《休夫娘子有点甜》 第1章 三元大陆,宁国万景十年。 清晨的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宁国京都上京城外的乱葬岗,昨夜扔到这里的一百多具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 附近几棵已经发黑的树干,横七竖八的树枝无一例外地指着沧茫的天空。 偶尔有乌鸦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是三月初三,传说中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 单一诺醒来,发现自己被压在尸体下,恶臭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以为自己到了地狱之中。 直冲她脑海的一段记忆告诉她,她从二十六楼跳下来以后灵魂没有去天堂或者地域,而是穿越到了一个十四岁女孩身上。 原主也叫单一诺,宁国皇商单家唯一的嫡女。 “搜!把单青山的尸体找出来仔细的搜,一定要找到。”带着怒意声音传来。 压在单一诺身上的尸体被侍卫搬开,单一诺果断的选择继续躺尸。 即将搬到单一诺的时候,侍卫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丞相大人,没有找到。”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肯定是单青山这个老狐狸搞的鬼,把他的皮给扒了,然后搜一搜他的女儿身上有没有。” “父亲,单青山怎么可能让那白痴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 “早就让你多和单一诺亲近些,你就是不肯。若是你早把她骗到手的话,也不至如此了。晋儿啊!你就不能多为为父想一想吗?” “父亲你明知道我对那白痴没有感觉的,我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对她用情啊。” 丞相叹了一口气,怒声道,“你们两个,把单青山的皮扒了。” 扒皮?单一诺猛地睁开眼,就凭记忆里单青山对原主的疼爱,她也不能容许别人这么对待自己的便宜父亲。 “住手。”单一诺大喊着起身。 所有人都因这声大喊停止所有的动作,“鬼,鬼啊!”突然有人大喊,屁滚尿流的往乱葬岗外跑去。 二十一世纪无神论的单一诺,瞪大眼睛说:“鬼?哪里有鬼?” “单一诺,你,你是人是鬼。”说话的人一身随风摆动的白色长袍,长相俊朗,五官端正,迎着清晨的阳光,乍一看就像个谪仙。 单一诺如果没有听到刚刚的对话,她也会这么以为。可此时,她认为这人是玷污了这身白袍和谪仙这个词。 纯与白原是最纯净的东西,但是它与欲望纠缠在一起就变得再也没有那么神圣了。 “你认为我是人还是鬼啊?”单一诺一脸无害的笑,看向一个冠冕堂皇的中年男人说:“丞相大人,您以为我是人是鬼呢?” 因为父亲的溺爱,二娘的百依百顺。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单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却蠢笨如猪。 可现如今换了二十一世纪的海归双博士的灵魂,她可不会再犯傻再让人那般贬低自己,说自己是白痴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和自己有婚约的人。 她不是那扮猪吃老虎的人,如果她是只猛虎,绝对会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直击敌人要害。 “单一诺,你少装神弄鬼。”白衣男子壮着胆子上前,“快说,你为什么没有喝下毒酒。” 当今皇上让单青山准备一批上好的天蚕丝,为太皇太后的寿宴做准备。单青山为此事腿都跑细了,可送进宫以后,明明是装着天蚕丝的箱子里,却变成了普通的蚕丝。 在单家的库房里,搜出来一箱被严严实实封存在角落的天蚕丝。 一道圣旨,单家一百零三口人全部被赐毒酒…… 御赐的毒酒原主怎么可能逃脱,她当然是喝下毒酒死了。 “御赐毒酒,我何以逃脱?”单一诺打量自己的身体轻声说。 十四岁的身体,浑身上下沾满了脏污,还发出阵阵恶臭恶臭,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那你为何没死?”白衣男子问。 单一诺扭头看向白衣男子,“你很希望我死吗?” “本公子就是巴不得你快点死,省的在本公子面前碍眼。”男子冷漠道。 “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天看我不公,故而让我重新复活讨债来了。”单一诺看到一群拿着各种农具的百姓从乱葬岗门口跑进来,轻声道,“人恶人怕天不怕,恶人会有恶报的。” “来人,给本丞相拿下,送交京兆尹。”丞相老谋深算的眼眸眯了眯,看向单一诺的眼神多了几分杀意。 第2章 死人怎么还活过来了? 丞相很疑惑,他不知道单一诺是怎么活过来的,昨天灌毒酒的时候他在场,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人。而且,听单一诺的话好似是知道了什么。 在整个单家,丞相最没有放在眼里的人就是眼前的单一诺。渐渐地单一诺在他眼里变成了透明人,可今日的单一诺却让他大吃一惊。 更没想到是她会知道这些事情,这个计划原本天衣无缝,没想到死了的人还能再复活过来。 他实施了大半年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既然她活着,那就从她那里逼问出可以掌控单家财产的印章所在。 “慢着。”单一诺喊道:“丞相大人为何抓我。” 原本不想多说只想快些将单一诺拿下的丞相,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接近的百姓。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的说,“你是罪臣之女,如今你就是在逃的朝廷钦犯,捉拿朝廷钦犯是本丞相的职责所在。” 朝廷钦犯? 单一诺郁结,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个大家闺秀或者公主,姑奶奶我穿越却成朝廷钦犯了。 想起记忆里的东西,她眯了眯眼,找出自己所能用的一切资源在脑海中整理着。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的说:“丞相大人,给单家定罪的那箱东西,你是看过的吧!你确定我爹欺君了吗?” 天蚕丝送往皇宫那天,原主亲眼看到丞相是亲自验了箱子里的东西之后,才让搬进马车的。 也就是说,丞相明明就知道,那箱天蚕丝是没有问题的。 “圣旨已下,单青山就是欺君之罪,你少在这里狡辩。”白衣男子上前一步说道。 “我狡辩?我有没有狡辩,相信丞相大人应该是很清楚的吧!”突然收起笑容,单一诺厉声说道,“谭明威,身为一国丞相竟敢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气势,语气还有表情,单一诺都是和电视剧里学的。 她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们,可是两世为人,单一诺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怎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满是脏污的精致小脸上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却像地狱里的鬼魅般,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你的魂魄勾走。 “哼!”丞相冷哼一声,“你个罪臣之女竟敢污蔑朝廷大臣,居心何在。”丞相看了看身后的侍卫,逼近单一诺两步丞相低声说,“单一诺,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本丞相不客气了。” 单一诺瞪着丞相,全身戒备起来。她独自一人在国外十四年为了自卫学了不少东西。散打比赛取得过亚军的好成绩,跆拳道得到过黑腰带。 见侍卫上前,一拳打在离她最近的那个侍卫的腹部,将他打的退后好几步。 回身一个横扫,让要来抓她的几个侍卫不能靠近,身体前倾一个飞腿过去将手里抓着领子的两个侍卫放倒。 练散打让单一诺的柔韧性变得很好,令她没想到的是原主居然在几年前开始练习过武功,这具身体她用起来是游刃有余。 越来越多的侍卫被单一诺放倒,谭宗晋蹙眉蓄势待发的想要出手。一个黑色身影先他一步飞到单一诺面前,两招便将单一诺禁锢在怀中。 第3章 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黑色劲装,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只露出性感的嘴唇和一双超漂亮的桃花眼。 单一诺没想到这人的武功如此高强,竟然能这么轻松的将自己禁锢住。突然一股血腥味传来,面前黑色衣衫上的难以分辨的血色还是被单一诺收入眼底。 乍一看是这人禁锢单一诺,实际上这个人是在用单一诺的身体支撑着他的重量,不然可能他马上就会倒下。 还没有确定来人的身份,单一诺不敢轻举妄动。 丞相等人突然齐齐跪地行礼,喊道:“叩见淳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淳王?就是那个手握重兵,十岁偏带兵打仗,十二岁就将西川打的连连求饶的鬼王爷,又是监国国主的淳王,胥天翔。 单一诺惊讶的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面具男子。 后面拿着各种农具因为有人喊有鬼而赶来的百姓,慌忙放下手里的农具跪在地上向胥天翔行礼。 胥天翔有些吃惊的打量着佯装轻松却很吃力的支撑着自己的小丫头,摆手示意所有人起来。 站稳后他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便上前给单一诺搭脉,片刻后拱手说:“爷,她身上仍有余毒,但是已经不致命了。” “命还真大。”瞥了一眼单一诺,胥天翔冷冷的说。 声音低沉暗哑,性感又富有磁性。可这好听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一点温度都没有。 “大胆单一诺,见了淳王殿下居然不行礼。”白衣男子先发制人的说。 对淳王不敬,这个罪名足以让单一诺死几次的了。 白衣男子想着面前这位可不是好惹的,就算自己不动手,单一诺也活不了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王爷还没有说话你多嘴什么?”单一诺白了白衣男子一眼。 原主真值得同情,居然会和这样的人定下婚约。 没错,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和原主定下婚约的丞相嫡子,谭宗晋。 记忆里,丞相在一个月前才求皇上给原主和谭宗晋赐婚。今日这对父子却要来扒已死之人的皮,死人还是他们的准亲家单青山。 前世已经受尽屈辱的单一诺仍然觉得,其情其景,当真是令人发指。 谭宗晋脸色铁青,可他并没有发作。即使他此刻恨不得立刻杀了单一诺,可是淳王在这,他不能将这些心思表露出来。弓着身子说:“淳王殿下恕罪,单一诺向来无礼,还请淳王殿下不要怪罪。” 借刀杀人?单一诺被气得冷笑出声,瞪着谭宗晋道:“我以为我已经被伤害的麻木了,但是你,却让我知道我的神经还很灵敏。” “单一诺,你不要信口胡说,本公子何时伤害过你。”谭宗晋反驳道。 单手扶额,这古代人的思维真是太让人无语了,不过单一诺却也抓住了古代人的这个特性。 脸上转瞬便换了一幅很受伤的表情,“难道你没有伤害我吗?如果这还不算伤害,那什么才叫伤害呢?非要姑奶奶我小命呜呼了,才叫伤害吗?” “你……”谭宗晋语塞。 丞相眼珠子转了转,抢先对胥天翔作揖道:“不知淳王殿下为何为何来此?” 胥天翔依旧打量着单一诺,冷冷的说:“丞相为何而来,本王便为何而来。丞相有何异议?” “老臣不敢,老臣是来看看单家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恰巧,就见到单青山之女单一诺要潜逃,老臣来抓朝廷钦犯来了。” “潜逃?丞相大人,你是说小女子我要潜逃吗?”单一诺问。 “这里除了你这个朝廷钦犯,还有别人需要潜逃吗?”谭宗晋鄙夷的瞥了单一诺一眼。 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电视剧里见惯了这种墙头草,风往哪吹,它就往哪倒,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在场的人中,朝廷钦犯可不止我一人。”单一诺淡漠的说:“要知道,你们二人可是我的准相公和准公公啊!” 第4章 丞相突然抬头,看向单一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围观的百姓一下炸了锅,都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我们丞相府怎么可能会和你这朝廷钦犯有关系,本公子已经求皇上解除了你我的婚约。就你也想嫁进我丞相府?还是别做梦了。”谭宗晋鄙夷的说。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凉意,因为昨晚的大雨,单一诺的衣衫都还是湿的。紧贴着身子的衣衫让她感觉一阵阵的寒意,直往心窝里钻。 莞尔一笑,她自嘲的说:“我还真是刚从梦中醒来呢!” 好似在说笑一般,可给人感觉这句话是别有深意。 打量着单一诺的胥天翔,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之色,好像面前的人是个陌生人一般。 “你永远不要妄想和我们丞相府扯上任何关系,我谭宗晋,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呵!谭宗晋,你不要太自恋好么?就算你要娶,姑奶奶我还不想嫁呢!姑奶奶我宁愿嫁给瞎子瘸子,也不嫁给你。” “你说什么?”谭宗晋怒喝道。 “说什么?难道你没有长耳朵吗?”单一诺慢悠悠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还是说,你的耳朵是驴耳朵?” 一阵哄堂大笑,围观的百姓不由的笑了起来。 谭宗晋脑门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单一诺,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过分?”单一诺仰天大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给单家人灌毒酒的执行官是丞相大人吧!” 单一诺走向谭明威,“丞相大人,你求皇上给我和你儿子赐婚时,我爹极力反对。你却说,赐了婚咱们就是一家人,荣辱与共。你就是这么和我们单家荣辱与共的?” “单一诺,你少装蒜。别以为你几句话就能让我信你,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你仰慕着杜邵帆之事。你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和我定下婚约,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水性杨花之人还想让我们丞相府和你荣辱与共?”谭宗晋反驳道。 “也不知是谁一直恳求着皇上要和我这水性杨花的人定亲,难道说水性杨花的荡妇现在变得抢手货了吗?” 单一诺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她喜欢上京城商贾杜家的二少爷杜邵帆,可那杜邵帆却从不正眼瞧她。 杯具的原主啊!喜欢的人不在意她,订婚的人一心想要弄她死。单一诺看着眼前的谭宗晋,他满眼的厌恶足以证明他对原主没有半分感情。 “不知羞耻,一个女儿家,居然把荡妇这种词汇挂在嘴边。”谭宗晋厉声说道。 “我不知羞耻?你错了。”单一诺挑衅的看着谭宗晋说:“我不止是不知羞耻,我还很尖酸刻薄而且十分的恶毒。你能拿我怎样?” 观战的胥天翔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没想到今天的单一诺会是这个模样,难道在生死线上走一遭转了性? 月余前,身在边疆的他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单家将要被灭门。从边疆赶回来又收到一封密信,里面有那些重要的证据,还有一张纸条,让他一定要在今天来乱葬岗。 本来还疑惑来乱葬岗是什么目的,没想到刚来就看到复活的单一诺。 他思绪突然一转,难道那封密信和单一诺有关? 让自己来乱葬岗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他救下这个复活的丫头吗? “姑奶奶我还告诉你,姑奶奶我是朝廷钦犯的话,那姑奶奶我就拉你当垫背的。怎样?不满意啊?那你咬我啊?左右癞皮狗没有理的时候就爱上口。” 单一诺嘴角噙着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第5章 谭宗晋的脸因为生气已经是铁青铁青的了,但是理智却让他控制住要马上去杀了单一诺的欲望说,“泼妇,你竟敢骂本公子,侮辱丞相之子本公子定要你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单一诺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单家一百零三口被人诬陷而赐死,丞相大人知情不报,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代价啊?” 一百零三口人命,在他们眼里看着应该像是碾死蚂蚁那样简单吧!难道他们的命是命,这一百多口人命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单一诺,你别血口喷人。父亲乃是一国丞相,何故会害单青山一个小小的皇商。”谭宗晋指着单一诺的鼻子说。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丞相大人应该最清楚吧!” “欲盖弥彰。”谭宗晋正色道,“你何有证据说是我父亲所为,若你拿不出证据,就治你的诬陷朝廷重臣之罪。”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有一天总会让你们这些恶人伏法的。” 原主以前太过大条,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放在心上,记忆里能用得上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东西而已。 凭这些想要去治罪于一国丞相,远远不够。 “淳王殿下面前,胡搅蛮缠成何体统。一诺,女儿家怎能辱骂自己未来夫婿呢!”丞相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说,“辱骂自己的夫婿,污蔑自己的公公。这可都是大罪啊!” 好啊!儿子借刀杀人没有成功,现在轮到老子来了。 轮番来借刀杀人? 你们以为姑奶奶我会怕吗?惹急了姑奶奶就将你们一个个都捆起来,绑在柱子上,准备好大炮,对准方向,点燃引线…… “砰”的一声,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单一诺好像听到大炮的爆炸声,独自兴奋起来。 “丞相,本王觉得应该是令郎先辱骂单大小姐的。”一直没有开口的胥天翔突然冷声道,“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怎么能说自己的未婚妻子是不知廉耻的水性杨花之人呢!” 刚刚还有些得意的谭宗晋脸色大变,惊愕的看着胥天翔。 他不敢相信这个冷面鬼王爷会帮单一诺说话,他们不过是刚刚见面而已啊! “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王爷见谅。”丞相跪地说,“如果淳王殿下认为老臣有罪,那就将老臣治罪吧!” 胥天翔眼神一直打量着单一诺,听完丞相的话,冷声道,“那就委屈丞相了。”声音很轻,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人不得不臣服。 啧啧啧!单一诺忍不住咂舌暗道:这人称冷血鬼王爷的淳王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真的是铁面无私,冷血无情啊! 丞相话里的意思明明是想淳王能给他这个老臣子一些面子,他却能做到毫不留情。 想到这里,单一诺不禁的觉得一阵恶寒。 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淳王一会会怎么处置她啊? 丞相惊讶的看着胥天翔,他没想到胥天翔会如此不给他面子,难道他真的要当众将自己抓起来吗? 尽管知道胥天翔他和自己是对立的,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啊! 丞相眯眼揣摩这胥天翔的心思,可胥天翔面具下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谭宗晋听到自己父亲要被带走,立刻跪地求情道,“淳王殿下,父亲他……” “圣旨到。”刺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谭宗晋的话。 第6章 单一诺第一次听到真的太监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孩子的声音一样稚嫩尖细,却没有孩子般清脆。又像女人的声音,却没有女子声音里天生的柔媚。你说它嘶哑,但它却是又能成声。 总之一句话:刺耳,尖细又难听。 一个小公公走上前,尖声说道:“单一诺接旨。” 接旨?单一诺微愣了片刻,立刻像电视剧里一样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商单青山欺君之事,经淳王查证,此事乃单青山妾室郭氏所为。特封单青山为平裕候,嫡女单一诺为永乐郡主以表宽慰。钦此!” 郭氏?郭氏是单青山的二姨娘,原主母亲死后她一直掌管着库房的钥匙。 她想将那箱天蚕丝弄到库房并不是难事,可凭她自己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那么帮她的人又是谁呢? 郭氏没死,那她的女儿单子萱呢? 单一诺慌忙在尸体堆里找着单子萱的身影,果然没有找到。明明说单家一百零三口人都被灌了毒酒,为何唯独会少了郭氏母女? 替代她们死的人又是谁啊? “永乐郡主,接旨吧!”小公公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冥想的单一诺。 一道圣旨可以让单家灭门,又一道圣旨可以给单家的死人追封。 如果自己没有进入这具身体,没有复活的话,这些追封还有什么意义呢! 知道这些她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跪拜谢恩接下圣旨。 小公公传完旨就转身离开了。 “本王收到密报,说单大小姐死而复生。本王便把搜集的证据给了皇兄,皇兄下旨赦免单青山的罪责给予追封,本王先到一步,公公来的迟了些。”胥天翔不等丞相发问径自解释道。 “王爷明察秋毫,老臣自愧不如。”丞相拱手行礼。 原来淳王是早就知道这些,那他刚刚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吗? 看向胥天翔的眼神里,多了些别样的情绪,令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王爷,可否告知一诺郭氏的下落?”单一诺开口打破尴尬,她觉得想要找到陷害单家的幕后之人,必须要先找到郭氏。 “本王还未找到郭氏的下落。” 单一诺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单青山的尸体。虽然这个便宜父亲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可前世如此悲凉的自己多想这个父亲能活着,像疼爱原主那样疼爱自己啊! 想着想着她不由的走到单青山身边,用自己的衣袖将单青山脸上的脏污擦了擦。 死者为大,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主的父亲带着脏污而走。 “惺惺作态。”谭宗晋看着单一诺的举动,忍不住鄙夷道。 “谭宗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单一诺顿了一下,牵起一边的嘴角说:“人活着,不要去攀,不要去比,更不要拿畜生来气自己。” “噗!”一向面无表情的云木笑出了声,站在丞相身后的侍卫们和围观的百姓也都掩嘴轻笑。 没等谭宗晋说话,丞相率先开口,“晋儿,不要再胡言乱语。” 眼下的形势,丞相认为他们和单一诺的关系还不能闹僵,如果那位想要得到单家的万贯家财,可能会走另一步棋。 他必须要保证这步棋可以走的通,走得好,从而才能让他的地位不变。 “郡主。”丞相拱手,“晋儿散漫惯了,老臣又忙于朝政疏于管教,如有得罪还请郡主见谅。如果郡主生气的话,晋儿任郡主打骂出气。” “父亲。”谭宗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丞相。 单一诺轻笑一声,“丞相大人,本郡主不会打骂与他,只是有一个请求,还丞相大人和淳王殿下应允。” 第7章 胥天翔眯起眼睛看向单一诺,这个丫头的表情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还真想看看这丫头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冷声道:“但说无妨。” “还请丞相大人和淳王为一诺做主,求皇上收回成命,取消一诺和谭宗晋的婚约。”单一诺福身行礼道,“谭宗晋对一诺言语侮辱,轻贱一诺。一诺与他必定无法再做夫妻,还请两位明鉴,向皇上说明缘由退了这门亲事。” “单一诺,你凭什么退婚?”谭宗晋气愤的开口。 他堂堂一个当朝丞相之子,竟然被这上京城臭名昭著的单一诺退婚,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啊! “好大的胆子,谭宗晋,你见了本郡主不行礼就算了,还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讳。”单一诺严肃的说,“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摆谱,用身份压人,这谁不会啊!追剧达人单一诺,可是现学现卖的好手。 谭宗晋被单一诺呵斥的一愣,心有不甘可也不得不拱手行礼。气的咬牙切齿道,“郡主恕罪,宗晋失礼了。” “今日之事,郡主确实受了委屈。本王会禀明皇兄,让皇兄酌情处理。只不过,郡主,这样解除婚约的话可能会有损你的名声。以后你就……”胥天翔没有说完,声音很微弱。 “名声?”单一诺自嘲一笑,“一诺的名声不是早就已经没有了吗?” 说完她转身要向胥天翔道谢,却发现他嘴唇发白,身体已经开始摇晃,好似马上就会倒下一般。 不着痕迹的走到胥天翔身边,先他身后的云木一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淳王殿下,一诺觉得你好英明神武。在一诺眼里,整个上京城无人可与你争辉。”单一诺歪着脑袋看着带着面具的脸,“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一诺抱你一下可好?” 单一诺看似轻松的笑着,可身体却很艰难的承受着胥天翔沉重的身体重量。 胥天翔眼底的一丝别样情绪转瞬即逝。 “你,你,你……”谭宗晋指着单一诺,被气得脸像猪肝色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别跟本郡主说话,本郡主可是有洁癖的人。”单一诺说着看似无意又好似故意的一个挥手间,却将胥天翔脸上的面具碰掉了下来。 “哇!好漂亮啊!”单一诺情不自禁的眨巴着大眼睛赞叹道,小手不由的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摸去。 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虽然半睁着,却不失光彩。浓郁的剑眉,高高的鼻梁,还有那绝美的性感唇瓣。 完美,简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一个美男啊! 女子仰着头,抱着高大的男子,小手抚在男子的脸上。呆萌的身高差,让这个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 只是,身处之地有些不搭。 就在此时,一身粉衣的女子刚要进乱葬岗,却看到胥天翔和单一诺抱在一起深情对望的一幕。 而胥天翔的脸上没有带面具,要知道见过胥天翔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谁也不曾拿下过胥天翔的面具。那张绝美无暇的脸,从来不愿直接示人。 女子的手紧紧的攥着,因为太用力,手心已经渗出血来。示意身后的人悄悄的退出了乱葬岗,没有惊动乱葬岗里的任何人。 “女人,摘了本王的面具你要如何赔偿本王?”胥天翔轻声说道。 声音虽轻,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胥天翔。 “木,将单家人妥善安葬。”胥天翔说完,抱起单一诺,脚尖轻点带着她飞身出了乱葬岗。 离开的瞬间,完美的脸上出现了妖冶的笑,单一诺心里直喊:妖孽,真是个妖孽。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妖孽啊! 第8章 抱着飞进马车的胥天翔,在车帘放下的瞬间便无力的倒在马车里对外面喊道:“林,回府。” “是。”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马车就飞快的往上京城驶去。 单一诺回过神的时候,胥天翔已经闭上眼睛,奄奄一息的倒在软垫上,身旁一片鲜红的血迹。 拿了香案上的茶水,在车窗处洗了手。解开胥天翔的腰带,一支玉箫从衣服内袋滑落。眼疾手快的接住玉箫,如果单一诺再慢一秒钟可能玉箫就碎了。 很短的一个玉箫,透亮的白玉,质地看着很细腻,小巧可爱。 将玉箫放在长榻上,她继续脱胥天翔的衣服。看到右胸前缠着白布,白布已经被血渗透。 做过医院义工,学过护理和药理的单一诺,毫不犹豫拿着长榻上像电视剧里大夫用的药箱。用里面的剪刀将白布剪开,慢慢的脱离与伤口粘连的地方。 可能是疼痛促使,胥天翔突然睁开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单一诺问:“女人,你做什么。” “废话,帮你包扎伤口。”单一诺瞪了一眼胥天翔,“你以为我能做什么?还能强了你不成。” “你,你懂医?”胥天翔蹙眉问。 单一诺手上动作不停的说:“懂一些,只是不会把脉诊病。你别说话,放轻松,我先帮你查看一下。” 警惕心极重的胥天翔,居然在单一诺平和的语气下闭上了眼睛。 取下原来的白布,单一诺看到一条十几公分长的伤口,深入肉中将近两指深。血肉外翻着,让人看了很是恐怖。 先帮他止了血,面不改色的查看着胥天翔的伤口情况,让微微睁眼的胥天翔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的伤口是什么样他很清楚,这个小丫头怎么会一点都不惧怕呢? 单一诺查看完伤口,在药箱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包针和棉线。 找到火折子,点着香案上的烛火给针消毒以后,她伏在胥天翔的耳边说:“王爷,你的伤口太深,我要给你缝合。没有麻药,可能会很疼,你咬上这个布卷,以免咬到舌头。” 胥天翔微微点头,张口咬上单一诺递来的布卷。 整个缝伤口的过程,胥天翔动也没动一下,任由着单一诺在自己身上任意妄为。 说任意妄为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单一诺看到那接近古铜色却泛着些白皙的皮肤,健壮的胸肌,口水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刚到这古代就有这么诱人的小鲜肉可以占便宜,单一诺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胥天翔身上没伤,她肯定会把这个妖孽,立刻扒光吃干抹净了。 其实她也是真的贪恋胥天翔的怀抱,从胥天翔第一次抱住她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胥天翔身上一股很熟悉的甘松香味。 她不知自己在哪闻过,就是觉得这味道让她熟悉又安心。 古代的药粉单一诺是真的不太了解,不过她懂繁体字,这宁国用的就是繁体字。从一个个药瓶中翻找到了一瓶金疮药,给胥天翔上了金疮药,又拿新的白棉布仔细的包上,单一诺累的瘫坐在一旁。 胥天翔睁开眼,拿掉嘴中的布卷,从一旁拿了一个新的布巾冲单一诺招招手。 单一诺疑惑,不过还是爬了过去,到胥天翔面前查看他的情况,胥天翔便拿着布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按住胥天翔正在给自己擦汗的手,单一诺轻声说:“你的伤口刚缝好,不能乱动,不然崩开了就前功尽弃了。” 胥天翔立刻老实的躺好一动也不动了。 拍了拍胥天翔的肩膀,“嗯!真是个乖孩子。” 第9章 乖孩子?胥天翔淡淡开口道:“本王已年过二十,你喊本王孩子可还有长幼之分?” 恍然大悟,单一诺刚想起来现在她不是已经二十六岁的海归双博士了,而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王爷,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小女子计较的对不对?”单一诺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胥天翔,“嘿嘿!就知道王爷你最好了。不过王爷,你的伤口很深,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弄得吗?” 胥天翔闭目不语。 单一诺在电视剧里,看惯了这种勾心斗角的皇家互相残杀的戏码,只是不知道这淳王是哪种而已。 看了一眼闭目躺在那的胥天翔,单一诺漫不经心的说:“伤口要是再深半指,估计你的小命就没了。” “爷我命大。”胥天翔冷冷的说完,歪头看着单一诺。 满脸的脏污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美若天仙的容貌,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令人想要作呕。可有洁癖的自己却没有因此而排斥她,如果是平常就算她是男子也不可能让她近身。 更何况,她是个女子。上京城中无人不知,淳王是不准女子靠近三尺以内的。 轻笑一声,靠在车壁上的单一诺不再言语。脑中想着自己悲凉的上一世,和不知会不会找回尊严的妈妈白晓艺。 二十一世纪单一诺的母亲是个富商的情妇,生下自己就交给了外婆抚养。外婆在她十二那年去世以后,那个一直为了钱什么都听她父亲话的亲妈,求她父亲送她出国留学。 只给了单一诺两年的学费和一点生活费以后,就把她送到了国外的一个普通都市。十四年从未管过她,直到她回国的那天晚上。她的父亲要她像她妈一样用出卖身体的方法,给自己创造利益。为了逼她父亲让保镖将白晓艺压在身下,她心灰意冷的从二十六楼跳下。 两行清泪从闭着的眼眸中流出,直到马车停下,她擦干眼泪,嘱咐云林轻点移动胥天翔就想转身离开。 手腕一紧,胥天翔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动了本王的伤,必须留下。不然,本王有个三长两短找谁偿命。” “王爷,你这是不信任一诺吗?”单一诺蹙眉道。 “林,带她道凌枫阁的东厢房。”胥天翔理也不理单一诺直接吩咐云林。 “属下遵命。”云林拱手道。 胥天翔放开拉着单一诺的手,示意云林将自己拉起来穿好衣衫缓步下了马车,若无其事的走进王府。 单一诺看着胥天翔的身影消失,方才轻笑的摇头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好几人高的石狮子,竖立在大门的两侧。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淳王府。 门上整齐的九九八十一颗铜钉,每一颗都圆润饱满金光灿灿的乍一看好似是金的一般。 唉!古代的王爷就是气派,这府邸居然这么奢华。 跟着云林一起迈进王府大门,大门口只有四个垂手而立的侍卫。 进了大门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只有一个八字形雕刻着龙纹的萧墙。偌大的王府,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绕过萧墙由云林带着从一旁的拱门走到一个游廊之上,花园,假山,小池,各种花草应有尽有。 第10章 约莫走了两刻钟,“凌枫阁。”单一诺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字念到。 院子里布置的很清幽,西面有个搭起的架子,上面爬满了刚刚开始生长的花藤。嫩叶刚刚长出,嫩绿嫩绿的,远远望去好像一副初春的油画。 另一边有一片竹林,看着竹子的粗细和高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中间的游廊上爬了一些爬山虎,看着长的很旺盛。 两个婆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指挥下在东厢房忙碌着,看似好像在更改房间里的日用。 云林先带着单一诺去了一个耳房,让她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对这里的一切单一诺并不陌生,原主的记忆让她明白这里的一切。看着铜镜中美若天仙的样貌,单一诺勾唇一笑,老天还算不错没有给自己一个奇丑的样貌。 出来便看到乱葬岗给单一诺把脉的云木,急匆匆的向卧房而去。 云林上前,看了一眼单一诺精致的小脸说:“郡主,去饭厅用膳吧!” 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单一诺暗道: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 一桌子的美食,小吃货的单一诺眼前一亮,很快便大快朵颐起来。 饭后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恭敬的说:“见过永乐郡主,老奴是王府的管家老木,您用完膳就到东厢房歇息吧!厢房已经准备好了,郡主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多谢木伯伯。”单一诺恭敬的行礼说道。 老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单一诺的眼神多了一丝试探之意,片刻后便行礼离开了。 吃饱喝足以后,单一诺去了东厢房。房间是刚刚布置好的,纱幔和床幔都换成了水蓝色。看着干净整洁,衣柜里放了几套干净的衣裙。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单一诺换上房间里准备好的新衣裙。 捯饬了半天才把那中衣穿上,噘嘴看着其他的衣衫,最终选择举手投降。 突然,厢房的门被一脚踢开。 上身缠着白布,并没有穿衣袍的胥天翔一个闪身来到单一诺面前锁住她的喉咙问:“东西在哪?” 毫无温度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零点。 单一诺抓住那只锁住自己喉咙的手,窒息感让她挣扎着拍打胥天翔的手臂。 可是那手臂坚硬如铁般,她拍打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单一诺憋得双脸通红的说。 胥天翔蹙眉松了松手上的力度,“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接近本王的。” 乱葬岗就开始怀疑的胥天翔此刻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有可能不是单家大小姐。单家大小姐的愚笨无知,他也是见识过的。就连基本的礼节她都做不好,更别说别的了。 可面前的女子,能一人对战十几个侍卫,能言善辩而且还聪明绝顶。懂医术,就连云木都束手无策的伤她居然能想出缝合的办法。 长相是一点都没变,可总觉得她好像并不是原来那个人。 “王爷,我是单一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单一诺。”单一诺坚定的看着胥天翔说,“并没有人派我来接近王爷,是王爷让我留下的不是吗?” 胥天翔眉头紧蹙,单一诺眼里的坚定之色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爷。”云林喘着粗气闯进来说:“找到了,在马车里的长榻上。” 胥天翔直直的盯着单一诺,猛然发现她只穿了中衣,便对云木和云林怒喝道:“出去” 云林和云木慌忙退出了房间。 有些尴尬的胥天翔轻轻放开单一诺,转身道,“本王……” 第11章 “王爷不必解释。”单一诺打断胥天翔,“劳烦王爷找个女子过来帮我穿一下衣衫可好?” 单一诺此时已经知道,胥天翔要找的是那支被她放在长榻上的玉箫。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说翻脸就翻脸,一支箫而已,尽然差点让自己丢了小命。看来此处不能多做逗留,她要尽快想办法离开。 胥天翔转身离开,不一会,一个女子进入单一诺的厢房说:“见过郡主,属下泠雨,是王爷派来照顾郡主的。” “泠雨姐姐,你教我如何穿衣可好?”单一诺笑着跑来拉泠雨。 泠雨呆愣了一下,便被单一诺拉着去了内室。教了她穿衣,还教会她如何梳简单的少女发髻。 “爷,那永乐郡主……”云木看着闭目养神的胥天翔问。 “先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她能解开单家富可敌国的家财为何不知所踪。”胥天翔面无表情的说。 “属下明白了。” 丞相府里,谭宗晋脸上气成猪肝色大声问道:“父亲,你为何要对单一诺那个傻子那般低三下四的?” “晋儿,她关系到单家那富可敌国的家财。只要有婚约在,你就算半个单家人,你就有权得到那些家财。”丞相抿了一口茶说,“你娶了她,只要从她那得到掌控单家财产的印章,随便你怎么处置她都好。当初为父让皇上赐婚,就是以防万一。” “可是,父亲……” “哥。”一个女声传来,“你就当娶个玩物,娶回来玩够了就扔了嘛!” 温柔的女声,声音温婉动听,可是说出的话却和声音不成对比。 “雯儿说的对,你一个男子多个女人怕什么?”谭明威拍了拍谭宗晋的肩膀,“为父知道,晋儿心里想要的是有宁国第一美人之称的月公主,胥宛月。等得到单家的家财,你想要十个月公主为父都给你找来。” “父亲,你可不能总想着哥,忘了晴雯啊!” “雯儿想嫁淳王的事,为父怎么会忘呢!”谭明威笑了笑,“等为父那件事做成了,别说嫁给淳王,为父让那淳王给你谭晴雯做上门女婿都行。” “多谢父亲。”谭晴雯转头对谭宗晋说:“哥,等你玩够那单一诺就把她交给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折磨她。” 听说乱葬岗单一诺抱着淳王说要嫁给他,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谭晴雯是堂堂的丞相之女,自己心爱的男子却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贱人抱了。 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父亲,不知为何宗晋总觉得淳王今天是偏袒单一诺的,可是二人之前应该是毫无交集的。淳王为何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对抗丞相府啊!”谭宗晋不解的问。 丞相起身,走到正厅门前,看着夜空说:“皇商位置现在空着,那杜家兄弟和淳王交情匪浅,而你们母亲的母家严家又和杜家不相上下。皇商之位,咱们想要,他淳王也想要。” “而且,单家的财产也是很诱人的,想要的人不计其数。他胥天翔又怎么会将这块肥肉拱手让人呢!他护着单一诺,不过是和咱们的目的一样而已。” 谭宗晋嘴角上扬着,好似想到什么跟丞相低语路几句。 丞相奸笑着点头,“如果能办成就最好了,那样咱们都省心了。” “父亲放心,宗晋这就去办。”谭宗晋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第12章 静悄悄的夜,没有城市的喧哗,没有汽车的鸣笛。 单一诺很快入睡,梦到自己在泡温泉,觉得很舒服,可突然一阵冰凉让单一诺惊醒。 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是个山顶一样,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身子泡在在一滩湖水里,天生最怕蛇和水的单一诺急忙想要跳出水潭。 “丫头,你还有余毒未清,泡一下再出来。”一个苍老的身影从单一诺的身后传来。 白衣老者,头发,胡子,眉毛都是白的。又长又浓的白眉毛垂到了脸颊之下,胡子也很长,整个脸几乎都看不清样貌。 “你是仙人吗?”单一诺歪着脑袋问。 “叫我老糊涂就好。”白衣老者答非所问。 “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是你该来的地方。”老糊涂让单一诺出来,拿了一个毯子给她披上,看着有些沮丧的单一诺说:“丫头,既来之则安之。重活一世,你不该庆幸吗?” “当然庆幸,我现在最高兴的就是我还活着。”单一诺说。 老糊涂欣慰的笑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手串,“这手串可以满足你一些基本的需求,你收好。丫头,用你的智慧帮帮这个大陆上受苦的百姓,做你该做的事,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我最想要的东西?”单一诺低头看着手串,抬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睡梦中惊醒,单一诺慌忙查看手腕。果然,手腕上多了一个紫檀木的手串。 看着手串莞尔一笑,单一诺翻身下床,想了想古装戏中在古代最需要的东西,然后她便跟手串说了她的第一个请求。 脑海中出现一个机器人的声音说:“主人,你想要内力吗?” 单一诺轻轻的在脑海中嗯了一声。 感受到内力在身体里的那种舒畅感,单一诺简直是乐开了花。 内力,真的是内力。 “主人,打坐调息片刻,内力就会和你融为一体的。” 按照手串里那个声音的提示,单一诺盘膝而坐,开始调息。脑海里关于轻功的记忆,单一诺一一的过了一遍,在房间里试了一试,勾唇一笑。 悄悄从后窗离开厢房,避开了所有的暗卫离开了淳王府。 飞快的速度,她一开始不太适应,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风的呼啸声。半天后,她终于适应了过来。 没有太阳的早上,灰蒙蒙的,光线不好却并不影响平日习惯早起的胥天翔。 徘徊在东厢房口的胥天翔轻轻敲了敲门,几次之后,他便破门而入。 直冲内室,内室里干净整洁,却没了单一诺的身影。 “木。”胥天翔喊了一声。 “属下在。” “找。”胥天翔看着后窗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老木从外面进来,低声对胥天翔说:“王爷,昨日郡主跟老奴说话的时候,喊老奴木伯伯。” 胥天翔猛然间回头,眉间已经堆积成小山。 天空不作美,中午零零星星的下起了小雨。从程家村出来的单一诺,手里握着一个玉佩。 脑子里想着李氏的话:你娘亲是你爹带过来的,为了给你娘亲一个名分从我们家出嫁而已,她不是我们程家人。 这是你娘的遗物,她让我在你成人的时候给你,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你拿着吧! 浑身通透的白玉,色泽度极好毫无杂质,中间镂空雕刻了一个爱字。雕工精细,没有丝毫的偏差,彰显着它精湛的做工。 “咻咻咻”的破空之声传来,单一诺一个旋转,身上的雨水跟着她的旋转绕成一个圈。 第13章 躲过了三支直冲自己而来的箭矢,她慌忙躲在写有“程家村”三个字的石壁后面。 沉不住气了吧!好,姑奶奶还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倒是先来了。 将玉佩放在胸前,单一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果然那里有模糊的人影躁动着。 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单一诺几个跳跃便往树林的反方向而去。可她刚离开地面,就被一个大网给罩住了。 “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谭宗晋缓缓走来,“不过,这里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你自投罗网了。” “谭宗晋,你个卑鄙小人。”单一诺瞪着谭宗晋说,“你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哈哈哈!”谭宗晋大笑,“卑鄙?你不也很狡诈吗?隐藏的这么深。” 在谭宗晋的眼里,单一诺就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瓶,中看不中用,可昨天在乱葬岗就彻底改变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走到单一诺的身边,看着被网子压着的单一诺,谭宗晋一脸淫笑的说:“若是小美人你早点让本少爷知道你的本事,本少爷又怎么会伤害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呸!姑奶奶才不需要。”单一诺愤怒的说:“有本事放开姑奶奶,姑奶奶我揍扁你信不信?” 谭宗晋眼神突然变得阴霾,对附近的暗卫说:“还不把永乐郡主放开,让本少爷好好陪她玩玩。” 困住单一诺的大网被几个暗卫撤走,恢复自由的单一诺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做出备战状态。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本少爷让你一招如何?”谭宗晋玩味的笑着说。 “姑奶奶不需要。”单一诺说着就上前迎上谭宗晋。 第一掌单一诺是冲着谭宗晋的命门去的,谭宗晋嘴角噙着笑轻松的躲过了。 回手一个左勾拳却被谭宗晋的手臂挡开,另一只手还没有挨到他的身子,就被他反钳制住拉进怀里。 仅三招,单一诺就被谭宗晋禁锢在怀里。 “都说让你一招了,你还不要,这么想快点来投怀送抱吗?”谭宗晋贴着单一诺的脸说:“人人都说单大小姐是个大美人,今天就让我来尝尝你这大美人的滋味如何?” 单一诺恶心的想要避开谭宗晋触碰,却因被禁锢着无法避开。 “离姑奶奶远点,姑奶奶我被你恶心的想吐。”单一诺挣扎着说。 谭宗晋看着单一诺带着嫌弃的眼神,冷哼一声对周边的暗卫喊道:“本少爷玩完了,她就归你们了,你们给我好好伺候她。” “是,少爷。”几十个人齐声喊道,猥琐的眼神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 古代女子没有地位,处处都受压制单一诺是知道的。男女之间那点事,在古代都是男子享受的,女子就像男子们一个玩物。 知道这些,单一诺很确信谭宗晋真的会那么做,虽然她一个现代人类不看重什么名节,可也不能让自己厌恶的人玩弄自己啊! 攒足了劲,在谭宗晋说话的时候,单一诺一个转身…… “放心,本少爷会……啊!”谭宗晋还没有说完,单一诺直接用膝盖顶在了他的两腿间。 惨叫声后,获得自由的单一诺一脚将谭宗晋放倒。她并没有恋战,知道周围的暗卫马上就会冲她而来,她需要快些脱身。 果不其然,转身的瞬间,就看到数十个黑衣暗卫手持长剑而来。 雨渐大,落在长剑之上好像在洗刷剑上的曾经沾染的血污。 “只要不死就行,决不能让她跑了。”谭宗晋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大声喊道,“搜一搜她身上有没有单家的印章。” 第14章 印章? 单一诺来不及细想,她的身后追来了两个暗卫,侧方也来了两个暗卫。四把剑指向她,她手无寸铁,再高的散打技能也也不能拿血肉抵长剑啊! 没等单一诺做抵抗,一把长剑从身后抵在自己的脖颈间。 谭宗晋被暗卫扶着,身上沾满了脏污,显得特别的狼狈。 “臭婊~子,竟敢伤本少爷的根,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谭宗晋被两个暗卫扶着缓慢的走过来,愤怒的说。 “你敢动姑奶奶试试。”单一诺狠狠的瞪着谭宗晋说。 “哈哈哈!你现在在本少爷的手上,本少爷想怎么动你就怎么动你。”谭宗晋大笑的说着对身后的暗卫说:“把她给我扒光了,我要看着她任人蹂躏。” “你敢。”单一诺怒喝。 谭宗晋推开扶着自己的暗卫,一瘸一拐的走到单一诺的面前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 雨水打在单一诺的脸上,顺着单一诺美若天仙的脸颊滑落。谭宗晋咽了一口口水说:“你看我敢不敢,我还要把你给地痞流氓玩,然后再找几个有花柳病的人好好伺候你。” 单一诺咬着牙,“谭宗晋,姑奶奶废了你。” 集聚全身的内力,单一诺想要给谭宗晋致命一击,却在内力还没有聚集的时候被谭宗晋一掌拍在胸前吐了一口鲜血。 “别以为只有你会隐藏,本少爷也有你不知道的。”谭宗晋伸手抚摸着单一诺的脸,单一诺一口血吐在谭宗晋的脸上。 “贱人,如若不是要从你身上得到你家那万贯家财的线索,本少爷早就杀了你了。”谭宗晋愤怒的说:“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扒光好好伺候。” “是。”暗卫得令就要来扒单一诺的衣服。 一阵强筋的掌风,瞬间将正在落下的雨水变成水柱打向单一诺周边的暗卫。 “啊!”“哎呦!” 惨叫声渐起,一个个暗卫倒下,黑色劲装带着斗笠的男子飞身而来。拎起单一诺,片刻间便不见踪迹。 谭宗晋愤怒喊道:“追,快给我追。” 暗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要往哪里追。 单一诺的鼻翼间闻到一股血腥味、药草的味道和熟悉的熏香。她早已知道来人的身份,只是她很费解这人为何会突然出现。 他们到了一个破庙中,将单一诺甩到一边的地上摘掉斗笠露出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 “王爷如果不愿救一诺可以不必来,救了再这样好似不顾一诺死活的样子是很让人伤心的。”单一诺闭目躺在地上说。 衣襟被人攥住,单一诺被拉了起来,被迫与胥天翔对视。 “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本王留你一命算是对你客气。”胥天翔极度愤怒的说。 “呵!”单一诺冷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胥天翔蹙紧眉头,单一诺接着说:“都说这个年代的人很讲情义,难道这就是王爷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胥天翔眼神闪烁了两下,单一诺的确算是救了他一命。在乱葬岗如果不是单一诺让他没有暴露,他肯定会再次遭到伏击,再次被伏击的话他真的会凶多吉少。 还有云木都束手无策的伤口,却被单一诺给医治好了。 “就算王爷不念及那救命之恩,也应该念在想从一诺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也不会杀我吧!”单一诺直勾勾的盯着胥天翔说。 胥天翔咬牙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想要得到吗?” “可多了,不知王爷想要哪个?” 丞相父子想从她这里得到他们单家的万贯家财,那淳王也是为了那个而来吗? 万贯家财应该是很吸引人的吧!相信想要得到它的人不止他们。 第15章 “你都知道什么?”胥天翔说完,突然放开手,单一诺跌坐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颠到的缘故,单一诺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腥甜直冲味蕾,转头吐了一大口血。 此时背对着单一诺的胥天翔正看着外面的漂泊大雨,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并未看到单一诺吐血,也不知道她受了内伤。 擦干嘴角的血迹,单一诺强撑着起身说道:“小女子不才,什么也不知道。谢谢王爷替单家平反,也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咱们两清了。” 彼此再无亏欠,以后也不必再见面。单一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破庙。 胥天翔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一凸一凸的跳着。 单一诺刚离开,破庙中就有一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追来了。 “小一诺呢?”男子冷傲的问道。 胥天翔转头看着男子说:“那些信和证据是你发给本王的?” “我问你,小一诺在哪?”男子一字一句的问。 “本王为何要告诉你。”胥天翔沉声道,“江湖传闻,得黄金百两,不如得祁玉一诺的侠客祁玉。没想到你会来管这些有关朝政之事,你与单家什么关系?” “淳王,应该没人知道风靡整个三元大陆的飞云阁阁主就是淳王你吧!我只想知道小一诺的下落,阁主告诉我便是。”祁玉眼神凌厉的看着胥天翔,并没有回答胥天翔的问题。 胥天翔蹙眉,没想到祁玉会拿这个来威胁自己,她对祁玉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祁玉和她是什么关系? “走了。”胥天翔轻声说。 “锵”的一声,祁玉宝剑出鞘,抵在胥天翔的脖子上。同时有一股强大的内力,随着宝剑出鞘在胥天翔的周边波动着。 祁玉正色道:“离小一诺远点,我不想她被你带入那复杂的宫廷争斗中去,她是个单纯的姑娘。” “如果本王说不呢!”胥天翔夹杂着内力的声音,击破周身波动的内力传入祁玉的耳中。 收回抵在胥天翔脖子上的长剑,祁玉起身背对着胥天翔说:“那下次见面,咱们就是敌人。” “原本也不是朋友。”胥天翔起身盯着祁玉的背影说。 祁玉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站在原地的胥天翔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手扶上右胸,手掌上立刻就沾满了血迹。 单膝跪地,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爷。”云木火速跑到胥天翔身边,“爷,没事吧!” 胥天翔摆摆手,强撑着身体起身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滩血迹,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 胥天翔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咬牙说:“找,尽快找到她的下落……” “爷,我让暗卫跟着呢!”云木道。 雨,还在下,雨点落在单一诺身上,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好像每一个雨点对她来说都无比沉重。 突然脑中传来手串的声音:“主人,你受了内伤,我可以帮你疗伤,但是疗伤期间可能我无法给你回应了。” “要很久吗?”单一诺握着手串问。 “七天左右。” “好,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杂乱的脚步声让单一诺警惕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单一诺毫不犹豫的向山顶而去。 “嗖”的破空之声,刚到山顶的单一诺一个闪身躲开了直射她心脏的短箭。 短箭插入一旁的树干上,手弩发出的短箭力度十足,深入树干内好几寸。雨水冲刷到树干,被短箭摄入的地方立刻就流出黑色液体。 虽然只懂一些药理,单一诺也知道那支箭矢上的剧毒足以要了十几个人的命。 “是谁这么恨姑奶奶我,用这么毒的方式置姑奶奶于死地。”单一诺看着面前的树林说。 黑色夜行服,披着黑斗篷带着黑色面具的人缓缓走来,看身段应该是个女子。 “是你自己找死。”闷闷的声音说。 也许是面具的缘故,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第16章 “你是何人?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对我。”单一诺问。 “呵!你得罪我的多了,可最不该的就是勾引淳王。”女子顿了一下,恶狠狠的看着单一诺说:“勾引淳王者,杀无赦!” 虽然听不出原本的声音,可是声音中的敌意单一诺还是感受到了的。做出备战状态,她故作轻松的说:“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本事。” “哈哈哈!”女子大笑,“单一诺,你已经受了内伤,还嘴硬什么?而且本门主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会让他们好好招呼你的。” 门主?这是一个门主?单一诺蹙眉暗道:她什么时候招惹上什么门主了啊! 女子说完挥了挥手,身后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便向单一诺逼来。“将她千刀万剐,然后扔到山崖之下喂野兽。”女子恶狠狠的说。 如此深仇大恨,单一诺实在想不出这个自称门主的女子是什么身份。记忆里单大小姐虽然蛮横,没有什么深交好友,但是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啊! 黑衣人的逼近,由不得单一诺再去细细琢磨这个女子的身份,费力的应付着黑衣人的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本来就受了内伤的单一诺,怎么会抵得过十几人不停的攻击,被他们擒住以后,一个黑衣人抽出短剑就要往单一诺的要害刺去。 却被那女子喊停,“不能让她那么轻易的死,给我慢慢的折磨死她。” 恶毒的语气,心狠手辣的手段,让同为女子的单一诺,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手持短剑的黑衣人立刻转换了方向,刺向单一诺的大腿…… 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单一诺在剧痛刺激下大喊出声:“啊!!!”声音响破天际,她用最后的力气挣脱了钳制。 山下的祁玉抬头看向山顶,此时一个黑色身影飞快的往山顶飞去。愣了一下神的祁玉,也飞身往山顶而去。 单一诺捂着正在流血的大腿频频后退,雨水划开她的血留了满地。她看了看身后的悬崖,蹙紧眉头。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的她指着女子说:“如果我单一诺能大难不死,必会报今日之仇。” 话音刚落,单一诺便跃身向悬崖之下跳去…… 就在她跳下的一瞬间,一个黑色身影也跟着跳下悬崖。 闭着眼睛,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的失重感,还有一直打在她身上的冰冷雨水,就像那天她从二十六楼跳下一样。 不过那次消散在风里的是眼泪,而这次是腿上的鲜血还有雨水。 接受死亡的单一诺突然感觉自己腰间一紧,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和男人已经没有裤子遮体的下半身…… “女人,摘了本王的面具,看了本王的身体,你就想这么一死了之吗?” 胥天翔在单一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霸道的说完拉紧手中缠着单一诺身体的腰带,将自己和她绑在一起。 狂风将胥天翔的面具刮走,单一诺蹙眉看着男人绝美又坚毅的脸,这个让她认为不可能再见面的人,竟然和她一起跳下悬崖。 “胥天翔,你怎么来了?” “直呼本王名讳,谁给你的胆子。”胥天翔依旧冷冷的说。 “王爷,你快走吧!带着我,咱们都得死。”单一诺不理会胥天翔的话,她知道胥天翔武艺高强,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脱险的。 第17章 雨水打落在单一诺的脸上,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上一世自己死的时候是那么的悲凉,这一次虽然只活了一天,可却有人愿意跟自己一起死,值了。 “爷能走的话,还会在这和你废话吗?”胥天翔拍了单一诺的后脑一下,将她护在自己胸前,用身体挡住了落在她身上的雨水。 “那你还跟我跳下来。” “笨女人,不跳下来怎么抓你回去还本王的债。” “还债?我欠了你什么?” “你欠本王很多……”胥天翔说着突然眼前一亮,“下面好像是怒河,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一听是河,单一诺双手慌忙抱住胥天翔,小脸贴在胥天翔的胸前说:“谁说有一线生机了,姑奶奶我最怕的就是蛇和水。” “不怕,有爷在。” 带着魔性的声音传入单一诺的耳畔,在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的同时,单一诺微笑着吻上了胥天翔性感的唇瓣。 胥天翔猝不及防的被吻住,惊愕的愣住了神。身体进入水中那一刻,一股奔流的河水冲来,绑在两人身上的腰带在急速的水流下被挣开。 “啊!”单一诺一声惊呼随着水流往下流而去,胥天翔来不及抓住她就被冲向另一边。 祁玉亲眼目睹单一诺和胥天翔跳下山崖,便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子道:“往生门门主,你与小一诺有何恩怨?” “祁大侠果然厉害,一眼就能认出本门主的身份。”女子说:“她动了她不该动的东西,既然祁大侠和她相识。那本门主就放她一马,还望祁大侠管好她,不要再去奢望不属于她的人和物。” 看了一眼山崖之下,女子刚刚并没有看清随着跳下的人是谁。 祁玉看了一眼女子说:“若是你再敢动小一诺,去祁玉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往生门。” 话音中夹杂的强大内力让女子不由的后退了两步,等她站稳脚步后,面前的祁玉已经没了踪迹。 胥天翔打了一个激灵,从惊吓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 “你又一次将她弄丢了?”祁玉冷傲的问道。 胥天翔转头看着一边火堆旁的祁玉说:“她人呢?” “我还问你呢!小一诺在哪?”祁玉一字一句的问。 “河水将我们冲散了,快去下游找。”胥天翔痛苦的蹙眉说道。 祁玉起身,“如果你护不了她的周全,就离她越远越好。”说完祁玉头也不回的离开。 胥天翔无力的躺下,手轻轻的扶上他的唇瓣,仿佛那里还留着那个小丫头的温度。 离她越远越好?她跟在自己身边不好吗? “爷。”云木喘着气,检查这胥天翔的身体状况。 胥天翔没有理会,突然慌乱的翻着自己的上衣的内袋,直到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情绪才平静下来。 摩挲着玉佩,胥天翔轻声说:“木,让森把黑虎带回来。” 云木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胥天翔,应声道:“是。” 亲眼见识过单大小姐的品行,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不可能是装的。况且当初暗卫暗中观察过她好几个月,如果她是装的,暗卫一定会发现的。 单一诺的改变让胥天翔觉得她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家中巨变而造成的,也许她身上的秘密黑虎可以解开。 收到迷信胥天翔就着急赶回来了,将黑虎留在了边疆。 “木,让人去下游找了吗?”胥天翔突然问。 “已经去找了。”云木道。 “一定要尽快找到……”话还没说完,胥天翔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山下的破庙之中,一直在那里避雨休息的往生门门主坐在篝火旁若有所思。她没有看清跟着单一诺跳下去的人是谁,希望不是那个她最不希望的人。 “门主,咱们还要去下游找人吗?”一个黑衣人问。 女子看着燃烧着的篝火,手里的把玩的木棍因为太久没有动而着了起来,女子蹙眉道:“找,虽然匕首上有毒,但是雨天也有可能会影响毒性。” “遵命。”黑衣人领命而去。 女子看着已经点着的木棍暗道:单一诺,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再出现在他的身边的。 “咕咕咕咕……” “喔喔喔喔……” “嘎嘎嘎嘎……” 吵的单一诺拉起被子捂着头,生气的大喊:“吵死了,还让不让姑奶奶睡觉了。” 可以忍受很多的单一诺,唯独不能忍受两件事:一是挨饿。二是睡觉的时候被吵醒。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要睡多久啊!”稚嫩的声音传来。 第18章 小鲜肉?不会,这样的声音应该是孩子的才对。 单一诺从被子里出来,眨巴着大眼睛,扭头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有三四岁的样子,肉嘟嘟的小脸看着十分的可爱。躲在床桅后面,十分怕生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单一诺问。 小男孩害羞的低着头说:“栓子。” 很好,能对话就好,她需要问问孩子这是什么地方,因为她的记忆就停留在她吻了胥天翔以后在掉入怒河的瞬间,他们就被河水冲散了。 单一诺莞尔一笑,“那你爹娘呢?” “我爹死在战场上了,我娘跑了。”栓子小声说。 “我儿子征军的时候去了战场,半年后就传来消息说战死了。媳妇儿就扔下刚出生的栓子跑了。”一个头发半白满脸褶皱的老妇人从屋外走进来说。 “对不起奶奶。”单一诺想要起身行礼,被老妇人拦住。 “姑娘别起,你腿上的伤不能动,不然又要出血了。”老妇人让单一诺躺下,“姑娘,你怎么会掉进怒河之中腿上还有这么严重的伤啊!” 单一诺抓住老妇人的手,轻声问:“奶奶,还有一个公子和我一起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胥天翔胸前的伤口已经崩开,快要掉入水中的时候单一诺看到他伤口已经开始渗血了。如果他的伤再被水泡了的话应该会感染恶化,到时候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老妇人摇头,“我家老头子就在河边发现了你一个人,没有别的人。” 那,那胥天翔在哪? 不会被冲走了吧! 想着胥天翔可能会被冲走,单一诺心里有些难受。在他们下落的那个过程中,她的心被那个冷面王爷触动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什么也没想,就想着如果自己要死了,那就亲吻下自己的爱人吧! 就算没有动心,胥天翔也是因为自己才跳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还逍遥自在的躺在王府的摇椅上吧! 电视剧里那些悠闲自在的王爷躺在摇椅上,喝着茶,摇着扇子的情景出现在单一诺脑海中。 晃了晃脑袋,单一诺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妇人见单一诺有些难过就上前安慰着她,栓子还把自己手里的糖人给了单一诺。 “姑娘,你别担心,让我家老头子跟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许你要找的人他没事呢!” 妇人说着把她的老伴给叫了过来,通过老汉的话,单一诺猜想她和胥天翔应该是被水冲散了。 怒河的水最近正在上涨,有时候会有很大的浪突然冲来。 老汉还说,因为最近几年的水灾严重,附近的村子都几乎是没人了,只有四十里外的镇上还算繁荣。 单一诺看着手中糖人,这个糖人对栓子来说是多么珍贵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附近三十里已经几乎没有了人家,可是这老两口却因为年迈不想带着孙子漂泊而选择留下。 连着三年受了水灾的影响,庄稼只收了不到三成,一家人勉强度日。 面带笑容的将糖人给了栓子,单一诺想起给自己手串的爷爷说的话。坚定的看向夫妻二人说:“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两年之内我一定不会再让怒河祸害百姓。” 老两口眼眶微红,老汉激动的说,“姑娘,如果你能做到,老朽真要给你行三跪九叩之礼啊!” “爷爷,一诺不必您叩拜。一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爷爷能相信一诺便好。” 老汉还和单一诺说了很多关于怒河的事。 怒河,之所以叫怒河就是因为这条河每年总会发怒。 那老爷子曾说,这怒河的水灾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可是没有任何人,任何办法能够制止。 最近几年怒河边上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可人走的越多,水灾就越严重。有些人迷信,就怕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也不敢走了。 妇人做了一些玉米糊糊和窝窝头过来,四人围在一起开心的吃了一顿午膳。 老汉出门去打水,见到几个黑衣人闯进院子便问道:“你们什么人?你们找谁?” 带着面具,披着黑斗篷的女子上前问道:“有没有一个腿上受伤,掉入河中的女子来过。” 老汉见来者不善,瞄了一眼屋里说:“没有。” 屋内已经听出是谁的单一诺装出防备状态,老妇人却做出静音状,扶着单一诺到了墙角。 老妇人拉开伪装的炕席和床板,让单一诺躲进去,正要拉栓子进去,栓子却往门外跑去。 给单一诺盖好,老妇人就去外面追栓子。 刚出屋门,就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一剑刺入老汉的心脏,吓得她大叫一声。 栓子刚哭了一声,就被一剑封喉。 接着就是老妇人被她使命拉着的黑衣人刺了好几剑。 躲在暗格里的单一诺听到了声响,可是她却打不开暗门出去,只能咚咚咚的敲着门板。 冲进来的黑衣人寻声找来,将单一诺从炕上的暗格拉了出来。毫不怜惜的扔到院子里黑衣斗篷的面具女子脚下。 单一诺看着身旁被剑刺穿心脏毙命的老爷子,一剑封喉的栓子还有被刺了好几剑的老妇人。 两行清泪从单一诺眼里流出。 “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要是杀不了我,来日,我必将你挫骨扬灰。”单一诺双眼泛红盯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说。 “哼!”女子冷哼,“你有命活着再说吧!” 第19章 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将单一诺拉起来,女子便转身出了院子。单一诺被两个人押着跟在女子的身后。 不知为何,单一诺总觉得全身无力,她所有的重量都在两个押着她的两人的手上。 迷迷糊糊的单一诺不知道走了多久被一下仍在地上。 泥土沾在她的小脸上,嘴里,鼻子里……可是单一诺却觉得神志恍惚无法操控自己的双手去做任何的事情。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中了迷魂药,可就是不知这药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 冰凉的触感传来,喝了好几口水的单一诺终于清醒过来。整个头被按在水里,让她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在即将要因缺氧而休克的时候,一直按在单一诺头上的手拉着单一诺的头发起来。 “咳咳咳!”单一诺剧烈的咳嗽着。 女子拿着一个匕首来到单一诺的面前,拍打着单一诺的脸说:“临死的感觉如何?没想到你命还真大,居然能够活下来。” 匕首在太阳照射下闪着寒光,单一诺控制住打颤的身体,止住咳嗽冷眼看着女子。距离的拉紧,她清楚的看到面具下那双妖艳的媚眼。 “你和胥天翔什么关系?”单一诺问。 “啪”一声,女子在单一诺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说:“贱人,你什么身份,淳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表面看着很愤怒,可那眼底的一丝异样还是被单一诺收在眼底。 居然这么在乎?好,那姑奶奶就先给你添添堵。 单一诺一直都很喜欢给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添堵,看着他们心里堵她就觉得很痛快。 “贱人?如果胥天翔听到你这么叫我,估计会杀了你吧!”单一诺故作镇定,大声的说:“叫他名讳怎么了?他允许我叫,还允许我叫他小翔翔呢!” 小翔翔?自己什么时候允许她叫自己小翔翔了? 刚找到这般来的胥天翔,还没来得及现身就听到单一诺的这句话。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贱人,该死。”女子愤怒的说。 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向单一诺的心脏刺去,还有半公分距离的时候只听“咣”的一声。 女子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着,匕首已经落在地上。 “锵!”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一把带着波光暗纹的长剑在持剑人的手中舞出几个剑花,单一诺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倒下。 女子飞身而起躲过了长剑的攻击,她看了一眼来人蹙眉飞身离开了那里。 单一诺坐在地上从惊愕中醒来,刚起身便因重心不稳就要倒下的时候,一个玄衣男子飞身过来抱住了她虚弱的身体。 “你……”单一诺只看到一张俊朗的脸,便晕了过去。 男子并没有停留,抱着单一诺就要飞身离开,迟一步赶来的胥天翔拦住了他的去路。 “把她放下。”胥天翔蹙眉冷冷的说。 “胥天翔,我祁玉发誓,只要有我祁玉一天,绝对不会将她交给你。”祁玉笃定的说。 “你做不了她的主。”胥天翔反驳。 祁玉冷哼一声,“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祁玉便一个飞身离开,胥天翔想追却因为胸前已经渗出的血液停止了脚步。 祁玉的武功深不可测,他如果以现在的身体情况和他正面交锋的话,估计胜算很低。没准会直接败在他的手下,所以胥天翔此刻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爷,那边的小院里有三具尸体,两大一小。应该是住在这里的老夫妻和他们的小孙子。”云木查看完情况回来禀报。 见胥天翔不语,云木低声跟胥天翔说了几句话,胥天翔闭目,脸色惨白嘴里嘀咕道,“本王来晚了……” 云木扶着胥天翔到了屋里,吩咐几个暗卫收拾残局便喊云林去马车里将准备好的药物拿来。 祁玉带着单一诺去了离那里最近的城镇,找了个医馆给单一诺好好的包扎了一下。 “公子,这姑娘的腿伤处是被涂了毒的,解毒以后没有及时的上药包扎才会让伤口严重了。”一个老大夫检查后说,“而且这位姑娘受了内伤,还被下了迷魂药。” 涂了毒?那是怎么解毒的?迷魂药?那应该是…… 内伤是怎么回事?祁玉本想带单一诺离开,但是想到单一诺的内伤最终决定找个客栈落脚,等单一诺醒了再说。 第20章 眉不描而黛,未施粉黛却肤白如脂。粉嫩的唇瓣,高挺的小鼻子,如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两下。 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色的帷帐,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还盖着崭新的被褥。 单一诺起身,将帷帐掀开,打量了一番。 古色古香的房间,红木桌子,雕花床…… “小一诺,你醒了?”浑厚又很性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玄衣男子依靠在门框上打量着单一诺。 乌黑的长发用白色发带束在头顶,浓眉大眼,深邃的眼眸。俊朗的脸庞,高挺的鼻子,还有那绝美的唇形。 美男,又是一个美男,单一诺自从在这里醒来见到了这么多的美男。除了一脸贱样的谭宗晋,就连胥天翔身后跟着的两个贴身侍卫都长得很俊朗。 “你是?”单一诺问,说话的同时,单一诺已经做出戒备状态。 男子勾唇一笑,缓步走到单一诺身边说:“小一诺,你不记得我了吗?” 轻轻摇了摇头,单一诺努力的在记忆里找寻这张脸,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玉字。 “这是小一诺十年前绣的荷包。”男子说:“你说,再见你的时候要拿荷包当信物。” 十年前?单一诺在记忆里回想着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母亲程氏在十年前难产一尸三命。 “小一诺,我是小玉儿,和你一起长大的小玉儿。”男子把着单一诺的肩膀说。 小玉儿? “玉哥哥?你是玉哥哥对不对?” 单家出事前,单青山还跟原主提过这个人,只不过当时的原主没往心里去。 想到这里单一诺猛然间瞪大眼睛,一个月前,单青山语重心长的跟原主说了很多话,还交给原主一本摘抄的女戒,让原主一定要好好保管。 要她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拿着女戒去找祁玉,说祁玉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玉儿。她娘亲死后,小玉儿就跟着一个大师学艺去了。 女戒?那本女戒一定很重要,不然单青山不会那般嘱咐原主。 如果可能,她还真要找机会回单家一趟,找找那本女戒。 “小一诺。”祁玉轻声唤了一声,“在想什么?” “玉哥哥。”单一诺看着祁玉,犹豫了一下问:“玉哥哥怎么找到我的?” 昏迷之前,她记得是祁玉救了自己,那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从醒来以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祁玉笑着,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说,“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了,先收拾一下吃些东西,我慢慢告诉你。” 说到吃东西,单一诺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点头。 祁玉转身离开,让单一诺梳洗更衣。 洗漱一番,单一诺穿衣的时候握住手腕上光泽暗淡的手串问:“你在吗?” “主人我在。” “我叫你紫心如何?”她是在紫檀木的手串里面,单一诺就给她取了个名字。 “紫心听主人的。”紫心道。 “紫心,你帮我疗伤的对吗?你还好吗?” “是的,幸好主人掉入怒河之中,怒河水有解毒的功效,不然主人伤势会更重。不过,紫心也耗损太过严重,需要休息几日,这几日主人自己保重。”紫心道。 “谢谢你,你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紫心休息以后,单一诺眉头紧锁。 怒河水有解毒的功效?怪不自己本来迷迷糊糊的,被按入河中喝了几口水便恢复了理智。 单一诺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两眼放着精光。 和祁玉一起到客栈的大堂用了膳,回到房中,祁玉道:“小一诺,你父亲生前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单一诺摇头。 祁玉看了看单一诺的手臂,“你的手臂上的蝴蝶纹身可还在?” 纹身?单一诺在淳王府沐浴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还很好奇,为何要把一直蝴蝶分成两半分别纹在两个手臂上。 点头后单一诺撸起袖子,“玉哥哥,你可知道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吗?它好奇怪,为什么是一条胳膊一半的蝴蝶啊?” 祁玉点头,跟单一诺讲述了这个纹身的由来。 原来,在原主的母亲程氏难产的时候,祁玉的师傅就是那个能救她的人。可祁玉的师傅说,只能救程氏自己。又说,原主十四岁的时候会有大劫,程氏的命可换原主劫后重生。 程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换的原主能够重生,当时祁玉的师傅便让单青山给原主纹了这个纹身。 纹身在,命便在。纹身无,命便无。 师傅离开的时候直接要求要带着祁玉离开,祁玉也见识到师傅的本领,便随着他离开拜他为师了。 年前,祁玉的师傅归天了,临死前嘱咐祁玉暗中看着单家。可以帮单家伸冤,但不可阻止单家的变故。不然,违背天道,万劫不复。 祁玉在事发一个多月前找了单青山一次,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他便开始早做准备了。 单家遇难后,他便想找机会接近单一诺。可是因为各种关系一直没能直接和单一诺见面,直到成家村外,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发现单一诺被胥天翔带走。 追过去才知道单一诺已经离开,再找到单一诺的踪迹时就只能看着她从山崖跳下。他追到山崖下,就只看到被冲到岸边的胥天翔。 一直往下游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农家,可惜只看到三具尸体没有单一诺的踪迹,只好去周围找,直到救下单一诺。 第21章 单一诺想到那老两口和幼童因自己而死,心里就很难受。老两口淳朴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栓子天真无邪的笑仿佛还在眼前。 祁玉本要说什么,看见单一诺的神情,便将要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安慰性的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只要我祁玉活着,必定会帮你报仇。” “不,玉哥哥。这个仇,一诺是要自己来报的。”单一诺坚定的说道。 祁玉知道单一诺并非传闻中那么无能,可他还是会把仇恨记在心中的。 “小一诺,你和往生门有什么恩怨?” “往生门?” 祁玉颔首道,“那个蒙面女子便是往生门的门主,她是针对你而来的。” 单一诺也感觉到了女子的敌意。 可她并未和往生门有什么恩怨啊!而且,那女子…… 想到这里,单一诺便将自己的想法按压了下去。胥天翔的事,她暂时还不想和祁玉说,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胥天翔是什么情感。 为了转移话题,单一诺将她记忆里单青山一个月前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祁玉。 通过祁玉的话,单一诺已经可以认定,祁玉现在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小一诺,单家现在回不去,那里守卫森严脸苍蝇都进不去。”祁玉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单一诺后,认真的说:“不过,你放心,只要小玉儿在,一定会帮你拿回那本女戒的。” “玉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谢谢你无偿的帮我,也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傻丫头,难道你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的母亲收留我,我早就饿死了。跟在你母亲身边那几年,我都把自己当做她的儿子了。” 祁玉真的是把程氏当做了自己的母亲,他的记忆就停留在遇到了程氏开始。之前的事他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在他心里程氏就是自己的母亲。 “嗯!”单一诺应声,“我也真的当你是我的哥哥。” 哥哥?祁玉微愣,笑而不语。 沉默了片刻,祁玉说,“小一诺,你受了内伤,我要帮你疗伤时发现你自身有自我恢复的能力,我只稍稍帮了你一下,你自己就很快的恢复了。” 单一诺顿了一下,“玉哥哥,我,我爹之前找了一个师傅教了我很多武功,其中就有一种内力可以自我恢复。” 祁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亥时的时候,单一诺睡得正香时被门外的走廊上的嘈杂声吵醒,她翻身下床开门就要破口大骂。 熟悉的暗卫服侍,还有正在门口吩咐暗卫的云木,单一诺果断的缩回了小脑袋。 窗子被从外被人撬开,单一诺正要对从窗户进来的人出手,见是祁玉才收起手上的动作。 “小一诺,淳王来了,咱们要不要先行离开?”祁玉问。 小鸡啄米般点头,单一诺立刻穿好衣衫和祁玉一起悄悄的离开了客栈,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胥天翔。 翌日清晨,胥天翔刚起身用早膳,看云木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有事快说。” “爷,几日前有一男一女投宿,女子长得美若天仙但是昏迷着衣物尽湿,男子还让老板娘给换了衣物、男子像个侠客,带着一把长剑。”云木将早上小二敲门没人应的两个房间的人的特征禀报给胥天翔。 “女子昏迷了七日,昨日下午刚醒,晚间的时候还说会再休息两天让腿伤恢复了再离开,可……” “人呢!”胥天翔冷冷的问,虽然云木没有说完,他却已经猜到了答案。 “好像,昨晚夜里走了。”云木低声道。 胥天翔闭眼,“随她去吧!” 应该知道自己来了才偷偷走的,难道她这么不愿意见自己?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吧!自己何必再去让她徒添烦恼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应该就是写眼前的景象吧!单一诺站在院子外感慨。 院子坐落在一个山谷里,四周是重重叠叠的高山,在山中间有个瀑布,远远望去好象镶嵌在青山之间的一条闪着银光的缎带。 清澈见底溪水就从这个院子门前的小桥下流过,哗哗作响。 手指长的鱼儿在溪水里嬉戏,鸟儿在枝头歌唱。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令人陶醉。 从客栈离开以后,祁玉说带着单一诺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地方。 “小一诺,这就是师傅的忘忧谷,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了。”祁玉说,“快进去吧!这十几天着急赶路都是露宿野外,进去好好梳洗一番。” 没等单一诺说话,一个激动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视线。 “师兄?” 第22章 说话的女子一身素朴的浅色棉布衣裙,头上簪了一支木簪子,皮肤略显健康的黄色。五官清秀,不能说美女,也可以算得上小家碧玉。 “师兄你回来了?”女子恍若没有看见单一诺,跑到祁玉面前挽着祁玉的胳膊问:“是不是很累,快回去梳洗一下,我给你烧水沐浴。” 单一诺看向女子,祁玉便解释道,“小一诺,这是我师妹,她叫燕子。里面还有一人是燕子的哥哥,他叫刚子。” 顺着祁玉的目光,院子里有个砍柴的大块头,个子很高而且很健壮。单一诺笑着对燕子说,“燕子姐好,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燕子瞥了单一诺一眼,“呦!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可当不起你的姐姐。” 朴素的姑娘,看着很面善,只不过那双小圆眼里的敌意,让单一诺觉得很不舒服。 她刚到这里,并没有那里得罪面前的姑娘,可她却带着这么浓厚的敌意让单一诺很不解。 “一诺年芳十四,敢问燕子姐芳龄几何?”单一诺微微福身道。 “呦呦呦!这大小姐就是有理数,我这山野村姑可不懂这些。问年龄就直接问好了,还几何?”燕子撇了撇嘴说,“十六了。” 单一诺带着标准的微笑,“那还真要叫燕子姐啊!” “当不起,你的姐还是喊别人去吧!”燕子白了单一诺一眼。 单一诺是个你对我好,我便会对你更好。如果我对你客气,你却蹬鼻子上脸的话,她便会让你知道她单一诺可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那好,那你,就做我阿姨吧!”单一诺笑的一脸无害。 祁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谁是你阿姨啊!我看你才是老大妈呢!”燕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单一诺理也不理生气的燕子,径自走进院子来到刚子面前。 高大威猛的男子,单一诺见多了,这这种天然无任何可以雕琢的壮汉,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叫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单一诺笑着看向刚子,“刚子哥哥,你好高大威猛哦!” 刚子最少有一米九的身高,身强体壮,看着很是魁梧。 从来没有被女子这么盯着看过,而且对面还是个美若天仙的调皮小女孩,刚子的脸上不自觉的多了两片红晕。 幸好皮肤黝黑的他并不能让人一眼看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我,我,我……。”刚子挠着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刚子比较腼腆,小一诺,你不要欺负他啊!”祁玉笑着走来说。 单一诺冲祁玉做了个鬼脸,“玉哥哥,我哪里欺负刚子哥哥了?我在和刚子哥哥说话而已。” “欺负我哥,你算老几啊?还敢欺负我哥。”燕子说着,走到刚子的身边。 她护犊子的样子让单一诺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在家排行老大,你有意见吗?” 单一诺笑起来甚是妩媚,祁玉和刚子的注意力都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算哪门子老大,想做老大就回去做你的老大去,别赖在我们忘忧谷。”燕子气愤的说。 单一诺莞尔一笑,“好,你给老大我做顿饭吃,我马上离开。” “你说的?”燕子指着单一诺说,“不许后悔。” “当然。” 得到单一诺的肯定回答,燕子转身去了厨房。 祁玉走上前戳着单一诺的小脑袋说:“你个淘气鬼。” 单一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三人面面相觑低声笑了起来。 和忘忧谷中欢快的气愤不同,丞相府里,谭宗晋的院子阵阵摔东西的声音传来,吓得外面的小丫鬟脸都白了。 “滚,滚出去,都给本公子滚出去。”谭宗晋大吼的声音传来。 两个老者背着药箱从卧房里出来,丞相和夫人马上上前,严氏焦急的问:“大夫,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严氏擦拭着眼角,哽咽的说。 丞相看着卧房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自从那天在程家村外,被单一诺膝盖顶那一下,谭宗晋就变得不能人道了。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什么办法都尝试了,大夫请了一大堆依然毫无好转。 因此,谭宗晋最近的脾气变得很是暴躁,几个暖床丫鬟被他打的遍体鳞伤。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直接被折磨的断了气。 “晋儿。”严氏走进卧房,“晋儿,你不要这样吓母亲好不好?” 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谭宗晋,严氏擦拭着眼角面露凶色的说:“晋儿,你放心。母亲会给你报仇的,一定要那个小贱人付出代价。” 第23章 谭宗晋无力的躺在床上,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严氏为了不惹他再发脾气,悄悄的离开了卧房。 床上躺着的谭宗晋,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贱人,早知道那天直接就地办了你,也不至于让自己弄成这样。 想到这里,谭宗晋就想起了单一诺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心里便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蠕动。 蠢蠢欲动的反应让谭宗晋喜出望外,翻身下穿,去门外拉了一个丫鬟进屋,三两下撕去丫鬟身上的衣物按在桌子就要欺身而上。 可那毫无反应的身体,让他愤怒的将丫鬟甩到一边。立刻去门外拉了另一个丫鬟进来…… 像这样测试了十几个人,丞相府里长得还算可以的丫鬟都试了一遍,结果依然是一样的。 就算谭宗晋把那丫鬟背过身去,想象成胥宛月的样子也是不行。 试来试去,结果就是:只有他静下心想到单一诺的样子,身体才会有反应。 “晋儿,怎么样?”严氏着急的问走出卧房门的谭宗晋。 谭宗晋整理好袖摆,“母亲,我要得到单一诺。只有她,才能让我重新做回一个男人。” 严氏立刻会意了谭宗晋的意思,狠狠的说:“婚约还在,不怕那贱人不嫁。” “阿嚏!”单一诺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燕子端着饭菜过来,鄙夷的看向单一诺说,“人要是缺德了啊!就容易被人骂。” 单一诺看着饭菜咽了一口口水,“谁说是骂的啊?这是有人想我了好不好?” “哼!嘴硬。”燕子嘀咕道。 “师兄,可以用膳了。”燕子端着最后一盘菜对祁玉说,而后挑衅的看着单一诺说:“用完膳,你就该离开了。” 单一诺无奈的摇摇头,肚子叫了半天的的她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桌子的吃食,虽然不像淳王府里的那么精致,可是味道确实不错,单一诺也是几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胃口大开没一会就把一桌子饭菜一扫而空。 傻笑着看着惊讶不已的三人,单一诺尴尬的挠挠头说:“我现在是青少年时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可能有点多。” 一直很能吃的单一诺,来到这里也一样能吃,还好这身体也不错能让自己放开胃口吃。 “你这叫有点多吗?”燕子张大嘴巴说:“你简直就是个吃不饱的饭桶,我们可没那么多的粮食供你,你还是赶紧走吧!你们单家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们可没有。” 燕子嘟着嘴嘀咕,“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回事,居然对你这奸商的女儿如此照顾。” “燕子,单青山是个商贾不错,但是他挣得大多是是富贾和王公贵族的银两。再说,一诺的母亲是普通百姓,而且很善良。”祁玉说。 用命换自己重生的母亲,单一诺虽然记不住她的长相,可是每次想到她心里都暖暖的。 原主最值得羡慕的地方就是她有爱她如命的母亲,视她如宝的父亲。突然想起李氏对自己说的话,赶忙要去找怀里的玉佩,可是半天也没有摸到。 “一诺,在找什么?”祁玉问。 “玉哥哥,我怀里的玉佩你见了吗?” 祁玉蹙眉问道:“玉佩?什么玉佩?” “就是我一直放在怀里的玉佩啊!”单一诺蹙眉,“不会是掉到怒河之中了吧!” 她在栓子家的时候,衣物就已经被换过了,老两口也没有提起她的玉佩的事。可能,真的掉在怒河之中了吧! 想到这里,单一诺失落的低下头。那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就这么被她弄丢了。 “小一诺,那玉佩……很重要?”祁玉问。 单一诺将李氏和自己说的话和祁玉说了一遍,祁玉也很吃惊,他没想到那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居然还有坎坷的身世。 与单一诺一直敌对的燕子,听到这些也不忍心再说赶单一诺走的话。从祁玉和单一诺谈话间,她知道了单家被灭门的事,还有程氏的身世。 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了。 “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玉佩的。”祁玉把这单一诺的肩膀认真的说。 认真的眼神,还有深藏眼底的那份情感都被燕子看在眼底。 来到后院,坐在正在磨砍柴刀的刚子身边。燕子失落的低下头,她脑子里满是祁玉看单一诺的眼神。 “哥,你说,师兄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单一诺啊!我看到师兄看她笑就目不转睛的样子就,就很生气,恨不得将那张脸划花了才好。”燕子低声说。 笑?刚子脑中突然出现一张带着笑的精致小脸。刚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不善言辞的他拍了拍燕子的肩,以表安慰。 燕子突然抬头,执拗的眼神笃定的说:“如果她敢跟我抢师兄,我一定不会客气的。师兄是我的,绝不允许她这么将师兄抢走。” 第24章 山里的夜很静,能够听到各种野生动物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不过声音很远,单一诺并没有产生恐惧感。 恬静的农家生活,在与燕子的拌嘴中和打趣刚子,看刚子腼腆的笑中度过。 虽然紫心帮单一诺疗伤,可她的气血还是有些不通,祁玉教她运用内力疏通气血。还教了她很多功夫,按照她的武功路数给她选了一个趁手的武器。 见识了胥天翔和谭宗晋深不可测的功力,单一诺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卑微。 她很用功的学习,想要自己尽快的变强。 刚子干着活,看着单一诺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刚子哥哥这么腼腆,怎么娶媳妇儿啊!”单一诺跑过来打趣偷瞄她的刚子。 娶媳妇?刚子从来没敢想过的问题,因为自己特别的高大又力大无穷,在村子里的时候没人敢靠近他。 妹妹也因为自己被人取笑,父母早逝,他们兄妹的生活很不好过几次差点饿死。后来碰到师傅云游,就被师兄和师傅带来了忘忧谷。 在这里生活很简单,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娶媳妇的事。 “不过刚子哥哥这么勤快的人,一定会娶到一个好女子的。” “我哥娶谁要你管?”燕子不屑的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给老大做顿饭吃,老大我就走了。”单一诺小说。 燕子冷哼一声,“才不信你,这样的话你都说了十几天了。” 单一诺挑眉,“你怎么就知道,这次我说的不是真的呢?” 还是不太确信的燕子,盯着单一诺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情绪,可她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 “一诺,咱们饭后就要出发了。”祁玉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缓步走来。 祁玉总喊小一诺,单一诺觉得听着感觉自己好像很小一样,就让他喊自己一诺。 快速的看完书信,单一诺惊讶的问:“真的有玉佩的消息了?太好了。” 从得知单一诺玉佩丢了的消息,祁玉联系了一些故交,让他们在怒河两岸问问有没有消息。 没想到这么快有了回复。 “燕子姐,这次是真的,吃了饭我就走。”单一诺面带笑容的说。 期待着她离开的燕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因为单一诺的离开,就代表这祁玉也会离开。 饭后,祁玉准备好行囊,便和单一诺一起离开。 燕子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咬着牙说:“单一诺,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 在燕子离开后,她刚刚站的地方,几只蚂蚁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细小的银针。 已经是农历五月中旬,天气慢慢的开始转热,单一诺满头大汗的看着身上好几层的衣物无奈的摇头。 古代就这点不好,大热天还要穿这么多层的衣服。 本来就没有空调和风扇,这下更加的闷热了。 单一诺将马车的车帘和窗户的帘布都卷了起来,对赶车祁玉说:“玉哥哥,你热吗?往里做一点,不要再大太阳底下赶车。” “一诺你热了吗?坚持一下,争取晚间的时候赶到。” 已经在路上走了十天,祁玉不忍看着单一诺跟着自己过这种露宿野外的生活。 “好,那咱们快些赶路吧!”单一诺拿着扇子帮祁玉在后面扇着说。 祁玉勾起唇角,享受着单一诺的服务。 终于在酉时三刻的时候,他们赶到了李家村。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 虽然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光线也已经很暗了。可是站在村头看村子里,并没有发现有灯光。 单一诺和祁玉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他们已经做出了备战的状态。 “嗖嗖嗖!”手弩发出短剑的声音,单一诺和祁玉闪身多斤了马车底下。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硬拼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二人必须要智取才行。 祁玉用手势和单一诺商量了一下,单一诺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 两颗石子同时发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嗖,嗖!”两支短箭射往石子的方向,祁玉就此空档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处草房中。 悄悄的靠近刚刚发出短箭的一个方位,拿着手弩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祁玉一剑封喉。 这一次单一诺发出了五颗石子,依然是四支短箭,单一诺一个旋转出了马彻底。 同时手里的五彩长鞭甩向一棵树,一个黑衣人的脖子被长鞭卷着到了单一诺的前面给她做了盾牌。而那人却低垂着头,好似脖子间已经没有骨头了一般。 在一支短箭射到给单一诺当盾牌的人身上时,她的鞭子已经卷着刚刚放短箭的人过来了。 “何人派你们来的。”单一诺冷冷的开口。 第25章 那人看着单一诺嗜血的眼睛,觉得后背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时不知所措了,他顶着压力咬破了嘴中的毒药。 “一诺,他们都是死士,问不出东西的。”祁玉飞身回来道。 将眼前的盾牌推开,单一诺握紧长鞭,准备和祁玉一起迎战不远处十几个握着大刀的人。 “祁大侠,我们只想要单家大小姐,不想与你为敌。”领头的一个壮汉喊道。 祁玉蹙了蹙眉,“你们有本事过了我祁玉再说吧!” “那,就得罪了。”壮汉说着对身后的人喊道:“兄弟们,上!” 祁玉将单一诺挡在身后,手中的长剑挥舞着漂亮的剑花直接取了靠近他们的人的性命。 单一诺哪是被人护着的人,长鞭一挥便勒断了一个大刀砍向祁玉的人的脖子。 一盏茶的功夫,对方的人只剩下领头的壮汉了。 “说吧!”祁玉面无表情的说:“不要让我逼问你。” “我们,我们也是听说这单大小姐有掌控单家财产的印章,所以,所以才来冒险的。”壮汉说。 祁玉蹙眉,长剑抵在壮汉胸前说,“回去告诉江湖上的人,单大小姐是我祁玉要护着的人,谁敢再来,杀!” 壮汉逃似的跑了,他是真的不敢相信祁玉的武功居然这么高,只手就能对付他们十几个人。他可听说,祁玉是用双剑的。 他不敢相信祁玉双剑会多厉害。 天色已晚,单一诺和祁玉二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在这个村子里找一户人家歇息。走到村尾,看到一个茅草屋的小院有微弱的灯光便走了进去。 “敢问公子,可否方便让我们兄妹二人在此借宿一宿?”祁玉拱手问进院子里掌灯看书的书生。 书生回头,看向祁玉和单一诺二人,“刚刚是你们在村头打斗的吗?” 这个小院离村头很远,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很容易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 “很抱歉惊扰公子了,是一些过路的强盗不肯让路。”祁玉说。 “别骗郑某了,水灾将至,村里的人都已离开,强盗也不会到这里来的。”书生顿了一下说,“郑某是听到你们的打斗声停了才敢掌灯的,你们不会是来灭口的吧!” “水灾将至,你为何不离开。”单一诺打量着书生问。 “郑某家徒四壁,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需要搬走。郑某也即将上京赶考,不想麻烦了,就在这里凑合几天。”书生说。 整个院子,的确是一副萧条景象。再看书生身上的衣衫,也都已经洗的发白,依稀还有两块补丁。书生也俊秀,典型古代的白面书生。 “你是李家村的人,为何姓郑?”单一诺又问,“你家就你一人吗?” “郑某爹爹是上门女婿,爹十年前因水灾而死,娘几年前因病而去。家中只剩下郑某一人,如果你们不是要取郑某性命,便住下吧!” 祁玉和单一诺对视一眼,总觉得面前书生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 原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单一诺是心直口快的人,可醒来以后经历了和老谋深算的丞相对峙,被深藏不露的谭宗晋所伤。 她最近这些日子想明白一件事,乱葬岗如果不是胥天翔先钳制住自己,谭宗晋肯定会一掌要了她的小命。如果不是顾忌胥天翔,就凭单一诺不假思索无凭无据的质问丞相,丞相也不会放过她吧! 今日她如此谨慎,也是怕会因为鲁莽而再次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如此惜命,留我们住下就不怕我们会在你不备之时要了你的命吗?”祁玉缓缓走到石桌前坐下说。 书生轻笑一声,“郑某乃是一介书生,大侠你手持长剑,身强体健,想要郑某的性命还用等到郑某不备吗?”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处事不惊说明他临危不惧,有谋略,有胆识。 顿了一下,书生继续说:“况且,像我们这样贫民的贱命在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眼里……算命吗?” 算命吗?单一诺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单青山犯下欺君之罪,圣上念其多年的功劳,留其全尸。赐单家一百零三口毒酒,即刻行刑。 一百零三口人命,在他们那些人眼里也不算命吧! “公子言重了,在下祁玉,在下做事一直遵循一个原则:不伤老少妇孺,不害无辜忠良。”祁玉起身拱手道。 “小生郑泽初,祁大侠的威名郑某听说过。”郑泽初拱手,“得黄金百两,不如得祁玉一诺。” “玉哥哥,原来你的一个承诺比黄金百两还好啊?”单一诺玩味的笑着,“我是不是也要跟玉哥哥要几个承诺啊?” “一诺想要几个?我全依你可好?”祁玉温柔的笑着说。 郑泽初看看祁玉又看看单一诺,不解的问,“你是祁玉,你是一诺,难道你们是……” “酸书生,想什么呢!这是我的玉哥哥,是哥哥。”单一诺走到郑泽初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郑泽初,本姑娘很欣赏你,如果进京赶考没取得好的成绩,你便来找我。” 单一诺勾起唇角,妩媚一笑,“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第26章 郑泽初看着单一诺的眼神,突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进一个深渊里一般,无法自拔。 虽说是家徒四壁了,可郑泽初还是给祁玉和单一诺弄了一桌子的饭菜。三人吃完,各自睡下了。 丑时一刻,机警的祁玉听到了远处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便悄悄的叫醒单一诺。给郑泽初点了睡穴,扛着他上了马车离开了小院。 十几匹快马,刚到小院就被单一诺布置的陷阱困住。马蹄上扎满了银针,疼痛让马变得不再温顺,大力的将骑在马背上的人翻了下来。 幸好十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飞身而起没有让地面上的银针扎入自己的脚内。 侍卫搜遍了小院,也没有找到单一诺,便回来禀报:“公子,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黑色劲装的谭宗晋看着远方咬牙道,“单一诺,本公子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一辆马车快速的奔驰在路上,单一诺靠在车壁上补觉,郑泽初就躺车板上。 祁玉把马车赶到五十里外的镇上,才叫醒了二人去吃东西。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的那些书一本都没带出来。”郑泽初对正在低头吃饭的祁玉和单一诺说。 这已经是他第N次说这句话了,自从醒来后,一直责备单一诺和祁玉没有让他把书带出来。 说白了也没几本书,可他却看得很重。 单一诺不耐烦的放下筷子,“不就是几本书吗?一会买了还给你行了吧!” “此言差矣,书是可以买,可是那些书是陪伴我多年的伙伴。我怎么能将它们如此丢弃呢!”郑泽初叹了一口气的说,“那样……” “郑泽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像唐僧一样啰嗦起来没完没了,姑奶奶就把你的嘴缝上。”单一诺瞪着郑泽初低吼道。 郑泽初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闭口不语。 单一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看到郑泽初那般模样她心里也不舒服。 拍了拍郑泽初的肩膀,轻声道:“既然老天安排你这么离开,那就是给你机会让你摒弃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你为何不丢弃原本的一切,重新开始呢!” 重新开始?郑泽初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从小他就知道,因为爹是上门女婿村里人都排斥他们家。那年李家村第一次遇到水灾,来势汹汹。但是娘亲病重,他幼小,爹把他们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为了一只落在院子里的羊再次折回,而被洪水冲走。 娘亲去了以后,十岁的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偏离村子的小院。多次被里正和衙门的人欺凌,视他如草芥。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怎么不想重新开始。 此地远离怒河没有闹过水灾,人来人往的街上各种小摊贩叫卖着。 单一诺第一次来古代的集市,看见什么都新鲜,一路走来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当然,肯定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祁玉总是笑着跟在后面,负责结账拿东西。 拿着新买的几本书来到郑泽初面前,“郑泽初,这些书给你,还有这些银两。你上京赶考,若是落榜,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郑泽初接过书和钱袋子,低头看着这两样东西一字一句的说:“单一诺,我记住你了。”说完郑泽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单一诺不知道,就因为她的这句话,郑泽初跋山涉水走了几千里路只为找她。 眨巴着大眼睛,单一诺嘀咕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祁玉轻笑的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在此逗留半日足以让追踪他们的快马赶上他们的脚步了,此时他们必须快速离开才行。 “玉哥哥,咱们沿着怒河一路往下游走,去水灾最严重的乐清县看看吧!”单一诺对赶马车的祁玉说。 这一下午,她了解了很多情况,天气转热,宁国最北面的折翼山脉上的冰雪开始融化,怒河的水已经涨了不少了。 每年的六月,乐清县都会有水灾,其他地区不是每年都有,只是近几年多了点。她曾答应那对老夫妻会治理水灾,如今正巧遇到了,自己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祁玉应了一声,便赶着马车往怒河沿岸而去。 “河阳村”单一诺趴在车窗上看着大青石上的三个大字念到,这是十天来他们遇到的第三个村子。 第27章 祁玉看了一下天色,“一诺,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好。”单一诺应声从马车里出来,和祁玉一起走进了河阳村。 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小路两旁都是土筑房。微风拂过,柳树随着摇曳着身上的枝条。 路边的野花争先开放,颜色各异,一眼望去甚是好看。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唠着家常,听到动静都纷纷向单一诺和祁玉看来。 好几户人家的门前都挂着红绸,貌似是刚办完喜事。 三十多岁的一位大婶,嗑着瓜子走到他们前面挡住了马车说:“你们两个是外地人吧!” “敢问大婶,村子里可有提供住宿的地方?”祁玉点头拱手道。 那妇人胖胖的,一身的粗布麻衣,嗑着瓜子打量了单一诺和祁玉一番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住在我家里吧!我家就在前面。” 两人齐齐向夫人道谢以后跟着妇人一起往她家去。 细心的单一诺看了看旁边的人,一个老汉抽着旱烟锅子看向单一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几个妇人小声嘀咕着,有人轻笑,有人摇头,有人毫无反应。 “你们二人是兄妹还是夫妻啊!”妇人面带笑容的回头问。 “我们是……” “夫妻。”单一诺打断祁玉说:“我们是新婚夫妇,要去乐清县看看我们的姨母。” 祁玉低笑不语,妇人脸上划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后笑着点头。 准确无误的将那丝失落收在眼底,单一诺若无其事的和妇人闲聊起来。 “婶子,怒河最近水位涨了不少。村里的人看着也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里是不是没有过水灾啊?”单一诺问。 “这里很久没有过水灾了。”妇人笑说:“这就是我们家了,不过简陋了些,你们不嫌弃就好。” 篱笆小院,三间土坯房,一个简陋的厨房。标准的农家小院。 “这西屋以前是我闺女住的,她出嫁了,你们就住这里吧!”妇人说:“我夫家姓张,你们叫我张婶子吧!” “张婶子,谢谢您。”单一诺笑说。 张婶子笑了笑说:“过几天我们这里有庙会,你们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就留下了玩玩吧!” “好啊!”单一诺一口答应。 听到单一诺爽快的答应,张婶子高兴的去给他们准备吃食了。 祁玉和单一诺转身去了西屋,屋子不大,一个可以睡四五人的大炕占了整个屋子的大半。 单一诺将炕上清扫了一番,去马车拿了他们携带的被褥进来。 有些尴尬的祁玉脸上微红的说:“一诺,你睡这里,我,我去马车上休息吧!” 古代人封建,单一诺早已经见识到了。 投宿在客栈还好,只要是野外过夜,祁玉宁愿在树上睡也不同意单一诺说的马车里一人一半的睡法。 在别人家投宿人家,条件允许祁玉就会要两个房间,条件不允许的话,祁玉就会在马车里过夜。 “玉哥哥,咱们是新婚夫妻,就算是在别人家也不能分开住啊!”单一诺压低声音在祁玉耳边说:“我怀疑这个村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玉哥哥配合我一下。” “那,那……” “这么大的炕,咱们就迁就一下吧!”单一诺打断祁玉。 祁玉颔首,同意了单一诺的提议。 这家人的生活还算可以,最少没有到只吃窝窝头的地步,而且还两个青菜。 饭间,单一诺通过和张婶子还有她丈夫张二柱知道他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去年出嫁,二女儿才十四不过也在两个月前出嫁了。 家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丈夫负责地里的活计。妻子就照顾家里,喂喂家禽。 整个村子里,差不多人家都是这样的。看似很平凡的农家,可单一诺却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张婶子很热情,每天都带着单一诺和祁玉去村子里转,还会找些邻居和他们唠嗑解闷。 明天就是张婶子说的庙会了,这天傍晚的时候,张婶子带着单一诺到了他们村子里的祠堂。单一诺发现,所有的人都穿的大红衣服,看着衣服很新,应该是各家各户都不经常穿的衣服。 张婶子给单一诺和祁玉各拿来了一套红衣,让他们在祠堂后面换上。 “哎呦呦!看看这小娘子,真是太美了。”张婶子看着屋里出来的单一诺说。 另个屋里出来的祁玉也直勾勾的看着单一诺。 红色衣裙衬托着白如雪的皮肤,细致乌黑的长发,长长的披于背上,略显柔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如凝脂气若幽兰。 清澈的大眼眸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樱桃小嘴,高挺的小鼻子。浅浅一笑,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可爱又美丽,恍若天仙。 单一诺轻笑要去挽着祁玉,却被张大婶阻止。 “小娘子,今天男女不能同行。你就跟着婶子我,让你家相公跟着我男人就行。”张婶子说。 “好吧!”单一诺看了一圈,“我听婶子的。” 第28章 来到祠堂的大厅之中,几个白发老头坐在正座的位置,时不时的打量着单一诺,令单一诺浑身都不自在。 人群中搜索了一番,祁玉和张二柱在祠堂外和几个人说话,他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单一诺。 一个妇人在张婶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以后,张婶子带单一诺往前走了两步。 单一诺只感觉一个手帕在自己眼前飘过,接着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最后一点意识是听到祁玉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人却好像被困住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而身边的空间还十分的狭小。 自己是被困在棺材里了?单一诺暗道。 摸索了一番,她发现被困的不是棺材里,而是一顶花轿里,只不过这花轿四周是用木头封起来的。 昨晚刚到祠堂她和祁玉就发现了那里的异常,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将计就计的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这些日子,单一诺也将紫心的事告诉了祁玉。 祁玉知道她有紫心护着,就勉强同意了她的建议。 “时辰到了,将新娘子抬到怒河边去,等着法师做完法事就给河神送到河里去。” “好咧!伙计们,起轿。” 新娘子?法事?河神? 呵!单一诺冷笑,合着自己成了河神的新娘了,他们是要把自己扔到河里去? 原来这就是河阳村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轿子被抬起来,单一诺跌坐到座上。 半个时辰后,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鼓声,鼓声里还夹杂着奔流的水声。 “河神大人,今年的女子已经准备好,您收下以后,就不要打扰我们河阳村的安宁了。” “法师,新娘子来了,要不要现在投河啊!” “里正稍等,本法师刚刚跟河神说完,河神还没有回话。”法师说着顿了一下,“等等……”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奔流的河水声。 “这女子不错,本神收下了。” 是法师的声音,可是这话却像是河神说的,单一诺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做好了一个决定。 法师的话说完,周围一阵欢呼声,鼓又开始敲了起来。 村民们高兴的欢呼着,跳着舞,唱着歌,好像是在过最愉快的节日一般。 赶往乐清县查看水灾情况的胥天翔此时正好路过此地,追随这鼓声就来到了怒河边。 “爷,他们好像是在祭河神。”云木说。 “祭河神?”胥天翔看了看花轿和正在做法的法师说。 “爷,要不要制止他们,那封闭的轿子里应该是送给河神的女子。”云林问。 胥天翔看着兴奋中的百姓,还有那奔流的河水蹙眉道:“算了,用一个女子平息百姓的恐慌也值得。” 几人安静的站在人群中,看着村民给轿子上绑上重石,然后将轿子扔进怒河之中。 水从轿子的接缝中流进来很多的水,单一诺慌忙握着手串说:“紫心,让我离开轿子。” “主人,空间转移的话会损伤你的元气,半月之内你不能擅用内力,也要注意休息。”紫心说。 “我知道了。” 片刻后,单一诺便缓缓的从水中升起。红衣女子,从水中缓缓升起,衣衫上却是滴水未沾。这让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向怒河之上。 这些人里也包括胥天翔一行人。 “愚蠢的人类。”单一诺一声怒喝,“我乃怒河河神,本神从来没有向你们要过女子。这个丫头乃是本神座下弟子,本神让她来解救你们,你们却用卑劣手段将她投河。你们可知罪?” 说着,单一诺看向法师说:“误信这个神棍,残害好人。你们可知,他让你们投河的女子,都是被困在这轿子里活活淹死在河底。” 上来的时候,单一诺看了一眼河底,那里有好多顶这样的轿子,估计里面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吧! “河神饶命,河神饶命啊!”里正立刻跪下说道。 村民们纷纷下跪求饶。 胥天翔等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也蹲下了身子,这时,单一诺的目光停留在人群后方不远处的一个柱子上。 祁玉就被捆绑在那个柱子上。 以为单一诺发现自己的胥天翔目不转睛的盯着红衣的单一诺。 平稳的站在水面之上,身子没有任何的晃动。就算是他,可能也做不到吧!一身鲜红的衣裙和那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嘴一张一合的教训着愚钝的村民。 “以后不可再将女子投进河中,如若再有此事,水淹河阳村。”单一诺正色说着。 “河神大人放心,老朽一定不会再犯。”里正跪趴在地上说。 单一诺缓步走上岸来,闭眼站在堤坝边上。跪在地上的村民都缓缓起身,疑惑的看着她。 片刻后,单一诺睁开眼睛,便径直走向她要去的方向。 胥天翔以为她是向自己而来,正要上前却发现单一诺提着裙子跑向人群后方。 “玉哥哥,玉哥哥你没事吧!”单一诺将堵着祁玉嘴的布条拿开问道。 “我没事。”祁玉说着蹙紧眉头,“一诺,以后不可以身犯险听到没有。” 单一诺将祁玉解开,抱住他说:“玉哥哥放心,一诺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第29章 从水面上看到祁玉时,单一诺就看到了他满脸的担忧。 关于祁玉的记忆她虽然很模糊,可是这两个月以来,她深深的感觉到祁玉是真心待她。 她也把祁玉当做了哥哥一样的存在。 玉哥哥?叫的还挺亲切,当本王是死人吗?某人紧紧攥着拳头眯眼看着相拥的两人。转身对云木说道:“走吧!” 云木和云林对视了一眼,便跟着胥天翔离开了。 祁玉呆愣片刻便抱住怀里的红衣女子,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单一诺会突然抱住自己,脸上瞬间多了两片红晕。 村民围上来,里正怯怯的说:“小仙姑,你看那,那法师怎么处置啊!” 单一诺缓缓放开祁玉,疑惑的看向里正。 里正讪讪的笑着,“小仙姑是河神座下弟子,老朽怎敢再直呼名讳,叫您小仙姑可好?” 小仙姑?单一诺颔首正色道:“他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妙龄女子,就将他按杀人罪处置吧!” “好,我这……” “你个挨千刀的骗子,还我闺女,你还我闺女。”一个妇人上前捶打这法师说。 旁边几人将妇人拉开在一旁安慰着,单一诺心里为这些人赶到悲哀,轻声对里正说:“里正,找几个水性好的,下水将那些轿子都弄上来吧!” 里正惭愧的点点头。 单一诺没有在河边多做逗留,扶着祁玉很快离开去了张二柱家。 在他家院子里坐了半晌,才看到张二柱夫妇二人略显心虚的笑着走进院子里。 “仙姑,里正,里正让我告诉你,那些尸体都,都捞上来了。各家,各家都认领走了。”张婶子结巴的说。 单一诺点头不语。 张婶子怼了一下张二柱后腰,瞟了一眼单一诺和祁玉。 “仙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今年村里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都争先出嫁了,各家都哭了好几天不想让闺女去送死……” 张二柱叹了一口气,“本来大家伙商量去别村买个女子回来,法师要求长相一定要好,可是挑来挑去没挑到合适的。正发愁,你们,你们就送上门来了。” 冷血,自私,残忍,无知。 这些词语都不足于形容单一诺对这个村里人的评价。 “不想让自己的闺女送死,就可以让别人家的女儿送死吗?”单一诺忍着怒火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别人家娘亲也是会哭好多天的。” 她终于明白为何刚到河阳村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家办喜事的了,原来都不想自己的姑娘去送死。 忍住要打人的冲动,单一诺深吸一口气说:“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拉着祁玉,转身离开,她是一会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她是要帮助受苦的百姓,让他们不再受天灾之苦,可人性如何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呢! 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为自己多想一些,多付出一些不是吗? 出了院子,单一诺的注意力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那带着面具,黑色劲装的男子不就是两个月未见的胥天翔吗? “王爷,王爷,我们里正年事已高了,这四十板子实在是扛不住啊!”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求饶道。 “知法犯法,理应受罚,受不受得住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云木面无表情的说。 跪在地上的男子再次求饶,云木绷着脸不予理会。 单一诺快步走过去,“胥天翔,你也太冷血了,里正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你打他四十大板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胥天翔蹙眉,眼神停留在单一诺和她身后的祁玉身上。沉默了片刻淡淡开口道,“他要别人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含糊呢!” 冰冷的声音,坚定的眼神和不容商议的态度,足以表明胥天翔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里正那么大的年纪,被他们活活打死。 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她决定赌一把,如果赌输了自己可能会赔上性命。可如果赌赢了,她就能救下里正也能了却了她和胥天翔之间的一些不该有牵扯。 单一诺不卑不亢的盯着胥天翔,红唇轻启道:“你难道就没有害过人命吗?是不是你要也受到一样的惩罚啊?” 像胥天翔这样地位的人,手上肯定沾满了鲜血。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提着自己的脑袋在赌,赌胥天翔恼怒之下会一走了之还是会将她杀了。 祁玉蹙眉看着单一诺,他没想到单一诺会这样直接和胥天翔做对,胥天翔可是有名的冷血无情。 让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胥天翔居然一点都没有动怒,而是面不改色的上前两步道:“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本王甘愿受罚。” 第30章 面上面无表情,可他的心里却波涛汹涌。 天知道,他看到单一诺出现在水面以后多后悔自己没有拦下投进河里的轿子。 如果单一诺没能逃脱出来,他们从此就天人相隔了。 想到会和面前的小女人天人相隔,他的心都要碎了。那日看到单一诺跳崖,他毫不犹豫就跟着跳了下去,他觉得就是算死了,和她死在一起也值了。 可,世事弄人,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般再次见面。 单一诺自知没有证据,可她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转换角度,硬的不行就来些软的吧! 努了努小嘴,单一诺轻声道:“王爷,您就绕过他吧!看在他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能和他这么计较啊!”、 胥天翔的脸上顿时满是怒意,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笨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被人害了一次还不算,还让人害你第二次。” “你生什么气啊?谁害我了?害我的人还不是因为你……” 单一诺戛然而止,没有将往生门门主是因胥天翔才那么想自己死的话说出来。 “因为本王?那对老夫妻要拿你祭河神难道是因为本王?这次你被扔进怒河,难道也是因为本王?”胥天翔气的吹胡子瞪眼道。 “老夫妻?祭河神?”单一诺疑惑的看着胥天翔,用眼神询问着他刚刚话里的意思,等待着他的回复。 祁玉上前将单一诺拉到自己的身后,冷声道:“淳王为何要让一诺知道,你不知道她知道了会伤心吗?” “你这般护着她,她就不会伤心了吗?祁玉,难道你能护她一辈子。”胥天翔道,“生活要求她必须要聪明起来,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磨难。你以为她有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吗?” “我当然会护她一辈子,她什么都不用管。”祁玉笃定的说,“淳王,她有我护着,不劳淳王殿下费心了。” 胥天翔深吸一口气,喊了云木和云林一声,大步离开。 云木和云林应声让侍卫放开里正,跟着离开的胥天翔走了。 他们跟着胥天翔十一年了,对胥天翔再了解不过,自家爷对单一诺的心意他们也很清楚。 祁玉刚刚的话,足以让自家爷有杀人的冲动。他们两人一息也不敢耽搁,跟着胥天翔快步离开了。 胥天翔走了以后,单一诺便问祁玉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玉轻声说:“上次从河里把你就上来的那对老夫妻,其实,其实是要,要拿你祭河神。” 栓子天真无邪的笑脸,还有老汉和老妇人淳朴的样貌,掏心窝子的话……种种种种在单一诺的脑海里回放着。 黑衣人抓住自己的时候中了迷魂药的反应不是那个门主下的药,是因为那对老夫妻给自己下了药。 还有那炕里的暗格,如果不是往生门的人把他们杀了。那自己就有可能会被他们一直关在暗格中,直到将自己投河祭河神。 单一诺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我真是很笨,居然这么容易相信人。”说着转向祁玉道,“玉哥哥,我是不是很傻。” “一诺,你别这样。”祁玉担忧看着单一诺。 单一诺平息了情绪,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两人在怒河边呆了一会便离开了河阳村。 她不想滥杀无辜,也不想就这么原谅这个村子里的人。 离河阳村二十里外的镇上,单一诺到了这个镇子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成衣铺子,买了几套青色的男装。 青衣穿在少年打扮的单一诺身上,仿若谪仙一样。 成衣铺子对面的茶楼上,胥天翔喝着茶看着底下青衣少年和玄衣男子有说有笑的玩闹着。 握着茶杯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爷,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他们……”云林轻声问。 胥天翔放下手中紧握的茶杯,“不必了,走吧!去乐清县。” 原本离开河阳村他们也是要赶往乐清县的,想到单一诺可能会到这个镇上来。路过这里的胥天翔就停下了脚步,他留下本想休息两天也想再见见那个小女人,可现在他却很想快点离开。 转身的瞬间感觉到一股异动,胥天翔看了云木一眼。 云木会意,从袖带里掏出一块黑布递给胥天翔,胥天翔摘掉面具,黑布蒙上脸,翻身从窗户跳下。 准确无误的用手抓住从单一诺身后向她挥去的大刀,刀上的寒光晃过打闹的二人。单一诺回头便看到一个黑色劲装男子,手紧紧的抓着对面黑衣人手里的大刀。 他一脚提到黑衣人的腹部,将黑衣人踢出好几丈远。 手里的大刀带着几分内力直直的插入另一侧的一个黑衣人心脏处,抱起单一诺,将她护在怀里一个旋转到了包围他们的黑衣人后方。 祁玉解决到身边围着的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来到单一诺身边。 询问单一诺有没有受伤,检查了一遍才稍稍放下心。 “一诺,你,你受伤了吗?”祁玉突然问。 第31章 “没有啊!”单一诺摸了摸身上说。 祁玉蹙眉,他看到了一个人抱着单一诺脱离黑衣人的包围,而且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 “一诺,你腰上怎么有血迹?”祁玉淡淡道。 腰带上一块明显的血迹,像是一个手掌印。单一诺猛地回头,本来抱她来这边以后站在她身后的人早已不见踪迹了。 她的手抚上腰带上的血迹,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上面熟悉的熏香味。 “一诺,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祁玉说。 单一诺同意,两人正要离开,突然又有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 转角处正在让云木包扎手伤的胥天翔,见到黑衣人前来,不顾还没有包扎好的手直接冲了出去。 云木吹响口哨,让暗卫来帮忙。 黑衣人见还有人帮单一诺和祁玉都转向攻击还来不及抽出鞭子的单一诺。 祁玉被几人困住,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她。 单一诺没有任何武器根本不是持刀黑衣人的对手,在胥天翔即将冲过来帮她的时候她大腿根上被砍了一刀。 奶奶的,怎么都往姑奶奶的大腿根砍啊! 真是人倒霉起来,河口凉水都塞牙。 上次被刺伤的地方才彻底好了没几天,这又伤到那里让单一诺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胥天翔即将要抓住捂着腿一脸痛苦的单一诺时,黑衣人一包白色粉末撒来,单一诺慢慢倒下去,让胥天翔要抓她的手抓了个空。 躲避粉末的胥天翔再回头时,只见一辆马车在飞快往城外跑。 他来不及思考,飞身去追马车,在城外的一个山脚下抓住了马车的后窗。 单一诺果然就躺在马车里。 “咻”一支短箭射来,胥天翔躲过短箭,带着内力的一脚将马车木质的车厢踢的粉碎。 黑衣人抽出长剑即将要刺向他和单一诺的时候,他抱起单一诺往山上飞去。 几个黑衣人商议了下也都弃车追向山上。 胥天翔追马车的时候已经耗费了很多内力,刚刚那一脚更是用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抱着单一诺跑到山顶已经筋疲力尽了,发现后面有追兵又看了看怀中还昏迷不醒的小女人。 犹豫了片刻,他决定搏一搏,做好决定后他将小女人护在怀里滚下了山坡。 黑衣人搜寻未果,又怕后面的祁玉和那些暗卫追来,他们很快就撤了。 只是为了可能会有的单家财产,他们还不想将命搭进去。 祁玉和云木追来,只找到了一辆几乎要散架的马车,其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还没醒来的小女人,胥天翔的手轻轻的扶上了她的脸颊。 单一诺嘤咛一声,他慌忙收回了手。 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带着起床气的她忍不住抱怨道:“吵什么吵啊!睡觉呢没看见吗?小心姑奶奶废了你。” “你胆子不小啊!还想废了爷。” 冷冷的声音传来,单一诺一个激灵要坐起来,却因腿上的疼痛再次躺了下去。 胥天翔按住想要起来的单一诺冷声道,“再乱动你的腿就要废了,爷可不会背你回去。” “王……唔!”单一诺刚张口就被一只近乎完美又带着些薄茧的大手捂上了嘴。 “你要叫我相公,咱们是夫妻关系。”胥天翔盯着单一诺说。 “夫妻?”单一诺歪着脑袋看着胥天翔,“爷,您这是在占小女子的便宜吗?” 目不转睛的盯着单一诺,胥天翔玩味的笑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单一诺逼近了一些想要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你,你……” “哎呦呦!老身,老身……”苍老又有些羞涩的声音打断单一诺,“那个,凌枫啊,这是你要的金疮药。” “谢谢大娘。”胥天翔起身笑着对门口头发半白妇人说。 妇人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胥天翔拿着金疮药到单一诺的身边,这时单一诺才反应过来,胥天翔此刻没有带面具穿的还是一身粗布麻衣。 可就算是只粗布麻衣也不影响他妖孽般的长相,还有那让万物都失去原有色彩的笑,妖孽笑起来真的是……太逆天了。 花痴的单一诺被那张脸吸引的同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妇人叫胥天翔……凌枫。 凌枫?单一诺想起这个名字微愣了一下但很会恢复了正常。 “凌枫是爷平时的化名,你也可以叫……” “小枫枫?哈哈哈!”单一诺大笑着,“我觉得你叫小翔翔应该会更好听一些。” 熟悉的名字,她却不敢奢望这是她熟悉的那个人,毕竟他也不会是那个人。 胥天翔突然捏着单一诺的下巴,让单一诺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爷很小吗?” 单一诺突然想起之前和他跳下山崖时,胥天翔用腰带绑住自己裤子却被风吹跑,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 已经经历过人事的单一诺想起那个画面,脸上还是多了一片绯红。 察觉到单一诺的异样,胥天翔蹙眉轻咳了两声放开了她的下巴。 “帮爷上药。”胥天翔冷冷的说。 “嘿!我说,你拿药不是要给姑奶奶我上药吗?你还让我一个伤者给你上药,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单一诺坐起身指着胥天翔鼻子骂道。 胥天翔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你伤的地方太,太……你自己能看到,还是自己来吧!” 单一诺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她穿的也是粗布麻衣。 “谁帮我换的衣服。”单一诺问。 “爷,可是爷我是闭着眼睛换的,并没有轻薄与你。” “小翔翔,闭着眼睛的话你岂不是把我全身都摸一遍了?那也叫没有轻薄我?”单一诺玩味的笑着说。 胥天翔脸上多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爷用布巾缠上了双手,并没有直接碰触你。” 第32章 单一诺从胥天翔手中拿过金疮药,撇了撇嘴,艰难的起身撸起裤腿就去解缠在腿上的布条。 丝毫没有顾忌坐在床边的胥天翔,胥天翔背对着单一诺也没有出去。 伤口凝固的血液粘住了布条,单一诺边撕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胥天翔还是忍不住回头,弯下腰帮她将布条慢慢解下上了药以后帮她包扎起来。 单一诺看着细心给她包扎的胥天翔,嘴角扬了扬,瞥了一眼他弯下的脖子处有很多伤痕,她一把扯下他的衣衫。 整个脊背上很多处被划伤的地上,伤口不深,但是很多,最少也有二十几处。 “怎么弄得?”单一诺问。 “既然脱了爷的衣服了,就给爷上药,废话那么多。”胥天翔给她包扎好背过身去让她上药。 单一诺见他不愿说也没有刨根问底。 认认真真的给他上着药,从她醒来一直没见祁玉和云木,昏倒前想起自己被迷药迷晕扔进马车的情况。 她猜想,这是胥天翔带着她逃跑的时候划得。 至于怎么划得,她还真猜不出来。 后来发现他的手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她想起了祁玉说她腰上有血迹的事,原来一开始救自己的就是他啊! 她只注意后背和手掌,刻意被胥天翔掩盖的胸前那道伤疤她却没有注意。 他们暂时是在一个农户家借住的,胥天翔说他们是出门探亲被山贼抢了从山上滚下来的。 单一诺这才了解他的伤口是怎么弄得,但是自己身上却没有别的伤口,让她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既然说了是夫妻,晚间两人就住在了一间房中。 胥天翔递给单一诺一杯水,站在床边轻声道,“你躺下睡吧!爷给你看门。” 想到他一身的伤,单一诺抿了抿嘴说:“床挺大的,爷您要是不嫌弃就和小女子挤一挤吧!” 蹙了蹙眉,他还在犹豫时单一诺拖着伤腿往里挪了挪让他躺下。 “我都不在意,你不会还扭扭捏捏的吧!该不会还在以为河阳村的事和我生气?”单一诺试探的问,“不至于吧!你可是堂堂的一……啊!” 单一诺还没说完,胥天翔就在她身边躺下还把她抱在了怀里。 正想推开他,便听他说道:“抱一会。” 抿了抿嘴,单一诺安慰自己道:就当做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了,抱一会就抱一会吧!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却不忍心推开还抱着她就睡着的庞大身躯。 云木收到胥天翔发的消息一路找来,祁玉也跟着过来了。 一大清早门口就站了好几个英俊的男子,把开门出来的大妈惊了一跳。 “大娘,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借住在你们家。”祁玉首先开口问。 “有有有,那对小夫妻好像还没起呢!”大娘开门道,“你们先进来休息一下吧!” “谢谢大娘。”祁玉听到小夫妻虽然不高兴,但是也笑着道谢。 这种情况下扮成扶起应该是最合适的,他不会计较这些。 但是他们住一间房却让他有些不太高兴。 胥天翔听到门外的动静很快醒了,轻手轻脚的把整个人都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挪开,他起身开门来了院子里。 祁玉见他出来忍着怒火问:“一诺呢!” “还在睡。”胥天翔冷声道。 “你,你把她怎么了?”祁玉揪着他的衣服问。 “爷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她很好,只是还没醒而已。” 祁玉放开他的衣领,想要看看屋里的情况却被胥天翔拦住道,“等她醒来再说。” “我现在就要去看她。”祁玉没控制住,声音高了一些。 “爷说了,等她醒了再说。” “不等。” 两人之间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玉哥哥?”单一诺听到祁玉的动静喊道,“是你吗?胥……凌枫你怎么不让玉哥哥进来。” 胥天翔顿时火冒三丈,大力推开门瞪着单一诺问:“你的意思是爷的错吗?” “不然呢?”单一诺懵懂的问。 “爷和祁玉你究竟向着谁?”胥天翔隐忍的问。 “当然是玉哥哥。”单一诺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很好。”胥天翔说着转身出了房间喊了云木和云林等的人大步离开了那里。 胥天翔很生气,从昨天他就很隐忍,原本想说他们是兄妹的他故意说了是夫妻。小女人一整天都在这家人面前闪烁其词不怎么理他,就是为了避免喊他相公。 特别想听她这么喊的胥天翔心里很不舒服。 明明知道这对女子很难,可他还是很生气,尤其看到她见到祁玉时的欣喜。 单一诺对胥天翔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了好一会才和祁玉寒暄了起来。 农家大娘问起胥天翔时,单一诺推说他有事先走了,让自家的哥哥留在这照顾自己几天。 大娘很热情的款待祁玉,给他安排在自己小儿子的房间住。 连夜赶路,几匹快马终于在三天后的午时就到了乐清县。 而此时乐清县的县令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河水暴涨后可能会遇灾的几个村子的村民,去城中的临时避难驿站。 “乡亲们,河阳村那里传来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河神让座下弟子来解救咱们,咱们也要有所防范啊!”县令站在高处对底下的百姓说道。 “知县老爷,我们不是不想去,只是都舍不得这家里的那点家当。既然有希望能躲过灾难,我们,我们就不想挪动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完,百姓都小声附和着。 每年水灾,每家的家禽家畜都会损失大半,一半是没有人在家喂养的缘故,一半是因为水淹的原因。 老百姓辛辛苦苦的喂养了几个月的家禽家畜,有一点希望他们就都不想离开。 “本县知道,你们的心思,可是万一洪水突然而至,那大家伙就性命攸关了啊!”县令继续劝说。 百姓顿时都安静下来,性命和那点家当,孰重孰轻谁都会掂量掂量。 县令见到众人都安静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来乐清县做县令已经八年,这八年他都坚持一个原则:宁愿损财,不可丢命。 “有仙姑保佑,我们相信仙姑。”突然有人喊道,其余的人也都跟着附和道。 一个个高亢的喊声响起,原本安静的百姓群再次沸腾起来。 高处站着的县令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想要再劝说,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劝说才能盖过小仙姑在百姓心中的分量。 胥天翔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个站在水面之上的红衣女子,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样子,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 又看了看激动的人群,心里暗道:女人,你还真是个惹事精。 县令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个男子大声说道:“大人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是不会扔下家当去驿站的,除非你拿刀逼着我们走。” 第33章 拿刀逼着百姓?这事他一个县令怎么能干的出来。 有人说话就有人附和,百姓纷纷吵着除非刀架到脖子上,否则绝不离家。 一时间,百姓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人,都去城中避难,县衙会让衙役帮你们喂养家禽家畜。”胥天翔飞身到了县令所站的高处,扫过台下所有的人说:“仙姑只有一个,她护得了一个村子,护不了所有的村子。” “下官叩见淳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县令看见来人,立刻跪地行李道。 百姓一听是王爷,也都跟着行礼。 胥天翔的名声,这里的百姓并不陌生,水灾一到,淳王就会来乐清县是众所周知的事。 “本王保证,今年你们的家禽家畜不会因为没有人喂养而有所损失,你们就放心去城中避难吧!”胥天翔摆手让众人起来,说的话一针见血。 周围的百姓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里正带头答应了下来,结束了这次的争议。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家不多,可是拖家带口的很麻烦。 多半又是年迈的人或是幼小孩童,所以迁徙的事情做的很是缓慢。 直到七天后,才算是把所有的人都聚在了城中。 怒河的水位已经快要接近堤坝了,胥天翔看着奔流的河水心中暗道:这天灾,总是让人束手无策,什么时候才能避免啊! 云木看着若有所思的胥天翔说:“爷,走吧!河水大概再有个几个时辰就该上来了。” 胥天翔和云木一起离开了,他并没有注意,就在离他几里外的山上单一诺正啃着干粮往上爬着。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山的一面,原始森林的山坡上绿得像翡翠。茂密的枝叶,掩盖了单一诺那瘦小的身躯。她昨天到的乐清县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势,发现怒河边上有个山。 站得高看得远,她决定先爬到山上去看看。 大伤元气的单一诺不敢用轻功上山,只能慢慢的爬。 “唉!以前假期去爬上也没觉得这么累啊!”单一诺一边爬一边抱怨。 这次河水比预想的快,两个时辰就要没过堤坝了。站在屋顶观察着怒河的情况,看着奔流的河水,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每年他来到这里都有种无奈感,只能看着,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他正觉得很无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狗吠。 “汪!”黑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站在院子里看着胥天翔。 长途跋涉的从边疆来到这边,赶了两个多月的路,黑虎被折腾的瘦了一圈。 胥天翔高兴的从屋顶下来,黑虎立刻扑到他的怀里,大脑袋在胥天翔身上蹭啊蹭的。 个头已经到了胥天翔胸前的黑虎,像个孩子一般钻到他的怀里跟他亲密的撒娇。 亲热的一人一狗,正相拥着。黑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从胥天翔怀里出来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汪汪汪”的一直高声叫着,可胥天翔怎么也不明白它要做什么。 黑虎着急的咬着胥天翔的袖子就往外跑。 爬了一个上午才爬到山顶的单一诺,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了。 炎热的天气和繁琐的衣衫,差点让她在半山腰时中暑。 到了山顶,换了一身衣衫单一诺走到最高处看向山下,整个怒河的在乐清县内的河道走向一目了然。 图纸上显示怒河在乐清县一共有四个弯,单一诺看了才知道在第三个弯的时候河道整个窄了一半,这就是乐清县会决堤的主要原因。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能真的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她需要积攒足够的实力,因为这件事会耗费巨大的人力和财力。 观察完地形,做好了标记,单一诺就在山顶吃着干粮瞎转悠。突然,她发现,山的另一侧有一道很深很深的沟。 那道沟去往的地方她在山顶看不到,因为半途中就被茂密的树木挡住了。可那片树林中间明显有一块空地,那片空地看着不大,单一诺却觉得应该不会太小。 好奇心作怪,她当即就决定从山的另一侧下山,她要去看看那道深沟的情况。 上山容易下山难,况且她走的还是没有任何行走痕迹的路。 好几次她都差点摔下去,所以走的十分谨慎,速度也比上山时慢了很多。 黑虎一路咬着胥天翔的衣袖来到了怒河边,河的对面是一座山,胥天翔蹙眉看着黑虎,黑虎瞪着大眼睛回看着胥天翔。 “黑虎,你要去对面?”胥天翔问。 “汪。”轻声叫了一声。 黑虎是两年前苍老头带过来给胥天翔的,它来的时候还是个很小的狗仔。养了它两年,这两年里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胥天翔很了解它。 苍老头当时还告诉他,黑虎能帮他找到那个他牵挂了九年的人。 挑眉望向河对面长满绿树的山,他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便让云木,云林和云森抬着黑虎飞身到了河对面的山脚下。 咬着胥天翔的衣袖,黑虎便往山上跑去,到了半山腰,突然改变方向,绕着山路往另一面而去。 太阳西斜,照射在山的这一侧,因为河水暴涨山上聚集了各种逃难的野生动物。 单一诺一路上见了很多,不过幸好没有遇到她最怕的蛇。 接近日落西山时,一些动物就开活跃起来。还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单一诺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可越是想要快些下山,好像这山就突然拔地而起一般,越走越觉得离地面越远。 脚下一空,本来就很紧张的单一诺便失足向山下滚去。 荆棘扎破她的衣衫,刺入她的皮肤。树枝从她的脸上,手臂上划过,各种坚硬的东西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不知滚了多久,单一诺已经疼的麻木了,才掉落到一个硬邦邦的地面上。 她还没有稳定好心神,便觉得身下的地面在移动。还发出了沙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摩擦地面。 一股子腥味传入鼻翼间,单一诺一个激灵就要起身,而此时她的身体就被卷了起来。 “咝咝咝咝”的声音传来,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蛇?不,是蟒,应该说是一条巨蟒…… 全身通黑的一条巨大蟒蛇,仅仅那个蛇头就比脸盆还要大。两个像灯笼一样的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发黑的蛇信子一下一下的往外吐着…… 卷起她的尾巴都已经有一个成人的腰粗了,更别说它的身子了。 天生最怕蛇的单一诺,此刻呆若木鸡。 直到巨蟒卷着她的尾巴开始慢慢收紧,感觉到疼痛的她发出一声响破天际的惊叫。 “啊!!!” 山上栖息的鸟都被惊得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就连距离那座山三十多里外的人们都往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着黑虎走到半山腰的胥天翔等人一愣,云木,云林和云森立刻抬着黑虎追着飞身离去的胥天翔向山下飞去。 “蛇仙,蛇神,蛇祖宗。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我是好人啊!你放过我吧!”单一诺起身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求着。 “大仙,我从小就自食其力,从来没有害过人,大仙你要明鉴啊!”。 第34章 可那大蟒蛇可不听她的祈求,卷起她的尾巴越收越紧,巨型大头在慢慢的靠近单一诺。 因为蟒蛇巨尾紧紧的勒着她,她的脸上已经开始发青。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大蟒蛇能一口咬死自己,不要让她太过痛苦。 “汪,汪汪,汪汪汪!”狗吠传来,在一包粉末洒向这边的时候,大蟒蛇猛一下将单一诺甩开就落荒而逃。 “啊!”单一诺一声惊呼。 原本以为这次最少要摔断两根肋骨,可却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惊魂未定的单一诺,熟悉的甘松香充斥她的鼻翼间。 也许是因为被蟒蛇吓到的缘故,单一诺紧紧的抱着胥天翔。 巨蟒从那包粉末的刺激中缓过神,两只绿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盯着单一诺的方向蜿蜒匍匐而来。 知道她怕蛇,胥天翔发现巨蟒正向他们的靠近,立刻就调转方向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巨蟒张着血盆大口,追随着胥天翔的方向而去。 云木兴奋的看着这条黑色巨蟒,对毒物研究颇深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条巨蟒就是毒蟒王后。 他知道是毒蟒王后以后,便四处搜索着毒蟒王是不是也在附近。 四下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毒蟒王。他回过神想了一下,他们只有四人,如果是两条巨蟒同时出现估计真的制服不了,还是先将眼前王后给制服了再说。 和云林还有云森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了作战方向便追着巨蟒的脚步准备找机会给它致命一击。 单一诺小脑袋埋在胥天翔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十分的安心。 偷偷的看了一眼追在身后的巨蟒,腰身怕是一个成年男人都环抱不住,足足得有二、三十米那么长的身子剧烈的扭动着。 刚刚撒到它身上的药粉应该是雄黄粉,不过那点雄黄粉也就那么一会的效应。现在对那只巨蟒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它反而因为刚刚雄黄粉的攻击而更加的愤怒了。 巨蟒一直跟在胥天翔的身后,在胥天翔落地停歇的一个功夫,甩起巨大的尾巴一个横扫。 因为要护着怀里的单一诺,他被巨蟒的尾部狠狠的抽在背上。 “胥天翔。”单一诺扬起小脸,看着胥天翔脸上的冷汗。 “女人,你又欠本王一条命。”依然是冰冷的语气。 单一诺放开搂着胥天翔脖子的手臂要下来,却被胥天翔制止。 “你放我下来吧!” “别动。”说着,胥天翔搂着单一诺的手臂又紧了紧。 云木等人的赶来,阻止了巨蟒的再次攻击。相信也是因为雄黄粉的作用,所以巨蟒的攻击性下降了很多。 三把长剑的攻击下,巨蟒身上很快挂了彩。 护着单一诺的胥天翔一直到云木一剑插入巨蟒的七寸之处,巨蟒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才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赶过来查看胥天翔情况的云木,只觉得眼前一蓝色飘过以后。胥天翔蓝色的外袍就披在单一诺的身上了,宽大的外袍将小小的身形整个包住。 “爷,你没事吧?”云木问。 胥天翔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单一诺知道胥天翔不可能没事,偷偷瞄了他一眼,因为脱外袍的缘故腰带松松夸夸的系着。而露出的白色中衣上,沾着斑斑血迹让她心下一紧。 “你胸前的伤口还没好吗?”单一诺问。 胥天翔不语,云木摇头道:“之前掉入怒河,伤口开裂了。属下试着想要尝试缝合,可是属下实在不敢拿爷做实验。用猪皮练习了很久,至今没有熟练。” 没有熟练?单一诺不置可否的瞥了一眼云木,想要去查看胥天翔的伤口。 拉住胥天翔的手,一道长长的伤疤吸引了单一诺的注意。 愣神的功夫,单一诺被突然狂奔而来的黑色庞然大物扑到,胥天翔正要制止,却发现黑虎并没有伤害单一诺。 而是一直不停的舔着单一诺的小脸。 被黑虎压在下面的单一诺也是咯咯咯的笑着,捧着黑虎的大脑袋,她满脸欣喜的说:“哇塞!大家伙,你真漂亮。” 全身通黑一根杂毛都没有的藏獒,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狮子般的大头。不对,藏獒没有纯黑的,腹部下面是金黄色。 单一诺觉得应该是地域不同的缘故吧! 从小就很喜欢大型犬的她,对黑虎是喜欢的不得了。即使这个大家伙身高已经到了她的肩膀处,她是一点都不惧怕。 胥天翔看着单一诺和黑虎的互动,平静了九年的心,再次汹涌澎湃起来。 她,不怕黑虎?黑虎,也不排斥她,还和她特别亲近。 难道黑虎拉着自己来这,就是为了要找她吗?胥天翔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传入单一诺的耳中,她从地上起来,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堤坝边。 艰难的起身,浑身的酸痛让她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 放开黑虎的脑袋,忍着疼痛,缓步走到堤坝边。 水位升高,一颗粗壮的树干挡住了漫过堤坝的河水。水滴从树干下正慢慢的渗进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一块大青石上。 青石的下方就是单一诺在山顶看到的那条深沟。 单一诺突然有一个想法,脚尖轻点,运用轻功让自己顺着深沟一直往下流飞去。 胥天翔安耐住心中的波动,紧紧的跟着她的脚步,就怕一眼看不到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一样。 深沟很长,足足有五里多长,深沟的另一端是一个湖泊。 湖泊在茂密的树林中央,并不是很大,但是也并不小。已经干枯很久很久的样子,湖泊的周边是茂密的树林…… 单一诺嘴角上扬,想到了缓解水灾的一个办法,她此刻已经忘了浑身疼痛,飞快的往怒河方向而去。 兴奋的她连身后一直跟着四个人都没有发现,她要求自己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因为此时河水已经漫延到围墙边了。 阻挡河水进入乐清县的那道城墙马上就要决堤了,城中的百姓此刻都在祈祷老天保佑今年的水灾不要漫过围墙。 回到怒河边的单一诺蹙眉看着那颗好几个人都抱不住的粗壮树干。 树干太过粗大,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它搬开。 “需要把树干搬开对吗?”胥天翔突然问道。 单一诺猛然回头,她怎么就忘了这里还有四个男人呢! 五人合力,依然不能让树干挪动分毫。 焦急的单一诺悄悄握住手串,“紫心,我要力大无穷。” “主人,力大无穷只能有一刻钟。”紫心说:“而且主人此刻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 “让我试试吧!等不了了,水马上就要漫过城墙了。” “主人切记,力大无穷一个月只有一次。”紫心再次叮嘱。 “我知道了。” 默默在脑海交流完以后,单一诺就感觉到一股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 “咱们再试试吧!”单一诺提议。 几人点头,单一诺痛苦的弯腰,树干慢慢离开地面,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强撑着将树干搬到了深沟边上,几人面带笑容看着哗啦啦流淌的河水。 奔流的河水仿佛是他们几个此刻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静。 单一诺看着河水下的青石,想能不能将那块大的青石搬开。 “青石搬开的话,深沟流淌的水太多就会让湖泊暴涨,如果山沟里存水太多还有可能给旁边的山造成影响。”胥天翔像是看透了单一诺的心思,轻声说道。 单一诺点头,她很同意胥天翔的说法。 只不过胥天翔应该是不知道造成的影响就是山体滑坡。 如果河水长期冲刷山体,山就有可能出现山体滑坡,甚至整座山倒下,那河道就会堵上一大半,到时候水灾会更严重。 云木拿着长剑将毒蟒王后的蛇身抛开,取出蛇胆。又从蛇的血盆大口中,取出了毒牙,然后抱着巨大的蛇胆和毒牙要去水中清洗。 “不能洗。”单一诺大喊。 疑惑的云木看向单一诺,“为何?” “你是不是要用蛇胆和毒牙研制毒药?”单一诺问。 她从云木小心翼翼的取胆拔牙中看出,云木一定是要用这些东西的。 云木懂医,那么谨慎的对待肯定是有用。 “对。”云木点头。 “怒河的水有轻微的解毒功效,如果你洗了,这毒性就会有影响了。”单一诺据实相告。 第35章 这件事她可以隐瞒别人,可她此刻并没有选择隐瞒。 云木放下蛇胆和毒牙,取了一块蛇身上的鳞片,放在河水中。 果然,黑色的鳞片颜色慢慢的变浅,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也是说明有效果的。 毒蟒王后的毒性极强,怒河的水能打达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郡主,你是如何发现的。”云木激动的问。 单一诺将那日掉下悬崖前被刺在大腿上的短剑有毒一事,还有被那老两口下药之事讲了出来。 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裤子不翼而飞的人。 上一世就经历过人事的她,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这可是好事,如果知道怒河水可以解毒的话,相信有很多人愿意食用怒河之水的。”云林高兴的说。 “不可以。” “不行。” 单一诺和云木异口同声的说。 云木用水袋取了怒河的水带在身上,然后对胥天翔说:“爷,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回去,别的事明日再说吧!” 忙活了半天,此刻的天已经开始慢慢暗了下来。 胥天翔颔首同意。 单一诺走到黑虎身边,揉了揉身边黑虎的脑袋,依依不舍的看着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黑虎特别的亲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家伙,我要走了,下次见你再跟你玩哦!”单一诺轻声说。 “去哪?”胥天翔蹙眉问。 单一诺笑着揉着黑虎的脑袋,看着已经灰暗的天空说:“去该去的地方啊!” 那日在河阳村,单一诺在水面上就看到了胥天翔,只是她不想面对他所以装作没看见。 她猜想,在她被投河之前胥天翔就已经到了。 胥天翔并没有制止自己被投河的行为,说明他并不在乎那个被投河女子的死活。 后来发现被投河的是自己,才做出惩罚里正的事来给自己看。 在那镇上遇袭他是又一次救了自己,但是却在祁玉找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走了。原本这些她都不想计较,可她也不想再和他牵扯到一起了。 这也是祁玉嘱咐自己的事情。 刚刚胥天翔救自己时,她心里很温暖,可是冷静下来想到他只不过想从自己身上得到那不知在哪的印章。 心里就如刀割一般。 胥天翔只是想利用自己,这是事实。 她很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既然如此,那何必再让自己跳入这个火坑呢! 在自己的心还有完全沦陷之前,尽快远离他吧! “王爷,这里只是一个缓解的作用,如果想要彻底解决水灾,还需要从别的地方入手。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也需要你的帮忙。” 单一诺看着奔流的河水,“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再来找王爷的,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话,单一诺福身行礼要离开。 胥天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祁玉呢?他不是在你身边吗?” 救下她的时候,看到她的狼狈,胥天翔疑问为何祁玉不在。 单一诺不语。 黑虎突然跑来咬着单一诺的衣袖,不想要她离开。 单一诺莞尔一笑,没想到刚见一面的大家伙会这么暖心,她抽出胥天翔抓着的手腕,拍了拍黑虎的大脑袋。 “大家伙,你真好,我会想你的。”拉出黑虎嘴里的衣袖,单一诺准备离开。 胥天翔挡住她的去路,怒目盯着她,冷声道:“本王问你,祁玉呢?” 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即使是炎热的天气,单一诺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由面具遮挡看不清脸色,泛红的双眼和冰冷的语气,都足以证明此刻的胥天翔是多么的愤怒。 单一诺很郁闷,她不知道胥天翔为何会突然莫名的愤怒。 “祁玉呢?他不是在你身边吗?”见单一诺依然不语,胥天翔怒气冲冲捏着单一诺的下巴问。 “胥天翔,你有毛病吗?我……” “祁玉呢?”胥天翔吼道,有些失去理智的胥天翔大声吼道,“你最好老实告诉本王,祁玉人在哪?” 为何会把你一人丢下,让你如此的狼狈不堪。这句话,胥天翔没有说出口。 单一诺拍打着胥天翔捏着她下巴的手,“你弄疼我了。” 愤怒的胥天翔将她甩到一旁,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权位越高者喜怒无常,这是永远不会变的道理。 单一诺艰难的起身,盯着那个伟岸的背影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走到胥天翔面前,递给他说:“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一诺告辞了。” “单一诺。”胥天翔怒吼道,“你若敢离开,本王一定杀了祁玉。” 单一诺回头的盯着胥天翔的眼睛,“胥天翔,你敢?”话音刚落她就感觉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的滋味卡在嗓子眼。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瘫软下去。 眼疾手快的胥天翔赶忙扶住了她,看着她嘴角的血迹,胥天翔的心抽疼了一下。 乌黑的发丝上沾满脏污,还有一些杂草的碎屑和小块的树叶。脸上和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和青紫,衣衫多处被划破……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将单一诺打横抱起,飞身往怒河对面而去。一路轻功快速的回到了他落脚的宅子,让跟在身后的云木过来诊治。 云木诊脉后说:“爷,郡主伤了元气,因为动怒才会吐血。手臂和脸上有多处淤青和荆棘划伤的痕迹。至于身上……” 男女有别云木没有查看单一诺身上的情况。 泠雨不在,胥天翔想找个县衙里的丫鬟帮单一诺检查,可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单一诺的身份。 一个女子的衣衫如此褴褛,让人知道会败坏她的名声。 胥天翔在屋内踱步,思量了半个时辰后,吩咐云林和云木准备沐浴的热水。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想试试。 抱着单一诺到浴湢间,胥天翔深吸一口气,开始帮单一诺宽衣解带,他惊讶自己真的可以帮单一诺宽衣解带。 他很清楚,自己可以宽衣解带的女子,估计只有面前这一位了吧! 自从十一岁那年被算计以后,自己便不能靠近女子了。 乱葬岗以后他就猜想,重生的单一诺是自己想要找的她了。黑虎证实自己想法的时候,他欣喜若狂。 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数不清的黑点,让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黑点是一个个似针扎的伤口上已经干了的血迹,整个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了。 胥天翔浓郁的剑眉促成一团,他后悔自己因为冲动而狠狠的将这个忍受着痛苦的小女人甩到地上。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让这个小女人出什么意外,他绝对没办法原谅自己。 “你做什么?”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胥天翔从自责中清醒过来。 她,她不会当自己是个登徒子了吧! 此刻他已经将她那身褴褛的青色男装脱下,只剩裹在胸前的棉布和中裤了。任谁,也都会认为是他是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于面前的女子。 “本王,本王,本王……”胥天翔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磕磕巴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36章 “王爷不用解释。”看着胥天翔窘迫的样子单一诺说。 她刚要起身,“哎呦!好痛啊!”她呻吟了一声,“王爷也不用怕,一诺不会让王爷负责的,反正王爷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单一诺顿了一下,笑着看向胥天翔说:“况且,王爷也不会对我这小身板有兴趣的。所以,一诺不会介意的。” 胥天翔不语,转身的瞬间突然目光停留在单一诺两个手臂上的蝴蝶纹身,两个手臂一边一半蝴蝶的纹身让人觉得很奇怪。 “王爷能先出去吗?一诺要沐浴更衣。” 单一诺说着就要起身自己去沐浴,可全身的疼痛感让她全身无力,并没有成功的从榻上起来。 “本王帮你沐浴,本王闭眼不看。”胥天翔闭眼转过身。 这句话让她想起在农家他跟自己说给自己换衣衫的时候他没有正眼的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我浙西岂不是真的要被王爷摸个遍?”单一诺看着闭眼的胥天翔。 胥天翔走到一边,捣鼓了半天转过身举着被布巾包住的双手,闭眼问:“现在可以了吗?” “噗!”单一诺看着胥天翔别扭的样子,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想如果他没有面具遮挡的话,表情一定更好玩。 淳王是有名的冷面鬼王爷,此刻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很可爱,那里还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 不理单一诺的放肆的笑声,闭着眼睛的胥天翔仿若能看到一切一样的抱起榻上的人儿,准确无误的到了浴桶边给单一诺清洗起来。 “胥天翔,你是不是没有闭眼?”单一诺晃了晃手问。 “你也有深厚的内力,难道不知,在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可以用内力感知周围的东西和生物吗?”清洗着单一诺的头发,胥天翔平淡无奇的说。 单一诺嘟了嘟嘴,抓住胥天翔的手说:“我自己洗,一会我喊你,你过来帮我换水就好。” 胥天翔乖乖退到一边,背对单一诺而站。直到单一诺洗了三遍以后,把她抱到长榻上。去跟云木拿了药膏,一点一点的帮她涂后背,然后将药膏给她让她自己涂别处。 接过药膏,单一诺腹诽:唉!还是被看个精光,摸了个遍。 她刚涂完药膏穿好衣物就被胥天翔抱进了卧房。 胥天翔准备离开,“咕噜!”一声响,让要离开的他停住了脚步。 还没等单一诺开口,他便率先喊道:“木,拿碗粥过来。” 香喷喷的粥味传入了单一诺的鼻间,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喝粥之前,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祁玉为何不在你身边?”胥天翔端着托盘冷声问。 单一诺咬了咬嘴唇,直勾勾的盯着托盘上的粥,暗骂胥天翔奸诈,居然用美食诱惑自己。 明知道自己最扛不住美食和美男的诱惑了。 最后肚子里的馋虫让她举手投降,她真的饿坏了。 “好了了,告诉你还不行吗?”单一诺嘟嘴,“我是听说这边水灾严重,就想来看看。玉哥哥收到他师妹的书信,有急事赶回去了。他要我在乐清县的城中等他,我,我就是想自己先去看看所以才会……” 后面的话单一诺没说,胥天翔也知道了后面的事,就没再询问。 “起来吃吧。” “王爷。”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嘟嘴说:“人家全身酸痛,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吃啊?” 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胥天翔突然觉得狠不下心再说什么话反驳她。 将托盘放在单一诺面前,胥天翔便转身去了软榻上看书。 “啊!好痛。”单一诺伸手那勺子的时候,发出一声呻吟。 胥天翔放下书,走到几乎拿不住勺子的单一诺身边,一把将粥端过来盛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单一诺的嘴边。 “本王看不得脏乱,怕你将粥弄得哪里都是。”看着一脸吃惊的单一诺,胥天翔冷冷的解释。 他不想吓到面前的小丫头,虽然很想和她亲近,也一直安耐着心里的情愫。 徐徐渐进,才能让她容易接受。 单一诺轻笑一声喝下那勺粥说:“王爷人真好,让泠雨来就行,你不用亲自帮我。” “泠雨不在这里。”胥天翔又喂了单一诺一口说。 “哦!”单一诺伸手抢过胥天翔手里的勺子,“我不想欠王爷太多,还是自己来吧!” 胥天翔瞥了一眼单一诺,“已经欠下很多,不必在乎再多这么一点。”抢过她手里的勺子,继续喂她喝粥。 直至一碗粥喝完,两人都没再说话。 单一诺也不敢再说什么,怕从胥天翔嘴里听到太多自己的心会像从山崖跳下看到胥天翔的时候一样乱了。 对于小吃货的单一诺,一碗粥才吃了二成饱,她看着胥天翔将托盘开门递给门口云木空手回来。 忍不住问道:“王爷,还有吗?” “你身上有内伤,不适合多吃。休息一会,本王给你一些内力让你恢复一下元气。”胥天翔将长榻上的书整理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两刻钟以后,胥天翔进来,让单一诺盘膝而坐,输了一些内力给她便又离开了。 接受胥天翔的内力,单一诺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许多,疼痛的感觉也好转了很多。 胥天翔进来离开都没说什么话,反而让她心乱如麻,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辗转反侧,饿着肚子的单一诺是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穿衣悄悄的遛出厢房,转了一圈不知道厨房在什么地方,猫腰找着,转弯时撞上了一堵人墙。 “又要去哪?”胥天翔冷声问。 第37章 胥天翔此刻隐忍着巨大的怒气,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小女人为何这般排斥自己,为何就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不惜忍着身体的疼痛也要半夜出逃吗? “那个,那个,我,我肚子饿的时候就睡不着。”单一诺绕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胥天翔紧蹙的眉头舒缓了一些,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能吃了。 只要不是想走就好,他轻轻摇了摇头,让云木去厨房拿了一些膳食过来。 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单一诺,见到食物就大快朵颐起来。 所有的饭菜横扫一空,她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小肚子。 “王爷你……” 本想问他为何不吃,抬头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惨白的脸,还有眼睛半闭摇摇欲坠的胥天翔。 “胥天翔。”单一诺上前接住胥天翔想要倒下的身子。 她慌忙喊来云木,在云木的帮助下检查胥天翔胸前的伤口和后背的伤。 胸前的伤已经两个多月,却还是没有痊愈。 后背的上一条青紫的痕迹是巨蟒甩尾时造成的,成人胳膊粗细的淤青,看着就很疼。 “爷从那次掉下山崖以后,伤口就一直反复。一个月前好转了一些,可是碰到一次袭击,伤到了这里才会严重了,护着郡主从山上滚下去时又受了伤,这些天一直没有养好。”云木看单一诺一直盯着伤口解释道。 伤口的上面被人按着原来的伤口又划了一剑,剑法的精湛,让单一诺赞叹不已。 居然能够严丝合缝的顺着原伤划下去,那人肯定是知道胥天翔身上的这个伤。更有可能是,这两次的伤都是一人所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伤加重是为了救她,让她有些愧疚,感觉自己不该那么想他。 也许他真的没有利用自己呢! “我虽不精通医术,但是这伤口的血色看,应该是有毒吧!”单一诺检查着伤口问。 云木蹙了蹙眉,他没想到单一诺居然能看出来。思量了一下,如是说道:“是有个慢性毒,属下已经尝试很多次都无法解毒,所以才会想要毒王后的毒牙。想试试看,能不能以毒攻毒。” 单一诺摇头否定了云木的想法,“那样太危险了,既然是慢性毒何必以毒攻毒……” 话没说完,单一诺回头看着云木道,“木哥哥,你应该不是不会缝合,你是医术高明的人肯定学的很快。你是不敢缝合,你怕这个慢性毒缝合以后就会更难处理对吗?” 因为单一诺那声木哥哥呆愣,又因为她完全完全吻合的猜测,被戳破的云木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 “爷是因为给了你内力,无法压制体内的毒性才会突然这样的。这一次,恐怕……”云木低下头,“属下去拿毒蟒王后的毒牙来试试。” 又是因为自己,乱葬岗受了重伤的他也是怕谭宗晋伤自己强撑着去救自己的吧!这一次,又这样。 知道了谭宗晋武功深厚以后,她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她制止了云木想要试一试以毒攻毒的想法,在屋里来回踱步的想着怎么才能救下胥天翔。 悄悄的握着手串,问道:“紫心,你能帮我救胥天翔吗?” “主人,紫心只能帮主人治疗内伤。其他的,紫心也无能为力。” “如果我知道是什么毒,紫心能给我解药吗?” “如果紫心有,一定会给主人的。” 放开手串,单一诺问云木,“木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云木无奈的摇头,“我带怒河水回来,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解毒。” 怒河水?对,怒河水。 怒河水可以解毒,胥天翔的是慢性毒,如果泡在怒河水中是不是能够解毒啊! “木哥哥,你可信我?”单一诺抓着云木的胳膊问。 云木蹙眉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面前的这个,是自家爷认准的人,爷都无理由相信这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不信呢! “木哥哥,快带着王爷去怒河。让他泡在怒河水里,估计可以解毒。”单一诺兴奋的说。 云木毫不犹豫叫来云林和云森,三人抬着胥天翔上了马车。 单一诺在马车里照顾胥天翔,他们赶着车往怒河边而去。 河水往湖泊那里流了不少,水位已经退到围墙的三里外,出了围墙不能再赶马车。 云木,云林和云森抬着胥天翔,跟在单一诺身后小心翼翼的往河水边走。 手里握着两个火把,单一诺照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的往堤坝方向走。 因为刚刚退潮的河水,地上全是泥,沾满了泥泞的鞋子和裤腿贴在皮肉上很不舒服。 “木哥哥,这边不行,这边全是稀泥,没办法让王爷泡在里面。”单一诺观察了一番后对云木说。 必须要找一个低洼处,积存了一些怒河水的地方,不然那没有办法让人泡在里面。 河水漫过堤坝太远,如果把人弄到怒河里就没办法保证让没有意识的人不被流淌的水冲走。所以,不能直接跳进怒河之中。 “我记得有个低洼的地方,里面存水不少。”云林突然说。 下午从山那边回来时就因为大意掉进那个低洼的水坑,水正好到他的胸口。 云林将自己掉进水坑的事说给了单一诺,单一诺高兴的说:“就去林哥哥说的地方吧!” 几人飞身而起,奔着山的方向而去。 第38章 云林领着大家去了那个低洼地,周围的水已经退了下去,而那里还存有到胸口的水。 将胥天翔放进水里,单一诺让云木将胥天翔的上衣脱掉。她坐在胥天翔身后,给他输送了一些内力。 几人忙活了一夜,云木搭脉后说胥天翔身上的毒性已经慢慢退去,好转了很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单一诺瘫坐在一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又红又圆的太阳慢慢升起。 一束阳光照在水中泡着的胥天翔的脸上,他缓缓的睁开眼,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抱膝坐在一旁的单一诺此时正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一般。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少年打扮的丫头,仿佛周身增加了光晕般,光彩夺目。 “爷,你醒了?”云林发现盯着单一诺看的胥天翔,激动的问。 想制止云林不要说话的胥天翔,扔了一个冷冰冰眼刀给云林闭目不语。 单一诺睁开眼睛,看到画面就是激动的云林和闭目不语的胥天翔两人一个在水下很平静,一个在岸上很激动。 “林哥哥,你确定王爷醒了吗?”单一诺眨着眼睛问。 “爷醒了?”拿着吃食过来的云森问。 云木给胥天翔把脉,单一诺看到吃食便兴奋的跑了过去。 “木哥哥,森哥哥。你们两个去哪找的吃食啊!饿死我了,我可要先吃了哦!”单一诺一边啃包子一边说。 “快吃吧!我哥就说你该饿了,让我多拿了一些。”云森又递给单一诺一个包子说。 云木见识过单一诺的饭量,叮嘱云森给单一诺准备三人份的量。 高兴的接过包子,单一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三个包子下肚,她拿着水袋喝着水走到胥天翔身边说:“胥天翔,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本王的名讳你叫的挺顺口啊?”胥天翔冷眼看着单一诺。 木哥哥,林哥哥,森哥哥的叫着,就连祁玉都是玉哥哥。到了自己不是王爷就是直呼名讳,这个臭丫头…… 正想着,一声小翔翔突然出现在胥天翔的脑海中,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伸出一只手说:“爷要吃包子。” 单一诺嘟了嘟嘴,去云森那边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他。走到一边问云木说:“木哥哥,王爷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一诺,毒,完全解了。”云木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说。 云木他们总叫单一诺郡主,单一诺听着不舒服,昨天晚上就命令他们改教她一诺。 “太好了。”单一诺激动的跳了起来。 泡在水里的胥天翔,看着阳光下高兴的像孩子般的单一诺嘴角上扬了好看的弧度。 胥天翔身上的毒没事了,单一诺悬着心也放下了,泥巴呼着的鞋子和裤腿让她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 看着胥天翔从水坑里出来,她便做到水坑边上脱下鞋袜半个腿放进了水里清洗裤腿上的泥巴。 鞋袜也被她一起放进水里洗了。 目瞪口呆的四人看着在水里忙活的小丫头,胥天翔回头一个眼神将三兄弟吓得赶忙转过身去。 “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所有人都一下惊醒过来看向声音的源头。 单一诺从水中出来,看着河对面一条巨蟒正挑衅的看着他们。 这条巨蟒比昨天那条还要粗大,头顶比昨天那只鼓。 昨夜没事的时候,云木告诉她昨天那只是毒蟒王后。判断依据就是因为它的头顶是平的,毒蟒王头顶是鼓的。 胥天翔将自己刚穿上的外袍脱下披到单一诺身上,冷声道:“穿好鞋袜。” 单一诺努了努嘴,坐下将鞋袜穿好。 “爷。”云木拱手。 “去吧!别丢爷的人。”胥天翔平静的说,“更不能让一条畜生挑衅了。” 单一诺看着那根拦住河水的树干,眉头紧锁,毒蟒王将树干放到了原来的位置,水流又被堵上了。 她今日不能用力大无穷了,树干要怎么搬开呢! “木哥哥,我也去。”单一诺看着飞身而起的云木喊道。 她必须要去看看,想办法将那树干移开。 胥天翔还来不及阻止,青色的身影就如飞燕般轻盈的飞了出去,只给他留下他刚披在单一诺身上的外袍。 三条黑线顺带着一只乌鸦从胥天翔头顶飘过,单手扶额,胥天翔披上外袍飞身追去。 云木,云林和云森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就要制止胥天翔和单一诺的靠近。回头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的景象让单一诺瞪目结舌,在云木他们身边停下。追来的胥天翔看到底下的情况,停在单一诺的身前。 把单一诺拉到自己身后,“怕的话就躲在本王身后,别出来。” “啪”的一巴掌拍在胥天翔的背上,“我有那么无能吗?” 不止胥天翔,云木兄弟三人也同时看向单一诺。 仿佛在用眼神询问,难道没有吗? 以前的单大小姐可是有名的蠢笨如猪,除了一身飞扬跋扈的坏脾气以外,什么技能也没有,什么才艺都不会。 “好吧好吧!”四双眼睛盯着自己,最终举手投降道,“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你们不要总提起以前,很伤人的好吗?” “一诺,我相信你已经的改变,也很喜欢你的改变。”云森笑道。 第39章 笑的一脸无害的云森,突然感到一道寒气逼人的目光,让云森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怯生生的看了自家爷一眼,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单一诺手扶在胥天翔精细的腰身上,小脑袋从他的胳膊和身体空隙间钻了出来。 有些胆怯的看着不远处的巨蟒和它身旁密密麻麻的毒物。蝎子、蜘蛛、蜈蚣、蟾蜍、蜥蜴还有毒蛇。 甚至还有一些,单一诺叫不上名字的动物。 “我说胥天翔,这么多,咱们,咱们对付的了吗?”单一诺仰头看着胥天翔。 胥天翔看也不看单一诺,轻声说,“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单一诺放在胥天翔腰间的小手,占便宜之余狠狠的捏了他一把暗道:傲娇范,牛气什么?姑奶奶要你护着了吗? 突然,单一诺放开胥天翔,站直了身子。 因为她亲密的行为,正偷乐的胥天翔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单一诺。 单一诺抬着下巴从胥天翔身后出来,“王爷不必护我,我会护好自己的。”你护的不是我这个人,会让我觉得很寒心。 后面这句话单一诺并没有说出口,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五彩长鞭,做出备战状态。 “一诺,你的鞭子真好看。”云林看了一眼单一诺的五彩鞭子道。 “玉哥哥送我的,我也很喜欢。”单一诺笑道。 “爷,属下有一计能将这个树干移开,只是有些冒险。爷和一诺退后,计划由我们兄弟三人来做。”云木道。 胥天翔摆手,“爷什么时候贪生怕死过,一起来。” 云木还想说什么,被胥天翔的眼神制止。 了解胥天翔的脾气,云木不再多言,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想利用巨蟒的力量将树干撞开,让河水流进来,然后再去深沟弄些怒河水来对付那些毒物。 “不可。”单一诺一口拒绝,“树干又长又粗,如果被巨蟒撞进河道,在前方的弯道处一定会卡住。到时候,水灾会更严重的。” “一诺放心,我已经让暗卫在前方准备了东西,树干飘过的时候,他们就会将树干捞起来的。”云木解释道。 单一诺绕着头笑了笑,“木哥哥想的真周到。” 因为巨蟒将树干堵上河水的巨响,附近在河边观看河水退潮情况的百姓都围到了怒河边。 看到巨蟒以后,一传十,十传百的传说这怒河边有人大战巨蟒的事。 城中的百姓和县令听说以后,快步的跑到了怒河边观战。 乐清县的人都曾听说过之前有一群人去树林砍柴,说看到很大很大两条大蟒蛇,还有很多毒物。 十几个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那人没几天也毒发身亡了。 其余的百姓半信半疑,可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到河对面去过,那个山更是没人再去了。 百姓围观并没有影响单一诺等人的计划。 按照计划,云木和云林先跳入河中,将身上的衣衫弄湿,防止那些小的毒物往身上爬。 从他们到这边以后,巨蟒王一直依偎在王后的尸体边,仿佛在跟王后告别般一直将头埋在王后的尸体里。 因为天气炎热,毒蟒王后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昨日云木说毒蟒身上全身都有毒,可以用药,拔了许多鳞片。没有鳞片的地方有很多蚊虫死在上面。 察觉到云木和云林的靠近,巨蟒抬起头,两只灯笼大小的绿眼睛泛着光。 一群毒物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一般,迅速的奔着云木和云林二人而去,二人身上低落的怒河水让那些毒物不敢靠近。 云木和云林挥剑斩杀着身旁的毒物,一只蟾蜍冒险蹦到了云林的身上。没等放出毒液,接触怒河水的爪子就已经化脓了。 “哇塞!这些动物都成精了吗?居然有思维。”单一诺感慨道。 “思维?什么是思维?”云森疑惑的问。 单一诺讪讪的笑着,“思维就是,就是脑子啦!” 云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胥天翔眯了眯眼睛,牵起了一边的嘴角。 无数只的毒物被斩杀掉,也有很多像那只蟾蜍一样的毒物想要爬到云木和云林的身上。不是因怒河水而伤,就是被他们一剑刺成两半。 眼看着三分之一的毒物都被灭了,巨蟒猛然间抬头,阴霾的目光看向云木和云林二人。 云森见巨蟒要行动,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飞身去了自己的位置。 单一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胥天翔拉住。 “放开我。”单一诺蹙眉道。 胥天翔不语,拉着单一诺的手却紧了几分,大有坚决不放的架势。 “你……” “爷不想你有事。”胥天翔轻声打断单一诺。 第40章 单一诺面带笑容,可笑却不达眼底。她很明白胥天翔不是担心她有事,而是担心…… 她活了两世,不想自己再活在虚伪中。 “多谢王爷关心,但一诺不敢劳王爷费心。” 胥天翔拉着单一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不明白单一诺为何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上次在农夫家也是,明明晚上还搂着自己,早上却又向着祁玉了,难道她真的把自己忘了吗?难道她真正在乎的人是祁玉吗? 趁着胥天翔愣神,精明的单一诺抽出被胥天翔抓着的手,飞身去了云森的下首处。 高声对云木和云林喊道:“木哥哥,林哥哥。你们快回来,一会你们身上的水干了就糟了。” 云木和云林听完单一诺的话,斩杀了脚旁的毒物飞身去了上方。 “木哥哥,林哥哥。你们去河水里泡一下,以免中毒。”单一诺走到他们身边说。 两人点头飞身去了怒河之中。 单一诺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的巨蟒,五彩长鞭一挥打在巨蟒身上。 巨蟒抬头,绿色的眼睛慢慢变成红色,血口大张,粗壮的尾部抬起三尺多高又重重的拍在地上。 重重的拍打让方圆五十里都好似地动山摇一般,对面观战的百姓都提着一颗心看着这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小毒物纷纷后退,退到巨蟒身后很远的地方。 巨蟒和单一诺之间变成了一片空地。 红色的大眼睛,像两个红灯笼挂在巨蟒比盆还要大的蛇头上。黑色的蛇信子咝咝的吐着,大毒牙若隐若现。 黑白红三个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气势逼人。 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了半天,彼此对视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就王吗?”单一诺压制着心里的恐惧,“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对吗?想替你的王后报仇?” 毒物的行为让单一诺觉得它们是有思维的,好似成精了一般。所以她想激怒毒蟒王,引诱它攻击自己。 只有它攻击自己,才能给云木等人制服它的机会。 巨蟒大红的眼睛盯着单一诺,蜿蜒蠕动的巨大身躯,缓慢的向单一诺靠近。 阴冷的眼神里带着仇恨,仿佛马上要把面前的仇人碎尸万段。 单一诺的话让它巨大的身躯顿了顿,浑身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和刺鼻的腥臭味。 “你的王后想要杀我,所以被我所杀,你想报仇就跟我来吧!不要伤及无辜。”单一诺说。 腥臭味飘入她的鼻翼间,她感觉那股味道好像不太正常,她怕其他人也出现意外,所以引巨蟒将攻击针对自己而来。 单一诺飞身而起,落在身后十几米的地方。 巨蟒的眼睛又红了几分,追随着单一诺的方向蜿蜒而去。 好像担心单一诺飞的太快,它追不上单一诺速度,巨大的身体蠕动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因为速度加快它身下卷起阵阵的尘沙,瞬间整个空地就像是起了沙尘暴一般。巨大的风暴让巨蟒的身体若隐若现,只有一对红眼睛像是黑夜里大红灯笼般。 单一诺脚尖轻点,停在那阻挡河水的粗壮树干上,云森在上空盘旋,想要找到她的位置。 却因巨蟒制造出来的沙尘,而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两个像红色大灯笼的眼睛在沙尘中格外显眼,单一诺估算着巨蟒靠近的时间做好准备随时离开树干。 巨蟒因为惯性肯定要撞上树干,甚至有可能会把巨蟒弄进怒河里面去。 谁也没想到,巨蟒鲜血欲滴的眼睛闪了闪 ,突然一个转身,粗壮的尾部横扫而上拍在树干之上。 单一诺猝不及防被巨蟒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开,幸好她将长鞭缠在树干上,她拉着鞭子才没有因为一时不备而掉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粗壮的尾巴再次扬起,阴霾的红眼睛直直的盯着单一诺。 “砰”的一声响,好几人才能搂住的树干,瞬间变成两半落入怒河之中随着河水往下流而去。 分裂的地方,正好是单一诺鞭子所在之地。 没有支撑,单一诺无法施展轻功,整个身子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往后下方而去。 刚刚从水里出来的云木和云林,还有一直找单一诺方位的胥天翔,半空中的云森都飞速向单一诺飞去。 同时,单一诺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也急速向她飞来。 本以为要再次掉入水中的单一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回头看着来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单一诺对男子并不陌生,可以说很熟悉,她在原主记忆里知道男子是个好人。 在上元节那天男子还提醒原主,要多长两个心眼,不要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原主生气的说他骂自己傻,而看了这段记忆的单一诺知道他是在真心的提醒原主。 诸如此类事件还有很多,这些足以证明男子对她没有恶意。 男子面带微笑,浓眉配上那双恍如天成的凤眼,简直美翻了。曲线优美的鼻梁,刀削的薄唇。 这人不是别人,是原主心仪的杜邵帆的哥哥,杜邵轩。 相比杜邵帆来说,单一诺是更喜欢杜邵轩的,他总是在原主迷失的时候给她那么一些警示。 只是原主傻傻的认为他是在责骂自己。 单一诺高兴的喊了一声:“轩哥哥。” 杜邵轩怔愣了一下,这声轩哥哥让他都不知怎么回复单一诺了。 “谢谢你轩哥哥,再见到你,一诺真高兴。”被杜邵轩带着到了河对面,单一诺有些激动的说。 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单一诺那双清澈的眼眸让杜邵轩觉得面前的人和之前有所不同。 他也一样很喜欢这丫头的转变。 “愚笨。”一声怒喝,宝蓝色衣衫的男子站在杜邵轩身后说,“单一诺,就你还和巨蟒交战呢?小心丢了小命。” 单一诺站稳身形从杜邵轩怀中出来,歪头看向男子说:“杜邵帆,我知道你傻,但是能不能请你离我们这些正常人远点,我怕被你的傻给传染了。” “你……” “邵帆。”杜邵轩瞪了一眼杜邵帆,说完转头问单一诺说:“一诺你没事吧!” “轩哥哥,我没事。”单一诺笑着回道。 杜邵轩笑的如沐春风般,“没事就好。” 赶来的胥天翔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立刻调转方向去对付巨蟒了。 可能是转向太快,没有注意前方巨蟒立起来的庞大身躯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爷,小心。”云森大喊。 第41章 云森的大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半空中胥天翔的方向,单一诺和杜邵轩看向他的时候,只见他与巨蟒巨大的尾部只有一尺的距离。 毫不犹豫便飞身过去,单一诺及时的接住被巨蟒身体撞飞的胥天翔。 但巨蟒没有那么轻易收手,巨大尾巴再次袭来。 跟在单一诺身后赶来的杜邵轩手中的长剑一挥,巨蟒粗壮的尾部被一剑砍断掉入怒河之中。 血喷了不远处的单一诺和胥天翔一身,黑色的血液从单一诺头上流下了,她立刻拉着胥天翔跳入怒河之中。 腰间一双手臂紧紧的环着,她抬头看向已经没有面具遮挡的俊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此时全是柔情。 “女人,这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胥天翔温柔的说。 温柔的声音让单一诺忘记了此刻她是往水中而去,对水的恐惧感都没有出现。 胥天翔趁着单一诺呆愣之际,轻轻碰掉她手中的五彩长鞭,在水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女人。 窒息感传来的瞬间,单一诺的唇瓣被一对冰凉的唇瓣吻住…… 仿若在梦中一般,她觉得自己被紧紧的抱着,温柔的吻着。那张妖孽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她不自觉的捧住面前那张脸。 直到身子碰撞上一个网子,才回过神。 “抓住网子,往上爬,让他们拉咱们上去。”胥天翔的声音带着内力传入单一诺的耳畔,她点头用力拉住网子被岸上的暗卫拉了上去。 刚出水面,胥天翔便将单一诺拉到怀里,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自己的怀中。 “拿个大氅来。”胥天翔冷冷的开口。 黑色的大氅将单一诺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只露了一个小脑袋。 “英雄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单一诺小脑袋从胥天翔怀里探了出来。 “咱们叩拜英雄的救命之恩。”又一个声音喊道。 怒河的岸边围观的百姓,他们目睹了单一诺对战巨蟒的整个过程。 甚至在大家的议论声中知道了怒河水退潮就是因为他们把那颗树干挪开,水流进那边湖泊的事情。 所以,将单一诺奉为英雄。 “不不不。”一个男子突然起身喊道:“她不是英雄,她是小仙姑,我在河阳村目睹过小仙姑的真容。即使她做了男装打扮,那美若天仙的小脸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多谢小仙姑救命之恩。”百姓齐齐跪下喊道。 单一诺一脸懵圈的看着跪下的人,不知所措。 “都起来吧!本王和小仙姑要回去沐浴更衣。”胥天翔说。 胥天翔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便在这个自称本王的人身上打转。 “叩见淳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与胥天翔打了几年交到的县令一眼认出胥天翔。 “淳王?这就是淳王的真容?” “你们看,这淳王长得真俊啊!” “别说了,淳王听见了可会治罪与咱们的啊!” “淳王才不会,淳王可是小仙姑的夫君呢!肯定和小仙姑一样会宽恕咱们的。” …… 顿时,议论声四起,胥天翔面无表情的让所有人起身,心中美滋滋的。 百姓应声而起,给胥天翔让开了一条道路,他将单一诺打横抱起往城中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远以后,单一诺忍不住轻笑出声,“王爷也信奉鬼神?” 刚刚别人说她是小仙姑的时候,胥天翔没有反驳也没有斥责而是直接说要带小仙姑回去。 “不信,但有时候为了稳定民心就不得不信,也不能不为了安定民心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胥天翔略显无奈的说。 稳定民心?单一诺低头,压抑的说:“为了稳定民心王爷可以看着一个女子被投河,而不闻不问?” 胥天翔愣了一下,轻声说:“当时河阳村村民情绪太激动,本王若是阻止,必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 小手在黑色大氅下搅动着,蝶翼般的睫毛低垂着,一直都没敢看胥天翔一眼。 单一诺知道他的话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却总为他没有阻拦自己被投河而觉得不舒服,因此她最近都变得好纠结。 或许自己不该想那么多,可却总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抱着单一诺到了停在五里之外马车上,胥天翔坐在一旁,将伤口伸出来的血迹擦干净。 “我看看。”单一诺起身拉开胥天翔正在擦血迹的手,认真的查看着胥天翔的伤口。 小手在他胸前按压着,一脸认真的样子甚是可爱。 胥天翔垂着眼眸,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呼吸慢慢变得粗重起来。 “你这个伤口还需要缝合一遍,现在……啊!”单一诺被胥天翔突然一个反转压在身下,惊呼了一声说:“胥天翔,你……唔!” 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被胥天翔堵在了嘴里。 绵长的吻,见单一诺有些缺氧了胥天翔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眼里含着笑意躺在长榻上的单一诺歪头问:“王爷没有吻过女子?” 胥天翔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本王被你吻过一次,算上刚刚的这次,本王吻过你两次。为何说本王没有吻过女子,难道你不是女子?” 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长榻上的单一诺,胥天翔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单一诺突然起身搂住胥天翔的脖子,拉着他躺到长榻上吻上了他的唇。慢慢的引导着他将吻加深…… 瞪大眼睛看着身下享受的小女人,胥天翔的眼里尽是笑意。 小女人甜甜的滋味,让他收紧了抱着这小女人的手,不想放开。 “爷。”云林一声带着喜悦的喊声,让想要进一步品尝一番小女人滋味的胥天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见放开自己的胥天翔一脸不悦之色,单一诺捧腹大笑。 胥天翔瞪了一眼笑直打滚的小女人,不悦道:“什么事?” “爷,毒物都灭了,还发现了十几颗蛇蛋,毒蟒王的血液可以杀死那些小毒物。”云林说。 “我哥说,毒蟒王之所以会堵上怒河水是因为它们这些毒物的巢穴就在湖泊旁的树林里,我哥已经让侍卫将怒河水引到树林的每个角落了。” 云林声音中的喜悦,足以证明毒蟒王是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也说明了他们剿灭所有毒物的以后心情是多愉悦的。 单一诺掀起窗帘问:“林哥哥,木哥哥是不是在收集那些东西?” 云林点头后,单一诺便兴奋的说:“林哥哥,你告诉木哥哥我要和他一起做那些……” “林,去做事吧!”胥天翔打断单一诺,吩咐完云林便拎着单一诺的衣领将她拎进马车说:“不许动那些毒物。” 听出自家爷语气不善的云林,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为什么?”单一诺眨巴这大眼睛问。 胥天翔蹙眉不语,那句他担心单一诺会像云木刚接触毒物时受尽苦楚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王说不许,就是不许,没有缘由。” 第42章 “王爷,我不是你的属下你不能强制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你是本王的女人,为何不能?” 单一诺大笑,“王爷觉得咱们接个吻,我就要嫁给你吗?王爷,就算你此刻要了一诺,一诺依然可以选择不嫁与你。” 眉间拧成一座小山,胥天翔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不语。 “况且,一诺觉得王爷你虽然……咳咳!”单一诺干咳了两声,因为她脑子里出现跳下山崖时,那个没穿裤子男人的样子。 “但王爷未必就行……啊!” 胥天翔在单一诺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说:“你认为本王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行。”单一诺挑衅的说。 猛地将单一诺压在长榻之上,胥天翔的手正要解单一诺的腰带突然停下了手,翻身起来坐到一边闭目不语。 原本只想逼胥天翔发火,掩盖掉刚刚他们之间互动的事。 没想到胥天翔突然一副失落的神色坐在一旁,弄的单一诺有些手足无措。 她怕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伤到了胥天翔。 古代的时候,男人也很女人一样思想很守旧,她刚刚说的话可能会让男人觉得得很屈辱吧! 虽然她可以肯定自己说的应该是事实,可还是觉得很内疚。 “那个,王爷,我不是……” “爷。”云林的声音打断了单一诺。 云林离开以后,突然想起杜邵轩的交代便又折回来,他没想到他这两次来的时机都是这么的巧合。 他不知道,马车里的某男已经火冒三丈正要拿他出气。 “爷,杜大少爷说灾粮已经要运往这里。不过今年玉米和地瓜应该用不上,他让属下问爷,要不要原地处理掉。”云林浑然不知的继续说道。 胥天翔黑着一张脸,正要发飙,却被单一诺抢了先。 “林哥哥,你去告诉轩哥哥,那些东西好好留着不可乱动,一诺要用那些东西。” 单一诺小脑袋探出对云林说。 云林应声飞身而去,躲过了一场‘劫难’。 “你要玉米和地瓜做什么?”胥天翔问。 单一诺托腮一副思考状,“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王爷吧!王爷,你为何不把灾粮运来分发给百姓,而是要处理掉呢!” “分发百姓吃食,不能解决他们贫困的生活,也会让一些人总想着不劳而获。”胥天翔看着车窗外说,“想要让他们脱离贫困,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奋发图强,学会用自身的技能摆脱贫困。” “王爷还真是心系百姓啊!”单一诺由衷地感慨。 单一诺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些流言,都说淳王坐拥整个宁国的八成兵力,是宁国真正拥有实权的人。 他又是监国国主,堪比副帝,其实他才是宁国的皇帝。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肯定也是有野心的。 手握重兵的王爷怎么可能甘于在战场上拼杀,做别人打天下的棋子呢!更可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让这样的人做棋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爷想要皇位吗?”单一诺突然抬头看着胥天翔问,“如果王爷想要皇位的话,我可以帮你。” 胥天翔抬眼看着单一诺,“你要如何帮本王?” “这个王爷不用管,如果王爷真的想要这个皇位我会让你如愿。”单一诺认真的说。 算是还上欠你的,到时就能两不相欠,互不相干了。 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想胥天翔这样的聪明人是不需要说的太直白的。 “你为何要帮本王,你想要得到什么?” “王爷不必担心,我没什么想要的,王爷当我是日行一善吧!” 胥天翔突然绷紧了一张脸,怒声道:“本王还不需要你怜悯。” 单一诺往胥天翔身旁挪了挪,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说:“王爷也很无奈吧!不然你为何要带面具呢!” 虽然她不知道胥天翔带面具的原因,可她猜想这个原因一定很无奈。 人都有无奈的时候,胥天翔也不例外,她肯定胥天翔有说不出口的难处。 “其实王爷不必如此,做真实的自己,别人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不是吗?” 胥天翔蹙眉,他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 他带面具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实样貌想让人以为他很凶恶,让那些女子远离自己而已。 可这小女人的话却说中了他的一些心思,有些激动的他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很想抱她,从乱葬岗见到她的转变开始就很想抱。 那晚在抱着她入睡,是他这九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他多想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 单一诺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说:“我的鞭子呢!” 她的鞭子不在腰间,手上也没有。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情形,她觉得鞭子应该是掉在怒河里了。 失魂落魄的坐回去,心里很难过,那是祁玉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帮她做的鞭子。 胥天翔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一直没有跟单一诺搭话。直到马车停下,将大氅丢给单一诺径自回了院子。 沐浴更衣后,单一诺刚出房门便看到院子里和黑虎玩的杜邵轩。 还没迈出脚步,黑虎就叫了一声,直直的冲着单一诺而来,吓得杜邵轩赶忙要去拦住黑虎。 他回头,却见黑虎在单一诺怀里蹭啊蹭啊的,好不欢喜。 面前的景象,让杜邵轩蹙紧了眉头。 “轩哥哥。”单一诺灿烂的笑着。 “一诺,真高兴能再见到你。”杜邵轩说。 单一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个让她很讨厌的声音。如果是原主应该很喜欢,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单一诺,不是原主。 “单一诺,你在哪打听到本少爷要来这里的,你居然早早的就在这里等本少爷。”杜邵帆从花厅出来喊道,“听说你没死,怎么几个月不见变男装了。” 单一诺瞥了杜邵帆一眼并没有理他。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想跟本少爷解释解释你为何在这里的原因吗?”杜邵帆再次问道。 深吸一口气,单一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着对杜邵轩说:“轩哥哥,咱们一起去用膳吧!” 杜邵轩颔首同意,杜邵帆一个健步上前,拦住单一诺的去路。 “单一诺,本少爷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阻止要训斥杜邵帆的杜邵轩,单一诺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大胆杜邵帆,竟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本郡主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可有异议?” 杜邵帆瞪目结舌,都忘记要怎么反驳了。 “森哥哥。”单一诺看到进院子的云森喊道,“带杜二少爷下去领罚。” 第43章 云森疑惑的挠了挠头。 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单一诺面带笑容挽着压不住喜悦之情的杜邵轩,身后是一脸气愤的杜邵帆。 单一诺开心的挽着杜邵轩去了饭厅,有说有笑恍若无人。 杜邵轩笑的像只狐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是真的没想到再次见到单一诺会是这样的情景。 胥天翔悄悄地在卧房盯着单一诺的一言一行,将她每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都在心里默默的对比着。 除了脸没有变,行为举止,性格品行都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而这些改变恰恰是…… 尤其是黑虎的转变,让他欣喜若狂,可也不免有些担忧。 “单一诺,你,你居然敢罚本少爷。”突然醒悟过来的杜邵帆拦住单一诺。 “杜邵帆,我是看在轩哥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然,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单一诺严肃的说。 杜邵轩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用眼神警告杜邵帆快些离开。 心有不甘,可杜邵帆也没敢违逆杜邵轩的意思,瞪单一诺一眼后愤愤的离开了。 单一诺和杜邵轩有说有笑的吃完一顿饭。 饭后,所有人都在花厅里喝茶,杜邵轩询问了单一诺最近的情况还有来这里的原因,单一诺将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都一一说了。 “你,你是单一诺吗?你不会是假的吧!”听完单一诺说的话,杜邵帆蹙眉问。 杜邵帆可是很了解原来的单大小姐的,她一直都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也被惯得很娇气。 别说吃苦受累的事了,就算是让她身边照顾的人减少一些怕是她都会打闹一场吧! 单一诺被杜邵帆的话说的愣了一下,她的确不是原主。她是另外一个单一诺,一个要改变原来傻傻的单大小姐命运的单一诺。 所有人都看向单一诺,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没一人的都疑问的,都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回答。 单一诺低头轻声说,“总有人觉得我变了,但是却没人问问我究竟经历过什么。” 亲眼看见她从死人堆里出来的胥天翔蹙眉,他忽略了这个小丫头都经历了什么呢! 之前的那些九死一生就不说了,今天,她又一次差点见了阎王。 “你经历了什么关我什么事。”杜邵帆嘟囔道。 单一诺赏了杜邵帆一个大大的白眼,“二货,是不是姑奶奶不打你,你就不相信姑奶奶是文武双全啊?” “单一诺,你别太过分。”杜邵帆气的站起来指着单一诺说。 “我就过分,你想怎么样?” “你,你……” “你什么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有什么也没用。”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杜邵帆被单一诺气的脸通红。直到子时时分,几人才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单一诺便到了云木制毒的地方。 云木受了胥天翔的命令,死活不让单一诺靠近,最后还是抵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他只能去询问胥天翔的意见。 “王爷,如若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就直接去怒河边上查看那些腐烂的尸体去。”单一诺笃定的看着胥天翔说。 毒蟒王和毒蟒王后的尸体都还在原地,因为体型太过巨大,只能等它们自己腐烂以后再做别的处理。 胥天翔脸色甚是难看,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愤怒的甩袖离开。 单一诺眼含笑意看着胥天翔离开的背影暗道:这美的让人疾世愤俗的脸,生气的时候居然也这么好看。 杜邵轩含笑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嘱咐她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然后找胥天翔去了屋顶,两人低声在屋顶聊了两个多时辰。 汗流浃背的两人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进入厢房,单一诺看到里面有十几颗比鸵鸟蛋还要大一倍的蛋,她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抱住那巨大的蛋。 那就是云木带回来的毒蟒蛇蛋。 云木第二天就让人把蛇蛋运回了上京城,要在他的一个秘密庄园里将蛇胆孵化。 通过云木的讲解,单一诺知道了很多东西,而且了解了很多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的药材。 其实她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蟒蛇是不是成精的。 可接触了这些以后她就慢慢的有了兴趣,每天自告奋勇的帮云木干这干那,还承担了去厨房取膳食的活计。 正是大伏天,火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奔走在云木制毒的厢房间的单一诺已经换了三套被汗水浸透的衣衫。 终于在正午时分,在去厨房拿午膳的时候,晕倒在地。 清凉的感觉,让单一诺心情舒畅了不少。 燥热的天气让她整个人都烦躁了,有时候她都恨不得直接脱光了才好,可这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还真不允许她这么做。 “爽,好爽。”闭着眼睛的单一诺嘀咕道。 刚帮她沐浴完,正穿衣服的泠雨低声笑,暗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天蚕丝,爷自己都没有穿,却给单一诺做了两套衣衫。 睡到晚上才醒来的单一诺,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材质很是特殊。 泠雨推门进来,“郡主,你醒了?” “泠雨?”单一诺疑惑的看着泠雨,“你怎么在这啊?” “是爷让我过来照顾郡主的。”泠雨如实说道。 “胥天翔呢?”单一诺问。 微愣了一下的泠雨看向眨巴着大眼睛的单一诺,敢直呼她家王爷名讳的恐怕除了眼前这位再没有第二个了吧! “你找本王可有事?”胥天翔走进厢房。 见到披头散发,只穿了有些凌乱的中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单一诺马上眉头紧锁,冷冷道:“成何体统。” 单一诺耸耸肩直勾勾的盯着那张俊脸,“这么热的天,穿那么多很热的。王爷,你不觉得热吗?” “冰都给你用上了,还觉得热?”胥天翔走到软塌边坐下。 冰?单一诺回头,一个铁质的大腕中放着冰块,上面有个铁片支撑的扇子状的东西不停的转动着。 “这高温还要持续过久?”单一诺摸着身上触手冰凉的衣衫问。 “钦天监传来的消息说,高温还要持续一个多月。”胥天翔起身看着窗外,“怒河的水又开始上升了,高温会让水灾加重。” 回头看了一眼单一诺,胥天翔又说:“最近几日,我和邵轩都在忙着解暑的事,如今城中已经有大半人都因酷暑而卧床不起。” “没有那么多冰给他们用对吗?”单一诺问。 第44章 古代的冰应该是很奢侈的东西,甚至比现代的那些奢侈品要奢侈的多。 能在这种社会用上冰的大概都是王孙贵族了吧! 胥天翔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整个乐清县只有他这里有些冰,这还是杜邵轩让人给运过来的。 大多数的冰都在上京城中,宫里用的比较多一些。 冰,怎么才能制造出来冰呢! 单一诺托腮看着铁腕冥想,努力的想着怎么能在没有电的情况下造冰。 悄悄的握上手串,“紫心,有什么办法能在没有电的古代造冰吗?” “主人,有个办法可行,但是必要先用冰辅助。” 紫心将一幅画面送到单一诺的脑子里,正蹲着看装冰铁腕的单一诺,猛地起身。 这个是她小时候吃过的街边冰棍,她那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水倒进去就能变冰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有办法了,只是这办法很耗费人力和财力,不过它还可以缓解水灾。”单一诺认真的说。 “快说。”胥天翔毫不犹豫的说。 单一诺莞尔一笑,让泠雨把杜邵轩和杜邵帆都找了过来。她准备穿衣梳洗后,去花厅和他们说。 熟悉的疼痛感突然传来,让她直接要骂街了,感觉到一股热流就要奔流而出,她无奈的捂住肚子。 遇到这样窘迫的事情,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觉得这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她要怎么和询问她怎么了的胥天翔说呢!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忌讳这个,第一次来这个的时候,她都避着祁玉让讨厌她的燕子帮她准备的东西。 胥天翔的身份肯定会更在乎这个。 亲戚啊!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呢!她在心里大骂。 胥天翔一直蹙眉问单一诺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卷缩着身子很痛苦的样子。 血腥味冲到胥天翔的鼻翼以后,看着捂着肚子窘迫的小女人他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 胥天翔转身去了门外,喊来泠雨脸色微红的交代了几句后,他大步离开。 看着转身离开的胥天翔,单一诺心里冷笑。 果然他很在意这个,自古帝王多薄情,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管自己。 捂着疼痛的肚子,低头看到短裤上的渗出的一片红色,单一诺觉得自己有些无助。 虽然说不在意,可胥天翔离开的瞬间,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泠雨进来帮单一诺换下脏的衣衫,帮她收拾了一下。 单一诺摸着身上触手冰冷的衣服问,“泠雨,这是什么材质,怎么穿着这么舒服。” 泠雨轻笑一声说:“这是上好的冰蚕丝,穿在身上有清凉感,爷让人将今年所有的料子都给主子做了衣裙。” 胥天翔?单一诺紧蹙眉头,她没想到胥天翔会这么做。 去厨房要了一碗红糖姜汤,胥天翔端着来到卧房时,单一诺已经收拾好了躺到了他的那张大床上。 “起来喝汤。”胥天翔看着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汤说。 “爷,主子疼的起不来腰,要不等会再说。”泠雨说道。 单一诺听到胥天翔的声音,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强行将那股异样的情绪压下,故作镇定的躺着没动。 胥天翔端着汤走到单一诺的床前,让泠雨先出去。 将单一诺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喝了会好点。”说完便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单一诺一句话也不说,任凭胥天翔摆弄着。 喝完一碗汤,单一诺从胥天翔怀里滑到床上轻声说:“胥天翔,你不要对我太好,不然我就还不起了。” 还?那她那天问自己是不是想要皇位也是要还自己吗? 胥天翔轻笑一下暗道:想还了本王然后离开吗?那本王就让你永远还不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胥天翔,云木低声说:“爷,东西准备好了。” 单一诺翻身起来,“木哥哥,是我要的东西吗?” “是的。” “快拿进来。” “拿去花厅等着,本王马上过去。” “是。” 胥天翔走到单一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此时衣衫不整怎么能见男子。” “你也是男子啊!” “本王不一样,除了本王以外别的男子不行。” 单一诺单手扶额,“你是霸道总栽吗?告诉你啊!姑奶奶不喜欢霸道总栽,姑奶奶喜欢暖男。哼!” 翻身下床拿起外袍穿上,单一诺出门去了花厅。 独留在卧房里的胥天翔蹙眉,思量了半天也不明白霸道总栽和暖男是什么。 杜邵轩和杜邵帆进来时,正看到单一诺趴在香案上画着什么。 “装模作样,你什么时候还会写字了。”杜邵帆嘲讽道。 忙着的画构造图的单一诺没有理会杜邵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特殊的容器,她怕出现差点。 任何一个小错误,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认真的回忆着紫心给她的画面,将那些画面认真的一笔一笔画在纸上。 “单一诺,本少爷……” “杜邵帆,若是你没事就话,就去准备大量的粗盐来。”单一诺头也不抬的说。 “你,你居然命令……” “邵帆。”杜邵轩打断要说话的杜邵帆。 单一诺突然抬头,满眼笑意的说,“二货,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那么多废话。” 杜邵帆拍案而起指着单一诺,“你,你,你居然如此说本少爷。” 他不知二货是什么意思,可那句话他是听明白了的。 埋头继续画图,单一诺并没有理会杜邵帆,杜邵帆被气得脸都绿了。若不是杜邵轩揽着,杜邵帆真恨不得马上去与单一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画好图纸后,将几张图纸分给他们三人。 单一诺走到杜邵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郡主我不但识字,画也画的很好哦!仔细看看,不懂的问我,我会详细解说的。” “哼!”杜邵帆冷哼一声,端详着图纸想要找出些不妥之处。 每个小图的旁边都有详细的解说,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都很工整又透漏着女子的秀气。 这样的字体,没几年的功底是练不出来的。 杜邵帆脸上的鄙夷之色慢慢变成了惊讶,由惊讶又变成了不可思议。 “我需要很多这个特制的容器,让人快些去赶制。第二张图是个水车,让木匠照图制作就好,制做完就运到乐清县上游的怒河边。” 单一诺说完有说了接下来一个多月要做的事,需要的东西。 最后建议胥天翔找人在上游搭建一些临时的住所。 “你们三位不用跟我去那里受苦,只要让木哥哥跟我去就好,我需要他帮我看一下水的功效。”单一诺对胥天翔说。 胥天翔颔首不语。 “除了这个,我还需要冰块。”单一诺最后补充道。 交代了所有的东西以后,单一诺便说要回房休息了。 “一诺,是哪里不舒服吗?”杜邵轩问单一诺说。 第45章 单一诺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个微笑,“轩哥哥,我早上才来的癸……” “她身体抱恙,这两天让她休息吧!你们先去忙,准备好东西再说。”看那丫头差点说出自己癸水的事,胥天翔慌忙打断她。 “抱恙?伤风了吗?”杜邵轩慌忙问。 “没事啦!只是肚子不舒服。”单一诺捂着小肚子说。 她为自己刚刚差点的失口后悔,胥天翔的话让她醒悟过来,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大姨妈这种事不能随便说出口。 杜邵轩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一诺快去休息吧!” 单一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转身就和泠雨一起离开,她直接去了卧房,因为卧房的大床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休息之前让云木去怒河边取了一些河水回来。 蜗居了几日,单一诺过上了米虫的生活,这天早上起来先是沐浴更衣,她如重获自由的犯人一般高声喊道:“啊!终于解脱了。” 然后,就像个孩子一样在院子里又蹦又跳。 惹得回廊上几个风度翩翩的男子都乐了,包括被单一诺从卧房挤出来住在东厢房的胥天翔。 云木经过几天的实验,得知河水加热以后是可以饮用的,而且还能有清热解毒的效果。不过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弊端,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中毒,毒性凶猛,无药可解。 单一诺和云木两人商量了好久,决定只告诉胥天翔和杜邵轩兄弟,不传扬出去。 “此事不可张扬,如果张扬出去可能会引起大乱。”胥天翔道。 水车和容器很快的制好了,大批大批的盐运往了怒河边。 临时居住的帐篷搭建好以后,单一诺让泠雨收拾行囊去了怒河边。 “胥天翔?” 刚下马车就看到负手而立的熟悉背影,早上起来云木说他一早就出门了。 单一诺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里。 胥天翔回头,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自从上次和毒蟒王交战以后,胥天翔就不再带面具了,很快淳王是个长相绝美的男子的事传遍了宁国上下。 很多以前很怕胥天翔的女子都蠢蠢欲动,云木说京都淳王府来信说王府的门槛都快要被媒人踏平了。 胥天翔以国主的身份昭告天下:国主府邸不接沙鸥外来提亲者,若再有人去王府提亲,均按照大不敬之罪处置。 淳王府这才平静了下来。 “本王怕你一个女子被人欺负,便过来陪你了。”胥天翔说。 中暑以后,单一诺就换回了女装,男装打扮胸前的裹胸布太厚太闷热,她便女装示人了。 轻笑的摇头,单一诺不敢看那张妖孽的脸,将行囊放在帐篷以后便带着泠雨去了河边。 泠雨最近一直在单一诺的身边照顾她,胥天翔也说把泠雨给单一诺了。 水车已经立了起来,哗哗的水流向岸上,一旁的十几口超级大的锅已经开始不停火的烧了起来。 “林哥哥。”单一诺叫来指挥人干活的云林说,“这样的晾水桶多准备一些,在容器运来之前,咱们多存留一些水。” 云林立刻吩咐手下人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去拉来了几个超大的木桶。 第二日一早,杜邵轩就运来了制好的容器。 送冰过来的杜邵帆看到容器以后,尴尬的说,“我这些冰最多只够两个容器用的。” “没关系,咱们很快就有冰了。去准备储冰,运冰的东西吧!”单一诺拍着杜邵帆的肩膀好似安慰的说。 “运到哪?”杜邵帆疑惑的问。 “茗韵楼,运到最近的茗韵楼,你哥会安排往别处分发的事。”胥天翔走过来说。 杜邵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一诺,轩哥哥等你的冰出来就要出发了,让轩哥哥看看你这奇女子是怎么制冰的好吗?”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杜邵轩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子的确变成了一个奇女子。 单一诺挥挥手,让说有的人准备好开始制冰的事宜。 “轩哥哥,你要负责发冰的事,会很累,这些我来弄。”单一诺制止要帮她弄容器的杜邵轩说。 “发冰?发给谁?”杜邵帆问。 “只要是贫苦百姓,都可以去茗韵楼领冰降暑。”杜邵轩说。 高温的天气还要持续很久,如果贫苦百姓没有冰估计很快就会有因为酷热而受灾的人。 如果不上游减少怒河的水流量,这样酷热的天气有大量的雪融化,今年的水灾肯定会很严重。 两个单一诺不得不做这件事的理由,让她不计成本的来做了这件事。 “单一诺,这样领冰的话,得要多少冰才够啊?”杜邵帆蹙眉说。 “二货你担心什么,只要怒河的水不干,咱们就不会缺冰。”单一诺说。 这句话让在场的说有人看向单一诺,单一诺看着所有做工的人大声说:“大家的努力,就是冰的来源。只要咱们不停下手,我保证,宁国的所有百姓都会无偿的拿到冰。” 干活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 百年不遇的酷暑,如果说百姓手中没有冰的话,这个酷暑怕是很难熬过去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要守护的家人。谁不想自己的家人能有冰度过这个酷暑啊!单一诺的话,无非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的亲人而努力。 做好准备工作,单一诺将冰和盐一起放进容器的外圈。倒进容器里面小格子里的水,瞬间变成了冰。 一个个冰柱取出来,接着放进了其他还没有冰的容器里,循环下来,没多久摆放的容器就都有冰了。 又一次出来的冰,单一诺做成了冰棍分给所有人吃。 神奇的一幕,让所有目睹的人都惊叹不已。 原本对面前瘦小的女子有疑虑的人,也都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杜邵轩和杜邵帆走了以后,单一诺忙碌在各个容器间,因为冰和盐的比例是一点不能出差错的。 怒河边制冰,茗韵楼无偿发冰给百姓的事很快传开了,好多年轻男子也都加入了怒河边制冰的队伍中。 制冰的容器越来越多,水车抽出的怒河水也越来越多。 半个月后,原本马上要漫过围墙的潮水再次褪去了,乐清县又一次避免了水灾。 无偿发冰的事很快的在宁国境内传开,茗韵楼每天领冰的人排队好几条街。酷暑带来的灾难,也因为茗韵楼的冰降到了最低。 宁国上下都开始传颂着小仙姑的故事。 河神座下弟子,解救了村民祭河神的姑娘。帮乐清县躲过水灾,斩杀巨大蟒蛇,无偿发放冰块的事情,成为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 很快,上京城中也都传了起来。 丞相府里,得知这个消息的谭宗晋兴奋不已。他找了一个多月的人,没想到就这么让他知道了她的下落。 “单一诺,这一次本公子一定不会让你再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谭宗晋紧紧握紧拳头。 第46章 严氏面带笑容来到谭宗晋身边,递给谭宗晋一个淡绿色的瓷瓶。 “母亲,这是……” “晋儿,那贱人要是不从,你就让她试试这迎春风的药效。”严氏恶毒的眼神看着小绿瓶说。 谭宗晋高兴的收下了瓷瓶,找来十几个暗卫,快马加鞭的往乐清县而去了。 赶回忘忧谷的祁玉,看到燕子准备的一桌接风菜大发雷霆。 “燕子,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任性,没想到你会这么胡闹。你知不知道一诺现在被江湖上人盯上了,我不在她身边,她会很危险。” 燕子无力的低下头,流泪道,“师兄,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十六岁的生辰。” 每年都会记得自己生辰的师兄,如今心里却只想着单一诺。燕子攥紧了拳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她和哥哥被师傅和师兄救了以后,她就没有出过忘忧谷,忘忧谷里只有她,哥哥,师兄还有师傅。师傅去了以后就剩下他们三人,哥哥是自己亲人,而她更在乎的是师兄。 师兄对她而言很重要,她希望师兄能永远的护着自己,在意自己。 在她看来这就是话本里看到的情,男女之情。 祁玉蹙了蹙眉,拿起手帕帮燕子擦了擦眼泪说:“燕子,是师兄的错,可是,师兄真的不是故意的。一诺是师傅临死前嘱托我要照顾的,她关系着很大的一件事,师兄暂时不能告诉你,你理解师兄一下好吗?” “师兄,只是因为师父的嘱托才护着她的吗?”燕子妥协道,“你陪燕子吃个饭总行吧!” 没有回答燕子的问题,坐下陪燕子吃饭,过了生辰以后,祁玉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师兄。”刚子走过来说,“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祁玉颔首,两人飞身离开了忘忧谷。 忙碌了一个月,单一诺整个人瘦了一圈,疲惫的回到帐篷中,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便倒头就睡。 感觉一股温热,单一诺眼皮很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帮她擦脸的胥天翔见她睫毛颤动便轻声说,“睡吧!我帮你擦一下身子。”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嗯,单一诺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原本和衣而睡的单一诺,换了一套新的中衣,身子也觉得很干爽。 脑子里回忆着昨晚的画面,她脸上突然多了一片潮红。 晚间,她要求自己不要睡得那么死,可是刚回帐篷便沾枕头就着了。 再次感觉到全身清凉的时候,她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有人大喊,接着就是敲盆打罐的声音传来。 单一诺一个激灵醒来,只看到一个水蓝色的身影走出帐篷,她便翻身下床穿好衣衫追随而去。 烧开水的锅炉着了火,将帐篷烧着了,接着就烧着了第二个,第三个帐篷…… 水车里的水直接浇灌到大火之上。 火烧到第八个帐篷的时候被扑灭了,大伙都忙着收拾残局。 “大家不要惊慌,只是意外而已。”单一诺安抚惊慌的百姓。 意外?真的是意外吗?单一诺安抚完百姓独自思索着,便去了起火的灶台旁。 锅炉要烧开水,一直烧着火会很热,所以当时就决定要把帐篷建的远离锅炉。灶台着火,怎么会烧到那么远的帐篷呢! 火,又是怎么过去的? 查看了一番,单一诺发现那些灶台做的时候就预防这柴火烧出来而特意做了防备。柴火都是相对比较短的,所以这火自己是不会跑出来的。 更不会自己跑那么远。 “有人故意纵火。”胥天翔走到单一诺身后说。 单一诺回头,看着胥天翔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胥天翔很少穿浅色的衣服。不过,这身水蓝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真的很好看。 “王爷已经查到了真凶?” “暗卫跟他交了手,按照武功路数来看应该是谭宗晋。” “谭宗晋。”单一诺咬牙切齿的说:“为何你就阴魂不散呢!” 火势发现的早,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给单一诺的制冰工作造成了一定影响。幸好气温已经降了一些了,加上之前有存冰,影响并不是很大。 因为烧掉了几个帐篷,重建需要时间,胥天翔将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给工人们住。 他名正言顺的赖在单一诺的帐篷里。 单一诺让泠雨和自己一起住,泠雨怎么都不肯,她只好让云木在自己的床榻对面的角落加了一个床榻。 胥天翔很听话的在那个床榻就寝,可单一诺总觉得半夜他跑到自己身边来。不过因为有胥天翔的缘故,她都是和衣而睡。 这天晚膳后,单一诺躺着装睡。 她就是要把胥天翔抓个现行,感觉身边有人躺下便一个翻身起来,抓住了他要摸自己脸的手。等她看清了身边的人,紧紧的蹙起了眉头问:“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你想要的是谁?”来人眼神里充满了怒意。 单一诺闪身从床榻上起来,“谭宗晋,你是怎么进来的?” 谭宗晋慢悠悠的起身,缓步走向单一诺,单一诺被他逼的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胥天翔处理公务的桌案上。 她的手碰到了毛笔架,随手将一支毛笔藏在广袖之中。 “本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婿,本公子来你的帐篷有何不妥吗?”谭宗晋阴阳怪气的逼近单一诺,盯着她问。 单一诺退无可退,手手臂抵在谭宗晋的胸前说:“男女有别,你怎能贸然进我帐篷里来。”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谭宗晋怒吼,“那你为何和淳王一个帐篷?他还在你帐篷沐浴更衣,你怎么就不说男女有别啊?” 见单一诺不语,谭宗晋又上前一步道,“若不是本公子放火,是不是你们便在此苟且了?” “谭宗晋。”单一诺瞪着谭宗晋喊道。 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不知为何她却说不出口,只能愤怒的盯着谭宗晋的眼睛。 “怎么?心虚了?”谭宗晋抓住单一诺的手腕,“让本公子看看,你的守宫砂还有没有。” 单一诺蹙眉,一脚踢在谭宗晋的大腿上一个旋转停在帐篷的中间。她实在没想到谭宗晋居然会这么无耻,怎么说原主也是他的未婚妻子,他竟然如此侮辱一个女子的清白。 古代女子的名节是多么的重要,怎么能随便查看女子的守宫砂。 “谭宗晋,你最好赶快离开,不然本郡主对你不客气。”单一诺故作镇定的说。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胥天翔不在,泠雨也该听到帐篷里的动静过来了。没有过来,说明泠雨他们也不在。 谭宗晋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说明外面可能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单一诺快步往帐篷外走去,一时不备被谭宗晋擒住双臂点了穴。 他从帐篷后方划破布幔,搂着单一诺飞身而去。 单一诺被点了穴,眼睁睁的看着在堤坝边抢救工人的胥天翔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黑色夜行衣的谭宗晋带着单一诺消失在黑夜之中。 正在抢救不知为何突然落水之人的胥天翔猛然抬头,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快步往单一诺的帐篷而去。 泠雨和云木正在搭脉,发现异常以后也马上喊上云林云森跟着胥天翔去了单一诺的帐篷。 帐篷里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看着有些凌乱的书桌,后方划破的布幔,胥天翔二话不说从破洞飞身而出,瞬间便消失了踪迹。 云木吩咐云林道:“林,发消息给泠华,让他准备好,可能会需要黑虎过来。” 第47章 吩咐完,云木也跟着胥天翔的身影追了出去。 云林,云森和泠雨留下,怕这边再发生什么情况。 一辆马车飞快的往乐清城外而去,马车里的谭宗晋看了单一诺的守宫砂以后笑道,“这么长时间淳王居然没有要了你,是不是他淳王不行啊?” “哈哈哈哈!”谭宗晋放肆的大笑起来。 半晌才收住笑意,看着小脸满是怒意的单一诺说,“小美人,本公子现在给你解穴。不过,你不要想逃跑,不然本公子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穴道被解开的瞬间,单一诺“啪”的一巴掌打在谭宗晋的脸上。 “臭~婊~子,你竟敢打本公子。”谭宗晋一把锁住单一诺的喉咙。 谭宗晋恨不得马上掐死自己的样子,触动了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份仇恨。她咬牙切齿的说:“谭宗晋,你最好马上杀了我,不然,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憎恨的眼神,让谭宗晋不禁打个寒颤后退了一步。手慢慢的从单一诺的脖子处放下,他突然好像失了魂魄般。 得到释放的单一诺冷眼看向谭宗晋说,“谭宗晋,你欠我们单家的,不是你不想还就能不还的,因为早晚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百倍偿还我们单家的一百多条人命。 谭宗晋打了一个激灵,最近只想着要单一诺的身体。想要用她让自己重新做回男人,却忘了这个女人的全家都是自己害死的,不久前的自己还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她。 她将自己和谭家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如自己所愿呢! 谭宗晋悄悄的将一个浅青色的瓷瓶拿在手里。 不经意瞥见单一诺精致的小脸,暗道:就算本公子我想杀你又如何,本公子想得到你,你就得是本公子的。 “你本就是我谭家的人,本公子何时欠你谭家的了。”谭宗晋转身到香案旁倒了一杯茶,“难道做了郡主你就不想认你我的婚约了?” 面前多了一杯茶水,单一诺垂眸看着却没有接过。 昏暗的灯光下,她并没有看清谭宗晋什么时候倒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水。 “怎么?怕我下毒?” 谭宗晋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如果你不介意和本公子一个杯子喝水,那就直接倒在这个杯子里吧!” 走到香案前,拎起水壶,谭宗晋手中小瓷瓶的液体不着痕迹的从壶嘴倒进了茶壶里。 “当着你的面倒,你总该放心了吧!”谭宗晋边倒水边说。 折腾了这么久,单一诺确实是口渴了,眼睁睁看着谭宗晋倒的水她就没有多想便一口饮下。 单一诺感受到阴冷刺骨的眼神,抬头看向谭宗晋。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白痴。”谭宗晋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你上次踢了本公子,弄得本公子只能对你才能行人道。本公子就不会费尽心思来得到你,而是杀了你。” 单一诺听懂了谭宗扬话里的意思,他不过是因为自己踢了他命根子一脚,留下了心理阴影,找自己来疗伤来了。 身体的异样,让她明白谭宗晋为何会说自己白痴,而且还会对自己说真心话。 偷偷的将手指在袖带里粘上的药粉放进嘴里,单一诺轻声说:“谭宗晋,没想到你会跟我说真心话。” 谭宗晋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坐在长榻之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丞相为何要陷害我们单家。”单一诺问。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明白吗?”谭宗晋缓缓开口,“不止你不明白,你的父亲也不明白。” 单家的确是棵很大的树,招来的风应该很多吧! 想要弄死单家的人不计其数,丞相和谭宗晋只是其中一个付诸于行动的人而已。 “就因为想要得到单家的万贯家财,你们就可以不顾我们单家一百多条人命吗?”单一诺咬牙道。 “单一诺,别想趁机从本公子嘴里套话。”谭宗晋突然起身,捏着单一诺的下巴说:“你的药性还没有发作吗?要不要本公子帮你解毒。” 精致的小脸,清澈的眼眸,粉嘟嘟的小嘴。这一切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谭宗晋咽了一口口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少爷,后面有人追来了。”一个暗卫在马车外喊道。 放开单一诺,对外面喊道:“把马车停到旁边的树林里去。”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赶着车往旁边树林里而去。 单一诺灵机一动,攀附上谭宗晋的脖子,装作很想和他亲近的样子准备好袖带里的毛笔…… “少爷,小……啊!”暗卫刚想要提醒就一声惨叫没了声音。 谭宗晋和单一诺刚往马车帘处看去,湖蓝色长袍的男子就出现在马车里了。 见攀附着谭宗晋脖子的单一诺,他紧蹙眉头带着强劲内力的一掌拍在谭宗晋肩膀处。掌力直接将谭宗晋弹开了好几步步,他大步上前抱住要落地的单一诺飞身离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谭宗晋甚至都没看清来者的样貌,但是他也知道那人是胥天翔。 胥天翔一系列的举动也让单一诺傻了眼,半晌后才回过神。嘟嘴拍了胥天翔一下,“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怎么?埋怨本王搅了你的好事吗?”胥天翔强忍着怒意问。 “对啊!如果不是你……啊!”单一诺话还没说完,胥天翔突然在一个小山丘上停下,将她扔在地上。 揉着摔疼的屁股,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单一诺掐腰道:“胥天翔,你想摔死我啊?” 胥天翔负手而立,昂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的天空。 单一诺哼了一声没有理好像在沉思的胥天翔,飞身去了山丘的高处嘀咕道:“要不是你突然过来我就能把那混蛋给宰了,坏了我的好事,你反到生气了。哼!不讲理。” “你杀不了他的。”胥天翔突然出现在单一诺身后,把单一诺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下去。 一把将单一诺拉到怀里,环着她的腰在平坦处坐下。 霞光在天际泛着火红的光,刚刚冒出头的太阳顽皮的四处打量后才肯露出它圆滚滚的身子。 出奇安静的单一诺,让胥天翔觉得很反常。不时的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女人,他总觉得她是睡着了,因为她从乱葬岗醒来以后除了睡觉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安静过。 “好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单一诺轻声说。 她最后一次看日出是在刚毕业被学校宿舍赶出来那次。 因为没有地方可去,她便在一个公园住了一晚,被管理员喊醒在河边洗脸的时候看的日出。 当时孤零零的她,饥寒交迫。 而此刻,她却有一个温暖又舒服的怀抱可以依靠。 “胥天翔。”单一诺想到这些抬起头,认真的说:“谢谢你。” 胥天翔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低垂下眼眸想了片刻,扶起单一诺的身子让她直视着自己。 “有件事本王一直没有告诉你,单家平反的证据不是本王自己找到的。是祁玉交给本王的,本王只是……” 第48章 “没关系。”单一诺打断胥天翔,“我不是因为那件事才跟你说谢谢的。” 她没有说出自己心底真实的原因,她怕,很怕,怕…… 压抑下所有的情绪她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走吧!” 刚到官道上漫步走着,胥天翔并没有跟上来,她深吸一口气便回头找胥天翔的位置。 身后的转弯处走过来的人让她脸色突变,原本强装平静的脸带着灿烂的笑向那人飞奔而去。 胥天翔不知单一诺为何突然那么开心,不过他还是上前一步想要主动抱住张着手臂的小女人,没想到却被小女人擦肩而过直直的向后面跑去。 “玉哥哥。”单一诺抱住刚从马上下来的祁玉,“我好想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祁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一诺,路上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 单一诺紧紧的抱着显得风尘仆仆的祁玉,埋在他胸前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此刻的眼泪很复杂,她都说不出这眼泪是为何而流。 是为了自己又一次劫后重生?还是为自己陷进了一个深渊无法自拔……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值得她留下这两行清泪。 半晌后,单一诺感觉脸上的泪水干了才缓缓放开祁玉。注意到一直站在后面的刚子,高兴的和刚子寒暄起来。 腼腆的刚子一直挠头傻笑,单一诺问什么他都点头说好或者是。 等单一诺想起身后的胥天翔时,才发现已经找不到胥天翔的踪迹了。 回怒河边营地的路上,祁玉一直都在训斥单一诺。 因为从忘忧谷出来,他们是一路听着单一诺的那些传言过来的。 “毒蟒王全身都是毒,你也敢去招惹,我临走的时候你答应了我什么?是不是都忘了。”祁玉生气的说。 单一诺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头嘟囔道:“玉哥哥,我没忘,只是形势所逼,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就命丧蟒蛇口了,吓得我好几天都没缓过来你还训我……” 祁玉见单一诺诚恳的低头认错,也不忍心再责备与她,幸而她安然无恙不然…… “怎么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又惹什么事了?”祁玉问。 “没有,我是,我是和王爷来这里查看情况的,不信你回去问王爷啊!”单一诺笑说,“玉哥哥,上马吧!咱们快些回去。” 祁玉早就注意到了刚刚在路边的胥天翔,在单一诺抱着自己的时候胥天翔转身离开了。 他不管胥天翔和单一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要单一诺安然无恙就好。 翻身上马,祁玉将手伸到单一诺面前想要她跟自己骑一匹马。 单一诺却回头问刚子,“刚子哥哥,你可会轻功?” 刚子颔首,他的轻功不亚于祁玉,只是一般人看他块头大都以为他不会。 “那刚子哥哥轻功跟着我们可好,我想骑马。” 刚子将手里的缰绳给了单一诺,便飞身到前面不远处等着他们了。 “一诺,你会骑马?”祁玉惊讶的问。 单一诺莞尔一笑,翻身上马。漂亮又熟练的上马动作,简直让祁玉惊掉了下巴。 “玉哥哥想要知道一诺会不会,那就追上我再问吧!驾!”单一诺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肚,轻呼一声“驾”便扬鞭而去。 全程祁玉愣是没有超过那个他一直认为不会骑马的小丫头。 对此,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特别的高兴。 泠雨见到单一诺回来,慌忙上前着急的问:“主子,你没事吧!” 云木他们几个被单一诺命令叫自己一诺,泠雨怎么也不肯,最后胥天翔的这帮手下都可以叫单一诺主子了。 单一诺被泠雨翻看了好几圈,泠雨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多月的相处,泠雨是真心的把单一诺当做是自己的主子了,甚至都比对胥天翔都要好很多。 “泠雨,我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吧!”单一诺安慰泠雨后,就拉着祁玉和刚子给泠雨介绍说,“这是我玉哥哥,祁玉。这个我刚子哥哥,刚子。” 泠雨早就知道祁玉的存在,跟二人简单行礼打了招呼拉起单一诺的手腕说,“主子,泠雨帮你搭个脉。” 和云木学过医术的泠雨医术也是不错的。 水弯眉紧蹙,泠雨大声喊道:“森,快去揽住爷的马车,告诉你哥快速赶回来。晚了,主子可能会,会爆体而亡。” 暗处的云森马上现身,蹙眉看了一眼单一诺便消失不见。 祁玉慌忙搭上单一诺的手腕,“一诺,你怎么会中毒?” 单一诺不解,“中毒?什么中毒?我……”话没说完,单一诺突然想起马车里自己身体的异样。 仔细斟酌了一番,单一诺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泠雨和祁玉。 泠雨听完,立刻拉着单一诺去了马车。 “一诺,你当时应该是中了**之药。你手里云木用毒蟒王的毒做的解毒散可以压制很多毒性,但不可以和那种药一起服用。”祁玉解释道,“现在你体内有两股强大的冲力相抗,很容易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单一诺想要用内力感受着身体的情况被祁玉制止。 “不可再运功,不然会加速那两股冲力相抗的速度。” 马车里端坐着的胥天翔,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一凸一凸的。 他脑子里全是单一诺开心扑入祁玉怀抱的景象,那股子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住。 回到营地以后,他便喊了云木要回城。本来说好今天就可以停止制冰,明天再一起回城的。可是他却不想与单一诺和祁玉相见,所以决定提前离开。 “爷。”云森的大喊声让赶车的云木和云林停下了马车。 他们原本赶得也不快,云木目睹了爷生气的原因,不想爷和单一诺有隔阂所以想慢点赶车找机会劝爷回去和单一诺化解误会。 这一个月来,爷和单一诺之间的互动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两人分明就像是夫妻一样的共同生活了。 他们几人跟了胥天翔十年了,都为胥天翔能找到可以亲近的女子而高兴。 “爷。”云森喘着粗气说,“泠雨说主子,主子可能会爆体而亡。” 云森的话音刚落,湖蓝色的身影飞快的从马车里而出,直往营地而去。 后面急速赶来的马车声,让他直接冲进了那辆马车里。 祁玉正在和单一诺讲解为何毒蟒的毒性不可和让人动情的药物同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刚回头便看到胥天翔坐在单一诺身边,手搭在单一诺的脉上。 “泠雨,是什么药。”胥天翔冷冷的问。 “迎春风。”泠雨在车辕上轻声道。 胥天翔蹙眉,咬牙道:“泠杰,泠水,泠华,皓白。你们去把他的腿给爷废了,一个月之内别让他下床。” “属下明白。” 马车外几人异口同声道。 单一诺拉住胥天翔的手臂,担忧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第49章 胥天翔看也不看单一诺,将她放在自己手臂的手甩掉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本王比你更清楚,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几人去。” 单一诺垂下头,她怎么忘了,在乱葬岗的时候他就是因为知道谭宗晋武功高强才先将自己钳制住的。 但是胥天翔莫名其妙的冷漠让她觉得心寒,明明早上还抱着自己看日出的人,这么快就翻脸了。 暗暗地平息着自己心中的寒意,感叹着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句话。 她忽视了胥天翔会如此生气的原因,她不知道胥天翔的怒火是因自己的一个拥抱。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揪着胥天翔的耳朵骂他小心眼。 站在车辕上,胥天翔看了一眼旁边的刚子吩咐泠雨快点赶车。 云木几人见到胥天翔站在车辕上便跟着这辆马车快速的跟着往城中而去。 杜邵轩和杜邵帆刚从茗韵楼回到乐清县,还没来得及问县令胥天翔是否回来,就看到疾驶而来的马车停在门口。 胥天翔从车辕上下来,接着是祁玉扶着单一诺从车厢内走出。 “天翔,何事如此匆忙。”杜邵轩问。 胥天翔不语,泠雨福身道,“杜大少爷,主子身体有恙。” 杜邵轩蹙眉走向刚下马车的单一诺,“一诺,哪里不舒服?” 还没等单一诺回答,胥天翔冷声抢先道,“先回去让云木看了再做定夺。”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回到院子里,云木搭脉后蹙眉道。“泠雨的判断无误,的确是有两股很强大的冲力在主子的体内,随时有可能,爆体而亡。” “什么?”杜邵轩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办法了吗?” 云木轻轻摇摇头,他是真的束手无策。 胥天翔突然起身喊了云木出去,两人说了一会话,云木跪在地上大喊:“爷,您三思啊!” “木,爷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过。”胥天翔说完进花厅里拉起椅子上的单一诺飞身而去。 祁玉要去追,被杜邵轩拉住。 “祁大侠,天翔可能有办法救一诺。”杜邵轩眼神复杂的看着祁玉,祁玉蹙眉眺望着已经不见胥天翔踪影的天空,坐了回去。 胥天翔抱着单一诺到了他们斩杀巨蟒的山上。 他负手而立,看着奔流的怒河水,此时的水位已经退到堤坝以下五六尺的地方了。 单一诺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胥天翔的背影,早上刚刚平定的情绪再次躁动起来,她想压都压不住。 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她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都不一样了,她有时候甚至想这个冷面王爷可能并没有想要利用她。 兴许,兴许她真的有吸引胥天翔的地方呢! 可她并不敢赌,如果赌输了可能她会比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更惨。 “王爷带一诺来这里,所为何事?” 单一诺转过头,不让自己再去看那个伟岸的背影,率先打破沉默说。 胥天翔站在原处,眼神依旧停留在怒河之上,他此刻的心就如那河水般汹涌澎湃无法平息。 他很想问问单一诺心里有没有自己,可他问不出口。 思量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本王用自己的命救你,你能彻底解决怒河的水灾吗?如果你能做到,本王可以用自身所有的功力帮你缓解体内的两股冲力。” “什么?”单一诺回头,“胥天翔,你说什么?” “本王说,本王可以用……”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单一诺拉着胥天翔的手臂让他面对自己,认真的看着他说:“胥天翔,我不许你做傻事。”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她瞪着胥天翔一字一句的说:“一命换一命吗?你若死了,我立刻就跑,不会再理这里人的死活。” 胥天翔蹙眉看着单一诺,眼神里的笃定之色让他知道面前的人一定能说到做到。 异样的一股情绪涌上心头,他不假思索的将面前的小女人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似乎怕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消失一样。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和一个女人亲近了。 他一直不敢想会有一天见到梦里的那个人,尽管苍老头和师公说她会来找自己,可他并不敢相信真的会有这一天。 如今的自己,真的能抱着让他日思夜想了九年的人,他已经知足。 “女人,能见到你本王心感足矣,本王心甘情愿换你活下去。”胥天翔温柔的说。 单一诺是第二次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强忍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无声的哭着,她还不敢就此交枪投降。 平定好情绪以后,单一诺故作镇定的说:“王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姑奶奶了吧!” 胥天翔脸色凝重,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居然能这么随便的说出喜欢二字。 不过,这一次,胥天翔并没有斥责单一诺的轻浮。而是轻轻放开她让她直视着自己,认真的说:“本王的确已经倾心于你了。” “啊?”单一诺瞠目结舌,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掉,她没想到胥天翔会这么说。 她以为胥天翔会斥责她不懂规矩,讲话没大没小。又或者是…… 无论怎样,她都不敢相信胥天翔会直接……表白。 “本王倾心与你,所以愿意一命换一命。”胥天翔盯着单一诺清澈的眼眸说。 单一诺脸上惊讶之色慢慢褪去,眼含笑意暗道:我就知道姑奶奶我不会看走眼的,他不是利用自己,他愿意一命换一命让自己活下去。 安耐住心里的窃喜,她擦掉脸上的泪水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半天。 踮起脚尖,直接给了高出自己很多的胥天翔一个爆栗。 胥天翔蹙了蹙眉,不解的看着笑得灿烂的单一诺。 “笨蛋。”单一诺嗔责道,“谁告诉你救我的办法只有一命换一命了?” “还有别的办法?”胥天翔喜出望外。 单一诺思索了一下,撸起袖子将紫檀木的手串露了出来。 “你还记得河阳村发生的事吗?” 胥天翔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单一诺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他说不出这个手串有什么不对,但总觉得它非比寻常。 又觉得这个手串特别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它叫紫心,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单一诺将手串摘下来递给胥天翔说,“就是紫心帮我从水底出来的,也是它让我能在水面站立而不湿衣衫的。而且,它还帮我治疗过内伤,我相信它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体内的两道冲力的。” “如果它解决不了呢?”胥天翔握着手串问。 单一诺歪头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在胥天翔眼里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愤怒把这单一诺的肩膀说:“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如果你真的有事要本王怎么办?” 单一诺收起脸上笑容,环住他的要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怒火冲天的情绪突然就平息下来,回抱住怀里的小女人说:“不要出事,不然,本王绝不饶你。”说完轻轻推开单一诺,把手串套在她的手腕上说:“带上,看看它能不能救你。” 悄悄握住手串,单一诺问:“紫心,我体内的冲力,会不会让我爆体而亡。” 紫心说:“主人,紫心已经在调节你体内的两股冲力了,紫心会让它们转换成能量,帮主人提升内力的。” 单一诺原原本本的将紫心的话告诉了胥天翔,她没敢隐瞒更没有故意逗这个看起来很紧张的男人。 胥天翔松了一口气问:“你是怎么得到手串的。” 第50章 单一诺突然失魂落魄般低下头。 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早早的给自己想好了说辞,需要她表现的失落一些。得到手串以后她就编了一套说辞,等着回复问她的人。 抬起头她眨巴了两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准告诉别人。” 得到胥天翔肯定的回答,她缓缓的说:“其实在我被迫灌了毒酒以后,我死了。不是我自身解毒的,是我在梦里到了千屻峰。一个白发老者给我解了毒,还教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我才能起死回生的。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也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千屻峰?千屻峰是折翼山脉上的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峰,怒河的源头就在它的脚下,传说千屻峰有仙人。 折翼山脉的命名是因为,鸟儿飞进去都会折断了翅膀所以折翼山脉一直是一个无人能达的地方。 更别说那山脉中间最高的千屻峰了。 难道,这就是她能起死回生的原因吗? 胥天翔听到她说死了的时候自己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最终没有再问她有关这个问题的事,不想她再像刚刚那般难过。 单一诺见胥天翔情绪不对,又给了他一个爆栗说:“王爷看着很聪明啊!怎么今天会犯糊涂呢!居然会想一命换一命。” 因为牵扯到你的性命,胥天翔心里暗道。 见单一诺笑的灿烂,他眯了眯眼说:“本王昨夜没睡好。” “咯咯咯咯!”单一诺欢快的咯咯咯笑了起来,突然想起谭宗晋对自己说的话,她歪着脑袋问道:“王爷可有事瞒着一诺?” 胥天翔扭头不语,他不知单一诺说的是什么事,所以选择沉默。 “谭宗晋说他放火那天看到王爷在一诺的帐篷沐浴更衣。”单一诺狡黠的笑着。 “回去吧!时辰不早了。”胥天翔说。 “王爷不想说?”单一诺再次问道。 胥天翔不语。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眯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胥天翔脸上那片不正常的红晕,心里感觉暖暖的。 她从跳楼那一刻就建立起来的防线,被面前的人打破了。 也许在她跳崖,此人跟她一起跳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将他放在自己防线内了。 那句:不怕,有爷在。 声音冷冽,生硬,毫无感情。却深深地刻到了她的心里,温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咳咳!”胥天翔被单一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本王那天,那天是……” “王爷,时辰不早了,回去吧!”单一诺打断胥天翔的解释。 她脚尖轻点要飞身离开,却被胥天翔按住肩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说:“本王带你回去。” 毫不犹豫环抱住那精壮的腰身,单一诺依偎在胥天翔的怀里闻着那舒心的甘松香居然睡着了。 听到怀里的小女人砸吧了两下小嘴,胥天翔勾着嘴角在单一诺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看了看单一诺手腕上的手串,没有过多询问关于这个手串的其他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看到小女人又往自己怀了蹭了蹭,他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祁玉见胥天翔抱着单一诺回来,飞身而出到胥天翔的身前说:“把一诺还给我。” “她何时变成你的了,为何本王要将她给你。”胥天翔紧紧的抱着单一诺,没有一点要把她交给祁玉的意思。 祁玉蹙眉看了一眼单一诺,他不想将单一诺交给胥天翔,什么时候都不想。 要是没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和胥天翔针锋相对也不想就这样将单一诺交到胥天翔的手里。 带着内力的掌风直直的向胥天翔袭去,祁玉此刻就想和他分个高低。 躲过祁玉的一掌,胥天翔制止了要上前帮忙的杜邵轩和云木他们。撩起自己长袍的下摆牢牢地将单一诺捆在自己怀里,他迎上祁玉的再次攻击。 祁玉也照顾着胥天翔怀里的单一诺并没有出狠招。 胥天翔一边护着单一诺,一边迎着祁玉的攻击,很快便显得有些吃力了。 防御加闪躲的与祁玉交错而过,他刚稳住脚步,祁玉已经快步上了回廊上的柱子,一个旋转借着柱子为支点他直冲冲的向着自己冲来。 祁玉想要一招伤了胥天翔将单一诺带走。 却不想单一诺突然醒来,看到正要向胥天翔击来的祁玉,她毫不犹豫的护住了胥天翔。祁玉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眼睛,忘记了收回手上的招式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 “噗!”单一诺吐了一口血。 胥天翔挥手将祁玉推开,抱着单一诺问:“没事吧?” 单一诺摇摇头,“玉哥哥。”她喊了一声一旁傻眼的祁玉。 祁玉脸色凝重的看着单一诺,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小一诺,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祁玉有些了解的单一诺怎么会不知他的自责,自己受伤最疼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自己。 “玉哥哥,我知道。”单一诺看着祁玉说,“玉哥哥,你,你不要伤他,不要伤他好不好?” 他是谁,祁玉再清楚不过。 从单一诺的眼神中,祁玉知道单一诺嘴中的他在单一诺心中的分量。 “砰!”好像什么东西突然碎了,祁玉失落的低下头。 单一诺以为祁玉在自责,拉着他的手说:“玉哥哥,我真的没事你不要自责,我感觉好像舒畅不少了呢!” 入秋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树上的绿叶也开始慢慢的变黄,脱落后慢悠悠的漂到地面。 多年来,看惯了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像这种秋风垂落树叶,绿草逐渐枯萎的事情,祁玉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今日的他却显得很伤怀,明明才刚过未时,太阳却被一片乌云遮住。天色突然暗了很多,好似在说正在伤怀之人的心情一般,雨有可能随时会降临。 祁玉缓缓起身,垂眸道:“小一诺坚持要护着的人,我怎么会去伤害呢!” “真的吗?”单一诺高兴的问。 祁玉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满是宠溺的说:“当然。” 胥天翔黑着脸看着互动的二人,抱着单一诺的手不着痕迹的在她的小腰上掐了一把。 单一诺轻笑一声放在胥天翔胸前的小手在他胸前挠了挠,在胥天翔低头看她的时候,她无声的说:我不想玉哥哥伤害你。 高高扬起弧度优美的下巴,胥天翔轻蔑的眼神看了祁玉一眼又看看单一诺,好似在说:就凭他,也想伤本王? 第51章 傲娇。 单一诺无奈的摇摇头。 祁玉发现了两人的眼神交流,看了看刚子,有看了看远处黑压压的天空,轻声说:“小一诺,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刚子就留在你身边,他的武功不错,能护你平安。” “玉哥哥,你何时回来?”单一诺并没有留祁玉,无论他是真的有事,还是因为自责要逃避,她都不能留他。 “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你受了伤,好好养着。”祁玉再次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 单一诺点头,祁玉瞥了一眼胥天翔飞身离开。 云木这才上前给单一诺搭了脉,他脸色忽变轻声说:“爷,主子她,她并没有没有受伤。而且,原本体内的两道冲力,不见了。” 胥天翔帮单一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语气不善的说:“那,祁玉是弄巧成拙的帮你缓解了体内的冲力?本王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啊!” 深知胥天翔此举是在帮她掩盖手串之事,单一诺笑道:“那当然了。” 胥天翔白了一眼笑的灿烂的小女人,暗道:没良心的小女人,总向着别人说话。 “没事了吗?”杜邵轩忙问。 云木颔首道:“已经没事了,主子稍作休息便可恢复。” “我怎么觉得单一诺从复活以后就变得这么诡异呢!不会是变成什么妖魔鬼怪了吧!”杜邵帆疑惑的说。 “二货,你才妖魔鬼怪呢!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去找什么大仙求些符纸回来降服我。”单一诺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个气鼓鼓的小青蛙。 身穿道袍,拿着符纸和木剑做法的道士形象出现在单一诺的脑子里。林前辈的僵尸片,她可是没少看的。 “你以为本少爷是那种,会信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吗?” “就像你这种二货,神棍第一个骗的人就是你。难道你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单一诺白了他一眼说:“有一句话你没听过?说有一种愚蠢叫做自作聪明。” 杜邵帆被单一诺气的嘴角直抽抽,“单一诺,你的嘴是不是成精了?” “你还真别这么说,我觉得,相比之下,我的动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单一诺平静的说。 “你,你,单一诺,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二货,我告诉你,唾沫不是用来讲道理的,是用来数银票的。姑奶奶我最喜欢的就是先塞满自己的腰包,管它什么道理不道理。” 谈到钱财就两眼放光的小丫头,让胥天翔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原来我们一诺这么喜欢银票啊!”杜邵轩忍不住拍了单一诺小脑袋一下。 单一诺揉着并不疼的小脑袋,噘嘴抗议着。 调皮可爱的小模样,看的杜邵轩嘴角上扬了好看的弧度,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捏完脸的手突然僵持在半空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失礼了可是又不知要怎么说,尴尬的样子令正在抗议的单一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轩哥哥,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单一诺说。 胥天翔黑脸抱着单一诺走往卧房的方向道:“本王带你回房休息。” 单一诺拍了胥天翔一下,理直气壮的噘着小嘴说:“王爷是要饿死我吗?昨晚到现在我还一口东西都没吃呢!你就让我回去睡觉,不怕我睡梦中饿晕了吗?” 半夜被谭宗晋抓走,回到营地就急匆匆的赶回城里。此刻已是申时了,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胥天翔一脸无奈,这小女人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啊!还饿晕过去,就饿这么两顿就饿晕了? “木。”胥天翔轻声喊道,再怎么着,他也不能让小女人饿着。 杜邵轩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脸上满是难掩的笑意。 云木立刻让人去拿了吃食过来,满满的一桌子饭菜。但是除了单一诺,其他人都没有要去用膳的意思。 将单一诺抱到饭厅中,胥天翔看了看身上撕破的长袍大步走出饭厅让云木准备沐浴更衣了。 用泠雨递来的布巾擦了把脸,单一诺才不管别人,她可是要先喂饱自己的小肚子再说。整整一大桌子的吃食,全部被她一扫而空。 沐浴更衣后的胥天翔蹙眉看着满桌子的狼藉,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单一诺,你什么时候变成饭桶了?”杜邵帆不可思议的问。 “要你管啊!”单一诺瞥了杜邵帆一眼,打了一个饱嗝说:“我先去睡了,困死我了。” 杜邵帆忍不住嘀咕道:“吃饱就睡,猪啊你。” 单一诺回头,盯着杜邵帆反驳道:“本小姐就爱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怎样?你有意见啊?” “米虫?你是虫子?”杜邵帆问,“难道你真的成了妖怪,虫妖?” 单一诺发现说漏了嘴,一不小心把二十一世纪的新型语言给说了出来,反驳道:“你才虫妖呢?我看你像是猪妖,二师兄,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些吃食啊!” “噗!”杜邵轩一口茶喷了出来。 几个小厮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又怕主子责骂,捂着嘴不敢笑。 杜邵帆被气得怒火中烧,眼睛就像蕴藏这火一样死死地盯着单一诺,火苗好像下一秒就会喷发将那个气他的小女人烧成灰烬。 “好了了,不和你闹了。”单一诺攀着杜邵帆的肩膀说,“这次制冰你表现不错,应该好好嘉奖嘉奖你的。等咱们回去,允许你和姑奶奶我一起大赚一笔怎么样?” “就你?”杜邵帆藐视的看着单一诺。 单一诺也不生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保证让咱们赚的盆满钵满。” 坚定的语气,认真的眼神。杜邵帆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单一诺,他觉得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 好像那种感染力能够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你拥有和她一样的力量。 杜邵帆第一次承认,单一诺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让人很…… 单一诺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溜烟跑回了卧房。 “她就这样没事了?”杜邵帆看着单一诺离开的背影,不解的问。 胥天翔闭口不语,在单一诺说出手串之事以后,他就问了知道此事的都有谁。得知只有祁玉知道此事以后,叮嘱单一诺,此事不可再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 怕单一诺不听话,他反复的叮嘱了很多遍才肯罢休。 所以此时他也不能将单一诺好转的真实原因告诉任何人。 “还真要谢谢祁大侠的那一掌啊!”杜邵轩若有所指的看向胥天翔说。 他可不信是祁玉那一掌的原因,至于到底什么原因他还真的说不出来。所以,他只揣测着胥天翔可能知道。 第52章 杜邵轩审视的目光让胥天翔觉得有些不自在,略发心虚的干咳了两声。 心思缜密的杜邵轩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天翔,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啊?” “没有。”胥天翔冷冷的说。 “确定吗?我可不会问你第二遍哦!”杜邵轩脸上显露出‘狐狸’的本性。 胥天翔哼了一声,傲娇的抬着下巴转身出了花厅往卧房而去,他却忘了卧房里还有个机灵精怪的小丫头。 泠雨此时正帮单一诺准备热水,没有守在门口。快步走来的胥天翔推门而入,云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反手关门。云木猝不及防的磕在了门上,揉着额头退后了好几步。 屋内呆若木鸡的胥天翔眼神却不住在面前人身上打转。 “啊!!!”身无任何遮挡物的单一诺一声惊呼。 云木慌忙要推门而入,幸好胥天翔眼疾手快的将门死死地抵住。 整个院子的人都聚在卧房门口,泠雨跑过来看着云木问:“爷进去了?” 云木点头。 泠雨单手扶额,胥天翔听到说话的动静大声怒喝道:“不许进来,都退出去。”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聪明的杜邵轩看了看脸色尴尬的泠雨,又联想到刚刚那声大叫便让大家去院子里等着。 单一诺回过神,捂着身子钻到大床上,拉上床幔露出小脑袋说:“胥天翔,你偷看姑奶奶洗澡。” “本王都亲自帮你沐浴过,还用偷看?”胥天翔故作镇定,他的心里却是一点都不镇定。 每次帮单一诺沐浴都是晚上,他也没有掌灯,可这大白天看到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还是头一次。心中就想那奔流的怒河水一样,激起了浪花一朵朵。 “以后沐浴,不准不穿衣物在屋里乱逛。”胥天翔冷声道。 “王爷,你现在应该先出去,让我沐浴更衣才对。”单一诺说。 胥天翔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转身出了卧房。 院子里的五人齐齐的看向红着脸从卧房出来的胥天翔,脸上那两片不正常的红晕足以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胥天翔被看的更加不自在了,脚尖轻点飞身离开了院子。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晚膳的时候,几人看到胥天翔还都忍不住不时的笑出声来。 单一诺才不管他们笑什么,霸占着一盘红烧肉头也不抬的吃着。 杜邵帆也一直想要吃红烧肉,却因被单一诺霸占而一筷子都不能夹到,怒声说:“单一诺,菜不是你一个人,你能不能不要霸占着。” “我就霸占着怎么着?姑奶奶我是肉食主义者,就爱吃肉,有能耐你也霸占啊!”单一诺头也不抬的反驳。 “你还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一个女子就餐时怎么能这么毫无形象。”杜邵帆鄙夷的看着单一诺说。 单一诺才不管什么礼数,继续大快朵颐。 胥天翔和杜邵轩都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杜邵轩将自己面前的排骨夹给单一诺,单一诺高兴的道谢一口吃下。 晚间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回上京城,赶在天冷之前回到上京城,避免冬季赶路不便。 杜邵帆要参加今年的科举,杜邵轩说他们夜间就要启程,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去。 “什么?”单一诺惊讶的问:“二货要参加科举?” “你惊讶什么?本少爷参加科举怎么了?”杜邵帆问。 单一诺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杜邵帆,“二货,你别考出个倒数第一回来啊!到时候你可别说你认识我,我可丢不起那人。” “噗” “噗” 胥天翔和杜邵轩嘴里的茶同时喷了出来,胥天翔还止不住的咳嗽着,云木在身后帮他顺着背。 杜邵帆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以要他们尽快赶路为由,胥天翔出声制止了这次的斗嘴。 也许是真的累了,单一诺躺在床榻上马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泠雨早上叫了她好几遍,也没见她有起身的意思。胥天翔冷着脸来到单一诺的卧房外,大力敲着门喊道:“再不开门本王就撞门了。” 单一诺从被窝里钻出来,不耐烦的说:“吵什么吵?你撞一个给姑奶奶看看。” 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胥天翔怎么可能打退堂鼓,一脚将门踹开。 “砰!”的一声,单一诺一个激灵从被窝里爬起来。 伸出头发凌乱的小脑袋,睡眼惺忪的看着胥天翔说:“王爷,你擅闯女子闺房是不对的知道吗?不过,看在你是初犯,本郡主就不追究了,让本郡主再睡会就好。” “马上起身。”胥天翔冷冷的说。 “不要。” “必须。” “就不要,怎样?你打我啊!” 胥天翔怒火中烧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掀开床幔,抓着一脸诧异的单一诺将她夹在腋下,扬起手“啪”一巴掌打在那圆滚滚的小屁股上。 “啊!”被打的单一诺一声惨叫,“胥天翔,你敢打我。” 惊叫声响破整个院子,等在院子里的云木,云林,云森和泠雨都不自觉的看向单一诺的卧房。 气昏头的胥天翔突然回过神来,此刻他的手还放在单一诺圆滚滚的小屁股上。只穿着短裤和肚兜的单一诺,屁股上有个明显的巴掌红印。 他的手甚至还能感触到那小屁股上的弹性,那感觉简直是让他热血沸腾,仿佛一壶开水浇灌在他的心头。 脑海里突然出现昨天自己撞见她要沐浴的样子。 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小腹处炸开,蔓延他的全身,直到每个关节…… 随之而来的是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的变化,那股膨胀的感觉好像和苍老头跟自己说的感觉一样,他嘴角不由得开始上扬。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兴奋,呆愣的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反应。 “胥天翔。”单一诺挣扎着一声大喊道:“你放开姑奶奶,再不放开,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胥天翔兴奋的看着怀里还在挣扎的单一诺,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放手背过身去说:“你,你先,你先……” “先你个头,胥天翔,我……” 单一诺的话还没说完,脸红的像猴屁股的胥天翔大步走出了房间。 身体的反应让胥天翔很不适,可他还是很兴奋。 见到院子里的泠雨,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更加上扬的嘴角让院子里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有多少年没见过自家爷这么开心了。 胥天翔笑了好一会才收起脸上的笑意,他看了看泠雨,泠雨是苍老头培养出来给他做暖床丫鬟的女子。也是希望能让泠雨治好他的毛病,可是这六年来他是怎么也不能让泠雨靠近自己。 他也知道,泠雨心中有个人,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勉强过。 不勉强自己也不勉强他人。 “泠雨,帮她穿衣梳洗。”说完胥天翔转向云木说:“准备出发。” “是。” 大步走向院外的胥天翔突然停下脚步,“木,让厨房送些吃食过来,多些荤菜。” 云木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是。” 第53章 单一诺吃饱喝足后往院子外等着的马车跑去,泠雨告诉她胥天翔要她坐自己的马车,她满心欣喜的往最大最豪华的马车跑去。 她很喜欢胥天翔的马车,马车很宽敞,里面的软塌也很舒服,想着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胥天翔此时正坐在马车里忙公务,听到单一诺上马车的动静头也没抬。 满心想要将早上打屁股事件翻篇的单一诺,见到那张冰冷的脸后打消了念头。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小声嘀咕道:“被打的人明明是姑奶奶好不好,他还一张臭脸。” 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再理胥天翔了。 处理公务的胥天翔嘴角勾了勾,继续忙碌着。 他刚刚是因为看到边疆的一封密报才冷下脸的,没想到被这小丫头给误会了。想了想,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一路一直闭目靠在车壁上,单一诺一句话也没有说。胥天翔一路都在处理公务,也没有说话。 刚到中午,单一诺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起来了,她睁开眼睛捂着肚子偷偷瞄了一眼一直在忙的胥天翔。 “停车。”胥天翔放下手里的公务,“木,备午膳。” “是。”云木道。 知道有吃的,单一诺再也坐不住了,一蹦一跳的下了马车就冲着云木支起的火架而去。 附近都是荒地,没有人家也没有什么农作物,只有杂草。 杂草从中有一片蒲公英,微风拂过蒲公英的种子随风而起在风中翩翩起舞。它们的未来是未知数,可它们还是会随风而去,欢快的飘荡着,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单一诺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她也想像她们一样随风飘扬。 香喷喷的饭香味将她拉回现实,向着香味的来源处飞奔而去。 胥天翔下马车的时候,就看到单一诺伸手要去锅里拿东西吃,但是又怕烫的可爱小模样。 云林递给单一诺一双筷子,单一诺吹着小手让云林夹给她吃,小手抓着云林的手腕将云林夹给她的菜吃掉。 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直接冲着偷吃完正和云林说笑的单一诺而去。可走到面前以后,他又不知道自己过来要做什么。 山上的时候对这小丫头表明了心意,可她却好像没有听到过一样弄得自己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了。 在几人疑惑的眼神中,胥天翔看了一眼锅中的食物又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的单一诺,转身向临时搭建的桌子走去。 胥天翔有洁癖,但是战场上的他确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他可以和士兵一起吃饭,一起睡在草地上,一起在河里清洗身上的血污。 条件允许的时候,他就会特别的讲究。比如说像这样的野外,云木只要能找到东西还是会帮他搭建一个临时的桌椅。 饭菜都端到桌上时,单一诺已经吃饱了,正和云林,泠雨还有刚子等人在一旁的野草堆里吹蒲公英玩。 最近一直有那个每次吃饭都会大快朵颐的丫头陪着,突然间没了她,胥天翔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胃口。 吃了几口,他便放下筷子走向那个拿着蒲公英在翩翩起舞的小丫头。 胥天翔记得,每次宫宴上单一诺都没有才艺表演,在杜邵帆面前她好几次都想要展示自己,可是她却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现在看着翩翩起舞的丫头,绝对是练过舞蹈的。 惊人的变化让胥天翔觉得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着丫头在死人堆里爬出来,他真的会以为这个人就是和单家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 “啊!”单一诺惊呼一声,想要上前的胥天翔刚反应过来,就看到单一诺倒在了刚子身上。 “谢谢你刚子哥哥。”单一诺笑着说。 来到这古代最让单一诺高兴的就是多了很多小鲜肉让自己站便宜,叫小哥哥的感觉真好。 刚子憨憨一笑,扶着单一诺起来。 “出发吧!”胥天翔转身走向马车,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的温度。 单一诺噘噘嘴,不解的看着向马车走去的伟岸背影问:“泠雨,王爷一直是这样吗?我听说他十一岁就去了边疆,这么洁癖又高冷的人怎么会在苦寒的边疆呆那么久啊?” “洁癖?高冷?”泠雨不解。 “就是说特别讲究,又不爱说话的人。”单一诺笑着解释。 “主子,爷在边疆是和士兵一起吃住。条件不允许的时候他都是和士兵一起在河里沐浴,没有在乎过身份差异。”泠雨说。 单一诺轻笑的摇了摇头,暗道:真是个傲娇的男人。 几人往回走,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本来是艳阳天的,不知为何他们刚刚启程没多久就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他们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一路上单一诺多次尝试想和胥天翔说话,可是他就是冷着一张脸理也不理自己。 态度上突然的转变让单一诺有些小烦闷,到了客栈她就在房里胡思乱想。 下雨的缘故,才申时外面就已经黑了下来。 电闪雷鸣,雨是越下越大,而雷电的声音和雨声掩盖了一帮黑衣人行走在屋顶的声音。 闭目养神的胥天翔突然睁开眼,看着屋顶。 门外的云木,云林,云森和泠雨也都相继看向屋顶的方向,只有单一诺还将手伸出窗外去接着屋顶留下来的雨水。 “哒!”很微小的瓦片破碎声,单一诺勾唇一笑关上了窗户。 已经警惕起来的胥天翔等人,半天不见屋顶的人有动静,他蹙眉起身便大步走向单一诺的房间。 此时单一诺正在房梁上看着,两个黑衣人正要去偷袭床上被她伪装的‘人’,并没有直接一剑刺进去。 难道他们是来抓自己的?单一诺想。 就在他们要拉开帷幔的时候,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掩护着另一个人去抓床上的单一诺。 看到这里房梁上的单一诺就肯定了这两人是来抓她的,而并不是来刺杀她的。 却发现床榻之上根本就没有人。 愤怒的黑衣人一剑刺透了床榻上的被褥。 胥天翔看到直直刺进床榻的长剑飞身过去一个掌风将两人弹开,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冷声说:“杀。” 云木和云林直接将被胥天翔掌风所伤的两人从窗户拎出去。 “单一诺。”房间里只剩下胥天翔,他冷声喊道:“你最好快些给本王出来。” 这是第一次听胥天翔喊她的名讳,房梁上隐藏着的单一诺正要下来,胥天翔快步走到门口问:“她可曾出去过?” “没有。”泠雨说。 胥天翔再次回到房间,走到后窗处反复查看着。 单一诺嬉皮笑脸的从房梁后出来,两手托腮问:“王爷是在找我吗?” 顺着声音看到在房梁上悠闲自在的小女人,胥天翔的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一个飞身道房梁上拎着单一诺的衣领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将她扔在床榻上,胥天翔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不许离开本王半步,吃住都要和本王一起。” “凭什么?”单一诺不满的问。 “就凭你是单一诺,你还欠本王的。” 第54章 胥天翔的说话时,整个屋子好像骤然间降到了零度以下,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单一诺一个激灵,缩着脖子使劲揉了揉受寒气影响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早晚都还你。” “本王等着。” “哼!”单一诺冷哼一声,放下床幔挡住了那张妖孽般的脸。 刚刚那骇人的眼神,周身的寒气单一诺看的一清二楚,哪里还有那天山上的温柔之色。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早上被打的人是她,她都没有委屈而胥天翔却一直冷着一张脸。午膳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又这么寒气逼人,真不知他是怎么了。 越想越委屈,她抱膝坐在床上,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直到胥天翔冷冷的喊她出来用膳。 再生气也是要先填饱肚子的。 她掀开床幔就大步走到桌前坐下,闷头大快朵颐起来。 以为胥天翔会气的吃不下饭,没想到他居然比平时吃的多,最后一块红烧肉两人是同时夹上的,谁也不让谁。 手劲差的单一诺,两眼直冒火花的盯着胥天翔把那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我不干了了。”单一诺筷子一扔,“饭都不给人吃饱,明明平日吃不了这么多今天却跟人抢饭吃。” 后面这一句单一诺是嘀咕出来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胥天翔听进了耳朵里。 勾了勾嘴角,胥天翔走到门前跟云木低语了几句又重新坐到桌前看着气的小脸鼓鼓的单一诺。 生气的小模样还挺可爱,他差点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胥天翔突然说。 单一诺扭头看向胥天翔,等待着他的下文。他既然这么问,就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索性自己就等着他直接告诉自己吧! 自己知道的是刚刚那二人不想杀自己,是想要生擒自己,那他们就有可能并不是丞相和谭明威的人。 “想要你命的人不止谭明威父子,还有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江湖上的人都在找你,想要取你的性命然后霸占单家的财产,也有很多人想要霸占了你和单家的财产。 胥天翔看着单一诺那双清澈的眼眸,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小女人解释。他不想她出事,所以才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果然,胥天翔的话帮她肯定了这个猜测,左不过都是因为单家的财产而来嘛! 是不是丞相父子都无所谓了。 “呵!”单一诺冷笑一声,“看来我还真成香饽饽了啊?”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跟在本王身边,半步都不能离开知道吗。”胥天翔笃定的说。 “王爷,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啊?”抿了抿嘴,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问:“难道就是因为王爷喜欢上了我,就要为我与那么多人为敌吗?” 胥天翔盯着单一诺暗道:因为你是单一诺,本王心里唯一的女人。 开口却说:“因为你欠本王的太多,本王要向你讨回来。” 单一诺松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要试一试胥天翔是不是真的没有利用自己。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心里却又有些失落,虽说是试探,可她多希望面前的人能再次跟她表白。说出山上说的那些话,不用一命换一命,只说心里有她,不想她出事就行。 那样的话可能她会放下一切,奋不顾身一次。 即使她很不喜欢胥天翔的忽冷忽热,也很不喜欢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这个人却在那么一瞬间走进了她的心里,沾满了她整个心脏。 她并不知道胥天翔嘴里的欠是什么,如果她这时知道怕就产生之后的那些误会了。 并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依然带着标准的微笑说:“王爷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不会食言的。” 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这句话在胥天翔的脑海里回荡…… 九年了,再一次听到这句话他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他好想再将这个小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盯着那双眼睛,他的手蠢蠢欲动的想要去拉她。 “爷。”云木敲门,拉回了胥天翔的神志,他移开和单一诺对视的目光。 “进来。” 云木端来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小炒肉,一份丸子汤。 肉食主义者的单一诺,她见到色香味齐全的饭菜将一切抛到脑后大快朵颐起来。 “嗝!”满意的打个饱嗝。 云木拿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手帕,茶杯和一个宽口瓶。 胥天翔瞥了一眼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小肚子蹙了蹙眉递给单一诺一块手帕。 单一诺笑了笑接过来擦了擦嘴,接着就递来第二块手帕。 疑惑的看着胥天翔,胥天翔说:“净手。”擦了擦手,她又接过胥天翔递来的簌口水漱了漱口。 单一诺吃饱了也不在乎那些繁琐的规矩是多烦人也都跟着做了。 “这些基本的礼节,你要学一学。”胥天翔轻声说。 “我才不要学,太繁琐了,学不来。”单一诺嘀咕道。 其实她不是学不来,她是不想被拘束着。礼仪这类的她看电视剧时就学了不少,她还曾靠这个挣过外快呢! “将来你做了本王的王妃,免不了会进宫,这些礼节是必备的。” 王妃?单一诺瞪大眼睛,“谁要做你王妃了?” 胥天翔冷着一张脸起身缓步走向她,她频频后退,而胥天翔却还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直至退到床边她用手抵在胥天翔的胸前,强壮的身躯哪是她能抵得住的。 整个身体像座山一样向她压来,迫使她坐到了床榻之上后,那座山依然在不断的逼近她,她扭头轻声道:“王爷,你这是……啊!” 胥天翔没等单一诺把话说完就一把将她抱离了地面,吓得单一诺搂住他的脖子大叫了一声。 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在靠近那强壮有力的心脏时心跳突然剧烈加速。 单一诺听着自己“砰砰砰砰”的心跳声,努力的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稳的说:“王爷,你不用吓一诺。我知道王爷是不能人道的人,何必要这样吓一诺啊!” 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的惊吓,胥天翔蹙眉盯着她,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喉结滚动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将她压到床榻上。 单一诺暗暗的握着拳头故作镇定,“王爷,你还要继续吓一诺吗?” “你很介意本王不能人道?”胥天翔冷冷的说。 “一诺介意什么?如果一诺介意就不会接受王爷,如果一诺接受了王爷,就说明一诺不介意。”单一诺镇静的说。 “你可愿意接受本王?” 单一诺脸上闪出一丝异样,看着胥天翔的眼神闪了闪。 她接受吗?刚刚等待胥天翔能说出表白的话,如果当时她真的听到表白的话可能就不顾一切的接收了吧! 现在问她接不接受,要她怎么回答。 胥天翔盯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眼底开始慢慢泛红他很想问身下的这个小女人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那天在祁玉面前护着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但是这些话他是怎么都问不出口。 苦思冥想了很久,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怎么才能将心意表达出来,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临时的那一刻小女人就会说出藏在心里话了。 身体的反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慢慢上升的体温令他的脸慢慢的涨红。 强忍着这些难受的滋味,他等待着单一诺能回答自己一句,哪怕是拒绝的话,只要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好。 第55章 如果单一诺能细心的观察,她会发现胥天翔此时的眼神中的祈求之色,祈求她给自己一个回复。 只可惜她没有注意到。 脸上的红晕,身体逐渐上升的温度还有抵在她腿上的硬物,她突然明白此刻胥天翔隐忍的不是脾气而是身体的反应。 “王爷,你,你……” 你怎么会有反应?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单一诺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她刚刚那么说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看穿才故意激胥天翔的。 二十一世纪的男人都在乎别人说他不行,更何况这古代的男子呢! 激怒胥天翔的话,她只会得到他冷语相向,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可一直继续刚刚的事情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胥天翔突然翻身下床,直接从窗户去了屋顶。 失魂落魄的坐在屋顶淋着雨,脑子里全是单一诺闪躲的眼神,那眼神告诉他那个小女人在躲避自己。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一下午的雨,夜间的气温已经开始渐渐带着些许的寒意了。 单一诺呆愣的躺在床上,她并没有起身关上窗。 带着湿寒气息的夜,让单一诺无法入睡,直到黎明时分才缓缓入睡的她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单一诺起身喊了泠雨过来,询问了泠雨为何如此吵闹。 “主子,爷,爷他昨晚淋了一夜的雨,今早晕倒在房顶了。”泠雨低头说道。 泠雨昨夜在门口听到了屋里细碎的动静,她只知道单一诺和胥天翔僵持了很久,并不知道真是的原因。 通过屋里人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反应看,两人好像闹别扭了。 单一诺蹙眉,让泠雨帮自己更衣洗漱。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去了胥天翔所在的厢房。 云木正在帮胥天翔施针,他烧的脸上红彤彤的,看着好像随时都能着火似的。 照顾了胥天翔一天,傍晚的时候他的高烧退了一些,可是人还没有苏醒。让忙碌了一天的云木,云林和泠雨去休息,单一诺独自留下照看着还没有苏醒的他。 靠在床桅上,单一诺看着房顶轻声自言自语道:“唉!我说小翔翔,人有时候真的是要学会发泄发泄的。就像你这样的,憋时间长了就会病来如山倒。” 专心自说自话的她根本没有注意那躺在床上的人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盯着她看。 想到胥天翔的身份,单一诺轻声道:“也是,像小翔翔你这样地位的人肯定没有人说知心话,也是蛮可怜的。”她叹了一口气,“这么漂亮的人真的是……” 转过头来,本来想占小鲜肉的便宜,摸摸那张妖孽的脸,没想到主人居然睁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自己。 “嘿嘿!”傻笑两声,单一诺准备脚底抹油,可手腕却被床上的人抓住。 “王爷。”单一诺讪讪的笑着。 “你刚刚叫本王什么?”胥天翔眯着眼睛问。 单一诺大眼睛溜溜转,细声细语的说:“王爷,我叫你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啊!王爷一定是饿了吧!我帮你盛碗粥吧!” 知道她不会承认,胥天翔索性就不问了。 他不想再吓到好容易肯靠近自己一点的小女人,不想小女人再躲避他了。想到这里,他放开手里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吃东西。 “你真的不用吃些东西吗?” “嗯!”胥天翔闭目轻嗯了一声。 单一诺抿了抿嘴,低头站在一边也不再说话。 半晌,她站的腿都麻了才轻声说:“那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胥天翔见她要走,思量半晌轻声问:“你心里有别人吗?所以你不肯接受本王,还是你很介意本王不能,不能……”叹了一口气,他无力摆手道:“你去休息吧!” 单一诺回头欲言又止,低头转身离开。 云木在单一诺刚离开便进了胥天翔的房间,他一直没走,他怕胥天翔再有什么意外。 “木,爷我很让人讨厌吗?”胥天翔头也不回的问。 云木低头,“爷,可能,可能……” “去休息吧!”胥天翔有气无力的说。 斟酌了一下,云木轻声道:“爷,主子应该并不是不关心爷,刚刚主子一直盯着爷看。我还见她偷偷抹了眼角,然后才看着房顶自言自语的。” 胥天翔听完摆手让云木下去休息了。 单一诺回到房间,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脑子都是胥天翔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样子。 生病了的王爷,没有了往日里的锋芒,让她很心疼。 不知是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一大早被泠雨喊醒的时候她只觉得头很疼。 简单用了早膳,他们又出发了。 胥天翔今天让单一诺坐另一辆马车,她左思右想还是去了胥天翔的马车。 见他躺在榻上睡着,小心翼翼的拿着布巾给他擦了擦脸和嘴角残留的药液。忍不住感慨:唉!这皮肤真好,真想剥下来给自己用。 胥天翔如丝般滑润的皮肤,让单一诺忍不住去抹了两把垂涎欲滴的口水。 “小翔翔啊小翔翔,你说你逞什么强啊!示弱一下不丢人的,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自己受罪。”单一诺一边帮胥天翔净手一边嘟囔着,“多休息一天再出发多好啊!你看看一会要是路上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啊!” 根本没有睡着的胥天翔闭目听着单一诺啰嗦,享受着她对自己的细心照顾。 为了让胥天翔舒服点,单一诺就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单一诺刚坐好,装睡的胥天翔一把抱住了她。 “啊!”单一诺吓得一声惊呼。 胥天翔紧紧的抱着单一诺,沙哑的说:“安儿,你当真不能接受本王吗?” 安儿?单一诺蹙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乳名。 原主乳名是诺儿,只有二十一世纪的外婆叫自己安安,外婆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 安安这个名字她没告诉过几个人,难道是巧合? 沙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陶醉,许久没有听到的称呼让她一时陷入了回忆中无法自拔。 抱着单一诺的手缓缓的放开,胥天翔轻声道:“安儿,你心里有我吗?” 我?单一诺又一次愣住了。 心抽疼着,好像有一只手在捏着它一样。 单一诺不得不承认,在胥天翔追着她跳下山崖,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就被他触动了。 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无疑不是把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又增添了几分。 山上的表白,那句一命换一命,她有多感动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祁玉要伤胥天翔的时候,天知道她的心多疼,那么奋不顾身想要护着面前的人。 “有。”单一诺闭目,温柔的抚摸着胥天翔的长发,咬唇道:“有你。” 胥天翔先是一愣,然后紧紧抱着单一诺喊道:“安儿。” “爷,附近好像有埋伏。”云木突然敲着车壁,轻声说。 这句话也打破了马车里原有的气愤,胥天翔愤怒的起身,把单一诺护在身后道:“贴在后壁上,后面一半的车壁是铁质的,弓箭穿不透。” 感觉到异动以后,云林一个口哨,一群暗卫现身,将马车团团围住。 外围有一圈拿着手弩的黑甲暗卫们,正瞄准着一旁树林的方向。 树林里的弓箭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都不敢轻易的射出自己手里个箭矢。 突然,几颗飞蝗石从马车打向树林,被打中的几个弓箭手一声哀嚎从树上落下。拿着手弩的黑甲暗卫,按照被打中的弓箭手方位类推出其他弓箭手的方位发射出手中弩箭。 箭矢也在一瞬间射向马车的方向。 破空之声传来,两人一同躲在马车后壁上。单一诺伸手在腰间找鞭子的时候却发现腰间空空的,早已经没了那根五彩长鞭。 她失落的低下头,那根鞭子是祁玉给自己的,自己却弄丢了。 刚开始得到鞭子事,她并不是很喜欢,可用的顺手以后,真的发现长鞭很合自己用着很方便, 胥天翔悄悄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根纯白色的长鞭,递到单一诺的手机说:“牛皮包裹的是千年寒铁,任何刀剑都砍不断。” 单一诺欢喜的接过长鞭,深情的看着胥天翔说:“谢谢你!” 感觉箭矢已经停下,胥天翔向马车外走去,单一诺也跟着出去了。 两人看着树林方向冲来大群大群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单一诺下意识的挡在胥天翔身前。 第56章 领头的黑衣人见胥天翔出来,对他喊道:“飞云阁主,我等并不想伤你,只要你交出飞云令,我等立刻离开。” 胥天翔正满心欢喜的看着单一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被黑衣人的话打断怒发冲冠,瞥了黑衣人一眼,冷声道:“杀。” “爷,主子,你们退后。”云林上前护着胥天翔和单一诺说道。 云林的话刚说完几个黑衣人便向这边攻来,云林迎上他们的攻击自顾不暇,单一诺护着胥天翔去马车里。 一个黑衣人趁其不备悄悄在她身旁停下,寒光反射即将要落在她脖颈间时,她一个飞转到黑衣人的身后。手从袖带里掏出藏了许久的毛笔,直直的插进了黑衣人的脖颈。 整套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速度,准确度都无可挑剔。 “浪费,这支笔本来要留着对付谭宗晋的。唉!”单一诺叹气道。 胥天翔勾起唇角,赞赏的说:“那两个月,祁玉教了你不少东西吧!” 单一诺拉着他手进马车,狡黠的笑着说:“怎么?你吃醋了?” “嗯!”胥天翔轻嗯了一声。 脸上笑容一僵,单一诺没想到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会如此直白的承认自己吃醋。 小心脏又“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心里窃喜不已。 冲着胥天翔做了个鬼脸,单一诺安耐着心里的激动说:“小气鬼,这你也吃醋,他是我哥哥。像木哥哥,轩哥哥他们是一样的。” 当哥哥?那她当自己是什么? 胥天翔想着就把单一诺拉进怀里,他今天要问清楚,因为他听到单一诺肯定回答自己那个‘有’字时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嘴很硬。 他不想再被小女子强硬的外表所骗了,逼近那张精致的小脸问:“那本王是你什么人?” 巧妙的从胥天翔怀里钻了出来,单一诺羞红着脸出了马车。 这个问题她还不想回答,她之前因为太心疼软弱的胥天翔没忍住说了有已经很后悔了,她不想再多说了。 站在车辕上,远远的看到云林被几人围攻,挥了挥手中新得的长鞭,将云林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一鞭子甩到几丈之外的距离。 欣喜长鞭有这么强大威力之余,又将另一个黑衣人一鞭断喉。 云林笑着看了看车辕上的单一诺,表示自己的谢意。 黑甲暗卫把树林里的弓箭手斩杀以后,回到这边加入了战斗。两盏茶的功夫,黑衣人便被斩杀殆尽。 单一诺飞身到了云木身边,想听听云木正在审问的黑衣人招供的幕后指使人是谁。 她一心往这边来,并没有注意不远处对准她的弩箭。 “咣当”一声,一把弩箭被一把长剑挡住,单一诺回头看向手持长剑的玄衣男子。 “玉哥哥。”单一诺高兴的喊道。 祁玉看向马车处往这边赶的刚子说:“你是怎么护着她的,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这把毒箭足以要了小一诺的性命。” 刚子自责的低头不语。 箭矢射出的一瞬间,暗卫已经将暗处持手弩的黑衣人拿下,还没询问黑衣人便都偷偷的服了毒。 “往生门的人,不会给你们机会拷问的。”祁玉面无表情的说道。 单一诺拉着祁玉问,“玉哥哥,你怎么追上我们的?” 祁玉一改冷漠的面容,笑道:“我在前面的城镇听到往生门要来伏击飞云阁阁主的事便迅速赶来了。” “那本阁主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胥天翔冷声道。 本阁主?单一诺看向胥天翔,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刚刚她听到黑衣人喊飞云阁阁主的时候,她以为可能是云木他们几个,没想到真的是胥天翔。 慢悠悠的走到单一诺身边,把单一诺拉到自己怀里像是宣布主权般搂着单一诺。 祁玉蹙眉,“小一诺,男女有别,你和淳王不宜这般亲近。” 单一诺偷偷的在背后掐了一把胥天翔,从他怀里出来挽着祁玉的胳膊说:“玉哥哥,一诺知错了。” “你们就没有男女之别吗?”胥天翔挑衅的看向祁玉。 祁玉勾唇一笑,“我和小一诺不是淳王你所能比的。” 胥天翔语塞,不知要如何反驳才好。 其实在单一诺眼里,祁玉是个暖男类型的人,从相识到现在对她无比的温柔体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祁玉这么怼人。 尽管觉得祁玉有些反常,还是先拉着祁玉离开,让他上了胥天翔给自己准备的马车,“玉哥哥怎么又叫我小一诺了?” 祁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单一诺说:“因为小一诺是我独有的称呼,不是吗?” 单一诺点头,撒娇卖萌的搂着祁玉的胳膊道:“我以后也不会让别人再叫我小一诺了,只给玉哥哥叫。” 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祁玉开心的笑着。 跟祁玉寒暄了几句,单一诺便着急的去另一辆马车找胥天翔了。祁玉看着离开背影,目光停留在她腰间做装饰的白色长鞭上,眉头紧蹙。 胥天翔铁青着脸端坐在马车里,单一诺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偷瞄着面前生气的男人。 铁青的脸,紧抿着的嘴唇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很不好哄的那种。 她在胥天翔的对面坐下,嘟着小嘴垂头不语。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过了午时,单一诺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 胥天翔闭目喊云木停车用膳。 单一诺本想借此机会和胥天翔搭话,却听到祁玉这时在马车外喊她道:“小一诺,下来用膳吧!” 单一诺看胥天翔仍然闭目不语思量了片刻,便起身下了马车,跟祁玉和刚子打了招呼一起去帮云木和云林准备午膳了。 马车里,胥天翔紧紧攥着拳头,原本铁青的脸已经便黑,周身散发着骇人寒气,拉马车的几匹马儿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人来喊胥天翔用膳,他就蹲坐在马车里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香气扑鼻的肉香味传来,胥天翔缓缓睁开眼。 单一诺端着烤鸡笑盈盈的看着他,柔声细语的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笑的灿烂的小脸,温柔的语气让胥天翔周身的寒气渐退,挪了一下身子让端着烤鸡的单一诺坐在自己身边。 单一诺撕了一个鸡腿给胥天翔,“你别生气了,玉哥哥不是有意气你的。” 胥天翔突然扭头,“那你呢!” “我更没有气你啊!”单一诺嘟着小嘴,撒娇卖萌道:“小翔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粉嘟嘟的嘴唇,距离他只有几寸,胥天翔人不知一把扣住单一诺的后脑亲上了她粉嘟嘟的小嘴。 灵活的撬开她的贝齿,霸道的掠夺着她嘴中的气息。 单一诺拿在手中的鸡腿掉落者托盘上,双手不由的攀上胥天翔的脖颈。这个捎带霸道的吻让她没有任何空隙做别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迎合着他。 霸道的吻后,胥天翔捧着单一诺的小脸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再叫本王一声。” 呆愣了片刻,单一诺喘着粗气轻声喊道:“翔。” “安安,你是安安对吗?”胥天翔认真的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几近哀求的说:“安安,你可愿留在本王身边,永远留在本王的身边。” 单一诺抿了抿嘴,往后挪了一下身子直直的盯着胥天翔眼神中的神色。 她只觉得胥天翔很认真,没有感觉到他此刻是多么的低微。她认真的对胥天翔说:“胥天翔,你是要娶我吗?” 胥天翔认真的点头。 “你可知我单一诺的夫婿不要求大富大贵,但必须要做到此生只娶我一人,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57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胥天翔眼神闪躲了一下道:“安安,本王……” “王爷饿了吧!快用膳吧!”单一诺递来一个鸡腿,笑的一脸无害。 帝王家儿女的婚姻,岂能自己做主。 单一诺对这种古代帝王家子弟身不由己的情况,很了解。她不想强求,也不会强求。所以,她才一直逃避,逃避面前的人,逃避自己的心。 再逃避,当她看到胥天翔眼神闪烁的时候,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拿着鸡腿的手几乎要颤抖了,谁也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痛。 胥天翔眉头紧蹙的看着单一诺,“你……” “小一诺,那只大黑狗不知从哪猎到一只小白兔,你要不要出来看一看。”祁玉大喊的声音打断了胥天翔。 单一诺转身快速出了马车,她怕她再待下去就彻底沉沦下去了。 果然黑虎嘴里叼着一直小白兔,纯白的兔毛似雪般,一双透明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虽然被黑虎叼在嘴里,可黑虎并没有伤害它。 单一诺从黑虎嘴里将白兔取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小兔子才没多大,小巧可爱。单一诺捧在手心,好不欢喜。 浑身似雪般的白毛,毛茸茸的特别好看,她举起小白笑道:“我叫你小白吧!” 透明的小眼睛转了转,她高兴的说:“你同意了吗?太好了,黑虎和小白,名字好般配。” 胥天翔眯眼看着举着小兔子笑的灿烂的单一诺,眼神很复杂。 下午出发时,单一诺拿着小白上了胥天翔所在的马车,因为她不想让胥天翔以为自己因为午膳时的话题而逃避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逗弄小白,好几次,胥天翔想要和她说话都被她用小白巧妙的回避了。 着急赶路的缘故,并没有特意往城镇的方向赶,他们晚上宿在了野外。 搭好帐篷以后,单一诺提出她要睡在马车里。 长榻上,单一诺抱着小白睡得很熟,不时的还砸吧两下嘴。水蓝色衣衫的胥天翔,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端坐在一旁。 直到丑时,他出了马车找来云木低语几句,云木将胥天翔递来的书信放进青鸟脚上的竹筒放飞了手中的青鸟。 “淳王,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满足小一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很难吧!”祁玉从胥天翔身后走来说。 胥天翔面不改色的回头冷声道,“本王的事,本王会自己处理好,不劳你费心。” “给不了小一诺要求的未来,就放她离开。” “本王不会放她离开的。” 祁玉冷哼一声,“她早晚会离开。”说完便转身离开。 胥天翔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他眼底的慌乱之色足以证明他对单一诺去留的不确定。 他也很清楚,单一诺要是想离开,他是拦不住的。 转头看向马车的方向,神思恍惚。 翌日一早,他们便又启程了。 一连数日他们都是宿在野外,单一诺均是抱着她的小白睡在马车里。 令她最奇怪的是,胥天翔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想要和她解释的意思,也没再生气了。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傲娇王爷。 单一诺每天逗逗黑虎,摆弄摆弄小白。 还和祁玉,云木还有刚子他们去山上打猎,曾打到一只野猪,令单一诺兴奋了好几天。 黑虎和小白的陪伴让单一诺心里很充实,她渐渐的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动物身上。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快要离不开这两个家伙了。 已经十几天没有进过城镇了,今天的傍晚时分正好路过一个城镇,胥天翔下令在这个城镇休息一天再出发。 傍晚时分,街道上到处都是吆喝的小贩和来往的百姓。 单一诺一路看着街道上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哈喇子流了满地。 到了客栈以后,单一诺就让泠雨准备沐浴更衣。换好衣衫,她抱着小白带着泠雨要上街。 客栈的大堂中,沐浴更衣后的胥天翔和祁玉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都知道单一诺会去街上凑热闹,所以就在必经的大堂等着她了。 黑虎摇着尾巴,见单一诺下楼便飞快的奔她而去。 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单一诺笑道:“你也想出去转转?” 大脑袋点着,好像在告诉它的主人,它很久都没有出去玩了,很想出去放放风。 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小白,旁边跟着一只像虎一般的大黑狗,又有几个长相出众的男子跟在身边。这样的单一诺走在大街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单一诺的小眼睛在每个小吃摊上打转,脚步是越来越重。祁玉含笑摇头,去把单一诺看中的吃食一一的买了回来。 大包小包的吃食,小馋猫单一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吃吧!我们小一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祁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单一诺将小白放在肩膀上搓了搓小手,蓄势待发的准备开吃,胥天翔冷声道:“像什么样子,回去再吃。” 甩开胥天翔的手,单一诺白了他一眼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宽大的衣袖上粘了好多糕点屑,惹得祁玉,刚子还有身后的云木等人轻笑起来。 胥天翔浓郁的剑眉越蹙越紧,眼里尽是担忧。 古代女子一般都很庄重,像单一诺这样在街上大快朵颐的女子还真没有过。本来只因美若天仙的小脸就引来很多目光,此时大多数路人的目光都看向单一诺。 有个眼尖的人,看了单一诺一眼便大喊道:“这,这是小仙姑啊!是那个大战巨蟒,治水灾的河神弟子小仙姑。” “你怎么知道的啊?”旁边有人问。 “小仙姑美若天仙,身边有个虎一般的高大的狗。”那人转头看向胥天翔,“淳王,那是小仙姑的夫婿,淳王殿下。” 众人跪下给胥天翔行礼。 夫婿?胥天翔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这个称呼让他心里半个月的阴霾都消散了。 眼里的担忧却有增无减。 胥天翔摆手让所有人起来,示意云木遣散围观的百姓,他们快速的回了客栈。 “小一诺被认出来了,咱们不能在这里逗留了,明天一早就尽快离开吧!”回到客栈,祁玉便开口说道。 专心吃着街上买来的小吃,单一诺理也没理商量路线的几人。吃完就逗弄着怀里的小白,揉着黑虎的大脑袋。 很喜欢这样安逸的生活,好像这一黑一白在,她的心就很踏实。 夜幕降临,单一诺抱着小白说:“小白,今天咱们有床睡了。”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赖在她屋里不走的黑虎,很快进入梦乡,可今夜的梦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卯时刚过,她便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重现了她从二十六楼跳下的景象,但令她害怕的是她看到她跳下后一个男子给她的尸体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而那男子刚转身离开就被一辆货车撞飞,当场死了。最后,她却在那具尸体上闻到熟悉的甘松香味。 甘松香?单一诺满头大汗,她脑子里闪出那张妖孽的脸。 “胥天翔?”单一诺呢喃道。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醒了吗?” “胥天翔?”她大喊出声,“胥天翔。” 胥天翔推门而入,他从单一诺的喊声中听出小女人的情绪此时有些不对。 慌张的胥天翔与内室出来的单一诺撞个正着。 惊魂未定的单一诺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胥天翔身上,“你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没事,真好。” “安儿,怎么了?”胥天翔轻轻拍着单一诺的背,安抚着她。 “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事了。” “安儿,你,你担心本王?”胥天翔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第58章 单一诺头埋在胥天翔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熏香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更不知道还该不该说什么。 梦中的惊吓和心痛足以证明一切,她逃无可逃。 胥天翔紧紧抱着单一诺,他满心欢喜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这个只是因为嘴硬所以不肯表露自己心意的小女人。 惊魂未定的样子让他心疼,因为梦到自己出事才惊醒,这个小女子是关心他的,心里是有他的。 想到这些,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伏在单一诺耳边,用嘴温柔的声音说:“安儿,本王答应你,此生只与你相守,绝不另娶他人。” 单一诺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盯着胥天翔的眼睛,想要看看面前的男人是否只是在用花言巧语骗自己。可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言之意。 激动的吻上胥天翔,单一诺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有些话自己不敢说出口,只想他能明白自己的心。 祁玉急匆匆从厢房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抱在一起拥吻的两人。 云木等人瞪大眼睛站在门口处,忘情的两人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存在。 他们都为自家爷感到高兴,拉了一下祁玉,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秋意渐浓,清晨的风像是带了刀子一样迎面吹来,可那刀子割到不是脸,而是心。 由于昨天单一诺在街上被认出来,胥天翔想要单一诺再换回男装,这么早过来也是给她送衣衫来了。 没想到会遇到从噩梦中惊醒的她,更没想到她是因担心自己而惊醒的。 胥天翔没有喊泠雨,亲自帮小女人穿衣束发,动作极其温柔,单一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安儿可满意?”胥天翔看着铜镜中目瞪口呆的单一诺问。 单一诺羞涩的笑着,低头不语。 用了早膳,胥天翔正在让人准备马车出发。 单一诺心急如焚的从楼上下来,见到祁玉便问:“玉哥哥,你看到小白了吗?” “小白?”祁玉蹙眉。 搬着东西下来的云森申时的看向祁玉。 早上单一诺和胥天翔在房里亲热时,云森看到祁玉出来的时候从地下将小白抱了起来。 他蹙眉上前说:“早上的时候,祁大侠不是抱着小白的吗?” 祁玉愣了片刻,一脸愧疚的说:“小一诺,我,我抱它下楼以后它就从我怀里跳下来了,我以为它是饿了就没有管它,此时真不知它跑去哪了?” 单一诺有些失落,抿嘴一笑道:“没关系玉哥哥,先找找看吧!” 祁玉急忙在大堂四处寻找,又跑到后院翻找了一番。 胥天翔喊来暗卫让他们在客栈里好好找找。 找了半天,依然没有小白的影子,单一诺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白到她身边的这段日子,她真的很欢喜。每天抱着那团似雪一般洁白的小肉球,感受着它的温度,好像雪也有了温度不再那么冰冷了。 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安静乖巧的小白。 甚至觉得这个冬天有小白在,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贪凉的单一诺怕热,可是她也很怕冷,很不愿过寒冷的冬日,每一个孤苦无依的冬天她都会很想念外婆。 很想要拥有一个家,有家人的疼爱和陪伴。 十四年了,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一个安稳的家。 黑虎和小白给了她温暖,她把它们看作自己的家人一般,因为它们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也不会丢弃自己。 最近这段时间,她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寄托在这一黑一白身上。 宁愿自己遇到危险,她也不想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事。 清澈眼眸中一直在打转的泪水,胥天翔看在眼里满是心疼,轻轻揽住单一诺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安慰道:“爷一定帮你找到小白。” “它是不是不要我了?”单一诺哽咽的说,瞬间,眼泪就簌簌而下。 “别乱想,不会的。”胥天翔轻声道。 黑虎突然从外面跑到单一诺的身边,咬着单一诺衣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胥天翔蹙眉道,“跟黑虎走,它可能知道小白在哪。” 单一诺慌忙跟着黑虎出了客栈,在一个转弯的角落里,找到了被人虐杀的小白。 小白的皮已经被剥下,似雪的白毛上沾满了血迹,一红一白鲜明的对比深深刺痛了单一诺的眼睛。 不仅如此,小白的整个小身子被切成了好多段,周边全是血。 血粼粼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她攥紧了拳头,手指甲抠破了手心缓缓流出鲜血。 胥天翔握住她的小手,慢慢让她放松,用手帕将流血的伤口包上。 “诺儿,别看了。”胥天翔盖住单一诺的双眼。 单一诺隐忍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奔流而出。她靠在胥天翔怀里,无声的哭着。 云森心疼的看着单一诺,转头蹙眉看向祁玉说,“祁大侠,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要我解释什么?”祁玉问。 “小白是你抱着的,而且我清楚的看到你看到主子和爷抱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报复主子,所有才将小白残忍杀害的吗?”云森怒目质问祁玉。 祁玉冷笑一声,“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云森还要说什么,单一诺擦干眼泪从胥天翔怀里出来抢先道:“森哥哥,我相信玉哥哥不会这么做。” “主子,我亲眼看到他抱着小白下楼的。”云森道。 单一诺看向祁玉,认真的说:“玉哥哥不会害小白,森哥哥,可能是有心人故意陷害玉哥哥的。” 胥天翔见单一诺坚持,便出声制止云森再说下去。让人把小白找个地方埋了,他们收拾东西出发了。 祁玉知道单一诺如此护着他,心里很高兴。对她承诺说,一定会找出残害小白的凶手。 知道她把小白当做了伙伴,在忘忧谷的时候,祁玉也是看着她在小院门口跟一只鸟,一只猴聊天。给它们取了名字,还经常说它们是她的伙伴,她的家人。 路上,有些吃味的胥天翔问:“你就那么信任祁玉吗?” 单一诺毫不犹豫给了胥天翔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他不会害小白的,忘忧谷的院子经常会进一些野生动物。玉哥哥从来不伤害它们,他更不会伤害小白。” 祁玉是个温柔的人,对任何人都很包容,有一颗仁慈之心。 就连河阳村那样的村民,祁玉都不忍伤害他们分毫。 除了那些想要他们性命的亡命之徒,祁玉不会对任何人大打出手。 单一诺将自己的见解讲给胥天翔以后,胥天翔冷声道:“那你认为本王是个冷血的人对吗?” “难道不是吗?”单一诺歪着脑袋问。 胥天翔气的差点吐血,直接给了笑的一脸无害的单一诺一个爆栗。 他是有名的冷面王爷,也曾真的有过嗜血的时候,说他冷血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希望小女人能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 小白死了,还死的那么惨,单一诺表面没事,心里却十分的在意此事。 好几天,她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提不起精神。 黑虎在休息的时候就会从它的马车里跳下来,依偎在单一诺身边好似是在安慰她。 走这一路,走到哪里都是随风而落的秋叶,枯黄的落叶更让为小白伤心的单一诺郁郁寡欢。 胥天翔知道单一诺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安慰她说,只要她快点好起来,回京后便待她去看梅花。 她很喜欢梅花,便高兴的应下了。 又赶了几天的路,这天中午在山脚下歇息时,单一诺一直抬头看着山上那片红色。 云木跟胥天翔耳语了几句,胥天翔走到单一诺身边说:“我带你去山上看枫叶如何?” “真的吗?”单一诺大喜。 胥天翔颔首。 单一诺欣喜的抱着胥天翔,她很想去看看那片枫叶,可又怕耽误行程没敢开口。 “小一诺。”祁玉在单一诺身后喊了一声。 单一诺慌忙放开胥天翔看着祁玉说:“玉哥哥,咱们去山上看枫叶吧!” 祁玉犹豫了片刻,想起刚刚收到的书信,他轻声道:“小一诺,我有事要离开几天,过几天我办完事就回来寻你。” “我们会在山上的枫林待上几日,你来这里找我们吧!”胥天翔说。 第59章 胥天翔的语气是在告诉了祁玉,他会护着单一诺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最重要的是,他在说单一诺有他就够了。 祁玉走近单一诺两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小一诺,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单一诺认真的点点头,“玉哥哥你路上小心。” 祁玉笑着飞身离开。 山腰上的枫林很大,红的似火般的枫叶随风飘扬,好似点燃了单一诺的激情。 她的情绪也慢慢好了很多,和黑虎在枫林里相互追逐嬉戏。 暗卫火速搭建了几间茅草屋,他们很快的在那里过上了世外桃源的生活。 玩了两天,无所事事的单一诺开始无聊了,噘嘴嘴满院子转悠。 胥天翔见她待着闷得慌,放下手中的公务说:“想不想学些东西?” “不学规矩。”单一诺嘟嘴道。 粉嫩的小嘴高高的嘟起,样子好不可爱。 胥天翔拉着她的手走到枫林里说:“你体内转换的内力很强大,本王教你一些东西,你好好学。” 单一诺高兴的应下,她早就感觉到紫心用那两道冲力给自己转化的内力很强大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有胥天翔的帮助她当然高兴。 学习的很认真,领悟的也很快,令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教授给单一诺的东西,有些人苦练了几十年都不曾学会,单一诺几天就用的游刃有余了。 胥天翔的心情不由的变得很好,对学点东西就撒娇的小女人也是百般宠溺。 祁玉十天后回来时,单一诺把自己学的东西表演给他看,祁玉看向胥天翔的眼神极其复杂。 当晚,两人在远处的树林中彻夜长谈,清晨时分才回来告诉单一诺准备出发了。 醉人的秋季总是在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时,就悄然离去,转眼就迎来了寒冷的冬季。 二十天后,他们终于在这天的酉时到了上京城外三十里的盘云城。 离开乐清县以后,他们总是走山野之路。甚至有几次都已经上路了,云木跟胥天翔低语几句他们便改变的路线。 在枫林中停留那十几日单一诺早猜到这一路他们是躲着走的,不然一个月左右的路他们却走了两个月有余。 她只是不知道他们躲的是谁。 刚进城,便与同样刚入城的杜邵轩兄弟遇上了。 “轩哥哥,好想你啊!”单一诺又蹦又跳的跑到杜邵轩身边。 杜邵轩温柔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一诺最近可好?看样子胖了一些,看来是吃不错啊!” “轩哥哥惯会取笑一诺,就知道一诺喜欢吃,就拿这个打趣一诺。”单一诺噘着嘴抱怨。 “哎呀!原来是邵轩说漏嘴了啊!那好,那邵轩就请一诺去吃好吃的赔罪可好?”杜邵轩说。 听说有好吃的,单一诺马上就来了精神。 单一诺歪头看向杜邵轩身后一直静静看着她的杜邵帆,单一诺不解的问:“二货,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是你,落榜了?” 杜邵帆笑而不语,脸上却多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原本很讨厌单一诺的杜邵帆,在乐清县与单一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便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又从杜邵轩口中得知单一诺从乱葬岗死人堆里活过来后,又被逼跳崖大难不死却差点被人祭了河神。屡屡被算计的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又想起离开乐清县前那天的事,他完全不似从前般看待单一诺了。 离开了乐清县后,他时不时的就会想起那张精致的小脸。 刚刚见到单一诺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心里为何会一直觉得闷闷的,像是缺点什么似的。 因为,他心里一直牵挂着面前的小公子打扮的女子。 “主子,杜二少爷可是今科的探花呢!”云木说。 “哎呦!不错嘛!我们二货居然考中了探花了。”单一诺歪头看着杜邵帆说:“探花郎,是不是该请本郡主大吃一顿啊!” 杜邵帆原本就泛红的脸,被单一诺逗得像红屁股一般了。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马车再次行驶,单一诺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街道。 路过一个花花绿绿的巷子时,她眼前一亮。 城东的茗韵楼下马车停了下来,胥天翔说要和杜邵轩说些事,让单一诺先去大堂用膳。 单一诺拉住胥天翔道,“这个你帮我拿着,晚上再给我。” 胥天翔蹙眉看着单一诺手中的紫檀木手串,“为何要把这个给本王?” “我就觉得勒手了,想缓一缓。”我一会要去的地方不太干净,不想玷污了着神圣的东西。 后面的话单一诺并没敢说,她怕胥天翔会不让她去。 胥天翔接过手串嘱咐她用晚膳回房间等自己,握了握她的手便走了。 到了大堂,单一诺跟祁玉低语了几句。 祁玉脸色大变,生气的说:“不行,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玉哥哥,你就陪我去吧!我特别想去看看,就看看。”单一诺拉着祁玉的胳膊撒娇道。 “不行。”祁玉坚决的拒绝。 单一诺嘟着小嘴,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就连桌子上丰富的膳食她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欲望。 “师兄,要不……”刚子不忍看单一诺这样,帮腔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玉的眼神吓得不敢往下说了。 他明白祁玉是为了单一诺好,所以就没再言语。 “小一诺,那里龙蛇混杂,真的很不安全。小一诺乖,咱们不去了好不好?”祁玉柔声劝说道。 刚到这里就很想去那里的单一诺,她怎么肯那么容易就放弃呢! 滴溜溜直转的大眼睛,左瞅瞅右瞧瞧,一副鬼精灵的模样。 祁玉对她这种想馊主意的表情太了解了,忘忧谷那段时间没少见她这种表情以后,把燕子整的哭笑不得的模样。 怕只怕这丫头表面答应自己不去,又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去。 叹了一口气,祁玉妥协道:“好吧!用完膳,我陪你去。” “真的吗?”单一诺眉飞色舞的说,“我就知道玉哥哥最好了。” 单一诺飞快的用完膳,和祁玉还有刚子,三人偷偷的出了茗韵楼。 刚出门就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杜邵帆。 “一诺,你们这是……” “二货。”单一诺打断杜邵帆,打着杜邵帆的肩膀说:“走,本郡主犒劳犒劳你这位探花郎。” “去哪?”被单一诺揽着肩膀走的杜邵帆一脸懵圈的问。 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单一诺要拉他去哪啊?看着样子她好像还很高兴。 单一诺并没有回答杜邵帆,这一路神秘又兴奋的样子让杜邵帆很期待她要去哪。 五颜六色的大灯笼,还有那熟悉的怡红院,迎春园这样很大众化的名字。 单一诺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巷子,气派简直就像个世家公子哥。 全部扫视了一眼,发现有个叫万花阁的规模最大,人也最多的。 “走吧!万花阁。”单一诺对一脸疑惑的三人说。 杜邵轩慌忙上前拉住单一诺,“一诺,这里都是勾栏,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穿男装以后最想来的就是这种地方,怎么?你不敢?”单一诺挑衅的说。 祁玉轻笑的摇头,刚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有杜邵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单一诺。 以前的单大小姐走到这中地方的附近都会很嫌弃的快步经过,今天怎么会主动来这里呢!她可是最瞧不起这种下贱地方的人。 尽管是不敢相信,可杜邵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哎呦!几位公子,一看就是稀客。第一次来吗?来来来,让我介绍几个好姑娘给你们。” 老鸨模样的中年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笑盈盈的招呼着他们。 果然,这里和电视剧里常见的景象和这里几乎分毫不差。 红灯高悬,热闹的大堂中歌舞升平,喝酒听曲的男子怀里几乎都搂着一个涂脂抹粉穿着暴露的女子。 甚至有些女子的衣衫已经被男子扯开,曼妙的身躯就那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单一诺虽然很想来玩玩,不过也不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从袖带里拿出一个银锭了递给老鸨说,“给本公子找个雅间,让你们这里的头牌过来伺候。” “好嘞!几位公子楼上请。”老鸨高声喊着。 第60章 走进大堂,层层帐幔从眼前飘过,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女子娇柔清脆的笑声,还有清幽的丝竹声和勾人心魂的歌声。 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或是搂搂抱抱,或是勾肩搭背甚至还有衣衫不整卿卿我我的。 祁玉挡住单一诺偷瞄的视线,让老鸨快些带他们去安静些的地方。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声,上了二楼,雅间里都是喝酒划拳和女子的嬉笑声。 老鸨看着单一诺说:“公子,这里可还满意?” “老鸨子,你是不想挣银子了吗?带本公子来这种地方。”单一诺一本正经的说。 老鸨子慌忙道歉,直接领着单一诺他们上了六楼。 感觉到单一诺对六楼还算满意,老鸨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几位公子,这边请。” 一个宽敞明亮的雅间,装扮的也很淡雅脱俗。 与大堂的金碧辉煌花团锦簇不同,红色的烛光摇曳着,珠帘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着耀眼的光,粉色纱幔隔住了里间的景色。 很大的圆桌足以坐下十几个人,旁边的长榻上铺着大红的锦缎。 “几位公子,琴棋书画你们要选哪个类别的姑娘啊!”老鸨问。 单一诺毫不犹豫的说,“全能的。” 老鸨笑得很是妖媚的说:“这位姑娘,还是让公子们选吧!老鸨子我阅人无数,是男是女一眼就能看出。” “那你为何还让我们进来啊?”单一诺眯眼看着老鸨说。 “哈哈哈!”老鸨大笑,“有钱就是大爷,我何必在乎你是男是女呢?” 单一诺莞尔一笑,“那你就把你们的头牌全能叫来吧!本公子就是那个不差钱的。” “好嘞!”老鸨应声扭着还算风韵犹存的身姿出去了。 进入这万花阁以后,一直都是单一诺在说话,其他人都面无表情的跟在她的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都是单一诺的随从。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祁玉蹙眉说:“小一诺,这人已经认出你的身份,这里不能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单一诺撒娇卖萌的搂着祁玉的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玉哥哥,就玩一会,我真想看看头牌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可爱的小模样让人不忍心去回绝她,祁玉最终还是没狠下心。 点头同意后,严肃的说:“一会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必须马上离开。” “好。”单一诺一口答应。 祁玉不是随便紧张的人,能让他那么紧张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安危吧! 单一诺很清楚祁玉是真心对她的,这也是她的第一个家人,她也同样紧张她的家人。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一会就离开。 两盏茶后,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走进雅间。 女子轻描黛眉,桃腮带笑红唇微启嘴角含着一丝妩媚的笑意。目光达意,眼角勾情。 进门以后,女子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看。 单一诺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好奇的打量着进门的女子。 都说好奇害死猫,单一诺就是一只好奇的小猫,此时她已经忘记刚刚还下决心感觉到危险就尽快离开的事。 刺骨的寒意,明明是危险靠近的信号,单一诺丝毫没有发现祁玉正在用眼神告诉她快速离开,还专心的盯着女子看。 “小女梦瑶,见过几位公子。”女子福身行礼道。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单一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轻浮公子哥的模样说:“本公子最喜欢这样的美女,你今晚就陪本公子吧!” 梦瑶羞涩低头,福身道:“梦瑶先给公子们演奏一曲吧!” “不必。”祁玉正色道。 “那,梦瑶就跳支舞给公子们看吧!” “跳舞这样的事,还是给本公子自己看吧!”单一诺带着玩味的笑意盯着梦瑶说,“咱们去里面好好跳如何?” 梦瑶面带微笑走向单一诺,“梦瑶听公子的便是。” 祁玉拉住单一诺的手,“小一诺。” 单一诺握了两下祁玉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往里间走去。 缓步走在单一诺身后的梦瑶,藏在广袖中的手却摸向袖带里的银针。 没等梦瑶出手,她的双手就被盯着她的刚子擒住。 梦瑶想要挣脱钳制,只可惜刚子的力道特别大,她的两个胳膊被拧成了麻花她都没能脱身。 “小美人,这么凶做什么?让本公子教教你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如何?”单一诺邪魅的笑着说,“假扮女子不仅仅要把眼睛装扮好,你的大脚和那双不够纤细的手也要藏好才行。” 梦瑶抬头看向单一诺,四目相对,因为距离很近,单一诺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神中慌乱的神色。 并不是惧怕,而是手足无措的那种慌乱,也可以说是麻爪。 就想一个暗恋者正偷偷看着自己的暗恋对象,却突然被人抓包的那种慌乱,麻爪之色。 单一诺愣神的瞬间,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备战状态的祁玉挡在单一诺的身前看向破窗而入的几个黑衣人。 “轰”的一声,搁在房间中间的墙瞬间倒塌,两边的黑衣人持剑冲着他们而来。 梦瑶趁机从刚子手中逃脱,甩出一阵烟雾消失在他们面前。 杜邵帆抽出配剑,漂亮的两个回转三名黑衣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一剑封喉。 单一诺勾唇看向杜邵帆说:“二货,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你追着本少爷一年多了,不知道本少爷武功很高吗?”杜邵帆扬了扬下巴说。 “少废话,专心迎战。”祁玉说着拿出两个匕首给单一诺,“防身。” 收下匕首,单一诺从祁玉身后出来,看着密密麻麻逼近他们的黑衣人从袖带里掏出飞蝗石两手同时发出八颗。 胥天翔在枫林中时教单一诺发暗器,胥天翔的暗器就是飞蝗石。 飞蝗石发出的时候,祁玉,刚子都持剑上前迎上黑衣人。 单一诺脚尖轻点,飞身起来,在落下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插入黑衣人的头顶。 拔出匕首的瞬间鲜血四溢,而单一诺眼也不眨的将匕首插入身后的黑衣人咽喉,又一个转身,另一个黑衣人的胸口被匕首刺穿。 祁玉和杜邵帆是第一次见单一诺这样的身手,愣神了一下又马上回过神专心迎战。 斩杀了几个黑衣人的单一诺,一手拿着一把匕首,一手正要抽出腰间的长鞭,老鸨在黑衣人身后冲单一诺勾唇一笑,那笑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脚下一空,她掉进一个滑道里,顺着滑道她像滑滑梯般一直在往下滑去。 她想用短剑固定住,可旁边全是铁的东西,短剑根本就固定不住。 想要紫心帮忙,握上手腕的时候才想起她来的时候将手串交给胥天翔了。 索性她直接将短剑收进袖带中藏好,跟着滑梯一直往下滑去。 打斗中的祁玉突然发现单一诺人不见了,便飞身上了房梁,果然没有见到单一诺的身影便大喊:“小一诺不见了,速战速决。” 杜邵帆蹙眉斩杀掉身边的黑衣人后,放飞了袖带里的青鸟。 祁玉带有内力的几个剑花,便斩杀了周身的五六个黑衣人。 悠扬的笛声响起,黑衣人便四处散开想要逃离。祁玉蹙眉看向窗黑色斗篷的女子,斗篷遮挡了她大半个脸,笛声就是她吹奏的。 往生门?祁玉蹙眉看着女子露出来的红唇,红唇勾起上扬的弧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滑了很久的单一诺,感觉自己的衣物马上就要磨破了。她很庆幸此时是入冬的天气,穿的厚,不然衣物真的会磨破。 脚刚着地,脖子处的一个手刀让她晕了过去。 单一诺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四周黑漆漆的地方,单一诺什么也看不见。 她此时想起一句话:当我们面临黑暗时,我们害怕的指示无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对,她在这一刻害怕的就是无知,她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黑暗又让她不敢动,起身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 “有” …… 回声一直重复着单一诺的话,但是却一点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知站了有多久,传来一阵锁链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几声过后,烛光照亮了这里。 单一诺转头避了一下光亮对眼睛造成的不适,又缓缓的转头回来。 第61章 整个密室里的墙壁上的蜡烛都被点了起来,几个小厮退出房间只剩下一个素衣男子站在门口处。 乌黑的头发半束半披着,竖眉微蹙,一双大大的三角眼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鼻子翘挺,嘴唇紧抿,本来很俊朗的椭圆形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单一诺最终将他锁定在几面之缘的严家大少爷,严潇的身上。 “严大少爷,不知你男扮女装设计将本郡主抓来这里寓意何在啊?”单一诺首先开口打破这种对视了半天的僵局。 严潇眯了眯眼,“单一诺,你是单一诺?” 还没等单一诺回答,严潇吼道:“不,你不是,她不会武功的,你武功高强,你不可能是她。” 单一诺轻笑,“严大少爷,不要误会。你了解本郡主的那些,只是本郡主选择让你了解的部分而已。” “不用骗我。”严潇突然逼近单一诺,怒视着她说:“我偷偷跟着你半年的时间,你是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 偷偷跟了半年?单一诺大骇,他是变态吗?为什么他会偷偷跟着自己? 严潇一步一步的紧逼单一诺,直到将她逼近墙角盯着单一诺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可这一模一样的脸,不可能是两个人。” “说。”严潇掐住单一诺的下巴,“你到底是不是她?” 单一诺疼得蹙眉,“你认为会有两个人长得,长得如此相像吗?” 见到单一诺吃疼的样子,严潇缓缓的放开单一诺,轻轻的抚摸着她脸上被掐出来的青痕说:“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你疼不疼?” 严潇满是心疼的看着单一诺被掐青的下巴。 单一诺有些惊慌失措,她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严潇严潇的行为太奇怪了。 极端的行为,慌乱的眼神让她觉得严潇好像是有精神疾病。 失控的严潇平键下来,好像察觉到单一诺对他的恐惧,愣愣的看着缩在角落的人。 半晌后,单一诺悄悄的挪动了一下,她让自己和严潇保持一些距离,呆呆的看着严潇不敢说话。 她做过护工,很清楚,有精神疾病的人最怕受到刺激。 严潇看着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惧怕的单一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这个密室。 蹲坐在地上,单一诺喘了好几口气。 记忆里,原主和严潇并没有什么交集。 只是在第一次见面以后,严潇曾对原主表明过心意,原主当时就拒绝他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们也没有见过面,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的事情啊! 他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是做什么?难道是因爱生恨要囚禁自己吗? 单一诺猛然起身,走到刚刚开门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打开那道门的东西。 门与铁壁之间只有几毫米的空隙,可以说是个很完美的密室。 头上只有她刚刚滑梯下来的地方可以走,可是滑梯上特别的光滑,应该是抹了油的,肯本不可能上去。 单一诺不死心的试了几遍,最终还是一步都上不去,因为滑梯的缝隙太小,轻功根本就施展不了。 屡屡失败以后,她躺在密室角落的床榻上休息,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轻微的说话声让单一诺警惕的醒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因为她知道,说话的人是严潇。 “诺儿,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倾心了,为什么你要狠心的拒绝我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严潇轻轻的抚摸着单一诺的头发,“诺儿,外面好多人想要你的命,想要你帮他们找到你单家消失的财产。可我只想要你,你留在这里,这里会非常的安全,我每天都来陪你的好不好?” 单家消失的财产? 难道丞相父子要单家的印章就是要找到单家消失的财产? 单家之所以会在京都这么被重视,就是因为单家有富可敌国的家产。就连万景帝胥天宇都忌惮这些家产,所以才会对原主的跋扈无礼视而不见。 财产怎么会消失呢?难道是被郭氏拿走了? “淳王也肯定是想利用你,你不要相信那个嗜血的鬼王爷。他和杜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想利用你。现在杜家是皇商了,很快他们就不需要你了,诺儿,我不想你被他们伤害。” 严潇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 胥天翔和杜家都是利用自己的吗?杜家做了皇商?是不是单家被害真的也有胥天翔的缘故? 他想要他交好的杜家做皇商,所以要除掉单家? 就算他没有参与,那他也应该是不会制止的,至少他渔翁得利了。 现在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自己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啊?难道他真的是想要单家的财产吗? 富可敌国的家产,的确是很诱人。 严潇又说道:“诺儿,我想和你成亲,让你给我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生孩子?单一诺没忍住,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严潇面带笑容的看着单一诺说:“醒了?饿了吗?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单一诺尴尬的笑了笑。 严潇拉着她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桌子旁,打开上面的食盒,食盒里有精致的饭菜和点心。 全部都是原主喜欢吃的,不过还好,原主也喜欢吃肉,所以这些饭菜单一诺吃的很合口。 甜点是栗子糕,做的特别精致,而且很细腻,入口即化,和淳王府的糕点有得一拼。 单一诺大快朵颐的样子,让一直看着她吃的严潇很高兴。 “你,你不吃点吗?”单一诺问严潇。 “看你吃就好,吃好了吗?”严潇面带笑容的问。 “吃好了。” 严潇将东西收进食盒,给单一诺倒了一杯茶说:“诺儿,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摇了摇头,单一诺垂头坐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严潇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她此刻必须要好好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严潇病情严重的话可能会很难收拾这个残局。 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她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拉着严潇的衣摆,单一诺认真的对严潇说:“严潇,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好似知道单一诺将要和自己说什么,严潇退后了两步说:“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 单一诺拦住严潇的去路,“严潇,你不要逃避好不好?” “不是我要逃避,是你要逃离,你要逃离我是不是?”严潇激动的大吼。 严潇有些情绪失控了,单一诺眼睛看了一眼开着的门,走到严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柔的安抚了严潇一会,单一诺说:“你别激动,我……” 严潇猛然间抬起头,一巴掌打在单一诺的脸上。 毫无防备的单一诺被这一巴掌甩到一边的地上,严潇走过来掐住单一诺的脖子吼道:“你难道不是想逃吗?你逃啊!不用你假惺惺的来安慰我。” 单一诺被严潇掐的缺氧,手使劲的拍打着他…… 锁喉窒息的感觉是单一诺嘴讨厌的,这种感觉好像是掉进水里的感觉一样。 小时候因为她是小三的女儿,村里的小孩总会在外婆不注意的时候欺负她,没有任何小朋友会帮她。 夏天,村头的河里水涨满以后那些小孩总会把她按在水里看她窒息的惨状要么就是拿蛇吓她。有一次她被吓得梦了个自己被蛇缠满了全身的噩梦,烧了好几天。 蛇和水从小就变成她最怕的东西了。 克服了很多困难她才能泡澡,国外的时候,为了生存和人争抢一些零工时总会被人掐着脖子打。好像小时候被人按在水里一样,她讨厌这种感觉。 尤其是严潇这种凶狠的掐着她。 “你,你,你放,放开我。”单一诺艰难的说。 严潇见她挣扎,脸上开始变得扭曲,怒吼道:“你不就是倾心于那个杜邵帆吗?你不就是想离开我去找他吗?信不信我杀了他,我会杀了他……” 从严潇之前的话里她知道严潇跟了原主半年,原主仰慕杜邵帆的事他肯定知道。 如果他不能稳定好情绪,看来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严潇将单一诺松开,拉到床榻上说:“我要你,现在就要了你,看你还怎么去勾引别人。杜邵帆知道你失了贞洁的话,更不会理你了。” 第62章 单一诺听到严潇的话拼命的挣扎着,而严潇见她诺挣扎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说:“你就这么不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绝望的眼泪从单一诺的眼角滑落,她并不是像古代女子版那么在乎贞洁,而是不希望自己这么被人糟践。 由心底反感这种事情。 正要去亲吻单一诺的严潇看见滑落的那滴泪水突然醒悟过来。 脖子和下巴上的青紫,高高肿起的脸,撕破的衣衫,还有那一圈圈红肿起来的手腕…… 严潇频频后退,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他做的。他一直以为单一诺是他最爱的人,可现在他伤害了她,颤抖着身体严潇紧紧攥着拳头跑出了房间。 在他跑出去之后,门被关上,密室里孤零零的单一诺来第一次抱头痛哭。 卷缩在床上留着无助的眼泪。 她很想用袖带里的匕首要了严潇的命,可她没有动手。 也许是因为觉得有些同命相连吧!她觉得严潇和她一样都是可怜的人罢了。 另一边,在单一诺被掳走以后,胥天翔第一时间赶到了万花阁。可是那里的人都已经逃了出去,老鸨更是不见踪影。 剩下几个卖身女什么都不知道,胥天翔一怒之下拆了整个万花阁。 最后发现了单一诺滑下去那个暗道,可是暗道却只通到万花阁的一个密室就断了。 寒风呼呼的吹着,胥天翔徘徊在万花阁的废墟之中,一点一点的排查着每一个可能遗漏的地方。 两天了,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他的心都碎了。 手中握着紫檀木手串,他万分的自责,如果他没有收下手串,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能让手串帮她。 可是现在,她应该很无助吧! “汪”一声狗吠让胥天翔看向站在废墟上的黑虎。 “这个大家伙从来没有亲近过我,可是今天却一直咬着我的衣衫让我带他过来。”祁玉站在黑虎身边说:“它是有灵性的家伙,也许它能帮得上忙。” 同样在这找了两天的祁玉,早上的时候被接了胥天翔命令的云森拉回去休息了。 云森刚开始的时候一直觉得祁玉是有问题的,因为小白的事以后他就不相信祁玉了。 祁玉却丝毫不与他辩驳,只一心的找单一诺。 两天两夜,他和胥天翔两人都是眼都没眨一下的在这里找单一诺。 杜邵帆告诉云森,是祁玉先发现单一诺不见了的。 各种事实面前,云森就跟祁玉道了歉,承认自己鲁莽了。 云森将祁玉拉回去以后,黑虎就拉着祁玉出来了。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胥天翔,看着黑虎说:“黑虎,去把她找出来。” “汪”黑虎叫了一声,转身去了万花阁的后远处,在一片废墟里一直用两个爪子扒拉着。 胥天翔蹙眉道:“木,让人跟着黑虎挖。” “是。”云木应声便找了几十个人在黑虎的旁边开始挖起来。 跟着黑虎挖了大半天,挖到了原来找到的密室,可是那密室里什么也没有啊! 胥天翔,祁玉,杜邵轩和杜邵帆面面相觑,而黑虎却拖动着庞大的身躯在一面墙旁一直叫着。 翻找了好一会,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胥天翔看着一直扒在那面墙上的黑虎,调动全身的内力推动黑虎扒着的那面墙。 杜邵轩和祁玉二人也催使自己的内力帮胥天翔推,片刻后,墙被推动,变成了一个翻转门,门后是一个暗道。 黑虎的前爪因为把废墟已经出血,胥天翔让云木和云林抬着黑虎沿着暗道往外走。 暗道狭窄,他们又不熟悉地形。足足走了五个多时辰,才走到暗道的尽头。 大大的太阳挂在高空中,胥天翔看着面前的树林暗道:又过了一天,安儿,你在哪? 太阳从树叶的缝隙洒向树林,黑虎看着前方的山丘汪汪的叫着。 胥天翔等人快步走到山丘的边上,发现山丘下方不远处居然有个小院子。 暗卫飞身探查了一番回来禀报:“爷,院子周围有十几个暗卫守着,里面只有几个厨娘和小厮。” “冲进去。”胥天翔毫不犹豫的说。 “是。” 领命的暗卫冲锋的同时,祁玉也跟着过去了。 一阵厮杀声后,生擒了一个小厮,胥天翔冷声问:“人在哪?” 那小厮咬牙不肯说,祁玉直接冲到屋内,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黑虎挣扎着起来,在东厢房的门口叫着。 祁玉冲进东厢房,还是什么都没有,黑虎撑着庞大的身躯在一个柜门出扒拉着叫。 祁玉打开柜子,将柜子里的衣衫被褥扔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 胥天翔走到柜子旁,直接一脚将柜子踢开,柜子后面出现一个暗道,一直通到地下很深的地方。 几人快速的从台阶往下走,地下守着的小厮以为是有人送饭了,大声说着:“怎么这时就送饭来了。” 祁玉一个飞身便到两个小厮的身边,长剑抵在他们的脖子处说:“开门。” 小厮惊讶的看着祁玉,却没有开门的打算, 胥天翔,杜邵轩和杜邵帆看了看锁着的铁链,用的是上好的寒铁,一般的刀剑应该是斩不断的。 云木两个银针扎在小厮的身上,两个小厮瞬间变成行尸走肉般。 云木指挥着他们开门,他们从一边的一个暗格拿出钥匙打开锁链,祁玉便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单一诺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看向大门处。 “小一诺?”祁玉蹙眉道。 高高肿起的小脸,褴褛的衣衫,他都不敢认那个缩在床角哭泣的人是单一诺。 “玉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单一诺哽咽的说。 祁玉蹙眉,快步走到床边道:“小一诺,受伤了吗?” 单一诺一直在摇头,还没等她回答,胥天翔大步上前将自己的皮毛大氅盖在她身上。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外走,其他人呆愣了片刻也跟着出了密室。 已经是三天见到太阳的单一诺,看着耀眼的太阳往胥天翔的怀里躲了躲。 地下的光线太暗,回到地面她发现,胥天翔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下巴上还有冒出头的胡茬。 如此邋遢,应该是彻夜不眠的找她吧! 她有那么一些感动,可是她心里此时有个疑问,那就是胥天翔到底有没有利用她。 如今能让她相信的还有谁?可能只剩下祁玉了吧! 胥天翔发现单一诺躲避阳光的举动,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皮毛大氅,将那个瘦小的身躯包裹在自己的大氅里飞身而去。 等祁玉他们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胥天翔飞身离去的背影。 云木让人抬着黑虎飞快的跟着胥天翔的身影而去,祁玉,杜邵帆和杜邵轩也都飞身跟着去了茗韵楼。 胥天翔回到茗韵楼才将单一诺从怀里抱出来,让泠雨帮单一诺沐浴更衣自己也回去梳洗了一番。 云木之前帮单一诺搭脉后熬了些汤药,她沐浴后喝完汤药便去客栈的后院看黑虎了。她听泠雨说了黑虎找她的事,心里很是感动。 “黑虎,人心难测。可是我知道,你是最值得信赖的,一诺此生定不负你。”单一诺轻轻抚摸着黑虎包扎起来的前爪说。 黑虎趴着的大脑袋慢慢的抬起,注视着单一诺清澈的眼眸。 片刻后,像是确定了什么的黑虎“汪!”的叫了一声在单一诺的怀里蹭啊蹭的。 单一诺激动的抱着黑虎的大脑袋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下。 “小一诺。”祁玉轻声唤了一声,“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单一诺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帮祁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玉哥哥,这件事不怪你,是一诺自己的责任。” 看着那肿的高高的小脸,祁玉万分自责。 他这几天不知多少次后悔带着单一诺出去的事,他真的希望被掳走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面前的丫头。 “玉哥哥。”单一诺突然抱住祁玉,“一诺只有玉哥哥了,玉哥哥千万不要自责,不然一诺心里会很难受。” 祁玉愣了一下,回抱住单一诺问:“小一诺,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单一诺摇头从祁玉怀里出来,“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第63章 拉着祁玉进了大堂,“轩哥哥,二货。”单一诺和在大堂的杜家兄弟打了招呼。 “一诺,你没事吧!”杜邵轩满脸担忧的问。 单一诺放开祁玉的手,搂着杜邵轩的胳膊说:“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杜邵轩蹙眉,眼睛里充满了心疼,他盯着那张高高肿起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单一诺的小脸说:“疼吗?” 聪明如她,杜邵轩眼底的心疼单一诺是看得出来的,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人真心关心她的感觉。 除了祁玉,她又多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不疼了。”单一诺靠在杜邵轩的肩膀处,享受着他的温柔。 杜邵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嗔责道:“以后你要再这样胡闹,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轩哥哥,一诺知道错了。”单一诺嘟嘴说:“这一次完全是被人算计了的,不能怪任何人,怪只怪一诺太大意了。” 的确是她太大意了,以为有武功防身便可以防备一切。 天真的以为自己呆的的地方是自己滑落的地方,其实两个地方相隔甚远。 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真的是太自负了。在这个地方,自己以后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杜邵轩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单一诺,盯着她的眼睛问:“一诺,是谁把你困在那里的?” 单一诺低头不语,她不想说出严潇的事。 杜邵轩见她不想说,便不再询问关于是谁囚禁她的事。 想起刚刚的失态,杜邵轩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以后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知道吗?” “嗯!”单一诺应了一声。 胥天翔从楼上下来,盯着单一诺的眼神里略带怒意。 大步走到她身边,冷声道:“怎么下楼来了?” “看看黑虎。”单一诺轻声答。 打横将单一诺抱起,胥天翔边往楼上走边说:“木,拿些她能吃的吃食过来。” 云木应了一声便去准备。 胥天翔把单一诺抱进房间放在床榻上,他转身去了窗前,打开窗子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从找到她以后,她谁都喊了,就是不喊自己,也不找自己。胥天翔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 心里却很怕,很怕她这样是在疏远自己。 沉默,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整个房间仿若没人一般。 “阿嚏!”单一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胥天翔关了窗子走到床前将被子盖在坐在床边的单一诺身上,欲言又止。 云木突然进来,将吃食放在桌案上便离开了。 胥天翔端着粥将两样清淡的青菜盛了一些放在粥上,走到床前要喂单一诺吃。 “王爷,我自己来吧!”单一诺伸手想要接过碗。 王爷?胥天翔蹙眉,端着粥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没有把碗给单一诺,而是一言不发的坚持喂她吃。 喝完了粥,胥天翔冷声问:“为何要去那里。” “好奇,想去看看。” “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单一诺脱了鞋子,直接躺到床上没有回答胥天翔的问题。 胥天翔走到床边坐下,将背对着他的单一诺翻过来。看着她肿的高高的小脸,还有脖颈处的淤青心疼的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小女人对那人只字不提更是让他气愤,这是要护着那个人吗? 为何?为何要护着那个人? 他很想问,可他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王爷,往生门和你什么关系?”单一诺率先打破僵局问道。 万花阁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那个老鸨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那个带着面具披着斗篷的女子的眼睛。 她可以确认,那个老鸨就是祁玉所说往生门门主。 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问题,她很想问清楚。 “往生门想要飞云阁阁主的飞云令。”胥天翔轻声说。 祁玉之前跟单一诺讲了很多,关于飞云阁,她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江湖传言得飞云令者,得天下。 飞云令是飞云阁阁主的令牌,见飞云令如见阁主。 飞云阁遍布整个大陆,几乎是能控制整个大陆的命脉,大陆上的四个国家都不敢得罪飞云阁。 单一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胥天翔将手中的紫檀木手串套到单一诺的手腕上。 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单一诺笃定的说:“因为绑走我的人中有往生门的门主,万花阁的老鸨就是往生门的门主。” “是她打的你?”胥天翔咬牙切齿的问。 单一诺轻轻摇头,“我掉入陷阱之前看见她了,然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诺儿,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本王?”胥天翔犹豫了片刻问。 是啊!我有很多话想问你,而且我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想告诉你。 我知道往生门门主可能对你别有居心,也知道你可能在利用我。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让自己对你狠下心。 胥天翔,为何非要在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以后,再让我知道这些阴谋。如果以后我知道更多,那,那我要如何让自己脱身啊! 单一诺直勾勾的盯着胥天翔暗自腹诽,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胥天翔见单一诺这个样子也不再问了,拿起床榻边的药膏,轻柔的帮她涂抹在肿起的脸上和脖子上的淤青处。 “回去休息吧!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单一诺再也忍不住心疼面前憔悴的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满眼的血丝轻声说道。 胥天翔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将单一诺拉紧怀里,抱着她躺在床上说:“本王陪你睡一会。” 话音刚落他便进入梦乡。 听到均匀的呼吸,单一诺才缓缓睁开眼,伸手抚摸着胥天翔憔悴的脸。 手指在那张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好似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心里,因为她怕以后没机会这样抚摸他了。 她沐浴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祁玉那边应该得手了吧! 含泪看着那张妖孽的脸,她轻轻在胥天翔额头印下一吻想要悄悄起身却被一双大手拉住。 “安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本王。”胥天翔含糊的呢喃着。 单一诺犹豫了片刻,又躺回了床上,看着那张熟睡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翻了一个身,感觉身旁空空的,胥天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云木,云林和云森此刻正垂首站在外间,从内室出来的胥天翔一眼便看到了他们。 “爷,属下……” “她人呢?”胥天翔打断云木。 云木惭愧的垂首不语。 胥天翔闭目,一个踉跄靠在门框上问:“本王睡了多久?” “两天。”云木道。 “回京吧!”胥天翔摆手道。 杜邵轩和杜邵帆这时走进厢房,杜邵轩看到有些失落的胥天翔便说道:“你刚睡下,一诺便说要大家陪她一起庆祝劫后重生,没想到她给我们所有人都下了药。我们,我们也是刚刚才醒来。” “祁玉,刚子还有泠雨跟她走了。”杜邵帆补充道。 胥天翔听到泠雨跟着单一诺一起离开,突然就来了精神。 泠雨跟着,就不怕找不到她在哪,泠雨肯定会和自己联系的。 吩咐云木他们收拾了一下,下令马上离开盘云城。 胥天翔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看到正在上马车的黑虎看了一眼对面茶楼的方向,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上了自己的马车。 单一诺就在茗韵楼对面的茶楼上,看着胥天翔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有些失落。 明明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为何自己会如此难过呢! “主子。”泠雨轻声唤道。 “泠雨,你答应我不会告诉他我的下落,我才会让你跟来的。”单一诺说。 “主子放心,泠雨绝不会背叛主子。”泠雨福身行礼道。 单一诺莞尔一笑,和泠雨一起离开茶楼去城外和祁玉、刚子二人会合。 四人乔装打扮以后,从另一条路去了上京城。 她要先回单家一趟,她想要去找找那本女戒,找到女戒以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绕路的缘故,单一诺他们两天才到上京城。 伪装成小贩在单家附近观察了一番,发现单家周围有很多侍卫把守着,想进去很难。 祁玉发现单家的东墙外,最角落的院子围墙附近并没有侍卫严守,可以从那里潜进单家。 为了安全起见,几人又观察了两天,决定明天夜里行动。 丞相府里,腿伤刚刚好了一些的谭宗晋正在听属下禀报着最近几天淳王的事。 “少爷。”一个暗卫进来,“属下有要事禀报。” 谭宗晋不耐烦的看了暗卫一眼,“说。” “少爷,最近几天属下发现单家附近有几个人很可疑。在属下再三确认后,发现其中一人很像永乐郡主。”暗卫道。 第64章 “你确定?”谭宗晋拍案而起,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腿还没有完全好,突然起身让他疼得皱紧了眉头。 暗卫慌忙扶住谭宗晋说,“属下和少爷一起在程家村外伏击过郡主,属下还近距离擒住了郡主,记得她的样子。” 他就是在单一诺踢了谭宗晋以后,持剑抵着单一诺脖子上的暗卫。因为让谭宗晋受了伤,便被罚去单家看守了。 谭宗晋唇角勾了勾,脸上带着阴森的笑。 伏在暗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让暗卫退下了。 屏退屋里伺候的人,谭宗晋拿出放在怀里的手帕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暗道:单一诺,这一次我让你插翅也难飞。 手帕是那天单一诺丢在马车里的,谭宗晋捡了以后一直带在身上。 单一诺要是知道谭宗晋这个行为,一定会大骂他变态。 呼啸的寒风发出沉闷的呜呜声,仿佛在给冬天呐喊助威,失眠的单一诺起身来到窗前。 推开窗,想要感受一下冬天的寒冷,却看到零零星星飘落的雪花。 雪,今年的初雪。 伸出手,让飘落的雪花在她的手心里融化,拿了披风飞身而起去了去了院子外五里的空地。 他们住的院子是祁玉一个故交的老院子,在城东偏远的郊外。这里很安静,尤其是夜里。 单一诺站在雪地里,甚至能听到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想起一首歌,脚步跟着飘落的雪花飞快的旋转。 “聆听着睡着的夜寂寥无人的街,忽然凉的雪掉落在我眉睫,银白色星星点点你是否也看见,这无声无息的想念,我在一个人欣赏这初雪的忧伤,任回忆融化在我肩膀,思念无法在隐藏泪涌出眼眶,记得吗曾经许下的愿望……” 可能是隔代遗传吧!白晓艺五音不全,而单一诺却很像她外婆,外婆就是个唱歌很好听的人。 国外的时候,单一诺还在一个酒吧拿过一个歌唱比赛的冠军,丰厚奖金让轻松了她好一阵。 跳舞也是为了参加比赛的时候学了几天,因为她习武的缘故,学了几天也跳的很好。 雪渐渐大了起来,周围有积雪的缘故像是被涂刷了白色涂料一般变成了纯白色。 中间披着黑熊皮毛大氅翩翩起舞的单一诺便显得格外的显眼。 大氅是她从胥天翔那里拿来的,她很喜欢这个大氅。因为大氅上有她喜欢的味道,甘松香的味道。 “小一诺。” 祁玉的一声呼唤,让跳完舞唱完歌抱膝蹲在地上哭泣的单一诺擦干眼泪面带笑容的回了头。 “玉哥哥,你怎么来了?”单一诺轻声问。 祁玉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单一诺披上,“见你屋里掌着灯就去找你,却发现窗户大开,人没了踪迹,我们几个便出来找你了。” 单一诺惭愧的低下头,“让你们担心了,他们两个呢?” “我们分头找的,咱们快回去找找他们两个。” “好。” 两人迅速回了院子,发现泠雨和刚子没有回来,便分头去找他们。 还好,在不远处他们各自找到了两人。 雪一直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大地上,放眼望去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落在房上的雪,白皑皑的一片,又松又软像刚做好的馒头一样让人好像去咬一口。树枝上覆盖着的也全都是雪,厚厚的积雪把那些细小的树枝压弯了腰。 单一诺喜欢雪,喜欢雪的白,让她觉得这白色的世界可以随意的涂鸦也不会让人看到之前的污点。 二十一世纪,她总想摆脱单家,不想被人取笑白晓艺是被人包养的小三。所以,她喜欢雪喜欢白,想要重新涂写自己的人生。 在单一诺的煽动下,四人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在雪中玩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他们往单家的方向去了。 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天刚暗街道上就没有人了,而且单府门前看守的侍卫都撤掉了。 祁玉在暗中观察了许久,觉得今日不能行动,太多的可疑之处。 空空荡荡的单家大门,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单家大院,单一诺也觉得很不正常。 老柏松上的积雪突然滑落,微不可查的一声惊呼还是让内力深厚的单一诺和祁玉察觉,两人对视了一眼用手势让躲在一旁角落的刚子和泠雨离开。 祁玉脚尖轻点,拉着单一诺飞身而起。 耳边传来箭矢的破空之声,用力甩掉祁玉拉着自己的手,单一诺用内力推了祁玉一把,祁玉的身子很快消失在灰暗的天际。 “单一诺,算你识相,不然本公子一定宰了那个占本公子未婚妻便宜的小白脸。”谭宗晋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单一诺。 “卑鄙。”单一诺咬牙切齿的说。 谭宗晋大笑,“卑鄙又怎么样?本公子就卑鄙了,等过了今晚,你就是卑鄙之人的女人了。” 单一诺抬头不卑不亢的迎上谭宗晋的目光,“想要本郡主做你的女人?” 骑在马上笑的灿烂的谭宗晋,听了单一诺的话,脸上的笑戛然而止,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容。 水汪汪的大眼睛,本应该是让人怜爱的,可是单一诺的眼神却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小鸟依人的类型。 潜意识里一直在提醒他,单一诺接下来的话肯定不好听。 “也不是不行。”单一诺顿了一下,“只要你回娘胎里,重新再生一次,生的像点人样就可以了。” 谭宗晋气的脸都成猪肝色,翻身下马不顾腿上的疼痛到单一诺面前,“啪”的一声打在单一诺的脸上。 “贱~人,看来我是抬举你了。”谭宗晋掐着单一诺的下巴,被他掐的地方立刻泛起了青紫。 单一诺毫不畏惧谭宗晋,直直的迎上他的眼眸。 对谭宗晋,单一诺从来没有畏惧过,每一次见他心里只有更多的厌恶。 还有咬牙切齿的恨。 藐视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谭宗晋,谭宗晋正要再次对单一诺动手突然传来一声唏嘘。 “呦呦呦!”轻浮的唏嘘声,“大爷怎么觉得这丞相府的公子是被人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啊!” 谭宗晋放开单一诺,转头看向一旁的树上。 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树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众人。眯起的凤眼,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单一诺看向树干上的人,而那个人此时正好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从那人的眼里她看到了一丝玩味的意思。 “小美人,看着大爷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上大爷我了?”男子玩味的说。 谭宗晋上前一步,挡住男子的视线说:“想和本公子抢女人,你也不垫垫自己的分量。” 男子笑而不语,飞身起来越过谭宗晋,直接到了单一诺的身边将她拦腰抱起说:“对待小美人,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瞧瞧,小脸都肿起来了。” 放纵不羁的邪笑挂在一张略显稚嫩却又很俊朗的脸上,更加凸显此人不受传统约束,向往自由生活的性格。 单一诺喜欢的恰恰就是这种性格。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你不怕救错了人吗?”单一诺勾起一边的嘴角说。 此时穿着男装的她,还带着一个护耳的皮毛帽子,一般人可真的认不出男女来。 “我张鹏飞一生只爱两样,一是财,二就是美人。对美人是一眼就能认定,我可不会认错美人。”张鹏飞低头看着单一诺精致的小脸说。 单一诺勾唇一笑,暗道:张鹏飞?有意思。 听到张鹏飞名字的谭宗晋微愣一下,手指着张鹏飞问:“你是张鹏飞?快剑大盗黑衣刺客张鹏飞?” 张鹏飞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一直盯着怀里的单一诺。 精致的小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听到大盗和杀手两个词都能这般从容不迫的小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美女长见,可这美若天仙的小美女还是挺罕见的,能这般镇定自若又有如此凌厉眼神的小美女他更是从未见过。 瞬间,他对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就起了莫大的兴趣。 “来人。”谭宗晋大喊,“将大盗张鹏飞给本公子拿下。” 暗卫正要上前,人群后突然有人大喊道:“淳王殿下到。” 谭宗晋猛地回头,暗道:胥天翔怎么会了?还明目张胆这么大摆阵仗而来。 他不知道胥天翔此举是要做什么。 单一诺顺着谭宗晋的方向看去,纯白长袍上用银线绣着龙纹,黄色腰带系着精壮细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妖孽,不是胥天翔是谁。 “叩见淳王殿下,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下行礼,只有张鹏飞抱着单一诺站在人群中间。 第65章 火把照映下衣服上银线绣的蜿蜒的龙闪着亮光,好像一条真的银白色龙的鳞片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般。 隆重的朝服,庄严的骑在马上。 单一诺从没见过如此庄重的胥天翔,只听说他是监国国主身披白色龙袍可以与皇上平起平坐。 传说是传说,真实的见到还是第一次。 胥天翔不怎么问朝政,一般都是待在边关的军中,大概能见到他这一身装扮的人也不是很多吧! 为什么? 单一诺盯着骑在马上的人,心中万分难过。 关键时刻的出现本应是感动的,可为什么他会如此隆重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偌大的疑问,单一诺心中没有丝毫的感动。 祁玉折回来,看到张鹏飞抱着单一诺蹙眉喊道:“张鹏飞,快放下小一诺。” 张鹏飞眼含笑意,低头盯着单一诺,挡住单一诺看向胥天翔的目光说:“原来小美人叫一诺啊!小诺儿,跟大爷回去做大爷的女人可好?” 胥天翔眯眼看着人群中间站着的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怒火。 强大的自制力牵制着他,他才能不马上飞过去将被别的男子抱着的单一诺给抢过来。 清楚的看到单一诺看他的眼神,他也在努力的克制着。 “张鹏飞,你敢抢本公子的未婚妻。”谭宗晋愤怒的从地上起来指责张鹏飞怒喝道。 大概只有单一诺知道,谭宗晋的愤怒是为何。 只有为自己的时候,他这样的人才会真的动怒。自己,只是一味能帮他解除心理障碍的‘药’。 “小美人在本大爷的怀里,那她就是本大爷的人,和你谭大公子可没有任何关系。” 张鹏飞不紧不慢说着,眼神却盯着单一诺那粉嘟嘟的双唇,他早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单一诺对他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尽管他努力的克制,还是无法让控制要去亲这个小女人的冲动。 头刚低下,单一诺翻身而起,漂亮的从张鹏飞的身上一个反转稳稳的站在他一旁的地上。 与此同时,胥天翔,祁玉,谭宗晋从三面向张鹏飞袭来。 张鹏飞无暇再去顾及单一诺,一个闪身躲过先到他身边正要袭击他的祁玉,又瞥了一眼胥天翔,有些不甘的飞身去了一旁的大树上。 敌人数量太多,又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思量了一下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单一诺,“小美人,看来你还挺抢手啊!等着,大爷会回来找你的。” 留下这句话,张鹏飞的身影已经不见踪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鹏飞身上时,早有准备的谭宗晋趁胥天翔不备摆手让暗卫带着单一诺离开。 正在思量这怎么避开胥天翔的单一诺突然被人捂上了嘴,瞬间就有一阵迷药传入了她的鼻翼间。 她挣扎着看向祁玉还没等她喊出声就失去了力气。 暗卫悄悄夹带着单一诺离开,宽大的披风将单一诺小小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胥天翔和祁玉回头看单一诺时,只看到一片凌乱的脚印,却不见单一诺的人。 “一诺,一诺呢?”谭宗晋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喊道,“一定是被张鹏飞趁咱们不备给掳走了,快,快去找。” 谭宗晋好像特别紧张的吩咐一批暗卫出去找单一诺。 祁玉想也不要的就飞身而去。 胥天翔眯了眯眼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给云木一个眼神,云木会意走到队伍的后面牵来了黑虎。 谭宗晋见到高大威猛的黑虎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很多暗卫都不由后退,离黑虎远一些。 甚至有人失声喊道:“怪,怪兽。” 揉着黑虎的大脑袋,胥天翔坚定的说:“黑虎,去把她找出来。” 吓得腿发软的谭宗晋听到这话脸色突变,虽然他不知胥天翔要这只狗来找的人是谁,可他心里却不由的慌乱起来。 总觉得这条大狗是要去找到被他藏起来的单一诺。 黑虎“汪”的叫了一声,便向着群暗卫的身后跑去。 胥天翔快步跟着黑虎,黑虎所到之处暗卫都远远的避开给它让了一条宽阔的路通过。 走到人群后面,几个暗卫挡着的单一诺已经被黑色的披风包住。 黑虎直接扑倒了一个暗卫,钻进人群中撕扯着盖在单一诺身上的披风。 云木上前,长剑挡着想要去制止黑虎的一个暗卫,这个暗卫应该是胆子最大的吧! 后面跟着的云林和云森飞身而至,护在胥天翔左右,胥天翔上前将单一诺从地上抱起来。 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捆住的单一诺,因为迷药的缘故她此刻只剩下最后一丝的意识。 胥天翔给她解开捆绑的绳子,既心疼又生气的嗔道:“女人,本王又救了你一命,这次你该老实呆在本王身边了吧!” “我,我不,不要。”单一诺含笑说完,贪婪的嗅着胥天翔身上的甘松香失去了最后一丝的意识。 抱着小女人的手紧了几分,胥天翔伏在她耳边呢喃道:“嘴硬的小女人,跟本王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毫无意识的单一诺没有听到胥天翔的话,她此时只能闻到那熟悉的香味,在睡梦中高高扬起嘴角,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抚摸着单一诺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交代云木处理接下来的事,胥天翔抱着她飞身离开。 谭宗晋阴狠的眼神看着胥天翔离开的身影,手紧紧的攥着,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他就会对要离开的两人大打出手。 仅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对如此盛装而来的淳王动手,不然他就会万劫不复。 卧房中,一张大床上睡到第二天的申时三刻的单一诺,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缓缓转醒。 陌生的厢房让戒备的她一个激灵便翻身下床,没等她再有别的动作,一双大手将她拉进温暖的怀抱。 “你……” 单一诺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胥天翔抱着他心爱的小女人,粉嘟嘟的小嘴噘着,看的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脑海中全部都是帮小女人沐浴时的画面,以前每次帮她沐浴也会有冲动,可是,如今身体转好,冲动就更加强烈了。 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湿哒哒的乌发披散在背后,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玲珑有致的身躯展现在自己面前时,沸腾的血液差点让他做了错事。 连连浇了好几桶凉水,他最终还是没敢抱着小女人一起入睡。 静静的抱着苏醒的单一诺,胥天翔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开始雀跃起来。 半晌后发觉有些不对的单一诺嘟着小嘴仰头道:“王爷,是要一直这么饿着一诺吗?” 敏锐的胥天翔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轻声说:“小馋猫的肚子好像还没叫。” 揉了揉肚子,高傲的仰着小脑袋,“我才不是小馋猫,我现在正是青少年时期,需要营养的时候。王爷该不会连我一个小女子都养不起吧!” 单一诺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轻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没有咽下的一口口水给噎死。 “咳咳咳……” 狂咳了好一阵,她才在胥天翔反复顺背的作用下停止了咳嗽。 经过这一阵折腾,刚刚贸然出口的话应该会被忘记吧! 单一诺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她却不知道,她面前的男人是个记忆力超好人。 而且总会在关键时候噎的她这个伶牙俐齿的人,说不出话来。 每每如此她都会撒娇打诨的糊弄过去,胥天翔也不与她计较总会甩她一个令人深思的眼神离开。 今天,这个男人好像没有被她给糊弄住,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了,好像要看穿她的心一般。 在这种眼神之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无所遁形,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心虚的人呢! 胥天翔弯下腰,眼睛和单一诺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盯着单一诺的眼睛,“你要本王养你?那你是不准备走了?” 第66章 单一诺紧咬下唇,“难道王爷不打算让一诺住在你的府上?”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胥天翔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将刚写好的书信卷起来放进一只青鸟脚上的竹筒中。 单一诺嘟着的小嘴,忙转移话题问:“这是什么鸟啊?真好看,送我一只吧!” 将青鸟放飞,“你还真是来者不拒,什么都想要。” “那当然,我可是个小财迷,只要能白白得来的东西,我都会收入囊中的。” 逗弄着一旁鸟笼里的另一只青鸟,单一诺欢快的笑着,笑容好像一缕阳光温暖了胥天翔的心。 乱葬岗见到这个丫头以后,她毫无以前骄纵跋扈的性格,而是变得很睿智,目光长远而且缜密。整个人的突变,还有黑虎的确定让胥天翔在山上鼓起勇气表明了心意。 可这个牵动着自己心弦的小丫头却不是温顺的女子,而是一只稍有不慎就会让她炸毛的小野猫。 锋利的爪子收起来,这样甜美的笑胥天翔很久没有见到了。 距离枫林生活的那十几日已经过去很久,在胥天翔心里却好像还在眼前一般,很希望能一直那样和她生活在一起。 安静祥和的小模样,胥天翔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尖一下,忘我的说:“淘气鬼,本王把自己无偿送你,你可愿收下?” 单一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这种话让她怎么回答呢! 想到话中的含义,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轻咬下唇垂眸不语。 胥天翔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将她揽在怀中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安儿,本王说过,此生只与你一人相守,相信本王好吗?” 相信?自己可以相信吗? 单一诺双眼不由得模糊起来,最终她还是回抱住了面前的人,她的心已经告诉她,她已经相信这个人了。 “说我淘气鬼,你自己还不是小气鬼,一直鸟都不愿意给,哼!”单一诺故意岔开话题,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说。 胥天翔微微一愣然后轻笑一声,轻轻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走吧!用膳。” 说到吃的,单一诺的小肚子就立刻咕咕叫了起来。 胥天翔净手的动作一顿,看着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被单一诺毫不客气的横扫了一大半暗道:这小丫头好像从乱葬岗醒来以后就变得特别贪吃了。 最近自己的饭量又长了不少,他都怀疑自己这么和她一起吃下去会不会变成胖子。 宠溺的看着毫无形象的揉着小肚子打饱嗝的单一诺,胥天翔亲自拿了手帕过去给她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 云木和云林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爷的举动,洁癖的爷什么时候连这个都能容忍了,还亲自动手擦。 眼神交流了一番,两人皆认为单一诺就是他家爷无尽的不可能。 杜邵轩和杜邵帆来到凌枫阁时,直奔花厅而去。 此刻吃饱喝足的单一诺正因为青鸟的事和胥天翔喋喋不休。 “吃饱了话是不是就开始多了啊?”胥天翔淡淡的问。 单一诺看着在桌案上忙碌的胥天翔说:“你给我一只我就马上闭嘴。” “不给,也能让你闭嘴。” “小气鬼。” “本王养着你这么一个能吃的小饭桶,你还敢说本王小气?” “是谁说我们的淳王小气的啊?” 性感又温柔的声音传来,单一诺回头便看到一身白色长袍的杜邵轩和一旁宝蓝色长袍的杜邵帆。 “轩哥哥。”单一诺满脸笑意迎上杜邵轩。 杜邵轩惊讶的看着单一诺,“一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单一诺尴尬的挠挠头,“昨天一诺被人算计,是王爷救了一诺回来的。” “被人算计?”杜邵帆激动的问,“是谁?” 简单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单一诺抿了抿嘴说:“此事怪一诺太鲁莽了,没想到会中了谭宗晋的圈套。” “太卑鄙了。”杜邵帆紧握拳头,咬牙道。 杜邵轩思量了一番,将他心中留存依旧的一个疑问说了出来。 “一诺,你,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轩哥哥,人总是会变的。”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胥天翔,杜邵轩和杜邵帆都觉得单一诺的话别有深意。 但他们三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胥天翔手里的笔被他紧紧的攥着,笔上的墨渗透了很多张宣纸。 送茶进来的云木不着痕迹的把胥天翔手里的笔和宣纸拿走,便悄悄地退出了花厅后堂。 杜邵轩反应过来以后,便问单一诺要他留下来的玉米和地瓜有什么用。那些东西储藏在库房里,如果过了冬还不使用的话可能开春就会坏掉了。 单一诺这几个月对着大陆上的一切都有了深刻的了解,玉米和地瓜她有很大的用处。 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单一诺勾了勾手,让几人靠近一些开始了她的长篇阔论。 四人在花厅彻夜长谈,接近丑时的时候单一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花厅,要回东厢房。胥天翔快步追上她,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卧房。 单一诺此刻没有力气挣扎,任凭胥天翔抱着,熟悉的熏香温暖的怀抱让她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胥天翔抱着她也很快与周公相会了。 再一次被噩梦惊醒,单一诺吓了一身的冷汗,因为她看清了给她尸体盖上外套被撞死之人的样貌。 长得和此刻正在询问她怎么了的胥天翔一模一样。 妖孽的脸,躺在血泊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仿佛看见了梦境里看着他的自己。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胥天翔晃着单一诺的肩膀问。 单一诺回过神,抱住胥天翔,她本想说我怕你出事,可是思虑了片刻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乳名叫安安,我没有告诉过你啊!” 胥天翔伏在单一诺耳边,温柔的说:“你猜。” 轻轻拍着单一诺的后背,安抚着她,胥天翔又说道:“女人,这个名字不能告诉别人。” “为何?” “你都允许祁玉叫你独一无二的名字,本王也要,你敢告诉别人,本王绝不饶你。” 单一诺推开胥天翔,“胥天翔,你想怎么不饶我,信不信……啊!” 胥天翔将单一诺拉进怀里搂着她躺下,盖上被子安抚道:“安儿,不怕,睡吧!” 噩梦惊吓而醒的单一诺并没有告诉胥天翔她梦见了什么,胥天翔也没有问她。 胥天翔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个梦可能和自己有关,而且她不想自己知道,所以没有开口询问。 紧紧抱住胥天翔精壮的细腰,单一诺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崩塌,她想再奋不顾身一次,再尝试一次。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呢!她不想就此放弃了。 试一试,就再试一试。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抱着胥天翔的手又紧了几分。 被她抱着的男人也是兴奋不已,思量了一会想要问她为何要偷偷离开的话还没出口 云林这个总触霉头的人又一次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来敲了胥天翔的门。 “爷,祁玉来了,在前院花厅等着要见主子。”云林轻声说。 胥天翔本想说让他等着,可怀里的小女人却已经翻身下床穿着单薄的衣衫就开门出去了。 云林从门缝中看气的脸刷一下就黑到了底的自家爷,麻溜的逃离了会被殃及的区域。 单一诺是一路小跑的往前院去了,路上她想着胥天翔为何会知道自己的乳名。 猜想了半天,她觉得是那次在乐清县晕倒的时候,梦见了外婆,不小心说了梦话胥天翔才知道的。 掀开厚重的门帘,直接扑到正在前厅负手而立的祁玉怀里。 “玉哥哥。” 祁玉愣了一下,抱住全身冰凉的单一诺,拉着自己身上的皮毛大氅将瘦小的她严严实实的包在怀里。 发现单一诺只穿了单薄的衣衫,蹙眉嗔责道:“怎么不穿棉衣和披风就出来了?” 单一诺仰着小脸,答非所问道:“玉哥哥,昨天你是不是很担心我,我醒来就让云木给泠雨传信了。” 泠雨从一旁走过来,行礼道,“主子,祁大侠是今早才回来的,回来我就把云木传来的消息告诉他了。” 单一诺从祁玉怀里出来,“玉哥哥是担心我才会一大早就过来的吗?” 第67章 祁玉不语,拉着单一诺坐到炭盆旁握着她的小手在炭盆上烤,想要快些把那冰凉的小手烤热乎一些,不停的帮她搓着手。 天知道,看到她就这么跑过来时祁玉心里是有多心疼。 胥天翔进门不快道:“祁玉,本王王妃的手还是本王自己来帮她捂吧!” “淳王的王妃是良国的三公主,什么时候变成小一诺了?”祁玉头也不抬的说。 良国三公主? 单一诺身体微僵然后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她早知道这种帝王将相家的子弟经常会很小的时候就定下婚约。 她只是不敢相信胥天翔跟自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还会隐瞒着自己的婚约。 半个时辰前自己才下定决心要再与他试一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泼了冷水,他居然在自己最在乎的一件事上有所隐瞒。 滋滋燃烧的炭发着火红的光,单一诺暗暗自嘲:你们也在嘲笑我的飞蛾扑火吧! 是的,她在飞蛾扑火,决定要尝试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扑火了。输了的话,她就会万劫不复。 胥天翔见单一诺脸色极其的难看,着急想要解释:“本王……” “爷,良国三公主和月公主来了。”胥天翔刚开口,云木便在门外打断道。 察觉到单一诺身体微颤了一下,胥天翔道:“让她们进来吧!” 单一诺面无表情,心里却冒出一股寒意侵袭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关节。祁玉以为单一诺是冷了,拉着手在炭盆上继续烤着。 胥天翔冷着脸眯眼看着一直没有把自己小手从祁玉手中抽回的单一诺,脸色越来越难看。 “九哥哥,你看月儿把谁带来了。” 温柔的女声传来,单一诺抬头看向进门的人。 白色的皮毛大氅,藕粉色绣着枫叶衣裙,镶有宝玉的腰带系着纤纤细腰。柳叶眉,丹凤眼,肤如凝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的女子走进了花厅。 能如此美丽的女子,又称胥天翔九哥哥,肯定是被称作宁国第一美女的月公主,胥宛月。 接着又进来一位紫色皮毛大氅,翠蓝色罗裙,嫦娥眉大圆眼小巧鼻子,樱桃小嘴的女子。 只是女子脸型虽然不大却略显方正,有些阳刚之气。和宁国的女子有些不同,不像宁国人。 那她一定是良国的三公主吧! 单一诺抬头看向良国三公主,此时良国三公主也正打量着单一诺。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收回了视线。 良国是马背上的国家,以畜牧业为生,所以良国的人大多生的粗犷一些。 “西城见过淳王殿下。”陌西城福身行礼道。 “起来吧!”胥天翔坐在正位上轻声道。 祁玉和单一诺依然做着并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胥宛月看了他们一眼,带着灿烂的笑说:“九哥哥,月儿将你的未婚妻都带来了,九哥哥怎么谢月儿啊!” 说着话她向胥天翔走去,被眼疾手快的云木揽在半路。 “月公主,爷不喜女子越过此线。”云木道。 单一诺低头,这时她才发现花厅的中央有一道长线,她此刻就在那条线的正上方踩着。 挪了挪脚,她把自己的脚放在了线外。 动作虽然不大,还是被胥宛月和陌西城看到了。 祁玉起身拱手道:“淳王,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和小一诺就先告辞了。” “你可以走,她得留下。”胥天翔道。 “为何小一诺要留下?” “她还有事没有跟本王说清楚呢!而且,杜家兄弟还在本王府里等着和她商量一些事宜。” 胥天翔怎么会放单一诺离开,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个要逃离自己的小女人留了下来,岂会如此放她离开。 单一诺听到杜邵轩兄弟就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胥天翔是骗她了,可是和杜家的合作不能中止,而且她如今能合作的人也只有杜家。 拉着祁玉道一边低语了几句,祁玉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转向胥天翔说:“淳王,既然小一诺还有事要留下,那祁玉也要打扰淳王了。” 胥天翔虽然不喜祁玉留在这里,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把祁玉留在府中才能留那小女人在府中了。 让云林叫来管家老木,给祁玉和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刚子安排住处。 老木给祁玉行礼说:“祁公子,跟老奴来吧!” 单一诺再次见到老木,主动亲热的打招呼道:“木伯伯,好久不见你可安好?” 这声称呼让整个花厅的人都转头看向单一诺,老木虽然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不免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老木没有回应,单一诺便又喊了一声,“木伯伯?” “多谢郡主挂心,老奴一切都好。郡主,祁公子,跟老奴来吧!”老木再次行礼道。 单一诺颔首,和祁玉,刚子一起跟着老木往外走去。 “永乐郡主留步。”胥宛月突然喊道,“本公主听说永乐郡主起死回生了,很是好奇,不知永乐郡主可否陪本公主聊一聊。” 停下脚步的单一诺面带笑容的回头,“当然可以。” 祁玉蹙眉,冷冷甩给胥宛月一个眼刀。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拉了祁玉一下示意他先走,他正要说想要留下,看到单一诺让他安心的眼神后和刚子跟着老木离开。 胥宛月拉着陌西城坐下,“西城公主,你可听说过起死回生?” 陌西城摇头。 “那西城公主可要好好听听永乐郡主的事迹了,她便是个起死回生的人哦!”胥宛月说。 胥天翔瞥了一眼依然面带笑容站在那里的单一诺,正想要替她说话,单一诺却抢先开了口。 “如果月公主很喜欢起死回生的感觉,不妨可以去试一试。” 礼貌的话,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这话却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试一试?要怎么试?起死回生的前提是你要先死了才有可能会尝试道回生。 死了再回生的可能有多大? 谁又会愿意去尝试呢!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不知西城公主为何突然来宁国。” 陌西城起身,福身行礼道:“西城是想来宁国看看,父皇就准许西城来了。” 微微转头,陌西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旁的单一诺身上。 低头的单一诺如果抬头的话,肯定会发现陌西城目光中的含义,只可惜她此时沉寂在乱葬岗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悲愤中。 尴尬的胥宛月稳了稳心神,轻声说:“九哥哥三月底时已经行了成人礼,西城公主也已经及笄了,西城公主这次来你们是不是可以完婚了。” 陌西城将目光从单一诺身上收回,好似娇羞的低头不语,默默坐了回去。 胥天翔面无表情的喝着茶,看不出喜怒。 单一诺站在原地,瞥了一眼胥天翔面无表情的脸略显尴尬,琢磨着怎么才能脱身离开这里。 半个多月前,盘云城她选择离开胥天翔是多么身不由己,怕这个自己付诸真心的人在骗自己,在利用自己。 只是再见到他,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贪恋的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再次不顾一切抱着希望让自己再试一试,却马上被他的准未婚妻打脸。这是要告诉自己,他们要完婚了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道贺啊! 默默吸了一口气,单一诺行礼道:“一诺在此恭喜王爷和西城公主了,成亲之日不要忘记请一诺来喝喜酒啊!” 胥天翔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浓郁的剑眉蹙的紧紧的。 “喜酒?哪里有喜酒啊?”杜邵帆人没到声先到,“一诺,你喝喜酒居然不喊我。” 门帘被掀开,杜邵帆抢在杜邵轩之前进了花厅,正想盘问单一诺却发现花厅里多了两个人。 杜邵轩进来,拉着杜邵帆向胥宛月行礼。然后又在得知另一位是良国三公主以后,又向陌西城行礼。 单一诺像看到救星一样,拉着杜邵轩的衣袖,眼神中带着恳求的意识,轻咬下唇说:“轩哥哥,一诺正好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先回去吧!” 第68章 感觉到胥天翔要他不要走的眼神,杜邵轩转向满目哀求看着自己的单一诺,想到进门时听到的话。 知道良国三公主身份的杜邵轩,已经大概猜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轻声说道:“一诺,怎么穿这么一点就跑出来了?让泠雨先去帮你取个大氅来再回去吧!” 祁玉离开的时候,单一诺将他的大氅还给他了,所以此时她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衣,棉衣都没有穿。 杜邵轩不等单一诺回复,直接吩咐泠雨回去取衣服拉着单一诺坐往炭盆的旁边去。 地龙烘托的室内很暖和,尽管不去炭盆那里单一诺也没觉得冷。 杜邵轩让她坐到离胥天翔最近的位置上坐下,将自己的大氅披到单一诺的身上。 冰凉的小手让他心疼,若不是胥天翔强烈的想要他留下单一诺他真的有抱起这个让人怜爱的小丫头离开的冲动。 “一诺,穿这么少你是怎么来的啊?”杜邵帆打量着单一诺问。 “跑来的。”单一诺垂眸道。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衣服都不穿。” 杜邵帆见单一诺这样也心疼,只是他不敢像杜邵轩那样直接表示自己的关心。 胥宛月突然想起她进来时看到单一诺身边的俊朗男子祁玉,好似祁玉那时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永乐郡主是为了见情郎,所以着急的忘记穿衣了吗?” “情郎?”杜邵帆失声喊道,“单一诺,你什么时候有情郎了?” 杜邵帆毫无预兆的激动让花厅里的人都不解的看着他,一道无人发现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失落。 “二货,你喊什么?不要以为自己捡到了贝壳就看到大海了,大惊小怪的。” 单一诺的话若有所指,杜邵帆尴尬的挠挠头,他并没有深思单一诺话中的含义。讪讪的笑着说:“我,我只是问问。” 胥宛月是看热闹不闲事大,拉着单一诺的手问:“永乐郡主,你就告诉本公主吧!刚刚那个叫祁玉的男子是不是你的情郎啊?” “祁玉啊?”杜邵帆笑道,“祁玉……” “玉哥哥便是一诺爱慕之人,一诺从小和玉哥哥一起长大。十年前玉哥哥去和师傅学艺我们分开了,再次团聚,心生爱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单一诺打断杜邵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好似在说一件非常非常令她开心幸福的事。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好似是沉寂在幸福之中的女子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般。 杜邵帆想要说什么,被杜邵轩拦下。 清楚的看到那清澈眼眸的无奈,杜邵轩想起单一诺在乐清县跟他说的一句话:有时候人在真正无奈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能微笑了。 经历了一次生死的单一诺,好像经历了很多沧桑一般,眼神中总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永乐郡主兴起真是豪迈,极像我良国人的性情,若是郡主不嫌弃的话,西城想和郡主做个朋友。”陌西城突然开口道。 单一诺起身福身行礼,“一诺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西城公主的青睐。” “郡主谦虚了。” “一诺你还真是谦虚了,以你的……” “二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单一诺嗔了一眼杜邵帆。 杜邵帆讪讪笑着,尴尬的挠挠头,样子好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 深切的一道目光悄悄的看着杜邵帆,又转向单一诺,眼睑缓缓落下盖住了眼神里的失落之色。 胥天翔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如果三公主和月公主没有别的事的话,请回吧!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九哥哥,月儿好久没见九哥哥,想要在九哥哥这里待几天。”胥宛月娇声说。 娇羞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单一诺一个女子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更别说男子了,肯定都会一一满足这样一个女子的要求吧! “你不宜离宫太久,快些回宫去吧!”胥天翔冷冷的说。 “九哥哥,你不喜欢月儿了吗?月儿就想跟九哥哥多待两天而已嘛!” “本王府中不留女眷,你快回宫吧!” 胥宛月看了一眼对面的单一诺,失落的低头和陌西城一起行礼后,跟着带路的云木离开了。 端坐在椅子上单一诺忍不住咂舌:啧啧!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这样的女子他都能拒绝。 帝王多薄情,她以前一直用这句话提醒自己,最近是糊涂了才会那么轻易的让自己跳进无法自拔的深渊之中。 沉思的单一诺没有发现,这时的花厅只剩下她和胥天翔两人。 盯着火盆里烧的通红的炭发呆的视线突然被挡住,单一诺抬头看向那张妖孽的脸。 扭头想要喊杜邵轩,才发现此时的花厅之中已经没有他人了。 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让自己再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了。 胥天翔就这么站在单一诺的前面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就有些心虚,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更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轩哥哥呢?”单一诺问,“走了吗?那,王爷要是没事一诺也先走了。” 因为胥天翔就站在她的正前面,如果她贸然起身就会直接撞进胥天翔的怀里。所以,她说完话还是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整个花厅之中,除了炭盆里炭火燃烧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安静的,单一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面前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自知这么僵持着对自己没有好处,单一诺低头抿了抿唇双手拄着椅子的扶手稍加用力她就站到了红木椅子上。 翻身一跃,直直的站在椅子后面对胥天翔说:“王爷,一诺先告辞了。” 走出花厅,单一诺便看到院子里的杜邵轩兄弟和一旁拿着她黑熊皮毛大氅的泠雨。披上大氅,单一诺将自己紧紧裹在大氅里,便拉着杜邵轩往凌枫阁而去。 胥天翔气的脑门青筋有凸了出来,可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单一诺离开了。 凌枫阁门口,等着单一诺的祁玉全身都已经被冻透了。 单一诺放开杜邵轩,小跑向祁玉而去,可能因为太着急踩到一旁的积雪上差点就滑到了。幸好祁玉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她才没有摔倒。 跟祁玉道谢以后,单一诺喊了杜邵轩兄弟一起到东厢房。 将昨晚没有说完的事继续说完,她又画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的图纸,一直忍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将所有的事都交代完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穿上泠雨让云木从卧房拿回来的棉衣,单一诺对杜邵轩说:“轩哥哥,我要和玉哥哥回城东的院子了。那个院子就在城东郊外,你准备好这一切就到哪里找我,我和你一起去作坊。” “一诺,你这就要走吗?”杜邵轩蹙眉问。 单一诺应了一声,快步和祁玉一起往外走去没有给杜邵轩拦着自己的机会。 杜邵轩是向着胥天翔的,她在花厅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早些离开早些解脱,她突然想起水可干而不可夺湿,火可灭而不可夺热,金可柔而不可夺重,石可破而不可夺坚这几句话。 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门了,她还赖在这里岂不是很没有骨气吗? 和等在院子外的刚子会合以后,他们很快的离开了淳王府往城东的院子而去。 书房里的胥天翔得知单一诺的离开的消息,摆手让云木离开,便继续处理这桌案上的公务。 杜邵轩不解的问:“你就不拦着她吗?知不知道她……”很伤心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三个字不适合自己说。 “以后她会明白的。”胥天翔沉声道。 以后,那现在呢! 第69章 花厅里单一诺恳求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杜邵轩极力忍耐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左思右想,他愤然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胥天翔没有拦杜邵轩,也没有说任何话,继续低头处理着桌上的军务。 城东的院子外,见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吃着手中包子的单一诺正在欢快的跟刚子说堆的雪人脑袋歪了。 杜邵轩要进去的脚步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那个小丫头是好还是坏。会不会影响她的心情,沉思了片刻他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太着急,平时很敏锐的他都没发现另外的一个转角还有一波人盯着这个院子。 “刚子哥哥,那个鼻子不好,咱们换个直一些的胡萝卜吧!”单一诺吃完口中的包子说。 刚子点头,很快去厨房换了一个胡萝卜。 饿了一天的单一诺,回来的路上就在街上买了十几个包子,都分完以后剩下两个,就被吃了八成饱的她给消灭掉了。 “小一诺,进屋喝点水去吧!外面太冷,刚子人高马大不怕冷一会你再冻着。”祁玉劝说道。 单一诺搂着祁玉的胳膊道:“玉哥哥,有你真好。” 静悄悄的夜,暗淡的月光被一片黑云遮住,黑压压的天空给这寒冷又宁静的夜增添了些许的阴冷。 打探好院子情况的黑衣人,悄悄的来到屋顶,在每一个厢房上掀开一片瓦将竹筒中的眯眼吹入房中。 门外等着的人,见迷烟已经吹到房中便悄悄的潜进院子直冲单一诺的厢房而去。 迷烟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旖旎之色,来人嘴角带着阴邪的笑慢慢靠近床幔遮挡的床榻,床榻上此时已经有些细微的动静了。 “单一诺,你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来人轻声呢喃着开始解他的腰带,脱下衣袍以后直接扑向动静越来越大的床铺。 还没来得及收到床上的脚慢慢的放到了地上,他高举着双手缓缓的退出床榻,动作甚是小心,好像稍不注意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浑身只剩下一条短裤的他,小心翼翼的说:“壮士,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一同从床榻上下来的刚子,手中的大刀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谭宗晋,你也太小瞧姑奶奶了吧!就你这点伎俩也想设计姑奶奶我?” 单一诺如莺般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谭宗晋万般小心的回头看向倚靠在门框上笑着的绝色美人。 明明是美人的笑,却让他感觉像鬼魅般的勾人心魂,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的魂魄勾走般。 “刚子哥哥,把他们扔出去。”单一诺突然收起笑容,严肃的说。 刚子大力推了一把发呆的谭宗晋,将他推搡到门外。 院子里,所有的黑衣人都被趴的只剩下一条短裤,瑟瑟发抖的卷缩着身体。 祁玉眯眼看着被刚子推出来的谭宗晋,“刚子,给他们扔远点。” “好。”刚子憨憨的脸上带着笑意。 当谭总监看到,刚子直接一手举起一个暗卫,像抛一件很轻的物件般抛出很远很远时惊呆了双眼。 “单一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父亲不会饶了你的。”谭宗晋失声大喊道。 单一诺裹紧了皮毛大氅,倚靠在门框上像看傻子一般鄙夷的看着谭宗晋说:“你父亲?丞相吗?姑奶奶正想会会丞相大人呢!你让他放马过来吧!” “你……”谭宗晋语塞,转了一下眼珠子又说:“单一诺,别以为你攀上了淳王就高枕无忧了,你个蠢笨如猪的笨女人。淳王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人家的未婚妻可是最受良国皇帝宠爱的三国公主,你算什么玩意。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淳王一脚踢开,本公子等着看你被遗弃的那……啊!” 谭宗晋还没有说完,就被刚子给扔了出去,这一下直接给扔到了院子外四五里处。 守在门外放风的暗卫逃走后带人来找谭宗晋时,谭宗晋仅剩的短裤已经在落地滚动时被划破,成布条状盖在他的身上。 浑身的青紫,好几处肿胀出馒头大小的包,冻得卷缩成一团,如果再晚一会怕就会冻成冰棍了吧! 这一下,谭宗晋又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原貌。 谭宗晋的话单一诺并不是没想过,她一次次逼着自己不去面对那份感情就是因为这个。 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贸然出现的陌西城。 杜邵轩办事很快,三天便去找单一诺说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单一诺和祁玉带着刚子还有泠雨去了上京城外五十里临冬县。 临冬县挨着上游的怒河,因为地势高的缘故,这边从来没有发生过水灾。 在乐清县的时候,杜邵轩就按照单一诺的嘱咐在这里建了一个很大的庄子,取名思凡庄。 思凡庄里有好几个作坊,各个作坊的大小都是按照单一诺要求做的。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严寒降临了。今日万里无云的天空太阳直直的照射着大地,但是并没有让寒冷的天气生出暖意。 严寒的天气下,汗流浃背的小身影穿梭在几个作坊之中,每一道程序她都亲自监督着,每一个小细节她都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么冷的天气,她都能忙活的让汗水湿透了衣衫。 半个月来,单一诺每天都要换两三套衣衫,酿酒房里温度高。制作粉条的作坊里也很热,穿梭在这中间,她自然会出汗。 “一诺,我帮你看着,你去休息会吧!”杜邵帆实在看不下去劝说道。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二货,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杜邵帆拍着胸脯说,“咱们两个在这作坊一起干活都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信任我啊!” 半个对月了,她首批的玉米甜酒马上就要出来。看了看每个忙碌的人,她还是没有去休息,想要等玉米酒出来。 尽管她今天来了癸水,此刻肚子疼的很难受,她也不想离开这里。 酿酒师傅的一声大喊,“出酒了。” 单一诺立刻就快速的跑了过去,心里又激动又害怕。 刚进思凡庄的杜邵轩和胥天翔看到单一诺飞奔般的跑向酿酒房,后面跟着杜邵帆和祁玉,相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接过酿酒师傅手里的那碗酒尝了一口,细细的品尝着。 上一世,别人都在品红酒的时候,单一诺却很喜欢品白酒,因为她外婆总喜欢自己酿一些酒,她从小就喝白酒。 外婆懂一些中医,总爱没事的时候酿些酒,熬些药,弄一些药膳。 酿玉米酒的想法是单一诺想出来的,又加上紫心的帮忙所以她才能顺利的酿出酒。紫心还把剔除掉的玉米胚芽,给单一诺用作榨油的原料。 “不错,此酒醇香甘甜又没有刺激,女子饮用可称极品。”不知何时胥天翔将单一诺放在桌案上的那碗酒端起品了品,而后便由衷的做出自己的评价。 祁玉端起自己身前的那碗酒,也给出同样的评价。 “一诺,你怎么看?”杜邵轩品完酒便问单一诺。 单一诺本想再喝一口,去发现酒碗被胥天翔拿走,肚子的疼痛感让她打消了再去拿一晚的念头。 “这个酒只能说还可以,下一次出酒后封存几日便可售卖。”强装没事般说道。 “这次的酒不卖吗?”杜邵帆问。 单一诺轻轻摇摇头,她让人将酒封存了起来。 “这个酒,封存几年也许就是千金难求的东西了。第一批酒,不用着急出售。”单一诺解释说。 杜邵帆竖着大拇指,“一诺,你脑子真好使。” 酒出来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云木查看以后说功效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单一诺终于松了一口气。 简单的跟他们几个说了几句话,她便借口说最近几天太累早早回去休息了。 泠雨端了一碗红糖姜汤给床上肚子疼的直打滚的单一诺,单一诺喝完觉得舒服了很多便躺下睡了过去。 外间等候多时的人来到她身边,见到她就知道她来了癸水故意将她那碗酒喝了,将搓热的手心放在她的小腹上心疼的看着消瘦了的小脸…… 第一步成功了,单一诺就开始担心下一步的销售了,她正想着要不要想个推广这些产品的噱头。 粉条和淀粉刚做出来,紧接着,玉米油也出来了。 第70章 开售没几天,外面就开始流传这些都是小仙姑做的东西,售货的铺子人员爆满,玉米油开始销售的时候便成了抢手的东西。 单一诺推广的噱头还没有想出来,她的产品已经销售一空。 第二批的玉米酒酒刚刚出来,单一诺便将三分之一又封存了起来。并且嘱咐了师傅,以后每一次酒出来都要封存四分之一,而且要标注好日期。 杜家是皇商,杜邵轩将第二批酒全数送到了宫里,后宫的佳丽们都很喜欢。 而且饮用玉米酒的人,身体舒畅了很多。所以,玉米酒便成了王公贵族争相购买的东西。 不久后,太医院便有太医开始研究玉米酒。 一个月过去了,腊八这天,整个上京城都沸腾了。 因为茗韵楼今天开始销售玉米酒,它早在宫中和一些达官贵人间传颂开来。公开售卖时,茗韵楼外排了好几条街长的队伍。 “听说了吗?这酒也是小仙姑酿的,可以延年益寿呢!” “小仙姑可是河神座下弟子,是有法力的。” “听说这小仙姑是淳王殿下的王妃,不知是不是真的?” …… 民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向着单一诺的。 玉米酒对小灾小病有预防功效一事,从太医院传出以后,单一诺的大名很快便响彻整个宁国。 邻近的良国也得知了小仙姑在宁国的事迹以后,派了使臣来宁国想要拜访小仙姑。 “二货,你说的可是真的?”单一诺激动的问。 杜邵帆回了一趟上京城,回来的时候杜邵轩也跟着一起来了,几人在花厅闲聊着。 “那当然,一诺,我骗谁也不会骗你的。”杜邵帆拍着胸脯说。 单一诺高兴的笑起来,她的玉米酒能被封为御酒,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为了配合玉米酒的销售,单一诺给杜家的酒楼里添了很多新花样的菜谱。那些菜式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没想到销量也很好,粉条淀粉更不用提了,就连玉米油现在都是家家户户都在吃。 能有这样的结果,单一诺自己都没想到。 “二货,我早就说会让你赚的盆满钵满,现在信了吧!” 杜邵帆尴尬的挠挠头,“信,我一直都信一诺会做到。” 单一诺毫不留情的给杜邵帆一个爆栗,“也不知道是哪个二货在乐清县的时候质疑过本郡主,还说本郡主是一无所长的……” “一诺,一诺我错了,你就不要抖搂我那点糗事了。”杜邵帆打断单一诺,求饶道。 楚楚可怜的杜邵帆,就差没直接上去堵住单一诺那张一张一合的小嘴,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收回来,模样可爱至极。 花厅里的人看着杜邵帆求饶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杜邵轩满眼宠溺走到笑的直不起腰的单一诺身边,“一诺,皇上已经要传召你入宫多次,都被我用各种借口推掉了。可三日后的赏梅宴,怕是推不掉了。” “不用推了,赏梅宴我会去的。” 马上要过年了,赏梅宴后就是小年了,她也想回城去看看了。 “我陪你。”祁玉说。 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跟在单一诺身边,寸步不离。 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陪着单一诺在这里酿酒,弄粉条。虽然不比以前的逍遥自在,可他心里是高兴的。 “好。”单一诺一口答应。 几人闲聊着就到了晚膳的时候,杜邵轩当晚也没有离开。 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单一诺晚膳吃的有点多,小肚子撑的鼓鼓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翻身下床,出了厢房飞身去了屋顶。 前天又下了一场雪,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眼前又呈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皎洁的月光洒在上面,皑皑白雪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好像萤火虫一样。 美丽的景色让人陶醉,但单一诺的心思却没有在这美丽的景色中流连忘返。 第一次出酒那日,胥天翔来了一次,就一直都没再出现。 那日因为癸水闹得肚子疼,他们也就在品酒时见了一面,单一诺睡醒时他就已经走了。 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 明明很想要忘记,可是却忍不住的想要去想,想的快要疯了。赏梅宴她不在乎,她只想远远的看上思念之人一眼。 哪怕只有一眼,她也知足了。 “一诺。”杜邵轩来到单一诺身后,将自己的皮毛大氅披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说:“睡不着吗?” 单一诺揉着小肚子说,“吃多了,撑的难受。” “轩哥哥还以为你有什么烦心事呢!”杜邵轩若有所指。 躲开杜邵轩审视的眼眸,单一诺目光闪烁的望向远方,杜邵轩的眼光太毒,她怕自己躲不过去。 杜邵轩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什么,站在单一诺身边,好像在陪她欣赏着令人沉醉的夜景。 单一诺此刻心猿意马,哪有心思赏景啊! 半晌后,将杜邵轩的披风递给他说:“好困啊!回去睡了,轩哥哥也快去睡吧!” 杜邵轩拉住逃也似的单一诺,“天翔要我带你回去,入宫前,舍妹会去淳王府教你一些宫里的礼仪。” 淳王府? 回去以后自己要住淳王府? 是他要自己跟杜邵轩的妹妹血礼仪的吗?觉得要参加赏梅宴的自己是需要学一些礼仪才行吧! “好。”单一诺笑着,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躺在床上,整夜都没有合眼,坐上回去的马车,单一诺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路上有积雪的缘故,他们戌时三刻才到淳王府。 前院的饭厅里用了晚膳单一诺就和泠雨回去凌枫阁,祁玉和刚子去了上次老木给他们安排的含宜轩。 整个院子都没有掌灯,单一诺问泠雨,“王爷不在吗?” “主子,爷在书房还没有回来。”泠雨回道。 思量了片刻单一诺直奔书房的方向而去,只是她没想到在书房前二三丈的地方,她被几个暗卫给拦住了。 “郡主,爷的书房不得擅入。”一个暗卫说道。 单一诺抿了抿嘴唇,她怎么会这么天真,还想去他的书房呢!他的地位,书房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进。 “抱歉,打扰了。”单一诺小声说完转身离开。 云木站在书房的门里,看到了这一幕。转身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胥天翔,壮着胆子说:“爷,主子来了,被暗卫拦下又走了。” 胥天翔睁开眼睛看向房门外的方向,眼眸深沉,令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单一诺有些失神的回道凌枫阁,泠雨见她进门忙迎了上去扶着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榻上她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了见他一面居然会贸然的往他书房闯,还被赶了出来。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自己跟暗卫说话,就算他听不见,暗卫也会禀报吧!他都没有出来找自己,说明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也不会在乎。 到子时的时候胡思乱想的单一诺都还没有睡着,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卧房了很快便有了动静,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她眼球转动了两下,眼睑盖住了所有的光彩闭目装睡。 胥天翔来到床榻前,脱了外袍侧躺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安静的小脸。脑海里出现她在雪中翩翩起舞的样子,曼妙的身姿,如莺的歌声…… 胥天翔嘴角上扬的看着单一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有那精致的小脸,清瘦了一些,让他有些心疼。 微不可查的口哨声,胥天翔马上翻身下床从窗户去了屋顶。 单一诺缓缓睁开眼睛,裹上披风坐在窗框上听着屋顶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却听出女声就是良国三公主,胥天翔的未婚妻,陌西城。 第71章 说话的声音消失后,单一诺轻轻闭上眼,盖住了即将留下的泪水。 无力的靠在窗框上,突然想起杜邵轩说他的妹妹要来教她礼仪的话。 输了,她认输了,她怎么都对这个男人狠不下心,认输吧! “你只是一个过客,从我的世界路过,我不敢太多不舍,怕你看出我难过,也许我想的太多,却不能给你什么,努力把伤心变少,笑容变多就好了。” 轻声唱着,她用歌声告诉要从屋顶下来的人,她认输了。不用对她虚伪了,她累了,只要是她能给的她会都给他的。 单家的财产也好,她拥有的东西也好,都给他。 “我只是个陪伴者,陪着你伤心难过,寂寞它每天数着,你那么多的失落,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现在有的,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都记得……” 谈话的内容她没有听清楚,可他们谈话的语气很祥和,而且胥天翔说了一句:谢谢你的体谅。 胥天翔能说谢谢的人能有几个?能让他这么柔声说话的人又有几个呢! 即使自己听过他的温柔,也听过他表露心意的话,可他也曾很多次对自己冷漠无情。 更不曾跟自己道过谢。 既然胥天翔已经心有所属,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己呢! 是不是自己这里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么,自己给他便是。 单一诺想通这些以后,想起了这首歌。所以,她在胥天翔想要进入她厢房的时候唱了出来。 “西城实在想不到,传闻中除了飞扬跋扈什么都不精通的单家大小姐居然有这么美妙的歌声。”陌西城走进单一诺的厢房说道。 倚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单一诺头也不回的说:“公主殿下应该是很有教养的吧!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进门前要先敲门的吗?” 陌西城面带笑容,一点也不生气,径自走向单一诺。 黑色夜行衣衬托着她白如雪的皮肤,一张俊俏的小脸也能称得上倾国倾城。 “永乐郡主好像对西城很有敌意。” “一诺不敢,公主殿下如若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一诺要安寝了。” 陌西城轻笑的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至内室的门前突然停下脚步道:“永乐郡主难道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气吗?如果西城猜的没错的话,郡主应该是吃西城的醋了吧!因为郡主心中有淳王殿下。” 单一诺心思被戳穿略显尴尬一下,“一诺心里有很多人,唯独没有一个是叫淳王的。公主,一诺此生宁为平民不为帝王妃。” “郡主,有时候搬起石头的人,很容易砸到自己的脚。”陌西城说完留下一生轻笑离开了单一诺的房间。 从窗框上下来,躺在床上的单一诺想着思凡庄里的事。 思凡庄那边的事已经交给了杜邵轩安排的人,那里的事已经不需要她再操心,可她如果不需要再去思凡庄了,那她还有什么地方能去呢! 赏梅宴以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总觉得良国三公主,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小一诺,睡觉要关窗。” 祁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单一诺翻身从床上起来抱着祁玉道:“玉哥哥,过几日,咱们回忘忧谷吧!” “好。”祁玉一口答应,什么也没有问。 单一诺猜到祁玉是听到自己的歌声过来的,他应该听到自己的陌西城的话了。 祁玉走后,单一诺翻来覆去到寅时才睡着,巳时刚过,房门就被敲响,气的单一诺大喊道:“姑奶奶要睡觉,谁再敢敲门,姑奶奶就一脚踢飞他。” 敲门声立刻停下,门外的人怯怯的退出了东厢房,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白衣男子宠溺的安抚着委屈的小丫头,拉着她到花厅中跟她说起了单一诺的故事。 单一诺继续蒙头大睡。 过了午时,东厢房还没有动静,气的脸铁青的胥天翔敲响了东厢房的门。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一天再浪费,那小丫头的服饰都赶制不出来了。 可房内的人却无人应答,他慌忙推门而入以为那丫头又偷偷跑了。看到床榻上蒙在被子里毫无形象呼呼大睡单一诺,她揪着一只小耳朵便把被窝里的人拉了起来。 “胥天翔,你敢揪姑奶奶的耳朵?姑奶奶跟你拼了。”单一诺气的翻身起来大吼道。 单一诺的起床气可是很大的,六亲不认的那种。 她曾经为了打工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她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有补充体力的时间。 松松垮垮的中衣,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胥天翔脸上多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见胥天翔脸色不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飞快的躲进被子里。 “登徒子,还不快出去。”单一诺在被窝里喊道。 原本尴尬的胥天翔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缓步走去厢房让泠雨进来帮单一诺穿衣洗漱。 杜邵轩,杜邵帆和杜邵滢兄妹三人在花厅里吃着点心聊着天。 小单一诺几个月的杜邵滢听了单一诺的事哭的稀里哗啦的,她不敢想象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以前对单一诺的厌恶都消失不见了,此刻她对单一诺多了几分敬仰之情。 “滢滢,大哥知道你以前不喜欢一诺,可是今天你不能再对她那么无礼。”杜邵轩再次嘱咐杜邵滢。 曾经的单一诺总爱追着杜邵帆,可真没少受杜邵滢的欺负。 性子直爽的杜邵滢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对单一诺,才让杜邵轩放心。 单一诺掀开花厅的门帘,坐在刚进门的一个女孩吸引了单一诺的目光。 烟霞色百花罗群,头上插了一个金蝴蝶步摇,面容姣好,和她的年纪相仿。那双眼睛简直和杜邵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温和的笑意。 “轩哥哥。”看了几眼那个女孩,单一诺径直走向杜邵轩。 那个女子单一诺并不陌生,她就是经常欺负原主的杜邵滢,杜邵轩和杜邵帆的妹妹。 杜邵滢大大咧咧的性格单一诺蛮喜欢的,只要她不像欺负原主一样欺负到自己头上,自己就会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否则,原主的债自己也会从她身上讨回来。 “一诺,你可真是能睡,不知道后天就要进宫了吗?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活呢!”杜邵轩像哥哥一般嗔责单一诺。 单一诺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眸,撒娇卖萌的搂着杜邵轩的胳膊说:“轩哥哥,一诺知错了,轩哥哥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杜邵轩严肃的脸立刻绷不住了,温柔的笑着宠溺的戳了单一诺脑门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以前你可是傻傻的什么都不会。”杜邵滢走过了说,“我还没见过我大哥这么开心过。” “一个人傻或者不傻,要看这个人他会不会装傻。”单一诺说。 很例外,杜邵滢没有还嘴,抿嘴一笑,可爱的小酒窝挂在脸上甚是好看。 刺猬只要不树立起自己的尖刺,也是只可爱的小动物。 杜邵滢温顺起来也是很蛮让人喜欢的。 胥天翔找来给单一诺准备服饰的人进来给她量了尺寸,杜邵滢教了她很多宫里的规矩和礼仪。 和古装电视剧里的大同小异,她学的也很快。 两天时间,准确来说是一天半,都在为这次的宫宴做准备。 礼仪和各种规矩杜邵滢都和她说了,让她疑惑的事,每个人都对诗词歌赋还有经常会出现的才艺展示闭口不谈。 记忆里,原主参加过几次宫宴,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都不会,所以没人和她谈论这些。 大概这几个人也都把她当做原主一样对待了。 精心的准备又加上各种的学习,赏梅宴到来时单一诺一点都不觉得紧张。 换上泠雨送来的一套月蓝色的长裙,用白线绣着几支文竹,穿在皮肤白皙的单一诺身上简直就像个仙子。 芊芊细腰被白色玉带系着,乌黑如泉的长发披在身后,一支简单的玉钗在她头上都显得那么耀眼夺目。耳饰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粉嫩的唇瓣沾了一些唇脂红润诱人。 唯一不搭的就是她那黑熊皮毛大氅。 第72章 身穿白色绣着银龙的朝服,黑熊皮毛大氅的胥天翔将单一诺原本的黑熊皮毛大氅摘下,为她披上一个浅紫色的皮毛大氅。 浅紫色的狐狸毛衬托的单一诺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调皮可爱的样子。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亦黑亦紫,亦正亦邪的绝配。 祁玉进院子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当他看到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的单一诺时。停下了要上前的脚步,他很不想承认,可他有不得不承认。 单一诺心里有胥天翔。 的确,两天单一诺下定好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她自己都很讨厌这样的她。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牵动她的心,就能让她不舍得离开。 那日早上见到胥天翔在自己面前脸红,她就忍不住想起这个男人脸憋得红红的,跟自己说要一命换一命的样子。 还有他认真的告诉自己,此生只与她相守绝不另娶他人的样子。 单一诺动摇了,想要多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一会,多看他一会。 牵上那日思夜想的小手,胥天翔往院外走去。 照顾到单一诺的身高,他的脚步又小又慢。足足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两人才走到王府门口上了马车。 抿嘴走着,单一诺任由胥天翔这么牵着,她多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 如果能像这样,没有什么地位差距,没有王爷,没有婚约,两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多好。 祁玉和泠雨就默默的跟在单一诺的身后,刚子被留在王府,因为进宫的时候不能带太多的随从。 路上,胥天翔也没有放开单一诺的手。 宫门出下了马车,胥天翔一样牵着单一诺的手让她跟自己一起走属于皇亲国戚的那道门。 庄重的大红门打开,长长的一条直通金銮殿的宽大道路呈现在眼前。 众目睽睽之下,淳王牵着单一诺从正门进入皇宫,不一会就议论声四起。淳王可是从来没有让女子靠近过自己,这次居然牵着女子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宫。 “做自己就好,不要管别人怎么评说。”胥天翔抓紧单一诺想要挣脱的手说。 “可是,可是这样会……” “你怕名声被损坏的话,本王将你……” “王爷,小女宁为平民不为帝王妃。” 胥天翔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牵着单一诺的手往前走。 单一诺也不再挣扎,就那么让胥天翔牵着自己。 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单一诺被胥天翔牵着的手,恨不得马上上去将那只手给剁了才好。 “淳王。”杜邵轩和杜邵帆行礼后走了过来。看到胥天翔牵着单一诺的手,杜邵帆浓眉蹙了蹙。 这个时候,陌西城从远处走来,单一诺看见往这边来的陌西城慌忙挣脱了被胥天翔抓着的手。 扭头看向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的心慌表现的太明显。 她也正好可以躲开陌西城别有深意的目光。 “西城见过淳王。”陌西城行礼道。 胥天翔手中的小手突然抽走,他正要重新将其握起,听到陌西城的声音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刚刚脸上的愁容突然销声匿迹了,柔声让陌西城起来道:“你来的还挺早。” 杜家兄弟也给陌西城行礼,几人寒暄了两句却不想一旁的单一诺突然不见了踪迹。 回头的胥天翔在四处搜索单一诺的身影,却都没有找到。 祁玉也因为单一诺的突然的反常而多打量了陌西城几眼,没有注意到单一诺的行踪。 泠雨惭愧的低下头,她只是和云木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就再找不到单一诺的踪迹了。 单一诺此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独自落泪,脑海中都是胥天翔柔和的目光和轻柔的声音。 眼泪她是为自己而流的。 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抱有幻想。 擦干脸上的泪水,她再一次郑重的提醒自己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了该放手了,下定决心明天跟着祁玉回忘忧谷。 用剩余的生命努力让自己变强,然后替原主一家报仇雪恨。 “我早就提醒你了,淳王是利用你的。”谭宗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单一诺身后不远处说,“他对你没有真心,你死心吧!” “本郡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就算他是虚情假意,也比你这狼心狗肺的人强。”单一诺瞥了谭宗晋一眼,冷声道。 谭宗晋气的咬牙切齿,想起丞相嘱咐的话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丞相知道单一诺就是小仙姑后,和谭宗晋说了其中的关系。命令他先把胥宛月的事放一放,一定要想办法将单一诺娶回家。 至于娶回家以后的事,就由他说了算。 “诺儿怎么这么说我呢!我以前是不懂事,可是你将我扔到荒郊野外差点冻死我也没和你计较啊!”谭宗晋忍着怒火柔声说。 计较?他还敢说自己没有和单一诺计较? 也许他早就忘了他几次三番想要单一诺性命的事,也忘了他设计单一诺的事。 “那是你自找的,别惹我,不然会让你比上次更惨。”单一诺被谭宗晋气的有些哭笑不得。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卑鄙小人,她真的是长见识了。 脑海中出现之前一个月的惨淡生活,谭宗晋怯怯的闭上了嘴。 单一诺的改变他非常清楚,在没有真正摸清楚单一诺底细的时候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丞相也不允许他擅自行动了。 “没事就滚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你。”单一诺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迈步离开。 白衣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充满怨恨的眼神打量着她,眼底那恨她之入骨的神色被她尽收眼底。 “贱人,长个狐媚的脸就可以随意勾搭男人吗?那你怎么不去勾栏里做妓·女啊!”女子恶狠狠的说。 “这么不堪入耳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我看你连那些卖身女都不如。”单一诺反驳道。 女子被单一诺气的小脸通红,原本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凶神恶煞的眼神仿佛要把单一诺一口给吃了。 “下贱的贱人,你竟敢骂本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女子作势就要来撕扯单一诺。 只有他们三人的角落,突然落下一个身影。 来人沉稳老练的眼神中充满杀气看向白衣女子,好似他稍稍一动一旁用短剑指着他的女子就会丧命。 单一诺早就就知道云木武功了得,单单他能凭空而来,还有手掌集聚的内力能这么收放自如就足以令她更加佩服了。 “大胆,你竟敢如此看着本小姐,你以为你是谁啊?”白衣女子气势汹汹的说,“说好听点你是淳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说难听点你不过是淳王养的一条狗而已。” 第73章 “啪”一声响,白衣女子的脸上多了很明显的五个巴掌印。 单一诺冷眼看着女子说:“闭上你的臭嘴,再敢胡言乱语,本郡主就撕烂你的嘴。” “贱人,你竟敢打我?”白衣女子怒吼道。 “打你怎么样?难道还用挑时间吗?”单一诺逼近女子一步。 女子被单一诺摄人心魂般的眼神吓得退后了一步,那眼神太过冷厉,周身布满了寒意。 “单一诺,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谭宗晋揽在单一诺面前斥责道。 “本郡主打人用的着你批准吗?好狗不挡道,滚开。”单一诺怒道。 谭宗晋指着单一诺厉声斥责起来,单一诺白了他一眼。 理也不理女子憎恨的眼神和谭宗晋的厉声的斥责,单一诺转向云木说:“木哥哥,你怎么来了。” “属下见过郡主,谭公子,谭小姐。”云木行礼道,“郡主,王爷正在四处找郡主呢。” 单一诺颔首,瞥了一眼白衣女子,云木叫她谭小姐,那她应该就是谭明威的三女儿,谭晴雯了。 谭家真是奇葩之家啊! 出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谭宗晋,又来一个跳梁小丑的谭晴雯。 “走吧!”她收回目光轻声说。 与谭家的恩怨还不是了解的时候,她不想与这帮厚颜无耻之徒多做纠缠。 虽然很伤心,也很不想见胥天翔,可是今日的宴会她还是要先糊弄过去的。 随云木离开的单一诺一心想着一会怎么面对胥天翔,没有注意她身后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正要刺向她的要害。 云木正要出手,发现不远处的异样后收回了手上的力道。 一股强劲内力引起的劲风吹来,身后一声闷哼,熟悉的熏香令思绪乱飞的单一诺迅速转身。 短剑插在来人的腹部,虽然因为他刚刚来的时候带着强大的内力抵挡住了一些,短剑刺入的不深,可鲜红的血液也将他白色的衣袍浸染了一大片。 单一诺抱住他倾斜的身体,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胥天翔。” “大胆,是谁如此无礼竟然直呼淳王名讳。” 丞相的怒喝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身朝服的丞相缓步向这边走来。 单一诺愤然回头怒道:“丞相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女儿怎么如此大胆敢刺杀淳王吧!” 云木搭上胥天翔的脉,小心翼翼的将短剑拔下仍在谭晴雯的脚下。 谭晴雯被吓得已经瘫软在地,看着手上的血迹浑身哆嗦着。 她身后的谭宗晋跪在地上,疑惑的看着倒在单一诺怀里的胥天翔。 胥天翔武功了得,就凭他刚刚来时带着的内力来看,谭晴雯想伤到他应该是不可能的事。 那短剑怎么会插入胥天翔的腹部呢! 搭脉的云木垂着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谁也没他清楚,以谭晴雯的力量肯定是伤不到自家爷的,肯让她伤到,爷大概是别有用意吧! 瞥了一眼坐在雪地上心疼抱着胥天翔的单一诺。 云木故意表现的一脸凝重,好似胥天翔的伤特别特别的严重。 单一诺看着云木越来越凝重的脸,心里十分的着急。 “王爷恕罪,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责罚。”丞相立刻跪地道。 眼下受伤的人是淳王,无论是什么原因,谭晴雯伤了淳王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就算是那位想保他,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罢了,丞相不必介怀,也是本王不小心才被伤到的,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吧!”胥天翔略显虚弱的说,“木,扶本王和郡主到雨心殿更衣。” “属下遵命。”云木道。 单一诺清澈的眼眸闪了闪,这是一个治罪于丞相的大好机会,为什么胥天翔要就此作罢。 她看向胥天翔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复杂之色。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此事不可追究。 云木扶着胥天翔和单一诺从地上起来,胥天翔的手臂却搭在单一诺肩膀上不肯放开。 云木看出自家爷的用意,搭腔道:“郡主,劳烦你得扶着王爷一些,属下怕郡主放开王爷的话会拉到王爷的伤口。如果再出血的话,王爷就有性命之忧了。” 单一诺吓得立刻将要推掉胥天翔手臂的手收回,不敢再放开胥天翔了。 虽然她略懂医术,可这古代医疗落后,因为剑伤毙命乃是常事。 云木直接撕破自己的长袍将胥天翔的伤口勒住,和单一诺一起扶着他从小道去了雨心殿。 丞相一直目送三人离开,他很疑惑胥天翔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揭过此事。 愤怒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谭晴雯,怒道:“怎么如此莽撞,你在宫中用利器伤害王爷可是死罪。” 谭晴雯慌忙爬到丞相面前拉着丞相的朝服下摆说,“父亲,父亲,女儿不是故意的,是单一诺,她打了女儿,女儿才气不过想要,想要……” “她是郡主,又关系重大,谁给你的胆子去刺杀她。她若现在有什么闪失别说你,就连为父我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谭晴雯吓得脸色是惨白,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本想着要给单一诺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地步。 淳王被她所伤,那,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啊! 就算淳王侥幸没事,她还能如愿以偿吗? “父亲,以宗晋看,淳王本不会被妹妹伤到的,而他却故意让妹妹刺伤了他。”谭宗晋起身道。 丞相听完望着胥天翔离开的方向,那双老谋深算的深邃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好似想通了什么,让谭晴雯起来说:“和你母亲去你姐姐宫中梳洗一下,这个样子还怎么施行之后的计划。” 谭晴雯想起之后的事,才算是从惊吓中醒悟过来,起身快速去找严氏了。 捡起一旁的短剑,让谭宗晋把短剑找个没人的地方销毁,又让小厮们处理掉地上残留的血迹。 丞相若无其事的回到长街上继续往金銮殿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胥天翔扶到如榻上躺下,单一诺咬着下唇说:“干嘛去帮我挡这一剑,我又不是傻子,任由她伤害吗?” 话虽这么说,她当时还真的为要去见胥天翔有些失神了,若不是胥天翔及时赶来说不定她真的被刺伤了。 胥天翔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紧咬的下唇,慢慢的让她松开口说:“本王的女人,谁也不许伤害。” “谁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良国……” “啊!”胥天翔惨叫了一声,打断了单一诺的抱怨。 单一诺慌忙去查看他伤口的情况,心疼的问:“怎么了?抻到了吗?哪里疼?” 胥天翔一把将单一诺拉紧怀里,“安儿,现在还不是除掉丞相的时候,再等等好吗?” 心有不甘,但是单一诺也只能等待,妥协的点了点头。 “安儿,别再离开本王了好吗?本王不是你的过客,你不只是本王的陪伴着。” “王爷这是在跟我要福利吗?” 单一诺想从胥天翔怀里出来,但并没有挣扎,她怕扯到胥天翔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不容轻视。 “答应本王好不好?本王……” “小一诺。”祁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胥天翔想要说的话。 单一诺还没等胥天翔反应过来就巧妙的脱离了他的怀抱,小跑到殿外对正在院子里四处查看的祁玉说:“玉哥哥,我在这。” 祁玉飞奔到单一诺的身边,他听云木吩咐人回府取衣服说单一诺的衣服粘上血了吓得六神无主。 “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祁玉着急的问。 “我没事,王爷因为救我受伤了。”单一诺道。 吐了一口浊气,祁玉转头看向软榻上腹部一片血迹的胥天翔。 胥天翔黑着脸看着如此亲热的两人,怒火中烧。 恨不得马上起来去把单一诺拉回自己身边来,不让她被祁玉翻来覆去的查看。 云木拿着一个药箱进了正殿,单一诺安抚了祁玉两句忙跟着云木去软塌上查看胥天翔的伤势。 “玉哥哥,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得看看王爷的伤要不要缝合。” 单一诺起身看着跟着过来站在一旁的祁玉,她知道祁玉因为担心她着急过来的,这么冷的天头上都出现细汗了。 祁玉虽不愿出去,也没有多做停留,跟着带路的云林去了偏殿。 第74章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在腹部特别容易拉扯到,单一诺和云木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胥天翔缝合。 云木要拿麻药却被胥天翔一个眼神制止了。 苦逼的云木讪讪的收回手暗道: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这专业的药箱你要我谎称没有麻药,传出去还有何颜面。 胥天翔威胁性的眼神告诉他,颜面和小命面前还是要先保命的。 “木哥哥,给王爷上麻药。”单一诺准备好一切后说。 “属下,属下忘记带了。”云木厚颜道。 单一诺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胥天翔说:“可能会很疼,王爷,你要忍一忍了。” 胥天翔装作虚弱的垂眸道,“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你给本王一个答案,本王就忍着。不然,就让本王自生自灭吧!” 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生无可恋的人一般,本就自责的单一诺怎么可能会不动容呢! 离开这里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定的事,如今胥天翔为自己被伤,照顾他一段时间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单一诺这样安慰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胥天翔奸计得逞,所有的阴霾也瞬间烟消云散了。乖乖的咬着布巾,躺在软榻上一副任由单一诺处置的架势。 缝合好伤口以后,泠雨拿着一套和单一诺身上衣裙一模一样的衣裙进来,去浴湢间帮她梳洗更衣。 “木哥哥,先不要动王爷,等一下再动他,不然怕是会再次出血。”单一诺叮嘱道。 云木应道,“属下明白。” 梳洗一番,更衣时单一诺问泠雨道:“怎么会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啊?” “爷吩咐制衣房做的,这一套是正好符合主子身量的,之前那套是稍微胖了一些的。爷说,怕主子见到宫宴上的吃食吃多了觉得衣服紧。”泠雨如实道。 单一诺垂眸嘴唇紧抿。 浴湢间出来时,正好看见胥天翔要起身更衣,云木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让泠雨去找云木或者云林等人过来,她上前扶住胥天翔道:“等一下吧!你自己不能大动,刚缝合的伤口会崩开的。” 胥天翔顺势搂住单一诺,“你帮本王。” “我?” 见单一诺脸上的惊讶之色,胥天翔冷声道:“本王以前帮你那么多次,你帮本王一次不行吗?再说,又不是没见过。” 跳下悬崖那次的景象在单一诺脑海里回荡,她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垂头扶着胥天翔去了浴湢间。 胥天翔还不能沐浴,只不过是擦擦上身的血污而已,单一诺便也觉得并没有什么。 她义不容辞的挽起自己的衣袖,拿着湿布巾回头来给胥天翔擦身子,谁想胥天翔却自己将衣物全部褪去了…… “咕咚”一声,单一诺又咽了一口口水。 强健的胸肌暴露在她的面前,特别喜欢肌肉的她瞪得眼珠子差点飞出来了,根本没有顾忌别的什么位置。 怼了怼强壮的胸肌,哈喇子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单一诺呲溜一声又吸了回去。 “王爷的身材真好。”看了一眼左胸上的伤疤,单一诺又不禁感慨道。 胸被怼了一下,胥天翔低头看着几乎趴在自己胸上的小丫头不着痕迹的勾起嘴角道:“碰了本王的身体,你就要对本王负责。” “凭什么?”单一诺噘着嘴打抱不平,“是小翔翔你自己露给我看的好不好。” “你想看就给你看,不过你要对本王负责。”胥天翔再一次强调。 “看看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可以看美男啊!看看就要负责,岂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单一诺仰着小脑袋振振有词。 “你是说,除了本王你还会看别人的?”胥天翔蹙眉问。 “这个嘛!”单一诺摸着下巴歪着脑袋,“那要看有没有比王爷身材还好的了。” “你是姑娘家,怎能这般看男子的身体。” “我就看个胸肌怎么了?又不是看……啊!” 单一诺话没说完,看到一个不该看的地方,尖叫了一声慌忙转过身去。 前世虽然经历过人事,可这么直白的看一个男人她还是觉得脸红心跳。 胥天翔嘴角上扬的更加好看的弧度,戏虐道:“如今,你是不是该对本王负责了?” 背对着胥天翔的单一诺收起脸上的所有情绪,抬头望着浴湢间的天花板轻声道:“王爷,一诺对你负责,你又要怎么对一诺负责呢!一诺想要的王爷应该是给不起吧!” 单一诺稳定好情绪将手里的湿布巾在水中洗了一遍,缓缓转身,若无其事的给胥天翔擦着身上的血污。 擦完身子以后,她又帮胥天翔用棉布缠好伤口,拿来一旁崭新的衣袍穿上。 胥天翔拉住那个给自己系腰带的小手,认真的说:“本王会对负责的,本王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 又是一路拉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走进了金銮大殿,两人如此耀眼的俊男美女进来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金銮大殿之中金碧辉煌,蟠龙立柱,檀木为梁,明晃晃的灯火更是衬托出它的美轮美奂。单一诺不禁感叹,电视剧里拍摄的景象真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精心打扮的胥宛月向胥天翔跑来,粉色绣着枫叶的衣裙随着脚步而摆动着,甚是好看。 姣好的容颜上因为跑动而泛着点点的红晕,和白皙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九哥哥。”胥宛月想要上前,却被胥天翔一个快步躲开。 单一诺被胥天翔带动着一个旋转到了胥天翔的另一侧。 她担忧的看了看胥天翔腹部受伤的地方,还好并没有血溢出来,也是她多给那伤口缠了几层棉布,怕他会在御驾前失仪。 漂亮的旋转,那紫色的皮毛大氅纷飞的瞬间仿佛是仙子的舞姿一般,令很多人瞪大眼睛看向这边。 美若天仙的容貌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胥天翔就那么拉着她的手被那些眼睛盯着,引来不少非议。 大多是说单一诺不知检点的话。 议论归议论,所有人还是起身跪地行礼道:“叩见淳王,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胥天翔面无表情的让众人起来,拉着单一诺走上高台去了他的席位,单一诺的席位本在下面想要离开却被他拉住。 他就让人在他旁边给单一诺加了一个位置。 胥宛月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时不时的看向单一诺和胥天翔。 人群中的谭宗晋怒目盯着二人,蠢蠢欲动的他想要去制止二人却被丞相拉住。 丞相告诉他,还不是时候,让他在等待一下。 谭宗晋只要做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时机。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到,贤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一个难听的声音高声喊道。 单一诺扭头看向身后的大门处,一群人围着一个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的男子。 衣袖被厚重门帘带的风吹得高高飘起,浓眉大眼,俊美的脸庞带着天生的高贵和无法掩盖的霸气。 但他的气质却让单一诺觉得差了胥天翔几分。 太后和皇后都是一身凤袍,太后带着慈祥的笑容,皇后则是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庄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贤妃娘娘千岁,德妃娘娘千岁。” 众人跪下叩拜行礼喊道。 要跪下的单一诺却被胥天翔牢牢的抓着,单一诺挣扎了几下无果就索性不管了。 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下跪的事情。 “大胆,见了皇上太后你竟敢不跪?”一个妖娆的声音怒喝道。 第75章 水红色衣裙上绣着几朵颜色艳丽的荷花,衬托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和那娇媚的容颜,只要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为她心动吧! 媚眼和谭宗晋那双让人恶心的眼眸有七分相像,更是和刺伤胥天翔的谭晴雯十分相像,足以让单一诺知道此人的身份。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借皇上治她的大不敬之罪吗? “本王不让她跪的,贤妃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胥天翔上前一步,将单一诺拉到身后说。 贤妃,丞相的长女,谭宗晋和谭晴雯的同胞姐姐。 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单一诺,贤妃刚刚在后宫时,谭晴雯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当然知道淳王身边女子的身份。 想给一个下马威,又被淳王给捣乱了,她不甘的行礼道,“臣妾不敢。” 皇上摆手让所有人平身以后,率先往高台上的龙椅走去。 太后在皇后的搀扶下也缓步走上了高台后,贤妃和德妃尾随其后。 胥天翔上前挡住贤妃打量的目光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他是监国国主,先帝遗诏,他不必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所以他不会对皇上行礼,只对太后行常礼。 “天翔啊!母后从你成人礼以后就未曾见过你了。”太后拉着胥天翔的手说,“听说你前段时间进宫去寿福宫看过太皇太后两次,哀家怕你事务繁忙也没让人去喊你。” “多谢母后挂心,儿臣是因太皇太后急招才进宫的,怕误事儿臣便没有到万和宫给母后请安。晚间回去时太晚也没有去打扰母后休息,还请母后见谅。” 胥天翔顿了一下,瞥了太后一眼说,“今日儿臣会留宿在雨心殿,若是母后有空闲的话,儿臣定去万和宫请安。” 雨心殿三个字明显语气很重。 单一诺发现自从听到雨心殿,太后脸上笑容马上僵住了,还一副隐忍的样子。 加上以前两人的对话,她可以肯定,胥天翔和太后应该是敌对的两方。 就是不知,刚刚他们去更衣的雨心殿究竟是什么地方,太后为何会如此重视。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你这个祖孙了,她老人的事当然是首要的。”太后讪讪的笑着摆手让胥天翔坐下。 “九弟。”一直没说话的皇上胥天宇突然喊住胥天翔,“这位女子是何人,朕看着她好像有些眼熟。” 单一诺挠了挠胥天翔的手心,示意他放开自己。 走到高台的正中间,单一诺跪在地上行礼道:“一诺见过皇上,太后,皇后,贤妃,德妃。” 皇上面带微笑让单一诺起身,“原来是永乐郡主啊!快起来,快起来。” 谢恩后,单一诺垂首站在中间没有退下。 “想必这位就是民间传说的小仙姑吧!”太后面带慈祥的笑容柔声细语的说:“哀家也听说了很多小仙姑的传闻,就连哀家最喜欢的甜酒都是出自小仙姑之手对吧!” 单一诺上前福身行礼道:“太后秒赞了。” “你是单一诺?”贤妃装作很惊讶的瞪大眼睛问。 “一诺见过贤妃娘娘。”单一诺福身说道。 贤妃就那么看着单一诺并没有让她起身,单一诺就福着身子站在高台的中间。 祁玉紧紧攥着拳头,手中的长剑在进入宫门前都被云木收起来放在马车里了,不然他真有直接对贤妃拔剑相向的冲动。 他之所以能一直隐忍不发,主要是因为那晚胥天翔对他说的话。 “淳王,小一诺的歌声你听到了吧!她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要再折磨他了。” “本王知道你不想她和本王在一起,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心里是有本王的。而且,若她不留在本王身边处境会怎么样,你不清楚吗?”胥天翔望着漆黑的夜空说。 “难道你认为只有你能护着小一诺吗?”祁玉不屑道。 胥天翔回头,冷冷的问:“你觉得皇上为何一定要召见她?本王为何要让她学习礼数。” 祁玉不语。 “因为她的名声过大,本王那个皇兄对她是有些了解的,以前的她根本做不出这些事情来。你和本王都知道她和以前有所不同,可这些不同在皇上和其他人眼里有可能就是邪术或者什么歪门邪道。” “当今皇上如果如此昏庸,你这个国主就应该换掉他。”祁玉道。 他很清楚胥天翔这个国主的权利,这个国主可是宁国最有实力的人,拥有废帝的权利。 胥天翔起身,从桌案后走出来说:“他是没有这么昏庸,可满朝文武想要单大小姐性命的人可不止一个。” 祁玉知道,胥天翔说的都是实情。如今的形式下,单一诺必须依附着胥天翔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包括这一个多月在思凡庄的安逸生活,也是面前这位冷面王爷给的。 如果没有他,单一诺不知要被暗算多少次。 以前都是来要她性命的,现在却换成了要她的人。 “你放心,本王不会勉强她,如果她要走,本王会放她离开。”胥天翔补充道。 祁玉看着还在高台中间福身行礼的单一诺,他突然觉得,单一诺好像又不想要离开了。 单一诺可能是真的对胥天翔动情了。 半晌,贤妃才摆手让单一诺起身道:“永乐郡主真是太懂礼数了,本宫一时忘记了,永乐郡主别怪罪本宫才好。” “贤妃娘娘言重了,一诺怎会怪罪娘娘呢!”单一诺轻声道。 “一诺丫头,朕听说你幸免于难甚是欢心。”皇上突然说道,“你还会怪朕失察,将你的家人处死之事吗?” 皇上坐在龙椅上,相貌堂堂,一双丹凤眼似是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那个身穿黄袍的人他原本就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他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单家那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他本就视作蝼蚁。 单家冤案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他这个不把百姓看在眼里的皇上。 脑子里突然想起胥天翔为乐清县的百姓考虑的话,单一诺突然觉得,胥天翔应该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吧! 胡思乱想的单一诺没有发现,皇上一直在眯眼打量着美的不可方物的她。 以前的单一诺容貌也是这般美丽,可是那时候总觉得她是个虚有其表的愚钝之人,可今日她却有种很吸引人的气质。 单一诺立刻跪地说,“皇上言重了,一诺甚是惶恐。” “哈哈哈!”皇上突然大笑道,“传朕旨意,从即日起永乐郡主不必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说着突然起身走到单一诺面前把她扶起来,“丫头可是被朕吓到了?” 万景帝登基十年,今年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看着很年前,好似二十五六的年轻小伙。 单一诺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宁帝如此英俊潇洒,谁会被宁帝吓到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大殿门口响起。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刚进门的陌西城。 白色的皮毛大氅解下,鹅黄色绣着红梅的衣裙,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甜美的微笑,头上簪着一支金质的海棠步摇。 步摇上的旒苏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原来是西城公主到了。”皇上笑道。 陌西城面带微笑福身行礼,“西城见过宁帝,太后,皇后,贤妃,德妃。”又看向胥天翔,“淳王殿下。” “起来吧!”皇上走到龙椅上坐下,“西城公主已经来我上京城多日,朕最近政事繁忙多有怠慢了。” “宁帝说笑了,最近月公主日日陪着西城,何来说怠慢呢!”陌西城看向胥宛月说。 皇上颔首,示意陌西城坐下。 而单一诺还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中间,略显尴尬。 胥天翔突然起身走到单一诺身边,直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恍若周遭无人般。 皇上问候了几位老臣,然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丝竹声起,整个大殿都萦绕着令人无比沉醉的音律,还有大臣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单一诺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盘算着一会怎么应付一直打量自己的贤妃。 宫廷戏中,你只要被嫔妃盯上,那么这个宴会肯定会成为你的灾难日,因为嫔妃的手段会让你防不胜防。 第76章 歌舞升平时宫女和太监们端上了膳食,一盘盘精致的吃食看的人直流口水。 遗憾的是,在这里会留口水的人也就只有单一诺一人。 单一诺将所有的忧虑都化作了食欲,不住口的吃了起来。她也实在是饿了,只说宫里的长街就让她走了半个多时辰。 早就把早上吃的拿点东西消化殆尽了。 恰又碰上胥天翔受伤,折腾这么半天饿的是前心贴后背了。 大快朵颐之时却见除了她意外还无人动筷子暗道:美味佳肴无人同享真是遗憾啊! 盯着大快朵颐的单一诺,胥天翔不着痕迹的上扬着嘴角暗道:能在这种地方只为口腹之欲的人大概只有单一诺一个吧! 金銮大殿之中,盯着单一诺的人不止胥天翔,龙椅上的皇上也时不时的看她一眼。见她毫无形象的大吃,皇上心中叹了一口气。 装出来就是装出来的,总会有现行的那一刻。 贤妃和皇上的看法莫名的一致,鄙夷的看着单一诺将几案上的所有吃食横扫一空,起身行礼道:“皇上,臣妾看皇上如此高兴,想要献上一舞为皇上助兴。” “爱妃有心了,准奏。”皇上高兴的说。 贤妃看向单一诺说:“臣妾听闻永乐郡主才艺了得,不知郡主可否帮臣妾伴奏啊?” 单一诺放下手中的筷子,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食物暗道:好嘛!终于开始出大招了。 对于贤妃的‘直言不讳’,她还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谁人不知单家大小姐是个不学无术,蛮横无理的人,整个上京城怕是都见识过她的飞扬跋扈吧! 冷厉的眼神扫向大殿中的众人,大多人都等着看她出丑吧! “贤妃娘娘过奖了,一诺受之有愧。”单一诺起身行礼道。 杜邵帆担忧的看向单一诺,怕她为难要上前为她解围却被杜邵轩制止。 帮单一诺的人只能是胥天翔,别人出头只会给单一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杜邵轩深知这些道理,怎么会让杜邵帆出去闯祸。 所有人都看向单一诺方向,也都等着胥天翔会为她解围。 胥天翔却细嚼慢咽的吃着桌上的吃食,脸上面无表情并没有要出来解围的意思。 焦急的祁玉暗中怼了一下胥天翔,他之前也听说了关于单一诺的那些传闻,虽然看到的单一诺并不不是传闻中那样。 但是人总不会空穴来风吧! 单一诺若是当众出丑,她要强的性子一定会很难过的,可胥天翔却理也不理他,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有人为单一诺着急担忧,也有人等着看她出丑。 “爱妃想要永乐郡主用何乐器伴奏?”胥天宇看了一眼单一诺打破僵持的气氛。 “郡主趁手就好。”贤妃妖冶的笑着说。 单一诺沉默片刻福身行礼道,“一诺虽然不擅长乐器,不过,既然贤妃相邀,那一诺就献丑了。劳烦哪位公公跑一趟,帮本郡主取支箫来。” 话音刚落,殿内便传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探究的看着单一诺想要知道她是要作什么妖。 单大小姐又一次在宫宴上因为别人取笑她琴弹得像乌鸦叫,她就当众把那琴给砸了。 今日该不会要把箫给毁了吧! 无数双眼睛看向高台上,默默的告诉皇上要公公们取支便宜点的箫。 “用本王的吧!”胥天翔从怀中拿出一支短箫递给单一诺。 晶莹剔透的白玉,没有一丝瑕疵。底部挂着一个特殊手法编制的璎珞,纹路看着甚是好看。 单一诺一眼都认出这支短箫就是她曾见过的那支。 还因为这支短箫,胥天翔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周围的人看到胥天翔拿着的玉箫都为之一振,尤其是皇上和太后。 单一诺莞尔一笑接过玉箫,细细的看了看便和贤妃一起来到大殿的中央。她在杜邵轩的桌案前站定,早就看到杜家兄弟担忧的眼神故意站在那里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杜邵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好似桌案上的吃食突然让他有了食欲。 贤妃缓步走到大殿中间,等着看单一诺怎么出丑。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要开始起舞,婉转悠扬的箫声便回荡在整个金銮殿中。 箫声好像将人带入另外一个优美的空间,蓝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身旁吹着微风,周遭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旁边还有哗啦啦流淌着的溪水…… 余音袅袅,每个人都沉寂在一幅美好的画卷中一般,贤妃妖娆的舞姿已经没人去欣赏。 一曲终了,意犹未尽的人都还没有从那箫音中苏醒,贤妃跟皇上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单一诺走到胥天翔身边,拿着那支箫要还给胥天翔。 胥天翔轻声说:“既然它和你有缘,你就留着吧!” 众人大骇,太后骤然起身道:“天翔,这可是你母妃的遗物,你父皇可说它是你母妃留给你王妃的啊!” 原来这是他母妃的遗物,怪不得他会那么紧张。自己也一样,虽然那是原主的娘亲,可弄丢了那个玉佩她还是很难过。 要留给他的王妃?良国的三公主吗? 单一诺垂眸轻笑略施一礼,将那支箫递给胥天翔说:“多谢王爷相赠,一诺承受不起,还请王爷收回。” “本王说给你就是给你,你与本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本王娶你又何尝不可?” 胥天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看着如此聪明的小女人怎么就一直不接受他的心意呢! 难道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山上已经对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吗? 客栈里也许诺与她,此生绝不另娶他人。 她怎么就不能相信自己一次呢! “王爷,一诺未曾和你有过肌肤之亲。”单一诺恭敬的说。 胥天翔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向单一诺逼近一步,咬牙道:“你说什么?” 臭丫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沐浴本王都帮你不知多少次了,刚刚还摸着本王,此刻竟敢说没有过肌肤之亲。 单一诺被胥天翔周身骇人的寒气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他是自己承认与他的那些事吗? 陌西城可就在大殿之中坐着,自己要是承认了,那陌西城能善罢甘休吗?他要怎么处理和陌西城之间的关系…… 咬了咬下唇,单一诺几乎哀求的看着胥天翔说:“一诺,一诺没有和王爷有过……啊……唔!” 单一诺还没说完,胥天翔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 发出一声轻唔的单一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妖孽般的脸,她实在不敢相信胥天翔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亲了她。 “现在有了吧!”胥天翔不着痕迹拉住单一诺的小手,“很多人可以为本王作证。” 虽然很想念这两片粉嫩的唇,很想多品尝一会那甜甜的滋味,可为了单一诺的名声着想,胥天翔还是很快放开了她。 单一诺的小手在胥天翔手心里狠狠的掐了一把,扭头不语。 “天翔,西城公主就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这样……”太后面带担忧之色,话并没有说完以一声无奈的叹息结束。 也是因为没有这话没有说完,给了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不劳母后挂心,儿臣自会处理此事。”胥天翔淡淡的说。 “九弟,朕理解你想娶妻的想法,可你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家两位女子。”皇上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走下来柔声道,“西城公主,永乐郡主,你们若是有什么委屈尽可告诉朕,朕可为你们做主。” 第77章 单一诺蹙眉,这很明显的火药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泠雨告诉她,胥天翔的婚约是早在胥天翔九岁那年先帝定下的。 为避免战乱,宁国和良国两个大国每年都会有联姻,不是皇上就是皇子会娶良国的一个女子为妻。只要这个女子活在世上,良国便不能开战。 陌西城是良国的三公主,代表的就是良国。 皇上这是此意?要治罪于胥天翔吗? 还有太后刚刚意味深长的话,难道……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单一诺的脑海之中。 合着这皇上和太后是想要将胥天翔推入无情无义,至国家安危于不顾的狂妄之徒的行列。 如果胥天翔真的退婚,或者是让西城公主生气,那他就可能会…… 想到这里,单一诺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急着要开口解释。 可还没等她说话,胥天翔目光灼灼的看着单一诺道:“皇兄多虑了,本王和她早已定情,最近几天她只是因为一些小事跟本王闹别扭而已。” 单一诺蹙眉,还有一个可能她没有想到,那就是胥天翔可以不必退婚,将她纳成小妾就可以了。 皇上这是要帮他纳妾吗? 一股寒意从心脏的位置扩散到全身,她抬头道:“我没有,我……” “宁帝不必担心西城。”陌西城走到大殿中央,打断单一诺行礼后轻声说:“西城此次前来本就是要来退婚的,父皇已经同意,只因宁帝最近政务繁忙西城无法向宁帝说明缘由。” 陌西城说着便拿出了良帝的诏书,面带微笑道:“西城属意之人也是宁国之人,咱们两国的联姻还在,所以还请宁帝能够成全西城。” 退婚?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皇上蹙眉看着身边公公递上来的诏书,脸色越来越难看。 放下手中诏书后,恢复一张笑脸道:“既然良帝都已经同意,朕定会成全西城公主的。”皇上转头对身边的公公说:“杨宝,拟旨。” 杨宝是从小跟皇上身边的公公,如今的太监总管,整个皇宫里除了这位九五之尊以外没人敢叫他杨宝了。 “奴才遵旨。”杨公公应声,一路小跑的取来各种东西以备皇上写下圣旨。 胥天宇行云流水的在空白的圣旨上写下了给胥天翔取消婚约的旨意,然后让杨公公宣读给整个大殿之中的人听。 “西城多谢宁帝成全。”陌西城跪地行礼道。 单一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逆天的大反转,觉得很不可思议。 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姻,就这么被取消了?古代女子有了婚约再取消可是莫大的屈辱啊! 她一个良国的公主,居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胥天宇取消婚约? 不可思议,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胥天翔趁着众人目光都在陌西城身上,拉着单一诺到后面无人的角落低声问:“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啊?”单一诺傻傻的看着胥天翔。 “本王说了,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会做到。不许再与本王生气,更不许离开本王。”胥天翔霸道的抱着单一诺,“本王说了,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你现在可信本王了。” 单一诺咬着嘴唇,依偎在胥天翔的怀里抱怨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说了,我又怎么能见识到你那一番壮举呢!”胥天翔戏谑的说。 联想到胥天翔有危险,自己着急要给他解释的样子在单一诺脑海中浮现,她生气的在胥天翔腰间捏了一把。 胥天翔发出一声闷哼,她突然想起胥天翔另一侧腰上的伤,赶忙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伤口的地方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深情的望着一脸霸气的胥天翔,她心里百感交集。 做到这些事情大概很难吧!胥天翔虽然没说,她也知道面前的男人一定忙碌了很久才能达到今日的成果。 心又一次被他感动,她一时激动,将一切抛之脑后紧紧的回抱住面前的男人。 她心里哀求上天,能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胥天翔回抱住单一诺,低声道:“有你在,本王一切都好。” 拉着单一诺悄悄回到席位,胥天翔心中乐开了花,顿时觉得自己跟那人做的交易还是值得的,至少小女人开心了。 摆手让陌西城会席位坐下,胥天宇问道:“不知我宁国哪位才子收获了西城公主的芳心啊!” 陌西城又一次起身,略显娇羞的垂首行礼道:“宁帝,西城还不想说破此事,待西城和他有了结果再来向宁帝请罪如何?” “本宫倒是觉得应该是西城公主思慕之人还没有对公主倾心吧!”贤妃意有所指的鄙夷道。 “的确如此,不过西城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一定能看到西城的心意,也会懂得西城的真心。”陌西城毫不掩饰的说。 单一诺转头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陌西城,她原本对陌西城没有什么好感,可这句话却让她很钦佩站在大殿中央的那个纤瘦女子。 古代的女子能做到如此坦诚布公,怎能让她不为之钦佩呢! 贤妃还要说什么,却被皇上阻止,皇上一声令下传来了宫里编排好的歌舞。 尽管歌舞是精心编制的,可听过单一诺箫音的众人也都觉得这些歌舞毫无新意,没有了看下去的欲望。 乖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胥宛月突然提议道:“皇兄,母后,月儿觉得,赏梅宴最好看的应该是今日的主角梅花,咱们去赏梅吧!” 贤妃起身道:“皇上,太后。室内的梅枝都是经过花房的精心剪裁的,看着太过刻意了,不如咱们去庆梅园赏梅如何。” 皇上和太后同意了贤妃的提议,大摆仪仗前往庆梅园。 显赫的仪仗队伍大张旗鼓的往庆梅园去,令单一诺想起自己在某宫廷戏中看过嫔妃故意在梅园和皇上巧遇的情景,不禁的在想提议去庆梅园的贤妃不会安排了人在梅园安排人和皇上巧遇吧! 不出所料,庆梅园中的确有人,但是不是和皇上巧遇,而是要和胥天翔巧遇。 胥天翔和单一诺手牵手刚踏进庆梅园中,一名白衣女子便在胥天翔进入大门的时候要倒在他的身上。 机警的胥天翔拉着单一诺飞身而起避开了女子的倾倒的身子,那女子没有支撑倒在了雪地之上。 飞身而起的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空中一个好看的旋转,稳稳的落地。 远远望去,大氅随风而起的两人一白一蓝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绣鞋踩到雪地上,融化的雪很快将绣鞋打湿了,胥天翔的手偷偷在大氅之下搂住单一诺的芊芊细腰。用力将她瘦小的身体托起,让她的脚脱离地面。 单一诺小手挠了挠胥天翔想要他将自己放下,担心他扯到伤口。 胥天翔不依,伏在单一诺耳边说:“你做到我手臂上,我就可以省一些力气了。” 见他坚持,单一诺搂住他的肩膀,让自己整个坐在他强壮的手臂上。 胥天翔嘴角上扬,扭头看着憋着坏笑的小女人,轻轻在她的小屁股上掐了一把。 “哎呦!”倒地的女子一声惨叫将众人的眼光再次拉回她的身上。 单一诺嗔了一眼掐自己的胥天翔,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 一身白衣,外披白色皮毛大氅,仿若仙子一般,可她阴毒的心却一点都称不上这身如谪仙一样的衣裙。 “晴雯。”贤妃喊了一声让身边的丫鬟将女子扶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摔到了吗?” 谭晴雯行礼道:“小女晴雯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说完她转向单一诺和胥天翔的方向说:“见过淳王殿下。” “起来吧!”皇上首先开口道。 第78章 理也不理谭晴雯,胥天翔托着正在打量谭晴雯的单一诺走到皇上和太后身后没有积雪的地方。 又轻轻掐了一把她的小屁股,悄悄将她放在地上。 胥天翔不理,不表示单一诺不理,她歪着小脑袋打量着谭晴雯淡淡的说:“谭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啊?” “晴雯,晴雯前来赏梅,没想到皇上会来,晴雯一时紧张就,就没站住脚,晴雯失仪了。”谭晴雯故作羞涩的低着头福身行礼道。 计划失败谭晴雯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手帕,想要用肌肤之亲迫使淳王将她娶进府,却不想淳王受伤了身手还这么敏捷。 该死的单一诺还在这个时候出来挑事,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烂单一诺的嘴。 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发作,只好做出娇羞惹人怜的模样来。 “这么巧啊!如果不知道还以为谭小姐在此等皇上,想要和皇上偶遇呢!”单一诺拉长了尾音说。 偶遇二字咬的特别重。 单一诺吧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来了一个漂亮的开场,如何发展又如何收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站在一旁好好看戏了。 胥天翔看出单一诺的小心思,不着痕迹的在她纤细的腰间捏了一把。惹的单一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敢捏他的腰。 负手而立的皇上回头看了一眼谭晴雯,和贤妃比她少了些许的妖娆之色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之态,惹人怜爱。 “小女不敢。”谭晴雯恨不得将单一诺挫骨扬灰,却不得不跪地请罪。 皇上欲上前将谭晴雯扶起,贤妃却先一步护着谭晴雯说:“晴雯乃本宫的妹妹,怎么会肖想皇上的垂爱呢!岂不是乱了人伦纲常。” “贤妃此言差矣。”皇后淡淡的说,“本宫却觉得,姐妹同侍一夫也未尝不可,况且服侍的还是皇上。” 贤妃瞪了单一诺一眼,瞥向一旁的丞相。 丞相对此突变也束手无策,正在踌躇其中的利弊,一时无法给予贤妃任何回应。 太后却突然发声道:“皇帝,贤妃刚入宫不到一年,晴雯丫头的事还是过后再议吧!”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皇上拱手道。 跪在地上的谭晴雯紧张的心得以平静下来,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胥天翔,被贤妃的婢女搀扶着起来。 丞相跪地行礼道,“皇上,太后,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太后责罚。” “丞相起来吧!”皇上摆手让丞相起来。 丞相呵斥谭晴雯两句,让其回到后面自己的母亲身边。 谭晴雯不甘的瞪着单一诺的方向,紧紧的咬着后牙。严氏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失礼,她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与别的花都不同的梅花,它是在寒冬中绽放的,单一诺看着眼前的景象真的理解了踏雪寻梅的意境。 雪白的,鲜红的梅花,迎着寒风独傲枝头。 淡淡花香飘过,单一诺不禁的伸手抚摸着身旁的花瓣。她喜欢梅花的坚强不屈也喜欢它的与世无争,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它一样。 “如此漂亮的庆梅园,哀家真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谁来赋诗一首为大家助助兴啊?”太后面带微笑的说。 “母后,永乐郡主不就是个才女嘛!”贤妃瞥了一眼单一诺抢先说道,“刚刚那箫声真是让臣妾意犹未尽。” 单一诺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贤妃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才肯罢休吧! 今日要是让她得逞,自己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笑柄了。 太后颔首道:“永乐郡主,你就为大家赋诗一首吧!” 胥天翔握着单一诺小手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单一诺能歌善舞。 初雪那日,他偷偷跟着她看到了她在雪中轻歌曼舞的样子,而且听云木说过她摆弄古筝,琴等乐器的事。 乐器和歌舞毫不担心她会出丑,可这诗词确实没见她作过,有了几分的担忧。 同样担忧单一诺的还有祁玉,他刚刚在大殿上听着单一诺那美妙的箫声也觉得很惊讶,他没想到单一诺居然能吹奏出这么美妙的曲子。 即使如此,他也怕单一诺在诗词方面有欠缺。 小手从胥天翔的手中抽出,单一诺走到梅树前折了一枝梅花,仔细端详着梅花瓣和上面的积雪。 然后面带微笑,似是非常沉醉,“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首雪梅是单一诺前世专门熟记的,只因在国外的时候,一个快要辞世的老人特别喜欢梅花还很喜欢古诗词,她专门熟记了很多关于梅花的诗词,只为去做义工的时候念给那位老人听。 宁国是没有这些诗词的,她昨夜专门看过一些古诗词的书,以防自己说出这里古人的旧作。 “妙哉!妙哉!”有些显得轻浮的声音从梅林深处传来,蓝衣男子缓缓走来行礼道:“臣弟见过皇上,母后。” “八弟,你为何在此?”胥天宇摆手让男子起身说。 “本王在此赏梅,没想能听到如此美妙的诗句。”男子看向单一诺说。 “见过宣王。”众人行礼道。 单一诺也微微福身对宣王行了一个礼。 先帝的八皇子胥天滨,如今的宣王。他曾经是在一个茶楼里帮原主说过话,所以单一诺知道他。 摆手让众人起来,“郡主有礼了,没想郡主居然有如此好的文采作出这么美妙的诗句来。”胥天滨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说。 单一诺笑而不语。 “八哥哥,月儿好久不见八哥哥了。”胥宛月上前说道。 胥天滨温柔的对胥宛月笑了笑,他游历在宁国的各个城池中许久,自己这位最小的妹妹,的确是有很久没见了。 “月儿越发漂亮了,是不是这宁国上下都找不到能配得上我们月儿的才子了。”胥天滨嬉笑道。 “八哥哥惯会打趣月儿。”胥宛月娇羞道。 太后颔首附和道:“月儿是已经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八了。在不出嫁就要变老姑娘了,月儿啊!你看看这些个公子,少爷们可有你中意之人啊!” “母后,月儿还不想嫁人,月儿想一直陪着母后。”胥宛月羞涩的低头道。 太后马上嗔责胥宛月,“这怎么行啊!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怎么能一直留在哀家的身边呢!” 不远处的一道目光吸引了单一诺的眼球。 谭宗晋那双直冒火花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着胥宛月。 她此时怎会不知这谭宗晋对胥宛月的心思,暗道: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大殿上的时候,为贤妃伴奏时她就感受一股很有敌意的眼神,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胥宛月的身上。 杀意浓浓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她始终没有想起那眼神在哪里见过。不管在哪里见过,她已经确认了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那她就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发现敌人对敌人很有兴趣,她怎么会不成全他们呢! 似是发现单一诺的小九九,胥天翔伏在她耳边警告说:“不许参和,这件事本王帮你。” 单一诺小手在胥天翔手心里轻轻挠了几下,用眼神感谢胥天翔的帮忙。 胥天翔的心顿时就乱了,紧紧的握着那只在他手心胡作非为的小手,稳定好心绪不让别人发现。 “母后,儿臣听说丞相嫡子对月公主仰慕已久,不如母后就成全他们两个吧!”胥天翔突然发声。 “哦?”太后疑惑的问:“当真有此事?” “母后,儿臣也听说了此事。”胥天滨拱手道。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胥宛月说:“月儿觉得如何?” 胥宛月的教养是不允许她当场严词拒绝,她只能装作娇羞的低头不语,不经意瞥了一眼胥天翔。 第79章 丞相示意谭宗晋上前说话,谭宗晋立刻从人群中走出,跪在雪地上向所有的人行礼。 太后面带笑容,“原来是宗晋啊!快起来,快起来。” 谭宗晋起身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单一诺抢了先。 “真是郎才女貌,绝配的一对璧人啊!一诺看着都感觉直扎眼睛呢!”单一诺小声嘟囔,可是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恰巧又能让很多人都清晰的听到。 “本王也有此感。”宣王附和道。 “那月儿呢?”太后扭头看着胥宛月问。 胥宛月拉着太后的手臂说,“母后,月儿不想嫁人,月儿只想陪着母后。” “说什么傻话。”太后嗔道,“你要是对宗晋也有此意的话,母后为你做主。” “月公主如此娇羞,即便我是女子也忍不住心生怜爱啊!”单一诺瞥了一眼谭宗晋说。 “郡主过奖了。”胥宛月柔声道。 “啧啧啧,连声音都那么的动听啊!一诺要是一个男子的话,一定会马上将月公主娶回家藏起来。”单一诺啧啧道。 谭宗晋听到单一诺别有深意的话,一时没忍住嫌弃的看着单一诺说:“单一诺,同为女子,你看看月儿是多么的温柔善良。你却是如此蛮横无理,胡搅蛮缠,不觉得羞愧吗?” 鱼儿上钩了,单一诺暗暗自喜道:“一诺的确很羞愧,那你就娶你认为的温柔善良的月公主吧!你与月公主这么般配,一诺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不要胡言乱语败坏月公主的名声。”谭宗晋指着单一诺说。 维护的这么快,看来是真的有戏啊! 单一诺挑眉道:“我胡言乱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看你样子都要把人给吃了,还狡辩说没有。”谭宗晋说。 “对不起,我对某些东西没胃口。”单一诺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笑的一脸无害。 “你,你,不可理喻。” 无意间看到正在看戏的胥宛月脸上忍不住的笑意,单一诺呆萌可爱的眨巴着大眼睛柔声道。 “宗晋哥哥,既然你是如此钟爱月公主,为何要等呢!月公主可要过十八的年纪了,再等都要被人说老姑娘了。宗晋哥哥怎么能让自己喜爱的姑娘被说成老姑娘呢!还是要快些娶进丞相府才好,你说是不是月公主?” 最后一句,单一诺是回头冲着胥宛月说的。 正要说话的谭宗晋感受到丞相警告的目光,慌忙闭上了嘴。 蹙眉看着两人斗嘴的皇上突然开口,“宗晋,你有些失礼了,永乐郡主的名讳你岂能直接宣之于口。” 谭宗晋立刻跪地,“皇上恕罪,宗晋一时失口了,只因宗晋平日里叫惯了,所以才……” “平日里叫惯了?”皇上抓住谭宗晋话里的重点。 单一诺捏了捏眉心,她忽略了,谭宗晋手中还有一个制衡她的好条件呢! 好吧!看来今日她又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宗晋确实对月公主有仰慕之心,只是宗晋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月公主,所以……所以一直没敢表露心迹。”谭宗晋说着突然转向单一诺的方向说:“郡主和宗晋有婚约在身,宗晋不想辜负郡主的心意。” “宗晋,你说什么呢?什么婚约啊?”贤妃抢先问道:“你是说永乐郡主对你有情吗?” 谭宗晋颔首道:“诺儿乃是皇上赐婚给宗晋的未婚妻,只因单家突然遭难,婚事没有定下来而已。诺儿刚刚那么说,也是因为宗晋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没有照顾诺儿,她生宗晋的气了。” 说完他又转向胥天翔,怒声道:“淳王殿下,你这样拉着宗晋的未婚妻有些不妥吧!大殿上,宗晋见到淳王对诺儿无礼就想阻止,只是宗晋自知身份低位,若是诺儿真的对淳王有意那……” 谭宗晋的话戛然而止,令整个庆梅园的人都不见看向胥天翔和单一诺的方向。 贤妃冷哼一声,厉声道:“永乐郡主,你既然是宗晋的未婚妻子,就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怎能这么明目张胆和其他男子拉拉扯扯的。甚至,甚至还……” 贤妃也没说完的话,谭宗晋和贤妃的话无疑是让众人想起金銮大殿上胥天翔和单一诺当众亲吻之事。 胥天翔理都没理谭宗晋和贤妃,任由单一诺怎么挣脱,他都继续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皇上突然一排脑门道,“是朕糊涂,朕居然忘了赐婚一事了。” 事情又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所有人瞬间都遗忘了胥宛月的事,开始对单一诺和胥天翔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将单一诺说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用美貌迷惑淳王。 胥天翔紧紧握着手中的软若无骨的小手,想给她一些安慰。 单一诺脸上没有任何的愁容反而面带笑容,挠了挠胥天翔的手心让他放开自己。 她缓步上前,福身行礼道:“皇上,太后,一诺早在三月初三那天就已经让淳王殿下和丞相大人帮一诺向皇上禀明原由,求皇上收回成命帮一诺取消了这门婚事了。” 目光锁定人群中的丞相,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凌厉之色。 丞相老谋深算,她不敢在自己羽翼还没有丰满之时和他硬碰硬。胥天翔说的也对,如今还不是推倒丞相的最佳时机,她能做的只有忍耐。 “皇上,此事淳王殿下和丞相大人皆可见证。”单一诺再次行礼道。 胥天翔上前拉住单一诺的手说:“本王可以证明,只因当时本王突然身染恶疾在府中养病,忘记和皇兄提此事了。” 谭宗晋听单一诺和淳王的说辞,慌忙跪在地上,抢在要问缘由的太后前说道:“皇上,太后。宗晋承认之前的事的确是宗晋的错,宗晋也很虔诚的认错了。而且,诺儿也已经原谅宗晋了。” 单一诺想要将小手从胥天翔手中抽出来,却被胥天翔紧紧抓着无法抽出,只能微微转身道:“谭宗晋,本郡主什么时候原谅你了?” “若是诺儿没有原谅宗晋,又怎么会以身给宗晋解毒呢!”谭宗晋不慌不忙的说。 解毒?单一诺和胥天翔眉头都蹙了起来,单一诺实在想不出谭宗晋此举到底要做什么。 谭宗晋的奸计屡屡失败,为何他还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说这些话。 难道是在自欺欺人? 单一诺不解,以丞相的城府,怎么可能会做出自取其辱之事。 胥天翔却好似想到谭宗晋的目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抓着单一诺的手又紧了几分。 “宗晋,你说什么解毒?难道你中毒了吗?”贤妃显得有些慌乱。 “贤妃,注意你的仪容。”皇后斥责道。 贤妃慌忙行礼道:“臣妾失仪了,还请皇上,太后,皇后恕罪。” 皇上摆手示意贤妃起来,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示意谭宗晋继续往下说。 谭宗晋缓缓开口道:“盛夏之际,诺儿一人在乐清县为百姓制冰解暑。宗晋前往探望之时,遇到一家黑店,中了迎春风的毒。是诺儿她以身为宗晋解毒,宗晋才幸免于难。” 显得有些激动的谭宗晋,转头看着单一诺说:“尽管宗晋对月公主仰慕已久,宗晋也不想辜负诺儿的心意。” 呵呵!以身解毒原来是这么个说法啊! 迎春风是让人动情之药,不用解释都知道谭宗晋所说的以身解毒是怎么个解毒之法。 单一诺扶额,头上无数条黑线,心里早已经将谭宗晋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 “怪不得永乐郡主在大殿上会否认淳王说的肌肤之亲。” “人家心中是早有属意之人了,看来是淳王要夺人之美啊!” “淳王真是不像话,皇室宗晋们一定不能答应他们的婚事。” “绝不容皇室之人取已没有贞洁的女子。” …… 文武百官开始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矛头基本都是对准胥天翔的,话语是越来越难听。 “谭宗晋,本郡主何时给你解毒了,你又有什么证据。”单一诺不屑的看着谭宗晋问。 “若是皇上,太后不信,尽可差人给诺儿验身。验过身,便会知道宗晋有没有说谎了。”谭宗晋说。 单一诺浑身打了个冷战,她实在想不到一个人能卑鄙到如此地步。 她的三观再一次被这个无耻小人给刷新了。 第80章 相信一会给她验身的人应该是贤妃的人,尽管她是完璧之身,也会在验完之后变成残身了。 电视剧里的戏码还真不是胡编乱造的,她还真实的见识了一把。 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清白比身家性命都重要。一个让人给她验身的男人,竟然是和她有婚约之人。 多悲哀啊! 单一诺咬牙暗道:原主,你的奇耻大辱,我单一诺绝对会加倍帮你讨回来。 “来人。”贤妃喊道:“带永乐郡主去验身。” 果不其然,贤妃立刻就喊人来带单一诺去验身,那眼神中尽是得意之色,好似她的奸计已经得逞了般。 “贤妃,此举有些不妥吧!”胥天滨出声阻止道。 “宣王难道是想为这种不贞的人说话吗?她已经跟宗晋有了夫妻之实,还和淳王不清不楚,这样的女人就要用事实来揭穿她。”贤妃道。 “可……” “宣王不必多言。”贤妃打断道,“来人,将郡主带去后宫验身。” 祁玉攥着拳头,好似若有人敢来动单一诺他会立刻要了那人的性命。 胥天翔将单一诺拉到身后,怒喝道:“本王的女人,谁敢动试试。” 本来议论纷纷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们看向二人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胥天滨蹙了蹙眉头,转身悄悄的离开了庆梅园。 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胥天翔和单一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胥天滨的离开。 因为胥天翔的话,单一诺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也许穿越了数千年来到这片大陆上的她,最值得高兴的就是遇到了这么一些相信她,维护她的人。 她清楚的看到祁玉蓄势待发的样子,还有人群中杜邵轩和杜邵帆紧张的情形。 面前这位毫不犹豫出来护着她的男人,更是一次次的让她感到暖心,也相信了这世间真的还有真情在。 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这份情,她怕自己再一次被利用,此刻她却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她想最后试一次。 努力的在心中说服自己,安抚自己道:最后试一次,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淳王,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这么一个不贞的女人吗?”贤妃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庆梅园。 胥天翔毫不犹豫的说:“本王认定的女人,岂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就那么轻易的放弃。就算她做过这样的事,本王也不会在意的。” 坚定的声音告诉所有的人,他根本不在意单一诺是否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他都会护着单一诺。 “就算淳王不在意,宗亲们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女人加入皇家的吧!”贤妃反驳道。 “只要皇兄的血脉纯正,本王娶不娶妻生不生子又有何妨?” 准备好要反驳胥天翔的宗亲都默默的低下头,如果他们此时出来就是说明要和皇上还有淳王两个对着干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把握能降得住淳王。 贤妃见宗亲们都不说话,把目光转向太后道:“母后,此事您要为宗晋做主啊!” “天翔,就算你的血脉没有皇上重要,但是你也是皇室子孙,怎么能娶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呢!”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母后多虑了。”胥天翔转头深情的看着单一诺说:“她在儿臣心中无人能比,永远都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残花败柳之说。” 太后面色一僵,略显尴尬的往后挪了挪脚步,嫌弃的看了单一诺一眼。 小手握上胥天翔垂在身侧的大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胥天翔蹙眉回头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那么做。 单一诺摇头,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问:“你在意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吗?” 胥天翔摇头,但还是不想她那么做。 “我不想别人在你身后指责你,把你当作笑话。”单一诺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深情的望着他说,“不过是个验证而已,我想自己清清白白和你在一起。” 胥天翔蹙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她,她是接受自己了?她说她要清清白白和自己在一起。 狂喜的胥天翔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看向他们的众人都为胥天翔这一笑而瞪大了双眼。 淳王的笑,真的是比倾世美女还迷人啊! “皇上,太后。”单一诺抽出自己的手缓步上前道,“一诺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让人诟病,守宫砂应该足以证明一诺的清白了,一诺愿意让嬷嬷当众检查我的守宫砂。” “不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后大喊道。 听到守宫砂几个字以后,谭宗晋和贤妃的脸也变得难看,声音响起时他们也都随着看向人群的后方。 紧接着有一个高昂的女声道:“谁敢动本夫人的外孙女,本夫人定要他全家不得安生。” 声音高昂,带着几分霸气,单一诺觉得这个女子一定是个女强人。 当一对老夫妻从人群后缓缓走来,单一诺看到二人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敢相信那样的声音竟然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发出来的。 老者穿的是元老级的朝服,老妇人的衣着很是华贵的宫装,可与一旁的太后相比拟。 相携着夫妻二人并没有向皇上和太后行礼,而是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搀扶下直接走到单一诺的身边,双眼涟涟的看着她。 “像,真像。”老妇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两眼直勾勾盯着单一诺。 老者也已经潸然泪下。 “老国公,夫人。你们这是……”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老臣失礼了,请皇上恕罪。”老国公抹了一把眼泪拱手向胥天宇请罪。 皇上慌忙扶起老国公,“袁国公,父皇在世时已经免了您老的所有礼节,朕怎么能当受您的礼呢!” 袁国公?单一诺眯了眯眼眸,她听杜邵滢说过此人,她的印象也很深。 袁国公,袁泊君。 宁国两朝元老,曾经在战场上立过数次赫赫战功,救过先帝三次性命。先帝在位时下旨,只要是袁国公的嫡生子孙世代可免跪拜之礼。 袁国公的夫人向氏,是宁国的一品诰命夫人。 向氏是五十年前没有分裂的商国公主,和当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国公一见钟情。两人互表爱意后,袁国公求爱就是用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真的做到了和向氏一生一世一双人,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娶了一个妾室,其他两个儿子都是只有一个正妻。 而大儿子袁浩坤袁将军的妾室谭晴若就是谭明威的庶女。 单一诺很羡慕他们这对老夫妻,在这个年代能够做到这样,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老姐姐,这是怎么了?哀家都有些糊涂了。”太后牵着妇人的手问。 “爱儿,她是,她是爱儿的女儿。”向氏哽咽的说。 “夫人可确定?心爱妹妹不是在十几年前就落水身亡了吗?”皇上问:“永乐郡主怎么会是您的外孙女呢!” “她是已经被赐死的皇商单青山之女,怎么会是您的外孙女呢?”贤妃补充道。 袁国公不慌不忙的说:“老臣已经找到了她生母的哥哥,程勇。他和他妻子都证实程氏非他们家的亲生女儿,是单青山带过去的,想要给程氏一个名分才从他们家出嫁。” 杜邵滢还说袁国公老来得女,名为袁心爱。十几年前袁心爱落水身亡,袁国公因为悲伤过度大病一场从那以后便不再上朝了。 更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爵位却没有传给他的三个儿子,而是给了大儿子的嫡子袁麒睿。 向氏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中间镂空的雕刻着一个爱字。 单一诺一眼认出那个玉佩,那是她的玉佩,她娘亲留给她的那个遗物,确切的说应该是原主的娘亲。 “袁国公,夫人。”单一诺行礼道,“一诺母亲的遗物怎么会在你们的手里。” 第81章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参加赏梅宴的人都不由的低声议论起来。 这块玉佩是先帝所赐,袁心爱出生的时候,先帝赠与的。 当时先帝在整个宁国宣布,袁心爱的玉佩就是她的免死金牌,无论犯下什么过错,都可免其死罪。 中间的爱字并不是因为名字而刻,而是先帝对袁心爱的疼爱,也希望她能找到自己所爱。 “是本王给袁国公送去的,记得本王母妃病重之际,夫人带着爱女进宫探望母妃本王还玩过令爱的这块玉佩。”胥天翔说,“你送给本王的时候,本王就觉得熟悉,便让人给袁国公送去了。” 单一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胥天翔,仿佛再问: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胥天翔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这是诺儿送本王的定情信物,诺儿忘了吗?诺儿怀中的玉箫就是本王给你的承诺。” 从来没有听过胥天翔这种声音的谭晴雯衣角都要扯破了,她用最恶毒的话语在心里诅咒着单一诺。 还有一双恶毒的眼神瞪着单一诺,让单一诺的后背直发凉。 回头寻找到目光的源地时,她不可思议的紧蹙着好看的黛玉眉。 确定了心中的那个猜测以后,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稳定好心神,她悄悄的在胥天翔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瞪了他一眼。 胥天翔不但没有生气,嘴角上扬的伏在她耳边说:“不解气的话本王晚间再给你掐。” 单一诺的小脸瞬间羞红了,就算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她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见单一诺脸红,平时冷漠的胥天翔竟没羞没臊的揉了揉她红润的小脸,令很多人被这一举动惊的呆愣了半天。 “睿两岁那年的上元节,去河边放花灯差点被人推落水中,是姑姑救了睿,而姑姑却被打昏扔到河里。”袁麒睿突然出声缓步走到单一诺身边说,“你简直就和姑姑的画像一模一样。” 对小鲜肉毫无抵抗力的单一诺,看着袁麒睿发起呆来。 小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单一诺嘟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胥天翔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皇上好看的丹凤眼眯了眯,他终于知道在他第一次见到单一诺时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当年还是王爷的他费劲心机,才让先帝把袁国公的女儿指给自己做王妃。 一是袁心爱的确是个大美人,二是他想拉到袁国公府的支持。 没想到袁心爱在即将及笄时突然死了。 他后来才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现在的皇后,赵妙茜。 庆梅园盛开的红梅,花瓣上的积雪在正午太阳的照耀下化作露珠挂在了花蕊上。 寒气侵袭下,露珠还在顽强的抵抗着,它不想太快让自己变成冰。 “小一诺,袁国公一家是可以放心依赖的人。”祁玉在胥天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这句话用内力传到单一诺耳中。 单一诺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祁玉的袖子,手心里汗立刻就滑落在祁玉的衣袖之上。 祁玉看到衣袖上的湿润,轻轻的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 “小一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祁玉安慰道。 单一诺点点头,经过一番的心里斗争,缓步走到袁国公夫妇面前,跪在地上行大礼后,哽咽的说:“一诺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快起来,快起来。”向氏扶起单一诺,“好孩子,外祖母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外祖母,一诺没有受苦。” 说话的时候,单一诺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胥天翔,钻进袁国公夫人向氏的怀里。 向氏激动的抱着单一诺,简直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怀里的人儿。 “刚刚是谁要验你的身,告诉外祖母,外祖母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向氏抱着单一诺愤愤的说。 刚刚起身的谭宗晋再次跪在雪地之上,“外祖母,是宗晋的错,宗晋不该那么说,只是诺儿不肯……” “停停停。”向氏打断谭宗晋,“谁是你外祖母啊!” 单一诺躲在向氏的怀里破涕为笑,她真的太喜欢向氏了,向氏真的是太可爱了,激动的她差点就去向氏的脸上狠狠的啃上一口。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噎的谭宗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跪在地上傻傻的望着向氏。 皇上和太后都被惊到了,愣愣的看着向氏,劝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贤妃讪讪的笑着,低声道:“皇上,太后,袁国公,夫人。这冰天雪地的,咱们回金銮殿上再慢慢说吧!” 皇上立刻同意了贤妃的提议,杨公公大喊一声:“摆驾金銮殿!” 所有人跟随着仪仗往金銮殿去。 路上胥天翔还是牵着单一诺的小手不放,单一诺用另一只手挽着向氏的胳膊。 袁国公一直眯眼看着胥天翔和单一诺牵在一起的手,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仿若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走在袁国公身边的袁麒睿却巧妙的在单一诺和胥天翔中间插身进去,将两人偷偷牵着的手分开道:“一诺,你可还没有理睿呢!” 明知道袁麒睿是故意的,单一诺也不生气,将抽回的小手放在广袖之中含笑道:“表哥是要一诺和你说话呀?还是要一诺给你行礼呀?” 胥天翔感觉那小手抽走的瞬间,好像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一般,那种流逝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脑海里突然滋生一种想法,他很想将那个小女人藏起来,只让她看自己一个人就好。 袁麒睿和单一诺一样也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耳齐于眉,额头宽广。俊逸的面容和厚厚的嘴唇,给人感觉很温和踏实的感觉。 高高的个子又让人感觉很有安全感,绝对的一个暖男形象。 “睿怎么会让一诺行礼呢!”袁麒睿说,“只要一诺和睿说说话就好。” 单一诺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和袁麒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着。 胥天翔觉得自己又小女人被遗忘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进大殿的时候脸色通黑,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他三尺以内。 云木也悄悄的和胥天翔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去触自家爷的眉头。 单一诺将向氏送到临时添加的位置上,一蹦一跳的来到不远处等她的胥天翔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胥天翔原本生气的脸,突然转变,嘴角噙着笑盯着单一诺。 单一诺痴痴的胥天翔嘴角的笑意,胥天翔也不躲,也不收起笑意就那么让她直勾勾的盯着看。 越看越移不开眼,单一诺暗道:妖孽,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孽。 “诺儿,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敢再丢下本王不管,本王惩罚你,你可同意?” 带有魔性的声音传来,单一诺傻笑着点头。 胥天翔刮了单一诺的小鼻子一下,“诺儿同意了,就要记住这是你答应本王的事。” 单一诺突然回过神,指着胥天翔的鼻子说:“胥天翔,你个妖孽竟敢迷惑姑奶奶。” 看着单一诺气的像只炸毛的小猫,胥天翔的脸突然就好看了,拉着单一诺到角落将她圈在怀里道:“你自己不好色的话,本王怎么可能迷惑你。还是说你对本王的相貌早有觊觎之心了?” “我才不会觊觎你呢!哼!”单一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两人亲密的互动被一旁的祁玉看的一清二楚,他悄悄的转过头退到了一旁等待。 不像祁玉这般默默的守候,不远处有三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二人,单一诺将三双眼睛都默默收在眼底并没有声张。 “对了,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单一诺突然回头问。 “本王在那个破庙中捡到的。”胥天翔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他突然想起破庙中自己将已经受了内伤的单一诺扔到地上导致她吐血的事。 第82章 单一诺并没有发现胥天翔的异样,轻哦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询问。 轻轻的将她抱着怀里,胥天翔沉声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可还记恨本王吗?” “你说的哦!以后你要是在拿美色诱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牛头不对马嘴,胥天翔轻笑一声伏在单一诺耳边低声跟她说了一些话就拉着她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待所有人都坐下以后,坐在胥天翔下首的向氏起身问:“这位后生你还没有回答本夫人的问题呢!” 议论纷纷的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甚是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到。 向氏光明正大询问此事,倒是让众人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谭宗晋更是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脸涨得通红,时不时的瞥一眼高台上和胥天翔交头接耳的单一诺。 从他现在所处的角度看正在说笑的单一诺,感觉单一诺好像真的不似从前了,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语:望尘莫及。 晃了晃脑袋,他让自己清醒些,暗骂自己糊涂,怎么会用这样的词语形容他和单一诺之间的距离呢! 单一诺与他之间,他觉得望尘莫及的人应该是单一诺才对。 贤妃起身行礼,打圆场道:“夫人有所不知,宗晋和永乐郡主有婚约,所以才会喊夫人外祖母。” “我国公府高攀不起丞相,还请皇上下旨收回成命,将这个婚约解除。”袁国公坐在席位上闭目道。 丞相起身向皇上,太后等人行礼,转身给袁国公行礼道:“老国公真是言重了,要说高攀也是我丞相府高攀国公啊!” 袁国公依然正襟危坐闭目不语。 “难道袁国公忘了吗?您大儿子护国将军的妾室可还是我的爱女晴若呢!咱们这是亲上加亲啊!” 向氏轻笑一声,不屑道:“丞相不必多言,外孙女的婚事要本夫人亲自裁定。不然就算是皇上的赐婚,本夫人也不会承认,要不你就启奏皇上让皇上定本夫人的抗旨之罪吧!” 丞相拱手道:“不敢。” “哈哈哈!”向氏大笑道,“你不敢?本夫人女婿单青山的欺君之罪不就是丞相大人亲自呈上的证据请皇上裁定的吗?据说,还是丞相大人亲自送本夫人女婿上路的呢!” 单一诺大惊,向氏的话让她紧紧攥起了拳头。 居然是他,是他把单家人送上黄泉路的,他不紧紧是去送毒酒的人,还是给他们单家定罪之人。 胥天翔悄悄握住单一诺的小手,示意她放松些。 单一诺松了松紧紧攥着的手,反握住胥天翔的大手。眼神询问他是不是知道此事,他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早就知道的。 果然,胥天翔肯定的点了点头。 异常的感觉袭来,单一诺的心抽疼了一下。 “本夫人来之前是谁要验身来着。”向氏扫向大殿中的所有人问。 向氏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立刻闭口不语,也拉回了单一诺的思绪,她稳定好心神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一脸怒意的向氏。 别人都以为刚刚胥天翔和单一诺是在角落里胡闹,其实胥天翔是带她到无人的地方告诉她一些事情。 比如说向氏。 向氏,向曼,是前商国皇帝的最小的公主,护国公主。 她也是整个大陆上唯一一个领过兵上过战场的公主,也是商帝最宠爱的小女儿。 嫁给袁国公的第二年,商帝突然驾崩。她的十个哥哥中六个为了皇位大打出手,最后剩下两个哥哥将商国地界划分开来,分成了南平和西川两个国家。 他们派人来宁国找她,都想要借助国公府的力量将对方打败,但是她却闭门不见。放话出来说,她已嫁做人妇不再问母家之事。 就是因为她的闭门不见,宁国才免了一场极大的战争。 否则,国公府参与此事以后,宁国就参与这场战争,而对宁国虎视眈眈的良国就会借此机会攻打宁国,宁国的大好河山就有可能会分裂。 也是因为她的闭门不见,商国从那年起便被分为了南平和西川两个国家,现在在位的两个皇帝是她的两个侄儿。 单一诺钦佩向曼能有这么长远的目光,一个女子能想这么多真是难得。 丞相被向氏说的老脸微红,尴尬的站在向氏侧方一语不发,他此时可不敢说要验身的就是他的儿子。 贤妃尴尬的笑着说:“夫人,本宫也是为了永乐郡主的清白着想。” “那本夫人是不是也要谢谢贤妃你啊!”向氏凌厉的眼神看着贤妃说。 凌厉的眼神吓得贤妃身子都有些颤抖,稍稍往后挪了一下脚步。 不等贤妃说话,向氏就提议要太后,皇后,贤妃,德妃四人和她一起带着嬷嬷去后殿查看单一诺的守宫砂。 众人脸上都略显尴尬,劝说向氏说不必如此了。 向氏隐忍的说:“今日由你们还诺儿一个清白,以后再有人胡言乱语,别怪本夫人不客气。” 向氏说完便率先往后殿走去。 单一诺跟在太后,皇后她们四人后面去了后殿。 太后身边的嬷嬷是宫中的老人,由她当着五人面检验后表示守宫砂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个结果,贤妃羞的脸红红的,垂头不语。 向氏绷着脸拉着单一诺回到殿上,向众人说明情况以后便跪在地上,文武百官极其家眷都跟着跪下。 皇上蹙眉说:“夫人为何行此大礼,有何事咱们起来慢慢说。” 向氏摆手制止胥天宇要下来搀扶的举动,说道:“皇上,如果你今天不给诺儿解除和谭家的婚事,臣妇就长跪不起。” 抽泣了一声,向氏哽咽的述说着一个女子被谎称她失身,还要当众验身的行为对这个女子是多大的屈辱。 哽咽的声音带着沙哑,时不时的抽泣一下,任谁听了都觉得很委屈。可单一诺却觉得向氏并非是委屈,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的人,她不会让单一诺受此大辱。 皇上面露为难之色,坐在龙椅上眯眼看着大殿内跪着的众人。 除了高台上的那些人,坐在大殿中的人只有袁国公和袁麒睿还有远来的良国公主陌西城还端坐在席位上。 袁国公一直闭目正襟危坐,袁麒睿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高台上的单一诺身上。眼神看着波澜不惊,可却掩不住深情中多的那一抹柔和之色。 沉寂的大殿中,跪着的人除了向氏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更别说别的了。 皇上想要找个人替他说话可却毫无办法。 “宁帝,西城可否说两句。”陌西城突然起身说道。 “但说无妨。”皇上面色一松轻声道。 陌西城缓步走到大殿的中央,“我们良国之人,都是早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大多也都很直爽,不像宁国女子这般注重礼教和名声。”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着,跪在地上的很多人都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那张巴掌大却略带方正的小脸。 谭宗晋向陌西城投来感激的目光,因为陌西城的话好似是要向着他这一面说的。 所以,立场不同的杜邵帆就很生气的看着陌西城。 却也有几个人等着陌西城接下来的话,他们就是胥天翔,单一诺和人群中跪着的杜邵轩。 他们认为,陌西城绝对有后招,只要出招绝对会打的丞相父子措手不及。 片刻后,陌西城突然严肃的说:“可是,如果是良国的郡主被欺辱,还要被迫当众验身。父皇一定会立刻杀了那个侮辱郡主的人,还与郡主清白之身。我们可以不在乎名节,但是不容人如此败坏名节。” 如此大反转,很多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83章 单一诺眼含笑意看着站在大殿中的鹅黄色身影,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西城公主了。 跪在地上的杜邵帆也为自己刚刚的偏见懊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陌西城。却不想陌西城正看着他,两人对视的那一眼,杜邵帆总觉得这个女子很熟悉。 跪在地上的丞相立刻磕头道,“皇上,一切错都在老臣,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谭宗晋也慌忙认错,“皇上恕罪,是宗晋真心仰慕永乐郡主,才会,才会说了那么荒唐的话。皇上要罚,就罚宗晋吧!” 陌西城冷笑一声,抢在要开口的单一诺前面,不屑的说:“本公主在庆梅园里可听到谭公子说,一直仰慕的人是月公主啊!” 单一诺莞尔一笑,顺势插嘴道:“谭宗晋之前对本郡主甚是讨厌,甚至可以说很排斥本郡主。怎么突然又仰慕本郡主了,转变的这么快。” 谭宗晋跪在地上,悔的是肠子都青了。 这两个问题如果回答的稍有不慎,不但得罪国公府,还会让月公主甚至皇上和太后都没有颜面。 他怎么就忘了,现在的单一诺可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宗晋何曾讨厌过郡主,郡主如此貌美,宗晋钦慕郡主还来不及呢!”谭宗晋道。 “是吗?”单一诺漫不经心的说:“也不知是谁在乱葬岗骂本郡主是不知廉耻的……” “诺儿,宗晋知错了,你原谅宗晋吧!”谭宗晋打断单一诺。 谭宗晋虔诚的认错态度,再看看那张好似是谦谦君子的脸,让人不忍心再看他如此委屈。 单一诺可是见过谭宗晋那张人脸下,禽兽不如的心,她更不会再那么容易相信这样的人。 “谭宗晋,你别这副模样的跟本郡主认错,不原谅你的话好像是本郡主的不是。”单一诺淡淡的说。 “宗晋不敢。”谭宗晋跪趴在地上说。 向氏突然冷声道,“我向曼的外孙女居然被人说不知廉耻,敢问皇上,若是您的公主被自己未来的夫君说不知廉耻,皇上可还会让公主嫁于此人吗?” 皇上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下高台扶起向氏,轻声安慰道:“夫人莫怪,朕只是怕这样解除婚约会有损一诺丫头的名声,如若再许人家,一诺丫头会……” “皇兄多虑了。”胥天翔道,“本王的王妃,不容任何人轻视。” 皇上蹙眉,看了看胥天翔和单一诺,转头问:“老国公,夫人。你们可应允九弟和一诺丫头的婚事。” 袁国公起身,拱手道:“皇上,此事待老臣和夫人回去问问诺儿再做定夺吧!” 把此事推脱到单一诺自己身上,是此刻最好的推脱,如若不这么做,怕是会有另一道赐婚下来。 从而也能确保那不该有的婚约能顺利取消。 情势逼迫之下,胥天宇即将要下旨解除了单一诺和谭宗晋的婚约之际,贤妃突然跪地。 “皇上,臣妾知道一切的错都在宗晋,可是,宗晋也的确是想要保住他与永乐郡主的婚约而已。请皇上和太后看在宗晋如此痴情的份上再给宗晋一个机会吧!也不能让永乐郡主就这样解除婚约,损坏她女儿家的名声啊!” 感人肺腑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那么的真切,还让人觉得她是为了单一诺好才这么做的。 皇上又有些犹豫了。 太后欣然点头起身道,“老姐姐,一诺丫头,就看在宗晋这孩子一片冰心日月可鉴的份上,你们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向氏还没说话,太后已经走下高台牵着她的手说:“咱们就给天翔和宗晋一个期限,让他们自己去博得一诺丫头的芳心。一诺丫头自己选择哪位,那另一位就不得再纠缠一诺丫头,老姐姐觉得可好?” 胥天翔看了看身旁噙着坏笑的单一诺,起身道:“七日之限,年初一的宫宴上让诺儿定夺。” 皇上,太后还有袁国公和向氏都点头同意。 闹了这么久,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情再继续赏梅宴的心情了。 太后称身体不适,由皇后先陪同太后回了万和宫,皇上客套了几句就让众人离去了。 贤妃装作喝多了酒,被宫女扶着悄悄离开。 皇上也在杨公公一声高喊之后,去了御书房。 杜邵轩走来含笑宠溺的看向单一诺说:“你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被你吓的我好几次差点担心而死。” “轩哥哥怪会说笑,担心怎么会死呢!” 气的杜邵轩戳了单一诺脑门一下,“还贫嘴?” 单一诺嘟嘴认错,杜邵轩看着她可怜的小模样也没有继续惩罚她的意思,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拉着不愿离开的杜邵帆往宫门处去了。 袁国公和向氏想要带着单一诺回国公府,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外孙女再流落在外。 突然一个丫鬟悄悄走到单一诺身边塞了一个纸条给她,她一眼认出这个丫鬟是陌西城身边的念夏,颔首接下纸条放在袖带之中。 向氏牵着单一诺的手要离开,被一个老嬷嬷拦下。 “清音见过淳王,袁国公,夫人,袁世子,永乐郡主。太皇太后让奴婢前来请永乐郡主到寿福宫小住几日,过几日会让人通知国公和夫人来接人。” 袁国公和向氏都不太同意,向氏将单一诺护在身后,仿佛怕被谁抢走了一般。 “本夫人刚刚认回外孙女还请回禀太皇太后,过几日,本夫人亲自带她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向氏回绝道。 胥天翔蹙了蹙眉在袁国公耳畔低语几句,袁国公了然点头道,“夫人别急,太皇太后也是不想麻烦才今日要诺儿过去的。咱们先回去给诺儿准备准备,过几日直接接她回府住就好。” 向氏想了一下同意了袁国公的提议,袁国公携向氏让大殿外走。 出了金銮殿,袁国公突然拉着单一诺身后的祁玉到一边角落。 已经知道了祁玉的身份的袁国公,开门见山道:“祁少侠,老夫很是欣赏你的为人。老夫希望祁少侠能留在一诺身边,护好老夫这个唯一的外孙女。” “国公大人,您叫我祁玉就好。我原本就是来找小一诺的,自然会护好她。”祁玉拱手道。 袁国公颔首,拍了拍祁玉的肩膀转身喝向氏相携着离开。 踌躇了半天袁麒睿略显不舍的揉了揉单一诺头发,“过几日睿来接一诺可好?” “好。”单一诺开心的答应。 送袁国公,向氏和袁麒睿三人到宫门处,胥天翔牵着单一诺往寿福宫而去。 早在回到金銮殿时,胥天翔在角落已经告诉单一诺宴会后他们会被请去寿福宫见太皇太后,所以她并没有惊讶。 单一诺拉了拉胥天翔的衣袖,让他底下身子伏在他耳边说:“回了金銮殿以后,就没有再见宣王了。” 胥天翔蹙眉甚是不悦道:“你在意他做什么?” 庆梅园中,他清楚的看到胥天滨看单一诺的眼神有些异样,他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的小女人,更不允许小女人在意觊觎她的人。 “曾经宣王在茶楼中帮我解过围,我只想跟他道个谢。”单一诺说。 脸色稍好了一些,胥天翔轻声说:“放心,他帮本王的女人,本王一定加倍还他。” “谁是你的女人。”单一诺嗔道。 胥天翔轻轻的点了一下单一诺的小鼻子,单一诺娇羞的低下头。 单一诺万万没想到,有那么一天在胥天滨即将要被她逼害之时,胥天翔就是因为这句话代替胥天滨服下了她的毒药。 泠雨和云木跟在身后,看着互动两人都开心的上扬着嘴角。 祁玉垂首缓步走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第84章 到了寿福宫后,祁玉、泠雨和云木被请去偏殿等待,只有单一诺和胥天翔跟着清音往正殿去了。 坐在御书房中拿着朱笔批阅公务的胥天宇,听着底下小太监的禀报将朱笔狠狠的摔在桌案上。 想到胥天翔和单一诺此刻在寿福宫中见太皇太后他就怒火中烧,在御书房中大发雷霆,整个御书房里能摔的东西都被他给摔了。 发泄了一通,坐在台阶上喊道:“杨宝,去给朕把丞相找来。” 杨公公立刻吩咐小太监去请丞相,吩咐完小太监,他拿着东西进了御书房,轻声的收拾着御书房里脏乱的碎屑。 皇上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慢屋子的碎片发呆。 进寿福宫正殿之前,胥天翔小声对单一诺说,“皇祖母是整个宫中最慈祥的人,和蔼可亲,你不用怕。她已经七十九了,过了年三月十三便是她八十大寿。” “三月十三?”单一诺笑说,“原来太皇太后和我的生辰差了十天啊!” 胥天翔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单一诺是三月初三的生辰,乱葬岗见她活过来那日他就知道那天是她的生辰。 那晚若不是因为玉箫的事,他本想为她过生辰的。 “诺儿,你的及笄礼,本王一定好好给你办。”胥天翔紧紧握着单一诺的手说。 单一诺莞尔一笑,“没关系,你之前不知道嘛!” 聪明的她猜到胥天翔是想起今年三月初三那天的事自责了,出言安慰。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安慰让胥天翔更加自责了。 清音打开正殿的大门,掀开门帘让单一诺和胥天翔进去。 正殿中的摆设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东西,也没有名贵的装饰。好似一个普普通通百姓家的花厅,简单而又朴实。 白发苍苍,穿着普通便服的老人坐在一旁偏厅的软榻上。双目微闭,盘着手中的佛珠。 “是平儿来了吗?”老人轻声问。 胥天翔缓步上前,跪地行礼道:“皇祖母,平儿给你请安。” 平儿?单一诺看着严肃的胥天翔心里嘀咕着。 这应该是他的乳名吧!平儿,没想到这么高冷的人还有这么亲切的乳名。 “丫头,怎么不来哀家跟前来,怕我这个老太婆不成?”太皇太后突然开口说道。 单一诺回过神,慌忙跪地行礼道:“太皇太后恕罪,一诺一时走神了,还望太皇太后不要生气。” “诺儿别紧张,皇祖母没有生你的气。”胥天翔将单一诺扶起来,拉着她来到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带着慈祥的笑容牵上单一诺的手说:“没想到我老太婆还能看到平儿的妻子,丫头,你就是外面传说的小仙姑?” 单一诺尴尬的笑了笑,忙道:“太皇太后,外面的传说您也信啊!” “人老了,信奉的东西就多了。”太皇太后说。 面容祥和,语气亲切,单一诺歪着小脑袋打量着面前这位慈祥的老奶奶,她觉得太皇太后一点架子都没有。 和大殿中见到的总端着架子的太后简直是大相径庭。 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单一诺含笑道:“太皇太后,您可愿意听一听一诺是怎么被人誉为小仙姑的?” 太皇太后立刻应允了,拉着单一诺坐在她身边让她快些说。 河阳村发生的事,单一诺原原本本的讲给太皇太后听了。不过她忽略了胥天翔的部分,只解释了祁玉和自己的关系。 当问她是怎么从轿子里出来的时候,单一诺笑的像朵花一样撒娇卖萌的说:“这个,是秘密。等太皇太后八十大寿那天,一诺表演给您看好吗?” “好好好。”太皇太后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 明知单一诺是故意将自己的部分省掉了,胥天翔有些尴尬。 大战巨蟒那日,掉入怒河中以后,单一诺在马车上问他的话他就知道单一诺在意他没有及时制止村民将人投河的事。 三人闲聊了两个多时辰,几乎都是单一诺和太皇太后在说话,胥天翔被她们二人当做了透明人一般,几乎不理他。 晚膳时分太皇太后吩咐人准备晚膳,她摘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递给单一诺。 “这个镯子本是哀家给雨妃的,雨妃在临终前让身边的婢女把镯子给哀家送来,要哀家交给平儿未来的妻子。现在,镯子归你了。” 太皇太后低头看着那个镯子说,“丫头不要嫌弃镯子被哀家戴了这么多年,哀家是想要将玉给你养好,到你身上才能护你平安。” 单一诺摇头爽快收下了镯子,因为她很喜欢这个镯子,被太皇太后戴了她反而觉得很高兴。 也知道胥天翔很想让她收下。 晶莹剔透的镯子,玉质和她怀里的玉笛简直一模一样。让人看了就爱不释手,她怎么会不接受呢! 胥天翔见到单一诺爽快的将镯子戴上,嘴角一直上扬着。 晚膳被几个宫女端上来,好看青瓷中的每一道膳食都很精致。 肚子咕咕叫了半天的单一诺根本没有注意用具和别的什么,拿起碗筷就大快朵颐起来。 吃食也都很符合她的口味,吃了大半她才觉出不对开口问道:“太皇太后,您宫里的厨子也会做一诺给茗韵楼的菜式啊!” 麻婆豆腐,毛血旺,糖醋排骨分明是自己给茗韵楼的菜谱啊! 胥天翔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单一诺的碗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单一诺嘟嘴以为太皇太后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羞愧的低头继续吃饭。 太皇太后看到单一诺那么憋屈的模样,本打算说话的她也闭口不语了,好似看着单一诺吃瘪她就很高兴一般。 因为单一诺进食很香的样子,太皇太后也多吃了一些。 净手漱口后,她才意有所指的说:“云木那孩子的手艺见长了,哀家已经有两年没吃过那孩子做的菜了。平儿,哀家是要谢你的一片孝心,还是要谢一诺丫头的到来啊!” 单一诺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对面正在面无表情吃饭的胥天翔。 她没想到这些菜是云木准备的,应该是胥天翔让云木按照自己的口味准备的吧! 胥天翔吃完嘴里的食物说:“皇祖母,您年龄大了,不能经常吃这些吃食,偶尔给您吃一次,不能多要。” 太皇太后放声大笑起来。 单一诺被太皇太后笑的小脸羞红,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傲娇的男人,真是让人受不了。 云木走进来,伏在胥天翔耳边说了两句话,胥天翔放下碗筷看向单一诺问:“是否吃好了?” 才吃了八成饱的单一诺本来还想再吃几口,见到胥天翔和云木脸上严肃的表情,她放下了碗筷点点头道:“好了。” 胥天翔牵着单一诺的手来到太皇太后身边,一起跪地行礼道:“皇祖母,无尘大师传话来,让孙儿带着诺儿去一趟皇家寺院。孙儿明早回来,皇祖母切勿担心。” 太皇太后眼神闪烁了一下颔首道,“去吧!平儿,护好她。” “孙儿知道了。”胥天翔认真的说。再次行礼后,他拉着单一诺两人离开。 单一诺原本一直以为太皇太后口中的‘他’是指胥天翔口中的无尘大师,很久后,她才知道这个‘她’原来是指的自己。 出了正殿,胥天翔带着单一诺去了正殿后方的一个内院中,那里有个暗道直接到了宫中浣衣房中一个隐秘院子的一角。 翻墙出去就是宫门口的不远处了。 胥天翔说这个暗道是太上皇为了太皇太后修的,太皇太后刚进宫时贪玩,太上皇怕别人说她没有规矩就修了这个暗道让她可以随意出宫。 单一诺略带羡慕的说:“太上皇对太皇太后真好。” 脚步一顿,胥天翔回头看着单一诺认真的说:“本王对你不好吗?” 第85章 “啊?” 逼近单一诺一步,胥天翔脸色凝重的问:“难道你觉得本王对你很不好吗?” 单一诺慌忙摆着双手摇头道,“没有没有。” 胥天翔突然换了一张笑脸,将单一诺打横抱起道:“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输于皇祖母。” “你放我下来,腰上还有伤呢!”单一诺挣扎着想要下来。 胥天翔把她抱到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才把她放下了,让她躺到自己腿上说:“困了就睡一觉,需要两个多时辰才能到呢!” 单一诺并没有睡,让胥天翔脱掉衣衫,又让云木把药箱拿来,她认认真真的帮胥天翔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嘟嘴看着棉布上的血迹说:“不准你再那么逞强了,明明有伤还抱我。” 又一次拉单一诺躺倒他的腿上,“你忘记拿大氅了,本王怕你冷。” 心一下子变得暖暖的,单一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眼睛,意识慢慢开始模糊起来。 睡着的单一诺嘤咛了一声睁了睁眼睛嘟囔道,“小翔翔,你的腿怎么和石头一样硬……”嘟囔完又沉沉的睡着了。 胥天翔嘴角上扬,托起单一诺的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距离皇家寺院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单一诺就被胥天翔叫醒了。 缓了缓神,待马车停下胥天翔将她抱起,严严实实的护在自己的大氅里往寺院里走去。 “王爷放我下来吧!你的伤不行,况且被人看到也不好。”单一诺露出小脑袋说。 胥天翔理也不理她,快步的跟着带路的小和尚走着。 这里对单一诺来说并不陌生,就在今年二月二的时候,她还被单子萱骗说这里的香火好,让她来这里给她自己和杜邵帆求一个姻缘签。 傻傻的单一诺根本不知,二月二那天太后带着上京城中的贵妇们来这里进香。 她还在门口和拦住她的侍卫争吵了起来,皇上还因为此事说单青山教女无方。也因此在丞相提出赐婚之时,单青山被勒令接受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设计好了要陷害单家之事了。 “你为何不将丞相是将单家定罪之人的事告诉我?”单一诺想着想着最终还是没认住问了胥天翔。 胥天翔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本王是怕你冲动,忍不住去找丞相报仇。” “在我没有一击将他击垮之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本王的诺儿长大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单一诺缩进大氅里说。 胥天翔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加快了脚步跟着小和尚继续走。 天色已经全黑了,单一诺缩在皮毛大氅里什么也看不清楚,胥天翔一直将她抱到一个禅房才放了下来。 禅房布置的很简单,外间就一张桌子和一个长榻。跟着胥天翔进了内室以后,内室里一个胡子斑白的老和尚坐在榻上。 胥天翔拱手行礼道:“无尘大师,你找本王来有何事?” 无尘轻咳了两声,睁开眼睛看着单一诺道:“淳王殿下,可否让老衲和你身边的女子单独说几句话?” 胥天翔看了一眼单一诺,“大师,她……” “淳王外面等待一下,老衲有事问她。”无尘打断胥天翔说。 胥天翔蹙眉,帮单一诺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口水说:“本王在外面等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擦嘴角这种暧昧的动作让单一诺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她觉得在一个大师的面前这样很害羞。。 内室门被关上后,无尘轻声问:“孩子,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单一诺缓缓抬起头犹豫了一下道,“大师我才刚进来啊!” “哈哈哈!”无尘大笑,示意单一诺坐到榻上矮几的另一边,“老衲是说你从你的世界来到这里多久了。” “啊?”单一诺惊讶的看向无尘。 她总觉得这个老和尚好像知道什么,可是她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来历。 否则,怕是自己的死期就不远了。 “十几年前,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来找老衲。她告诉我,她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还说十几年后会有另外一个人来到这里,拯救整个大陆上的苍生。” 无尘说着打量的看向单一诺,“那个人就是你吧!” 什么?还有一人来过?也是穿越来的吗? 单一诺愣了片刻,慌忙起身行礼道:“大师,一诺愚昧,还请大师多多指教。” 无尘起身走到单一诺身边扶起她,又去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她。檀木的锦盒,盒顶镶嵌着一块翠玉。 “孩子,老衲的大限就要到了,能见到你老衲此生无憾了。”无尘说着咳了两声,有些无力的说:“这是老衲的师傅留下的丹药,它可助你增长十多年功力,这也是老衲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单一诺扶无尘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问:“大师,你还好吗?” 无尘拍着单一诺的手,“孩子,你记住,不止是良国,是整个大陆的百姓都等着你,你一定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勇敢的去做你该做的事,良人必不负你。” “良人?”单一诺疑惑的看着无尘。 “属于你的,他永远都属于你,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无尘好像隐忍着巨大的疼痛般,“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孩子,辛苦你了。” “大师……” 单一诺的话还没说出口,无尘就摆手制止了她。 将锦盒递给她无力的握着她的手,塞给单一诺一封信说:“明年的三月十三,你帮我告诉她,是我辜负了她。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大师,她是……” “去吧!你明年就知道了。”无尘摆手让单一诺出去,“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大师。”单一诺惊呼一声扶着无尘即将倒下的身子。 “看来老衲和她一样,道破了先机啊!孩子,你快走,不可在老衲这里浪费时间。”无尘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单一诺往外推。 单一诺见无尘坚持将信藏到袖带中,转身含泪出了禅房。 胥天翔就在外间等着,见单一诺泪光涟涟的出来上前问道:“怎么哭了?是无尘大师和你说什么了吗?” 单一诺连连摇头,她不知要怎么回到,这时听到无尘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淳王,老衲大限将至。先帝让我嘱咐淳王,不可意气用事,也不可贪恋权位而不顾普天百姓安危。” “大师,本王记住了。”胥天翔脸上有些异色,闭目说道。 “平儿,将来你会明白,他是为你好。”无尘轻声说,“你们回吧!老衲会让人带你们从后门离开,记住,你们未曾见过老衲。” 胥天翔蹙眉,拉着单一诺跪下行礼道:“师公,平儿拜别师公。” “平儿,老衲圆寂后你不可前来拜祭,也不要告诉她。你这一礼老衲受了,回吧!” 三叩首以后,胥天翔拉着单一诺走出禅房,直接跟着小和尚出了寺庙。 即将出寺院的时候,祁玉拉住单一诺说:“小一诺,无尘大师和我师傅是故交,我想留下送他一程。你回去以后,告诉刚子,让他也过来。” 单一诺点头同意,祁玉转身快步往无尘的院子走去,因为着急他的脚尖几乎是不着地的。 云木将马车赶到了寺庙的后门,他们上了马车从一条小和尚告诉他们的小路走了。 原本来追胥天翔马车的黑衣人,正在半路埋伏着想要突袭。 他们不知,他们要伏击的人早就从另一条路离开。 马车上,胥天翔递给单一诺一叠宣纸说:“这是袁国公的三个儿子和他们妻室的情况,你好好看看。袁国公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回去以后你要万事小心。” 第86章 单一诺接过宣纸,伏在香案上摇曳的烛光下看了起来,她心里有事怕被胥天翔追问。同时也瞥见胥天翔绷着脸闭目靠在车壁上,知道他心里也有事便安静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宣纸。 寅时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宫中,不想再惊动太皇太后,胥天翔带着单一诺去雨心殿休息。 单一诺有些心虚虽不愿也和胥天翔一起去了正殿休息,不过此时她并没有拒绝胥天翔,一路上她看出胥天翔情绪很低落。 正殿中并没有什么东西,胥天翔说他母妃去世以后,他便让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撤去了。 简单的寝殿,收拾的很是整洁,只有一张很大床,一个软塌。 夜,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发慌。胥天翔进了正殿直接去了浴湢间,单一诺有些心烦意乱打开后窗飞身去了屋顶。 刚在屋顶站稳一道白色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身旁。 “去哪?”胥天翔抓着单一诺的手腕着急的问。 “说话,你要去哪?”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胥天翔愤怒的问。 单一诺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要去哪啊!来屋顶玩会。” 好像感觉小女人被他吓到了,胥天翔干咳了两声紧紧的抱着单一诺说:“不准不言语就离开本王。” “嗯!” 简单的轻嗯却让胥天翔觉得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紧张的情绪慢慢缓解下来,轻轻放开单一诺给她整理着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云木飞身而来,打断两人的平静道:“爷,无尘大师圆寂了。” 胥天翔了然的闭上双眼,失神落魄的背影让人感觉格外的孤寂,单一诺想给他一个拥抱,他却飞身回了正殿。 知道胥天翔和无尘的关系非比寻常,就从那句师公单一诺便猜出他们之间绝对向外人隐瞒了真实的关系。所以,她想去安慰安慰他。 跟着回到正殿直接去了浴湢间,浑身滴着水的胥天翔,中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头发散披在身后。 脸上也不知是他从头上浇下来的凉水还是泪水。 单一诺快步走过去,从胥天翔手中将木桶取下放在一边,给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衫,蹲下身子去查看他腰间的伤。 胥天翔将单一诺一把捞起来,紧紧的抱着她,好像要把这个小人儿融进他的身体里。 “安儿。”胥天翔轻声喊到,单一诺站着不动就那么被他抱着。 半晌后,情绪稳定的胥天翔轻轻松开她,拉着她到寝殿的软塌上坐下,给她拿了一套中衣说:“身上都湿了,换上吧!” 单一诺看着那个崭新的中衣,打眼一看就觉得应该是女人的。 他怎么会有女人的中衣? 难道,难道胥天翔曾经有过女人,就住在这里。 “这是给本王母妃准备的,每年都会换些新的放在这里。”胥天翔看着拿着中衣发呆的单一诺解释说。 单一诺故作轻松的嘟囔道,“真浪费。” 大步走到单一诺身边,解下她的腰带说:“换掉的衣衫都给一直打扫这里的嬷嬷了,她是本王母妃身边的老人。” “我自己来。”单一诺抓住胥天翔要给自己脱衣服的手,转身去浴湢间换了一套新的衣衫。 胥天翔等在浴湢间门外,等单一诺出来直接打横抱起她往那张很大的床榻走去,紧紧的抱着仿佛怕她会消失一般。 躺在胥天翔怀里,单一诺犹豫了片刻,将无尘给她的檀木盒子拿了出来,想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将那封信是事告诉胥天翔。但是那颗丹药的功效,她却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她还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想看看胥天翔会怎么处置这颗丹药。 令她意外的是,胥天翔看都没看那颗丹药直接就让她好好的收起来。 “我总爱丢三落四的,不如你帮我保管吧!”单一诺说。 胥天翔没有收下那个檀木盒子,而是喊来泠雨,将那个盒子给了泠雨。还告诉单一诺,泠雨是值得信赖的人,让她一定不要怀疑泠雨的忠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赶泠雨走。 告诉她说泠雨是战乱边关的孤儿,是苍老头将她捡回来收养,教授了她武功,她自己又和云木学了医术。 还说了泠雨是苍老头给自己准备的暖床丫头一事。 “王爷为何没有要了泠雨啊!”单一歪头问。 胥天翔宠溺的点了下单一诺的小鼻子,“安儿,本王和你说一些事情,你听完以后如若觉得不想接受本王,本王会放你离开。” 单一诺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示意他快说。 见小女人已经准备好,胥天缓缓开口讲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 “雨心殿是父皇为母妃专门建得宫殿,名字是父皇取的,牌匾也是父皇写的……” 雨心殿现在只有胥天翔能出入,先帝留下遗诏,雨心殿没有胥天翔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踏入。违令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雨妃原名薛雨歆,是飞云阁老阁主的小女儿。 当年袁国公在战场上救了先帝之后,被当时的飞云阁老阁主发现,带回飞云阁养伤。 薛雨歆照顾先帝的时候,对他暗生情愫,谁知先帝也倾心于她。 先帝将雨妃接进宫的时候说:“从此朕只有雨歆一人。” 还为了帮她隐瞒身份,把她的名字改成雨心,除了袁国公夫妇也没人知道雨妃姓薛。 雨妃去世那年胥天翔才七岁,先帝帮他定下婚约以防他的婚姻被太后操控。 两年后,先帝也因忧郁而终,却将宁国近八成的兵权交给了他。 但是却留下一道遗诏:不准胥天翔做皇帝,只要他做了皇位,便会有人拿着遗诏来废帝。 想到这个嘱托,胥天翔的心里就有些怨恨,怨恨父皇最终还是偏心的。 飞云阁上一任阁主是雨妃的二姐薛雨霜,她在十年前去世,将飞云阁交给胥天翔。立下遗嘱,飞云阁未来的阁主是胥天翔的妻子。 无尘是太皇太后的表哥,也是薛雨霜的师傅,胥天翔的师公。 薛雨霜的丈夫就是苍神医,苍暮。他也是胥天翔的师傅,胥天翔也把他当做父亲一样的长辈,可嘴上总叫他苍老头。 柔弱无骨的小手拉着他的手,单一诺轻声问:“平,你有想坐那个位置的想法吗?” 猛然间抬头,胥天翔蹙眉望着单一诺凝重的小脸,脑海中却出现了他母妃在最后那几年每天郁郁寡欢,唉声叹气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道,“不想。” 单一诺凝重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姑奶奶果然没有选错人。” “乐清县的时候,你为何说要帮我夺皇位。”胥天翔问。 挠头轻笑了一声,单一诺有些心虚的说:“当初我是不想欠你太多,本来想帮你坐了那个位置就可以和你两清了。我,我……” 胥天翔冷声打断单一诺道:“安儿,你若接受本王,以后就不许离开本王。” 认真的看着胥天翔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胥天翔目光灼灼的盯着单一诺,盯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小脸低垂着头想要躲开那道深切的目光。 某男却不想让她躲,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经受了太多背叛的单一诺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心,可她怕对上胥天翔好似能洞察万物的眼神就装不下去了。 闭上眼睛,用眼睑盖上她眼里所有的情愫。 “安儿,你对本王动……” “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好的皇帝他心里装的最重要的人和事是什么?”单一诺慌忙打断胥天翔,转换一个话题。 第87章 胥天翔没有想过做皇帝,这些问题他自然也没有想过。 单一诺坐直身子认真道,“一个好皇帝心里的第一位是百姓,第一件事是国家要事。爱人和孩子都排在这些之后,所以皇帝的后宫才会那么多嫔妃,谁能讨得皇帝的欢心就会得到多一些的宠爱。你的父皇有了钟爱的人,但他又是一个好皇帝,所以他很累。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母妃为何而终,可我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太爱你父皇了。” 要说单一诺不知雨妃为何而死是假的,她猜也猜的差不离了,她又不是傻子。 先帝曾说从此他只有雨妃一人,但是胥宛月却比胥天翔小了两三岁,那她就是雨妃进宫以后出生的。 她没有见过雨妃,但是她知道雨妃一定是个要强的女子,不然她也不会那样随先帝入宫了。爱人背叛了的诺言,雨妃肯定会很难过。 伤了心的女子就失去了生的意念,那样的话又能撑过几年呢! 单一诺突然明白胥天翔的乳名为何叫平儿了,捧着他的脸非常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滋生在单一诺脑海中的一个念头越来越膨胀了,想到胥天翔说起先帝将兵权交给他,但不允许他做皇帝时的失落。 男人都是很有野心的,或许这个不想做皇帝的人他也有。 让自己掌握兵权去帮别人打天下,这样的事任谁都不愿去做吧! 更何况他是一个权力滔天的皇室子弟。 单一诺脑海中的念头让她明白了先帝的用意,一个经受过痛苦的过来人,让自己的儿子叫平儿。他亲眼看着自己爱的女人慢慢消亡却毫无办法,怎么会让自己的平儿承受自己承受的那一切呢! 先帝真的是个好父亲。 不仅仅是个好父亲,他也是个好皇帝。 单一诺想着这些,本不想和胥天翔说的,她怕这个男人会自责,责怪自己误会了自己的父亲。 她也更怕这个男人会一直误会下去,所以她开了口。 “平,你父皇也是不愿你再去受帝王苦的好父亲,他不让你做皇帝,是为你好。让你帮助皇帝治国,是因为只有国家安稳了以后,国家里的人才能安稳度日。这就叫,有国才有家,国安则家安。” 这番话单一诺说到了胥天翔的心坎里,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愁容消散了许多。 紧紧的将这个说教自己的小女人抱在怀里,他再也不想放开她,永远都不想。 伏在小女人的耳边柔声道,“安儿,你是神明派来拯救本王的仙子吗?” 她,真的好像一个拯救世人于危难的仙子。 一次次的将自己从万丈深渊拉回到景色秀丽的平原。 依偎在胥天翔怀里的单一诺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他这样的人称作仙子,心里那就一个美啊! “那你还不对我好一点。” 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可爱中透着些许的调皮,又有一种令人沉醉于此的诱惑。 胥天翔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吻上那粉嘟嘟的小嘴。 再一次感觉到了腿上的异样触感,单一诺疑惑中用力推开了胥天翔问:“你,你真的……” 胥天翔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盯着单一诺问,“安儿怎么知道本王以前有隐疾的。” 单一诺心虚的挠挠头,她不能直接说自己以前是经历过人事的人所以懂,只能想个委婉的方法来解释。 “乐清县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我问你,哪有一个男子帮一个女子宽衣沐浴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呢!我虽说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是也算得上有点姿色吧!你那么平静的表现,要么是断背,要么就是不能人道。” 胥天翔愤愤的给了单一诺一个爆栗,“臭丫头,懂的还蛮多。” 揉着并不疼的脑门,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的瞥了面前的男人几眼,生怕这个男人会问她为什么会懂这些。 “难道你不介意本王不能人道?”胥天翔沉默了半晌轻声问。 单一诺摇摇头,“我不是早就说了嘛!我接受你的话,就不会介意这些,不接受的话,就没必要问我这个问题了。” 回到那个她贪恋额怀抱,讪讪的笑着问:“王爷是什么时候好的?” 胥天翔心喜的抱着一脸八卦的小女人,他没想到小女人居然会真的不介意,他真的太高兴了。 曾经不能人道的时候,他就很担心,有一天他喜欢的女子介意他的这个毛病怎么办。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知自己能不能面对。 山上对小女人表明心意的时候,他也很担心。 好几次张口都没敢将此事说出来,很怕说了以后就会失去这个心爱的小人儿。 “十一岁的时候,本王被人算计,从那以后就不能被女子近身也不能人道了。”胥天翔忽然扶起单一诺,认真的看着她说:“乱葬岗又臭又脏的你突然抱住本王,但是本王却没有想要推开你,你知道本王当时多高兴吗?” “王爷的洁癖好像对我不好用哦!”单一诺笑眯眯的说。 胥天翔忍不住在那调皮可爱的小脸上捏了一下,“小捣蛋鬼,若不是你调皮捣蛋,本王可能还没有那么快好呢!” “嗯?”单一诺瞪大眼睛一脸疑惑。 “记不记得那天早上喊你起身,你不肯。本王气的打了你的屁股……” 单一诺歪着小脑袋“哦”了一声,拉长着尾音说:“原来占我便宜的时候你就好了啊!”说着话锋突转的问道:“小平平十一岁就失身了,真是太可惜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算计胥天翔,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胥天翔信任的人。 她心疼这个男人,这个九岁起就担负了那么多重任的男人。 所以她忍住所有的好奇,没有问那个算计他的人是谁,只想快些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虽然为这个宫宴做了充足的准备,可还是被打的措手不及。相信,面前的男人也有同感。 胥天翔被她这句话气的几乎要暴走了,戳着她的小脑袋说:“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十一岁怎么失身,本王至今亲密接触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会抱你一人。” 单一诺娇媚的笑着搂上胥天翔的脖子,“小平平是想失身给我吗?” 本来对单一诺就没有抵抗力的胥天翔,翻身将那个挑逗他的小女人压在身下,亲上了那个粉嘟嘟的小嘴。 带着薄茧的大手,游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单一诺的衣衫很快便凌乱不堪,但胥天翔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安儿,本王不想你被说三道四。这个,本王留在咱们的新婚之夜。”胥天翔看着单一诺的眼睛说,“安儿,留在本王身边做本王的王妃吧!” 单一诺点头,“那你不许再娶别人。” “本王只会娶你一人,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世间,胥天翔是第一个跟她说出这句话的人,上一世,她交过三个男朋友,都出现了劈腿的情况。 而且还被他们取笑她的母亲就是小三,她却不接受自己男朋友的小三说她装B。 这些事是她心中的最痛。 从发现第三个男友劈腿时她就发誓,宁愿终生不嫁也不会和这些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胥天翔隐忍了一会,推开单一诺说,“安儿,你等一下……” 单一诺拉住胥天翔,“你不要去冲冷水,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我有办法,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胥天翔好像还有什么顾虑,蹙眉看着单一诺。还没来得及要阻止她,就发出一声闷哼…… 正殿里细微的动作持续了半个时辰,胥天翔发出一声低吼殿内才安静下来。 “安儿。”胥天翔一把将单一诺拉进怀里。 单一诺犹豫了一会,咬唇问:“翔,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第88章 胥天翔抱单一诺的手臂又紧了紧,好像他的手一松开怀里的小女人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本王会等到你想说的那一天。”他沉声道。 “谢谢你,胥天翔。谢谢你让我有了家,有了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自己在面对未来,我还有你,我们还有彼此。” 胥天翔眯了眯眼眸,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傻丫头,快睡吧!” 单一诺在胥天翔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含笑入眠。 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胥天翔轻轻的揉着她发红的小手呢喃道:“安安,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揉着小手的大手顿了一下,“安安,你,一定要相信本王。” 睡到午时,单一诺才缓缓醒来。 抬头望着那双不知盯了自己多久的桃花眼,两人相视一笑。 梳洗后两人去了寿福宫,太皇太后见到他们以后沉思了片刻,第一句话便问道:“他,是不是已经圆寂了。” 胥天翔并没有隐瞒,将无尘圆寂的事告诉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打发他们二人回去,让清音通知所有人她要闭门礼佛三天,不准任何人打扰。 单一诺被胥天翔拉着出宫,她很不解的问:“为什么不留下安慰安慰太皇太后。” “皇祖母只是想要尽自己的心意送他一程,不需要任何安慰,咱们不去打扰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回头看了一眼寿福宫,单一诺道:“好勇敢的奶奶。” 胥天翔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牵着她的手漫步往宫门走。 云木急的好几次差点越过了自家爷,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家爷在宫里长街走的这么慢,以往比这要快上好几倍呢! 出了宫,单一诺便说自己想去国公府。 今天已经是小年了,她想陪着袁国公夫妇过年。两世为人,上一世只有外婆疼自己,看到这一世的向氏,她总有说不出的欢喜。 胥天翔有些不舍和小女人分开,可也同意了她的请求。 国公府在城西的方向,距离城中的淳王府有一段距离,马车行驶大概三刻钟的时间才到。 与淳王府不同的是,国公府没有那么奢华,反而给人感觉很俭朴。 朱红色的大门上黑金木刻着“国公府”三个大字。 胥天翔本想和单一诺一起进去,可云木跟他低语了几句他就和单一诺说了一声先走了。 门口的管家报了向氏以后,向氏便急匆匆的来门口接单一诺进去。 还没进门,谭宗晋自以为很温柔暖心的声音便传来了。 “诺儿。” 单一诺停下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么恶心的声音是谁的。 笑着迎上出来接她的向氏低声道,“外祖母,你先进去,这里我来处理你不要跟这种小人生气。” 向氏慈爱的目光看着单一诺,“小心应付。” 示意向氏身边的嬷嬷万嬷嬷先扶着向氏进去,她才转身看向站在雪地里的谭宗晋。 通红的脸颊还有看着好像已经湿透的靴子,单一诺猜想谭宗晋应该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不过是不是真的一直站在雪地里就不得而知了。 “谭宗晋,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再装了。”单一诺冷声说。 “诺儿,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可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诺儿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如果单一诺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人面兽心之人的真面目,他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会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原谅他。 习惯看这些虚伪之人的嘴脸,她也没有要直接上去撕破脸的冲动了。 时间渐渐的让她成熟了。 懂得隐忍她才能在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让他们措手不及。 “机会?你一次次想要致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我一个机会呢!在你和你的父亲杀我单家一百零三口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泛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谭宗晋,谭宗晋被单一诺眼里的寒意吓得后退的好几步。 面前的单一诺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傻啦吧唧的单家大小姐了。 谭宗晋不得不再一次肯定了这个事实,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也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此刻,他很清楚,那些话已经不足于说动面前的人了。 “识相的话你就快点离开这里,年初一那天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一事,或许我还会高看你一分。否则,后果自负。”单一诺说完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再耍花样了。” “诺儿,我是真心的,淳王他不过是利用你。” “他就算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再说我想被谁利用你管得着吗?” “你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有被淳王一脚踢开的那一天吗?” 单一诺身子微僵,她正是因为担心,害怕才一直不敢面对这份感情的,若说她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 担心又怎样呢! 经过昨天晚上以后,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现在只想和自己爱的人相偎相依,死而后已。 “就算有那一天,也不劳你费心,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单一诺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国公府 谭宗晋看着单一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宽大袖子里的手我的咯吱咯吱响,转身离开上了拐角处的马车。 上了马车他就抱着烫捂子,让小厮给他盖上被子将湿了的鞋袜换下。 单一诺欢喜的走进国公府,进门是个福字的萧墙。前院有五间北房,东西各三间的厢房,所有人也都住在后院的独院中,后院不大,只有三个院子。 向氏见单一诺进门便从花厅里出来接她,进门她正打量着花厅中简单的布置。 欢喜的向氏拉着单一诺的手说,“诺儿,虽说你的外祖父是两朝元老,可是为官清廉,所以这家中就萧条一些。” “外祖母,一诺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单一诺面带微笑,认真的说。 向氏是听说过单大小姐的名声的,可是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有说不出的亲切感,觉得她并非传闻中所说那样。 “好孩子,你三个舅舅都有自己的府邸。这里只有我们和睿儿三个人,外祖母想要你陪在身边,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一诺也想在外祖母身边陪着。” 单一诺撒娇似的搂着向氏的胳膊,小模样要多亲切有多亲切,完全就是一个乖乖女。 向氏被撒娇卖萌的单一诺逗的合不拢嘴。 能说会道,那股子精灵劲和以前的袁心爱简直是一模一样,她仿佛看见自己心爱的爱儿回来了。 十几年了,这个家中没有出现过这样欢喜的笑声。 “表妹这一来,祖母好似年轻了十岁啊!”袁麒睿满脸笑容从外面走进来,“怎么没人来通知一下,麒睿都准备好要去接一诺了。” 袁麒睿和袁国公一起出去了,刚回到府上便听到向氏的笑声和单一诺的声音。 从自己姑姑出事以后,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这样热闹过,他和袁国公进门就寻着这笑声而来了。 “今早太皇太后突然说要礼佛,所以王爷就送我过来了。”单一诺歪着小脑袋说,“难道睿哥哥不欢迎一诺的到来。” 飞扬跋扈的单家大小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这改变让人觉得很是欢喜,袁麒睿当然会喜欢。 “怎么会,表妹这么漂亮可爱,麒睿当然欢喜。” 袁国公笑着走进花厅道:“那就好。”看了一圈,发现祁玉没有跟在单一诺身边,袁国公问:“诺儿,祁玉怎么不在?” 第89章 单一诺听祁玉说了袁国公的嘱托,心中很是温暖。 进门没有见到祁玉,袁国公脸上紧张的表情也是真切的,她的心再一次被触动了。 走到袁国公身边,帮他解下身上的大氅说:“外祖父别担心,玉哥哥他有点事,要离开两天。” 袁国公对乖顺的单一诺连连点头,心中欢喜的不得了,脸上也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当天,一家四口人吃过晚膳还聊了好一会向氏才送单一诺去给她准备的院子。 院子原来是袁心爱的,一直打扫的很干净,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衣物都是新的,向氏就直接给单一诺住了。 单一诺看到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像,有些激动。 毕竟这是一位用自己的命换自己女儿复活的母亲,这样的母爱是多么伟大啊! 有时候单一诺就想,如果白晓艺能做到有尊严的活着,或许她就会很满足了。不要提她能像这个母亲一样了,这个母亲在她心中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向氏没有多做逗留,交代了泠雨几句就让单一诺早点休息了。 国公府里的人今日都很欢快也很平静,可城中的一个隐秘宅子里却暗流涌动。 昨晚在半路伏击单一诺他们的人就是往生门的人,他们奉命要去了单一诺的性命,可是却一直等到午时都没有见到回来的人。 无功而返之际,暗卫发现一个淳王府的侍卫急匆匆的上山,便暗中跟着。 一直跟到下午的时候,发现了被安置在城外的一个婆子。 虽然昨晚没能取了单一诺的性命,带着黑色斗篷的门主知道了婆子口中的秘密也是很兴奋的。 她终于有了一个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让单一诺不得好死的办法。 思量了很久以后,她看着皇宫的方向蹙了蹙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以后,吩咐暗卫将那个秘密悄悄的放出去。 并且叮嘱他们从别的城镇开始宣扬,不要让人知道消息是从上京城发出的。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丞相府,皇上把丞相留在宫中一天一夜。直到贤妃到御书房将自己留心的一件事说给了皇上,皇上酉时才放丞相回府。 严氏、谭宗晋和谭晴雯都怕丞相会被皇上惩处。 坐立不安的他们在花厅里直打转,直到谭明威回到府中,三人快速的迎了上去。 “别担心了,本丞相没有那么容易倒下。”丞相摆手说,“先休息一下,明日再从长计议。” 谭宗晋、谭晴雯和严氏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的谭宗晋先开了口,“父亲,单一诺那边……” “你这几天继续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你姐姐在宫中也会想办法帮你的。”丞相摆摆手,示意谭宗晋不要多说了。 严氏很了解丞相的脾气,让谭宗晋和谭晴雯各自回去休息后,扶着丞相回了自己的院子。 别处的骚乱和正处在幸福中的单一诺毫不相干。 翌日一早,她刚从卧房出来,就看到小厨房忙活着做吃食的向氏。 “外祖母。”单一诺欢快的跑到向氏身边,“您做了什么好吃的啊?一诺都饿了呢!” 向氏嗔了一眼单一诺,“小馋猫,你这小肚子这么能吃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一诺天生一副好身材,像娘亲。” 单一诺的话音刚落,向氏脸上就多了一丝愁容。她慌忙转移话题问:“外祖母,外祖父呢?怎么睿哥哥也不在啊?” “朝中有事,皇上传召你外祖父去上朝了,睿儿去给田氏上坟了,今天是她的忌日。”向氏叹了一口气,“田氏是个温润的女子,与世无争,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唉!” “外祖母,大舅母是怎么没的?”单一诺安慰性的搂着向氏的胳膊问。 向氏难过的摇摇头,她告诉单一诺,田氏也是难产死的。 如若不是当时有个神医路过袁国公大儿子袁浩坤府邸,袁麒睿也没命了。 神医说田氏是中了毒,身子没有力气才难产。向氏心疼刚出生的孙子,就将袁麒睿养在身边。 当时原主的娘亲才十三,她把袁麒睿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 只可惜还没有及笄就遭遇了不测。 “我们都怀疑田氏的死与谭晴若有关,因为那些人当时要的睿儿的命。可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也只能就此作罢。”向氏无奈的说。 向氏还多次想要袁浩坤休弃了谭晴若,可是袁浩坤却鬼迷心窍般再三阻拦。 单一诺觉得根本不用想,这两件事和谭晴若肯定脱不了关系。 谭晴若?好,真好。谭家,咱们之间的仇恨又加了一笔。 用了早膳,单一诺和向氏一起为袁麒睿庆贺生辰做准备。虽然有田氏的缘故不能太招摇的庆生,也要意思意思。 差不多快到午时的时候,单一诺心里就骂起胥天翔来:臭翔翔,说好的今天给我送东西过来,居然到现在都不来。哼!大坏蛋,大骗子。 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想见你了。 来了也给你轰出去,再在府门口写上永远不让你进院子的牌子。 …… 骂归骂,其实她是真的想胥天翔了,昨天看云木脸色很严肃,她很担心胥天翔。腰上的伤还没有好,要是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平日里不理朝政的胥天翔今日也被喊到朝上,刚下朝就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一旁路过的袁泊君调侃道:“淳王伤风了吗?还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啊?” 据他了解,这个冷面淳王最近一直和自己的外孙女在一起,昨天外孙女回了自己府邸,这个一直占自己外孙女便宜的王爷岂能安然入睡。 胥天翔轻轻揉了揉眉心,昨晚他的确没睡好,因为云木告诉了他一件让他很担忧的事。 云木派去查单家之事的人找到一个婆子,她是袁心爱在世时身边的老人,袁心爱难产而死后她便回了乡下。 婆子说,蝴蝶纹身是袁心爱难产时,一个大师给单一诺纹上的,说她十四岁时会有大劫,纹身可保她劫后重生。 纹身在命在,如果纹身出了问题,她的命也没了。 单一诺会死而复生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纹身,至于各种改变,就要另当别论了。 云木把那个婆子安排在一个城外的小院子,可昨天突然被人给杀了。胥天翔担心这件事会被别人知道,所以一夜未眠。 “估计是有哪个没大没小的丫头骂本王呢!”胥天翔嘴角上扬。 袁泊君大笑。 会骂胥天翔的人屈指可数,而在这个时辰会骂他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府中的那个丫头了吧! 单一诺正在花厅里嗑着瓜子,在心里念叨着胥天翔怎么还不来。 门口的家丁突然来报说有客到。 扔掉手中的瓜子,单一诺欢天喜地的跑出了花厅,向氏担忧的大喊道:“诺儿,你慢点。” 跑出花厅的单一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看着院子里的人冷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诺儿,我来看看你,你刚回来可习惯吗?”谭宗晋说着上前将手中打包的糕点递给单一诺道:“这是上京城最好吃的枣酥,我买了两份来,你尝尝。” “本郡主不喜欢吃枣酥,你拿走吧!”单一诺看也不看的说。 向氏听到门外的动静,从花厅里掀开厚重的门帘道:“诺儿,是谁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谭宗晋慌忙行礼道:“宗晋见过夫人。” 听到谭宗晋的声音,向氏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从花厅里走出来拉着单一诺往回走道:“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吧!” 管家见向氏动气了,慌忙打发谭宗晋离开。 单一诺见谭宗晋还不想走,轻轻拍了拍向氏拉着自己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先回花厅里去,才回过身说:“谭宗晋,你还想干嘛?” “诺儿,我只想看看你。”谭宗晋深情的望着单一诺说。 “看我?看我做什么?” “诺儿,我真的只想看看你,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天不见到你心里就特别的难过。我……” “就算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还想来看我吗?” 单一诺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让谭宗晋知难而退,又能羞辱他一番的好主意。 以前他对已经和他有婚约的原主嗤之以鼻,百般羞辱他都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今天,单一诺也要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诺儿,以前都是我不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对你变心的。”谭宗晋信誓旦旦的说。 “即使我昨晚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单一诺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有可能已经有了别人的骨肉你也不介意?” 第90章 昨天谭宗晋是亲眼见到胥天翔送单一诺回来的,而且两人下车的时候样子很亲密。 单一诺前天晚上很有可能是和胥天翔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谭宗晋气的差点没有暴露自己的极力忍耐的怒火,难道她真的已经是胥天翔的人了? 越想越气,脸上的表情甚是好看。 谭宗晋隐忍又压抑的吃瘪模样,单一诺看在眼里就觉得很可笑。 她以为谭宗晋会甩袖离开,没想到谭宗晋会柔声说出她很不可置信的话。 “诺儿,我不介意,就算是你已经有了别人的骨肉,只要你同意嫁给我,我会视作己出的。” 视作己出?单一诺心里大笑起来。 谭宗晋种种的变化,说明现在对丞相府来说,自己是有很重要的利用价值,他们不想要自己那么死了。 价值所在应该就是单家消失的万贯家财还有自己现在在民间的那些虚名吧! 多虚伪的一家人啊! 单一诺瞬间觉得以前的原主是有多愚蠢,竟然以为丞相是因为她的美貌才要谭宗晋和自己定下婚约的。 还相信了他们那句荣辱与共的话,甚至还在死之前问丞相为何要这么对她,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就算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如果我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那我宁愿不要孩子。”单一诺愤怒的说,“快点滚,不然我就放狗咬你。” 转身要回花厅的单一诺听见一声狗吠,然后黑色的庞然大物冲着自己飞奔而来。 黑虎扑到单一诺怀里亲密的蹭啊蹭的,突然扭头“汪”的一声冲着谭宗晋一声大叫,嘴里发出“呜呜”声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谭宗晋被吓得腿都软了,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袁国公和胥天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嘴里发出“呜呜”声的黑虎满是警惕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谭宗晋。 “这是怎么了?”袁国公轻声道。 单一诺看向袁国公,又转向他身旁的胥天翔,胥天翔看着有些精神不济可心情却显得不错。 当胥天翔的目光停在地上的谭宗晋身上时,脸瞬间就黑了。 “宗晋见过淳王,袁国公。”谭宗晋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行礼道。 胥天翔黑着一张脸不语。 袁国公偷偷牵起一边的嘴角,让谭宗晋起来。 谭宗晋起来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离一直发出“呜呜”声的黑虎远一点。 瞥了一眼谭宗晋,单一诺冷声道:“你再不走的话,黑虎要是真的咬你我可拉不住。” 谭宗晋被吓得差点又瘫坐在地上。 袁国公嗔责道:“诺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 客?单一诺可不想拿谭宗晋当做是客,她冷冷的看向谭宗晋,用眼神警告他快点离开。 谭宗晋因为惧怕黑虎本想快些走,可是淳王在一旁让他觉得自己这么走很没有面子,强撑着要瘫软到地上的身子对单一诺警告的眼神视而不见。 僵持的气愤持续了很久,袁国公才开口道:“既然来了就厅里说话吧!” 谭宗晋拱手正要往花厅而去,黑虎突然叫了一声,若不是单一诺拉住它的缰绳黑虎就扑到谭宗晋身上去了。 “啊!”谭宗晋吓得一声大叫。 胥天翔见此心情好了不少,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谭宗晋你自己找的啊!回头黑虎咬了你,我可不管。”单一诺好似要撒手不管的说。 谭宗晋看单一诺手里的缰绳即将要松开,转头看了一眼胥天翔拱手道:“袁国公,这是宗晋带给您的点心,还望袁国公笑纳,宗晋就不叨扰了。” “你刚刚不是说给我的吗?现在又变成给外祖父的了,还真是诚心诚意的……跟我过不去啊!”单一诺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 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谭宗晋把手中的点心给袁国公,灰溜溜的离开了国公府。 仓皇而逃的身影让单一诺甚是欢喜。 揉着黑虎的大脑袋问:“黑虎,想我了吗?” “汪!”黑虎轻声叫了一声。 单一诺高兴的抱着黑虎,这只狗真是太通人性了,她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 站在黑虎身后的胥天翔气的脸都绿了,这小女人怎么每次都好似没看见自己一般。想起昨夜云木告诉自己的话,他的眼神在单一诺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 原本又黑又绿的脸,突然又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袁国公手里的糕点。 猜想到他来之前两人在院子里应该是说了一会子的话了,就很不舒服,他是真的很不愿意单一诺和谭宗晋说一句话。 “淳王也来了?”袁麒睿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难道你和他们两兄弟是商量好的?” 袁麒睿走进院子,身后跟着的是杜邵轩和杜邵帆。 “轩哥哥。”单一诺满心欢喜的跑了过去。 杜邵轩笑着揉了揉单一诺的脑袋看了一眼黑虎,“你把黑虎也带来了?” “是本王刚刚带来的。”胥天翔黑着脸说,“你们来的还挺快。” 杜邵轩笑道:“你都说了,来晚了要罚,难道我们还要等着被你罚不成?” 说完话,杜邵轩和杜邵帆就要给袁国公行礼,袁国公摆手说:“自己家里不用那么多客套。” 单一诺拉着杜邵轩的胳膊说:“轩哥哥,咱们屋里说话吧!外面太冷了。” 胥天翔两步上前,黑着一张脸将单一诺拉着杜邵轩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头也不回的往花厅走去。 单一诺捂嘴偷笑,小手在胥天翔手心里挠了两下。 院子里被胥天翔举动弄得有些呆愣的几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刚刚那两人的影子了,相视一笑便往花厅里去了。 袁麒睿拍了一下还在抬头望天的杜邵帆,“杜二少爷,屋里说话吧!” “世子请!”杜邵帆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花厅的时候,单一诺正歪着小脑袋扒拉着胥天翔的头发。 从门的方向看向单一诺只能看到她优美的侧脸和嘟着的小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仔细查看着胥天翔的头发。 可爱,真的是太可爱了。 侧脸的优美曲线,配上她那身绣着带着几朵芙蓉花图案的衣裙,简直是美翻了。 杜邵帆的脸瞬间就像火烧一般,转身跑出了花厅。 袁麒睿不解的看了一眼杜邵帆离去的背影,回头问:“一诺,怎么了?” “睿哥哥,我一个不小心将茶梗扔到了王爷的头上了。”单一诺一脸诚恳认错的样子。 杜邵轩和袁国公一副憋着笑不敢笑的样子, 袁国公可是清楚的看到那茶梗是胥天翔故意往自己头上撞得,还顺带将谭宗晋带来的糕点给扔到了地上。 黑虎还特别配合吊着糕点跑了出去,估计这会不是被黑虎吃了就是被它破坏了。 胥天翔的心思,他这个过来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袁麒睿上前拉开单一诺,“一诺,男女授受不亲。你马上就要及笄了要注意分寸,我来吧!”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和小女人亲近的机会,胥天翔怎么会让别人插手呢! 在袁麒睿正要碰到他头发的时候,突然起身退后一步道,“本王不要你动手。”拉着单一诺说:“有她便好。” 袁麒睿气的脸通红,怒声道:“淳王,现在是在我们国公府,这里有本世子说了算。” “那也要你做到国公的位置才行。”胥天翔不屑道。 第91章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胥天翔和袁麒睿都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单一诺不明白原本好说话的袁麒睿为什么突然变了,感觉好像有点草木皆兵,是因为今天特殊的节日吗? “好了了。”单一诺站在二人中间说,“这是我犯下的错,我来处理好了,睿哥哥你不要和王爷生气了。” 袁麒睿看的出单一诺对胥天翔的心意,只是他不想单一诺和胥天翔牵扯在一起。 有些私心,也有些担心。 私心便是他第一眼看见单一诺,就有些动心了。 见她一副认真的小模样帮胥天翔找着头上的茶梗,他心里很不舒服。 担心的是单一诺会因为待在胥天翔的身边而受到伤害,他很想将单一诺好好的护在这国公府中,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了。 “本王不用他来谦让。”胥天翔冷冷道。 单一诺气的偷偷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示意他不要说话,却没想这一把居然让他的脸更臭了。 胥天翔是骄傲的人,好看的桃花眼总是带着一种冷冷的感觉,透着一股子傲气,让人觉得非常的冷漠还有淡淡的不屑。眼底还藏着些许的深邃,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雨心殿谈心的时候,单一诺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很脆弱的。 应该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黑下来的脸昭示着他对单一诺刚刚那句话是多么的生气,想哄却不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要怎么哄。 单一诺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既温柔又带着几分的男子般的强势的女声传来,打破了僵局。 “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啊!都是为我小外甥女来的吗?” 门帘掀开,三十多岁的女子,面容姣好,身体有些发福却显得很风韵。眉眼和庄重沉静的皇后十分相像,单一诺已经认出这位就是她的二舅妈,赵氏。 皇后的亲妹妹,赵妙柔。 赵氏进门看到胥天翔便福身行礼道:“臣妇赵氏,见过淳王殿下,父亲,袁世子。” “起来吧!自己家里,不必多礼。”袁国公说道。 赵氏起身,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向单一诺说:“这就是我的外甥女了吧!” “二婶母,这就是一诺,永乐郡主。”袁麒睿指着单一诺说。 单一诺福身行礼,“一诺见过二舅母。” “快起来,快起来。妾身可受不起郡主的礼。”赵氏慌忙上前扶起单一诺说,“应该妾身给郡主行礼才对。” “二舅母,使不得。”单一诺拦住赵氏。 “相公有公干没在上京城,妾身前日听说了你的事便给相公发了消息,他今日应该能回来。”赵氏拉着单一诺的手说。 “铭儿可是去盘云城了?”袁国公问。 赵氏点头道,“是的父亲。” “父亲找二哥可是有事?” 素色长袍,长相文质彬彬的男子说着话掀门帘走进花厅,后面跟着一个看着温文尔雅的女子。 男子和向氏有几分相像,脸型和原主的母亲像极了,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没有男子的刚毅,而更多了几分似水柔情,任哪个女子看了都会被深深的吸引。 后面的女子看上去很年轻,不过素色的衣裙还有那只有一只玉簪挽着的一个简单发髻,脸上也没有任何脂粉显得她略显憔悴。 单一诺从来都不怕招摇的人,像赵氏那样的,很容易猜透她的心思。而这个女子却让她觉得很难看透,并没有粉黛的脸上带着层层的迷雾。 胥天翔拍了拍单一诺的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搂上她的纤纤细腰将她拉近自己几分。 她从愣神中惊醒,继续帮胥天翔找头上的茶梗。 “谦儿,你何时回京的。”袁国公问。 男子原来是袁国公的三儿子袁浩谦,他并没有入仕却是个才子。怪不得有那样的眼睛,简直就是应了那里:风流才子俏佳人啊! 单一诺从胥天翔给她看的文案中知道,袁浩谦和宣王胥天滨一样对诗词歌赋十分喜爱,两人经常一同游历在大陆各处,收集各地的文学。 他身后的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孙氏,孙氏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袁浩谦在外游历时救下的逃难女子。 袁国公和向氏对袁浩谦没有任何要求,娶妻更是不予干扰,只要不是身份不明便可。 “浩谦见过淳王。”袁浩谦的视线被赵氏和单一诺挡住,刚看到坐在一旁的胥天翔慌忙行礼道。 孙氏也跟着福身行礼道:“民妇孙氏见过淳王殿下,父亲,袁世子。” “都起来吧!在家里不必这么多礼数。”袁国公说。 孙氏起身,眼神不由的看向胥天翔和单一诺。她没想到这时的单一诺正注视着她,与单一诺四目相对尴尬的收回了眼神。 单一诺帮胥天翔找完茶梗,不着痕迹的握了握他的手,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糕点已经扔了,该让你占得便宜也占了,不生气了吧!” 胥天翔的手不着痕迹的在单一诺腰间轻轻的掐了一下,“以后再敢见别的男人我就惩罚你,也不准向着别的男人。” 帮他整理好头发,单一诺冲他微微颔首,便走向正和袁国公说话的袁浩谦和孙氏。 “父亲,浩谦是在盘云城遇到二哥才知道父亲找回了小妹的女儿,要不是等二哥一起回来,浩谦昨日便来了。”袁浩谦说。 “铭儿呢!” “二哥在外和母亲说话,相信一会便会进来了。” 单一诺走到袁浩谦身边行礼道:“一诺见过三舅舅,三舅母。” 袁浩谦打量了一下单一诺,“快起来,你是郡主,浩谦并没有官职,不能受你的礼。” “三舅舅,一诺在家里是晚辈,不是什么郡主。” 袁国公颔首道:“诺儿说的对,这是家里,没有什么位份高低,只有长辈晚辈之分。” “父亲,浩铭不用看就知道这位肯定是我的外甥女了,能有这样气度的人肯定是父亲母亲的外孙女。” 袁浩铭从门外掀开门帘让向氏先进来,自己才跟着进来。 赵氏见到袁浩铭进来快步上前,福身行礼后帮他解下大氅,还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 单一诺上前两步,行礼道:“一诺见过二舅舅。” “好好好,诺儿快起来。”袁浩铭忙扶起单一诺,深情的打量着她说:“像,真是太像了。” 袁浩铭对小妹袁心爱简直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他和大哥是双胞胎比袁心爱长了十多岁,小妹的出生他们都很欢喜。 当初自己的龙凤胎出生之时,小妹还说要将自己将来的女儿许配给他的儿子。 “二哥,你别太激动,吓坏了咱们的外甥女。”袁浩谦打趣袁浩铭说。 袁浩铭瞪了一眼袁浩谦,低声问单一诺说:“诺儿,可被二舅舅吓到了?小妹当年遇害,一直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她了,见到你我有些激动了。” 单一诺摇头说:“一诺虽然对母亲的记忆很少了,可一诺知道,二舅舅是因为疼爱母亲所以才会这般激动的。” “诺儿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你二舅舅对你母亲比对我这个娘子还要好呢!”赵氏带着几分醋意说。 “二嫂,这话你就说错了,最疼小妹的是我才对。当年父亲有意让我接这个国公府的爵位,我可是说要将爵位给小妹的儿子的,这事众人皆知啊!”袁浩谦说。 国公府的爵位? 单一诺脑海中萌生一个想法,当年袁心爱遇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爵位而不是因为袁麒睿。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 “我的世子之位不也是因为三叔所得嘛!三叔将爵位给了姑姑的儿子,姑姑却因为疼爱我把这爵位给了我。” 袁麒睿的话打断了单一诺的思绪,她突然眼前一亮,想通了很多事情。 爵位之让引起的风波。 毒害袁麒睿和袁心爱的人就有可能不是谭晴若了,可能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呢! 第92章 田氏的死,谭晴若脱不了关系。 袁心爱这件事,她还需要好好的探究探究。 袁国公摆手制止了这个话题,可能是牵扯到往事,向氏的脸上有几分悲伤之色。 单一诺挽着向氏的手臂以示安慰。 众人换了一个轻快的话题,聊起了家常,但是单一诺却注意到孙氏一直垂眸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似看出单一诺的疑问,向氏轻声说:“孙氏一直是个安静的性子,温柔似水的女人,话很少。这赵氏是皇后的妹妹,虽然长得端庄贤淑,却是个焦躁张扬的性子爱说话。” 单一诺笑而不语。 胥天翔缓步到向氏面前,“夫人,本王可否和诺儿说几句话。” 向氏犹豫了一下,见单一诺也有想要和胥天翔说话的意思,就让他们二人出去了。 并肩走在国公府的小花园中,天气寒冷,胥天翔提议去了单一诺的院子。 打量了一番单一诺的闺房,胥天翔看着忙活着给他沏茶的单一诺说:“可有什么发现吗?” 回来之前,胥天翔告诉单一诺,当年袁心爱的死没那么简单。 最近又有很多人对国公府虎视眈眈,他怕是有人想要利用袁国公府的势力,所以才想要单一诺尽快回到袁家。 袁心爱是被先帝指婚给胥天宇,说好等及笄以后要成婚的,可没等她及笄便遇害了,而且胥天翔从程勇夫妇那里得知当年袁心爱是失忆了被单青山带过去的。 可她临死前却把程勇夫妇叫去,交给他们玉佩的时候,好似并没有失忆,胥天翔很疑惑她为何不回国公府相认。 “暂时没有,我总觉得田氏的死和谭晴若有关。可要推袁麒睿下河害我娘亲的人有可能还另有他人。”单一诺倒了杯茶递给胥天翔说。 胥天翔将小手里的茶接过放在香案上,拉单一诺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 单一诺搂着胥天翔的脖子,“昨天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木哥哥的脸色很凝重。” “没事,朝上有些事,马上过年了,赶得比较急。”胥天翔扭头看着单一诺,“可有想本王?” “我才不想你呢!” 胥天翔看着扭头不看自己的小女人暗道:嘴硬。 “以后谭宗晋再来,你不准见他。” “知道了。”单一诺从胥天翔身上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双臂自然伸开,昂首挺胸一副要单一诺替他宽衣解带的架势。 单一诺憋着笑解了他的腰带,只将外袍脱了,掀开中衣将包裹的棉布解开。见只有嘴里层的棉布上有一点点血迹,她给他伤口上上了些药,然后又换了新的棉布。 胥天翔等单一诺又给他整理好衣衫才搂住要走的小女人,继续让她坐姿自己腿上深情的望着她。 两人静静地凝望着,单一诺知道胥天翔没有说实话,可她也不想再去追问了。 只想好好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 沉寂在爱情里的女人很会自欺欺人,单一诺很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总是无法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泠雨轻声唤他们两人去前厅用膳,他们才从凝望中醒来。 胥天翔来了以后,让云木去厨房帮向氏做菜了,泠雨也跟着帮忙,几人很快的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过几天别忘了让木哥哥帮你拆线。”路上单一诺叮嘱道。 “本王要你拆。” “那你,那你过几天再过来吗?” 脚步一顿,胥天翔想起这几天要忙的事,犹豫了一下说:“如果可以本王就来。” 单一诺心里游学失落,不过还是含笑叮嘱道:“来不了就让木哥哥给你拆吧!不然会很危险的。” 胥天翔点头,“本王尽量过来。” 他们两个回到前厅的时候即将开饭了,却一直不见杜邵帆的身影。 单一诺自告奋勇出门去找,因为太多双眼睛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见杜邵帆正在院子的角落里逗弄着黑虎,单一诺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二货,要用膳了,你怎么在这。” “啊?”杜邵帆惊了一下猛地回头。 此刻的他距离身后单一诺精致的小脸只有三四寸,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一次滚烫起来。 单一诺见杜邵帆的脸很红,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说:“你发烧了吗?” 杜邵帆像触电般弹跳开,“你,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随便摸男子的脸啊?” “你喊什么?我摸的是脑门是脑门好不好?”单一诺生气的说,“你以为谁稀罕摸你呢!要不是怕你发烧,我才不理你。” 杜邵帆见单一诺生气,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要怎么和她解释。 单一诺努了努嘴,告诉他让他来饭厅用膳便径自先跑回了饭厅。 饭厅里,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一起用了晚膳,算是给袁麒睿庆生了。 杜邵轩从进来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不过单一诺时不时的看他时总会与他目光相撞,两人无需言语也能正常的交流。 单一诺也特别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 “轩哥哥,若是谁能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饭后单一诺给杜邵轩递上茶水时说。 “一诺何出此言?”杜邵轩笑的依然如沐春风。 “因为轩哥哥是个温柔的男子,待人体贴入微,还那么聪明能够明白女子的每个眼神。” 杜邵轩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就你古灵精怪会想那么多。” 单一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逗得袁国公夫妇等人笑的合不拢嘴。 胥天翔黑着脸品着手中的香茗,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骇人寒气,额头的青筋一凸一凸的。 寒气袭来,单一诺才发现自己又闯祸了。 狗腿的凑到胥天翔身边坐下,悄悄的拉住他放在身侧的大手单一诺在他手心挠了两下,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嗓音问:“生气了吗?” “本王为何要生气。” 唉!傲娇的男人又生气了,继续哄吧! 单一诺噘了噘小嘴,认命的继续哄道:“我跟轩哥哥闹着玩,其实我觉得嫁给王爷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微微扭头,斜眼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小女人,胥天翔玩味一笑问道:“当真?” 小鸡啄米的点头,这个时候单一诺哪敢忤逆他。 “一会本王要跟袁国公商量一件事,你若是站在本王这一面本王就原谅你如何?” “我保证举双手站在王爷的身前替王爷助威。” 胥天翔看着认真许下承诺的单一诺,脸上阴霾全消,起身道:“袁国公,本王想求娶诺儿为妻,正月十六下聘交换庚帖。” 第93章 笑容僵在脸上的单一诺懊悔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恨铁不成钢的暗自埋怨自己:没出息的,又被他用美人计给算计了吧! 要下聘了?过了年她才十五岁,这么早就要失身了吗? 那天在雨心殿一时忘记自己这个身体才十四岁,所以差点就铸成大错,幸好胥天翔及时制止了。 胥天翔现在的意思是要她及笄以后就成亲吗? 十五岁就做人妇?她有些不敢想象。 “不行。” “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站起身出口反对,单一诺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反对的两人。 其他所有人也都看向站起来的袁浩铭和袁麒睿两人。 袁浩铭看了一眼袁麒睿,率先开口道:“磊儿和鸶儿出生之时,小妹曾说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磊儿,儿子娶鸶儿。” 单一诺此刻才知道原来袁浩铭的孩子是龙凤胎。 袁浩铭和袁浩坤是双胞胎,袁浩铭的子女是龙凤胎,原主的母亲是因为生龙凤胎而死。 那么说,袁家是有双胞胎基因的,那自己要是有孩子是不是也会有双胞胎的可能啊! 如果有人知道单一诺此刻脑子里想的这些,一定会惊掉下巴。 人家都在说婚事,她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双胞胎基因…… “父亲,母亲。儿媳也知道这件事,在小妹遇害以后,相公还一度的为不能亲上加亲而悲伤。”赵氏说,“父亲,母亲。你们就满足相公这个心愿吧!” “儿媳也觉得亲上加亲是甚好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孙氏突然起身行礼道,“父亲,母亲。儿媳觉得,佑儿和一诺差三岁,佑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弟妹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们磊儿也只比你们佑儿大一岁而已。”赵氏有些愤怒的说。 “大一岁也是大啊!”孙氏反驳道。 赵氏气的怒火在胸口处翻腾,急促的呼吸哈着炙热的气息,好似放上一些干柴,立刻就能着火。 还真是个急躁的脾气啊!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眼神停留在孙氏身上的时候不由的凝重起来。 只言片语就能把赵氏气成这样,还真是不简单。 袁麒睿没等赵氏和孙氏再次厮杀,突然跪到地上行礼道:“祖父,祖母。睿的命是姑姑救回来的,睿第一眼看见一诺便心仪一诺了,一诺对睿也不讨厌,请祖父,祖母将一诺许配给睿吧!” 袁国公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赵氏和孙氏,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看到家里人不和谐。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向氏问道:“诺儿,你属意与谁?” 单一诺收回一直盯着孙氏的目光,因为她总觉得孙氏突然提亲有些不合乎常理。 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一直盯着孙氏的表情变化。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向氏问话以后,她便起身行礼道:“外祖父,外祖母,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睿哥哥。” 将每个人都唤了一遍,才整理好情绪轻声道:“先不说一诺属意与谁,只说你们是一诺的近亲,一诺便不能嫁于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近亲?”向氏疑惑的问,“诺儿,这是为何?” 单一诺莞尔一笑,详细的跟在座的每个人解释了近亲是什么,又说了五代以内不能成亲的原由。 关于遗传和基因什么的她就省略了,只说近亲的下一代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听的所有人都阵阵的发毛,后背直冒冷汗。 怕他们觉得奇怪,她又说:“你们可以想一想身边近亲成亲的人中,是不是有下一代出现一诺说的那些情况的。” “轩知道京兆尹何大人的儿子娶了自己的表妹,妻子生产时是我们杜家药铺的大夫前去诊治的。孩子缺了一条胳膊,活了一个时辰便断气了。”杜邵轩轻声说。 袁浩铭表示自己也知道此事。 “梧州刺史的女儿嫁给了舅家表哥,连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傻子。第三个孩子有三条腿,胸前没有骨头是塌陷的,好像只活了三天便亡了。”袁浩谦说。 袁国公沉思了片刻说,“诺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单一诺早就猜到了会有人这么问,所以她早早的相好的对策。 “玉哥哥的师傅是个医者,我在忘忧谷时看了他留下的医书,在医书里看到的。”单一诺低声答道。 云木上前行礼后说:“属下的师傅是苍神医,苍暮。他也曾说过近亲不可成亲,否则对下一代不好。” 苍暮的大名在整个大陆都家喻户晓。 就算是皇室的人,要想请苍暮瞧病也要看苍暮的心情。四国的皇室中对他都很敬仰,皇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师傅也这么和我说过。”杜邵帆说,“云木是帆的师兄。” 单一诺大惊,“二货,你也懂医吗?” 杜邵帆摇摇头,“师傅只教了我武功,并没有教医术。”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打趣道:“也是,你那么笨教你医术还不把神医给气死啊!” “我哪有?”杜邵帆像个炸毛的小猫般反驳道,“只有一诺说我笨,我可是今科的探花,若不是应试那天我走神了,状元肯定是我的。” “解释就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单一诺轻佻的小眼神瞟了杜邵帆一眼,“这是借口。” “我才没有找借口,要不是因为一诺你总在我……” “一诺,你可不能这么欺负邵帆,他都被欺负的快要做噩梦了。每天跟我抱怨,看在轩的面子上,饶了他吧!”杜邵轩打断杜邵帆道。 “哥,我哪有要……” “看在轩哥哥的面子上,以后不欺负你了。”单一诺看着杜邵帆委屈的模样说。 幽怨的眼神向她投来,她收回放在杜邵帆身上的注意力,讪讪的看向向身侧。 她从胥天翔眼里看过很多不同的神色,这是第一次看出委屈。 委屈的好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如果她再撩他一把的话,怕他就会马上哭出来了吧!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理睬他吗?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单一诺美滋滋的想着,正要狗腿的去讨好被自己惹出幽怨的大男孩,看向他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94章 对她是怎么又被带到她院子去的,单一诺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张妖孽的脸就近在咫尺,他脸上用来迷惑自己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咄咄逼人的寒气。 曾几何时,单一诺也见过这样的他,但是现在她不想见到这样的他,因为她会心疼。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单一诺诚恳的向胥天翔认错,双手合十道:“你别生气了,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胥天翔饶有兴趣的问。 单一诺小鸡啄米的点头,在见他又逼近自己几分的时候又不住的摇头。 反对来的太晚,拨浪鼓般摇晃的脑袋被大手固定住,粉嘟嘟的唇瓣被他堵上,唇齿间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胥天翔直到将她嘴中最后一丝空气都掠夺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瓣,然后又在她唇瓣上按了一下。 单一诺慌忙闭上自己的小嘴,她怕她的小心脏会从嘴巴里跳出来。 平日里那么高冷的王爷,撩起人来怎么如此致命啊! 最后的感叹在她心里变成了无尽的呐喊…… “安儿嫁我为妻,如何?”胥天翔突然开口问。 受不住美色诱惑的单一诺再次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醒悟后又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胥天翔的禁锢。 真要这么答应嫁给他,她还真的有些羞涩。 胡乱挣扎的手脚一不小心动到了胥天翔腹部的伤口,他发出一声闷声捂着腹部弯下了腰。 云木要是看见胥天翔这个样子,一定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家爷是影帝。 腹部的伤对胥天翔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现在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就算疼也不过像是给他挠痒痒,怎么会疼成这样呢! 装的,肯定是装的。 单一诺此刻只顾着心疼,哪里还会想那么多啊! 慌里慌张的解开胥天翔的衣衫,去查看他的伤口,嘴上还不住的跟他道着歉。 确定伤口只是渗出了一点点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又给他换了一块棉布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起来。 “以后不能在这么胡闹了,万一动到伤口就不好了。”单一诺嘟嘴抱怨着打好结抬起头。 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六块腹肌,还有那让人垂涎欲滴的胸肌呈现在她的眼前,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口水差点没有把她给噎死。 小手不受控制的摸上了那诱人的肌肉块,她就差没有直接上去啃一口了。 见到胸口的伤疤也又忍不住心疼了几分。 “诺儿淳王他……” 向氏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手忙脚乱的退出了单一诺的卧房,也堵住了众人想要进去的路。 “那,那个淳王有些不适,诺儿正帮他查看,咱们还是去小花厅等着吧!” 强作镇定的向氏让大家去单一诺院子里的小花厅以后,拉着袁国公窃窃私语了几句。 袁国公开怀大笑,捋着胡子道:“真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女。” 向氏嗔了他一眼拉他一起去了小花厅。 单一诺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拉回神志,“啪”的一声打在胥天翔的胸肌上说:“妖孽,你又色诱我。” “本王愿意接受惩罚。”胥天翔将自己的身体往单一诺面前送了送道。 正在成长中的野猫炸了毛那就是一头带着利爪的小老虎了,惹毛了她后果可就不可估量了。 单一诺便是一只带着利爪的小老虎,她不会对胥天翔亮出自己的爪子,可是她却会亮出她另一个武器,让人无法招架的武器。 毫不犹豫的朝胥天翔胸口狠狠的咬了下去留下两排小牙印。 胥天翔吭也不吭一声任由她咬着,看她放开自己后舔着唇的小模样不由的喉结滚动了起来…… “不解气的话,这边还给你咬。” 推了推他送过来的另一侧胸口,嘟嘴道:“留着,下一次。” 抱怨着给胥天翔整理好衣衫,任由他牵着去了小花厅。 向氏起身将单一诺拉道自己的身边,瞥了一眼胥天翔后,语重心长的说:“诺儿,外祖母刚认回你,也不想你这么早出嫁,可是你却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告诉外祖母,你可有属意之人?” 单一诺自己也不想那么早出嫁,她本来想的怎么着也要到十八岁再说,可事不如人愿啊! 以今日的情形还有一直虎视眈眈的谭宗晋来看,如若她不赶快把自己嫁出去的话,可能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不怕,但是她怕连累国公府,怕胥天翔没有面子。 赏梅宴的情形每每出现在脑海,她觉得先结婚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她和胥天翔商量,晚两年再圆房也不是不行的啊! 突然脑海里出现了胥天翔发育好的身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她更加坚定了要说服胥天翔晚几年再圆房的信念。 向氏刚刚已经撞见了她和淳王的举动,这么问,肯定也是再三思虑过的。 “外祖母。”单一诺低头语气坚定的说,“一诺,一诺和淳王的确是两情相悦。” 悬着一颗心的胥天翔,听到单一诺这句话才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 嘴硬的小女人从来没有直接承认过对他的感情,他也是很想要知道,单一诺会不会当众表明他的心意。 袁国公眼神在单一诺和胥天翔之间游走着,表现的并不惊讶。 “既然诺儿有了心仪的人,那就这么定吧!”袁国公说着转向胥天翔说:“等到年初一的宫宴上将与谭家的婚约取消,就可以定下你和诺儿的婚约了。” 胥天翔满脸笑意是怎么盖都盖不住,起身拱手道:“袁国公,本王不想等到那日了,今日就定下吧!” “今日?”袁国公蹙眉道。 “本王正月十六下聘,待诺儿及笄,三月初九成亲,国公认为可好?” 袁国公笑容僵在脸上忍着怒火瞪向胥天翔安道:臭小子,这么着急把我外孙女夺走,就不能让她在我们老两口身边多待几天。 貌似是看懂了国公的眼神,胥天翔也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回道:本王不早点娶回家不放心,太多人觊觎本王的女人了。 她年纪还小,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国公放心,她是世间唯一一位能胜任那个位置的人。 第95章 袁国公和胥天翔就这么无声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袁国公默叹一口气最终点头同意。 向氏见袁国公点头,也同意了胥天翔的提议,让其余几人心里还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 天色渐暗,袁浩谦率先带着孙氏跟袁国公夫妇道别。 临走时转过头来对单一诺说:“诺儿,我虽然没有权位,但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 单一诺环抱住袁浩谦,“三舅舅,一诺记住了。” 袁浩谦没想到面前的小丫头会抱住自己,他就像爱抚自己的女儿般轻抚着单一诺的秀发。 等到袁浩谦走后,袁国公径自走向书房。 袁麒睿和袁浩铭也随即跟着一起去了袁国公的书房,袁麒睿走之前不动声色的看了单一诺一眼。 一切都收在眼底的胥天翔伏在单一诺耳边道:“去前院花厅等爷回来,爷不回来不准睡。” 单一诺嘟了嘟嘴,目送他和杜家兄弟往书房而去。 让泠雨把憋在院子里的黑虎牵着,单一诺和赵氏扶着向氏一起去了前院的花厅。 第一眼看见进花厅的黑虎,向氏和赵氏都惊讶不已,也有些惧意。 向氏一开始不敢靠近,后来发现黑虎很温顺,很快的喜欢上了那个大家伙,赵氏始终不敢太靠近。 黑虎也很乖巧,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好像知道赵氏害怕它一直都没有靠近赵氏。 “诺儿,你哪里弄的这个大家伙,这么通人性。”向氏逗弄半天黑虎以后问道。 “这是王爷的狗,不是我的。”单一诺说。 “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将它带在身边,本王放心。”单一诺话音刚落,胥天翔掀开门帘进来说。 单一诺高兴的点头,语气里都有掩盖不住的兴奋。 “谢谢王爷。” 杜家兄弟进来跟向氏道别,杜邵轩随便嘱咐了单一诺几句话便和杜邵帆离开了。 上了马车,早就看住杜邵帆心思的杜邵轩说:“一诺原本就不属于你,现在你该放手了。” “哥……”杜邵帆惊讶的抬头。 “一诺追着你屁股后面转的时候你不珍惜,如今又这副模样做什么。邵帆,自始至终你都配不上一诺,她是个好姑娘。”杜邵轩从窗口看着袁国公府的方向说。 杜邵帆羞愧的低下头,时至今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袁浩铭传话出来让车夫送赵氏回府,他自己却和袁国公还有袁麒睿在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胥天翔为了避嫌也在戌时三刻跟向氏告辞离开,拉着单一诺迫使她出门相送。 “诺儿,本王不在你身边,留几个暗卫给你防身可好?”胥天翔牵着单一诺的手往门外走的时候说。 “不是有泠雨了吗?”单一诺说。 “泠雨一人本王不放心。”胥天翔指着门口站着的几个暗卫对单一诺说,“这是泠杰,皓白,皓夜。以后他们就是你的暗卫,守在你的身边。” 胥天翔好像觉得这些还是不够又道,“森,从今以后你就是诺儿的人了。” 云森现身拱手道:“属下遵命。” 单一诺拉住胥天翔的衣袖,“你给我这么多人,那你自己怎么办?” 胥天翔突然勾唇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灿烂,这是他第一次笑的那么灿烂,甚至都笑出了声。 令玩物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仿佛将单一诺的魂都勾了去。 “诺儿担心本王?”胥天翔弯下腰,伏在单一诺耳边问。 单一诺回过神,小脸羞的红红的,轻轻点了点头。 她此刻还不知道,胥天翔给她的何止是这些,她想都不敢想的整个势力早就已经交到了她的手里。 如果此时胥天翔就告诉了她,也许她就不会做出那个决定了。 胥天翔将羞涩的小女人拉进怀里,“有诺儿的担心,本王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单一诺嘟嘴推开胥天翔,“胥天翔,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姑奶奶了。” 突然的反转,让胥天翔蹙了蹙眉,他此刻有些毛,他不知道单一诺说的骗是哪个。 他确实有很多事都瞒着她,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被发现了。 心里五味杂陈,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单一诺又说:“你肯定有过别的女人,不然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呼”胥天翔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他很怕这个小女人是知道了什么。 心中也暗暗做了个决定:那些事还不能让她知道。 成亲前她知道的太多,怕又会生出一些变故,再不愿嫁给自己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给了单一诺一个爆栗,胥天翔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单一诺,在心里将胥天翔骂了好几百遍,直到困得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的睡去。 年下的几天好似过得很快,虽然是寒冬腊月的天,可也挡不住喜庆的气愤。 祁玉让人送信来说要回忘忧谷一趟,年后初十回来。 单一诺给他回信说让他放心,自己最近一直会在国公府让他回来后来国公府找自己。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在家憋了两天的单一诺见今日太阳高照,天气甚好,拉着向氏去逛街置办年货了。 风和日丽的天气本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只可惜美好的东西往往总是一瞬即逝。 再美的天也经不住看见令人倒胃口的人。 谭宗晋这个每天都会到国公府门前来,而被门房挡在门外的煞风景之人就舔着脸来破坏单一诺的好心情了。 单一诺和向氏刚出来,他就围上来道:“诺儿,带夫人做宗晋的马车吧!宗晋带你们去逛逛。” “不稀罕。”单一诺冷声道,“我们喜欢走路。” “那宗晋就陪诺儿一起走路好了。” “离我们远点,看见你,本郡主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 谭宗晋脸上陪着笑,放慢脚步离单一诺他们稍远了一些以后眼神中一丝狠厉一闪而过。 街上摊贩众多,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置办年货,今日是店铺开门的最后一天,明天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会关门歇业等到年后初五在陆续开业。 单一诺看这个也喜欢,见那个也想要,很快泠雨和万嬷嬷手中就拎满了东西。 就连云森等人的手上也都没有空地了。 “泠雨,你们先把东西送回国公府吧!”单一诺对泠雨说。 泠雨应了一声拿着东西回了国公府,向氏见万嬷嬷走远了,在人少的地方问道:“诺儿,你身上的银票可是淳王给的?” 第96章 出门的时候,单一诺塞给向氏一叠银票,向氏不想收但她不想单一诺受委屈。 她知道单一诺是不想让她难堪才给偷偷塞给她银票的。 “外祖母放心,这些事一诺自己挣得。”单一诺搂着向氏的胳膊含笑道,“这是我和杜家一起做粉条淀粉,玉米油和玉米酒的分成。我给外祖母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是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的。” “我们有俸禄,不要诺儿的银子。”向氏轻拍着单一诺的手,“我只是不想你过早的拿淳王的银子。” “外祖母放心,一诺自己有手有脚,不会用他的银子的。” “好孩子。” 单一诺很喜欢向氏这样的教诲,她觉得特别暖心。 祖孙二人路过一家卖佛珠的摊位,一个略显沧桑感觉应该只有四五十岁,但是看着年纪却很大的男子坐在摊位后打磨着珠子。 摊位上一串山水纹的佛珠吸引了单一诺的注意。 花纹仿若是真的高山流水一般,动如波涛汹涌,静如止水。 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它盘在手中,感受那气势如虹,波澜壮阔的一幕。 情不自禁的摸上那串佛珠,单一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布满皱纹却又特别慈祥安和的面容。 “摊主,这个怎么卖?”单一诺拿着那串佛珠问。 摊主瞥了一眼,“不卖。” “为何不卖?”向氏疑惑的问。 “这串佛珠有缘人分文不收,无缘人千金不卖。”摊主打磨着手中的珠子头也不抬的说。 “放肆。”谭宗晋上前一声怒喝,“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竟敢如此没有礼数,信不信去将你……” “谭宗晋。”单一诺灯了一眼谭宗晋打断了他。 摊主继续打磨手中的珠子,“我摊上的其他佛珠任你们挑选,只有这一串只卖给有缘人,就算皇上来了,无缘的话同样不会卖。” “不见棺材不落泪,信不信本公子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谭宗晋怒喝道。 “官要治民的罪,民岂有不信之说。”摊主轻声道。 谭宗晋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暗沉怒吼道:“来人,把他给本公子送京兆尹去。” “谭公子何须如此动怒。” 单一诺本想阻拦,话还没说出口,被一位缓缓走来的藏青色长袍男子抢了先。 “大庭广众之下谭公子如此恼羞成怒有些不合适吧!”男子扬眉彬彬有礼的说,“况且,郡主还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谭公子发号施令啊!” 谭宗晋隐忍着怒火行礼道,“宗晋见过承郡王,宗晋失礼了还请承郡王恕罪。” “谭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只要谭公子不再尾随郡主,本王就当做没见过谭公子吧!”承郡王含笑道。 弓着身子行礼的谭宗晋见已经有人围观,而承郡王的话也说的很明显了,他要是再留下颜面也挂不住。 气的七窍生烟但也不得不恭敬的说:“宗晋先告辞了。” 脸色五彩缤纷的谭宗晋吃瘪的模样让单一诺觉的大快人心。 向氏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声的告诉了她承郡王的身份,他是承亲王的嫡长子,胥泓信。 承亲王多年不问朝政,胥泓信也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郡王,不但没有入朝为官连闲散的一官半职都没有跟皇上要,只有一个空头郡王的爵位。 “一诺见过承郡王。”谭宗晋走后,单一诺微微福身行礼。 “郡主不要多礼,你我是同样的身份,你给泓信行礼的话泓信岂不是还要还礼嘛!”胥泓信说着拱手对向氏行礼道,“泓信见过夫人。” “承郡王不必多礼了,我乃妇道人家,没有那么多礼数。”向氏摆手道。 “多谢承郡王帮一诺解围。”单一诺颔首道。 无论怎么样,她是要跟胥泓信说声谢谢的,若不是他帮忙的话不知道谭宗晋还要跟多久呢! 赶走谭宗晋的事,她怎么都要跟他道声谢。 “一诺不必这么客气,叫我泓信就好。”胥泓信说。 胥泓信给单一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俊朗的面容下总带着浅浅的笑意。 如果说胥天翔的笑是带着魅惑力的妖孽,那胥泓信就是给人一种男子应有的坚毅,更比胥天翔多了一种成熟。 胥天翔妖孽的脸虽然总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但是有时候单一诺总觉得他太孩子气。 相信平时冷漠无情,杀伐果断的冷面鬼王爷知道单一诺这么说他一定会气疯的,不过,这世间大概也就只有单一诺会这么说他了吧! “泓信大哥,你也来置办年货吗?”单一诺笑问。 “我每日都会来街上逛一逛,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做。”胥泓信看着单一诺手上的佛珠说,“真是不错的一串佛珠,只可惜摊主不卖。” 满是不舍的将佛珠放了回去,单一诺遗憾的说:“可惜啊!真是可惜了这气韵生动的高山流水啊!” “高山流水?”胥泓信疑惑不解。 那不就是一串看着木质很好的佛珠吗?哪里来的高山流水啊? 惋惜叹息了一声,单一诺依依不舍的搂着向氏的胳膊准备转身离开。 “姑娘留步。”发生这么大变故依然波澜不惊的打磨着珠子的摊主起身喊住单一诺。 单一诺回头,这个摊主给她的感觉很不一般。 能够在这种情况依然稳坐泰山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她刚刚是故意发出那声感叹的。 摊主将那串佛珠拿起来,走到单一诺面前问:“请问姑娘,你最近可有去过寺庙。” 单一诺微微蹙眉,本想说没去过,但她发现摊主故意挡住了胥泓信的视线,让那个单一诺看到他故意露出的袖口。 袖口上绣着八个字:皇家寺院,无尘大师。 顿时她明白了摊主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去过,见过无尘大师。 摊主将佛珠双手奉上,不着痕迹的将一封信用内力打到单一诺的袖带中说:“姑娘便是这佛珠的有缘人,请姑娘笑纳。” 单一诺接过佛珠,爱惜的放进袖带中,也将那封快要露出来的信封藏好才回礼道:“多谢。” 略施一礼,摊主并没有多做言语转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推着他的摊子离开了。 胥泓信带着浅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第97章 “一诺幸运而已,不然一诺也不能在街上遇到泓信大哥这么相貌堂堂之人啊!”单一诺故意打趣道,“是泓信大哥的到来给一诺带来了好运气,才能得此珍宝啊!” 简单的一句打趣而已,只是她没想到胥泓信居然脸红了。 她对胥泓信的好感度也瞬间飙升了许多,很快两人变成了相谈甚欢的朋友。 向氏觉得他们年纪相仿在一块聊得来也很不错,和送东西回来的万嬷嬷走的稍慢了一些,不住的打量着胥泓信。 云森一直对胥泓信一副防备的态度。 游逛到一家古玩店的时候,单一诺在一家店里看上了一个已经很有念头的子石砚,却因身上的银两不够要失之交臂了。 胥泓信却及时掏出银两买了那个子石砚。 “一诺,这个就当做泓信送你的见面礼吧!不过,泓信也很喜欢它,能不能让泓信把玩两天。”胥泓信将子石砚递给单一诺说。 单一诺瞪大眼睛,“这怎么可以呢!泓信大哥,这太贵重了一诺不能收。” “若是一诺不收就是瞧不起泓信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单一诺要是再推脱就显得太虚伪了。 她让胥泓信先拿回去用,什么时候用完了让人告诉她一声她让人去取即可。 胥泓信高兴应下了。 中午的天气好,不觉得寒冷,逛了一天太阳落山以后,凉意就迎面而来了。 跟胥泓信告别以后,单一诺搂着向氏回府去了。 国公府门口,谭宗晋再次拦住了要进府的单一诺,死缠烂打的要留她说两句话。 单一诺让万嬷嬷扶向氏进去,她接过泠雨刚进府给她拿来的烫捂子抱在怀里,裹紧了身上的皮毛大氅。 “汪”的一声传来,憋了一天的黑虎跑了出来,却被单一诺喊住让云森带回府去了。 “诺儿,宗晋等了你一天了。”谭宗晋可怜巴巴的说。 “本郡主可没让你等,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你不也得走完嘛!”单一诺淡淡的说。 “宗晋跪诺儿的话跪一辈子都愿意。”谭宗晋眼含无尽柔情,“宗晋愿意一生一世陪伴在诺儿左右。” 动情的话真是张嘴就来,这样甜的嘴有几分真情在。 单一诺突然想起名人的一句话来:嘴不饶人心地善,心不饶人嘴上甜,宁交一帮抬杠的鬼,不交一个嘴甜的贼。 谭宗晋不是贼,他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小人。 宁可惹君子,不可犯小人,也是一句恒古不变的真理。 没有如愿得到单一诺回应的谭宗晋继续道:“诺儿,宗晋愿意在乍暖还寒时分的春天为你布满鲜花,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为你支起蚊帐,在硕果累累的秋天为你酿出美酒,在天寒地冻的冬天为你续上棉花。你原谅我吧!诺儿。” “好句子。”单一诺轻笑,“本郡主心领了,你回吧!” 单一诺一眼就看出这些话是谭宗晋背下来的,她此刻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了,只想他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口是心非的他心里怕是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了。 “诺儿你原谅我了吗?” 谭宗晋表现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心里却像单一诺猜的一样,骂着她是白痴的话,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将其哄骗过去了。 “你这点诚意就想让本郡主原谅你?”单一诺不屑道。 “只要诺儿肯给我机会,我会继续努力的。” 单一诺嘴角抽了抽,转身往国公府中走,漫不经心的说:“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天寒地冻的被堵在我们门口碍眼,回去吧!” 谭宗晋以为自己真的取得了成功,赶忙跟单一诺道谢。 在看着单一诺进了国公府以后,他看着国公府的大门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人要是自作聪明起来就会把别人当傻子。 谭宗晋就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将单一诺骗过去了,他不知道其实他已经被单一诺骗的一塌糊涂了。 翌日一早,单一诺刚起身,泠雨就告诉她胥泓信来了,而且同时来的还有胥宛月。 “她来做什么?”单一诺疑惑的问正在帮她梳洗的泠雨。 “主子小心为妙,月公主貌似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泠雨道。 泠雨是胥天翔身边的人,她既然能说这话单一诺当然也留了一份心眼。 刚走到前院,就听到花厅中传来阵阵的嬉笑声。 胥宛月一身粉色衣裙,上面绣的依然是枫叶,模样本就出众,稍稍打扮一下就是一个纯真甜美的少女。 甜甜一笑,简直是让让女子都不禁赞叹她的美啊! “一诺你来了。”胥泓信见到单一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道,“我们正说昨天谭宗晋在街上的糗事呢!你怎么驻足在门口不进来了。” 谭宗晋早上又来了,恰巧碰到要进府的胥泓信和胥宛月,胥泓信拿他仰慕胥宛月的事将他数落了一番后,他灰溜溜的走了。 单一诺福身给胥宛月行礼,胥宛月忙拉着她说:“一诺你别和我客气了,之前因为你和九哥哥斗气,你说你心仪祁玉的事我都误会你了。因为这事,赏梅宴那天我还差点觉得你对九哥哥不公,要为他出头呢!九哥哥已经骂过我了,一诺你别和我生气了好吗?” “公主太客气了,一诺怎么会和公主生气呢!”单一诺又不傻,她怎么会和胥宛月撕破脸呢! “泓信要来给一诺送这个。”胥泓信拿出昨天的子石砚,“正要遇到月公主,月公主听说泓信要来国公府就一起来了,一诺不会怪我吧!” “来者是客,一诺欢喜着呢!”单一诺笑道。 单一诺不管胥宛月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来了她就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聊天谁不会啊!当打发时间了。 单一诺和袁麒睿二人陪着他们在国公府用了午膳,待到接近傍晚时分胥宛月因为要回宫怕晚了,早走了一步。 胥泓信离开时,单一诺和袁麒睿一样出门相送,在门口分别时他好像有些依依不舍的说:“时间真快,转眼就傍晚了。” “不是有句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嘛!”单一诺道。 “一诺真是博学多才啊!泓信好喜欢可爱的一诺。”胥泓信毫不避讳的说。 单一诺挠了挠额头,挡住胥泓信有些炙热的目光垂首不语。 第98章 胥泓信感到自己失言了,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云森在暗处不由的噘嘴暗道:爷啊!又有人觊觎我们主子了。 泠雨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幅字画拿来,这副字画是袁国公昨晚送到单一诺院子里去的。 那方子石砚太过珍贵,袁国公不想欠胥泓信的人情。 单一诺虽然有银两,但是像这些名贵的字画和古玩她却没有几样,手镯是太皇太后给的而且意义重大,她不能送人。 玉箫更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所以她收下了袁国公的画来还胥泓信的人情。 “泓信大哥,这幅画是一诺给你的还礼,还请泓信大哥笑纳。”单一诺接过画递给胥泓信说。 胥泓信倒是大方,直接打开看了,不过画轴刚打开不足五指宽他就停下了动作,将画卷好放进了长长的锦盒之中。 “一诺,这幅画太过珍贵,比子石砚不知要珍贵几倍,泓信不能收。” “泓信大哥若是不收,那一诺就把子石砚还给泓信大哥好了。” “这……” “承郡王就收下吧!子石砚被我祖父看上了,这是祖父给你的还礼。”袁麒睿直接将单一诺手中的锦盒拿过,递给胥泓信。 胥泓信不好再做推辞,也明白了袁麒睿话中的含义,收下锦盒便告辞了。 袁麒睿看单一诺冷了,拉着她回了府中。 “睿哥哥。”单一诺反握住袁麒睿的手,“你怪一诺没有接受你的心意吗?” 其实这几天单一诺发现袁麒睿总有意无意的在躲着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今日若不是胥泓信的到来怕是他还会躲在自己院子里吧! 原主的表哥,现在也是自己最近亲的人之一,她不能置之不理。 “怎么会呢!睿只是想要自己冷静一下在和一诺相处,不然,睿心里会放不下一诺的。”袁麒睿眉毛轻佻道,“难道一诺不想睿放下你吗?” 云森又默默了叹了口气道:完了,怎么又来一个?爷啊!你赶快把主子娶回府吧!不然,主子还能不能是我们主子就没准了。 “不不不。”单一诺慌忙摆手摇头。 见袁麒睿脸色微变,她又忙着点头称是,但是手还在不停的摆着。 背对大门的单一诺不知到,袁麒睿之所以会脸色微变是因为他看到了胥天翔在不远处现了身。 他猜想胥天翔应该来了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偷偷盯了多久了。 好胜心作祟,袁麒睿将单一诺一把揽在怀里,他知道单一诺不会生气但是不远处的那家伙就说不定了。 “一诺放心,既然你说了近亲不能成婚,睿就不会勉强你了。睿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如果你真的对淳王动了心,那睿会祝福你的。” 袁麒睿用很小很小的声音伏在单一诺耳边说了这些话,不知道的人远处看着还以为是一对小夫妻在说悄悄话。 胥天翔气的脸色铁青,咬着后牙瞬间消失在原地。 袁麒睿没想到胥天翔会选择离开,但是他还是欣喜将了他一军。 单一诺感动的说:“睿哥哥,一诺把你当做亲哥哥,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傻丫头。”袁麒睿放开单一诺嗔道。 他没有说谎,这些天他是已经把单一诺当做妹妹了,他不是那种小人,也理解她说的近亲不能成亲一事。 多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也是件不错的事不是嘛! 最重要的是,将来的妹夫是那个总绷着脸的家伙,以后自己作为他的哥哥可就有意思了。 谭宗晋被胥泓信羞辱了,第二天没见到他在门外晃荡。 消停了一天,他就又来给单一诺添堵了,还拉着满满一车的年货来到了国公府门口。 满满一大车的年货,一路从丞相府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国公府提亲的呢! “谭宗晋,你又想干嘛?”单一诺掐腰站在门口生气的问。 正在让小厮往下搬年货的谭宗晋也不气也不脑,面带谦和之色温柔的说:“诺儿,这是父亲让宗晋送来的年节礼,还有宗晋自己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的。” “等一下,谭宗晋,谁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啊?想找外祖父,外祖母就回你丞相府找去,别在我们国公府前丢人。”单一诺气愤的说。 围观的人听见丞相府就开始议论起来。 “这是丞相府的公子啊!你看,长得多俊俏啊!” “看来丞相府要和国公府联姻啊!” “没听谭公子都叫外祖父,外祖母了,肯定是已经有婚约了。” “人家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啊!” …… 什么理解能力啊!她这么凶都能认为是定亲了,怎么不说已经成亲了呢! 单一诺再一次为古代人的理解能力折服。 都说年龄相差太大有代沟,她这个和他们差了好几千岁的人以后还真要好好的学习一个这里的人文。 谭宗晋笑逐颜开的脸往单一诺凑近了一些,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她突然发现谭宗晋今天好像是有备而来。 低声告诉泠雨去给她将皮毛大氅拿来,人家都打上门了,她岂能做缩头乌龟。 谭宗晋见单一诺披上大氅,满脸关怀的问:“诺儿,你冷了吗?要不你先进屋,我来搬这些东西就好了。” “不必,国公府要不起你们丞相府的礼。” “诺儿还生气呢!我昨天就是去备礼了才没来,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谭宗晋说着又走向单一诺,伸手要去抱单一诺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单一诺后退一步,躲过谭宗晋伸来的咸猪手,蹙眉低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谭宗晋勾唇一笑,“想要你,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距离太近那股被谭宗晋藏在眼底最深处的阴鸷之色,单一诺看的一清二楚。 真心不敢想一个人能将自己这般伪装来讨好他讨厌的一个人,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利用价值,至于他这样。 丞相宁愿无所不为,也要单家的财产究竟有什么目的? 已经是一国丞相了,他还想要什么呢! 第99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单一诺脑海里萌生,可是她又很怕这是真的。 历史她不太熟知,但只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臣子,一定不会顾及旁人和百姓的安危。 更有甚者可能会拿百姓的尸体给他自己铺路。 打了一个冷战,看向谭宗晋的眼神多了几分寒意。 “人要脸树要皮,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单一诺怒道,“谭宗晋,你都已经被我休了,怎么还有脸来国公府,当真是天下无敌之人。” 人群顿时就炸锅了,自古以来只听说女子被夫家休弃,哪里听过男子被女子休弃的事。 谭宗晋也被单一诺气的差点没忍住就要是撕烂单一诺那张气人的嘴。 定下婚约以前他虽说没有直接和单一诺接触几次,也知道她是个骄纵跋扈但却蠢笨如猪之人,嘴上功夫更是差人一等。 大半年来,这是他多少次栽在她的这张嘴上他已经数不清了。 “诺儿说的什么话,咱们还没有成亲呢!况且就算是要休,哪里来的休夫啊!是休妻才对。”谭宗晋讪讪的笑着说。 “说你不要脸真是一点没错,和你有过婚约已经让我恶心的想吐了,你还想成亲?”单一诺冷哼一声,“婚约是我求皇上解除的,所以是我休了你啊!” 见谭宗晋还要反驳,单一诺又一次强调道:“听清楚,我,已,经,把,你,休,了。” 一字一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很多人都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嘲讽的眼神打量着谭宗晋。 堂堂丞相嫡子,谭宗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况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嘲弄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好像就是那哗众取宠之人。 谭宗晋强忍着怒火凑近单一诺一步,高声道:“诺儿秒赞了,不过皇上不是还没有同意嘛!而且在外人眼里我与你可是郎才女貌的璧人,说不定你明天会突然想通了,又改变主意了呢!” 冷笑一声,单一诺吐了一口浊气大声对围观的百姓说:“闲来无事,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本郡主就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吧!” 国公府在大家心里本就威望很高,所以没有人质疑国公府的人,听说要讲故事更是求之不得。 百姓们纷纷鼓掌,等着听单一诺的故事。 单一诺看了一眼谭宗晋,望着远处的天空徐徐道来。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王听信了奸臣的谗言,误认为一位忠臣是逆贼,命人割了他身上的两斤肉……” 不久后忠臣的冤情得以昭雪,国王知道了十分后悔,下令送了一千斤猪肉给忠臣作为补偿。 忠臣上朝时因为割肉的伤处略显伤痛,国王就生气地说:“我虽割了你二斤肉,但已经补偿了你一千斤肉,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忠臣无奈地回答说:“陛下,我打一个不太好的比方,假如您的头被砍下了,纵使还给你一千个头,恐怕仍然不免一死。现在,我尽管得到了一千斤猪肉,但痛苦是免不了的啊!” 简短的一个故事,单一诺要说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 百姓都交头接耳有些不解这个故事是什么寓意,但有个文人听懂了她所表述的意思。 文人高声道:“在下觉得郡主说的极是,如果谁当众辱骂欺凌了在下,就算送在下再多金银珠宝做赔偿在下也不会原谅。” “阁下所言极是。”单一诺冲那人福身行礼道,“我单一诺虽然只是个小女子,但是我会谨记我所受过的屈辱,绝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忘记曾经的仇恨。” “单一诺?单一诺不就是小仙姑吗?”人群中有人高声道,“小仙姑的夫君不是淳王殿下吗?” 冷面鬼王爷淳王在上京城的名号谁人不知,以前的他总带着一副面具让人敬而远之。 后来听说淳王是个美男子,很多姑娘为之动容。 上京城中的大部分女子都想要嫁于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王爷。只是淳王府放话出来,王妃已有人选而且不会另娶他人,谁在去淳王府提亲就律法处置。 赏梅宴那天,几乎所有参加赏梅宴的女子们都是冲着胥天翔而去的。 但是他却只注意一人,也很羡慕单一诺能得到他的青睐。 羡慕的人都是端庄有素养的人,像谭晴雯那样的有的都是嫉妒。 几乎是一夜之间,上京城就传遍了胥天翔和单一诺的事,把胥天翔的样貌说的神乎其神,好像神仙下凡一般。 单一诺也被传的沸沸扬扬,说他们二人是神仙眷侣。 “哦!我明白了,小仙姑刚刚说的故事就是指丞相公子伤害过小仙姑,现在来弥补了。” “弥补有什么用,谁稀罕,伤害这么善良的小仙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他,打他。咱们替小仙姑打他。” …… 态度三百六十度大反转,议论声刚落,就有人拿路边的积雪砸向谭宗晋。 被突然袭击的谭宗晋一时不备就被砸了满身的雪,手忙脚乱的立起披风遮挡那些冲他丢来的雪球。 他身边的小厮慌忙上前护着谭宗晋,谭宗晋扭头看着单一诺哀求道:“诺儿,救我。” 单一诺摆手上前道,“大家不要激动,他是伤害了本郡主,但是皇上已经为一诺做主。大家伤了他,也要负责任的,一诺不想因为一诺让大家收到责罚。” 百姓纷纷都开始称赞单一诺善良,骂谭宗晋狼心狗肺。 谭宗晋目露凶光,愤怒的看着正在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恨不得将他们都抓起来狠狠的打一顿。 可顾及到丞相府的形象,他将一切都隐忍了下来。 “汪”黑虎一声狂吠从院子里冲出来,外面的百姓看到这个庞然大物都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刚刚说话的文人表示这是小仙姑的狗不会伤人,害怕的众人也都稍稍缓和了一些。 小仙姑身边有个似虎版高大威猛的狗是众所周知的事。 黑虎更加让人确定了单一诺的身份,小仙姑是国公府的小姐一事很快就被传扬开来。 “大家散了吧!”袁麒睿走到门口说:“谭公子,你拉着你的东西走吧!不然本世子就让京兆尹的人过来将东西送回你们丞相府去。” 第100章 袁麒睿站的笔直,浓眉一蹙,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霸气。 谭宗晋迟疑了片刻,几次欲言又止让人将东西装上车拉走了。 百姓都议论纷纷的离开了国公府的门前,单一诺的眼神在刚刚说话的文人身上停留着,想要请他入府时他却冲着她和袁麒睿摆了摆手离开了。 “诺儿,就算你生气,明天我还是会来的。”谭宗晋临走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单一诺说。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竟然这么能装。”单一诺嗤之以鼻。 谭宗晋依然面带微笑,“我会用真心打动你的,诺儿相信我。” 最后还留下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不给单一诺反驳的机会扬长而去。 他不知道他的那一笑,看得单一诺胃里波涛汹涌,差点就把早膳吐出来了。 就从刚刚单一诺说自己把他休了的时候,他眼中的那股隐忍就能猜出他当时的想法。 如果他不用忍着自己一定会怒声斥责自己不懂三从四德,竟敢违背纲伦应该拉出去浸猪笼等等的话。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想就令人作呕。 袁麒睿拉着单一诺冻得冰凉的小手边往院子走边问:“宣王怎么会在人群里。” 替单一诺说话的文人不是别人,就是宣王,胥天滨。 单一诺也很是不解,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能碰巧路过,不想暴露身份吧!一诺你也别多想了。”袁麒睿道。 …… 装饰豪华的院子里,紧闭房门的一个厢房中不时传出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怒斥声。 男子一直要女子大声喊,女子声音稍弱一点他就会怒声斥责。房外几个小厮远远的垂首而立,对厢房内的声音充耳不闻。 厢房内的层层纱幔后,大汗淋漓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戒尺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准备要离开了。 女子艰难的起身,轻声道:“公子,下,下次,下次公子能不能,能不能对奴婢温柔点,奴婢,奴婢真的很,很疼。” “知道自己是奴婢就不要跟本公子讲条件,本公子选上你来做暖床丫鬟你就该感恩戴德。还敢提要求,活腻了吧!”谭宗晋嫌恶的看着女子说。 女子用被褥遮挡着身体,低声道:“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可是奴婢不是公子口中的单一诺,公子不能,不能拿奴婢出气啊!” 最近几天,谭宗晋在折磨她的时候都会叫着单一诺的名字,还大骂她贱人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她虽说现在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她也不能一直这样被他折磨蹂躏,身上已经被谭宗晋打的到处都是青紫,总觉得他打她时好像是在打单一诺一样。 大半年前被他买回来以后,她就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单一诺是谁她也不知道。 谭宗晋本来就因为不能人道的事一直想方设法的折磨她。 现在又每天拿着戒尺拍打她,每天她都疼得睡不着。 “啪”的一声,谭宗晋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贱人,本公子要怎么做还用你同意吗?好日子不想过了是吧!明天我就把你卖到勾栏里去。” “不要啊!不要啊公子,琳绣知错了,您原谅琳绣吧!”琳绣哀求道。 谭宗晋冷哼一声,转身便出了厢房。 出门就听身边的贴身小厮五方说丞相要他去书房,他慌忙整理好仪容去了丞相的书房。 上京城中一夜之间家传扬开了,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单一诺休了谭宗晋的事。 而且还送了单一诺另外的一个外号叫‘休夫娘子’。 小仙姑的名号在前,大家都开始尽数谭宗晋的不是,而且给这个‘休夫娘子’的传闻中添加许多谭宗晋如何挑拨淳王和小仙姑的关系,如何纠缠单一诺的故事。 丞相府上上下下也都听说了这些事,婢女小厮也在私下议论起来,琳绣也终于知道了单一诺的身份。 碍于丞相的威严,丞相府中的人也都不敢大肆宣扬,但仅仅是议论就让谭宗晋受不了了。 “父亲,现在怎么办啊?”谭宗晋一脸委屈的问。 “你姐姐已经有计划了,这两天你不要出门,初一宫宴那天再去向她讨债。”丞相平静的说。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坐在一旁的男子,“你父亲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你初一那天就跟着一起去宫宴吧!我这个姑丈也不能不帮你们,不然你姑姑也不愿意。” “谢过姑丈。”男子行礼道。 …… 除夕那天的一大早就下起了雪,不过大雪也没有拦住人们欢快的脚步。 袁浩铭和袁浩谦一家都纷纷来了国公府过除夕夜。 只有袁浩坤在边疆,而将军府中的谭晴若只是松了节礼,人没有来,她自己也从不来这里自讨没趣。 单一诺和素未谋面的两个表哥一个表姐很快熟识了,因为年纪相差不大也都很能聊得来。 袁鸶鸶和袁麒磊是龙凤胎,但是性子却不像一些双胞胎一样是互补的,他们简直都是袁浩铭的克隆版。 性情都显得很稳重,袁鸶鸶也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而且袁鸶鸶的绣工特别特别的好,单一诺看着她绣的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东西忍不住连连竖起大拇指。 “一诺才真的是厉害呢!”袁鸶鸶打趣道,“外面可疯传一诺休了谭宗晋的事,都夸一诺是女中豪杰呢!” “我也很佩服一诺的胆识。”袁麒磊道。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你们要说我没有规矩呢!” “哈哈哈哈!”袁国公大笑道,“老夫的外孙女,就要有这种豪气,不输你外祖母当年啊!” 八卦的小眼神在袁国公和向氏身上打转,单一诺还没来得及打趣他们二位就被袁国公护妻心切的将向氏护在身后道:“你们这帮孩子一边玩去,别打趣你们祖母。” 笑的快要抽过去的单一诺捂着肚子说袁国公是妻管严。 大家都不明白什么是妻管严,但是也都知道是打趣袁国公的话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向氏被笑得老脸一红,在袁国公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第101章 袁麒佑却和袁浩谦一样,特别喜欢舞文弄墨。 听说单一诺那首雪梅以后一直想要她再做一首,大家兴致都起来了,她也不愿驳了大家的兴致,想了到了一首特别应景的诗。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袁浩谦当场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连连叫好道:“诺儿,你可真是个才女啊!浩谦是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七言诗来。” “三舅舅你太过谦了,你是不愿让一诺丢脸而已吧!”单一诺笑道。 花厅里的众人都开怀大笑。 单一诺的诗也让袁麒佑对她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庆梅园中的诗句是淳王帮单一诺的。所以才缠着她让她赋诗一首,现在他才算是心服口服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在初一那天上午停下了。 因为一大家人都来了昨夜国公府特别热闹,守岁过后单一诺将所有人送走才回去睡觉。一觉便睡到午时才起身,刚起身就听到向氏说要去参加宫里的宴会了。 国公府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出面了,这次皇上和太后点名要单一诺到场,毕竟说好了今日要决定婚约一事。 自从给袁麒睿庆生后就没有再见到胥天翔的单一诺,想着下午去淳王府看看的,她想那个总绷着一张臭脸时不时色诱她的男人了。 慢吞吞的梳洗穿衣,单一诺没想到宫里的宴会要这么早就去,暗自腹诽道:也不知他会不会去。 赏梅宴的时候,她就从泠雨嘴里知道,胥天翔一般不喜欢参加这种宫宴的,他不理朝政,能免了的宫宴他也不会去。 过了三道宫门后,一个站在路边的身影就吸引了单一诺的注意。 白色绣着银龙的龙袍,黑色黑熊皮毛大氅,平时半挽的头发今天被一金镶玉的发冠高高束起的人不就是她思念的男人吗?冷峻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看着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 单一诺跟向氏说了一声便跑向了胥天翔,她一心扑在胥天翔的身上别的什么也没注意。 到了跟前才发现他一旁的柏松旁还站着一位女子。 将要出口的话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女子她并不熟识所以微微福身行礼道:“一诺见过淳王殿下。” 胥天翔没有阻止她的行礼,对旁边的女子说:“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先去吧!” 面容姣好的女子,大眼睛闪了闪轻启红唇道:“妍微告辞。” 女子冲单一诺也微微施了一礼,单一诺颔首还了一礼挤出一个笑容来。 她此刻还给胥天翔行着礼,那笑容当真是挤出来的。 胥天翔看了一眼单一诺,示意她跟自己去那边偏僻一些的角落说话。 云木和泠雨守在外面。 单一诺这是第二次见到温柔后又变得冷漠的胥天翔。 谁也不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因为第一次她还能够逃,当时她也很想逃。可是这一次,她逃不掉了,也逃无可逃。 抿了抿嘴,她率先带着标准的微笑上前一步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心中最想问的是刚刚那个女子是谁,你说你知道她的心意了,那是什么意思,几天不见你就变心了吗? 还是你和别的男子一样,知道能够得到了就不再珍惜了。 “难道本王应该心情很好吗?”胥天翔冷厉的眼神盯着她说。 蓦然打了一个冷颤,那眼神深深的伤到了她,这和他掐着自己脖子问自己玉箫下落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强装出来的镇定总归的强装的,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的她始终不敢再看那个眼神。 微微低下头,从仅剩一条细缝的视线中看着自己脚下的雪,沉默半晌后打磨死寂一般的沉默道:“本来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的,没……啊!” 话没说完,她的下巴被胥天翔捏了起来,力度不少但是也明显已经在极力的控制了。 “你这么不想本王来吗?”胥天翔冷声问。 单一诺颤抖着嘴唇,拍了他一下道:“你弄疼我了。” 胥天翔感觉到她嘴唇的颤抖,慌忙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她,紧紧攥着双手不语。 盖上眼睑把即将要流下来的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才说道:“我没有不想你来,我很想见你,若是要不来宫宴我起身后就想去淳王府找你的。” 单一诺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即使她在二十一世纪即将要被饿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软弱过。 她想到那晚在雨心殿中这个男人的话,就忍不住要对他服软。 即使他冷若冰霜,她也想去捂热这个男人。 胥天翔依旧背对她不语,她咬唇道:“你生气了吗?为什么……啊!唔!” 正要去拉胥天翔的衣袖,突然被他拉进在怀里吻上了唇。 特别特别霸道的一个吻让她几乎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才被放开。 “知道本王生气,为何还要做让本王生气的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以后再犯,绝不轻易饶过你。”胥天翔抱着她,伏在她耳边说。 生气的事情?她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了? 单一诺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胥天翔了,他虽然很容易吃醋,可每次不都是用色诱的方法让自己妥协吗? 貌似想到了什么,单一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他恋爱的关系好像并不长,对他的性格也并没有那么了解。 也许以前那些仅仅是他的一面,愿意的时候就会像从乐清县回来的路上那般温柔,像那晚在雨心殿和国公府的时候那般深情。不愿意的时候,就像刚刚一样冷漠无情。 自己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他真的对自己动心了吗?他所有的情感是真的吗? 单一诺开始对她和胥天翔之间的感情产生这样的怀疑了。 胥天翔并没有将自己生气的原因告诉她,如果他此时能放下自己的姿态告诉她,而不是等着她来哄自己,也许就不会让彼此那么受伤了。 轻轻放开怀里身体有些僵硬的小女人,他轻轻抚摸着刚刚掐她下巴的位置,幸好只是有些发红并不严重。 红肿起来的唇瓣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动了动嘴唇道:“安……” “诺儿你在吗?”向氏的声音打断胥天翔即将开口的话,“诺儿咱们该进去了。” 单一诺垂首道,“我先跟外祖母进去了。” 第102章 胥天翔依依不舍的放开手中的小手,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心抽疼了一下。 单一诺刚走,身着粉色绣着枫叶衣裙,纯白色皮毛大氅的身影走到胥天翔身边。 盯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道:“九哥哥你来了,月儿想去御花园游玩片刻,九哥哥能陪月儿一起吗?” 胥天翔起步向金銮殿说:“月公主慢慢玩,本王要先去大殿了。” 向氏牵着单一诺的说往金銮殿走,赏梅宴的时候要防备着未知的危险没有时间欣赏和注意每个人表情单一诺,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很引人注目。 路过她身边的每个女子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各个锦衣罗衫好不俏丽。 投向她的目光却都很不友善,她猜想是因为胥天翔的缘故。 十岁就去边关带兵打仗的胥天翔,十二岁时就威名远扬了,因为战场上杀伐果断,又常年带着面具令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凶神恶煞。 摘掉面具以后的他如此英俊,肯定能俘虏很多少女的心。 自己现在肯定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走着走着,与几个贵妇相遇。 平时,向氏和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也从不参加她们的那些无聊的宴请。 国公府一向没人敢招惹,向氏拒绝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没有人赶再去邀请她,袁国公也是个暴脾气,无人敢惹。 觉得袁国公很可爱的人,整个上京城也只有单一诺一个。 “臣妇见过夫人,永乐郡主。”几人异口同声行礼道。 单一诺感觉就是来者不善,心里竖起了高高的防线。 寒暄了几句以后,几个穿着锦衣披着皮毛的贵妇们就开始在向氏和单一诺面前颠倒黑白了。 而且是众口一词的夸赞谭宗晋。 “丞相的嫡子真是个彬彬有礼之人,不但容貌出众还是个儒雅豁达的谦谦君子。” “只是那庶子不好,到处招惹是非,还破坏宗晋那孩子的名声。” “怕是丞相劳与政务,疏于管教了吧!” “夫人呐,臣妇听说永乐郡主和谭家嫡公子有婚约在身,真是恭喜夫人能得此良人孙婿。” “恭喜夫人。”众人齐声道喜。 向氏见惯了这种口是心非,阿谀奉承之人,她怕单一诺不懂得应付牵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单一诺伏在向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逗得向氏捂嘴轻笑,然后对众人说:“孰是孰非,孰黑孰白,稍后便有分晓,各位不用着急。” 几个贵妇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立刻有个贵妇指着单一诺身后不远处道:“那不是宗晋那孩子嘛!这是来接郡主的吧!” 单一诺和向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向氏就被几人拉着先往金銮殿的方向去了,担忧的看向单一诺,单一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放心的走了。 “诺儿。”谭宗晋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喊道。 “女子有三从四德,男子也有三纲五常,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单一诺此刻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不知为何会突然对自己那样冷淡的胥天翔已经够她心烦意乱了,不想和谭宗晋在有任何纠葛。 可以的话她立刻就想回国公府去,这里已经让她没有待下去的心情了。 “诺儿遵守三从四德嫁与我,我自然也会谨记三纲五常。”谭宗晋舔着脸说。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话吗?” “什么话?” “既生瑜何生亮。”单一诺回头看着谭宗晋,“我与你之间这种不死不休的仇恨,你觉得我会嫁给你吗?” 犀利又带着深仇大恨的眼神让谭宗晋即将出口的话卡在喉间,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前半句虽然不太懂,但是后面的话他还是听懂了的。 单一诺抬头望天,“滚,不然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将你挫骨扬灰。” 谭宗晋咬着后牙攥紧拳头,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隐忍着所有的情绪灰溜溜的去了金銮殿。 金銮殿旁的拐角处云木对一直看着单一诺的胥天翔道,“爷,你刚刚对主子有点,有点太激动了,主子好像很隐忍。” “她有吗?”胥天翔黑着脸道,“爷看她欢喜的很呢!” “爷真是不懂女子啊!主子明明很伤心。” 胥天翔脸色微僵,凌厉的看向云木道:“木很懂吗?那木为何还要等这么久不敢开口。” 云木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爷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若是爷觉得面子比自己的女人重要的话,木就无话可说了。” 面子和女人? 胥天翔从来都是只想要那个此刻正抬头望天的小女人。 只要小女人肯留在他身边,他甚至想过要放弃所有的一切带着她去个世外桃源厮守终生。 莫名的恐惧总让他不安,听到流言他就觉得他要失去她了。 很怕失去,所以想要紧紧的抓住,但是越想抓就发现她从自己手中溜走的更快了些。 小手每一次从他手中抽走,他都很有恐慌。 因为本来就起迟了,又在外面磨蹭了半天,金銮殿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了。 她抬头便发现高台上的胥天翔已经先她一步坐在那里了。 丞相一家人,宣王,胥宛月,陌西城还有坐在偏后方不显眼位置的杜家兄弟二人。 胥泓信微微颔首跟单一诺打了个招呼,单一诺微笑还礼。 这一幕让高台上的胥天翔特别的不高兴,他很想冲下来挡住胥泓信看单一诺的目光。 对这些浑然不知的单一诺并没又发现胥天翔的举动,她此刻被在丞相一家后面坐着的严潇吸引了的视线。 这是盘云城后,她第一次见严潇。 严家是丞相夫人的娘家,严潇就是丞相夫人的外甥,他出现在他们家的阵容里也不奇怪。 令单一诺没想到的是,一向不喜热闹的太皇太后今日也身着凤袍坐在高台上。 其他一些对她投来不善目光的人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今日来她最想见的人此刻却变成了她最不愿面对的人,这个宴席对她已经失去了意义。 “一诺,你来迟喽!”胥宛月好似和单一诺很熟识般的打着招呼。 第103章 单一诺微微一笑还了一礼,福身向皇上,太皇太后,太后还有胥天翔行礼后去了向氏的身边。 国公府的席位就在胥天翔的斜下首,胥天翔扭头就能看到她,所以她一直微微低头躲着那道目光,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反常。 虽然她一直垂着头,但是人群中那道最阴鸷的目光她还是注意到了。 赏梅宴以后,她见过不少这样的目光,但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想起乐清县的毒蟒王那双阴冷的眼睛。 谭晴雯是有多恨她才会用这样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她。 胥天宇先举杯客套了几句,宴席正式开始了。 丝竹声起,宫中编排的歌舞很快传了上来,袁麒睿借着丝竹声的掩饰小声问单一诺:“一诺怎么了?睿看你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我没事睿哥哥,就是有点饿了。”单一诺找了个最低级的借口。 “那你多吃点。”袁麒睿笑道。 单一诺颔首,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食欲,吃着宫女们端上来的精致膳食,但却食如嚼蜡。 胥天翔貌似也发现了单一诺的不正常,想起云木的话后几次欲言又止。 左思右想半晌后,他悄悄的将带着内力的话传进她的耳中:爷还有一个胸口你没咬,等下给你咬。 他不懂应该怎么哄她,只知道这个办法好使。 单一诺慌忙拿手帕捂上了嘴,嘴里的那口吃食差点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呛得她闷声咳了好几声,幸好有丝竹声和歌舞在不然她就真的出丑了。 向氏帮她顺了顺背,让她喝了两口茶她才算平静下来。 狠狠的剜了一眼胥天翔,冲他撇了撇嘴。虽然呛的很难受,但是她心中的阴霾却消散了大半。 她不需要爱人每天对她甜言蜜语,也不是那种时刻要腻在一起的人,只要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对方知道哄她就好。 哪怕只有一句你别哭或者你别伤心了,她就很知足。 歌舞对她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她就当做不存在一样继续大品尝她席位上的美食。 吃货的她刚刚是因为发泄而吃,此刻她却是真的只是想吃。 心中甚是感慨,这么精致的吃食,为什么这些人还能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想法单纯的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别有用心之人又怎么会将注意力放在吃食上呢! 有些时候,他们就是会在你想安静时,来给你添堵。 这不,贤妃又坐不住出来找茬了。 “皇上,上次赏梅宴臣妾最欣赏的就是永乐郡主的箫音,今日欢度佳节不知郡主有何才艺展示。”贤妃举杯冲胥天宇一笑,柔声道。 正咀嚼着一块红烧肉的单一诺,一下子将一整块红烧肉吞进了肚子里。 噎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就听谭晴雯起身附和道:“小女不才,但也想和郡主讨教一番。” 姐妹同心啊! 单一诺突然想起赏梅宴皇后那句姐妹同侍一夫的话,她们姐妹同侍一夫的话怕是整个后宫都是她谭家的了吧! 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几个世家女也起哄要看看她的才艺。 宁国女子以精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身段纤柔为美,王公将相和世家子弟举办宴席,都会让女子展现自己的才艺。 也好以此来博得各家公子的欢心,择一个好夫婿。 龙椅上的胥天宇大悦道,“准!朕也想看看永乐郡主还有什么才艺呢!” 得!这下自己秒变表演嘉宾了。 碎步走到大殿中央,单一诺福身行礼道:“皇上,一诺之前太过顽劣,没有学好琴棋书画。上次赏梅宴一诺只是侥幸,今日……” “永乐郡主就不要谦虚了,本宫母家小妹都已经准备好了。”贤妃抢在皇上前面说。 谭晴雯已经让宫女将自己的古筝搬了过来,一脸轻蔑的看着她,一副等着她出丑的样子。 在上京城中众所周知,谭晴雯古筝是数一数二的好,怕是难有人能和她媲美了。 “既然谭小姐要用筝,那郡主就高歌一曲如何?”陌西城突然起身道:“西城愿意以琵琶给郡主伴奏。” 单一诺看着陌西城的时候总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可又想不起是什么事了。 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她能主动请缨帮自己伴奏。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能唱的,而且还称赞了自己的歌喉好听。 “西城公主的琵琶闻名整个大陆,朕今日有耳福了。”胥天宇道。 身子顿了一下,单一诺一个很小人的想法冒了出来,她琵琶那么好是真的为自己伴奏还是要看自己出丑啊! 看了一眼已经抱着琵琶做好的陌西城,还有等着她出丑的谭晴雯和贤妃,她有些发怵了。 “西城公主都要给郡主伴奏了,郡主不会不给西城公主这个面子吧!”贤妃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单一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贤妃,真想抽她两个打耳光。 她说不唱了吗?这么说好像她要驳了陌西城的面子一般,真是个擅长挑拨离间的狐狸精。 胥天翔告诉过她,以前自己什么都不会是众所周知的,突然会太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让她在宴会的时候不要暴露太多。 今日这种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诺儿。”胥天翔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介意,那你就展露一二也无妨。” 单一诺抬头看着高台上同样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胥天翔,耸了耸鼻子剜了他一眼。 用眼神告诉他,姑奶奶我还没原谅你呢! “呦!王爷这话别有深意啊!”贤妃漫不经心的说,“臣妾怎么觉得私下里王爷对永乐郡主的了解颇深呐!” 愤愤的看着添油加醋的贤妃,单一诺暗道:你这么喜欢添油加醋怎么不去当厨子啊! 这种场合这么说,分明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诺儿是本王的未婚妻子,本王肯定比旁人了解。本王可不是有了婚约还会惦记旁人的人,本王只了解自己的女人,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不了解就算了,还出言诋毁,惹人诟病。”胥天翔轻声道。 “淳王,单一诺和臣妾母家弟弟的婚约可还没有解除呢!你这么说未免有些早了点吧!”贤妃愤愤道。 第104章 “贤妃不必操之过急,本王很快便会让贤妃如愿。”胥天翔语气淡若清风却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单一诺的小眼神顿时就亮了,所有的不愉快都忘的一干二净。 胥天翔这么毒舌的时候她还从没见过,不过,她却很厚颜无耻的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他。 宣王在贤妃要开口反驳胥天翔的时候开口道,“贤妃,你是想探究人家的私密还是想听永乐郡主的歌喉呢!” 宣王的话让贤妃老实的闭上了嘴,胥天宇也警告的看了贤妃一眼。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不过等着欣赏西城公主琵琶和谭晴雯古筝的人,肯定是多过于想听单一诺歌喉的人。 陌西城琵琶轻弹,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大殿环绕。单一诺突然想起了一首诗,第一次亲身感受那种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暗自赞叹陌西城的琵琶当真是一绝。 谭晴雯那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又热情奔放的古筝也随着琵琶一起奏响。 勾唇一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选了一首别有寓意的歌曲,伴着简单的舞步相互相应而起。 落花纷飞飘散 迷乱我双眼 烟波江畔渔船 今宵灯火阑珊 我依然醉生梦死般 笑看世事似水变迁伊人叹 叹不尽相思苦忆华年 唱到这里的时候,单一诺骤然停下。 如莺般的歌喉,婉转动听,让人赞不绝口,心潮澎湃。简单的几个舞步搭配着广袖的挥舞,撩人心弦。 大殿里本来欣赏陌西城琵琶和谭晴雯古筝的人也都转而等着单一诺继续唱下去,舞下去。 而单一诺却是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高台上胥天翔,忽而小眼神变成了委屈,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盯着那双潋滟绝华的桃花眼。 谭晴雯突然将古筝的调子提高了几分,陌西城好似明白谭晴雯的用意,配合她将琵琶音提高了一个度。 还用眼神示意单一诺继续,不要让谭晴雯得逞。 单一诺心领神会,伸手将杜邵轩手中一直迟疑着没有喝下的酒拿到自己手中。 选择杜邵轩不为别的,只因他离单一诺最近。 柔美的身姿微动,一脚撑地半仰着身子将酒一饮而尽。 古代毫无酒精渲染的白酒,醇香扑鼻,从不上头她很喜欢。 殿中的每个人都被她这一幕动人的样子吸引了眼球,目不转睛的看着如此优美的她,突然她运气一股内力,漂亮的转了一个圈。 叹为观止的一幕令几乎所有人的眼珠子差点都随之飞出,甚至有几个人都忍不住惊讶出声,赞叹不已。 胥天宇都不由得张了张嘴。 欣赏着自己小女人的胥天翔不由的勾起唇角,那样子让整个大殿都蓬荜生辉。 单一诺看着他诱人的模样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唱了起来。 君不见妾起舞翩翩 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 君不见妾翠消红减 君不见妾泣涕涟涟 君不见一缕青丝一生叹 大殿之内所有的人看着停下舞步的她,都好似看到一个温柔莞尔的柔弱女子,拿着手帕娇柔的诉说着:小女子觉得自己很委屈,公子当如何? 胥天翔嘴角上扬的看着单一诺,不敢苟同。 他认为单一诺就算是委屈,也会一手叉腰,一脚踩在凳子上。 另一只手则直直的指着你,霸气十足的说:姑奶奶我觉得很委屈,你准备怎么补偿姑奶奶。 娇柔的样子可不是他的小女人能做出来的。 “好,好词。”宣王拍着手掌说,“永乐郡主,本王未曾听过这首曲子,这可是你自己谱写的。” 单一诺福身行礼道:“这是一诺之前无事的时候写下的,还请宣王多多指教。” “这首词写得真是太妙了。”宣王说着看向的胥天翔说:“九弟,以后你可不能再让郡主受委屈了。” 胥天翔面不改色的瞥了单一诺一眼,垂眸不语。 此刻有一个人因为过于悔恨而悄悄的离开了大殿,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唯一注意到的这个人的是陌西城,她也无声无息的跟着出去了。 谭晴雯恨得直咬牙心有不甘的回了席位,严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切莫动怒。 她想着后面的谭宗晋要做的事,心情愉悦了几分。 了解胥天翔的单一诺知道,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跟他诉委屈,自己原本的用意也只是告诉在座的人,她不是好欺负的。 奸计没有得逞的贤妃,恨得牙都咬得咯咯响。 以前的单一诺明明是什么都不会,她是听过单一诺的歌的,还是单子萱骗单一诺唱的,几乎可以说是五音不全。 为何今天会这样。 “永乐郡主,本宫之前也听过你的歌喉,那时候可比现在差远了。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也跟大家分享一下吧!”贤妃说。 单一诺蹙眉,她怎么不知道原主在贤妃面前唱过歌啊! 记忆里好像并没有,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是本王怕诺儿被人抢走,才不让她展示真实的自己的。本王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贤妃,你可有异议?”胥天翔冷声道。 胥天翔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单一诺微愣,诧异的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是他心爱之人的男人。 贤妃低头道:“臣妾不敢。” “好了。”太皇太后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说:“好好的宴会管人家怎么练的呢!唱给你听你就要感恩,谁在无中生有别怪哀家不讲情面。” “孙儿不敢。” “臣妾不敢。” “微臣不敢。” “臣妇不敢。” 众人皆跪在地上,就连皇上都从龙椅上下来,跪了下去。 单一诺偷偷抬头看了眼,太皇太后手中拿的拐杖是那天在寿福宫胥天翔拿给自己看的拐杖。 那是太上皇给太皇太后的,那根拐杖可以处决任何人,包括当今圣上。 让自己不再受欺负的人果然出现了,出现的还那么是时候,单一诺狂喜不已。 向氏在赏梅宴时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今日又有个奶奶在自己最需要力挺的时候出现,她冰凉已经的心慢慢的变得炙热起来。 她想起那天街上的佛珠,摊主偷偷给她的信她已经看了,今天她要机会去办一件事。 来之前单一诺已经告诉袁国公和向氏那串佛珠的秘密,也告诉他们今天自己可能会留在宫中,他们也都赞同并说会找机会帮自己留下的。 “一诺丫头,来哀家跟前来。”太皇太后向单一诺招手,“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包括天翔那个臭小子,哀家全都不轻饶。” 第105章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跪在下面的谭宗晋全身哆嗦了一下。 单一诺欣喜的到了太皇太后身边,这么粗的大腿她可要抱紧了不然被人抢了去可怎么好。 太皇太后让所有人都起来,拉着她到跟前儿。 越亲密就说明她越受宠,这样的事她当然是乐见其成。 胥天翔瞥见小女人的脸上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暗道:原来这丫头的目的是找个强有力的靠山啊!难道还真的怕有一天自己护不了她不成。 拔下自己头上的一个玉簪,太皇太后将玉簪放在单一诺手中,声音洪亮的说:“这是哀家给你的,这簪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啪”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太后行礼道:“母后,这,这有些不妥吧!” 单一诺从太后的表情中知道这个簪子一定非比寻常。 她只是尽可能的想着簪子应该价值连城,她并不知道,那个簪子真正的含义。 在整个皇宫之中,没有人不想得到那支簪子。 “哀家说给谁就给谁,太后难道要教哀家怎么做事吗?”太皇太后凌厉的眼神看着太后说。 太后低头,“臣妾不敢。” 单一诺收下后偷偷的将簪子用手帕包好,让泠雨悄悄的交给向氏,她怕一会再有人打簪子的主意。 被太皇太后拉着坐在了身边,她旁边就是胥天翔的位置。 桌案下,胥天翔拉住单一诺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单一诺故意任性的挣脱开,却又被抓起,挣脱又被抓起…… 反复了好几次,无比想念这双无骨般小手的胥天翔几乎哀求的看向她用眼神向她道歉。 停止挣扎以后,她狠狠的在他手心里掐了一把。 胥天宇摆手,示意宴会继续。 两人在桌案下互动了一番,最后还是单一诺妥协了,胥天翔成功的将小手攥在他的大手中觉得空落落的心一下就被填满了。 无意瞥了底下一眼,单一诺发现严潇正盯着自己看。 看到自己在看他,他便示意自己出去。 单一诺思量了一番以后,谎称自己要去茅房和泠雨一起往殿外走去。 刚出大殿,与三位经过精致打扮的小姐遇上了。 对她们单一诺是很熟悉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今天一直用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记忆里,她们三个也是经常欺负原主的。 她们的父亲均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而且其中一位还是和丞相比较相熟的。 胥天翔给她的那些调查中,那位李姓官员就是丞相的爪牙。 微微颔首的单一诺不想和她们有任何交集,奈何人家不肯放过她硬是要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女子甲不屑的瞥了一眼单一诺,“也不怎么样嘛!唱两句跳个简单的舞就妄想勾引淳王,真是自不量力。” 甲是冲着胥天翔来的。 担心她遇到意外,追出来的胥天翔在转角处停下,他对原本就是鹤立鸡群的小女人有信心。 相信这些人她自己就可以应付自如。 飘然出尘的她站在几个女子中间一样是那么的耀眼,不禁让他高高扬起嘴角。 “我倒是觉得这人自不量力就算了,就怕她明明是只低贱的野鸡还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女子乙说。 “那也要变得成才行,她当淳王是傻子吗?”女子丙说。 单一诺如看挑梁小丑般看着颇为不善的三人。 嗤笑一声道,“淳王是不是傻子我还不太确定,但是我很清楚我这个正常人是不能和傻子们生气的,不然会让我觉得我很愚蠢。” 并没有反应过来单一诺话里意思,丙道:“也就是脸蛋好看一些,其他还没我好呢!” “看她腰上的赘肉,我的腰比她细好几寸。” 乙说着还摸了一圈自己引以为傲的纤纤细腰,鄙夷的看着单一诺明显比她更为纤细的腰身,硬是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来。 “皮肤还没我本小姐白呢!”甲说。 “我还听说民间叫她休夫娘子,难不成她已经嫁人了?”乙说。 “如此大逆不道,应该拉去浸猪笼。”丙愤道。 丙便是那李姓大员的女儿,听说她是爱慕谭宗晋的。 单一诺觉得她和谭宗晋还真是绝配,动不动就说浸猪笼,这对狗男女要是成了一对岂不快哉。 “女子休夫真是闻所未闻,当真是离经叛道之辈。”甲道。 “我没你们白,没你们那么好看,可是你们那么白,那么漂亮怎么就得不到淳王的垂怜呢!岂不是白活一辈子了?”单一诺淡然自若的瞥了她们一眼,“我单一诺休夫与你们何干?要拉我浸猪笼也要先问问你们自己是哪根葱。” 胥天翔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来,原本还因为这个传闻而不悦的他现在却不以为然了。 云木揶揄的眼神瞥了一眼自家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爷我已经知错改错了,不用那么看爷。”胥天翔没有回头也感觉到了云木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道。 嘴角抽了抽,云木暗道:爷,你那是知错改错吗?分明是……色诱加调戏。 殿上将胥天翔身边内力的波动,还有二人桌下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的云木不置可否。虽不知自家爷用内力跟主子说了什么,看主子反应应该不外乎是爷最爱用的那招。 云木疑惑,他家禁欲了二十年的爷怎么会突然学的那么……没皮没脸了呢! 可是想到单一诺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大胆又放肆的行为,终于知道他家爷师承何处了。 甲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单一诺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两个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单一诺牵了牵嘴角,冷声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也。你们闻所未闻就是没有吗?肤浅。” 花容月貌的三女子都被气得脸色通红,乙突然指着单一诺道:“单一诺,你居然敢骂我。” “放肆。”单一诺一声怒喝,气势磅礴,摄人心魂。 女子乙吓得一个趔趄,女子甲和女子丙也都往后退了两步。 单一诺逼近她们一步凌厉的眼神盯着她们道:“这是你一个臣女该对本郡主的态度吗?” 她们这才想起,之前骄纵跋扈却不善言辞的单家大小姐如今已经是永乐郡主了,而她们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臣女。 第106章 因为严潇可能还在等自己,单一诺没有时间和她们纠缠,见她们吓得浑身哆嗦,命她们行礼赔罪便快步离开了。 乖乖的行礼赔罪,三人眼神中尽是不甘的望着单一诺离去的背影便开始怒骂起来。 骂出的话语只用恶毒已经无法言表,简直就是发自痛心疾首般的诅咒。 对宫闱之事已经身经百战的云木都觉得不堪入耳了,更何况是胥天翔亲耳听见,而这样不堪入耳的话语还是骂他心尖尖上的女子,他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莫名的一股寒气让她们忍不住回头,见到胥天翔那一张铁青的脸足以令她们不寒而栗。 骇人的寒气更让她们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冰窟一般,即将要被冻成冰块。 胥天翔一声令下侍卫便押着三女子回了大殿,直接将她们三个的父亲揪出来,三位二品大员就这么被他们愚蠢的闺女给坑了。 讲明缘由以后,胥天翔道:“如此混淆视听之事,如不严于惩戒何以正风化民情。” “哀家同意天翔的说法,不仅仅是她们,这后宫中也该整治整治了。”太皇太后道。 皇后立刻跪地行礼,“皇祖母恕罪,是臣妾疏忽了。” “皇后起来吧!哀家知道你尽职尽责了。” 太皇太后发了话,皇后才敢谢恩起身。 有意想要保他们的胥天宇听到这些话也无法再予以维护,只好将他们直降三级,又罚了一月闭门思过。 他们领着自己的女儿灰溜溜的走了,相信那三个女子回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却不想三女不知悔改,没有出宫门之前就又巧计逃脱了。 单一诺并不知道金銮殿里的变故,匆匆离开的她在殿外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严潇。 严潇看到单一诺过来,充满愧疚的眼神看向她,装作不经意从她身边路过将一张纸条塞到了她的手里。 接到纸条的单一诺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开查看。 上面写道:快走,有阴谋。 阴谋吗?单一诺勾唇一笑,她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阴谋,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这个阴谋的主谋是谁。 严潇既然知道这件事,那肯定和谭家脱不了关系。 从进入大殿开始,谭宗晋一直老实的待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本来就让单一诺觉得很不正常。 是等着看自己落入他们的圈套吗? 太阳西斜,单一诺抬手遮挡了一下火红的夕阳和泠雨一起往前走去,她并不想太快回大殿。 泠雨对宫中的布局还算了解,在单一诺的要求下,带着她来了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没有百花争艳,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象给人一种别样的纯美。 御花园的亭台楼阁中间有个人工湖,叫玉湖。 玉湖很大,不过现在上面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完全看不清湖中的景色。 如若此刻不是在宫中,单一诺倒是很想下去滑冰。 泠雨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轻声提醒道:“主子,这里不能下去玩冰。” 她轻轻拍了拍泠雨的手臂说:“泠雨,即使我不懂规矩,也不会再宫中任意妄为的。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揣摩到我的心意,胥天翔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把你留在我身边。” 盘云城的时候,她偷偷离开,在单家门前胥天翔及时出现时她怀疑过是泠雨偷偷给胥天翔消息的。 后来,胥天翔告诉她,之所以知道她在哪是因为黑虎。 并且让她完全信任泠雨,说泠雨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 把黑虎刚到乐清县就拉着胥天翔去找她,盘云城茗韵楼外黑虎的那个扭头,还有单家门外从层层暗卫中找到她。 所有事的经过都告诉了她,还说黑虎是有灵性的狗。 通过胥天翔说的这些,她就猜到黑虎应该知道一些原主灵魂变更的事。 也下定决心,在成亲那晚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胥天翔。 单一诺本想往玉湖上的拱桥上走,在玉湖另一边角落中两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泠雨,刚刚咱们什么也没有看见知道吗?”单一诺转身离开的时候边走边说。 “主子放心,泠雨明白。”泠雨轻声道。 出御花园没多远,她们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从远处走来。 “一诺怎么出来了?”胥泓信问。 “泓信大哥不也一样出来了嘛!”单一诺笑道。 胥泓信大笑一声,“我是个散漫惯了的人,不太喜欢参加这样的宫宴,所以经常会迟到早退。” 单一诺表示自己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两人便闲聊着在宫中漫步。 算的上很博学的胥泓信跟她讲了许多关于宁国的人文,单一诺洗耳恭听着,左右她也很想了解这些。 “一诺要解除和谭宗晋的婚约嫁给淳王吗?”胥泓信突然问。 “嗯!” “一诺……”胥泓信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面带微笑道:“那我就祝一诺能早日如愿以偿。” 胥泓信的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单一诺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让她没有多问只微微颔首道,“谢谢泓信大哥。” 一个宫女走来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承郡王,永乐郡主。” 单一诺率先摆手让宫女起来。 “郡主,太皇太后让那个奴婢告诉您,让您去趟千禧馆。”宫女起身说完就又行礼离开了。 太皇太后?单一诺正想着怎么找太皇天后,没想到太皇太后先找自己,她跟胥泓信说了一声便快步往千禧馆去了。 在金銮殿前,第二道宫门处的千禧馆是招待外来男宾的使馆。 千禧馆里住的人在下钥以后是不允许进入皇宫内院的,有一些男宾来宫中下钥前不能出宫的话都会安排在千禧馆。 路上单一诺就在想太皇太后怎么会让她去那里呢! 泠雨也觉得不对,将一颗药丸递给她提醒道:“主子,小心为妙。” 当然她自己也是察觉出了问题,吃下药丸以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千禧馆。 “泠雨,可有外人知道你懂医术?”单一诺突然问。 泠雨摇头,“无人知晓,爷让泠雨跟着主子的时候也吩咐,不要让别人知道我通医术。” 单一诺颔首伏在泠雨耳边低语了几句。 泠雨一直憋着笑点头暗道:自家主子真是太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她家主子。 “既然你们主动找事,那就别怪我了。”单一诺看着千禧馆的方向道。 第107章 单一诺刚踏入千禧馆,视线就被一张向她扑来的大网吸引。 原本能轻松躲过大网的她却示意泠雨不要乱动。 泠雨其实想要反抗的,宫里不能进暗卫,云森原本要现身跟着被单一诺拒绝让他回府等着。 只有她自己在,泠雨有些不放心。 想到单一诺之前和她说的话,这才听从单一诺的吩咐没动手。 身着月色衣裙的单一诺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仿若是个周身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仙子般。 大网照在她的身上更加像一层薄纱。 拿着棍棒等着要给她一顿暴打的内官见到这一幕,不禁看痴了双眼。 “狗奴才,要你们来饱眼福的吗?给我打。” 藏身在一边角落的丙忍不住跑出来,对看着单一诺发呆的两个内官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单一诺对这种收了好处就办事的内官原本没有同情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他们被如此凌辱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打他们做什么?他们收了你一点好处就对本郡主动手的话,被皇上知道就不仅仅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内官听到她自称本郡主,慌忙跪地求饶。 “你们若是现在放下棍棒离开,本郡主当做没有见过你们。”单一诺最终还是心软了。 两人也算识相,行礼后就离开了。 单一诺很是无奈看着因为两个内官的离开而慌张从角落跑出来的甲和乙,她完全没有心情去介绍她们,就让她们成为自己生命中的路人甲,乙,丙吧! 人家可不想这么做,非要给你留点非凡的印象。 这不,三位娇小姐拿起棍棒就要亲自动手来打她和泠雨。 她们很自然的往后躲,没想到正中了她们的奸计。 本以为已经走了的两个内官,从后面直接给了她们二人后背上来了一棒子。 幸好单一诺和泠雨早有防备,假装受了伤狠狠的摔了下去想看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有了防备,但是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 单一诺想起了一句话:这些个没根的东西,下起手来真是残酷无情啊! “你当我们不知道你会拳脚功夫吗,我们直接打你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打你个猝不及防。”乙晃动着手中的棍棒就要再来打单一诺和泠雨。 刚刚打他们的内官,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容站在她们身后。 “妹妹莫慌,咱们要先把太皇太后那根簪子找出来。”丙拦住乙说。 “对,让她丢了簪子,好能被太皇太后责罚,要是重的话可以定她一个欺君之罪。”甲说。 看来丙是最有心机的那个,居然能想起那根簪子来。 单一诺猜想的还真没错,那根簪子绝非寻常物,相信还有别人惦记着呢! 三人缓步逼近单一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姐姐。”乙奸笑着拉着甲说,“咱们应该把她扒光了,和这内官扔到这殿中去,然后把人引到这来。失了贞洁,看她还怎么勾引淳王,到时候姐姐不就有机会了嘛!” 甲貌似看到了胥天翔向她挥手的样子,娇羞一笑。 单一诺和泠雨眼神交流了一下,正要起身反击,只听她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大胆,你们什么人竟敢对永乐郡主无礼。” 声音传来的时候,单一诺觉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 怎么大年初一就让她碰上那么多她反感的人,而且还是特意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宗晋哥哥。”丙欢喜的回头,立刻换了一副娇羞的模样,手帕半掩柔声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原来是李妹妹啊!本公子来找永乐郡主。”谭宗晋看着她们身后的单一诺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对永乐郡主如此无礼。” 花容失色的甲,乙,丙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讲出缘由来。 谭宗晋见状也不再询问,直接大步上前要去扶单一诺起来。 趁机悄悄凑近单一诺耳边说:“看,还是我对你好吧!为难的时候来解救你的还是我,不是淳王。” 单一诺嗤笑,躲开谭宗晋的靠近。手掌发动内力,拍地而起,网子在她直起身子的时候被泠雨赤手撕成两半。 “王爷不在,是因为本郡主不用他来解救便能脱险。” 鄙夷的看了谭宗晋一眼,单一诺走到三女子跟前,勾了勾手让门外已经吓得哆嗦的内官进来。 泠雨用撕成两半的大网,一半捆绑住两个内官,一半捆绑住甲乙丙三人。 单一诺本来是说要是她们三人搞鬼的话,就脱了她们的鞋袜,让她们光脚出宫去。 谭宗晋的到来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她让泠雨绑了她们扔进千禧馆大门处的门房中,如果发生什么事他们可以做她的证人。 忙完这一切,回头找谭宗晋的时候果然不见踪影了。 “哎呦!”单一诺在厢房外故意呻吟一声,“泠雨,这两人打的也太重了,快带本郡主去找皇上评理,赶快找太医给本郡主诊治,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是。”泠雨应了一声,“咦!谭公子怎么不见了。” “兴许走了吧!” 主仆二人声音慢慢变小,好似已经离开,却站在院子没有动。 异香传来,泠雨悄悄搭上了单一诺的手腕。身体出现的异样,足以让单一诺明白泠雨为何要搭上自己的脉。 “主子,是易春香。”泠雨压低声音道。“但是主子,易春香是要有药引才能发作的,咱们没有接触药引应该没有问题。” 药引? 呵!这帮人为了实施这个阴谋真是煞费苦心啊! 居然能够想到这么一个严密的计划,让她不着痕迹的就中毒。 谁也不能确定她们真的没有接触药引,单一诺先封住了自己的经脉以后压低声音嘱咐泠雨。 “以防万一,封住穴道,有刚刚的丹药解毒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了。” “就算不封穴道,丹药也足够解易春香的毒。”泠雨道。 单一诺明白了泠雨这么说的用意,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明人不做暗事,把我引来了,又找来她们三个给你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还躲着做什么。” 第108章 “诺儿真是聪明啊!居然猜到了我的用意。”谭宗晋从偏殿后缓步走出来,“不过,那三个傻子不是我找来的,是她们自己要找你,我只是顺水推舟让小宫女告诉她们你会来这里而已。” “雕虫小技也拿出来炫耀,不觉得很丢人吗?” “这点伎俩怎么能够对付你呢!”谭宗晋阴森森的笑着,“这些是你对付我的,我不慎中毒才能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啊!” 单一诺被气笑了,无耻之人的始祖啊! 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句话:和你接触的时间越长,我越喜欢狗,因为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当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谭宗晋,我真的很想向你要几张脸皮,我看你的脸皮里三层外三层的,少几张应该算不上损失。”单一诺冷声道。 谭宗晋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哼了一声,突然飞身而起向单一诺袭来,泠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单一诺的面前。 单一诺接上谭宗晋向她袭来的一掌,内力的调用她全身封住的经脉全部都已经解开了。 堪堪接下一掌,她全身都有些颤抖了。 早就知道谭宗晋武功深不可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 “你封住的经脉已经打开了,怎么样?香味好闻吗?”谭宗晋深吸一口气问。 “卑鄙。”单一诺怒道。 谭宗晋再次运起内力,在单一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一掌打的退到了正殿之中。 若不是她一直防备着,用内力护在身前,这一掌足以打的她身受重伤。 泠雨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已经被谭宗晋一掌拍在肩头之上,吐了一口血后被扔进了正殿中。 “我真没想到诺儿你居然是那么的多才多艺,刚刚的舞姿真的勾起了我对你所有的欲望。”谭宗晋猥琐的打量着瘫软在一边仿佛药性引发的单一诺。 泠雨捂着肩膀挡住了谭宗晋打量单一诺的目光。 谭宗晋对她这一个举动明显很不悦,眼中的阴鸷之色重了几分。 “诺儿的药性还没有开始发挥吧!但是我已经开始有感觉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单一诺快些帮他恢复一个男人的能力了。 快一年了,他快要疯了,每天都在试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有看见了单一诺才能有些反应。 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单一诺。 “诺儿别急,我还没有闻药引,万一皇上要太医诊脉的话,我不中毒就没法演下去了。乖乖在等我片刻,马上就来。” 谭宗晋自顾自的说着,关上正殿的大门离开了。 殿中弥漫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腔,脑海中放出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没有中毒的他身体都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想着想着他加快了去偏殿后方的脚步,药引就在那里,他去闻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正殿中本来装作受伤中毒的单一诺和泠雨,在谭宗晋走后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泠雨,你伤的重不重。”单一诺着急的问。 “主子我没事,只是为了让他相信表现的重了点,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泠雨道。 泠雨话是这么说,单一诺还是坚持用内力将她的伤治愈好了。 两人悄悄从后窗离开,发现殿后有两个宫女鬼鬼祟祟的在窗下时刻注意着正殿的动静。 断定她们应该是准备报信的人。 她和泠雨毫不犹豫的给她们灌了药将她们扔进了房间里。 正想要去屋顶看戏,便看到一个盛装女子慌慌张张的从大门走到正殿门口敲门道。 “永乐郡主,永乐郡主你在吗?”女子没有得到回应便问身后的侍女,“草果,你确定看到永乐郡主被引来这边了吗?” 侍女草果坚定的点头,“娘娘,奴婢看的真真的。” “糟了,本宫是不是来晚了,如果让郡主受到伤害可怎么好啊!”女子呢喃道。 单一诺犹豫了片刻,和泠雨耳语几句两人飞身到了女子身边。 盛装女子被吓了踉跄两步,即将摔倒之际单一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德妃娘娘,一诺可是吓到你了。” 德妃长舒一口气,反拉住单一诺的手腕便快步往万禧馆外走去。 万禧馆偏殿后细微的动静被机警的单一诺发现,她拉住德妃,搂上她的芊芊细腰飞身出了万禧馆。 泠雨也快速的搂住草果追着单一诺的身影而去。 谭宗晋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推开正殿的大门而入,在寝殿发现了两个浑身燥热正在脱衣的女子。 个子稍高的女子正在帮稍矮的女子扇风,谭宗晋看都没看将个高的女子扔给身边的小厮扑身而上将个子稍矮的女子扑到床榻之上。 另外一个男子拉着个子稍高的女子往偏殿而去。 殿内光线昏暗,谭宗晋都没有看清女子的脸在药力的催使之下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撕开女子衣衫的时候,垂涎欲滴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头饿极了的狼看见了美味的食物,生猛的扑了上去。 片刻后,正殿中就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带着德妃离开万禧馆的单一诺,正在一个僻静的亭子和德妃说着话。 “郡主不问问本宫为何会知道你在万禧馆?”德妃问。 单一诺勾唇一笑,“德妃娘娘看着是个安静的人,应该是期许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生活之人。在这宫中应该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吧!” 德妃含笑对单一诺点点头。 “那娘娘不应该来解救一诺,这样你会被牵扯进来的。” “郡主你……”德妃不可置信的看向单一诺。 单一诺起身,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昏暗的天色仿佛一张大网,一点点的压迫着生活在这个巨大牢笼中的人。 “德妃娘娘,一诺不是傻子,谁是害我的,谁是救我的我还分得清。”单一诺笑着说,“只是娘娘以后平静的生活……” 德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低头轻声道:“五年前,本宫刚入宫不久,被宫里的人陷害流产还因此伤身不能再生育。本宫以为只要本宫忍过去便好了,没想到他们还想害本宫母家。” 女子可为了明哲保身而委曲求全,但不允许因为自己而牵扯到自己的亲人。 单一诺觉得德妃应该是个很刚烈的女子。 第109章 抹去脸上无奈的表情,德妃又道:“如若不是袁国公力保,皇上重查,本宫的母家就要被满门抄斩了。这份情,本宫一直都记得,本宫绝不会让袁国公家的人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被害。”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女子。 单一诺忍不住感慨,像这样的女子被关在这深宫大院之中真是可惜了。 泠雨快步走到单一诺身边,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德妃娘娘,泠雨刚刚看到整个金銮殿的人都往万禧馆的方向去了。”单一诺说。 德妃低头,“郡主不问问本宫是否知道要陷害你的人是何人?” 单一诺摇头,拉着德妃的手说:“娘娘不必告知一诺,就算娘娘说了,我相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因为娘娘不会和那些人有任何交集。” “郡主真是聪明绝顶,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德妃道,“本宫之所以能知道也是草果无意间在宫女说话中听到的,本宫就让草果时刻留意着你的动静。” “走吧!一诺和娘娘一起去凑凑热闹。”单一诺笑说,“一诺还要德妃娘娘给一诺做证呢!” 德妃勾唇笑的倾国倾城。 单一诺第一次见德妃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美人,是个兰心蕙性的玉美人。 两人结伴往万禧馆走去,单一诺从体表知道了德妃的各种体征又询问了她一些私密的问题。 同泠雨商讨了两句,便告诉德妃她们两人的建议。 德妃欣喜若狂,满是感激的看着单一诺,单一诺告诉她,不能宣扬,自己平时多注意便可。 将单一诺说的一一的记下,德妃压抑住心底的狂喜,和单一诺一起走往此刻已经人声鼎沸的万禧馆。 大批的人在侍卫举着火把照明的情况下往万禧馆而去。 领头的人是当今圣上胥天宇。 胥天翔脸色焦急的扶着太皇太后跟在其后,袁国公夫妇相携着走在其次身边就是浓眉拧成一团的袁麒睿。 他们走到万禧馆的院子里时便听到了正殿内传来不雅的叫声。 胥天宇的脚步一顿,所有人也都跟着停下了脚步,面露为难之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永乐郡主她,她也太……” “闭嘴。”贤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胥天宇呵斥住,“还没看到里面的人究竟是谁,谁也不许乱说。不然,朕绝不饶他。” 天子的威严此刻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所有低声议论的人都闭上了嘴。 整个院子除了那饶人心智的不雅声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静的让刚走进灯火通明的万禧馆单一诺和德妃两人差点以为这里没有人。 单一诺直勾勾的盯着摇曳的火把下依然光彩夺目的胥天翔。 已经在上一世看了无数帅哥明星的单一诺,每一次见到胥天翔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妖孽般的脸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胥天翔要是知道单一诺夸他美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当场气的吐血身亡。 沉默了片刻后,胥天翔蹙眉大步上前,“袁国公已经同意了本王的提亲,里面的人无论是不是诺儿,她都将是本王的妻子,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蔑与她。” “淳王殿下好痴情啊!”贤妃走上前,“臣妾舍妹也钟情于淳王多年,不住淳王可愿让舍妹一同嫁入淳王府。舍妹不求王妃,侧妃之位,只求能侍奉淳王左右便可。” 人群中的谭晴雯缓步上前,行礼道:“晴雯见过淳王殿下。” 德妃看到这种情况,伏在单一诺耳边说:“郡主,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淳王将王妃之位给你就不怕了。” 王妃之位在单一诺眼里一文不值。 如果她的男人真的是可以这么轻易接受别的女子,那她宁可不要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在乎什么王妃之位,就算是皇后之位,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恋。 “本王提亲时已经和袁国公说了,本王此生唯有一妻,无论发生什么事,本王都不会另娶他人。”胥天翔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淳王,那个女人已经在屋里和别人苟合,你也不在意吗?”谭晴雯蹙眉问。 胥天翔看了看发出不雅声响的大殿,严肃的说:“本王相信诺儿的人品,就算是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并非自愿,本王又何必在意。只是陷害诺儿的男人,本王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谭晴雯的身子颤了颤,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着她怕是会当场瘫坐在地。 站在门口的单一诺露出幸福又迷人的笑容,胥天翔并不知道里面的人不是自己,这种情况下他能如此表态怎么能让她不动容呢! 自己果然没有爱错人。 德妃先是觉得惊讶,后又十分羡慕。 当初她也以为她是十分被人羡慕的,因为她是和皇上在宫外相识,皇上倾慕了她才下旨让她入宫封为德妃。 入宫以后被皇上宠幸了不到一月便怀孕了,但是流产以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寝宫。 若是没有这种身为妃位的她必须要出席的宫宴,皇上都已经忘了她这个人了吧! “郡主能得此良人,本宫当真羡慕不已。”德妃道。 良人?单一诺脑海中出现无尘的话:良人必不负你。 胥天翔就是自己的良人吗?他不会负了自己? 如若真是如此的好,那么自己也绝不负他。 贤妃面露狠厉之色,厉声说道:“来人,将里面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本宫拉出来。” “是。”两个嬷嬷应声而去。 “慢着。”太皇太后突然道,“贤妃,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 贤妃惊慌失措的回到胥天宇身后,“太皇太后,臣妾,臣妾只是……” “妹妹。”皇后打断贤妃说:“太皇太后,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教好妹妹,还请太皇太后不要动怒。” 太皇太后没有理会贤妃,看向一旁的清音道:“清音,带着人跟哀家,太后和皇后一起进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在这宫中乱来。” “是。”清音摆手喊来几个嬷嬷跟在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身后进入大殿。 单一诺转身对德妃做出请的姿势,两人缓步走上前去。 德妃福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淳王。” 皇上的眼睛盯着正殿的方向,并没有理会德妃,只是不耐烦的摆手示意德妃起来。 早就注意到有人走来的胥天翔,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他就知道他的小女人那么聪明,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一诺见过皇上……” “诺儿,你没事吧!”胥天翔打断行礼的单一诺。 第110章 单一诺刚开口,就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胥天翔大步走来原本孤傲又冰冷的眼神,看向单一诺的时候却是温柔似水又带着几分宠溺的。 仅仅只是这个眼神就让众人知道胥天翔是多在乎单一诺。 暗中嫉恨又怨毒的目光也不在少数。 焦急的拉上她的手,胥天翔询问着她有没有事,她也只是轻轻摇头但却目空一切的看着询问她的男人。 深情又专注的目光令某人心中甚是狂喜。 向氏愣了片刻上前将单一诺抱在怀里,略带哽咽的说:“诺儿你吓死外祖母了知不知道。” “一诺知错了。”单一诺躲在向氏怀里道。 贤妃和谭晴雯惊讶的看着单一诺,老练的贤妃很快恢复了平静。 沉不住气的谭晴雯指着单一诺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那里面的是谁?” “大胆。”泠雨一声怒喝,“你是何人,竟敢……” “泠雨不得无礼,”单一诺从向氏怀里出来轻声说:“这位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贤妃娘娘的亲妹妹。小心贤妃娘娘和丞相大人生气治你的罪。” 单一诺站直身子以后眼神停在杜邵轩脸上片刻,担心她的人,她怎么能不回应他们一下。 杜邵轩读懂了单一诺的眼神,微微颔首。 胥泓信这时候突然闯入单一诺的视线,对她微微一笑便又退到了后面去。 泠雨福身行礼道:“贤妃娘娘,丞相大人恕罪,奴婢知错了。” 贤妃不着痕迹的拉了谭晴雯一把,示意她注意仪容,不要乱了方寸。 “谭小姐认为,一诺不在这,应该在哪呢?”单一诺将一切收在眼底,知道谭宗晋阴谋的她,说话时故意引导谭晴雯。 “你,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谭晴雯道。 “嗯?”单一诺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谭小姐为何会这样认为呢!莫非谭小姐知道里面的人是谁?这未卜先知的本事还真是厉害了,一诺受教了。真不愧是丞相的女儿,贤妃的妹妹啊!” 丞相面带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到单一诺面前道:“郡主言重了,是小女有错在先,又口出狂言在后。郡主要怎么惩罚小女,老臣都没有任何怨言。” “丞相还是先看看怎么处置你儿子的事吧!”正殿的门被打开,太皇太后愤怒的声音传来。 太后和皇后跟着太皇太后出来,后面的几个嬷嬷押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男子毫无疑问是谭宗晋,而那女子看装束应该是个宫女。 “老臣教子无方,请太皇太后降罪。”丞相跪地说道。 谭宗晋被两个嬷嬷押着,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被嬷嬷押着的宫女,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单一诺努力隐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胥天翔发现了小女人憋着坏笑的模样,无声无息的牵上她的小手惩罚性的给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上轻掐了一把。 明知道自己会担心,这小女人还走这么一步险棋,真是该罚。 小手并没有反抗,而是轻轻挠了挠大手的手心。 沉默许久的胥天宇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将人押到殿上,朕要细细审问。” 侍卫上前,将嬷嬷押着的两人接过,押往金銮殿。 众人跟着转身准备往金銮殿走,偏殿里被刚刚正殿中动静压下的不雅声音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太皇太后愤怒的敲着手里的拐杖,“让人去看看,又是谁在这胡作非为。” 婆子掌灯进入偏殿,查看后禀报说是一个小厮和宫女。 胥天宇气的脸气的都绿了,让侍卫将两人一同押往金銮殿去。 泠雨早来禀报说门房的几人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单一诺以防被人发现不如自己抢占先机。 给高高在上的几人行礼后,她轻声道:“门房中还押着五个人,是一诺让人将其绑在那里的。”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疑惑的看着单一诺。 胥天宇却没有过多的询问,让侍卫把人带上,下令回金銮殿再说。 回去的路上,胥天翔想要牵着单一诺走,但是袁麒睿却总是横在两人中间,让想要握着单一诺小手的胥天翔屡屡受挫。 胥天翔气的脸色难看至极。 看在别人眼里,好像胥天翔是因为单一诺的事在生气一般。 四个衣衫不整和五个被五花大绑嘴上塞着破布的人颤颤巍巍的跪在金銮殿中。 参加宴会的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太后下旨让人按照参加宫宴的名单一一对了人数。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看向两个位置,那里已经坐上了原来的人。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会二人,发现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异常,面上的表情也都如平常一般。 收回眼神的时候,她看到严潇正看着自己,便不着痕迹向他无声道了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严潇的眼神中好似带着几分的担忧。 “永乐郡主,刚刚你去了何处?”太后看着正在和向氏说话的单一诺问。 单一诺起身行礼道:“一诺先前是去出恭了,回来碰你上了承郡王,然后被一个宫女带着去了万禧馆。” “你去万禧馆做什么?”贤妃厉声问。 “宫女说是太皇太后在万禧馆等着一诺,所以一诺才去的。”单一诺顿了一下看着下面跪着甲乙丙说:“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她们三个布好了陷阱要陷害一诺。” 胥天宇让人将甲乙丙嘴中的破布取下,“你们为何要陷害永乐郡主。” “皇上饶命,我们,我们也是听宫女说单一……郡主会去万禧馆才会赶过去要,要报复她一下的。”甲说。 乙和丙当然也随声附和。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们要是不赶快把自己摘清楚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又询问了两个内官,内官和她们三人的话都是一样的。 单一诺将自己被他们用网子套住又被打了一棒子的事和盘托出,只是没有说见到谭宗晋的事。 而谭宗晋也沉默不语,单一诺就知道他不会说出此事了。 甲乙丙三人更不想自己被牵扯其中,她们更不会说出见到谭宗晋的事了。 “竟敢伤害郡主,谁给你们的胆子。”胥天宇怒声道,“是不是之前给你们的惩治太轻了,以至于你们都把朕当做空气。” “臣女不敢。” 甲乙丙三人异口同声道。 第111章 “皇上息怒。”杨公公递上一杯茶道。 胥天宇没有接,眼中好似能喷出火般看着甲乙丙让人将她们先带下去,又让人去把她们的父亲重新喊回来。 “郡主你走的时候可发现什么异样了吗?”贤妃又问。 五个人帮单一诺证明,单一诺绑了他们以后带着泠雨离开了,所以贤妃只能从侧面询问。 “一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在那里多做逗留,因为一诺后背受了伤疼痛难忍。”单一诺道。 “郡主受伤了?可有让太医诊治。”太后不咸不淡的问。 “母后,”德妃起身行礼道,“臣妾方才多喝了两杯,出去吹风醒酒时遇到了步履蹒跚的郡主,便带郡主去了臣妾宫中上药。臣妾可以证明郡主背后的确有伤,而且臣妾遇到郡主时西边还有余晖。” 德妃的话是明确的告诉了众人,单一诺很早就从万禧馆出来了,根本不可能会有时间布局害谭宗晋。 草果走上前跪地行礼将手中的药膏高高举起道,“这是德妃娘娘让奴婢从太医院拿的药膏,太医院有记档,皇上可询问太医院的王太医。” 被点名的王太医刚走到殿外,脚步一顿正被高台上的众人看到。 “王太医,此话可属实?”胥天翔率先开口问道。 单一诺明显要用有力的证词将自己和此事撇清,他肯定是要帮她一把的。 王太医上前看了看草果行礼道,“申时末的时候,她的确曾来索要过伤药说是德妃娘娘要给受伤的郡主用,微臣给她拿了一盒最好的伤药。” 草果手中的药膏被内官拿给王太医,王太医立刻肯定了就是那盒伤药,还表示上面应该是刚刚被用了一些。 德妃虽为妃位但多年不受宠,宫殿偏远。以王太医说的时辰来推算的话,单一诺是没有任何空余时间来参与万禧馆剩余的事情的。 单一诺提前让泠雨用轻功带着草果去太医院取药,就是为了这一刻。 要害她的人做足了准备,她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抓住把柄以至死无葬身之地都还不自知。 “臣妾也是听了郡主受伤的原因很生气,想要带郡主来大殿找皇上做主,可回来时发现大殿空无一人,就一同前往灯火通明的万禧馆了。”德妃补偿道。 德妃的性子很多人都了解,也知道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所有人都不质疑她的话。 证实了单一诺与此事无关,太后和贤妃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分明是有人要故意害我诺儿。”向氏愤然起身道,“还请皇上还诺儿一个公道。” “这样的宫宴上都能出现明目张胆的陷害,以后一诺还是不要再来参加宫中的宴请了。” 袁麒睿貌似是独自小声嘀咕,但是他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入了耳中。 单一诺默默的给向氏和袁麒睿点着赞,几乎快爆屏了她也不想收手。 向氏真是太赞了,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上。 袁麒睿的煽风点火简直是太及时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第一个开口表示支持向氏的话。 他是皇后的亲哥哥,现今礼部尚书赵书源,平日里很孤陋寡闻的一个人。 恭敬的行礼后,他洪亮的声音道:“微臣认为我宁国的礼教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况且此事还似有辱没郡主名声之嫌,定要重处。” 赵书源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回荡,有人点头认同,有人摇头不语,也有人保持中立。 龙椅上的胥天宇闭目不语,太皇太后靠在椅背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太后绷着一张脸,皇后依然端庄的坐着。 贤妃脸色难看,德妃从容淡定。 只有胥天翔,好似之前饿着了一般,一直吃个不停。 宣王倒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散漫不羁的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的扔个花生米到嘴里。 单一诺折腾了一番也饿了,低头吃着自己桌案上的精致吃食。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向氏说了,原本是胥天翔看她一直没有回来要出去找,从外面回来的胥泓信就说是太皇太后让人把她叫去万禧馆了。 太皇太后就在高台上坐着,表示根本没有让人叫她。 发现事有蹊跷,向氏焦急万分,胥天宇便要亲自带人去看看,金銮殿的所有人就跟着一起往万禧馆去了。 要来通风报信的两个宫女已经被她扔进房里了,若是没有胥泓信的话应该没人想到去万禧馆吧! 沉默了许久,打破沉默的人是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一个人,他多年不理朝政,很多人都快忘了他这位亲王。 承亲王,胥明勋。 他是胥泓信的父王,先帝的堂弟,太上皇最小的侄子。只比当今圣上大八岁,先帝在世的时候一直把他看作自己的儿子一般。 “皇上,臣以为应当先听听宗晋这孩子怎么解释。”承亲王拱手道。 太皇太后轻笑一声,“明勋啊!哀家听闻你多年不问世事,怎么今日管起这事了呢!” 单一诺的眼神在太皇太后,胥天翔,承亲王之间打转。 她早从胥天翔给自己的京都要员介绍中认识了这位承亲王,而且知道太皇太后并不喜欢他。 曾多次让先帝把他打发到偏远地区做藩王去,先帝一直不忍心。 先帝给他的封号承,就是别有用意的。 “太皇太后,侄儿只是不想在这年节之际让朝中大员受屈。”承亲王行礼道。 胥天翔夹菜的筷子一顿,脸色稍变,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 时刻注意着胥天翔所有举动的单一诺,将所有的转变都收在眼底,她十分清楚那一顿的含义。 “一诺见过承亲王。” 单一诺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起身对承亲王行礼。 承亲王颔首示意单一诺起来。 “承亲王,您觉得谭宗晋是被冤枉了吗?”单一诺不卑不亢的看着承亲王说。 “本王是怕丞相受屈,丞相为官多年,勤勤恳恳。如果这样的忠臣因为这点小事受了屈,会令老臣心寒的。”承亲王貌似是十分惋惜的说。 第112章 单一诺面带微笑,缓步走到承亲王面前,目光柔和却带着一种睥睨天才的感觉。 堂堂一个亲王,居然在一个小女子的眼里见到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更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无形一种震慑力让他差点因为难以承受而脚步后移。 “承亲王觉得是谁给丞相委屈了呢!”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问。 承亲王蹙眉,强撑着身体对上单一诺看似娇柔可爱的眼神,他没想到单一诺居然会问出这句话。 扫了一眼坐在斜下首位置的丞相,单一诺下定决心不管这承亲王是不是因为久不上朝而不知主次了,还是有意要给谁难堪。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向着谭家说话。 “承亲王应该是多虑了,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要让丞相受屈的意思。就算是谭宗晋犯了什么错,皇上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丞相。” 如莺般好听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单一诺的话。 并不是有威信的话,但是却让九成以上的人都点头称是。 单一诺又突然转向贤妃说:“更何况,还有贤妃娘娘,她如今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皇上就算要罚谭宗晋,也不会让贤妃娘娘和丞相受到任何委屈不是吗?” 一筹莫展的胥天宇突然豁然开朗了,看着台下凯凯而谈的单一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诺丫头说的是,朕已经说了,会细细审问。当然会在查证后再定罪,皇叔不必多虑。”胥天宇面带微笑向单一诺伸出手说,“一诺丫头上前来,朕还要还你一个公道呢!” 单一诺福身行礼,“一诺不敢,一诺在外祖母身边等着皇上审问便可。” 说完单一诺就缓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挪了挪椅子,挨着向氏而坐。 胥天宇尴尬的收回手,依然面带笑容端坐在龙椅之上。 承亲王眯眼打量了一番单一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好似他就是闲来无事说了句闲话而已。 谭宗晋没等胥天宇审问便径自说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皇上,宗晋也是被一个小宫女骗去万禧馆的,进了正殿便被迷香给迷晕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带着嬷嬷进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跪在谭宗晋身边的女子好似药效还没有过,迷迷糊糊的一句整话也说不上来,还时不时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哆哆嗦嗦另一个宫女,也是如此。 “现在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把郡主骗去万禧馆的婢女,找到她应该就能知道是谁搞鬼了。”胥天滨漫不经心的说。 “一诺丫头可还能说出她的长相,让画师将其画下,在细细查找。”胥天宇道。 单一诺点头。 胥泓信这时也站出来说自己能画出那宫女的长相。 杨公公立刻将文房四宝拿来,摆上桌案让胥泓信当场画起了那婢女的画像。 趁着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画上的时候,胥天翔走下来将单一诺拉去了无人注意的角落之中。 “以后不许再理胥泓信。”胥天翔带着几分霸道的命令道。 “你吃醋了吗?”单一诺歪着脑袋问,“下午对我那么冷漠也是因为吃醋了吗?” 再和德妃聊天的时候她知道宫里人都知道她休夫娘子的传闻,她突然想到胥天翔下去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这个。 所以对之前的不愉快她也都不在乎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很想听胥天翔解释一下。 “你是爷的人,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爷难道不该生气吗?”胥天翔逼近单一诺一步。 单一诺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她想要的解释是那个女子,早在大殿之中扫视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发现之前在路上和胥天翔说话的那个女子。 胥天翔也自始至终没有说那个女子是谁。 同样的吃醋,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他也有所不同。 其实若是单一诺再问一句,她便知道,胥天翔之所以会改变因为他在万禧馆见到他担心的小女人时,从她眼中看到了深情的目光。 而对别人只不过是稍稍瞥了一眼而已。 “还为下午的事生气吗?”胥天翔见单一诺不说话又问。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只知道这个小女人会看着他的笑痴迷,也会因为见到他的身材而沉沦,可在大殿之中他又不能用这些去哄她…… 想着想着他就想给小女人一个深情的吻。 单一诺却在这时不着痕迹从胥天翔的禁锢中钻了出去道,“快回去吧!被发现了不好。” 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胥天翔气愤的说:“和本王在一起你就有这么多的忌讳吗?” 你可以和袁麒睿在门口拥抱,可以和胥泓信在外亲密,可以当众说自己休了谭宗晋,怎么就不能和本王多待一会? 胥天翔蹙眉看着她,这些话他没有问出口,只希望小女人能懂。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单一诺再聪明也避免不了在爱情面前的痴傻。 手腕再次传来一阵疼痛,单一诺咬牙忍着并没有去制止他,想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知道放开自己。 爱他,但并不能说他就能无底线的伤害她。 一个内官突然从殿外跑来跪地道,“禀报皇上,奴才在集合宫女的时候发现有个宫女在房中自缢了。奴才在她房中找到了,找到了一封血书。” “呈上来。”胥天宇道。 胥天翔也在这时收回了手上的力度,牵着呆若木鸡的单一诺回了坐席上,并没有让单一诺去向氏身边,而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揉了揉那已经泛青的手腕,拉了拉衣袖,将手腕盖在广袖之下。 胥天宇看完血书给了杨公公,杨公公立刻问道:“这只写了四个字的血书是什么意思。” 血书上只有四个字:贱人该死。 “这个宫女是浣衣房的宫女,应该不识字吧!”内官说。 这时胥泓信画好了婢女的画像,拿给单一诺看,单一诺点头表示就是这个婢女。 杨公公将画像给刚刚过来禀报的内官道,“将她找出来。” 内官愣了一下,磕头道:“皇上,奴才不能找出这个宫女了。” “为何?”胥天宇愠怒道。 第113章 “因为,因为自缢而死的宫女就是她。”内官立刻又磕头道。 杨公公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那封血书,立刻高声问道:“她可跟谁有仇吗?” 内官沉默了片刻,“刚刚奴才听和她一起的几个宫女说,她本是御膳房的宫女,只因赏梅宴那天给寿福宫送食材的时候弄错了一样东西,被即将送去的寿福宫的掌事发现。御膳房总管就将她罚到浣衣房去了,后来她知道她弄错的是永乐郡主喜欢吃的毛血旺中的一个材料,她便时常咒骂永乐郡主。” “原来如此啊!”胥天宇若有所思的说。 贤妃气愤的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单一诺道:“真是便宜她了,竟然害的宗晋如此模样。” 帮谭宗晋等四人诊脉的王太医,这时禀报说他们中了易春香的毒,而且内官还在万禧馆偏殿的后方发现了燃烧完的易春香灰烬和药引的香囊。 单一诺两个手指在桌案下搅动着,对于其余人在下面审问中会怎么说她已经不感兴趣了。 左不过是无聊的说辞,然后把罪名推到死去的宫女身上。 想起单家也是被这么陷害才至一百多口人枉死,她看向龙椅上的一国之君。 她应该说那帮卑鄙小人们太过奸诈,还是该说这个相貌堂堂的君王太糊涂,竟然如此好糊弄。 不论是哪个,都不是她希望的。 此刻她最关心的事,是为何今日的宫宴谭宗晋会冒险这样设计自己。 是不想解除婚约还是真的是因为心理障碍? 因为提前就知道屋内被设计的是自己,所以就可以直接恢复成一个男人了? 荒唐的事她从来都不会贸然相信,总觉得这件事还不仅仅是自己猜想的这么简单。 让那么多人当场抓包,她失了贞洁肯定是要嫁给谭宗晋的,就算是胥天翔再坚持,皇室宗亲们也不会允许一个皇家人取一个不贞的女子。 嫁给了谭宗晋,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诺儿。” 胥天翔的声音响起,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看向胥天翔,瞬间被吸进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 “皇兄问你,你可还要惩罚他们吗?”胥天翔问。 大殿中的其他人都被胥天宇下令说要拉去杖毙了,只剩下谭宗晋一人还没有得到判决。 单一诺轻轻的摇头道:“相信谭公子也是被人陷害的,这几个人都是受害者,一诺不想再让他们受屈了。” 受屈二字的语气稍重,她故意说给所有人听的。 说着她起身行礼,从袖带里掏出一封书信高举过头道:“皇上,这是一诺写下的退婚书,望皇上能取消一诺和谭公子的婚约。” 事到如今,皇上和太后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让杨公公将退婚书交给谭宗晋,当场就下旨解除了单一诺和谭宗晋的婚约。 女子写下退婚书,还被皇上应允了,这事在宁国还是头一遭,民间听闻此事的时候,更加认定小仙姑的与众不同了。 休夫娘子这个称号,也名副其实了。 丞相一家因为谭宗晋的缘故提前跟告退了,其他人都出了宫,但是丞相却去了御书房的方向。 甲乙丙三人的父亲被再次请回来,皇上的雷霆之怒下,三位官员被罢了官,甲乙丙每人赏了二十板子。 胥天宇再次询问单一诺要不要在罚他们什么。 单一诺一样摇头不语。 两个内官因为伤了单一诺,被罚杖毙了。 “永乐郡主好度量。”胥天滨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本王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胥天滨没有给单一诺拒绝的机会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单一诺也不想推辞,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豪爽又大气。 太多的事情让她心烦意乱,她也想买醉一回,只不过能不能喝醉就不知道。 殿中其他人也真是遂了她的愿,这个敬一杯,那个劝一个。 陌西城也来给单一诺敬了一杯酒,最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而去。 宴席再次热闹起来,单一诺酒量很好但是她这具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小脸绯红貌似就要被灌醉了。 胥天滨接过贤妃敬的那杯酒说:“本王敬永乐郡主,是真心敬佩她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体谅对自己别有居心之人的度量。” 单一诺暗笑道:好一句别有居心之人。 没想到这个宣王还蛮有意思的嘛!有机会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才行。 胥天滨一口饮下手中那杯酒,“这杯本王替永乐郡主喝了,还望大家不要如此灌一个女子喝酒。” 准备好要替单一诺挡酒的胥天翔气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的女人怎么能容许别人护着。 喝完酒的胥天滨本来回头和单一诺说话,却发现红扑扑小脸的小女人被胥天翔拉去了席位上,此刻正小心翼翼喂她喝汤。 低头轻笑一声,胥天滨放下酒杯悄悄离开了大殿。 单一诺没有拒绝胥天翔的照顾,却也不是那么开心眉宇间总有几分踌躇。 直至亥时这场宴会才结束,袁国公假意要带着单一诺离开,却早就示意太皇太后将她留下了。 太皇太后带着有些醉酒的单一诺去自己宫中歇息。 胥天宇下令,每个宫中的侍卫都要加强巡视,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意外是指什么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 单一诺才不管它是什么,跟袁国公和向氏道别,快步走往寿福宫。 正殿中只剩下太皇太后和单一诺在的时候,单一诺将袖带里的佛珠拿了出来。 “丫头,这个怎么会在你的这里呢?”太皇太后激动的接过佛珠问。 “这是无尘大师让他的徒弟交给一诺的。”单一诺说着将那封信拿给太皇太后。 佛珠其实是太上皇的,太上皇是偶然的一个机会在去死亡沼泽时在一棵树上找到的,树下押着一封信。信中说能看到这串佛子上高山流水的人,就是佛珠的有缘人。 太上皇给很多人看过,没人能看到高山流水。 后来得知了无尘大师的事,他在年迈之际将这串佛珠拿给了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怕他自己等不到有缘人了,就让徒弟带着佛珠四处游历寻找那个有缘人。 留了两封信给徒弟,若是徒弟见到有缘人就问是否见过无尘大师,若是见过只给一封信,若是没见就给两封信。 第一封信的内容无尘大师已经当面和单一诺说了。 信中说这串佛珠会在一个必要的时刻帮单一诺魂归一体,再生为人。 单一诺觉得应该是说她穿越的事,所以并没有多想。 “太皇太后,这串佛珠就由您来盘着吧!等您盘好了,一诺用着好顺手。”单一诺说。 “好孩子,它可是能让你再生的物件啊!你真的愿意给哀家吗?” 第114章 “如果能再生,一诺希望它能帮太皇太后延年益寿。” 太皇太后含泪握着单一诺的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聊了好久,太皇太后才让单一诺去偏殿休息。 性情直爽的太皇太后也是真的很喜欢单一诺,而单一诺也是真心喜欢这位八十岁的老奶奶。 在她眼里,太皇太后是最和蔼可亲的奶奶,她很珍惜这位老奶奶对她的宠溺。 …… 金銮殿中没有受到惩罚落荒而逃的谭宗晋,回了丞相府以后就去了琳绣的厢房,琳绣以为他又要惩罚自己,吓得缩成一团。 谭宗晋三下五除二的撕了她的衣裙,去试试自己是否真的恢复正常了。 琳绣失声惊呼了一声,验证了他的正常。 被他买回来了半年多的琳绣,虽然受过他的折磨,但始终是个黄花大姑娘,这么粗鲁的对待让她苦不堪言。 “公子,你,你,你好了?”琳绣不可置信的问。 谭宗晋兴奋不已,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释放了出来,琳绣控制不住的发出羞涩的呻吟声。 又羞又为难还夹杂着几分痛苦的呻吟声持续了一整夜才停下,丞相回府时知道这件事也只是抽了抽嘴角便作罢了。 在他们眼里,那些个用来暖床的婢女都是不值一提的。 心情不爽就拿她们出气,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他根本不会理会。 琳绣当天要是死了,也不过是枉死而已。 …… 迷迷糊糊还没睡着的单一诺,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她头也不回含含糊糊的问:“外面守卫森严,你怎么来的?” 胥天翔也没有出宫,不过他是在雨心殿休息的。 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胥天翔柔声道:“爷自有办法。” 单一诺没有回身眼睛也不睁,继续装睡。 胥天翔轻柔的将她的中衣袖子拉起来,抚摸着她的手腕问:“还生爷的气吗?” 眼睑盖住了要流出的泪水,单一诺暗自埋怨自己太不争气,为何会变得如此软弱,还动不动就流泪。 决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自己会变成旧社会悲惨女子中的一员。 她要变强,不能再这么患得患失了。 “安儿。” 胥天翔强硬的要将单一诺的身子翻过来,听到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想起之前她说的被打是不是并不只是空口一说。 浓郁的剑眉蹙成一团,骨节分明的大手要去掀开她后背的衣衫却被她制止。 “半夜三更来耍流氓吗?再这样,姑奶奶喊人了。” “给爷看看你的伤。”胥天翔声音微颤,天知道他有多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 单一诺听到他微颤的声音,好不容易强硬的心又软了。 “泠雨给我上过药了,不打紧。” “安儿乖,给爷看一眼,绝不碰你其他地方。” 单一诺不在制止掀起自己衣衫的大手,任由他查看自己的后背。 炭盆的红光太暗,胥天翔点燃了一支蜡烛才看到原本雪白细腻的背上此刻又一道像小孩手臂粗细的红痕。 中间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青变紫了。 搭在后背旁的手腕上也有几个泛青的手指印,那是……是他给她弄出来的吗? 放下烛台,给单一诺盖上被子以后他大步走向门外,外间的泠雨已经退至一旁跪在地上等候处罚。 泠雨听到胥天翔过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被胥天翔处罚的准备。 发出几不可查的口哨声后,胥天翔淡淡的说:“你已经是她的人了,不必再来领爷的罚。” 云木听到胥天翔的口哨声从后窗进来,将手中的一瓶极好的伤药递给胥天翔道:“爷,三个时辰即可祛瘀结痂,两天便可痊愈。” 胥天翔大步离开丢下一句,“泠雨背后有伤,你自己看着办。” 泠雨和云木立刻石化。 疑惑的望着自家爷的背影,什么叫:你自己看着办? 你是谁?泠雨还是云木? “你是让木帮泠雨上药吗?”单一诺坐在床上狡黠的笑着。 “难道不应该吗?”胥天翔平静的问。 单一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膏,嗔了他一眼道:“出去,让泠雨进来。” 很想亲自给小女人上药的胥天翔无奈,只好出去把泠雨叫了进来。 尴尬的泠雨红着脸去了内室,回过神云木揶揄的看了一眼自家爷暗道:看吧!被赶出来了吧! “爷尊重她。”胥天翔好似看懂云木的眼神,冷道。 云木不置可否。 泠雨被单一诺逼着脱下衣衫让单一诺给她上了药,她又帮单一诺上好药才从里面出来。 胥天翔见泠雨出来就进去了,可小女人已经熄灯背对他而睡。 躺在她身边轻轻的将她翻过身来,这时她才发现,胥天翔是已经将自己的胸膛露了出来。 “给你咬好不好,两个都给你咬,你咬的狠一点,咬完以后爷不上药,把你的小牙印留上面。以后爷要生气了看道它们,就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单一诺“噗”的一声笑出声,“你当我是小狗啊!” “安儿不是,安儿是爷的女人。”胥天翔抱着她轻声道。 委屈的单一诺噘着小嘴含着眼泪道,“谁是你的女人,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 知不知道我多伤心。 后面半句,单一诺也没有说出口。 其实两人真是绝配,连说话的方式都是那般相似。 “爷以前习惯了那种态度示人,不过以后会学着对安儿温柔一些,安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胥天翔柔声道,“安儿哭了,以后爷绝不让你为爷流眼泪。” 他也受不了看她流泪。 平时坚强又很聪明的她也不经常流泪,可是她的眼泪却是胥天翔致命的弱点。 泪水好似熔浆一般炽热,能将他一身的钢筋铁骨都融化掉。 胥天翔不懂温柔她早就知道,从乐清县出发那天他莫名的就生气了,她也是赌气不想理他。 泠雨还说跟了胥天翔那么多年,都不知道他还有这般柔情的时候。 小白惨死以后,他还问云木怎么安慰人,对此也一窍不通的云木给他找了一本书让他学。单一诺偷偷看了那本书,果然是现学现卖去安慰她的。 想起他在万禧馆字正腔圆的话,坚定的态度,她忍不住伸手环抱住那精壮的细腰。 胥天翔不喝酒,更不抽烟,无不良嗜好还是个禁欲男,只是性情有些冷漠而已。 单一诺细数着这些脾性特征,很满意的认为:嫁给这样他还真的是蛮不错的选择,就原谅他对爱情的无知吧! 第115章 “以后不许凶我,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单一诺嘟嘴道。 “无论安儿怎么惩罚爷都行,只是,绝不能不要爷。”胥天翔蹭了蹭单一诺的额头问,“这么多天没见,可有想爷了。” “才不想你呢!”单一诺往胥天翔怀里蹭了蹭,“姑奶奶自个过得好的很呢!” 动了动身子又想起他腹部的伤,想要起来看看却被他按下。 “爷想你了。”抱着嘴硬的小女人,胥天翔的困意席卷而来。 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他没有睡一个好觉,这些天太多的事要他处理。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去看看这个小女人,还见到那么刺眼睛的一幕。想起那人跟自己说的话,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他想要先保证小女人的安全,才能长长久久的将她抱在怀中。 可他不想在保证了她的人身安全以后,她的身边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只是看见她憋着眼泪的委屈模样,心就好难受,不忍再与她生气。 默默发誓,以后绝不让小女人流泪了。 单一诺听着胥天翔逐渐均匀的呼吸,她也很快的进入梦乡。 清晨醒来,发现一向早起的身旁人还沉沉的睡着,单一诺没敢动。 她仰着小脑袋盯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仿佛要把每一寸肌肤都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轻手轻脚的撩起他的中衣,看了看腹部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她才放心的将眼神又放回了那张妖孽的脸上。 “王妃,本王好看吗?”胥天翔闭着眼睛说。 “凑合吧!”单一诺歪着小脑袋说。 胥天翔不在意那句话是什么,却很在意他说王妃时这个小女人没有反驳。 “平。”单一诺低头把玩着胥天翔的衣带说,“我,我不想太早做母亲,咱们成亲以后,能不能,能不能先不圆房。” 不圆房?这个年前在雨心殿差点就让自己强行要了她的女人,现在又说不想太早圆房? 胥天翔是真是搞不懂单一诺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虽然不知道她突然变卦的原因,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本王会等到安儿愿意的那一天,绝不会强要安儿的。”胥天翔保证道。 激动的吻上那性感的嘴唇,单一诺又逐渐的将它加深。 汲取着他口中自己特别喜欢的味道,她也有了不想将他放开的欲望。 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胥天翔被激动吻上自己的小女人害的身上的体温不断的升高,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兴奋起来…… 单一诺按住想要抽身离开的胥天翔,看着他说:“我帮你。” “安儿……”胥天翔低哑的声音喊了单一诺一声,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腕。 青痕因为药膏的缘故淡去了,但是他的心却没有平静。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不准有下次。”单一诺含情脉脉的看着胥天翔,“平,让我帮你吧!我不忍心看你这般的隐忍,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帮你。”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没有给胥天翔反驳的机会。 “安儿……”胥天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闷哼声所代替。 …… 美丽动人的小女人窝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有人的小脸上轻啄了一下。 胥天翔带着浅浅的笑意,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昨天我和谭宗晋交手了,他的内力真的很厉害,武功路数很霸道,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的话应该就会被他所伤。”单一诺坐起身严肃的说。 “几年前本王秘密回京办事,深夜时分偶遇他与几个江湖人士起了争执,见他出手时才知道他藏有高深的武功。但具体是什么武功路数,本王至今没有看出来。” 胥天翔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认真对单一诺说,“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些事都交给爷来处理。” 单一诺点头,不过她觉得这件事很奇怪,那种霸道的内力让她有些忌惮。 说不出为何,从心底就很不想让那种力量靠近自己。 “别想了。”胥天翔揉了揉她的头发,“时辰不早了,起身吧!” 他们并没有再磨蹭,很快便起身穿衣了。 刚收拾好,云木就敲门说:“爷,皇上和皇后正往寿福宫来,看样子是来请安的。” 单一诺和胥天翔快速出了厢房,直接去了饭厅。 而此时饭厅里正有一个‘胥天翔’在给太皇太后盛汤。 “这,这是……”单一诺指着正在盛汤的‘胥天翔’,话都说不出来了。 ‘胥天翔’放下碗,行礼道:“属下泠风,叩见主子。” 乐清县回来以后,凡是胥天翔的手下,都称单一诺为主人。 单一诺瞪大眼睛看着胥天翔,等着他给自己解释。 “泠风,恢复你原来相貌,将衣衫换下,去殿外候命。”胥天翔吩咐完下回头对单一诺说,“泠风从小习得易容术,他能易容成任何人的样子。” “易容术?”单一诺眼前一亮,“我……” “不能。”胥天翔直接拒绝,拉着她便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让她坐下用膳。 单一诺眼中闪出精光的时候,胥天翔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了,不等她说完直接就拒绝了。 易容术不但很难学,而且学易容术的人要将颧骨和颌骨都削掉一部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女人去受这份苦。 “你还没听完怎么就拒绝我。”单一诺嘟嘴抱怨。 太皇太后轻笑道:“傻丫头,泠风那小子为了学易容术可是削了骨头的,平儿是不想你受苦。” 沉默的看着两人互动,太皇太后若不是看着单一诺抱怨的小模样不忍心,她也不会插嘴的。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沉默的低头用膳。 杨公公一声高喊,胥天宇携皇后走进饭厅想太皇太后请安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臣妾见过皇祖母。” 太皇太后颔首让他们起来。 单一诺要起身要给胥天宇和皇后行礼,被胥天宇摆手制止。 “哀家喊平儿来一起用膳,只让小厨房做了三人的早膳,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太皇太后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 “无妨,孙儿已经用过早膳了。”胥天宇端着漱口水递给太皇太后说,“孙儿只是来给皇祖母请安,顺便来看看永乐郡主,昨晚她好像有些醉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桌子上五六人份的早膳,眼睛眯了眯。 第116章 人家都点名说要来看她的,单一诺也不能躲了,不过被桌子上精美吃食吸引的她悄悄砸吧两下嘴。 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福身行礼道,“多谢皇上挂念,一诺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如有什么不适就喊太医前来诊治。”胥天宇道。 “一诺记住了。”单一诺说完直接的坐下大快朵颐。 胥天宇也没有走在偏殿的榻上坐下,杨公公让人泡了一壶茶,大有等单一诺他们吃完早膳的意思。 小吃货的单一诺才不管谁等着,她不吃饱是不会下桌的。 太皇太后被胥天宇殷勤的照顾着喝起了茶。 胥天翔又陪着单一诺吃了一会,实在吃不下了也净手去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还在大快朵颐的单一诺。 亲眼目睹单一诺吃了三人份早膳的胥天翔,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真的不相信单一诺能一个人吃那么多。刚刚看到饭桌上那么多的吃食,他还以为这寿福宫还藏着别人呢! 真相摆在眼前,他还是不想相信这都是真的,可它的确是真的。 “丫头可吃饱了?”太皇太后看单一诺过来轻声问。 单一诺擦了擦嘴角,噘着小嘴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拉着她的衣袖颇为委屈的道:“太皇太后是不是觉得一诺吃的太多了?” 太皇太后轻笑,嗔了单一诺一眼道:“哀家什么时候嫌你了,能吃是福,不要像哀家似的,吃不了多少就吃不下了。” 脸上委屈的小表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若是不嫌弃,那太皇太后为何不给一诺准备足够的吃食。” “噗!” “噗!” 皇上和皇后两人都将刚喝下的茶尽数喷了出来。 吓得皇后慌忙跪在地上请罪道:“皇上恕罪,太皇太后恕罪。臣妾,臣妾失仪了。” 胥天宇抬了抬手,示意给自己擦嘴角的杨公公退下道:“皇后起来吧!朕若治你的罪,那是不是朕也要受罚啊!” “皇帝此话有理,要怪也只能怪这个能吃的小丫头。”太皇太后戳了单一诺的小脑袋一下道,“嘴太贫。” 单一诺嘟嘴揉着被太皇太后戳了的地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模样甚是可爱。 太皇太后被逗得笑的合不拢嘴。 胥天宇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看单一诺的眼光闪了又闪。 “一诺丫头在皇祖母这里,皇祖母的笑容都多了不少,不如皇祖母就留她在身边待一段时间给皇祖母解解闷。”胥天宇道。 胥天翔起身拱手道:“皇祖母,孙儿答应袁国公,午时之前带诺儿出宫的,国公会让袁世子在宫外等着接诺儿回去。” “这样的话,一会你们便出宫吧!”太皇太后说。 既然太皇太后都已经应允,胥天宇便没再多言,垂眸喝茶。 一盏茶后,太后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胥天翔借机说带单一诺去御花园逛逛拉着她离开了寿福宫。 帮单一诺紧了紧身上的浅紫色皮毛大氅,胥天翔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说:“这个紫狐毛是本王两年前去北疆的时候猎得,当时就想着安儿穿上会很好看。” “当时?”单一诺仰头看向胥天翔,“王爷当时就认识我了吗?” 胥天翔脚步一顿,笑而不语。 这件事他始终没有解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单一诺乖巧的靠在胥天翔的怀里,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曾想过是因为原主的缘故,也许原主和胥天翔早就相识。 她来到这里并没有记起那段记忆。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恐慌,怕胥天翔心里的那个人是原主而不是自己,怎么说她和原主也一个脾性的。 带着出奇乖巧的小女人将整个御花园逛了一遍,胥天翔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简单给她介绍了宫里的所有宫殿。 从昨天就一直萦绕在单一诺心中一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盯着胥天翔所说的月华宫看了看。 月华宫是胥宛月的宫殿。 胥宛月自从那天和胥泓信去了国公府以后就好像和她变成了手帕之交一般,关系转变的太快,也太平静了。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要来的预兆,心中忐忑不安。 她始终不敢太相信胥宛月的说辞,那种眼神绝不会骗人。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胥天翔带着她回了寿福宫,此时寿福宫中只有太皇太后一个人在。 他们跟太皇太后道别以后便往宫门外走去。 袁麒睿已经在宫门外等候,看到他们出来,和胥天翔客套了两句让泠雨扶着单一诺上了他为单一诺准备的马车。 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往国公府去了。 胥天翔平静的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快速驶离宫门口,在一个角落处接上了一个小侍卫和一个刚飞身而来带着兜帽的女子扬长而去。 小侍卫被胥天翔一把进来马车里,因为身形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惊慌的扬起那张美若天仙的小脸看向身后的人,精致的小脸不就是跟袁麒睿走了的单一诺嘛! 另一个带着兜帽的女子坐在车辕上,也摘下盖在自己的兜帽,不是泠雨又是谁。 御花园走着的时候,胥天翔就悄悄告诉单一诺,他已经和袁国公说好,让她跟着他去淳王府。让泠风代替她去国公府,直至出嫁前一天,她再回去。 胥天翔没有说为何要让她去淳王府,她也没有问,因为她也想时刻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昨天见到他就觉得他瘦了,很心疼他。 因为心疼,生气的事情也都没有斤斤计较,一一被她揭过了。 再有一条街就要到淳王府了,单一诺正躺在胥天翔腿上养神,云木在车外禀报道:“爷,前面有匹马发狂了,咱们得绕道了。” “让暗卫戒备。”胥天翔蹙眉道。 云木应了一声调转车头绕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胡同中。 马车刚踏进胡同就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玄衣男子落在车辕上,云木的长剑立刻抵在他的脖颈处。 “谁?” 云木问的时候声音并没有显得很凌厉,因为他觉得此人并没有恶意。 斗笠玄衣男子回头,示意马车跟着他走。 胥天翔好像感应到什么,吩咐云木调转车头跟着男子走。 第117章 “你知道是谁吗?”单一诺扬起小脸问。 如果可以,胥天翔真的不想告诉她刚刚那人的身份,但是他又不得不说,那人是他的小女人在乎的人。 她在乎的人,即使他很讨厌也要忍耐。 “祁玉。” 单一诺翻身起来,喜出望外的问:“玉哥哥回来了?” 黑着脸将她拉回怀里,胥天翔怒声道:“男女有别,以后你不准动不动就抱别的男子,更不准和他们太过亲近。” “我抱的人都是我认为的亲人,拥抱能让我感受到亲情,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他们。”单一诺有些悲伤的说。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爷。”胥天翔紧紧抱着她,“自从有了你,爷也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自从他的母妃被那些人的奸计所迷惑以后,他就一直是孤独一人,苍老头的关怀让他也不敢亲近,怕有一天这唯一一个能亲近的人也会离开他。 快二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能一直陪着他的人。 “我们还有彼此。”单一诺回抱住他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安儿你都不准再离开爷了好不好。” “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哪怕你变成鬼,变成僵尸,我都不离开。”前提是你不骗我。 后面的半句话,单一诺没有说出口,她怕…… “爷应允你和他们稍稍亲近一些,但不准做任何逾越的事。” “我做什么逾越的事了?” 单一诺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胥天翔,忍了又忍的胥天扣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霸道的汲取着她的甜美。 感觉小女人有些喘不上气了,他才放开了她道:“这就是逾越的事,这件事除了爷以外,不准任何人做。” “知道了。”单一诺窝在他怀里道。 城外偏僻的一个山脚下马车跟着前面带路的玄衣男子停下。 看着马车,祁玉对着马车里缓缓开口道:“淳王,你护不了她,让她跟我回忘忧谷吧!” 单一诺翻身而起,掀开车帘冲出马车飞身冲到了男子的怀里。 回到袁家以后,袁国公和向氏对她的好,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家,有了温暖。 她终于有了关心自己的亲人,感觉自己很幸福。 渐渐地脑海里就特别想一个人,这个人便是第一个给她亲人感觉的祁玉,像她外婆一样的祁玉。 “玉哥哥,一诺好想你。”单一诺紧紧抱着祁玉说。 因为单一诺冲过来的太突然,又没有掌握好力度,祁玉撞得差点倾倒。 呆愣了片刻,很快回抱住怀里的小人儿,他是有多想念这个小人儿大概是没有人知道,他也不会让人知道。 胥天翔蹙眉看着相拥的二人,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黑着脸下了马车道:“你引本王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街道上已经设下埋伏,袁世子的马车已经被袭击,我让刚子和燕子护着他们回去才故意将你们引出来的。”祁玉看向胥天翔道。 单一诺缓缓放开祁玉,拉着他的手问:“睿哥哥没事吧!” “没事。”祁玉隐去脸上的冷色,温柔的说:“刚子和燕子应该已经将他们送回国公府了。” 松了一口的单一诺忙问祁玉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段时间都去哪了等等各种的问题。 聊的忘乎所以的两人坐道车辕上,单一诺晃着当啷着的小腿笑靥如花。 某人的脸越来越黑,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周边的积雪都又多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除了单一诺,其他人都感觉到了那骇人的气势。 云木等人躲得远远地,生怕露出头来就会被拉去做人肉沙包,所以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 单一诺蹦跶的从车辕上下来,一路小跑的到白色龙袍披着黑色皮毛大氅的胥天翔身边,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脸有多臭,搂着胳膊就撒娇道:“小翔翔,咱们和玉哥哥去忘忧谷玩玩吧!” “不去。”虽然单一诺的撒娇很有用,但是他还是冷声拒绝了。 “淳王,消息拦不了太久了,很快江湖上的人都会知道。”祁玉看了一眼单一诺道,“让小一诺和我回忘忧谷吧!那里很安全。” “祁玉,你很清楚本王相比你来说,更能护好她。”胥天翔将单一诺拉进怀里宣誓主权,霸道的语气不容置疑。 祁玉知道,胥天翔说的是实情,可他不敢拿单一诺冒险。 单一诺听的云里雾里的,疑惑的看着两人,想要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两人却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祁玉突然冷声道:“阁主别忘了,那些人也都很想要得到你手中的飞云令,如若把他们逼急了,相信他们会一起对付你们飞云阁的。” 飞云令,又是飞云令。 “令牌比阁主还好使吗?”单一诺歪着脑袋问。 胥天翔看单一诺歪着脑袋的小模样,忍不住拍了她小脑袋一下无奈道:“阁主就本王一个,飞云阁遍布整个大陆,你要累死本王吗?” 单一诺立刻狗腿的往胥天翔旁边挪了挪,搂着他的胳膊问:“阁主大人,飞云令有几个啊?很值钱吗?” 遍布成个大陆的组织是不是特别富有啊! 听到这话,单一诺眼里就出现了一道精光,这世上她最拒绝不了的两样东西就是钱和肌肉男。 “价值不菲,万金不换。”胥天翔沉声道。 财迷小眼神中的异样的光芒愈加强烈,“能借我一个玩玩吗?” 祁玉瞬间石化,这个小丫头想什么呢!那么重要的飞云令她要借一个……玩玩? 胥天翔早就发现了小女人财迷的小眼神,转头看向正眨巴着大眼睛的她温柔的说:“等你和本王成亲以后,本王便给你可好?”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真的愿意给我?” “若你想要,本王给你拉来千两黄金让你把玩都行。” 千两黄金?单一诺惊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欢喜的应下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不许反悔。” 祁玉蹙眉,沉了沉眼眸疑惑的问:“小一诺,你要嫁给淳王?” 单一诺点头道,“我……” “爷小心。”云木的惊呼打断了单一诺即将出口的话。 胥天翔下意识的将单一诺护在怀里,祁玉微愣一下,抽出长剑将向他们射来的一个箭矢打落。 马车距离他们太远,看来是回不去了,胥天翔和祁玉眼神交流了一下,抱着单一诺往山上飞去。 单一诺看到对面的树林中暗影涌动的弓箭手,明白了胥天翔和祁玉为何要选择往山上走,抱住胥天翔的精腰说:“我自己可以,放我下来吧!” 第118章 “乖,别动。”胥天翔仍然紧紧的抱着她说。 自给自足的生活了十几年,猛然间拥有一颗非常可靠的大树单一诺虽然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她却很喜欢。 云木几人在后面用长剑挡着向他们射来的箭矢。 与其说是他们,不如说是向单一诺,那些箭都射向单一诺,若不是因为胥天翔将她护在怀里,怕是数量更多。 明显的就能看出,箭都避着胥天翔的身体。 “小翔翔,是不是你外面养的小情人要来追杀我啊!看看,这箭都不舍得伤到你。”单一诺像树袋熊挂在胥天翔身上,伏在他耳边打趣道。 “爷的情人只有你,别乱说。”胥天翔直视着前方轻声道。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判断失误过,但是小女人的猜测让他一时慌神,一支箭矢从他手臂上划过。 流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了黑色。 单一诺慌忙从袖带中掏出一颗药丸给他,为了让他停下以免毒素因为他运功而漫延,所以她直接强行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却因为惯性在地上滚了两个跟头。 胥天翔眼疾手快的挡住她要滚下山的身子嗔道:“疯了吗?” “箭矢有毒,你不能运功了。”单一诺稳住身子看着他胳膊上被划伤的地方道。 祁玉见他们停下也上前询问怎么了。 云木得知胥天翔被有毒的箭矢划伤忙上前搭脉,众人都停下了上山的脚步。 “已经服了毒蟒王的解药,应该没有大碍,不过这毒的确是致命的。”云木搭脉后说。 胥天翔和祁玉看向即将要追上来的追兵,愁眉不展。 单一诺抽出腰间的长鞭,做好了抗敌的准备对胥天翔道:“你躲在我身后,不要乱动。” 眼前的一幕让祁玉想起乐清县为了护着胥天翔,单一诺毫不犹豫挨了他一掌的情景。 还有雨心殿时,她因为胥天翔受伤抱着自己时表现出来的后怕。 单一诺真的爱上胥天翔这个事实,祁玉不想信也得信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隐隐约约呼唤声。 “一诺。”声音又一次传来时,他们知道是袁麒睿,好像就在山脚下,正在寻找她的位置。 “睿哥哥,我在这里。”单一诺用带着内力的声音冲着山下喊。 山间突然响起的一阵悦耳的笛声,正在逼近他们的黑衣人停下脚步,纷纷四散而去。 单一诺抬头看向山顶处,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女子出现在她头顶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笛音就是她奏出的。 熟悉的装扮,单一诺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份。 握着鞭子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集聚了所有的内力,她就要飞身而出的时候胥天翔拉住了她。 “不可。”胥天翔道,“她有备而来,你不能意气用事。” 祁玉也劝阻单一诺不要去,强硬的拦在她身前。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单一诺的确有些不甘心。 袁麒睿带着国公府的侍卫赶过来的时候,往生门的人都早已不见踪影,正剩下受了点轻伤的胥天翔他们。 “一诺你没事吧!”袁麒睿问。 “我没事,只是王爷受伤了。”单一诺指着胥天翔擦伤的胳膊。 胥天翔还象征性的蹙了蹙眉,表示自己受伤了。 云木咽了一口口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矫情的胥天翔,不过他也知道自家爷也是为了让主子心疼一下就配合着演戏。 “主子,爷胳膊上的毒还需要进一步的清理,咱们还是尽快回王府吧!”云木道。 单一诺同意,扶着胥天翔就要往山下走。 “师兄。”燕子和刚子赶了过来。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走。”燕子拉着祁玉的袖摆问。 年前无尘大师圆寂,她从忘忧谷出来就没回去,这些天一直在和师兄为单一诺的事而忙碌,早就想回去了。 上京城的事本来就和他们无关,她虽然很想在这见见世面可她也想快点回忘忧谷。 祁玉看了看单一诺和胥天翔,“燕子,咱们先不离开,等小一诺和淳王成亲以后再说。” “成亲?”燕子这才转头看向单一诺,“你要成亲了?” 单一诺笑而不语。 “和他吗?”燕子指着胥天翔问。 “放肆。”云木厉声呵斥道,“见了王爷……” 胥天翔制止了云木,“诺儿现在是本王的未婚妻,想留下喝杯喜酒就留下,王府有你们住的地方。若是不想留下,本王也不强求。” 话说话,他将单一诺搂在怀里宣誓主权般往山下走去。 未时才醒来的谭宗晋又将琳绣折腾了一番才餍足的从她的厢房出来,小厮将丞相的吩咐告诉了他,他快步去了书房。 书房中除了丞相还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他看清长相以后惊讶不已。 三人在书房低语了近一个时辰,女子才离开了丞相的书房。 院子里正在逗弄一条小狗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闪身到了女子身前,在女子正惊讶的时候在她胸口拍下一掌。 “这一掌算是对你上次伤淳王的惩罚,以后再敢伤他,绝不饶你。” 谭晴雯诧异的看着女子,从书房处快步赶来的丞相和谭宗晋将谭晴雯扶起。 “父亲,杀了她。”谭晴雯怒道。 丞相没有要对女子动手的意思,反倒是怒斥谭晴雯道:“刺伤淳王的事本就是你的不对,回你院子养伤最近不要出门了。” “父亲你……” 谭晴雯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谭宗晋强行带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深情的看了女子一眼。 “丞相最好管好你的女儿,不然,休怪本门主对她不客气。”说完女子飞身离开了丞相府去了一个秘密的宅院。 宅院里的架棍上捆着一个受了鞭刑的男子,男子被打的血肉模糊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女子瞥了他一眼,对院子里跪着的黑衣人说:“这就是伤淳王的下场,本门主只要单一诺的命,绝不允许伤到淳王你们听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所有黑衣人齐声道。 冷哼了一声,她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身边的暗卫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你们拿去服用吧!” 第119章 黑衣人们拿了解药后迅速的离开。 看着那些黑衣人的背影,女子嗤之以鼻。 往生门刚成立的时候,很难收买到人,她最终选择了这些亡命之徒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想要控制他们,只有这一种办法,所以她不得不这样。 长久的训练过后,他们也还算听话,女子始终不敢将解药一次性全给他们。 转身缓步走到奄奄一息的黑衣人面前,将一颗血红血红的丹药喂到他的嘴里。 “这药可是可是很珍贵的,给你试试吧!” 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服药后将死的黑衣人慢慢恢复生机,一双失神的眼眸逐渐变成红色…… 单一诺他们傍晚时分才回到淳王府。 袁麒睿本要一起过来,被胥天翔赶了回去,他不想自己身边再多一个碍事的人妨碍他和小女人促进感情。 吩咐老木将燕子和刚子安排在祁玉之前住的院子,因为路上就听到小女人肚子一直咕咕叫了,又让云木通知厨房将完膳送到凌枫阁,他就想带着单一诺离开。 “你先回去让木给你看看所中之毒,我跟玉哥哥说两句话。”单一诺推开胥天翔说。 云森跟了她以后,胥天翔不让她叫云木等人哥哥了,说暗卫们会有异议,其实他就是听着觉得不舒服。 单一诺也很听话,都改成了名字了称呼。 胥天翔其实不想离开,但是路上为了让她和祁玉保持距离,他一直装作很痛苦。 假如此时他不离开的话怕是会被识破。 “快点过来。”胥天翔留下这句话便和云木先回了院子。 祁玉端坐在花厅中,等着单一诺先开口。 “玉哥哥,我,我和他的婚事是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做主定下的,一诺,一诺其实也……” “小一诺如果想好了,我不会阻拦的。”祁玉打断说。 祁玉早就发现两人的眉目传情,他早就看出了单一诺对胥天翔的情义,又怎么会忍心伤她的心呢! 她将自己看作家人,看作哥哥的存在,没有丝毫的感情,自己又怎么能强求呢! 有了祁玉的认可单一诺很高兴,燕子却不高兴了。 燕子拉住单一诺质问道,“单一诺,你真的要成亲了?” “燕子,不得胡闹。”祁玉厉声呵斥道。 “师兄,我……” “你先和刚子回院子去,我马上就到。” 刚子要拉着不情愿的燕子离开,单一诺看向燕子认真的说:“燕子姐,我三月初九就要成亲了。” 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要成亲了,她不会在跟我抢师兄了。 燕子满眼充斥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可她也只喜悦了那么一下就觉得没有太大感觉了。 早就知道燕子对祁玉有别样情感的单一诺,看到燕子眼里的喜悦勾了勾唇。 拉着燕子的手说:“燕子姐,留下来喝我的喜酒吧!” 燕子点头,她很疑惑自己为何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但只要师兄还在,别的她觉得还是先不管了。 她前些天问祁玉为何要这么为单一诺这么拼命,祁玉说:“小一诺关系着整个大陆的命运,而且,她也是个值得别人为她付出的人。” 单一诺是个值得别人为之付出的人? 为什么?难道说高高在上的淳王也这么认为吗?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有让所有人都认同的魅力吗?她想留下来看看。 单一诺又看向刚子说:“刚子哥哥,你也留下吧!” 憨憨的刚子不善言语,憨笑着点点头,在他心里只要单一诺觉得好他也就觉得好。 花厅里说了一会话,他们便一同往后院去了。 照顾到胥天翔肯定是有些不喜燕子的脾性,单一诺并没有说一起用膳的话,让他们回院子好好休息,自己去了凌枫阁。 凌枫阁的饭厅中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快要饿趴下的单一诺净了手就开始大快朵颐。 “毒都清理干净了吗?”饭后单一诺来到胥天翔的卧房问云木。 “已经没有大碍了。”云木道。 看了看已经包上的手臂,单一诺讨好的说:“谢谢你,若不是你这一箭怕是会刺穿我的胸口了吧!” 她知道胥天翔心里有些别扭,刚刚用膳的时候他都没有过来肯定是等着自己过来哄他,所以她也毫不吝啬的哄上了。 “怎么谢爷?”胥天翔挑眉,戏谑的问。 云木见状和泠雨对视一眼退出了卧房。 “你要怎么我怎么谢啊?”单一诺明知故问。 胥天翔傲娇的扬起下巴,一副‘爷不满意,绝不罢休’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单一诺,等着她的表示。 单一诺抿了抿嘴走到他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就要跑往东厢房去却被胥天翔拉住。 “本王想抱你一起入睡,本王已经答应你过几年再圆房,你怕什么?”胥天翔让单一诺坐在他的腿上问。 单一诺莞尔一笑,“我当然不怕,谁难受谁知道。” 胥天翔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暗道:这个臭丫头。 夜里睡觉不老实的单一诺果然撩起了某男的邪火,他只好的用内力暗暗的一次次压下。 早上起身时,调皮的小丫头居然拿此事打趣他,弄得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她给吃干抹净了。 饭后,胥天翔要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顾及到祁玉在这里他不想小女人和他太近亲便拉着小女人去书房帮他研磨。 祁玉和燕子等人进不了书房,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单一诺出来的时候见他们堆雪人很快的加入了行列。 “幸亏这淳王府的院子大,积雪多,不然还堆不了这么大的雪人呢!”燕子骄傲的指着两人高的雪人说。 “是啊!”单一诺附和,“这么大的淳王府我都还没好好逛过呢!” 小手突然被牵上,胥天翔目视前方道:“本王带你去逛逛。” 在二十一世纪的话这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古代旅游景点了,还是一点都没有有破坏的,单一诺当然很乐意去欣赏一番。 走了整整两个多时辰,都过了午时的饭点了,他们才算逛了一半。 坐在湖畔的亭子里喝着热茶,从一块掀起的厚帷幔的缝隙中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湖泊。 单一诺感慨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不觉得太空旷了吗?” 第120章 “九哥哥是淳王,又是监国国主。将来会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最少也要八个妾室,当然也可能会更多。”胥宛月边往里走边说,“到时候这空旷的后宅就有可能会不够用了。” 单一诺看了一眼胥宛月,大概一算,跟着胥天翔的女人应该不会少于十一个。 胥宛月是在告诉她,她只是这十一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吗? “原来是这样啊!”单一诺面带微笑直勾勾的看着胥天翔已经黑青的脸打趣道:“以王爷的年纪来算,我觉得这王府还有再扩建的可能。” “啊?”燕子一声惊呼而起,“还扩建?他,他行吗?” “本王身体康健。”胥天翔蓦然起身道:“月公主来访所为何事?” “九哥哥,月儿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昨天遇刺了,可有伤到哪里了吗?”胥宛月向胥天翔走进一步道。 “不用月公主挂心,本王很好。”胥天翔走向单一诺问,“要不要用午膳。” “唉!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我都快要饿死了。”燕子学着单一诺在忘忧谷时说话的语气抱怨道。 胥天翔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单一诺。 单一诺笑的灿烂冲燕子扮个鬼脸,打趣道:“你还真会现学现卖啊!” 不等胥天翔再说话,她逃似的跑到燕子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说:“走走走,我带你用膳去,别饿坏了我们的小燕子。” “单一诺,你才小呢!”燕子反驳道。 “我错了我错了,是燕子姐行了吧!”单一诺立刻承认错误。 祁玉满眼宠溺的跟着两个有一句每一句打闹的小丫头身后,刚子走在他的身旁,还有被单一诺挽着胳膊的泠雨五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了。 简直就是直接无视了胥天翔和胥宛月的存在。 半路碰到正往亭子送膳食的老木,笑着和老木打了声招呼,他们一起去了含宜轩。 留在亭子的胥宛月见单一诺他们离开,想要上前再询问胥天翔的伤势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再靠近。 “王爷,这膳食……” 老木已经和离开的单一诺相遇,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大食盒中都是单一诺爱吃的膳食,他不知这些还要不要留下。 转头看向一旁云木,“她去哪了?” “应该是往含宜轩去了。”云木一直从缝隙中看着他们,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那里。 “送去含宜轩吧!”胥天翔对老木说。 老木应了一声,带着人将食盒送去了含宜轩。 胥天翔回头,脸上已经换上了冷漠的表情,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冷声对胥宛月道:“别做让本王更厌恶你的事。” “九哥哥,月儿对你是一片真心啊!”胥宛月委屈的小脸拧巴到一起,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最好是这样。”胥天翔丢下这句话,大步往书房走去。 含宜轩的花厅中,燕子不解的问单一诺:“你难道不生气吗?那个什么公主说你将来的相公要最少还要再娶十个女人呢!” “生气啊!”单一诺若无其事的品着香茗,“她说那话就是要我生气的,如果我在她面前生气不就中了她的奸计了吗?哀伤胃,怒伤肝,我还想多活两年,何必为了这点事大动肝火。” 燕子第一次见能如此镇定面对这些的女子,除了她师兄,单一诺这番话是最令她佩服的。 老木脚步也挺快,很快将吃食送到了含宜轩。 几个暗卫将饭菜放下以后,无声跟着老木退了下去。 “我发现这王府里只有暗卫和侍卫,没有婢女啊!”燕子说着看向泠雨说,“除了你哈!” “爷不喜女子靠近,所以整个王府以前只有我和几个制衣房的大婶外,其他都是男子。”泠雨解释道。 “不喜女子靠近还娶那么多人。”燕子边吃边含糊的说。 “其实王爷已经答应只娶主子一人了。”泠雨道。 祁玉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单一诺将一块排骨夹给祁玉道:“玉哥哥你多吃一些。” 燕子努了努嘴,本来要放在自己碗里的鱼肉也给了祁玉。 书房中的胥天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云木守在一边,两人这就这么沉默了将近一个下午。 别说午膳,现在都要接近晚膳的时间了,胥天翔也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倒不像单一诺,吃饱喝足了在院子里又堆起了雪人。 整个含宜轩中被他们堆了十几个雪人,各种表情的都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捧腹。 暗卫将单一诺堆的雪人花了画像给胥天翔,崩了一下午的脸终于有了一些缓解,对云木道:“爷饿了,用膳。” “爷是回院子用膳还是将膳食取来。”云木问。 胥天翔拿着画着雪人的宣纸道,“谁没事做,就让谁送膳食过来。” 云木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暗道:爷还真是别扭,解释一下道个歉不就行了,偏要用这种方法。 祁玉送要回凌枫阁休息的单一诺,燕子也跟着来了,看着凌枫阁三个字燕子嘀咕道:“这名字好奇怪,好像个人名。” 单一诺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她和胥天翔滚下山在一个农家借住时胥天翔曾用化名叫凌枫。 凌枫阁是要告诉别人凌枫这个名字吗? 正想着这些,云木就来说让单一诺去书房的事,让祁玉和燕子先回去她跟云木去了书房。 单一诺接过云木手中食盒,嘴噘的都能挂个酱油瓶了,费劲巴拉的拎着那超大的食盒进了书房。 “啪”的一下将食盒使劲的放在桌上,没好气的说:“你要的膳食。” “留下陪本王用膳。”胥天翔低头整理着桌案上的宣纸道。 “我不要。” 微微抬起头,看着那高高噘起的小嘴,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道:“一起用膳,一会给你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单一诺眼前一亮,“什么宝贝?” “用完膳再说。”胥天翔起身来到桌子旁将吃食都拿出来道。 瘪瘪的小肚子早就饿了,单一诺当然愿意快点吃上可口的饭菜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净手漱口后,胥天翔让云木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又回去桌案旁整理那些凌乱的宣纸了。 只一心想着要宝贝的单一诺,等了半天不见胥天翔有任何动静咬了咬嘴唇狗腿的跑到胥天翔身边笑着问:“宝贝呢!” 清澈似水的双眸低垂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如同烟花般虚无飘渺而又绚烂多彩。 胥天翔抬头看着这样的单一诺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十足的笑意道:“本王算不算宝贝。” 第121章 “不算。”努力抵抗着诱惑的单一诺违心的说。 撕扯开胸前的衣衫,露出诱人的半个胸肌问,“当真不算?” “妖孽。”单一诺嘟着小嘴嗔道,“你又……唔!” 粉嘟嘟的小嘴没有任何修饰,但嘟起嘴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二十一世纪单一诺就不怎么喜欢化妆,拥有了这张越看越和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脸后她更加不爱用粉黛修饰自己了。 刚来到这里时并没有发现,也是上一世的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因为经常挨饿所以发育的不好,面黄肌瘦根本无法和现在肤白如雪,天庭抱怨的原主相比。 所以很久后她才发现原主和自己长得很像。 古代毫无污染的环境,天生丽质的她除非是去参加宫宴,平时她从来不用那些修饰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不施粉黛的样子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霸道又带有掠夺气息的吻,让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中。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更加想要贴近这个宽阔的胸膛,贪婪的嗅着他身上那诱人的香味。 “本王已经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还要因为这是和本王生气吗?”胥天翔轻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问。 “谁生气了。”单一诺嘟嘴反驳。 左不过就是一群莺莺燕燕罢了,他有胆子就娶回来呗! 到时候大不了她再写一封休书离开便是,她又不是离不开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小嘴噘的那么高,还说没生气。” “你拎那么重的食盒过来试试,看看你会不会噘嘴。”单一诺从他怀里出来,嘟嘴道。 胥天翔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谁让你是个小饭桶呢!” 原本理直气壮的单一诺被戳到痛处,哼了一声扭过身去。 身子突然被胥天翔其扳过来,他认真的看着她道,“你记住,你还欠本王很多,还清之前不许离开本王知道吗?” “我欠你什么了?” 桌案上刚整理好的一个欠条被他拿到她面前,“自己看。” 他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整理出来的,还都是有理有据不容单一诺反驳的。 整整的两张宣纸上写满了单一诺亏欠他的所有东西,她仔细想了想,还真都是从认识他以后自己欠下的。 怪不得他经常会问她,他养着她这么一个小饭桶自己要怎么报答他,亏欠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记小账的男人,哼! “你可是亲口说过,你是一诺千金的一诺,画了押就不许反悔了。”胥天翔将一支玉笔递到她面前道。 单一诺想了想,咬唇问:“别的都还好说,但是你说我欠你三条命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你要我怎么还你三条啊?” “本王救了你三次,也就是说你欠本王三条命,怎么还那就是你的事了,本王管不着。” “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救我了吗?那万一以后我救了你呢!” “以后是以后,现在只说之前的,以后的就不记在账内了。” “耍赖。” 胥天翔眼含笑意暗道:不耍赖你跑了怎么办。 抚摸着单一诺嘟起的小嘴,胥天翔正要再去品尝一番,这时云木推门而入。 见到单一诺坐在胥天翔腿上两人暧昧的姿势慌忙转过身道:“属下,属下有事,有事禀报。” 着急的他一时忘记了单一诺在书房的事。 单一诺晃荡了两下小腿,将那个欠条放在桌案上从胥天翔身上下来正要走,却被胥天翔拉住手在欠条上按下了手印。 “胥天翔,你耍赖。”单一诺嘟嘴抱怨。 胥天翔才不管单一诺怎么抱怨,将那按了手印的欠条放进了桌案的底下的抽屉里还拿来一把小金锁锁了起来。 单一诺看到那小金锁眼前一亮,嘟嘴边走向一边的桌案出边低声抱怨:“迟早给你偷了。” 胥天翔并没有意识到,她要偷的是金锁而不是欠条。 云木轻笑,清了清嗓子走进几步在胥天翔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脸色骤变,肃然起身。 明白他要离开的单一诺,给他拿来了皮毛大氅。 “安儿。”胥天翔依依不舍的看着单一诺。 单一诺给他将大氅系好,“照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若是哪里不好,姑奶奶可不嫁给你。” 胥天翔将嘴硬单一诺拉进怀里,“本王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 “瘦了也不行,姑奶奶喜欢手感好的。” “好。”胥天翔笑着答应,“等本王回来,十六去下聘。” 认真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已经灰暗的天空中单一诺才回凌枫阁休息。 本以为是一两日的分别,令单一诺没想到的是直到上元节胥天翔都没有回来。 祁玉和老木都强烈阻止单一诺要去逛街的打算。 乔装打扮了他们也不允许,制好乖乖的带在王府中。不过在淳王府的日子因为有燕子在也不显得那么无聊,时不时的和燕子拌个嘴,让她下厨做些好吃的。 单一诺将自己二十一世纪的菜谱都教给了燕子,没想到燕子全部都学会了。 十几天下来,单一诺吃的都胖了好几斤。 …… 丞相府就没有淳王府那么平静了,他们一直盯着淳王府的动静,就等着单一诺出府来。 “怪不得那天芸儿说她觉得单一诺手臂上的纹身怪异呢!原来那就是单家的印章啊!”丞相自言自语道。 自从那天门主老报了这件事以后,他就心奋不已。 找了那么就的东西,居然就纹在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单青山那个老狐狸还真是狡猾,害本丞相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日来寻找那印章,太可气了。” “父亲不要生气。”谭宗晋从门外进来道,“宗晋这就去把那印章给你拿回来。” “晋儿这次可要小心,不要走漏了风声。”丞相叮嘱道。 “父亲放心。” …… “单一诺,你再吃的话还能穿上你的嫁衣吗?”燕子嫌弃的看着还在大口大口吃着的单一诺说。 表面嫌弃,内心却对单一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忘忧谷时燕子因为刚见面对单一诺的敌意未退,对比自己漂亮的单一诺毫无好感也不想要对她产生好感。 出来久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以后她就感觉到了差距。 人都是自私的,但她发现单一诺却不同,不但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和别人分享,也从不在乎身份贵贱都一视同仁。 仅此,她就很佩服了。 “当然能,本郡主想瘦马上就能瘦。”单一诺自信的说。 “我才不信你的大话呢!这么能吃还想瘦?”燕子撇嘴,转头看向一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祁玉。 单一诺吃完最后一块水煮鱼,擦了擦嘴说:“燕子姐,你说我要是不吃饱的话,哪有力气减肥啊!对不对?” 燕子眨了眨眼睛,最终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第122章 泠雨憋着笑跟在得意洋洋的单一诺身后往饭厅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老木便掀门帘进来说胥天翔明天回不来了,需要让泠风扮成他去下聘。 老木听胥天翔说要娶单一诺的时候,高兴了好几天。这些天他按照胥天翔的吩咐准备聘礼,没想到明天的下聘却回不来了。 他很害怕单一诺会因此而不高兴。 单一诺这些天在王府里和大家相处的都很好,他很喜欢单一诺的脾性,也觉得胥天翔和单一诺会是一对绝配的璧人。 “木伯伯,泠风回来了吗?”单一诺毫不犹豫的问。 老木愣了一下神,慌忙点头。 单一诺带着标准的微笑,“木伯伯,安排一下看看怎么送我们回国公府吧!” 老木没想到单一诺居然会这么通情达理,换作别的女子,一定不会同意这样的事的。 忍住激动的情绪,老木忙着去安排单一诺离开的事宜了。 单一诺这些天拐外抹角的从祁玉嘴里得知,胥天翔此次离开是因为她的原因。 至于什么原因,祁玉是怎么也不说。 无论是撒娇卖萌还是撒泼耍赖,祁玉就是不肯说。 最后她也不再问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知道爱人是为了她才辛苦奔波在外的所以很心疼他。 很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结果还是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遇到了一群亡命之徒。 祁玉等人被引开以后,一个黑色身影直冲马车而来。 单一诺集聚内力飞身出马车和冲着马车而来的黑衣男子交上了手。 那股让她不想靠近的内力已经告诉她来人的身份,她淡然自若的对黑衣男子说:“谭宗晋,本郡主真的要给你颁一个卑鄙小人之奖。” “哼!”谭宗晋哼了一声,“贱人,本公子今天可不是来怜香惜玉的,是来割你那保命的纹身的。” 抽出腰间装饰的鞭子,单一诺凌厉的眼神道:“那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谭宗晋不屑的看了单一诺一眼,抽出他的长剑攻向单一诺。 长鞭甩起,单一诺闪躲的同时脚尖轻点在一侧的墙上突然调转方向柔软的白色长鞭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甩向谭宗晋。 后仰身体,几乎要和地面平行了才堪堪躲过甩向自己的长鞭。 趁着单一诺回身不备,谭宗晋从地上捏起一个石子将她手中的长鞭打落在地。她也不甘示弱的从袖带里抓了几个飞蝗石,打落了谭宗晋的长剑。 赤手空拳的交锋中,擅长拳击和散打的单一诺略胜一筹。 “你的武功路数怎么这么奇怪,你究竟学的什么。”谭宗晋疑惑的问。 “与你何干。”单一诺嗤之以鼻,“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说她的武功奇怪,他的就不奇怪吗? 霸道的内力非同寻常,直觉告诉她谭宗晋的武功绝对有问题,只是她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祁玉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快速解决掉一个缠着他的黑衣人,甩掉想要追他的暗卫,飞快的到了单一诺身边。 谭宗晋发现祁玉回来,也知道今日达不到他的目的了,带着人撤走了。 “穷寇莫追。”前来接应他们的袁麒睿带人赶到,制止有些不甘的单一诺去追逃跑的谭宗晋。 其实这些道理单一诺都懂,只是每一次她都有些不甘心。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以后一定要学着稳重一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局就输了,她根本没有和丞相斗的资格。 “我说单一诺。”燕子整理着自己的银针道,“这帮人是冲你来的吗?还是冲着你那还没嫁的淳王来的。” 单一诺单手扶额,拍着燕子的肩膀说:“燕子姐姐,我怎么发现你这个头长了不少,但是好像只长个没长脑袋里的东西啊!” “哈哈哈哈!”众人看着迷茫的燕子大笑出声。 处理完残局,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马车启动的时候,燕子回过味来大喊道:“单一诺,你居然敢说我没脑子……” 燕子的怒吼声在巷子里回荡,众人的笑声一直跟着马车到了国公府也没能停下。 回到国公府,向氏因为十几天没有见单一诺激动的差点流泪。 “外祖母,一诺不孝,让你担心了。”单一诺行礼说。 向氏扶起单一诺,“傻孩子,外祖母是想你了,以前你没来的时候总以为爱儿已经不在也没那么伤心了。可是,你来了以后,外祖母是一刻也不想你离开啊!” 单一诺依偎在向氏的怀里,她也很喜欢这个外祖母,也不想离开这位慈祥的老人。国公府里的人对她的好,这辈子她都忘不掉。 燕子说要出去逛灯市,经过了上午的事以后,祁玉和袁麒睿都阻止单一诺出去。 就算他们不阻止,单一诺也不想出去,她想和向氏还有袁国公聊聊家常,看袁麒睿和袁国公对弈。 她很珍惜这样的生活,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刚子陪着燕子去逛灯市,祁玉却留在府里和向氏说了很多他记忆里袁心爱的过往。 听的向氏和单一诺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祖孙二人当晚就一同睡在了单一诺的小院,单一诺搂着向氏沉沉的睡去。 她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好,担心胥天翔,晚上总是做梦。 今日可能是因为累了,也可能是向氏在身边的缘故她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一大早袁国公府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再过一个时辰胥天翔就要登门了。 今日国公府很热闹,袁浩铭一家人和袁浩谦一家人早早就来了。 赵氏是因为生龙凤胎差点没命,袁浩铭就不想她在因为生子而受罪,所以膝下有一儿一女。 孙氏生袁麒佑后因意外小产过一次后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了,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 令单一诺惊讶的是,一直没有露面的袁浩坤和谭晴若也来了。 “爱儿。”单一诺刚进前院的大门,院子里的一个魁梧男子失口喊道。 单一诺福身行礼,“一诺见过大舅舅。” 虽然之前没见过男子,但只要看见这个身高七尺,体型健壮,相貌堂堂又和袁浩铭有八分相像的男子。不用介绍也知道他就是袁浩铭的双胞胎哥哥,袁浩坤。 他身边一位身着黄色绣着水仙花图案的衣裙,长相出众,虽不是双十年华却保养的很是仔细的女子。 单一诺将女子打量了一番,她就是谭明威的庶女,谭晴若。 第123章 谭晴若比谭晴芸长了十几岁的年纪,也已经有了一个比袁麒睿只小一岁的儿子,可她却不比谭晴芸逊色多少。 她见到女子的第一眼,就对这个媚态横生的女人很反感。 “快起来,快起来。”袁浩坤扶起单一诺道,“像,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袁心爱和原主长得极像,因为袁心爱的画像也正好是十三四岁时的。单一诺曾想过,不知袁心爱那时候是不是和自己原来的长相一样。 只是记忆里并没有袁心爱的长相,因为她死的时候原主才不到三岁。 “大哥,我见到诺儿的第一眼也是这么觉得的。”袁浩铭大步向单一诺走来道,“诺儿,大哥是因为知道父亲母亲把你找回来,专程赶回来的,昨夜才入京。” 单一诺再次行礼,“一诺感恩大舅舅的怜爱。” 袁浩坤十分满意的点头,他是怎么看都很喜欢这个和自己妹妹十分相像的丫头。 安静站在袁浩坤身后的谭晴若,没有理会单一诺,而是面带笑容跟一旁的袁麒睿搭话道:“睿儿,你最近……” “你是妾室,本世子是嫡子,请注意你的称呼。”袁麒睿毫不客气的打断谭晴若。 “妾身见过袁世子。”谭晴若行礼道。 袁浩坤转身对袁麒睿说:“睿儿,为父正要和你还有你祖父说,为父想要提谭氏……” “父亲。”袁麒睿突然打断道,“就算您不顾自己的颜面也要顾一下我还有祖父的颜面,如果您执意如此,也不必跟我和祖父说此事了。” 袁麒睿的话明显带着很重的火药味。 单一诺原本也想上前劝阻两句,还没开口就被语气颇为不善的男子打断。 “你算老几啊?”一个声音从谭晴若身后传来,“父亲要提二姨娘怎么了?你管的着吗?” “辉儿。”谭晴若轻声唤道。 泠雨伏在单一诺耳边轻声说:“主子,这是袁将军的庶子,谭晴若的儿子袁麒辉。” 单一诺看向袁麒辉,宝蓝色上好锦缎的长袍,白色貂皮大氅。五官和谭晴若极像,只有嘴巴和脸型有些像袁浩坤的国字脸和厚嘴唇。 袁麒辉走到谭晴若身边,“姨娘,这么多年你待他如己出,他是怎么对你的,就连父亲他都不放眼里。” “放不放眼里不重要,要放在心里才行。”单一诺轻声道,“每天放在嘴巴上说的人,肯定是没有放心里。” 袁麒辉不悦的看向单一诺,虽然对单一诺美若天仙的容貌所震惊,可站在袁麒睿身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你又算哪根葱,我们的家事岂容你插嘴。”袁麒辉不悦道。 单一诺缓步走到袁浩坤身边道,“那你要问问我大舅舅,本郡主有没有资格插嘴。” “辉儿,这是你的表妹,你姑姑的女儿。”袁浩坤严肃的说。 “一诺啊!你表哥……” “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永乐郡主。”单一诺打断谭晴若,声音冰冷如万里飘雪。 谭晴若用力的咬着后牙,福身行礼道:“妾身见过永乐郡主。” 单一诺理也没理谭晴若扭头看向袁麒辉,“你认为本郡主现在可有资格了?” 袁麒辉攥紧了拳头,手指已经将手心掐出血丝。尽管他也不得不行礼道:“辉见过永乐郡主。” “一诺。”袁麒磊从花厅里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快进去,祖母等着你呢!” “是啊一诺,今天你可是这里的主角。”袁鸶鸶小跑出来拉着单一诺的冰凉的小手说:“手都凉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袁鸶鸶的长相偏向赵氏,不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和单一诺还有袁麒睿的眼睛相似。下巴也和单一诺有几分相似,细看的话她和单一诺也有三分相似。 单一诺娇笑着和袁鸶鸶一起走进花厅,简直就没把袁麒辉放在眼里。 袁麒睿看了袁浩坤一眼,和祁玉,刚子还有燕子一起进了花厅。 片刻后,袁浩铭先进来,袁浩坤迟了一炷香的功夫带着谭晴若和袁麒辉一起进来。 袁浩坤进花厅后便跪到袁国公面前,“父亲,孩儿……” “国公大人,淳王府的马车到了。” 老管家在门帘外高声喊道,袁浩坤的话没说完,袁国公起身示意袁浩坤稍后再说,和向氏一起向门外走去。 向氏牵着单一诺,其余人看到单一诺被向氏牵着走了也都跟着出去了。 袁浩坤起身,没有理会抱怨的袁麒辉大步走向门外,谭晴若拉着袁麒辉也跟在身后往门外走去。 泠风易容的胥天翔登门时,单一诺看着那张同样的脸,明知是假的还是有些激动。 胥天翔给单一诺准备了一百二十八台聘礼。 宁国聘礼的最高规格是一百二十台,多加八台等于是超出皇上求娶皇后的规格。 也昭示着胥天翔将单一诺的位置抬到了最高端,几乎是无人能比的程度了。 千金难得的冰蚕丝和上好的天蚕丝各一大箱,小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五十颗,除了这些,还有千两黄金垫底。 为了满足单一诺对金子的喜好,胥天翔还特意让人抬了一箱金灿灿的金条过来。 若不是老木说千两黄金都抬来太重,他还有让人将千两都抬来的打算,最后还是听了老木的话只抬了一箱,剩下的都是银票。 夜明珠原本就是稀奇物件,这么大的夜明珠一颗都很难得。 五十颗之多让围观的众人都不禁夸赞淳王的大手笔,也更加肯定了胥天翔对单一诺的感情。 其余的珍品暴露在大家面前时,比起前几样虽然逊色了些,但是黄金和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粼粼金光,也让众人称赞不已。 也让伪装在人群中的某双眼睛的目光更加恶毒起来。 礼官念完聘礼单,整个院子的人都傻眼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名贵的珠宝首饰和珍奇古玩。 任何一样拎出来都够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十几年的富裕生活。 各种礼节结束以后,‘胥天翔’没做停留很快离开了国公府。 聘礼在好多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被抬进单一诺的院子,她让泠雨叫来几个丫鬟,拿了八匹上好的蜀锦和珠宝首饰去了前院。 单一诺将一匹灰色绣着祥云的蜀锦递给袁浩坤,袁浩坤并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除了谭晴若和袁麒辉外,袁浩铭和袁浩谦两家人每个人都有相应的蜀锦。 赵氏和孙氏除了蜀锦还又两个鸡蛋那么的绿松宝石,袁鸶鸶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还有几个朱钗。 袁国公夫妇和袁麒睿的礼物单一诺并没有当面拿出来,她想让他们自己挑选,再者就是将那些最好的留给他们。 对此,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大舅舅,一诺只认外祖父的嫡孙,还请大舅舅原谅一诺的偏执。”单一诺分完蜀锦向袁浩坤行礼道。 第124章 袁浩坤还没有说话,向氏就把单一诺拉到自己身边,护犊子的样子好似在说:你要是敢责怪她,我就不饶你。 “诺儿快起来。”袁浩坤惭愧的说,“是大舅舅让诺儿为难了。” “母亲。”孙氏突然起身行礼道,“儿媳倒是觉得一诺的做法有些不妥,当然了,她还是孩子,大家也不会与之计较。不过,谭氏即使是妾室也是大哥明媚正娶回去的,一诺毕竟是晚辈,不能……” 孙氏的话无疑是挑起了谭晴若母子的怨恨。 单一诺明显觉得谭晴若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袁麒辉也一副怒目圆瞪的样子看着她。 模样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大哥的妾室大哥都不计较,弟妹你计较什么?”赵氏犀利的眼神看向孙氏。 孙氏不闪不躲与赵氏四目相对道,“二嫂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二嫂且听我说完再说。” “今日你怎么变聒噪了。”袁浩谦垂眸似是无心般道,“佑儿还要去温书,你就先带他回去吧!” “娘亲,佑的确要去温书,咱们先走吧!”袁麒佑不等孙氏说话抢先开口道。 孙氏勾唇一笑,行礼告退。 袁麒佑却假装去拿东西故意从单一诺身边走过低声道,“别和我娘亲生气。” 单一诺回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心中却对孙氏起了疑。 之前只是有些怀疑,此刻她倒是觉得应该好好的查一下这个孙氏的底细了。 袁浩铭当初只说她是逃难的百姓,她身上的质朴气息吸引了他所以他才对她动了情,带回来以后就让袁国公夫妇做主娶她进门了。 胥天翔曾经查过,也就查出当初宁国东边的几个城池被关外的几个小部落袭击,然后又遇到了旱灾。 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有了孙氏的挑拨,袁麒辉理直气壮的说:“三婶婶说的对,无论怎样晚辈都不能对长辈不敬。妾室,也是长辈。” “依你所言,我见了谭氏还要向她行礼是吗?”赵氏怒道。 别人她管不着,她是绝对不会的,当年她怀胎八月之时,那谭氏送来的东西中有损伤孕妇和胎儿的香料。 如果不是凑巧让去家中诊治的大夫发现,她的一双儿女就要胎死腹中了。 打发一个婢女说因为在国公府受了赵氏的气想报复,可是她却不信这件事中谭氏没有参与。 袁浩坤极力担保,也因证据不足实在没能治谭氏的罪。 她心中却始终记得这件事,终有一天她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二婶婶可以不必行礼,但是晚辈就必须要做到应有的礼数了。”袁麒辉瞥了一眼单一诺和袁麒睿道。 “礼数?”燕子忍不住问道,“这里不应该是即将要成为淳王妃的单一诺位份最高吗?要行礼也得你们向她行礼啊!” “燕子姐,是外祖父的位份最高,轮不到我。”单一诺笑道。 燕子白了一眼谭晴若道,“那就更轮不到她一个妾室了。” “放肆,此事岂是你一个奴婢该……” “啪!” 一声脆香,让整个花厅变得落针可闻,挨打的袁麒辉更合适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眼神冰冷的单一诺。 单一诺缓步走回座位,理也不理痴呆状的袁麒辉。 从对面移动到自己面前还打了自己一巴掌,整个动作就发生在一息之间,快的让他觉得就是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挨打了。 “单一诺,你竟敢打我?信不信……” “打你怎么了?”单一诺从容不迫的说,“别在姑奶奶面前奴婢奴婢的称我的朋友,我身边的都是我视为朋友的人,没有尊卑。” “你……” “闹够了没有。”袁国公沉声道,“祁玉和他的师兄妹乃是我国公府的贵客,就是诺儿身边的泠雨也是淳王府高等护卫,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奴婢。” “父亲息怒。”袁浩坤跪到袁国公面前道,“不过孩儿确实有要提……” “大舅舅难道真的以为大舅母死了,你就可以让妾室成为你的正室了吗?”单一诺打断袁浩坤,“大舅舅真的不问问睿哥哥的意思?他是你的嫡长子。” 袁浩坤听到单一诺的话为之一振。 单一诺并不知道第一个跟他说这些话的人,但却是第一个让他感到震撼的人。 正是因为想着袁麒睿他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谭氏,可是这次回来以后谭氏跟他说她自己自家受的那些委屈,他就不忍心。 “柔弱之人总能让人心生怜爱,一诺觉得睿哥哥也该跟大舅舅诉诉苦。”单一诺又补充道。 内力深厚的她早就听到谭氏之前在院子里跟袁浩坤哭诉的话了,所以她才故意说的。 “坤儿这些年忙,所以才没有心思问问他的亲生儿子是不是受委屈了。”向氏略带愠怒的说。 袁浩坤愧疚的低下头,向氏说的话没错,他是真的不关心过袁麒睿。 “坤儿,你先让人把谭氏母子送回去吧!”袁国公起身道,“你和铭儿还有谦儿来我书房。” 走到门口处的袁国公突然回头,“睿儿,你带诺儿一起来。” 袁浩坤起身带着谭晴若和袁麒辉先离开,单一诺和袁麒睿一同出了花厅。 院子里的袁麒辉看见单一诺出来,冷声一声:“哼!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单大小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却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刁钻之人。” 单一诺冷笑,缓步走到袁麒辉面前,冷眼看着他。 她是真的没有心情和这种白痴打嘴仗,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你住银河边上吗?管的也太宽了吧!本郡主就算刁钻,刻薄,甚至心狠手辣,也和你无关吧!还有,本郡主怎么样是本郡主的事,你没有权利看不惯本郡主。这里是本郡主的地盘,所以麻烦你快点滚出去,越远越好。”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袁麒辉气愤道。 单一诺又逼近袁麒辉两步,“与你说话是客气,本郡主给你脸你得要,不然就你这二皮脸怎么出去见人啊!” 袁麒辉颤抖着手指着单一诺,脸上更是五彩斑斓好看至极。 谭晴若将他手臂按下说:“辉儿,不得与郡主无礼。” 花厅里的一切谭晴若都看在眼里,袁浩坤的转变让她知道,她此时不能再出现任何的纰漏。不然,她想成为正室的事就无力回天了。 丞相给她传信来交代的那些事,就更难办到了。 第125章 谭晴若第一次有了无助的感觉,她嫁给袁浩坤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袁浩坤无视。 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仅仅才十几岁,不修边幅又十分凛厉的小丫头说了几句话,袁浩坤居然会有那样的转变。 她认为单一诺是绝对不能轻视的。 谭宗晋差点在初一那天被皇上责罚,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单一诺的原因。所以她认为她要万分当心,不能受了单一诺的蛊惑。 “睿哥哥,咱们走吧!这里的空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污浊了,一诺有些喘不上气了。”单一诺拉了拉袁麒睿的衣袖说。 她本想搂上袁麒睿的手臂的,可是她怕自己的举动会被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就拉了拉袁麒睿的衣袖。 袁麒睿颔首,两人刚起步便被袁麒辉挡住了去路。 谭晴若还来不及制止袁麒辉,他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剑直直的指着单一诺说:“单一诺,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郡主欺人太甚?现在好像是你拿着剑指着本郡主吧!”单一诺牵着一边的嘴角说。 她眼神中的凌厉之色,让直视她的袁麒辉觉得直冒冷汗。 袁麒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魂,杀人于无形之中。 “放肆。”袁浩坤一声怒喝,一个健步就到了袁麒辉身边,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甩出去一米多远。 袁浩坤瞪了一眼袁麒辉愧疚的看着单一诺,“诺儿,你没事吧!” 单一诺轻轻摇头,“大舅舅,一诺没有那么脆弱,他这个程度还不至于能吓到我。” 坚定的眼神,毫无畏惧的神色,让袁浩坤想起袁心爱十二岁时和自己一起去郊外踏春,遭遇袭击的那一次。 他一样愧疚问差点被对方刺伤的小妹有没有事,小妹坚定的说她是袁国公的女儿,是战场英雄的后代,怎么会被这点小事吓到。 眼神中那无畏无惧的神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好。”袁国公高声叫好道,“这才是我袁泊君的外孙女。” 花厅里的几人听到袁浩坤的怒喝声都纷纷出来了,对单一诺的表现赞不绝口。 黑虎不知怎么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冲着倒在地上的袁麒辉和正在扶他的谭晴若一阵狂吠。 “汪汪汪汪……” 袁麒辉被黑虎吓得连连往后退,因为慌张脚在地上一阵乱蹬,鞋子都掉了。 燕子看着袁麒辉胆怯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没忍住的人也都跟着燕子笑了起来,袁国公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往书房走去。 单一诺看了一眼袁国公的背影,抿了抿唇,愧疚的眼神看了看有些尴尬的袁浩坤快步追着袁国公去了。 黑虎“汪”的吠了一声后,跟着单一诺离开了。 袁麒睿深吸一口气,闭目轻声道:“父亲觉得国公府的人,能这般让人取笑吗?如果您还认祖父这个父亲的话,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个男人。” 说道最后,袁麒睿猛地睁开眼,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浩坤看了片刻才转身去了书房的方向。 袁浩铭上前,拍了拍袁浩坤的肩膀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往书房去了。 向氏让其他人回屋,恨铁不成钢看着袁浩坤道:“坤儿,你是一个父亲,睿儿也是你的儿子,你给过他父亲的教导吗?这么多年他可曾给你,给国公府丢过脸面?” 袁浩坤惭愧的闭上了双眼,田氏死后,刚出生的袁麒睿就被向氏抱来国公府了。 第二次见到自己的嫡子是他二岁多,袁心爱出事的时候。 再后来就是好几年才能见上那么一面,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就更别说教导了。 望着向氏颇感无力的背影,他才觉悟,照顾自己嫡子这么多年的父亲母亲也都已经年迈了。 吩咐侍卫护送谭晴若和袁麒辉回将军府,袁浩坤失魂落魄的去了袁国公的书房。 书房门口听到袁国公高兴的笑声,他停下了脚步。 单一诺轻声问道,“外祖父,一诺相信你对大舅舅也是抱有很大希望,不然,外祖父也不会一直容忍谭氏。” 袁国公的笑声戛然而止,“坤儿是最适合上战场的人,老夫也很想坤儿能在战场上展现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他。” 单一诺惭愧的低下头,刚刚她听到袁浩坤说要将谭晴若扶正的时候,脑海中就有不能让谭氏成为正妻的念头。 所以,她处处为难谭晴若和袁麒辉就想能让他们狗急跳墙。 结果也如她所愿了,只是她不知道原来袁国公对袁浩坤种种的忍让不是因为期望,而是想让他做好他自己。 她突然觉得她有些偏激了,不应该那么鲁莽。 “外祖父,原谅一诺的鲁莽,一诺不是故意的。”单一诺愧疚的低下头说。 “傻丫头,外祖父已经六十多了,你那点小伎俩还能瞒得过外祖父这双眼睛吗?”袁国公含笑道。 袁浩铭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额前的碎发道,“诺儿别自责了,你的做法是父亲是默认了的。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你这点为难他都经不住,怎么做我们袁家的孩子。” 单一诺这才发现,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其实早就被人看穿,也意识到了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袁麒睿见单一诺低头不语,以为她还在自责,安慰了她几句。 书房门外,祁玉远远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袁浩坤,知道袁浩坤此时很纠结。所以并没有上前打扰还让泠雨,燕子和刚子都不要出声。 袁国公看了看门外,示意正在安慰单一诺的袁麒睿不要说话,沉声说道:“坤儿,听了这么久了,还不打算进来吗?” 袁浩坤推门进去,目光迎上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羞愧道:“诺儿,大舅舅让你失望了。” “大舅舅……”单一诺见状更加内疚了。 “好了。”袁国公制止了二人,“诺儿,你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坤儿当年的大意,被人当作了棋子。” 棋子?单一诺蹙眉,袁国公话里的意思好像袁浩坤是被人算计了? 难道当年袁浩坤娶谭晴若还另有隐情? 她暗暗决定有时间一定要问问这件事的始末,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件事和田氏的死有关。 第126章 袁国公叫他们几人来主要是说,胥天翔已经下聘,国公府和淳王府绑在了一起,以后要荣辱与共。 特别嘱咐单一诺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像上次在宫里被人陷害的事一定不能再自作主张,否则真的遇到难以脱身的情况她就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外祖父,诺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自作主张了,您老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单一诺搂着袁国公的胳膊撒娇道。 袁国公高兴的大笑起来,“你个淘气鬼,和你娘亲一样,让老夫不忍心骂你一句。” “父亲,以前小妹撒起娇在整个国公府都是无敌的,诺儿这只是得了小妹的真传。”袁浩铭笑道。 “我也很怀念小妹跟我撒娇的那段日子。”袁浩坤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似在回忆往事。 “小妹最爱和我撒娇才对。”袁浩谦道。 单一诺笑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搂着袁国公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一诺以后就不愁没人撒娇了,有外祖父,舅舅们在,一诺觉得好幸福。” “你个臭丫头,什么好事都想要啊!”袁国公嗔道。 手却还是爱怜的在单一诺的小脸上捏了捏,那样子简直就是要把她宠在手心的嘛! 几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袁国公是真的高兴,单一诺的种种表现都是那么无可挑剔,他很欣慰袁心爱能留下这么一个继承了袁家血统的孩子。 没人发现,笑的最开心的单一诺,眼角早已经湿润,偷偷的抹了好几次眼泪。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对她来说意义真是太重大了。 当天袁鸶鸶留在了国公府,她的绣工特别出众,向氏要她留下帮单一诺做嫁衣。 袁鸶鸶自己也很上心,日夜的沉寂在绣嫁衣的工作中。 二月二当天,从外地回来的独家兄弟因为错过了单一诺下聘的事儿前来祝贺。 刚进院子的杜邵帆被黑虎扑个满怀。 单一诺当时正和黑虎在院子里玩飞棒,原来她是想玩飞盘的,可是古代没有塑料飞盘,所以改成飞棒了。 棒子正好落在杜邵帆的怀里,黑虎直接将杜邵帆扑倒了。 “轩哥哥。”单一诺高兴的跑向杜邵轩。 杜邵轩笑的两眼弯弯,如沐春风,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额前的碎发道,“一诺长大了,马上就要及笄了,也马上就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单一诺嘟嘴,“轩哥哥惯会打趣我,不理你了。” 说完转身跑向花厅去了,此时向氏正和袁鸶鸶商议着嫁衣的衣领是竖高领还是圆边领。 见到单一诺过来,向氏问道:“诺儿,你是喜欢竖高领还是圆边领啊?” “轩认为,一诺比较适合圆边领,那样会让她好看的脖颈显得更加的漂亮。”杜邵轩边说边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低头摆弄嫁衣的袁鸶鸶随着声音看向门口处,一缕阳光照耀在掀着门帘的白衣男子身上,那光晕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眼球。 她已经十八,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十九岁的生辰了,一直没有许配人家是因为身为皇后的姨母想把她许配给二皇子。 只是二皇子比她小了五岁,现在还没有到成婚的年纪。 二皇子是皇后所出,赵家也有意想要扶持二皇子做太子。 袁鸶鸶知道这些也心动了,所以就一直等着二皇子到成婚的年纪嫁给他。听了单一诺说的近亲不能成亲的言论,赵氏便跟皇后说了不想让她嫁给二皇子的事。 等了这么多年,自己又变成了无主的人,绣单一诺嫁衣的时候她就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穿上嫁衣。 见到眼前的男子,她就有了想要穿嫁衣的冲动。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自己心仪的人,而且这个人好像还和单一诺认识。 “我也喜欢圆边领,外祖母你觉得圆边领好看吗?”单一诺拿着绣好的衣领在自己的脖颈处比了一下问。 向氏连连点头,单一诺穿上圆边领的确很好看。 “邵轩好眼光啊!”袁麒睿走进花厅道,“一诺穿这件嫁衣一定很好看。” 杜邵轩笑而不语,眼里满是宠溺的看着单一诺。 袁麒睿看着杜邵轩的眼睛眯了眯,他好似从杜邵轩的眼神里看到了别样的情绪。 “小女袁鸶鸶,见过杜大少爷。”袁鸶鸶小声询问了向氏杜邵轩的身份,行礼道。 “姑娘有礼了。”杜邵轩拱手还礼忙给向氏理性道,“轩见过夫人。” 向氏颔首让杜邵轩起来,“邵轩最近不在京都吗?” “轩十四那日有事去了一趟外地,昨日晚间才回到京都。”杜邵轩道。 祁玉这时突然冲进来,“小一诺,快来,黑虎咬住杜邵帆的袖子不肯撒口,衣服都快要扯破了。” 单一诺大惊,慌忙跟着祁玉一起出了花厅,黑虎此时正扯着杜邵帆的衣袖,无论怎么劝黑虎就是不肯松口。 向氏,袁麒睿,杜邵轩和袁鸶鸶也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黑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正在劝解它松口的单一诺,委屈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大家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娇了,先松开,有什么委屈我一定替你做主。”单一诺轻轻的抚摸着黑虎的大脑袋说。 黑虎极不情愿的松了口,杜邵帆整了整衣袖,往后退了几步和黑虎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汪!”黑虎委屈的叫了一声。 单一诺仿佛听懂了黑虎的话,走到杜邵帆身边,将小手往他的面前一摊。 杜邵帆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向一边说:“什么?” 小手勾了勾,催促着杜邵帆快些。 向氏,袁麒睿等人甚是不解,就连一直在院子里看着黑虎的祁玉,刚子还有燕子都不明白单一诺此举何意。 杜邵帆尴尬的挠了挠头,将袖带里一拃长的木棒拿了出来。 单一诺夺过木棒,戳了一下杜邵帆肩膀说:“二货,黑虎是什么鼻子,你还敢偷它的东西。下次它再咬上你,我可不管了。” “一诺,你,你能不能和黑虎说说,这个,这个送给我吧!”杜邵帆磕磕巴巴的说。 “你要它做什么?”单一诺问。 “这个你别管,你就跟黑虎说说,把这个给我行不行。”杜邵帆道。 “二货,你没发烧吧!”单一诺说着就要摸杜邵帆的脑门。 杜邵帆脸上多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躲开单一诺的手道:“你怎么也这么啰嗦了,到底给不给吧!” 单一诺努了努嘴,跟黑虎说了半天,黑虎才同意将那个木棒给我杜邵帆。 祁玉无奈的摇头,又去柴房找了根合适的棍子给黑虎做了两个。 第127章 杜邵帆将木棒当宝贝似的用手帕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袖袋中。其实他要这个是因为他听到祁玉说这个木棒是单一诺亲手给黑虎削的,为了不伤到黑虎还打磨了半天。 他只是想留下单一诺的一样东西而已。 曾经是自己对不起她,让她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既然她有了的选择,他也听从了杜邵轩的话只要她幸福,他就决定给予她祝福。 如果单一诺知道杜邵帆此刻的心境,大概会被气的吐血吧! 冬天的步伐渐渐远去,春天迈着小碎步慢悠悠的走来,让整片大地恢复了盎然生机。 总是很怕冷的单一诺,这个冬天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并没有觉得很寒冷。直到院子里的小草奋力的钻出地面,她才知道冬天都过去了。 屋顶上残留的积雪最近都已经融化,地面总是湿漉漉的,到处是泥巴。 她因为各种原因也变得懒惰起来,总不愿意出门了。 不过最近国公府经常来一位女子,那就是月公主胥宛月。 胥宛月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单一诺的手帕之交,隔三差五的来国公府找她,还帮忙张罗婚事上繁琐的事宜。 单一诺虽然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但也不能把她赶出去。 表面和善的和她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关系,无奈的承受着她莫名的热情和殷勤。 轻松度过这段的单一诺不知道,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个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胥天翔细数着他与单一诺相遇以后发生的事,他曾想利用她找到单家的财产,尽管心里有她,为了自己的计划也还是把她当做了石子,甚至说是棋子,让她帮自己投石问路。 更是不惜欺骗她来让她原谅自己。 隐瞒她的那些事情,如今为她做这些,其实也不多。 胥天翔很清楚,他的小女人很聪明,只是她喜欢装糊涂,不然他怎么会瞒住的她。 之所以要尽快成亲就是怕那小女人会反悔,毕竟她始终都没有正面的跟自己表明过心意,她也没有想起过去的那件事。 “爷你的毒刚解,咱们还是休息两天再回去吧!”云木蹙眉道。 “回。”胥天翔闭目道。 云木不再多言,立刻安排人准备东西直奔上京城而去。 …… “孙小姐,夫人传话说让你去前院一趟,淳王府来人了。”一个婢女在院子里喊道。 正躺着的单一诺翻身下床,披风都忘记拿了就一路小跑的向前院去了。 认为几天就能见面的,可是明天就是她的及笄礼了,胥天翔也没有任何回来的消息。突然听到淳王府来人了,她激动的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跑向前院。 绣鞋上,裤腿上因为她不择路的小跑沾满了泥巴。 “诺儿,怎么都不看路呢!瞧你的衣裙上都是泥巴。”向氏见到单一诺的样子忍不住嗔道。 “外祖母,一诺失仪了。”单一诺说着眼神却在花厅中到处搜索者胥天翔的影子。 扫了一圈,只看到一旁端坐的云木,并没有发现胥天翔的身影。 云木拱手行礼道:“主子,爷让属下告诉你,他已经平安回到了王府,明日你的及笄礼他会带着给你簪发的人一同前来。” 单一诺有些失望的点点头问,“木,他还好吗?” “爷一切都好。”云木道。 知道胥天翔让云木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所以她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 云木将胥天翔交代的事和袁国公夫妇说了以后,很快的离开了。 单一诺心里总有些不安,夜里的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翻身下床,她翻出之前让泠雨和燕子帮她做的夜行服换上,从后窗上了屋顶。 还没出国公府就被祁玉拦下。 “小一诺,你要去哪?”祁玉明知故问。 单一诺低头小声道,“玉哥哥,我,我担心他,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淳王府守卫森严,你还没进去就会被抓住的。你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去,万一暗卫不认识你,伤到你怎么办?” “玉哥哥,我知道淳王府的好几个地方可以避开守卫,我就想偷偷的看他一眼。” 祁玉蹙眉,犹豫了片刻问:“他对你这么重要?” 单一诺抿了抿嘴,有些哽咽的说:“我只想看他一眼,我已经两个月没见他了。” 泪水最终没能忍住,她低着头,尽量不让祁玉看见自己的眼泪。 祁玉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常,同意她去偷偷看胥天翔一眼,但必须要自己跟在身边才行。 单一诺被祁玉护送到淳王府外,她按照之前在淳王府时发现的死角躲过了淳王府的暗卫悄悄来到凌枫阁卧房外。 卧房此刻灯火通明,胥天翔好似还没有休息。 偷偷将卧房后窗推开一条细缝,从缝隙中看到胥天翔背影,好像刚刚沐浴完,如墨般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后背。 云木刚给他将墨发擦干,又黑又亮的长发被云木挽上头顶用玉冠将其束好便帮他解开中衣的衣带。 嘴角上扬的单一诺,咽了一口口水,她正在想象一会看到胥天翔完美的身材会不会忍不住冲进去将那妖孽推到。 后背上三道长长的伤疤映入眼帘,单一诺差点惊呼出声。 转过头来的胥天翔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吩咐云木多上点药,不能在明天让自己发现他受伤的事。 “爷,主子今天没有见到你,好像有些失落。”云木边上药边说。 胥天翔闭目不语,蹙眉忍着上药的疼痛,并没有因为云木的话而产生任何的表情。 单一诺想要推窗而进的手僵在半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是在期待什么。当看到胥天翔毫无表情的脸时心里很失落,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那些人怎么处置?”云木见胥天翔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又问道。 “尽快处理掉,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胥天翔平静道。 “主子如此聪明,我怕瞒不过她。” “瞒不瞒得过不是要木你的本事了吗?她现在还不至于是你的对手吧!” “爷过奖了,木哪敢和爷比。” 炽热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单一诺仿佛听到了玻璃爆裂的声音。 怕待时间长了会被发现,泪流满面的她悄悄离开了淳王府,如飞燕般轻巧的身形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曾来过。 第128章 胥天翔突然睁开眼,看着开了一条缝隙的后窗剑眉紧锁。 等候在淳王府外的祁玉,见单一诺出来跟着她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积雪融化的屋顶,也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露出来瓦片原本的颜色。 淅淅沥沥的细雨如丝般绵绵不断的落下,单一诺脸上的泪水被雨水掩盖,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哭。 也许是哭胥天翔满身的伤痕,也许是哭他对自己没有见到他的失落不闻不问,也许是因为他的隐瞒。 总之,这次来单一诺虽然见到了相见的人,可却心如刀割。 根本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祁玉,更没注意祁玉脸上表情的变化。 天蒙蒙亮时,细雨停了。 向氏很早便将单一诺叫了起来,她需要快些沐浴更衣,然后等着及笄礼时由她的簪发人给她簪起头发。 昨夜几乎没睡的单一诺,被向氏和泠雨拖着忙活了一早上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巳时刚过,一些知道国公府新找回来的外孙女今日及笄的王侯将相家的夫人们都争相来到了国公府。 “听说袁国公的外孙女可是美若天仙的女子。” “当年袁心爱就是个大美人。” “今日咱们可真要好好看看这单家大小姐,听说她死而复生后像变了一个人,才貌双全呢!” …… 院子里三五人围在一起说着闲话,一身红衣的单一诺坐在花厅里对外面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红色衣裙衬托着白如雪的皮肤,细致乌黑的长发,长长的披于背上,略显柔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清澈的大眼眸一闪一闪的仿佛会说话,樱桃小嘴,高挺的小鼻子,浅浅一笑,脸颊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可爱又美丽,恍若天仙。 刚进花厅的祁玉两眼直勾勾的盯在单一诺的身上,刚子脸颊绯红,时不时偷看一眼。 燕子噘着嘴,虽然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单一诺确实很漂亮。 “红衣都这么漂亮,一诺姐姐要穿嫁衣岂不是要迷死人了。”进门来的杜邵滢笑的一脸灿烂。 “滢滢,你来了。”单一诺伸手让杜邵滢到跟前去。 杜邵滢和杜夫人前几天才从寺庙回来。 奔着单一诺去的杜邵滢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一个魁梧的人身上,那人高大的身形,健壮的身躯深深吸引了她。 “滢滢。”杜邵轩拉住差点撞上燕子的杜邵滢,“看什么呢!” 杜邵轩和杜邵帆也都看到了坐在一旁美的好似没有语言能形容的单一诺,杜邵轩的嘴角上扬着,杜邵帆却脸红的低下了头。 杜邵滢讪讪一笑,收回目光说:“一诺姐姐,你真是太漂亮,我都看傻了。” 单一诺莞尔一笑,勾了勾手示意杜邵滢俯下身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臭丫头,看上哪个公子了,你刚刚的眼神分明是看向别处的。” “一诺姐姐,你又打趣我。”杜邵滢羞涩的低下头。 院子里一阵嘈杂声传来,单一诺没再和杜邵滢打趣,而是起身往花厅外走。 内官一声高喊:“太皇太后驾到,淳王驾到。”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跪地行李,单一诺压抑着心中的异样,看着外面扶着太皇太后走往花厅的向氏等人,目光停留在胥天翔身上片刻就移开了。 胥天翔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小女人,昨天在暗处看着她提着裙子小跑的样子就好想将她抱在怀里。 今日的她一身红裙,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只是小女人闪躲的目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诺参见太皇太后,淳王殿下。”单一诺福身行礼道。 院子里的人听到单一诺的声音,都稍稍抬头看向花厅外的红衣女子,一阵齐刷刷的倒吸冷气声传来。 不由都在心底赞叹道:美,真美啊! “永乐郡主穿上红衣更加美丽动人了。”轻佻的声音传来,说出了整个院子里所有人的心声。 “一诺多谢宣王殿下的秒赞。”单一诺福身行礼道。 刚要起来的众人再一次向宣王行礼,胥天滨笑着让所有人起来大步走进花厅之中。 太皇太后免了胥天滨的礼数,让他老实坐下不要添乱。 平日放荡不羁的胥天滨倒是听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客位上丝毫没有捣乱的迹象。 单一诺很好奇,胥天滨都来了,为何却不见胥泓信和胥宛月的影子。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挪到单一诺的身边,正要牵一牵她的小手却被礼官的一声高喊打断。 心里别扭的单一诺也因为巧妙的避开了胥天翔。 及笄礼在礼官高声大喊后,正式开始。 单一诺被向氏指引着完成了一套复杂的礼节之后,坐在准备好的妆台前,由太皇太后给她簪上那根太皇太后给她的簪子。 礼毕以后,她被赵氏和孙氏带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观礼的人太多,胥天翔根本没有时间和单一诺说上一句话,两人就这么交错的见了一面就分开了。 回院子的路上,单一诺瞥见了大门旁角落里的严潇,他当时正盯着自己。 单一诺总觉得严潇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在跟自己说什么,可是自己却没有理解他要传达的意思。 卧房中,单一诺不理孙氏的阻止就脱下繁琐的装束,躺到床上去补觉。 “弟妹不必如此,一诺既然回来了就让她歇息一会吧!忙活了一大上午,她肯定是累坏了。”赵氏打断孙氏的絮叨。 下聘那天以后,原本对孙氏很礼貌的赵氏也对她生出了几分厌恶,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二嫂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孙氏不咸不淡的说。 “三舅母如此说也对,那一诺就不睡了,去前院招待宾客吧!”单一诺翻身下床道。 “成何体统。”袁浩谦在门外怒喝道,“哪有刚及笄的姑娘去招待宾客的道理,诺儿且休息吧!让你三舅母去招待宾客。” 相公都已经发话,孙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乖乖的离开卧房跟着黑着脸的袁浩谦去了前院。 赵氏见孙氏离开抱怨道,“这三弟妹最近怎么变得这么草木皆兵。” 最近?那就应该是自己来了国公府以后吧! 单一诺独自想着,并没有和赵氏说,在赵氏的安抚下躺下补了一觉。 第129章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府中的客人也都已经走光了,她洗漱一番用了膳去了前院。 赵氏和袁鸶鸶正在帮向氏整理各府里送的贺礼。 “一诺昨夜是没有睡好吗?”袁鸶鸶问,“我去喊你两次你都没有醒,淳王本想和你说说话,等了你一个下午才回去。” 单一诺抿嘴一笑,“昨天太紧张了。”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紧张的,还能睡不着觉了?”赵氏说。 “鸶鸶姐,这是什么。”单一诺看着袁鸶鸶身旁香案上的一个精致锦盒问,“盒子好精致啊!” 袁鸶鸶将锦盒拿起来,递给单一诺说,“好看吧!这可是淳王给你的及笄礼,他本想亲手交给你的。” 单一诺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锦盒,找了个借口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氏大笑的打趣道,“看看看看,这丫头长大了就有心思了,母亲,女大不中留啊!” 向氏和袁鸶鸶也都跟着乐了起来。 拿着锦盒回了院子的单一诺,小心翼翼的把锦盒打开,里面是个金簪上面镶嵌着艳红如血的红宝石,簪头上雕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 锦盒底部的宣纸上,写着她在庆梅园中吟的那首《雪梅》。 龙飞凤舞的字,她认出是胥天翔的笔迹,最后的时候还备注上了他的一句话:梅与雪都不及安安分毫。 抚摸着簪子上精致雕刻的梅花花瓣,单一诺思量了一会,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夜空,又翻出了那套夜行服。 她还没来得及穿上,后窗被推开,一身黑衣的男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问:“要去哪?昨夜都到了爷的窗前了,怎么没进见见爷?” 单一诺低头不语。 “安儿,可是想爷了才偷偷过去看爷的?”胥天翔又问。 他是明知故问,想要亲口听单一诺说出想他的话,单凭昨天那提着裙子小跑几次差点滑倒的模样他就知道了她的真实心意。 “王爷的伤可好了?”单一诺轻声问。 胥天翔愣了一下,上前两步将单一诺揽在怀中,温柔的说:“安儿生气了吗?怪爷受伤了?” “一诺不敢。” 垂眸看着怀里别扭的小女人,胥天翔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榻前,抱着她和衣躺下。 单一诺却一个翻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其实她只想去偷偷看看他的伤好没好。 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他的。 胥天翔连着被子一起将她抱在怀里,“如果真的生气了就惩罚爷好了,无论安儿想怎样罚,爷都甘之若饴。” 单一诺没有说话,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脑海中都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和那些毫无温度的话,单一诺开始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安儿真的因为爷受伤了就不想要爷了吗?”胥天翔声音略显低落的说,“爷的胸口给你咬好不好。” 眼泪瞬间留了下来。 单一诺埋怨自己为何这么没出息,怎么又因为一句话就哭了。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胥天翔大力的将被子扯开捧着她的小脸帮她把眼泪擦干问:“安儿,你,你怎么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单一诺努力忍着眼泪道。 “先告诉爷,为何突然哭了?”胥天翔捧着她的小脸问。 单一诺咬着嘴唇轻轻的摇摇头,“没事,我,我……” “安儿可是担心爷吗?没关系的,一点小伤。” 话被打断,单一诺也不想再说了,也许那些都仅仅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那些是真的。 伸手抱住胥天翔,单一诺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胥天翔也回抱住她,嗅着她诱人的女儿香,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伏在她耳边说:“昨天提着裙子跑去前院时,是不是很想见爷。” 单一诺安静的依偎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闭口不语。 良久后,她才从胥天翔的怀里出来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胥天翔起身解开自己的衣衫让她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前胸原来的伤口已经复原。 在原来伤口的旁边又多了一个箭伤,箭矢没有穿透身体,但应该插入很深,看着伤口应该和后背的剑伤是一起的,都还没有恢复。 背后有三道剑伤,虽然伤口不深,可是很长。 可能是因为他一路轻功过来,伤口又渗出了很多血,白布上已经有了斑斑的血迹。 “受了伤还沐浴,不怕留下伤疤吗?”单一诺想起昨天见到他沐浴后的样子忍不住嗔了一句。 “爷身上太脏了,怕安儿嫌弃。” “沐浴后就不嫌弃了吗?” 沐浴只能洗掉你身上的味道,又洗不去别的,你要隐瞒的是那些味道的来源吗? 她胡思乱想着找了金疮药和新的白棉布,给胥天翔解下原来的棉布,上了药又重新包起来轻声问:“疼吗?” “不疼。”胥天翔摇头,“安儿嫌弃爷吗?” “嫌弃,嫌弃的很。”单一诺收拾完换下的东西让门口的泠雨处理掉,吹了蜡烛对胥天翔说:“如果你回去没事,就在姑奶奶这待两天养伤吧!” 胥天翔含笑将单一诺拉到床榻上,抱着她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燕子听泠雨说单一诺这几天要在卧房休息,不要打扰她还抱怨了两句。 小馋猫最少不了的就是吃,泠雨和云森一趟趟的从厨房拎膳食来让燕子觉得很疑惑,那些膳食分明不是单一诺一个人的量。 燕子不是好事的人,所以也就没有把这些记在心里。 为了不让袁国公夫妇担心,胥天翔写了一封书信给了袁国公,让云木悄悄送去。 信的内容没人知道,不过袁国公看后,和向氏聊了半天。在胥天翔在的几天里,他们夫妇一次都没来过单一诺的院子。 祁玉猜出胥天翔可能在单一诺那,可他并没有去打扰。 他知道,单一诺想见胥天翔,他也知道,就算他们二人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 上元节那天,他询问单一诺为何要答应和胥天翔成亲。单一诺告诉了他原因,还说了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成亲后过两年两人再圆房。 祁玉不想单一诺和胥天翔牵扯到一起,可如今却只能嫁给胥天翔。 他已经想好,等过段时间他就会带着单一诺离开。 “这屋顶的风真是不一样,怪不得祁大侠这么喜欢。”袁麒睿在祁玉身后说。 第130章 “世子不也是喜欢屋顶的风才上来的吗?”祁玉说。 袁麒睿看着单一诺院子的房顶,轻声说:“是啊!本世子也喜欢上了着屋顶的风。祁玉,别的本世子不管,只有一点,你不能干涉一诺的决定,也不能与淳王动手。” 祁玉轻笑一声,“世子可知,小一诺曾经跳崖,被一对老年夫妇所救。” 袁麒睿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只是单一诺说时只简单提了几句说那对夫妇被追杀她的人杀了,没有细说。 “那对夫妇其实要把小一诺投河祭河神,在河阳村的时候小一诺知道了事情。我问她,你可后悔当初要帮他们报仇的决定。” 祁玉转向袁麒睿,看着他的眼睛的说道:“小一诺说,她不后悔而且她一定会替他们报仇。就算当初他们是把自己投河,可毕竟是因自己而死。” 袁麒睿正在想祁玉这些话的用意。 只见祁玉浅浅一笑道,“想要害她的人她都会维护,更何况是她在意的人呢!若是因为她的缘故我伤了淳王受,那她肯定终生都不原谅她自己。” 袁麒睿拱手道:“祁兄莫怪,睿……” “世子不必如此。”祁玉扶起袁麒睿看着远处的天空道,“祁玉虽不是什么圣人,可我绝不会让小一诺因我的某些举动而自责。” 民间流传的祁玉的传闻,袁麒睿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相信祁玉是说到做到的人,也为单一诺能有这样一位追随者而高兴。 两人在屋顶站到傍晚才下来,虽然没有说太多话,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在无形中增进了不少。 在单一诺卧房呆了四天的胥天翔,面色红润,后背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每天享受着心爱的小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乐开了花。 明天就是三月初八了,胥天翔虽然不忍心离开小女人可是他今晚也要走了。 按照习俗,成亲的前一天他们二人是不能相见的。 “安儿,爷子时之前必须要离开了。”胥天翔恋恋不舍的拉着单一诺的手说。 “走就走呗!又不是见不到了。”单一诺说。 “后天安儿就要成为爷的娘子了,以后就可以和安儿永远不分开了。” “那可没准,说不定姑奶奶我后天悔婚了呢!把你休了,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姑奶奶了。” 单一诺玩笑的话,让胥天翔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喘不上气来。 原本谁也没当真的一句话,没想到真的成为了现实。 胥天翔心里的憋闷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他将嘴硬的小女人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样子看起来好像一个孩子,抱着最亲的人,不想她离开自己。 时间如抓在手中的沙子一般,你抓得越紧它流逝的越快。 感觉天才刚刚黑,可此时已经是戌时过半了。 “安儿,爷的心里总觉得不安,你答应爷,明天就在府里呆着直到爷来迎娶你,你都不要离开这里半步。”胥天翔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认真的看着单一诺说。 单一诺被他认真的样子吓到了,也将她心中的不安勾了出来。 和他相处一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没有底气的话,单一诺想了想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来娶我。” “安儿……” …… 亥时的刚到,胥天翔就从单一诺卧房的后窗离开了。 单一诺站在屋顶,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中才回房休息。 都以为会不平静的一天,却在平淡无奇中度过。 初九的清晨,寅时刚过淳王府里的人都已经忙碌了起来,云林带人去宫中接太皇太后和太后过来受礼。 胥天翔明白,当年如若不是太后和胥宛月的母妃林婕妤串通,以假孕说父皇那晚醉酒后宠幸了林婕妤,他母妃也不会抑郁而终。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请太后来受礼。 府中一切准备妥当,换上了大红的新郎服饰,胥天翔嘴角上扬的大步往府外走去。 “九哥哥。”胥宛月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 胥天翔巧妙的避开了胥宛月的亲近,“本王要去迎亲,你若没事就老实待在这里,不要触碰本王的底线,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九哥哥放心,月儿绝不会违背我们的约定。” 蹙眉打量着胥宛月,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胥天翔便大步离开了淳王府,骑在马上和迎亲队伍直奔国公府而去。 淳王迎娶小仙姑的传言早早的就在上京城中传开,昨日淳王府里的人在城中摆下十里红妆的阵仗,上京城中的百姓也都帮了不少忙。 打更的大叔都特意帮忙看着这十里红妆,不准任何人破坏。 国公府中,昨日就来让单一诺反复的试嫁衣,不辞辛苦的帮她改这改那的袁鸶鸶正催促着她快些换装。 她感激的抓着袁鸶鸶的手,“鸶鸶姐,谢谢你,等你出嫁之时一诺定会将最好的都给你。” 袁鸶鸶羞涩的低头轻笑,脑海中出现一个彬彬有礼的白衣男子。 迎亲的队伍逼近了,赵氏和孙氏就来催促单一诺快些盖上盖头准备起来。 正在努力吃着点心的单一诺,慌忙往袖带里藏了好多点心才盖上大红盖头。 她的嫁衣上,袁鸶鸶绣的金凤活灵活现的,在她气质的衬托下仿佛马上就要飞出衣衫往那高空中而去。 袁麒睿前来背单一诺去前院辞别袁国公夫妇,刚出房门,一只翱翔在空中的鹰在单一诺院子的上空鸣叫了一声。 喜婆笑的合不拢嘴,直呼在宁国鹰叫可是大吉之象。 “一诺,睿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千万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我。”袁麒睿背着单一诺低声道。 单一诺搂着袁麒睿脖颈间的手紧了紧说:“睿哥哥,一诺无论在哪都不会忘记睿哥哥的。” 袁麒睿笑了,笑的很灿烂。 单一诺叩拜袁国公夫妇,盖头下的她是激励忍耐才没有哭出来。 向氏百般不舍,但是为了安慰单一诺也努力的忍耐着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 拜别袁国公夫妇后,本应袁麒睿背她到轿子上,可心急如焚的胥天翔却直接进来抱着她往轿子走去。 第131章 突然被打横抱起,单一诺吓得慌忙搂住了胥天翔的脖子,藏在袖带里的糕点不慎掉了出来。 胥天翔轻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将糕点喂到她的嘴里,在她耳边悄悄说:“王妃,本王已经再王府中为你准备好了膳食,饿不着你的。” 羞红脸的单一诺小手不着痕迹在胥天翔腰间掐了一把,胥天翔不觉得疼更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的灿烂。 围观的人,看到胥天翔的笑都不禁的瞪大了眼睛。 大概这是大家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冷面鬼王爷笑吧!笑的还是那么的妖冶,那么的迷人。 藏在人群中的谭晴雯,紧紧的攥着拳头,阴鸷的眼神盯着胥天翔怀里的单一诺。 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的心情怎么掩都掩不住,片刻后,她脸上又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像她此刻就变成了那个被胥天翔抱着的人。 胥天翔将单一诺抱进十六人抬的花轿中,轻声对她说:“从这里道王府需要半个时辰,你慢慢吃,别噎到。” 单一诺羞的小脸红彤彤的,小脚踢了胥天翔一下,让他快些出去。 整理一下小女人有些凌乱的嫁衣,胥天翔又握了握她的小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花轿。 锣鼓声和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同时响了起来,轿子被暗卫装扮的轿夫稳稳的抬起往淳王府的方向而去。 向氏站在门口,热泪盈眶,满眼不舍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轿子。 袁国公拍了拍她的手,将那双已经不再细滑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轻声说:“当年老夫也是这样将夫人娶回来的。” “希望咱们的诺儿能像我一样,遇到另一个袁泊君。”向氏深情款款的看着袁国公。 当年的她为了面前的人不顾一切,面前的人也真的没有让她失望。 就算是放弃了那个位子,她也从不后悔。 年过六十的两个花甲之人,手牵着手回了国公府,相携的背影让看着他们的人都羡慕不已。 袁麒睿脸上看似平和,但他心中此刻却是波涛汹涌,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能将那个花轿拦下。 多么希望那个美丽又单纯的小丫头,能不参合到这场肮脏不堪的争斗中来。 即便是她的出生本就和这些联系在一起,他也不想让她涉险。 白色长袍的杜邵轩,默默的看着花轿走远以后,才缓步往国公府走来。此次他是独自前来赴约的,赴袁麒睿的邀约。 胥天翔府中今日只请皇家宗府的人,很多想要和国公府还有淳王府攀上关系的人都往国公府来了,他就藏在人群中并没有被发现,只想等到花轿走远后才现身。 袁麒睿看到杜邵轩,上前两步迎上了他,两人往袁麒睿的院子走去。 …… 平稳的花轿中,单一诺也没闲着,袖带里的糕点让她顺利打发掉了这段无聊时间。 花轿行驶的半个时辰,她终于将袖带里所有的糕点都吃完了。 怕碎屑落在衣裙上,吃的时候她都很小心。 淳王府门口,胥天翔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大步走到花轿前踢了轿后不顾喜娘的阻拦直接冲到轿子里将他心爱的小女人抱了起来。 “安儿,到家了。”胥天翔抱起单一诺的时候,轻声在她耳边说。 到家了这三个字差点让单一诺当场泪奔。 外婆在世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所谓的家,可她却总觉得那个家里缺点什么。国公府虽然也是她的家,可毕竟他们和外婆一样都只是她的外家。 今日,一个男人告诉她,到家了。 她很确信,胥天翔口中的家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激动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手越收越紧,努力忍着泪水道:“胥天翔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胥天翔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大步抱着单一诺往花厅中去,太皇太后和太后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去行礼。 喜娘小跑的跟着胥天翔的脚步,“王爷,王爷,这不合规矩,您这样就……” “什么规矩不规矩,拜堂成亲了那就是夫妻,哀家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太皇太后打断喜娘说,“那么多规矩约束着,把哀家孙媳妇约束坏了谁赔给哀家。” “太皇太后喜怒。”喜娘跪在地上求饶。 胥天翔将单一诺放下,让她站好,等着礼官的指示行礼。 太后笑着看了看胥天翔和单一诺两人,让喜娘起来又对太皇太后劝解道:“母后,您别气了,快受礼吧!” 这时胥天翔才从喜娘手中将红绸拿过来递到单一诺的手中,给她挪了挪脚下的蒲团,生怕她会磕到。 礼官慌忙念起了祝词,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单一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跟着喊声跪在蒲团上跪拜行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礼官大声喊道:“送新人入洞房。” 胥天翔没有让一旁的泠雨和燕子去搀扶单一诺,而是将她直接打横抱起往凌枫阁而去。 抱着她到了卧房以后,才将她放在床榻上。 喜娘和一些婆子全部被胥天翔赶走,只让泠雨和燕子守在门口。 挑起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精心打扮下更加美丽动人的小女人就呈现在心潮澎湃的胥天翔面前。 黛玉眉如墨一般,略施粉黛的小脸显得更加光鲜照人,红唇微抿鲜血欲滴的模样勾人心魂。在红色嫁衣的衬托下,白皙的皮肤更加漂亮,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拉入怀中咬一口尝尝。 “安儿。”胥天翔沙哑的声音说,“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单一诺缓缓抬起头,“那姑奶奶要是没有这张美丽动人的脸,是不是你就不娶姑奶奶了。” “本王不管丑与美,不管胖与瘦。只要是安儿,本王都要娶回来。”胥天翔认真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说。 笑靥如花的单一诺,再也装不下去,努力装出来的冷漠在胥天翔深情的眼神下立刻就破功了,羞涩低头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胥天翔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将单一诺搂在怀中,低头正要吻上那性感娇艳的红唇。 泠雨端着吃食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 虽然答应了单一诺完两年圆房,可是箭在弦上的他亲吻一下自己的娇妻应该是不为过的。 尽管泠雨就要走进来,他还是扣住小女人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要走进卧房的泠雨看到眼前一幕慌忙要回撤,可后面的燕子还不知的往前推着她。进退两难的泠雨一头的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忘情的二人。 胥天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尴尬了,亲自帮单一诺卸去头上繁琐的装饰,拉着她去桌前坐下。 “快吃吧!”胥天翔看着砸吧嘴的小女人,宠溺的说。 坐在一边看着单一诺吃完膳食,要去前院招呼宾客的胥天翔依依不舍的嘱咐道:“王妃累了就先睡一会,本王很快回来。” 第132章 “你快去吧!”看着一直憋着笑的泠雨和燕子,单一诺忍不住催促他。 胥天翔才不管谁看着,在单一诺额头落下一吻才转身离开。 太后喝了两杯酒推说身体不适先回宫了,太皇太后却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在主位上给胥天翔坐镇。 单一诺在卧房里休息了一会,便把云森,皓白,皓夜和泠杰给喊了出来道:“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几个去和他们热闹一下吧!” 胥天翔在别亦院里给所有暗卫准备了酒席。 但是她不发话的话,可能云森几人不会去。 “主子,我们……” “去吧!玉哥哥也在那里,燕子和你们一起去,留泠雨在这就可以了。”单一诺打断要说话的云森。 云森等人想着这里本来也很安全就应了一声,带着燕子一起去了别亦院。 老木让泠雨去帮忙拿东西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推开,单一诺欣喜的回头以为是胥天翔。 姗姗走进来的女子,面容姣好,眼含笑意。这不是前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往国公府跑的胥宛月,又是谁。 “月公主?”单一诺微微蹙眉。 胥宛月自来熟的坐在单一诺对面的椅子上,“我是不是要喊你九嫂嫂啊?” “随你心意便好。”单一诺淡定自若的说。 打量了一番红绸布置好的洞房,胥宛月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充满怨恨的阴鸷眼眸看向单一诺。 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让单一诺蹙紧了好看的黛玉眉。 不可思议的后腿一步,她真的不敢相信,这双眼睛居然从面前的女子脸上看到。 “怎么?发现本门主的身份了吗?”胥宛月阴森森的笑着,“本门主今日就是来告诉你一些真相,你更感兴趣的真相,九嫂嫂,你可要坐好了不要被惊到。” 胥宛月逼近单一诺一步,迫使单一诺在椅子上坐下。 “九嫂嫂你不妨猜猜九哥哥知不知道我的身份?猜猜他知不知道我一直追杀你的事,再猜猜他会在你我之间选择谁。” 单一诺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胥天翔知不知道往生门门主的身份。 而胥天翔只说往生门想要飞云阁阁主的飞云令,她记得胥天翔说门主是个神秘的人,飞云阁调查很久也没有查出门主的身份。 真相是什么? “九哥哥早就知道了我就是往生门门主的事,而且还知道我一直在追杀你的事。更知道,你的小白就是被我剥皮,分尸的。”胥宛月带有魔性的声音在单一诺耳边响起。 他早就知道了,原来他真的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自己每一次提往生门,他总是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小白的事,他只安慰自己,想办法让自己不在悲伤,却总不提要查出真相替小白讨回公道的事。 自己相信祁玉,他也毫不犹豫的相信是因为他知道真凶是谁吗? 护着自己,却对要杀自己的人视而不见。 “单一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九哥哥是真的倾心于你吧!也许你最近被护的太好,并不知道江湖要追杀你的事吧!” 胥宛月讽刺一笑,红唇显得是那么的耀眼。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单一诺开始对胥宛月产生一种排斥感,特别想赶快逃离这里。 显而易见,胥宛月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江湖上已经疯传你手臂上的蝴蝶纹身,就是众人要找的单家印章,必须要连皮一起割下才能使用。九哥哥要得到这些,必须要将你娶回来,你嫁给了他,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得到印章。不然他就不能掩盖掉自己得到印章的事了,这样他就会成为众矢之中了。” 好计谋啊! 单一诺冷笑一声,这就是真相吗?这就是前一秒还要杀了她,后一秒就陪她一起跳崖,突然一直护着她的企图吗? 原主和胥天翔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单一诺最近仔细在记忆里寻找后发现他们也在宫宴时遇到过一次。 那时候原主被几个世家女子嘲讽,他冷眼看着却没有理会。 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对自己不也是很冷漠吗?因为玉箫,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傻傻的她就那么爱上了他,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在单家大宅门口救你,你以为他是真的救你吗?那是他利用你将单府的归属权从丞相的手中夺过来,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为了翻出怎么使用印章的东西,单家大宅已经被他挖地三尺了。” 那么巧的时间出现,还是早有准备的那么大阵仗的出现,她单一诺是傻子吗? 只是她之前不知道胥天翔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已。 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知道了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接受这一切很简单,猜忌才让她感觉很无力。 “包括你被袁国公认回,也是他的计划。他早就和西城公主说好了那日利用袁国公认回你,毁掉你和谭宗晋的婚约,你可知为何?” 单一诺蹙眉,她不想听到那个答案,可是她又不得不听。 “为何?”她轻声问。 胥宛月放肆大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还能为什么呢!不就为了得到袁国公府的势力嘛,九哥哥拥有宁国接近八成的兵力,而国公府却拥有剩下的大半,而且全部都是精锐军。” “你是说,胥天翔想借国公府的势力,夺位?”单一诺问。 “九哥哥是不能做皇位的,先帝留下了遗诏。他要和国公府绑在一起,是因为那个遗诏就在袁国公的手里,你和国公府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棋子?单一诺不忍看他做棋子曾问过他想不想要皇位。 现在自己和外祖父一家却被他当做了棋子。 胥天翔,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那个位置吗?为何你不坦白的告诉我。 单一诺好想把胥天翔拉来,一一的问个究竟。 “你知道九哥哥这段时间出去忙什么了吗?他身上的伤你都没问问怎么来的吗?”胥宛月看着已经几近崩溃的单一诺问。 “他去阻止你手臂上的纹身就是印章的消息传入上京城,他的伤是自己弄得,为了让你心疼。还有他早几年就知道你是三月初三的生辰,去年也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 单一诺自嘲的冷笑一声,“还有什么事,你一次性说完吧!” “去年跳崖还有年初一那天你们从宫里回来遇袭的事,都是九哥哥让我做的,九哥哥也是故意受伤的。”胥宛月鄙夷的看着单一诺,“还有谭晴雯刺伤九哥哥那次也是九哥哥故意的,目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第133章 去年,她也曾好奇那突然出现的往生门是因为什么。 往生门一直只想要她的性命,并没有说要单家的财产,是因为往生门就是为了给胥天翔制造机会吗? 她从王府溜走的时候他就跟着她的吗?直到最后关头他才出手相救,然后让胥宛月逼她跳崖。 他跟着跳下去也是为了能让她感激他,把单家的印章交给他。 还是说,他当时就知道蝴蝶纹身就是印章。 谭晴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那么厉害想躲过她的短剑简直是易如反掌。 当日她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被之后他的维护掩盖过去了。 “还有,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吗?”胥宛月不给单一诺任何喘息的时间又问。 怎么进来的?还用问吗? 单一诺嘴角上扬,抬头看向院子里已经恢复生机的爬山虎,和去年的时候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若不是胥天翔让她在这里休息,当晚她还真无处可去。 收留她的人其实早就算计好要怎么利用她了,只是她一直都不自知而已,这种帝王之家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天真的她还真是傻的可怜。 胥宛月看着满屋刺眼的红有些激动,“今天要住在这个房间的人是我,不是你,九哥哥要明媒正娶的人也应该是我,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本能做九哥哥的王妃,你能帮他什么?只会一次次的拖累他,还让他为了哄你而受伤。还因为你让他整个人暴露在丞相面前,促使丞相敌对与他。” 单一诺蹙眉不可思议的看向胥宛月,“你,你是他的妹妹啊!” 怎么能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有这样的感情,尽管不是封建社会的思想,她也不能接受。 “哈哈哈!”胥宛月大笑,“我不是他的妹妹,我原本就不是父皇的女儿,我是我母妃的弟弟和奶妈的女儿。九哥哥十岁那年就知道了,他一直帮我隐瞒着,就等娶我的那天在公布于众。”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单一诺差点直接后仰过去,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多么完美的计划,一石二鸟已经无法形容了,因为他这一石投出去砸到了多少只鸟已经数不清了吧! “知道九哥哥之前为什么带面具吗?就是因为我不想他俊美的容颜被别人看到,还有我衣服上的枫叶,这凌枫阁的名字就是因为我喜欢枫叶,九哥哥以此命名的。” 三月的天已经回暖了,微风迎面吹来满满的都是暖意,整个冬天都没有用烫捂子的单一诺突然觉得寒气刺骨。 控制不住的打着寒颤,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骨缝里都钻满了冷风一般。 胃里突如其来的翻江倒海,让她恶心的想吐,慌忙掩嘴跑出卧房。 “呕!”的一声,一堆污秽之物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 人心居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她今日真的是受教了。 胥宛月很快的追上来,拉起正在弯腰呕吐的单一诺问:“你,你怀孕了?” 单一诺蹙眉不语。 “你怎么会有九哥哥的孩子?九哥哥她明明不能……”胥宛月激动喊着却又戛然而止,怒道:“你不能有九哥哥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 胥宛月激动的样子,和她戛然而止的话让单一诺大笑了起来,她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愚笨无知。 她曾经觉得胥天宇糊涂,如今她自己也犯了糊涂。 丞相,刚刚只注意到他们的兄妹关系,被她忽略的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与丞相站在一起,现在的她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但是她不甘心任人宰割,所以她要反抗,要变强。 见单一诺大笑,胥宛月的脸变得狰狞起来,集聚着内力的手掌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拍在单一诺的身上。 一把软剑向胥宛月刺来,让她后退了好几步收起了手上的力道,远离了单一诺。 “主子,你没事吧!”泠雨询问道。 单一诺拍了拍泠雨的手臂,凌厉的眼神看向胥宛月道:“你走吧!不然,我会忍不住马上找你报仇。” 胥宛月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泠雨,最终还是选择飞身离开。 泠雨搀扶住即将要倒下的单一诺不让她滑落到地下,单一诺胃里又一阵翻涌扶着泠雨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直到吃进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完了,她才虚脱的起身。 把单一诺扶进卧房休息,泠雨将院子里的污秽物收拾干净端着一壶温水来到卧房。 “主子,喝点水吧!”泠雨递给半躺着的单一诺一杯水。 单一诺喝了一口水道,“泠雨,你应该早就来了吧!她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泠雨点点头,她的确早就来了,将胥宛月和单一诺的对话听了一大半,没有现身是因为她觉得单一诺应该是能对付的。 她却忘记了,女人在这种事面前都是不理智的。 聪明的单一诺也会犯错,所以她也不能理智的去判断那些话的真实性,尤其是牵扯到她的亲人。 单一诺重感情,这是她跟着单一诺不久就知道的事。 亲情就是单一诺的软肋,也是她的底线,无论是谁都不能触碰的东西。 就连她和燕子都因为被单一诺看做姐妹,所以不允许被轻视。 “你是胥天翔的人,如果我跟你说,我一会要逃走,你可愿意跟我走?”单一诺见泠雨点头又说。 “泠雨是主子的人,当然会跟主子走。”泠雨行礼道。 “好。”单一诺起身道,“泠雨,你悄悄的把玉哥哥,刚子和燕子叫来,再过一个时辰,趁着天黑咱们离开。” 泠雨应了一声,出门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做事去了。 单一诺相信泠雨不会告诉胥天翔她要逃走的计划,所以她不怕泠雨去通风报信。 收拾了一下东西,将身上的嫁衣换下,轻柔的抚摸着上面活灵活现的金凤凰,依依不舍的将它整齐后放在床榻上。 她走出卧房去去查看以前那些死角有没有人把守,一会他们要从那里离开。 刚出凌枫阁与慌慌张张走来的胥泓信撞了个正着。 “一诺?”胥泓信不可置信的问,“一诺,你怎么把嫁衣换下来了?” 第134章 单一诺此时本就心慌,遇到胥泓信更是觉得诧异。 她四下观察了一番,将胥泓信拉进院子说:“泓信大哥,我有事要去一趟单家,你千万帮我保密。” 胥泓信为难的看着单一诺,好似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一诺若是要走,那,那你就别回来了。我刚刚偷听打到月公主和淳王在那边谈话,好像说要割掉你的什么纹身,说你的纹身能找到什么财产。但是,割了纹身你就会死。” 原来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得到准确的答案,单一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一诺你快走吧!我不想看你有生命危险。”胥泓信一副特别着急的样子,蹙眉看着单一诺道。 “谢谢你泓信大哥。” 单一诺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情况下来给自己报信的,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值了。 胥泓信又嘱咐了单一诺几句,还掏出一些银票要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目送胥泓信离开,单一诺继续往自己一会要逃走的路线去了。 转弯处,有两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让她停下脚步。 “九哥哥,你知道月儿的心意,为何还要拒绝我。难道单一诺比月儿好吗?她不就是能帮九哥哥找到那笔财产让九哥哥壮大自己的势力,能把国公府跟九哥哥绑在一起吗?” 胥宛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又有些有歇斯底里。 “本王警告过你,本王的事你少管,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胥天翔冷声道。 “九哥哥,月儿也能帮你啊!月儿什么都可以给你,往生门也可以给你,帮你完成大业。” 往生门都可以给他?单一诺听到这里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偷偷的看着角落里的两人。 而这时好胥宛月正慢慢的靠近胥天翔,想要从后面抱住他。 胥天翔突然回头一步步逼近胥宛月,把胥宛月逼近角落两个手臂支撑在墙上将胥宛月禁锢在怀里。身体渐渐贴近她,那痞里痞气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惊讶的胥宛月猛地抬起头,声音略带颤抖道:“九哥哥,你,你能靠近别的女子了?” “本王能靠近第一个就能靠近第二个,怎么?你很惊讶?”胥天翔牵起一边的嘴角,脸上的笑带着说不出的邪魅道:“你,想要给本王的都有什么?” 胥宛月的花容月貌的小脸立刻绽放开来,攀附在胥天翔身上搂住他的脖子道:“月儿的所有。” 所有,单一诺在心里冷笑一声。 告诉自己,只能靠近自己的人此刻正抱着愿意把所有都给他的女人。 在她成亲的当天,让她看着她的爱人抱着别的女人。 剧情还真是狗血的不行,她也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更令她恶心至极。 泪水瞬间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的流,胃里突然又传来一股恶心的感觉。 “呕”她不受控制的呕出了声,慌忙掩住口离开了那里。 胥天翔听到声音一掌将胥宛月打到一旁,往声音的源地而去,等他过来时只看到一个水蓝色的衣裙角。 眉头紧蹙,胥天翔转头看着胥宛月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单一诺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掩面而泣,撑起身子抹了一把眼泪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凌枫阁走去。 胥天翔在半路将她拦住,他紧蹙眉头顶着满面泪痕的她,伸手想要帮她擦一擦脸上的泪水却被她躲开。 “安儿。”胥天翔开口喊道。 红衣将本来就很妖孽的一张脸衬托的更加迷人,此刻他脸上多了几分忧郁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单一诺忍住所有的情绪道,“你想要的单家的财产,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给你便是。你想要拉拢国公府的势力,你说,我尽量帮你便是。你想要我的纹身,你提出来,我立刻割下来给你便是。不用你这么煞费心机,我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双手奉上。” “安儿,这些对于本王不重要,本王……” “难道王爷没想要过单家的财产吗?还是王爷怕直接割了我的纹身我会死,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单一诺打断胥天翔。 胥天翔不得不承认,他刚救回单一诺的时候的确想要借她找到那笔财产,他不能违心的说没有。 单一诺见他沉默,心疼的无法呼吸。 默认了,他默认了,她是多么希望能听到他反驳的声音,哪怕是骗骗她也行啊! 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这个我交付了真心的人,最终就是要来索她命的人。 她居然会傻傻的爱上了他,还嫁给了他。 “无论王爷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你尽管来取吧!” “安安,你就不能相信本王一次吗?”胥天翔几近哀求的看着她。 “我相信你很多次了,淳王,你骗我也不止一次了吧!你能接近女子已经很久了吧!年初一那天我就应该知道,但我还傻傻的相信你才会落得今日下场。” 他一直没有解释也没有再提及的那个女子,在宫中跟他表明了的心意,他也说自己知道了,大概早就变成他的侍妾了吧! 那晚偷听他和云木的对话,要云木去处理的人应该就是那些人吧! 骗子,都是骗子。 单一诺突然精神有些恍惚,难以支撑的身子有些摇晃,挥开胥天翔想要扶住她的手,她扶住一旁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安安,本王没有别的女人,你相信本王一次好吗?”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就算没有又如何,你还不是骗了我。 以前的种种她都不想计较,更不想去细想,只是有一点她不能原谅他。 国公府是她的底线,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触碰。 “若是你想要纹身,半个时辰内过来取便是,过时不候。”单一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步履不稳的离开。 路上她不停的在想,若是他真的来了自己要怎么办。 真的要把自己的纹身给他,死在他手上吗? 不,不,她不想,她不要死在他的手上。那样她会很痛很痛,她最怕痛了,会承受不住那样的疼痛的。 第135章 仅仅是听到了那些话她就如此痛了,如果被他亲手杀了…… 灵魂应该都是痛的吧! 她的心开始不停的呐喊,不想要看到那样的结局,不想承受那种肝肠寸断般的痛。 失魂落魄回到凌枫阁,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整理好情绪坐在院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今天听到的所有话整理了一遍。 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走进放着嫁妆的厢房,从中拿出那两套冰蚕丝的衣服还有两颗夜明珠,又拿了一叠银票。 回到卧房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休夫书放在香案上。 小女子不才 未得王爷青睐 扰王爷良久 王爷勿怪 王爷向北走 小女子向南瞧 此生就此别过了 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 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 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 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生 有好人相伴 娟秀又工整的笔迹,在宣纸上是那么的好看。 给谭宗晋写退婚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休书的格式了,她故意写了这些话,期望这半个时辰里他不要出现。 单一诺看着布置的很精美的洞房,入目都是刺眼的红,血一般的颜色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滴在香案上。 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她来说却仿若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祁玉他们到了门外并没有进去,单一诺感觉到门外的动静,拎起她简单收拾的包袱走向房门。 说是简单的包裹是一点也不冤枉她,那包裹哪算得上是包裹啊!简直就是随意兜起来的一块布而已嘛! “小一诺。”祁玉接过单一诺手中的打包的很混乱的包袱,越看越觉得别扭,俯下身将包袱重新打包了一遍。 “玉哥哥,咱们走吧!一会怕就不好走了。”单一诺看向暗潮涌动的前方道。 五人跟着单一诺从死角离开。 此时正在换班值守的暗卫并没有发现五人,他们很顺利离开了淳王府。 单一诺的这些本领都是上一世在国外的时候,为了躲避危险和监控学来的。 离开淳王府以后,单一诺直接奔着单家大宅去了。 她并不想验证什么,她是要找回那本女戒,她始终相信那本女戒中一定有单青山留下的东西。 暗处的一双眼睛看到单一诺去了单家大宅,高高扬起嘴角。 单家大宅外,五人悄悄翻越围墙进入大宅中。 里面的地面确实都被挖掘了,好几栋房屋都被拆了,原本繁华的府邸如今已疮痍满目。 即使没有破坏又能怎样,左右也是物是人非了。 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单一诺来到原主住的院子:闻菊院。 院子是用原主的娘亲喜欢的菊花命名的,这个院子当时是整个单家最好,最大的院子。 往年的春季,单青山都会让人在院子里栽种上各种名贵的奇花异草来取悦原主,而今却是杂草丛生。 “玉哥哥,弄两个火把或者蜡烛来,我要去找点东西。”单一诺拿出一个夜明珠照着亮说。 夜明珠的光虽然也不弱,但是她不想这时候用上它们,所以还是选择用火把。 祁玉很快的弄了两个火把,泠雨接过一个就近跟在单一诺身边帮她照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另一个刚子拿了过去,他高大,举起火把照的比较远。 他们跟着单一诺到了卧房,卧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她仔细在记忆里找了一遍,好像是把那本女戒随手扔在软榻边的书架上。 那本是放书的书架,却被原主放了很多名贵的古董,因为郭氏和单子萱总说古董更有蕴含。 书架如今只剩一堆木屑,她只能满屋仔细的翻找。 “谁?”祁玉突然看向院子的方向喊道。 黑影像风一样,从院子里飞快到了单一诺的身边,将单一诺拦到怀里戏虐道:“呦!还真是个小美人呢!” …… 云木按照胥天翔的吩咐去给单一诺送晚膳,到了凌枫阁却发现单一诺早就不见了,慌忙来通知了胥天翔。 胥天翔一路快跑的往凌枫阁而去,他明明让人守着凌枫阁了,只许进不许出。 她是怎么逃走的呢! 在回廊上看着她失落的离开,他就很怕她会做出逃跑的事,怕她真的会离开自己,结果她还是走了。 故意在这一段时间不回去,就怕她会误会,想着晚上再回去跟她解释的,没想到自己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云木将所有的宾客送走,搀扶着太皇太后到了凌枫阁的卧房外。 胥天翔拿着单一诺留下的休夫书,呆呆的站在卧房中,目光停留在香案上已经干了的那滴泪痕。 越看他的心越疼,甚至能感受到单一诺当时是多么的伤心。 “平儿,此事你如何打算。”太皇太后问。 将那张宣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怀中,胥天翔喊来云森,皓白,皓夜和泠杰。 云森进来,“扑通”一声跪地道:“爷,泠雨姐走之前去找了属下,说主子和月公主见面了,而且月公主知道主子蝴蝶纹身的事。” “森,你为何不在主子走之前……” 胥天翔制止了云木的厉声呵斥,垂眸道,“他们早就已经是诺儿的人了,肯定不会背叛主子的意思。” “爷恕罪,属下,属下和泠雨姐都……” “森,你去趟国公府,告诉袁国公这里发生的事,还有……”胥天翔打断云森自责的话,让他上前吩咐他去国公府的事。 云森转身要走的时候,胥天翔又叫住他说:“你和皓白,皓夜还有泠杰把黑虎带上去找她,以后不必回来了。” “属下遵命。”几人跪地说完,瞬间消失在凌枫阁。 胥天翔将太皇太后附近花厅说了几句话后,让云木送太皇太后回宫了。 做完这些他自己去了放嫁妆的厢房,在国公府的时候他问小女人怎么不见她把玩他送去的那些黄金。 小女人说:她喜欢黄金因为那是钱财,能让她解决自身温饱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都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温饱有时候可以用两根面条解决,也可以用山珍海味解决,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她更喜欢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珍惜亲人之间的那份温暖。 果然,嫁妆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单一诺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其中居然还有那两套冰蚕丝的衣服。 突然想到了什么,胥天翔慌忙回到卧房中,查找了一番没有找到那件东西。 他拿出怀中的宣纸呢喃道:“安儿,别时容易见时难,你我可还有再重逢的那一天吗?” …… 第136章 单家大宅中的单一诺突然打了两个打喷嚏,身后搂着她的男子被她的喷嚏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男子带着一个面具,鼻子以上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不过露出来的下巴和刀削的薄唇足以说明此男的颜值。 泠雨和祁玉已经准备攻向面具男子,也因这两个喷嚏而停下了脚步。 “小美人,你怎么这么不经念叨呢!大爷刚念叨你一句,你就打喷嚏了。”男子调侃道。 祁玉举起手中的长剑,挡在单一诺面前,做好了拔剑的准备。 男子眯着眼眸打量着祁玉,薄唇微勾道:“原来江湖传言,得百两黄金不如得祁玉一诺的祁大侠,也是有血有肉的俗家弟子啊!以前大爷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呢!” “你是何人?”祁玉蹙眉问。 他感觉男子很熟悉,但是这种熟悉又有一种陌生感,所以他不敢确认男子的身份。 “在下名叫石头,一直仰慕祁大侠的威名,希望能追随其左右。”石头拱手道。 燕子笑嘻嘻的上前道,“原来你是冲着我师兄来的啊?” 祁玉将单一诺拉到身后,依然对石头保持着警惕的心里,他总觉得这个石头没有那么简单。 直觉很准的祁玉,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半分松懈。 单一诺倒是没有那么紧张,轻轻拍了拍祁玉的肩膀说:“玉哥哥不用管他,他若是想要伤我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还是小美人善解人意。”石头嘴角噙着笑道。 “姑奶奶我有名有姓,姓单,名一诺。”单一诺瞥了石头一眼道。 “你是单一诺?”石头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的问。 想起祁玉称呼叫她小一诺,石头面具下的凤眸眯了眯,小一诺,一诺,难道她真的是…… 单一诺点了点头道,“再叫姑奶奶小美人,小心姑奶奶变身成那传说中的蛇蝎美人,要了你的小命。” 说完她便转身继续寻找女戒去了。 石头眯眼定睛看着火把下弯腰在废墟里翻找东西的单一诺,娇小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美人他见过许多,虽然单一诺也算是美若天仙的,但是比她美得也并不是没有。 只不过单一诺周身散发的那种气质却是他从没见过的。 就算是皇家的人有与生俱来的高贵感也不足以和她比拟,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子一般。 他第一次看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就有了这种感觉,自那以后就没有消失过…… 石头勾唇一笑,“能死在小美人手里,死不足惜。” 祁玉注意到石头的目光,挡住他看单一诺的视线说:“你最好不要打小一诺的注意,不然,绝不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扒拉着废墟的单一诺头也不抬的说:“玉哥哥,你放心吧!他不是冲我来的,他是冲着单家的财产来的。” 祁玉手中的长剑“锵”的一声出鞘直接抵在了石头的脖颈处,单家财产的秘密不就在单一诺身上嘛! 冲着单家财产来的人都是要取单一诺性命的人。 “诺儿妹妹何出此言啊!”石头挑眉道。 单一诺抬头看向石头,“我可不相信在这里遇到你是偶然,你是日夜都守在这废墟里,找了那么久都不肯离开,肯定是冲着单家消失的财产而来。” “哈哈哈!”石头大笑,“真是个聪明的美人,不过,你猜错了一点,冲着单家的财产,不就是冲着你吗?你手臂上的纹身,可是开启单家财产的印章啊。” 纹身就是印章,胥宛月和谭宗晋都说过这样的话。 单一诺轻笑道:“原来你也是冲着我的纹身来的,你若是有本事就来取吧!” 低着头找着她的女戒,从容不迫,当做石头不存在一般。 她觉得石头只是众多想要她纹身中的一个,根本就没必要去在意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真的想取她的纹身,也要这个人有足够的本事。 虽然他是个足够神秘的石头,她也没有真的把他看在眼里。 石头嘴角上扬,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真是个特别的丫头,难怪自己看见她第一眼就记忆犹新,总会想起那张迷人的小脸。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清澈的眼眸仿佛是一潭清澈的泉水。 脑海中又出现一件事,令他本就上扬的嘴角又加大了弧度,默默的跟老天道谢,谢谢助他的一臂之力的苍天。 “今日应该是身为小仙姑的诺儿妹妹和淳王成亲的日子,诺儿妹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石头问。 石头说着还把手搭在了拿着一堆破烂的书翻找的单一诺肩上。 祁玉蹙眉看着石头搭在单一诺肩膀的手,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来得及把单一诺拉过来,就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不止他听见,石头,单一诺和泠雨几人都听见了。 刚子转身将床板堵在破损的窗子上,示意几人到他身后的墙角处。 祁玉刚把火把灭掉,就有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咻咻咻”箭矢划破空寂的声音传来,暴雨般的箭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石头的手揽在单一诺的肩头说:“诺儿妹妹,看来你的仇人还真不少,这又是谁想要你的命啊!” “姑奶奶我就是一个祸害,你还是离姑奶奶远一点吧!”单一诺笑道。 “诺儿妹妹,我石头爱财,可也爱美人。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守着你。”石头将单一诺的身子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你都知道今日嫁给淳王的日子。”单一诺莞尔一笑,“我已是人妇,残花败柳之躯你也要守吗?” 石头轻笑,“就算你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会当这个孩子是我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之人啊!”燕子低声道。 “这个小美女这么了解大爷我啊!要不,你也做我的女人吧!” “美得你。”燕子白了石头一眼。 石头不气也不恼,继续盯着单一诺道:“只要诺儿妹妹肯做大爷我的女人,就算是让大爷我与全大陆的人为敌,大爷也甘之如饴。” 单一诺无奈的摇摇头,巧妙的从石头手臂下钻出来,抽出腰间的鞭子做出迎战的状态。 外面的箭矢在这个时候也停下了,一个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摆出四面包围的阵容慢慢,逼近单一诺他们所在的房间。 祁玉拔出佩剑,挡在单一诺面前让刚子将床板拿下。 床板拿开的瞬间,祁玉便飞身而出,停在正逼近他们的黑衣人前面。 单一诺,泠雨,刚子还有燕子相继停在祁玉的身后。 黑衣人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番,纷纷冲着单一诺的位置发出致命的攻击。 燕子低声抱怨道:“你还真是个祸害,这些人还真是冲你来的。” 单一诺轻笑,“燕子姐,后悔跟着我了吧!” “悔得肠子都青了。”说完,燕子手中的银针齐齐的发向冲往这里的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倒下,细细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插在他们的喉间。密密麻麻的,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根。 第137章 后面的黑衣人看到那十几人喉间泛着寒光的银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皎洁的月光下,燕子手中的银针闪烁着银光,令人不寒而栗。 “单一诺,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熟悉又让单一诺厌恶的声音从黑衣人后面响起黑色夜行服的男子缓步走上前道,“就算如此,今日你也必死无疑。” 单一诺冷笑,“我说刚刚怎么闻到一股子臭味,原来是畜生在这边乱放屁啊!” 燕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泠雨和憨憨的刚子也都掩嘴轻笑。 悄悄的收起手中鞭子,单一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上前两步看着被气得脸色铁青的谭宗晋。 “贱人。”谭晴雯怒骂一声快步上前道,“巧舌如簧的贱人,你就是凭着这个能言善辩的舌头骗取了淳王的心吧!等下我就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辩驳。” 谭晴雯对胥天翔的心思早已经昭然若揭,她出现在这里单一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她本不想这么快找谭家人算账,看来如今是不算也得算了。 “呦呦呦!如今的社会发展的真是快啊!没想到连牲畜都装得人模狗样的来骂人了。”单一诺挑眉道,“小心露出那伪装的尾巴,被人当妖魔鬼怪给杀了。” “妖魔鬼怪是你才对。”谭晴雯凶神恶煞的说,“你个贱人,害了淳王不说,还让我们费尽心思来对付你。”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费尽心机要杀她的人,居然来埋怨她让他们煞费苦心的来来对她了,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闻。 “我真的很好奇,老谋深算的丞相大人是不是把你们谭家所有人的聪明才智都占为己有了,才会生出你这么个奇葩的女儿。”单一诺嗤笑道。 “自以为是的贱人,你以为你自己很好吗?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那副样子,哪里配得上淳王。”谭晴雯怒吼道。 单一诺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并不是最好的,虽然长相还算可以会些才艺。 古代里,她这些真的不足挂齿,因为女儿家普通的女红,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还有像赵氏那样体贴的伺候夫君。这些她一样都不会,不但如此,她自己还是个处处要人照顾的人。 “配不上啊!”单一诺坦然的承认道,“那又如何?在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中,我只是最普通的一个,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可是他胥天翔就是看到了这样一个普通的我,有了我,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失去了光芒。所有,你,除了羡慕嫉妒恨,还能做什么?” “单一诺,你少强词夺理,没看见我身后的人吗?就凭你们几个还想逃出去,做梦去吧!”谭宗晋拉住想要反驳的谭晴雯厉声道。 单一诺轻轻摇摇头,“谭宗晋,去年你在乱葬岗也说过让我别做梦的话。可是,我已经做了整整一年的美梦了,我想,以后我的美梦应该还有很多。” “哼!”谭宗晋冷哼一声,“那是本公子手下留情,今日,就让本公子来结束你的梦吧!” 说完,谭宗晋从身后的暗卫手里抽出自己的长剑,坚定不移的指向单一诺的方向。 单一诺让想要将自己拉到身后的祁玉退后,她今天想要自己和谭宗晋做个了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鞭,等待着谭宗晋的即将要发动的攻击。 “哥,你可不能在怜香惜玉了。”谭晴雯实时的提醒道。 谭宗晋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调动着身体中的内力,将大半的内力凝聚在持剑的右手上,长剑上的寒光瞬间就变得更加刺眼了。 火把的光亮照映在剑身上,一冷一热的鲜明对比气势骇人。 脚尖轻点,谭宗晋飞身而起,半空中持着长剑手腕一个反转,带着内力的剑式向着单一诺的方向而去。 单一诺长鞭一挥,将剑式挡在半空,她的鞭子丝毫无损的收回手中。 在半空中的谭宗晋万分惊讶,将要落地的身体也差点因此而被单一诺的长鞭甩出去。 再次挥动长鞭,她的目标是谭宗晋的脖颈。 谭宗晋挡住单一诺要收紧的长鞭,谭晴雯生气的踹了身边的暗卫一脚道:“还不去杀了那个贱人,等什么呢!” 暗卫瞬间从看着两人精彩的打斗中惊醒,慌忙持剑向单一诺攻去,祁玉几人也都迎上战斗。 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将手弩对准单一诺的方向,趁着其他人都被暗卫缠住,单一诺又与谭宗晋僵持的时候。 沾了剧毒的短剑,被赋予最大的力量射往单一诺心脏的位置。 “锵”利剑出鞘的声音传来后,“噹”的一声,那支短箭被一把长剑挡下。 拉住单一诺的手让她将鞭子收回,长剑快速的舞起几个剑花,谭宗晋身上立刻鲜血四溢。 石头将单一诺抱在怀中,直勾勾的看着她带着戏谑声音道:“诺儿妹妹,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单一诺面无表情的看着石头,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凛历之色,一把推开抱着她的石头,将手中的长鞭甩向正要将长剑正刺往祁玉胸膛的暗卫。 长鞭将暗卫脖子勒断的时候,暗卫手中的长剑还是刺到了祁玉的肩膀。 “师兄。”燕子失声大喊。 细如丝的银针密密麻麻的射向祁玉周身的黑衣人。 刚子的长剑帮燕子断后,两人配合着快速向祁玉跑去。 单一诺也快速的跑向祁玉,石头紧随其后,帮单一诺解决她周身的暗卫。 玄色衣衫上黑色的血迹,让单一诺蹙紧了眉头。 吩咐刚子将祁玉挪到房间里去,她起身寻找泠雨的位置,长鞭甩往正在与泠雨缠斗的暗卫。 飞身过去帮泠雨脱身,带着泠雨到厢房内帮祁玉诊治。 刚子让单一诺和泠雨进屋以后,用床板将门堵上,站在门前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泠雨二话不说快速的查看伤口后,搭上祁玉的脉搏。 毒还没有蔓延,泠雨快速的从袖带拿出一颗药丸,燕子却制止了泠雨要给祁玉喂药的行为。 “燕子,泠雨懂医,你快让玉哥哥服下这颗解药。”单一诺拉住燕子的手说。 她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拿着平时随身携带的解药,但她一眼就认出泠雨拿的是毒蟒王的解药。 第138章 燕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让祁玉吃下了泠雨给的药丸。 祁玉还暂存着一点意识,将一旁的单一诺拉到身边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玉哥哥说什么傻话,一诺若是就此丢下你的话,那一诺还配为人吗?”单一诺蹙眉看着祁玉道。 “小一诺,带着我大家都会有危险,你快走,不要管我了。”祁玉虚弱的说。 燕子听着祁玉的话一时没忍住怒道,“单一诺你若是敢丢下师兄我就跟你拼了,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愁眉不展的单一诺被燕子逗乐了,“燕子姐认为我单一诺是那么凉薄的人吗?” “蛇蝎美人还真都是冷血的。”石头慵懒的靠在一面墙上不急不缓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不然,小美人怎么能在洞房花烛夜丢下那么俊眉的淳王逃婚出来呢!” 单一诺没有理睬石头,继续安抚着祁玉。 本就中毒祁玉吃了毒蟒王的解药早已有些神志不清,在单一诺的安抚下很快就晕过去了。 简单的给祁玉将肩头的伤包扎了一下,单一诺就开始想怎么才能突围出去。 “小美人,暗卫太多了。你看,旁边的树上已经有很多弓箭手正在准备了,咱们估计很难脱身。”石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祁玉道。 单一诺也知道,就算祁玉不受伤他们都很难脱身,更何况此时祁玉已经晕过去了。 猛然间想起受伤的谭宗晋,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先钳制住谭宗晋的话或许他们还会有一线的生机。 当她去找谭宗晋的时候才发现,谭宗晋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谭晴雯怨毒的声音这时从暗卫身后传来,“你们给我上,杀了那个贱人。” 单一诺飞速退回房间中,思量片刻看向刚子和燕子道,“你们两个护着玉哥哥先离开,我和泠雨断后。” 忽而将视线转向石头,“石头,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好好报答。如今这种情况你还是先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石头拿出一个手帕将长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玩味的看着单一诺别有寓意的说:“诺儿妹妹,我可都为了你放弃了千两黄金,你就这么赶我走吗?” “你……” “当然要和你并肩作战,大爷我可等着你的以身相许呢!”石头嘴角噙着邪魅的笑。 “刚子哥哥,燕子,你们准备带着玉哥哥离开,我们三人为你们打开一条道路。” 单一诺没有任何时间犹豫,虽然刚刚祁玉还在提醒她,让她不要轻易相信石头,她还是选择让石头加入他们。 她不管石头有何企图,这个时候他愿意留下,需要队友的她肯定不会把他往外赶。 刚子迟疑了下点了点头,撕下外袍的下摆将祁玉背在身上,然后又拿起刚刚的床板顶在头顶说:“这个可以帮咱们挡一下。” 听祁玉说过,刚子天生神力,如今真的见到还真是让单一诺赞叹不已。 “你是祁玉的师弟,大力刚?”石头蹙眉问。 刚子颔首默认不语。 石头拱拱手看向燕子道,“不用说你应该就是祁玉的师妹,玉燕,银针如雨的小燕子。” “我和哥哥从不行走江湖,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燕子有意无意的问。 “祁玉是我崇拜的对象,他的事,我当然了解。”石头回答的行云流水般,毫无破绽。 光线昏暗,加上面具的遮挡,他以为自己伪装的也很成功,但是却有一双眼睛发现了他那片刻的不正常。 和单一诺探讨一下往哪个方向进攻以后,在暗卫即将靠近房间的时候让燕子先射出手里的银针然后再利用刚子手里的床板做掩护往他们的左手边攻去。 他们刚出房门,如雨般的箭矢再一次向他们的方向射来,有了门板的挡住虽然好了一些,也不免有些箭矢落在他们的周身和脚下。 石头把单一诺护在身后,长剑抵挡着射来的箭矢。 穿了护甲的暗卫躲避着箭矢向着他们的方向攻来,几人又要躲避弓箭,又要抵挡刺向他们的长剑。 长剑和弓箭上都沾了毒,他们不能有半点松懈。 紧罗密布的攻击让他们很快都感觉到了有些疲惫,有些力不从心了。 弓箭手好似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疲惫,停下了手中的箭矢。 箭矢停止的时候,又有一大帮的暗卫手持长剑加入到战斗中。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暗卫攻来,单一诺自嘲一笑低声道:“不好意思各位,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 “能和小美人死在一起,大爷我也不亏。”石头慷慨激昂道。 “主子,泠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泠雨认真的看向单一诺轻声道。 燕子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一直都不太喜欢你,可看在你舍命救下师兄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 她是亲眼看着单一诺不顾周边暗卫向她刺去的长剑,直接将自己手中长鞭甩向正要袭击祁玉的暗卫身上的。 若不是她的长鞭,那把长剑刺穿的就是祁玉的心脏。 石头要是不替她挡住暗卫,那些暗卫的长剑也会刺穿她的身体。 刚子憨憨的嘿嘿一笑,表达了自己并没有埋怨单一诺的意思。 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握紧手中的长鞭,看着密密麻麻逼近他们的暗卫,单一诺高声道:“既然都要死了,那咱们杀一个当垫背,杀两个就赚一个。有空隙能走的人就快点给姑奶奶离开,下辈子,姑奶奶再还你们的情。” 带着内力的长鞭在话音刚落的刹那便甩了出去,直直的打开一条通道后,她大喊道:“走。” 石头将手中的剑插入床板,看着刚子点点头,两人分别拉住单一诺和燕子,将泠雨夹在中间快速往前跑去。 再一次甩出长鞭,打退了一边正要攻击的暗卫,燕子的飞针射向另一边的暗卫。 即将冲到头的时候,暗卫突然调转方向,往他们左侧攻去。 刚子背着的祁玉就在左侧,而刚子的左侧并没有人,左手还高高的举着床板。 单一诺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 第139章 呐喊出声的同时,单一诺的身体已经挣脱了石头拉着她的手直接以身挡在了祁玉身子的前面。 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传来,石头拔下自己的剑将周边的几个暗卫斩杀掉。 泠雨眼疾手快的扶住单一诺即将倾倒的身子,看了看她受伤的手臂掏出一颗丹药喂到她的嘴里。 “快走。”单一诺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推了一把泠雨。 “单一诺你没事吧!”燕子也回过身来查看因为祁玉受伤的单一诺。 单一诺摇头,“你们快走,别管我了,他们,他们要……” 有气无力的话还没有说完,单一诺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之前的疲惫和药性将她最后一丝意识侵占。 见泠雨已经给单一诺喂下一颗药丸,石头回身一把将单一诺打横抱起飞身离开了单府。 所有人都惊讶的时候。 “咻咻咻咻!”箭矢划破空际的声音再次响起,而箭矢射往的方向却是对方的暗卫。 每一支剑都射往手持长剑的暗卫和盔甲暗卫的腿部,一个个暗卫惨叫着捂住被射伤的腿。 “杀,一个不留。”白衣男子冷声道。 泠雨回头看向站在院子门口的白衣男子,紧绷的神经也得以缓解了不少。 男子话音刚落,“汪!”一声狗叫传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白衣男子身边,泠雨见箭矢已经停下便让刚子放下举在头顶的木板。 “一诺呢?”白衣男子上前蹙眉问泠雨。 “刚刚受了伤,被一个名叫石头带着面具的男人带走了。”泠雨蹙眉看着石头消失的地方道,“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那也要尽快找到她。”男子急切的说。 泠雨看了一眼望着漆黑夜空的黑虎,“黑虎应该能找到。” “这件事要不要……”云森和皓白等人现身,话没有说完,但是白衣男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不要说。” …… 单一诺被刺伤了手臂,泠雨给她喂下解药以后她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厢房中。 房子很简陋,应该是普通百姓家的房子。 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臂,发现上面已经被包扎过了,她疑惑的撑起身子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寻着门外一帮孩子的吵闹声而去。 “石头哥哥,你吃这个,这个很好吃的,是二姐姐做的。”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二姐姐最近的手艺见长了很多哦!” “九儿的嘴是越来越叼了。”一个女孩道。 “本来就是嘛!”九儿嘀咕道,“大娘刚走的时候,二姐姐做的饭难吃死了,九儿要不是怕被饿死,才不会吃呢!” “那你还是不要吃了。”女孩气氛的哼了一声。 “九儿,快跟你二姐姐道歉,不然我走了以后二姐姐不给你饭吃看你怎么办。”石头出声劝道。 “我才不怕呢!大哥哥不会饿着九儿的对不对?” 单一诺悄悄的开门出去,目光停留在那张俊逸的侧脸上,单从侧面看就足以让人着迷。 狭长的凤眸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浓眉轻挑,高挺的鼻子下那刀削的薄唇微翘。 昨夜的夜行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月色长袍,衬托的他好像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颜控的单一诺本来是要去看看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却因那俊逸的侧脸一时失了神,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家已经戴上了那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站在她身前了。 “诺儿妹妹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石头凑近单一诺问。 他以为单一诺最少也要到下午才能醒,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早就醒来。 差点还因一时的大意就被她看到了自己的样貌。 石头之所以会逼近她说话是因为他很诧异,也许是昨晚光线太暗的缘故,竟然没有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单一诺那双清澈的眼眸,已经没有了他第一次见她时那般流光溢彩,而是变得暗沉无光。 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发生了这样的转变,难道只是因为昨晚的围攻吗? “怎么?怕我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难不成你那边脸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能让人看?”单一诺在石头还盯着自己眼睛发呆的时候白了他一眼道。 “石头哥哥脸上才没有东西呢!石头哥哥长得可好看了。”九儿嘟着小嘴反驳道。 单一诺给了石头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看的黛玉眉微挑走向十几个孩子围着的圆桌旁在石头刚刚的位置坐下。 看了看貌似只有五六岁大的九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打量了一番围在桌子旁的十二个孩子,大的也就十一二岁,最小的好像是九儿身边的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 九儿叫的二姐姐也只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她身边还有一个比她小一两岁的女孩,其他都是男孩。 想要和他们一起用早膳的单一诺,发现自己折腾了大半夜居然没有一丝的饥饿感。 而且在她伸手去拿包子的时候,胃里已经有了想吐的预兆。 “难道诺儿妹妹嫌弃我们的膳食?”石头见单一诺即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调侃道,“我这可没有王府里的山珍海味哦!” 单一诺看向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之色的九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声道:“姐姐不是嫌弃,而是昨天吃的太多了伤了脾胃,若是此时吃了可能又要吐了。为了并不浪费粮食,姐姐决定消化一下再吃。” “看你长得还算漂亮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九儿噘着小嘴道。 “真乖。”单一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起身去了一边。 饭菜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如果在坐下去她可能真的要把胃里的酸水给吐出来了。 从围在院子外的矮篱笆往外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坐落在山中的小村庄,他们这个大院子建在村外,院子很大房子也很多。 那十二个孩子应该都是住在这里的。 “担心祁玉吗?”石头递给他一杯温水问。 接过水后,单一诺点头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被那么多人围困着。” “放心吧!我带你离开的时候发现又去了一帮人,应该是去救你们的。我当时是怕你被他们抓住才带你走的,那帮人去了我也不能再掉头回去所以就带你来这里了。”石头道。 “谢谢你。”单一诺喝了一口水,望着远处发呆。 “唉!没想到真实个冷血美人啊!性子这么的凉薄,救了你两次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谢谢完事了吗?” 凉薄吗? 单一诺现在还真想自己变成一个凉薄的人,想让自己变成像宝儿姐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什么情绪都没有,又超级强大的人。 那样的话她就不必在乎什么丞相,什么公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也不会为任何人伤心难过,只要一心做自己专心要做的事。 “不过呢!”石头见单一诺有些失神又道,“你对朋友很好,很讲情义,应该还不是那么凉薄之人。所以我决定要用行动暖化你冰冷的心,然后让你以身相许。” 第140章 “以身相许?”九儿突然从单一诺身后钻出来,迈着小短腿到单一诺面前道:“漂亮姐姐要嫁给石头哥哥吗?” 其余十一个孩子因为九儿的话直勾勾的看向单一诺。 石头玩味的笑道,“我很快就会让漂亮姐姐变成你们的嫂嫂,到时候你们别欺负她哦!” “石头哥哥是要和漂亮姐姐成亲吗?”那个八岁的小女孩问。 “对啊!”石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你们会不会也像大娘的儿子一样有小娃娃啊!”另一个孩子问。 “那是肯定的。”石头嘴角上扬道。 …… 单一诺没心思再听那帮孩子和石头探讨怎么成亲,怎么才能有小娃娃的事情。 她独自走到院子外,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田野里一颗颗随着微风摇曳的麦苗,绿油油的麦苗散发着无限的生机。 昨天的这个时辰她也是怀揣着无限希望的心情上了他的花轿,可结果呢! 缓缓闭上双眼,用眼睑敛去眼中即将滑落的液体。 她不能再让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了,这样的她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能对付那些人。 才能为自己,为国公府讨回公道。 她不要再做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了,要成为一个强大而又冷血的人才行。 “我还真的很好奇。”石头突然在单一诺身边坐下道,“按说我昨晚给你的药里加的东西应该能撑到下午的,怎么你早上就醒了?尽管你的内力很强大,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能醒的这么快。” 昨晚单一诺带着内力的一鞭子甩出去时,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有很强大的内力了。 只是他觉得她还不会合理的运用她那强大的内力。 内力再强大,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喝下的药也不可能被她逼出体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才能让她这么快的醒来。 “姑奶奶我之前服下的解药可以解百种剧毒,你这点迷药根本起不到作用。” 单一诺悄悄摸了摸手挽上的紫檀木手串,她知道她能这么快的好肯定是紫心帮了她,所以找了一个简单的借口。 “原来如此啊!”石头勾了勾唇道,“还是没有胃口吗?要不要大爷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扭头看着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冷声道,“你会做饭?” “石头哥哥煲的汤特别好喝。”九儿趴在篱笆旁道,“漂亮姐姐你就让石头哥哥给你煲汤喝吧!” “九儿想喝汤了吗?”单一诺微笑着戳了戳九儿婴儿肥的小脸柔声道,“那就让你们石头哥哥煲汤喝好不好?” 单一诺是下定决心让自己变得冷血一些,可她却不能对面前这个天真浪漫的孩童冷下脸来。 九儿小鸡啄米般点头,笑的无比灿烂。 石头这是第一次看道笑靥如花的单一诺,微愣了一下,抱起趴在他腿上的小十二笑道,“走,咱们去做鸡汤了。” 一群孩子高兴的跟在石头身后进院子抓鸡,宰鸡,熬汤…… 唯有九儿一直陪在单一诺身边,并没有跟她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抬头望天。 单一诺回眸的瞬间,被九儿眼中的一汪清泉吸了进去,她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泉水找了自己的方向。心中的阴霾也因此而清除了,这一天一夜来的所有仇恨都化解了。 恨还是恨,只不过她的恨不能牵扯到外人身上,只恨她该恨的人。 无论是单家的仇还是自己的仇她都会报,只是在报仇之前她首先要强大自己才行。 “九儿,谢谢你。”单一诺认真的看着九儿说。 童真时代的她,也渴望过像九儿现在的生活,因为很多原因她没有得到,所以她不想要别的孩子和她一样。 懵懂的九儿不明白面前的漂亮姐姐为何突然跟他说谢谢,但他还是特别高兴的说了不用客气的话。 忙活了一个上午的石头和十一个孩子,熬了一锅香气扑鼻的鸡汤出来。单一诺远远的闻着就觉得很好喝,但是喝到嘴里的时候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吐。 硬着头皮喝了一口他就没有办法再喝下去了,看了看吃的津津有味的一帮孩子,她端着碗去了一边想要偷偷的将汤倒掉。 “诺儿妹妹不会真的有孕了吧!”石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戏谑的问。 单一诺抿了抿嘴,“我,我只是吃不下。” 石头将单一诺的碗接过来,一口喝完了她碗里的汤,不给一脸惊讶的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去了厨房。 碗里的汤是她喝过的,他明明是看到了的,为何还…… 单一诺看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有几分的愧疚。毕竟他和她只是无亲无故的陌路人,昨晚豁出性命和他们并肩作战,今日又忙里忙外的给她做吃食,她还这么不知好歹。 “对不起,我……” 鼓起勇气走到厨房和石头道歉的单一诺话还没有说完,石头便将她揽在怀中。 “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有心结,不过我相信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胥天翔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单一诺居然能从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逃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单一诺那双失神的双眼就和此事有关,在他还没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必须要好好的为自己争取一下。 至于有没有希望另说,他可以确信的是此次他绝对不会吃亏。 单一诺没有留恋他的怀抱,直接将他推开道:“谢谢你,无论是昨晚还是今天,感谢你的帮助和收留,我该走了。”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这就是你感谢人的方式吗?” “当然不是。”单一诺毫不犹豫的否认道,“大恩不言谢,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 “此话当真?” “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你不必怀疑我的诚意。” “那小诺儿就以身相许如何?”石头勾起薄唇道。 单一诺听到‘小诺儿’的称呼时微愣了一下,印象中她好像听过这个称呼,只是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等她再询问或者回答什么,石头看着远处的波动道,“应该是找你的人来了,我还不想被人知道这个地方,闭上眼,我把你送出过去。” 莫名一种信任感让单一诺闭上了眼睛,石头搂上她的纤纤细腰带着她飞身而起。 “小诺儿,记住我哦!虽然我不想让自己牵扯到你的麻烦中去,但若是小诺儿需要,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的。”石头带单一诺过来的路上伏在她耳边说道。 第141章 “汪!”的一声狗吠传来,单一诺猛地睁开眼,黑虎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她的面前。 石头被黑虎的气势吓到,防备的眼神看着对他发出“呜呜”声的大家伙想要拉着单一诺往后退,被单一诺制止。 “黑虎。”单一诺从石头怀里挣脱抱住黑虎的大脑袋道,“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汪。”黑虎回应了一声。 脑后滑过一滴冷汗,石头哭笑不得的看着相拥的一人一狗。 “一诺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单一诺望向不远处正飞身过来的白衣男子。 男子心疼的看着单一诺,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只有手臂上的轻伤并没有别的异样才轻吐了一口浊气。 见到来人时,单一诺立刻一路小跑的迎了过去,直接抱住了一身白色长袍的男子道:“轩哥哥,你怎么来了。” 黑虎又一次扑向单一诺,她放开杜邵轩揉着黑虎的大脑袋问:“是你带轩哥哥来的,对吗?” “汪!” 单一诺抱住黑虎道,“谢谢你,大家伙。” “主子,属下来迟了,还请主子责罚。”云森,皓白,皓夜和泠杰等人单膝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一诺,你还真不能责罚云森,是他在去国公府的时候发现丞相府中异样,袁国公才召集暗卫让轩过去搭救的,”杜邵轩替云森等人求情道,“只是轩还是去晚了一步。” “森,你们快起来吧!”单一诺轻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 云森惭愧的起身,往单一诺走近一步道:“主子,这是袁国公和袁世子给主子的信。” 单一诺接过信,收到袖袋中询问了祁玉的伤势,泠雨告诉她祁玉已经醒了,是杜邵轩点了他的穴才把他留在了单府,燕子在照顾着。 后面追上来的刚子见到单一诺没事,憨憨的笑了笑。 泠雨看了看手臂上已经被包扎的单一诺,只是悄悄的给她搭了脉并没有在众人面前查看她的伤势。 单一诺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回头去找石头时,却发现身后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杜邵轩顺着单一诺的目光看过去,“一诺,刚刚送你出来的那个是……” “既然走了,就不要管了。” 石头刚刚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既然人家不想参和她的这些麻烦事中来,她又怎么能勉强呢! 况且他身后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在。 因为她的缘故牵扯到石头,再让那些无忧无苦的孩子受到伤害的话她会终生不安。 能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给那些孩子,真的是件很不错的事。 单一诺说完转头问杜邵轩,“轩哥哥,昨晚你怎么会突然去单家的啊?” 杜邵轩尴尬的挠了挠头,尴尬之余他也很庆幸。 他原本是因为上午和袁麒睿喝酒喝多了,被留在国公府休息。凑巧碰上云森过去说单一诺逃婚的事,不然他也没机会带着国公府的暗卫前去营救她。 袁麒睿和袁国公都不好直接出面,不然事情闹大了惊动的人太多的话就会让有些人有机可乘。 要是他当时不在国公府的话,哪怕再晚一步到单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不管怎样,我还是迟了一步。”杜邵轩面容惭愧的说。 “轩哥哥说什么呢!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泠雨和玉哥哥他们就真的危险了。”单一诺拉着杜邵轩的衣袖道,“谢谢你轩哥哥。” 杜邵轩心疼的抱住单一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着这个让他又心疼又生气的小丫头。 丫头的转变让他很高兴,但是这些转变都让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对象,也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相比之下,他宁愿这丫头还能像以前一样傻傻的。 “轩哥哥,昨晚你们最后有没有发现谭宗晋和谭晴雯。”单一诺突然又问道。 “昨晚泠雨说后我已经细细查问了,没有发现他们。” 杜邵轩昨天已经询问了泠雨,知道谭晴雯是因为胥天翔的原因才想要致单一诺于死地的。 而谭宗晋就是为了得到单一诺的纹身去杀她的。 把这些告诉单一诺以后,杜邵轩蹙眉道:“一诺,你为何突然要逃婚啊?是和翔有什么误会吗?要不要好好找他谈一谈。” 现在唯一能屁护住她的人就是胥天翔,杜邵轩是真的不想她再遇到那些危险了。 单一诺摇头,此刻的她很想说自己离开的原因,可是她又不能说出来。 也许昨天是有些冲动,但是现在她很清醒。 胥宛月说的话中有真有假,真的那一部分的确让她很伤心,因为心爱的人信任了自己的仇人。 她被他利用就算了,居然还连带着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们一起利用了。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那些亲人们,又怎么能轻易的原谅他。 再有就是不想连累他,丞相想要的是单家的财产,绝不能让他因此而受到伤害。 别的都可以不顾,唯独不能不管的就是他的安危。 心中暗暗的许下誓言,在她足够强大以后,若是他还留着那份初心的话,她再去面对这份感情吧! 半天不见单一诺说话,杜邵轩也没再继续问,只问道:“一诺,你现在打算去哪?” 单一诺摇头,此刻的她还真不知道要去哪。 国公府她不能去,她无颜面对疼爱她的袁国公和向氏,因为是她害他们被扯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先去看看玉哥哥再说吧!”单一诺思量再三还是想先确定祁玉没有问题再说。 剑因为自己的鞭子偏离了心脏,但是离得也不远,她要先确认祁玉的安全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进了单府后,单一诺直奔前院的厢房,泠雨告诉她有个厢房好像是被特意收拾过得,最近应该有人在那住过。 “玉哥哥。” 单一诺进了厢房就扑到祁玉床前看着床上虚弱的他,眼泪夺眶而出。 祁玉蹙眉伸手帮她擦着眼泪打量着她道,“傻丫头,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幸好只是伤了手臂,若是刺到你的身上……” “我这不是没事嘛!”单一诺打断祁玉,看向祁玉被包扎起来的肩膀哽咽的问,“疼吗?” “不疼。”祁玉含笑道。 “不要骗我了,刺进去那么深怎么可能会不疼。” 祁玉眼中满是宠溺的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丫头,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安抚她说自己真的不疼。 …… 杜邵轩等到两人寒暄了半天以后,看了看外面已经昏暗的天色才问道:“祁大侠,你和一诺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第142章 “忘忧谷。”祁玉看向单一诺道,“小一诺,你和我一起回忘忧谷吧!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想你再面对这些危险了。” 他想起之前因为他的一时大意,差点让那只弩箭插入单一诺心脏之中。他就后怕,很怕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也是因此愣神了才会没有注意到靠近自己的暗卫。 单一诺想了想,正要答应祁玉,脑海中却突然出现无尘大师对她说的话:孩子,你记住,不只是良国,是整个大陆的百姓都等着你,你一定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她思量了片刻,摇摇头说:“玉哥哥,我曾答应无尘大师要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事。现在的我还不能跟玉哥哥去忘忧谷,我不能让无尘大师失望。” 祁玉听了单一诺的话不但没有生气还很欣慰的笑道,“无尘大师说的没错,我是不能把你藏起来的,那样就不是你了。小一诺,你想去哪,我都会陪你。” “师兄。”燕子蹙眉喊道。 “燕子,小一诺是我的妹妹,兄长怎么能丢下妹妹不管呢!你和刚子回忘忧谷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师兄。”燕子说。 刚子也摇头道:“我也不回去。” 他早已决定要留在单一诺身边,因为他觉得自己今生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要护她周全。 单一诺听到话这些激动的不知所措。 杜邵轩拍了拍正愣神的单一诺道,“一诺,你和祁玉都受了伤需要调养。我派人送你们去思凡庄疗伤,等伤势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可好?” 犹豫了片刻,单一诺同意了杜邵轩的建议。 此时天色已黑,城门都快要关了,他们今晚是出不去了,单一诺决定在到天亮再走。 而且她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现在她还不能离开。 单一诺送走杜邵轩后,让刚子和燕子照顾祁玉,她自己去了原主的院子继续找那本女戒。 “小一诺,你要找的是什么,让刚子和燕子帮你。”祁玉问看上去很失落般从外面回来的单一诺。 “一本摘抄的女戒,那是父亲生前给我的,我想留着。”单一诺编了一个最烂的谎言。 “单一诺,你没长眼睛吗?这不就有一堆书吗?你怎么不在这里找?”燕子拉住单一诺,指着墙角的一堆书道。 单一诺眼前一亮,也不理燕子埋怨她的话在书堆里翻找着。 刚子和泠雨也没有理燕子,帮单一诺在书堆里找了起来,祁玉躺在床上盯着在书堆里忙碌的小身影若有所思。 黑虎大脑袋拨浪鼓似的一会看看祁玉,一会看看燕子,有看了看书堆里忙活的三人……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那懵懂的小眼神可爱极了。 屋顶的云森,犹豫了很久,还是悄悄的放飞了手中的青鸟,向等在王府中的胥天翔禀报了这里的情况。 淳王府中来回踱步胥天翔,焦急的等待着云森的消息,如果青鸟再迟一会飞回来,他可能就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出王府了。 迅速展开云木递来的书信,上面写道:主子平安无事,祁玉肩部受伤,毒已解,无生命之忧。神秘面具男子石头,将主子带走一天一夜。 胥天翔将书信握在手中,瞬间便成了灰烬。 云木远远的站在一边,他知道胥天翔此刻的心情很矛盾,素衣他并没有上前打扰,给自家爷足够的时间冷静一下。 脸色像锅底一般黑的胥天翔独自去了书房,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从书房出来。 杜邵轩到王府的时候,胥天翔都没有见他。 …… 单府中,单一诺将书堆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本女戒。 寅时的时候,她又去了原主的院子,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本女戒。 坐在院子里的土堆上,在记忆里搜索着有用的信息。 昨晚的打斗的痕迹都已经被处理过,不过土堆旁还是有些没有处理干净已经干涸的血迹。 黑虎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来到她身边,咬着她的衣袖到了卧房,一直冲着床下的一个角落叫个不停。 仔细的看了一遍,她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黑虎却不停的冲着床下叫,她跟紫心要了力大无穷,将床移开以后敲开了墙壁,撬开了地砖。 终于在地下发现了一个木盒子,盒子里就是那本女戒。 翻了翻盒子和女戒,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她把女戒放进怀里,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带着它离开了院子。 她猜想,这应该是单青山放的。 原主的记忆里,单家出事的前些天,单青山带人来原主的院子说马上要回暖了帮原主彻底的清扫一遍。 当时原主并没有在意,直接去了前院,并不知道单青山究竟做了什么。 回到前院的时候,杜邵轩和杜邵帆已经带着膳食过来了,燕子和泠雨已经将丰盛的早膳摆放好了。 祁玉在刚子的搀扶下也下床了,看着好像还有些虚弱,不过已经有了好转。 这两天一直在家里闷着的杜邵帆,因为单一诺要成亲的事将自己闷在房间里没有出门。 从这里回去的杜邵轩告诉他发生的事以后,他后悔莫及。 他想若是自己也和大哥一起来多好,因为太担心单一诺就没再睡着,大早就起来准备东西过来了。 “一诺你没事吧!”杜邵帆迎上去问。 单一诺摇头道,“没事,二货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微愣了一下,单一诺“噗嗤”一声笑出声,“二货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有些不正常呢!” “他是有些不正常,一诺你别理他。”杜邵轩瞪了杜邵帆一眼拉着单一诺道:“先用膳吧!你昨晚都没有吃。” 前天吐了以后,单一诺只在石头那里喝了一口汤就没有再吃任何的东西,她也觉得饿了。 美味的膳食刚吃到嘴里,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一般,她掩嘴到一旁将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单一诺,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燕子眨着眼睛问。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单一诺,单一诺单手扶额脸色微变,嗔了一眼燕子道:“燕子姐,你的想象力好丰富啊!” 泠雨掩嘴轻笑,搭上单一诺的脉道,“主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搭脉后,泠雨并没有发现异常,而单一诺推说可能是因为之前吃太多了,表示自己没事。 “轩哥哥,我,我不太饿,不想吃了。”单一诺对想要给她盛汤的杜邵轩说。 杜邵轩还是第一次听单一诺说自己不饿,单一诺的反常令他蹙了蹙眉,还是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 “就算不饿也喝碗汤吧!” 见杜邵轩坚持她也推脱不了,强忍着喝了一碗。 她怕自己再吐被杜邵轩看到,就假装消食去院子和黑虎玩了。 还好她这次并没有将鸡汤吐出来,泠雨看她没吐就又盛了一碗给她。 可她却一口都吃不下了。 第143章 泠雨没有勉强单一诺吃,见她手臂上的棉布该换了,拿来东西帮她换药。 单一诺只让泠雨涂了点药,帮她更衣,结痂的伤口已经快要痊愈了就没有让泠雨包扎。 “泠雨,这个药膏是不是需要很稀有的药材才能做成。”单一诺问。 “染虞草和芷颜花是最难得的,其他的都很好找。”泠雨如实道。 单一诺将药膏合上让泠雨将其收好。 杜邵帆心情本来就很郁闷,杜邵轩因为单一诺突然的反常而满面愁云。 祁玉和刚子吃的也不多,泠雨跟着单一诺离开,云森几人也是稍稍吃了一些就作罢了。 燕子看着满桌的丰盛膳食咽了咽口水,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的膳食都解决掉了,最后还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杜邵帆略带嫌弃的眼神瞥了燕子一眼道,“这是我给一诺带的膳食,怎么都被你给吃了。” “单一诺又不吃,我不吃不就浪费了嘛!”燕子嘟嘴道,“大不了等到了落脚地,我再给单一诺做就是了。” “你会做饭?”杜邵帆疑惑的问。 “那当然,只要能报出名字的,本姑娘都能给你做出来。”燕子说着看向从厢房出来的单一诺还忍不住抱怨道,“不信你就去问单一诺,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给她这个饭桶做吃的。” 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单一诺但笑不语。 杜邵帆面露不悦之色,觉得燕子太没有礼貌了,居然敢叫单一诺饭桶。 风一般的速度从远处迎面而来,杜邵轩并没有在意来人,而是转头看向了有些异样的单一诺。 单一诺感觉到有人靠近时,周身散发着莫名的敌意,甚至可以说是……杀意。 杀意并不强烈,但是很明显是下了杀心的。 如果来人是敌人的话,可能她一击就能取了对方的性命。 以此来看,他的判断没错,单一诺的确是受伤了。收到伤害的她现在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强,不再是以前那个温顺的小猫了。 甚至已经变成了会主动出击的猛虎。 “看来诺儿妹妹和我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别的本事没有,厨房里的那点事,还真难不倒本大爷,以后保证诺儿妹妹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石头人不到,声先到。 醉人心脾的声音,悠悠哉哉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令人沉醉之余还带着几分的蛊惑之意。 单一诺勾了勾唇,继续逗弄着黑虎头也不回的说:“轩哥哥,二货,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救了我和玉哥哥的石头。” 正要出手的云森等人,因为单一诺的话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杜邵轩打量着稳稳落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男子,藏青色劲装,银色面具遮挡了大半个脸,高高扬起的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依照他刚刚来时的气势来看,功力与他不相上下。 “在下杜邵轩。”杜邵轩拱手道。 “杜邵帆。”杜邵帆带着几分敌意道。 石头只是瞥了一眼杜家两兄弟,礼貌的回应道:“石头。” 话是对杜家兄弟说的,目光却停留在逗弄黑虎的单一诺的身上。 杜邵轩能察觉到的那点杀意,石头一样察觉到了,不然他也不会现身到单一诺身后一丈外距离的地方。 短短几个月时间,能让一个人从只懂得反击的小野猫变成了一只知道要先发制人的老虎。 仅一天,他就已经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发现了不少令他感兴趣的事情了。 “诺儿妹妹。”石头屁颠屁颠的来到单一诺身旁搭着她的肩膀带着玩味的笑意道,“有没有想我啊?” “你怎么过来了,那边没事了吗?”单一诺看着石头问。 “不用担心,大娘就在那村子里住,只是儿媳妇刚生了孩子她需要回去照顾一阵而已。”石头刮了单一诺鼻子尖一下,“不过,蛇蝎小美人,你这话让我觉得短短一天,你就好像沾染了不少人气呢!” 单一诺白了他一眼,示意发出“呜呜”声的黑虎老实一些,转身往祁玉身边去了。 杜邵轩看着二人的亲密互动眯了眯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脸色难看的杜邵帆带着几分警惕性的盯着石头,他刚刚有种想要将石头搭在单一诺肩膀的手给拿开的冲动。 “知道我是蛇蝎女子你还来,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吗?”单一诺漫不经心的问。 “你真的舍得吗?”石头噘着嘴一副呆萌小白兔的样子。 单一诺单手扶额,她觉得她真的是犯了太岁,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了。 询问了祁玉的状况,单一诺让泠雨他们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燕子不知和石头在一盘说些什么,感觉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不时的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人偷听。 “一诺,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京都,所以……”杜邵轩面露为难之色,他是真的想陪单一诺去,因为他很担心这个小丫头。 “轩哥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的。” “虽然我哥不能去,但是我会陪你。”杜邵帆插嘴道。 “二货,我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单一诺打趣道。 杜邵帆傻笑着挠了挠头。 表面上来看单一诺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杜邵轩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并不清楚是什么变化的他不敢去猜测,也很怕他的揣测是真的。 杜邵轩怎么都不放心,将单一诺拉到另一个院子问:“一诺,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轩说。” 单一诺收起脸上的笑意,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道:“轩哥哥想要听我说什么,难道要我揭开伤疤给轩哥哥看看吗?” 知道杜邵轩很聪明,她瞒不过他,也不想瞒他。 她心里把他当做哥哥来看待,除了祁玉外,他是她在这种时候最想依靠的人之一。 “傻丫头。”杜邵轩嗔了一声,把好似在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幼虎抱在怀中。 浑身力气被抽走似的她无力的靠在柱子上,那种既无奈又无助的感觉让他好心疼,好想抱着她去疗伤,然后好好的将她保护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这般模样,一诺若是你信得过我,就告诉我怎么才能帮你。” 单一诺轻轻摇头,“轩哥哥不要担心,我已经找到方向了,很快就会好的。” 九儿圆嘟嘟的小脸,还有那一群忙活了一个中午熬鸡汤给她的孩子们,那种欢天喜地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中。 注定做不了到那种凉薄之人,就算是宝儿姐,她也会因为徐家的人有了感情。 自己为何要放弃那些情感呢! 杜邵轩蹙眉,深吸一口气问:“一诺真的打算离开翔吗?你真的不想听他解释一下吗?” 云木昨晚已经将胥宛月找单一诺的事告诉他了,单一诺可能知道的事情他也猜出了大概,所以他才故意要问一问。 毕竟两人的脾气都有些倔强,他想要在中间帮他们一把。 “不需要解释。”单一诺缓缓从杜邵轩怀里出来,抬头望天。 第144章 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无论如何她现在都无法原谅他,也不能原谅他。 至少在他放弃利用国公府之前,她还不能原谅。 杜邵轩见单一诺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聪明的她并没有被胥宛月带着走,只是她心中有自己无法跨越的坎。 “我尊重一诺的选择,无论你想走的事哪条路,只要我能帮到忙的定会拼尽全力。” “谢谢你轩哥哥。” 单一诺终于还是没忍住,钻进能为自己拼尽全力的杜邵轩怀中痛哭了一场。 杜邵轩只是轻拍着她一耸一耸的肩膀安慰着,直到她情绪稳定了才和她一起回去了前院。 …… 胥天翔坐在赶往国公府马车里,今日是他们成亲的第三天,按照礼数他要和单一诺进宫谢恩,给太皇太后和太后敬茶。 马车路过单府所在的街头时,他还是忍不住掀开窗帘看向单府的门前。 门口停着几辆马车,云森正在往马车上搬着东西,门前并没有他要找的身影。 国公府中,泠风已经易容成了单一诺的样子,因为个头的差异他需要在腿上绑东西让自己的腿卷起来。 向氏找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裙给他穿。 胥天翔进了国公府没做停留,带着泠风扮演的单一诺上了马车进宫去了。 皇家的妻室有很多规矩约束着,像单一诺这样直接逃婚的按照律法应该要处于极刑。 为了帮那个惹了事就走人的小女人擦屁股,他要让泠风假扮单一诺和他一起进宫。他今日要帮她演出戏,掩盖她逃婚的罪行,还可以让她明目张胆的离开上京城。 按照计划,进宫后,泠风扮演的单一诺敬完茶以后回当众生气的走掉。 太皇太后见此愤怒的问道,“天翔,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不像话了,应该好好的让她跟宫里的老嬷嬷们学一学规矩才行。”太后气的火冒三丈。 “九弟,该不会是你让王妃受什么委屈了吧!”胥天宇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胥天翔。 “皇祖母,母后恕罪,是孙儿不好。孙儿成婚前答应诺儿要等两年再圆房,可是,孙儿前天喝了点酒,差点没忍住就……”胥天翔顿了一下又道,“诺儿生气,当晚就回了国公府,所以今日才……”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垂下眼眸表现出一副惭愧的样子。 单一诺是从国公府上的马车,所以他必须要将事情做得圆满一些以免再被人看破。 “既然已经成亲,圆房是肯定的,这永乐郡主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自己的夫君受这种屈辱,”太后怒道。 “是儿臣答应要等她两年的,她的年纪还小,心里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胥天翔道。 “是女人就总归都要经历这一关,本宫嫁给皇上的时候也是及笄之年。”皇后道。 胥天宇嘴角微勾,“九弟既然答应了,就要说到做到,言而无信怎么行呢!” “天翔,皇帝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哀家要为一诺丫头惩罚你。”太皇太后愠怒道,“来人,带淳王下去鞭刑三十。” “母后,天翔纵然是有错,但是鞭刑三十是不是太重了。”太后求情道。 “皇祖母,孙儿以为言语教训几句便可。”胥天宇附和道。 怒气冲天的太皇太后不理会二人,还是让人将胥天翔带下去执行了三十鞭刑的惩罚。 胥天翔背上的剑伤刚好,内官力道十足的抽了三十鞭子后,他脸色惨白的被云木搀扶着出了宫。 太皇太后还罚了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教训了胥天翔以后,太皇太后还下了一道懿旨,为了防止胥天翔再犯下此类错误,让单一诺跟着太皇太后派去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太去云游两年。 精挑出来的御林军,护着二人大张旗鼓的出了上京城。 回到御书房的胥天宇让杨公公将胥宛月找来,他黑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周身撒发着属于他王者的霸气。 胥宛月刚进御书房的时候,就被那属于九五之尊的龙威压迫的呼吸紧促。 正襟危坐的胥天宇此刻脸色无比难看,头也不抬的沉声问道:“月儿,朕要你做的是什么?” 一袭粉色绣着枫叶蜀锦拖地长裙的胥宛月垂首不语。 胥天宇拍案而起,瞬间到了胥宛月身边掐着她的下巴问:“朕问你话呢!” “皇兄,月儿,月儿也是无能为力,是……”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朕让丞相将单一诺毫发无伤给朕带道宫里来,他还不敢违抗朕的旨意。偏偏就在你去见过谭宗晋以后,后面的事情就变了。” 胥天宇掐着胥宛月的手越来越用力,胥宛月的下巴很快的出现青紫之色。而他并没有因此收回手,也没有减小手上的力道。 想到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关系到那笔富可敌国财产的单一诺差点就死了,他就怒火中烧。 他没想到胥宛月居然会违背他的意愿,想要杀了单一诺。 先不说拿到印章还不知怎么使用,就算是知道怎么使用,单一诺也不能死。 当初没能将袁心爱娶到手,已是他的心中大憾。最近那张调皮可爱又美丽的小脸总在他脑海出现,想要得到她的欲望是越来越强烈了,况且将她弄到手里也能牵制袁国公。 放弃这么一劳永逸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月儿,朕费尽心血建立往生门,还让你做了门主可不是让你违背朕的。”胥天宇说着将胥宛月甩到一边地上,“如有下次,你就不必再来见朕了。” 胥宛月忙跪在地上说,“皇兄,月儿不敢了,月儿知错了。只是那单一诺嫁给了九哥哥,月儿真的是恨极了她。心想着把印章带回来就行,所以就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前晚究竟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单一诺走了吗?今日进宫的又是谁?” “单一诺天黑就离开了,在单家交手以后,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将谭宗晋重伤后把她劫走了。至于今日来的是不是她……” 胥宛月根本不敢确定今日的单一诺是谁,虽然有易容术一说,但她不能肯定胥天翔设备就有会易容术的人。 她猜想那个神秘男子和胥天翔有关,可能是怕单一诺受罚才让人将她劫走,又带着她进宫来的。 是与不是现在不是最重要的,对胥天宇来说重要的是要尽快想办法把单一诺弄进宫来。 “单一诺必须要活着带回来。”胥天宇思量片刻问,“她和九弟圆房了吗?” 第145章 胥宛月眼珠子一转,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九哥哥还没回去她就已经离开了。皇兄放心,月儿一定活着将单一诺带回来。” “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来。”皇上再次强调,缓步走到龙椅上坐下轻声道:“月儿,只要你把你该做的事做完,朕就会让你和九弟去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安稳度日。” “此话当真?” “当真。” 胥宛月怯怯的从地上起来,走到皇上的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脸色黑沉的皇上牵了牵嘴角,换上一副心花怒放的表情说:“月儿做的不错,事成之后朕一定兑现诺言。” 胥宛月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离开了御书房,最终她还是隐瞒了胥天翔就是飞云阁阁主的事。 而且她想杀单一诺的心更加强烈了,她绝对不能让单一诺活着回上京城。不然就凭这个手里没有兵权的皇帝怎么和手握重兵的胥天翔争。 再说,单一诺已经和胥天翔拜堂成亲了。 回到月华宫,胥宛月写了一封书信放在信鸽的竹筒中将信鸽放飞。 她必须要尽快动手除掉单一诺,以免夜长梦多。 深知想留下单一诺性命的人不止胥天宇一人,所以她要做到万无一失,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谭宗晋如今就是她的利剑,这把剑她要好好使用。 想到这里,她又写下一封书信,叫来贴身侍女说:“小欢,这封信你要亲手交到谭晴雯或者谭宗晋的手上,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小欢应了一声带着信离开。 胥宛月看了看铜镜中自己青紫的下巴,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她很清楚她只是皇帝手里的一颗棋子,一颗想要制服胥天翔的棋子。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无用的弃子,她拼尽了全力,也必须将自己的心愿先放一放。 飞云阁阁主就是胥天翔的秘密,她必须用要瞒下。只要能偷偷的把胥天翔的飞云令拿来给胥天宇交差,肯定就能保住这个秘密。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春意盎然的景色,心想着如果能和九哥哥一同踏春游玩就好了。无数次的幻想过,能牵着胥天翔的手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欣赏着美丽景色的情形。 只可惜,此刻的九哥哥被太皇太后罚了闭门思过。 …… 单府中还没有离开的单一诺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思量着到底去思凡庄还是去忘忧谷的问题。 思凡庄在上京城南临冬县,一天就能到。 忘忧谷却在相反的北面,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才能到。 祁玉的伤好了以后,她应该还会去一趟乐清县,既然已经插手了那里的事情她也不想半途而废。 要去乐清县的话,还是从临冬县出发比较方便一些。 单一诺边帮祁玉换药,边说出了她的想法,祁玉对此并没有其他的看法表示自己全听她的。 “诺尔妹妹,你们这是打算离开吗?”石头突然钻到单一诺和祁玉中间问。 “是啊!我们不走,你不就无家可归了嘛!”单一诺一本正经道。 “此话怎讲?” “你收拾这间厢房在此蹲守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应该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们不走,怎么给你腾地啊!” 沉着淡定的语气,让石头觉得面前的小丫头好似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了。 勾唇一笑化解掉脸上的窘迫,石头从容不迫道:“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看来我要尽快把你变成我的人,不然在你面前藏不住秘密我岂不是很危险。” 单一诺直接扶着祁玉起身往门外走,头也不回的说:“等你什么时候能把面具摘下了,再说别的吧!” 之所以没有让云森等人用手段逼问石头,一是因为他也算救了祁玉他们几人的命,二是因为他既然会收留那帮孩子,就说明他不是坏人。 她想等石头自己向她坦白。 “啊?”石头飞身过去拦住单一诺的去路问,“诺尔妹妹不打算带我一起走?” “你也知道我是一身麻烦缠身,你还是远离我比较好。” “不行,我要跟着你。” “但是我身边从来都不留身份不明的人。”单一诺唇齿轻启,声音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清冷道:“若是想来我身边,随时欢迎,但,必须是清白之身。” 变强的前提就要收揽自己的势力,单一诺要变强,所以她身边很需要人,但是她不要不明不白之人。 跟着她的人必须要做到忠心才行。 石头能力很强,不过他行踪神秘不说,整个人里里外外全部都是秘密。 初出茅庐的她还不敢将这样的他收在麾下。 “唉!”石头叹了一口气,眯了眯面具下的凤眸道:“果然是美人多刻啊!不过,我相信有一天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我也希望这一天能快点到来。”单一诺说完扶着祁玉绕开石头离开了。 石头却僵在了原地,刚刚那一瞬间,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眸,是那双五彩斑斓又会说话的清澈眼眸。 杜邵轩别有深意的看了石头一眼,喊了还在愣神的杜邵帆追上了单一诺和祁玉的脚步。 送单一诺他们出了城门,杜邵轩才直接回城去了淳王府。 …… 胥天翔趴在软榻上,云木给他上着药,心疼的说:“爷,你何必非要让太皇太后用鞭刑呢!直接让主子那么离开不就行了吗?” “爷怎么能让她自己受苦,爷得陪着她。”胥天翔轻声说:“过两日你便去她身边吧!” “爷,我离开了,你身边谁来照顾。”云木问。 “有林在就好。”胥天翔回头看着云木说:“木,爷失去了她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痛,不想你和爷一样。去吧!去告诉她你真实的心意,我知道她心里有你。” “等爷的伤好了吧!”云木沉声道。 云木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胥天翔和师傅。 师傅救了他们兄弟三人的命,自从十一年前跟了胥天翔以后,胥天翔把他们兄弟三人当做自己的兄弟一般对待。 他刚开始制毒时,经常会被毒折磨的全身疼痛,每次身体疼痛胥天翔都会陪着他。 有两次他差点就没命了,是胥天翔冒着中毒身亡的风险吞下毒药以身试毒,才帮他度过难关的。 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而丢下胥天翔。 “木怎么会放的下你,你也太小看木了吧!”杜邵轩略带愠怒的说着走进卧房道,“就像你总替一诺做决定,最后让她那么伤心的离开一样,你还想要木伤心的离开吗?” 胥天翔蹙眉不语。 杜邵轩让云木和云林先出去,亲自拿着药给胥天翔仔细的涂在每一道伤疤上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了吗?” 第146章 “至少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胥天翔道。 “你只是皮肉的伤,而她却时刻承受着遍体鳞伤的痛还找不到任何可以上药的伤口。” 杜邵轩的话让胥天翔平日潋滟如花的桃花眼,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缓缓合上眼睑,敛去眼中的一切,也悄悄的隐藏掉那已经刻在眼眸中的身影。 最近两天他都没有休息,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小女人伤心的样子,所以他不敢闭眼。 每一次看到那个样子,他都会心痛。 “翔,一诺她,她的意识里已经有了……杀心。” 迷人的桃花眼睁开的同时,闪过一丝光亮,一闪即逝仿佛它并没有来过。 …… 出了城的单一诺并没有直接去临冬县,而是在祁玉的掩护下又回了上京城,她放心不下国公府,想回去看看。 袁国公和袁麒睿让云森给她的信,她已经看了。 信中袁国公夫妇让她照顾好自己,向氏还嘱咐了她一些贴己的话。仅凭那几句话,就足以说明了向氏是多么的不舍她离开。 她也思念对她万般宠爱的向氏,不忍心看向氏因为分别而伤心的样子但又特别想去看看二老。 国公府因为她而沦为棋子,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看一次书信她就会落一次泪。 袁麒睿信里说了很多,让她定期写信给他报平安,还说有机会就会来找她。 还告诉她一件重要的事:胥天翔离开的那两个多月,的确是为了不让她纹身是印章的事传入京都在忙碌。 认为胥天翔为了她不惜动用飞云阁的势力与众人为敌,肯定是真心的。 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心,她能确定的是胥天翔确实骗了她,利用了她,利用了袁家。 如果袁麒睿知道胥天翔是利用袁家,相信他会比她更恨胥天翔。 来到国公府后,乔装打扮的她躲在一颗树上,让树上的嫩叶遮挡住她娇小的身子。集中所有的内力,听着花厅中袁国公和袁浩铭一家人的谈话。 “诺儿怎么那么傻啊!”赵氏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可怜的诺儿不知道现在去哪了,家都不能回,差点就丧命在单府中了,如果她,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就……” 向氏抽泣的声音,触动了单一诺心底深处的一丝柔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还哭鼻子,说些不着边际的傻话也不怕孩子们笑话。”袁国公劝道,“诺儿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能护好自己的。” “祖母,吉人自有天相,一诺一定不会有事的。”袁鸶鸶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啊!臭丫头就这么走了,都不回来看看我,哪怕就能见上一面,我也能安心啊!”向氏抱怨道。 “鸶鸶陪着祖母,祖母不要伤心了。” “磊也在呢!”袁麒磊附和道。 向氏最终将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轻叹。 叹气的声音不大,却像块巨石一般压在了单一诺的心口,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袁鸶鸶又劝慰了几句,但向氏却始终都无法停止抽泣。 从院子里拿着书信过来的袁麒睿,将杜邵轩给他传来的消息告诉了花厅里的人。 “丫头受伤了吗?有没有被好好的医治。”向氏哽咽的问。 “祖母放心吧!杜大少爷让他们去临冬县的思凡庄了,那里条件还不错也很安全。”袁麒睿道。 “呜……”向氏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任谁劝都劝不住。 哭声不大,但是听的单一诺心都碎了。 接近六十岁的花甲老人为她哭的像个孩子,她何德何能。 上一世的她,孤苦无依的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度过了十四年的悲凉生活后被生父逼死,来到这里却又这么一个为自己哭的像孩子一样的外祖母。 要飞身离开的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折返回去,一路小跑扑进向氏怀里哽咽道:“外祖母,一诺不孝,又让您担心了。” 单一诺突然扑来,哭泣的向氏全身都僵了一下,听到她的声音忙扶着她的肩膀打量了一番问:“诺儿,真的是诺儿吗?” “是我。”单一诺擦去自己脸上的伪装道。 向氏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臭丫头,你回来了还不现身,你是不是非要我担心死你才高兴。” “外祖母,一诺知错了。” 理智的袁麒睿让国公府的护卫将国公府严密的守护起来,吩咐老管家关上大门,看着抱头痛哭的祖孙二人眼角也湿润了。 赵氏哭的稀里哗啦的,袁鸶鸶抹着眼泪跟单一诺寒暄了两句就被向氏强行将单一诺搂在怀里。 “谁也不许跟我抢诺儿,今日诺儿是我自己的。” 袁鸶鸶被向氏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略显尴尬的退后了两步。 “瞧你宝贝的,也没人跟你抢诺儿啊!让为夫跟诺儿说几句话行不行啊!”袁国公好声好气跟向氏的商量道。 “不行。”向氏果断的拒绝。 爱妻这般袁国公也是无计可施,给了单一诺一个眼神喊了一旁的眼观鼻鼻观心的袁浩铭去了书房。 他若再不走的话,怕会和他的娇妻一样会喜极而泣。 六十多岁的老将军,一生征战沙场,流血不流泪。只在娶得娇妻的那天为她留了泪,想见他的眼泪可没有那么容易。 袁麒睿和袁麒磊紧随其后出了花厅。 “祖父,要不要把一诺回来的消息告诉淳王。”袁麒睿思量再三后轻声问。 袁国公蹙眉,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胥天翔。 上京城中鱼龙混杂,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打了单一诺的主意国公府是不好出面的,胥天翔知道的话,能帮她扫平那些障碍。 花厅中的赵氏见向氏在和单一诺说话,拉着袁鸶鸶去厨房那边准备膳食去了。 “娘亲,祖母现在好偏心,以前都是把最好的给鸶鸶,现在却什么都变成一诺的了。”袁鸶鸶嘟嘴抱怨道。 “鸶儿,且不可造次。”赵氏嗔道,“诺儿命苦,自小没有母亲的照顾,之前单家大小姐那些名声你不是也知道嘛!这孩子为了在二娘的手下安稳度日,谨小慎微的过了十几年,你祖母是心疼她。” 袁鸶鸶嘟嘴看着花厅的方向,祖母和母亲都向着单一诺,她即使再不甘也只能暗自咋舌不下。 第147章 单一诺成亲的第二天,袁浩谦就带着妻儿离开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上京城发生的事。袁鸶鸶当晚在国公府陪向氏,没能瞒得住她所以才会和袁浩铭夫妇一起来安慰向氏。 其实袁国公的本意是不想让他们参和进来的,奈何事已至此也就不再隐瞒了。 向氏霸占了单一诺一整天,直到晚膳后把袁浩铭一家送走,她费劲心思才说服了向氏同意让她去袁国公的书房一趟。 守了大半天,尽管已经用了最好的伤药,重伤的胥天翔背后的衣衫也已经被血迹浸透,而他还是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云木怕单一诺发现,一直用熏香掩盖着胥天翔身上的血腥味。 淡淡的檀香,是袁国公和向氏二人的最爱,也不会引起单一诺的怀疑。 书房的门被单一诺反手关上,胥天翔精神松懈下来的那一刻,身形都已经有些不稳了。 云木扶上胥天翔轻声道,“爷,走吧!别被主子发现了。” 胥天翔点头,但是却没有回淳王府,而是去了袁麒睿的院子里让云木帮他更衣上药。 “诺儿。”袁国公语重心长的对单一诺说,“离开淳王府的你等于是羊入虎口知道吗?若是你没有了淳王的庇护,以后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何止是羊入虎口,她现在就是一块唐僧肉,被各方的妖魔鬼怪盯着想要将她分食掉。 唐僧是没错,但她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僧。 从袁国公的话里可以听出,袁国公现在还是很信任胥天翔的,她要不要将胥天翔利用国公府的事告诉他。 老人都是比较容易伤感的,还是算了吧! 况且只要她离开了,胥天翔应该不会再对国公府做什么了。 “外祖父对一诺没信心吗?”单一诺毫不避讳的走到袁国公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那些人可都不是好对付的人。”袁国公语重心长道,“江湖不比家中,你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就步入了那些牛鬼蛇神的视线中。诺儿,你将要面临的危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外祖父怎么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你要相信一诺定会过五关斩六将,取得最后的胜利的。”单一诺笃定的说。 袁国公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我袁泊君的外孙女,有老夫和你外祖母当年的架势。诺儿啊!外祖父知道你可能有你自己的原因,不过,你选择离开也是一条可行之路,只不过你要自己辛苦一些。” “一诺不怕辛苦。”只要不让你们受到伤害,再辛苦也不怕。 无比欣慰的袁国公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不畏艰辛的小丫头,他也很希望自己的子孙拥有的东西是自己打拼来的。 更何况,要去做那件事的人,最少也要有他爱妻当年的英姿,他才能放心。 他很不愿承认自己老了,但是他毕竟真的老了。 当年他和妻子没有选择自己的三个儿子,而是选择了后来出生的女儿袁心爱。 聪明伶俐的爱儿越长越有妻子当年的风范,他们很欣慰,也希望她能完成他们两个没能做完的事。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和妻子都一度难以承受,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突然又来到了自己面前,而且看样子是女儿故意如此安排的。 单一诺是袁心爱选中的人,原本他和妻子都觉得单大小姐是个不堪重用之人,但是见到真人以后领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老天要他们将这件事交给一个能真正把它做好的人。 鹰眼一眯,看向单一诺时不像在战场上如刀锋般锋利,也不像平时像要看透人的灵魂那般犀利。 此时他眼中尽是无尽的宠溺和赞许。 单一诺和袁国公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向氏打断了,向氏拉着单一诺回院子沐浴更衣。 从单一诺回来她就发现了她眼里的血丝,而且晚膳时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夹给她的菜都被她巧妙的给了他人。 吃进她嘴里的东西也就只有一碗她点名要的酸辣汤。 “诺儿,你是胃口不好吗?外祖母怎么感觉你都不太想吃东西似的呢!”向氏抱着单一诺入睡时问。 “没有,我只是中午的时候吃多了,所以才会有些吃不下。”单一诺道。 向氏知道单一诺根本就没有和胥天翔圆房,所以她没有往怀孕那方向去想,只是担心单一诺是不是因为变故太大身体有些不适。 既然单一诺不想说,她也就不追问了。 待向氏平稳的呼吸传来,单一诺拿出一个香囊在她鼻翼间晃动了一下,含泪在她额头轻啄一下翻身下床准备离开。 “一诺。”她刚走出院子就被袁麒睿喊住。 憋着眼泪的单一诺泪奔到袁麒睿怀中,“睿哥哥,替我跟外祖父外祖母道声谦,一诺要走了。” “我送你出城。”袁麒睿搂住她道。 …… 城外不远的树林中,祁玉等人正等着单一诺的到来。 杜邵帆埋怨祁玉让单一诺自己回去,应该告诉他一声,由他陪着一曲回去。 祁玉坐在车辕上,靠着车厢盯着城门的方向不语。 单一诺要回去,肯定不会让任何人跟着,若是她不想露面的话有人跟着就是累赘。 他没有受伤的话,可能他也不会跟着去。 两道像风一样的影子飞来,祁玉立刻从车辕上下来看向正前方的方向。 袁麒睿亲手把单一诺交到祁玉的手里道:“祁兄,小妹以后就有劳你了,望祁兄能护她周全。” “祁玉定当竭尽全力。”祁玉笃定道。 杜邵帆还没来的及和袁麒睿打招呼,袁麒睿就已经飞身而去。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和一直跟在身后的人相遇后,默默的看着马车远去他才搀扶着身形不稳的某人回了上京城。 “云木,你怎么不舍得给你家王爷用好药啊!”袁麒睿看着软榻上白色棉布尽是血迹的胥天翔道,“一诺还说你有个伤药很神奇,三个时辰就能祛血化瘀让伤口结痂的。” 云木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胥天翔揭下棉布一边道,“爷让我全部给主子拿去了,要再配出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他用的只是普通的伤药,施展轻功会将伤口崩开,才会流这么多的血。 “那药很难配吗?”袁麒睿又问。 第148章 “五个月才能发芽,三年半才能长成使用的染虞草就需要数十株。”云木道。 袁麒睿蹙眉,染虞草本就稀少,又因为长得缓慢特别难养,药材中可谓是千金难求的。 怪不得那次他练武时划破手臂,单一诺给他用那药膏时会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应该是知道那药膏的名贵之处吧! 他摸了摸受伤提着的包袱,很疑惑这些东西单一诺是怎么得到的。 把包裹交给云木道,“这是我的傻妹妹要我交给你的。” 袁麒睿说完话,瞥了一眼胥天翔转身离开。 云木看着包裹里的上百株的染虞草和芷颜花,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决定此事还是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办。 …… 丞相府中这两天热闹非凡,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谭宗晋。 石头的几个剑花给谭宗晋造成了致命伤,但始终还是给他留了口气在,却并没有让他丢掉性命。 严氏求丞相将城中最好的大夫请了回来,三个大夫忙活了三天才将谭宗晋给救了回来。 床榻上包的像粽子一样的谭宗晋还没有苏醒,严氏这几天哭的眼睛都肿了。 “这是他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哭的。”丞相嗔道。 丞相原本是很看好自己的嫡子的,但最近却对他大失所望了。 府中的姨娘们也都看出了这点,最近也变得活跃起来了。 谭宗晋除外,丞相还有四个庶子,大的比谭宗晋还年长五六岁,最小的也都已经十七了。 姨娘能看出丞相的心思,严氏当然也能看出来。 嫁给丞相二十多年,她的一子两女在丞相心中一直都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趁虚而入。 “相公,你可要为宗晋报仇,他可是为了……” “你还有脸说报仇?”丞相怒道,“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违抗皇上的命令,他是要连累咱们全家吗?” “父亲,是晴雯的错,晴雯想要杀单一诺才让哥哥帮我的。”谭晴雯跪地道。 “啪!”丞相一巴掌甩到谭晴雯脸上,“你还知道说,为了一个不能做皇帝的男人你居然连整个丞相府都不顾,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可是……” “可是什么?”丞相打断道,“你和你姐姐的命运一样,如果你姐姐能成功,为父就能答应最后把淳王给你,若是你姐姐失败了,你就要继续做你姐姐没有完成的事。” 谭晴雯垂首跪在地上,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姐姐被送进宫的时候就告诉她,那是生为谭家的嫡女的使命,为了能让她能不和姐姐一样,她和姐姐都必须要很努力。 事实是,如论姐姐和她怎么努力,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 “你们都出去吧!我请了一个医者过来,他不喜欢人打扰。”丞相挥手道。 严氏扶起谭晴雯出了谭宗晋的卧房,还吩咐所有人都离开这个院子。 别人不知道,她是很清楚丞相请的人是有多神秘。 站在院子门口,严氏牵着谭晴雯的手安慰道,“母亲一定会帮你们报这个仇,那个贱人单一诺,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正说着的时候,她感觉迎面而来一股阴凉的风,转头看向谭宗晋的卧房。片刻后,卧房中传出谭宗晋的惨叫声,声音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恢复平静。 望着卧房的方向,严氏让谭晴雯先回院子,自己走进了卧房。 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听到严氏进来的动静,身形一闪飞快的从后窗离开,只留给严氏一个模糊的背影。 严氏并没有心思管那人的身份,只一心扑在床榻上的谭宗晋身上。 “晋儿,晋儿。”严氏趴在床边看着已经睁开眼的谭宗晋道,“晋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不醒母亲都要被你吓死了。” 谭宗晋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丞相叹了口气道,“算你命大,若不是你师傅在府上的密室闭关修养,你必死无疑。” “相公,晋儿现在,现在是不是……” “已经没事了。”丞相嗔了一眼严氏看向谭宗晋道,“以后你若是再不听话,惹下事端,为父绝不手下留情。” 严氏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丞相已经拂袖而去。 谭宗晋缓了好一会,喝了些温水才开口问道:“母亲,那贱人死了吗?” “晋儿,你父亲让你把她活着带回来,为何你和雯儿突然就起了杀心呢?”严氏蹙眉问。 “母亲,这个你别管,你就告诉我那贱人死了吗?” “没有死,雯儿说,是杜邵轩带人去了,她就慌忙让暗卫带着你回来了。” 谭宗晋握了握拳,忍着身上的疼痛要起身却被严氏拦下。 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严氏拦住他是不想他乱动,如果再乱动的话这条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严氏不知道,谭宗晋急着起来是要去找胥宛月。 为了谭宗晋的身体着想,严氏说什么也不肯让放他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白布,让严氏先把谭晴雯叫来。 兄妹二人找了个理由让严氏离开,谭宗晋着急的问:“雯儿,月儿有没有说什么?” 胥宛月那天在单府外等他,说只要他能将单一诺杀了,就会求太后下旨将自己嫁给他。 谭宗晋如今已经恢复成了一个男人。 单一诺的死活对他并没有太大意义,只是父亲要自己把单一诺活着带回去。 他临时决定听胥宛月的,谭晴雯也想将单一诺碎尸万段,所以兄妹二人决定杀了单一诺。 “月公主说,那个贱人已经出了京都,以后咱们杀她的机会多着呢!但是她嘱咐说,不要让父亲知道咱们要杀那贱人的事。”谭晴雯压低了声音说。 谭宗晋明白了胥宛月的意思,放下了心。 胥宛月的花言巧语骗的他认为她想杀单一诺也是为了他,想替他讨回公道再嫁给他而已。 他当然想快点把单一诺杀了将胥宛月娶回来。 漆黑的夜,零星的几个星星闪烁着,忽然被随风而来的乌云隐没在夜空中。 瞬间,天空像被涂抹了浓浓的黑墨般,伸手不见五指。 严潇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神闪了闪,对身后的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说:“你走吧!我是不会帮你害她的。” 斗篷掩盖下的美丽容颜,带着与容貌不搭的阴笑道:“严潇,你要是想要得到她,你必定要和我合作。” 第149章 得到她?他还能得到她吗? 盘云城他那样的囚禁她,折磨她,她还会原谅他吗? 每一次他都是偷偷的去看她,宫宴那天她虽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可她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大概也是不信任他的缘故吧! 严潇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推说自己要考虑一下就先披着斗篷的人离开了。 “相公。”严潇刚进卧房就听到床幔后有个勾魂的声音。 这声音是他的小妾,于莲儿。 两年前,于莲儿本是要嫁他为妻的,可在成亲的前几天他却临时改变主意,将她纳成了小妾,为此事父亲还将他训了一顿。 于莲儿是三姨娘表姐的女儿,说好要嫁过来为妻的,他却突然说要纳为妾室,否则不娶。 宠爱三姨娘的严浧丰,当然不会轻易饶恕他,最终还是于莲儿退了一步以妾室的身份进了严府。 严潇之所以临时变卦,都是因为成亲前几天他在单府外对单一诺一见倾心,他想要单一诺成为他的妻子。 “相公,你怎么才回来,让莲儿好等啊!”莲儿身上只披了一件红色纱衣从床幔后缓缓走出。 严潇喉结滚动了两下,莲儿缓步上前依偎在他的怀中,纤纤玉指在他身上轻柔的滑动着。 凹凸有致的身体贴在他身上,他一把抱着怀里的人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边,褪去衣衫,亲吻着那滑嫩的皮肤…… “诺儿。”严潇闭眼,脑海中出现单一诺初一宫宴那天那身水蓝色的衣裙的身影。 “相公,我是莲儿……啊!” “诺儿,你是诺儿。”严潇释放着自己的力量道,“诺儿,你是属于我的对吗?” 聪明的于莲儿立刻改口,“当然,我就是你的,相公……” 这一晚,严潇不停的索要着,他认为自己抱着的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小人儿。 清晨,看到怀里抱着的人,严潇蹙了蹙眉翻身下床出了卧房。 随后身边小厮钦宝端着一碗汤药来了卧房,刚起身梳洗的莲儿不甘的在钦宝的注视下喝完了汤药。 严潇将她纳为妾室时就说,不经过他允许不准她怀他的孩子,她为了长远之计应下了。 昨夜,明明已经哄得严潇答应让自己留下了,怎么早上就变了呢! “钦宝。”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于莲儿问道,“你可知相公口中的诺儿是谁?” 钦宝笑着摇头,“少爷不让钦宝知道的,钦宝从不多问。”说完正要转身离开的钦宝又回头道,“少爷有令,今后,没他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卧房。” 于莲儿听完气的摔了手里价值连城的玉簪。 整理好妆容,于莲儿气呼呼的到了严潇的书房外,她想要问问他为何会突然变卦。 书房门口的小厮告诉她,严潇已经外出,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于莲儿愤愤的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 向氏醒来的时候不见单一诺又是一阵悲伤,袁国公在房中劝导了好一会。 不知袁国公跟向氏说了什么,向氏出来的时候已破涕为笑了。 修养了几天的胥天翔,因为云木配出了伤药,伤口已经痊愈,但却总是小病不断。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再次进宫,因为今天是太皇太后八十大寿。 “一诺丫头还说今天给我表演戏法呢!哎!”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抚摸着胥天翔苍白的脸说,“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皇祖母,孙儿不孝,还要您跟着我演戏。”胥天翔道。 太皇太后心疼的抱住胥天翔,她心疼这个孙子,这个从小就遭受了无数磨难的孩子。 她很想替这个孩子分担,可她却无能为力。 沉重无比的重担一个个压在她心爱的孙子肩头,令她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平儿,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找她吧!”太皇太后道。 胥天翔只是静静的靠在太皇太后怀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首不语。 她是他终生放不下的牵挂,但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去找她。 同样来给太皇太后庆寿的袁国公夫妇,看着这样的胥天翔也都很心疼他,不过袁国公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他。 …… 单一诺从早上就站在房顶,眺望着京都的方向。 为自己的食言而感到愧疚,她特别喜欢太皇太后,很想今天能给她表演一番,只可惜…… 整整一天,她都没有从屋顶下来,直到戌时的时候,祁玉飞身上来将一天滴水未进的她抱了下来。 她此时已经很虚弱了,躲在祁玉怀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到了思凡庄以后,她的胃口还是不好,每天都是只能喝一些汤汤水水,吃点别的马上就吐了。 祁玉接过燕子递过来的一碗汤,慢慢的喂给情绪刚稳定的她。 “玉哥哥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单一诺让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祁玉回去。 泠雨也帮着劝祁玉先回去休息,表示自己会照顾好单一诺。 祁玉也不再坚持,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半夜时分,身轻如燕的一个黑色身影从思凡庄悄悄离开,速度快的令人不敢想象。 追随在她身后的人,几次都差点要跟不上。 思凡庄到上京城一天的路程,就算是轻功最快也要三四个时辰才能到,而她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到了城中。 身后追随她的人,已经精疲力尽,内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隐匿在暗处边调息让自己恢复一些内力,边悄悄观察着依靠在树干上的小身影。 一个时辰后,那道身影又飞快的离开了。 而暗处还在调息的人,却没办法再施展轻功追随她而去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多月,云木用各种借口推脱一直没有去临冬县。 胥天翔的伤此时已经全部恢复了,清晨起身以后命令服侍他洗漱的云木去了临冬县。 临冬县思凡庄里,祁玉的伤已经恢复,单一诺他们却迟迟没有动身离开。 因为她一直吃不下饭,所以身体是日渐消瘦,祁玉几人很担心她不想让这样的她再去奔波赶路。 燕子每天换着花样的做膳食,单一诺却一直都吃不了除了汤水以外的其他东西。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都是忍着吃下,然后偷偷的自己吐出来。 泠雨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单一诺,总会偷偷的跟着她,见她吐了就帮她收拾一下。 祁玉也知道单一诺偷偷呕吐的事,心疼却毫无办法。 站在屋顶的祁玉正在发愁怎么才能帮到单一诺,看到向着思凡庄急速而来的快马飞身去了大门外。 第150章 云木翻身下马还没说话就被祁玉拉着去了单一诺的院子。 一路上祁玉将单一诺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云木见到单一诺就搭上了她的脉搏。 诊了半天最红蹙眉摇头道,“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别的不适。” 祁玉,泠雨,还有一直在庄子陪着单一诺的杜邵帆都是一脸的不解。 “木,你怎么来了?”单一诺问。 “是爷让我来的。”云木道。 单一诺含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既然没有病情,可能就是脾胃不和的缘故,云木看了泠雨给单一诺吃的药以后重新来了一些调理肠胃的药。 苦药汤子吃的单一诺更加不想吃别的东西了。 “没有好吃一点的药膳吗?”单一诺看着满满一碗的苦药汤嘟嘴撒娇道。 三天了,云木来了以后她不停的在喝苦药汤,喝的她打嗝都是苦药汤的味,汤水都喝不下了,只有吃完药能吃一颗蜜饯。 “一诺还撒上娇了,你要是能好好的吃饭,不就不给你吃这苦汤药了吗?”杜邵帆安慰道。 “小一诺,什么是药膳,你想吃药膳吗?让燕子做给你吃。”祁玉道。 单一诺捏着鼻子完苦药汤放下药碗,看了看祁玉又看了看泠雨和云木,疑惑的问:“你们不知道药膳?” 云木和泠雨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宁国没有药膳?单一诺突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半晌后,她问云木说:“木哥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问问良国,西川和南平那里有没有药膳。” “主子,不用问了,我师傅云游整个大陆,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有药膳这回事。”云木说。 单一诺好似拨开云雾见明月般,拍了拍杜邵帆的肩膀说:“二货,咱们又有赚钱的东西了,这次要比玉米酒更加轰动。” 杜邵帆的瞪大眼睛看着单一诺直冒精光的清澈眼眸,小模样甚是可爱。 云木没有同意单一诺要去研究药膳的要求,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只要她吃不下饭菜就什么都不能干。 单一诺将她记忆中外婆的药膳方子都写了出来,又和紫心要了几个方子先给云木和泠雨两人去研究。 通过方子,云木研制出了一些改善脾胃的药膳。 自告奋勇的想要做小白鼠的单一诺,被云木一口拒绝。 云木可不敢拿单一诺做实验,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简直就是要了自家爷的命啊! “木,你要是不给我吃药膳,我就绝食,汤水也不喝了。”单一诺决绝的说。 “小一诺,云木也是为你好,你不能这样。”祁玉劝说道。 杜邵帆也同意祁玉的说法,继续劝说:“一诺,万一药膳有问题,你出了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杜邵帆端着一碗燕子精心熬制的浓汤,哄道:“一诺乖,好好把这碗汤喝了,我再去给你找些山楂吃好不好?” 单一诺最近喜欢上了山楂,云木说山楂虽然开胃,可是不能多吃不然会事得其反。 限制她一天只能吃十五颗。 无论是谁说什么,单一诺都不松口,坚决的要吃药膳。 那是她外婆的方子,绝对不会有问题,她要尽快将药膳开发出来。 她不能吃东西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生病也不是以前吃太多伤了脾胃,她是心理作用。 最终云木还是交枪投降了,让单一诺开始吃药膳。 他也一直和泠雨还有燕子在厨房忙活,一起做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药膳给单一诺吃。 刚开始的时候,喝汤,稀粥吃下去十口要吐出来九口。一天后能吃下一两口,不会吐出来。 七天过去了,单一诺每餐的药膳量都在增加,汤水会尽数喝尽,慢慢稀粥也能喝了,如今粥是越来越稠。 有了疗效,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来思凡庄二十多天的云木第一次舒展了眉头,他终于没有辜负胥天翔的信任。 用完膳,燕子在花厅描述单一诺在忘忧谷的时候是怎么狼吐虎咽的吃饭。 “你们不知道,那一桌子饭菜,我,师兄和我哥三人平时都吃不完的。那天我们每人只吃了两三口,剩下的全被单一诺给吃了。” “燕子,你说的夸张了吧!” 杜邵帆虽然知道燕子说的应该符合事实,不过还是替单一诺辩解了。 燕子瞪了一眼杜邵帆,“我哪有夸张,你又不是没见过。” 事实就是事实,杜邵帆在事实面前也无言以对了,不过至少燕子这次没有说单一诺是饭桶的话。 单一诺百无聊赖的听着,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独自离开了花厅。 摆手示意要跟过去的祁玉和云木等人回去,她独自一人飞身出了思凡庄。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穿月色长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单一诺的面前。 “我觉得刚刚他们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以前的诺儿妹妹肯定是能吃的人。不然,我这一手的厨艺岂不是白费了。”石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单一诺。 距离上一次近距离看到她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瘦的几乎脱相了,石头狭长的凤眸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心突然莫名的紧了一下,如若没有面具的掩饰他的异样就会被人发现。 单一诺赏了石头一个大大的白眼,“姑奶奶天生能吃,和你有个毛线的关系。” “诺儿妹妹和我的关系就像毛线,剪不断理还乱。”石头邪魅的笑着,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诺那双清澈的眼眸。 “少臭美。”单一诺嗔道,“你在这附近藏了这么久,究竟想干嘛?” “想见你啊!”石头凑近单一诺道,“小诺儿,这么多天你都没想我吗?” 他等着单一诺主动要他现身,可是左等右等,早就发现了他的小丫头就是不招呼他现身。 上次自己跟着她跑了一趟上京城,她早就发现了他了。 小丫头能沉得住气,他却沉不住气了,所以就引她出来想要问个明白。 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一个问题,他今夜要问个清楚。 “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黯淡无光的眼眸又重新找了光彩,说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让石头对单一诺产生了更大兴趣。 “什么机会。” 第151章 单一诺没说话,脚尖轻点飞身而起,示意所有人不要跟来,她飞身去了庄子外十里处的怒河边。 怒河在宁国境内的河道大多是五百丈宽左右,只有乐清县的那边是百丈宽。 临冬县的旁边的怒河,河道宽广,水流湍急。 目光停留在月光照耀下的河水上,头也不回道:“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 “哦?”石头好听的声音饶了好几弯道,“什么办法?” 单一诺猛地回头,“你我打一架,我赢了你摘掉面具跟在我身边做我的手下。你赢了,随便你提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 “好,我输了从此唯你马首是瞻,若是我赢了,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好。” 条件讲好了,单一诺也不再啰嗦,抽出长鞭直接迎面攻去。 石头反应也很快,长剑出鞘的声音刚传来就见他已经到了单一诺身前不远处了。 长鞭对远距离的杀伤力大,所以他选择近距离跟单一诺打。 能那么快就到她身边,单一诺还是小看了石头,不过她早就准备好要他来靠近自己了。 只有他靠近了,她才能快速结束战斗。 甩出去的长鞭突然被强力拉回,石头敏捷的避开长鞭回转带来的强大杀伤力,用长剑抵住要将自己身子束缚住的鞭子。 防御好的石头,得意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单一诺带着内力的手刀砍在了肩膀上。 单一诺手下留情才没有直接砍晕他,只是让他的右手整个麻痹了而已。 石头叹了一口气,“认输了。” 她的内力很强,石头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以为还不会合理运用内力的她,不可能在鞭子上注入那么多内力的而同时还能再分心做别的。 令他惊讶的是,她不止能分心做别的,还能巧妙的计算对方的位置和步伐,还有将要打出的招式。 和她一对一交战,就算是不被她算计,也会输在她强大的内力下。 单一诺轻笑二话不说将石头的面具摘了下来…… 果然又是个俊美无双的小鲜肉,单一诺偷偷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同时在石头脸上捏了一把。 “小诺儿,你调戏我?”石头怒吼道。 不远处的偷偷看着这里的云木,云森,祁玉和泠雨四人一头黑线。 云木看着两人见面以后的互动就开始替自家爷着急起来。 眼下看来,爷要想将他们的主子追回来,情敌可是不少啊!这石头就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对主子虎视眈眈的杜邵帆还有一直温柔似水的祁玉,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爷,你再不出手,主子真的要被人抢走了。 淳王府的书房里正在处理公文的胥天翔打了一个喷嚏,云林送上一杯热茶道:“爷,您这些日子一直都没休息好,别伤了身子。” “睡不着,躺着也是难受,还不如忙碌一些。”胥天翔喝了一杯茶继续忙碌起来。 云林悄悄退下,心疼的看着日渐消瘦的胥天翔。 他哥走时特地交代他好好照顾爷,当时爷就瘦一大圈了。最近爷不但没有回转,反而更加消瘦了。 嘴笨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劝爷,只知道如果主子能回来的话,爷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淳王府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应该不会回来了。 …… “调戏你怎么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要把你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别说调息了,就是把你扒光了你都要受着。”单一诺霸道的看着石头说。 “当然会受着。”石头换了一副狗腿的模样道,“就算小诺儿要我做你的面首,我也心甘情愿。” “切。”单一诺嗤之以鼻,“谁稀罕……” 单一诺话没说完,凝神聚力的冲着石头的方向发出一掌,强大内力的掌风将石头身后不远处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直接打出了内伤。 “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人跪倒在地。 云木等人也发现了异常,抽出佩剑飞身来了单一诺身边。 祁玉和云木等人的出现单一诺并不意外,她让他们不要跟着,只不过也是不想让他们随意插手而已。 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跟在她左右的。 石头的右手被单一诺砍得麻木感还没有好转,被众人护在后面。 他此刻用不了剑,没有带剑出来的祁玉将他的剑拿在自己手中准备战斗。 “他们隐藏了那么久咱们都没有发现,说明他们是很善于隐藏自己的,如果硬拼肯定是要吃亏的。” 单一诺观察一番后,理智的分析着,又快速的想着脱困之法。 对方有多少人他们不知道,黑夜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掩护,必须要想个办法让他们暴露出来。 祁玉手中长剑上的寒光闪了单一诺一下,她抬头望天。 “月光。”单一诺呢喃道。 “小一诺要用月光做什么?”祁玉回头问道。 握紧手中的长鞭,单一诺眼睛盯着前方勾唇一笑道:“月光,能让他们……暴露。”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长鞭以他们几人为中心向外甩出一百八十度角的弧度。 下意识要用手中长剑抵挡的黑衣人,完全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小仙姑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个黑衣人上前扶起跪在地上那个被打伤的人,“我等不想为难仙姑,只要仙姑交出蝴蝶纹身我等定会自行离开。” “为了一个纹身犯险值得吗?”单一诺声音散漫,若有若无。 “我们也都是些身不由己,负心违愿之人,望仙姑能成全。”那人拱手道。 单一诺收起手上的鞭子,轻哼一声道:“身不由己?负心违愿?闯江湖的都说自己是身不由己,你们都已经是不由己了,还有身与心之分吗?” 身不由己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又没有人控制他们的精神,身心都是自己的哪来的不由己,没有欲求就不会有迫不得已。 “仙姑的意思是不准备给吗?”那人声音变得强硬起来。 “不过是个纹身,你们想要的话我找些猪皮来,给你们刻它百十来个怎么样?”单一诺依然神色自若。 石头看着月光下那张精致的小脸,虽然瘦的脱了像,但是依然抹不掉那好似是与生俱来的光辉。 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的他,终究找不出能与之争辉之人。 “小诺儿说的是,只不过是个纹身,有那么多讲究吗?” 石头活动了一下已经不再那么麻木的右手,从祁玉手中拿过自己的剑又道:“想要的话,本大爷给你们刻出来便是了。” 第152章 石头话音刚落,感觉到后方的波动以后他飞身而起,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手臂上飞快的刻下了蝴蝶纹身。 两个人的四个手臂,都刻上了半边蝴蝶。 “剑法好快,举世无双。”祁玉别有深意的看了石头一眼。 石头洋洋得意的拱手道:“祁大侠秒赞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有你的双剑厉害啊!” “双剑?”刚刚说话的男子包扎伤口的手顿了一下,“你是双剑侠客祁玉?” “是得黄金百两不如的祁玉一诺的祁玉,如假包换。”石头挑眉道。 石头这么说,是要告诉众人祁玉现在的承诺是护着单一诺,从而让人知道单一诺不是好欺负的。 此话一出果然引起轩然大波,那群黑衣人都有些犹豫了。 祁玉却没有因此而松懈,蓄势待发的他手掌凝聚着内力挡在单一诺面前以防万一。 “就算是祁玉又如何,那纹身关系到单家富可敌国的财产,难道大家伙齐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那份财产吗?”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时间拖延的也差不多了,云木用口哨喊来的人越来越近了,单一诺也没有耗下去的精力了。 瘦弱的身体能爆发一时的力量,但是持久战她却不行了。 这也是她在对战石头的时候要选择速战速决的原因,只是站在这里久了都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不要说打斗了。 “你们是不打算和平解决是吗?”单一诺有些不耐烦的问。 “和平解决谁给我们那笔巨额财富,收到消息我们就快马加鞭的往这赶,也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黑衣人中有人回道。 “不想白跑一趟那就选择白活一回吧!”单一诺抬头看向黑衣人的方向,眼神冰冷毫无温度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过来的暗卫,前面的云木,云林就招招都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单一诺理也不理打斗的一群人,挽上祁玉的胳膊让他支撑着自己往庄子走去。 祁玉好似看透了她有些体力不支,揽住她的纤纤细腰飞身而起。 石头不爱参和这种场面,直接飞身追上祁玉和单一诺道:“小诺儿怎么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不管了吗?” “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人还能被丢下?”单一诺直接怼道。 “那当然了,小诺儿你现在可是我的主人,你把我丢弃了的话我不就回不来了。” 单一诺此刻感觉很累,靠在祁玉怀里让祁玉带着不再言语。 回到思凡庄以后,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往这里来的云木,云森和泠雨轻吐一口浊气。 “小诺儿这个称呼让我感觉有些耳熟。”单一诺看向石头道,“等我想起来应该就能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石头迷人的笑意微僵,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单一诺看着迎出来的杜邵帆,燕子和刚子道:“这是石头,你们早就认识了的,以后他应该会跟着咱们了。” “石头?”燕子一脸惊讶的看向石头道,“你长得蛮英俊的,之前干嘛要带个面具呢!” “保留点属于自己的秘密而已。”石头将目光转向正在让泠雨搭脉的单一诺道,“也为了不让小诺儿有太多麻烦,不然拜倒在本大爷英俊面容下的女子太多,小诺儿该吃醋了。” “故弄玄虚。”杜邵帆冷哼了一声。 他总觉得这个叫石头的人很不可信,对这人始终保留着敌意。每当这人靠近单一诺他都很反感,此刻也一样。 拂袖到单一诺身边关切的问,“一诺你没事吧!刚刚那么多暗卫出去,皓白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外面是出事了吗?” “没事,一群小贼而已。”单一诺摆手道,“我乏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夜已深,四月的天是最舒适的气候,夜晚的微风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 泠雨帮单一诺沐浴更衣后,正在给她的头发抹着发油,又贴心的帮她按摩着头皮。 虽有原主的记忆,她也不知道那些护理头发和皮肤东西究竟该怎么用。在泠雨来到她身边之前,她只是用皂角洗头,短短的两个月发梢就开始枯燥了。 泠雨到她身边以后,帮她打理了所有的事情,让她轻松不少。 “雨,你告诉木,让他回去吧!”单一诺突然道。 “主子。” “二货收到轩哥哥的来信,说他病了,轩哥哥最近都在淳王府照顾着。木照顾他惯了,还是让木回去吧!” “主子,爷让木来自然是想让木照顾好主子的。” “我有你就够了。”单一诺起身拉着泠雨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希望木留下,可是我,我……” 单一诺想说她很担心胥天翔的安危,可话道嘴边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总觉得就这么说口自己对他的担心很没有出息。 明明被他伤了一次,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想要见见他。 “一诺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我并没有想要云木留下的意思,对于他我还没有想要不要去面对。”泠雨道。 思凡庄里这段时间,私下里单一诺都和她姐妹相称,她也很了解单一诺的脾气。 她很清楚其实在单一诺的心里是有自家爷的,位置很重要。只是脾气和自家爷很像的这个丫头,是个不爱将内心感受宣之于口的人。 不表达并不代表心里没有。 八年了,她也是一样,不能表达可心里却真的放不下。 单一诺的话表明了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泠雨又道:“我并不是肤浅之人,对于他,只要看着就好。” “虽然你比我长了四岁,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两句。雨,你不表达自己的心意,他怎么会知道呢!他不知道,你怎么又知道他是怎么看你的呢!” 泠雨沉默了,情感怎么样不说,她是真的想知道他的心意。 哪怕是被拒绝了,知道了他的心意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 单一诺笑着拍拍泠雨的手鼓励道,“快去吧!今晚你就不用在这守着了。” 泠雨脸色绯红咬了咬唇,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单一诺看着泠雨远去的背影默道:能表达心意也是一种幸福。 哪像自己,想表达却一直都不敢表达。 害怕,她的心里很怕,怕交付了真心会再次被人践踏。 真心都没有来得及交付,她还是被伤的体无完肤。她是真的没有想自己会输的这么快,输得这么彻底。 “命,这就是命吧!”单一诺低声呢喃道。 第153章 寂静的夜,月光照在地上,让黑夜显得并没有那么黑。 走在月光下的人儿,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她不知自己真的表露了心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她觉得单一诺说的没错,她的确应该让自己有个结果。 屋顶上负手而立眺望着上京城方向的身影,吸引了月光下怀揣着些许不安的女子。 脚尖轻点稳稳地落在男子的身后。 她没想到云木会突然回头,猝不及防的差点落下屋顶。 云木长臂一览将泠雨揽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的纤纤细腰,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亲密的解除。 怀中的女子没有挣脱,羞涩的低头,失去了以往凌厉,没有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恢复了一个女儿家应有的娇柔。 心跳加速的云木目不转睛的看着娇羞的泠雨,这一幕是他期待已久的,突然就这么实现,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雨,我,我,我……”云木结结巴巴的始终不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泠雨暗自咬了咬唇,“木,我是师傅为爷选的暖床有,培养成暗卫也是为了陪在爷的身边。可爷自始至终也不肯让我接近,我的心也早在八年前给了教导我的男子。” 抬起头,看向虽然背对着月光,但依稀能够看见轮廓的男子。 她深吸一口说:“你可嫌弃,我曾是……唔!” 云木学着那日偷看到胥天翔将喋喋不休的单一诺的小嘴堵上的样子,直接吻上了他心仪的女子。 几年前他就有了一亲芳泽的想法,可他一直都不敢。 爷有了单一诺以后,他确定了爷不会和泠雨有任何可能了,这种想法就日益增多。 直到自家爷实在看不下去,让他来找她…… 云木是没有接触过情事的人,也像胥天翔以前一样,只知道嘴唇相碰便是接吻。 泠雨虽然也没有过,可单一诺却在她来之前教了她很多东西,她按照单一诺教的一点点的回应引导着云木。 一番互动,两人不需任何言语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坐在屋顶上,揽着自己心爱之人才知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正含义。 云木的低头说道:“雨,为何主子已经是这般情况,云森回信的时候却还说这边是一切安好。” “主子吩咐所有人,只要是爷询问这里的情况,只回四个字:一切安好。”泠雨顿了一下,“木,你不要和爷说,主子不让说。” “雨,你在主子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了解主子,我,我想问你觉得主子心里有爷吗?”云木思索再三开口问道。 泠雨抬头看着面前的呆木头,心里那叫一个气,这根木头难怪会这么呆,他真是不会转脑子。 她一直在想:这么多年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 此刻泠雨终于明白,这木头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如果她不来找这根木头,可能他们永远不能捅破这张窗户纸了。 云木看泠雨不说话,补充道:“爷好几次夜里说梦话,一直在问主子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好几次爷都,都落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爷这样。” 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十岁就上战场的自家爷。 泠雨是在胥天翔十一岁那年跟在胥天翔身边的,十一岁的小小少年,那么苦的环境他却从来没有叫过苦。 每一次受伤流血小小的少年也没有流过泪,更别说他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泠雨想到这些,还是不忍再看着两人彼此如此痛苦。 低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如果她心里没有这个人,她绝不会容许这个人靠近自己。更别说让他进入自己的闺房,还让他与自己同床共枕了。” 泠雨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主子是没有办法拒绝爷?你们太小瞧主子了,主子想要防住一个人靠近自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云木蹙眉,他没想到泠雨会跟自己说这个,看着泠雨问:“那主子是?” “从我到主子身边,主子发现靠近自己的人是爷,就会放下所有的防备。她从不拒绝爷的要求,你以为她是不想拒绝吗?” 她是深深的体会到单一诺为何会不拒绝胥天翔的靠近,也理解她不敢表达心意的苦楚。 单一诺每每自己深思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忧伤。 胥宛月和单一诺说那些话时,她清楚的看到单一诺心灰意冷的样子。 也猜到了单一诺为何会吃不下饭。 “雨。主子为何要离开爷,是因为月公主吗?” 泠雨轻轻摇头,“月公主的话有真有假,主子有分辨能力,主子离开爷的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那主子为何不说出来,爷能帮她啊!” 沉思了片刻,泠雨抬头看着云木道:“主子最近总是做梦,好几次半夜惊醒都泪流满面,嘴里不停的喊不要,样子特别让人心疼。我真的不忍心主子再受伤了,木,让主子离开爷吧!” 云木心疼的抱住泠雨,他深深的感受到泠雨对单一诺的疼惜。 也明白能打动泠雨的人承受的痛苦有多大。 “你放心,爷已经给主子找了正当的理由离开。爷也是很舍不得让主子受苦才这么做的,他不忍心让主子难过才瞒着她的。” 泠雨知道云木说的这些,可是他们爷忘了,他们的主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 二人畅聊到深夜,泠雨把单一诺让云木回去的意思说了,云木也是真的很担心胥天翔,同意了。 他已经发信到飞云庄调了很多暗卫守在这里,有了那些暗卫的加入,这里的安全已经不成问题了。 嘱咐了泠雨要好好的照顾单一诺,药膳是和泠雨一起研究的,所有的一切她都很清楚,所以他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没等天亮,云木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泠雨送云木到庄子门口,云木依依不舍的牵着泠雨的手道:“雨,爷和主子重逢之日,我定向主子求娶你。” “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已经将泠雨所有的心意都包含在内。 第154章 云木也将这三个字深深的刻在心里,时刻都会想着有人等着自己。 他们的爱情长跑也就此拉开序幕,随着单一诺和胥天翔两人的关系跌宕起伏了很久才有了一个结局。 快马加鞭往回赶,云木在未时就赶回了淳王府。 胥天翔此时已经因为高热而开始迷糊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杜邵轩正急的在屋里团团转,见到云木回来喜出望外的说:“你怎么回来了,快,翔一直高热不退,你看看怎么回事。” 云木询问了云林胥天翔最近的情况,快步走向卧房给胥天翔搭脉。 胥天翔烧的一塌糊涂,云木快速的给他针灸后,在云林和杜邵轩的帮助下灌了药。 深夜时,高热终于退了。 恢复理智的胥天翔一直迷迷糊糊的呢喃着单一诺的名字。 “你是一诺千金的一诺,为何独独要对本王失信。”胥天翔梦中问他面前的小丫头。 他的梦里,小女人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正在质问她为何失信于他,为何不记得十年前对他的承诺了。 对面的小女人低头不语,怎么问都不肯言语。 急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小女人还是垂眸站着对他不理不睬。 胥天翔出了很多的汗,云木给他换了好几套衣衫,每次看到胸前的箭伤还有背后的长剑的划伤,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翌日的午时,胥天翔才清醒过来,杜邵轩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恨不得去凑面前的臭小子一顿。 他蹙眉又心疼有责备说,“臭小子,忙于政务就不休息了吗?这样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垮的知不知道。” “她,走了。”胥天翔闭目道,“她不愿理本王了。” 胥天翔想着梦里怎么都不愿搭理他的小女人,越想越难受。 “你要给一诺一些时间,让她自我疗伤,那些误会,以后解释清楚就好了。但是她的伤却不能无视,翔,你这次太失算了。” 胥天翔无力的点头,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成亲之前很怕有人会对她不利,怕他们成亲的时候被人破坏,但是他却没有算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局。 云木跪地说道:“爷,属下有事禀报。” “木,你这是做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杜邵轩蹙眉道。 胥天翔突然瞪大眼睛着急的问,“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爷,主子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主子,主子一直吃不下饭,多吃一点就会呕吐。” 杜邵轩浓眉越蹙越紧,他想起那天在单府的事,加上云木的话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沉声道:“此事应该很久了吧!” 云木颔首道,“主子,主子瘦的已经脱相了。” “什么都吃不下吗?” 胥天翔问出这话的时候心疼的几乎要窒息了,那是个什么时候都不能挨饿的丫头,现在,现在居然吃不下饭。 想起之前少吃一点都会撒泼耍赖的样子,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是什么让她吃不下饭。 她受伤了。真的被他伤透了…… 云木将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单一诺的情况也是如实都禀报了。 “泠雨还说,说主子……”云木顿了一下。 “说什么?”胥天翔着急的问。 “说主子她吩咐所有人,只要是爷问,就只能回一切安好这四个字。而且……” 云木思量了一会,把泠雨跟他说得话都告诉了胥天翔,还说了自己的猜测单一诺也是放心不下爷,伤心所致。 杜邵轩听完这些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道,“翔,一诺付出这些就是为了你们的将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胥天翔缓缓合上眼睑轻声道:“木,拿爷的药来。” “是。”云木欢快的出去拿药了。 杜邵轩浅浅一笑,扶他靠在床桅上,看着他喝下汤药有让云木准备了膳食。 又陪了胥天翔一天,见他有所好转才回去。 他比胥天翔长了两岁,一直都是以哥哥的姿态自居,事实上他也算是他的哥哥。 自从胥天翔被算计以后,他是亲眼看到过胥天翔的颓废。 当时十一岁的他选择在战场上发泄自己,嗜血的模样他终身难忘。 知道单一诺能够亲近胥天翔,他便毫不犹豫的选择撮合,因为他们二人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 泠雨送走云木就去了厨房,石头和燕子不懂医她怕他们放错药材。 直到晚间,泠雨才得空来了单一诺的卧房。 “女人真的是需要滋润啊!”单一诺看着泠雨道,“雨,你这满脸的幸福盖都盖不住。” 泠雨放下手中的茶盘,挠着单一诺的痒痒道:“主子,你是越发大胆了,都敢打趣姐姐了。” 和不受拘束的单一诺待久了,私下没人的时候,泠雨也会和单一诺打成一团。 单一诺是个很怕痒的人,被泠雨挠的连连后退,直至撞到进门的祁玉怀里泠雨才收回了手。 抚平凌乱的衣衫,单一诺还没能从祁玉怀里出来就被祁玉拉住。 祁玉摆手让泠雨出去,反手关了门,才放开了单一诺。 向来温柔的祁玉总给人一种感觉不容亵渎的感觉,此刻他脸上却带着几分邪里邪气的笑意。 从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立刻变成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亵玩的妖孽。 扛不住色诱的单一诺,咽了一口口水立刻觉得溜之大吉。 祁玉一把拉住了她,柔声道:“小一诺,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是躲着我?” 单一诺心虚的垂首抿了抿嘴,她确实在躲着祁玉。 因为在单府那晚,燕子找她说了很多话,所以她决定和祁玉拉开一些距离。 燕子含蓄的说出了自己对祁玉的情愫,让她离祁玉远点,怕祁玉会因为她如今的遭遇而对她动恻隐之心。 她答应了燕子,尽量和祁玉保持一些距离。 石头偶尔的一些亲密动作她不拒绝也是表现给燕子看的,她不想因为她而妨碍了燕子和祁玉。 “玉哥哥怎么这么说,一诺可没有。” 单一诺违心的笑着,转身坐在桌边完起了摇曳着火光的蜡烛。 第155章 祁玉含笑盯着正在玩烛芯的单一诺,“我已经和燕子谈过了,她也把她跟你说的话告诉我了,你还要狡辩吗?” 单一诺剪烛芯的手僵在半空中,摇曳的烛光烫到她的手指,她手中的剪刀应声落地。 祁玉抓住单一诺被烧了的手指放在嘴边吹着。 “玉哥哥,我自己来。”单一诺抽出手道,“玉哥哥,一诺不是故意的,一诺是真心想要你能幸福。” 幸福?祁玉轻笑低头,他想要的幸福大概是得不到了。 他已经明白单一诺的心意,也知道了她心中只把自己当做哥哥。 “小一诺,我对燕子只有兄妹之情,你让我怎么得到幸福啊!如果我有了爱人,一定不会让小一诺妨碍我的。”祁玉刮了单一诺的鼻子尖一下。 “那燕子呢!”单一诺嘟嘴问。 “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燕子不是不懂事的人。”祁玉道。 “玉哥哥,我真的觉得燕子姐不错,你真的不考虑吗?” 祁玉无奈的摇摇头,他就知道单一诺会这么说,不过他是真的接受不了燕子。 给了单一诺一个爆栗,转身离开了她的卧房。 待得太久,这个调皮的小丫头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奇怪的问题逼问自己,他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祁玉走后躲在一边的燕子进了单一诺的卧房。 这次燕子并没有带着凌厉的气势,而是有些扭捏的说:“单一诺,我,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你……” “你是在跟我道歉吗?”单一诺直接打断结结巴巴的燕子。 “我才没有。” 单一诺莞尔一笑,没有反驳有些别扭的燕子。 燕子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仰着下巴道:“你长得的确漂亮,我自知不如你,可我也仰慕师兄多年,虽然搞不清楚是不是男女之情。不过我绝对没有要害师兄的意思,也没有要……害你。师兄说他对我和对你是一样的,都是当做妹妹看,所以我并没有输给你。” “然后呢!”单一诺漫不经心的问。 忘忧谷第一次见到燕子,单一诺就知道燕子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可能是忘忧谷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有些骄纵。 但是没到跋扈的程度,只不过嘴很硬,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意见也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觉得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要我来和你道歉。”燕子顿了顿嘟嘴道,“要我和你道歉,没门。” “好了,我知道了。”单一诺忍不住笑道,“最近帮我做药膳你也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她不止一次的发现,其实燕子是个很可爱的人。 祁玉若是真的能对燕子动情,她也蛮高兴的,两人的性格其实蛮合适的,互补。 燕子仰着下巴转身要走,突然回头问:“单一诺,师兄他真的只把你当妹妹吗?” “不然呢?” 清澈的眼眸盯着燕子,燕子尴尬的干咳了两声,“你休息吧!我走了。” 燕子是个直脾气,她一直很仰慕祁玉,可是祁玉对她说只当她是妹妹的时候,她也没有很生气倒是觉得很轻松。 以前她觉得祁玉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想要他一直护着她。 来到单一诺身边以后,她发现了她对祁玉和刚子的感情是一样的。 当年祁玉和师傅救了她和哥哥,她一直想要仪容清华的祁玉能属于她一个人,像刚子一样一直护着她。 可刚子是她的亲哥哥,父母去了以后他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祁玉是师兄,她以为只有把祁玉变成她的人才能让祁玉一直护着她。 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说是她想就能一直属于她。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她也想得到像维护单一诺的那些人一样真心维护她的人。 祁玉说,单一诺是用自己的真心换的,她也想试试。 听了刚刚单一诺对祁玉说的话,表明单一诺的确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如果让她和单一诺对换了位置,她应该做不到单一诺那样。 其实她现在很希望单一诺能接受祁玉,因为她知道祁玉一直很在意单一诺。 望着燕子离开的背影,单一诺耸了耸肩,轻轻摇了摇头。 石头来了思凡庄后一直想着法的给单一诺做膳食,想要她尽快回复过来。 那晚他也发现了单一诺有体力不支的情况。 琢磨了一下她那晚的表现,他觉得若果他能耗着她一会的话也许他就赢了。 输了就是输了,即使不甘,他也不能不认账。 遗憾的是,他的那个问题大概是永远都问不出口了吧! “小诺儿,咱们再多休息几天再准备出发的事吧!”石头听单一诺说要出发劝道。 “今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此时不出发更待何时。”单一诺道。 今日是必须要出发的,若是不走的话可能就会走不掉了。 云木的忠心她是清楚的,回去后他肯定会把她现在的情况告诉那人。泠雨有没有跟云木说别的她不知道,但她怕那人会来。 放飞手中的信鸽,把要出发的消息告诉袁麒睿就准备出发。 单一诺其实也是怕过些日子,天热了不好赶路。 他们要去乐清县,从思凡庄到乐清县马车大概要一个月,她想在酷暑之前到乐清县。 现今的情况,他们路上肯定不会很太平,一个月估计危险能到乐清县。 “小诺儿,你的身体真的行吗?”石头担心的说。 单一诺澹澹而笑道:“姑奶奶好着呢!” 想到这两天石头每天都为了自己在厨房忙碌,汗流浃背也不肯放松片刻,她又道:“这两天你辛苦了,路上也能休息休息,” “嗯?”石头饶有兴致的搭着单一诺的肩膀道,“那小诺儿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啊!” 瘦的脱了像的单一诺,肩膀上只剩下咯人的骨头,石头搭她的肩膀心里就很不舒服。 月余前,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么的可爱,现在已经却…… 单一诺拍了拍石头的肚子,“这个比以前大了一圈的肚子不就是我给你的报答嘛!” 她只能吃一些汤水,炖汤的食材全部进了石头的肚子。 石头不住嘴的吃,这几天下来游泳圈都出来了。每天向单一诺抱怨自己胖了,轻功都施展不好了,可还是不住嘴的吃。 “这可不算,我可是替小诺儿解忧才吃的。”石头说着视线突然转向单一诺的肚子,“小诺儿不是说已经怀了孩子吗?怎么你的肚子却没有动静呢!” 刚见面的时候她可是拿这个打趣过他。 “这不是转移到你的肚子里了。”单一诺白了石头一眼。 石头哈哈大笑,一把将单一诺拦腰抱起深情款款的盯着那张虽然消瘦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小脸。 祁玉刚进院子,见道抱着单一诺正想要的石头正要低头吻她,脚尖轻点飞身到石头面前要阻止他。 第156章 近身后才发现,他怀里的单一诺一个鲤鱼打挺到了他的背上。 搂着石头的脖子,含笑看着祁玉,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道,“姑奶奶命你背着姑奶奶上马车。” “得令。”石头奔着庄子外而去。 祁玉嘴角含笑,轻轻摇头帮着云森拿着单一诺的行礼往庄子外走去。 驻足在花厅门口的杜邵帆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们的东西刚收拾好,杜邵帆身边的小厮豆丁提醒道:“二少爷,大少爷之前传信来要你马上回京的。” “我知道。”杜邵帆白了一眼豆丁道。 豆丁噘着嘴抱怨道:“知道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这帮人走呢!害我还来提醒你。” 众人面面相觑,哄笑起来。 思凡庄里待着的这段日子,豆丁是大家的笑点所在,总能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发出自己特别的感慨。 那些感慨的话,每一次都能让人捧腹大笑。 单一诺以前不知道,杜邵帆身边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杜邵帆叹了一口气走到单一诺面前道,“一诺,我要先回京都,你先去乐清县,我会赶过去和你会合的。” “二货,路上小心。”单一诺嫣然一笑。 不似从前那般针对自己的杜邵帆,令她感受到这个犯二青年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在他的真心相待下,她也是把他当做好朋友一样对待。 杜邵帆犹豫的片刻低头道:“一诺,我,我要成人了,很想你能参加我的成人礼。知道你不想回京,你可要送我点什么?” 单一诺“嗤”的一声笑出声,“二货都要成人了?好吧!我送你……” 拉长了尾音的单一诺在周围寻找了一番,她将上马车的凳子拿过来站在上面道:“一个头顶钟,让你以后可以聪明一点,不要再犯二。” 爆栗在这里叫头顶钟,这是胥天翔告诉她的。 杜邵帆揉着被单一诺敲了的额头,心里美的像朵花一样,红着脸喊豆丁一起转身离开。 豆丁颇显无奈的看着杜邵帆,“二少爷,你是不是真的傻了?怎么被打了你还笑呢?” 单一诺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她觉得自己掉进二货堆里了。 杜邵帆先行离开后,单一诺跟赶车的云森和泠雨交到了一下他们也很快离开了。 她怕走的晚了会后悔。 其实她猜的没错,因为此刻京都的胥天翔正在准备着深夜出发去思凡庄。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的快马就到了思凡庄。 庄子的管家陈伯告诉胥天翔,单一诺昨天上午已经离开往乐清县走了。 胥天翔猜测祁玉不会选择固官道走,就朝着野外的小路追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单一诺选择的既不是管道也不是野外的小路,而是绕圈走了村庄里。 晚间他们就在村庄外的树林过夜,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 外面追杀她的人很多,单一诺出发前换成了男装,贴上了胡子作为乔装。 昨晚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没有休息,大早,他们赶着马车去了一个村庄上用早膳。 出村子的时候,祁玉就发现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让所有人提高警惕假装正常赶路。 离村子十几里的郊外,发现前方几里处有片树林以后,祁玉让云森停下马车,他从马上下来走到单一诺的马车旁说:“小一诺,前面好像有些不对。” 单一诺此时正忍着恶心,听到祁玉说话没忍住趴在车窗上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早上吃的东西直接吐了个精光。 石头翻身下马,将水袋递给单一诺。 后面马车上坐着的燕子正昏昏欲睡,听到动静也从马车里出来问车辕上的刚子怎么回事。刚子将单一诺吐了的事说了,燕子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 “单一诺,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燕子问。 “我……”单一诺的话还没说出口,所有人就被前方的异动吸引。 手持长剑的蒙面黑衣人一窝蜂的向他们攻来,云森拔出佩剑,口哨喊来暗卫,护在单一诺马车的周边。 临走前云森告诉单一诺,云木留下了十几个暗卫。 祁玉让燕子护着虚弱的单一诺,握紧手的长剑和云森一起做出备战状态,石头并没有走远,就在马车旁。 刚子握着他的大刀,在石头身旁。 黑衣人停在马车外的百米处,领头的人打量一番喊道:“尔等将那个女人留下,吾等绝不伤你们性命。” 单一诺是男装的打扮,此时女装的只有燕子一人。 石头看了一眼马车道,“哎!原来你们是要那个女人啊!好好好,给你们留下,大爷我此时正疲惫不堪不想打了呢!” 燕子伸头从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况,疑惑的道:“这石头太无情了吧!就这么把你交出去了,真是太……” 回头要安慰单一诺的燕子看到单一诺的装扮,又看了看自己,气冲冲的掀开车帘喊道:“你个臭石头,你说要把谁留下。” “这里就你一个女的,你说是谁啊!”石头挑眉道。 “臭石头,信不信本姑娘把你扎成刺猬。”燕子怒火中烧。 石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本大爷还就真不信了,你给我扎一个让我看看什么是刺猬。” 燕子两手在腰间拿出银针,无数个细如丝的银针在她牵起嘴角邪魅一笑的同时直直的朝前方发去。 石头和他身边的皓白,刚子突然闪身躲到了一边。 银针朝着前方的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几颗飞蝗石打向另一侧的黑衣人。 云森快速的持剑上前将被飞蝗石打的满地打滚的黑衣人,一剑封喉。 其他人也迅速的加入战斗,将银针全数发完的燕子回到马车里仰着下巴跟单一诺炫耀道:“单一诺,本姑娘演的不错吧!” 单一诺垂首嫣然含笑道,“嗯!你表现不错。” 得意洋洋的燕子只顾自己沾沾自喜,却没有注意一旁的单一诺已是脸色惨白。 为了不让云木回去说自己现状太过凄惨,她每日都用小时候外婆教她的穴位延迟自己呕吐的时间。 她吃不下饭的毛病,其实一直都没有得到缓解。 而且她的这个病也不是药物能缓解的,所以她才不想被人知道。 局势偏向自己人的这一方,泠雨给云森一个眼神抽身而出,飞快的回到马车上查看单一诺的情况。 瞧着那面如白纸的小人儿,泠雨一阵心痛。 到了飞云阁以后,无论多苦,多难,她都没有流过泪。此刻她忍了又忍,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半天在她转身的瞬间落下。 第157章 昨天赶路的时候,单一诺一直推说不饿只喝了些汤水没有吃东西。 今天早上实在推不过去才喝了一碗粥,她吐出来的时候泠雨就知道她的呕吐根本就没有好。 也知道药物是治不好单一诺的病的。 拿来温水让单一诺漱了漱口,泠雨道:“主子,咱们今天去城镇里休息吧!躲是躲不过了,不如就直接面对。” “好。”单一诺应下。 躲不是她的性格,不过现在的她没有办法面对,面对敌人她没有力气,面对伤害她的人她没有勇气,所以只能选择最不想选择的逃避。 眼下的事实告诉她,躲是躲不掉了,所以她也不想躲了。 燕子欢快的跳下马车,“我是不是很机灵啊?” “机灵?本大爷也觉得你很激灵,真是太激灵了,看见你就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石头调侃道。 “臭石头,谁问你了。”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能一下子命中这一大半的人?如果没有我,那么多黑衣人,早就把你卖到勾栏里去了。”石头突然停下打量着燕子道,“不对,勾栏才不要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呢!应该是把你卖去做婢女了,给人端洗脚水的婢女。” “你个好不油嘴滑舌的臭石头,看本姑娘不撕烂你的臭嘴。”燕子气的黑着一张脸扑过去就要撕石头的嘴。 石头像躲瘟疫一样远远的躲开,两人你追我赶的玩闹了起来。 单一诺在马车里含笑看着打闹的二人。 祁玉默默的来到她身边,将虚弱的她揽在怀里一言不发。 苍白的小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无力的靠在祁玉怀中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紫心再一次提醒单一诺道,“主人,心理问题只能直面面对,主人你是现代人,不用紫心一遍遍提醒了吧!” 单一诺的虚弱紫心也无能为力,多次想帮她,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紫心,我,我好累。”单一诺喘着气道。 “主人选择逃避,当然会累。” 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粗气,单一诺沉默良久环抱住一直在马车里抱着她的祁玉道:“不逃避的话,我怕我会窒息。” “小一诺不怕,我陪你一起面对。”祁玉低声道。 “主人不面对的话,你将永远停留在这个死胡同了。”紫心道。 死胡同? 十二岁的她被扔到国外以后,再也没有人管过她。 她的父亲给的那点生活费不到两个月就用光了,迷茫了三天,这三天里她只有自来水可以喝。 语言不通,没有任何朋友的她开始寻找活路。 碰过壁,受过挫,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再苦再累再艰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面前这点事算的了什么。 她应该回归以前的自己,放空自己,只为活下去而奋斗,纯粹的只为了活下去。 走进死胡同等死不是她单一诺的风格,所以…… “对不起,单一诺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担心了。从现在开始,我承诺你们一定会好好振作起来,和你们一起面对仇敌,并肩作战。” 除了面前的敌人,暗中还有很多对她虎视眈眈的敌人,面对他们是她走出国公府时就做好的决定。 胥宛月,丞相,还有……胥天翔。 最爱的人却是伤她最深的人,如果她不让他付出一些代价,她又有何颜面再回国公府。 外面的几人还在看着燕子和石头打闹,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们噤若寒蝉。 镇定自若的声音,虽不高亢激越,但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石头一时愣神,被燕子一针扎在上唇的穴道上,一阵麻木敢传来他怒目圆瞪的看向燕子。 “那个,那个只会让你的嘴在两个时辰内没有知觉而已,你别那么凶好不?”燕子边往马车跑边喊道。 祁玉听了单一诺的话,欣慰一笑让泠雨照顾她自己出了马车上马准备启程。 石头以嘴受伤为由想要上单一诺的马车,被单一诺果断的拒绝。 委屈的像受气的小媳妇般,垂头丧气的石头话都说不清楚,骑在马上嘀嘀咕咕的一路没闲着。 因为偏离官道太远,又怕赶路太快单一诺身体吃不消,他们的队伍行驶的很慢。走了半个月才遇到一个像样子的小镇,叫柳河镇。 傍晚时分,他们在柳河镇上停下,云森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半个月来他们遇到了不下十次的袭击,每个人都需要好好梳洗一番。 皓夜和泠杰受了伤,其他人身上也都有些轻微的小伤。泠雨让皓白去买了很多药材,单一诺准备所有人痊愈了再离开。 刚进客栈的单一诺,被坐在大堂中的两人吸引了目光。 那人好似注意到单一诺的目光,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处的单一诺。 见到单一诺,他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抬头的瞬间,他的喜上眉头立刻变成了眉头紧蹙。 怎么会这样?她,她怎么会消瘦成这样? 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短短的两个月而已,才刚刚两个月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他都不敢认面前的人是她。 单一诺牵起嘴角,在泠雨的搀扶下走上前道:“严公子,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严潇起身打量着单一诺道,“你怎么,怎么消瘦这么多。” “一诺吃坏了脾胃,正在慢慢调养。”单一诺轻声道,“上次多谢严公子的提醒,一诺先去更衣,稍后一诺略备薄酒,还请严公子赏脸。” 严潇拱手点头。 泠雨扶着单一诺去了楼上的客房,沐浴更衣。 她不想下次让燕子和泠雨替自己受伤,早就在众人反对的情况下换回了女装。 坦然面对一切后,她觉得躲是没用的,就算躲起来那些人还是能找到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 “小诺儿,那人是严潇吧!”石头下楼的时候道,“这严潇可是谭宗晋的表哥,你觉得他可信吗?” “可不可信另说,他曾对我有过帮助,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小诺儿听话,此人不可留。” 单一诺歪头看着石头道,“莫不是他知道你什么秘密?你干嘛这么紧张?” 石头愣了一下,嬉皮笑脸的揽着单一诺的肩膀道:“他能知道本大爷的秘密?本大爷我知道他的秘密还差不多。” 斜睨了石头一眼,单一诺加快脚步,石头的手也从自然而然的从她肩膀滑落下去。 手僵持在半空中,石头的脚步也愣住了。 祁玉从一旁经过时将石头的手放下,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158章 客栈的后院养着一池子的荷花,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繁茂的绿色荷叶中几个粉色的花骨朵随着微风摇曳着。 池子边飞舞着几只蝴蝶和蜜蜂,仿佛迫不及待等着花瓣盛开想要去品尝一番。 大堂中,端坐着的严潇目不转睛的盯着楼梯的方向,看到单一诺等人下来大步的迎了上去。 水蓝色的衣裙,衬托着单一诺白皙的皮肤,消瘦的脸蛋依然美丽动人。 深情的目光盯着单一诺,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头道:“严公子,咱们这边请吧!” “我已经和小二说了,咱们去二楼的雅间就坐吧!”严潇说着抓住单一诺做出请姿势的手腕,“我扶你,不要摔到。” 泠雨巧妙的挤到二人中间,恭敬道:“严公子,奴婢来吧!” 严潇也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单一诺。 刚刚他是太激动了,他真的没想到再见到单一诺会是这样,那瘦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单一诺会摔到而已。 祁玉不着痕迹的来到单一诺身边,让她的另一个手臂搭在自己身上。 石头眯了眯眼眸,审视着严潇,他有很多疑惑,想从严潇的举动上找到答案。 严潇发现了石头的目光,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碍事的石头赶走。 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石头离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即将离开的人,他何必与之计较呢! 宽敞的雅间里已经备好了饭菜,单一诺坐下后让泠雨前去柜台结账了。泠雨回来时轻声告诉她,掌柜的说账已经结了。 单一诺颔首,示意泠雨退下了。 祁玉贴心的帮单一诺盛了一碗汤,“不要多食油腻之物,喝些汤吧!” “谢谢玉哥哥。”单一诺含笑接过。 石头不悦道,“小诺儿,你怎么叫祁玉的玉哥哥这么顺嘴,每一次都是直呼我的名讳,叫一声石头哥哥来听听。” “那要问你自己啊!你看看你自己,像个有担当的哥哥吗?” 单一诺瞥了石头一眼,眼神里尽是对他平时像狗皮膏药一样赖在自己身边的漠视。 “小诺儿偏心。” “偏不偏心倒是其次。”严潇突然开口。 原本带着玩味笑意的石头,脸上一僵,转头看向严潇问:“严公子此言何意?” 严潇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细嚼慢咽的吃下,对石头的问话也带着一种不屑的态度。 “何意?那还要问问石公子你啊!” “哈哈哈!”石头大笑,“本大爷不喜拐弯抹角,你直言便是。” 单一诺低头喝汤,石头和严潇的对话,她充耳不闻。 祁玉也面无表情的吃着饭菜,刚子不善言语更不愿掺和进来,只要事情和单一诺无关他都装聋作哑。 只有燕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疑惑,“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二人却没人理会燕子,暗自较着劲。 燕子气急,“问你们话呢!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 “这位石公子,是丞相的人。”严潇看向单一诺道,“诺儿,他想尽办法接近你你是别有用心,你不要上他的当。” 单一诺没有受过古代大家闺秀的教导,不过她小时候外婆总会教她吃东西时不可发出任何的声响。 尽管此刻雅间中悄然无声,依然听不到她喝汤的声音。 调整心态以后,吃不下东西的她,开始能感觉到饿了,每一次饿的难受吃了就吐的感觉最让她崩溃。 可她却没有别的办法,久而久之她的饭量慢慢的变小再也不如从前了。 喝了一碗汤,她就打了一个饱嗝,这个饱嗝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你叫严潇?”燕子抢先开口问,“你就是那个王八蛋谭宗晋的表哥?” 燕子经过了单家的事以后,仔仔细细的询问了谭宗晋和单一诺之间的恩怨,她了解了以后每天都要骂谭宗晋几十遍。 像王八蛋这种字眼更是很常见的。 严潇不怒也不闹,起身拱手道:“在下严潇,敢问姑娘是?” “本姑娘可不懂什么礼数,不过本姑娘知道你口中所说的石头可是跟我们出生入死好几次的人。” 燕子仰起下巴,她不喜欢石头,总和他拌嘴,可是她知道每一次遇到危险,石头可是拼命在和敌人厮杀。 石头的武功和祁玉不相上下,单打独斗的话他们几乎是没有对手。 遇袭的时候他们都是以一对多甚至是一对十几个,就算是他们二人,也是拼尽全力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姑娘,恕在下直言,你可想过你们这一路遇到了几次伏击?为何那些人都能准确的找到你们的位置?”严潇转头看向单一诺,“诺儿,你们走的不是正常的路线吧!”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为何你会在这里早早的等着我们的到来。”祁玉轻声问。 “我不只是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我还知道你们要去乐清县。因为我是从姑父口中得知的。你们这些人里,除了这个神秘的石头,还有谁会将你们的路线透露给他。”严潇道。 祁玉是不可能出卖单一诺的,而刚子和燕子是祁玉的人。 除了他们,跟在单一诺身边的人都是胥天翔安排的,那些人更不可能出卖她。 严潇的话无疑是把石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燕子看着把玩着手里茶盏的单一诺,没表示会相信严潇也没有表示不相信有些着急。 石头却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也不辩解。 “反正本姑娘是不相信这个臭石头还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倒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才值得让人深思。” 燕子嘟囔着,不自觉的就把石头称作了朋友,在她心里那个没脸没皮总是赖在单一诺身边的人,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朋友。 就算很不喜欢,她也不能允许别人诬赖她的朋友。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牵起一边的嘴角,又很快的恢复平静。 严潇被燕子这么怼了一句,依然面对笑容道:“诺儿,你也这么认为吗?” “叫谁诺儿呢!”石头放下筷子怒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小诺儿有名有姓,你可以叫一诺也可以叫永乐郡主,更可以喊她淳王妃。只是你不能喊诺儿,这不是你能叫的。” “石公子可以叫小诺儿,为何在下就不行?” “因为我脸比你白啊!”石头说着还把他的侧脸故意凑近了严潇一些,模样要多欠揍有过欠揍。 单一诺拿起筷子在他脸颊上敲了一下,两道明显的红印立刻就显现出来了,石头疼得捂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她。 她放下筷子,另一只手依然把玩着茶杯盖道:“石头,本郡主念你是江湖中人就不计较你的失礼之罪了。不过有些事并不是你所能谈及教训的,所以,以后要三缄其口知道吗?” 第159章 四座都清楚的听到单一诺说的是本郡主,祁玉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一下,给单一诺换了一盏热茶。 “草民知错了,郡主不要怪罪,草民以后会谨记的。” 石头捂着脸特别委屈的样子,眼睛却一直盯着单一诺把玩着茶盏的手。 “单一诺,你怎么能这样,还摆起了郡主的架子。想做郡主,你回去做啊!” 燕子听了单一诺的话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生气,明明石头并没有说什么,打他就算了,还用身份压人。 她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单一诺再这样,她立刻就和祁玉离开,才不要管她了。 严潇低头不语,不做任何解释也不再说石头的不是。 他是商贾之家出生,当然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而且他也知道他说多了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算单一诺信任他,祁玉可是江湖中人,疑心肯定重。 “严公子,原本应该一诺备下这些酒菜的,却不想又被严公子抢了先。如果严公子不着急离开,明天一诺再补上如何?” 单一诺放下茶杯盖,并没有理会燕子而是直接跟严潇客气了两句。 严潇颔首道,“只要诺儿愿意,潇随时都可奉陪。” “那一诺就先告辞了,严公子慢用。” “诺儿只用了一碗汤水,怎么就……”严潇蹙眉起身看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单一诺,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祁玉净手以后扶着单一诺的手臂,“小一诺的脾胃还没恢复,奔波了一路不宜吃太难消化的东西,喝些汤暖暖胃就好。” 严潇还欲说些什么,却听石头“哎呦”一声,从嘴里吐出来一小块骨头道:“硌死我了。” 石头吸引众人眼球的同时,祁玉却扶着单一诺离开了,严潇回头时只见到门口转弯处的两个背影。 生气的燕子和刚子见他们二人离开后,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燕子要追上单一诺问个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祁玉拦住燕子,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燕子一副了然又惭愧的表情跟在他们身后不语。 雅间中石头还在大快朵颐,等他吃完桌上的饭菜,雅间里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扬了扬嘴角直接从雅间的后窗上了客栈的屋顶,此刻的天已经黑了,熟悉的瘦小身影已经飞到前方视线快要看不到的地方,他飞身跟了上去。 “小诺儿相信严潇还是相信我?”石头在单一诺身后停下道。 “我相信不是你把那些杀手找来的,别的……”单一诺顿了一下又道,“再议。” 石头刚把心放回肚子里,下巴却随着‘再议’二字应声落地。 “找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祁玉一把将惊掉下巴身体不稳想要靠在单一诺身上的石头推到一边,“有别的事要你做。” “什么事?”石头立刻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 思凡庄没有找到单一诺的胥天翔,此刻正在到处寻找她的踪迹。 小路走了一半没有任何车马的痕迹他便回头去了官道,可是追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追到。 他想,那个小女人一定是躲着走的。 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地方,他喊来云木道:“木,爷猜她一定会去一个地方看看的,咱们去那里等吧!” “爷,你是说……” 两人望向怒河的方向,已经接近五月中旬,河水已经开始涨了。 胥天翔早些天已经让云木通知泠风出发,如今泠风扮演的胥天翔正大张旗鼓的往乐清县赶。 他近几年都会来乐清县,今年也不例外,所以泠风大可以扮成他名正言顺的来这里,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见小女人了。 想她了,比之前分开的时候还要想,像疯了一样怎么都控制不住想念她的念头。 云木告诉他的那些话,让他下定了决心在见到小女人的时候就把自己要做的事跟她和盘托出。 绝不再放她走了,不想看她一人在外受苦。 “爷,属下有个疑虑。”云木道。 “讲。” “咱们一路追来,小路和管道都没有任何踪迹。不但没有主子的踪迹,也没有任何埋伏的踪迹。” 思凡庄外已经碰到过一次刺杀了,那么也就是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单一诺在思凡庄的事。 单一诺是小仙姑,离开思凡庄往南走肯定是去乐清县。 关于这一点并不是秘密,他们能猜到,江湖上的人也能猜到,那么那些人为何没有在沿途埋伏。 “是不是因为有祁玉在的缘故。”胥天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云木不置可否。 …… 单一诺在柳河镇停了三天都没有赶路了,她每天都称身体不适躲在房里休息。 祁玉代替她宴请了严潇两次,当做还严潇的人情。 严潇也在客栈等着,单一诺每天都在房里,不过他每天去跟她问好时还是能见到她的。 他觉得只要单一诺还肯见他就说明,他的话单一诺还是听进去了。 决定和胥宛月合作以后他很谨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一下单一诺是否会因此而面临危险。 胥宛月来信,催促他快些挑拨石头和祁玉与单一诺的关系,将他们二人踢出去更好。他却没有这么做,石头这个人不知底细的确要弄走的,祁玉不行。 祁玉对单一诺忠心耿耿,有他在,能保证单一诺不受伤害。 合作是为了把单一诺带走,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很难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带走之前他要保证单一诺是安全的。 胥宛月还告诉严潇,他们会在河阳村埋伏,到时候只要他们进了河阳村其他人就必死无疑了。 严潇不知道胥宛月究竟是怎么知道单一诺的行踪的,可是今早听到燕子说单一诺的确要去河阳村。他一直在观察,始终都不知道出卖单一诺的究竟是谁。 河阳村就是他决定要带走单一诺的地方,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客栈后院的那池子荷花开了,粉粉嫩嫩的在微风中摇摆着。 昨夜的雷雨在花瓣上,荷叶上留下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一个个融合到一起,体积慢慢变大,最后顺着荷叶滑落。上面荷叶的滑落的水落在下一片荷叶上有变成了无数个小水珠。 周而复始,那荷叶上的水珠源源不断,仿佛还是那些一般。 单一诺就趴在窗台上细细的欣赏着池子中的荷花,昨夜的雷电交加,本来对这些麻木的她昨夜突然害怕起来。 为了不让别人再为她担心,她强忍着一声都没出。 “单一诺,你看什么呢?”燕子大步走进来,“哇!这池子里的荷花真好看,我去折几只回来。” 说着她就欢快的跑下楼去。 单一诺看的不是荷花,而是那荷花上的水珠,那些圆润细滑的水珠。 看似无害的它们却拥有摧毁美好的巨大力量,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扮猪吃老虎吧! 她虽然做不到这些,但是她却想要利用这些力量。 祁玉给她递来一杯茶,“小一诺,皓夜和泠杰的伤已经好了,咱们也备了很多东西了,你想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第160章 “玉哥哥,你让云森把马车换了吧!” 单一诺喝了一口茶,看着后院的两辆四匹好马拉的大马车怎么看怎么就得着马车太招摇了。 “这两辆马车太大,太招摇了,换几辆普通的马车回来。” “招摇不招摇也躲不过那些人的眼睛,大马车你坐着舒服,还是不要换了。” 祁玉不想单一诺太辛苦,坚持不换马车。 单一诺靠在祁玉的肩膀上道,“玉哥哥,你为何总是都事事替我着想呢!我真的怕还不起你的情。” “傻丫头,你都说了,我是你哥哥,还了就不是哥哥了。”祁玉浅浅一笑,看着折荷叶的燕子道:“荷叶的直径能被水珠压弯,但同时它也会将不足以压弯它的水珠困住,让灼热的阳光将其蒸发。” “困兽犹斗,玉哥哥是怕一诺会放弃吗?” “小一诺是不会放弃的人。”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单一诺盯着被燕子甩出来的水珠道,“力量集聚的过程虽苦,但是有了力量以后我才能让自己强大。” 单一诺的转变令祁玉很欣慰,她不再消极,选择了主动出击就等于有了转机。 她的心病祁玉很清楚,也恨透了那个伤她的人,原本对那人的一点好感早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只想找机会好好将那人教训一番。 单一诺选择他的时候,祁玉没有理由反对,只希望他不要辜负这个小丫头就好,没想到成亲那天小丫头就要逃走。 祁玉猜到聪明伶俐的单一诺是知道了什么,不难想象这个特别有主意的她是多生气,那人一直没有追来也是自惨形愧了吧! 如果再让他遇到那人,一定会将其视作仇敌。 “玉哥哥,有你在身边真好。” 单一诺的小脑袋靠在祁玉肩头,这个宽阔的肩膀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温暖,让她受伤的心有了一个避风港。 祁玉垂眸不语。 燕子倚在门框上,看着二人在窗前的背影,摆弄着手里的荷叶和荷花心里却一点也不生气。 她前两天问单一诺,“你真的相信严潇的话吗?怀疑石头吗?” 单一诺说:“燕子,信与不信不在我。就像你一样,我刚到忘忧谷时你会因为玉哥哥我而生气。现在,你却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你的心境变了。石头他值不值得我相信,要看他自己,如果他真的是谁给他银两他就帮谁做事的人,要我怎么相信他呢!” 个头刚赶上她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觉得此人很高大,她知道自己要变成她还差很远,可她很向往。 “燕子?”单一诺回头看到依靠在门框上的燕子,“怎么不进来?” “怕影响你们兄妹二人谈心啊!”燕子摇了摇手中的荷花,不想荷花里的雨水洒了她一身。 单一诺和祁玉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燕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拿着手里的荷花冲着二人一阵狂甩。 祁玉慌忙把单一诺护在身后,用手抵挡着燕子甩来的水珠。 聪明的单一诺掏出手帕小跑到水盆旁,沾湿了手帕甩向燕子。 三人追赶的声音传道门外,闻声而来的刚子被燕子拉到了她的队伍里,四人对战起来。 晾晒衣服回来的泠雨,躲在门后看四人对决,低声笑着。 石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楼下摘了很多荷叶还有荷花上来,站在门口大声说道:“黑燕子,敢欺负我的小诺儿,看我怎么替她报仇。” 燕子因为在忘忧谷时经常劳作的缘故晒黑了,骂石头是臭石头以后石头就叫她黑燕子。 听到石头这么喊她,燕子就会炸毛,这回也不例外。 将手里的荷叶还有荷花在水盆里沾了水,一股脑的甩向石头,单一诺也帮着燕子一起攻击石头。 四对一,石头被打的满走廊乱窜,燕子在后面不停的攻击。 单一诺累得坐在屋里只喘气,但是心情却好了很多。 泠雨贴心的帮她顺着背,让她能够舒服一些,又去自己房里取了温水来给她喝。 祁玉看了看凌乱又潮湿的房间,让小二过来给换一间房住。 谁知三楼已经没有房间了,只能去二楼住。他决定自己和单一诺换着住,他不想她独自去二楼住。 “玉哥哥,我怎么能让你住这里呢!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一诺还是自己住在这里好了。” 拗不过单一诺,祁玉只好答应她去二楼住。 跟着小二去了二楼的房间,发现严潇就住在隔壁,泠雨收拾的时候单一诺站在回廊中看着大堂的行人。 “诺儿,你怎么在这。”从外面回来的严潇兴奋的问。 单一诺抿嘴一笑,“楼上的房间玩闹的时候弄湿了,只有换到这里来了。” “真的吗?诺儿要和潇住隔壁了?” 微微点头,单一诺但笑不语。严潇全神贯注盯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泠雨发现回廊上的二人,快步走出来行礼道:“主子,已经收拾好了,您快些歇息吧!我在外间守着。” “泠雨你上楼去休息吧!晚膳给我送到房里来就好。” 单一诺打发泠雨去休息,她的决定的事泠雨从来都不反抗,行礼后离开了。 严潇见单一诺好像是真的累了,也没有过来打扰。 晚膳时分,泠雨端着汤过来时严潇也跟了进来,柔声道:“诺儿,我刚刚去街上买了一锅乌鸡汤,你喝一碗吧!” 已经喝了一碗参汤,单一诺看着那晚乌鸡汤也很想喝,揉了揉小肚子让泠雨接下端了过来。 严潇在一边坐下,似乎等着看单一诺喝下。 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还不错,也不油腻。 泠雨看到了严潇装鸡汤的碗是银质的,单一诺又很喜欢便没有阻止她。 乌鸡汤很快见了底,严潇也没有说要给单一诺再盛一碗的话,他知道单一诺不能多吃。 如果为了让她多吃一些,反而造成她的不适就得不偿失了。 “谢谢严公子的汤,一诺感激不尽。”单一诺道。 “诺儿怎么和我怎么客气,只要你愿意吃,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买回来的。”严潇道。 “银子能买的回来的东西,就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石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住在诺儿的隔壁,过来送汤。”严潇拱手道。 同行而来的祁玉,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空碗问:“小一诺今天喝了两碗吗?” “这个乌鸡汤味道还不错。” 单一诺点了点头,她是真的觉得那乌鸡汤很不错,味道也很清淡比较符合她的口味。 “小诺儿,明天我帮你做好不好?” 石头凑到单一诺跟前,狗腿的笑着,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 推开石头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单一诺撇撇嘴道:“明天我就不想喝了。” 第161章 石头委屈的看着单一诺,在她面前,他只有装委屈才能在她这里逃到一些好处。 这次例外了,因为她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忽而充满敌意的看向严潇,“你少来小诺儿面前乱晃,小心本大爷忍不住对你动手。” 始终沉默站在严潇身后的小厮,握拳想要上前,严潇一根手指悄悄的拦住了他要出手的拳头。 动作很微妙,还是被站在对面的祁玉看的一清二楚。 祁玉看向单一诺的时候,发现这个小丫头好像也发现了,此刻正偷着乐呢! 看她脸上狡黠的笑,不知道谁又要被她给算计了,转头看到高高仰着下巴的石头,祁玉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后,祁玉的猜想就验证了。 单一诺缓步走到石头面前,歪着小脑袋问:“你好大的口气啊!要动手是不是,你动手啊!我看看你要怎么动手。” 石头被单一诺逼得连连后腿,摆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要动手。 紧逼之下,石头退到钦宝的身旁,就在这时,虽然连连后腿但身形还算稳定的石头一下子摔倒在地。 听那动静摔得很重,而且是突如其来的。 不然身手矫健的石头怎么会让自己摔得那般狼狈。 单一诺见此,看似嘲笑石头实则为自己猜想得到验证而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祁玉刚扶起哀声怨道的石头,众人就被笑的泪花都出来的单一诺给赶走了。 她可不想听石头抱怨,那货抱怨起来比深闺怨妇还可怕。 嘴被燕子封上那次,单一诺没有让他上马车,嘀嘀咕咕一路还不算晚上又抱怨一晚上,翌日还抱怨了一上午。 云森等人都叫他怨石头,说他是染了怨气的石头,只会抱怨。 单一诺却不以为然,石头究竟怎么样,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就能清楚的看到了吧! 严潇在祁玉,石头和泠雨走后,敲响了单一诺的房门。 “诺儿,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似犹豫了片刻,单一诺才跟着严潇来了街上散步。 温度适宜,微风给人带来一股子清爽,她最喜欢这样的季节了。 两人默默的走着,严潇对前面挑灯照路的钦宝说道:“钦宝,将灯提高一些路会更清晰。” “他叫钦宝吗?”单一诺问。 “对,他从小跟在我身边,钦宝的名字是我刚上私塾的时候给他起的。” 严潇回忆往事的时候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好似很沉醉。 单一诺看着严潇的神情,觉得他小时候应该是个很乖的孩子。 难道他那个时候精神不正常真是因为原主吗?她的自责之心又多了几分。 两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就往客栈走了,刚要进客栈就闻见一股子烧焦味。 严潇拉着单一诺到了后院,发现二楼有个房间走水了,而那房间恰恰就是他的房间。 泠雨等人拿着行李从楼上下来,正好碰到刚进来的单一诺。 “小一诺,你没事吧!” 祁玉快步到单一诺身边,将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圈,生怕漏掉了哪里。 单一诺摇头道,“玉哥哥我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二楼走水了,我和祁公子下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房间已经没人了。小二说看到你和一位公子出去了,我们就准备拿了行李然后再出去找你。”泠雨道。 单一诺大汗暗道:泠雨啊泠雨,你也太正直了,不,不是正直应该说是憨直,是人重要还是行李重要?你这表现,明显是告诉人家你知道你家主子我没事嘛! “你真是命大,这会子功夫你不在,你要是在的话估计就被困在火屋中了吧!” 燕子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来,抱怨的小眼神看在单一诺眼里尽是可爱之色。 此刻客栈的人大多都已经下楼来了,可独独没有看到石头。 “怎么走水了?一点动静没听到,要不是被烟呛醒我是不是就要葬身火海了啊!” 过了好久,石头才捂着鼻子从楼上飞身下来满嘴的抱怨。 “臭石头,我敲你门敲得手都疼了你就是不开,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出来了呢!” 燕子埋怨着还揉了揉自己的手,好像那里道现在还是疼得。 刚刚祁玉去找单一诺的时候,让燕子和刚子去叫石头,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答。 两人以为他已经出来了,拿着行李就下来了。 石头眨巴着狭长的凤眸道,“我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你睡的昏昏沉沉的还能打包好行李下来?”钦宝突然道,“走水的房间是我家少爷的,让我家少爷葬身火海唯一能得到好处的人就是你吧!” 钦宝的话成功的让所有的人都看向石头。 小二和住客们都小声议论了起来,好像这场火就是石头放的。 掌柜的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过来抓着石头的衣领要他赔客栈的所有损失。 “你要是不赔偿,我就报官。”掌柜的道。 石头随手将身上的包袱扔进单一诺的马车里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本大爷放的火,如果你有证据,本大爷重新给你建一个客栈都行。” 掌柜的和小二窃窃私语半天,最终也没有找出任何证据。 去灭火的活计们回来了,掌柜的看着所剩无几的整个客栈,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抱怨起来。 小镇子上的生意不好做,这一烧肯定是血本无归了。 单一诺掏出两张百两的银票走到掌柜的身边,“掌柜的,就算不是我们放的火,但是火是从我们几人的房间烧起来的,这些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掌柜的慌忙起身弓着腰,很恭敬的接下单一诺手里的银票。 “一诺小心。”离韩一诺最近的严潇一声大喊,一个健步过去当在单一诺身前。 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单一诺用力拉了严潇一把,匕首没有刺到严潇但也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祁玉等人迅速的抽出长剑挡住了伪装为小二和住客的刺客。 突然后门出进来很多手持大刀的人,扶着严潇的单一诺抽出一只手,将伪装成腰带上装饰的长鞭抽出,一鞭子甩到后门处正往这般冲的人身上。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就会补上,单一诺一手扶着严潇一手甩着手中的长鞭显得有些吃力。 钦宝飞身而起,从一个刺客手中夺过大刀,与迎上来的人厮杀到了一起,见此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将严潇扶到马车旁,查看了他的手臂,上臂上一条五六寸长的伤口正滋滋的出血。 她随手从马车里扯出一块布巾,给严潇将伤口缠住。 “诺儿,谢谢你。”严潇低声道。 单一诺转头看向正在缠斗着的几人急切的问,“严公子,你自己在这里可行?” 严潇点头,“没事,你去吧!” 第162章 安置好严潇,单一诺二话不说飞身离开,她每一次甩出鞭子的时候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对方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逐渐败下阵来,抵抗了一会便落荒而逃了。 祁玉出手制止了要去追的石头,然后询问了大家有没有受伤让云林等人四下查看一下。 “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单一诺点头同意祁玉的说法,的确应该快些离开这里。 钦宝扶着严潇到一边坐下,查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严公子,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单一诺问。 严潇面露苍白之色,“还没有打算,诺儿你还是先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单一诺看了一眼严潇的伤口,转身去找泠雨过来给他包扎。 “少爷,你是为了她的安全才来报信的。而且现在咱们的盘缠被烧了,你还受了伤她就这么不管你了吗?”钦宝低声嘀咕道。 “钦宝,不要乱说。”严潇斥责钦宝。 “钦宝说的都是实话,少爷你就是太……” “钦宝。”严潇厉声打断钦宝。 单一诺的脚步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走向正在收拾马车的泠雨。 泠雨找出伤药,被石头一把抢了过去。 “你是女儿家,不宜帮男子包扎,我来吧!” 石头拿着伤药头也不回走向严潇那边,只留给单一诺和泠雨一个潇洒的背影。 单一诺勾唇一笑,快步追上了石头一起去给严潇包扎。 “我家少爷的伤不准你这个叛徒看,若不是你,我家少爷也不会受伤。”钦宝拦在石头面前,“郡主,你真的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而不信我家少爷吗?” 单一诺沉默不语,她无法回答钦宝的问题。 严潇突然起身道,“诺儿,潇真的没有骗你,他真的是受雇于丞相的人。如若不是,这些个杀手也不会这么准确的找到你的位置。” “严潇,你自己不也有嫌疑吗?”石头道。 “如果潇真的是丞相那边的人,就会在你们到这里之前设下埋伏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此话有理。”祁玉走到单一诺身边,“事情的确很古怪,突然走水不说,掌柜的和小二还有那些住客都是伪装的,为何非要等到今夜下手,之前他们就有很多机会。” 单一诺从石头手里将伤药和棉布递给钦宝,“这些都是我随身携带的,没有问题。你先帮严公子包扎一下吧!” 钦宝接过东西,俯身给严潇处理伤口。 “石头,我的确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单一诺看向石头问。 “呵呵!”石头冷笑,“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本大爷啊!本大爷从第一次见你也有两个多月了,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问。好,既然你不信任本大爷,那本大爷就不伺候了。” 话音刚落,石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客栈的后院。 他融入到了漆黑的夜里,一点可寻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这个人就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一样。 “要不要追回来。”祁玉问。 单一诺摇头道,“不用了,随他去吧!他本来就是个不愿受约束的人。就算不是他出卖了咱们,他也跟不了太久的。” 严潇的盘缠和行囊都被烧了,祁玉说要给他留下一些银两让他自己去准备,单一诺有些不忍心。 毕竟严潇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 他们决定现在废弃的客栈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帮严潇准备好日用东西再出发。 夜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融入到偶尔吹来的微风中飘散在空气中的每个角落。 思念着那张脸而失眠的单一诺,趴在窗沿上看着后院池子里的荷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世人对荷花的赞美。 她却觉得出淤泥的并不是荷花,而是那支撑荷花的茎秆。不妖是因为它经历过水的洗涤,又开在水上受了水汽的熏陶所以才不妖媚。 人的灵魂如果经过一遍洗涤是不是也会同样的干净啊! 心猿意马的单一诺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后院,嗅了嗅荷花的淡淡清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楼上的一双眼睛见此情形慢慢变得灼热起来。 …… 刚到河阳村的胥天翔也同样睡不着,正仰卧在一棵树上望着满天的繁星。 他到这里才发现,这里原来的百姓已经全变了。探路的暗卫回禀以后,他和云木乔装打扮后进村查看了一番。 里面伪装成百姓的人全部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他怀疑这些人都是在等单一诺。 村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他要等着提前拦住单一诺进村,不然她会很危险。 空中一闪一闪的星光让他想起在国公府住的那段日子,在小女人卧房抱着她在窗前赏月,她说她喜欢星光点点的夜晚。 还说有一种花叫满天星,名字就是以满天星辰取的,告诉他满天星的花语是: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仍觉星辰不及你。 因为这句话,胥天翔当即就让人拿着她画的画去寻那个叫满天星的花,至今还没找到。 小女人笑脸好似还在眼前,若隐若现的小梨涡让他很想要去摸一摸,可他伸出手的时候面前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他想要追,却不知要往哪里追,只能在原地守株待兔。 明知道小女人心里有他,但是见不面只能这样想着的感觉让他好不舒服,好痛,比任何伤痛都要疼痛好多倍。 按照小女人的性格,她此时应该恨透了他,在她明白所有事的缘由之前应该会恨不得杀了他的。 梦中很多次小女人手持利刃刺向了他的心脏。 伤不足为惧,但他却因为小女人的举动而痛的无法承受,被爱人杀死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他的小女人以为他要杀了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痛吧! 所以他不怕那个小女人的惩罚,他会等她,即使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会等。 “爷,主子真的会来吗?”云木有些迟疑。 “一定会,不然这些人不会在这里这么大费周章。”胥天翔道。 胥天翔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单一诺会来这里的,这也是他一定要等她的原因。 “我相信爷的判断。”云木斩钉截铁道。 …… 与他们两个不同,有一个人此刻是没有心情看这样的良辰美景的。 他就是皇宫里执掌一个国度的皇上,胥天宇。 因为听到人汇报胥天翔又去乐清县的消息,怒火冲天。 去年因为治理水灾,制冰解暑的事,胥天翔和单一诺的美名传遍了整个宁国。今年的胥天翔又去了乐清县,百姓心中都念他的好,快要把自己这个皇帝给忘了。 手握重兵,现在又得了民心,那么下一步,是不是他就能直接称帝了。 那他这个皇帝算什么?傀儡吗? 第163章 坐在地上的胥天宇越想越气,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威严看着就像一个颓废的失败者。 他原本联合谭明威弄死单青山就是为了得到单家的家产,他需要这笔财产来建一个自己的军队。 到最后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杨宝,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窝囊,父皇为何不直接将皇位传给他呢!为何要让朕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呢!”胥天宇失落道。 心疼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皇上,杨公公恭敬道:“皇上,先帝既然不给他皇位,就说明他不如皇上,不然先帝怎么会留下遗诏不许他做皇帝呢!” 杨宝总能一句话就说到胥天宇的心里去,这么多年胥天宇如此厚待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见皇上的心情好了一些,杨公公慌忙扶起他进了内殿休息,找来几个宫人快速的打扫了御书房。 贤妃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说皇上心情不好,她便盛装打扮来了御书房。 正好遇上胥天宇心情刚转好,他见到盛装而来的贤妃立刻遣散了身边的内官,御书房的内室的门被杨公公关上。 内室很快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直至一个多时辰以后,内室才安静下来。 贤妃躺在那张龙床上动都动不了,床榻上鲜红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胥天宇生气的时候总会在这方面发泄,发泄的手段惨不忍睹。 贤妃就是任何手段都不会拒绝的人,所以她才会刚入宫就得到了胥天宇无上的宠爱。 杨公公开门见胥天宇已经到一旁的软塌上休息,便命贤妃身边的几个婢女进来内殿将贤妃用被子裹上抬回怡和宫。 亲自将龙床边摆放的各种器具清洗好收起来,又让人进来将龙床上的被褥换掉…… …… 天蒙蒙亮的时候,刚睡下一个时辰的单一诺便醒来了。 泠雨听到她房间的动静进来帮她穿衣梳洗,然后端来了炖了一夜的乌鸡汤给她。 “这个是……” 单一诺勾唇一笑,泠雨给她的茶壶里倒上一壶温水站到了一边。 “泠雨,你也喝点热汤吧!”单一诺看了一眼泠雨的肚子,“一会肚子疼了就不好了。” 泠雨进屋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推算了一下日子她便知道了原由。 “我已经喝过了,这碗已经给你晾了半天了,知道你怕热。”泠雨含笑道。 举起碗,咕咚咕咚的将汤全部喝下。 有泠雨这句话,她就知道汤的温度是适中的,所以迫不及待要去尝一尝香气扑鼻的汤怎么样了。 喝完了汤,其他人也都过来了,云森等人一大早就给严潇准备好了盘缠。 “严公子,你是准备去哪?”单一诺问。 “诺儿想去哪?”严潇不答反问。 “我们要去河阳村,严公子可要同行?” “如果诺儿不介意的话,潇愿同往。” 单一诺他们出现时,队伍里出现了第三辆马车,严潇的马车。 从柳河镇到河阳村大概需要六七天的路程,单一诺让云森快些赶路,不然天气真的要热起来了,乐清县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最近单一诺的身体不错,他们赶路的速度加快了。 他们连夜赶路,轮流休息,一息时间都没有耽误。第四天午时停下用膳时,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河阳村只剩下两个时辰的路。 单一诺走到用膳的严潇身边,“严潇,我们去旁边走走吧!” 严潇兴奋的放下碗筷与单一诺走向旁边的小路上,他的心都紧张的跳到嗓子眼了。这几天单一诺都没有和他说话了,他正在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河镇遇到单一诺以后,她一直都是用严公子来称呼他,听到严潇这个称呼他欣喜若狂。 “严潇,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单一诺突然停下脚步。 “啊?”严潇惊讶片刻平静的看向她,“诺儿想要我说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绝不会隐瞒。” “你第一次把我囚禁起来的事,我谁都没有提过,因为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严潇蹙了蹙眉,他对自己那次那么对待单一诺的事很后悔。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那些,可他知道单一诺不会忘。 “因为那个时候你并不是真的要伤害我,你只是情绪太激动,所有才导致行为的失控。”单一诺道,“我不会因为你不清醒时候的行为而生气,但是,你清醒状态下若是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单一诺的语气很平和,但是严潇却能感觉到她其中的变化,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已经确定了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柳河镇的相处时他确信,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丫头了,她现在变成了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的姑娘了。 “诺儿知道什么了吗?”严潇垂首说。 “客栈的掌柜要暗害我的时候,在你所站的角度上是绝对看不见匕首的。钦宝交手的那些人,以钦宝的武功不可能只是轻伤他们。这两点足以说明,客栈的人和你有关系,而你的目的应该是赶走石头。” 单一诺冷静的分析着,看了一眼河阳村的方向又道:“赶走石头的目的,应该是让我在河阳村受袭时没有帮手吧!” 严潇沉默片刻,“我本不想和他们合作的,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诺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们要我赶走的是石头和祁玉两人,我就是为了诺儿的安全着想才没有赶走祁玉。” “你答应和他们合作的那一天就已经把我推上了死路。” “不,我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严潇语气坚定态度认真样子好像很确定。 单一诺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严潇,“这是我身边的暗卫去河阳村打探的消息,你看看吧!” 严潇看完书信,不可置信的说:“不,不可能,她说了,她会把你交给我处置的。就算她不给,我也会带你走的。” “严潇,她恨我入骨,不惜在上京城那么危险的地方大动干戈取我性命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放过我。河阳村里的人都是谭宗晋带来的,他也是巴不得我快点死的人,又怎么会让你把我带走。” 第164章 他们停留在柳河镇那晚,云森就悄悄的让皓白前来河阳村打探消息了。 皓白手里的消息是胥天翔给的,确信无疑。 胥天翔也告诉皓白,让他们在快要进村之前给自己发消息。 所以云森选择在这里停下,看似是停下休息用午膳,其实就是想给自家爷争取一点时间。 单一诺是不想严潇糊里糊涂的做别人的棋子,所以趁机来劝严潇回头。 “你走吧!若是你还想以后我见到你把你当做朋友,就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咱们以后就……”单一诺顿了一下,蹙眉道:“我不想和你做敌人。” “诺儿,我想陪着你,我不想你有事。” “你离开,我绝对不会有事。你若留下的话,就算躲过刺杀,也躲不过他们的阴谋。” 严潇也不是傻子,他曾经犹豫这次要不要合作,也是因为他怕别用利用他的手来要单一诺的性命。 他在密室和单一诺说的话是真的,别人想要的是单家的家财,而他只要单一诺的人。 选择离开并不为别的,只为能都保全单一诺的性命。 他拉着单一诺的手,“诺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会好好对你,绝不让你再受伤。” “我已经是胥天翔的妻子,残花败柳之身不敢奢望严公子的厚爱。” “只要是你,我不介意。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单一诺轻笑一声,她没有怀疑严潇的话,只不过她知道严潇对她不是爱,只是想要占有她。 有可能会想占有一辈子,也有可能只是想要占有一时。 男人,对单一诺来只是附属品并不是必需品,况且她始终坚守一个原则:宁缺毋滥。 严潇对她来说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一个故意来给自己制造一些磨难的过客。 她庆幸的是,严潇选择了离开。不然,就算是她没有死在谭宗晋手中,也会有人借严潇杀了自己。 决定好了以后,严潇快马加鞭往京都方向去了。找了最近的一个城镇,处理掉马车,他和钦宝换了两匹快马上路。 单一诺并没有第一时间的赶路,她没有说要进河阳村,也没有说要选择别的路。 只是沉默的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小一诺,你想见他吗?”祁玉在单一诺身边坐下问。 皓白拿回来消息的时候,他们二人就猜到这些消息是胥天翔探知到的,他肯定在附近。 他们出发的时间谭宗晋肯定是知道的,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怎么会让人知道他在此地。 能给皓白消息又不直接报上姓名的人,只有胥天翔一个。 “整个村里的人都被谭宗晋杀了。”单一诺垂眸道,“虽然他们也想过要害我,可是他们也真的很无辜不是吗?玉哥哥,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皓白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些人都被曝尸荒野。惹来附近的野兽,将其啃食了。 天气炎热,他们的残尸都已经腐烂了。 死的这么惨也算是为之前他们残害那些女子付出了代价,单一诺想将他们掩埋,入土为安。 “好,我陪你去。”祁玉拉住单一诺的手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用任何语言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相识一年,他们好像有种莫名的默契,有些时候他们彼此心里的想法都能一眼看透。 “小诺儿,快趴下。” 石头高喊一声从不远处现身,飞奔向单一诺。 单一诺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被祁玉按着爬到了地上。 “咻咻咻咻!”破空之声起,箭矢从他们背后射来,其他人也都躲在马车后为自己遮挡。 单一诺身后的树并不大,挡不住她和祁玉两人的身体,趴在地上也不是办法。 祁玉正要以身遮挡单一诺的时候,一把剑落在他的身旁。 石头抱起单一诺飞快往马车的方向飞去。 “啊!”石头一声惨叫,可脚步并没有停下,一直跟着抱着单一诺到马车后才停下脚步。 祁玉用剑抵挡着箭矢,紧随其后到了马车后面。 如雨般的箭矢不停的射来,他们贴在马车壁上躲避着。 趴在马车壁上的石头后背插着两支箭,他拉着单一诺的手很虚弱的样子。 “小诺儿,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会出卖你的。我已经退了丞相的银两,不为他做事了。” 躲在另一辆马车后的燕子哽咽道,“你个臭石头,你怎么不早些解释啊!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们尽力帮你完成。” 燕子说完,还用袖摆抹起了眼泪。 “事已至此,我已经是万念俱灰唯独有件事放心不下,小诺儿你能不能远离我,嫁给我啊!” 石头表情痛苦,艰难的说完这段话好像很虚弱的趴在车厢上,奄奄一息的看向单一诺等着她的回复。 单一诺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发生的事和她无关。 燕子哭的一塌糊涂,带着哭腔道:“都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要单一诺做寡妇吗?” “只要小诺儿能答应,我死而无憾。”石头道。 激动的燕子哇哇的大哭起来,声泪俱下的催促着单一诺答应石头还劝说道:“就当做完成他一个遗愿,哄哄他吧!” “什么哄哄,本大爷是认真的。”石头反驳道。 “你较什么真儿啊!”燕子怒道,“都快死了,认真有用吗?” 射击他们的射手中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射往这边的箭矢也渐渐的停止了,云森几人探头四下查看后慢慢从马车后出来。 单一诺拎着石头的衣领将他扔到一边道,“你的戏不错,我介绍你去戏班子吧!你一定能大红大紫的。” “戏?” 正在抹眼泪的燕子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众人憋笑的表情小跑到石头的身边。 趴在石头后背看了半天后发现箭插在石头身上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血迹,伸手碰了一下箭。 箭应声而落。 燕子气的一巴掌拍在石头的背上,“噹”的一声响燕子甩着手一脸痛苦之色。 石头起身,将另一支箭从背后拔下来,将要离开的单一诺大力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力气之大,根本没有给她推开他的机会。 “小诺儿,别生气嘛!我是怕你生气才出演着一出的,虽然有铁皮挡着,我也是很疼的。” 单一诺浅浅的笑着不语。 斩杀完射箭手的胥天翔远远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二人,握着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已经泛白。 第165章 祁玉正在那群里人里找着胥天翔的身影,因为胥天翔伪装了他并没有认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意,凛若冰霜,祁玉随着寒意的源头望去认出了伪装成暗卫的胥天翔。 单一诺带着浅笑的脸突然僵了一下,那再熟悉不过的寒意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人的脸是什么颜色。 她并没有推开石头反而将手放在了石头的腰间,回抱住了他。 胥天翔布满血丝的桃花眼缓缓闭上,轻声道:“走吧!” 云木应了一声,悄悄握着身旁泠雨的手紧了紧,然后依依不舍的放开那双小手,跟着胥天翔离开了。 “小一诺,他走了。”祁玉缓步走来到。 单一诺推了推石头,示意他放开自己径自往马车走去。 原本的目的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没想好要不要见他,事情发展道这一步并不是她的本意。 遗憾的是,是不是她的本意都无所谓了,既然已经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 毕竟都是戏。 她期望看戏的人能愤然而起,而那人却视而不见…… “小诺儿,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啊?”石头一脸坏笑的说。 天知道,刚刚单一诺回抱住他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兴奋。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兴奋,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小丫头好闻的女儿香,就被这个小丫头逃掉了。 “卸,当然要卸。”单一诺狡黠的笑着,“你说是卸四块好?还是卸八块好呢?” “什么四块,八块的啊?”石头一脸疑惑的问。 单一诺邪魅一笑道,“大卸八块。” “大卸八块好,像他这种没良心的人就是要大卸八块。”燕子吹着还有疼痛感的手道。 石头不理燕子,盯着单一诺认真的说:“小诺儿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妖冶啊!小诺儿,本大爷发誓一定会娶到你的。” 单一诺轻轻摇头,摆了摆手爬上马车去了。 祁玉拦住想要跟着上马车的石头说:“男女有别,小一诺的马车你怎么能上。” “你就是个老古板,不上马车我怎么追美人啊!” 石头想要绕过祁玉上马车,却又一次被祁玉拦住,两人就这么推推搡搡了半天石头也没有上去马车。 抱膝坐在马车里的单一诺,抚摸着手中的短小精致的玉箫,那副模样好像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心肝宝贝,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它损坏。 “嗯?小诺儿,这是什么宝贝啊!”巧妙战胜祁玉,掀开车帘坐在车辕上的石头问。 “财迷。”单一诺将玉箫收进怀里。 “小诺儿,你给我看看吧!我就看一眼。”石头嬉皮笑脸一副狗腿样。 “给你看一眼就会被你看到眼里去,拔不出来了怎么办?”单一诺白了他一眼。 石头顾及到单一诺的名声,并没有进马车里去,看着单一诺坐在马车里噘嘴的小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他很少见到单一诺会有这样的娇小模样,他印象里单一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刚到柳河镇那天,单一诺能用茶杯告诉他两盏茶后让他去屋顶。 他一开始不明白拿着茶杯盖玩的小丫头什么意思,直到那两根筷子敲到自己的脸上他才明白。 敲人的话,一根筷子足矣。单一诺却拿了两根筷子,祁玉悄悄的将她手中的茶换掉。她也只玩茶杯盖,并没有想喝茶的意思。 后知后觉的他半天才明白那两人的意思。 他没想到单一诺找他去了镇外的树林,告诉他让他找个机会离开这个队伍,她想要知道严潇的目的。 单一诺的远谋深算令他佩服,之前是因为输给她而跟着她的,而那一刻他的想法却有了改变,对她也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愫。 从那以后他就有了想将这个聪明的小丫头涌入怀中的想法。 借着今日这个机会,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抱了抱这个小丫头,仿佛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小诺儿,咱们还要进村吗?这些弓箭手只是埋伏在这里的一部分而已,里面应该还有更多。”石头眯眼看着河阳村的方向问。 “进。”单一诺笃定道,“我倒要看看,他们会用多少人来要我的命。” 马车缓缓向河阳村而去,村外不远处的胥天翔眯眼看着进村的马车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不会老老实实的离开这里,原本离开的他才会半路折了回来。 亲眼看到小女人抱着别的男人他虽然很生气,但她不会因此而放弃她。 消瘦了那么多,心疼早已大过于生气了。 “爷,我觉得主子一定是不愿意的,那个石头也是个厚脸皮的人所以主子没能拒绝。”云木见胥天翔脸色一直不好劝慰道。 “她就是故意的,为了报复爷。”胥天翔道。 “爷……” “木,爷伤她太深,以她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脾气没有直接来杀了我已经是奇迹了,这点小孩子脾性的报复,爷受得起。” 别说抱一抱别人,就算她另嫁他人,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也不会去阻止。 若不是她想要的,只为报复他,那他就会在合适的机会跟她解释清楚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主子会长大的,小野猫也有变成猛虎的那一天。”云木道。 马车刚进村,后面就有一排侍卫用盾牌挡住了退路,前面的去路也被堵上。 谭宗晋坐在一把太师椅,挡在马车的前三丈处。 单一诺从车帘的缝隙看到谭宗晋小人得志的样,就很想抽他两个嘴巴子,让他撒泡尿好好照照他那副欠揍的德行。 “单一诺,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进来,我都好做准备让人去前面堵截你了。”谭宗晋看着车帘的方向道。 “我听说这里来了一帮畜生,来看看是不是能吃的野味,没想到是群臭烘烘的黄鼠狼在这叫唤呢!” 单一诺掀开车帘缓步走下马车,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谭宗晋,眼神里满满的藐视,好似真的在看一个畜生。 “几个月不见,你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谭宗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骨瘦如柴的单一诺不屑道,“你也就剩那张嘴没变,容你多说两句也无妨。” “我忘记告诉你,我不喜欢和畜生说话。以后,你要装人的时候拜托你找个化妆技术好的人,装的像一些。” “小诺儿,难道你不知道,黄鼠狼穿人皮会把人皮给熏臭的。怎么装,都不会像人。”石头倚靠在车壁上道。 第166章 谭宗晋脸色难看至极,指着石头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本公子。” “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头是也。” “石头?哼!”谭宗晋不屑一顾的冷哼道,“敢在本公子面前称大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这你倒是说错了,本大爷可惜命的很呢!” “就你?”谭宗晋高傲的下巴用鼻孔看向石头道,“你们都加起来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石头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他最很人用鼻孔对着他。 把玩在手里的一颗石子“咻”的一声发出,若不是谭宗晋身后的侍卫反应快,那颗石子正中的就是他的鼻子。 “在本大爷面前叫嚣,这就是下场,看来上次给你的那三剑还是太轻了。”石头瞥了一眼已经愤怒的谭宗晋道。 “原来是你。”谭宗晋轰然起身道。 “千万别别生气。”单一诺面带微笑道,“怒伤肝哦!谭公子这么高贵的身份,要善自珍重才好。” 瘦的脱相的脸,依然很漂亮,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瘦小的脸蛋上更加的醒目。 说话时,眼睛好像有了魔性一般蛊惑的人对说话的人深信不疑。 谭宗晋就被单一诺的眼睛吸入一个深渊,无法自拔。 站在身后的小厮喊了好几声,谭宗晋也没有回复,吓得小厮慌忙摇着谭宗晋的臂膀问:“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啊!我,我,我没事。” 谭宗晋结结巴巴的说着坐到太师椅上,掏出手帕将额头的细汗擦掉几次深呼吸才稳定了情绪。 很多时候他总会想,为何从去年开始自己在单一诺面前总会像丢了魂一样的,单一诺那双眼睛,好像真的能摄人魂魄般。 又想起来之前胥宛月信里跟自己说的话,他眼里充满戾气的看着单一诺。 他的月儿在等他回去,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哼!”谭宗晋冷哼一声道,“单一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以为你带的那些人就能护住你吗?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吧!你外面留着想要里应外合的人一并叫出来吧!整个村子里都是我的人,不管你们有多厉害,都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原来你这么恨我啊!”单一诺垂眸低声说。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悲痛的气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一个很绝望的处境中。 另一边想要杀进来的胥天翔,突然改变了想法,因为泠风带着一队人拉着两口巨大的箱子赶了过来。 云木看到泠风带来的箱子喜出望外。 胥天翔没想到泠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过来,不过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跟云木低语了几句。 云木颔首,从袖带里掏出一个药包快步走到两口大箱子旁边捣鼓了好半天。 谭宗晋废了很大功夫才从单一诺那么重绝望的处境中出来,举手示意所有人准备,他迫不及待要取了她的性命割下她的纹身回去找胥宛月了。 突然,村口方向的侍卫连连发出惨叫之声,挨着马车的侍卫放下盾牌就往前跑。 每个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好似觉得两条腿太少跑的太慢了。 祁玉拉起单一诺飞身上了马车顶,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其他人见祁玉和单一诺去了马车顶也都跟了上去。 单一诺回头的瞬间,脸色骤变。 她是不是上辈子惹怒了蛇仙了啊?怎么每次来这里都要遇到蛇呢! 如果是小蛇也就算了,可它们都是巨大的蟒蛇,身后的两条巨蟒和去年见的毒蟒王、毒蟒王后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巨大黑蟒蛇。 这两条比它们小一点而已。 两条巨蟒巨大的头上两个泛红的大眼睛,透着渗人的阴气。 谭宗晋被侍卫护着连连后腿,见巨蟒徐徐逼近,几个暗卫护着谭宗晋飞身逃走了。 剩下的侍卫举着手中的长剑,可他们怎么也不敢靠近。 胆子大的几个人,偷偷的在一旁想要偷袭巨蟒。 还没等靠近,巨蟒爬过的地上,因为粘上它们身上的毒液而变成了黑色,原本绿油油的小草立刻枯萎了。 吓得几人扔了手中的长剑,拔腿就跑。 挤满了侍卫的村庄,两盏茶的功夫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站在马车上的单一诺等人。 云木飞身过来,向单一诺行礼道:“主子莫怕,它们是我养的巨蟒,这是它们身上那些毒物的解药,主子你们先服下以免受到伤害。” 单一诺拍了拍祁玉的手臂,让他放开自己,接过云木递来的小瓷瓶问:“木,它们是你运回去的蟒蛇蛋孵化的吗?” “是的。”云木颔首道。 单一诺倒出小瓷瓶里的药丸服下一颗,将瓷瓶给祁玉,让他分给大家对云木道:“木,谢谢你。” 云木含笑点头,伏在泠雨耳边低语了几句,转身离开。 泠雨来到单一诺身边,将云木告诉自己的话悄声说给她,然后面无表情的退到她的身后。 “小诺儿,这是那个人的手下吧!”石头问。 单一诺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点头不语。 等所有人都服下解药以后,她看了一眼正跟着云木口哨声往外爬的巨蟒道:“咱们去村后的空地将暴露在外的尸首掩埋了就尽快离开吧!” 还没到村后的空地就闻到了一股子尸臭味,泠雨让云森停下马车道:“主子,你胃口本就不好,不要靠近那地方了,让云森带着皓白他们一起去做吧!” 祁玉蹙眉附和道,“小一诺,你去河边等着我们,我处理完了去河边找你。” 单一诺点头同意,泠雨替代云森赶车,燕子让刚子也去帮忙,自己赶车往怒河边驶去。 忙活了这么久,到怒河边后觉得无聊的燕子去马车里补觉了。 泠雨坐在车辕上闭目养神,单一诺去了堤坝边,看着奔流的河水发起呆。 现在已经入夏,今年天气冰没有特别炎热,水位也没有涨太多。 她看着奔流的河水想,如果今年的天气一直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严重的水灾了。 庆幸乐清县的百姓又躲过了一次灾难,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河水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人靠近的时候只闻到一股汗味,没闻到那熟悉的甘松香。 仅凭味道就可想而知他最近是多么的邋遢。 “不想见本王?”胥天翔缓缓开口。 第167章 单一诺目不转睛的盯着河水中的影子,并没有回头。 她也不敢回头,怕回头了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了。 无数次的暗骂自己没出息,告诉自己要勇敢,可到头来还是不能正常的面对他。 “本王只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胥天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苦涩道,“就这么个要求你都不想让本王如愿吗?” 一年多来,单一诺听过胥天翔冰冷的声音,怒喝的声音,严厉的声音甚至还有温柔的声音。 唯独没有听过这种带着苦涩的声音。 胥天翔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拥有滔天的权力,一直都是个至高无上令人不敢奢望去接近的人。 今日的他好似放下了权位,卑微的站在她的身后,祈求般想要她说两句话给他听。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心疼,好想不顾一切的回身抱住他。 单一诺轻轻闭上眼,将眼中即将低下的泪水盖在眼底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强忍住想要将她拉进怀里的冲动,胥天翔又道:“好好的,别再继续瘦下去了。你想问本王什么,就来乐清县找本王,你知道本王住在何处。” 说完胥天翔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留下会不忍心再让那个小女人离开。他真的想紧紧抱住她,好好呵护她。 他知道,小女人不会同意,所以他没有。 单一诺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咬了咬唇回过头看了看他的背影。 瘦了,他瘦了,衣袍都快撑不起来了。看着看着,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 慌忙回过头,怕他突然回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她,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屏障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崩塌。 胥天翔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头也没回的背影。 小女人的态度让他很沮丧,却又不能对她发泄,这些天他总想起初一宫宴那次他将她手腕掐青的事。 那时候的她应该比现在的他更伤心难过吧! …… “小诺儿。”石头第一个来到单一诺身边,“你还生我的气吗?” 靠近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整个人好像陷入一种黑色低沉的深渊中。 慢慢的让深渊一点一点的吞噬自己,还没有任何反抗。 祁玉越过石头来到单一诺身边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宠溺道,“小一诺不是还要询问别的事情嘛,怎么发起呆了。” 单一诺回过神,冲祁玉尴尬的笑了笑,努力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突然回头犀利的眼神看着石头,仿佛要把他看穿。 混迹江湖多年的石头见到这样的眼神就明白了单一诺的意思,心里忐忑不安。 石头讪讪的笑着连连后退道,“小诺儿,那个,那个我还有别的事要去解决一下,就暂时先不跟……啊啊啊!” 凄惨的一阵惨叫声后,石头捂着被打出‘大包’的头,一脸委屈的站在单一诺身后等候着她的盘问。 “快剑大盗,黑衣刺客张鹏飞的这副模样若是被人知道了,是不是会改变你在众人心中嗜血魔头的形象。”单一诺瞥了一眼捂头装委屈的石头道。 “快剑大盗?”燕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石头道,“他就是那个爱采花的花心大盗,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刺客,张鹏飞?” “哎哎哎!”石头听完燕子的话立刻严肃的打断道,“本大爷可没有采花啊!那些,那些都是事先讲好的,只有一夜情分,过后就要分道扬镳的人。她们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才,才说是被我采了花的。” “少装蒜。”燕子嘟嘴反驳,“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黑燕子我告诉你,少在小诺儿面前诋毁本大爷。”石头指着燕子厉声道。 “诋毁你?切,就你还用诋毁?” 燕子跟着单一诺这段时间,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是让她给练出来了,抬起杠来那就是活脱脱的,杠精啊! 尤其是石头来了以后,他们两个吵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单一诺单手扶额,白了一眼从头顶飞过的一群乌鸦在二人中间晃了晃胳膊打断道:“你们有完没完?没完的话那你们继续我走了。” “完了完了。”石头拉住单一诺道,“小诺儿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第一次见你时我可带着人皮面具呢!就连祁玉相信也认不出我现在的样貌吧!” “的确认不出,但是猜到了几分。”祁玉道,“握上你的剑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祁玉和石头他们都是行走江湖的,而且张鹏飞的名号祁玉也听过。因为知道他并不是外人认为的那样,所以一直都没有和他敌对国。 行侠仗义的祁玉,在这三元大陆是一个神圣的存在。 单一诺也是年后在淳王府时听胥天翔说的,他那时候不想说,但是她问了他又不得不说。 自幼跟着神侠祁尔行走于江湖,救苦救难,专管大陆上的不平事。在他们眼里,没有国度差异,也没有贵贱之分。 讲的只有一个字:理。 祁尔是神医苍暮的师兄,在他过世之前胥天翔以前也见过他。 关于祁玉的名声,他也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两人早就相识也算得上是师兄弟。 没有告诉单一诺也是不想说,而且胥天翔的脾气就不是那种会主动跟你解释的人,也不是会唠闲嗑的人。 如果张鹏飞是那种为非作歹之人,祁玉早就和他兵刃相见了。 “祁玉就是祁玉,那天你拿我的剑的时候我就有些不放心,所以就用内力快速的解除了右手的麻痹将剑要了回来。”石头含笑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一年多了,也有些不确定。”祁玉道。 去年的二月底,原本守在单家附近的祁玉收到消息,要帮单青山的盘云城知府被陷害入狱了。 因为他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单家,所以去盘云城查看。 没想到居然是丞相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用这件事因他上钩将他困在了盘云城。 三月初三那天,他废了很大力气突出重围想要去救知府一家,结果又中了丞相事先设计好的陷阱。 盘云城知府一家即将被全部杀害之时,石头突然出现助了祁玉一臂之力。 最终二人也只就下一个四岁的孩童,其他人都惨遭杀害。 两人带着孩子回上京城的途中畅聊了一番,石头告诉祁玉,快剑的秘诀就在手法上。 因为他握剑的手法与常人不同,剑柄上留下的痕迹也和常人的也不一样,所以祁玉才能从剑上确认自己的猜测。 “九儿还好吗?”祁玉又问,“一年多没见他了,还记得我吗?” 第168章 祁玉提到九儿,单一诺便疑惑的看向他问:“玉哥哥怎么也知道九儿啊?” “他当然知道,九儿是他救得。”石头道。 “去年单家出事前我……”祁玉将他去救盘云城知府的事和单一诺说了一遍。 也告诉了她九儿的身份。 只隐瞒了他在单家出事前就一直在单家前后守着的事。 单一诺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张圆嘟嘟的小脸,她没想到九儿还有这样揪心的身世。 默默的把九儿的仇恨也记在了心里。 “九儿倒是没忘记你。”石头对祁玉说着又转向单一诺道,“但是现在他最惦记的是,我什么时候能把漂亮姐姐给他娶回家做嫂嫂。” “你都那么多女人了,还想要?”燕子反驳道。 石头瞪了燕子一眼,“那些都是张鹏飞的风流史,不是妻室,我石头想要的,只有小诺儿。” “你还蛮前卫的,还玩起了一夜情。”单一诺牵了牵嘴角,“张鹏飞,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离她原本有一丈多远的石头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道:“在小诺儿面前,只有石头,没有张鹏飞。” “也就是说,你要跟着我了?”单一诺挑眉道。 忘记张鹏飞重新做石头,是石头去思凡庄找单一诺时就做好的决定。 关于张鹏飞只有一件事还没有了解,他一直还在犹豫不定,毕竟那是一笔巨额款项,有了它,那帮孩子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当然。”石头勾唇,“张鹏飞的人皮面具我都已经毁掉了。” 单一诺脚尖轻点,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空心翻脱离石头的怀抱稳稳的落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 “跟着我,就要守我的规矩,你……”她望着奔流的河水道,“受得了约束吗?” “小诺儿的约束,我甘之若饴。” “跟在小一诺身边就不允许有任何江湖上的交易了,你想好再做决定,乐清县这段日子就是给你考虑的时间。”祁玉插嘴道。 石头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很微弱,也很快。就连一直注意着他的单一诺和祁玉,也没有抓住那是什么。 他迟疑片刻,抬头问:“小诺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的这个问题,等你考虑好了以后再来问我吧!”单一诺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已经耽搁了太久,当天单一诺他们没有找客栈停歇,马不停蹄的往乐清县赶。 晚了胥天翔一天进入乐清县。 祁玉早就通知了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让他在乐清县给找了一个院子落脚,他们去了之后就直接去了那个院子。 “一诺,你终于来了。”杜邵帆见马车停下迎上前来。 他已经到乐清县三天了,来之前单一诺给他书信让他先到这里打点一下。 “二货,你来几天了?”单一诺问。 伸出手臂让单一诺扶着,杜邵帆道:“三天,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写信给你了。昨天大哥来信说,钦天监的人说六月末北方有一个月的大雨,温度不会再高了,今年估计不会有水灾。” 单一诺突然停下脚步,蹙眉问:“你说什么?” 杜邵帆被单一诺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今年,今年可能不会,不会有水灾。” “上一句。” “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写信给你了。” “中间的。” 豆丁急的跺着脚道,“少爷,你怎么那么笨啊!郡主问的是大少爷来信说的事。” 对杜邵帆心思很了解的豆丁,对他家少爷在单一诺面前的愚笨是他是又生气又着急,恨不得自己替他家少爷说。 杜邵帆想了一下道,“昨天大哥来信说,钦天监的人说六月末北方有一个月的大雨,温度不会再高了,今年可能……” “玉哥哥。”单一诺喊住祁玉道,“马上带上能挖土的东西和我去怒河。” 祁玉见单一诺脸上凝重之色,语气中又是无比的坚定,二话不说从院子里找出两个锸,刚子拿了两个锄头和单一诺一起去了怒河边。 石头等人觉得事有蹊跷也都跟着来了。 单一诺找到去年她看到的第三个弯道,这个弯道在县城东边,这里的河道只有五十丈左右。 为了百姓方便,河道上还建了一座石拱桥。 弯道的下游有几个居住人口密集的几个村庄,不足百丈外就是第四个弯,过了第四个弯就是宽五百丈的河道了。 让刚子和云森挖了一个二尺深的坑,单一诺查看了土质,又到河道另一侧挖…… 第三个弯处,内侧的土质是松软,如果有大量的水流过很容易冲垮地面造成河水外泄的情况。而另一面,只有一尺的土,下面全部是坚硬的岩石,从河岸边一直到五里外都是岩石土质。 这就是为何第三道湾这么狭窄的原因。 单一诺蹙眉看了一圈,只让泠雨跟着自己,让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她去了遇到巨蟒的那个矮山。 在那个缓解水灾的湖泊边停下,湖泊现在里有了一半的水位。 云木去年为了驱除树林里毒物引水到树林深处时挖的水沟,单一诺顺着朝东去的水沟到了树林东侧。 脚下的位置,正是山的另一侧,从这里到第三道湾大概有十里路。 捡起一个树枝,单一诺算了一下,叫上泠雨飞快的回去找了祁玉等人回了院子。 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未时过半了。 单一诺并没有收拾自己也没有用膳,直接吩咐泠雨准备文房四宝有叫上杜邵帆去了花厅。 一边画图,一边跟杜邵帆讲解着她图中的每个标识,细细的说了标识的含义还有要怎么做道她要求的东西。 杜邵帆认真的听着,没有多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两个时辰来下,紫心都觉得累了,在脑海中跟单一诺叫嚣着。 单一诺理也不理要罢工的紫心,一直询问着关于她所画图纸有没有什么问题。 紫心无奈,只能认真的将所有的东西又在单一诺脑海中播放了一遍。 检查各个方面都没有问题后,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放下手中的毛笔单一诺认真的说:“杜邵帆,如果轩哥哥说的事会实现的话,乐清县今年可能会面临最大的水灾。你记住,这几张图你要亲手交给胥天翔,跟他详细的说明要怎么做。这个工程很大,马上就要行动我来,不然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单一诺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燕子嘀咕道。 她觉得不过是北方下雨,和这边有什么关系,单一诺说的好像太夸张了。 第169章 夸张吗? 单一诺脑海中出现了那次大海啸的情况,当时她还小,电视机里场景还有人们无助的表情她却记得很清楚。 见到那样的场景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流着。 到了国外以后,又亲身经历了一场大暴雨造成的水灾,当时的她在一个山腰上看着下面滚滚流淌的河水感觉快要窒息了。 水往低处流的道理永固不变,北方地势偏高,怒河是地势最低的地方,雨水都会流往怒河顺着河流往下流走。 连绵不断的大雨,水位暴涨是肯定的,等到水位涨起来再采取措施就晚了。 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乐清县了,半个宁国都会有水灾。 “水火无情,若是出现万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有备无患,这件事迟早要做,晚做不如早做。”单一诺看向杜邵帆道,“你和王爷说完以后就出发去北方,通知你哥一起做好大雨地区的排水工作,不然那边也会有灾情。” 杜邵帆小心翼翼的收起图纸道,他知道前两张图纸是给北方那边地区排水用的。 “一诺,你放心吧!你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我马上就去找淳王。” “杜邵帆。”单一诺喊住要离开的他,“你不愧是探花之才,紧要关头从不掉链子。” 杜邵帆羞涩一笑,他听到单一诺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二货时就已经是心花怒放了。 燕子听完单一诺的话,嘟着嘴不知在想什么,模样甚是可爱。 祁玉悄悄拉她出去,让她去准备一些膳食,单一诺一直都没有休息也没有用膳,他担心事情做完以后她会饿。 飞快赶往胥天翔的住处,路上豆丁略带赞赏的语气道:“二少爷,你要的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那郡主肯定还能看到你的长处。” 杜邵帆也知道,可是,从他确定了对单一诺的情感后,见到她后他就会乱了方寸。 “豆丁,你说现在的一诺心里是否还有我?”杜邵帆突然问。 豆丁绕绕头,偷偷瞄着杜邵帆的脸色不敢言语。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不过,我要听实话。” 豆丁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二少爷,你以前对还是单家大小姐的郡主,在态度上真的是有些过分了,她能不记仇已经很好了。而且,豆丁觉得,郡主好像是真心把你当做了朋友。” “朋友?”杜邵帆呢喃道,“朋友也好,至少她心里我还有一个朋友的地位。”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杜邵帆快步走进院子,对正在用膳的胥天翔说:“淳王,要出大事了。” 胥天翔手中银筷应声而落,蹙眉回头问:“她怎么了?” 杜邵帆微愣了一下,“不是一诺,是乐清县。” 乐清县?胥天翔起身示意杜邵帆和自己去书房,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没有净手,漱口。 掏出怀里的图纸,递给胥天翔道:“这是一诺画的图纸,她说要按照这个挖出一道缓解乐清县内第三道湾太窄造成的积水。只要积水缓解了,水灾的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 六张图纸,标好了编号,生怕杜邵帆会弄错。 每一张图纸画的都很仔细,各种标注一目了然,显然单一诺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今年的气温不高,应该不会有大的水灾,何必急于一时。”胥天翔蹙眉道。 “我哥来信说,钦天监的人说六月末北方有一个月的大雨。一诺推测,如果北方有大雨,那么怒河水一定会涨,甚至可以说会暴涨。各地累计起来的雨水要比高温下,从折翼山脉流淌下的冰水涨的更快。所以在月底之前这个河道必须要挖好,不然,乐清县就会面临巨大的水灾。” 杜邵帆说话的时候,语气和态度都像极了单一诺跟自己说的时候的语气和态度。 他想要把单一诺那种急切的心情传递给胥天翔。 胥天翔拿着图纸在书房踱步,突然在窗前停下望着满天的星辰对云木说:“木,把县令找来。” “是。”云木应声便飞快离开。 “帆你尽快赶往北方,本王会让你哥带着飞云阁的人一起去帮助北方的城镇做好排水的工作。” “我立刻出发。”杜邵帆道。 当晚,县令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他让打更的和衙役敲锣打鼓的将所有的百姓都聚集了起来。 听到锣鼓声,提着一颗心的单一诺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对一直守在身后的泠雨道:“泠雨,我饿了。” 石头听到单一诺喊泠雨,飞快的跑到厨房将自己煲好的菌菇汤盛了一碗递给刚进来的泠雨。 泠雨接过,会心一笑转身离开。 因为有了去年制冰解暑的事,县令一说淳王为了缓解北方大雨给这里带来的水灾要挖一条河道,需要大量的人手。 百姓们都争相来报名无偿的干活。 翌日,乐清县外就聚集了好几百年轻男子一同去挖河道。 所有的物资都是胥天翔准备的,而且还找了很多妇女前去做饭烧水供应所有干活人的日常所需。 乔装打扮的单一诺,每天都会到河道边查看,也每天都能看到忙碌的熟悉身影。 他每天都在河道边盯着,一刻都不敢松懈。 附近城镇的百姓听说了此事也都来帮忙,人手增加了好几倍。 五百丈宽的河道,原本看着月底也挖不通,居然在刚过二十的时候就挖通了。 单一诺看着兴奋的百姓感叹道:处处都有真情在啊! 此次挖河道,没有一个人去领工钱,就连做饭的妇女们也都是只拿了菜钱没有要工钱。 河道挖通了大伙都高兴,可是等了小半个月都没见河水有任何的涨潮的趋势,一些百姓就坐不住了。 衙门口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大帮的百姓,大有寻衅滋事的架势。 “让淳王出来。” “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淳王别觉得我们老百姓好欺负。” “我们不拿工钱去做了一个多月的工,水也没有像淳王说的那样暴涨,淳王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淳王真是狡猾,想借我们做工不要工钱的事,私吞了朝廷剥下来的银两,让我们白白劳作了这么久。” …… 不大一会,县衙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坐在花厅摆弄着大腕里冰块的单一诺,正闲的浑身不自在,想着这些日子还能做些什么事。 虽然今年不是太热,可是怕热的她还是觉得热的难受。 去了北边城镇的杜邵帆,特意让人给她运来了冰块解暑。 “主子,不好了。”泠雨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百姓在县衙门口闹事,说是爷为了私吞他们的挖河道的工钱才让他们干活的,都吵着要找爷要说法呢!” 第170章 找胥天翔要说法? 单一诺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胥天翔冷若冰霜的脸。 跟他要说法?他是会解释的人吗?估计就算百姓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只会甘愿受死吧! 单一诺蹙眉,起身就快步往门外而去和进花厅的祁玉撞了个正着。 “小一诺,慌慌张张的要去哪?”祁玉帮她揉着撞疼的小脑袋。 “玉哥哥。”单一诺显得有些窘迫,“那个,县衙门口有人找胥天翔闹事,我想去看看。” 祁玉拉着单一诺回到花厅,让泠雨退下,并且告诉泠雨不准任何人进入花厅之中略带愠怒的问:“难道你原谅他了?” 陪着单一诺去河道查看情况时,有一次身旁没有外人时祁玉凝重的问她:“小一诺,你为何要逃婚。” 单一诺思量了半天才缓缓的道来,“成亲那天胥宛月找了我,告诉了我很多事。我发现胥天翔不过是在利用了我,而且他还利用了国公府的人。”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情绪有些失控,最后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缓了半天神又道,“他利用我就算了,可他不该把外祖父一家当做棋子。” 其他的事祁玉知道一些,可关于国公府的事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胥天翔居然会把袁国公放在他的计划里。如果单一诺说的得到证实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祁玉将这些话深深的刻在心里,可今天单一诺却说要去替胥天翔解围,他,他真的动怒了。 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无论胥天翔做了什么,她都能原谅。 “玉哥哥,你知道七情六欲中为何都离不开爱恨情仇吗?是因为世人皆知只有爱过,恨过才会明白,有情就有恨。所以让人恨得越深的那个人,也是爱的最深的人,无法放任不管。” 她恨他,可是她也深深的爱着他。 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让她袖手旁观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一种生不如地的折磨。 受过伤的她曾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可是她来到这里就是奇迹的开始,有了开始她就变得大胆了。 放任自己大胆的爱了一次,深入骨髓的爱。 祁玉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牵起含泪的单一诺道:“走吧!我陪你去。” “玉哥哥。”单一诺咬唇望着祁玉。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你。” 祁玉牵着单一诺的手大步走向门外,决定陪她一起面对她选择的所有道路。 最近单一诺能喝粥了,他觉得她的好转和胥天翔有关系。河阳村掩埋尸体的时候,他看到原本走了的胥天翔折回来了。 只要她能有好转,他并不在乎让她好的人是谁。 “你们去哪?”从厨房端着一碗蔬菜粥过来的石头问。 “县衙。”祁玉面无表情道。 石头拦住二人,把粥递给单一诺道:“小诺儿,先喝了这碗粥再走吧!我已经帮你晾凉了。” 单一诺接过粥,很快的喝完了,她不想让石头白忙活。 石头将单一诺递给他的空碗隔空扔了出去,空碗稳稳地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走吧!本大爷陪你去闯县衙。”石头揽着单一诺的肩膀道。 县衙门口,胥天翔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对百姓的话做出任何的解释。 有一个人突然喊道:“小仙姑怎么没有在淳王身边?是不是淳王爷欺骗了小仙姑,小仙姑离开了。” “今年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小仙姑。”有人附和。 “我们也没有见过。” “小仙姑说的话我信,可淳王的话我就……” 百姓众说纷纭,无非都是表示对胥天翔的不信任。 胥天翔又不做任何的解释,弄得众人哀声怨道,各个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狰狞了起来。 县令实在看不过去了,他摆着手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你们听本官说一句,淳王并没有贪污朝廷的饷银,挖河道所有的银两都是淳王自掏腰包的。” “谁信呢!”有人反驳。 “此次挖河道是临时决定的,根本就来不及报告朝廷,朝廷更是来不及拨下饷银来。”县令又说道。 县令的话令百姓们深思,小声的在底下窃窃私语。 单一诺过来时,正好听到县令最后的说辞,她勾唇一笑,觉得她不用出面胥天翔也已经摆脱了困境了。 “小一诺,这下你放心了吧!咱们回去吧!天气热,你一会又不舒服了。”祁玉道。 单一诺点头,同意祁玉的说法,欲和他一起回去。 “他们是官官相护,大家不要信他们。”突然有人喊道。 “对,官场上都是这样的,咱们百姓只有被他们剥削的道理。” “混淆视听的贪官污吏,官场就是被你们这些搅屎棍给弄得乌烟瘴气,让你们再猖狂下去,宁国危矣。” 有一个书生墨阳的人站在高处怒骂,他的话将所有的百姓的愤怒激发了出来。 刚转身要离开的脚步停下,单一诺看向已经被激怒的百姓。 君子不畏虎,独畏谗夫之口。 更何况县衙门口站着的是心系百姓的冷面君子,让他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辩解,除非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 激怒的百姓中有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鸡蛋,准备着丢向衙门口的胥天翔和县令。 脚尖轻点,单一诺毫不犹豫的飞向胥天翔想要护在他的身前。 胥天翔看到向他丢来的鸡蛋时,也看到了不顾一切向自己飞来的小女人。他忽略了那些鸡蛋一把接住小女人将她护在怀里,用伟岸的后背帮她挡住一切丢向他们的东西。 云木眼疾手快的挡在胥天翔身前,让鸡蛋和菜叶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刚刚过来的好像是小仙姑。”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被胥天翔护在怀里的单一诺很熟悉,那是石头的声音。 丢鸡蛋和菜叶的人都停下了手,小仙姑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可是无人能及的,他们怎么能丢小仙姑呢! 胥天翔对外面的一切都充耳不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女人,他没想到小女人会奋不顾身的来护住自己。 完全出自下意识的举动,让他大喜过望。 第171章 环在单一诺腰间的手原本要紧上几分,可他又不敢用力,他怕她那纤纤细腰不足他盈盈一握。 单一诺将头低到了最低点,为了躲开胥天翔灼热的目光。 甚至她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是多么光彩照人。 她很后悔一时没沉住气,居然就那么向他飞了过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一会要如何解释她的行为才不会被胥天翔看出她要隐藏的心意。 应该推开他的她却也很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带给自己温暖的怀抱。 陪着她跳下山崖,愿意和她一起面对死亡的怀抱。 尽管她一直提醒自己,这个怀抱可能是假的,也无法制止自己想靠近这个怀抱的欲望。 总觉得那种第一反应做出的举动应该是装不出来的。 无论怎么样她对他狠不下心,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很想原谅他,很想抱着他。 明明知道,女人第一次被骗是因为纯真,第二次是无知,这第三次就是愚蠢。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宁愿做个愚蠢的人也还是控制不住。 胥天翔却对她迟迟没有任何举动的行为很受用。 “小仙姑?是小仙姑吗?”有人疑问道。 单一诺从自己纠结的情绪中回过神,轻轻推了推胥天翔,想要他放开自己。 可胥天翔却纹丝不动,始终不愿放手。 他日思夜想了三个月的一个拥抱,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怎么肯就此放手。 “你放开我,我,我……” “再让本王抱一会,就一会。” 低沉暗哑的声音,让单一诺无法拒绝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胥天翔也说到做到,又抱了片刻后,即使很不舍也还是放开了她。 单一诺往前走了两步道,“我是单一诺,最近一直在乐清县,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没有出来,河道是我要王爷挖的。我跟大家保证,三天内,若如水位还没有上涨的趋势,我愿意十倍赔偿大家挖河道的工钱。” 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声音,因为很轻的缘故听在耳中感觉很温柔。 柔的几乎把人的骨头都融化掉了,一个个痴痴的望着那张消瘦却依然很漂亮的小脸。 沉默了片刻,人群中有人高声道:“小仙姑怎么消瘦成这样,都有些脱相了,我们怎么相信你就是小仙姑。” “汪!”一声狗吠让所有人看向人群的后方,人群让开了一条路给黑色的庞然大物通过。 黑虎挣脱刚子手中的缰绳,飞奔向单一诺。 在柳河镇时,单一诺就收到了思凡庄管家的来信,说黑虎每天盯着大门口不吃也不喝。 单一诺本来是怕带着黑虎太招摇,想乐清县的水灾过了以后想好要去哪里了再让黑虎过来。 怎么也想不到它会绝食,就让管家找人送它来了。 黑虎是刚到,刚子见它想找单一诺就带它来了县衙门口。 单一诺上前将黑虎抱在怀里问,“是不是想我了?” “汪!” “以为我走了不理你了?” “汪!” “不想让我丢下你?” “汪汪!” 单一诺嘴角上扬的抱着黑虎的大脑袋,“黑虎你真好,以后无论我去哪里我都带着你,好不好?” “汪!”黑虎大脑袋子在单一诺的怀里蹭了蹭。 他们一人一狗亲密的互动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 全身通黑的庞然大物,个头到了那瘦小女子的肩膀处,而他们站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很和谐。 “这是小仙姑的狗,小仙姑总带在身边的大狗。”突然又一个人高声喊道,“去年制冰的时候小仙姑为了不让它吓到大家就把它留在了城里,它独自跑去找小仙姑了,小仙姑让它回去它就乖乖的跟着人走了。” “那,那她真的是小仙姑吗?”又有人问。 “当然是。”胥天翔上前揽住单一诺道,“她是本王的王妃,只是因为吃坏了东西伤了脾胃,因为只能喝一些汤水才会消瘦的。” “三月初九是淳王和小仙姑大婚的日子,大家可都还记得。”县令突然补充道。 百姓面面相觑,在县令跪地给单一诺行礼的时候,所有百姓都跪地喊道:“叩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单一诺让所有人起来,“大家回去吧!如果三日之内河水还没有涨潮的话,我就不配被称作小仙姑了。” “诺儿。”胥天翔扭头看向小女人,他没想到单一诺会直接把自己的信誉堵上。 话说到这种份上,百姓在县令的建议下纷纷散去。 单一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巧妙的躲开胥天翔的拥抱搂着黑虎往县衙里走去。 后堂的花厅里,她喝了一口茶道:“王爷,你让人去去年制冰的营地看着点吧!以防有小人从那里做手脚,赔钱是小事,如果水位涨得太快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好。”胥天翔一口答应,吩咐云木去办了。 等他回头想要和小女人说会话时,发现祁玉挡住了他看小女人的视线。 “小一诺,咱们回去吧!”祁玉道。 单一诺起身到,“王爷,如果一诺猜的没错的话,三天内水位就会迅速上涨,你一定要盯紧了,找到合适的时机把新挖的河道连通怒河的闸口打开。” “主子。”云木拱手道,“何为不能现在就打开。” “如果没有迅猛的河水直冲到怒河,就算新挖的河道地势比怒河稍高,也会有河水倒流的危险。如果倒流,就很难让湖泊里的水直接流向那边了。”单一诺解释道。 她仔细观察过,湖泊的地势太低,怒河里的地势高低不平。如果河道挖的太深可能得不偿失。 从怒河流向湖泊的河道已经被她加宽,水位上涨,肯定很快就会将湖泊灌满。只要新河道里集聚足够的河水,打开闸口就能顺利的连接上。 以后要是有了更多的财力和人力,彻底解决缓冲的问题,整改一些河道和怒河连接的方式,水灾的事也就彻底的解决了。 此时的单一诺并没有想用单家的财产做这件事。 当她知道单家财产的真实用途时,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能实现。 “王爷,一诺告辞了,劳烦王爷费心了。”单一诺略施一礼牵着祁玉的手离开。 胥天翔并没有阻止单一诺的离开,他也没有资格去阻止。 但是想到小女人奋不顾身上前来护着他的样子,脑海中就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叫嚣着让他把她留下。 声音越来越大,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他不由自主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他人先出去,本王有话要和王妃说。” 第172章 单一诺好久没有听到胥天翔带有霸气的声音了,情绪有些汹涌,愣愣的看着拦在她身前的人。 祁玉见单一诺不语,以为她很想和他谈谈,轻轻放开她的手推着石头出了花厅。 最后离开的云木和泠雨两人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安儿。”胥天翔目光柔和的看着单一诺道,“不管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本王只愿你能相信本王一次。” 胥天翔喊住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无核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住他的小女人。 她为了他可以那么勇敢的飞身而来,他为何就不能勇敢一次。 “若是你想问本王什么,尽管问,本王绝不欺瞒于你。” 不管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不管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努力控制情绪的单一诺只听进去了这一句,以前的事?原主和胥天翔真的有以前? 记忆果然是有缺失,鸠占鹊巢的她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爱上的人是她。 即使长相一样,名字一样。 灵魂换了,人当然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原主虽然跋扈,但是心并不坏,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可是原主极端的性格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同,时间长了一定能发现。 他忽冷忽热因为吃醋,是因为他发现他爱的人并不是他之前熟稔的那个人了,所以才会那样对她? 单一诺摸了摸自己瘦的脱相的脸,这个小脸和她二十一世纪她这个年纪时发育不良的样子很相像,堪称一模一样。 之前还很期待再长两年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此时此刻她却恨极了这张脸。 时至今日她却因为这张脸成为了替代品。 “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念念不忘的人是原主,她算什么,还因为他的欺骗在他面前耍脾气她有什么资本。 她心中的勃然大怒瞬间化为了绵绵细雨。 没有感情的话,他利用她实属正常,怪不得他,也不能怪他。 也许他也是发现人有了转变才会选择利用的,感情变了,所有的一切也都变了。 胥天翔见她淡定自若的眼神仿若一汪死水,心疼握住她正摸着消瘦脸颊的小手道:“安儿,是本王……” 委屈你了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单一诺淡若清风的声音打断。 “王爷不必多言,一诺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你心里的人不是我,那么剩下的事也就不必再问了。 疼,她好疼,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贪恋的那个怀抱此刻对她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一般。 迈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大山一般的身体拦住。 “为什么?你为何不听本王解释,为何不能信本王一次,难道,难道你真的要……”要离开吗?不要本王了吗? 你不是答应不会不要本王吗? 什么样的惩罚他都能接受,他跑到这里就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留在身边,怕她再逃走就找不回来了。 胥天翔闭上眼,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将他最后的一点自尊心掏出来。 知道她是想报复,但他始终开不了口。 那些话,他真的说不出口,以为聪明的小女人能明白,为什么这一年来任何时候都很睿智的她这个时候却这么糊涂。 故意装糊涂吗?故意要践踏他的尊严吗? “王爷要是想解释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吗?”单一诺抬起头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她故意在单府停留了一天,不就是等着他去找她嘛,国公府中她去袁国公书房的时候,故意走偏僻的路,不就是想要他出现跟她解释的嘛。 结果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误会了,本就不属于她,已经用不着解释了。 趁着胥天翔愣神,她绕过他和花厅外等着她的祁玉快步离开。 祁玉的注意力都放在失魂落魄的单一诺身上,没有人注意有一个人偷偷的留下。 他和胥天翔四目相对,当一旁的地上出现了一道剑痕时两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也都知道了之前是什么把两人牵扯到一起。 两个时辰后,他从书房离开时驻足道:“淳王,我送了你一个人情,还请你不要再纠缠小诺儿。她,将会是我的妻子。” “你以为本王会允你吗?”胥天翔怒道。 石头不怒反笑,“淳王允不允与我无关,就算你们已经成亲,只要她愿意,我依然会待她如初。绝不会让她伤心,食不下咽。” 胥天翔强悍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因为他很自责,单一诺如今的干瘦如柴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他无言以对。 石头又回头道,“淳王可曾想过,她的性格应该更合适没有拘束的生活。” 她是很适合没有拘束的生活,这点胥天翔很明白。 即使明白,也不能放她离开,她就像他的心脏。她在身边又蹦又跳的,他的心就跳很活跃,如果她走了,他的心就停止跳动了。 云木见胥天翔情绪低落,做出请的姿势,“张公子,属下送你出去。” 石头摆手,“我自己认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目送石头离开,云木回头蹙眉道,“爷,主子今天奋不顾身的来到您身边,就说明主子心里是有你的。爷还是不要多想了,别人的说法,不能代表主子。” 云木会劝慰是因为他不忍心看到胥天翔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让他想到了十年前。 胥天翔怎会不知单一诺的心意,可他很怕,刚刚她眼里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让他很怕。 吩咐云木让人不间断在怒河边看着水位变化情况,他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直想着单一诺慌不择路离开这里的样子。 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小女人那样逃离他的场景,但是真实出现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凄凉之感还是难以掩盖。 他希望小女人能歇斯底里的质问他,怒骂他,甚至打他都可以。 唯独受不了她就那样失落的离开。 十年了,等了十年才等到她来到了他的身边,但她却这么轻易就选择离开…… “爷,出事了。”云木敲着书房门声音很着急。 第173章 胥天翔大步走到门前开门问,“谁动的手?” “看似不是丞相的人,应该是江湖人士,不知为何他却和他们打了起来。有一帮隐匿在暗处的人加入进来,他寡不敌众所以……” “严重吗?”胥天翔蹙眉问。 “暗卫已经将他救下,爷,是抬这里来还是送回主子那里。” “送他回去。” 胥天翔很了解单一诺,如果他一直不回去,她肯定会担心,也会胡思乱想。 人送回去,她不至于会想太多。 “那些人呢?”云木又问。 “杀!” …… 祁玉不知道单一诺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恐慌的模样,扶她回去以后他也没有询问。 嘱咐泠雨好好照顾她,脸色凝重的他就守在她卧房外听着她伤心的低泣声。 “师兄,师兄快来。”燕子突然在门口大叫道。 快步到门前,祁玉看到靠在门上奄奄一息的人眉头紧蹙,喊来刚子将他抬进了厢房。 “玉哥哥出什么事了?”单一诺看着从厢房出来的祁玉问。 “石头受伤了。” 祁玉没有选择隐瞒,看石头身上的伤很重,一会应该需要泠雨去诊治他想瞒也瞒不住。 单一诺带着淋雨拿着必备物品进入厢房。 石头腹部被划了一剑,后背和手臂分别有两处剑伤,肩膀处有刺了一剑。 腹部的被划的不深,三寸多长,肩膀上的伤很深,后背和手臂都是划伤上药巴扎就好。 “腹部和肩膀上的伤缝合,其他就直接上药巴扎吧!”单一诺提议道。 泠雨颔首,从脉象来看是没有中毒的,石头昏迷不醒应该是虚弱的缘故,只要止住血包扎好就没事了。 “小一诺,我帮你做些什么?”祁玉问。 “不用了玉哥哥,一会包扎完你和刚子哥哥给他擦一擦身子换套干净的衣衫吧!” 祁玉应了一声,站在一旁随时听后单一诺的安排。 燕子早就知道单一诺会给人缝合伤口,还懂一些药理。第一次见她这样给人缝合伤口,被她认真的模样触动。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淳王府和国公府的时候也总能见她认真起来的样子。 每一次燕子都有种在看画中美人的感觉。 长的虽然美,但是认真起来的样子才是最美的,这样的她有种很强的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的迷恋上她。 胥天翔站在屋顶眯眼看着厢房的方向,十分的后悔,他应该直接将其救治好再送回来。 他的小女人帮别的男儿去缝合伤口,摸别的男人的腹胸让他很不舒服。 缝合完伤口,单一诺净了手以后就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祁玉和刚子给石头换完衣服,她就进了厢房,和祁玉并肩坐着靠在他的肩头看着床上的石头。 “小一诺,你觉得他的伤是如何而来?” 夜间,只剩下单一诺和祁玉两人的时候,他问靠在她肩头闭目养神的单一诺。 “不管是怎么来的,我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张鹏飞了,现在的他就是石头。” “希望他能明白。”祁玉若有所指。 单一诺沉默了片刻,走到床前拉着石头的手道:“玉哥哥你有没有体验过,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整个世界上都无依无靠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孤单,悲伤和绝望。颠沛流离时甚至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能下一秒就会面临死亡。” 乱葬岗醒来以后面临死亡的次数不计其数不说,上一世她都有好几次面临死亡。 她容忍石头,因为她觉得石头和她一样,也是在孤独中长大,所以他才会收留那些孩子,想给那些和他有同样命运的孩子一个家。 只要石头决定留在她身边,过往的一切她都不予追究。 “以后我会陪在小一诺身边,不让你再觉得孤单,更不会让你自己去面对那些惊涛骇浪。”祁玉笃定道。 单一诺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能给自己一个家的人,谁知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沦为影子的她在白天还在为自己哭泣。 祁玉的话让她知道,这一世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还有一群亲人守候在她的身边,是她永久的避风港。 小手轻轻将石头的手放在床边,要去抱抱自己的亲人。 她喜欢拥抱她的亲人,喜欢那种感受到温暖的感觉,那样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拥抱的行为在这封建社会里是不被允许的,刚开始引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只杜邵帆都没少说她不成体统。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要拥抱真心待她的人。 被放下的大手突然反抓住了她的小手,“我,我也会,会永远陪着小诺儿的。” 喜极而泣的单一诺,伸出另一只手示意祁玉握上。 重活一世的她,真的不再孤单了,家人和朋友她都有了,她会好好珍惜他们的。 翌日一早云木就过来了,将两瓶上好的伤药递给单一诺。 “木,你知道石头受伤的事?”单一诺问。 “是属下让人送石公子回来的,主子,有一帮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混进了城,石公子是和他们交战的时候受伤的,主子最近出门一定要谨慎。”云木道。 “我知道了,谢谢木哥哥。”单一诺含笑道谢。 云木颔首,看了一眼泠雨便离开了。 单一诺刚进厢房,刚起身的石头见她进来就尴尬的挠着头,他还是第一次伤的这么狼狈。 院子里云木和单一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样的糗事本就让他很窘迫,面对她时就更手足无措了。 “好点了吗?怎么起来了?” 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递给石头,单一诺坐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石头喝了口水,偷瞄了一眼单一诺道,“小诺儿,我,我是看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想要试试他们是什么来路才动手的。” 他以为那些人是丞相的人,却不想那帮人不受丞相管制,既然不是冲着胥天翔来的,那就是冲着单一诺来的。 胥天翔已经知道了有危险,那边他不用管,单一诺这边他不能不管。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了。”单一诺将他按在床上,“今日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或者后天你可能就没的休息了。” 怒河水涨了以后,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故,如果什么都不发生还好,出了事故就可能是…… 单一诺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事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拉住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石头嬉皮笑脸道:“留下陪我一起休息会吧!” 昨夜一直守在这里,她也几乎没有睡,从醒来后见到她又哭又笑的小脸开始他就很想抱抱她。 能抱着她入睡的话…… 石头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那样的情景太诱人,只是想想他就欲罢不能了。 真的实现的话,那,那他可能真的要沦陷于此。 “美得你。” 第174章 进屋来送早膳的燕子替她回答了石头的问题,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放下膳食拉着她就走,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石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握着的小手早就不见踪迹了。 他微微一笑,但很快收起了笑意,脸色凝重的看向门外院子里嬉闹的几人。 有了伤药的帮助,又加上单一诺给的内力,石头原本就很强壮的身体第二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活蹦乱跳了。 单一诺刚起身就闻到了香喷喷的浓汤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好看的弧度。 石头端着托盘过来,狗腿道:“小诺儿,泠雨说薏苡仁健脾,我又给你加了红枣和枸杞一起熬制,你尝尝味道如何。” “香气浓郁。”单一诺闻着石头端来的粥,直接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再给我晾一碗。” 一手端上碗,另一只手将托盘放下,直接喂给还在让泠雨梳妆的单一诺吃。 明天就是单一诺说的三天之期了,午时刚过,祁玉和石头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时的上屋顶看看远处的怒河有没有动静。 胥天翔也一直站在宅院里的八角阁楼上眺望着怒河的方向。 怒河却好像是平息了多年的怒火般,水位涨了,但是只有正常的一点点高度,水流都比往年平和许多,有些商贾都有了打算造船从怒河走水路运送货物的想法。 乐清县中,那些想着让单一诺赔十倍工钱的人,都在默默的祈求上天不要涨潮。 也有一部分人在为她担忧,那部分人相信,挖河道的钱并不是朝廷的饷银。购买河道所占的土地已经花了很大一笔银子,再让她赔十倍的工钱他们实在不忍心。 这部分人中有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为了她到处奔走,希望大家不要去衙门要那十倍的工钱。 第三天如期而至,过了午时那些做工的人就可以去县衙领十倍的工钱。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怒河边就围满了人,对仅仅涨了一点的怒河议论纷纷。 一只青鸟落在单一诺的院子里,趴在窗沿上百无聊赖的单一诺立刻来了精神,欢快的跑到院子里打开青鸟脚上竹筒中的书信。 “这个二货的书信来的还真及时,我还以为真的是我计算错了日期呢!”单一诺拿着书信嘀咕着。 百姓去县衙门口闹事那天,她收到杜邵帆的书信。 信中说北方几个城镇已经开始下雨,但是他们的排水沟渠还没有挖好水都被引到了旁边的沟壑中。 排水沟渠挖好以后,便会将水全部引到怒河之中,让单一诺在乐清县这边做好准备。 水要到了,她需要去看看那边河道的情况。 “水要涨潮了,咱们去怒河边看看吧!”单一诺对屋顶关注着怒河情况的祁玉和石头道。 两人飞身下来,没有多问一句跟着她往怒河去了。 “爷,爷,水位涨了,非常快,马上就要过最高的警戒线。”云木敲着书房的门焦急的喊道。 清晨就在想怎么挽回单一诺名声的胥天翔,迅速走出书房和云木一起去了怒河边。 围墙的附近已经围满了百姓,早上来看怒河水的人正准备去县衙门口拿钱,就被一股强大的水流留住了脚步。 见到胥天翔过来慌忙跪地行礼,他们都愧疚的低着头,前两日的事都还历历在目。 奔流的河水击打堤岸,在围墙处都能看到河中激起的浪花,可想而知这水位离堤坝还有多少距离。 刚迈开脚步要向怒河边而去,就听有人喊道:“小仙姑,那不是小仙姑吗?” 随着高声喊叫人的视线,胥天翔看到单一诺正飞身怒河而去。 眉头微蹙,他也飞身跟在她的身后,今日他要想办法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 防洪的围墙距离怒河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他都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石头和祁玉按照单一诺的吩咐一个去了新河道的和湖泊的接口处,一个去了河道和怒河第四个弯后的接口处。 突然从上游扑下来一个巨大的浪花,眼看着那浪花就要将单一诺拍到水里,急速上前的胥天翔还来不及到她的位置她就被飞身而去的石头拉进怀中。 石头飞速逆转和她侧身躲过了那个极大的浪花。 单一诺顾不了别的蹙眉看向上游的方向,扭头对身后发愣的胥天翔大喊道:“王爷,上游肯定出事了,快让人去看看。” 高声的呼喊,不止是胥天翔听见了,跟在他们身后过来围观的百姓也都听见了。 小仙姑身临险境却还心系怒河,她不先感慨自己逃过一劫,而是先告诉旁人上游的情况,百姓们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跟随者飞身而走的胥天翔,他们都快步跑了起来。 石头不肯放开单一诺,抱着她往上游飞。 “你的伤还没好,别逞强,先放开我,我自己可以的。”单一诺劝说道。 “都已经结痂了,再说,你也把本大爷想的太脆弱了吧!”石头挑眉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戏虐道,“小诺儿若是同意嫁与我,今晚本大爷洞房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保证你明天下不了床。” “你还真是没皮没脸啊!” 石头厚颜无耻的笑着,含笑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眼角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压在他心口已久的一块重石突然消散了,他变得轻松了不少。 玩笑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本以为不会在意的他却变得很在意起来。 迟了一步的祁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远远的看到几人往上游去了,也飞身跟了上去。 制冰的营地中,两方势力正在缠斗着,要把水车从水里拉上来的一方明显已经处于劣势。因为对方的人数太多,他们又要将水车拉起又要阻挡对方的进攻,所有明显有些吃力。 胥天翔加速到了河边,带着内力的掌风震开了围到他身边的四个人。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却明显是武功高强之人。 水车正在被反复折磨着,一会沉到河里,一会被拉上来,上游下来的水在快速增长着。 拉起又放下的水车激起了层层巨浪,刚刚要将单一诺拍到河里的浪花应该也是水车造成的。 间断性的阻挡,让上游一直在增长的河水漫出了堤坝。 单一诺蹙眉高喊:“不好,水要决堤了,上游的水位还在增长要快些把水车拉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要上前帮忙的脚步被一个妇人制止,妇人高声大喊道:“大家快来,帮着拉水车啊!” 妇人让她在一旁休息,说她太瘦了没有力气,这些力气活就交给那些老爷们去干。 也许这些普通的百姓并不是什么高尚无私的人,他们会跟风,风往哪吹他们就往哪个方向倒。 他们会计较,计较他们所付出的一点一滴有没有得到回报。 可是他们的本性是善良的,这个本性唤起他们心中最难以摧毁的希望,希望让所有的人性复苏。 怒不可遏的他们就不会在出现,出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他们。 第175章 祁玉和石头很快去帮胥天翔这边的人对付另一方人,让单一诺远远地站着不要她动手。 所有的百姓都去帮忙拉绑着水车的绳子。 “森。”单一诺对现身的云森说道,“你们几个都去帮忙吧!” 云森犹豫道,“可是主子,我们都走了,泠雨又不在,您……” 单一诺让来癸水的泠雨在院子里休息,她也是女人,知道来癸水是多么的不舒服。 怒河这边湿气太重,所以就没有让泠雨跟来。 “没关系,我还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单一诺笑道。 云森等人看附近没有危险,应了一声就去帮忙了。 单一诺看着面目全非的营地,回忆着去年在这里的一个多月发生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他刚摘下面具,那张脸总能让她看的痴迷。 迷人的桃花眼,长的像妖孽般的脸庞,好似天下最美的花儿见了也要逊色三分。 明明是个禁欲的男人,却偏偏就能勾摄她的心魂。 她每一次看到心里都会暗骂,胥天翔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总是告诉自己:不行,不能看,可是眼睛,却怎么都不想移开。 来到她原来住的帐篷中,看着那道被谭宗晋划破的帐幔,她轻笑一声。 要不是谭宗晋劫走她,她和胥天翔还没有机会一起看日出呢!也是因为谭宗晋给她下动情之药,她才会因为用了毒蟒王的毒而出现危机让他紧张,要一命换一命的救她。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让她窒息的念头:一命换一命…… 她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细想感觉道有人靠近他高了戒备心。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来人点了穴。 “你还是这么的白痴。”谭宗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谭宗晋,果然是厉害,才刚刚感觉到有人,就被他给擒住了。 感受的气息真的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她无法猜测出那种武功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很霸道。 仿佛要侵占它所包裹住的一切。 谭宗晋阴笑一声,“单一诺,你终于落到本公子的手里了吧!本公子今日就送你一个了断。” 正欲动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撩起单一诺的衣袖,看道手臂上完好无损的守宫砂后他勾了勾唇扛起她飞身离开。 外面的那帮江湖人士抵抗不了太久了,他一人是抵不过胥天翔和祁玉那帮人的。 …… 胥天翔等人很快制服了那帮江湖人士,来不及问话便寻找单一诺的所在。 云木正要暗卫将那帮人送回住所,那些人全部都咬舌自尽了。 结果早就在胥天翔的预料之中,他直接让云木将尸体处理掉回头时看到云森和皓白他们都在蹙眉问道:“你们怎么都在?” “爷,是主子让我们帮忙的。”云森拱手道。 “她呢?”胥天翔四下寻觅了一圈问。 “主子……” “森,小一诺呢!”祁玉慌慌张张的赶过来问。 云森脸色一僵,“主子没在营地那边吗?” 祁玉摇头,石头面色凝重道:“我们都找了,没有她的踪迹。” 胥天翔快步往营地而去,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边走边道:“森你回去带黑虎来。” 云森领命而去。 皓白等人正要向胥天翔请罪,被胥天翔制止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的下落,至于你们,已经是她的人了,怎么处置你们由她做主。” 十几人将营地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单一诺的下落。 胥天翔目光停留在被百姓和暗卫拉起的水车上,几个深呼吸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让自己站在单一诺的角度将事情在大脑过了一遍。 “林,你去河道盯着,水位上涨的速度太快,那里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云林应了一声立刻飞身离开。 “其他人分头找,本王在这等云森带黑虎过来,然后在城门处集合。” …… 谭宗晋将单一诺带到了乐清县内的一个院子,院子就在他们所住的小院后面。 捆好她以后,才给她解穴道:“你没想到吧!本公子一直就在你的身边盯着你,正想着怎么才能偷偷把你抓来,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单一诺帮胥天翔解围的那天,他就在人群中。 人群散了以后,他就听到一个人说要不要去上游,用去年留下的水车抽出水来,好让单一诺赔偿他们十倍的工钱。 另外两个人狠狠地斥责说话的人道,“小仙姑为了咱们能不遭受水灾劳心劳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那人被另外两人骂的不敢去了,但他却想到了引单一诺出来的办法。 遇到这帮江湖人士纯属巧合,他们盯着单一诺的院子很久了。 石头发现他们以后引起了胥天翔的注意,死伤大半后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就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送上了这个妙计引单一诺去那里。 他身边剩下的人不多,正好借着这帮江湖人士不是他的人能全身而退就利用了他们。 如果被发现他擒住了单一诺,那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你小仙姑的名号还真是好用,不过,本公子很想尝尝你这个小仙姑究竟是什么味道。” 谭宗晋一脸猥琐的表情,说着就要去解单一诺的腰带。 单一诺清了清嗓子,面带笑容的看向近在咫尺的谭宗晋,她忍着想吐的欲望柔声道:“有你这么对女孩子的吗?” 谭宗晋对单一诺的反常很是不解,他翻身起来打量着被他丢在床榻上的瘦弱女子。 已经一年多了,他见惯了这个女人与他针锋相对,巧舌如簧的她每次都能把他气的想要吐血。 却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 面对这样的她,反而令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尤其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单一诺为了给黑虎一些时间,强颜欢笑道:“怎么了嘛!你不想要我了吗?你这么绑着我哪里还有情趣可言。” 谭宗晋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呵”的一声坐到旁边的软榻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正在挣扎的她。 他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阴阳怪气道,“怎么?是因为淳王不行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才来本公子这里找情趣?” 好像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谭宗晋的笑意越来越深,打量她的眼神越来越猥琐。 单一诺胃里翻江倒海的直犯恶心,再也无法忍受他猥琐的眼光忍不住嗤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狗咬皮影子是什么意思吗?” 第176章 “什么意思?”谭宗晋毫不犹豫的问。 略带嘲讽的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那就叫作没一点人性,就像你,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想欺负到人的身上来。” “单一诺,本公子果然没猜错,你就是给本公子使美人计。想要本公子放开你,你好求救是吗?”谭宗晋起身拉扯着单一诺到窗前打开窗子,“你看看我院子里的是什么?” 满院子的灵香草映入单一诺眼帘。 灵香草的香气扑鼻而来,呛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浓郁的香气肯定会影响黑虎的嗅觉,况且灵香草的味道是动物极其不喜欢的,特别是嗅觉极好的动物都会排斥这个味道。 夏日里,百姓都用灵香草防蚊虫。 “本公子可是早就见识过你那条大狗的能耐,早就准备好了能对付它的东西。” 谭宗晋说着把单一诺扔到床榻上,因为太过用力,她一个踉跄头磕在了床桅上。 额头上很快起了一个大包,又红又肿。 谭宗晋看也不看她,关上窗户道:“单家门口我把你藏得那么严实都被它找到,今日我怎么会犯同样的错误。单一诺,你就认命吧!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的。” 胃里本来就恶心的单一诺,被撞了一下头晕乎乎的。 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恢复一些意识,“谭宗晋,为何你这么恨我,非要我死不可。” “你也不要怨我,谁让你是单家人呢!有几个人不想要单家的万贯家财,又有几个人不想取你单一诺的性命。”谭宗晋顿了一下又说道:“难道你以为他淳王是因为你这个人娶你的吗?” “那是为了什么?”单一诺问。 谭宗晋突然大笑起来,放肆的笑持续了很久才停下。看着单一诺的眼睛,嘴角牵起诡异的弧度。 走到单一诺身边,捏着她的下巴道:“看在你这完璧之身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他不仅是为了你单家的财产,还为了名正言顺的得到袁国公手下的十几万精锐军。早在几年前他就想要了,不止是他,皇上也想要,可袁国公却一直不肯放手,谁也不给。有你这个媒介在,他就可以杀了袁国公得到哪些将士。” 他不止是要利用国公府?还要杀了外祖父? 为了十几万的兵权,才精心设计这么大一个阴谋,就是为了能够达到堂堂正正的杀人夺权。 单一诺紧紧的咬着后牙,“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外祖父?” “唉!”谭宗晋叹息了一声,“单一诺啊单一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傻,你难道不知道淳王手握重兵却不能做皇帝的原因吗?” 先帝的遗诏。 胥宛月说,先帝的遗诏在外祖父的手中。 他是真的想做皇帝吗?那自己说要助他做皇位为何他不肯,却要用这种方法取得皇位呢! 难道,他是怕她邀功? 还是怕国公府对他的威胁?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今天我就明白告诉你吧!”谭宗晋凑近了单一诺几分,在她耳边哈着热气道:“先帝留下一道不准他做皇帝的遗诏,就在袁国公的手中。而且,袁国公不赞同征战南平和西川,淳王却说要把南平和西川给打下来作为宁国的土地。我父亲早就觉得,他是想征战四方,统领大陆。” 统领大陆?他居然有统领大陆的野心。 三元大陆的面积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两个洲那么大,骑马绕行整个大陆要一年多的时间。 他要统领大陆?他疯了吗? 不对,单一诺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突然转头看向谭宗晋,他眼里的阴霾之色一闪而过还是被单一诺捕捉到了。 上当了,自己差点又上当了。 单一诺想起圣人的一句话: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只是一个胥宛月和谭宗晋就能让她如此迷失,若是和丞相那种老狐狸对上,她岂不是恋对战的资格都没有。 太弱了,还是太弱了,现在的她乳牙还没有长齐怎么能有刻意吞噬人血肉的獠牙呢! 她之前以为她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比这里的人多受了一些教育就能轻松获胜,其实她错了。 过去的一年中,不是被祁玉护着就是被胥天翔护着,后来又有国公府护着。 敌人的真面目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就妄加评论。 简直就是个井底之蛙,难怪会败得这么惨,这次的教训她一定要铭记在心。 谭宗晋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慢慢的逼近她,望着那精致的小脸和诱人的樱桃小嘴,呢喃道:“小美人,你好香啊!比那些灵香草还香……” “谭宗晋你等一下。”单一诺用肩膀推了推已经有些迷离的谭宗晋羞涩道,“我,我正来癸水呢!不信,你闻闻我身上的血腥味。” 谭宗晋立刻恢复了理智,用力嗅了嗅嫌弃道:“真是晦气,为何不早说。” 他说完就转身出了卧房,吩咐五方拎热水来给他沐浴更衣又埋怨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提醒着我,也不知道帮我一把,你们公子我都被骂做畜生了。” “公子恕罪,实在是这永乐郡主牙尖嘴利,我们,我们都说他不过,不敢插嘴。” “废物废物,把那贱人关进柴房……”谭宗晋突然顿了一下,“不,把她留在卧房,柴房太不安全。” 单一诺听着小厮应了一声后,房门被上了锁,还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 磨破了自己的手腕,总算是没有白费。 她相信黑虎是个有灵性的家伙,一定能发现自己的踪迹的,只是可能会被灵香草影响,需要时间。 结果真的是如她所料。 黑虎被云森带到营地的时候,胥天翔让它去找单一诺,它便冲进了原来单一诺住的帐篷里。 然后又一路回了乐清县,围着县城转了好几圈,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回了单一诺他们几人住的小院。 祁玉和石头都认为黑虎是太久没有见单一诺,没办法找到她的所在又分头出去找了。 胥天翔却不这么认为,黑虎的能力他是最清楚的。 找不到别人他相信,但是单一诺它绝对能找到,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他忽视了。 他和黑虎单独在院子里待着,黑虎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 “黑虎,你是刚从思凡庄过来一路累了吗?”胥天翔抚摸着黑虎的大脑袋问,“真的找不到她吗?” 黑虎蔫蔫的趴着,注释着北方没有给予他一点回应。 第177章 云木知道泠雨身子不舒服,一直照顾非要出去找单一诺的她,若不是他给她下了药拦住她,她早就出去找人了。 端着刚煮好的热汤过去给她送去时,听到她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着凉了吗?”云木问。 泠雨生气的扭头不语,她浑身酸软,只剩下扭头的力气了。 云木知道她生气,安慰道:“你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若是让你出去找人,人没找到,你身子也垮了。” “主子有危险怎么办?”泠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要相信爷,爷是最不愿让主子出事的人,他都能耐住性子在院子里等黑虎的答复,说明就算出去也不会找到主子的。” 泠雨忍不住抽泣起来,“那怎么啊?她身子刚恢复一些,若是再出事了……” “雨,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只是担心没有任何用。咱们要做的是相信爷,他一定能找到主子,等找到主子你有好身体才能好好照顾她。” 抽泣的泠雨又打了两个喷嚏,云木搭上她的脉,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我没事,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这片最近开始飘出一股子灵香草的味道,你知道的,我闻见那个就爱打喷嚏。” 泠雨对灵香草的香味敏感,平常人闻着还能接受她就会不停的打喷嚏,现代医学叫过敏。 云木起身帮她关上门窗,她又补充道:“可能是谁家为了除蚊虫弄的。” 除蚊虫的吗?云木蹙眉,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灵香草的味道极重,昨日他只顾上担心泠雨没顾上这个。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奇怪。 泠雨说着叹了一口气,“黑虎怎么就找不主子了呢!难道黑虎生病了,闻不到气味了。” 云木听到这里眼前一亮,不理会询问他的泠雨,飞快的冲到院子里查看着黑虎的情况问:“爷,黑虎一直都没动吗?” 胥天翔摇头,焦急的看着黑虎又看了看黑透的天空,他快要沉不住气了。 如果天亮还没有任何消息,他就要下令挨家挨户的进行地毯式搜索,为了小女人的安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爷,也许黑虎已经告诉我们主子的下落了,只是它不能叫,不能动。因为它只要动了就会……危及生命。”云木道。 黑虎的眼眶和鼻子处已经出现了血迹,它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在空气中找寻着单一诺的踪迹。 它若是动了,吸收更多的空气,恐怕就危险了。 狗的嗅觉极其灵敏,像这种气味可以危害到它们的地方它们是绝对不会踏入的。 而黑虎不但来了,还在极力的搜索着被香气掩盖的微弱气息。 云木觉得他若是再晚发现一个时辰,现在奄奄一息的黑虎就有可能危险了。 扶着门框站起来的泠雨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道:“黑虎来了以后就一直蔫蔫的,不吃也不喝,主子这几日都急坏了。木,你是不是认为这灵香草……” 云木点头,走到门前将泠雨穴道上的银针拔掉,给她解了穴还输送一些内力帮她恢复,将解药给喂给她后,让她取了一些纱布用他配好的药水沾湿放在黑虎的鼻子处。 “爷,你稍安勿躁,我先去查看一番。”云木按住想要去房顶的胥天翔,悄悄的从房侧看了周围几家的情况。 隐匿身形的云木,发现后面的院子里堆着大量的灵香草,而且周围有暗卫涌动的迹象。 云木回来的时候,泠雨已经给黑虎鼻子处放上了浸湿的纱布,他又用内力给黑虎疗伤。 黑虎吐了一口血后恢复了一些,大爪子一直挠着北面的墙。 “爷,应该就在后面的院子,不过有暗卫在暗处守着。”云木道。 胥天翔将黑虎的爪子按住,轻声安抚它道:“你别急,本王马上就去救她,你不能出事,不然她会跟本王生气的。” 黑虎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胥天翔,安静的趴在地上,任由泠雨将湿了水的纱布放在它的鼻子上。 “爷,如果直接冲进去会惊动暗卫,主子可能会有危险。不如……” “找到小一诺了吗?在哪?”刚回来的祁玉听到云木的话人还没有落地就着急的问道。 “就在后面的院子,本王也是刚明白黑虎的意思。”胥天翔蹙眉道。 “它?”石头现身指着黑虎道,“它为何不叫?这个畜生,真该好好的教训它一顿。” 刚子突然拦住要去踢黑虎的石头,认真严肃的对石头说道:“黑虎肯定是有原因,不然它不会这样。它比任何人都关心一诺,最不愿让一诺受伤的就是它。” 在思凡庄的日子里都是刚子照顾黑虎,黑虎也很喜欢他,经常和他互动,他和黑虎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 前天黑虎来的时候就一直蔫蔫的,动都不动一下,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它有原因?它能有什么原因?它昨天在外面不还生龙活虎的吗?叫的那叫一个响亮。”石头埋怨道。 昨日这大家伙在外面没少欺负他,故意在他身边叫。 只要这大家伙到他们身边,就一直不喜欢他,思凡庄的时候他一进单一诺的院子它就叫。就算他不进院子里,它也会跑过来在他身边叫个不停。 他早就想好好教训它一顿了,就是当着单一诺他不敢。 “因为外面没有灵香草,但这里有,所以它不能叫。”云木道。 祁玉突然明白了什么,抢在石头前面问道:“怪不得黑虎来了就蔫蔫的,原来是因为灵香草。你们想好怎么营救小一诺了吗?” 胥天翔摇头,“后面院子有暗卫,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什么?晚了小诺儿就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石头十分着急的样子,“直接冲进去再说,这伙人有可能和他们有关。” 石头最后的话是对胥天翔说的,他不用言明胥天翔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臭石头,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他们是谁?到底是谁又要来要单一诺的命啊!”燕子疑惑的问。 “跟你这种笨女人是解释不清楚的。”石头不耐烦的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添乱。” “你说谁笨呢!信不信……” “燕子,不得胡闹。”祁玉蹙眉制止手持银针要和石头拼个你死我活的燕子。 燕子气的跺脚,噘着嘴去了泠雨身边,泠雨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脸色难看的胥天翔再三思索后说道:“硬闯绝对不行,如果暗卫发现异动,他们挟持她做人质会伤到她的。” 第178章 胥天翔眉头紧蹙,眼前仿佛就出现了小女人被挟持的样子。 已经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这一次他不会让她遭受到任何潜在的危险。 看了一眼大眼睛溜溜转的黑虎,胥天翔又道:“他们既然用灵香草防着黑虎,就说明诺儿还是安全的,只是咱们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石头想了想,觉得胥天翔的话有道理,蹙眉问:“什么万全之策。” “爷,属下有一计。”云木道。 众人看向云木,认真的听他讲了他的计划。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时分,几声鸡叫赶走了黑暗,迎来了新的一天。 石头突然怒声大骂道:“祁玉,你就是个笨蛋。” “你骂谁?”纵然是平日里脾气温和的祁玉也不能忍受石头这般的辱骂。 “我骂的就是你,还号称是侠客呢!连一个人你都看不住,看不住就算了,找了一晚上居然还毫无音讯。侠客?我看你叫磕瞎吧!” 嗓门极大的争吵声叫醒了附近好几家还贪睡的人们。 当然也把差点碰了正有污秽之人而生气的谭宗晋叫醒了,他面带狡诈之色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看着前面的院子。 沉不住气了吧!窝里反了吧! 打吧打吧!等你们打完我才好渔翁得利。 谭宗晋想着起身往卧房而去,同样被叫醒的单一诺,因为被布巾堵着嘴,只能发出一阵子的呜呜声。 “听到了吧!你的人已经内讧了,你还想着他们能来救你?你是省点力气好好在这呆着,等你的……” 目光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发现她手腕上凝固的血迹,捆绑她的绳子上也沾满了血迹谭宗晋的话戛然而止。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掐着她的下巴问:“贱人,你是不是骗了本公子。” 单一诺理也不理他,目光一直看着窗户的方向,可是她被捆绑着根本就到不了窗户边。 石头大骂祁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你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装深情就能得到小诺儿的心吗?少来,你真有本事就把小诺儿给本大爷找回来啊!” “锵!”宝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你个臭祁玉,你居然敢拿剑指着本大爷。好,本大爷正想讨教讨教你的双剑呢!”石头说着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 “你以为只有你有怨气吗?我也忍你很久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今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祁玉道。 燕子手上的银针泛着寒光,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师兄,别跟他废话,先废了他再说。” “呦呦呦!你们这是要以多欺少吗?”石头调侃道。 “就以多欺少了,你想怎么样?”燕子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泠雨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劝说道:“你们别这样,爷去想办法找主子了,如果你们受了伤,主子回来会伤心的。” “泠雨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胥天翔的人,当然向着你们家王爷了,我师兄和石头自相残杀你不该为你家王爷高兴吗?”燕子鄙夷道。 “我,我没有,我就是……” “燕子,泠雨是小一诺的人,你不要这么草木皆兵。”祁玉打断燕子道。 “多说无益,祁玉,你若是有种就上屋顶来跟我一对一决一胜负,你要是没种,哼哼!”石头飞身到屋顶,不屑道。 祁玉也不啰嗦,直接飞身上了屋顶。 两人的打斗声很快传到了单一诺的耳中,她痛心的摇着头。 在她心中祁玉是亲人,石头是一起经历了数次生死的人,对她而言两人都是很重要的,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她哀求的眼神一点作用都没有,外面的打斗声是越来越大,她一点阻止的能力都没有。 石头的伤刚好,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意外。 “打起来了?”谭宗晋将单一诺甩到一边,打开一个窗户缝看着前面屋顶上正在打斗的二人拍手道:“好,太好了。自相残杀吧!本公子最喜欢看这样的戏了。” 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单一诺,谭宗晋眼中带着蚀骨的仇恨道:“感觉如何啊单一诺,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吗?” “呜呜……”单一诺想要骂他,却只能发去呜呜声。 “你不是很想知道本公子为什么这么恨你吗?本公子今日就和你说个明白。”谭宗晋一步步走向她阴森森的说道,“因为你太目中无人,以前你的娇纵跋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的你变得娇俏可爱,聪慧过人,但却狂妄自大,每天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令人心生厌恶。” 丞相确定了单家这个目标以后,他偷偷的注意过单一诺,只一眼就觉得这个嚣张的笨女人很让他生气。 皇上赐婚以后他怎么都不愿意跟她亲近,因为见到她就会让他很火大,所以他选择不见。 乱葬岗见她活过来以后,她变了,不蠢了但是在她锋芒毕露的时候总让他觉得她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也让他很不爽。 “所以我想让你死。”谭宗晋眼中的仇恨越来越重,“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攀上淳王,更没想到的是那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的他居然会为你摘掉面具,还选择娶你进淳王府来护着你。” 从知道胥天翔要护着单一诺开始他就很气愤,很不理解那么高傲尊贵的他为何会选择她。 宁愿毁掉良国三公主的婚约也要娶她做淳王妃,还立誓只娶她一人。 她真的有那么魅力吗?能让那么高贵身份的他为她做这么多常人所不及的事。 单一诺一直发出呜呜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谭宗晋伸手扯下她最终的布巾,等着她发问,他很想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 “他的面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单一诺定睛看着谭宗晋。 “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淳王究竟看上你什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淳王的面具是先帝在他八岁那年赐的,只有他的妻子才能摘下他的面具。他不摘面具,谁都不能逼迫他娶妻。” 女人,摘了本王的面具你要如何赔偿本王? 这句话是胥天翔在乱葬岗跟她说的,那时她无意间将他脸上的面具碰掉了。 谭宗晋看到单一诺破涕为笑,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暴走的他盯着那张小脸的眼睛突然闪过些许光亮。 “别高兴太早,你以为他这样就能护得了你了吗?他也护不了你的,因为你是单一诺,要你的死的人有千千万,他想护你,所以,他也要死。不止是我父亲要他死,还有很多人都要他死。” 第179章 何止是要胥天翔是的人很多,想要她单一诺命的人也有很多吧! 不对不对,错了,全错了,她以前的想法全错了。 单一诺瞪大了眼睛,她的脑海中的很多事情就在这一瞬间全部想通了。 可是,她也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让她痛彻心扉的事。 为何别人都说她聪明了,明明她就很笨,笨到让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笨到,笨到自己和自己争风吃醋…… 天下皆知他是风靡整个大陆的冷面鬼王爷,战场上的他令敌人闻风丧胆,宁国人心中他十一岁嗜血成性,面目凶恶。 这样的他岂是原主会愿意靠近的人,更别说心生爱慕了。 关于以前,她不想追究了,不想追究了…… 谭宗晋见单一诺陷入沉思,迫不及待要去验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了。 单一诺手脚都被绑着,像是被五花大绑待宰的猎物,而屠手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她,她却不知屠夫的意图还沉寂在痛苦之中。 眼睑盖住了她想留下来的眼泪,却盖不住她的悲伤。 当她还悲伤的不能自已时,谭宗晋已经再次到了她的身边猛地抓住了她的腰带。 阴森森的盯着单一诺,谭宗晋道:“单一诺,现在就让本公子来验证一下你到底有没有骗本公子,然后本公子会亲自送你上路。” 极力的挣扎,加上她缠在腰带上的长鞭,让谭宗晋解腰带的动作变得很难继续下去。 满头大汗的谭宗晋,脸色变得无比狰狞起来,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怒骂道:“你这个贱人,在别人面前你主动宽衣解带,到本公子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妇。你原本许配的相公就是本公子,你应该嫁的人也是本公子。” “就你,也配?”单一诺怒目圆瞪。 “你居然敢说本公子不配?”谭宗晋彻底被激怒了,“难道那低贱的刺客,侠客,商贾,侍卫就配吗?你整日和他们搂搂抱抱,作践自己,本公子还真是抬举你了。” 谭宗晋大力将她甩开,放弃了解腰带的动作,直接抓向她的裙子。 “咝”一声,裙子撕破了…… 单一诺瞬间目瞪口呆,她好似听到二十六楼的天台,白晓艺的衣服被她父亲身边保镖撕下的声音。 仿佛又看到白晓艺被保镖压在身下的情景。 集聚了所有的内力拼命的挣扎着,感觉自己就是被保镖按在地上的白晓艺,她要摆脱所有的束缚站起来。 发自内心的一声呐喊声响破天际。 “啊!!!” 她用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喊出了这一声,这是她跳楼后第一次发泄自己压抑在内心的情绪。 本在屋顶伺机而动的胥天翔愤然而起,飞速的冲往声音的来源处。 云木等人慌忙跟上护在他身旁,帮他挡着所有冲过来的侍卫。而他只想着快些往前冲,根本没有管身子两旁向他刺来的长剑。 利器划破他腹部的血肉,丝毫察觉不到疼痛的他挥手一掌拍开挡住他去路的侍卫,刺进他腹部的长剑应声落地。 他只顾继续往前,根本不管腹部滋滋流出的鲜血。 祁玉和石头向这边飞来时,见到胥天翔的举动都蹙了蹙眉。 被单一诺叫声惊得呆愣住的谭宗晋,醒过神来以后慌慌张张的来到窗前查看外面的情况。 他带来的所有侍卫都加入了战斗,可是看着还是不占上风。 回到床前甚是不甘道:“今日虽然本少爷没能尝尝你这小仙姑的滋味真是可惜,但是,本公子是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噌”谭宗晋抽出匕首,握着它刺向单一诺的心脏。 十六个月来,她见惯了生死一线的场面,往常都是求生欲极强的她此刻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咚”的一声响,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她睁开眼睛。 侍卫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棒子,他的一记闷棍让谭宗晋晕倒在地。 单一诺看着那人,疑惑的问:“你,你是?” 那人往后闪了闪身,让床幔挡住他的视线拱手行礼道:“郡主不要惊慌,属下是皇上安插在谭公子身边的人。皇上早就惩罚了丞相,丞相也不再会对郡主造成伤害,只是没想到这谭公子会这样对您。皇上有令,让属下带谭公子回京都,皇上会替郡主做主的。” “本郡主知道了,你替本郡主谢谢皇上。”单一诺轻声道。 那人扛起谭宗晋正欲离开又回头道,“还请郡主不要将见到属下的事告诉他人,还有,皇上让属下提醒郡主,小心淳王。” 淳王?单一诺在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这人还真是把她当傻子来骗,那么这人背后的指使着要么也是傻子,要么就是太聪明,把别人当做傻子。 “替本郡主谢过皇上。” 单一诺此时不想追究背后的人是谁,既然他要救她,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去拆穿。 总有一天这人会浮出水面,她将计就计即可。 那人从后窗离开,又将窗户关上仿佛人没有来过一般。 窗户刚关上,门被大力踢开,熟悉的身影飞一般来到床边。他看着床上小女人狼狈的样子,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裙子被撕破,中裤上一条长长的口子令雪白的皮肤外漏着。手脚都被捆绑着,额头还有一个青紫的大包,下巴上有几个青紫的手指印。 他脱下外袍将她包裹住,把脸色苍白的她紧紧揽在怀里才去伸手给她解绳子。 看到她手腕上的血迹,心又抽疼了一下。 “小一诺。”祁玉冲进来喊道。 接着石头也冲了进来,燕子和刚子还有泠雨也都相继进来了。 胥天翔用身体挡住所有想要靠近的人,解开绳子后将她打横抱起就要离开。 “把小一诺给我。”祁玉拦住胥天翔的去路。 紧紧的抱着面色苍白的小女人,胥天翔冷声道:“让开,本王的王妃岂会交给你。” 祁玉伸手去抢,胥天翔后仰躲过他来抢人的手。后脚用力,向前后仰着滑行两步,闪开包围着他的人群抱着单一诺飞身回了院子。 抓空的祁玉还有刚要去拦人的石头都被他甩在身后。 云木挡在卧房门口对想要进屋的祁玉和石头恭敬的行礼,但是身子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二位大侠,爷正在给王妃沐浴更衣,二位请回吧!” 第180章 门口两桶冒着热气的水,刺痛了二人的眼睛,尴尬的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单一诺是胥天翔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没有权利反驳,更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泠雨把胥天翔要的数桶热水拎进卧房,到软榻边问正在给单一诺清理伤口的胥天翔,“爷,属下来吧!” “出去吧!”胥天翔头也不回继续帮单一诺涂药道。 应了一声泠雨就出了卧房。 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伤口,胥天翔才抱单一诺去了屏风后。 单一诺从头至尾都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做这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连胥天翔帮她宽衣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手放在木桶外,不要沾到水,不然会留疤。”他嘱咐完才把她抱到木桶里帮她沐浴。 焦急的等在院子里的祁玉和石头,一直看着卧房,他们多希望单一诺能喊泠雨进去把胥天翔赶出来。 云森和云木将木桶抬出来时,卧房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泠雨端了两碗汤进去,两刻钟后端出两个空碗。 燕子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师兄,臭石头用膳吧!人家小两口好着呢!你们瞎操什么心。” 两人面面相觑,看了看饿瘪的肚子,相继走进了饭厅。 …… 乐清县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一个隐秘的树林里。 把谭宗晋扛走的侍卫站在马车禀报道:“属下已经按照丞相大人的吩咐,把那些话说给了永乐郡主。” 端坐在马车里的丞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谭宗晋道:“那就好,回京吧!” “是。”侍卫拱手道。 丞相发现谭宗晋悄悄从家中离开的时候,就让一个心腹跟着他过来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恰巧碰到巨蟒将谭宗晋带来的人冲散,他的心腹就趁机混到谭宗晋的身边。 皇上一击发话,单一诺一定要活着带回来,如果谭宗晋真的把她杀了那他们谭家也会被连累。 “不肖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违抗为父的命令,真是个不堪重用的废物。” 丞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躺在底下的谭宗晋说,脸上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从表情就能知道,其实丞相内心中也是很在乎嫡庶之分的。 他希望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嫡子,无论嫡子是不是那个能扛起这一切的人。 胥宛月自认为做的很缜密,却没有瞒过丞相的眼睛。 他清楚的知道谭宗晋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取单一诺的性命,都是因为胥宛月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所以丞相将计就计,让心腹在关键时候救下单一诺,告诉她是皇上救得她。 老谋深算的丞相,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乐清县的方向,暗道:胥天翔啊胥天翔,要是让你和袁国公府联合起来,那我谭明威还怎么活。 马车快速的行驶,很快看不见了乐清县的踪迹,丞相端坐在马车之中等着谭宗晋缓缓苏醒。 “父,父亲。”谭宗晋不可置信的看着丞相。 闭目养神的丞相,睁开那双尽是算计之色的眼睛,一嘴巴子抽在谭宗晋的脸上怒道:“逆子,为父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吗?” “父亲,我,我,我不敢,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咽不下那口窝囊气,每每想起自己被一个女人当众给了退婚书,大街小巷都在谣传他被休了的消息,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屈辱,这是他一个七尺男儿最大的屈辱。 “咽不下也要咽,成大事者怎能如此沉不住气,你这般模样,让为父怎么将重任交托于你。” 丞相听到他这么说一副‘竖子不足与谋’的表情,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谭宗晋跪在马车里,垂首道:“父亲,宗晋知错了。” “晋儿你记住,你受那点屈辱不算什么,只有让高高在上的那位感觉到屈辱,才是你报仇的时候。” “宗晋明白了。”谭宗晋若有所思道。 …… 滴滴答答的雨声传来,在北方已经下了好十多天的雨终于被一阵狂风吹得来到了乐清县。 今夜注定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轰隆隆……”一阵雷声传来,正做噩梦的单一诺突然惊醒过来。 身旁抱着她的胥天翔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让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伸出手捂着她的另一边的耳朵。 他以为单一诺是被雷声惊醒的。 从救回她以后,她一直都一言不发又无比顺从的照着他的安排做所有的事情。 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到了,他不顾腹部的伤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也是因为如此。 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强筋有力,让人听着很安心。 单一诺想着刚刚的梦景,小手不自觉环上消瘦了不少的精腰。 她不知道梦中的事是真是假,可她总觉得梦中的那些事好似真的发生过。就好似她梦见她从二十六跳下后,那个给自己盖上外套又被车撞死的事一样。 梦中人依然和胥天翔长得一模一样,她是一个大家闺秀,胥天翔是个穷书生。 两人在庙里偶遇,一见倾心,互道情愫后她向父母提了此事。父母不同意,要让她嫁给有权有势的远方表哥。她不肯,表哥在得知她与胥天翔的事情以后,在她面前将他活活打死。她悲痛欲绝,看着他血粼粼的尸体撞墙而死。 仅仅只是梦,就让她如此惧怕,若是真的发生要她如何面对。 胥天翔感觉小女人抱着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将小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不怕,有爷在。” 又是这句话,他这一次说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柔似水,单一诺听的心都软了。 雷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狂风大做,她的心再一次被触动,此刻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明天吧!今晚的天气实在不适合。 她如此安慰自己,其实就是想要多贪恋这个怀抱一晚。 想着想着抱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的紧了几分,血腥味随着她收紧的手臂传入她的鼻翼间。 第181章 以为是自己手腕又出血了,她并没有在意,嗅着让她心旷神怡的香味又睡了过去,虽然外面雷电不断,风雨交加,她依旧睡得很踏实,一觉就睡到了午时。 狂风大雨之后是平和的艳阳天,单一诺嘤咛了两声缓缓醒来。 “小一诺,你醒了吗?”祁玉在门外问。 “玉哥哥。”单一诺轻声唤道。 祁玉推门而入,来到单一诺床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休息,又帮她把卧房的窗子全部打开道:“今天天气好,放放屋里的潮气。” 单一诺轻咬嘴唇,看着脸色极差的祁玉道:“玉哥哥,一诺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祁玉安抚单一诺。 “他呢?”单一诺问。 “昨晚的风雨很大,早上他包扎完伤口就要去怒河那边的,想等你醒来后再走,你却迟迟未醒。一个时辰前,他带着云木去那边查看情况了。” 祁玉给单一诺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了两口又将水杯送回到桌子上,回来时还将帷幔拉开了。 单一诺却一直琢磨着祁玉话里的信息,她刚刚好像听到祁玉说包扎伤口了。 “他,受伤了吗?” 迟疑的问话足以说明了单一诺此时的心境,祁玉也没有隐瞒。 昨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胥天翔,肯定是很紧张屋内的人才会那样吧! 若是他将此事隐瞒下来的话,于心不忍。 单一诺听完祁玉的话更加难过了,“玉哥哥,我今夜……” “小诺儿你醒了?”石头的声音打断了单一诺,“正好,我熬好了粥,你吃一些吧!” 单一诺半坐起来,石头将床边坐着的祁玉挤走,坚持要亲自喂她喝粥。 石头一边喂粥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昨天的事,昨天单一诺以为两人打起来的事其实是为了转移暗卫视线故意的。 他们两人并没有因为找不到她而起纷争,她很高兴她的伙伴没有分歧,她真的不想他们二人有分歧。 因为一个是她当做哥哥的人,一个是她认为的好朋友伙伴,所以她珍惜和他们的情谊。 石头虽然才跟着他们在几个月,可是他每天都不辞辛苦的给她熬汤做膳食,想尽办法让她多吃一些。困难面前,和他们一起面对过数次生死。 人心都是肉长的,单一诺又是重感情之人, 她不管石头接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心待她的人,她都不能视而不见。 “石头,要不咱们结拜成兄妹吧!”单一诺突然很认真的看着石头说道。 “叮”的一声,石头手中的勺子掉到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看了单一诺半天才沉声道:“小诺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清澈的眼眸闪了闪,单一诺无奈的笑了笑,石头装委屈,可谓是百试不爽,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祁玉觉得结拜成兄妹是好事,单一诺好像没说什么,怎么就变成狠心了? 他很想知道石头此举的寓意何在。 石头噘着嘴嘟囔道,“小诺儿明明知道我想娶你过门,非要和我结拜成兄妹是不是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了。” 醒目过来的祁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石头,无奈的摇摇头大步离开了卧房,他已经知道单一诺会如何回答了。 单一诺单手扶额,“我已嫁作人妇,还要怎么嫁给你啊?” “你不是逃婚出来了嘛!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和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石头笑道。 “就算是以前,那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是永远都不可逆转的事实。” “小诺儿是要抛弃我吗?” “你我是朋友,仅凭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说抛弃你。”单一诺深呼吸道,“至于结拜的事,随你吧!不愿意就算了。” 得逞的石头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喂了她一口粥道:“小诺儿最好了,等我娶你那天一定让你成为整个大陆最让人羡慕的人。” 胥天翔刚要迈进卧房的脚顿了一下,黑着脸走进卧房冷声道:“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 伸手抢过石头手中的碗,胥天翔就要云木进来赶人。 石头正要反驳,单一诺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王爷说。” 反握住她的手,石头得意的看向胥天翔示威。 云木再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胥天翔在单一诺床边坐下,不紧不慢的搅拌着碗中的稀粥道:“你是为了不让爷担心,才在云木面前装样子的吗?” 下巴微微向她送了送,示意她喝下他喂给她的粥。她乖乖喝粥,没有说话。 “幸好你思虑周全挖了河道,不然,今年的乐清县有可能就会变成一座水城了。爷刚刚去河道看了,昨晚的风雨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轻嗯了一声,她继续沉默的喝粥,直至喝完剩下的半碗粥他们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胥天翔放下手中的碗又走回床边,双手支撑在床上脸凑近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你想和爷聊什么?” 单一诺本能的向后挪了挪,心里有些发虚,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说完那些话,垂眸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抬头的瞬间,近在咫尺被放大的俊脸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眸中,唇瓣瞬间被覆盖上了。 她伸手想要推开胥天翔,可是胥天翔一只手紧紧的搂在了她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头。 他们之间毫无空隙,她没办法再去推开这个强吻她的人。 贝齿被撬开,稀薄的空气被他肆意的掠夺着,快要窒息了他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使劲抽出被他抓在背后的小手,狠下心在那消瘦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兴许是掐到了他的伤口,他吃痛了,闷闷的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放开她,非但没有放开她而且还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腰间的手将她的衣衫弄得有些凌乱,带着薄茧的大手触碰到那细滑的皮肤时他整个身子都顿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他惊愕的模样。 “怎么?忍不住想要霸占我了?”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道。 胥天翔翻身下床,刚刚她嘴角的冷笑深深刺痛了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问:“还是不肯原谅本王吗?” 第182章 还不能原谅,至少你利用国公府的事情还不能原谅。 其他的事她都验证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有验证,她见到他的时候也都已经原谅了。 穿越千年来到这里,遇见他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幸福虽然很短暂,拥有过她就不后悔了,此生也算无憾了。 接下来,她要为她的爱人做点事,即使他会恨她,怨她,她也无怨无悔。 “原谅?呵!”单一诺冷笑一声,“我怎么敢跟王爷生气呢!王爷身份尊重,我算什么?只不过是王爷利用的一个棋子罢了,王爷也不用求得我的原谅,不值得。我早就说过,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现在有的。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只希望王爷能让我这个弃子自己选择以后的路。” 胥天翔被她的话激怒了,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知道她的话有多少分量,也知道他会愤怒到什么程度。 “你就是这般想本王的吗?”胥天翔咬牙道。 单一诺忍住眼泪,笑着看向他愤怒的脸道:“重要吗?” 泛红的眼睛慢慢恢复常色,直勾勾的盯着她依然带着笑意的小脸蹙眉道:“你认为很不重要?” “重不重要都无所谓,一诺已经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胥天翔眼里的神色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他刚刚鼓起很大的勇气吻住她,希望得到回应来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也是希望能得到原谅。 下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为了她放下了他多年的谋划,放弃了身上背负所有的责任,只想多抱她一会。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如愿。 “你心中,可曾有过本王,可曾对本王动过心?”垂头丧气的他像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的问。 我心里一直都有你,除了你没有别人的地位了。 从去年你跟我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对你动心了。 上一世跳楼以后,我那颗心就冰封了起来,是你温暖了它,让它有了温度。 单一诺在心里高声呐喊着,可是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祁玉也给过她温暖,可那种温暖和他给的不一样。 胥天翔与她之间横了无数条荆棘,如果此时要跨越过去,他们二人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甚至有可能会命丧其中。 就在刚刚,胥天翔吻住她的时候,她很想再向那天在县衙门前一样奋不顾身一次。 可是当她手腕上的疼痛传来时,她突然醒悟。 谁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多想大声的告诉爱人她的心意,可是她不能。 如果他不能理解她的,离她而去了,她也只能接受。 “月公主不是对王爷动心了吗?她愿将一切都献出给王爷,王爷何须在乎我呢!” “本王等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本王一次,就一次。” “原来王爷早就有心上人了,我只是一个影子吗?王爷是把我当作替代品了吗?” 单一诺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即使想通了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她也不能不在意。 尤其是在他们成亲当日他抱着一个对他别有居心的女人,还说她不相信他。 承诺说不会抱别的女人,转眼就忘了吗? “自古帝王多薄情,一诺算是见识王爷的冷漠无情了。” “单一诺,你自己的承诺你不记得了吗?本王等着你,你却这般践踏本王的自尊,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本王吗?” 我在乎,很在乎。 胸膛之下的那颗疼得无法呼吸的心在流泪,在滴血,可是谁都看不见。 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单一诺从没有听他叫过自己的全名,原来自己名字在他那好听的声音中喊出来是这么的动听。 娓娓动听的声音让她心都跟着打颤了。 胥天翔见她没有开口垂眸道:“明白了,你不用给本王什么,想走便走吧!本王不会再找你,留在你身边的人也不会再联系,你大可以放心的用。如果你恨本王,可以来找本王报仇,随时等候大驾。” 他一直都很清楚,在她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只是她需要嫁给他摆脱她当时的困境。 同样也不想国公府因为她为难。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直接和他说过表明心意的话,没有承认过对他的感情。也许,她心里从没有没有过他吧! 单一诺暗暗咬着嘴唇,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半途而废。 “我会的,以前都是我太天真,没有自知之明。”她抬头盯着那双失神的桃花眼道,“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将他们赋予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还给他们。” 胥天翔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眼里尽是陌生之色。 始终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她会去冒险进村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入土为安。她会以德报怨,乐清县这些不信任她的人她也会拼尽全力去救。 为何?为何她在不明白其中缘由的时候就把人视作仇敌。 她,变了吗? 单一诺看到胥天翔眼中的神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为了能让他彻底离开,决定最后再补上一刀,好能让他彻底和她撇清关系。 “我就算能给你们带来丰厚的财富,你们也不能利用我,把我当作发家致富的棋子。我是人,不是棋子,更不是……” “够了。”胥天翔怒吼道,“安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般自贱,你不是说走自己的路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本王,从来没有真心的待过本王。 那些往事她只字不提,是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吗?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那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聪明伶俐的小女人去哪了。 胥天翔开始怀疑,安慰他,开导他,将他从执拗的深渊拉出来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她。 拉住要去冲凉水的他,极其放肆大胆的帮他时,她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无所谓啊!”单一诺道,“我自己把自己看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喜欢。我把自己看作棋子或者金钱可以交换的东西,甚至是任人蹂躏的妓子,都行。可是这仅限于我自己,别人不行。” “妓子?”胥天翔痛心疾首道,“原来如此。” “就是如此,我对你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新鲜感,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走吧!” 第183章 单一诺从胥天翔的眼中看出她真的触碰到了这个男人的底线,伤他伤的很深。 体验过那种伤痛的她,心一抽一抽的疼,几乎无法呼吸了,如果他再不走可能她就坚持不住了。 破功之前,她加了这把火,宁愿伤他的心,也不愿让自己变成累赘。 人不会永远背负着累赘过日子的,她不想自己再被抛弃,更不想自己就此沦为皇室中那些无奈的女人。 像电视剧里那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相公被迫将一个个女人娶进家门。即使相公不爱她们,能够做到不碰她们,可后宅的女人们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呢! 胥宛月有了那样的心思,他还能容忍着,能纵容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她怕了,怕因为自己的无能也会伤到自己的爱人,所以她想要自己能够胜任那个位置的时候再回来。 如果她的爱人还想要自己回来的话。 失魂落魄的胥天翔脚步沉重如铅,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道:“从今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各自珍重。” 月蓝色的衣衫上,腹部的位置有一块血迹。 掐他那一下还真的掐到了伤口,单一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云木正和泠雨聊天,见胥天翔脚步已经瞒珊慌忙上前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不解的看了一眼卧房。 “木,回。”胥天翔无力的说。 泠雨和云木都发现了异样,相视一眼,云木带着胥天翔离开。泠雨慌忙跑进卧房,查看单一诺的情况。 院子里的黑虎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了灵香草,它已经恢复了很多,但还是有些蔫。 “汪,汪汪,汪汪汪。”黑虎渐循渐进的连叫了三次,眼角带着一片湿润望着胥天翔。 胥天翔停下脚步看了黑虎一会,这只他养大的大家伙他再了解不过了。 吩咐云木带他离开,因为他自己已经没有了行走的力气。 东厢房的祁玉和石头站在回廊上看着这一幕,不解的望向卧房的方向。两人快步走向卧房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先他们一步飞奔进了卧房。 泠雨心疼的抱着捂在被子里哭泣的单一诺,她只能这样安慰着这个瘦小的人儿。 “泠雨,出去守住房门。”单一诺闷声道。 去关门的泠雨被祁玉和石头分别挡住的左右两扇门,两人的力气之大是她所反驳不了的。 泠雨摇头道,“主子想要单独待一会,两位公子请回吧!” 两人不依,非要进去看看单一诺的情况,但泠雨却因受了命拼命的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门。 “汪”黑虎叫了一声,嘴里发出呜呜声愤怒的看着二人,黑虎的行径没有得到单一诺的制止,他们迈进卧房的脚很快的退了出去。 泠雨也跟着出去,在外面把门关上,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黑虎回到床前,暖心的用爪子拍了拍单一诺的后背,在床边趴下像一个守护使者般守护者床上的人。 晚上又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原本对雷电早就免疫了的单一诺今晚特别的恐惧,缩在床角环手抱膝低声哭泣。 她脑海里是胥天翔最后那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各自珍重。 爱人离她而去了,他们最后还是互相伤害了。 同样是没有过父母爱抚孤零零长大的他们,都很怕受伤,可最后都伤的遍体鳞伤。 黑虎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可是它不知要怎么去安慰单一诺。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人快步走向床前,却被黑虎拦住了去路。 “呜呜呜呜”黑虎嘴里发出呜呜声,毛发耸立的看向来人,示意他退后,不然它就要不客气了。 俯身和黑虎对视着,来人道:“她需要我,让我去看看她。” 黑虎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卷缩着的小人儿,最终还是让开的路。 全身颤抖的小人被他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见到这样的她时便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这个小人儿伤心流泪。 安抚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小一诺,不哭,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玉哥哥,我好没用。”单一诺沙哑的声音道。 “谁说我们小一诺没用了,小一诺是最聪明的丫头,她能解决所有的难题,特别厉害。”祁玉继续安慰道。 单一诺瞬间泪奔,埋在祁玉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祁玉安抚到单一诺熟睡以后,他才给瘦小的人儿盖上被子离开了卧房。 门外等候已久的石头见祁玉出来忙问单一诺的情况。 “从此以后,谁也不许在小一诺面前提起胥天翔的事。”祁玉说着对着外面喊道,“云森,你交代下去,愿意跟着小一诺的,从此就不准再和他有任何联系。若是想回他身边的,尽快离开。” 被雨浇成落汤鸡的云森等人和十几个暗卫出现在庭院中,行礼后齐声道:“吾等皆是主子的人,只听主子号令。” “你们之前为找小一诺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今日,有我守在这里。” 众人看了看云森,云森颔首拱手道:“有劳祁大侠了。” 石头看了看卧房里熟睡的单一诺,飞身离开了院子。 云木见石头来视若无睹,守在书房门口动也不动,石头二话不说硬闯了胥天翔的书房,却见胥天翔紧紧的握着一块玉佩晕倒着书房中。 来找胥天翔算账的石头将他交给云木离开了,回来见到祁玉又在安抚惊魂未定的单一诺,他就一直在回廊上等候着。 夜间,单一诺睡得很不踏实,差不多半个时辰就会哭醒一次,泠雨和祁玉还有石头轮番守了她一夜。 辰时刚过她就从梦中醒来,做了整整一夜的梦,皆是二十一世纪的和胥天翔有一模一样脸的人被车撞死的场面。 飘进她鼻翼间的那股子甘松香让她很害怕,她怕他也会死。 更怕是他因为她而死,所以她现在不敢和他在一起,她想摆脱无能的自己,不再是累赘的时候再回来。 这是她唯一的能护着他的方式,也许这个方式本身也是一种致命伤害,可是她还是想要赌一赌。 赌输了她认。 第184章 石头怕单一诺找借口不吃饭,为她熬了两种口味的粥,两种口味的汤。 令他没想到的是,单一诺好像突然胃口大开,喝了两碗汤,吃了一碗粥,还吃了很多小菜。 “小诺儿你,你好了吗?”石头觉得很诧异。 单一诺浅浅一笑,回了他一句无尘大师的跟她说的话:“任重而道远,我没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 结束了,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以后的路还很长,她没有时间任性,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上了。 自己必须尽快坚强起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将一切都显抛之脑后。至少如果某一天还能见到他时,不能让他看到她软弱无力的样子。 重新开始吧! 开始只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 云木撞开了书房的门,将书房中高热的胥天翔扶进卧房给他沐浴更衣。 胥天翔迷迷糊糊的拉着云木道,“木,她居然说爷是冷漠无情又薄情的人,爷为了她的诺言等了十年,到头来只换来她这么一句。十年的感情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随时可弃。” 云木若不是看胥天翔病了真想说:爷不就是冷漠无情之人的祖宗吗?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冷漠的人吗? 除了主子以外。 绝配的两人让云木觉得有些可乐,只是他此时不敢。 为了安慰生病的胥天翔,云木违心道:“爷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主子就是为了气爷故意那么说的呢!” “你认为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吗?” “主子可没有将太皇太后给的手镯和簪子还给爷。”云木第一次觉得他家爷笨,“还有玉箫。” 三样他们的定情信物,身份的象征,她若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一定会还给他的。 云木迟疑片刻,叹了一口气道:“爷,其实之前你的鞭伤能好那么快是因为主子让袁世子送来了数百株的染虞草和芷颜花,所以我才能做出这十几盒的万应膏。主子还送了爷一件可当刀剑背夹,让属下在您上战场的时候给您穿上。” 胥天翔嘴角动了动,“木,爷……咳咳!爷饿了。” 云木嘴角上扬的给胥天翔准备膳食和汤药去了。 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雨,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停了。 单一诺让祁玉陪她去看了新河道的情况,水位暴涨,看着新河道里奔流不息向怒河的流淌的河水,她欣慰的笑了。 人活着必须要体现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价值得以体现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紫心,爷爷和无尘大师说的没错,做我想做的事情,真的能得到我最想得到的东西。” 快乐,充实,幸福。 紫心没有回复单一诺,轻声道:“主人随心就好。” 街道上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受到感染的她也觉得很幸福。 如果没有新河道的帮助,漫出堤坝刚到围墙的水怕是要淹没整个乐清县了,乐清县百姓为了感念小仙姑,将这一事迹编成了戏文,大人小孩在大街小巷之中传唱了起来。 水患解决了,单一诺闲了下来,但是此时她还不能离开,怕新河道出现别的问题。 石头见她无聊就拉着祁玉来找她。 “小诺儿,关于你奇怪的武功路数是跟谁学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疑惑你体内那么强大的一股内力,你怎么会不知道如何使用,难道你的师傅没有教你?”石头疑惑道。 单一诺的散打,拳击和搏斗都是上一世学的现代社会的东西,来到这里以后只有祁玉在忘忧谷教过她一些,胥天翔在枫林也教过她。 但是,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内力,内力是紫心用那两股气息转化给她的。 年下的时候紫心才告诉她转化完成了。 “并没有人教过我,内力是偶然所得的,所以才不会用。”单一诺看了一眼祁玉道。 祁玉会意,知道她内力的增长和那串紫檀木手串有关。 没有插话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想要听石头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石头嬉皮笑脸的凑到单一诺跟前道,“我和祁玉来教小诺儿怎么好好的运用自己的内力吧!若是你能灵活运用你的身体的潜能,上次绝不会被谭宗晋那小子擒获。” “你怎么知道擒住我的是谭宗晋。”单一诺懒洋洋的问。 谭宗晋提前被人带走,没有人见到他,就连胥天翔也不敢肯定擒获她的就是他。 石头脸色凝重,看向单一诺的目光很复杂,眼底深处的万千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单家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提起的,可是他想到单一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决定留在她的身边,那他就不得不将这些事告诉她了。 “十一年前,先帝驾崩,太子胥天宇在半年后坐上皇位。谭明威在六年前提议封商贾中突然崛起的单青山为皇商,他自己也因此坐上了丞相之位。单家被灭门,丞相却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万贯家财,而单家唯一幸免于难的嫡女就成了他的目标。” 有些话他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他还是想给她提个醒。 怕有一天她会在他们设计的阴谋中遭难,他舍不得她再面临威胁到她生命的危险了。 “往生门门主得知你蝴蝶纹身的秘密以后就告诉了丞相,丞相便想要从你那里得知怎么使用你的纹身。”石头补充道。 “你知道往生门门主身份吧!”单一诺淡淡的说。 石头挠了挠头道,“胥宛月不想将你交给丞相,因为她爱慕胥天翔所以想要杀了你。迷恋胥宛月的谭宗晋就被她蛊惑,背着丞相偷偷来暗杀你。” 丞相身后那人石头还不太确定是谁,他不敢将自己没有证据的猜测告诉单一诺。 因为他猜测的那人身份不一般,所以要慎重。 “看来所有对我有敌意的人你都很清楚啊!” 单一诺心中有几分悲伤,因为他知道的越清楚就说明他有参与其中的分量越多,所以,他也有可能就是她的敌人。 “傻瓜。”石头敲了单一诺一个爆栗,“小诺儿的敌人可不止这些,咱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都是江湖上的人士,如若不是祁玉在你身边,会有更多。” “这就是你故意将玉哥哥在我身边的事宣扬出去的原因?” 第185章 石头颔首,他知道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小丫头,也没想再瞒她。所以愿意直接承认,向她坦诚这件事。 单一诺没等石头回答,又问:“你先前提到先帝和当今圣上,他们和单家有什么关系?” 得,石头这下彻底傻眼了,这丫头的思维怎么不同常人呢! 他都已经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怎么她却纠结在这个最不应该问的问题上呢! 之前那么说就想提醒她,丞相是因为举荐了单青山才坐上丞相之位的,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 “说吧!小一诺迟早要面对这些。”祁玉插嘴道。 石头叹了一口气,“先帝临死前将宁国多半的兵力交到了胥天翔手中,也就是说当今圣上是个没有兵权的空头皇帝。丞相是因为推荐了单家成为了皇帝的人,所以他害单家也是为了皇帝。” 丞相是为了皇帝,那么皇帝是害死单家的的罪魁祸首吗? 皇帝是参与者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受益者?他知不知道丞相的密谋陷害。 单一诺心里有些乱,其实看过很多宫斗戏的她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即使从胥天翔嘴里已经知道了些,但也很伤心。 沉默已久的泠雨在石头说完上前一步道,“爷虽手握重兵,但是并没有想要篡位的想法。” 单一诺在意这个,因为她怕胥天翔是因为想要做皇帝才利用她和国公府的,所以泠雨想要借机帮他说句话。 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的石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是没有篡位之心,可坐在龙椅上的人可不会这么想,尤其是他将关系到单家富可敌国财产的人娶到了手。” 说白了还是她害了他,因为单一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决定在摆脱这些麻烦之前要先离开他。 等她可以独自面对苦难了,再去听他的解释,到时候再决定去留。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擒获小一诺的人是谭宗晋的。”祁玉又问。 石头呆萌的小表情看了一眼单一诺道,“我认出了他们其中的两个暗卫。” 单一诺并没有追问,既然石头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就是说他愿意留在她身边了,那么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呆着也是无事,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教我如何运用体内的内力吧!”单一诺道。 “小诺儿怎么一副要玩命的表情。”石头调侃道。 “现在不玩命,那么将来就是命玩我,比我不足的人还都没有放弃,比我强大的人还在努力,我又有什么资格养尊处优。” 丞相是个强大的对手,她必须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才有可能和他比上一比。 否则,她这辈子都会活在他的算计之中。 防守和应对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在拥有足够的力量之时,必须要学会主动出击才能一举制敌。 石头感觉自己面前站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而是一个十分有抱负又很高大的人。 偶尔也是会露出狡黠笑意的小狐狸。 出身只是商贾之家,之前的名声狼藉,但石头第一次在单府门外借着火把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他面前的人不像传闻中那样。 清澈眸子中好像有一泉可以洗涤人之灵魂的清泉,接触以后发现她应该出身不凡,待人接物都像个大家风度。 而且她还拥有一个强大的胸怀,能容纳整个世界的胸怀。 “小诺儿可不准叫苦哦!练功可是很辛苦的事。”石头向单一诺眨了眨眼睛,抛了一个媚眼过去道。 单一诺刚来就和紫心要了很深厚的内力,紫心说给她的内力是它所拥有的极限,让她好好练习。 基本功都没有练过的她,一直是用强悍的力量支撑着,不然她根本就不能数次躲过劫难。 有紫心的帮助,她学东西很快,也因此没有人从基础教过她。 都以为她很强大,却不知道还有很多弊端的存在,基础不扎实有时候就会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来吧!这点辛苦算什么,比起未来路上的艰辛,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袁国公说她离开的时候就不再是原来一直有庇护的她了,要面临的危险很多,现在就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祁玉和石头相视一笑。 石头领教过单一诺的内力,祁玉却很久都没有试过她的武功了,在授课之前他和她先简单过了几招。 两个师傅,左右夹击让她从最基本的东西练了起来。 首要练的就是内力的调动还有合理的分配,要用最少的力量做最大的功效。 内力都是有限的,像她以前那样挥金如土的用内力,在遇到强悍的对手时她就会吃亏了。 半个多月的学习让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就连胥天翔听了此事也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多吃了半碗饭。 炎热的七月因为有了这连绵不断的雨,所以没有那么燥热。 单一诺正为下一步要去哪里而烦闷,石头从窗外探头进来看着软塌上趴在几案上发呆的她问:“小诺儿想什么呢!” “想我要不要把你丢出去,你真的是太烦人了。”单一诺嘟嘴道。 “小诺儿怎么舍得丢我出去呢!没有我,小诺儿岂不是很无聊了吗?” “没有你姑奶奶更清净。”单一诺瞥了他一眼扭头道。 石头颇为委屈,“好狠心的小诺儿啊!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小诺儿居然要赶我走,唉!” “什么?”正在厨房忙活的燕子,突然拿着一只还没完全收拾好的鱼过来盯着石头问:“明天是你的生辰?师兄也是明天的生辰。” “玉哥哥是明天的生辰?”单一诺忙问。 “对啊!”燕子用拿着鱼的手指着石头问,“臭石头,你是不是又骗人?” 石头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道:“黑燕子,把你那腥死人的爪子给大爷拿开。本大爷我生辰就是明天,有必要骗你吗?” “骗人是小狗。”燕子重申道。 “幼稚,本大爷才不跟你玩这种游戏呢!”石头不屑道。 “不说你就是骗人的。” “大爷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你就说啊!” “不说。” …… 小院中调节气愤的场景再次呈现,可谓风景无限好。 最近这两人的拌嘴随处可见,沉闷的小院因为有他们在变得热闹非凡。 第186章 单一诺见两人吵得热闹,她插不上嘴,无法从燕子嘴里中问出别的了,悄悄的跑出卧房往祁玉的东厢房去了。 祁玉并没有在厢房里,便拉住了正要去劈柴的刚子问道:“刚子哥哥,玉哥哥去哪了?” “师兄一早说他有事出去一趟,大概快回来了。”刚子道。 刚子说完拿着斧头去劈柴,怕单一诺再进一步追问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祁玉是去见胥天翔了,他走的时候叮嘱刚子不要让单一诺知道此事。 单一诺看了一眼还在斗嘴的两人转身追上大步离开的刚子,在刚子劈柴的时候她就帮着将劈好的柴码好。 后院里只有劈柴的声音,两人并没有任何交流。 …… “找我来所为何事?”祁玉坐在花厅中冷声问。 “按照师伯的辈分算,咱们也算师兄弟,祁大侠何必这么草木皆兵。”云木道。 祁玉瞥了一眼胥天翔不悦道,“怎么?跟我说话都要用你的属下了吗?” “本王……咳咳咳!”胥天翔刚开口就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爷患了咳疾,开口就会咳嗽。”云木帮胥天翔止住咳嗽跟祁玉解释道。 尽管他医术超群,但是对胥天翔的咳疾却束手无策。 祁玉看得出云木并没有撒谎,也并没有继续追问,静待他们说出要他来的目的。 气还没消的祁玉本来不想来,因为他想到这人快要离开了找他肯定是有事所以就赶过来了。 “你先看看这个。” 胥天翔用内力压下咳嗽,将一封书信递给了祁玉,面色凝重的坐在书案旁。 云木给祁玉换了一杯新茶,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色从平静变得沉重又变得愁眉不展,拿着宣纸的手也微微抖了一下。 “你确信这些消息都是真的?”祁玉眼神凌厉看向胥天翔,“该不会是你想要将小一诺带回去假造的吧!” “本王没想带她回去。”胥天翔沉声道,“让她去飞云阁。” “难道你不怕……” “她是本王的命,一个飞云阁怎么和她比。” 胥天翔毫不犹豫的打断祁玉的话,他的眼神不像是骗人,但是祁玉却视而不见。 单一诺那晚的惨样历历在目,现在他只想胥天翔远离她。 “既然选择离开了,就不要在去招惹她,反复的折磨一个人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祁玉。”胥天翔看向祁玉道,“是她先招惹本王的,是她许了本王一个诺言。本王苦苦等了她九年她才来到本王身边,你要本王怎么放她离开。” 有胆量招惹,就要有胆量承担,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她走。 祁玉蹙眉,并没有问胥天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是问了一个令胥天翔都很惊讶的问题。 “她的转变是不是从你在乱葬岗见到她开始的。” 单家灭门的时候他在盘云城,怕他被困在那里是和单家有关,就让盘云城的一个挚友放弃救他赶去了上京城。 挚友回来告诉他,单家被灭门了,丞相去乱葬岗的时候挚友就按照他的吩咐给淳王府送了信,恰巧碰到了从边关赶回来的胥天翔。 胥天翔去了乱葬岗,他一定知道乱葬岗发生的事。 “本王去乱葬岗的时候她正和十几个侍卫缠斗,功夫奇怪但身手却很灵活。” “我知道了,让她去飞云阁的事你自己安排,到时候我会将她安全的护送到南燕城。”祁玉起身道。 “她是本王的王妃,注意你的身份。”胥天翔突然提醒道。 祁玉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道:“在她没有彻底原谅你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说这句话。还有,若是你再敢主动去招惹她,我定会和你兵刃相见。” 胥天翔望着祁玉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收回内力的时候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爷,祁大侠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云林拱手道。 “他是师伯的徒弟,身上有师伯的影子也有师傅的影子,怎么可能会是龌龊之人。”云木帮胥天翔顺着背道。 其实在胥天翔心里,祁玉并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是老天专门派来气他的完美之人。 他符合小女人所有对男子的要求,小女人理想的人就是他这样的,但是现在的小女人却是当他是哥哥。 醋意是肯定有的。 还有另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好像是长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 转弯处,祁玉靠在墙上看着配合默契的一个大块头和一个瘦小的身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单一诺慢慢的能吃些饭菜了,身体也精神了不少。 “你在这里做……小诺儿。” 石头跟祁玉的话刚说一半,看到忙碌的小身影话锋突转,“小诺儿我找你半天了,怎么跑这里干活来了。”石头快步走到她身边,“我帮你,你刚好一点别累着。” 拨开石头的手,没等骂他单一诺就放下柴往他身后跑去。 仰着小脸看着笑的如沐春风般的祁玉,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祁玉将她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宠溺道:“怎么突然跑出来干活来了?” “我是找玉哥哥的时候碰到了刚子哥哥,就来帮他劈柴了。”单一诺道,“玉哥哥,明天是你的生辰吗?” 祁玉垂眸,拉着单一诺沾满脏污的小手走到前院,给她弄了水让她清洗后才拉着她坐下。 单一诺看祁玉脸色有些凝重低声问,“玉哥哥,你是有话想跟一诺说吗?” “小一诺,明天是你娘亲将我就回家的日子,我的记忆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师傅在世的时候将这一天作为了我的生辰。”祁玉认真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单一诺拉着祁玉的手,“一诺帮玉哥哥过生辰可好?” 祁玉记忆的开始就是在单家,那个小他好几岁的小丫头总会拉着他的手问:哥哥,你为什么只记得诺儿啊! 记忆对他来说就是这样,就是从那开始的。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因为为她而来,所以他的记忆只要与她有关就好。 不管她那些年为何会忘记他,现在她记得就好了。 “小诺儿,还有我呢!明天也是我的生辰。”石头插嘴道。 单一诺一巴掌拍在石头的脑门上嗔道,“忘不了你的,一起过。” 第187章 马上就要秋分了,夜晚的微风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很凉爽,最会贪凉的单一诺坐在软榻上趴在窗沿享受着。 黑影从院子的上空一闪而过,并没有惊动贪凉的她。那人在隔壁院子的屋顶停留片刻,消失在黑夜之中。 “爷,咱们明天就走吗?”云木问一身夜行衣回来的胥天翔。 胥天翔轻嗯了一声,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他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自从那天以后,他便生了一场大病,前两天才从床上起来。 咳嗽却一直没有好转,只要说话就会忍不住咳嗽几声。 云木心疼的递上一杯温水道,“爷,您,您真的不去和主子道个别吗?也许主子真的有什么苦衷,属下觉得主子心里是有爷的。” “不用,她,她,好好的就行。咳咳!”胥天翔摆手制止云木顺背的动作,运气内力压下咳嗽道:“木,让林带着新调来的那部分暗卫去她身边吧!” “爷先喝点水压一压。”云木心疼道。 胥天翔喝了两口水又道,“外面找她的人越来越多,本王离开这里,她就危险了。咳咳咳咳……” 收起内力的时候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都快要把肝肺咳出来了。 云木运功帮他压下咳嗽,“爷,你真的要放主子这么离开吗?” “爷我什么时候放她离开了,只是给她找个去处而已。”胥天翔瞪了云木一眼。 大病之后他便给单一诺想好了这个去处。 飞云阁是他最放心的地方,也是除了待在他身边唯一能护小女人平安无事的地方。 况且她那么迫切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中间一定有问题,她想逃,那他就满足她,只是不能逃出他的掌控范围。 逃走,他已经不怕了,这几天他也想通了,小女人定是有事瞒着他才会这么着急要逃走。 只要她接受他的安排,那么就说明她还是他的小女人。 十年前是她先招惹了他,还给了他承诺,就算她不记得了,早晚有一天他会帮她记起来。 招惹完就像逃?门都没有。 云木听到胥天翔这么说勾起唇角道,“爷英明。” 胥天翔瞥了他一眼,眉心堆积了很久的一座小山瞬间就变成了一马平原。 …… 闭幕乘凉的单一诺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她要是知道胥天翔已经将她的那些计谋都看穿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感觉到一股异动,眉头一蹙怒喝道:“谁?” 云林和云森一起现身,云林行礼道:“主子,属下云林奉命而来。” “奉谁的命?”单一诺懒洋洋的趴会窗框上。 “主子,云林是奉飞云阁上一任已逝阁主之命而来。”云林再次行礼道,“云林是带主子去接任飞云阁阁主之位的使者。” 单一诺翻身从窗户出来,上一任飞云阁阁主不就是薛雨霜嘛! 她以为云林是替胥天翔送信,或者说他奉了胥天翔的命要跟在她身边什么的。 薄情寡义的臭男人,说走就走,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和他无关的。 奉命来的什么使者?是要怎样?监视她的吗? 妖孽就是矫情,姑奶奶没了你照样过得很好,使者是吗?信不信我给你赶回去。 “什么使者?” 单一诺没好气的问,语气甚是恶劣,在心里已经默默的将胥天翔骂了百八十遍了。 刚要睡下的胥天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嘴角上扬的闭上了眼睛。 云林偷偷暗笑了一下,别人不了解,他和云木可是很明白自家爷的小心思的。 虽然有师母的遗言,可以他家爷的脾气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个。 “主子,你已经接任了飞云阁的阁主,但是你没有见过飞云阁的长老们,属下就是长老们选定的使者。由属下带着主子去完成仪式以后,主子就成为了正式的阁主。”云林道。 “我什么时候成为阁主了?”单一诺问。 云林起身,走到单一诺身边,俯身与她高度持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单一诺听着清澈的大眼眸瞪得大大的,手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藏在怀中的小东西,心抽疼着。 还记得那次她半开玩笑的说借他的飞云令玩玩,他笑答,只要她嫁给他,他就会把飞云令给她。 没想到他真的给了,在那之前就给了。 难怪那次他发现这个东西不见了这么紧张,原来它就是叱煞整个大陆的飞云令。 也是飞云阁阁主的身份象征。 想起自己刚刚的埋怨,她心虚的低下了头,默默让老天保佑她刚刚骂的人不要打喷嚏,不要有任何反应。 “森,你带林下去休息吧!”祁玉从东厢房走出来说。 云森略施一礼和云林一起离开。 祁玉面带微笑道,“小一诺,明天你不是要帮我过生辰吗?再不睡觉怎么早起去买菜。” “玉哥哥。”单一诺回过神,“我,我走神了。” 单一诺本想说她是心虚,不该那么鲁莽的骂人,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骂人的行为。 只好找了一个最低级的理由来圆谎。 “谁都有精神不集中的时候,小一诺人没有走丢就好。” 祁玉以为她是心中有愧,所以才来安慰的,要是他知道她的真实原因不知会不会直接吐血。 “你这臭嘴不要乱说话,小诺儿才不会走丢呢!她可是飞云阁的阁主,走丢了可是要轰动整个大陆的。”石头反驳着祁玉走到单一诺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道,“小诺儿,你那飞云令给我看看呗!” 听到云林说飞云阁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那天在马车里看到单一诺手里拿的那支精致的玉箫。 玉箫很特别,尤其是玉箫上那个特别的璎珞坠子,相信那个玉箫应该就是可以让他收山的东西。 见到它的第一眼,石头就知道了它的价值。 “我就说不能让你看,如今你就是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再给你看的话,就该看到你身上拿不回来了。” 单一诺手指戳着石头的胸脯,笑的像个小狐狸。 石头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凤眸微眯盯着单一诺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 他暗自问自己,是不是到了他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单一诺摆了摆手边往卧房走边轻声说道,“我睡了,明天给你们过生辰。” 祁玉等到单一诺房内的灯吹了才和石头一起去了后面院子。 谭宗晋他们走了以后,后院就一直空着,他们在院子的后院中喝起了酒。 第188章 静夜中,卧房的后窗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即使是守在不远处的云林他们几个暗卫都没有发现黑影的踪迹。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那道黑色的身影又不着痕迹的回来了。 辗转反侧,单一诺坐起身跟紫心要了一样东西才安心的睡下。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小诺儿坦白吗?”后院中喝了两壶酒的两人开始谈论起正事,“不行,若是他知道去年胥天翔胸前的伤是我所为一定会生气的。”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祁玉将酒杯中的酒喝下,“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 祁玉轻笑一声,“她若不是知道你剑法了得,在怒河边那次怎么会选择先发制人后先去制止你拔剑出鞘呢!” “那是她体力不支的缘故……” 石头自己说着都觉得底气不足,单一诺的聪明他早就见识过。 真的只是体力不支的话,也不会选择在迷惑他以后先防备他出剑,应该选择全力进攻。 如此看来,她是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和他的秘密。 “小一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你想留下的话就要处理掉江湖上所有的纠葛,干干净净的来她的身边。” 祁玉说完先一步回了厢房,石头思量了片刻将剩下的一壶酒喝完来到了单一诺卧房的后窗处。 窗缝中依稀能看见床上熟睡的小人儿,那个让他起了那个念头的女人。 清清白白之身才能留在她身边,这是来乐清县之前她在怒河边说过的话,告诉他留在她身边的必需条件。 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刚刚升起,祁玉就出了厢房,隔壁房间的石头和他同时打开房门。 坐在院子里等着卧房里的人醒来。 云林看了一眼等了半个时辰的两人提醒道,“两位公子,主子早就已经出门了,她说让你们等她回来不准你们去寻她。” 两人相视一笑,石头去了厨房,祁玉去了后院练功。 单一诺和泠雨二人早早的拖着燕子来到了集市上,早上的集市很热闹,为了不让人认出她们,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主子,你现在是年迈的妇人,不能走的太快。”泠雨拉住着急忙慌要去小吃摊的单一诺。 胃口恢复的她好久都没有尝过这些美食了,看见什么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燕子吃着花生粘,不理单一诺和泠雨一头扎进了一家干果铺子任泠雨怎么拉都拉不走。 单一诺见泠雨在拉燕子,偷偷的跑去吃凉粉了。 泠雨不允许她吃凉的,商量了一路,她馋的哈喇子流了满地泠雨还是不同意。 “大嫂年纪这么大了,吃凉粉不怕伤身吗?”身后的人声音浑厚带着一种不凡的气息。 吃的正欢的单一诺头也不回道,“伤身子总比没得吃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老夫……” 话刚说了一半,那浑厚的声音就从单一诺背后消失了,而他的身形快的她都没有察觉出人是怎么走的。 单一诺微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继续吃凉粉。 …… 刚刚那个老者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用一颗大树做掩护和前来找他的男子看着还在吃凉粉的单一诺。 “臭小子,我只不过想要试试丫头你就不愿意了,护这么紧还怕老夫伤了她不成。”老者嗔了男子一眼道。 “叔外祖父哪里话,过些时日她就会去正大光明的见你们了,到时候你随便试。”男子道。 “你不跟去吗?”老者蹙眉道,“那几个老家伙都很想见你呢!” 男子看着单一诺,眼眸深了深道:“上京城离不开。” 老者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那帮人终于要行动了吗?” “他们早就已经行动了,单家被灭门就是一个开始。”男子眉头紧蹙。 提及单家,老者看向单一诺的眼眸沉了沉,百感交集。 收到老故友的来信后,对于故友信中提及的事他还抱有疑虑,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隐瞒了身边的男子。 事关重大,就先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扛着吧! “平儿,你的气息如此不稳,是受伤了吗?”老者突然问。 和他在一起的男子不是别人,就是准备今日离开乐清县的胥天翔。 他早起听云木说云林没有回来,兴奋了好一阵,知道老者来了怕他做出什么事让那小女人生气,就赶过来看看。 “爷身体不适,因为用内力压制着咳嗽所以才会……” 云木的话没有说完,跟着老者和胥天翔看向了集市的方向,那里出现的骚乱明显很不正常。 胥天翔眉头紧蹙,目光停留在还在吃凉粉的单一诺身上。 老者也感受了到了几道不善的目光在暗中窥伺着那还在吃凉粉的小丫头,小丫头看似在大快朵颐,却也没有失掉应有的礼数。 她看似没有任何反应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表情。 狡猾的小丫头,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老者道:“那些杂碎交给老夫吧!你既然要走那就去和丫头道个别吧!那丫头可是个机灵鬼,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用心去判断。” 跟了单一诺两天的老者,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几乎可以肯定两人之间是有矛盾的。 别的他不想多说,年轻人的事他也不想管,只是不忍看胥天翔变成迷途羔羊。 “叔祖父小心应付。”胥天翔没有推脱,吩咐云木道:“木,你去把泠雨和燕子送去安全的地方等待。” 云木应声率先离开去找泠雨了。 胥天翔见单一诺手放在了腰间的鞭子处,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像阵风一般瞬间到了她身后,拦着她的细腰带她离开。 单一诺岂会轻易放过要暗害她的人,在被熟悉人的拦腰抱起飞身离开的同时从袖带里拿出一个小瓶。 打开想要的瓶盖,将瓶子扔向那帮要偷袭她的人群之中。 要去处理那些人的老者,见到瓷瓶中的东西撒到那帮人身上急转掉头避开了那东西撒到自己身上。 小瓶中的所有粉末都附属在那帮百姓打扮的人身上,并没有殃及到一旁的百姓。 老者看了看胥天翔带着小丫头离开的方向暗道:真是个睚眦必报的臭丫头,不过,手法如此精准还真是难得。 第189章 偷袭成空的几人,突然觉得身上被撒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眼前他们要擒获的人瞬间不见了,填满眼神交流一下后迅速的离开了集市。 不过,一个时辰后,他们却在偷偷出城后的野外毒发身亡。 注意着他们几人情况的老者,让身边的几个暗卫将他们的尸体处理掉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些后话就先不提了,先说说集市上的情况吧! 云木找到泠雨,将情况和她大概说了一下,泠雨和燕子跟着云木离开集市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等着单一诺回来。 泠雨悄悄看了一眼巷子里的二人往云木身边走了两步道,“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雨。”云木激动的看着泠雨,“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泠雨垂眸不语。 云木深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说不出别的任何话。 燕子知道单一诺和胥天翔就在巷子里,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走到路边欣赏着长在路旁的野花。 单一诺和胥天翔两人背对背站着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 “咳咳咳……” 胥天翔的一阵狂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 背对着他的单一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帮一直剧烈咳嗽的他顺了顺背。 掏出袖带里的药瓶倒出三个药丸送到他嘴边道,“吃了它。” 猜想着他会问这药丸是什么,单一诺也准备好如实告诉他这是她跟紫心要的治疗咳嗽的药。 胥天翔忍住咳嗽,直接从那小手中将药丸吃进嘴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细嫩的小手僵在半空中,装扮成老年妇人的脸上表情呆滞,小嘴微张,眼睛锃亮。 张了张小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胥天翔见她那般模样,情不自禁的凑近了满是褶皱的小脸,吻上了她的唇…… 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在她合上眼睑的时候滑落。 扣在她脑后的大手抽了回来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吻。 小手攥的紧紧的,在她忍不住想要回应的时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背过身冷声道:“登徒子,再敢放肆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胥天翔伸手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道,“您老人家手脚不灵活还是不要乱发脾气,气大伤身。” 话音刚落,单一诺再次被他大力的拉进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又吻上了她的香唇。 他想念她独有的甜蜜滋味,想要牢牢的将它记在脑海。 分别以后的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这个味道就是支撑他到那个时候的关键。 单一诺紧紧咬着牙关不放,不给他肆意汲取她嘴中空气的机会。 “爷一会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下次,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保重自己。”胥天翔见她紧咬牙关也并没有强求,叮嘱道。 垂首看着脚尖,单一诺将手中的药瓶塞到他手里。 她背过身道,“在姑奶奶去找你报仇之前,你不许有任何差池,不然,姑奶奶决不轻饶。” 从后背环抱住她,贪婪的嗅着她的女儿香说道:“爷等你。” “你走吧!”单一诺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出任何异样。 “安安。”胥天翔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爷心中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安安,唯有你一人,别无他人。你是唯一一个让爷有渴望的人,也是唯一能让爷动情的人。” 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想单一诺那天说影子和替代品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她定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别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这方面他不想她误会。 “王爷忘了一诺那天说的话了吗?” 被他吻住的时候单一诺就差点失控了,这人是没有审美观吗? 伪装的她脸上画满了褶皱,还点了很多老年斑,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是丑的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而他却一声不响的吻上了她,还帮她擦眼泪…… 胥天翔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深吸一口气道:“没忘,爷不会忘记你的话。安儿,爷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你,太瘦了。” “把你的人全部都带走,姑奶奶不是废物。” “爷的安儿很厉害,定能自己面对一切。爷等你愿意回来的那一日,就再也不会让你离爷而去了。” 说完话,胥天翔在单一诺脸上落下一吻,像一阵风一样离开。 单一诺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稳定好了情绪才走出巷子去找泠雨和燕子。 …… 马车里的长榻上,胥天翔拿着手里的瓷瓶端详着,小小的瓶子上写着一行小字,一次三丸,一日三次,忌茶忌酒。 “木,茶水倒了,拿温水来。咳咳!” “是。”云木道。 胥天翔的语气中带着欢快的情绪,云木猜出自家爷这次见主子肯定是心情不错。 能让两人不必那般煎熬,是他们所有暗卫的心愿。 云木送水过来的时候,垂首问:“爷,暗卫来报,城外有暗波涌动,要不要让人先去解决一下。” “不必。”胥天翔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要留下一些人护着主子那边吗?”云木又问。 想到小女人刚刚和他说的话,他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道:“不用,都带走吧!她想要自己面对,爷怎么能阻止她成长的脚步。” 云木微愣,他听着自家爷的话怎么有点像一个长辈在给自己的子女独自面对磨难的意思。 难道爷转了性,要把主子当做孩子一样对待?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如果是那样,那主子和爷之间的关系岂不是就要变成…… “乱想什么,她是爷的妻子,是她想要自己强大起来,爷只是满足她的期望。” 胥天翔眼睛都没有睁,就能猜出云木在想什么,这就是他们十一年来培养的默契,心灵相通的默契。 “属下知错了。”云木憋笑道。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吗?说来听听。” 云木揉了揉鼻子,偷瞄了胥天翔一眼说道:“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宠妻如女。” 宠妻如女吗? 他还真的想要把她当做女儿一般宠,只是她不是那个愿意让人护在身后的娇娇女。 勇敢的她想要自己面对困难,想要强大自己,甚至想要和他并肩作战。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满足她,直到她如愿以偿为止。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抿嘴一笑道,“启程吧!” 小女人是他想起来就会鬼使神差般上扬起嘴角的小窃喜。 招惹他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将她刻在自己的心中,这辈子都不能抹去了,除非让他死掉。 第190章 “让泠水去找一下叔外祖父,不要让他去她面前乱晃,先去南燕城安排一下。”胥天翔又道。 “臭小子,眼里只有你的娇妻,就不想想老夫。”老者埋怨的声音从马车顶传来。 胥天翔敲了敲马车顶道,“您老还是快些赶路吧!她很聪慧,你跟时间长了会让她发现的。” 老者浅浅一笑道,“你那娇妻还真是凶猛的丫头,老夫期待和她的正式见面。” 他相信,那个小丫头已经发现他了,都已经知道他不能吃凉粉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两口箱子里的东西你带去南燕城交给小舅舅,让他好生照顾它们。”胥天翔指着本来要让云林带走的两个箱子道。 一开始就不放心云林带着,怕小女人会看到。 小女人身边没有他在,他不想任何让她生出不安和恐惧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边。 知道老者来了以后,就准备好让老者带着它们去南燕城了。 “你这臭小子就会使唤我这个老人家,怎么不让你那娇妻带着它们上路啊!”老者不满道。 “她恐惧它们,会夜不安寐。” 老者气的直跺脚,“你就不怕老夫会食不甘味吗?你就是袒护那丫头,等我正式见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育她怎么尊敬长辈。” 话音刚落,老者就不见了踪迹。 只是他此时并没想到,正式见到单一诺的那天,他不但出了糗还让她训得像个孩子一般。 不多时,四个暗卫出现在胥天翔的马车旁。 “半年不见而已,阿平你身体怎么差了这么多。”四个暗卫中的其中一个道。 “天,替我看好她,千万不要让叔外祖父欺负了她。”胥天翔掀开车窗上的布幔道。 叫做天的男子邪魅一笑,其他三人都纷纷丢给胥天翔一个鄙视的眼神赶着装着两口大箱子的马车离开。 …… 特殊的日子,厨房多了一个特殊的身影。 单一诺让在厨房忙活的石头出去,她叫上泠雨和燕子一起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三人关着门忙活了大半天,一直到申时过半才打开了厨房门。 桌子上摆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看的厨艺甚好的石头都眼花缭乱起来。 “这个叫万象更新。”燕子指着石头盯着看的麻团道,“你能做的出来吗?没这手艺吧!” 燕子在单一诺的指导下做出这一道道精美的菜,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是出自她手。 “黑燕子不要得意,还不是小诺儿教你的方法你才做出来的,这是小诺儿的功劳。”石头倒了一杯水递给单一诺道。 “我可没有什么功劳,这都是燕子和泠雨的劳动成果,尤其是这生辰糕。是她们相出用瓦罐密封瓷盆的方法蒸出来的,不然我就算知道办法也做不出来。” 单一诺想要做个生日蛋糕,但是古代和现代的社会不同,也没有电更没有烤箱。 泠雨和燕子琢磨了半天想出了用瓷盆装好再用瓦罐密封的蒸发。 “生辰糕?”石头反复查看着白花花的一个大块甜点道,“生辰不是要吃长寿面吗?这生辰糕是什么?” “长寿面当然不会少,生辰糕是庆贺生辰的糕点,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单一诺指着菜解释道,“万象更新,福地洞天,长寿面,生辰糕。” “一诺文采真好,菜名都能叫出花样来。”门外听了半天的杜邵帆边进来边道。 “二货,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准时。”单一诺咂舌道。 “我真幸运啊!赶上一诺下厨了,什么日子能让一诺做出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不说,还取了这么好的名字。”杜邵帆问。 “我师兄生辰。”燕子道,“不过,这些可不是单一诺做的,她只负责传授,是我动手做的。” “黑燕子,你只记得你师兄,不记得我了?”石头反驳道。 “谁管你啊!”燕子不屑的瞥了石头一眼。 石头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燕子怒道:“黑燕子你太过分了。” “我……” “燕子,石头好不容易能好好过个生辰,你别挖苦他了。”单一诺打断燕子要反驳石头的话道,“祝福送一人和两人有什么区别。” 单一诺说的话熄灭了石头所有的怒火,也点燃了他的希望之火。 他以为她只是怀疑而已,没想到她却是早已洞察了一切,不但没有拆穿还替他圆了过去。 “单一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 “燕子不得无礼。”祁玉起身道,“小一诺,谢谢你的用心,你的祝福我收下了。” 燕子拉了拉泠雨的袖子,低声询问道:“单一诺送我师兄的是什么祝福,不就是生辰糕吗?” “那么明显你都没听出来?”豆丁低声嘟囔道,“没文化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单一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豆丁居然整出一句现代社会的流行语啊! 豆丁的冷笑话,单一诺永远都是第一个卖他面子的人。 燕子气的小脸通红,知道她要反驳的单一诺将一块糖醋里脊塞进她嘴里道:“正好二货也回来了,咱们用膳吧!” “慢。”石头大喊一声,“小诺儿,你先说,你这祝福到底是给谁的,给祁玉还是给本大爷的。” 单一诺给了石头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字一顿道:“你,们,的。” “哈哈哈哈!”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生辰宴在欢快的气氛中开始,在一桌子狼藉下结束。 每个人都揉着肚子打饱嗝,餐盘里连一滴菜汤都没有剩下。 收拾完残局,大家聚在花厅里喝茶,单一诺问杜邵帆:“你怎么突然来了?北方那些城镇还好吗?” “嗯!挺好的。”杜邵帆说,“一诺,南燕城那边的明湖出了些事,我大哥让咱们过去看看。” 单一诺看着杜邵帆蹙紧了眉头问:“出了什么事?” “明湖是南燕城酒楼养鱼的用的,你那个剁椒鱼头的菜就用的那里的鱼。那边的掌柜说湖里莫名的出现了大批的乌龟,把刚撒进去的鱼苗都吃了。他们捕捉乌龟,发现数量特别的多,怎么捉都捉不完。那些捉回来的乌龟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数量多的吓人。” 杜邵帆说完了事情的经过,还不忘描述了一下明湖的情况。 这件事本来不需要单一诺去的,只是他哥坚持要她去,他慌忙赶来的时候碰到要赶回上京城的胥天翔…… 乌龟?怎么会有大批的乌龟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乌龟? 第191章 单一诺听杜邵轩说过,明湖是他们早些年买了的,本来是想供人游玩的,后来因为南燕城北的洪湖比明湖的景色好,所以明湖就无人光顾作为养鱼之用。 明湖的鱼还会经常运到北方的酒楼来,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乌龟呢? 单一诺蹙着眉头想着,总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有人故意弄的吗?”祁玉说:“那么大数量的乌龟怎么可能是野生的,肯定是有人故意弄的。” “一诺。”杜邵帆并没有回答祁玉,而是看向蹙眉单一诺道,“我哥的意思是咱们先过去看看,他处理完手上的事就会过去。” “好。”单一诺一口答应。 “去了有什么用,乌龟能怎么办,又不能吃也不能用的。”燕子嘟囔道。 “乌龟壳倒是可以做药材,不过,处理起来麻烦。而且那里数量太多,也不好出售。”泠雨道。 药材?单一诺猛地站了起来。 花厅里的人都被单一诺吓了一跳,燕子正要开口,祁玉做出嘘的姿势。 祁玉了解单一诺,她只要是托腮踱步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她还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正在冥想,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她的。 一盏茶后,单一诺脸上的愁容散去,换上了笑脸。 此时的她真的是兴奋极了,透过花厅的门,望向远处已经暗淡的天空,她觉得明年夏季,乐清县的水灾她就能彻底解决了。 单一诺看了一眼祁玉,眼神复杂。 祁玉会意,起身走到她身边道:“小一诺,无论你去哪,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还有我。”石头附和道。 “咱们明天就出发,去南燕城。”单一诺回头对杜邵帆道,“二货,你发封信告诉轩哥哥,明湖以后就养乌龟了,让他尽快告诉南燕城的掌柜,在咱们到之前给我准备好养殖乌龟的好手。” “啊?”杜少邵帆惊得瞪目结舌。 豆丁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杜邵帆道,“少爷,郡主一定是想到了乌龟的用处,你快去写信吧!” 单一诺赞赏的看了一眼豆丁,这个总会搞笑的家伙头脑还是蛮清晰的。 杜邵轩身边的小厮木合,他一般情况下都是沉默的,当单一诺偶尔听到他跟杜邵轩低语的时候,每一句话都是很有价值的。 像杜家这样商贾世家,杜德扬在商贾之中混迹了这么些年,他两个儿子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胥天翔告诉她,杜德扬的妻子张氏,原名叫薛雨梅。可以说是他的大姨母,嫁给杜德扬以后化名张玲,因为薛姓的人,都是飞云阁的人。 飞云阁。 单一诺突然想起云林跟自己说的话,看了一眼泠雨,泠雨会意来到她身边。 “泠雨,你叫云林到院子等我。” 泠雨应声出去喊云林过来,单一诺跟其余人说要和云林说点事让让他们在这里等她。 云森听到了单一诺的话后现身,堵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林,我要去南燕城,飞云阁的事能拖一拖吗?”单一诺道。 云林拱手道,“主子,南燕城边就有一个飞云庄,只要能到飞云庄就可以将各位长老召集过来。” 宁国只有南燕城的飞云庄可以行接任大礼,南燕城的事杜邵轩要她去肯定是爷安排的。 爷可能是怕主子不肯去,但如此一来,主子就能顺理成章的去南燕城了。 单一诺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星辰道,“那就好,你安排吧!到了南燕城咱们就先去飞云庄,我正好有事要宣布。” 外婆在病重的时候告诉她,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她会在天上守护着自己。虽然是骗人的话,她仍然信了十四年。 在国外那孤苦无依的十四年里她喜欢看星星,就是想看看外婆。 这里的星星应该没有外婆,可是薛雨霜和薛雨歆应该在上面,她暗暗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们听。 告诉她们,如果她们不同意或者有什么意见就到梦里找自己。 昨天夜里云林说让她接任阁主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件事了,直到清晨去买菜的时候她才想通。 又加上乌龟的事,还有凑巧也在南燕城的飞云庄,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不知她的梦中会不会出现她们的身影。 杜邵帆很快写好了书信,将书信放在一只青鸟腿上的竹筒里,放飞了青鸟。 青鸟的速度比信鸽要快好几倍。 他们从乐清县到南燕城马车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在他们到之前周掌柜应该能安排好单一诺交待的一切。 单一诺并没有将她的想法说给他们听,也没有人问她,但皆随她同行。 在其他人都在谈笑的时候,石头独自一人来了屋顶,他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又看向北方,蹙紧了眉头。 单一诺看时辰不早了赶着所有人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小诺儿。”石头从门外进来,“我有事要先去处理一下不能和你同行了,一个月后我再去南燕城找你。” “时间够吗?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晚些过来也行,只要能来就行。” 果然被她猜到了,石头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含情脉脉的看向单一诺道:“我的行囊就由小诺儿先帮我带去南燕城吧!去的路上,你自己要小心知道吗?” “嗯!”单一诺应了一声,“你也是,我希望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和现在一样的。” 小脸上狡黠的笑,让她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石头面带微笑将她揽进怀里,“我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然后娶你为妻。” 说完他俯下身,将头埋在单一诺肩窝里,样子像极了在恋恋不舍的拥抱单一诺,可他蠕动的唇瓣被不远处的祁玉看的一清二楚。 单一诺突然推开石头,“你别叫快剑大盗了,我看你叫快剑采花贼好了。言语如此放肆,信不信我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手上用力,又一次把噘嘴的小女人拉紧他怀里,他轻声问:“小诺儿舍得吗?我是舍不得离开小诺儿才这么说的。” “你个花心大盗的话也能信?”燕子憋嘴道,“单一诺,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花言巧语对姑奶奶没用,他骗不了我。”单一诺道。 “那什么有用?” “那什么有用啊?” 石头和豆丁异口同声的问。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豆丁,石头这么问没有人会疑惑,但是豆丁突然这么问就令人好奇了。 豆丁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挠头道:“我,我随便问问。” 第192章 气势汹汹的冲到豆丁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豆丁并没有石头的身高优势而怯懦,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石头凌厉的眼神。 石头微微蹙眉,一字一句的警告道:“本大爷不在这段时间,你敢觊觎大爷的小诺儿,大爷回来就挖你眼,剁你手。” “你敢?” 杜邵帆十分愤怒,因为他知道豆丁是帮他问的,所以他不会将豆丁丢下不管。 石头勾唇一笑,那张俊逸的脸呈现出放荡不羁的表情,轻蔑的看着杜邵帆。 “你看我敢不敢,此话对你也有效。”说着转头看着祁玉,“也包括祁玉你。” 最近一直想撮合祁玉和单一诺的燕子不干了,她知道师兄把自己当做亲妹妹后,就很想成全她的师兄。 师兄喜欢单一诺,她看的出来,所以她更希望单一诺能选择她师兄而不是胥天翔,更不是这个花心的石头。 但是单一诺心中的人是胥天翔,她见胥天翔她不能阻止,可石头就不同了。 “你个臭石头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我师兄若想要娶单一诺,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跟他争。”燕子理直气壮道。 是的,燕子的话一点都没错。 单一诺知道,单青山在告诉原主让她有事就找祁玉的时候说,原主的娘亲曾说,要把原主许配给小玉儿。 本来还要定娃娃亲的,祁玉曾经给自己看的荷包就是原主在娘亲的帮助下绣的。原主当时只有四岁,绣的不好,歪歪扭扭的。可是送给祁玉时,祁玉却喜欢的不得了。 那天祁玉拿给她看时,她就知道祁玉肯定很珍惜那个荷包,因为荷包保存的特别好,没有一点损坏。 祁玉难道真的对她有那个心思吗? 想到这些,她好看的黛玉眉紧紧的蹙到一起,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闷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心思缜密的祁玉发现单一诺紧蹙的眉头,拧了拧眉道:“小一诺是我的妹妹,我会尊重她的选择,但不会让人随意占她的便宜。” 祁玉说完就一把将单一诺拉到他的身边,护犊子般的将她护在宽阔的胸膛后。 单一诺胸口的大石被人搬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笑着笑着眼睛就模糊起来,她猛的冲过来扑到祁玉怀里,让眼泪肆意流到他的身上。 祁玉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她。 “师兄,单一诺本就该嫁给你的不是吗?你为何要这么说?”燕子不解的问。 安慰单一诺的祁玉看着单一诺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燕子。 燕子气的跺脚,一脸不甘的离开,因为祁玉的沉默感到生气,所以她决定三天不要理祁玉。 看天色不早了,祁玉让其他人都回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石头到最后也没有离开,思量了片刻走到祁玉面前。 白了祁玉一眼后,对他怀里的单一诺道:“小诺儿,一会我就离开你别和我道别了,我石头从来没有什么不舍的人。我承认,曾经我有过很多的女人,不过那些都是天亮就分道扬镳的人。小诺儿是第一个令我牵挂的女人,也是我最不舍得分开的人。” 他说着停顿了片刻又道,“小诺儿可不可以让我抱一抱,一下就好,当做告别。” 单一诺悄悄抹掉眼泪,从祁玉怀里出来,看了看张开双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石头走上前两步。 在石头正要抱她的时候,她踮起脚尖高举双手给了石头两个爆栗。 笑的一脸无害,眼中尽是狡黠之色道:“等你平安归来,要姑奶奶给你一个香吻都没问题。” “此话当真?” “姑奶奶一诺千金。” 得到承诺的石头高兴的开怀大笑,脑海中出现了不久的将来他一亲芳泽的情景。 …… 连夜赶路的胥天翔正在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蹙眉看向不远处的树林中。 微不可查的“沙沙”声,还是被他收入耳中。 云木看了一眼树林,“爷,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胥天翔坚定的说,“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十几个黑衣人突然飞身而起,直冲胥天翔而来。 “飞云阁阁主果然不同凡响。”领头的黑衣人道,“阁主,只要你交出飞云令,我等立刻离开。” 胥天翔瞥了黑衣人一眼,冷笑一声道:“你若想找死,我绝不拦你。” “你……兄弟们,上。”黑衣男子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便冲着胥天翔而去。 “爷,您退后。”云木上前护着胥天翔说道。 可胥天翔并没有退后的打算,抽出云木的佩剑迎上黑衣人的攻击。 云木知道,自家爷心里有火一直没有发出,他示意暗处的暗卫护着爷不让爷受伤即可,不要参与战斗。 胥天翔手中的剑如有灵魂一般,在他手中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漂亮的旋转着,每一次出击的方向都会喷出鲜红的血液。 掌心几个飞转,剑轻松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黑衣人的脖颈刺破。 飞身旋转躲过喷出的血液,带着内力的掌风将血液化为坚韧的血锥形利器刺向一旁的几个黑衣人。 惨叫声响起的同时,一把被擦干净的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回到了云木的剑鞘之中。 胥天翔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二十几具尸体,蹙眉道:“前方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属下遵命。”一帮暗卫现身行礼后,飞身往前方而去。 “这只是一个教训,再不安分守己,下一个就是你。”胥天翔扭头对着不远处的大树冷声道。 隐藏在大树后的胥宛月,吓得浑身颤抖,尽管她很想见胥天翔也没敢露面。 “走吧!”胥天翔回到马车中沉声道。 云木吩咐剩下的几个暗卫去处理掉那些尸体,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昨夜离开的石头真的没有和单一诺道别就直接离开了。 单一诺辰时起身的时候,石头已经赶上了胥天翔的马车,此刻正和他坐在马车里。 胥天翔并没有怀疑石头的话,因为很多事情他也已经查证和石头说的出入不大,所以他确信石头没有骗他。 石头的到来只是帮他证明他的调查是对的。 “你要回上京城吗?”胥天翔问。 第193章 “我答应小诺儿解决完我自身的事回去找她,要回上京城将事情做个了结。”石头道。 胥天翔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黑如锅底。 石头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梗,卡在他的喉头令他无法吞下更不能拔出。 “她是本王的妻子,你不要触及本王的底线。”胥天翔冷声道。 石头轻哼一声,“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你我都在同一个出发点上,谁先得到她的心,谁才是赢家。不过,你的敌人不是我,是祁玉才对。” 祁玉,不是他的敌人…… 敌人虽不是,但却是个更加让他心烦意乱的人,比起石头,祁玉更加让他头疼。 胥天翔若有所思的时候,石头已经飞身离开了他的马车,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小诺儿的归属权谁都没办法掌控,相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属于谁吧!” 她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她自己,属于整个大陆…… 无尘大师早就告诉过胥天翔,而他只是她的一个守护者,能守护好她就能功德圆满,否则必悔恨终身。 他也发誓一定要做到功德圆满,然后和她长相厮守。 石头骑在马上看了一眼乐清县的方向。 单一诺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明白,那天她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很清楚。 给了他这么久的犹豫时间,他想通了。 发誓自己永远不会成家的他,现在想要有个自己的家了。 …… “放心吧!我觉得他一定懂得你的良苦用心。”祁玉拍了拍有拍单一诺的肩膀安慰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玉哥哥的眼睛,但愿他能明白吧!” 单一诺望着远处的天空,最后一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远方的人听。 马车准备好以后,单一诺他们准备离开了,刚出门就见到门外站满了百姓。 “小仙姑,大伙知道你要走了,特地来送一送你。”一个老者拄着拐棍上前指着地上的各种菜,鸡蛋道:“这些是大伙的一点心意。” 单一诺扶着老者,泪眼婆娑道:“爷爷,各位乡亲,我单一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不能收大家的这份礼。” “小仙姑,我们为之前不信任淳王和您的事赔礼,请你原谅我们的无知,收下吧!”一个妇人喊道。 “一诺并没有生大家的气,只是一诺还要赶路,实在不便带着这些东西。明年,一诺来的时候再让大家好好款待一诺如何?” 听单一诺说明年,所有百姓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她寒暄了半天,嘱咐最多的就是要她好好的吃饭照顾好身体。 半晌后,最先说话的老者起头给单一诺让开路,让她可以顺利离开。 老者的身份单一诺知道,就是这位老者在她即将要赔付十倍工钱时奔走在各家,希望大家不要去拿这份工钱。 单一诺感激的看着所有人心里暖暖的,趴在车窗上挥手告别。 马车出城后刚走十几里,一阵悠扬的笛音传来,她吩咐云林停下缓步走下马车。 “既然来了,何必和我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单一诺对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道。 娇小的黑影从大树的树杈上飞身而至,打量着亭亭玉立的单一诺。 单一诺嗤笑道,“这么热的天,门主带系着这么厚重的披风还带着兜帽难道是不怕热吗?” 胥宛月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她花容月貌的小脸道,“几个月不见你长进了不少,不但稳重了,功力也深厚了,居然能察觉到本门主的所在。” 她的笛音带着些许的内力,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功力,可以迷惑敌人让他们察觉不到她的位置所在。 轻而易举的就知道她准确的位置,说明单一诺功力增长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点倒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不过,你倒还是一如往昔的……”单一诺含笑打量着胥宛月道,“貌美如花。” “有花般的容貌,就有蛇蝎般的心肠。” 燕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车辕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眨巴眨巴的打量着胥宛月。 胥宛月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底就有种莫名的厌恶。 国公府的时候,每每胥宛月过去找单一诺,她就总会找借口离开不愿意给胥宛月端茶送水。 “你的意思是单一诺也是个蛇蝎妇人吗?”胥宛月看着单一诺挑衅道。 燕子噘了噘嘴,摩挲着下巴说道:“那你是要承认你面前的单一诺比你漂亮很多吗?” 要胥宛月承认单一诺比她漂亮,比杀了她还难。 单一诺在她眼里就是下贱的商贾之女,不能和她媲美,更配不上她九哥哥的尊贵身份。 她的九哥哥身边应该站着从小受过良好教养的公主。 没有大家闺秀的涵养,也没有从小熏陶出来的高贵品格,就配不上万人之上的胥天翔。 只是她想到她的生母只是个婢女,父亲是一事无成的赌鬼。 为了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给出的一百两银子,就和只是奶妈的宫女有了她,拿了钱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她。 名义上是她母妃的林婕妤,十年前想要要挟太后被杀,她的生母和生父也同时被杀了。 这一切事情她都知道,但是她却没有为那个和她一样美貌如花的生母掉下一滴眼泪,因为她要保住尊贵的身份,就要依附着太后和皇上。 胥宛月深吸一口气,拉回自己的思绪厉色问道:“单一诺,本门主不是已经告诉你那些事了吗?你怎么还纠缠着九哥哥不放。” 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你应该去质问你的九哥哥,问问他为何缠着我不放。” “九哥哥才不会缠着你,他厌恶你还来不及呢!”胥宛月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汪!”黑虎从马车上跑下来,冲着胥宛月一声大叫然后嘴里发出呜呜声,警惕的看着她护在单一诺身前。 黑虎是胥天翔的狗,胥宛月在黑虎很小的时候就不敢靠近它,更何况如今庞大身躯的模样。 但她不甘心,若不是昨晚她带的人被胥天翔杀掉一大半,她今日何必和单一诺在这废话,直接截杀她。 看样子,她之前跟她说的话都被她识破了。 第194章 胥宛月刚刚是想靠近她一些,给她下个毒,没想到黑虎却先一步拦住了她的脚步。 胥天翔居然真的把黑虎给她了,这个事实也让她愤怒不已。 “他厌恶我?”单一诺摸着黑虎的大脑袋道,“如果他真的很厌恶我的话,我反而会很高兴。” “贱人,你害的九哥哥一次次的受伤还不够吗?还要留在他身边让他为你丧命吗?”胥宛月怒吼道。 “害他?究竟是谁害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次次的害我就是在害他啊!” 单一诺真的受不了这种人,自私到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的人。 他们从不想自己做下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只一味的想着怎么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将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他人。 “本门主绝不会害九哥哥,他为了你才受伤的。为了掩护你的出逃不被发现,他宁愿承受残酷的鞭刑。你凭什么?不过只是个下贱的商贾之女罢了,真是不自量力。” 单一诺听着胥宛月的话,心思却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受了鞭刑?他为了掩护她受了鞭刑? 国公府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是因为后背和胸前的伤,是因为他刚刚受了鞭刑? 想到这些她就猜想道他应该不是不去找她,而是不能去找她,那一晚他是怎么度过的,一定很辛苦吧! 可在国公府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现身? 怕她知道他受伤的事吗? 傻子,真是大傻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单一诺又气又恼,急需一个出气筒,“商贾出身又如何?就算我是最下贱的妓子,他也还是选择我而不选择你。” 轻佻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不是她真的要气死谁,而是对手一直不肯放过她,若是她只是一味的躲,只会让对手的气焰更加嚣张而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对我步步紧逼,我必百步还之。 想要和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新社会女性抢男人,要先问问她同不同意才行。 胥宛月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单一诺你太不知廉耻了,竟然自贱为妓子,看来本门主是抬举你了。” “是妓子又如何?”单一诺似笑非笑道,“只要他喜欢。” “九哥哥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原形毕露的胥宛月面目狰狞,哪里还能看得出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终于不再扮演小白兔了吗?也是委屈你了,在我身边虚与委蛇那么久,真是煞费苦心啊!” “那是你蠢。” “设计出那么个精妙绝伦的陷阱等着我去跳,却没能要了我的性命更没有改变我和他的一切,蠢的人,是你吧!” 单一诺把玩着手指,杜邵帆很有眼力劲的给她送了一个锉棒,好似他们是在打磨闲暇时光。 胥宛月在他们眼里就是个透明人。 手中的暗器已经准备就绪,胥宛月此时已经有了想要和单一诺同归于尽的念头。 “汪!”黑虎圆溜溜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焰,叫声洪亮。 退后了一步,胥宛月手中的东西慢慢的放回了袖袋,没有把握能要了单一诺命的时候,她不能出手。 “你莫要妄自尊大,等本门主下次见你,定会取你性命。”胥宛月道。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单一诺失声大笑起来。 笑了半天以后,冷厉的眼神看着一脸不解的胥宛月说道:“你以为今日你还走的了吗?” “你……” 胥宛月警惕的看向四周,眼神轻蔑的燕子,高大威猛的刚子,脸色平静的祁玉,怒气冲冲的杜邵帆,还有蓄势待发的云林和云森等人。 呜呜声不断的黑虎扒拉着它的前爪,做出随时准备出击的样子。 “也不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就敢在此叫嚣。”燕子手里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光。 杜邵帆上前一步道,“月公主,一诺已经再三退让,你何必要这么咄咄逼人。若是淳王知道你的行为,定然不会轻饶与你。” 来乐清县之前,杜邵轩已经把胥宛月存在的价值告诉了他,今日他是不想让她和单一诺动手的。 否则,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她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她若是死了,那么这些年来的努力就会白费,他们想要做的那件事就又要往后推迟不知多久了。 “杜邵帆,你还叫她公主?就她也配做公主?”燕子怨声哀道。 “没你什么事,你瞎掺和什么。”豆丁不耐烦的说道。 燕子气的怒目圆瞪,“你个臭豆丁,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本姑娘让你尝尝我这手里的银针是什么滋味?” “燕子。”单一诺制止要去炫耀银针的燕子,“小心你的银针还没有发,手筋就断了。” “单一诺,你也太小看本姑娘了吧!” “是你太小看豆丁了。”沉默已久的祁玉来到燕子身边,“你想和他比试,最少也要回去再练个三五年。” “师兄。”燕子嗔了一声。 祁玉示意燕子快回马车上去,并没有解释豆丁的身份。 而一直都没有出手意思的豆丁手腕轻甩了一下,燕子上马车的动作就僵在了原地。 胥宛月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不敢做声,此时她才知道,单一诺身边的人各个都不是无名小卒。 她身边仅仅剩下不到十人,如果出手,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单一诺,你是要以多欺少吗?”胥宛月想用激将法尽快脱身。 “以多欺少?”单一诺浅浅一笑,“这主意不错。” 杜邵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重起来,单一诺将一切收在眼底却没有戳破。 胥宛月气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指颤抖,内心是真的恐惧单一诺会对她出手。 “不用怕。”单一诺在杜邵帆即将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道,“我可没有你和谭宗晋那么卑鄙,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将其逼入绝境欲杀之而后快。” “你自己愚蠢,才会陷入绝境。”胥宛月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单一诺不屑的摇了摇头,轻声问:“好像现在愚蠢的人是你。” “莫要逞一时嘴快,将来本门主会让你后悔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单一诺走到马车旁,坐到车辕上靠着车壁慵懒的说道:“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瘸子踹残废。” 第195章 胥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说道:“不想死就快滚,没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必杀之。” “哼!”胥宛月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单一诺飞身离开。 单一诺目送胥宛月离开后,猛地回身看向云林,眼神凌厉,好似在告诉他如果敢有所隐瞒,她绝不姑息。 在胥宛月将胥天翔受鞭刑的事说出来以后,云林就看见单一诺看向他的眼神了。 那种能把人灵魂看穿的眼神,和他家爷简直一模一样。 云林知道单一诺想知道什么如实说道:“主子逃婚,此事可大可小,但皇室中若有不允者,主子就要受极刑。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淳王府,爷怕主子被人诟病,让泠风扮成主子演了一出戏。太皇太后配合下罚了爷三十宫鞭,给主子一个光明正大离开京都的理由。” 骗子,大骗子,我的心早就被你骗走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使苦肉计。 智商低下就跟姑奶奶好好学学,真是个笨蛋骗子。 单一诺暗自嘀咕着,垂眸低声问:“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一并说了吧!” “主子,属下能说的只有这些,其余的……若是主子想问,现在去追爷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云林说话的同时已经准备好了袖袋里的青鸟,只要单一诺说要去追胥天翔,他就会第一时间放出青鸟让他家爷知道。 祁玉蹙眉,眼神复杂的看着单一诺,等着她的回复。 内心不想她去追,但是她要说去追的话,他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她去追。 杜邵帆咬着唇,紧张的他希望她能给出否定的答应。 “河阳村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单一诺不答反问。 云林微愣,拱手道:“爷让人上报了瘟疫,将那里封了起来,说瘟疫要了整村人的性命,尸体掩埋了。” 果然还是他比较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单一诺回头看了一眼杜邵帆。 从杜邵帆刚刚的表现来看,胥宛月好像还不能死,应该是他们很重要的一个棋子吧! 眼神复杂的望向北面的天空,单一诺摇头道:“不追了,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换句话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相信,他们会有重逢的时候,到时候再问也不晚,只要他们的初心不变。 况且她还没有原谅他,暂时不想见他,也不能见。 …… 胥宛月没有选择迅速赶回上京城,而是先单一诺一步去了南燕城方向的必经之路。 她队伍中的一个暗卫,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脱离了队伍。 暗卫快速赶往上京城的方向,而上京城中的丞相回到丞相府以后就开始筹谋。 一夜之间,三件事在上京城中便传来了。 第一件是小仙姑挖河道再一次救了乐清县的百姓。 第二件是离开上京城的之前,被称为休夫娘子的小仙姑给淳王留下了休书,他们已经不是夫妻。 最后一件是休夫娘子身边有两个俊朗的男子,寸步不离守护着她。 祁玉在单一诺身边的事已是众人皆知,此流言一出很多人都说小仙姑真正的爱慕者是祁玉,淳王是横刀夺爱。 流言四起,宫中的人也都有所耳闻,丞相请了三个人到府上。 他们就是因为甲、乙、丙三个坑爹女被罢了官的那三人,在他们离开后,市井之中就多了一些诋毁单一诺人品的传言。 树大招风,名气大就会招来很多莫名的嫉恨,诋毁单一诺的话语也就被这部分人添油加醋的传扬起来。 “丞相,朕很疑惑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胥天宇见丞相进来御书房就开始大发雷霆,听到流言他就已经勃然大怒了。 丞相离开之前明明说可以帮他尽快得到单一诺的,如今却弄成了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局面。 “皇上莫急,老臣这么做正是为了能让皇上尽快得到单一诺的信任,让她将单家的财产拱手奉上。”丞相行礼道。 “丞相此言何意?”胥天宇蹙眉道。 胥天宇以为他想要得到单一诺的另一层目的丞相还不知道,单家财产他想要,人,他也想要。 雷霆之怒的胥天宇最生气的是关于单一诺名誉被诋毁的事。 他想要得到她,但她的名誉不好,或者身子被玷污了,他就没有办法得到她了。 老谋深算的丞相其实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思,只是他要为他的女儿争取一些利益才故意装作不知。 “单一诺写休书的事传开了,淳王就没办法参和进来。而她的名誉被诋毁以后,能替她恢复名誉的人不就剩下皇上一人了吗?”丞相勾唇,抬头看着胥天宇道:“女子都很看重名誉,更何况,晋儿说她的守宫砂还完好无损,那么皇上您帮了她,她岂不是要感激涕零。” 守宫砂还在? 胥天宇脸上的神色好看了几分,赞赏的看向丞相说道:“丞相真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贤妃首先发现了纹身,她也是大功一件,朕定会好好封赏她的。” “多谢皇上厚爱。”丞相行礼谢恩。 “丞相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等贤妃哪天能为朕生育个一儿半女,朕定会让她成为后宫最高位置的人。”胥天宇走过来扶起丞相道。 丞相得此承诺甚是激动,赶忙跪地谢恩道:“老臣定会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快起来,快起来。”胥天宇扶丞相起来。 待丞相离开后,胥天宇就去了怡和宫,不止是连着好几天都留宿在那里,还赏了很多珍宝给贤妃。 贤妃并没有因为胥天宇的留宿而出现不适,反而是容光焕发,佩戴很多珍奇的珠宝首饰在后宫各处炫耀着自己的荣宠。 后宫众人都羡煞不已,唯有凤仪宫的皇后没有任何的动作。 皇后不仅仅没有筹谋任何动作,还赞许了胥天宇的行为,为其锦上添花送去了很多珍宝。 “皇后真是胸怀宽广,朕甚是欣慰。” 胥天宇听说此事以后来到凤仪宫,牵着皇后的手大嘉赞赏,就连在皇子书院中的二皇子也得到了他赏赐的一支玉笔。 “你我是夫妻,你所要重用的人我当然也不会亏待,夫妻同心才能成就大业。”皇后反握住胥天宇的大手。 成亲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真挚的感情,本是最值得人珍惜的,但是在他们这样的关系下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纯真。 夹杂着很多利益在其中后,它变得不堪入目。 第196章 去往南燕城的路途遥远,单一诺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索性路上很清静并没有遇上什么阻碍。 好几天都没有停歇的他们,这天午时到了一个叫作留香镇的大镇子。 商议后,他们决定在此休息一天明天再赶路,刚进镇子他们就被一阵嘈杂声吸引。 云林打探了一番后,禀报道:“主子,前面是镇子里的一个富贾要给怀了孕的女子名分,所决定要休妻,妻子不同意就闹了起来。” “薄情之人比比皆是,这个有何不同?” 此话真是一针见血,直接问到了梗上,云林不得不佩服单一诺和胥天翔二人这种料事如神的本能。 云林较比云森谨慎很多,性格有些大条的云森,做事没有二哥云林和大哥云木那么缜密,每次听到单一诺夸云林他都自惨形愧的低着头。 自从上次让单一诺被谭宗晋劫走,他一直都很愧疚,多次要单一诺责罚他和皓白等人的失职。 单一诺却一笑了之,对责罚之事只口不提。 云森等人的心里既感激有惭愧,能力超强的云林来了以后,他们略显不足。 不过这种事还是比较八卦的云森打听的比较清楚。 云林把话语权交给了云森和皓白等人,他自己也承认这方面还是他们来说会说的比较详细一些。 “主子,那男人叫孙大宝,女子叫陈秋香。”云森坐到车辕上对马车里的单一诺道,“孙大宝是个富甲一方的商贾,刚刚攀上了亭西县的六大恶霸之一庄奎。” 话语中的重点在于六大恶霸。 他们跟着胥天翔这些年,最不能见到的就是在哪里出现恶霸之流的人物。 皓白挤着云森坐在车辕上接着道,“镇上大半的赌场和勾栏都是他的,平日里经常鱼肉乡民,无恶不作。” “陈秋香当年可是留香镇上的大美女。”皓夜补充道,“因为陈秋香的父亲嗜赌,欠了很多赌债,孙大宝给了陈父很多聘金又把陈父欠他的赌债给平了。所以,陈父就把陈秋香嫁给了孙大宝。” “为此陈秋香的母亲方氏还跳河自杀了。”泠杰道。 单一诺蹙眉,“为何要自杀?” “因方氏早就答应要将陈秋香嫁给自己兄长的儿子,而陈秋香当年和她表兄方家俊也是两情相悦。”泠杰惋惜道。 云森听着几人插话急了,因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不清楚,泠杰又是个喜欢大喘气的,所以他一口气将所有的事全说了。 陈秋香因为对表兄倾心,所以不愿嫁给孙大宝,等于是其父陈孝民把她卖给了孙大宝。 方氏之所以会投河自杀是因为她不是方家的亲生女儿,是方家在路边捡回来的。 养育之恩本就大如天,说好的婚事也被自家相公因为钱财而毁掉她觉得无颜见人,所以才走了极端。 再说这边的陈秋香,虽然是貌美如花,但是嫁给孙大宝已经一年多却始终一无所出。 孙大宝因此经常对她不断谩骂,甚至拳脚相加。 “走。”单一诺跳下马车,“带我去看看。” 她并不关心孙大宝是不是陈世美,关心的是那亭西县六大恶霸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孙大宝和他们有牵连,那么就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巴掌大的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整个面容来看真的是个大美人。只是皮肤有些暗淡,肤色发黄,有些美中不足。 可能是因为孙大宝要休弃她的缘故,她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一点美的姿态也看不出来了。 陈秋香给单一诺的第一印象就是,怨妇。 孙大宝偏胖,个头很高,看着三十岁上下,典型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他身边站着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 周边很多的人围观,孙大宝正拉着怒气冲天的陈秋香往身后的大宅院里去,家丁将看热闹的人揽在门外。 “主子,陈秋香的舅父是这镇上运来客栈的掌柜。”云林低声道。 单一诺勾了勾唇,拍了拍云林的肩膀道:“咱们该去客栈了,找个名字好听的。” “属下遵命。”云林眼含笑意。 “小一诺,路途遥远,咱们在这里修养两天再走吧!”祁玉提议道。 单一诺颔首同意。 马车刚在运来客栈的门口停下,黑虎下了马车就奔着单一诺飞奔而来。这次上路,马车一停只要刚子不拉着,黑虎就会从车里下来找她,好像怕她走掉了一样。 “黑虎,咱们今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单一诺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 “汪!” 吠了一声,黑虎跟着单一诺往客栈内走去。 祁玉和杜邵帆二人一左一右跟在单一诺的身边,将黑虎夹在中间。 小二见有人进来高声招呼着:“几位客官里面请,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祁玉道。 “好嘞!楼上客房请!”小二高声道。 “先等一下。”单一诺道,“小二,我们先用膳,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每样都来两份。” “汪!”黑虎轻叫一声。 单一诺轻笑一下,“再来二十斤骨头,多带些肉。” 刚进门的时候,小二就注意到了这个走在前面的女子。 虽然略显消瘦但是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而且她带着一种高贵的气息。 只注意到女子却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庞然大物,它的叫声虽然很轻,可是小二还是被它给吓了一跳。 “客,客,客官里面稍后,小的,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磕磕巴巴的说完,强装镇静的快步离开。 “主子,黑虎体型太大,属下带它去客房吧!”云林小声提议道。 单一诺趴在黑虎耳边低语了几句,云林带着黑虎去了楼上的客房。 准备吃食的小二和另一个小二抬着一大盆骨头过来,“客官,这骨头放什么地方。” 刚子起身单手将盆接过,轻松的托在手中上楼去了。 两个小二瞪大了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一大盆骨头能有人这么轻松的托走。 “让小二哥见笑了,我这哥哥天生力气大,所以二十斤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咱们端一碗粥一样。”单一诺见小二吃惊的样子解释道。 “那客官你们慢用,有事招呼小的就行。”接待他们的小二面带笑容道。 第197章 单一诺微微颔首,回了小二一个标准的微笑。 她让泠雨,豆丁,云森,皓白等人都坐到旁边的桌子,才拿起银筷用膳。 其他人都明白了她的用意,对那暗处的目光视而不见。 楼上的云林和刚子早已将那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了,就等他有所行动抓他一个人赃并获。 疲劳了几天的众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一大早起来就看了一场热闹。 楼上下来的时候单一诺就注意到坐在大堂中的坐着的两人。 偷偷摸摸的目光,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他们所有人都当做什么也没发现,若无其事般走向大堂。 人群中还是少了云林和刚子二人。 “孙大宝,原来你真的在这?” 单一诺等人即将用完早膳的时候,另一个主角就来了,她的厉声斥责成功吸引了大堂中的众人。 声音里就听得出女子是愤怒的,可她又不敢对让她愤怒的人表露出自己的愤怒。 “孙大宝,你明明知道这是我舅舅的客栈,你居然带着这狐狸精来这里,你究竟想要羞辱我到何种程度。” 陈秋香冲到孙大宝面前,气势汹汹却毫无底气。 孙大宝拍案而起,“羞辱你?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娶进孙家,羞辱你又能怎么样?” 单一诺他们的位置只和孙大宝隔了一张空桌,围观的人把他们围在里面,好似专门给他们准备了最佳的席位般。 掌柜的奋力挤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昨天招呼单一诺的小二。 当他们出现在单一诺身旁时,她才发现这小二居然和掌柜的有几分的相似。 下一刻,事实验证了她的想法。 也让她明白,这人刚见到黑虎时明明很怕,为何要强装镇静。 祁玉昨晚还说这个客栈有问题,还让云林和刚子找机会去好好的探查一番,接过二人什么都没发现。 原来他不是不怕,而是恪守职责,不在客人面前失礼。 单一诺也从中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也多了几分审视之色。 “表妹婿,你怎么能这么对表妹呢!”小二在孙大宝即将要打陈秋香的时候拉住他说道。 “方家俊,这是我的家事,你别多管闲事。”孙大宝大力甩开方家俊。 方家俊个头稍矮,又没有孙大宝强壮,被他大力一甩后退了好几步身形不稳跌坐在地。 掌柜的扶起地上的方家俊,气愤的指着孙大宝说道:“秋香是我外甥女,家俊是秋香的表兄,你打秋香我们为何不能管。孙大宝,若是你再打秋香我就去报官。” “报官?”孙大宝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去报啊!我还巴不得你报官呢!” “你……”掌柜的被气得浑身颤抖,满是无奈的摇着头。 “表妹婿,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家俊蹙眉问。 方家俊给单一诺的印象不错,明明是客栈的少东家却能从最基层的做起。而且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从他听见动静就急切的挤进来,就能看出他对陈秋香也是有情有义的。 不知此情中的情是什么情。 孙大宝指着陈秋香的鼻子骂骂咧咧道:“什么意思?你问问你这个表妹是什么意思吧!我孙大宝花了那么多银子娶她回来,她给我生一百个孩子都不多。她倒好,一个都生不出来,我那些银子都白花了吗?” “娶妻难道只为生子吗?”方家俊愤慨道。 “不生儿子难道白养着她啊?那我还不如养头猪呢!”孙大宝拍着桌子怒吼道。 “相公。”和孙大宝一起来的女子缓缓起身,娇滴滴的说道:“相公你别生气了,你都吓到红娘了。” 孙大宝忙搂住那女子,安慰道:“我的红娘宝贝唉!你可别害怕啊!你这肚子里可是我孙家的祖宗,万一吓到了可怎么办。” 陈秋香听到孙大宝的话,瘫坐在地,本就发黄的肤色如今几乎变成了土黄色了。 方家俊在一旁安慰着,又忌讳着男女有别不敢抬靠近。 孙大宝悄声细语的哄着那个叫红娘的女子,对陈秋香不闻不问。 单一诺勾唇一笑,她算是明白这孙大宝来这里的目的了。 她本不想管这闲事,只想知道孙大宝攀上的恶霸是什么人。可她是真的见不得旧社会的女性受屈,尤其是白白受屈的这种。 世事难料,她还没来的及管这事一个中年男子挤进了人群。 他进来便指着陈秋香大声怒喝道:“秋香,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是不是又惹大宝生气了,快跟大宝赔不是。” “陈孝民,你个老不死的终于出现了,是不是又输光了?” 孙大宝不屑的瞥了一眼陈孝民,身为他的女婿却直呼名讳而且还坐在原地像个大爷般。 陈孝民却依然陪着笑脸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道孙大宝身边。 他理都没理跌坐在地上的陈秋香,十分献媚的说道:“大宝啊!爹我近几天手头有点紧,你看,你能不能……” “陈孝民,你是谁爹啊!”孙大宝打断陈孝民鄙夷的说道:“我告诉你,你闺女陈秋香嫁到孙家一年有余却一无所出,我已经决定要把她休了,这是休书,你领她走吧!” 一张休书被甩到地上,陈秋香冷笑两声,心灰意冷的将休书叠好收到袖带之中。 陈孝民的笑容僵在脸上,恳切的拉着孙大宝的衣袖说道:“大宝你不能这样,你万万不能不管我,那些债主正四处找我,你要是不管我,他们会把我剁了的。” “剁了不正好吗?”孙大宝含笑道,“那样你才能重新投胎,下一世的时候争取也做个大财主,就不会被人剁成肉酱了。” 地上的陈秋香艰难起身,拉着几乎要跪下的陈孝民道:“爹,你别求他,咱走吧!” “走?走哪去?没有大宝谁能帮我还债啊!要走你走。” “爹。”陈秋香含着泪水苦口婆心道,“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你是他的丈人爹,他毫无礼数的直呼您的名讳,您还求他做什么?” 单一诺忍不住暗自赞叹道:好有骨气的女子。 她此时已经明白这女子刚进来时的气势汹汹不是为了孙大宝,因为从陈秋香眼里她已经看不到孙大宝的影子。 那…… 单一诺的目光转向一旁个头平平长相也一般的男子,她会心一笑。 祁玉伏在单一诺耳边低声问,“同情心又泛滥了?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了。” 第198章 心思被猜透的单一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冲祁玉办了个鬼脸。 祁玉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尖,用眼神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无人注意道,有一道偷偷摸摸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单一诺调皮可爱的模样让他差点慌了神。 这时,陈孝民突然大力推了陈秋香一把。 陈秋香因为不防被推倒在地,手掌被蹭破了皮渗出血丝。 掌柜的忙扶起陈秋香,指责陈孝民道:“你做什么,她可是你的亲闺女。” “我闺女?我才没有这样的闺女呢!要不是她肚子不争气,大宝能生气吗?”陈孝民咆哮道,“大宝不生气能不管我吗?错都在她这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身上,她怎么不去死啊!” 最后的时候,陈孝民还想去踹陈秋香,被方家俊一把推开了。 陈孝民脚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向孙大宝怀里的红娘倒去,红娘就这么被陈孝民压在底下发出一声惊呼。 “红娘。”孙大宝也被连带的摔倒在地,爬起来就将陈孝民推开询问红娘的情况。 红娘捂着肚子痛苦道,“痛,好痛。” 单一诺蹙眉起身向后面围着的人喊道,“快去请大夫。” “老朽就是对面药铺的大夫。”后面一位蓄着半白胡子的老者边往里走边说道,“真是凑巧,老朽从不看热闹,今日凑个热闹还派上用场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低笑声,就连祁玉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两下。 燕子笑着低声说道,“这个老头还真有趣。” 掌柜的和方家俊见到老者亲切的打招呼,掌柜的称他李大叔,方家俊叫他李爷爷。 就连地上的陈秋香也亲切的叫了一声李爷爷。 李老大夫点点头在一旁坐下,看样子应该有五十多岁,面容沉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给孙大宝怀里直喊肚子痛的红娘搭脉后说道:“动了胎气,不过幸好,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然怕是保不住了。” 孙大宝搂着红娘的手僵了一下,满脸横肉的脸凑近大夫问:“你说什么?孩子几个月了?” 李老大夫捋着胡子道,“应该快要四个月了吧!” “你确定?”孙大宝问。 “老朽给人看了一辈子病,这点还是可以确信的。”李老大夫保证道。 孙大宝推开还在呻吟的红娘,起身给她一个嘴巴子,直接将她打倒在地。 他气的在旁边来回踱步,指着红娘的鼻子怒骂道:“贱人,竟然糊弄我,来人,给我把她送回飘香院。” “相公不要啊!红娘求求你了,别送红娘回去。你要是送红娘回去了,红娘就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了。”红娘跪地哀求道。 “你的孩子关我何事,立刻送她回去。” “是。”跟在孙大宝后面的两个家丁应声便架着红娘出去了。 红娘哀求着孙大宝,但孙大宝却充耳不闻。 家丁粗暴的架着挣扎的红娘走了出去。 “大宝,大宝,你看,这妓子就是妓子,怎么能和自己家里的媳妇比啊!你说是不是?秋香她一定能给你生儿子的,大宝你就别休秋香了吧!” 陈孝民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拉着孙大宝的袖子,好像一个正在乞食的哈巴狗。 单一诺有些疑惑,孙大宝为何会突然变脸。 云森悄悄凑到她身边,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诉了她。 红娘原来是飘香院的妓子,三个月前孙大宝因为陈秋香一直没有怀孕的事打了陈秋香一顿,就去逛了飘香院。 不知怎的就看上了红娘,第二天就把她带回来家。 三个月前才相识,身孕却是马上要四个月了,孙大宝生气也是应该的。 孙大宝甩开陈孝民,突然将地上的陈秋香拉起来,将其很粗暴的扔到板凳上。 “你给她看看,看看她能不能生孩子。”孙大宝道。 李老大夫捋着胡子点点头,给陈秋香搭脉后说道:“夫人身体很是健康,是可以生育的。” “那他为什么一年多都没有怀孕呢!”陈孝民急切的问。 “老朽看来,能不能生儿育女可不全在女子。地是好的,没有开花结果可能就是种子有问题。”李老大夫说着瞥了一眼孙大宝。 孙大宝有些不敢相信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身强体壮怎么会有问题。” “病,不择人。” 单一诺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有意无意的说了那么一句。 不只是因为她声音太好听还是因为她的话令所有人都无力反驳。 大堂中安静了很久,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后方问,“街上一个叫红娘的孕妇是谁家娘子。” 孙大宝思索了片刻问,“怎么了?” “她被两个家丁送到我家药铺,但是她刚刚小产了,你若是她的相公就把我诊金结了将人带回家去吧!” 中年男子边往里走边说着,走进来后,看到端坐在一边的李老大夫蹙眉道:“你怎么在这,你既然在这,你为何不救治红娘。” “老朽刚要救治,就被这位相公给送走了。”李老大夫捋着胡子说道。 男子哼了一声,不屑道:“她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你若稍加援手那孩子也不会保不住。” 李老大夫闭目不语。 单一诺转头轻声伏在祁玉耳边低语了几句,祁玉起身跟身后议论纷纷的两个百姓低声交谈了几句又回来伏在她耳边向她传话。 听了祁玉的话,单一诺打量着刚刚过来的男子。 四十岁左右,蓄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整个人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是我不让他救得,那贱人骗了我,我让家丁送她会飘香院。反正回了飘香院她的孩子也保不住,没了就没了吧!”孙大宝道。 男子听孙大宝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言,拱手道:“那相公你把我的诊金结了吧!” 孙大宝沉默片刻,看了看陈秋香和李老大夫对男子说:“你帮我给她看看,看看她能不能生儿育女。这个老头是对门的和他们方家的关系太好,我信不过。” 呦!这孙大宝也不傻啊!他竟然也怀疑了。 单一诺见到李老大夫的时候就有些怀疑,因为他来的太巧了。而当他给陈秋香把完脉以后,她就更怀疑了。 陈秋香刚刚无论是因为什么而瘫坐在地,心中肯定会有烦闷,中医上叫郁结之气。 接着又被陈孝民大力推到,怎么可能会一点事没有。 虽说这些不影响生育,李老大夫有所隐瞒也确实是真的。 第199章 男子对李老大夫明显有些强烈的敌意,所以她让祁玉打听了他们的关系。 身后两位大哥说,男子是王家药铺的王大夫,和李老大夫他们是世代的对家,一直不睦。 但是两位都是很有声望的大夫,对病人是从来没有私心的。 王大夫认真的帮陈秋香搭脉,“夫人身体有些虚弱,心中有郁结之气,手上有磕伤。不过要说生育,她应该是可以生儿育女之人。” 孙大宝一个踉跄,呢喃道:“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 “相公面色略显暗沉,身形虽然魁梧却是上胖下瘦,以老夫看……”王大夫顿了一下又道,“让老夫搭个脉吧!” 抱着一丝希望,孙大宝将手腕递给王大夫。 王大夫把脉后犹豫道,“如果相公能够好好治疗,可能还能有个一儿半女。” 孙大宝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凳子上滑落,瘫坐在地。 旁边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还有好多人为陈秋香鸣不平。 议论声传入单一诺的耳朵,她很替陈秋香悲哀,可也是大多数封建社会女子的可悲之处。 被虐待了半年多的女子,没有一个人敢为她说句公道话,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了。 难道在这些人的眼里都觉得女子不能生育就是天大的错吗? 方家俊没有理会任何人,扶着陈秋香说道:“秋香妹子,我帮你上点药吧!” 孙大宝突然从地上起来,推开方家俊斥责道:“你给我滚开,这是我娘子。你这大半年隔三差五的就去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休想占她的任何便宜,就算死她也是我孙家的人。” “对对对,秋香她就是孙家的人,咱们是一家人。”陈孝民立刻狗腿的巴结道。 谁知孙大宝却没领陈孝民的情,一脚踢在陈孝民的肚子上,将他踢出几米远撞在了一个桌角上。 没人理会表情夸张的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指向孙大宝的陈孝民。以为他是在装,想要讹孙大宝一笔。 单一诺却觉得陈孝民的表情太过逼真,但是她却不能过去查看。 “陈孝民,我告诉你,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死,从今起一文钱我都不会给你。”孙大宝指着陈孝民说道,“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陈秋香挣脱孙大宝的束缚,跑去陈孝民身边问道:“爹,你快起来,没事吧!” 单一诺此刻脑海都是陈孝民刚刚说陈秋香的那句:怎么不去死啊! 亲爹居然说自己的女儿怎么不去死,这里居然也有这样的爹,和她上一世亲生父亲一样想要自己女儿去死的爹。 陈秋香却还能在这种时候这么关心陈孝民,她是该说她孝顺还是该说她愚昧呢! “爹。”陈秋香一声大喊,将所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想要扶陈秋香的掌柜刚要拉她,这时才发现一旁的陈孝民头撞在桌角上,鲜血流了满了整个后背。 掌柜的吓得后退两步,方家俊快步上前扶住了晕倒的陈秋香。 李老大夫和王大夫慌忙跑过去,查看一番后无力的摇摇头。 “啊!杀人了,杀人了。”突然有个人大声喊道。 孙大宝见状瘫坐在地,很快一股骚味传出,他蹲坐的地上流淌出泛黄的液体。 稳定好心神的掌柜拱手道:“各位要是不急着走的,烦请各位留下做个见证,方某感激不尽。” 发生这样的事,普通百姓都不愿让自己牵扯进来,纷纷离去。 祁玉和杜邵帆都想让单一诺避开,而端坐着的单一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位姑娘,你,你能不能……” “小仙姑。”方家俊打断正在说话的掌柜,“我求求你,你帮帮秋香妹子吧!” 单一诺颔首,她没有看错,这个方家俊果然是早早的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看透却不说透,明知她的身份,在这种危机关头也没有在人多的时候将她推出来,人品还算不错。 “家俊,你说,你说她是,是小仙姑?”掌柜惊讶的问。 方家俊认真的点头,看着单一诺说道:“小仙姑美若天仙,身旁跟着一个像虎一般的大狗,昨日我第一次见到浑身通黑的大狗时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原来如此,原来你让为父格外照顾他们一些是因为你早已看透他们的身份了啊!为父还以为……唉!真是糊涂啊!”掌柜的拍着脑门道。 “小仙姑,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传闻,知道你菩萨心肠,对加害于你的人还能以德报怨。你帮帮可怜的秋香妹子吧!她是个好女人。” 方家俊突然跪到单一诺的面前,他不为自己而求,不为刚刚出现的人命而求,只为陈秋香而求。 单一诺将方家俊扶起来,轻声道:“别叫小仙姑了,这世上那里会有仙姑,叫我一诺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忙摆行礼道,“您是郡主,又是淳王妃,怎么能直呼您的名讳呢!” 李老大夫和王大夫也都跪地行礼,称呼她淳王妃。 单一诺没再反驳,让所有人都起来,看了看昏迷过去的陈秋香又看了看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孙大宝。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却没有觉出问题出在哪里。 “你们放心,此时本郡主会尽力而为。”单一诺轻声道。 说完她示意云森派人去请县令过来,云森立刻喊了一个暗卫拿着令牌去了县衙。 暗卫刚走,里正很快来到客栈里,将单一诺一行人还有李老大夫和王大夫都留下问话。 里正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 盘问了李老大夫和王大夫以后就把目光投向单一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你们几个给我一边候着,等我先问问这个小美人,然后再找你们问话。”里正看着单一诺道。 云森蹙眉上前,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佩剑,仿佛那里正再敢放肆他的剑立刻就让他脑袋搬家。 单一诺摆手制止云森,对给他们搬来凳子的掌柜和方家俊点了点头示意祁玉和杜邵帆等人先坐下。 杜邵帆和云森,皓白等人屁股还没沾到凳子,又听里正喊道:“谁让你们坐了,一遍蹲着去。” 第200章 祁玉一脚踩在板凳上,眼神凌厉的看着里正。 云森狠狠的将凳子踢开,动静很大,面色难看,很明显是在和里正叫板。 里正盯着单一诺的目光微微一斜,瞪了一眼云森道:“小美人可以坐下,其他人都给我站着。我说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祁玉将单一诺拉到身后,挡住里正猥琐的目光。 气势如虹,眼神凌厉,祁玉磅礴的气势仿佛已经把里正彻底的压在了脚下,里正只能昂头看着他的下巴。 “里正,我一直站在最前面,你还是先问我吧!”祁玉道。 里正清了清嗓子,强壮镇静道:“我是里正,这里我说了算,我想问谁就问谁,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指使我?” 跟着里正来的几个人立刻站到他的身后为他助威,仿佛祁玉再敢多说一句他们就开打。 “哼!”杜邵帆从鼻孔里怒哼了一声,“竟然会让这样的人做里正,难道这里的人都是瞎子吗?”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里正无礼。”里正身后的一个男子指着杜邵帆的鼻子说,“信不信爷爷我打扁你。” “叭”的一声脆响,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那男子捂着刚刚指着杜邵帆的手指,猛的发出一声“啊”的惨叫。 其他几人纷纷问他怎么了,男子却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里正讪讪的笑着退后了两步,“你们竟敢行凶伤人,那死了的人应该也是你们杀的,你们等着,我立刻叫人来捉拿你们去县衙伏法。” “里正。”方家俊小跑过来,“里正,他们不是凶手,是孙大宝将我姑父杀死的。” 方家俊指着瘫坐在地上的孙大宝,示意他才是杀人凶手。 “我是里正还是你是里正。”里正走到孙大宝身边悄悄踢了他两脚示意他赶快起来,“我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一起抓走。” “事实就是……” “方公子,多谢你出言相助。”祁玉打断正要辩驳的方家俊,“快去照顾陈姑娘吧!这里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单一诺对方家俊微微一笑,示意他按照祁玉的话去做。 方家俊拱手行礼,转身离开去照顾还没有苏醒的陈秋香了。 艰难起身的孙大宝被里正拉着去了后院,两人窃窃私语半天才回来。 孙大宝进门就指着祁玉和杜邵帆说道,“就是他们几个,吃霸王餐就算了,还行凶杀人意图逃跑。” 单一诺被气笑了,祁玉和杜邵帆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跟着笑的直不起腰的小丫头笑了起来。 李老大夫也哈哈大笑道,“世道不公,好人冤死,坏人作恶啊!” 里正听到李老大夫的笑声凶神恶煞的回头,“李老头,你个老不死的,给我跪下。” 待他身后的几人上前将不愿屈服的李老大夫按着地上,里正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我告诉你李老头,你要是敢多嘴我就砸了你家的药铺。” “咻”的一声,一颗飞蝗石准确无误的将里正指着李老大夫的手指打断。 “啊!!!”里正捂着手指哀嚎着,孙大宝怯怯的四处看着往后退了两步。 “谁?是谁?”里正疼得满头大汗的喊道:“给爷爷滚出来。” “这个年纪当爷爷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如果你真想当,我可以帮你。”单一诺缓步从祁玉身后走出来说道,“我可以帮你,只要把你的头发弄白,牙齿拔掉,腿打折,你就可以当爷爷了。” “贱人,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我要杀了你。”里正大骂道。 单一诺理也不理里正的骂声,走到李老大夫身边,冷眼看着按着他的两人怒喝道:“滚。” 骇人的气势让两人吓得浑身发抖,怯怯的退到一旁。 伸手扶起李老大夫,让他坐下,却不想李老大夫直接跪地道:“姑娘,我们留香镇已经被这些恶霸欺负数十年了,姑娘老朽求你,求你救救这里的百姓吧!” 单一诺还没扶起李老大夫,王大夫和掌柜齐齐跪地道:“求求姑娘,救救我们这些百姓吧!” 穷乡僻壤出刁民,也同样会有人因为天高皇帝远而在此做恶。 她能救他们一时的困境,可她救得了他们一世吗? 胥天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她脑子里回响:想要让他们脱离贫困,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奋发图强,学会用自身的技能摆脱贫困。 被欺压的人,也应该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去解除,这里的百姓不奋发起来,就算除了这个恶霸,还会有另一个恶霸。 犹豫了片刻后,单一诺俯身扶起三人道:“我只能帮你们一时却帮不了你们一世,想要不被欺压还是要自己不恐惧。只要你们能鼓足勇气去反抗,他们什么时候都欺压不了你们。” “说的好。”一身官服的男子站在门口处拍手叫好。 里正看见他过来,直起腰板道:“刘县令怎么来了?正好,我抓住了一帮杀人犯,你把他们带走吧!” “是不是杀人犯待本县令查问后再做定夺。”刘县令昂首道。 他来这里做县令四年了,四年前考中科举以后就想到个小地方做个县令,过上悠闲暇意的生活。 天下事大多都不如人意,他来了以后才发现这亭西县的六个镇子都是恶霸当道,欺压百姓不把朝廷的县官放在眼里。之前的县令就是因为要将这里的事上报朝廷,才被他们害死的。 四年来,他忍气吞声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才能翻身。 门口听到这瘦弱女子的话,他才恍然大悟,为自己之前的贪生怕死感到惭愧。 亭亭而立的瘦弱女子,站在大堂中间原本显得更加消瘦的身体此时是那么的高大。 他突然生出一股很强烈的臣服之意。 “刘思洋,你胆子肥了是吧!我的话你都敢不听。”里正瞪大眼睛道。 刘思洋身后的衙役手中大刀拔出刀鞘一半,怒喝道:“大胆,小小里正见了县令竟敢不跪。” 经衙役这么一提醒,所有的人都跪地行礼,单一诺一行人却都站的笔直。 里正抬头看了单一诺等人一眼,指着他们问刘思洋道:“他们不也没跪吗?你怎么不治他们的罪。” 第201章 “大胆庄奎,他们乃是皇家五品侍卫,你也敢让他们跪。”刘思洋怒斥道。 庄奎在刘思洋的怒斥下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气焰高涨。 他站起身瞥了一眼刘思洋盯着单一诺道,“不过是一帮小小的侍卫也敢在我留香镇耍威风?你怕他们,我庄奎可不怕,谁知道他们是真是假?” 单一诺垂眸一笑,看了一眼泠雨,泠雨正要将袖带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时正好看到云林走了下来,便将东西交给了他。 云林已经在楼上听了大概的过程,持剑走到庄奎面前手拿令牌严肃的问:“识字吗?不识字的话,让刘县令给你念一念。” 严肃起来的云林带着几分的霸气,因为和云木的七分相似,他正经起来和云木一样让人有种莫名的俱意。 也许是待在胥天翔身边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令他们都有几分他的气势。 庄奎原本还挺直的脊背突然软了下来。 刘思远蹙眉上前,看到“永乐郡主”四个字的时候慌忙跪地。 他收到的令牌是五品侍卫云森的令牌,侍卫他可以不跪,可郡主他可不能不跪啊! 永乐郡主嫁给淳王的事,宁国人都知道。 众所周知,永乐郡主还是鼎鼎大名的休夫娘子,小仙姑。 “下官叩见永乐郡主。”刘思洋跪在单一诺面前道。 臣服感的来源就是这个瘦弱的女子,他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永乐郡主。 “草民叩见永乐郡主。”掌柜的等人都齐声说道。 庄奎两腿发软,跪在地上道:“草民,草民叩见永乐郡主。” “都起来吧!”单一诺轻声道:“刘县令。” “下官在。”刘思洋拱手道。 单一诺缓步走到县令刘思洋的身边,打量着他,思绪万千。 云林昨天就已经把调查清楚了,刘思洋是四年前的榜眼,不想在京都沦为强权的奴隶请旨来这里做了县令。 他在京都的权贵面前能屈能伸,六大恶霸面前能做到不与之苟同还能保全性命。 仅凭这些就能看出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不知他是不是一个为民的好官,能不能做到父母官的职责。 亭西县的人能不能摆脱恶霸的欺压,关键就在于他了。 “本郡主乏了,这里的事就交由你来处理,李老大夫,王大夫都是目击的证人。” “下官遵命。”刘思洋行礼道。 单一诺没再多言,上楼去的时候路过还跪趴在地上的庄奎身边停下脚步说道:“此人的手指对本郡主不敬,县令看着办吧!” “他刚刚可骂郡主是贱人来着,还说要杀了郡主。刘县令,这是什么罪名啊!”燕子补充道。 “姑娘放心,下官一定严惩不贷。”刘县令拱手道。 单一诺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照顾陈秋香的方家俊,转身上楼。 折腾了这么半天,太阳都上了三竿,田间的农物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耀眼的金黄色。 宣示着丰收的季节即将到来。 回到厢房后,祁玉和杜邵帆分别按照单一诺的吩咐离开,他们守在两个不同的位置等着他们想要的答案。 燕子赖在单一诺的房中不走也不言语,掰着手指时不时的瞄单一诺一眼。 “有话就问吧!”单一诺整理着刚写下的东西道。 宣纸发出一阵沙沙声,上面写着她记忆中龟苓膏的熬制方法,但是有很多她不记得了。 问了紫心,紫心也没有具体的方法,只知大概。 剩下的怕是要她自己去实验,做出龟苓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单一诺,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为什么你最近做的事我都不理解呢!”燕子嘟嘴道。 “你又何不解,说来听听。”单一诺问。 燕子暗自咬了咬唇,小跑到她面前问:“臭石头的事,还有今天你为何要那么轻易放过那个负心汉孙大宝和恶霸庄奎。” 单一诺已经很了解燕子的脾气了,对她问出这些问题并不好奇。 石头的事她应该是忍了很久,自从知道石头是刺客的身份她对他的态度就病了很多。 “我知道你忍不下被庄奎羞辱的事,但是如果敌人还有利用价值,晚些报仇又何妨呢!”单一诺挑眉道。 “你要利用他们?”燕子问。 “他们可以帮我验证一个人的价值,帮人帮到底,既然我插手此事就要彻底帮他们解决,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祁玉告诉过燕子,单一诺做事的时候他们不能干扰,就算不愿也不得干预。 燕子选择垂眸不语来抗议。 “燕子,你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单一诺看穿燕子的心思安慰道,“我会让你报仇的。” “当真?”燕子立刻就来了精神。 单一诺莞尔一笑,继续整理矮几上的宣纸。 欲言又止的燕子讪讪的凑到单一诺面前小声问道:“单一诺,石头可是刺客,刺客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 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而且那人还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她很不想石头留在她身边。 以前的石头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伙伴,但是他的身份是刺客,这种出生入死就和利益牵扯到了一起。 “柳河镇的时候你不是还向着他的吗?”单一诺抬头问。 “那时候我只知道他是为了利益而听从东家指令的人,没想他是刺客。”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单一诺但笑不语,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农田若有所思。 燕子以为她是不信,反复的解释着为何这两者不同,其实在燕子的心中根本就分不清两者有什么区别。 潜意识就是接受不了一个刺客在身边而已。 “燕子你在忘忧谷长大,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兄长,师兄和师傅的庇护。”单一诺突然回头道,“你理解不了那些无依无靠之人的孤苦无依,也不会明白他们的无奈。” 她也是无依无靠之人,明白石头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虽然他并没有听石头说他的身世,可她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无心的刺客。 刺客也有区分的不是吗? “你一个富家大小姐怎么就能明白了?”燕子问道。 “谁说我是富家的大小姐了,我又不是原来那个单家大小姐也不属于这里。以前的我也是孤苦无依的在异国长大。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第202章 单一诺说的特别认真,燕子神情恍惚的瞬间好像看到面前的人有两个影子…… 晃了晃脑袋,她惊愕的看着单一诺,但刚刚的重影已经不在。 “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单一诺玩味的笑着拍了拍燕子的肩膀,“石头并不是那种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刺客,他是我们的朋友。” “可是他接近你有别的目的不是吗?” 燕子可不是傻子,从那天她在房中看到石头跟单一诺要飞云令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冲着那个来的。 单一诺的表现也表示她知道石头的目的。 “最终他也没有去实施不是吗?”单一诺垂眸道,“燕子,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怕……” “只要他回来,那他就不再是张鹏飞,而是咱们的朋友,石头。” 燕子不解,又问道:“你不怕他再害你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前的你不是也恨我入骨吗?现在的你能这般为我着想,你以前想到了吗?”单一诺又一次望向窗外道,“他跟咱们出生入死多次,我怎能弃他不顾。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怎能忘怀。” 单一诺笃定的模样深深地感染了燕子,让燕子觉得,她说的话就是真理。 而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在燕子眼里变得无比的高大,也让她真正的住进了心里,奉她为最高的崇拜者。 燕子呆萌的模样逗乐了单一诺,忍住笑意道:“燕子,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知道。” “什么事?”燕子拉回神志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贾是这样,官场是这样,百姓也是这样,世间玩物亦是如此,无一例外。” “那师兄呢!师兄对你难道也是这样吗?” 她的师兄是天下间最无私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单一诺这句话惹怒了她,刚刚对她的崇拜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玉哥哥是因为把我当做妹妹才会这样的,如果我不是他的妹妹的话,他便不会留在我的身边,这就是牵扯我们的利益。” “感情也是利益?” “万物皆是。” 燕子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那胥天翔呢!” 单一诺身子微僵了一下,转身认真的看着燕子说道:“他,是因为爱上了我,所以才会为我付出。而我,也是同样爱着他,愿意为他付出。”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 以前的她很向往这样的爱情,但是拥有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爱情是那么的重,她快要被压垮了。 但她又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垮掉,要勇敢的扛起来。 她也相信,他也是这样的境遇,所以她瘦小的身躯奋力的站了起来。 毫不避讳的表白让燕子惊讶之余也知道了她要帮师兄取得单一诺的芳心还有很多难关要过。 因为她知道,她说不过单一诺,所以吐了吐舌头就离开了。 泠雨在燕子走后过来帮爱干净的单一诺梳洗了一番道:“主子怎么不和爷说……” “雨,你知道就好,不要让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主子,你这又何苦呢!” 燕子觉得单一诺那句开玩笑的话,她却不这么认为,当她听到单一诺说那句话时她总觉得那是真的。 去年,在淳王府第一次见单一诺时她就觉得这个丫头很特别。 思凡庄的时候,云木告诉她,爷梦中曾说现在的单一诺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她现在是爷等了十年的人。 泠雨并不知道人为什么还能换,但是她相信云木的话。 单一诺的变化,曾经偷偷跟过单大小姐的她再清楚不过了,第一眼看见她,她就怀疑了。 胥天翔称呼她安儿,而单大小姐并不叫安安。 “懂我的人,不需要我开口,不懂我的人,开了口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单一诺将头靠在泠雨的肩头上,“雨,我怕,很怕。” 聪明的泠雨没有问她怕的是什么,只是轻轻揽住她以示安慰。 …… 单一诺走后,刘思洋询问了李老大夫和王大夫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 孙大宝被带走,庄奎鲜血淋漓的双手夹着夹棍被锁在囚车里一路游街压回了县衙。 街上的百姓见到庄奎被抓都兴奋不已,甚是都有喜极而泣的人。 祁玉和杜邵帆把自己在街上见到的情况告诉了单一诺,云林让暗卫在一个时辰里告知了整个亭西县,庄奎被抓的消息。 刘思洋并没有说出单一诺在运来客栈的消息,不过门口还是围满了人,他们纷纷表示想要见一见小仙姑。 “燕子,想报仇吗?” 第二天一早,单一诺就问了燕子一个她很关心的问题,把她乐的饭都不想吃了。 从单一诺进了运来客栈以后,偷偷在暗处监视他们的就是庄奎的人。 而知道他们一举一动的庄奎来了以后却装作不认识她,而且在知道她的身份以后就表现的那么怯懦很令她怀疑。 堂堂一个恶霸怎么会那么胆怯,那他怎么称霸这里这么久的。 监视他们的人在庄奎被带走以后就偷偷溜走了,刚子和皓白带着黑虎偷偷跟了上去。 半夜赶回来的刚子告诉她一个惊天的消息。 “怎么报仇,去大牢吗?”燕子问。 “大牢里的不过是个小角色,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被抓获,而他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单一诺道。 燕子不解的看着众人,“什么意思?大牢里的人不是庄奎吗?” “庄奎是恶霸之一,他掌控着留香镇的十几个村子,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被抓了那他怎么能在这里横行这么久。”杜邵帆解释道。 “那……” 打算细细询问的燕子刚刚开口,就被推门而入的云林打断。 云林走到单一诺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退后一步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祁玉见到单一诺逐渐凝重的脸,面色也难看了几分。 “小一诺,出什么事了。”祁玉问。 “林去拷问了牢房中的庄奎,他说前段时间在乐清县出现的江湖人士都是他们的人。”单一诺好看的杏眼眯了眯,“是丞相几个月前命令庄奎去乐清县找麻烦的。” “庄奎是丞相的人?”燕子第一个问道。 第203章 燕子眼珠子转了转,好似又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才问:“让臭石头受伤也是他们的人做的?” 并没有人回复燕子,但是云林和单一诺的表情告诉她,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他应该认识你才对,为什么他来的时候一副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燕子眉头蹙了蹙,“莫非他……” 他不是庄奎,这句话燕子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觉得太荒诞了,毕竟县令都认为他就是庄奎。 若他不是,县令应该知道啊! 单一诺颔首道,“他的确不是庄奎,他只是庄奎的侄子,真正的庄奎是他的小叔。” 庄奎是个聪明人,也是庄家的顶梁柱。 他在成为留香镇一霸以后为了保住庄家的势力,也为了躲避他人的暗害便和家族中人商议由他这个最不争气的侄子代替他出现在人前。 侄子和他没差几岁,长相也很相似,这些年换了身份的二人并没有被发现。 因为出事以后他也有些慌了,所以才被刚子和皓白发现端倪。 皓白在暗处偷听到一切以后自己守在那里,让刚子带着黑虎回来给单一诺报信了。 “真奸诈。”燕子忍不住吐槽道。 “以防万一,小一诺,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吧!”祁玉起身道,“庄奎要是真的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玉哥哥深知我心。”单一诺笑的像个小狐狸。 暗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此去就是瓮中捉鳖,可每一个人都没有放松警惕。 云林却落在队伍的最后,因为他脑海中一直出现了单一诺昨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大牢的场景,身形和胥天翔比有过之而无不急。所以,他袖袋中已经装了书信的青鸟被放飞了。 胥天翔知道,单一诺深厚的内力是跟紫心要的,后来紫心又将那两道冲力给她化为了内力。 石头和祁玉教她合理运用内力时,他就猜到了她将会变成什么样。 他知道,但是云林却不知。 云林真是太惊讶了,迫不及待要告诉胥天翔,单一诺的强大。 单一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庄奎身上,一直在想他会用什么手段逃脱她要怎么防备。 对于云林的动作她全然不知。 令她愕然的是,庄奎并没有逃,也没有想逃,只是要求她不要伤害他的族人后服毒自尽了。 燕子还未不能用折磨他的方式报仇而抱怨了几句。 “一诺,你觉得其中有何不妥吗?”杜邵帆见单一诺回来以后一直是冥思苦想的样子道,“众人都知道庄奎已经被捕,他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家人也是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是没错,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她眼前晃,但是她却没有抓住,也抓不住。 “事已至此,小一诺就不要再想了,咱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启程吧!”祁玉道。 单一诺觉得她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要看县令自己了。 已经耽搁了两天,她也不想在继续耽搁下去,同意了祁玉的提议让大家休息休息准备明天启程。 下午她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长谈后那人跪求她帮忙,最终她也是模棱两可的应下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 翌日他们并没有启程,因为一早就传来了一个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消息。 “剩下的五个恶霸也都主动去县衙领罪请求从轻发落,只要不牵扯他们的家人,他们愿意伏法。” 云森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单一诺。 “他们这是……”杜邵帆俊眉紧蹙。 单一诺抿了一口香茗,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有人不想咱们今日离开,那就多呆一日吧!” …… 京都内流传的流言愈演愈烈,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赞扬单一诺救助了多年受水患之灾的百姓。 清音将自己听到的传闻告诉正在看佛经的太皇太后时,太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走出正殿的大门,太皇太后看着院子上方四四方方的天空在心中默道:她就是你等了几十年的人吗?你见到她时应该很激动吧! 太皇太后面容平静,想起那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心情倍好。 嘴角含笑对身后的清音道,“平儿是不是快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把外面的流言平息掉。” “奴婢明白了。”清音微微福身。 丞相带着一个暗卫来到御书房,呆了一个下午才离开。 怒火朝天的胥天宇摔了桌子上的茶盏让杨宝派人去月华宫把胥宛月叫过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胥宛月根本就没有回来。 “杨宝,让人查一下她在哪。”胥天宇沉声道,“顺便看看朕的好九弟,飞云阁的阁主到哪了,给他送个见面礼。” “奴才这就去办。”杨公公恭敬的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他曾让暗卫去查过,一直都是一无所获,皇家暗卫都办不到的事居然让胥宛月给办到了。 难怪她一直说她会把飞云令交给他,还要求他送她和胥天翔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原来早就知道此事。 神秘莫测的飞云阁阁主居然是胥天翔,胥天宇想了又想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早没有发现。 雨妃进宫以后,被先帝保护的很好,知道她叫心雨,却没人知道她的姓氏。 现在想想还真是疑点重重,莫非雨妃的姓氏是……薛? 胥天宇想到这里彻底坐不住了,他快速去了太后宫中询问此事。 “皇帝的意思是那贱人是薛家的人,小贱种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才做了飞云阁的阁主?”太后激动的问。 飞云阁是大陆上最神秘的组织,阁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很多朝廷都梦想收在麾下的贤才都选择去了飞云阁,给云哥可是能主宰着整个大陆的命运。 别说宁国,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忌惮飞云阁。 良国,西川,南平还有好几个番邦小国,十几年前还联合起来想要踏平飞云阁,结果却以惨败收场。 先帝当时拒绝参加联军,理由却是荒诞的星宿不利,不易出兵。 从那以后,隐匿于世的飞云阁大张旗鼓的建了飞云庄。 在飞云庄方圆五里之内都不得外人靠近,他们的势力再一次壮大以后更没有人敢去侵犯了。 “母后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胥天宇问若有所思的太后。 第204章 太后缓缓坐下道,“十几年前,那贱人刚生下小贱种的时候,其他三国和几个番邦小国攻打飞云阁时,先帝没有让宁国参战。” “这么说,父皇是知道雨妃身份的?” 胥天宇更加慌乱了,如果先帝在知道雨妃身份的情况下,还把兵权给了胥天翔,那…… “知不知道又能如何,他已经死了,而我们活着的人才是主宰命运的人。”太后道。 “母后的意思是……” “胥天翔那个小贱种在乎单家那个臭丫头,那就用她来制服他吧!” “不行。”胥天宇一口否决。 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自己也觉得很惊讶,不过他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对太后说道:“单一诺牵扯到那笔财产,还不能杀。” “那就得到她。”太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胥天宇对这个建议很满意,他也很想得到她,得到她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相信很快就能看到成效。 密谋的母子二人聊了半天,胥天宇从太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 月上枝头,皎白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之上,整个世界瞬间就显得柔和许多。 披麻戴孝的陈秋香,守孝三日才将陈孝民安葬。 本是带着大丧之人不该出门,但是她怕她要见的人走了,所以才漏夜前来。 单一诺刚用完膳,正在看祁玉和杜邵帆对弈,棋艺不精的她最近迷上了这个,没事的时候就要他们对战,她在旁观战。 听到泠雨来人以后,立刻就跟着泠雨下楼了。 陈秋香在她面前跪地叩谢道:“郡主,您的大恩大德民女永生难忘。” 帮着她办丧事的方家俊已经把单一诺的身份,孙大宝被捕的事都告诉了她。 外人都以为她是近半年才受到孙大宝虐待折磨的。 其实只有方家俊知道,成亲两个月后,肚子没有动静的她就开始遭受辱骂,虐打。 为人妻的她只能默默忍受着,不敢反抗更不敢想象有一日她能脱离那个苦海。 孙大宝那日扔给她休书之事,她已经万念俱灰。 端坐着的单一诺给了她一个眼神,神使鬼差的她就把休书收了起来。 “快起来。”单一诺让她起来,“正好本郡主刚吃饱,你陪我去后院消消食吧!” 陈秋香一愣,她没想到单一诺会这么说,半天才回过神追上已经去后院的那道身影。 月色如水,有些枯黄的树叶被微风吹落,在月光的照耀下飘飘荡荡落在各处。 陈秋香过来后,单一诺直接问:“你与孙大宝可还要继续?” “郡主,民女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民女知道,若是一个人连我的长辈都不尊重那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既然他已经写下休书,民女就不再是他的妻子,县令也判了他秋后问斩,一夜夫妻百夜恩我送他最后一程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秋香说的很平静,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单一诺很怕,怕当时看见休书面色微变的陈秋香会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古代女人。 今日她若说出一个有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来,自己定然不会再管和她有关的任何事。 昨日下午来找单一诺帮忙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李老大夫。 他还讲了一个故事给她听,因为这个悲惨的故事是因他而起,所以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帮忙。 毕竟,谁犯错就应该有谁来善后。 可她见到这样的陈秋香又十分的不忍,祁玉说她同情心作祟一定会帮忙的。 结果还真如祁玉所料,她还是忍不住要帮忙。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啊?”单一诺停下脚步回头问。 陈秋香摇摇头,她不知自己以后要何去何从,爹走了,原来的家没了娘亲以后现在也不像个样子。 家徒四壁的现状,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 岂料这时去后院收拾杂物的方家俊突然闯进她们的视线,面色略显局促。 “方公子,请留步。”单一诺喊住方家俊。 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示意他们也坐下,“我明日便要继续赶路了,所以有几句话想跟你们说。你们若是愿意听,就听我几句,若是觉得不妥,全当作没听过就好。” 两人相视点头,认真的坐在一旁等着单一诺的后话。 单一诺抬头望着天空,轻声和他们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两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两人呆若木鸡般,瞪目结舌的看着她。 “听李老大夫说,从孙大宝刚开始打你时,方公子便偷偷带你来李老大夫这里瞧过脉象。李老大夫为了试试方公子对你的真心,骗他说你不能生育,方公子居然说要把事情告诉孙大宝,让他休了你,方公子娶你过门对吗?”单一诺问有些羞涩低头的陈秋香。 陈秋香点头不语。 方家俊脸上带着两片绯红抬头看向单一诺道,“郡主,我和表妹之前就两情相悦,是孙大宝抢占了她……” “表哥。”陈秋香打断了方家俊,“秋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 “不许胡说。”方家俊厉声道,“是我配不上你,长相平庸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让你嫁给我的确很委屈。” “秋香不觉得委屈,可是……” “那就没有什么可是了。”单一诺打断了两人的煽情告白。 决定要帮他们了,既然刚刚说的话还不能让他们直面自己的心意那就来个狠的吧!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方向默道:李老爷子,我可是帮了你大忙,要怎么谢谢我。 楼上看着院子里几人的李老大夫,注意到单一诺的目光勾了勾唇。 陈秋香原是他的亲外孙女。 三十五年前,他只是个药童的时候,父母突然离世,穷困潦倒的他被一个远方的舅舅的收留,在赵家村做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妻子身怀六甲时,他拿着老岳父给的盘缠出来学艺,却不料糟了土匪。被上山采药的张家父女所救,张家是医药世家,只因张老大夫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继承家业。 他知道自己被张大夫的女儿看中便隐瞒了家中有妻之事,又做了张家的上门女婿。 成亲之日,被赵家村的人看到,此事很快就在赵家村宣扬开来。 老两口气的急火攻心当场便身亡,有孕八月的妻子早产剩下一女便撒手人寰。 第205章 因家中妻子很是强悍,李老大夫见到赵家村的人送来的婴孩时极其为难。 当时方家俊的父亲才刚几个月大,他就求了方家俊的祖父祖母将孩子交给了他们。对外就说是在路边捡的孩子,而两口子也将孩子当做自己的女儿养了。 李老大夫妻子小产了一次后,再也没有过身孕。 她脾气暴躁,又是个急性子的。因为一直不能有子嗣的事没几年就含恨而终了,李老大夫也没有再续弦。 方氏便成了李老大夫唯一的一个女儿。 嫁给陈孝民的时候,陈孝民是乡试落榜的读书人。 考了几次又落榜以后便去私塾教书,谁知两年前突然嗜赌,欠了一屁股的债。 陈秋香和方家俊两人本就对彼此动了心,却被陈孝民‘卖’给孙大宝,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因孙大宝和镇上的恶霸庄奎关系甚好。 今日见孙大宝带着一个女子前来,早就知道底细的李老大夫一直等候在门口,希望有机会揭开孙大宝有病的事实。 也好让陈秋香恢复自由身,嫁给他测试过真心的方家俊。 “如果你们二人想要相守在一起,就听我的吧!你们若是觉得做不到这种打破常规的事,那你们就自便吧!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 单一诺说完,缓步向客栈里走去,即将进客栈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故事发生的地方是极度严寒之地。一年中半年是全部白天,半年全部黑暗。”她回头说道,“在全是黑夜的半年里,那里的人因为相信不管黑暗有多长,太阳总又一天会出来,他们总有一天能见到光明,感受到温暖。所以,并不惧怕那半年的黑夜。” 她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月光明亮的夜空,夜空中出现了那张她思念的脸。 陈秋香和方家俊见此,也和单一诺一样抬头望着天空。 好像那里有他们所有人想要的答案,也有让他们下定决心的勇气一般。 云林突然快不过来,跟单一诺耳语了两句,她飞身离开。 方家俊和陈秋香回头找人的时候,整个后院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影子。 单一诺和云林一起去了县衙的大牢,孙大宝突然说要见她。 她也很好奇,孙大宝见她是要做什么,也许她抓不住的东西在他这里能有突破。 亭西县的事虽然很顺利的解决了,可她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牵着她鼻子的人是谁,他们都不知道。 “小仙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孙大宝连滚带爬的来到她面前,隔着牢房的栏杆跪地求饶,样子狼狈至极。 单一诺总觉得面前的人表现的过于刻意,因为表现的太真实,所以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为什么要救你,救你本郡主能有什么好处?”单一诺退后一步道。 “小仙姑你是菩萨心肠,救救我吧!”孙大宝磕头道。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本郡主就不和浪费时间了。” 孙大宝见单一诺准备离开,伸手想要拉住她,祈求着单一诺能救他一命。 除了求饶并没有说出别的话,不禁让人怀疑他找她来的目的。 跟着一起来的燕子去将那个假的庄奎给折腾了一番,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孙大宝伸着手祈求单一诺的场景。 “他这个样子还真怂,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燕子低声嘟囔着又埋怨道,“都不算个男人。” 单一诺别有深意一笑,转身离开了大牢。 翌日的寅时三刻,他们便离开了客栈,单一诺不想被人看到,想躲着点人。 她暴露身份时云林就怕会招来不速之客,他们昨晚从大牢回来以后就决定早些离开改变原定的路线赶路。 即使如此,他们这几天来还是遇到了好几伙人来抢印章。 眼看日落西山,夜路本就难行,又怕遇到追杀,他们决定原地搭起了帐篷。 单一诺每天都是睡在马车里面,黑虎守在马车的外面。 燕子不知怎的跑来搂着单一诺说道:“单一诺,你的印章真的很值钱吗?要不咱们去弄点银子来啊!” “你要银子做什么?”单一诺问。 “有银子多好啊!你看人家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多会享受啊!” “我也想,只是我也不知道印章要怎么用。”单一诺轻笑道。 燕子叹了一口气躺在泠雨刚给单一诺铺好的被褥上道,“哎!你这马车真舒服,我都不想走了。” “那你就睡在这里吧!我去你马车里住。”单一诺道。 “真的吗?”燕子高兴的说。 单一诺轻笑摇头下了马车,她今夜本就没打算睡,想要再研究一下那本女戒。 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了,一直都没有找出女戒中有什么玄机。 栓书绳都被她拆开了,书已经被她拆分的只剩下一页页的纸,但也没有在里面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杜邵帆突然冒出来说要和单一诺聊聊,二人并肩往杜邵帆的帐篷走去。 “一诺,我知道你平时做事都很缜密,从不胡闹。可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帮留香镇的人,而暴露了自己。”杜邵帆不解道,“我想了好几天,还是想问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陈孝民那句:她怎么不去死啊! 同样是亲爹不在乎亲生女儿的死活,她也是被亲爹逼死的人。 你让她看着和自己命运几乎一样的一个女子不救,她实在是做不到。 也是因为想要验证胥天翔那句,想要翻身就要靠自己的话,她想知道她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他们会不会翻身。 事实证明,胥天翔是对的。 “因为我想要帮帮他们,不想看着百姓再被欺凌。”单一诺给了杜邵帆一个笼统的解释。 杜邵帆没再多问,只说以后要注意,他们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身份了。 万一出现什么万一,他真的很怕。 “二货,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无论咱们暴不暴露身份,该来的人总会来的。”单一诺安慰杜邵帆说。 “不暴露身份的话,总会……” “谁?啊!”一声惊呼打断了说话的杜邵帆。 单一诺听出惊呼声是燕子的声音,不管不顾的飞身冲了出去。 第206章 燕子睡在了她的马车里,如果她出什么事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深深的自责让单一诺的脚步更快了。 守在帐篷外的黑虎也跟了上去,圆溜溜的黑眼睛放着耀眼的光。 “你个登徒子,想占本姑娘的便宜,竟还敢偷袭本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单一诺来到马车外时便听到里面的燕子愤怒的喊声。 祁玉和刚子也赶了过来,祁玉轻轻拍了拍单一诺的后背,“放心,燕子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偷袭的。” 话音刚落,燕子“啊”的一声飞出马车。 刚子飞身过去接住了差点摔在地上的燕子,燕子“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单一诺让泠雨去帮燕子搭脉,蹙眉看着马车道:“既然来了,还是出来相见吧!” “小美人相邀,我岂能拒绝。” 浑厚有洪亮的声音让单一诺觉得很熟悉,但她并没有很意外,只是他能把燕子打成那样让她觉得很吃惊。 高大的身躯从马车里出来,满脸笑意看着面无表情的单一诺。 沉着冷静的祁玉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人倒不让他吃惊,但是他的功力却让他疑惑。 与单一诺交换了好几个眼神,他们居然都没发现他的实力。 云林和云森飞身而来,伏在单一诺耳边低语了几句话,正色站在单一诺的身后。 “这几天跟着我们后面的人就是你吧!”单一诺问。 那人在车辕上坐下,盯着单一诺那张精致的小脸说道:“为了你这个小美人,跟你们几天不算多,就是你身边这个两个侍卫警惕性太高,弄得我怎么都接近不了你。” 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不能亲近,他每日都如同百爪挠心般,难以抑制越来越想靠近她的心。 他原计划是要再等两天,等他从别处调来的人到了在行动。 忍了又忍,他始终还是忍不住提前行动了。 “要不是今天我的人来了,调虎离山的引开他们,我还是靠近不来你,没想到,马车里的居然不是你。” “那是你笨……噗!”燕子说着又吐了一口血。 他转向一边被刚子和泠雨扶到一边的燕子道,“你还真泼辣,手里竟然藏着银针。要不是我有这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肯定被你扎成刺猬了。” “臭不要脸,信不信,信不信本姑娘给你扎成毛球……咳咳咳!”燕子捂着胸口气氛的说。 “哎呦!真是个刚烈的女子,我喜欢。要不你做我小妾好了,我可是立誓不纳妾的,给你破个例。” “你做梦。”燕子吼完有吐了一口血。 “不要激动哦!我那掌打的可是你的肝肺,激动了可会疼,巨疼哦!” 单一诺抢在要说话的燕子前面说道,“泠雨,带燕子去你的帐篷休息。” 泠雨应了一声,和刚子扶着燕子去了帐篷。 那人嬉皮笑脸的盯着单一诺说道:“还是小美人沉着冷静,做我的贤内助再好不过了。” 祁玉将单一诺拉倒身后,挡住了那人看她的目光。 他一直暗暗的在探视此人的内力,能一掌将燕子打成那么重的伤足以证明此人内力深不可测。 那天他距离此人那么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真是奇怪。 “真不愧是小仙姑啊!淳王为了你封城两个月,赫赫有名的侠客祁玉居然也甘为侍从跟在你的左右。” “孙大宝,是我轻敌了,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单一诺缓步上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却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大气势。 车辕上的孙大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传言他听过很多,在留香镇的时候也见识到了单一诺的气势。 真正见到她这个架势,不免还是有些惊讶,毕竟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不隐藏好自己,怎么能接近你呢!” 孙大宝眼中的惊喜之色已经无法掩盖了,他不敢相信,面前女子居然会带给他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我看他千方百计的伪装,应该还另有目的才对。”杜邵帆道。 “二货你错了,他并没有伪装,只是把人最无耻和怯懦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为的就是让咱们以为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不是背后掌控一切的那个人。”单一诺浅浅一笑道。 孙大宝从车辕上跳下来,玩味的笑着说道:“小美人真睿智,你怎么发现的?” 开始的时候,单一诺也没有发现,她也真的认为他就是个那样的人。 后来她越想越觉得蹊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尤其是庄奎在见到她后立刻就服毒自杀,问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她足以说明他有什么事要隐瞒。 其他五个恶霸在伏法之后也都纷纷闭口不语。 云林去审问的时候他们也都选择自缢,生怕云林会用什么特别的方式去逼问。 “这些应该不是你怀疑我的关键。”孙大宝笃定道。 “对。”单一诺垂眸道,“你知道你的漏洞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孙大宝沉默了片刻,“陈孝民的死。” 单一诺摇了摇头并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凑到她身边的黑虎。 黑虎大脑袋往她的身上蹭了蹭,仿佛在撒娇。 “小美人,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孙大宝见单一诺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年前,为了你我花费重金从京都购买了第一批售卖的玉米酒,可是我的病情一点都没好转。我让最厉害的数十个门客带人去乐清县,他们可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病情?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病?那,那天在运来客栈…… 单一诺的眼睛不禁眯了眯,那么多的人,难道都是来骗她的吗? 自己还是意气用事了,碰到那些事的时候她总是不能冷清的对待这是一个致命的弊端。 此时她顾不上这些,又别的事等她去确认。 “丞相找的人就是你吧!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你去擒获我,而是让你去杀掉……淳王。” 单一诺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谭宗晋跟他说的话足以证明这一点,她也很确信在街上要去偷袭她的人就是孙大宝派去的人。 丞相因为谭宗晋的行动放弃了原定的计划,但孙大宝却没有把人撤走。 他真正的目的那时候才开始实施。 第207章 石头发现了那些人的存在,胥天翔的加入让他们损失了大半。 侥幸活下来的人就在街上设计准备偷袭她,结果被她的毒药给毒死了。 胥天翔没有被杀,她也没有被带回来,那些人也不知所踪,所以孙大宝才会再次设局引她进入圈套。 “果然聪明。”孙大宝道,“不过丞相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他以为他是利用我去替他杀人,但却不知我根本就不甩他。我要的人是你,只有你能让我这么大费周章。” 借刀杀人是丞相父子惯用的手段,尤其是丞相,总是能利用好所有可利用的一切。 上一世看的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手段,在丞相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悲催的单一诺经常会抱怨,为什么她就没有遇到人家小说里那些猪一样的对手,倒是给她一堆中二少年。 不过这些中二少年们都有一副诱人的皮相。 在小鲜肉堆里的感觉也不错,天天饱眼福,处处占便宜。 单一诺清了清嗓子拉回乱飞的思绪,“我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荣幸还是该说悲哀。” 孙大宝不怒反笑道,“两年前,一个大师替我算命,说我娶一个最漂亮的女人,就会有儿子。我休了家中的妻子,千方百计娶到了陈秋香,但还是没有儿子。” 千方百计? 单一诺忍着怒火问:“陈孝民嗜赌的事,是你做的?” “小美人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孙大宝赞赏的看着单一诺。 果然,两年前突然就嗜赌的读书人是被人蛊惑了,那么…… 还好还好,他们不是演戏给自己看的。 单一诺冰凉的心,又有了一些温度。世态炎凉,能看到一丝真情在也是好的。 “那个陈孝民最不是东西,死有余辜。我求娶陈秋香的时候他死活不肯,嗜赌以后,为了钱却毫不犹豫就把陈秋香卖给了我。方氏不肯,跟他哭闹他居然要把方氏卖到勾栏去。” 卖到勾栏?方氏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卖到勾栏? 明明李老大夫也告诉单一诺说方氏是死了,应该不会有假。 孙大宝好像是看出单一诺的疑惑,又说道:“方氏死活不肯,陈孝民居然把她给活活的掐死了,要不是我压下这事他早就死了。你说我杀了他,是不是在为民除害啊!” 方氏是被陈孝民掐死的? 单一诺猛然间想起,那天陈孝民被孙大宝踢了以后,离他最近的李老大夫肯定能看出他的异常。 但是李老大夫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原本只以为是因为陈孝民嗜赌卖了陈秋香他生气,现在单一诺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李老大夫是大夫,见了方氏的尸体肯定知道她不是投河而死。 单一诺此时真的很赞同孙大宝的话,陈孝民真是死有余辜。 无论是现代还是在古代,一切都有律法来惩治,如果他是一个要你命的杀手你可以杀他,但是陈孝民是个百姓。 “你知道吗?”孙大宝突然上前两步,“我听说你的那些传闻后花了一大笔银子弄到你的画像,当我看到你的画像,就坚信只要是娶了你我一定可以有儿子的。” “愚昧,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子嗣。”单一诺打断他道,“有病看病,你这样迂腐相信那些神棍,活该断子绝孙。” 孙大宝听到单一诺这样的话也不生气,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又靠近了她一步。 祁玉再一次拉单一诺往后退了几步,离孙大宝远一些。 他怕内力深厚的孙大宝会突然对单一诺不利,就算他在跟前也不能保证能护得了单一诺周全。 孙大宝瞥了一眼祁玉,继续道:“半年前我就着手筹划,就等你来乐清县。没想到那可恶的淳王却在那时候封了城,幸好我之前答应和丞相合作才安排了一些人进城,最后却……” 他已经猜到,那些杳无音信的人肯定和单一诺有关。 只是他不敢相信,凭单一诺他们这几个人能对付那么多高手。 “没想到老天有眼,你居然来我们留香镇了。当手下人告诉我你要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兴奋吗?”他补充道。 “所以,你就带着那个勾栏里的女人去演了那出戏?” 祁玉用带着剑鞘的长剑抵住孙大宝,防止他再靠近单一诺。 孙大宝耸耸肩挑眉道,“没错,这样一来正好能把那些不听话的人除掉,我何乐而不为呢!” 前几天发现有人跟踪的时候,单一诺就让云林找一个暗卫回去查看了情况。 云林动用了飞云阁的关系才将事情查清楚。 原来孙大宝父亲那辈就是整个亭西县所有的恶霸之首了,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他一直隐藏暗处,让庄奎替他出面做所有的事。 他伪装成一个继承了一些家产的纨绔子弟。 五年前庄奎发了一笔横财,就想名正言顺的和孙大宝争夺这个老大的位置。 两人一直都是暗中较量,其他几个镇子的恶霸也都静观其变,只等着看谁会赢得这一局。 孙大宝在单一诺离开的那个早上,便扯开锁链逃狱了。 刘思洋一直以为庄奎才是留香镇的霸主,并不知道孙大宝真正的实力,在孙大宝逃走后亲自带兵追捕。 衙役都被孙大宝所杀,刘思洋也被他打伤卧床不起。 “小美人,这里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你就不要再让你的人反抗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秋夜的风带着三分的凉意,今夜的月亮好似有些害羞躲进了层层的黑云中。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围传来细微的动静,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群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剑和大刀闪着冰冷的寒光。 孙大宝让人拿来火分布在周围,黑夜仿佛瞬间变成了白昼,视线立刻就变得万分清晰。 火把的照映下,单一诺的周身还是有光晕笼罩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灼热的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一下,他只想着能快些将眼前的美人收入怀中。 单一诺微微侧身躲开他的视线轻声道,“一诺见识太少,还没见过练金钟罩铁布衫之人,如此大好机会,那就让一诺领教领教吧!” 孙大宝心下一喜,“我也是只听说小仙姑大战巨蟒,不知,小仙姑的真实本事如何。那就也让我开开眼,看看你是不是那个万中无一能给我孙大宝生儿子的女人。” 虽然是客气的对话,但其中的火药味却也昭然若揭。 第208章 包围这里的黑衣人,都作出备战的状态,只等孙大宝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 孙大宝摆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刀剑道:“我和小美人之间的较量,你们谁都不许插手。” 单一诺也对身旁的几人道:“你们也退后,不许参与。” 祁玉有些担心,但他却是相信单一诺的,一言不发的退到了三丈开外的地方。 眉头紧蹙的杜邵帆担心单一诺会吃亏,想要上前制止。 豆丁拉住他到一旁语重心长道,“少爷,你能不能长点心啊!此刻你要做的是相信郡主,而不是劝其退缩。” 杜邵帆如醍醐灌顶般,默默的退到一旁,用行动支持单一诺。 云林和云森拉着很不愿走的黑虎退下,但是却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性。 战场准备完毕,灯火阑珊恍如白昼。 孙大宝轻松的摆手示意单一诺随意进攻,他先让单一诺几招。 脚尖轻点,单一诺飞身而起,并没有去进攻孙大宝,而是绕着孙大宝转了两圈。 并没有抽出腰间的长鞭,而是飞身到三丈外的云林和云森身边抽出云林手中的长剑攻向做好准备的孙大宝。 长剑刺向孙大宝腿部,腹部和胸部的时候他没有闪躲,可长剑像是刺在铜墙铁壁上一般一点伤不到皮肉。 单一诺灵机一动刺向他的脖颈和头,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刺向他脸和眼的时候,孙大宝用手臂挡住了攻击。 电视剧果然不是骗人的,这样武功的软肋就在脸上和眼上。不过却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简单,脸部是他最容易保护的部位,易守难攻。 孙大宝空手接白刃,单一诺长剑耍的还算不错,漂亮的几个剑花招招紧逼他的脸部。 手上集聚内力,长剑闪着冰冷的寒光在那只小手上转起圈来,速度越来远快。 眼前寒光越闪越刺眼,孙大宝只觉得眼前有无数把剑,他的眼睛跟着那刺眼的寒光不停的转着。尽管早有准备,还是在单一诺进攻的刹那被她划伤了左脸。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掌上飞剑可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小美人,我一定要征服你。” 孙大宝擦了擦左脸的血迹,手掌摊开向后一伸,后面拿着火把的黑衣人将一个三节棍递到他的手中。 单一诺将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抛,云林举起剑鞘,长剑准确无误的收回到剑鞘之中。 这招飞剑回鞘是他家爷的绝技,单一诺只跟爷学了五天便炉火纯青了。 掌上飞剑也是爷教给她的,不知小丫头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只花了八天就练会了。 有些人练了几十年都达不到她这种程度。 云林还把此事写了书信发给了远在南平和宁国交界东南边沼泽边界行医布药的师傅。 乐清县的时候收到师傅回信只说了六个字:定要护她平安。 正因如此,爷才让他来到她身边,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誓死护好她。 “啪”的一声响,云林回过神看向对峙的两人。 单一诺手中的白色长鞭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回到她的手中。 孙大宝握着手中的三节棍,做好了防护措施,好似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纯白色的长鞭与三节棍较量了几个回合后,孙大宝突然改变攻略主动攻出击。一击就要把白色长鞭弄断,让她失去武器再将她擒获。 火光照映下,她看到三节棍连接的的铁链上有很多锋利的刀片。 孙大宝在三节棍与长鞭交缠在一起时,利用强大的拉力让刀片将长鞭割断。 刀片触碰到牛皮下的千年寒铁时,发出一阵“叭叭”声。 三节棍在回到孙大宝手中时,铁链上的刀片尽数变形弯曲,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杀伤力。 单一诺抚摸着被划破了的牛皮,甚是心疼。 “千年寒铁。”祁玉蹙眉嘀咕道。 市面上千金难求的千年寒铁,居然被制成了一条杀伤力最低的长鞭。 祁玉勾唇默道:他还真是舍得。 真的不是祁玉夸张,千年寒铁在这大陆上都很难得,此铁千年不锈不腐,且只是一般铁重量的一成重。 任何利器都砍不断,如果做成剑的话,便是吹毛立断的宝剑。 垂眸看了看他手中的长剑,祁玉紧了紧握剑的手,抬头望向正在为鞭子心疼的身影。 孙大宝趁单一诺不备突然将三节棍的一端木棍拔下,对单一诺发起再次的攻击。 祁玉,杜邵帆,云林和云森都忍不住想要飞身上前。 随着“汪”的一声,一个庞大的黑影向偷奸耍滑的孙大宝扑去。 单一诺猛地抬头,示意要扑倒孙大宝的黑虎后退,长鞭随即而出在即将甩到孙大宝脸上时,突然转向打向他两腿之间的位置。 “啊!”的一声惨叫,孙大宝扔掉手中的武器。 仔细打量着那段没有木棍的锥子,单一诺想着孙大宝刚刚要攻击自己的位置,不禁冷笑一声。 他对准的是她左肩膀下方的位置。 那里接近心脏,穿透的话她肯定会因为巨疼而无法反击。 位置要是拿不准,说不定被穿透的就是她的心脏。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重伤她,还敢口口声声说做一切都是为了她。 “汪”黑虎又叫了一声,跑到她的面前摇头摆尾的邀功,她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让它去了云林和云森的身边。 “孙大宝,你可愿认输?”单一诺缓步上前道。 卷缩在地上惨叫的孙大宝,突然翻身,几个飞镖从他手中射向她的腿部。她飞身而起,速度快的惊人,就在一息间,她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如此快的轻功,就算是祁玉等人怕也追不上她的踪迹。 孙大宝站起身始料未及的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他不敢相信小小年纪的单一诺能有这么好的轻功。 掌上飞剑已是一个奇迹,除了那个她居然还有这么多过人之处。 孙大宝心下乐开花暗发誓道: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要将这个女人弄到手。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他刚暗自做好决定,从他左侧攻击而来的单一诺一鞭子勒住他的脚腕大力一拉将他放倒在地。几根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入他的脚心,接着他全身被一根绳子牢牢地捆上。 庞大的身躯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活脱脱就像一只待烤的肥猪。 “你可愿认输?”单一诺再次冷声问道。 第209章 “认输,认输。小美人,你就放过我吧!”孙大宝哀求道。 单一诺拿着一个手帕擦着她的长鞭,轻声道:“认输你就要任本郡主处置,放不放你是本郡主说了算。” 孙大宝的眼中突然充满了阴鸷之色道,“那小美人怎么才肯放了我啊?” “你给姑奶奶磕头认错,然后再自废武功,姑奶奶就考虑考虑在把你放在火上烤之前杀了你以免你太痛苦。” 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笑的像只小狐狸般的单一诺,表情鄙夷的看着她脚下的男人。 孙大宝强忍着怒火问,“你是不准备放我了对吗?现在就是在耍我。” “我可没有那么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呢!”单一诺拉长尾音来了一个大喘气,“也没错,从不戏耍人的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在戏耍你。而且,我,还是故意的。” 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孙大宝凶神恶煞的看着她说道:“贱人,你以为你抓了我就能全身而退吗?你也太小看我孙大宝了吧!” 话音刚落,孙大宝凝聚强大的内力,崩断了绳子的束缚,带着内力的掌风打向她的胸口。 身子后仰躲过孙大宝的第一击,漂亮的回转躲过第二击,空中翻了一个空心跟头躲过第三击…… “一诺怎么不还手?”杜邵帆心急如焚的说道。 祁玉平静的说道:“她不需要还手,也不必暴露太多,孙大宝一会就会自掘坟墓。” 杜邵帆疑惑的看着祁玉,这时,已经向单一诺出手十几次的孙大宝轰然倒地,手脚抽搐。 他更加疑惑了,用眼神询问祁玉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玉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出任何答复,而是警惕的看着孙大宝,以防他发现异样以后狗急跳墙。 孙大宝貌似是察觉到什么,奋力的高举双手给身后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 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刀剑向单一诺他们攻来。 单一诺蹙眉怒骂一句:“卑鄙。”便手持长鞭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祁玉飞身道她身边,准备将她护在自己身边。 杜邵帆倒是冷静,不慌不忙的看向云林,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该让那些人现身了。 云林会意,不屑的看着攻来的黑衣人,响亮的一个口哨,暗处的黑甲暗卫手持弩箭飞身而来对准围攻他们的黑衣人射击。 黑甲暗卫乃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见到他们就会让人生出几分畏惧之心。 祁玉警惕心太高,暗卫出现也不敢放松,往一旁走了几步,仔细查看着有没有漏网之鱼。 备战状态的几人还没动手,那群黑衣人就已经纷纷倒地。 “主子,这里交给属下,你先去休息吧!”云林行礼道。 单一诺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一群黑甲暗卫,并没有询问云林任何问题。交代云林要把孙大宝一干人等清除干净,转身吩咐云森收拾东西去距离最近的城镇。 祁玉面带微笑向单一诺走来,没有察觉他背后半空中向他抛来的两道铁钩。 迎着祁玉的单一诺飞身而起甩出长鞭打在了祁玉身后的铁钩连接的铁链上,铁钩应声落地。 这时却又出现了两个铁钩直接扎向单一诺的琵琶骨。 扎透琵琶骨以后,铁链那头的人用力拉着她的身躯向他们靠近。 反应过来的祁玉飞身抱住被锁住琵琶骨的单一诺,手中的宝剑一挥砍断了粗重的铁链。 “一诺。”杜邵帆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失声大喊道。 暗卫立刻往铁链源头的方向而去。 厮杀声,呼唤声,在单一诺耳边响起,原本就有些疲惫的她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祁玉颤抖着双手将她抱进帐篷,交给泠雨救治。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受伤?”杜邵帆拉着祁玉询问道。 “因为她要救我,所以才会受伤。”祁玉呆滞的眼神看着帐篷的方向,话音低落。 杜邵帆想要责备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豆丁拉着他的衣袖制止了他。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泠雨才给单一诺拔下了琵琶骨上的铁钩包扎好伤口换了套干净的衣衫。 自责万分的祁玉看着帐篷中昏迷的小人儿,眼角变得湿润起来。 豆丁拉着要去看单一诺的杜邵帆去了帐篷外。 “豆丁你做什么,我要去看看一诺的情况。”杜邵帆责备道。 “少爷,祁大侠很自责,你就不要再去添乱了。况且,郡主肯以身相救就说明她很在乎祁大侠,如果你再添乱就是给郡主添堵。” 杜邵帆被豆丁的话点醒,关心则乱的他忘记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早已是物是人非。 曾经以他为天的单一诺,现在最在乎的人是胥天翔和祁玉了。 她已经不是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的那个单一诺了,也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单家大小姐了。 如今的她眼中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失魂落魄的杜邵帆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帐篷,直到云森准备好一切他直接上了马车。 “祁大侠,让主子上马车吧!”泠雨进来喊祁玉。 轻柔的抱着单一诺上马车,祁玉吩咐云森慢些赶车,他将她护在怀中直到马车在城中的茗韵楼后院停下。 杜邵帆来到马车旁要接住单一诺,却被祁玉拒绝。 祁玉双眼微红的抱着她上楼,一直守在她的床前,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单一诺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还没来得及忍去眼底湿润的祁玉,红红的眼眶和脸颊上的痕迹都被她清楚的看在眼底。 “玉哥哥,不怪你,你千万不要自责。”单一诺张开小手示意祁玉握住自己的手道,“那是胥宛月的人,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么伤我要么伤你。” “为何不让她伤我。”祁玉握住那柔弱无骨的小手道。 “一诺舍不得玉哥哥为我受伤,你是我的哥哥啊!” 说这话,眼角的泪水就滑落下来,悲恸的她第一次见到为她流泪的男人。 虽然胥天翔也曾流过,但是她没有亲眼看到。 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亲人,她最在乎的家人之一,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傻丫头,伤痛应该有为兄来承受,下次不准再这样抢风头了知道吗。”祁玉视线模糊的嗔了她一句。 第210章 单一诺琵琶骨被伤,手臂无法抬起,只能轻轻的点头而不能亲手帮他擦掉眼泪。 祁玉拿起手帕,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询问她饿不饿。 泠雨端来的清粥和汤药都是祁玉喂给她的,怕她太疼他让泠雨在药中加了麻沸散。 “小一诺,药里有麻沸散,你若还觉得疼我再输你内力。”祁玉帮单一诺擦着嘴角道。 单一诺含笑摇头,“玉哥哥别担心,我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祁玉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也没有反驳,守在床边和她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闲话。 突然提到京都,单一诺突然道:“玉哥哥,你跟我讲讲咱们以前的事情吧!” “小一诺记不记得去年的上元节。”祁玉突然问。 单一诺点头,去年的上元节她为了博得杜邵帆的欢心,让人做了一个很大的花灯她给他的时候,他却说上面的字画不吉利随手扔到一边了。 杜邵轩劝说她时,原主并没发现什么,看那段记忆的单一诺却发现那上面的字画是单子萱给她的,表示的都是清明节的意思。 祁玉微微勾了勾唇,“那日我去单家,遇到你的时候你都不认识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记得我了。” 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微微一蹙,她在记忆里仔细的找着祁玉说的画面。 半天后终于找到了一点信息,原主做好花厅要出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手持长剑的玄衣男子。 原主嫌恶说他挡了自己的道,说的话也很尖酸刻薄。 祁玉很伤心的样子说道:“小一诺,我是小玉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狗屁小玉儿,滚开。”原主让人推开小玉儿就离开了。 记忆里的画面太让她为原主悲哀,那时候的她心里除了杜邵帆就没有别人。 但杜邵帆却…… 不过还有一个信息让单一诺很觉得很奇怪,就是原主四岁多之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包括有关袁心爱的事她都一概不知。 仅有的一点信息就是她的生母在她四岁多的时候难产而死了。 “玉哥哥,对不起,我……” “小一诺记得我了就好,以前的事不重要。” 祁玉只认会喊他玉哥哥的单一诺,以前的事他都不在乎。 师傅曾告诉他,她在未来的会记起他,记起他的她就是他要守护的人。 以前发生的事祁玉一句都没有提,只和她说他在各国游历的那五年发生的一些趣事博得她会心一笑。 柔和的声音下,她逐渐进入了梦乡。 夜里祁玉坚持自己守在她帷幔外,让泠雨回房休息了。 …… 胥宛月早就在那路上布下了陷阱,那晚若不是孙大宝的突然加入她还不知怎么进行计划。 单一诺收拾了孙大宝以后,她就准备着要给她致命一击。 找了机会,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她用笛音告诉埋伏的暗卫可以出手了。 正是听到了笛音,警惕起来的单一诺才能第一时间发现铁钩。 暗卫被诛杀后,她偷偷的离开了那里,虽然没能将上一诺擒获或者直接杀掉,但是她也只能先就此罢休。 她身边的人只剩下两个,而祁玉那把能直接砍断铁链的剑,没有十余人是无法对付的。 更别说当时还有云林和云森在。 感觉她出来的日子太久了,就没再停留直接让暗卫日夜不停的赶路回了京都。 “单一诺,算你命大,下次你就没有这般的好运气了。”胥宛月坐在马车里不甘的自言自语道。 …… 云林在翌日一早就来了单一诺房中。 祁玉让他坐下等还没有醒来的单一诺,拿起文房四宝两人书面交流起来。 “孙大宝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功力了,将他送到亭西县的大牢里去吧!剩下的事,让县令自己看着办。” 单一诺听云林说已经将后来赶过去的那帮人都处理掉了,孙大宝被擒获的消息也都散发出去了,就不想再管此事了。 她能做的都做完了,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属下这就去办。”云林应声后又说道,“往生门的几人在被擒获的时候就服毒了,没有问出任何信息,不过,胥宛月已经离开了。” “不管她,这次是受了孙大宝的影响大意了,她再敢来我绝不会在手下留情。”单一诺道。 云林垂首不语,明明知道不能杀胥宛月的他也不能在主子承受着这种痛苦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可单一诺若是真的要杀她,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阻止。 突然沉默的云林令单一诺起了几分疑心,想起之前杜邵帆的反应她好似猜到了什么。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林,去休息吧!” 要离开的云林突然停下脚步,回身轻声道:“主子,这些暗卫都是飞云阁的人,爷从京都出来的时候就调他们过来了。爷怕江湖上的人伤到主子,所以……” “忙了这么久了,快去休息吧!”单一诺打断云林。 她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云林把话说完。 昏睡的时候她的梦里都是他,如果再提起,她怕会忍不住…… 云林没有再做解释,以单一诺的聪明程度也不需要任何解释,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琵琶骨处再次传来剧痛,单一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面带笑容问祁玉有没有用膳,因为她知道他昨天一直守着她滴水未进,嘴皮都干的爆皮了。 “等你用完,我再……” “如果你不吃,我也不吃。”单一诺打断他道。 祁玉端着粥过来,当着她的面喝完了一碗粥然后才喂她吃。 杜邵帆进门见到此景本想悄悄离开,却被单一诺喊住,略显尴尬的走去了床榻前。 “二货,我都受伤了你怎么就不关心我呢!” 疼痛感太重,她想找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借口,杜邵帆就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杜邵帆红着脸低下头,没有回复单一诺。 单一诺见杜邵帆脸红更加放肆的打趣起他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三言两语就被撩得面红耳赤,纯情的小鲜肉就是不一样,上一世里摸爬滚打的单一诺什么人都见过,这种纯情小男生却是不常见的。 原主每一次见杜邵帆,他都是针锋相对,从没见过这样羞涩的模样。 长相本就很俊朗,露出这副模样来,看着更加喜人了。 秀色可餐的少年给她打趣,疼痛已经被她忽略,她的手抬不了太高手中跟紫心要的止疼药怎么也不能偷偷丢进饭菜中。 “我想去窗口坐会,二货帮我搬个高点的椅子过来行吗?”单一诺用完膳后说道。 “一诺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杜邵帆说着就快步离开。 第211章 祁玉帮她净手簌口,先一步抱着她到窗前,出去找椅子的杜邵帆很快搬着一把高椅子回来。 坐在窗前的单一诺,目光停留在飘落的树叶上,沐浴着初升的阳光。 剧痛令她不敢轻举妄动,随时准备着把袖袋里的止疼药吃下。 她不想被祁玉发现,因为他会自责,而看到自责的他,她的心中就很不舒服。所以,才绞尽脑汁想要偷偷服下。 “一诺你究竟是怎么破了孙大宝的金钟罩铁布衫的,能和我说一说吗?”杜邵帆突然问。 想着昨晚要是没有紫心在,他们将会面临的危险单一诺直到此刻都还很后怕。 孙大宝本就难对付,暗中还有一个处处作祟的胥宛月。 燕子本就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其他人再因她而受伤的话那她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琵琶骨处的伤口又传来了剧痛,她强忍着疼痛道:“金钟罩铁布衫的致命弱点就是脚心的涌泉穴。” 她在打斗中飞身都暗处时,悄悄问了紫心怎么才能制服金钟罩铁布衫的人。 紫心给了她几根猝了毒的银针,告诉她只要将这几根针扎到那人的脚心就能够破解他的金钟罩铁布衫。 而银针上还猝了毒,这毒不要命,但是会让人体内的真气絮乱。 动用内力就会激发毒性,到时候毒素就会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使他永生不能再使用金钟罩铁布衫。 不仅如此,严重的话会让此人再不能习武。 她故意激怒孙大宝就是这个目的。 讲给杜邵帆的时候她把紫心省略掉了,推辞说是之前跟泠雨要的毒针,而门外的泠雨微微勾了勾唇当做没听见一样。 “你真聪明。”杜邵帆夸赞道,“不过,以后不能再大意了,受伤了会让我们都很担心的。” 担心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他就很心疼。 很想要将她揽在怀中好好呵护,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门外的泠雨听到杜邵轩的话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云林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问道:“主子受伤的事要不要告诉爷。” “不要说。”泠雨笃定道,“主子不会想让爷知道的,她在乐清县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要害爷才故意暴露行踪让人来追杀她的。” “你说什么?”云林显得有些激动。 泠雨拍了拍云林的肩膀,两人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刚停下脚步,云林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泠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护着爷。她不想爷因为她收到伤害所以才会这么做的。”泠雨道。 “爷也是想护着主子啊!”云林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这两个只为对方着想的人才会过得这么辛苦。”泠雨心疼的说道,“主子心里已经够苦的了,别让这件事再影响到爷的心情了。” 云林没有对女子动过情,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东西让爷和主子牺牲那么多,但他知道,这个东西有传染性。 他的哥哥,就被它的传染,心中也有了牵挂的人。 十几年的时间里,他的心中只有爷,再就是哥哥和弟弟,并不知道牵挂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是像爷和主子这样,他宁愿不要。 泠雨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同样不想爷牵挂的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胥天翔。 “二货,我想吃糕点,你去帮我买一些回来好不好。” 单一诺想了半天,只有糕点能让她偷偷的将止疼药藏在里面吃下去。 支开祁玉的话,他肯定会怀疑,所以她选择让杜邵帆去。 “好。”杜邵帆含笑说完就小跑的上了街。 单一诺目送欣喜的杜邵帆离开,拉了拉祁玉的衣袖,微微抬手想要抱住他,祁玉轻轻将她的手放回去,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他坐在高椅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杜邵帆拿着点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祁玉和单一诺在窗前依偎在一起的背影。 恬静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好像他们就是享受闲暇时光的一对天作地和的璧人。 悄悄的将糕点放在桌子上,他不声不响的离开。 出门就和端着汤药过来的泠雨撞了个正着,杜邵帆二话不说就手忙脚乱的逃走了。 “泠雨,门外是谁啊!”单一诺扭头看向进门的泠雨问。 “杜二少爷,不知他怎么了,神色慌张的走了。”泠雨道。 单一诺看到桌子上的油纸包裹,心领意会的笑了笑,让泠雨将点心给她拿过来。 祁玉喂她吃的时候,她将跟紫心要的止疼片偷偷塞到了糕点中吃了下去。 晚膳的时候,单一诺让云森去喊杜邵帆过来一起用膳。又让泠雨去看看燕子的伤势,她坐下后要去拿一块糕点。 栗子酥和梅花香饼都是她最爱吃的点心,而且这家糕点铺子的手艺还不错,做的很是可口。 祁玉握住单一诺要拿糕点的小手,将糕点收了起来嗔道:“吃那么多糕点,还要不要用膳了?再说,你的手臂现在还不能动,动到伤口的话会疼的。” 单一诺噘嘴抱怨,“这是杜邵帆买给我的,玉哥哥就让我吃两块吧!” “先用膳,稍后再吃。”祁玉坚持己见。 正要撒娇的单一诺看见即将要进门的杜邵帆,示意他到身旁来然后仰着满是委屈的小脸看着他问:“二货,你说,那些糕点是不是给我买的?” 满头雾水的杜邵帆机械的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吃?”单一诺继续问。 杜邵帆继续点头。 单一诺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祁玉,等着他把糕点拿出来。 “想吃,等用完了膳再说。”祁玉看也不看单一诺拿起筷子给她将菜夹到嘴边。 祁玉本不同意单一诺起床用膳的,可是她坚持他就没有阻止。 若是让她起床用膳她就把糕点当做饭菜吃,他是万万不能有丝毫的妥协的。 胃口刚好一点,他想让她好好的吃正经饭菜。 恍然大悟的杜邵帆,与祁玉不谋而合的说道:“一诺,你的脾胃刚好一些,先用膳再用甜点吧!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再去买。” 依然很不情愿的单一诺嘟着小嘴拉住杜邵帆的手腕,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今日就听你的。” 第212章 “小一诺,先吃口菜。”祁玉见单一诺应允下了才再次将那筷子菜夹给她。 单一诺乖乖的吃下,拉着杜邵帆的小手却没有放开。 杜邵帆感觉到小手拦住他的时候,欣喜若狂,这般和她亲近的举动令他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瞬间,有一种想法在他脑海中滋生出来。 他觉得就这样和她做朋友,应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肉她额前的碎发道,“一诺真乖,明天我再去给你些糕点回来可好?” “我还想吃马蹄糕。”单一诺做出一副呆萌的表情道。 “好好好,明天一早就给你买回来。”杜邵帆宠溺道。 单一诺小脸立刻就乐开了花,整个用膳的过程都脸上的笑意都有增无减。 第二天寅时刚过,杜邵帆就亲自去了昨天买糕点那家铺子敲门,让人按照他的要求赶制了一大堆糕点。 起身的单一诺见到杜邵帆带着一大堆糕点回来,高兴极了,早膳她都多吃了半碗粥。 止疼药帮她将剧痛解决,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小一诺。”祁玉将单一诺从床上抱起来来到窗前,“你和手串要了什么药?可以止疼吗?像麻沸散这样的东西不能多吃,会伤身的。” 单一诺将头依偎在祁玉的胸前,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祁玉聪明,敏锐,想要瞒过他的眼睛很难,其实她也没有真的想要瞒着他,只是不想他自责。 “玉哥哥,一诺曾经失去过很多,很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你和国公府的人来到我身边以后,就很怕将来有一天也会失去你们,所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守护。只要在我有生之年,不失去你们就好。” 孤苦无依的生活是她最惧怕的,想要拥有一个家的渴望无比的强烈。 祁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抽出一只手帮她擦着眼泪。 他不知道她说的失去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她很想要一个家。成亲那日,他清楚的看到听到胥天翔和她说到家了到时候,她激动的全身都僵硬。 以前很跋扈的单家大小姐突然变得很重感情,这是她最明显的一个转变。 “我们永远不会离你而去,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关心你的人始终都会陪在你身边。”祁玉安慰道。 燕子休息了三天才恢复了一些体力,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单一诺的伤势。 那天她躺在帐篷里,清楚的看到泠雨在给单一诺拔掉铁钩时,琵琶骨处狰狞的伤疤,看着就比她的伤疼。 单一诺也能起身了,只是手臂还是不能灵活的使用。 她伤的准确的位置是在锁骨和琵琶骨中间,手臂微微一动就能牵扯到伤口。 “单一诺,你可真厉害,伤的这么重你居然都能挺过来。” 燕子想到那天单一诺咬着牙一声都没喊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很钦佩面前的女子。 “你也一样啊!孙大宝那一掌可真的不轻。”单一诺含笑道。 “哥哥用内力帮我疗伤了,没有那么严重的,和你的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泠雨扔在一边的棉布上尽是血迹,鲜红鲜红的很刺眼。 没有棉布遮挡的伤口,还是皮肉外翻,血肉模糊,令人不敢直视。 “你受伤是为了救师兄,你心里有他对吗?” 燕子的问话让等在门外的杜邵帆竖起了耳朵,如果单一诺选择了胥天翔他无话可说,但若不是…… 好不容易安耐下的心,又一次活泛了起来。 “他是我的哥哥,我心中当然有他,如果你问的是另一件事,答案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单一诺淡若清风的说道。 “单一诺你好无趣哦!”燕子嘟囔道。 泠雨和单一诺不约而同的打趣起满是不满的燕子,让她继续等祁玉,燕子羞着脸挠泠雨的痒痒。 单一诺有伤,她不敢动她,怕她再扯开伤口。 豆丁听着房内三个女子的嬉闹声,拍了拍有些失神的杜邵帆无奈的抚慰道:“少爷,郡主心里的人是王爷。” 他何尝不知单一诺心里的人是胥天翔呢! 殊不知,明白这些的他是多么希望时间能倒退到单一诺还没有认识胥天翔,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日子。 又想到杜邵轩曾说,胥天翔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就更加失落了。 “阴谋是爱情的敌人。”单一诺打断正在讲述用什么手段能让男子动心的燕子,“如果爱,就大胆的去追,不要想用什么阴谋手段来获取。” 单一诺的话不仅仅让泠雨和燕子陷入了沉思,门外的杜邵帆也有些纯纯欲动了。 他也想试试,表明自己的心意,问问她能不能接受。 “少爷你还是慎重行事吧!”豆丁拉住杜邵帆,“郡主可是一个果断之人,不会让她身边留心思不纯之人的。” 石头就是一个例子,豆丁觉得他的离开不单纯。 杜邵帆看着房门沉思片刻,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开,他心中虽然很想知道单一诺现在对他是什么样的情谊。 但是他更希望能维持现状。 尽管有万应膏,单一诺也是休息了七天才能稍稍活动双臂。 已经耽搁的太久,她怕在中秋节前无法赶到南燕城,和祁玉还有杜邵帆商议了一下决定明日就启程。 为了把耽搁的时间补回来,也为了照顾单一诺的身体,他们赶路的速度很缓慢,但几乎没有休息。 除了单一诺和燕子,其他人换班休息连夜赶路。 …… 早早就回到京都的严潇,在盘云城外曾关过单一诺的院子里呆了一个多月才赶回严家。 他回来,是因为听钦宝说了一个令他很头疼的消息。 进了严家,他就直奔严浧丰的书房而去,连路上碰到他母亲路氏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父亲,是你让人在南燕城的明湖放的乌龟吗?”严潇蹙眉问。 严浧丰放下手中的账册,抬头看着自己胡子拉碴的儿子,气的胸脯剧烈的上下浮动着。 “舍得回来了?”严浧丰怒道,“你走了这么久,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刚回来就来质问你的父亲?” “潇不是质问父亲的意思,父亲息怒。”严潇垂首道。 厚厚的账本丢到严潇这边的桌边,严浧丰怒道:“你看看,自从杜家有了新的菜式,咱们的生意就日渐萧条。玉米酒一出,咱们严家的酒楼简直就是空无一人,你还有心思闷管这些。” 第213章 翻了翻面前的账本,已经大半年了,几乎都是亏空的状态。这样下去的话,不出半年,他们严家的产业就要倒了。 去年没有选上皇商,已经损失了很多老户主,严家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父亲想用乌龟的事,扳倒杜家?”严潇问。 “扳倒是不可能的,不过,惩戒一番倒是没问题的。南燕城传来消息说南燕城还有附近的几个城镇的人,都已经没人去杜家的酒楼了。觉得他们惹了神明,这是神明给他们的惩罚。” “投放乌龟一事父亲是让谁做的,可靠吗?” “晨儿去的,他自告奋勇说一定把此事办妥,看来做的还不错。” 严浧丰眼里的神采奕奕的神色,足以证明他很满意严晨这次的表现。 对这个庶弟很排斥的严潇,特别讨厌他的父亲对严晨的肯定。 严潇是严家唯一的嫡子,严晨是三姨娘的儿子。 三姨娘是严浧丰最宠爱的姨娘,从她进门,他的母亲路氏就一直恨她恨的疾首蹙额。 将近二十年了,不但没有除掉她,反而让她更受严浧丰宠爱了。 现在就连她的儿子也被严浧丰另眼相看。 严呈沣对三姨娘的喜爱无外乎是长得娇美,那身妩媚的娇骨尽管已经不是双十年华也是很诱人。 “父亲,还是让潇去一趟南燕城吧!”严潇行礼道。 “为父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沉思的严浧丰抬头看向严潇,“为父得到可靠消息,杜邵帆和单一诺二人已经去了南燕城。晨儿做事不如你稳重,你去看看也好。” 诺儿去了南燕城?严潇的心再次澎湃起来。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只说单一诺去了乐清县后淳王下令封了城,他们没办法打探到其他消息。 他很担心胥天翔封城是因为单一诺受了伤。 听到单一诺那些传闻时他还是不肯定,如今看来应该是没事。 “父亲放心吧!潇马上动身。”严潇道。 “不急,你母亲的生辰就在半月后,等你母亲过了生辰正好快到中元节了,过了节日你再去不迟。”严浧丰低声道。 “孩儿知道了。” 父子二人又谈了一些关于京都和附近城镇的生意状况,严浧丰想让严潇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去各个铺子看看。 严家的酒楼是严家主要支柱之一,其次就是首饰和窑口了。 天色彻底黑透的时候,父子二人才从书房出来,严潇又被路氏叫去说了好一会子话。 路氏最担心的就是严浧丰重用严晨,这样下去严潇嫡子的身份就会岌岌可危了。听严潇说,严浧丰让他去南燕城,以防严晨出什么漏洞这才放下了心。 秋风送爽,夜色如醉。严潇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一身红色纱衣等在院子里的于莲儿。 巴掌大的小脸在月光下更加精致了几分,远远望去算不上仙姿玉貌也能算的上是闭月羞花。 远远看到止步不前的严潇,于莲儿袅袅婷婷而来。 羞涩低头,手帕半掩面的娇声道:“相公,莲儿快三个月没见相公了,着实思念。得知相公去了父亲的书房便等在这里了,还请相公恕罪。” 手帕上一朵小小的荷花,让严潇想起那晚客栈单一诺俯身嗅着荷花香气的模样,他一把将于莲儿打横抱起进了卧房。 卧房里的动静持续到天蒙蒙亮才停,守在门外的钦宝听到了三十多遍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心疼自家少爷,很想让他家少爷能如愿以偿。 天仙下凡般的那女子却让他很是头疼,如果是别的女子,他绑也给少爷绑来,她却不行。 河阳村外,女子有理有据的分析,胸有成竹的眼神都让他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觉得那个女子神圣不可侵犯,让人不敢随意的亵渎。 巳时刚过,严潇从卧房出来,丢下一句话便去沐浴更衣。 钦宝端着一碗汤药进卧房的时候,于莲儿的脸简直黑透了。忍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床上起来喝下汤药,她的眼里尽是不甘和愤怒。 思量了片刻,她开口问道:“钦宝,相公这两日可要外出?” “少爷最近要去铺子里,不外出。”钦宝如实说道。 于莲儿将手中的空碗放在托盘上,笑盈盈的让婢女进来给她梳洗更衣。 钦宝弓着身子退出卧房。 见钦宝走远,于莲儿在贴身婢女耳边耳语了几句,婢女悄悄出了院子往后门方向而去。 两日后,从外面喝了些酒回来的严潇,见到一身粉衣绣着几朵精致荷花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院子里。 严潇上前紧紧的抱着女子,如痴如醉的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女儿香。 如那夜一样,钦宝听了一夜熟悉的名字。不过不同的是直到第二天的未时他都没见严潇出来,只听到于莲儿让婢女端些吃食进去。 夜幕再次降临,卧房里又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黎明时分才安静下来。 等到申时,钦宝仍没见严潇的身影。他推门而入,他家少爷的心思他是最了解的,于莲儿的温柔乡留不了他家少爷这么久。 于莲儿听到动静大声怒喝道:“是谁这么大胆?” “少爷,钦宝有事禀报。”钦宝轻声说。 “钦宝啊!相公还在睡着,你有事晚些再说吧!”于莲儿柔声道。 “少爷,事关杜家去南燕城的人,她……” “钦宝。”于莲儿在床幔后呵斥道,“我都说了,相公还睡着,你有事晚些再说吧!” 钦宝没有听于莲儿的吩咐,他发现了不对,大步走到床榻前掀开了床幔。 于莲儿连忙用被子捂上了自己只穿肚兜的身体,严潇却脸色惨白的躺在一边。 连被一起抱起严潇,钦宝大步往门外走去,对于莲儿在身后的怒骂声置之不理。 把严潇带到东厢房后,钦宝立刻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路氏和严浧丰听说严潇病了慌忙赶了过来,大夫把脉后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气的严浧丰拍案而起。 “你若是不能查出犬子的病情,就马上滚出严府。”严浧丰怒斥道。 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令公子,令公子是服用了过量的,过量的动情之药所致。” “什么?”严浧丰气血翻涌,冲进东厢房怒喝道:“逆子,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训你,就枉为人父。” 第214章 闻风而来的三姨娘听到严浧丰的话窃喜不已。 她赞赏的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站在一旁的于莲儿,没想到她这个表外甥女会有这么大的魅力,魅惑严潇至此。 钦宝拦住正要教训严潇的严浧丰道:“老爷,不是少爷的错,是妾室于氏害少爷至此的。” 严浧丰蹙眉沉默了良久道:“你确信吗?” “奴才不敢撒谎,少爷前日就说好要去看看北城那两家首饰铺子的情况,账本都拿回来了。少爷就算再贪恋温柔乡,从来没有因此而耽误过正事。”钦宝道。 严潇平日里做事谨慎,刚娶于氏进门时他也每天都早早的就起身去铺子。何况前天他回来还说,第二天要去看看首饰有没有新花样要带回来探讨一下。 当时他也看到了严潇带回来的账本。 怒气冲天的严浧丰从东厢房出来,让管家去询问这几日都有谁出府去了药铺。 于莲儿听到严浧丰要查去药铺的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严浧丰见于氏瘫坐在地,怒道:“来人,将于氏押到柴房去。” 两个婆子上前押着两腿发软的于氏去了柴房。 骤然突变的一幕,三姨娘脸上的脸也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牵扯到于氏。 感觉到一道怒火冲冲的目光,三姨娘抬头对上严浧丰审视的目光。 路氏心里偷乐着,面色焦急的问:“老爷,潇儿怎么样了。” “大夫开了药,明天应该就没事了,你在这照顾着吧!我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他。”严浧丰说着,迈步走出了院子。 他没有理会身后喊他的路氏,更没有理会脸色难看的三姨娘。 成亲二十多年,对于严浧丰的多疑路氏是很了解的,她悄悄让身边的人去看着严浧丰这一天都见了什么人。 晚上的时候,严浧丰没有来看严潇,路氏派去看着严浧丰的小厮回来禀报说:“夫人,老爷今日就见了管家一人,问了管家审问于氏的结果。” “于氏说了什么?”路氏问。 “少爷不允许于氏留下子嗣,于氏心里着急,就想尽快诞下子嗣好能扶正,就动了歪脑筋。想让少爷在房内多留几日,她只要能受孕就行。”小厮道。 路氏摆手让小厮下去,她手肘抵在桌子上,扶额沉思了片刻后叫来了贴身婢女准备文房四宝。 火速了一封书信放在一只信鸽脚上的竹筒里,放飞了信鸽。 严家附近的暗卫截获信鸽后,立即去禀报了此刻正快速赶回京都的胥天翔。 暗卫是胥天翔留在这里的,让他们远远地看着严府的动静。 胥天翔早就知道盘云城囚禁单一诺的是严潇,他不明白那个小女人为何要替严潇隐瞒,所以他就让人再次盯着严家的动静。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严潇武功高强,不能让人靠他太近。 此刻已经在盘云城外正有两帮势力在缠斗。 胥天翔端坐在马车中,眯眼从车窗看着前来行刺的人道,“气势如虹,看来他还是废了一番功夫来训练这帮人呢!” 马车外的云木微微扬起唇角,“爷,要不要彻底铲除。” “还不是时候,况且,他们真正的实力咱们还没见识到,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了。”云木垂首道。 身手最好的黑衣人突出重围,长剑指着马车里的胥天翔道:“交出飞云令,饶你不死。” 胥天翔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愧为皇家的死士,气势汹汹,可本王什么时候贪生怕色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衣人说完就冲着胥天翔进攻而来。 云木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静静的站在马车外,只感觉一阵风吹过,那黑衣人的脖颈上多了一个红点软软的倒在地上。 浅蓝色衣袍的胥天翔回到马车里的时候,那人喉间喷出一道血柱。 水蓝色和浅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当年告诉他,他们见面的时候一定刚要穿这两个颜色的衣衫。 他确认了她的身份以后,就换上了这两个颜色的衣袍,而她却一直都无动于衷。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有几分失落。 偷袭的人被铲除干净以后,他们还没有出发就被前来禀报的暗卫拦住。 “爷,有重大消息。” “木。”胥天翔喊了一声,云木将暗卫手中的书信交给马车里的胥天翔。 快速看完书信,胥天翔呢喃道:“没想到,她们居然藏在那里。” 云木接过胥天翔递来的书信蹙眉看着,上面写道:吾妹,将郭氏所说单青山在单一诺房中埋下东西一事传信回来,急用。 “信鸽是谁传出来的。”云木问道。 “是严浧丰的夫人,路氏。”暗卫道。 胥天翔沉思片刻,“将书信原封不动的放回信鸽,传出去。” “属下遵命。”暗卫接过书信飞身而去。 “木,快速赶回京都。”胥天翔道,“去单家。” 马车飞速的往上京城中赶去,寅时三刻赶到了单家的门口。 云木拿着火把找到单一诺以前居住的院子,院子的墙上还有几支拔不掉的箭矢,来到卧房时他们只见到被拆掉的床榻,墙上和地上的两个洞,其余什么也没有。 “主子几次三番的想要回单家,应该就是要取这件东西吧!”云木看着两个洞道。 盘云城逃跑的她冒死也要来单家,成亲那日逃出来后首先来的也是这里。 她是早就想到了这件东西吗? 为何她不告诉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他吗? 胥天翔想着这些,沉静许久的心,再一次疼了起来。 “爷,要不要把洞填上?”云木问。 “不用,土被动过容易惹人怀疑,她应该快要到南燕城了。进了飞云阁,就算别人知道她身上有这些也不用担心了。”胥天翔望着窗外的天空道。 “那,郭氏母女的下落要告诉主子吗?”云木又问。 胥天翔摇头,“她稳定好以后一定会让飞云阁查此事的,到时候让飞云阁的人告诉她。还有,不要让她知道本王一直在追查此事。” “是。” 事实上,胥天翔猜的是没错,单一诺的确要找郭氏母女,可是他没想到单一诺到了南燕城以后一忙就忙到了很久以后。 忙完所有的事,她才想起了要找郭氏母女的事。 第215章 翌日一早,胥天翔大张旗鼓的进了上京城。 淳王回京的消息,一下子在整个上京城中传扬开来。 关于之前诋毁单一诺的传闻已经不复存在,不过,小仙姑惩治恶霸,亭西县存在了二十多年的恶霸欺凌之苦被解决的事却传进了京都。 经此一事,关于小仙姑的传闻是越来越多。 一个黑衣暗卫悄悄进入御书房,向正在批阅奏章的胥天宇行礼道:“叩见皇上,皇上,派去的人无一生还。” “啪”胥天宇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 飞身到暗卫的身边,蹙眉问:“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活口吗?” “是,是的。”暗卫声线发颤的说道。 拳头紧紧的攥着,明黄色龙袍里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牙被咬得咯咯作响,胥天宇愤怒到了极点。 杨公公慌忙让暗卫离开,将门紧紧关上等待着皇帝的雷霆之怒。 片刻后,愤怒的胥天宇却瘫坐在地上,如失了魂魄一般丧失了全部的生机。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才啊!”杨公公慌忙扶着胥天宇问。 “皇上?”胥天宇低声道,“朕还算是皇上吗?七成多的兵力都在他的手里,江湖上最有实力的飞云阁还是他的。朕苦心训练出来的死士被他轻而易举的攻破,他想要皇帝的话,岂不是易如反掌?” “皇上,您不要灰心,咱们还有希望呢!”杨公公劝道。 “希望?还有什么希望?” “咱们,咱们还有国公府啊!国公府的那批精锐兵,还有可能为咱们所用。还有,还有永乐郡主,只要永乐郡主是皇上这边的人,单家那笔财产能让皇上组建好几十万士兵的队伍。” 单家?单一诺? 是啊!只要让单一诺变成他的人,国公府就是他的人了,还有那笔富可敌国的财产。 “杨宝,扶朕起来,去把胥宛月给朕叫来。”胥天宇突然精神焕发的道。 胥宛月昨夜回宫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一直没有叫她来就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 杨公公扶起胥天宇,吩咐人去喊了胥宛月过来。 胥宛月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谭宗晋被丞相带回京都的消息。 她试着和谭宗晋联系了一次,回复回来的消息无疑不是问她的下落却不回答她任何问题。 严潇当时就是突然改变主意要合作的,她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 去年和严潇合作那么一次,本来是要严潇把人给她,接过他却不听劝告的私自把人带走。 幸好她撤的够快,不然真的要被胥天翔给杀了。 胥天翔进京的消息她一大早就收到了,兴奋的胥宛月将所有的事都抛到脑后,在柜子里翻找起衣料,准备送到制衣房中让秀女绣上枫叶,等着见胥天翔的时候她就能穿了。 自从知道胥天翔因为喜欢枫叶,将淳王府中原本叫兴源阁的院子改成了凌枫阁。 她的所有衣物上绣的就都是枫叶。 “公主,御书房来人传话说皇上让公主过去一趟。”小欢怯生生的说。 小欢最近很怕胥宛月去御书房,因为上次去胥宛月是带着伤回来的,脸上的淤青十几天才消。她很小就跟在胥宛月身边,她是个忠心的人虽然胥宛月素日待她平平,她却一心只为胥宛月着想。 “更衣吧!”胥宛月放下手中的衣料说道。 “公主,你和皇上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些,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小欢边帮胥宛月更衣边说道。 “受不受伤还真由不得本公主,但愿他不知道那件事,否则本公主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胥宛月望着窗外道。 月华宫去御书房的路很长,之前每次她都是坐轿撵去的,今天却没有。 步子迈的很小,很慢。 半个多时辰她才走到御书房,杨公公见她过来直接推门让她进去小欢却留在门外。 “月儿参见皇上。”胥宛月福身行礼道。 低头批阅奏折的胥天宇抬头,面带微笑道:“月儿,上次你不是说单一诺已经和九弟离心了,你什么时候能将她给朕带回来?” “皇上,月儿已经上往生门去找单一诺了,只是还没有消息,只要一有消息……呜!” 胥宛月还没有说完就被飞身而来的胥天宇锁住咽喉,发出呜的一声。 缺氧的胥宛月清楚的看到胥天宇眼里的杀意,她清楚自己对单一诺所做的事,胥天宇都知道了。 她也曾想过吧单一诺抓回来,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让九哥哥再也不能得到她。可她怕,怕万一失败了单一诺会再次回到九哥哥的身边。 害怕的事始终会来,现在自己就快要死了,她的九哥哥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了。 “朕要你找人你找不到,你要杀人找的倒挺快。”胥天宇将胥宛月狠狠地甩到地上。 胥宛月顾不得自己自己身上的疼痛,她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 她刚缓过来,胥天宇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花容月貌的小脸肿的像个馒头一般。 尽管如此,胥天宇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吼道:“朕已经告诉你,让你将她毫发无伤的带到朕的面前,你为何要忤逆朕。” “月儿不敢,皇兄,是月儿糊涂,月儿只是怕她回来九哥哥就会将她留在身边。”胥宛月泪流满面的乞求道。 “朕要的女人,怎么会让他留在身边。” 胥天宇甩开胥宛月,狰狞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祥和面容。 “皇兄,你是说你要……”胥宛月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艰难的爬起来,“月儿之前没明白皇兄的意思,皇兄就原谅月儿这一次吧!” 胥天宇抚平凌乱的龙袍,明黄色上好蜀锦上绣着的飞龙活灵活现。 他重新做回龙椅上,深吸一口气道:“朕最后一次相信你,若是你再敢对她动杀心,朕定不留你。” 胥宛月立刻跪地保证,再也不会对单一诺动杀心了。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位置的。”沉默片刻后,胥天宇沉声问。 胥宛月走进胥天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来是她啊!”胥天宇了然道,“都是自家人,改天带她来见朕。” “月儿知道了。” “还有,飞云令的事月儿办的怎么样了?朕现在急需得到飞云阁的势力,你尽快将飞云令拿到手。” 第216章 胥宛月眼神闪了闪道,“月儿尽力,飞云阁阁主行踪诡秘,月儿也不能准确的找到他。” “那月儿可要加把劲啊!”胥天宇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 哆哆嗦嗦的胥宛月,生怕胥天宇会因此生气立刻保证她会尽快将此事办妥。 慌乱的她没注意到胥天宇眼中一闪即过的一道精光。 早就知道一切的他还不想这么快和她撕破脸,毕竟她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胥天宇并没有再对她动手,而是面带笑容的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说道:“这个是从东边的番邦小国上贡来玉肤膏,两三天就能让你脸上的伤痊愈了,过些天的中元节宫宴,九弟见到你受伤的样子就不好了。” “月儿谢过皇兄。”胥宛月欢心的收下。 又和她谈了很久,胥天宇才让她离开。虽然她带着伤,但却是满心欢喜离开御书房的。 她本来听说胥天翔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想要出宫,听完胥天宇的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欢怕胥宛月受伤,早早的让轿子等在外面。 见到出来的胥宛月脸肿的像个馒头,小欢心疼的给她掀开轿联让她坐进去吩咐小太监们快步回了月华宫。 回到月华宫她就让小欢去给一个人送了一封信。 几天后小欢来到寝殿行礼禀报道,“公主,谭晴雯来了。” 胥宛月正在看新做好的衣裙,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小欢的话一般。 从她回来后,谭晴雯和谭宗晋兄妹多次来信要见她,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胥天宇的计划后,谭宗晋那个人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半晌后她才摆手对小欢说道,“告诉她,本公主的伤还没有痊愈,谁也不见。” 为了不见谭晴雯,她让小欢告诉了谭晴雯,她受伤了,谭宗晋还让人给她很多疗伤的东西。 小欢应声去回禀了。 胥宛月继续整理在几套衣裙中挑选着,满脸喜悦的笑容。 …… 又赶了半个多月的路,马上就是中元节了,单一诺他们也快到南燕城了。 正在马车里看书的单一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女戒。 她不知,只因严潇把于莲儿看作她的代替品一事,让于莲儿感觉到了危机。于莲儿的小动作,让胥天翔得知了郭氏母女的下落,也从中知道了郭氏为何要出卖单家的事。 养了半个多月的燕子,活蹦乱跳的忙活着,因为祁玉和云林二人猎了一头獐子回来。 她可要亲自去烹饪这头獐子。 獐子肉很是鲜美,但是特别难猎,半个多月了,她可是很想好好的开次荤。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看着獐子流口水的单一诺。 单一诺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紫心还说会在伤好以后给她一些祛疤膏,会把她这两个狰狞的伤疤完全去掉。 听到云林说猎到了獐子,她迫不及待的从马车出来了。 獐子在二十一世纪可是稀有动物,只听说过,从来还没见过,尤其是这样的野生獐子。 明天晚上大概就能到南燕城了,单一诺也想好好的大吃一顿。 从被孙大宝暗算以后,他们都一直走的野外,一路上还是碰到十几次伏击。 单一诺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都已经换上了男装。 “小馋猫。”祁玉嗔了单一诺一眼道,“哈喇子流满地了,你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单一诺从沉思中回到现实笑盈盈的说道,“只要玉哥哥不笑话就好了啊!” 祁玉刮了她小鼻子尖一下,宠溺的看着向他撒娇的娇小丫头。 火红的篝火烤着架在上面的獐子,肥肉被烤的滋滋作响,围着篝火的一群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燕子手里的尖刀打落了云森想要偷偷割肉吃的匕首怒道:“本姑娘烤的肉,第一块要本姑娘先吃,你再敢动我就剁了你的贱手。” “剑手?”云森看了看经常握剑的右手。 “嗯!贱手。”燕子再一次强调。 单一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早已听出了二人所说并非一字。 “一诺,你笑什么?”杜邵帆问。 单一诺看了看还没有烤好的獐子拍手道,“云林把所有的暗卫都叫来,这一大头獐子足够百人吃。我呢!就给大家讲个笑话听听。” 云林喊来所有暗处的暗卫,围在篝火旁想听单一诺讲笑话。 单一诺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开口道:“有一个人渡江不慎将佩剑掉入河中,他慌忙在船边刻下记号,想着剑是从这落下,等船靠岸沿着记号定能找到。船靠岸后,他沿着记号下水寻剑,却一无所获。岸边路过一名智者问:‘你在找寻何物?’那人含糊说:‘我剑不见呢。’智者又问:‘啥’‘我剑不见呢。’‘啥??’‘我剑不见呢。’智者扶额怒道:‘贱!’” 众人听完呆愣了片刻,祁玉和云林最先反应过来,两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单一诺拍着杜邵帆的肩膀道,“你不是问我刚刚笑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笑的就是此‘剑’非彼‘贱’。” 杜邵帆突然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此‘剑’非彼‘贱’啊!” 大多人都明白了单一诺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云森羞红了脸尴尬的挠着头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欢快的气氛下,所有人一起分享了那只烤的香气扑鼻的獐子。 围在篝火旁,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笑声,就连黑虎也大口大口的吃着肉无暇顾及其他。没人任何人注意,几个打扮奇怪的人,正在逐渐单一诺的马车。 黑虎因为一股异香趴在篝火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单一诺让云林和云森等人把它往火堆外挪了挪,怕烧到它毛绒绒的黑毛。 狂欢过后,疲惫不堪的单一诺回到马车上休息,一股异香传来时她都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晕倒在马车里。 其他人同样在刚闻到异香时便马上倒地了。 箭矢插着一封书信,留在燕子所在的马车壁上。 打扮奇异的几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赶着单一诺的马车离开了。 黑虎在清晨时分最先醒来,“汪汪汪”的大叫着把所有被迷烟放倒的人叫醒了。 祁玉来到黑虎身边,发现了车壁上的箭矢和书信。 是封勒索信,上面写道:想要你们的少爷活命,就带着一千两银子来虎头山赎人。 第217章 “泠雨,你可知昨天的迷香是什么香,为什么那么厉害。”云林揉着还发疼的脑袋问。 泠雨沉思片刻道,“应该是山贼所用的迷香,不但是药力极强而且味道很淡,闻到时就会立刻将人放倒。” 祁玉拿着书信的紧紧攥着,查看着附近的山,只有一个高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黑虎冲着祁玉正在看的那座山狂吠,祁玉更确定了单一诺所在的位置。 祁玉,云林,云森,杜邵帆和刚子商议了一下,带着黑虎和大部分的暗卫去了虎头山。 泠雨和燕子被留下看管剩下的东西。 单一诺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丢在一个小木屋里,板子中间都有一指多宽的缝隙。 透过缝隙她发现外面又很多人在不停的巡逻,装扮一看就知道是山贼之类的人。望向远处的时候她更确定自己遇到山贼了,她此时正处于一个高高的山上。 尖嘴猴腮的一个山贼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屋内已经醒来的单一诺大声喊道,“老大,那小子醒了。” 坐在上方老虎椅上的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喊道,“带上来。” 两个山贼进来,拉起单一诺推推搡搡的把她带到一个宽大却很简单的大厅之中。 厅内挂着很多动物的皮毛,旁边沾满了山贼打扮的人。 “我来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做什么的?”老大看着单一诺问。 单一诺抬头看着坐在老虎椅上的人不慌不忙道,“不知老大是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还是想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岂有此理,老大问话你也敢出言反驳。”一个山贼呵斥道。 “你才岂有此理,我和你老大说话你也敢插嘴。”单一诺毫不客气的反驳,气势逼人。 “好一个油腔滑调的小白脸。”一个轻佻高傲的声音道,“大哥,依我看,小白脸就得狠狠的抽上几鞭子才会说实话。” “老三,就他那小身板你一鞭子下去不就要了他的命了吗?”老大玩味笑着。 单一诺顺着老大的目光看去,一个红衣男子袒胸露背的依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酒。 样子看上去好不潇洒,只可惜在他扭过脸的时候她没来的及躲开。 一张鞋拔子脸让她胃里直反酸水,她真的很后悔,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她绝对不会去看这个人。 老大虽然是五大三粗的,脸上还布满了络腮胡子,可是也比这个鞋拔子好看。 她此生最不待见的就是鞋拔子脸。 和那老大一样留着络腮胡子,脸上有道伤疤的男人走到老大跟前说道:“大哥,我认为老三说的对,这家伙一看就是油腔滑调的小白脸,不能被他骗了。” 老大想了一下,“拉下去,打上二十辊。如果不说,就继续打。” 痞里痞气的两个山贼就要拉着单一诺下去,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谁敢动他,本小姐就宰了他。” 老大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五妹啊!你怎么来了?” 被唤作五妹的女子从人群后缓缓走来,一袭白衣曳地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当单一诺看到脸时,昨晚上吃的獐子肉都差点吐出来。 人丑没关系,你千万不要出来吓人好不好? 如果你要形容这五妹的长相简直是让人无从说起,一张脸糊满了脂粉,可是依然盖不住那满脸的雀斑。 大龅牙外凸着,嘴好像根本就合不上,一头的珠宝首饰让人看着都觉得累。 尤其是耳畔的两朵红花,唉呀妈呀!单一诺无奈的闭上了眼。 老三无意中瞥到单一诺脸上的表情,那双本就很小的小眯眼眯成了一条缝。 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不住的打量着垂眸的单一诺。 “大哥,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要把他留给我做夫婿了吗?”五妹清脆的声音说道。 声音简直不要太好听,如果单一诺不是自己确认过,真不敢想象这样的声音是这个女人发出的。 “好好好,给你,给你。”老大宠溺的说道,“那他就交给五妹处置好了。” 五妹赶忙说道,“谢谢大哥,小翠,小红,把人带到本小姐的厢房去。” “慢着。”鞋拔子脸的老三突然起身阻止道,“五妹,你不是看上二哥昨天从北山带回来的穷书生了吗?” 北山?单一诺他们前天从北山路过的,那人应该是昨天从那里过来的。 她不禁暗探一句:还真是个倒霉鬼,早一天过来的话应该就不会被抓了吧! 五妹气的跺脚,走到老三下首坐下说道:“那书生死活不从,昨晚差点拿剪刀捅了自己。三哥,你帮我去劝劝他好不好?” “我怎么劝,他还想能有个小美人来陪陪我呢!”老三说着眼神不经意的瞥了单一诺精致的小脸一眼。 “我不管嘛!这两个我都要了。”五妹撒娇似的晃动着脑袋,满头的珠饰叮铃铃作响,脸上的脂粉也都跟着往下掉。 老大慌忙安抚着她,半晌后,怒斥老三道:“老三,你想要女人就去西山那边的镇子抢两个回来,这个是男子,你跟五妹争什么。” “那些胭脂俗粉怎能与我相配,只有那万中无一的尤物才能入得我的眼。”老三又一次瞥向单一诺。 单一诺看着老三那双小眯眼,暗暗在心中轻笑一声。 粗狂的老二顺着老三的目光看向单一诺,“噗”的一声大笑道:“老三你该不会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他长得再好也是个男人啊!” 老二的话突然点醒了单一诺,清澈的眼眸沉了沉。 刚抬头就和老三打量她的眼神相对,四目相对时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五妹跑到她身边,护犊子般的将她护在身后,不准任何人打她的注意,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她带走。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便压着她便走了。 她被带到一个装饰的花花绿绿的厢房,两个丫鬟直接将她扔到床榻上转身走了。 “喂喂喂!”单一诺喊着,可是两个丫鬟头也不回。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也就不浪费体力去喊他们了,转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门,一个窗,她走到窗子前,用头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缝隙。刚刚她被压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了一圈,这里是个山顶的庄子,四周都有巡逻的山贼。 要想逃出这贼窝,她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第218章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的话,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被绑了,那祁玉和杜邵帆他们哪去了? “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单一诺嘀咕道,“那么多人为什么就绑我一个。” “他们是山贼,绑人还用理由吗?”角落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谁?”单一诺猛地回头。 “不用怕,在下也是被绑来的,不过,一会那个女魔头回来你就要当心了。”那人道。 单一诺想起刚刚在大厅里时,老三说的话,那这个人应该就是从北山绑回来的那个。 倒霉的家伙应该被那个丑女折腾的很惨,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极其的虚弱,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顿时她的八卦之心就活泛起来了,想要去看看这个被丑女折磨的人什么样。 内心想象着是不是一副被欺辱后的凄惨模样。 她往那个角落走了两步,轻声问道:“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呢!” “在下在追一个人,路过留香镇的时候有人说看她往南走了,在下便一路日夜兼程的追到了此地,没想到人没追到却遇到了这帮亡命的山贼。”那人道。 “你就一个人吗?” “还有个车夫,遇到山贼的时候正好轮到他赶车,他看到山贼就弃车逃了。” 单一诺突然觉得这个人挺有毅力的,居然能日夜兼程的赶路只为追一个人。 这个人得要多大的魅力值得他这般辛苦。 “你为什么要追这个人啊!他对你很重要吗?”单一诺问。 “在下从去年的秋天从京都追着她的踪迹去了乐清县,然后又回京都。结果她又不在京都,在下就再一次去了乐清县,结果又晚了一步。” 那人说着咳嗽的两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在下用了所有的盘缠雇了一辆马车,备了很多的干粮一路从乐清县赶到这里的。没想到却被山贼绑了,这次,肯定是追不上她了。” 发自内心的一声叹息,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生气。 单一诺蹙眉,她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就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但听他说是乐清县和京都这两个地方,好看的黛玉眉紧紧的蹙到了一起。 “原来他对你这么重要,都能让你放弃你的生命。”单一诺又一次试探了他。 角落里的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很轻很轻的感觉。 “说来在下和她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因为一个口头的承诺就意气风发的放弃了科考过来找她,所以,对于在下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来说生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单一诺听着他虚弱的声音,总感觉很熟悉,掂量了片刻后,她朝着那个角落走去,那是整个屋子里最黑的一个小角落。 她只能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卷缩在一旁,并看不到那人的样子。 无论她猜的对不对,她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坚定的信念追一个人几千里。 “砰!” 大门被大力推开,一束光线招进来时,红衣男子反手关门缓步走向正对大门的单一诺。 单一诺心下一紧,蹙眉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男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万中无一能配得上我的极品尤物,你说是不是啊!”老三顿了一下到,“小仙姑。” “你怎么知道是我?”单一诺问。 老三见单一诺并不惊讶就猜到她已经知道了,他刚刚在厅里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没想到她会那么聪明。 “从你看到五妹后的表现我确定了你不是男人,大哥和二哥他们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很早在山下听说你的传闻时,就废了很多功夫弄得你的这张画像。”老三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画像道,“这天下间只有你,才能入得了我的眼。” 画像正是单一诺的,不知是让谁画的,还真和她女儿装的样子甚是相似。 也难为这老三能和男儿装的她联想到一起去。 “这张画像我一日看的不下数十次,无论你扮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老三将画像如珍宝般收了起来道。 单一诺见来者不善,默默的在手上凝聚内力,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老三步步紧逼,她频频后退,还没有找到机会让被捆着的手脱困他就已经要把她逼近了墙角。 “啊!”角落突然传来一个有力的叫声,消瘦的身子奋力向老三冲了过来,猝不及防的老三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撞人的男子倒地,单一诺才看清了他消瘦的脸。 盯着那张颇感熟悉的瘦脸问道,“你是?” 她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熟悉的感觉让她可以肯定她认识这个人。 “单一诺,我是郑泽初,李家村的郑泽初。”男子显得很虚弱却带着坚毅的笑容。 郑泽初? 恍然大悟的单一诺这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为了几本书唠叨她半天的酸书生郑泽初。 分别时她说让他没考上功名的话就来找她,他真的来了,还走了几千里的路来找她。为了追上她,可以日夜赶路,只啃又硬又难吃的干粮不停的赶路。 她就是那个和他仅有一面之缘就让他不辞辛苦追随的人。 “郑泽初。”单一诺灿烂一笑,“谢谢你能来,我带你回去。” 一股强大的内力挣断了帮着她的绳子,身后想要靠近她的老三也被她强大的内力振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力。”老三讶异的说道。 单一诺理也不理一脸讶异的老三,扶起郑泽初往门外走去。 开门时,门外巡逻的山贼将自己手中的刀、枪、剑对准单一诺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扶着郑泽初到一个角落坐下,单一诺轻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处理完他们就带你离开。” 郑泽初认真的点头,没有问她究竟要怎么离开。 他看到笑的灿烂的她笑着喊他名字,那一刻就像是在喊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那种感觉让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了面前的女子。 单一诺不屑的看着那帮用刀、枪、剑对准自己的山贼,活动了一下手腕,冲那帮山贼勾勾手示意他们可以冲上来了。 老三突然从房中出来,大声喊道:“不许伤她。” 第219章 懵懂的回头,迷茫的看着嘴角带着血迹的老三,用眼神询问他意欲何为。 老三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道:“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忍住想吐的欲望她摆手道,“你这一笑,估计狼都要上吊了。大哥,我求求你,离我远点行吗?” 收住脸上的笑容,老三后退了几步默默的看着她。 单一诺无语的单手扶额,转身对围着她的山贼说道:“来吧!快点速战速决,我还要带我的朋友回去呢!” 山贼在单一诺步步紧逼下不断的后退,三当家的都说了不准伤害这个人,他们怎么敢跟她打。 各个都讪讪的看着单一诺和她身后不断用眼神警告他们的老三。 左右为难的他们,被两人逼得就差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将自己送上绝路了。 “谁?是谁要逃走啊?”老大带着一帮人向这边走过来。 老大洪亮有浑厚的声音先他略显臃肿的身躯到。 跑在最前头的五妹见到站在门前的单一诺惊呼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快点,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回去。” 山贼正要对单一诺动手,老三从后面上前护住她道:“你们谁都不准动她。” “三哥,你怎么在这?”五妹惊讶的问,“你不是喝多了回房休息了吗?” 老三并没有理会五妹,坚决看向老大说道:“大哥,你不许动她,若是你要动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老大疑惑的问。 疑惑不止老大,老二和五妹也都惊讶,一直讯问老三缘由。 “我说老三,你该不会真的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老二说完忍不住哈哈带笑起来。 五妹噘着嘴道:“三哥,难道你有龙阳的嗜好?” “不会吧!” “不会吧!” 老大和老二异口同声的问,瞪目结舌的看着老三,想要他给个准确的答复。 深情款款的看着单一诺的老三并没有解释,也没将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这种表现落在老大和老二眼里,就更加确信了老三有特殊嗜好的猜测,看向老三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才没有那种恶心的嗜好呢!”实在忍不下去的老三道。 “那你是为什么啊?”老大问。 “你们就别问了,以后我在跟你们说,先放她离开吧!”老三想先让单一诺离开。 五妹第一个不同意,气势汹汹的说道:“不行,他是我看好的夫婿。” “她不能做你的夫婿。”老三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见此,五妹不干了,找最宠她的老大哭闹起来,非要老大给她做主。 老大边哄五妹边和老二一起询问老三缘由。 兄妹几人说着说着就争论起来,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争论越来越激烈,单一诺听的柚子额不耐烦了,可又插不上嘴无奈的叹了气。 旁边山头上,一个拿着你弩箭的黑衣人将手中猝了剧毒短箭对准下方急着要打完快走的单一诺。 他是胥宛月留下的人,胥宛月交代他要他在单一诺最不备的时候取了她的性命。他不知,京都只顾自己高兴的胥宛月根本就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此刻胥宛月已经有了新的方案,不准备要单一诺的命了。 路途中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今日就是个最佳时机。 见他们争吵不休,急的团团转的单一诺怒喝道:“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不准走,你是本小姐的夫婿,我不准你走。” 五妹跑过来,要抱住她,她巧妙的躲开了。而五妹因为一时停不住脚,撞上了一棵树。 “哎呦!”五妹大叫一声,“大哥,他欺负我,帮我杀了他。” 一直很宠溺五妹的老大见五妹头上磕了一个大包,怒火冲天的大喊道:“给我杀了那个小白脸。” 大帮的山贼向单一诺冲来,她不慌不忙的将袖带里飞蝗石捏在手中打向冲上来的山贼。 老三抽出自己的鞭子甩向冲上来的山贼。 后面冲上来越来越多的山贼,单一诺也抽出了装饰在腰间的白色长鞭。上次被孙大宝划破以后,泠雨帮她将破了的牛皮缝补了起来看着和完好的一样。 长鞭带着内力将十几个山贼一下甩出一丈多远。 老三见识到单一诺白色长鞭的威力,充满羡慕的眼神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精致的小脸认真起来甚是好看。 他就是因为知道单一诺用的鞭子,所以才丢弃长剑重新练了鞭子。 “汪”的一声狗吠传来,一个黑色庞然大物向单一诺扑来。 以为单一诺有危险的老三,鞭子立刻甩向黑虎。 单一诺慌忙用自己的长鞭将他的鞭子打掉说道:“不准伤我的黑虎。” “它,它是你的?”老三看着在单一诺怀里蹭啊蹭的黑虎问,“它就是你那条如虎的大狗?” “当然了,它是我的家人。”单一诺揉着黑虎的大脑袋说道。 祁玉等人飞身来单一诺面前,“小一诺,你没事吧!” “玉哥哥,我没事。”单一诺笑道。 “一诺,你没有受伤吧!”杜邵帆着急的问。 单一诺摇头,云林和云森见单一诺没事带着暗卫开始剿匪,突然腹背受敌的山贼显得力不从心,很快败下阵来。 祁玉突然回头看着身后的老三,怒道:“你是何人?” “管你何事?”老三高傲的仰着下巴走到单一诺的另一边,“一诺,他们都是什么人?” “我朋友啊!怎么了?”单一诺道。 “朋友是不能叫的那么亲切的,容易让人误会。”老三道。 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一副要教育她姿态的老三,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汪”黑虎大叫了一声,嘴里发出呜呜声看着老三。 这时,手持大刀奋力抵抗着刚子攻击的老二,对和单一诺说话的老三喊道:“老三你还不来帮忙。” 左右为难的老三看了看单一诺又看了看处在下风的老二和老大。 犹豫了一下对单一诺说道:“他们是我的大哥二哥,爹娘和四弟已经去世了,我只有这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了。虽然我们是山贼,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若这大陆是太平盛世的话,我们也不想做山贼。” 第220章 单一诺蹙眉看向老三,从他的小眯眼中看出了一个山贼的无奈。 不是山贼,是百姓,他们也是从百姓变成山贼的。 变坏容易改好难,她虽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也不是圣母。 “如果我们在做山贼之前也能想乐清县的百姓一样遇到你这么一位仙姑,我们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命运。”老三又道,“一诺,你绕他们这一次吧!” 说实话,老三的话说到了单一诺的心坎里。 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对正在打斗的众人大声喊道:“虎头山的人听着,若你们放下手中的刀剑,我便可饶你们不死。” “休想,我虎头山岂能容你们撒野。”老大怒道,“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原本想要放下手中武器的山贼因为老大的话又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既然如此,单一诺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示意云林全部绞杀。 “我给你面子了,你大哥执意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单一诺无奈的对老三说道。 老三冲单一诺点点头说道,“一诺,谢谢你。” 他说完飞身到老大的身边,拉住老大说道:“大哥,咱别打了行吗?让他们离开,咱们……” “我虎头山的人怎能如此认输,你放开我,我和他们拼了。”老大推开老三持刀攻向云林。 执迷不悟的人都是不知悔改一流,就算今日放了他们,他们还会继续做打家劫舍的事。 单一诺不想出现下一个郑泽初,所以并没有让云林手下留情。 暗卫也遵从她的指令,将那一个个执意抵抗到底的山贼们尽数斩杀殆尽。 五妹看着山上的兄弟被杀,悄悄的挪到单一诺身后,从袖带里拿出一个匕首直直的刺向她的心脏。 祁玉转身一掌打在了五妹的身上,五妹立刻倒地身亡。 老大,老二和老三见五妹倒地,大叫了一声,云林和刚子并没收住手上的招式,刚子手中的大刀和云林的剑同时刺向老二和老大。 “大哥,二哥。”老三抱住倒向他的老大悲伤的喊道,目光看向倒地的老二。 就在他的目光从远处老二身上收回时,瞥见一支射往单一诺的短箭。 他毫不犹豫丢下老大的尸体奋不顾身扑向她,将她扑倒在地。 祁玉带着内力的掌风正要打向老三,看到他背上插着的短箭立刻抬头望向四周。 云林马上就吩咐暗卫去上面的山头搜索。 单一诺从老三身下爬起来,看了看他背上的黑血紧蹙眉头,从袖带里掏出一颗药丸给他吃下,揽住他的肩膀问:“你不恨我吗?为何要救我?” 她身边的人刚刚杀了他的两个哥哥和妹妹,为什么要救她? 为她而死的话,那她欠下的情就没有办法偿还了。 “林,泠雨呢?她来了吗?”单一诺冲着云林喊道。 “主子,泠雨没有跟来。”云林道。 老三勾唇一笑,示意单一诺不必麻烦了。 单一诺咬唇说道,“我杀了你的哥哥和妹妹,值得吗?” “值得。”老三含情脉脉的看着抱着他的单一诺,“你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是他们自己没有珍惜。一诺,我说了你是天下间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女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单一诺蹙眉,“对不起,谢谢你。” 老三虚弱的睁开正在打架的上下眼睑,“一诺,我,我叫苏,苏寒月,寒冷冬日里的明月。一诺你记得,记得看到月亮时,想一想我好不好?” “我会的,我会记得喜爱一身红装的寒月。我也会记得你这个用火一般颜色的装束,来温暖自己的寒月。”单一诺忍住泪水含笑道。 “嘿嘿!还是你懂我。”苏寒月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黑血,“你笑起来真,真好看,我,我能死在你的怀里,此生足……”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苏寒月含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单一诺抱了他好一会才轻轻放下他,目光凌厉的看向暗卫押回来的黑衣人,冷声道:“谁?” 正要吞下毒药的黑衣人被云林掐着下巴,将嘴中藏着的毒药包拿出来道:“快说,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将头转向一边闭口不语。 “林,让他尝尝浑身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的滋味。”单一诺冷声道。 云林还没掏出袖带里的毒药,那人就惊慌失措看向单一诺,低声道:“往生门门主。” 好,真好,好的很啊! 单一诺转身去将角落里的郑泽初扶出来,祁玉打量了他好一会才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 郑泽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来话长。” 让祁玉带着郑泽初先走,单一诺这才又看了看黑衣人冷冷的丢下一个字,“杀。” 云林带着内力的掌风直接拍在黑衣人的命门之上。 吩咐暗卫将所有的山贼埋掉,单一诺最后给苏寒月上了一炷香然后放火将山寨给烧了。 给山上剩下的十几个妇女一些银两,便离开了虎头山。 但是她临走之前却让人将躲在妇女堆里的两个小婢女给杀了。 她们二人是五妹身边的婢女,小翠和小红,在祁玉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她们就丢下受伤的五妹跑了。 背信弃义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单一诺白皙的皮肤。 她等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以后才下山,看着时辰不早了,他们决定在昨天休息的地方休息一晚再出发去南燕城。 单一诺把郑泽初介绍给大家,让彼此都认识了一下。 讲述着他追着自己脚步在路上行走了一年的事时,她的内心有种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激动。 无意中救了的一个人,奔波了一年,倾尽所有也要找到她。 这是一种怎样的毅力啊! “你从上京城走到乐清县,又从乐清县走到上京城,再从上京城走到乐清县,然后又雇了马车来追?”听完郑泽初追单一诺的过程燕子惊讶的说道,“你可真厉害。” 郑泽初含蓄一笑,“皇天不负有心人,即使我都被山贼抓了,但还是遇到她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条路上来的?”单一诺问。 “到了乐清县,我打听你们的住处,就有人说你们离开了。跟我一起来的车夫说他在留香镇听到了你的消息,我就雇了他来追。在运来客栈听一个叫方家俊的说,你们往南走了,就一路往南追,可是路上的城镇都没有你们的消息,车夫就说还有这条路,我们就过来了。” 第221章 单一诺拍了拍郑泽初的肩膀说:“辛苦你了,为了我,这一年多都奔波在路上。” 为她付出的人她绝对不会辜负。 不说别的,只单单说那份情足以让她涌泉相报了。 “你是小仙姑,追逐你步伐的人不止我一个。”郑泽初认真的看着单一诺说道,“在我们的心中,你就是神明的化身。” 郑泽初的话一点都没错,将来的某一天她才知道追逐她脚步的人都在做善事。 而且因为她的举动,改变了整个大陆的风土人情。 互帮互助的人越来越多,百姓期许的美好的生活也唾手可得。 “哈哈哈!”单一诺大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明,而且我不信神明,我只是很想做一个慈善家而已。” “一诺,什么是慈善家?”杜邵帆问,“你为什么想做慈善家?” “慈善家就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想做大善人是因为……”单一诺笑着顿了一下道,“你见过那个大善人是穷光蛋的,他们都是家财万贯之人。” 沉默了片刻,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小财迷模样的单一诺笑出了声。 祁玉嘴角弯弯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小一诺什么时候变小财迷了?” “因为我需要银子。”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诺,你需要多少银子?”杜邵帆问。 他的问话后面还有半句:你需要多少,我给你。 后面这半句话他没说,他只想知道她需要多少,他会悄悄的将她需要的数目送到她的面前。 “二货,你们杜家所有的家产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就不要想用你家的银子补贴我了。我需要的银子数量很大,大的你不敢想象。” 单一诺望着挂在枝头的明月,她脑海中苏寒月的话依旧清晰。 哪个太平盛世的年代会有山贼啊!山贼也并不是天生的,他们也可能是生活所迫。 她还记得河阳村那些人脸上的算计之色,也记得在乐清县时那些等着她赔付十倍工钱的百姓各个都带着贪婪的表情。 但是转瞬间就可以不顾自身安全帮着拉水车。 小时候学三字经时,第一句话便是:人之初,性本善。 所以,她需要很多银子,需要银子去将乐清县水灾的问题彻底解决,需要银子在各种灾难来时救助那些受灾的人。 古代的社会没有人会捐款救治难民,只有朝廷会开仓济民。可只温饱那一段,没有人帮他们重建家园,有些极端的人很可能就会走上不归路。 她要在这片大陆上成立一个会在受灾以后,帮助百姓重建家园的组织。 组织她已经找到了,等她的第一个计划实施以后,就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她的组织来做她想做的事了。 想到南燕城那一湖的乌龟,清澈的眼眸里冒出了耀眼的精光。 “小一诺,你又在算计什么,是不是又想到要把谁卖了,去帮你赚钱?”祁玉玩味的问。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是啊!我想起了我要卖的东西,有大把大把的银票等着我去数就好开心。” 祁玉宠溺的刮了她鼻子尖一下,笑的如沐春风。 “不知在下是否能帮郡主做些什么。”郑泽初拱手道。 “叫我一诺就好。”单一诺摆手让他坐下说道,“你暂时做我的账房吧!以后有更适合你的位置再给你调换。” “好。”郑泽初道,“我听……一诺的。” 单一诺又一次灿烂的笑了。 篝火在燃烧,像单一诺脑海中的萌生的想法一样,一直不断的激奋着自己。尽情的去燃烧,去释放。 她的感情也被她放在了这些事情的后面,因为她不想在遇到一个无奈的苏寒月,所以她现在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儿女情长。 等一切都妥当了,她才能去想那些。 …… 豆丁认为突然离开别有深意的石头,此刻就在京都的一个偏僻院落中和丞相面对面而坐。 石头没有戴上他的人皮面具,而是戴了那遮挡大半个脸的银色面具。 “张大侠为何突然说不干了,是本丞相给你的银两不够吗?”丞相隐忍着怒火问。 “和银两无关,是本大爷不想干了,要隐居山林。从此以后,张鹏飞不会再在江湖出现了。”石头笃定道。 “正直壮年的张大侠为何突然要隐居山林,就算要收山,也应该干完这一票再走。”丞相劝道,“本丞相给你的银两,足以供张大侠的余生都衣食无忧了。” 石头冷笑一声,将丞相之前给的银票丢给他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本大爷劝你不要再打飞云阁的注意,不然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就是本大爷的仇敌。” 丞相老谋深算的眼睛眯了眯,看着石头离开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深沉。 曾跟着谭宗晋去乐清县的心腹突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眼中便多了几分杀意。 “你可能确认?”丞相问。 “属下肯定,他的面容虽然被遮挡,但是那把剑还有声音都可以确定他就是单一诺身边的那个人。”心腹道。 乐清县那天他清楚的看到石头和祁玉在屋顶打斗的情形,因为石头的剑法特殊,招式又快准狠,所有引得他多看了几眼。 同是习武之人,这点眼里他还是有的。 “那他就不能留了。”丞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石头很了解丞相的为人,他离开以后没有直接回山间的村子,而是去了另一个宅院。 心腹按照丞相的吩咐带着数十名暗卫将石头所在的宅院围的水泄不通,只待夜深人静时将其偷偷杀掉。 秋风瑟瑟的吹着,一片乌云遮盖了原本星星点点的夜空,子时的梆子刚响就的下起了蒙蒙细雨。 暗卫悄悄潜入院子,手中的长剑滴着雨水,他们围在卧房外,随时准备冲进去。 石头早已发现他们的踪迹,但是他没有选择逃走,因为他要给丞相一个警示,不然的话,他怕不能再回村子去接那帮小家伙们了。 手中的剑“锵”的一声拔出剑鞘,带着内力的剑波让最前面的一排暗卫直接倒地。 冲出卧房的那一刻,一个回身斩杀了三名暗卫。 腾空跳起与他长剑相撞的暗卫,被他剑波殃及吐了一口血便倒地不起。 第222章 单一诺若是看到这一幕的话,她就知道,在怒河边,石头的功力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 数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卫,一盏茶的功夫便都没了生气。 心腹正要出手,便听到石头冷声道:“回去告诉丞相,我张鹏飞不爱找事,但不代表本大爷就能容忍别人找大爷我的事。” 石头带着内力的声音令心腹停下了要出手的动作。 直至石头离开半天以后,他才从呆愣中醒过来,可面前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了。 他火速回了丞相府,将这里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丞相。 “小的办事不力,还请丞相责罚。”心腹跪地请罪道。 丞相让他起来,并没有惩罚,直接摆手让心腹离开,他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中元节将至,势必有一个宫宴胥天翔是躲不过去的,他回到京都以后一直以身体不适做借口没有见任何人。 宫中传召多次,他也无动于衷。 云木将手中的青鸟放飞以后,把里面的书信交给了他。 胥天翔看完书信冷声道:“木,爷是不是也要给宫中的几位找点事做,以免他们的注意力总放在爷的小女人身上。” “爷,这几年他们太肆无忌惮了,早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云木道。 自家爷要给主子报仇,他不迎合两句,估计又要遭受爷冰冷的眼刀了。更何况,他自己也想替自家主子报仇。 主子所受的苦,胥天翔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 虽然主子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她可爱又亲和的脾气却令他们所有人都很喜欢。 让他们主子受苦,就是让他们爷受苦。 “更衣。”胥天翔道。 胥天翔并没有穿他的那套白色龙袍,而是穿着一身银色战甲在早朝时分出现在金銮大殿上。 盔甲长剑的装扮出现在殿上,整个宁国只有手握兵权又是监国国主的他有这个权利。 而且这身盔甲代表的是整个宁国的几十万将士。 袁国公今日是被胥天宇请过来的,因为他得知八月十六是袁心爱的忌日,所以想要在朝上做出慰问,再给予袁心爱一些追封。 胥天宇的话还没说出口,闪着银光的盔甲让他攥紧了拳头。 臣子们除了袁国公意外,所有的人都跪地给胥天翔行礼。 礼节结束以后,胥天翔并没有坐到胥天宇身边平日里总是空着的位置,而是站在大殿之中。 “臣弟来迟,还请皇上恕罪。”胥天翔拱手道。 整个大殿,除了对他所有举动都心知肚明的袁国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坐在龙椅上的胥天宇。 他坐上皇位十一年了,胥天翔从来没有给他行过君臣礼。 先帝也留下遗诏,监国国主形同副帝,不需要给皇帝行君臣礼。 “九弟客气了,今日怎么身披盔甲,难道是边关又有战事?” 杨公公的低声提醒下,胥天宇才摆手让胥天翔起来,面带微笑的看向屹立在殿中央的他。 “边关多战,百姓民不聊生,臣弟今日这般装扮而来是请皇上下旨让边关城镇的官员开仓放粮宽慰民心。”胥天翔道。 “这是自然,九弟不提醒,朕都忘了。”胥天宇说着转向一边的丞相道,“丞相,东边的几个番邦小国闹得最厉害,那里的百姓也最贫苦,就先有那里开始吧!” “老臣遵旨。”丞相拱手道。 兵部尚书张涛沉默片刻,与丞相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他走到大殿中行礼道,“皇上,东边边境的几个番邦小国时常骚扰我宁国百姓,他们行踪诡秘,又十分狡诈,镇守在边境的几个将军束手无策,百姓们也都苦不堪言。臣请旨由淳王殿下亲自去镇压那几个番邦小国,边关肯定不日便会相安无事。” 大殿之中的众臣们听完都议论纷纷。 胥天翔本是在西南三国边境镇守,十一岁就领兵镇压了西川的侵犯,把西川打得连连求饶。 十年都过去了,现在的西川仍然是年年上贡,不敢怠慢分毫。 西南边疆还有南平一个祸患,如果胥天翔真的去了东边,那西南那边听到风声岂不是要大乱? “皇上三思,此事万万不可行。”袁浩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袁侍郎,你我同在兵部,东边边境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整个宁国除了淳王以外还有谁能镇压东边的几个番邦小国。”张涛厉声道。 “尚书省所言极是。”赵书源权衡利弊后行礼道,“此事非淳王莫属。” 赵书源不知道,他权衡的利弊中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可能。 因为他忽略的这个消息太重要,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赵家都因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那……” “赵大人和张大人真是聪明。”袁国公打断胥天宇道,“让淳王去东边,那么西南的战事就有可能再次爆发,到时候,户部和礼部就要因为大战爆发而筹集军饷。二位倒是可以赚一些蝇头小利,可狼烟一旦升起,宁国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可估量了。” 殿中的大臣们交头接耳,一致认为袁国公言之有理。 同样想要把胥天翔弄去东边边境的胥天宇,听完了袁国公的见解也有些犹豫不定。 袁国公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淳王十一岁打退西川,是西南边境的屹立不倒的标杆。如果他去别处的消息泄露出去,西南边境恐怕不保。那么,谁能去西南边境镇守住南平和西川良国呢!” 肃然无声的大殿中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被推上前去。 龙椅上的胥天宇也蹙紧了眉头,袁国公说的确实是事实。 假如真的没了胥天翔的话,西南边境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 胥天翔虽然手握兵权,可在战场上拼杀的是他,守卫宁国疆土的人也是他。 虽然他是监国国主,可坐在皇位上拿着玉玺的人却是自己。 胥天宇想到这里心里平衡了许多,和颜悦色的说道:“朕也觉得袁国公的话不无道理,东边的番邦的事另择良将前往吧!” “皇兄。”胥天翔率先开口道,“难道你忘了,咱们宁国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人吗?” 第223章 “淳王是说……”丞相疑惑道,“承亲王?” 承亲王当年十五岁就和先帝上了战场,若不是太皇太后阻拦,他就跟着袁国公统帅袁家那十几万的精锐军了。 先帝去世以后他就选择退出朝纲,连他府中的子嗣都没有入仕。 “皇叔多年不上战场,朕有些担忧。”胥天宇并不是担忧人,是防着只比他大八岁的承亲王。 胥天宇不知道,胥天翔此举一是为了试探承亲王,二是为了他的小女人报仇,他是一定会让那人去的。 “皇叔确实不适合。”胥天翔道,“但皇叔的嫡子胥泓信比臣弟还年长五岁,虎父无犬子,他肯定也是可重用的人才,皇兄何不让他前去试试。” 皇叔不好掌控,但是年轻的嫡子就不一定了。 只要胥天宇有野心,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测试胥泓信的机会,找一个能和胥天翔相抗衡的人对想要得到兵权的他百利而无一害。 胥天翔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才会这么提议的。 果然,胥天宇心动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不过他让朝中一员武将随之同行,兵符也在武将手中。 承亲王很多年都不上朝了,由武将带着圣旨去了承亲王府。 袁国公和胥天翔见胥天宇的举动都很诧异,因为他交出的兵符可是他手中唯一拥有的近十万将士的兵权。 不过他的举动也能很好的试一试突然与丞相示好的承亲王。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胥天翔却没有想要罢休的意思。 “皇兄虽然仍是壮年,但是储君一事还是早立为妙。”胥天翔悠悠扬扬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中响起。 刚刚还站在同一战线的丞相和赵书源两人心中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赵书源万分懊悔自己刚刚漏算了此事,如果时间能倒回,他刚刚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朕身体康健,此事不急。当年父皇也是在病重之时才决定立朕为太子,朕也不想那么早就……” “皇上此言差矣。”袁国公道,“先帝在位期间,西南边关战事紧张,良国又频频出兵力挺良国和宁国间的几分番邦小国来犯。先帝怕储位确立后,皇嗣受害,才在病重之际直接传位于皇上的。” 袁国公话虽这么说,但是和先帝在沙场出生入死的他知道,先帝属意与胥天翔坐这个位置。 但是他又不想胥天翔遭受他所受的痛苦,本想要四皇子继位,没想那人居然先一步把四皇子给杀了。还用那件事来威胁先帝,让他立大皇子为太子。 先帝驾崩,留下遗诏半年后才准太子登基为帝,就是为胥天翔争取时间壮大自己以免遭受毒害。 就算如此,十年前还是被算计了。 幸好当时苍神医出手相救,不然他也无颜去九泉之下见先帝。 赵书源附和的声音将袁国公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袁国公思虑周全,微臣觉得此事还是早做定夺的好,早些让太子学习政务,也是好事。” “老臣以为,皇上大可再等几年。”别有居心的丞相出言道。 “早立储君才可安民心。”胥天翔眯眼道。 胥天翔轻飘飘的话成功的让所有大臣纷纷的点头称是,三三两两的议论后都提议尽快立储一事。 皇子一共有四个,大皇子是柳夫人的儿子,二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三皇子多年前在别院染病暴毙,四皇子是苏贵嫔所生。 考虑起来,单凭身份来说,二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臣们也都纷纷提议立二皇子为太子。 胥天宇思量片刻道,“朕会尽快确立储君人选,爱卿们有何意见大可畅所欲言。” 他这么说就是不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因为他怕赵家独大,而赵家并没有完全为他所用。 丞相是他的人,从贤妃进宫以后他一直用那种手段对贤妃也是不想她有子嗣。 太后告诉过他,丞相野心太大。人可用,但不能让贤妃诞下皇室子嗣,否则可能就会出现丞相携皇子逼宫的那一天。 储君一事,他不是不想立,而是还不能立,本想一切尘埃落定后再选次秀。 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女子为他诞下皇子,立为储君。 “吾等皆以皇上为尊。”众臣子跪地行礼道。 大殿中仅剩袁国公和胥天翔站的笔直,两人却一直一言不发好似储君之事和他们无关。 恰恰此事又是胥天翔挑起的。 退朝之时,胥天宇推说再好好想想,过了中元节后再议。 赵书源早就听出了胥天宇话中的意思,退朝时故意往淳王身边凑了两步,本想和淳王说两句话却被前来传话的内官打断。 “淳王殿下,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内官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太后听闻了胥天翔在殿上提及立储君之事,因为觉得胥天翔今日是有备而来,所以让内官在此等候。 胥天翔大步迈向冰玉宫的方向,俊朗的面容平静如水。 冰玉宫在先帝活着的时候叫墨阳宫,改名冰玉宫是因为太后的闺名叫张冰玉。 先帝给雨妃的心雨殿是用她的命名的,她也就把自己的宫殿改成了她的名字,打脸去世的雨妃。 兵部尚书张涛就是太后的母家人,当年他们一步步想要逼死刘庆元就是为了得到兵部。 德妃入了圈套后,他和袁国公只能先保住刘家人。 后宫的女人都是身系整个母家荣耀的人,从进宫的那天起,她们和母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美轮美奂的宫殿中,太后盛装坐着正位之上。 一路胡思乱想的胥天翔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正殿,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是天翔来了?快过来坐,几月不见哀家可是挂念的紧呢!”太后面带慈祥的笑容,招手让他上前。 胥天翔并没有上前,停在正殿的中央道:“母后唤儿臣来有何吩咐?” “哀家就是想你见了,你这么说,显得咱们生分了。” “母后,这是你的宫中并没有外人,不必与本王虚情假意,有何事你直说便是。” 太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往后挪了挪身子悠闲的靠在软枕之上斜眼眯着昂首挺胸的胥天翔,眼神慢慢变得阴狠起来。 看着长相和她痛恨的女人有五分相似的脸,被她埋藏了二十三年的怨恨逐渐显露。 “天翔,哀家自认为哀家这个母后做的没有令人诟病之处。” 第224章 太后说话的时候,她身边的嬷嬷很识相的让正殿中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 片刻间,正殿之中就只剩下胥天翔和太后两人。 她越看他那套闪着银光的盔甲,眼神就越阴狠,因为他穿上这身盔甲和先帝年轻时几乎是一模一样。 深爱先帝的她,在见他无上的宠爱另一个女子时,嫉恨之心吞噬了她。 活在仇恨之中的她,每时每刻都想要杀了先帝和雨妃。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死了,却留下了个贱种来给她添堵,堵得她呼吸困难,却只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到单一诺,这段婚姻她想阻止的,想要将单一诺弄到他们的阵营里却不能不为以后的打算丢掉这个机会。 不过还好,现在,他们的机会又来了。 得到那个丫头,就能把这个他们一直都很讨厌的小贱种也能一起制服,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不用惺惺作态,人都已经退下了,说说你的目的吧!”胥天翔不屑道。 太后隐藏好情绪懒洋洋的起身说道,“天翔,你坚持要娶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为妃,哀家满足了你。你和太皇太后要惯着她,送她离京,哀家也没有阻拦。你怎么还是这么仇视哀家,连跟哀家叙个话你都要着般防备。” 胥天宇当初是要设计阻止胥天翔娶单一诺的,太后将他说服,就是为的有一天可以落下慈爱的名声。 也是为了堵住太皇太后的嘴,毕竟她手中还有那根拐杖。 如今名声也落下了,嘴也可以堵上了,太后隐忍了多年的怨气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那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堵住皇祖母的嘴,也是为了落下一个好名声而已。”胥天翔毫不保留戳破她道,“你会那么轻易就让本王如愿吗?” 后面那些计谋幕后的主使之人不就是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给她的儿子出的主意,就连先帝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还有他母妃的郁郁而终也是拜她所赐。 胥天翔明知一切的真相却又不能说出口,他不能因为小不忍而乱大谋。 “让你如愿?”太后失声大笑,“那岂不是便宜了雨妃那个贱人了吗?” “不许侮辱本王的母妃。”胥天翔咬牙道。 太后知道胥天翔的死穴就是雨妃,聪明的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她要他来的正事。 “皇帝立储之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参与。”太后厉声问。 “本王的王妃要怎么样也与你无关,那你为何要与丞相密谋想要取她性命。”胥天翔冰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谁让她是单家的女儿,又关乎那笔财产。”太后瞪了一眼胥天翔又道,“难道你不是因为那笔财产才绞尽脑汁要娶她为妃的吗?” 是,也不是。 胥天翔不否认他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是因为要护着她,不让江湖上的人因财而骚扰她。 那小丫头却不如他所料的那么柔弱,非要脱离他的庇护自己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你最好不要动她,否则,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胥天翔也不再和太后啰嗦丢下警告的话就要离开,这里他片刻都不想停留。 太后被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吼道:“站住。” 本以为胥天翔不会站住的太后正要吼第二声,却见要离开的人真的停下了脚步。 她犹疑片刻,带着皱纹的眼尾带着一丝算计。 “难道你提立储之事是为了给她报仇?”太后看着胥天翔高大的背影问。 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这一个理由,不然胥天翔不会无缘无故就公然找他们麻烦的。 敌对没错,但现在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他就算是很厉害,知道了一些事,但他绝对没有证据,这种情况下还不能与他们公然为敌。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胥天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太后知道他是故意在跟她较劲,就算不能打压她,也要让她不得安生。 算计了一辈子的她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 她在确定了心中所想以后,好似抓住了他致命的软肋。 “你就不怕她这么离开,她身边的人对她动别样的心思?前段时间上京城中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哀家不信你当真不在意。” 回京以后那些传闻就烟消云散了,早在路上就收到消息的他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他不在意,但也在意。 小女人是他的,不容任何人觊觎。相信她,但是他不相信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也算是他师兄的祁玉。 太后见胥天翔脸色有些动容又道,“天翔,女人是很善变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这么做值得吗?”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胥天翔语气坚定,“你还是好好替你的皇帝儿子谋划一下立储之事吧!” “胥天翔,你不要太嚣张。”太后彻底没了耐心。 柳夫人的两个哥哥就是守在东边边疆的将军,一直没有给柳夫人妃位就是怕他们用兵权威逼,所以大皇子不能重用。 苏贵嫔是文官之家,若是立年幼的四皇子为储君,怕会被人利用尤其怕的是胥天翔。 皇后更别说,赵家独大的话,逼宫就不远了。 现在决对不能立下储君,无论要她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止这件事。 无论立谁为太子,都会威胁到胥天宇。 只有拿到兵权,才能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确立储君。 “嚣张的不是本王,是即将要脱离你掌控的好儿子,小心某一天他给你闯出大祸,你无法收场。” “哀家只要你不参与立储之事,什么事都能应你。” 胥天翔冷哼一声,“本王还需要你应允什么吗?你最好看清楚当下的局势。” “若是哀家以单一诺入门一年无所出之名让宗亲将她除名,那你是不是救得重新娶妻了。”太后温婉的笑着说道。 “你认为本王会怕吗?”胥天翔逼近她一步道,“你的皇帝好儿子做的事,应该会让宗亲们更感兴趣。” 宁国最大是皇帝,但是宗亲府都是皇室嫡系至亲,如果皇帝失德宗亲府和朝中元老就有让皇帝退位的特权。 当朝有胥天翔这个监国国主,只要他一声令下,宗亲府同意就能让胥天宇退位。 胥天翔说完迈着大步离开,根本不管身后的太后。 这一次,太后也没有叫住他,而是在琢磨他的最后一句话。 第225章 太后并不是傻子,运筹帷幄的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胥天宇暗地里的所有动作。 丞相几年前找到她说要将单家捧起来的时候,她便同意了丞相的计划,也把丞相作为心腹留在了身边。 失策的是,单青山的不识抬举。 去年丞相说有办法弄到单家的财产时,她立刻就同意了。 正是因为她知道胥天宇的动作,知道他需要这笔财产来做他即将要做的事。 宗亲府的确不能知道这些,胥天翔还真是拿住了她的七寸。 “小贱种,你的翅膀长硬了,手伸的也长了,哀家这几年还真是小看你了。” 太后望着胥天翔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突然想起十年前,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在他十一岁生辰的当天引他去了勾栏。 她精心挑选的女子差点就把他按在床上了,没想到却突然着了场大火,宗亲们还没到大火就毁掉了一切。 所有她精心做出来的证据都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本以为他会被大火烧死,没想到他却安然无恙的去了边关,还在那年打了胜仗。 巨大的胜利让他名扬整个大陆,她也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了对他下手的时机,只能看着他一天天壮大。 “来人。”太后冲外面喊道,“去把皇帝给哀家喊来。” 胥天翔去寿福宫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胥天宇就去了冰玉宫。 太皇太后并没有多和胥天翔说话,只说过两日的中元节宫宴再说其他就让他先回去了。 并不是太皇太后不想和他说话,而是这天是太上皇的忌日。 胥天翔早就知道太皇太后会在这天追思太上皇,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 得知消息的胥宛月追来时,他都已经走到了宫门口,理也没理喊他的胥宛月直接上了马车快速的离开。 眼睁睁看着胥天翔离开,胥宛月也没了要回宫的意愿,直接带着小欢去了上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严家所开的翠珠阁。 她本来想去堵暗卫说今日会去翠珠阁的严潇,没想到却遇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还得知一个令她很疑惑的消息。 这几个人就是在初一宫宴因为单一诺而被罚的甲、乙、丙三女子。 甲是协办大学士冯亿胜的女儿冯诗乔,乙是銮仪使许高驰的女儿许含梅,丙是督御史李臻的女儿李菲梦。 “含梅妹妹,你今年初一宫宴上带的那只金钗可比这个好看多了,却因为一个飞上枝头的野鸡给毁了真是可惜。”冯诗乔手里拿着一个金钗,惋惜的说道。 许含梅本就一肚子怨气,被冯诗乔这么一提更加恼怒不已。 “单一诺那个贱人真是晦气,因为她爹爹都被罚了,虽然丞相帮着咱们的爹爹恢复了官职,可也惹得皇上一阵不悦。” 冯亿胜,许高驰和李臻都在被罚的次月在丞相的帮助下官复原职了。 胥天宇只是说教了几句就将此事揭过了。 “就是。”李菲梦一脸不屑道,“都是因为那个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低贱商贾女,下次再见到她,本小姐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她如今已经有了淳王妃的身份,你们的身份想要扒她的皮可没那么简单。” 胥宛月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三人纷纷回头看向她。 “月,月公主,你,你怎么在这?”李菲梦结结巴巴的问道。 “三位小姐可是疲乏了?”胥宛月面带笑容问,“本公主想要去用些差点,你们可愿作陪?” “臣女荣幸之至。”心机最为深沉的冯诗乔行礼道。 在听到李菲梦说单一诺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候,胥宛月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她需要有力证据。 单一诺的转变有目共睹,但只有熟识的人才能真正的找出不同。 她是平日里久居深宫,对单一诺的了解不是很多,可她们三个就与她不同。 胥宛月带着她们去了三世茶楼。 离开的时候她没发现有一双眼睛就在柜台之后盯着她。 茶点都上齐了她才开口问,“本公主也很替你们觉得不公,单一诺不过是低贱的商贾出身,突然就被封了郡主还整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令人厌恶。” “谁说不是呢!”傻不拉几的许含梅道,“她原来在上京城中可是臭名昭著,那么一条臭咸鱼居然还能翻了身,见到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好不讨厌。” “臭名昭著?”胥宛月继续问道,“她以前很差吗?” 许含梅一听放下手中的茶杯便开始说落起单一诺的过往。 “何止是差啊!简直就是胸无点墨,飞扬跋扈的刁蛮大小姐。每天在街上横行霸道,追着杜府的二少爷杜邵帆的屁股后面转悠,恬不知耻的模样不堪入目。” 单一诺以前仰慕杜邵帆的事胥宛月知道,她一直并没有在意,看来现在可以用它做点文章了。 毕竟,现在的杜邵帆就跟在单一诺的身边。 冯诗乔莞尔一笑道,“单家大小姐经过死后复生的事后,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臣女曾和她有过几面之缘,赏梅宴和初一宫宴上的她和以前的她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臣女也是这么认为的。”李菲梦附和道,“她目不识丁,怎么会作出那么妙不可言的诗句呢!” “目不识丁?”胥宛月蹙眉问。 “贤妃进宫那日,皇上在丞相府大摆宴席作为庆贺,臣女在后宅遇到单一诺,她居然把丞相挂于堂上写有‘天道酬勤’四字的匾额读成了‘天道州力’。身后的婢女提醒她,她却说本小姐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菲梦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因为此事她还嘲讽了单一诺好一番。 最后是因为突然而至的宣王出言制止,她才住了嘴。 胥天翔在金銮殿上曾说是他要单一诺伪装,以免有人惦记他中意的女子。 就算她有这些证据也不能说明什么,更动摇不了单一诺的地位。 “月公主,臣女也有一个发现。” 冯诗乔看出了胥宛月的用意,虽然她不知道胥宛月为何要找单一诺的不同之处,但她却知道这件事对她没有坏处。 胥宛月对付单一诺,渔翁得利的人就算不是她,单一诺也能受挫。 单一诺与她之间的仇恨,她是绝对不能忘的。 抢走了淳王不说,害她受打挨罚一事,她也要讨个公道回来。 第226章 “诗乔小姐有何发现不妨直说。”胥宛月喜出望外的问。 “单大小姐以前是个笨拙的女孩,不但嘴笨,哪哪都很笨。为了能讨杜邵帆欢心,单家曾给她请过一个教授舞蹈的舞姬。而那舞姬后来就到了我们冯府,舞姬说,单大小姐笨拙不堪,教了数月却一点皮毛都学不来。” 冯诗乔的话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聪明的她知道,和聪明人说话有些事不需要说的那么详细,而她对面坐的胥宛月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她那一身的武艺也很奇怪。”李菲梦补充道。 宁国的女子大多都不习武,这里的人都是以女子的柔嘉淑顺和能歌善舞为美。 习武乃是男儿的事,女儿家习武会贻笑大方的。 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单一诺不是原来的单一诺了。 难道是换人了吗?她的死有什么蹊跷?还是说时候换了人。 丞相,谭宗晋和胥天翔都是她从死人堆里复活后爬出来的有亲眼目睹者,说她是另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 还有程氏身边的那个婆子,她说了,单一诺手臂上有那个蝴蝶纹身。 贤妃亲眼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半个纹身,说明她就是本人。 排除这个可能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从头至尾她都在伪装自己,迷惑众人。 真是这样,就要找一个人去她身边去好好的试探试探她了,像这样的对手太奸诈了,必须要谨慎对待。 以前还真是太小看她了。 “承郡王大喜。”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这次领兵去镇压东边的几个番邦小国可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张公子客气了,兵符也不在本王手里,皇上只不过让本王去挂个空头的将帅而已。”胥泓信谦卑的说道。 胥宛月没有他们两个接下来客套的话,而是打着别的主意。 闲聊了片刻后,冯诗乔率先提出要告辞,许含梅和李菲梦也都跟着离开。 送走她们三个以后,胥宛月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小二给旁边雅间的胥泓信送了一个简短的书信。 雅间中和胥泓信一起的张公子离开后,胥泓信去找了胥宛月。 直至夜幕降临之时,胥宛月才率先离开回宫去。 路过淳王府时她掀开车帘看着淳王府的方向暗道: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 天刚蒙蒙亮,单一诺他们就快马加鞭的赶往南燕城了。 明天就是中元节了,她说如果能早些到达南燕城的话他们可以先去看一看明湖的情况。 中元节他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过个节日再去飞云庄。 “小一诺。”祁玉突然进了马车蹙眉看着单一诺道,“今日就能进南燕城了,可今日的路应该不好走。” “玉哥哥是有什么发现吗?”单一诺放下手中的女戒问。 “这些天来,追杀咱们的人应该都是一起的。无论是他们的兵器还是武功路数都一样,而且他们都是早早在路上埋伏好的,应该是知道咱们要往哪走。” “我让云林派人去另外的两个道路去查看了,都有埋伏。” 单一诺的话让祁玉的眉头蹙的更紧,脸色更加的凝重,他很怕今日会遇到更加凶猛的敌人。 “玉哥哥稍安勿躁。”单一诺拉住祁玉的手安抚他道,“云林从那日我被山贼绑架以后就联系了飞云庄,那边已经让暗卫将这一路探查过来,这两日咱们走的路都没有任何埋伏。” “小一诺的意思是?” “他们那十几次的埋伏并没有要至咱们于死地的意思,倒像是给咱们制造一些麻烦,拖延时间的意思。” “究竟是要拖住咱们的脚步?” “等到了南燕城应该就会知道了。” 单一诺和祁玉二人从风吹起的车帘看向南燕城的方向。 申时刚过马车就进了南燕城,南燕城的掌事周润凯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 周掌柜收到杜邵轩的书信,说前来处理乌龟之事的人是有小仙姑之称的永乐郡主,他就亲自来城门口迎接。 小小女子名气那般大,当真是令他这个在商贾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掌柜有些别样的看法。 马车停下以后,他打量一番,眼神停留在小公子打扮的单一诺身上很久后,才对杜邵帆行礼道:“见过二少爷,” 杜邵帆扶起周润凯道,“周伯不必多礼。” 周润凯是杜德扬的结拜大哥,曾在南燕城救过杜德扬的命,杜德扬和他结拜后让他做了宁国南半部的掌事。 可以说周润凯是宁国南部杜家所有产业的掌权人。 “周伯,先带我们去明湖看看吧!”不等周润凯说带着他们去落脚的宅院休息,单一诺抢先说道。 “一诺,不先去休息一下吗?”杜邵帆问。 “不必。”单一诺轻声道。 周润凯听到杜邵轩的称呼后,慌忙跪地向单一诺行礼。 还没等他说话,小公子打扮的单一诺伸手扶他起来说道:“周伯不必多礼,先带我们去明湖吧!” 被单一诺扶起来,周润凯的眼神再一次停留在她身上。 总觉得她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很特别。突然,他觉得面前的小丫头并不是空有其名的人。 他恭敬的拱手行礼道:“郡主,草民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还是直接叫草民名讳吧!” “您是杜邵帆的长辈,杜邵帆是我的朋友,您当得起。您叫我一诺就行,别郡主郡主的叫,我不习惯。”单一诺含笑道。 再三推辞下,他还是拗不过单一诺,终于同意了她叫他周伯。 做出请的姿势让她上马车,他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在前面带路往明湖赶去。 路上他时不时的便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很期待一会她到明湖边的表现,想知道她究竟要用那一湖的乌龟做什么。 如果不是她要留着,他早就将那些乌龟处理掉了。 城中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至于愈演愈烈,对杜家的影响也不会这么严重。 多次发信问杜德扬和杜邵轩,他们都说要等单一诺到了再说。 他心中的怨言,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站在堤岸上低头就能看到湖里密密麻麻的乌龟,各个都很肥,单一诺看着看着就起了食欲。 咽了一口口水,偷偷甩头抛掉那些出现在脑海里有关乌龟吃法的食谱。 肚子其实并不是太饿,但是看到乌龟那丰腴肥美的样子,她就很有食欲,特别想抓一只回去烹饪。 目光停留在远处的芦苇荡,抛掉杂念她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昨天她让皓白和皓夜二人先来查看这边的情况,中午时分他们禀报说在芦苇荡发现车辙印,她已经确定自己要找的应该就是那里。 “既然有人这么好给咱们送来了材料,那咱们岂能辜负他们的这番苦心。杜邵帆,给你哥……” 单一诺看到杜邵帆手里的东西话音戛然而止,蹙眉问:“你拿的什么?” 第227章 “这个啊?”杜邵帆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含笑道,“这是豆丁从那边捡的燕子窝,应该是哪个淘气的小孩扔在这里的。” “扔?”单一诺眉头蹙的更紧。 “郡主别见怪,这是那边悬崖上的燕子窝。可能是谁家渔船出海时摘回来给孩子玩了,有些淘气的孩子玩够了就随手扔了。”周润凯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山崖解释道。 山崖叫望夫崖,在南燕城外的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南燕城有些渔民都是去那里打鱼。 明湖以前就连着望夫崖后那片海域,后来不知为何就断了。 海并不是太大,不过鱼很多,就是风浪特别多,去打鱼的人也不是很多。 单一诺瞪大眼睛,疑惑的问:“你们不知道这东西很珍贵吗?它可是上等的补品,为什么会扔?” “噗!”杜邵帆噗的一声大笑出声,“一诺,你说这些燕子窝是补品?” 不知者无罪,我原谅这个无知的人一次。 单一诺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白了一眼笑的直不起腰的杜邵帆。 从他手中将那个燕窝抢过来,认真的拿在手中观看着。 豆丁怼了怼自家少爷,让他不要笑了,他觉得单一诺肯定不是乱说的。 杜邵帆觉得自己失仪了,努力的忍住笑站在一旁不语。 祁玉拿过单一诺手中的燕窝问:“小一诺,这有什么用处吗?” “你手里的那个是血燕,很珍贵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单一诺问。 “宁国从来没有人吃过这些东西。”祁玉认真的看着单一诺。 单一诺抬头望天暗道:天呐!难道是老天眷顾我吗? 如果真的让她把燕窝做出来,再加上龟苓膏和药膳,那是不是说她就要成为宁国首富了。 眼前出现大把大把的银票进她口袋的景象,忍不住笑弯了腰。 半晌后,她才整理好情绪,看了看湖里的乌龟又看了看远处的望夫崖。 “杜邵帆,给你哥传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单一诺说着转头看向周润凯说道,“周伯,在轩哥哥来到这里之前,咱们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忙,你要做好准备。” “一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周润凯道。 周润凯从来到明湖便就一直观察着单一诺,他从小丫头的表情里看出她不简单。 而且,他总有种,这丫头要颠覆一切的感觉。 单一诺颔首,转头看着祁玉说道,“玉哥哥,咱们要在这里大干一场,可能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祁玉看着单一诺有模有样吩咐他人做事的样子,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说道:“我陪你。” 仅仅只有三个字,可单一诺却觉得比任何声音都好听。 心情大好的单一诺大声喊道,“明日是中元佳节,捞几只乌龟回去熬汤。” “乌龟熬汤?” 众人疑惑的看着单一诺异口同声问。 单一诺轻笑道,“你们把乌龟捞回去便是,明日定会让你们大饱口福。” 疑惑是疑惑,云林和云森还是按照单一诺的吩咐捞了几只乌龟。 他们看完湖里乌龟的情况,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湖边的芦苇荡。 芦苇荡在城东外,他们去了以后果然发现了清晰的车辙印。 单一诺查看了一番以后,对周润凯说道:“周伯,找人将这些挨官道近的地方用栅栏揽上,让养龟的人尽快找地把给乌龟繁殖用的沙地弄出来。” 周润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单一诺,惊讶的说:“一诺你居然知道要弄沙地一事?” 他也是找来养龟的人以后才知道,养龟需要做沙地给乌龟繁殖。 单一诺莞尔一笑,“周伯不要惊讶,我还知道还有很多呢!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流言蜚语压下去。” 年过半百的周润凯平静的面容显得有些慌乱。 他的感觉没错,面前的小丫头并非池中之物,第一眼看到她的那种与生而来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吩咐完以后,单一诺他们才往城中周润凯给他们准备的宅院走。 宅院名叫悦桐院,是个很大的五进院子,专门给杜家人来这里时用的。 晚膳时,周润凯还是把城中因为乌龟一事对杜家的谣传又和他们几人说了一遍。 他知道单一诺已经知道,但他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对此,同样对他持有审视意味的单一诺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本分都做不好的人,她可不敢重用,不然的话,刚刚起步的她会死的很惨。 “最近这附近的几个城镇的杜家铺子都没有人光顾,各个掌柜都急的起了一嘴的大泡。”周润凯无奈的说道。 “周伯,你去通知他们,明天是中秋节给所有的人放假一天。在所有铺子门口贴上告示,说咱们要整改铺子三天后重新开业。”单一诺不紧不慢的说道。 “三天?”周润凯惊讶的问。 单一诺点头,“放假一天,剩下的两天铺子和酒楼打扫卫生,开业后,我保证每个铺子和酒楼都会人满为患。” 周润凯原本不信,可是单一诺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个小丫头肯定会说到做到。 翌日,杜家的铺子和酒楼都紧闭大门,贴上了整改的告示。 悦桐院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息,所有人聚在一起欢天喜地的过了一个中元节。 燕子在单一诺的指导下把处理好的乌龟做成了一道道美食。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不敢娶尝有着厚厚硬壳的乌龟究竟是什么滋味。 单一诺率先喝了一口汤,砸吧着嘴道:“真是又鲜又美,肥而不腻,清爽可口啊!” “一诺,你没骗我吧!”跃跃欲试的杜邵帆问。 “自己尝尝。”单一诺用自己的勺子盛了一勺汤递给杜邵帆。 杜邵帆微愣片刻,笑的合不拢嘴的看着她手中的勺子,正要将里面的汤一口喝下却被豆丁打断。 “少爷,你自己的碗勺在这呢!”豆丁将他的碗勺递过来说道。 天知道这一刻杜邵帆有多想把豆丁暴揍一顿。 豆丁也很无辜,平日里特别讲究的杜邵帆都不经常和外人同桌而食,更别说用别人的碗筷了,他也是尽责而已。 单一诺却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尝不尝?不尝我可自己喝了啊!” “小一诺,男女有别,还是让杜少爷自己去盛一碗吧!”祁玉再次打断了想要去伸头去喝汤的杜邵帆。 “那好吧!”单一诺收回勺子,一口将汤喝下。 第228章 云林等人偷偷松了一口气,杜邵帆连着两次被打断赌气的盛了一勺汤,在豆丁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一口喝下。 烫的他满屋子找凉水漱口。 哄笑中,其他人也都胆战心惊的尝了尝那看着很诱人的汤。 一口下肚,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 满桌的乌龟大餐被吃的干干净净,最后的时候,杜邵帆,云森还有皓白打着饱嗝问还没有。 …… 上京城中,这几天闭门不出的胥天翔正准备进宫赴宴。 宫中来人传他时,云木正在帮他将下巴上的胡茬清理干净,拿来他那套白色龙袍的朝服给他换上。 胥天翔如此邋遢的样子,让云木很心疼。 白色衣袍上的银龙栩栩如生,但穿着这身衣袍的人却毫无生机。 他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手中拿着那张单一诺按了手印的借条发呆。 为她报了仇以后,他就特别的想她,想的要发疯了。 明明签了借条,明明说不会离开,可她还是走了。 “爷,主子也有她的苦衷,您若是总这个样子,主子知道了会担心的。”云木劝说道。 “她会担心本王吗?”胥天翔总是不确信单一诺对他的感情。 “爷离开乐清县之前不是亲自去确认了吗?”云木道。 胥天翔望着南边的方向,“可本王心中还是不确信,她始终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本王的感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云木觉得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己说破比较好,选择了闭口不语。 金銮殿内,皇上,太皇太后,太后等人都一一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上,胥天翔姗姗来迟。 众人向他行礼以后,他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后才入席。 先帝有九个儿子,四个女儿,当今皇上是大皇子,胥天翔最小。 胥天翔除了皇上以外还有七个哥哥,四皇兄和六皇兄早亡,有两个被封了藩王,去了封地。还有两个因为不满胥天宇登基逆反失败被关在死牢中,永生不得放出。 只有宣王胥天滨喜爱文学畅游于大陆各地拒绝了藩王的封号,也不参与朝政,徒留了个王爷的虚名。 今日,除了胥天滨,其他二个哥哥都来了。 四个公主中,有一个嫁去西川和亲后,病逝了。还有两个嫁给了朝中大臣,其中有一个因为难产而死,只有二公主和胥宛月在。 还有胥天宇的三个皇子和两个小公主也在。 冷着一张脸的胥天翔,谁也不想招惹,所有人都避他想躲避瘟疫一般。 胥宛月到他席位前道,“九哥哥,几月不见怎么如此消瘦。” 浅黄色绣着红色枫叶的衣裙映入眼帘,鲜红色的枫叶好似去年在回京路上他们滞留的枫林里那红似火的枫叶一样。 那十几天过得是那么的安逸,他好想回到那个时候。 在枫林里教授那小女人武功的时候,小女人是那么的认真,学会后会兴奋的抱着自己要奖励。 撒娇的可爱模样,是那么招人喜欢。 “九哥哥。” 胥宛月见胥天翔好似想起什么,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便高兴的又叫了一声。 她以为是自己的衣裙让胥天翔欢喜了。 “喊本王何事?”思绪被打断,一脸不悦的胥天翔冷声问。 胥宛月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愣神片刻笑道:“九哥哥,月儿这身衣裙可好看?月儿特地……” “红色枫叶不合适你穿,浅黄色的衣裙略显俗气,头上金镶玉的步摇更加彰显出华而不实的表象。” 胥天翔毫不客气的批判一通,本来精心打扮后美丽动人的女子被他说得简直俗不可耐。 一旁的两个藩王听着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更别说胥宛月一个女子了。 羞的脸色通红,她用手掩面跑出了大殿。 “九弟,依本王看月儿穿着这套衣裙很漂亮,你何必这般羞辱与她呢?”逸王道。 “三哥若认为她好看,三哥大可去好好夸奖她一番,不必与本王说。”胥天翔冷声反驳。 逸王被气的脸都绿了,哼了一声扭头不语。 同样是王爷,他只能坐远在边远地区的藩王,而胥天翔却是个拥有滔天权势的国主,还手握重兵。 如此差异怎能让他甘心。 他本想借机打压胥天翔一番,没想会被他一句话就反驳回来了。 “天翔,怎能这般与你三哥说话。”太皇太后斥责道。 抱着看戏心态的皇上,面带笑容说道:“皇祖母喜怒,九弟可能是心情不佳,朕和两位皇弟都是他的哥哥们,不会与他计较。” “皇上所言甚是。” “皇上所言甚是。” 两位藩王不约而同拱手异口同声道。 太皇太后起身,不悦道:“既然心情不佳就不要在这里扫大家的兴了,哀家累了,送哀家回宫吧!” “母后,不如让臣妾送您回宫吧!”太后起身道。 胥天翔刚来,太皇太后就想给他找由头让他离开这里,太后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接下来她还想要他帮她一个大忙呢! 她的心思太皇太后岂会不知,让她如愿,那以后这宫中大概就成了她张万和的天下了。 太皇太后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不必了,你是太后,佳宴之上怎能贸然离去,让天翔送哀家回去吧!” “臣妾遵命。”太后咬牙行礼道。 她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不过就算太皇太后能护着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她好好养好精神等着看好戏。 太后目光开始变得阴鸷起来,暗暗瞪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 胥天翔起身扶着太皇太后离开大殿,往寿福宫而去。 差不多有半年都没有见到胥天翔的谭晴雯,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出去还久久不肯收回。 角落里的冯诗乔亦是如此。 太皇太后没有坐轿撵,迎着西斜的太阳缓步走着轻声问道:“平儿,一诺丫头如今在身在何处?” “应该到南燕城了吧!”胥天翔扭头看着南方。 “她还是不肯原谅你吗?” “皇祖母,她,她应该还恨孙儿,也不想见到孙儿。” 胥天翔六神无主的低下头,想到那天单一诺对他说的话他就特别的心痛,每次他想起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都无法呼吸。 单一诺心里有他,他知道,可是小女人对他的痛恨,他也是知道的。 “傻孩子,有爱才会有恨,她若是一点不恨你,就说明她心里没有你了。”太皇太后缓步走着轻声说道。 “皇祖母。”胥天翔看着太皇太后已经布满褶皱的侧脸。 第229章 太皇太后没有再说话,眼神空灵的望向前方的长街,宫里的长街总是那么长,那么静,那么冷。 她也曾在宫外的热闹的长街上,等候心爱的男子。 冬日里的严寒,都让她不足为惧,可以站在街头等很久很久,只为看上男子一眼。 大雪纷飞的下午,她等了大半天却等来了男子出家的消息,昏迷在雪地里的她被出宫查看雪灾的太上皇所救。 后来,她成了太上皇的宠妃。 当年的她也痛恨那男子,但是后来她就不恨了,因为她的心被另一个男子俘虏了。 太上皇对先帝甚是宠爱,她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可一直她装作不知。 直到太上皇临终时问她的心中可曾有过他,她才将藏在心中十几年的话告诉他,并不是她有意隐藏,她以为他知道。 她说她不恨那个出家男子的时候,已经把她的心交给了他。 听到这个答案的太上皇,含笑离世。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但那个笑容她依然记忆犹新。 冰冷的长街在她的心里慢慢的变得有了温度,她总爱坐在太上皇曾经拉着她的手说知心话的软榻上回忆着他们的往事。 她不喜欢出寿康宫,因为那里都是她爱人的影子。 “皇祖母,孙儿想她,想的快要疯了。很想见她,只要能见见她便好。”胥天翔坐在寿福宫的正殿的软榻上垂首道。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傻小子,想她就告诉她,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如果孙儿和她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痛苦。” “就算是上天注定的良缘也会遇到磨难,你不能太在乎缘分中的对和错,为了爱人要学会退让才行。” “还要怎样退让她才能明白孙儿的心。” 他已经等了她那么久,给过她那么多的提示,还跟她说过要她相信他,可最后呢! 心思缜密的她也很没心没肺,而且行事果断。 这一秒还抱着他,担心他,下一秒她就能将他当做一个无所谓的物件丢弃掉。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的心思。 “你的心你都告诉她了吗?”太皇太后盘着手中的佛珠,“欺瞒她的人是你,说她不懂你的人也是你。你没有和她说清楚,她怎么理解你啊!” 他骗她的事是事实,从乐清县回来的时候他就一直骗着她,带着她一步步走进他设计好的布局里。 知道实情的她恨他也是应该的,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孙儿跟她表明过心意,她从不正面回应,好像一切她都很无所谓一样。” 太皇太后盘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道,“单大小姐的名声,哀家也是听说过的,见到她人的时候的确很惊讶。虽然礼数还算得体,但是总觉得她并不是深闺长大的女儿。哀家不知道你是为何突然认定了她,但,既然认定,就不要因为任何事而动摇。” 单一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能确定,既然他和无尘都选定了这个丫头送到她面前,那她就不怀疑。 尤其是他,离世前他不止一次的嘱咐她,要她好好护着送佛珠来的人。 胥天翔何尝不知,她刚到乐清县的时候那些表现不但不是个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还很像一个江湖上的粗野女子。 礼数还算可以,但是行为举止却很大胆又豪放,和男子之间一点避讳都没有。 可她是他的安儿,就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相信她。 等着她愿意的那天再把她的秘密告诉他,等到最后他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 “她的很多秘密孙儿从不询问,那些事孙儿不告诉她也是不想她面对这些磨难,想要好好护着她,可她却从来都不相信孙儿。” “女人的心都是脆弱的,经受过太多的背叛的人,没有安全感才不敢交付真心,更不敢轻信于人。” 那天单一诺把这串可以让她再生为人的佛珠拿出来的时候,唤了一声奶奶后她说了一段话。 “一诺以前被遗弃过,背叛过,所以一诺很希望能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奶奶,有你对一诺的爱,让一诺把命给你都行,更别说是一串佛珠了。” 她经历了什么没人不知道,但是她对感情确是很认真的。 认准了她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只是她不敢表达出来,怕再一次被伤害。 当年太皇太后她自己对太上皇也是这样。 “平儿,你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让她对你敞开心扉,这样她才能把心托付给你,相信你。” 胥天翔试过,在乐清县就想解释给她听,但是她却不想听,表现出了很无所谓的样子。 “可她说不想见孙儿,也不想听任何解释。” “她不见你,你就不能解释了吗?解释的方法只有见面吗?”太皇太后嗔了他一眼道,“她不想见你,你去见她不就行了吗?真是个傻小子。” 胥天翔如醍醐灌顶般,猛然抬头看向正嫌弃的看着他的太皇太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单一诺说不想再看见他,那他可以去看她呀!她不见他那就让他去见她吧! 喷涌而来的兴奋感,好像马上就能见到小女人了一般。 太皇太后面带微笑看着突然精神抖擞的胥天翔,好像看到了知道她有孕后的太上皇一般。 胥天翔那双眼睛极其像太上皇。 知道她有孕后,太上皇便说:朕会让他做皇帝,就算将来朕先你一步离开人世,也会让你能安逸的生活下去。 太上皇大她十九岁,他早就知道他肯定会走在她前头。 “平儿,一诺丫头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不能负她。”太皇太后嘱咐道。 独自活在世上四十多年的她为的就是这一天,等的就是将她手中的这串佛珠送来给她的人。 她不敢相信的是,送给她佛珠的人居然是个小丫头。 “孙儿定不会负她的。”胥天翔笃定的说道。 胥天翔心情大好的离开寿福宫,云木见自家爷心情大好也跟着高兴起来。 都说秋天是个凄凉的季节,可秋天也是个丰收的季节。 收获什么,就要看你种下了什么,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照料那些萌芽的。 迈着欢快的步子,胥天翔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出发,也计算着去南燕城路程的长短。 眼下的时局,他应该还不能离开,只能等年后再去了…… “小女袁鸶鸶见过淳王。” 第230章 突然一个温声细语的女子之声打断了胥天翔的思绪。 冷眼看向一旁福身行礼的女子,那双有几分像小女人的眼睛和下巴让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蹙眉打量了片刻问:“起来吧!你是何人?” “小女袁鸶鸶,家父是兵部侍郎袁浩铭。”袁鸶鸶略施一礼道。 “你是袁国公的孙女?”胥天翔问。 “正是。”袁鸶鸶道,“祖父和祖母今日没有来,小女陪着父亲母亲来的。” 胥天翔沉默片刻道:“袁麒睿呢!” “堂兄陪着祖父祖母去寺庙祭拜姑姑了,一诺来信说明天是姑姑的忌日。” “诺儿又和袁麒睿通信了吗?”胥天翔问。 袁鸶鸶点头,浅笑着说:“一诺经常给我和堂兄通信。” 胥天翔紧抿着嘴唇,看着远处沉思不语。 好似想到了什么,袁鸶鸶又说道:“不过淳王放心,一诺最近一切安好。她说祁大侠一直照顾着她,还有杜二公子也一直陪着她照顾着她。而且还说他不像之前那么针对与她了,对她很好,很贴心,一诺经常夸赞他呢!” 夸赞他?胥天翔握了握拳头,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理也不理一旁的袁鸶鸶,直接迈开大步往宫门外而去,脚下生风,伟岸的背影片刻就不见踪迹了。 当晚淳王府灯火通明,烛火下的人回到府中才冷静了些许。 理智的他从那段话里生出了很多的疑惑,最令人疑惑的便是关于袁心爱忌日的那句话。 袁心爱的忌日,在认回单一诺的时候袁国公夫妇就已经知道。 还有杜邵帆是他最不应该担心的人,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小女人早就已经对杜邵帆没有心思了。 小女人心里的人是他,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他。 “安儿。”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看着窗外的明月自言自语道,“你会想爷吗?” 远在南燕城的单一诺,此时独自坐在窗下抬头看着又圆又亮的明月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胥天翔如果见到她这副模样,大概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疑惑了。 翌日一早,年后便离开上京城的宁国西城公主突然进京。 陌西城进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淳王府道贺,她大张旗鼓去给淳王送新婚贺礼。 到了淳王府门口,却被淳王拒之门外不说,还恶言相向。 深感受屈的陌西城直接入宫告了御状,还请了所有的宗亲过来给她评理。 “若是不严惩淳王,本公主便回良国让父皇做主。” 陌西城态度强硬,明确的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此事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西城公主,你有所不知。天翔也是受害者,怪只怪那任性的永乐郡主婚后不想圆房直接离家出走了。”太后安慰道。 “本公主不管这些,本公主是好心送贺礼,他们之间的事和本公主无关。”陌西城不肯退让。 大殿之中陷入沉默,逸王突然起身行礼道:“母后,儿臣也觉得九弟做的的确不妥,西城公主身份尊贵他怎能如此怠慢呢!” 陌西城看了逸王一眼,满眼的感激之色。 收回眼神时,注意到一道深情的目光,这道目光她在上几次来宫中时就感受到了。 目光的主人是刚刚接受胥天宇派遣的承亲王嫡子,胥泓信。 胥泓信与陌西城四目相对时,眼含温柔的笑意,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甚是迷人。 上京城都知道,胥泓信可是有名的大才子,长相出众的他,在街上勾唇一笑便能迷住不少闺阁中的姑娘。 “皇上,太后。”胥泓信突然开口道,“泓信以为,逸王所言极是。” “朕……” “此事是淳王的不是。”太皇太后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口,打断要说话的胥天宇道:“来人,将淳王给哀家绑来。” “是。”太皇太后身后的侍卫立刻应声而去。 胥天宇从龙椅上起来行礼道,“皇祖母,九弟也是事出有因,就饶了他一次吧!” “皇上怎么如此糊涂了,问问在座的宗亲,若是此事不给西城公主一个交代的话,宁国还有何颜面见良帝。”太皇太后气的敲打着手中的拐杖。 宗亲们也都附和着说太皇太后说的有理,纷纷提出处罚胥天翔的各种办法。 处罚也就是原本的几样,不外乎是仗责多少或者鞭刑多少。 轻重不同的差异,并没有什么新奇。 “西城公主,你觉得怎么处罚淳王好呢!”德妃突然开口道。 陌西城沉思了片刻,转头和身后的侍女低语了几句道:“太皇太后,太后,宁帝。本公主觉得那些体罚有些不太合适,淳王是对本公主言语不敬,本公主觉得应该罚他面壁思过,学习礼教。” 男儿不怕体罚,也不怕鞭打,可学习礼教却是一种折磨。 对于大多数的男子来说,罚他学习礼教就是种变相的侮辱。 “淳王到。”内官一声刺耳的高喊,胥天翔冷着一张脸被侍卫押了进来。 太皇太后并没有给别人审问他的机会,直接下令说要把他关到雨心殿去还让他日日去寿福宫受教。 重要的是关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两个月。 “九弟,你对皇祖母的惩罚有何意见”逸王胥天哲靠在椅背上懒散的问。 “三哥何出此言?”胥天翔凌厉的眼神看向他问,“皇祖母的惩罚本王当然要欣然接受,难道三哥希望本王忤逆皇祖母不成?” 胥天哲见此慌忙行礼道,“皇祖母,孙儿并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太皇太后出声阻止道,“非要在良国公主面前闹得鸡飞狗跳不成吗?” “孙儿不敢。”胥天哲跪地道。 侍卫在太皇太后的命令下押着胥天翔去了雨心殿。 心有不甘的胥天哲瞪了他一眼才坐回了椅子上,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和他同来的另一个藩王励王昨日参加完宫宴就早早离京了。 他迟迟不肯离开就是想要找机会打压一下胥天翔,让胥天宇知道他的忠心。 听说了胥天翔和陌西城的事以后,他着急来了大殿就是想要看个热闹得点便宜的,却被胥天翔一句话弄得他骑虎难下。 默默的在心里对被押走的胥天翔道:胥天翔,你给本王等着,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231章 端坐在龙椅上一直没开口的胥天宇,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深思熟悉后,却怎么也找不出哪里不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陌西城目的达到了,行礼谢恩后说道:“西城多谢太皇太后为西城主持公道,西城还要回驿馆,先行告退了。” “去吧!”太皇太后摆手道,“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皇帝。” “多谢太皇太后。”陌西城再次行礼。 着急走的她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直到宫门外此人才快步上前。 他对她拱手行礼道,“西城公主。” 陌西城蹙了蹙眉,福身还礼道:“郡王有礼了。” “西城公主这是要回驿馆吗?泓信正好也去那边,让泓信送送公主吧!” “不必了,本公主自己回去便好,郡王不便同往。”陌西城略施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胥泓信略有不甘的目送她离开,手紧紧的攥着。 马车走远后,他想着明日的出征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向在宫门口等着他的马车。 掀开车帘看到坐在马车里的人微愣了下,快速进入马车后才拱手行礼道:“父王,您怎么来了?” “今日之事究竟是因何而起?”承亲王直接问道。 胥泓信将事情的经过和对胥天翔的处置都细无巨细的和承亲王说了一遍。 承亲王眉头紧蹙问,“你从西城公主那里看出什么了吗?” “她的确很生气,刚刚泓信提出要去送她,她都严词的拒绝了。” “让人盯着淳王府的动向,以免上了胥天翔的当。”承亲王依然眉头不展的说道,“他突然提出让你带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胥泓信思量片刻道,“泓信觉得他是想要脱身去南燕城。” “南燕城那边已经有人盯着了,按照计划来算的话这几天单一诺应该到了。这一路的追杀足以让胥天翔牵挂,接下来的事如果顺利他就会着急赶往那里。只要能把他引开,你放手去做就行。” 承亲王低声说完就吩咐外面等着的人赶车回府。 宫门口并不是安全的地方,他们要商议的事也不能在这里说。 “父王,昨日的计划好像不太成功,丞相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吗?”胥泓信问。 “怎么没有成功,他故意惹怒西城公主不就是想要被罚吗?被罚了他才能有机会脱身离开。”承亲王道,“被女人绊住脚步的人都是优柔寡断之辈,信儿,你切记,做大事者切不可儿女情长。” “泓信记住了。”胥泓信疑惑问道,“父王,昨日的计划除了大殿上的,丞相在别处还另有计划对吗?” “有没有本王还不确定。”承亲王眼眸沉了沉道,“但是丞相并不完全是咱们的人,他与太后和皇上还是一道的,不可全信。” 胥泓信微微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单一诺的突然复活又性情大变突然名扬整个宁国,承亲王听闻这些以后觉得很奇怪让他找机会接近她查看究竟。 没想到过程中偶遇胥宛月,她让他帮忙给单一诺下药引的事让他和谭宗晋联系到了一起。 承亲王觉得时机到了,所以冒险出头为丞相府说话和丞相有了联系。 单一诺逃婚当日他也帮了点忙,丞相自此以后就和他们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包括让他出征一事。 丞相正愁着无从说起时,淳王却率先起了头,着实令他们惊讶。 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的话,胥天翔的种种表现还真是有想要脱身离开的意思。 往南燕城的路上,丞相和承亲王埋伏了无数的人等着单一诺,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就给她一些警告,还故意把消息透漏给了胥天翔。 目的就是要他去南燕城,他们好进一步接手东疆的兵力。 “父王,没想到这皇帝还真是笨的要命,居然会把他仅有的那近十万兵力全部都压在这场赌注上。”胥泓信忍不住嗤之以鼻。 “他想要快些找到一个能与胥天翔向抗衡的人,你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当然要压上自己全部的身家。”承亲王分析道,“再者就是有丞相的担保,他多少会觉得胜券在握。” “丞相究竟是帮他还是帮咱们?”胥泓信问。 “帮他自己。”承亲王笃定的说道,“他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在皇上和咱们之间打转。” “那……” “不急,等咱们得到咱们想要的再说。” “泓信听父王的。” 承亲王隐忍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他做事特别沉稳生怕因为太过急躁出现差错。 也真是因为他的这份沉着冷静,所以胥天翔才迟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胥天翔先着急了,自乱阵脚的他只能将错就错以身犯险,不然他要见他的小女人还要等上很久很久。 忽然发生了这件事,胥天宇倒是得了一个便宜。 朝臣本逼着他今日要确定储君人选,现在却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母后,朕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御书房中只剩胥天宇和太后两人,他忍不住要把他心里的疑惑说给了太后。 他虽然因此得了好处,福祸双至的话,祸患还是要提前防范的。 “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单一诺在南燕城有危险,想要借此机会溜走去南燕城。”太后笃定的说道。 “不行。”胥天宇拍案而起,“不能让他去。” “让他去。”太后拦住激动的胥天宇道,“只有他去了,咱们才能治他的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胥天宇蹙了蹙眉。 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昨日丞相已经给他布了局,只要他上当,就能坐实了他的欺君之罪。” 母子二人脸上都绽放出久违的笑容,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严家今日和宫中一样很热闹,自从被严潇中毒以后,一直被严浧丰以养病为由圈禁在院子里。 昨天中元节家宴时,严浧丰对严潇去南燕城一事只口不提。 严潇一忍再忍,可他对单一诺的思念无法再忍了,一早便在钦宝的掩护下冲出院子来找正在前院花厅喝茶的严浧丰。 三姨娘正满面春风的给严浧丰捏着肩,见严潇前来退了出去。 “父亲,潇今日想启程去南燕城了。”严潇拱手道。 严浧丰顿时便怒意冲天,拍案而起道:“谁允许你出院子了?我的话你现在也敢违抗了是吧!” 第232章 严浧丰态度强硬,聪明的严潇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怒意。 揣测着这股子怒意的来源,一向很懂父亲心思的儿子这一次实在想不出缘由。 “潇很不解,父亲因何要这般对潇。”严潇不甘道。 抿了一口香茗,严浧丰微微抬头淡淡说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严潇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行礼道,“还请父亲明示。” “以你的本领会不知道于氏给你下药一事?居然还能让她留在屋里两日,最后让钦宝把你救出来,你是故意的吧!” 严潇的本事确实能发现于氏下药一事。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脱身不是因为他故意,而是他还沉寂在把身下之人想象成单一诺的时候就被于氏下了药。 中药以后不需要再想象,在他眼里身下之人就变成了单一诺。 就算他当时能发现中了迷药,他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单一诺的温柔乡呢! 缘由很简单,可是这些缘由他不能说给严浧丰听。 “老爷。”路氏刚进院子就大喊道,“老爷,妾身家妹刚刚来信说郭氏又想了起来一件事,老爷你看。” 路氏小跑进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严浧丰看。 严浧丰接过信快速看完略显激动的说道:“好,好,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书信原封不动的叠起来,又写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小厮,让他们送到丞相府去。 “夫人,你去回封信,让令妹好好问问郭氏,还有没有什么关键的事没想到的。”严浧丰交代路氏。 “妾身明白了。”路氏笑着应下。 严浧丰回头看向严潇,又看了看路氏思量片刻道:“现在你们母子都在,你就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们母子是不是想借于氏这件事扳倒三姨娘。” “冤枉啊老爷。”路氏跪地道,“就算妾身想要扳倒三姨娘,也不会用潇儿的身体开玩笑啊!大夫说,若是药量再大一点,潇儿,潇儿就没命了。” 路氏说着就抽泣了起来,母子连心,哪个母亲会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 怀疑是怀疑,严浧丰也知道路氏对严潇的重视程度。 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路氏育有一儿一女,严潇是长子,她很看中这个儿子,绝不会做出伤害严潇的事。 “我知道了,是我想太多了。”严浧丰扶起路氏说道,“我心里明白因为我对三姨娘的宠爱,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是我的夫人要宽宏大量一些不是吗?” 路氏认命的点头道,“老爷放心,我会的。” 严浧丰微笑着安抚了路氏几句,有嘱咐她一定要她妹妹好好的问问郭氏。 严潇看着委曲求全的母亲攥紧了拳头,在心底暗暗决定:以后绝不会让妾室有子嗣,如果只有正室有子嗣,妾室就不敢让正室受半点的委屈了。 单一诺嫁给他以后,他绝不会让她像母亲这般委曲求全。 但是他从未想过,如果他不娶妾室的话,又怎么会有人给她委屈受。 “潇儿,为父不让你去南燕城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你先回院子,为父自有安排。” 严浧丰说着伏在严潇耳边低语了几句。 得知严浧丰计划以后,思念着单一诺的严潇蹙眉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为了顾全大局,他选择先把她放一放,稍后再去找她也不迟。 …… 南燕城的单一诺对上京城中发生的这些事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胥天翔找来藏身在飞云庄的西城公主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能早点解决一切去南燕城找她。 她在天还未亮时就起身,想要早些去了飞云庄,她昨晚已经和祁玉还有杜邵帆说了,今日她有事要独自去处理。 杜邵帆知道她要去飞云庄的事,并没有多问也没有要一同前往。 与他不同,祁玉坚持要陪她一起去,她表面答应却在心里盘算着偷偷溜走,天不亮她就动身就是为了躲他。 假如事情顺利,她晚间回来的时候再跟他们解释。 事情不顺利的话,就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了,添堵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一诺这是要甩掉我,独自去面对吗?” 祁玉拦住想要偷偷溜走的单一诺,眼神有几分质疑,有几分伤感也有几分心疼。 “玉哥哥你别生气,此次前去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所以……” “我说过无论你会遇到什么,我都陪你,你怎么又要丢下我。难道你不怕我会伤心吗?” 单一诺一个箭步撞进了祁玉的怀中,抱着他说道:“我知道玉哥哥担心我,可是今日我不能带玉哥哥,玉哥哥等我回来好吗?” “那你要自己小心。” 祁玉并没有强求,嘱咐了她几句送她离开后,一直站在房顶看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 云森飞快的赶着马车去飞云庄。 马车中,云林正在和单一诺说所有关于飞云阁的事情。 飞云庄里,已经聚集了整个大陆上的十二个长老,都是薛家的嫡亲子孙。 胥天翔告诉她,先帝之所以会帮他母妃改名。 是因为薛姓只属于飞云阁的人。 如果一个人说他姓薛就是在告诉世人,他是飞云阁的人,而且是最高层的长老级甚至是阁主。 马车刚进飞云庄外五里出的地方,暗卫立刻现身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 单一诺还没有正式成为阁主,所以他们还是叫她主子。 “带路吧!”云森并没有让单一诺发话,直接摆手让他们起来带路。 暗卫应了一声便去前面带路了。 太阳刚刚从东面的太平线升起来,又圆又红的大太阳照射在飞云庄的大门上。 占地面积有几百亩的一个庄子,大门就足足有两三丈宽。 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刚下马车的单一诺就被园子里的古柏吸引了眼球。 古柏很多,每一颗都十分的茂盛,还有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其中。虽然已是深秋,整个庄子却一点不失色彩。 “你就是新任阁主?” 单一诺还在打量着虽然大但却不豪华的飞云庄,就听到一个轻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们马车旁边停着两辆拉着的两口大箱子的马车,单一诺刚进门就注意到了在箱子旁摆弄这手里香囊的男人。 男人看着有二十多岁,面容和胥天翔那妖孽有的一拼。 声音铿锵有力又带着几分暗哑,特别的好听。 第233章 单一诺被他好听的嗓音吸引,歌喉好就对声音很敏感的她,特别喜欢声色好的声音。 胥天翔那很有磁性的声音就很吸引她。 她含笑抬头看着那人,略施一礼道:“单一诺。” 男人靠在身后的两口大箱子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不住的打量着她。 单一诺很好奇那两口大箱子里面是什么,能令正直壮年的男子拿着香囊在箱子边晃悠。 莫非是里面藏了两个美女? 真是这样的话,她上任阁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整顿一下纪律。 “还真是小丫头片子,不过你敢来此,勇气可嘉。”男子轻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道。 “公子秒赞。”单一诺再次行礼道,“一诺不敢承受。” 男子失声大笑起来,不过没等他说话,就有一个略显苍老但依然底气很足的声音从花厅的方向传来。 “丫头,进来叙话吧!老夫年纪大了,听力不好,你在门口,老夫听不太清楚。” 庄子门口到前院的花厅的距离,目测大概得有三百丈左右。 能在这样的距离下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又将话传到这里,说明此人功力深厚。 她在这人面前,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五十岁左右一个老伯在那话音刚落时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老奴见过主子,主子请跟老奴来吧!” “有劳了,老伯。” 单一诺略施一礼,看也不看刚刚说话的男人跟着老伯往里走去。 云森和泠雨向那人打了个招呼,跟在单一诺身后向前院花厅走去。 “主子,他是大长老薛广寒之子,薛淼。”泠雨轻声说道。 泠雨的话刚说完,就听薛淼跟没有跟上来的云林说道:“怎么让我老爹给拉过来了,他又不懂得照顾,差点没把它们给我憋死。” 单一诺回头,看到薛淼正满面红光的拍着两个箱子,样子很兴奋。 云林和他低语了几句,快步跟了来。 回过头后,单一诺毫不避讳带路的老伯,认真的跟泠雨说道:“泠雨,不用告诉我名讳,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分别是几长老就行,知道名讳用处也不大。” 老伯脚步一顿,回头说道:“主子,老奴姓薛,名奴。是老爷在世的时候赐给老奴的姓氏,老奴自己取的名字。” “那我应该叫你薛叔叔还是薛伯伯呢!”单一诺笑问。 “上任阁主是我家二小姐,她叫我薛伯,老奴已经七十又三了。” 单一诺大骇,看着刚五十岁的人居然七十多岁了,愣一下她行礼道:“薛爷爷。” 薛奴颔首,继续带路。 小脚刚迈进花厅,刚刚说话的那个声音便道:“老薛啊!你认可她了?” 薛奴拱手道:“她应该就是二小姐所说之人。” “二丫头是说过不想记我们几个老头的名字的话,这丫头能说出来这句话,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人。” “是不是,大长老应该自有定夺了吧!”薛奴道。 “哈哈哈哈!”大长老大笑。 大的足以容纳百人的大花厅中,其实并无一人,而被称作大长老的笑声却在花厅中回荡。 单一诺只觉得眼前飘过一个墨色的影子,厅中就多了一位白发老者坐在右手边座椅的最上首位置。 身着一袭墨色长袍,气势逼人,一双如鹰般的眼睛,仿佛能把你看穿。 他双手合掌一拍,花厅间道两边的座椅上就又多了十一人。 全部一袭墨色长袍的十二人,十二双眼睛都盯着单一诺上下打量着。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像。”薛淼靠在花厅的门框上道,“除了长得好看一些,没发现哪里不一样。” “没错。”单一诺含笑回头。 清澈的眼眸将倚靠在门上的薛淼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莞尔一笑。 回头看着坐着的十二人从容不迫的说道:“人都是两条腿,两只手,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没有任何地方是不一样的,要说有区别的话,应该就区别在这里吧!” 单一诺说着耸耸肩指向自己的小脑袋。 薛淼蹙眉不解的看着她问:“那里怎么了?” “这里是脑子,猪和人的区别的是,猪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单一诺笑的一脸无害的回头盯着薛淼道。 云森没忍住,“噗”一声笑出了声。 端坐着的十二人,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起来。 尴尬的薛淼挠了挠头,瞥了单一诺一眼悄悄坐到了大长老后面一排的位置。 “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丫头不要太聪慧了。”大长老垂眸道。 单一诺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笑的一脸灿烂的说道:“一诺小时候经常听这句话,从小一直以为女子无才好。长大后才明白,无才容易但是做到德字就不容易了。” 话到此处单一诺停顿了一下,将花厅的每个人都打量了一圈。 门口处站着薛奴,云林,云森和泠雨,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单一诺让泠雨上前,指着泠雨问众人道:“你们觉得泠雨可能称得上这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能,泠雨是习武之人。”薛淼第一个说道。 “嗯!泠雨的确是习武之人。”单一诺看向薛淼道,“那你认为非习武之人就能称得上那句话吗?” “那可不一定。” “对。”单一诺双手合拍后,手指作打枪的姿势向薛淼飘去赞扬的眼神。 薛淼受宠若惊,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德便是人的智慧,修养还有操守的综合,智慧就是人的知识和思想。如果一个人她傻傻的什么也不懂,连脑子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还怎么会有智慧呢!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那还说什么呢!” 说话有理有据,头脑清晰,不卑不亢,还胸有成竹。 此情此景着实令那十二人想起十六年前站在这个花厅中和他们据理力争的那个女子。 “丫头,锋芒毕露往往会容易给自身招来灾难。”大长老下首之人说道。 单一诺垂眸一脸平静的说道:“如果一只老虎总把自己扮成猫,那别人就会以为他就是一只病猫。而我虽然只是一只小猫,也会亮出我锋利的爪牙,告诉欺负我的人我是即将成长的老虎。” “你不怕被人扼杀在成长途中吗?”大长老犀利的眼神看着单一诺问。 第234章 “如果我这一路走的是条没有阻碍的路,那么我这只小猫又怎么能成长呢!”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似十分柔弱却十分的坚韧,就如她所说,她看着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实则她是一只正在成长的猛虎。 在大长老这种气势之下,依然能神色自若还不骄不躁的,十二位长老都是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见到的人表现的并没有面前这个小丫头这么好。 “云林。”大长老盯着单一诺那双眼睛喊道,“开始吧!” “是。”云林应道。 “慢。”单一诺抬手制止上前的云林,“我有些话要在仪式举行之前说清楚。” 来之前,云林告诉单一诺,只要大长老说开始,那就是要举行接任阁主的仪式了。 仪式一过,她就是正式的阁主了。 所以,她要把这些话说到前面,以免成了阁主之后再破坏这个几十年从没有出现过分歧的组织。 当泠雨给她介绍飞云阁历史时,单一诺惊讶了好几天。 庞大的一个组织遍布整个大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叛徒,阁主只需要一封特殊的书信就能让接到阁主命令的人按吩咐做事。 云林说,飞云令是她怀里的短箫,但真正使用的飞云令其实就是一个字。短箫上特殊的璎珞,就是一个字,这是给飞云阁阁主下达重要命令时用的。 平时使用飞云令,只需要在青鸟上绑上特殊的丝带,写上那个特殊写法的字即可。 接任阁主需要它们,因为它们在仪式上的重要环节有用,所以飞云令并不是号令飞云阁的东西。 能够做到这么信任彼此的一个组织,单一诺是真心的佩服。 她不想因为她一个人的思想,让这么好的一个组织变成溃不成军的样子。 “但说无妨。”大长老沉声道。 单一诺略施一礼缓缓道,“若你们觉得我有能力,可以做飞云阁的阁主。那么,以后我可能会做出改变飞云阁之前几十年规矩的事,你们可能接受?如若,你们接受不了,我可以立刻离开。” “你接任了阁主之位,你便是飞云阁命运的主宰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如细雨般清润的声音。 院子中一个看着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的向她走来,一身麻灰色的长袍显得此人形如谪仙。 深邃的眼眸盯着单一诺,好像要看穿她身体里的灵魂一般。 “徒儿见过师傅。”云林和云森拱手行礼道。 “泠雨见过师傅。”泠雨福身行礼道。 男子摆手让三人起来,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丝毫没有移开。 “你来的恰是时候,进来说话吧!”大长老道。 “苍暮见过大叔父,二叔父,三叔父……七叔父。”苍暮走进花厅对花厅里坐着的七人行礼道。 剩下五人和他是同辈,他们互相拱了拱手。 苍暮走进来的时候,有个人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从花厅中溜走了。 他不怕自己身为大长老的父亲,不怕能力比他强的两个哥哥,就怕曾经教授过他毒术的苍暮。 单一诺盯着苍暮的一举一动,从见到他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同。 苍暮?他就是神医苍暮? 胥天翔的二姨丈,上一任飞云阁阁主薛雨霜就是他的妻子。 薛雨霜要胥天翔的妻子做接任飞云阁阁主之位,他便是薛雨霜留下来监督这件事实施的人。 “一诺见过苍神医。”单一诺福身行礼道。 苍暮回头深邃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诺儿,你应该叫二姨丈才对。”苍暮玩味的笑着。 单一诺垂眸不语。 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的苍暮眼含笑意道:“诺儿,十二位长老都已经接受了你为阁主,那么,以后你就是我们飞云阁的主宰者。来,时辰已经不早了,仪式开始吧!” 带着薄茧的大手伸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只手单一诺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终于确定了她刚刚为何觉得他与众不同了。 她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告诉她,她的猜测是对的。 “仪式结束以后,再与你细说。”苍暮轻声道。 单一诺点头将手放在那只大手里,跟着苍暮到了主位上坐下。 “云林。”大长老喊道。 “在。” “开始。” “是。” 云林上前,接过单一诺从袖袋中掏出的短箫交给大长老,接任仪式正式开始。 二长老和三长老从后庭拿来一个箱子。 大长老看完短箫以后把它交给苍暮,从箱子中拿出一个宽约二尺的卷轴,让二长老和三长老拉开。 苍暮从泠雨手中拿过印泥,将短箫上的璎珞沾上印泥印在二长老和三长老拉开的一条五尺多长二尺宽的帛书上。 帛书上写满了字,后面已经有了三个印记,算上这一次的,一共四个。 上面的签名分别是:薛广国,薛雨霜,胥天翔。 单一诺的名字签在胥天翔的后面。 苍暮带着几分内力将短箫的尾端向外拉,尾端二指长的一小截被拉掉,露出来的一圈玉上刻满了小字。 粘上印泥,将它印在名字的上方,单一诺这才看到,那一圈小字写的是: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知雄守雌?”单一诺脱口而出。 “你知道,你知道这个?”苍暮激动的问。 单一诺点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黒,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智不割。” 毫不犹豫背出这段,在国外时她后来就是仰仗这些古诗文才能衣食无忧的。 在单一诺背出这些的时候,大长老去后堂取出一个特别精致的锦盒,从锦盒中拿出一张宣纸。 他看着宣纸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其他几位长老也都上前围在一起看。 “一字不差,一字不差啊!一字不差啊……”十二个长老都不由的激动起来。 第235章 单一诺不解的看着他们,她虽然知道,三元大陆没有这些各种子的思想,不过他们也有自己崇尚的古人。 比如说宁国的古人有钱清勉、卫亦涵、朱韬砚等。 还有很多传说,比如:神游除妖记就和西游记几乎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知雄守雌至于让他们这么激动吗? “诺儿不知,这是岳父大人在一次天降祥瑞时发现的,祥瑞的意兆是,能说出此词者,乃救世主之人,也能改变飞云阁百年命运。” 苍暮将刚刚帛书卷好,递到单一诺面前说道:“岳父大人就在二十年前写了这个帛书,让飞云阁的人遵守这个祥瑞的意兆,找到能说出这段文字的人来做阁主。” “吾等见过阁主。”十二位长老跪地行礼齐声道。 单一诺慌忙扶起离她最近的大长老道,“快起来,快起来。” 飞云阁十二位长老只是按年龄区分排行,并不是兄弟。 他们都是薛家的嫡系子孙,只有嫡孙才能入飞云阁的长老的排名。为了不让家族中的人内讧,薛家人从来都只娶一位夫人。 单一诺双手捧着苍暮给她的帛书,跪在地上。 阻止要扶她起来的大长老,认真的说道:“我单一诺并非是什么圣人,只是知道的东西多了一些。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辜负飞云阁,希望大家可以信任一诺。” 瞬间,诺大的院子里沾满了人,同十二位长老一起跪地道:“吾等任凭阁主吩咐。” 单一诺回头,就连苍暮此刻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双手托着帛书走到花厅门口,带着内力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单一诺发誓,绝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飞云阁从此便是我单一诺的家,你们是我的家人。请记住,我是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万里无云万里天,蔚蓝的天空,风和日丽。 小小女子站在花厅门口说出的话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飞云阁已经是几百年的一个组织了,从老阁主发现祥瑞写下这个帛书以后,飞云阁的人都等着这个人的出现。 他们想象过这人是什么样的模样,却都不敢想她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而这个小丫头却让他们的飞云阁成为了一个家,所有人的家。 所有礼节以后,单一诺吩咐人将她接任飞云阁阁主一时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 原本小仙姑的事已经让整个大陆的人都听说了她的名字,他们遇到的杀手里也不只是宁国的。 单家富可敌国的资产,足以上全大陆的人动人。 包括各个国家的皇族。 她不怕再让人知道她是飞云阁阁主,胥天翔是阁主的事胥宛月已经知道了,早晚会被别人知道,她这么做的就是让胥天翔少一点敌人。 因为胥天翔已经把他的保护伞给了她。 “诺儿,你这么做,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的。”苍暮道。 “不怕的,飞云阁以后正大光明的开门做生意,不怕任何人,不怕任何事。”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长老们都交头接耳,不明白单一诺的开门做生意是什么。 飞云阁一直经商而且还接一些江湖上的生意,不过他们都要遵循一个规矩:不伤老少妇孺,不害无辜忠良。 “飞云阁以后的生意会很大,不过,挣的钱不是全给咱们自己用的,而是准备给各地,各国受灾受难的人用的。”单一诺又说道。 苍暮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着说道:“诺儿,你回去以后好好看看这个帛书你就知道咱们飞云阁的钱财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单一诺愣了一下,想起心系百姓的胥天翔,这两年在乐清县救灾的银两都是他自己掏的腰包。 胥天翔之前是阁主,那他用的就是飞云阁的钱财喽! 她顿觉尴尬,红着小脸行礼说道:“一诺知错了,还请各位前辈不要见怪。”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花厅里的人都都单一诺逗笑了。 忙完一切以后,苍暮和单一诺来到庄子里的一个凉亭处。 凉亭建在庄子的花园中,旁边的河里还有已经枯萎的莲蓬,下面应该有已经成型的莲藕。 隐匿在凉亭周围的所有暗卫都在苍暮的命令下退后了十几丈,包括泠雨,云林和云森等人都一起离开了。 “诺儿不是这里的人吧!”苍暮坐下后直奔主题。 单一诺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知道苍暮一定知道什么,就凭他冲自己伸出的那只手。 “苍神医,你都知道了对吗?” “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诺儿来这里以后可有什么不适吗?” “苍神医,你,你……” “我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的妻子是。”苍暮站起身,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天空道,“她去世之前带我去了二十一世纪,我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社会。” “她能回去?”单一诺惊讶的问。 苍暮垂首,好似在想什么愉快的事,因为他的嘴角是上扬的。 样子令人沉醉,但眼神中却满是伤感。 依据胥天翔跟她说的话,苍暮应该才四十岁左右,可这么看他的话,应该是有五十多了。 让他苍老的原因,应该是对爱人的思念吧! “那是她的最后一个愿望,她用那个愿望让我去看了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苍暮回头认真的说道。 单一诺露出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是这个吗?” “不是。”苍暮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好几层手帕包着的戒指,“是这个。” 纯银的戒指圈,上面雕刻了一朵郁金香的图案,没有别的装饰。 银戒指应该很常见,可看苍暮的样子好像很珍惜,他应该是把这戒指看的很重,当做珍宝一样。 “这是霜儿最喜欢的郁金香,她说,郁金香的花语是……” “永恒的爱。”单一诺先于苍暮道,“我想尊夫人应该是真的很爱苍神医。” 抚摸着那个戒指圈,苍暮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想着那张调皮可爱的脸。 薛雨霜,他的妻子。 不过已经离开他十一年了,这些年来他每天都会想她无数遍。 第236章 二十一年前,他刚从开元岛来到三元大陆上就遇到了温柔贤惠的薛雨霜,可他当时并没有爱上那个温柔的姑娘。 而一年后,薛雨霜在出现祥瑞的时候被雷电劈中。薛广国为了救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功力。 薛雨霜躺了五年才醒来,可醒来以后性格变了很多,比之前爽朗了很多,而且不拘小节为人大度。耗尽功力的薛广国在薛雨霜醒来的第二天离世,下令让薛雨霜接任飞云阁阁主。 飞云阁的阁主是从薛家子孙中选能者接任的,因为有老阁主的遗愿只要能通过十二位长老的考验,也可接任。 层层考验下,薛雨霜的特别之处就表现了出来,苍暮受到薛广国的委托一直陪在薛雨霜身边,他看着一步步成长的薛雨霜很快便被她吸引,两人互诉衷肠以后以后便成亲了,过了三年多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来,妻子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得很差,他翻遍医书都没有找到妻子的病症。 妻子看着他日渐消瘦就跟他说了她的来历。 就在这时,他的师兄找到他,带着他和薛雨霜去见了一位大师。 这时他才知道薛雨霜来的时候就知道她醒来后只能活五年,原本不想连累别人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爱上了他,无法自拔。 大师说薛雨霜的戒指里还有最后一个愿望,薛雨霜就让他去了她原本生活的二十一世纪。 他看完那些记忆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薛雨霜就已经去世了。 单一诺听完苍暮的讲述,一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同为穿越之人,也同样是穿越千年过来找到真爱的人,她特别理解薛雨霜的做法。 苍暮思索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诺儿,不要怪我自私,平儿是霜儿去世前要我一定要守护好的外甥。如果诺儿你也是个只能活五年的人,那……” “我知道。”单一诺低头说:“苍神医,已经和他分开了,我不会再去招惹他了,你不用担心。” 苍暮叹了一口气,从胥天翔半个月前给自己的信中知道单一诺在他心里的地位。他将一切都给了这个女子,只是分开他已经如此癫狂了,若是他知道单一诺即将死去那…… 必须要让那小子忘记单一诺。 平儿隐疾应该已经痊愈了,如果可以,就让他接受另一个人吧! 苍暮的心突然疼了一下,想起他心中怎么也忘不掉霜儿,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 “诺儿,你没有办法活下去吗?”苍暮蹙眉问。 单一诺强忍着痛的无法呼吸的心摇头,“我不知道,我……” 眼前一黑,疼的窒息的她晕了过去。 苍暮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眼角那两滴晶莹的泪水深深刺痛了他,他把单一诺放在长凳上。 搭上她的脉,发现她是因为伤心过度,身体过度虚弱才晕过去的心中就生出了难以掩饰的心疼。 拿着她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仔细的端详着,他运功将身体里最后一丝的玄门真气注入到了手串中。 周边的环境转换,苍暮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所有的毛发都是白的。 又长又浓的眉毛垂到了脸颊之下,胡子也很长,眼睛和样貌都看不清了。 “师兄?”苍暮惊讶万分,“怎么是你?” “手串是我给丫头防身用的空间,你的真气,我当然能分辨的出来。”老者看向苍暮,“这是你最后一点真气了吧!” 如果单一诺醒着,她一定能认出这个人,这就是给她紫檀木手串的‘仙人’。 苍暮的已故的师兄,祁尔。 他们师兄弟一个目的谐音,一个是耳的谐音。 在开元岛的时候,他们师兄弟是一个千里目,一个顺风耳。 只是离开开元岛以后,他们没有了原来的技能,不过功力还是相当的高的。 苍暮和祁尔都是玄门中人,来到三元大陆以后可以继续修炼玄门的武功,但是不能在这里成亲生子。 成了亲的苍暮,身体中只残留了一点点真气,没有了玄门的法力。 “祁玉将你留下的信交给我时告诉我,你说你的大限已到,要独自找个地方坐化,我就觉得你没有死。师兄,这究竟怎么回事?” 两年了,苍暮一直很疑惑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可就是找不到祁尔的踪迹。 “玄门中人不可参与世事,我,管的事太多,所以就隐匿于世了。” “那你……”苍暮突然想起单一诺话锋突转,“你要我等的人可是她?” “就是这个丫头。”祁尔望着远处道,“她就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夙愿。” 夙愿未了,他还不能离开,只能找个无人之地栖身。 苍暮并没有询问这个夙愿是什么,他已经不是玄门中人,并不能询问这些。 “师兄,她,她是不是也只有五年的寿命啊?”苍暮犹豫片刻问道。 “哈哈哈哈!”祁尔失声大笑,“师弟,她与雨霜丫头是完全不同的两人,又怎么会有一样的寿命呢!她在这里能长命百岁。” “当真?”苍暮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平儿就能和她在一起了。” “那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这两人的孽缘能不能继续,全看他们自己。”祁尔叹了一口气,“师弟,你切不可插手,不然,他们就永生永世只得相思不得见。” 苍暮大骇,不敢相信他们这两个孩子会有这样的命运。 他沉思片刻道,“师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能给紫心注入真气?”祁尔蹙眉问,“丫头已经和你见过面了吗?” “平儿让她来南燕城接任阁主之位,发信让我过来帮帮她,怕她自己会受到长老们的为难。”苍暮道。 祁尔颔首,和苍暮一起出了紫心的空间,看向躺在长凳上的单一诺蹙眉问:“丫头怎么如此伤心?” 心疼的看向眼角含泪的单一诺,苍暮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祁尔。 “丫头也认为自己只能活五年?” 第237章 “诺儿就是因为这个才会伤心过度晕过去的。”苍暮道,“看来她是真的对平儿动心了。” “她肯定会对平儿动心的,这段孽缘她是躲不过去的。”祁尔理了理单一诺额前的碎发道,“你先离开,我和丫头单独聊一聊。” 苍暮颔首离开,让周边的暗卫又退后了十几丈。 单一诺梦中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哭泣,她很伤心,不想和胥天翔永别。 天人相隔的话,就真的永远都看不到那个妖孽了。 五年,她已经来到这里一年半了,只剩下三年半的时间了。 三年半太短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可能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能留给胥天翔。 怎么办?她连去看看那妖孽的时间都没有,她死了以后要是忘了妖孽的长相怎么办。 下辈子自己不记得他的长相的话,要怎么去找他呢! 单一诺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好无力,好伤心。 “丫头,丫头醒醒。”祁尔帮单一诺擦着眼角的泪水将她喊醒。 苍老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她觉得她藏身的这个黑暗的角落被一束光照的像白天一样。 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抬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眯眼望着身边担忧的望着她的白衣老者。 咧了咧嘴,她起身环抱着老者放声大哭。 外表再坚强她也只是个小女孩,二十一世纪,她虽然自己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可她依旧是个女人。 脆弱的她此时脱掉了所有的伪装,只想放声为自己哭一次。 祁尔安慰性的拍着她的后背,“是谁欺负我们小丫头了,让丫头哭的这么伤心。” “呜呜……”单一诺带着哭腔道,“爷爷,我是不是快死了?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你是担心自己会死,还是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单一诺的哭声戛然而止,满脑子都是祁尔刚刚问她的话。 她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伤心?还是因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才伤心啊? 妖孽般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日他们成亲,他一身红装来迎娶她。红衣的映衬下,他那张妖孽的脸更加的勾人心魂。 泠雨告诉她,像他这么一个王爷的身份是不需要亲自迎亲的。 他亲自去迎娶,是要在众人面前给她无上的荣耀。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胥宛月和谭晴雯才会将她恨之入骨,所以她们才特别想要杀了她。 卧房中,他掀开她的盖头,阻止喜娘一切的规矩细心的给她准备好饭菜,端来糕点。 只有在对深爱之人的时候才会在那种时候想到这些吧! 单一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抿唇忍住所有情绪道,“爷爷,我的时间太少了,很怕我会忘了他的样子,下辈子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祁尔叹了一口气,问出了很久很久以前他问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你只能选择一个,你是想要记住他的样子还是选择让他记住你的样子?” 她记住他还是要他记住她? 单一诺脑海中浮现苍暮怀念薛雨霜的样子,脸上虽然带着无比灿烂的笑,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伤感。 胥天翔以后是不是也是这样怀念她? 如果那张妖孽的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诱人的桃花眼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不,她不要。 单一诺转头看向祁尔道,“爷爷,我不想记住他的样子了,也不要他记住我。你能不能让他现在就忘了我,让他好好活下去。” 同样的回答,时隔这么久,祁尔还是听到同样的回答。 坚定的眼神告诉他,面前的小丫头就是他寻找的人,也是欠下孽债的人。 “哈哈哈!丫头,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祁尔大笑着,“不过丫头啊!你真的想好要留在这里了吗?不想回去二十一世纪了吗?” 单一诺犹豫了一下,垂头不语。 她承认,祁尔给她紫檀木手串时说的那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当时的她就想,做完她该做的事,然后回二十一世纪。 “丫头,你现在不必回到我。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爷爷保证你会长命百岁。如果你回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命格了。” 长命百岁?留在这里就能长命百岁? 单一诺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幸福笑容。 甚至她都没有在意最后那句关于她回去以后的话,她只为留在这里她不会在短时间内死去而高兴。 “丫头。”祁尔唤醒一直傻笑的单一诺,“不要爱的那么深,不然会伤到自己的。” 单一诺收起脸上的笑容,扑到祁尔怀里哽咽的说道:“晚了,已经太晚了。爷爷,他已经深入我的骨血,我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也还是无法忘掉他。” 祁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傻丫头,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我想他,想的要疯了,可是我又不能去见他。爷爷,这份两心相悦的爱,为何还有这么多的酸楚?” “酸甜苦辣咸,这是七情六欲的味道,要用你的心去感受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什么是她想要的? 去年枫林中,那十几天安逸生活浮现在她的脑海。 每一次学会他教给她的东西以后,她都会故意跟他撒娇耍赖想要奖赏,赖在他身上她就觉得很高兴。 她觉得那就是她想要的,但是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做完她该做的事情。 “爷爷,我会为我想要的而努力的。”单一诺擦干眼泪道。 祁尔欣慰的笑道,“有担当的你,一定会有收获的。” 单一诺点头,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开口道:“爷爷,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祁尔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我要做龟苓膏和燕窝。紫心说,她知道一些但是不全,你能帮帮我吗?” 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自己都觉得会让人为难,最后的声音几乎小的只能自己听见了。 “紫心?谁是紫心?”祁尔问。 单一诺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道:“我给它取的名字。” “哈哈哈!你个机灵的小丫头啊!”祁尔捋着胡子大笑道,“你需要的时候问紫心吧!老夫会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谢谢你爷爷。”单一诺抱住祁尔道谢。 “并不是说紫心知道的东西就是完全可以的,这个还……” “只要能告诉一诺大概就行,一诺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想要东西来。” 第238章 知道了大概,她就能试着去做了,左不过就是多试验几次,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她努力一定就能成功的。 坚持就是胜利。 单一诺从刚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就一直这样给自己加油。 祁尔欣慰一笑,“丫头,爷爷送你一句话:良人必不负你,你万不可走极端。” 单一诺细细的品味祁尔的话,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爷爷,爷爷……”单一诺轻声唤着四处寻找祁尔。 苍暮从远处快步走来,见到她慌张的模样轻声问:“诺儿,你还好吗?” 单一诺拉着苍暮的手道,“苍神医,我,我……”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刚刚见到祁尔的事情,如果照实说了可能会被当做神经病。 我了半天,要说的话也都没有说出来。 “诺儿,你是不是见到满头白发,看不清面目的老者了?”苍暮问。 “是啊!”单一诺惊讶的问,“苍神医你怎么知道?” 苍暮勾唇一笑,“他是我的师兄,叫祁尔,祁玉的师傅。祁玉的姓氏,就是跟了他。” “那他是……” “诺儿,你可知道开元岛?” 单一诺摇头。 苍暮让人端来一壶茶,和单一诺一起在凉亭中喝着茶讲起了一些古老的故事。 在三元大陆上,原本有三个大国,分别是宁国、良国和商国,剩下的土地还有十几个番邦小国。 上一任的商国皇帝突然死亡,两个皇子将商国分为西川和南平。 三个大国变成了四个,宁国和良国表面和平,实际暗地里的较量很厉害。 良国支持南平,而宁国支持西川,两小国内战不断民不聊生。 南平和西川也串通一气,想要从良国和宁国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宁国各个边境一直战乱不断。 宁国和良国边境,也会因为边疆处两个番邦小国受到两国的较量而不断兴起战火。 胥天翔和刘志军一直守在战乱最多的南平和西晋的边境,正因为害怕有冷面鬼王爷的他,所以这几年来南平和西川的战事才没有那么吃紧。 宁国是在整个大陆地理位置最好的东面,多平原。良国在西北,多高原。 西川和南平就在西南方向临海的国家。 大陆外还有个分离出去的孤岛,叫开元岛。 它是天罚时分离出去的,后来有大陆文明的传承者自居,演变成大陆原始文化的发源地,也是玄门的所在。 开元岛经常会派玄门人士前来大陆传教大陆原始文化。 小岛和大陆之间有块必经的沼泽地,那里又被称作死亡之地。 “我和师兄就是开元岛来大陆的玄门弟子,因为我对霜儿动了情和她成了亲。”苍暮道,“玄门弟子来到大陆以后是不能成亲的,成亲后,就变成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玄门武功了。” “苍神医不是武功高强吗?”单一诺问。 她从云林和泠雨的口中就得知了很多关于苍暮的事,之前胥天翔也说他的内力有一半就是苍暮给的。 后来无尘大师又给了他一颗丹药,和留给她的那颗丹药一样又帮他提升了内力。 “现在我身上的武功只是普通的武功,不是玄门的功力。”苍暮含笑道。 “苍神医……” “诺儿,我知道你不会像霜儿一样死去,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平儿不想叫我二姨丈的话,那你就叫我师傅吧!”苍暮打断单一诺,“云木三兄弟,泠雨还有杜家兄弟都是我的徒弟,平儿也应该叫我一声师傅的,只是他不肯。” 他可不只是不肯叫师傅,二姨丈也不叫,都是喊苍老头。 苍暮并没有说出最后这句话,他可不想多一个喊自己苍老头的人。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单一诺跪地道。 “好好好,快起来。”苍暮扶起单一诺道。 师徒二人又聊了一会,单一诺突然问:“师傅,沼泽地是不是怒河连接大海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苍暮问。 胥天翔曾经告诉她,怒河的水患不止宁国有。 怒河贯穿了整个大陆,不止是宁国的乐清县,良国,西川和南平还有那些番邦小国都有水患。 水患最厉害的就是西川和南平,南平很多难民都会逃来宁国。 很多发黑心财的人,会在宁国和南平的交界处卖通往宁国的通关文书,一些南平逃难的人倾家荡产的买文书。 到了宁国以后,身无分文的他们就会沦为奴隶,苦工或者强盗。 苏寒月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单一诺的脑海中,他们兄妹几人的长相和宁国人有些不同,说不定他们就是南平逃难来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它们是连在一起的。”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微微蹙着,“师傅,南燕城的事做完,我想去泸水城看看。” 泸水城就是宁国和南平的交界之城,她想去那里找寻一下关于苏寒月的身世。 “为师会和你一起去。”苍暮道。 “去之前,师傅要和我大干一场才行。原本我正在发愁没有医术高明之人助我,师傅你就自己送上门了。” 苍暮满脸笑意的看着单一诺古灵精怪的小模样。 十几年都没有任何情绪的眼里尽是宠溺,样子特别像一个正在看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太阳挂在正空中,一早就赶来这里的单一诺肚子不停的咕咕叫着。 苍暮失声轻笑,想起了他的霜儿当年也是这般,动不动就会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诺儿,早膳都……” “主子出事了。”云森慌慌张张跑来打断苍暮道,“主子,师傅,大长老腿摔伤了。” “什么?” “什么?” 苍暮和单一诺同时站起身,异口同声的问道。 诧异万分的表情足以说明他们对这件事的惊讶程度,不是他们大惊小怪是这件事原本就很不可思议。 大长老内力高深莫测,轻功更是了得,怎么会摔断腿。 并没有进一步询问云森怎么回事,他们二人脚步如飞的去了前院。 摔伤了的大长老躺在院子里拼凑起来的桌子上。 呻吟声并不大,但是却足以证明他摔得真的不轻,不然那么要面子的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也不会呻吟出声。 苍暮大步上前替他搭脉,然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明显已经变形的那条腿。 单一诺只看了一眼大长老的腿,二话不说将他的裤腿撸了起来。 “成何体统。”大长老怒厉色喝道,“你是女儿家怎能……” 第239章 大长老的话因为单一诺进一步的动作而被打断,他只能瞪目结舌的看着她。 丫头的小手在他腿上轻柔的按着,虽然很疼,但他只有惊讶。 “按说我还要叫你一声叔外祖父的吧!”单一诺轻声道,“孙女给外祖父看看腿怎么了?说句不中听的,如果哪天您得了什么重病不能动了,我还要在床榻前伺候您呢!” “老夫……啊!” 大长老才刚开口,就因为单一诺小手触碰到了他的最痛处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呻吟。 她眉头微蹙,已经判定了大长老的骨头腿断了。 苍暮见她有模有样的查看伤情,嘴角含笑问:“诺儿,你懂医?” 其实他早就听云木说了,她可以缝合伤口,还懂得药理,学习药性的时候也非常的快。 “略懂一点,不会搭脉,通些医理。”单一诺道,“师傅,大长老的腿应该是摔断了。” “师傅?”刚从后院过来的薛淼闻言蹙眉问,“二姐夫你又收徒了吗?就这个牙尖嘴利黄毛丫头你也敢收,你不怕她砸了你的招牌。” 苍神医可是名扬整个大陆的,招牌甚是响亮。 他对单一诺还是持有怀疑态度,此刻还不能完全信任她,更加不相信她的能力。 其实这也不怪他,怕苍暮当着众人教训他,偷偷溜走后便没有听到单一诺后面说出口的话。 “淼。”苍暮正色道,“不得无礼,诺儿现在是阁主。” “你们真让她做阁主了?”薛淼惊讶的的看着所有的人问,“不怕她把飞云阁给弄垮了吗?” 苍暮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叔父摔伤了,你不来看看还在那说风凉话。” “摔伤?”薛淼一脸不可置信,“父亲,你想要让我跟你回良国也不至于演这种苦肉计吧!你的轻功,我都追不上,还摔……” 薛淼的话没有说完,目光停留在单一诺正在轻轻找断骨位置的腿上。 青肿的腿完全变了形,打眼一看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大长老再想施苦肉计也不能做的这么像,薛淼乖乖的选择闭嘴也是因为十一长老和十二长老的眼刀已经向他投来。 他们两个就是薛淼的亲哥哥。 “师傅,我的手法并不好,你来看看能不能找对位置。”单一诺看向苍暮道。 苍暮颔首将她替下,他看的出并不是单一诺找不准位置而是大长老有些介意身为女子的她触碰他的小腿。 她就有些犹豫,踌躇半天也不敢下手。 准备接骨的手法和动作是不错的,经验应该也有,可以肯定她曾有二十一世纪医院的经历。 “林,你和森一起去按照我画的弧度和宽度,尽快去打磨出四个木板来。” 单一诺在苍暮给大长老找断骨位置的时候,迅速画了一张图纸出来交代云林和云森按照她的要求去准备。 苍暮找好位置以后,先去准备了一些药材,又从他后面院子里的药房中取了两贴薄药。 “幸好我在这里存了几贴薄药,不然现熬的话还要等上几个时辰。”苍暮拿着薄药过来说道。 薄药? 单一诺看着苍暮手中的狗皮膏药轻笑道,“原来薄药就是俗称的狗皮膏药啊!” “噗!”薛淼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笑的前仰后合的薛淼在他两个哥哥一再警告下才忍住笑意,略带轻蔑的眼神瞥了单一诺一眼道,“丫头,你这名字取得还真形象。” 吩咐泠雨将薄药放在烛火上慢慢烤化的苍暮一个箭步到薛淼身边一巴掌打在他后脑。 “除了玩那些毒物,你就不能多看看医术。”苍暮嗔道,“薄药在一些地方就叫狗屁膏药,不懂不要乱说。” “二姐夫你不要替她开脱,这种名字我是没有听过。”薛淼不屑道。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苍暮道。 薛淼轻佻一笑,“谁能证明有,就是她胡言乱语的,哪有这样的药名。” 单一诺见云林和云森行色匆匆的赶回来,对苍暮说道:“师傅不要和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说话,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先救治大长老要紧。” “臭丫头,你说谁呢!”薛淼怒道。 怎么说他也是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也不能容许别人这么说他。 尤其说他的人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怎么?不服啊?”单一诺歪头问,“一会忙完大长老的事,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哦?”薛淼挑眉,饶有兴趣拉长了尾音道:“我等你。” 单一诺不再理会薛淼,看向大长老问:“大长老记性很差啊!才没多久居然把我忘了,难道还想让我请你吃凉粉不成。” 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尽是惊讶之色,尽管他早就猜到了,可亲耳听到还是难免有些诧异。 正在他惊讶的发愣时,单一诺和苍暮同时握着他的腿。 带着内力的手将大长老断骨扭曲的腿轻而易举的扶正了,大长老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痛。 薄药贴上以后,四块很贴服的甲板紧紧的绑在了他的腿上。 “半个时辰你们几个就把甲板做好了,值得表扬。”单一诺赞扬的看了看云林和云森。 整齐的切口,细腻的打磨,打眼一看就是用了不少的内力。 他们都是胥天翔带出来的人,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话,甚至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做好你吩咐的事。 “属下应该做的。”云林拉了正要贫嘴的云森一把,拱手道。 单一诺可以开玩笑,可以耍贫嘴。 但是现在人太多,她又刚接任了阁主之位,不能让她在长老们面前和云森耍贫嘴。 这些长老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容不下那么失礼的行为。 云林的心思单一诺也看出来了,她也不是电视剧里那些傻不拉几的笨女主。 明明是庄重的时刻,非要弄些格格不入的行为处理。 微微颔首,她给了云林一个赞扬安心的眼神,转头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大长老腿弄好后单一诺笑道,“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是真的很要命。” “你,你怎么知道。”大长老惊愕的问。 “乐清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牙疼,没想到你会为了面子疼到这种程度还不去看大夫。” 第240章 单一诺发现有人在他们院子周围的时候,经常会集中所有的内力听院子周围的动静,所有人的声音她都能清晰的听到。 很快她便发现了大长老的身份,也知道他并无恶意便没管。 大长老的暗卫让他用膳食,牙疼的他好几次轻声呻吟。 刚进飞云庄,她在门口听到大长老的声音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乐清县她就知道他是胥天翔的叔外祖父。 也知道他是飞云阁的大长老。 “臭丫头,你这聪明劲还真跟那臭小子一样。”大长老含笑道。 “老爹你牙疼吗?”薛淼问,“天他们几个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护着你,还让你把腿摔断了。” “爹让他们四个去办事了。”十一长老道,“三弟,注意你和爹说话的态度。” “大哥就会说我,怎么不说这个臭丫头啊!”薛淼噘嘴抱怨。 薛淼的放荡不羁他的两个哥哥是最清楚的,对此他们也是百般的无奈。 单一诺并没有理会他们,让大长老张口她要查看他疼了好几个月的那颗牙。 大长老紧紧的闭着嘴,怎么也不肯让人查看他口中的牙。 “你看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顽固。”单一诺嗔道。 苍暮知道大长老的避讳,他让云林和云森将大长老抬到厢房,又让其他人都退下。 厢房中只剩下他和单一诺后才道,“大叔父,是不是因为牙疼阻止了你要离开的脚步才摔伤腿的?” 沉默不语的大长老没有答复他,但也表示他说对了。 “大长老这一次是在庄子里摔断了腿,若是下次你在外面伤到自己或者因此受伤怎么办?”单一诺补充道。 “想要让老夫同意也行。”大长老突然开口道,“臭丫头你得叫老夫一声叔外祖父。” 那个臭小子的心思他很清楚,他们是肯定会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他就想提前占个便宜,以后见了那个臭小子好能气气那个趾高气扬的小子。 “叔外祖父。”单一诺歪着脑袋笑道,“叔外祖父,叔外祖父,叔外祖父……” 一口气连叫了十几遍,把大长老乐的合不拢嘴。 苍暮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看向单一诺的眼神越来越宠溺。 他和薛雨霜没有孩子,见到这么一个和他娇妻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丫头,又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好像让他见到了娇妻的后人一样,他也当她是女儿。 借口说要去净手,单一诺偷偷跟紫心要了现代医学的牙科工具。 她对牙科是一窍不通,但她却见过无数次的拔牙,修牙,照顾过的那些大爷大妈经常会去看牙科。 又让紫心在她脑海中放了一遍拔牙的过程。 即使没有查看,她也觉得大长老的牙是需要拔掉的。 “师傅,我和紫心要了二十一世纪的工具,一会你用烛光晃着点不要让大长老看见。”单一诺偷偷用内力传音给苍暮。 苍暮了然的点了点头。 六十多岁的老人,牙齿本来就松动了,而且造成大长老牙疼的那颗牙是颗智齿,已经坏到了根部。 单一诺毫不犹豫的选择要给大长老拔牙。 “叔外祖父,一会你闭上眼睛别动,稍稍等一下我就会给你处理掉缠绕你的这个麻烦。”单一诺蹲在大长老身边撒娇道。 大长老端着架子抿嘴轻笑,虽然没有回复她,张着嘴却乖乖的闭上眼睛任由她处置。 现代的麻药比麻沸散可好了不知多少。 打上麻药以后,她算着时间仿照视频里的样子把那颗坏牙很快的拔了出来。 棉球塞到大长老嘴里的时候,她解释道:“叔外祖父,这个棉花是为了不让伤口留太多血,你要咬住。不能说话,不能张嘴,半个时辰才能吐出来。” 大长老点头,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般,单一诺说什么他听什么。 叔外祖父这个称呼,听的他里外都甜滋滋的。 苍暮用棉布将那颗坏牙拿给大长老和外面等候的人看了看。 单一诺询问紫心能不能把那些工具收回,紫心道:“主人,紫心里面是有空间的,你可以放进紫心的空间。只是主人的内力还足以支撑空间,暂时主人进不去。” “随身空间吗?”单一诺惊讶的问,“就想我在小说里看的那些随身带着的空间和系统一样吗?” 紫心犹豫片刻道,“应该是一样的吧!” 按照紫心说的办法,她把工具放进了空间里,手收回的时候,已经安耐不住心里的窃喜了。 上了年纪的其他六个长老也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牙齿问题,见苍暮和单一诺一起解决了大长老的问题他们也都想要看看。 “叔父们,诺儿一早就赶来这里,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让她休息一下再给大家看吧!”苍暮道。 苍暮不提,其他人还真的把这个给忘了。 薛奴立刻吩咐人准备膳食,还让人准备衣衫让忙活半天的她去沐浴更衣。 “薛爷爷不必麻烦了。”单一诺道,“等给长老们看完以后再说吧!” 快速的用膳以后,她和苍暮给每一个人做了检查,有些隐患但问题都不大。再说她也没有仪器,只能让苍暮按照古法治理。 诊治结束以后,已经是酉时了。 “丫头,咱们的约定什么时候兑现啊!”薛淼靠在门框上看着累得有些乏力的单一诺问。 整个下午他都在观察这个小丫头,认真给长老们看牙的样子很有魅力。 不过,他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她改变观念。 很想要知道,这个丫头身上有什么,能让胥天翔那个家伙那么着迷。甚至,还治好了他多年的隐疾。 难道真有那种能直接只好一个人隐疾的神奇人物吗? 他不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如果有,他也不会被折磨这么久了。 “你想怎么兑现?”单一诺问,“要不然,咱们猜丁壳吧!” 石头剪刀布在这里叫猜丁壳,她第一次和胥天翔玩的时候听他跟她说的。 “那种弱智游戏是小孩子玩的。”薛淼不屑道。 “若不然的话,那咱们打一架吧!赢得的人说了算怎么样?”单一诺选择用制服石头的方式来对付薛淼。 古代男子都遵守愿赌服输一说,打架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好啊!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本事。” 第241章 薛淼从怀里掏出一把质地很特别的扇子,做出了备战的状态。 刚搬着大长老所做的摇椅从厢房出来的十二长老和十一长老想要上前制止,却被苍暮拦住。 泠雨伏在单一诺耳边轻声道,“主子,淼庄主的九香骨扇是用蛇骨所制,扇面是九种香獐的皮。为了避免主子被香气所影响,还是不要靠他太近。” 仅仅一把骨扇就能弄出这么多花样,看来作为十二个飞云庄庄主的薛淼也不简单。 他是薛家人中武功最差的一个,但是他确是一个制毒高手。 在毒术上,他和云木二人不相上下,在整个大陆上都很难找出几个对手。 “我明白了,雨,你退后。” 单一诺让泠雨退后,跟薛淼来了院子里。 十二个长老就在大长老的摇椅两边站成一排,他们也都想知道刚刚继任的阁主究竟有什么本事。 “丫头,看在你年龄比较小的份上,我让你十招,你先出手吧!” 薛淼悠闲的摇曳着手中的骨扇,好似在等着单一诺先出手。 单一诺活动活动手脚挑眉道,“你也没比我多少吧!让我十招你岂不是很吃亏。” “哈哈哈哈!”薛淼大笑,“我今年三十有二,如果再长两岁做你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 天呢!这小鲜肉的模样居然三十二了? 被打脸的单一诺抬头望天,心中默默嘀咕道:老天,你送那么多妖孽来我身边做什么,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颜控的她的确很喜欢帅哥和肌肉男,但是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我不会说你以大欺小的,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已经很累了没时间和你玩,速战速决。” 单一诺话音刚落,抽出腰间的鞭子,十足十的力量灌输在鞭子上甩向薛淼。 悠闲自得的薛淼闪身躲过,一只手的手掌在他骨扇的扇面的轻抚了一下,飞身迎上单一诺的攻击。 制毒之人有时候不必近身便能将毒下给对手。 小说和电视剧里都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情节,单一诺也很清楚薛淼的毒比那些更难防御。 手掌集聚内力,在甩出手中鞭子的同时,将手掌上的力量打向空气中。 掌风将随风而来的一股异香打回给了薛淼。 在他躲过异香的时候,又一个掌风打来,他险险躲过却没想后面还有两道带着内力的掌风向他铺了过来。 接住那两掌后,他整个手臂都跟着颤抖起来。 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单一诺的鞭子直接将他拿着骨扇的手腕紧紧的缠住。 骨扇在剧痛下就要落地,一阵风吹过,它便到了单一诺手中。 蹙眉看了看身侧把玩着他骨扇的小丫头,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狡黠的笑,仿佛是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猫。 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令人对上就无法拔出。 眼角难以掩饰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淼,你输了。”大长老率先开口,“正式向阁主行礼,对之前的无礼道歉。” 单一诺强大的内力,还有整个反应能力都超出薛淼无数倍。 薛淼从开始就注定会输,不止薛淼,站着的十一个长老们也有一半不敢确信自己能否赢得过她。 比试开始之前,她就说自己已经很累了,若是精神上好的时候,可能会更厉害。 愿赌服输,薛淼没有耍赖的意思,只是他看着一脸笑意的单一诺出了神,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滋生出来。 “道歉就不必了。”单一诺道,“三水舅舅,一诺需要你的帮忙,你可愿留下帮我。” 薛淼常年在各国游历,每一个飞云庄都归他管。 飞云庄没有建成前,只有良国的庆城外无人敢靠近的鬼峡之上有个难以找寻的飞云阁。十二个长老都在飞云阁中坐镇,而飞云庄的所有事宜就全部交给了薛淼。 骨扇递给薛淼后,单一诺认真的说道:“飞云庄的事先交给你信任的人做,最近你就跟着我身边吧!” “薛淼遵命。”薛淼拱手道。 苍暮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他很庆幸单一诺选的对手是薛淼。 薛淼颇得老阁主的欢心,老阁主只有三个女儿,从小老阁主都把他当儿子看。 很多人都以为老阁主是要把阁主之位传给薛淼,直到薛雨霜出事后醒来时,老阁主才将她定为阁主。 没有做阁主,但并不影响他在飞云阁的地位,飞云阁上上下下都比较尊重他,甚至将他看的比十二个长老的位置都高。 飞云庄也是老阁主亲自授命与他,让他年满二十以后就管理所有的庄子。 这十年来,他也没有辜负众望,将庄子管理的井井有条。 胥天翔做了阁主以后,经常不出现在飞云阁中,薛淼就是如同副阁主一般的存在。 大长老对他只有是私下是父子,平日里却从未用父亲的身份跟他说过话。 薛淼开口承认单一诺,比十二个长老承认更重要。 经此一事,她算是在飞云阁站住脚了,而且不会有任何人诟病她是个黄毛丫头的事。 临近傍晚时分,单一诺交代薛淼带着人在飞云庄中按照单一诺所画的图纸建作坊和厂房。 作坊和厂房都要敢在入冬前建好,任务很艰巨,薛淼却毫不犹豫的接下了。 他记得单一诺在花厅中所说的那句:如果我这一路走的是条没有阻碍的路,那么我这只小猫又怎么能成长呢! 虽然他已是三十多岁了,但是他也想让自己在充满忐忑的路上继续成长。 “叔外祖父,您留在这里好好静养,我过几天就回来看您。”单一诺要回城中把乌龟的事解决才能再回来。 “城中有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你步入圈套了,你确定要回去吗?” 大长老已经让身边的人将他们一路来截杀他们的人调查清楚,也明白了他们要做的事是什么。 他这么说是想让单一诺自己选择,看她会选择什么样的路。 “那里还有我的朋友,还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就算是圈套也会有破绽,我还没有弱到连破绽都找不出的地步。”单一诺含笑道。 “你个臭丫头还是好样的,去吧!不用担心老夫。” “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让暮儿跟你去,庄子里还有大夫呢!”大长老喊住要走的单一诺道。 单一诺一个箭步冲到大长老的怀里,躲过他有伤的左腿抱着全身僵住的他道:“谢谢您。” 第242章 “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大长老嗔道,“男女有别你……” “你是我的外祖父,抱抱你又何妨?”单一诺打断嘴硬但依然没有推开她的大长老,“亲人间的拥抱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的亲情,一诺想抱所有真心疼爱一诺的人。” 大长老绷着脸没有说话,但是不满皱纹的手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临走前,单一诺看着云林和薛淼问:“那两口大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总觉得那里的东西好像令你们很兴奋。” 苍暮好像感觉到什么,问犹豫不决的云林道:“林,是不是木让你带过来的那两个东西。” “是大长老拉过来的,爷怕主子知道了害怕。”云林道,“主子你还是不要看了,那里是你最怕的那东西。” 单一诺歪头思量片刻,猛的瞪大了眼睛正色道:“天色真的不早了,咱们快回吧!” 她说完便小跑的向马车而去。 薛淼看着单一诺落荒而逃的小身影问:“丫头怕蟒蛇?” “你千万不要触碰主子的底线哦!”泠雨警告的看了一眼薛淼。 面带玩味笑意的薛淼悄悄的勾了勾唇角,眼中已经酝酿起了他的小九九。 祁玉一整天都站在院子的三层角楼的房顶眺望着远方,燕子多次喊他下来用膳,他都无动于衷。 滴水未进的他屹立在房顶,直至日落西山。 “祁大侠,一诺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下去用些膳食吧!”杜邵帆飞身上屋顶劝道。 目视远方的祁玉沉默不语,跟没有要下去用膳的意思。 杜邵帆并没有再劝,知道单一诺接任一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他下了屋顶以后在前院的院子跟黑虎玩了起来。 黑虎突然一声狂吠,挣着拉绳想要去大门口。 远远的看到往院子而来的马车,祁玉立刻飞身到了院子门口。 单一诺还没下马车,兴奋的喊道:“玉哥哥,你快来,看我带谁来了。” 蹦蹦跶跶的小身影刚从马车跳下,一个庞大的黑色身躯就扑到她的怀里,力度适中并没有把她扑倒。 单一诺揉着它的大脑袋说:“黑虎想我了吗?” “汪”黑虎叫了一声。 “你真好,我也想你了。”单一诺把小脸埋在黑虎的大脑袋里。 马车里的苍暮听到黑虎的叫声,勾了勾唇角,发自内心的替那个一年多都没见的臭小子高兴。 放开黑虎,单一诺揽着祁玉的胳膊去马车旁等着里面的人下车。 祁玉宠溺的看着她,他以为石头回来了,却不想下来的人是两年未见的师叔。 “玉儿见过师叔。”祁玉拱手行礼道。 “师傅?”从院子里出来的杜邵帆见到来人慌忙行礼道,“帆见过师傅。” 苍暮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拍了拍杜邵帆的肩膀看向祁玉问:“你跟在诺儿身边,刚子和燕子还在忘忧谷吗?” “师叔?”燕子刚走到门口就惊讶的喊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见过师叔。”刚子行礼道。 拍了拍刚子的手臂,苍暮嗔了燕子一眼道:“还是这么没有规矩。” “师叔不是早就习惯了吗?”燕子笑道。 苍暮颔首,转头看向一直没有上前的黑虎道:“怎么?见到诺儿就不理我了吗?” “汪!”黑虎叫了一声扑向苍暮。 “黑虎和师傅也很熟?”单一诺惊讶的问。 “它可是为师从良国高原深处的折翼山脉下带回来的,敢不理为师吗?”苍暮笑道。 祁玉从两人对话中抓住重点,轻声问:“师叔收小一诺做徒弟了吗?” 苍暮颔首。 大门口并不是聊天的地方,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院子里。 “什么?云林他们是师叔的徒弟?”燕子瞪大眼睛道,“那个冷面鬼王爷也是师叔的徒弟吗?” 苍暮含笑点头。 燕子噘嘴抱怨,“师叔,你可要好好管管他,他可是伤透了单一诺的心。要不是师兄一直护着,她……” “燕子。”祁玉打断燕子。 抱怨道一半的燕子被祁玉打断,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 其实燕子只是想让单一诺知道,胥天翔只会伤害她,一直保护她的人是祁玉。 着急替自己师兄说好话的燕子忘了,他们已经说过,不许在单一诺面前提起胥天翔的事。 “燕子放心吧!师叔一定让他好好给诺儿赔礼道歉。”苍暮带。 “师叔,你别听燕子瞎说。”祁玉道。 祁玉看单一诺的眼神苍暮早就注意到了,他知道祁玉的身份,所以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杜邵帆见气氛不对,傻笑着道:“师傅,既然一诺已经是你的徒弟了,那她就是我的小师妹了呗!” “嗯!”苍暮轻嗯一声。 “一诺,以后我可是你的师兄了,你不能再叫我二……” “放心吧!二师兄,我知道以后怎么称呼你了。”单一诺拍着杜邵帆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杜邵帆被人叫师兄感觉很不错,脸上笑的像花一样。 正高兴的杜邵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看着一旁憋着笑的众人,杜邵帆喊道:“一诺,你又欺负人。” 单一诺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副特别无辜的样子。 几乎被被炸的杜邵帆,见她这副模样,活生生的将火憋回了肚子里。 闹了一会,周润凯到了以后,单一诺恢复一脸严肃的表情问周润凯道:“周伯,乌龟繁殖的沙地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照你说的弄好了。”周润凯说,“栅栏也都圈好了。” “好。”单一诺说,“明天一早,……” 单一诺交代完周润凯的事,又把云林和云森叫来低语了几句。 …… 注定是不平静的夜,南燕城的人在忙活,京都也不平静,很多人都忙活了起来。 胥天宇的亲兵守在宫门口和淳王府的不远处,只等着胥天翔出来他们等他出城以后再抓个人赃并获。 “爷不要担心,主子一定能应付那些人的。”云木劝望着夜空发呆的胥天翔。 他何尝不知她能应付,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对她的担忧。 怕她受伤,不想她受苦,更加想要飞去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将她护在怀中。 云木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再劝,悄悄退出寝殿守在外面。 一只青鸟,脚上绑着带有大长老印记的丝带,它停在心雨殿的时候云木立刻上前抓住了它。 “爷,是天传来的消息。”云木兴奋的将书信递给胥天翔道,“没想到大长老先行一步居然会发现那些人的小动作,主子知道了他们的诡计一定能逐个击破的。” “爷的王妃,无人能及。”胥天翔嘴角含笑道。 第243章 云木垂眸轻笑,胥天翔想着的人身边也有他牵挂的人,只要主子是安全的,他所牵挂的人也就安全了。 胥天翔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默默在心里问:安儿,为难时刻你可有想爷吗? 等待好消息传来的胥天宇不知道,因为胥宛月一个自作主张的小动作,胥天翔早就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所以他才将计就计等待一条老狐狸上钩。 时至深夜都没有见胥天翔有所动作,胥天宇等的有些着急了。 老奸巨猾的太后安抚下,虽然有些着急,但是胥天宇还是沉住了气继续等待。 有两个急不可耐的人却等不及了。 一个偷偷听到书房中几人的谈话后便很快的离开府邸,雇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的赶路就想追上她以为已经出发的人。 后来她一直没有追上,就日夜赶路,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先不说这个已经离开之人,说一下另一个心急如焚惦记着挚爱之人的人吧! 昨日的宫宴,为了见到他想见的人等在御花园多时,最后得知那人因为胥天翔的挖苦而离席了,所以他着急去找她。 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人,后宫又是他不能随便去的。 今日他早早的等在宫门处,想要找机会混进宫去见见他日思夜想的人。 跟着运送秋季新到的蜀锦的队伍,扮成内官的他入夜才混进宫。 拿着用银子从内官手里买回来的图纸,直奔月华宫而去。 “你怎么来了?”见到来人,胥宛月的小脸都吓白了。 宫中今晚守卫森严,虽然她不知道什么缘故,但是她想去雨心殿看一眼受罚的胥天翔都困难,而他却从宫外来了这里。 胥宛月煞白的脸色让他心疼不已,猛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月儿别怕,我没有让人发现。” 这是他第一次抱胥宛月,散发着女儿香的柔软身子抱在怀中的感觉让他有些激动。 嫌弃的想要马上推开他的胥宛月忍了又忍轻轻推了推他道,“宗晋哥哥,你,你抱我太紧了,好,好痛。” 偷偷来月华宫找胥宛月就是被她拒绝多日的谭宗晋。 谭宗晋昨日就给她传信说他在御花园等她,可是等了又等就等来了五方带来的消息。 他再去找她的时候却寻不到任何踪迹。 “对不起月儿,我,我有些激动了。”谭宗晋放开她说道,“多日不见你,真的太想你了。” “月儿没有怪宗晋哥哥,也是月儿的错,昨日下午本想去殿上露个面就去御花园找你的,可是没想到……” 她只能找个理由把昨日的事糊弄过去,虽然谭宗晋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不能就这么丢弃。 留着或许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月儿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月儿的心意就好。”谭宗晋拉着她的手深情的说道。 “宗晋哥哥不……” 大力的撞门声打断了胥宛月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让谭宗晋藏起来一群侍卫就已经冲进了殿里。 “九弟不是不喜欢月儿吗?怎么还……” 得意洋洋的胥天宇话还没有说完,在他看清站在胥宛月身边的人以后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屏退所有的侍卫,他才怒声问跪在地上的谭宗晋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皇上恕罪,宗晋,宗晋是因为太……” “请皇兄息怒。”胥宛月跪地道,“月儿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让小欢偷偷把谭公子带进宫的。” 胥天宇今晚的计划并没有告诉胥宛月,就连丞相也不清楚。 她这话的意思好似是知道他的计划,难道是他的身边有她安插的人吗? “月儿不知道皇兄要做什么,见戒备森严就知道一定有事要发生,就自作主张让谭公子来帮忙了。” 精明的胥宛月见到胥天宇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又解释了几句。 谭宗晋也很聪明的选择不再说话。 顾及到丞相的面子,胥天宇并没有追究谭宗晋的罪责,吩咐杨公公送他出宫便回了御书房。 “谭宗晋对月儿的心意还用解释吗?肯定是溜进来见她的。”太后理智的分析道,“看来那个小贱种是不打算离开了,皇帝准备休息吧!明日早朝肯定会再提立储一事的。” “母后,朕应该怎么做。” “皇帝也是人,怎么也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吧!”太后道。 胥天宇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愁眉舒展的将太后送回了寝宫后他本想去皇后那,不想半路被贤妃的婢女喊去了。 小欢按照胥宛月的吩咐,偷偷跟在谭宗晋身后,在谭宗晋借口出恭的时候跟他说了几句话。 仅凭胥天宇进了月华宫就喊胥天翔的名字,胥宛月就觉得其中有诈。 问了谭宗晋后才知道,丞相在单一诺去南燕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许多埋伏,目的就是为了引胥天翔去南燕城。 胥宛月听了小欢的话,快速写了一封书信,她必须要通知他。 “小欢你现在就去心雨殿,想办法把这封信给九哥哥,告诉他皇上已经开始行动了,让他一定要小心。” “公主放心吧!”小欢拿着书信就往心雨殿去了。 她和胥宛月都没有想到,月华宫到心雨殿的路上已经布置了很多暗卫。 拿着书信的她走到半路就被暗卫拦住了。 多次和胥宛月出入御书房的她认出那些暗卫是皇上的,想到她袖袋里的书信落到皇上手里胥宛月的下场,她犹豫了片手摸到了刻袖袋里的火折子。 拔掉火折子上的竹筒冒,她的手感受到热度的时候依然没有将已经开始点燃的书信拿出来。 暗卫靠近她的时候,她的袖袋里已经开始冒烟了。 火被扑灭时,她原本娇嫩的小手和手臂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了。 “怎么会突然着火?”胥天宇被人喊来时,十分不悦的问。 “皇上恕罪,是奴婢走夜里很害怕,本要拿火折子照路突然出现那么多人奴婢,奴婢就一时手抖火折子掉在了袖带里。”小欢低声呻吟了一声,“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大半夜你去那里做什么?”胥天宇冷声问。 第244章 小欢见到殿外闪过一道身影,忍着疼痛道:“奴婢是去御书房找皇上的,月公主让我告诉皇上,她收到了单一诺的消息。” 暗卫拦住小欢的那条路的确也能去御书房,只不过那里不是直接道御书房的路。 走那里去御书房也是没有问题的。 “皇兄,月儿刚收到消息,单一诺在去南燕城的路上一路都有人埋伏突袭,不知道皇兄知不知道。”胥宛月说着走向小欢,“小欢平日里胆子很小,皇兄饶恕她吧!” 心狠毒辣的胥宛月也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当她看到小欢被烧成这个样子她也有些心疼。 刚刚她说的信息,只不过是个托词,单一诺在留香镇外被她伤的事她才不会说出来。 “朕早就知道此事,此事你不用管了。”胥天宇不耐烦道。 “月儿明白了,若是皇兄若是没事的话,月儿就带小欢回去了。” 胥天宇摆手让她离开,他还想快点去贤妃宫中,刚刚被人打断他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带着小欢回了月华宫后,胥宛月问了她事情的经过。 待小欢说完事情的所有经过,她犹豫了片刻道:“小欢,本公主知道你宫外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宫里你也不能留了。” 她怕胥天宇反应过来以后再找麻烦,到时候小欢的处境就不知是什么样的了。 “以后小欢不能留在公主身边了,公主万事小心。”小欢含泪看着胥宛月道,“公主不要送我出宫,死在宫中才是最好的。” “小欢。”胥宛月蹙眉,“谢谢你的理解。” 她没想小欢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感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直到最后为她考虑。 小欢说事情经过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杀心。 第二天小欢就因火毒发作而死了,其实说白了就是烧伤救治的不好然后发炎了。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先说去了贤妃宫中的胥天宇,还没有尽兴的时候再一次被打断了。 宫中忙乱的时候,收到严浧丰消息的丞相迅速的赶往了单府。 因为单府被胥天翔要去了监管权,他只能偷偷的进去按照信中的位置去找他想要的东西。 幸运的是院子并没有侍卫把守,但是东西却早就被挖走了。 从痕迹上看,应该是挖走很久了。 丞相连夜进宫,再一次将胥天宇的好事打断。 御书房,胥天宇听了丞相的话沉思了片刻道:“丞相以为是谁挖走的。” “皇上,犬子曾说单一诺去年一直很想要进入单家,他设下圈套想要将她活捉,却被淳王将人要走了。”丞相道,“而她从淳王府逃走以后,去的也是单家。” “丞相的意思是,东西是单一诺挖走了?她也知道那东西的秘密?”皇上抬头问。 “老臣以为,单一诺应该已经找到了那笔家产。”丞相如实道。 皇上靠在龙椅上,闭目思量片刻让丞相退下了。 杨公公将丞相送走以后,刚回来,便高声喊道:“摆驾凤仪宫。” 已经就寝的皇后,因为之前听到宫中的多番变故也已经起身,所以当她听到胥天宇要过去的消息并没有出现慌张。 皇后看着较弱,但她也是个聪明人。 胥天宇的那些癖好她都知道,既然他从不在她面前将那些肮脏东西拿出来,她就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尽管胥天宇不来她的宫中,她也不用那些去诱惑皇上。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福身行礼。 “皇后不必多礼,朕近日繁忙怠慢皇后了。”胥天宇扶起皇后道。 久未感受过的温情,令皇后有些受宠若惊。 怡和宫中又重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贤妃,等着胥天宇忙完后再回去,听宫女说他去凤仪宫,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门框上。 宫女和公公们都吓得退到正殿外,生怕惹祸上身。 心雨殿中的胥天翔和云木二人喝着茶听着外面的各种变故,若不是因为一会他要去寿康宫就会把茶变成酒。 他想要喝点酒,想要将想那小女人的心思压下去。 外面平静了以后,他便去了寿康宫。 太皇太后就在正殿等着他的到来,见他来了就让清音将她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 “这是你最喜欢的马蹄糕和七翠羹。”太皇太后道,“哀家刚刚无事给你做的,尝尝,和你母妃做的味道像不像。” 今日是袁心爱的忌日,也是薛雨歆的忌日,这一天,胥天翔会吃母妃最拿手也是他最喜欢的两个甜食。 “皇祖母,她说,母妃听着太生疏,没人的时候让孙儿叫娘亲。” 单一诺跟他说的话,他记忆犹新,成亲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一天他要把他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诉她。 但她却没有和他一起过这天。 “平儿,这个日子年年都会有,终有一天你会如愿的。”太皇太后牵着他的手道。 “孙儿向她,尤其是今日。” “傻孩子,你怎么知道她不想你呢!等风雨过去,你们会有相聚的那一刻。” 胥天翔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女人会不会想他。 他很希望能听到她说想他的话,不管是她嘴硬也好,还是真的不想他也好,他都听不到。 “尝尝吧!”太皇太后递了一块马蹄糕给他道,“袁国公夫妇在寺院会告诉雨歆丫头你成亲的事,你就放心吧!” 面色缓和了一些的胥天翔接过马蹄糕吃了一口道,“皇祖母手艺越来越好了。” “有机会的话,哀家就教给一诺丫头做这个。” 祖孙二人相视一笑,欢快的吃着马蹄糕喝着七翠羹,气氛好不融洽。 …… 夜已深,单一诺却没有休息,她还在看从飞云庄拿来的帛书。 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用手帕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也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她知道今日是袁心爱的忌日,也知道是另一个人的忌日。 对于如此巧合的事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忙活了一天的她只有在这夜半时分才能细想其中的关联。 雨妃是郁郁而终,听向氏说临终时已经是病入膏肓。 原主的生母程氏也就是袁心爱是难产而死,祁尔要救治她的时候她选择用她的命换的女儿的重生。 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忌日却是一天。 八月十六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许只是巧合吧! 第245章 帛书看完后,她从中找到了她疑惑很久的答案。 薛广国写下帛书以后,它就相当于每一个阁主记录的飞云阁所发生事务的记事本。 薛雨霜写下的东西中,有一段是关于杜家的。 杜德扬娶了薛雨梅以前,杜家就是飞云阁的一部分了,后来薛雨梅化名张玲嫁给杜德扬后更是密不可分。 胥天翔做了阁主后,飞云阁大部分的钱财来源都是从茗韵楼的收入所得,其余还有一部分是江湖上一些单子的收入。 怪不得分红的时候她能拿那么多的银子,那里面肯定有胥天翔的那部分。 胥天翔将他的一切都给了她,他成亲前在国公府说:本王的钱财都给你用,随便你做什么都行,赔了是本王的,赚了是你的。但,你必须是本王的。 话很对,她都是他的,那她的钱财不也都是他的嘛! 单一诺轻笑的摇了摇头,收好帛书后打开后窗望着远处的天空中出现的那张妖孽脸,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漆黑的夜静的让人觉得可怕,黎明到来之前总会出现浑然一片的黑暗。 曙光会及时的穿透黑暗给人们带来光明。 太阳刚刚升起,知府衙门的鸣冤鼓便被敲响了。 知府王苏博在几个婢女的伺候想穿上官服,正襟危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在桌案上,他厉声询问道:“堂下何人击鼓鸣冤。” 粗布麻衣的一对夫妇跪趴在地上,哀求道:“知府大人在上,草民名叫吴强,这是草民的娘子李氏,我们乃是南燕城外方沟村人。” “你们有何冤情,细细讲来。”王苏博道。 “大人,草民要状告一人,她害死了草民的母亲,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吴强磕着头讲述了一遍他的冤情,不止是高坐在上的知府变了脸就连满堂的衙役都跟着脸色大变。 那人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昨日她的名号又一次在南燕城传的沸沸扬扬。 今日就让他碰上这么个案子,真是让人头疼。 王苏博再三犹豫,也没敢在直接给那人定下罪来,只说让吴强夫妇等候传唤被告再与定夺。 吴强的话和王苏博的推辞,都被公堂外奉了单一诺的命来给乌龟伸冤的周润凯听了个清楚,他果断的转头回了悦桐院。 单一诺让他今日一早就来堂上告状,替那一湖乌龟伸冤。 周润凯听到那小丫头的计划以后,年过半百的他便发自内心的佩服她的足智多谋。 只可惜他来完了一步,让别人抢了先。 “周伯可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单一诺听了周润凯的讲述问。 “范大娘是方沟村人,是我前几年去方沟村收租子时遇到快要饿死的她。四下打听后知道她年老体弱无人赡养,我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她带到这里来在厨房帮忙,混口吃的。”周润凯道。 单一诺沉思片刻道,“周伯,你细细说来与我听。” 周润凯颔首,将事情的请过事无巨细的跟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后,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找来小厮让他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了。 目送小厮离开后,她又低声吩咐了云林和云森二人几句。 安排完这些,悦桐院就迎来了一帮官兵,领头的衙门巡检让众人等候在花厅外独自走进花厅。 他将花厅中的众人打量了一番,冲着单一诺行礼道:“小的叩见郡主。” “起来吧!”单一诺摆手,“巡检前来有何贵干。” “还请郡主恕罪,堂上有人……” “她就是杀人的凶犯。”一个男子冷厉的声音打断巡检的话,指着单一诺说道:“来人,给我拿下。” 云林和云森不在,皓白,皓夜和泠杰挡在花厅门口高举手中的长剑挡住想要进花厅的衙役。 泠杰上前一步道,“大胆,何人如此嚣张,竟敢在淳王妃的面前放肆。” 淳王妃,泠杰说的不是永乐郡主而是淳王妃。 单一诺缓缓起身,碎步走到花厅门口,直勾勾的盯着院子里趾高气扬的便衣男子。 仔细的打量男子了一番,她冷哼一声道:“胆子不小,竟敢跑到本阁主面前撒野,谁给你们的胆子。” “还请郡主恕罪,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男子道。 站在单一诺身后的官兵悄悄的低声跟她说道,“郡主,他是京城来的大人,知府都不敢得罪与他,郡主定要小心应付。” 单一诺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问:“巡检尊姓大名?” “小的谢子怀。”谢子怀拱手道。 “本阁主记住你了。”单一诺说完回头看向院子里的人道,“你是何人?” 谢子怀说话之前,她就知道此人不是南燕城之人,听他说话的口音就能辨认出他是京城人士。 相信那些阻挠他们进南燕城脚步的人也和这人有关系。 她倒是很想看看,这帮人究竟要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是谁的人。 “属下是巡按大人的侍卫傅超钧,只因属下刚刚到知府衙门就听到有人喊冤,而冤情却和郡主有关。郡主若是不想上堂受审,就不要怪属下得罪了。”傅超钧拱手道。 巡按都搬出来,看来他们是准备的很充分啊! 能随意驱使巡按的人,除了当朝的丞相外怕是没有几人了。 丞相平日里将自己隐藏的那么好,这一次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难道他这一次的目的不是她? 眉头微蹙,想到丞相可能要对付的人她不再废话,直言道:“既然有案子牵扯到了本阁主,那本阁主就去衙门走一趟吧!” “属下得罪了。”傅超钧接过身后侍卫手中的手镣脚镣道,“还请郡主……” 单一诺眯了眯眼眸,冷眼看了看他,让他没有说完的话在她的气势之下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她回头跟泠雨低语了几句,示意皓白等人退下,她昂首挺胸的走到院子里。 故意落在后面的泠雨拉住泠杰,跟他低声说了句话,他转身去了后堂,不多会,一只青鸟从后窗飞了出去。 “诺儿,为师和你一起去。”苍暮起身道。 祁玉走上前来附和道,“小一诺我也和你一起去。” 杜邵帆也不落下,跟在她身后,充当着他的护花使者,暗自和祁玉较着劲。 第246章 单一诺昨晚亲自给祁玉盛饭,因为她知道祁玉为了等她不用膳的事而心疼不已,所以他今日也不想落下了。 就算他知道她不会有事,也要护在身边,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不求能得到祁玉那般的待遇,只求能够让她注意到她的身边有他就行了。 众人护在单一诺身边,如果院子里的人敢给她上手脚镣,他们便会立刻出手。 “汪!” 两方人正在对峙时,黑虎大叫一声从花厅中冲出来,护在她身前怒瞪着站在她对面的人嘴里发出“呜呜”声。 单一诺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看着男子对苍暮说道,“那就有劳师傅了,可能今日可能还要您要屈尊做一些不符您身份的事情,师傅不要责怪一诺啊!” 苍暮嗔了她一眼道,“真是个物尽其用的臭丫头,走吧!” 出发前,她还是选择让黑虎留下,怕黑虎的体型吓到旁人,刚子留在院子负责照顾黑虎。 黑虎不同意留下,她说了很多好话它才同意。 祁玉和杜邵帆跟在苍暮身后,护在单一诺的身边,其他暗卫都跟在左右,周润凯也跟在其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越过男子往院子外走去。 昨日下午整个南燕城都知道,单一诺已经来南燕城接任飞云阁阁主之位。 街上突然出现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身旁又跟着那么多俊朗的护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多时,就有人认出她就是单一诺便纷纷议论起来。 “小仙姑这是去哪啊?” “你们看,后面还跟着许多官差,不会去衙门吧!” “咱们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对对对,咱们跟着去看看,是不是这官府的人欺负了小仙姑。” “仙姑现在可是飞云阁的阁主,可不能让她受了欺负。” …… 很多人都附和起来,都跟在他们身后,聚在知府衙门外等着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苏博见到一帮人走进衙门,而人群中只有三个女人,他虽然没有见过单一诺,可在三人中认出传说中的小仙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正要行礼却被单一诺用眼神制止,呆愣了片刻,他反应过来立刻吩咐衙役驱赶门外的百姓。 “知府大人且慢。”单一诺出口道,“烦请知府大人将公堂移迁到城东外五里处,本阁主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郡主,下官……” “知府大人虽本阁主来便是。”单一诺打断了王苏博,直接吩咐皓白道:“皓白,把范大娘的尸体给抬上。” “属下遵命。”皓白行礼道。 吴强夫妻二人见有人要抬范大娘的尸体,奋力制止,说什么也不同意别人把范大娘的尸体抬走。 “大人,我娘就是被他们杀死的,不能让他们毁尸灭迹啊!”吴强道。 单一诺抢在要说话的王苏博前面说道,“你不是说本阁主害死了你的娘吗?现在本阁主就带着她的尸体在众人面前验证一下本阁主有没有害死范大娘。” “你,你,你是……”吴强结结巴巴问。 “我就是,单,一,诺。”单一诺亭亭而立在大堂中一字一句道。 她的名字被说出口时,堂上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跪地行礼道。 永乐郡主,淳王妃,民间流传的小仙姑,还有昨日在城中疯传的飞云阁阁主。 这些称谓每一个百姓都知道,知府衙门的人称其为郡主或者王妃,百姓则称其为小仙姑。 人群中,有一个人愣在原地半天才慌忙跪地。 那人便是等候在南燕城已久的严晨,严浧丰的庶子。 泠雨伏在单一诺耳边,将那人的身份小声的告诉单一诺,单一诺嗤之以鼻的瞥了他一眼。 “都起来吧!”单一诺轻声道,“大家不必多礼了。” “就是她,就是她。”吴强指着单一诺喊道,“就是她让我娘替她试吃明湖的乌龟,我娘才会毒发身亡的。” 听到关乎于明湖里的乌龟,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都不敢相信,小仙姑居然和杜家有关,而且她居然会让婆子试吃乌龟导致婆子毒发身亡。 一个大胆的中年男人怯怯的上前两步道,“知府大人,他们杜家的人惹怒了神明了,明湖的乌龟是神明给他们的惩罚。若是让人吃那些乌龟,神明怪罪下来肯定会不得善终的。” 此人的话成功的激起了百姓心中的忌讳,议论声四起。 “是啊是啊!本就是神明的惩罚,怎么能给人吃,这样神明会再次发怒的,可能咱们也要跟着遭殃。” “我看啊!就应该让他们杜家的人给填湖。” “有道理有道理。” …… 人群嘈杂起来,被激起民愤的百姓挤开阻拦他们的衙役,冲进了衙门之中。 单一诺对议论声充耳不闻,祁玉站在她后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怕有人来浑水摸鱼。 燕子倒是有些沉不住气,几次三番想要出头都被泠雨制止。 平日里最容易急躁的杜邵帆,今日倒是很反常,他平静的守在单一诺的身后。 单一诺见王苏博几次制止百姓议论失败后,显得有些急躁了,便跟身后的皓白耳语几句,皓白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知府大人。”抱着孩子的一个妇女突然站出来说:“惹怒神明的事,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人可担待不起啊!” “是啊大人,一定要严惩杜家。”一个人附和道。 百姓开始激动起来,齐声喊着要严惩杜家的话。 “也要严惩杀人犯单一诺。”吴刚高声喊道,他的声音让人群马上变得安静下来。 单一诺是小仙姑,百姓就算觉得杜家有错但他们不会牵扯到小仙姑的身上。 这时,皓白给被人群挤到衙门外的周润凯开路,让他挤到了人群的前面,跪在堂中的王苏博面前。 王苏博打量着周润凯问,“你是何人?” 周润凯跪在躺下不卑不亢的说道,“草民周润凯,想请大人为我明湖的乌龟伸冤。” “为乌龟伸冤?”王苏博惊讶的问。 “大人,草民请大人随草民一起去明湖边上审理草民那一湖乌龟的冤案。”周润凯跪趴在地上说道 周围的百姓一听周润凯要为乌龟伸冤,又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王苏博早就听说了关于这明湖里的乌龟的流言蜚语了,他也想看看这个周润凯周掌柜要怎么替乌龟伸冤。 他还有一个目的,如果乌龟没事就说明单一诺没事。 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小仙姑时,他就有种想要为她开脱的欲望。 第247章 “知府大人就把公堂牵制城外五里的明湖边吧!连着着杀人案本阁主一起去那里审理吧!” 王苏博还在犹豫的时候,单一诺出口劝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王苏博,而是看向一旁的傅超钧。 傅超钧眯了眯眼道,“此案理应在公堂审理,去城外怎么办案?” “只要有理,处处都是公堂。”单一诺挑眉看着他道,“百姓是最公正的人,身为知府乃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去他们生活的地方帮他们断案有何不可?” 单一诺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就连王苏博都颔首同意。 傅超钧见此瞪了吴强一眼,吴强的娘子李氏厉声道:“她是杀害我娘的凶手,不能离开公堂。” “哦?”苍暮看向李氏问,“她是怎么杀害你娘的?” “是这锅有毒的乌龟汤,就是它要了我娘的命。”李氏指着她身旁的砂锅说道。 “既然你说本阁主用乌龟杀了你娘,那咱们就去问问乌龟,看看它究竟能不能杀人。”单一诺不急不缓的说道。 “信口雌黄。”傅超钧斥责道,“乌龟如何说话?郡主,属下看在你贵为郡主才没有给你带上手脚镣,郡主不要在意图逃出知府衙门了。” 单一诺被气笑了,她不知道该说这个傅超钧心狠手辣还是该说他是妇人之仁。 居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按她一个这样的罪名。 “意图逃跑?”单一诺轻笑道,“本阁主身后跟着这么多的人,想要逃的话还用意图吗?” 燕子虽然捂着嘴,但还是笑出了声。 人群中也有人跟着笑了起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道:“小仙姑武功高强,都能大战巨蟒,她想走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傅超钧显然有些尴尬,脸上带着两片绯红,紧紧的攥着拳头,应该很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单一诺也没有为难他,走近他一步道:“指控本阁主杀人的证据就是那锅乌龟汤,既然牵扯到乌龟,那咱们就是现场取证后再断定本阁主有没有杀人吧!” “郡主的现场取证是什么意思?”傅超钧问。 “想知道什么意思,那就跟着来吧!”单一诺瞥了他一眼回头吩咐皓白道:“带上尸体和乌龟汤,去明湖。” 皓白应声让暗卫抬着尸首,为了不惹人怀疑他将乌龟汤交给等候在一旁的衙门仵作。 王苏博也没有理会傅超钧,虽谢子怀说道:“谢巡检,带上东西跟着郡主走。” “是。”谢子怀领命,点兵准备所需之物跟着队伍前往明湖。 百姓听说知府大人要审理乌龟和单一诺杀人的冤案,都跟着一起去了明湖边。 明湖边上的官道上王苏博肃然危坐,还让谢子怀给单一诺安排了一个座椅。 傅超钧脸色不满的站在一旁,斜眯着神色泰然,看似胸有成竹的貌美女子,他总觉得筹备许久的他们今日一点胜算都没有。 王苏博一拍惊堂木正色问道,“周掌柜,你说的可是这明湖的里的乌龟。” “知府大人,就是这些乌龟。”周润凯行礼道。 “它们究竟有何冤情,你速速道来。”王苏博又问。 周润凯还没有说话,傅超钧抢先说道:“知府大人应该先审问杀人一案,而不是先替这些畜生伸冤。” “大人,我娘死的好惨啊!”李氏跪地道,“是杜家惹怒了明湖的神明,他们为了掩盖此事让下人把这些乌龟当做膳食吃。” 李氏的话再一次让人群沸腾起来,议论声一波比一波大。 毕竟古代还是很信奉神明的,发个毒誓对他们来说都是很有信誉度的,更何况是这种类似天罚的东西。 乌龟在整个三元大陆上都不受人待见,本就不常见。 满满一湖的乌龟更是前所未有的,说是神明的惩罚还是很能让人信服的。 “你们是怎么拿到这锅汤的?”傅超钧问。 “我娘在悦桐院做工,平时不怎么回去,她前天中元节的时候拿着两只乌龟回去。说是小仙姑单一诺发给他们的,让每个人都带回家食用。”李氏哭着说道,“我们觉得娘做工辛苦了,就先让她喝了一碗,谁知……” 李氏的话刚说完就有百姓说道,“这里的乌龟怎可随意食用。” “乌龟是神明对杜家的惩罚,吃了他就是惹怒了神明,死了也是活该。” “小仙姑让他们吃的,罪责还真就在她身上呢!” …… “惹怒神明?”如莺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单一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说道:“如果惹怒神明,神明就能赐本阁主这一湖的乌龟,本阁主可要多惹它几次,这些乌龟可费了本阁主近万两银子呢!” 近万两银子? 百姓们又开始不淡定了。 好多人都开始议论单一诺看着长得漂亮,却一点脑子都没有,居然会花万两银子去买乌龟。 宁国人都不食用乌龟,觉得龟是长生之物,食用了乌龟就冒犯了神灵。 刚来的那天她让云林他们抓乌龟还有另一个目的,她是要看看乌龟的特征好分辨出它们属于那种龟。 紫心的帮忙下,她确定了这种龟就是可以做龟苓膏的平胸龟。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鹰嘴龟,三元大陆只有这一种龟,统称乌龟或者是鳖。 生活在淡水湖中的它们,经常会到湖岸边晒太阳,而明湖两边有很多低矮的芦苇荡和浅水区,恰恰就很符合它们的生存条件。 若不是这些人费尽心机弄来这么多的乌龟,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这么多乌龟来做原料。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这帮愚蠢的对手了。 “这些乌龟是用银子买回来的?”人群中有人问道。 “大人,正是如此。”周润凯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乌龟乃是我杜家所养,花了重金才买回来放养到湖里的,并非是神明的惩罚。大人,我们的乌龟着实冤枉啊!” “人都死了,你还敢说冤枉?”傅超钧问。 单一诺勾了勾唇,缓缓起身走到李氏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和一旁的吴强。 砂锅就在她的脚下,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乌龟,干瘦的乌龟并没有明湖里的看着那么肥美,个头明显也不够大。 周润凯说,乌龟出现之前他们刚往湖里撒了很多鱼苗。 新撒下的鱼苗和湖里原有的鱼都成了乌龟的食物。 正因如此,所以湖里的那些乌龟才会在这两个多月里长了很多膘。 第248章 吴强他们煲汤的这只明显没有那么吃到足够的食粮,应该是在他们投放乌龟之前就留好的。 “范大娘是中元节把乌龟拿回去的,也就说她当晚就死了,为何你们今日才来报官。”单一诺问。 “那天,我们为娘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乌龟便没有吃,昨晚才熬得龟汤。”李氏道,“若是中元节做的是龟汤,那我们全家都要被毒死了。” “是吗?”单一诺嘴角噙着笑道,“本阁主花了重金才买来这一湖的鹰嘴龟,你居然说它有毒?” 单一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圈围观的人,缓步走回她刚刚坐着的椅子坐下。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望尘莫及的王者风范。 “本阁主今日就是来替这一湖的乌龟说话,它们不能言语,本阁主可不会让本阁主的宝贝们吃哑巴亏。” “郡主,这明湖不是杜家的吗?”师爷刘海轻声问。 瞥了刘海一眼,单一诺早就注意到一直在知府身后指手画脚的这个师爷了。 云林昨天调查显示,刘海是王苏博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而且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十几年的一个老油条。 “这几日杜家关门闭客,就是因为他们答应要和飞云阁合作,而这一湖的乌龟就是我们要用的原料。”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飞云阁?刘海紧蹙眉头。 关于飞云阁,别说他一个师爷,就算是知府,甚至是皇上都不敢轻易招惹。 大陆上每个国家都会怕飞云阁三分。 在单一诺刚来知府衙门的时候,他们就听到她的自称是阁主,也听说了昨日城中的传言。 她没有直说,他们也就装聋作哑,总不能自己往枪口上撞吧! 刘海惊讶的是,飞云阁向来行事低调,阁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为何单一诺要这么暴露自己。 他原来还以为这事是假的,没成想这么快就验证了它的真实性。 “你说乌龟是你投放的就是你放的吗?证据呢?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不能相信。” 此话是明知乌龟之事缘由的严晨说的,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单一诺发现是他说的话。 其实单一诺早就看透了一切,将他的每个举动都收在眼底。 严晨是奉了他父亲和丞相的命令,要把杜家在南燕城的生意搞黄还要把单一诺送进大牢。 丞相有令,只要她进大牢不能要她的性命,所以还让巡按大人的心腹侍卫傅超钧前来,保障一切计划顺利实施也要保障单一诺的安全。 他可不想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父亲对他另眼相看,超过那个总压他一头的严潇。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嘛!”杜邵帆上前说道,“在下杜邵帆,杜家二少爷。劳烦知府大人和大伙们同在下一起到这边的芦苇荡中一探究竟。” 一听芦苇荡,严晨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思量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既然要养乌龟那之前放鱼苗做什么?” 单一诺莞尔一笑,“当然是给乌龟撒放的食物啊!难道要饿着这一湖的乌龟吗?” 严晨不肯就此罢休,看了一眼傅超钧,示意他快点将局势扳回来。 傅超钧蹙了蹙眉,正色道:“这湖里的乌龟吃死了人是事实,你们无从狡辩。” “事实吗?”单一诺从容不迫的说道,“本阁主今日就是请大家伙来一起亲眼见证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她小手一挥,等候多时的云林和云森将用黑布拦着的角落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里有两个新砌成的炉灶,上面架了两口很大的锅。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疑惑不解,不知道那装满水的大锅究竟是要做什么用的。 “烦请各位有异议的人,跟随本阁主的属下去湖边捉乌龟,你们亲眼看着他们捉,亲眼看着他们收拾完下锅。”单一诺帮众人解惑道。 人群又一次沸腾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跟着云林和云森带领的暗卫去湖边捉乌龟的。 知府衙门的很多衙役也都跟去做见证了。 好几十个肥美的鹰嘴龟被捉上岸,在厨子的手下被收拾干净后由燕子亲自掌勺熬了两锅汤,还按照单一诺给的食谱做了一道叫水漫金山的菜肴。 “不知大伙有没有听说过白蛇传的故事。”单一诺端着那盘菜问。 三元大陆上有个流传已久的故事叫做蛇娘子。 蛇娘子就是白蛇传,讲的故事是一样的,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 民间流传的故事大伙当然都知道,众人纷纷点头,看着单一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水漫金山就是在表述龟将军率领虾兵蟹将来祝白娘子一臂之力的寓意。”单一诺又道。 暗卫抬上几张大桌,把十几盘水漫金山摆上桌子。 盘中肥大的乌龟下面有虾和螃蟹,颜色看上去很诱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单一诺当然明白大家的心思,第一个拿起筷子,从每一盘的菜里都夹了块龟肉放进嘴里道:“鹰嘴龟是最适合食用的龟,味美肉嫩,老少皆宜。” 吃了那么多龟肉都没有问题的单一诺,用自己验证了明湖的乌龟没有毒的事实。 王苏博率先拿起筷子品尝,一口下肚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而跟在王苏博后面拿起筷子的人是衙门的巡检谢子怀,他动筷子的同时,衙门的十几个衙役也都跟着动了筷子。 接着围观的人也都忍不住想去品尝一番。 十几大盘水漫金山,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抢光了,连一点菜汤都没有剩下。 菜吃完了,汤也熬好了。 两大锅汤足够给在场的所有人喝,这一次并没有人等着单一诺先给他们做示范,而是一哄而上,拿着碗去索要。 给众人准备了这么丰盛的一顿乌龟午膳,也以此替乌龟翻了案。 所有人都沉寂在美食中的时候,有两个人想要趁机逃跑,但是飞云阁的暗卫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严晨原本也要离开,是傅超钧拦住了他。 傅超钧很清楚单一诺身边人的实力,仅凭祁玉和苍暮从他身边走过时的气势,他就知道了他们高深的内力。 单一诺来到他面前时,距离只有不到三尺,而且当时他们周围静的简直是落针可闻。但他却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而且她的呼吸之间根本听不出任何的间隔。 仅此可见,她的轻功了得,内力和祁玉还有苍暮不相上下。 别说他一个人,就算是加上他带来的所有人都抵不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逃不掉,就必须要面对,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249章 傅超钧很清楚,若是他们现在逃了,单一诺能放过他们,丞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不如死扛到底,在紧要关头就让暗中的人将口灭了。 兴许这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他不会傻到效仿那个傻不愣登的严晨。 “王知府,乌龟无毒一事已经得以验证,请随我来看看我们投放这些乌龟的证据吧!”杜邵帆道。 “放肆。”刘海斥责道,“大胆刁民,竟敢对知府大人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杜邵帆从头至尾都没有对王苏博行过礼,刘海早就注意他了,就是没机会斥责与他,治他的罪而已。 就算他是郡主的人,也不能对知府用这种平级的称谓。 “刘师爷,不得无礼。”王苏博起身道,“杜少爷是去年科举的探花郎,虽然他并没有入仕,但是杜家是皇商,他是不用对本府行礼的。” 刘海大骇,慌忙行礼赔罪。 杜邵帆并没有怪罪,做出请的姿势要王苏博等人随他去看证据。 王苏博大手一挥,让衙役开路往芦苇荡里走去,百姓也都跟在身后一同进了芦苇荡。 半盏茶的功夫,就在大家目光所及的前方出现了两道车辙痕迹。 车辙印从湖畔一直延续到刚刚过来的大道上,由深变浅。 “这就是我们让人投放乌龟的地方,相信知府带的人一定能都看出这车辙印记的时间已久吧!”杜邵帆首先开口说道。 片刻以后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就过去查看了车辙痕迹,然后说道:“禀报大人,这车辙的痕迹最少也是一个多月前的。应该是拉了重物所致,来回走了很多次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王苏博摆手让那个人退下。 “大家跟我来这边。”杜邵帆不给众人反思的时间,直接招呼着往里走。 又走了一会,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沙地。芦苇已经被砍伐干净,上面铺满了沙子。 “这,这沙子是……”王苏博不解的问。 “为了乌龟不妨碍城中百姓的正常生活,这里是我们给乌龟建的繁殖地,沙地是乌龟最喜欢的繁殖地。”杜邵帆解释道,“这周围已经都圈起来,也有人看守,乌龟绝对不会妨碍城中百姓的生活。” 杜邵帆见王苏博点头又道,“做这么多,在下别无所求,只求明湖不要被恶意破坏就好。” 王苏博明白,杜邵帆这是要衙门的保证呢! 鸡贼的刘海立刻大声说道:“明湖已经是杜家的了,如果有人敢在明湖胡闹,衙门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杜邵帆见目的达到了,笑着道谢。 “探花郎不必客气。”王苏博扶起杜邵帆道,“你是探花郎,只要入仕咱们就是同僚,本官怎能受得起你的谢礼呢!” 杜邵帆笑而不语。 确认了乌龟是人放养的,而且是人间至味,百姓口中的神明动怒的话再也没有人说起。 反而有人开始议论这是小仙姑造福百姓的善举。 “各位,我们杜家的酒楼因为整改歇业了一段时间,明天,酒楼会重现开业。每天都会推出一道关于乌龟的免费菜品,一天仅限五十份,先到先得。”杜邵帆出了芦苇荡后大声的说道。 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有人壮着胆子问:“杜二少爷,有没有今天所吃的水漫金山和龟汤啊!” 杜邵帆轻笑着说:“至于什么菜品,到时候酒楼的门外会提前贴出的,大家拭目以待。” 吊着胃口的众人都议论起他们自己猜测的菜品。 不过总有人总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触人眉头就是这些人最大的喜好。 “既然如此,吴强他娘是怎么死的呢!”严晨让他身边的小厮尖着嗓子问。 单一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润凯,示意他时候到了。 周润凯拍了拍手,小厮押着刚刚要逃跑的吴强和李氏过来,几个人把被人忽略的尸首和那那锅龟汤一起带了过来。 人群后的一辆马车上,方沟村的里正和几个乡邻在周润凯的示意下纷纷下了马车。 “仵作何在?”单一诺开口问。 仵作立刻哈着腰上前,跪地行礼道:“小的仵作,叩见郡主。” “仵作,这位是苍暮苍神医。”单一诺碎走到一直沉默的苍神医面前道,“让苍神医和你一起验一验范大娘的死因吧!” “小的叩见苍神医。”仵作听到苍暮的名字慌忙再次行跪拜礼。 王苏博听闻那人是苍暮,直接跪地行礼道:“下官王苏博见过苍神医,不知苍神医来此,有失远迎,还请神医见谅。” “我乃一介布衣,当不起知府大人的大礼。”苍暮道,“先看看死去的老妇是怎么回事吧!” 仵作慌忙起身,哈着腰跟在苍暮身旁去了范大娘的身旁。 这边周润凯见苍暮已经过去检验,让人带着里正和乡邻来了王苏博和单一诺面前。 “他们是什么人?”刘海率先问道。 “我是方沟村的里正,这些都是我们村子里的村民。”里正跪地行礼道。 “方沟村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刘海问。 王苏博好像明白了单一诺的用意,让里正和村民起来说话,态度也很和善。 里正和村民见知府大人如此和颜悦色的样子,也都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胆怯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历数着吴强的恶行。 范大娘已经守寡十几年了,五年前,一贫如洗的她给吴强娶了个媳妇后因为疲劳过度病倒了。 年老的范大娘吃了几服药不见好,吴强夫妻就舍不得给她花银子请郎中买药了。 天寒地冻的一个晚上他们把范大娘赶出了家门。 幸好被收完租子要回去的周润凯发现带回了城里做工,不然的话范大娘不是被冻死就是饿死或者病死了。 “这么说范大娘和她的儿子儿媳关系很不好对吗?”王苏博问。 “大老爷,你不要听他瞎说,我娘……” “瞎说?”里正气呼呼的打断吴强道,“整个方沟村谁不知道你们二口子的恶行,周掌柜刚救下范大娘时在村里问是谁家的老人,你们当时就说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理都没理她就走了。现在,居然还敢在知府大人面前狡辩。” 吴强怯怯的低下头,看也不敢看里正一眼。 里正也是真的动怒了,愤愤的指责了吴强几句,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吴强直摇头。 乡邻们也都忍不住数落起他们,指责他们是恶人先告状。 “前两天我看到范大娘回来,就问她为什么突然从周掌柜那回来了,她说是吴强说他媳妇怀上了,让她回来看看。”一个民妇看了看吴强夫妇道,“真没想到他们是用这个方法骗大娘回来送死的。” 第250章 周润凯告诉他们,范大娘死了,因为吴强夫妇要用范大娘的死来诬陷单一诺所以要让他们来作证。 不说他们所有人都听说过单一诺的传闻,只凭周润凯的平时对他们这些村民的照顾,他们也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的名声。 自告奋勇的村民都是来为单一诺说话的,当然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 “范大娘是被骗回去的?”刘海蹙眉问。 “是的,因为李氏根本没有身孕,她不但没有身孕,而且她还是个不能生儿育女的人。”另一个村民道。 “你有何证据?”刘海又问。 “他是我们村的大夫,李氏曾找他诊过脉。”里正道。 跪在一边的吴强听到这里突然愤怒的打了李氏一巴掌道,“你个贱人,刚成亲的时候你说你有孕了,后来说因为娘的病气传染给你然后你才小产了,原来都是骗我的。” 李氏捂着脸低下了头,她隐瞒吴强这几年都是拿这件事做借口的。 如今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单一诺不屑的看向吴强,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男人,也很替范大娘赶到悲哀。 她脑海里想到一个曾经看过的故事,心不由得抽疼了一下。 苍暮和仵作这时走了过来,单一诺看了苍暮一眼,又看了一眼砂锅中的龟。 仵作行礼道:“经过小的和苍神医的查验,妇人是死于剧毒砒霜,而那龟汤里的毒就是砒霜。” “熬汤的那只龟并非明湖中的龟。”苍暮意领神会了单一诺之前的眼神开口道,“明湖之中的乌龟因为有充足的食物,所以长得很肥大,而这只龟却十分干瘦,和明湖里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苍暮的话让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迁移到了龟上,相比他们刚刚吃的乌龟,砂锅里的龟差距真的很大。 王苏博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吴强,李氏,你们还不速速招来。” 吴强正要说话,李氏拉住他道:“大人,冤枉啊!那毒一定是他们下到乌龟上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拿了银子,如果这时候供出来那些人,他们不一定会有好处,有可能会不得好死。 那些人找他们干这件事肯定是居心叵测之人,现在还派身份地位都很高的人在此盯着他们,就说明他们身份更不一般。 李氏万万没想到,找他们的严晨只不过是个商贾,而盯着他们的傅超钧才是身居六品的侍卫。 他上面还有二品的巡按撑腰,再上面就是一品的丞相。 “范大娘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乌龟。”刚刚说话的民妇道。 “你怎么知道没带,娘是先把乌龟送回家才出的门,你没看见而已。”李氏反驳道。 妇人并没有证据证明她见到范大娘时范大娘是刚刚回来的,所以她便无话可说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范大娘是什么时候回方沟村的,也不知道乌龟是从何而来的。 李氏掐吴强那一下,他也反应过来,拿银子的时候那人说了,如果敢说出事情的真想会让他们死无全尸的。 吴强夫妇二人的反应让单一诺知道,要想弄清楚此事就必须要从吴强身上下手。 她瞥了一眼吴强道:“闲来无事,本阁主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诺儿这么有雅兴啊!”苍暮在一旁坐下,“那就讲来听听。” 苍暮很了解单一诺,他很确信,这个丫头的故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听的。 让她讲个故事,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谁都不能确信。 单一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如莺般的声音轻飘飘的说着故事,却让无数人的眼角湿润了。 她将的故事不是别的,就是那个关于娘和儿的故事。 故事说:从前有个娘,她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的儿子,儿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娘,娘就问,儿啊,你还想要啥。儿子说,娘,我想要您的那颗心。 于是娘就把心给了儿子,儿子很开心,一蹦一跳的走了。 刚走到门口,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那颗心重重的摔在地上,母亲却连忙问,儿啊,你摔疼了没有。 “仙姑的故事恰恰就是在说范大娘啊!”刚刚妇人哽咽道,“哪个为娘的心里装的不是儿呢!” 有句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爹娘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孩儿。 单一诺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恶寒,寒心的她很想问,为何她的父母心中只有自己没有她呢! 白晓艺从不管她,那个生父单伟豪更别说了。 泠雨感受到她有些不正常,伏在她耳边问:“主子,没事吧!” 回过神的单一诺轻轻摇头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令人发指的事而已。” “主子,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伤感。” 是的,上一世的白晓艺和单伟豪都是不值得她伤感的人,她不会再因此而难过了。 吴强摸着眼泪道,“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心中有愧,再也顾不上什么银子什么警告了,李氏掐他的手他当做完全不存在一般。 “你快从实招来,如你再有半句虚言,本府定不轻饶与你。”王苏博正色厉声道。 “我娘是我害死的,是这贱人骗我说她有了身孕需要银子,我就拿了……啊!” 招供的吴强话还没有说话,两只飞镖分别插在他和李氏二人的咽喉处,两人一声惨叫便没了气息。 苍暮过去查看时,他们已经断了气。 云林和云森查看四周,就连祁玉也都飞身而出都没有找到飞镖究竟是从何处发出的。 他们刚刚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周围,都放在严晨和傅超钧身上了。 单一诺十分后悔她的疏忽,她以为傅超钧会动手,所以让所有人都盯着他和他的属下,还有人群中的严晨。 “见血封喉的胭脂红。”仵作看了一眼道,“郡主,大人,这毒厉害无比,没得救了。” 单一诺见苍暮也摇了头回头对王苏博道,“知府大人,既然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您就不要追究了,让方沟村人将他们的尸首带回去安葬吧!” “郡主宅心仁厚,下官替他们谢过郡主了。”王苏博行礼道。 从袖带掏出两个银锭子,单一诺将它们交给里正道:“好好安葬他们三人。” “多谢仙姑。”里正跪地行礼。 第251章 单一诺杀人一事也真相大白,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王苏博寒暄的几句,邀请她多次被拒后,讪讪的笑着离开。 傅超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瞪了一眼心有不甘的严晨,若无其事离开, 单一诺他们也没有多待,苍暮和祁玉二人总觉得附近有异样,劝着她尽快离开了。 她让周润凯留下处理剩下的事宜,她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苍暮不放心,让燕子和泠雨坐在她的两边,要她们二人时刻护着她的安全。 他自己坐在马车的最边上,祁玉,杜邵帆,云林和云森骑马跟在马车是个方位,严密的守着马车。 祁玉猜的确实没错,他们的马车刚走到城外不远处的树林旁,马儿就突然发了狂。 幸好苍暮护着单一诺,带着泠雨和燕子及时从车窗跳出,不然就不知道要被发了狂的马儿拉到什么地方去了。车辕上的皓白见道他们已经跳下,他也找了安全的地带跳下马车。 祁玉飞身过来着急的问,“师叔,小一诺,你们可伤到了?” “玉哥哥,我没事。”单一诺扶着祁玉的胳膊起来道。 苍暮也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三人又询问泠雨和燕子还有不远处的皓白。 后来赶来的杜邵帆担忧的询问了她一番,得知她真的没事才算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你就不问问为师吗?”苍暮怒声道。 杜邵帆讪讪的笑着挠挠头,“师傅武功高强,当然不会有事了。” “诺儿功夫也不低啊!你怎么会担心她?”苍暮嗔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真是白疼你了。” “徒儿知错了。”杜邵帆行礼道。 单一诺没有理会杜邵帆,蹙眉看了看周边的情况直接吩咐云林和云森道,“你们四下查看一下是何人所为。” 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她的马车做了手脚,此人定是来者不善。 昨天她已经让人放消息出去,这帮人应该已经知道她是飞云阁阁主的事。 今日前来,他们肯定要势在必得。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要的是她的命还是飞云令,又或者是要用她威胁某人。 云林和云森应声而去,所有跟来的暗卫也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单一诺亭亭玉立,眼睛盯着树林的方向,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暗藏杀意。 “小小女子竟然有这般气势,当真不多见,怪不得你能坐上飞云阁阁主之位。” 浑厚细润的声音响起,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飞身到单一诺前方十几米处,身后跟着二十多名黑衣人。 男子虽已是中年,但却显得很清秀,应该是南方的男人。 “砰”的一声传来,发了狂的马儿拉着的马车装在树上,马车已经支零破碎,几匹马儿也都嘶鸣一声砰然倒地。 “本阁主自有本阁主的过人之处,不劳尊驾夸奖。”单一诺慢条斯理的说道。 男子嗤笑一声,目空一切的说道:“还真是大言不惭,上任阁主都不敢这么和本门主说话,你竟敢如此轻视本门主。” “是吗?”单一诺面带微笑,“难道你不知道,想要别人给你面子是有前提的。” “前提?什么前提?”男子问。 微笑突然僵在脸上,单一诺郑重其事的说道:“前提就是你首先要有脑子,值得本阁主给你那份面子。” “放肆。”男子身后的一人持剑指着单一诺道,“你一个女流之辈竟敢对我们门主如此无礼。” “你们一小小空元门竟敢如此对我们的阁主和军师,是不是更加放肆啊!” 几乎是带着冰碴的声音从单一诺身后传来。 单一诺回头便见四人驾驶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而来,拉着马车的六匹骏马皆是上好的千里马。 四人将马车停下,飞身到单一诺面前。 “属下飞天。” “属下飞下。” “属下飞无。” “属下飞双。” 他们四人分别行礼后齐声道:“参见阁主,军师。” “主子,他们是飞云阁的四大护卫,是老阁主活着的时候培养起来的,爷之前把他们留在大长老身边了。”泠雨伏在单一诺耳边道。 “阁主,大长老临走时说,他年事已高也不便出门了,留我们在他身边也无用,以后我们四人就是阁主的人了。”飞天拱手道。 “大长老走了?”单一诺蹙眉问。 “今日一早便离开了,大长老说他会记住阁主的嘱咐的。”飞天从袖带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大长老留给阁主的。” 单一诺点了点头接过书信,好奇的看着四人道,“你们四个是兄弟吗?天下无双,名字不错。” 飞天愣神片刻,蹙眉打量着单一诺说道:“回禀阁主,我们不是兄弟。在飞云阁中只有云木、云林和云森是军师收养的三兄弟。其他的人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兄弟。” 军师?苍暮吗? 帛书上,薛雨霜写了一句:军师苍暮代本阁主扶持平儿为临时阁主,待平儿妻出现,着令其妻接任阁主。 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就说到军师了,她转头看向苍暮,苍暮颔首回应了她。 “好,我知道了,你们起来吧!”单一诺道。 单一诺他们聊得开心,却气炸了对面的人,刚刚持剑对着单一诺的黑衣人怒气冲天的向她攻来。 飞天抽出自己的长剑,两剑碰撞之时一股强大的内力将那黑衣人弹回了对面。 嘴角噙笑的飞双眯着眼睛冷声道,“不懂规矩的东西,没见我们阁主还在说话吗?” “放肆的小丫头,简直是不把我们门主放在眼里。”被飞天振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的黑衣人不屑的说道,“就该给她点教训。” “谁给谁教训还不一定吧!”单一诺道。 她对飞天的功力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苍暮说过一嘴。 大长老的四个暗卫是在老阁主从他们三岁时就培养起来的,武功了得,和胥天翔比几乎不差分毫。 黑衣人放在背后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刚刚飞天伤他不轻。 若不是他强撑着,早就倒下了,能有这样功力的人就算是他们的门主估计也不能完胜吧! “原来你就是飞云阁的军师,神医苍暮。”门主看着苍暮道,“我沈锡今日给你个面子,不过……” “门主不必再虚伪了。”单一诺打断沈锡道,“就算你有心思虚伪,本阁主也懒得在这敷衍了。说吧!来的目的是什么?” 第252章 空元门是南平的门派,他们不辞辛苦来到南燕城,又在此等候多时等候机会伏击。 如此明显的带着目的而来,就不必再废话了。 “爽快。”沈锡笑道,“今日,原本本门主是要取你的蝴蝶纹身和飞云令的。可本门主就给苍神医一个面子,下次就是兵戎相见了。” “呵!”单一诺冷嘲一笑,“真是够贪心的,你这这样做是既要本阁主的命,又要本阁主的帮派吗?”收起笑容,她冷声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沈锡突然变脸,怒道:“不识抬举,本门主今日想要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那就让本门主看看,你这个黄毛丫头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胜任飞云阁阁主之位。” 沈锡凶神恶煞的说完,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开始进攻。 飞天将单一诺护在身后道,“阁主,这些人还不劳您大驾,您去马车休息吧!” 单一诺拍了拍飞天的肩膀,轻声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我的确是乏了,先去睡一觉,如果打不过的话不要硬来,跑路并不丢人。” 说完她飞身往马车而去甩都没甩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虽然他们不明白什么是跑路,但是知道那意思是要逃跑。 堂堂飞云阁的阁主,要逃跑? 祁玉,杜邵帆,燕子和泠雨四人掩嘴轻笑,跟着飞身到马车的旁边,守护着要去补觉的她。 马车中,单一诺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蒙蒙亮时才睡了一会。 这辆马车很宽敞,软塌也很舒服,没一会她便真的睡着了。 交战以后,空元门的人层出不穷的从树林里出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过来,云林已经让隐匿着的黑甲暗卫现身了。 沈锡在十几个暗卫的掩护下往马车这个方向而来。 飞天,飞下两人距离他们很近,但是并没有上前阻拦,飞天示意飞下掩护他脱离黑衣人的纠缠,不多时便不见了踪迹。 从头至尾被沈锡忽略的苍暮,挥出一掌,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瞬间被放倒。 沈锡阴鸷的眼神盯着马车,在黑衣人掩护下将内力十足的掌风打向那辆极其豪华的马车之中。 与此同时,几颗飞蝗石飞速从马车里打出,将那股掌风化解在半空之中。 “何人如此强大的内力。”沈锡不可置信的喊道。 祁玉,杜邵帆,燕子和泠雨笔直的站在马车旁,苍暮落在车辕上斜眯着沈锡,危险的眼神警告着他不要引火上身。 “要做缩头乌龟吗?有本事现身和本门主当面较量一番。”沈锡又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苍暮十分怜惜的看了沈锡一眼,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给她做垫脚石也不错。 空元门虽然不大,但沈锡的名声还算响亮,用他警示众人再好不过了。 苍暮是这么想的,马车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一阵微风吹过,手持长鞭,身着淡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出现在沈锡的面前,一双好看的杏眼中带着些许骇人的杀气。 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事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胜任飞云阁阁主的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但是小小年纪的女子就有这般气势真令他舌桥不下。 “本阁主有那么可怕吗?居然让沈门主出现这种表情。” 美若天仙的小脸上带着笑,可是看在沈锡眼里,那笑容简直就像个魔鬼,能随时取他性命的魔鬼。 如此可怕的笑容他在一个人脸上见过。 那个男人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但是嗜血的模样却令久居沙场的人都觉得不寒而粟。 当年那人只有十一岁,接近三十岁的他却被刚十一岁的孩子周身所带的气势惊得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差点死在那孩子的剑下。 “你,你……”沈锡脸上闪过一丝一样的表情,看了眼一旁的树林道:“本门主才不会被你的虚张声势吓到,看本门主怎么教训你个臭丫头。” 抽出佩剑,他冲着单一诺心脏的位置刺去。 见到沈锡的举动,苍暮祁玉等人没人想要出手,唯独燕子手中的银针闪了闪想要帮单一诺一把。 祁玉忙出手拦住燕子,燕子疑惑的问:“师兄,你不怕单一诺吃亏吗?” “相信小一诺,今日谁都不能出手。”祁玉笃定的说道。 燕子和祁玉说话的时候,单一诺轻易的闪身躲过沈锡的长剑,手中的长鞭顺势而出甩向沈锡腰间。 沈锡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力道十足的鞭子,心神还没有稳定就被一个飞腿踢飞,带着内力的掌风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噗”沈锡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仍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离他不远的女子。 单一诺在他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还要不要再试试?” “你,你……” “服还是不服?”单一诺果断的打断他道。 沈锡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林,发现一股异动后才看向车辕上的苍暮。 并不知道苍暮是不是那人身边的军师,此刻他只有赌一赌了。 “宁国鬼王爷胥天翔你可知道?”沈锡问苍暮。 “沈门主还有心思问这个?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苍暮淡淡道。 “有人告诉本门主,胥天翔就是飞云阁阁主,但本门主来到这边的时候,却听说传说中的小仙姑做了飞云阁的阁主。”沈锡咳嗽一声又吐了一口血问,“究竟谁是阁主?” “本阁主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说呢?”单一诺挑眉问。 沈锡艰难的起身,迎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问:“小仙姑是鬼王爷胥天翔的王妃,难道,他把飞云阁给你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是现在的阁主。”单一诺道。 “那个臭小子还有为美色所动的时候吗?本门主好像记得,他一直都是不允许任何女子近身的。” 苍暮似乎听出了什么,蹙眉思索片刻,起身到沈锡的身边。 当年的事他至今还记忆犹新,沈锡虽然显得老了许多,但是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沈将军?”苍暮蹙眉压低声音问,“你是西川的沈易将军?” 第253章 沈锡颔首,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来本门主此行还真的没有找错人,你就是西南边境驻军的军师吧!” “正是。”苍暮拱手道,“不知沈将军为何会到此?” “那小子是阁主一事已经在各国传开,来的人不止沈某一人,沈某自荐做了先锋而已。”沈锡看向单一诺问苍暮,“她是……” “诺儿就是平儿的妻子,已经接任了飞云阁的阁主之位。” “这双眼睛看似清澈如水,却有和他一样摄人心魂的眼神。”沈锡再一次对上单一诺清澈的眼眸道,“沈某还真是不虚此行,不过沈某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丫头,你的纹身牵扯到一笔让整个大陆都动心的财产,以后要低调行事知道吗?” 单一诺微微颔首,虽然两人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是沈锡的劝告她还是听进去了。 有句话说的好:听人劝吃饱饭。 初来乍到的她需要这些资历深厚之人的劝慰,也会将这么听进心里。 苍暮这才明白了沈锡此次前来的用意,拱手道:“多谢沈将军成全。” 不动声色的将苍暮拱起的手按下,沈锡看着单一诺道:“能见到公主的后人,沈某无憾了。” 单一诺不明白他们交战怎么还扯出胥天翔了。 沈锡说她的眼神和一个人一样,她很想问一问他,那人是谁。 更确切的是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人,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公主的后人,这个公主她没猜错的话应该说的是向氏。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沈锡突然飞身离开,留下一句后会有期就不见了踪迹。 苍暮看出了单一诺的疑惑,低声道:“他和平儿在战场上见过。” 她没有多问,因为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问苍暮,毕竟刚刚的话不是苍暮说的而是沈锡说的。所以她选择将其忽略,当做没发生过。 沈锡离开的同时,那些正和暗卫们交战的黑衣人也都选择了后退。 将所有经过都看在眼里的飞天和飞下,飞无,飞双三人一同飞身到单一诺身边询问她和苍暮是否安全。 待云林和云森吩咐暗卫们把那里的尸首处理干净后,他们一行人便回了悦桐院。 单一诺先回院子梳洗了一番,从袖带中将大长老留下的书信拿了出来。 大长老的意思很简单,从她能知道他在乐清县就有牙疼的毛病这点上他就猜出她所拥有的的内力是多么的深厚。 他知道她是个坦荡的人,不愿耍那些阴谋诡计。 但是他还是劝她不要太过暴露自己,她将自己是阁主之事昭告天下是为了胥天翔的事也被他看透。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明处的她不知暗处有多少眼睛盯着,所以必须要隐藏实力才能有效的化解正在逐渐靠近她的危机。 “雨。”她收起书信对泠雨说道,“你把飞天叫来,让他在院子里灯会,我有事要他去办。” “是。”泠雨应声而去。 单一诺拿来文房四宝,快速的在宣纸上画出了一张图,旁边详细的写着各个注意事项还有各种详细的说明。 半个时辰不到,她停下手中的笔,吹着墨迹出了卧房。 “飞天,你火速派人带上这个去追上大长老,将这个图纸和这封信交给他。”单一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飞天道。 “属下遵命。”飞天拱手行礼后接过东西,随即便喊来飞下去办这件事。 飞下的轻功最好,配上快马应该很快就能赶上大长老等人。 前院花厅中,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在院子里养病的郑泽初昨晚被苍暮诊脉后,心心念念的想和苍暮畅聊一番。 听说他们回来的消息郑泽初就待不住了,两人简直就是往年之交,一见如故。 “我也是在即将进科举场的时候决定的,因为觉得一诺是个很值得学习的人,我要向她学习后才能去考仕途,所以去找她了。”郑泽初道。 “你不怕找不到她吗?”苍暮问。 “她当时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仙姑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还真是有毅力的孩子,居然能跟着她跑了两年,也是你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才能这样和诺儿相遇。”苍暮感慨道。 站在门外听他们说话的单一诺津津有味的偷听着,并没又发现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 豆丁掩嘴轻笑看着猫腰偷听的单一诺,调皮的小模样还真令人觉得很好笑。 杜邵帆轻手轻脚的靠近她,正要吓她却见她突然回了头。 他要吓的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身子不稳差点崴了脚。 单一诺慌忙伸手拉住他,失去重心的他顺势倒在她的身上了。 猜出杜邵帆心思的豆丁偷偷后退了几步,泠雨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上前将沉寂在幸福中的杜邵帆扶了起来。 “一诺,我,我……对不起。”脸色绯红的杜邵帆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脸红什么?”单一诺懵懂的眨巴着眼睛问,“干亏心事了?” “哪有?”杜邵帆立刻反驳道,“我,我是吓得。” 单一诺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大步走进花厅,跟花厅里的苍暮和祁玉打了招呼后,询问了郑泽初的身体情况。 豆丁噘了噘嘴道,“少爷,你就不能好好和郡主说话吗?看你紧张的样子,我都跟着着急。” “废话,若不是紧张的话,我怎么会不好好说话。”杜邵帆嗔了一眼豆丁走进花厅道,“我也觉得一诺的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郑泽初说话的时候他就想说这个了,当时被单一诺可爱的模样吸引了就没顾上。 单一诺让泠雨去后堂将文房四宝拿来,坐在一旁的榻上将几案上的茶壶和茶杯都放在榻上。 祁玉轻笑的摇头,走到她面前嗔道:“小懒猪,茶壶怎可放在榻上,走两步都不肯。” 茶壶被祁玉拿到座椅旁的茶案上,单一诺冲他吐了吐舌头对其他几人说道:“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不要那么吹捧我。” 祁玉在几案的另一边坐下道,“我也觉得你很值得人学习。” “一诺,我们皆是肺腑之言,你无需谦虚。”郑泽初道。 这时泠雨拿着文房四宝走过来,单一诺研磨时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我故乡的故事吧!” “白柳镇的故事吗?”祁玉问。 第254章 单青山是白柳镇的人,后来做了皇商才到京都去的。 祁玉在单家生活的那几年就是在白柳镇,那里对他来说有非凡的意义,但他离开后就没有再回去过。 师傅曾经跟他说,既然那段缘分已尽,就不要再有留恋。 “算是吧!”单一诺低头写着东西轻声道。 其实这个故事是二十一的事,她巧妙的改了一下。 苍暮知道她要说的应该不是这里的故事,他示意门外的云林拦住前来送饭菜的人,想听完她的故事在去用膳。 “曾经我的故乡有两个智者,有一天年轻的智者跋山涉水去见年长的智者,回来后他三天没有说话。三天后,他说:我知道鱼是能游的,所以我用鱼钩来钓它。我知道鸟是能飞的,所以我用箭来射它。我知道兽是会跑的,所以我用网子来网它。” 单一诺说着的时候,手上的笔一直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的。 花厅里的人都以为单一诺在记着什么,耐心的听她讲着故事,并没有任何人说话或是提出什么问题。 “但是,他说那个年长智者就像一条龙,龙它是乘着云气在天空中飞舞,见首不见尾。只是偶尔的露出一鳞半爪,我根本就无法去捕捉他。” 黄莺般美妙的声音停止,但她手上的毛笔却没有停。 燕子噘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单一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叔,单一诺的话什么意思啊!”燕子选了花厅中最有智慧的人问。 苍暮看想若有所思的郑泽初说道,“让郑公子来说说吧!” “前辈叫我泽初就好。”郑泽初拱手道,“一诺是说,我们一般人大概都是一些普通的飞禽走兽,而真正的天才,就像龙一样,它乘云飞行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她也并不是什么大智之人,让咱们不要吹捧她。” “郑泽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单一诺头也不抬的说道。 杜邵帆想也不想的抱怨道,“一诺,我也没有那么差吧!你怎么不夸夸我。”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笔,吹着宣纸上的墨迹。 墨迹干了以后,她对郑泽初说道:“来看看,我要做这些,需要多少银两。” 飞云阁原来的财务都是有茗韵楼的账房管着,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不能再用一个账房。 她需要另择账房帮她管理飞云阁的财务。 郑泽初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的才智也能帮她好好运用现有的财务开展能开展的业务。 “厂房和作坊建好最好也要二百两,而剩下这些,需要有具体的情况来算。”郑泽初看完单一诺给他的宣纸蹙眉道。 “师傅,你可知咱们飞云阁内还有多少银两?”单一诺问。 苍暮轻笑道,“飞云阁具体有多少银子为师不知道,但是二百两银子对飞云阁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若是两千两或者两万里呢!”单一诺又问。 “这个……” “一诺放心吧!”杜邵帆起身道,“茗韵楼拿出两万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单一诺颔首,现如今她需要的银子还没有那么多。 南燕城这边步入正轨了,其他的飞云庄再开始运作的话,只龟苓膏和燕窝就足够支撑的住到时候的支出了。 她踌躇片刻道,“郑泽初,你今晚就去飞云庄。三水舅舅已经开始着手建厂房和作坊的事了,你这个账房也要忙活起来了。” 郑泽初正襟危坐,认真的听单一诺说着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她吩咐的每个细节他都谨记于心。 “饿死了。”单一诺揉着小肚子道,“晚膳还没有好吗?” 云林让厨房的人迅速送来饭菜,这时候周润凯也赶了回来。 晚膳后,单一诺喊来飞天道:“飞天,你带郑泽初去飞云庄,将他交给三水舅舅。” “三水舅舅?他在飞云庄?属下还不认识他,主子要不要写封书信给他。” 回来以后,飞天四人也改叫单一诺主子了。 “三水舅舅就是大长老的儿子,薛淼。”单一诺知道他们肯定是认识薛淼的,只是不知道三水舅舅这个称呼。 飞天恍然大悟,单一诺本就是胥天翔的妻子,他们理应喊薛淼为舅舅。而三个水加起来就是淼字,三水舅舅当然就是他了。 怪不得胥天翔那小子这么护着这丫头,她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薛淼她都敢给他起个这样的外号,那平日里阿平那小子是不是也被她捉弄的不轻。 “属下明白了。”飞天拱手行礼道。 郑泽初跟着飞天去了飞云庄,单一诺和周润凯还有苍暮,杜邵帆四人商议起后天开张的事情。 飞云庄忙前忙后一天都没有闲下来的薛淼刚要回院子休息,暗卫便说飞天回来了。 他父亲今早离开的时候说让飞天去单一诺身边,飞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那丫头不想留下他们四人吗? “飞天,你怎么回来了?”薛淼问。 “主子让我回来送个人,他以后就是飞云庄的账房,让你有事和他商量着来。”飞天道。 “是什么……” 人字还没有说出口,薛淼的话就戛然而止,眼神盯着从马车中下来的郑泽初。 要说起郑泽初的长相,算不上太帅,之前的时候打眼一看就是文弱酸书生的形象,不过他这两年为了追上单一诺风吹日晒的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清秀的面目五官,还有他一举一动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学富五车的感觉。 “在下郑泽初,还请多多指教。”郑泽初拱手道。 薛淼回过神,对他浅浅一笑,饶有兴致的说道:“书生,你怎么认识那个野蛮的臭丫头的。” 自从单一诺几招就打败了他以后,他就逢人就说她野蛮。 毕竟那天她有些乏了,不想和他消耗体力,出手确实可以说是快准狠,而且力度恰巧是他所承受不住的。 野蛮也很符合她当时的形象。 郑泽初微愣,笑问:“你说的是一诺?” “除了她还有谁?”薛淼嘀咕道,“不知道平儿那小子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第255章 日后,有人质问薛淼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还会换一种说法来说这个问题。 薛淼果断的选择将这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平,慧眼识真。”飞天嘴角噙笑道。 下午单一诺的表现他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算是老阁主还活着的话也应该会赞许她。 那几颗飞蝗石中的内力还有她准确无误的手法,相信除了飞云阁中的高手外,别处能找到的对手绝对屈指可数。 “天,你这么快就被她收买了吗?”薛淼挑眉道。 “一诺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令人想臣服与她,而她也是个值得人追随的能者。”郑泽初道。 飞天勾唇一笑道,“人我交给你了,先回去了。” 薛淼玩味的眼神闪了闪,“天,你先别着急走啊!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没工夫,主子还等我回去复命,不然她怕是无法安睡。” “这么关心她啊?”薛淼拦着飞天的肩膀道,“那丫头真的那么惹人欢喜吗?” “平在乐清县的时候嘱咐我多照顾她,我怎能怠慢。” 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厢房和大长老有理有据的说她宏伟壮志的样子,依偎在大长老身边撒娇的样子,调皮起来吐舌头的样子…… 单一诺那一天在飞云庄所有的样子都出现在薛淼的脑海中。 他萌生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等不及想要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再去考虑究竟能不能实现他心中所想。 “天,听说那丫头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薛淼问。 飞天颔首道,“大长老曾让我调查了一番,她母亲在十一年前难产而亡,父亲在一年前被赐死。去年年底,她被袁国公认回了国公府。” “袁国公?” “对,她是袁国公的外孙女。” 薛淼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以时辰不早为由打发飞天回去,笑盈盈的招待被他冷落多时的郑泽初去休息。 他把郑泽初安排在他的院子旁边,好一阵嘘寒问暖后才离开。 飞天回去复命的时候,丝毫没有停歇的飞下赶上了十二位长老要回良国的队伍。 “是那丫头让你送来的吗?”大长老接过东西问。 喘着气的飞下颔首,还把下午单一诺与沈锡的交手经过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十二位长老。 来的时候,飞天偷偷跟他说让他把下午的事告诉长老们的。 “哈哈哈!”大长老大笑,“果然没让老夫失望,以后有她主持飞云阁的事务,老夫也放心了。” 其余的十一位长老,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大长老把图纸交给十一长老,也就是他的大儿子,让其先一步赶往良国的飞云阁,说在他到飞云阁时就看到小丫头给他设计的轮椅。 丫头信中告诉他那张图是轮椅的设计图,他的腿恢复之前用它帮助他行走。 十一长老含笑接过图纸,快马加鞭的赶往飞云阁了。 …… 杜家铺子重新开张的日子到了,所有铺子门前都用红纸写了一个告示。 酒楼门前也有,不过上面写的是当日免费的菜品。 免费当然不能无限量供应,每日每个酒楼只有五十份,南燕城一共有三家属于杜家的酒楼,一日下来就是一百五十份。 后面还备注了用大字写到:仅限堂食(就是只能酒楼食用。) 用了晚膳后,花厅中的单一诺抿了一口香茗问:“周伯,今日酒楼和商铺里的人多吗?” “你让店铺做的那些什么满赠,满额折扣的活动效果很好,各个铺子都爆满。酒楼也是早早的就有人在门口排队,各个桌上都连一滴菜汤都没有剩下。” “很好,三天后活动就结束吧!到时候我在给你几个菜谱,酒楼加上新菜以后,用乌龟做的菜品就正式加入菜单中。” 熬制龟苓膏只用龟的腹甲板,正好剩余的部分可以做成菜肴。 她又跟紫心要了几个菜谱,紫心告诉了她一个特别有新意的菜叫做裹金蛋。 燕子晚膳的时候已经做给大家吃了,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吃到这道菜的时候,就连苍暮和祁玉的脸上都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一诺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蟹黄是怎么放进鸡蛋里去的,那鸡蛋明明是完整无缺的啊!” 杜邵帆就是那个被裹金蛋吸引的第一个人,不止是他,其实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 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他们觉得新奇的东西,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更加的有吸引力了。 “还是让做菜的厨子跟你们说吧!”单一诺看了燕子一眼道。 燕子已经憋了很久了,有单一诺发话她才敢滔滔不绝的把这道菜的新奇之处说给大伙听。 果然不出所料,三天后这道菜出现在酒楼的时候赢得了不少人的称赞。 铺子和酒楼的问题解决了,单一诺便开始忙活起她的药膳和龟苓膏的事。 她将之前让云木研究的药膳方子给苍暮看了,又加了好几个新和紫心要的方子,和苍暮一起研究了好几天,试验了无数次才把最后的方子定了下来。 龟苓膏的方子她下来以后,苍暮研究了两日决定先熬出一些龟苓膏来看看。 九月里来,秋风凉,一场秋风一场霜,霜打树叶黄。 单一诺和苍暮忙会了半个月,每天两人身上的衣衫都要换下好几套,每套都能拧出水来。 小厨房中,灶火一天到晚都没有熄灭过,刚子每天劈柴劈的手上都磨出了大泡。 送柴过来的时候,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的单一诺打盹醒来抬头看到了他受伤的大泡,自责的她咬了咬唇悄悄和紫心要了一双特殊的手套。 手套里外都是真皮包裹,中间加了一层防磨性比较好的纤维。 “刚子哥哥。”单一诺小跑追上刚子拉着他的手给他戴上那双特别的手套道,“劈柴的时候戴上这个,以后就不会磨出血泡了。” 刚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给他带手套的小手,脸色绯红的点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诺好偏心,我的手也磨出泡了呢!”杜邵帆搓着手道。 “你是经常不干活弄得,干两天活就好了。”单一诺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我,我……”杜邵帆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诺可不可以给我一双这个手套啊?” “不行,手套只有一双,只有刚子哥哥能戴。”单一诺道。 第256章 刚子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手上的手套完全贴服他的整个手掌,舒服极了。这是他第一次戴这么舒服的手套,欢喜的不得了。 “刚子哥哥你一定要戴着干活,不怕坏,坏了我再送你。”单一诺含笑道。 “一诺你不是说只有一双吗?”杜邵帆问。 “对你只有一双,对刚子哥哥就有无数双啊!” 单一诺说着就要在傻眼看着她的杜邵帆后脑打上一巴掌,想到他最近为了让她省些功夫,没日没夜的挑选着腹甲,她又收回了手。 杜邵帆傻笑着问,“一诺怎么不打。” 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单一诺问杜邵帆身后的豆丁道:“豆丁你刚刚看着的吧!我那一巴掌没打下去吧!” “没有啊!怎么了吗?”豆丁疑惑的看着她问。 “既然我没打,人怎么就傻了呢!”单一诺非常无辜的眨巴大眼睛问。 听到他们对话的祁玉和燕子忍不住都笑出了声,苍暮倚靠在门框上嘴角也高高的上扬着。 沉闷了半个多月的燕子,终于换了一副面貌。 单一诺也是故意活跃一下气愤的,龟苓膏失败了几次,她和苍暮都努力的在找原因。 因为这个缘故,院子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沉闷,所以她想要大家高兴一下。 转头她就跟紫心又要了几双手套,给所有的人都分发了一双。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份龟苓膏成功的被熬制出了,二十多天的努力,他们总算见到收获了。 算好冷却的时辰,午时过后便可以品尝了。 半个月没和黑虎亲热的单一诺,午膳后去刚子那里将黑虎牵出来和它玩了一会。 黑虎高兴的在她身上蹭了又蹭,就是不舍得离开。 时辰差不多了,单一诺和过来找她的祁玉还有杜邵帆脚步沉重往前院去。她特别的担心,万一龟苓膏再失败她要怎么进行下一次的实验。 刚进前院的大门,见到身着白色长袍,笔直的站在院子里和苍暮说话的身影,她欣喜的一路小跑奔向那人的怀抱。 发现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小丫头,那人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半年未见这丫头了,之前听说她吃不下饭骨瘦如柴,寝食难安了好一阵想了很多办法写信给她好像都没有作用。 如今她胖了一些,可还是显得有些瘦。不过,个头长了不少,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 “轩哥哥,我好想你。”单一诺在杜邵轩怀里蹭了蹭道,“轩哥哥你看我都长高了,都换了还几次衣衫了。” 杜邵轩抱着在怀里蹭着的小丫头,百感交集。 无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没有人知道这半年来他为了她消瘦了多少。 因为要来见她,所以他拼命的吃,好多次都吃到吐,才把瘦下去的那些补回来。 “收到邵帆的信我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一诺变成大姑娘了。”杜邵轩依然笑的如沐春风。 单一诺看得出他的风尘仆仆,没有埋怨他来的晚,只是她是真的很想他。 杜邵轩的存在对她来说和祁玉是一样的,像一个会包容她一切的大哥哥,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们都会无条件原谅她,尽所能的帮助她。 “不过,轩哥哥。”单一诺从杜邵轩怀里出来,“你可真会挑时候来,我们的龟苓膏马上就能吃了。” 宠溺的揉了揉单一诺的头发,杜邵轩道:“师傅跟我说了,小师妹,你是不是该叫我声大师兄啊!” “我喜欢叫轩哥哥,要是轩哥哥觉得大师兄比较好听,那我就改了好了。” “轩哥哥好听,一诺还是叫轩哥哥吧!”杜邵轩道。 杜邵轩每一次见到调皮可爱的单一诺,总会忍不住想要刮一刮她的鼻子尖。 亲密的动作被杜邵帆看在眼里,尽是羡慕。 他也很希望他能像大哥一样和单一诺如此亲密,可不知为何他总是做不到。 “邵帆。”杜邵轩看向略显消瘦的杜邵帆道,“你长大了,也有担当了大哥很为你高兴。” 苍暮将杜邵帆最近的表现都告诉他了,听到杜邵帆挑拣腹甲手都磨出泡,划破很多次也没有退缩,他很欣慰。 “轩哥哥,你不怪我虐待他吗?”单一诺嘟嘴问。 “一诺,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这个一直懵懂的弟弟长成了真正的男儿。”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道,“轩哥哥应该谢谢师傅,是他吩咐二货做的。” “鬼灵精怪。”苍暮嗔道,“龟苓膏差不多了,都进来吧!” 心里发虚的单一诺,故意蹦跶的进了花厅,她想将心中的不安用欢快的心情掩盖掉了。 见祁玉先一步坐在里面,她眉头微蹙走到他身边问:“玉哥哥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最近太累了吗?” 不止是刚子和杜邵帆,祁玉每天也跟着忙活,稍稍有一点费体力的活都是他帮她干的。 她彻夜未眠时,他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 祁玉戳着她的小脑门问,“你盼着我不舒服吗?” 单一诺嘟嘴揉着脑门抱怨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关心你嘛!” “傻丫头,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祁玉轻声道。 她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龟苓膏那边的消息。 云林和云森一人端着一个大盆,一人拿着一罐蜂蜜。飞天搬着一个桌子,三人走进花厅。 单一诺看着桌上黑乎乎的一大盆东西,不知不觉的热泪盈眶。 她想起了外婆做的龟苓膏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那时候她还总嫌弃说黑乎乎好恶心。 此刻她却十分想念那个时候,很想回到那个时候再去尝一尝外婆的手艺。 单一诺起身盛了第一碗递给苍暮,然后给了祁玉,又盛了一碗递给杜邵轩道:“轩哥哥,你尝尝。” 黑乎乎的龟苓膏递到面前,杜邵轩蹙了蹙眉。说实话他有些不想吃这个看着黑不拉几的东西,可是还第一时间接了过来。 单一诺从蜂蜜罐子里给他盛了一小勺蜂蜜放在龟苓膏上,他不想她失望吃了一小口。 “一诺。这……” “哥,怎么了?不好吃吗?”杜邵帆着急的问。 失败的哪些,他见过,是一些黑乎乎有汤有透明装结块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那是坏了才会发黑的,没想到今日的成品却还是这么黑却是凝固在一起的。 透着亮的黑,看着就觉得很没有食欲。 “一诺,这真的是药吗?”杜邵轩不可置信的问,“如果它能代替汤药那……那咱们就真的创造奇迹了。” 第257章 杜邵轩的话让犹豫的人都忍不住尝了一口龟苓膏。 很快所有人手中的碗都空了,再来索要第二碗的时候都被单一诺言辞拒绝了。 其实所有人都盛完以后只剩下了一碗,苍暮和周润凯两人都虎视眈眈的瞅着,就剩没直接上去抢了。 意犹未尽的杜邵帆,云森,飞下,飞双,皓白和泠杰眼中都冒出火花来了。 云林和飞天几人还算有定力,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单一诺却将那一碗递给了刚子道,“刚子哥哥,我看你最近有些上火的征兆,多吃一碗吧!” 刚子二话不说,憨笑着接下了小碗。 杜邵帆想要再吃一口,苦口婆的说了半天,刚子扭头不理,几口将碗里的龟苓膏全部吃完了。 单一诺站在门外,望着远处的天空若有所思。 祁玉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说:“他会回来的。” 剩下的那碗龟苓膏应该是他的,说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却迟迟未归,她的确有些担心。 “一诺,这个龟苓膏真是太令人吃惊了。”杜邵轩走到门前道。 “轩哥哥,你如此信任一诺,一诺怎么能让你失望呢!作坊建好以后龟苓膏就正式开始加工,一个飞云庄的作坊可以供应二百里内的城镇售卖,再远就不行了。”单一诺道。 毕竟古代没有防腐剂,就算她跟紫心要了那么东西,也不知道要怎么用,还破坏了食物本身的品质。 而且在这个没有塑料的年代,包装也是问题,就近售卖是最好的选择。 “咱们为何不在各个城镇中也弄个作坊呢!”杜邵轩问。 “那样的话,需要飞云阁里的人前去制作,不然的话怕会被人偷学了去。”苍暮道。 单一诺犹豫了片刻分析道,“这个过程很好学,必须要选信得过的人前去做这件事。如果,让龟苓膏脱离飞云阁怕是很难保住,所以,我想用飞云阁的名号来卖龟苓膏。” “让茗韵楼打头阵,茗韵楼有皇商的头衔,再加上飞云阁和一诺的名声,估计不敢有人打它的主意。”杜邵轩道。 “等的就是轩哥哥这句话。”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活脱脱就像小狐狸,就连杜邵轩这只老狐狸都被她给算计了。 杜邵轩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小狐狸给忽悠了。 苍暮告诉了他单一诺接任阁主时说的话,他估计,这个阁主会把他杜家皇商的那笔收入也纳入飞云阁之中。 想起小狐狸的精明模样,看来就是等着坑他呢! 偏偏他还是个对这个小狐狸没有任何抗体的,他好似看到他家大把大把的银票被她坑走的情景,心都开始疼了。 秋天的脚步很快,单一诺看天气渐渐变凉,和杜邵轩说了燕窝的事。 杜邵轩激动的问,“一诺,咱们明日就去望夫崖看看。” “轩哥哥。”单一诺坚定的说道,“不是去看看,而是要带人过去收燕窝,捉燕子。” “好。”杜邵轩一口答应。 夜半人静时分,单一诺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白天她就觉得祁玉很不正常,让苍暮给他诊了脉发现他有些风寒的征兆,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杜邵帆,刚子和燕子也都出现了症状。 她和苍暮两人因为一直在高温的地方,提前吃了苍暮配的药,祁玉等人虽然也吃了,只是药量没有他们的大。 忙的头昏脑涨的众人,都是因为疲劳过度倒下的。 如果猜的没错,相信苍暮也撑不了太久,而她因为有紫心还可以撑些时候。 其实祁玉之所以会比其他人严重,是因为他受了内伤,而且是被单一诺所伤…… 此事只有苍暮知道,他们也没有打算要告诉别人,就连单一诺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无意中重伤了祁玉。 当天下午,商议好以后,决定苍暮,祁玉,杜邵帆,刚子和燕子留下,他们几人都有了伤寒的症状,苍暮留下给他们诊治。 单一诺和杜邵轩带着所有人去了飞云庄,他们明天一早要从飞云庄带着人出发去望夫崖。 去望夫崖来回要两天,他们摘燕窝,捉燕子,最起码要三四天左右才能回。 苍暮怕再出事,让飞云阁的人来充当单一诺所需要的人手,这样多一重保护他也好放心。 他想亲自跟着去,但又怕高热不退一直迷迷糊糊的祁玉和杜邵帆会出问题。 单一诺他们到了飞云庄,薛淼就开始邀功了。 “我的进度是不是很快啊!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而且只用了别人时间的一半。” 薛淼跟在查看建好的作坊和厂房的单一诺屁股后面自说自话。 郑泽初只是默默跟着身后,一个字都没有说。 所有的厂房和作坊都查看完后,紧绷着脸的单一诺难以压制心底的喜悦。 她竖着大拇指赞扬道:“太棒了,以后也这么建。” 幸好她早就想好了以后要把龟苓膏另外开一个铺子,所以作坊设计的比较小。 心提到嗓子眼的薛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伏在杜邵轩的耳边用最的小声道,“臭丫头还挺挑剔,要是她不满意,恐怕我就要拆了重建了。” “一诺是很好相处的人,很可爱的。”杜邵轩道。 “她哪里好相处?简直野蛮至极。”薛淼想起和单一诺打那次的情景愤愤的说道,“空元门的门主都被她一掌拍趴下了,听说受了很重的内伤。” 杜邵轩微微一笑,他知道空元门的事,苍暮说单一诺并没有下狠手,是那沈锡在帮她立威故意将伤势说的很重的。 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嘴角上扬道:“是他触碰了一诺的底线。” “所以我才怕她的啊!我现在可不敢惹她。” 杜邵轩安抚的拍了拍薛淼的肩膀道,“不要触碰她的底线,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不是很惨,是惨不忍睹。”单一诺淡淡的道。 薛淼目瞪口呆的看向单一诺,冲她撇了撇嘴但没有反驳,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眼神柔和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她。 目光扫过所有的作坊和厂房,单一诺看向杜邵轩道:“这就是我说的商业链,现在仅仅是刚起步。等各个飞云庄都建立起作坊的时候,咱们的商业帝国就建好了。” 曾经她说过,她要和杜邵轩一起建立起来一个商业链,学商业管理的她步入商贾行列的第一步就是建立自己的商业链。 “商业帝国?”薛淼疑惑道:“丫头,你是要独立国家,自封女帝吗?” 第258章 自称女帝? 单一诺此刻很想打开薛淼的脑袋看一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水。 他居然能说出自称女帝的话来,让她又气又好笑。 为什么会令人人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她有什么地方表现的太强势了吗? 胥天翔位高权重,她和他在一起表现的太强势的话他们一定会出现问题的,难道这就是他们分分合合的原因? “一诺说的是经商之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杜邵轩道。 “三水舅舅,是不是我总叫你三水舅舅你的脑子里也进水了?商业帝国是名字,咱们的商业帝国就叫做飞云阁。”单一诺戳着薛淼的肩膀将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薛淼尴尬的挠挠头,脸色绯红的将头转向一边暗道:真是愚笨至极,居然在丫头面前出糗了。 “三水舅舅,这里的所有事宜都是你负责的,以后,其他的十一个飞云庄里的厂房也得你受累去弄了。” 单一诺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薛淼的手臂,笑的一脸灿烂的跟他撒着娇。 样子活脱脱就是乖乖女向父亲撒娇,求父亲褒奖的孩子。 薛淼摩挲着下巴,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灵光一现提出了自己一直威胁单一诺的条件:“叫声哥哥再说。” 他怕她不明白,又解释道:“以前他们都是叫我哥哥的,你不信问轩。” 单一诺看向被甩锅的杜邵轩,后者清了清嗓子道:“三舅舅,轩可真的不敢乱了辈分,哥哥还是别叫了。” “哈哈哈哈哈……”单一诺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薛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对她吼道,“臭丫头,你要是再笑休想我再给你做事。” 单一诺收起笑意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快去做事,不然本阁主让大长老把你召回良国去成亲。” 大长老最愁的事就是薛淼都三十五了,一直都没有成亲的意思。 临走时还嘱咐她,要她给他物色个好姑娘,不然年下的时候就要将他召回良国找个女子成亲。 薛淼心有不甘,但还是将他早已经做好的事情告诉了她。 惊讶的看着薛淼,单一诺清澈的眼眸闪着精光问:“十一个飞云庄都已经建好作坊了吗?” “你给我图纸的时候就说以后所有的飞云庄都建,所以我就将你的图纸又画了十一份交给其他人带去另外的十一个庄子里和这里一起开始建的。” 只要这边龟苓膏和燕窝的事弄的妥当了,把已经熟悉龟苓膏和燕窝制作流程的人派过去,一切就能步上正轨了。 单一诺以为还要再等半年到一年才能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马上就能建成了。 “郑泽初。”单一诺看向郑泽初问,“建完这些,飞云阁的账上还剩下多少银子。” “丫头,你该不会觉得飞云阁穷到建完这些就没银子了吧!”薛淼抢先问。 “不是觉得飞云阁穷,而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很费银子。” 郑泽初轻笑一声道,“一诺放心吧!飞云阁原本就有充足的银两供你使用,杜家又送来了千两黄金,万两白银还有好几十颗孩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足够你用的。” 当郑泽初说到夜明珠的时候单一诺就转头看向了杜邵轩,她想要问的话不必问出口就得到了答案。 杜邵轩肯定的点头说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翔让我把给你的聘礼都带来了,他说那是给你的,已经属于你了你可以随意支配。”杜邵轩道。 看来她的一切举动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原来他在乐清县的时候就想到她会用到银子了。 她抬头望天暗道:胥天翔,看来姑奶奶还真是折你手里了。 “丫头,你究竟要做什么?这些厂房看着像是养殖用的,难道你要养什么东西吗?”薛淼问。 “嗯!”单一诺轻嗯一声道,“明天你随我去望夫崖就知道了。” “要不要通知其他庄子,做好要养殖的准备。” 薛淼的话让她想起他雷厉风行的举动,若不是他,就算银子足够也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施工了。 激动的抱住他,她发自内心的说道:“淼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把薛淼冲昏了头,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神。 杜邵轩好似看出什么,伏在他耳边警告道:“一诺已经是翔的王妃了,你若敢觊觎她,翔会送你进宫做太监。” “太监?”薛淼大叫一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尴尬的挠挠头道,“我,我做梦呢!” “三水舅舅,你太可爱了。”单一诺笑道。 薛淼在单一诺他们转过头去的时候,愤怒的瞪着身后杜邵轩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你们的舅舅,他居然敢让我做太监。” “一诺是翔等了十年的人,你敢对她有觊觎之心的话,翔就肯定把你阉了,让你去做太监。”杜邵轩笑道。 “他以为他喜欢的女人别人都喜欢啊?我可是把这丫头当作女儿看的,我喜欢的,和你们不一样。”薛淼望向远处已经开始昏暗的天空严肃的说道。 他逃避了二十年的问题,今日还是第一次面对。 见到单一诺的那日,他就滋生了要把她收做义女的想法,想听她叫哥哥完全是觉得好玩。 逗她玩,看她开心的笑,他就觉得很欣慰。 她说白了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承担起飞云阁这么大的担子,他心疼她。 “不是就好。”杜邵轩说完大步走向单一诺。 薛淼也跟着到她身边问,“丫头,明天需要带多少人。” “越多越好,能调走的人你就都带着,人多做事快,咱们就能早点回来。” 说完她扬长而去,因为她真的累了,虽然没有像祁玉他们一样病倒但是身体也不是完全没受影响。 泠雨最了解她,知道她也有些不舒服,早早的让人准备热水给她泡澡。 单一诺靠在木桶壁上,回想着她和胥天翔在一起的种种。 她没有从中看出她表现的太强势的地方,甚至她还一次次的向他低头妥协,想尽办法去哄他。 古代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她是做不来,不过,她也算不上悍妇吧! “主子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泠雨看着单一诺时不时勾起的唇角问。 第259章 “雨,你觉得我强势吗?”单一诺不答反问。 “在外人面前,主子以前是有些优柔寡断,不过现在却是个非常果断的人。现在的你多了几分凌厉,眉宇之间也的确有几分王者的霸气,令人见了就有种想要折服与你的感觉。”泠雨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主子在爷的面前却是个甜美的小女子。” “甜美?”单一诺羞涩一笑,“他大概不会这么想吧!” “爷的心意,主子不是很明白吗?”泠雨毫不客气的戳破她道。 单一诺嗔了泠雨一眼,冷笑一声沉声道:“他心怀天下,小小的心中哪里有我的位置。” 去年她就知道他是心怀天下之人,比坐在皇宫中贪图富贵的胥天宇更加适合做皇帝。 他为宁国边界百姓的暗卫,十一岁便可去边境杀敌安国。为防治乐清县的水患每年都不辞辛苦的跑去那里,甚至只要她能治理好水患他还愿意一命换一命的让她活着。 天下人都在他心中,自然她的位置就不多了。 “主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爷也有他的无奈。”泠雨道,“但是爷心里的位置都是主子的,他只给其他人留了很小的一片地方。等他做完他要做的事,就不会再让主子受委屈了。” 让她受委屈了吗? 他并没有让她受委屈,反而自己受了不少委屈吧!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居然还把国公府牵扯进来。 想起这些心中就一阵阵发疼,她起身出了浴桶,擦干头发后就在泠雨的服侍下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她带着大队人马往望夫崖而去。 祁玉午时时分清醒过来,听苍暮说单一诺已经去了望夫崖,他很担心她,但是他还是留在悦桐院众始终没有出去。 他不想她为他担心,站在屋顶,看着望夫崖的方向。 …… 京都中的皇宫中,经过八月十六那天的事以后,再没人来打扰胥天翔了。 而胥天翔想要引的老狐狸也没有引出来,胥泓信也很顺从的跟着那名武将去了正东边境。 “平儿,难道真的是咱们多想了吗?”太皇太后疑惑道。 “不会的。”胥天翔蹙眉道,“他若是真的那么坦荡,为何要偷偷盯着淳王府的动静,只是他老奸巨猾,没有那么上当。” 太皇太后颔首蹙眉道,“张万和母子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对抗你的宿敌,他们却不知这是在引狼入室。” “父皇就是怕她太强悍,大皇兄贪图享乐,才让孙儿替他承担责任稳固他的地位,没想到他却自甘堕落。”胥天翔道,“皇祖母,阳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袁国公把他教的很好,哀家那日见到他了。”太皇太后道。 单一诺及笄礼那日,袁国公故意让他给太皇太后上了茶,她认出了他,悄悄的握了握他的手。 他还偷偷塞了一封书信给她,说他在国公府过的很好,还将他做的文章写给她看。没有什么雄韬伟略的见解,但却能表现他那一颗心系百姓的心。 “皇祖母没有意见的话,孙儿就安排他去各国游历,让他也好长长见识。” “晚些时候再去吧!”太皇太后道,“眼下,还是先解决你和一诺丫头的事才最重要。平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胥天翔何尝不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这段时间他想她想的快疯了,可是他却不能见她,只能在这干等着。 她心中还有他,可在乐清县她说的那些话他不知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她只是还不能原谅他才故意那么说的,可她眼中的恨意他却看得很清楚。 离开那天,她没有拒绝他的吻,可也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听不到她亲口跟他说,他就不敢肯定她的心意,总怕她对他的很会日益渐深。 “皇祖母,孙儿怕她会恨我。”胥天翔垂首道。 “试过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恨你,不要乱想了。”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儿,丫头身边有很多都在擦拳磨掌想要俘虏她芳心的人,你再犹豫下去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太皇太后平息了京都的流言,可她派去护着单一诺的暗卫回来禀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的孙媳妇被人抢走。 什么事她都能放下,唯独胥天翔的婚事在她心中是重中之重,刻不容缓。 “太皇太后,月公主又来请安了。”清音走进正殿道。 “你不来的时候,一年见不上她两回,这才一个月,她是一天往这跑三趟啊!”太皇太后似笑非笑道。 胥天翔脸色沉了沉道,“她还有用,皇祖母先担待些许吧!” “快走吧!不然就和她撞上了。” 太皇太后的话音刚落,坐在软塌另一边的人便不见了踪迹。年过八十的老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嘴角上扬了起来。 借着行礼想要见胥天翔的胥宛月,进来正殿后依然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人。 已经快一个月了,她每天都是让身边的人看着胥天翔进来她就火速来,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小欢被烧上火毒发作而死后,身边另一个婢女因为那件事情让她安排出宫,身边的人办事是越来越不尽人意。 下决心一定要见到胥天翔的她守在寿福宫门口,想要守株待兔。 直至夜幕将近她也没有见到胥天翔的从寿福宫中出来,她不甘的瞪了一眼寿福宫,拂袖离开。 寿福宫中,四方阁楼上,云木和胥天翔站在阁楼的三层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爷,要不要派人盯着她,以免她又惹出什么乱子。”云木问。 胥天翔靠在廊柱上,淡淡道:“不用,她功底很深,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等着看看她狗急跳墙时会去找谁。” “属下明白。”云木颔首道。 经过近一个月的煎熬,胥宛月的确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胥天翔逼出来。 思来想去,她能找的人只有一个。 脚步逐渐加快,心急如焚的她很快到了冰玉宫的门口,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她去了冰玉宫?”胥天翔蹙眉问。 云木点头道,“爷,属下觉得她好像是知道有人盯着她呢!故意选择了冰玉宫。” 胥天翔站在心雨殿的屋顶眼神望向不着边际的夜空沉声道,“她掌管往生门也有七、八年了,这点经验应该还是有的。” 第260章 若不是她狡诈,小女人也不会轻信了她的话在他们成婚当日逃离他的身边。 虽然小女人后来相通了,可当时一定是伤心欲绝的。 这件事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死结,想要解开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爷,她那边还用留人吗?”云木问。 “不用管她了,有人盯着她就不会暴露自己的。早晚有一天她所有的一切都能弄清楚,盯住那些已经没有思想的人就行。” “属下明白了。” “飞云庄来消息了吗?” 云木将刚收到的书信递给他道,“现在主子已经在飞云阁中站稳了脚,爷不用再担心了。” “她这个爱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有变。”胥天翔看着书信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道,“爷不管她的话,不知哪天她就自己兜不住了。” 单家大小姐名声狼藉,就算是说她故意隐藏了实力,可天壤地别的差距还是会惹人怀疑的。 她的转变,连他都很疑惑,他必须保证在他弄清楚之前不能再让别人怀疑。 “爷不用担心,师傅已经收主子为徒,医术也就有了出处。”云木道。 “苍老头分明是故意的。”胥天翔含笑道,“木,回信给他,本王的王妃有任何差池,唯他是问。” 云木含笑应了一声飞身下了屋顶。 胥天翔反复的看着书信中关于单一诺的消息,一遍又一遍也不觉得厌烦。 宫里的夜静如死水,他特别想小女人那张吧吧说教他的小嘴,思念她的心又重了几分。 想见她,特别特别想,哪怕是匆匆一眼就离别他也知足。 他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默道:安儿,爷想你了,你可曾想爷。 胥宛月在冰玉宫中和太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出来时感觉没有人盯着她了,她才回月华宫写了一封书信塞进了信鸽的竹筒中。 她选择求助这人也是逼不得已,只有他能让单一诺身临险境再让胥天翔着急。 着急以后的胥天翔一定会想办法帮单一诺脱困。 那时候就是她的机会,也是她跟胥天翔亲近的前提条件。 …… 望夫崖边,到望夫崖后见到崖壁上满满的燕窝还有一大半是血燕的单一诺兴奋不已。 她嘱咐摘燕窝的人小心再小心,又嘱咐捉燕子的人手法一定要轻之又轻不要伤到燕子,更不要惊到它们。 暗卫各个都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待那些燕窝和燕子。 忙活的无暇分身的单一诺,身体很快出现一些不适入夜便出现了高热。 迷迷糊糊的她卷缩着身子,小手紧紧攥着一支白玉的短箫,眼角滑落一滴晶莹透亮的液体。 杜邵轩拿着手帕将她的眼泪擦掉,心疼的看着虚弱的小丫头。 她呢喃的话他都听的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会说全世界都抛弃她了,但是他知道她不想和胥天翔分开,很怕被抛弃。 “丫头怎么样了?”薛淼走进帐篷问道。 单一诺让他盯着燕窝,里面有燕子蛋的要归置好,一窝和一窝不能弄混,在他们带来的一个个笼子里将燕子蛋放好。 结果如她所说一样,一对对的燕子真的找着那些燕子蛋进了笼子。 如此一来,捉燕子就省了不少的力气。 “高热还没有退,她也还没有清醒。”杜邵轩头也不回道。 薛淼走到床前,拿掉单一诺脑门上的汗巾,摸了摸,耳后蹙了蹙眉看向泠雨问:“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泠雨摇头,“暂时没有。” 苍暮和单一诺之前给祁玉,刚子和杜邵帆吃的药她不知道是什么,只看见是白色的粉末。 知道那个药好使,但是单一诺有时候就是会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她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 “我弄了写深海的水回来,这些水凉,主子额头的汗巾在这个水里浸一下再用吧!” 云林浑身的衣服都湿哒哒的,提着一桶水进来。 他身后的飞天一样也像个落汤鸡般,进了帐篷以后眼神就停留在床上脸色绯红的小人儿身上。 薛淼看了看那桶水,一把将单一诺连被子一起抱起就往外走。 “淼庄主。”泠雨憨直他道,“主子很怕水,你不要把她放进海里去。” “我抱着她便是,高热持续不退她身体会受不了。”薛淼道。 “可男女授受不亲,庄主这般有为纲伦。”郑泽初蹙眉道,“一诺算是你外甥的妻子,怎可这般亲近。” “书呆子。”飞天怒道,“纲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郑泽初垂首不语,这句话他无话反驳,他也不想反驳。以他对单一诺的认识,若是她醒着,也不会在乎什么纲伦,她所在乎的是她在乎之人的性命。 就像在山贼手里救他的时候一样,扶着虚弱的他就走。 她当时可没有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为了救他不惜暴露自己和山贼动手。 若是没有他,凭她的身手应该很容易就能离开。 三当家的不救她,当时那支毒箭就会射到她的身上。 “我帮助主子换套衣衫,再准备一些东西,你们先出去。”泠雨让薛淼先放下单一诺道。 单一诺身上有些东西需要收起来,泠雨知道那些东西对她的重要性。 收好东西,又给她加了一件稍后的外衣准备好了保暖的东西,让薛淼抱着她去了海水里降温。 泠雨没有让杜邵轩做这件事,而是选择薛淼。 因为她脑海中的第一人选就是薛淼而不是杜邵轩,所以她跟着她的第一感觉走了。 杜邵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帮泠雨拿着保暖的东西一直跟在后面。 薛淼抱着单一诺到海水中,将她的头托离水面,整个身子泡在水中帮她降温。 南燕城九月虽然不冷,但是海水中的温度还是很低的。 尤其现在还是深夜,水温更是冰冷刺骨,飞天和云林二人替换着才能游到深海中提了一桶相对更凉一些的海水回去。 “淼,我替你一会吧!”飞天停在水面上问脸色发白的薛淼。 “不用,丫头有我就行。” 他把单一诺看作女儿,既然是女儿怎么会容许除了他和女儿夫婿意外的男子抱衣衫已经湿透的她。 飞天并没有强求,转身去岸边等待。 泠雨见时辰差不多了,怕单一诺再受凉,让薛淼先抱她上岸缓一会。 薛淼正要飞身过来,突然顿了一下喊道:“泠雨,披风。” 第261章 杜邵轩拿着披风要上前的举动僵住,伸手把皮飞递给泠雨让她送给水中的薛淼。 用厚厚的披风把怀里瘦小的人儿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抱着她去了岸边新搭建起来的帐篷。 他裹了一个披风转身出了帐篷,让泠雨给单一诺换上干净的衣衫。 紫心在她脑海中跟意识模糊的她说,“主人,好像有外力在帮你降温,你快清醒过来吧!不然,紫心也抵抗不住了。” 单一诺这些天没有倒下就是紫心在帮忙,她和苍暮虽然吃了药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苍暮那么好。 没有紫心的话,她比祁玉等人倒下的更早。 时间长了,紫心也有些抵抗不住了,所以她才会突然高热昏迷不醒的。 紫心的话起了一些作用,她自己也很想快点醒来,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残存了些许的意识。 高热降了一些,可还是没有完全好,薛淼休息了两刻钟又一次抱着她去了水中。 反复这样重复了五次以后,冰凉的感觉让刚出水面的单一诺发出了一声嘤咛。 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射在她的脸上,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艰难的掀起一条缝,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薛淼。 “丫头,好点了吗?”薛淼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问。 单一诺微微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薛淼将她放进帐篷再一次披着披风离开,刚走出帐篷便晕了过去。 冰冷的海水让身体温度极高的单一诺恢复了正常。 正常体温的薛淼却因此而倒下了,幸好他用内力护住了身体才没有造成身体的严重损伤。 人虽然没有苏醒,但高热总算是退了。 又睡了一天一夜的她,在翌日一早便苏醒过来了。 她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薛淼的帐篷看了他,经过泠雨的救治他也已经苏醒了。 “三水舅舅,你这是犯傻知道吗?难道你不怕你自己伤了身子比我病的更重吗?”单一诺嘟着小嘴,嗔怪的说道。 “我乃堂堂的七尺男儿,就算是我病倒了,也不会像你一样。看看你这小身板多虚弱,记住了,以后不准再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了。” 薛淼醒来的时候问照顾他的杜邵轩,单一诺内力高强,为何身体回虚弱成这样。 按说她也不应该出现高热持续不退的情况。 杜邵轩将单一诺因为胥天翔吃不下饭,消瘦如柴的事详细的告诉了他。 单一诺突然抱住他,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前道:“一诺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谢谢你让一诺知道父亲的伟大。” “丫头,我听说单青山很宠你啊!”薛淼说着话锋突转,语气变得有些凌厉道:“难道他是做表明功夫?” 激动的单一诺忘记了单青山的事情,她说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薛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的意味,好像她说一个是,他就会跑去把单青山的尸体挖出来再教训一番。 讪讪一笑,她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杜邵轩道:“我爹以前是把我当作掌上明珠,可那都是以前,现在他不是已经……” 单青山的宠爱的确都是以前,而且都是给原主的,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鸠占鹊巢的她,想起这些就十分的心虚,所以才会想要在合适的时机给原主一家报仇雪恨。 “咳咳!”薛淼干咳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丫头,你可愿认我做义父?”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每一次被这丫头靠近他都有一种父爱泛滥的感觉。 单一诺发烧晕倒后,他好像没有了主心骨一般,失魂落魄的他看到海水的时候别的什么都没想就想赶快抱着她去降温。 整个帐篷鸦雀无声,等着她的回复。 薛淼前晚在海中已经把他的心思告诉了他们所有人,一直没有娶妻的他是铁了心想要把她收为义女的。 “不行。”单一诺嘟嘴,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怕乱了辈分。” “嘴硬的臭丫头,那你怎么不和他说清楚?”薛淼低声问。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冲薛淼扮了一个鬼脸,那句还不是时候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叮嘱薛淼好好养着,她起身离开了帐篷。 杜邵轩嘴角含笑跟上了她离开的脚步,将披风给她披上与她并肩走着。 几人上前问单一诺为什么不同意,薛淼最终也没有说。 丫头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他怎么能抖露出来,还是让她自己处理比较好。 他也躺不住了,起身披上披风追上了要去崖壁边的单一诺。 两个身高七尺的男儿,与瘦小的她并肩走着,从背影看画面是那么的和谐。 单一诺自己也觉得,她好像是被哥哥宠在手心的小妹妹。 迎着朝阳而走,心情激动的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慢慢泛起了涟漪。 在上一世的时候,日出她就忙着去打工,日落才会回去,来来回回的路上从来没有人陪伴过她。 来到这里,她虽然遭遇了许多,可她也得到了很多。 特别是得到一帮真心的朋友,疼爱她的家人和这些会包容她的哥哥们。 “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她挽上两人的胳膊,仰着阳光流着泪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杜邵轩和薛淼给她擦掉眼泪,薛淼霸气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单一诺轻笑着要打趣薛淼,崖壁边几个正在挖地处理燕子粪便的暗卫正端着一堆透亮的石头,让她即将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了。 放开他们两个的手臂,她快步走到那堆石头旁,仔细观察着那些透明的石头,在阳光下看着里面很淡的纹路。 “一诺,怎么了?”杜邵轩发现她神色凝重,开口问。 “这些石头很特别,好像是……” “不就是埋在地下的透亮石头吗?有一个飞云庄在建房屋的时候发现地下有很多这种石头,挖了很久也没有挖完。我就把那个庄子又往难挪了二十里才顺利建成,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居然会碰到那么多的石头。”薛淼气愤的抱怨道。 薛淼的话让单一诺又惊又喜,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她就肯定了刚刚的猜测。 悄悄问紫心一些问题后,她起身问:“三水舅舅,那个庄子在什么地方,那片有这种石头的地是咱们的吗?” “当然是咱们的,就在临冬县。”薛淼道。 第262章 临冬县?单一诺闻言眉头微蹙。 思凡庄就在临冬县,难道思凡庄就是飞云庄吗? “主子,思凡庄不是飞云庄,不过,飞云庄就在思凡庄南的二十里之处。”泠雨看出单一诺的想法解释道,“淼庄主说的不能建装的那二十里就是思凡庄和飞云庄之间的那片地。” “思凡庄原本就是飞云庄的位置,只因有片岩石地能建庄子的地面太小,就建了一个用来做仓库的思凡庄。”杜邵轩补充道。 薛淼凑近单一诺两步道,“因为飞云庄在其南二十里,所以马车一天赶不到京都,他几年前就建了思凡庄给单……” “三舅舅。”杜邵轩打断薛淼,拉他去一边低声道,“这件事先不要说。” “平儿还不让她知道吗?”薛淼看了一眼单一诺问。 杜邵轩点头,很怕聪明的单一诺已经猜到了,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单一诺其实并没有注意听薛淼的话,因为她听完泠雨的话就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飞云庄就在思凡庄南二十里? 那么飞云庄距离上京城也仅仅只有七十里而已。 胥天翔想要自己称帝的话,完全可以集结飞云阁的力量,七十里的路快马一夜就能赶到。 精心部署的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快就能攻下上京城。 单家的财产对他来说并没有很大的作用,更别说袁国公府远在边疆的势力了。 袁国公在她离开京都前告诉她,袁家的精锐兵都在北疆,守卫着良国和宁国北疆交界处。 想要从北疆回来最少也要一个月。 调动飞云阁的势力,暗地里进行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玉簪可以控制御林军,太皇太后很明显是向着胥天翔的,那么御林军控制以后,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攻下皇宫了。 杀胥天宇夺皇位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就算先帝的遗诏可以控制他,如果他有野心,遗诏真的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丫头在想什么?”薛淼打断单一诺的思绪问,“你问这个岩石做什么?难道它也有用吗?” “当然。”单一诺回头看向杜邵轩道,“轩哥哥,让人回去通知周伯,让他去衙门将望夫崖附近五十里的地界都买下来,这里不准外人再踏入了。” “好。”杜邵轩问都不问就让木合去办了。 单一诺突然喊住木合道,“先等一等,等确定了这是有用的东西再去吧!以免白费功夫。” 金丝燕和燕窝弄完以后,所有人投入到挖地下透明石头的行动中。 紫心教授了单一诺开采和检验的方法,三天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成果。 吩咐飞天回去让周伯去买地的事,顺便告诉苍暮和祁玉等人不要担心,他们晚几天回去。 原本说是三四天就会回来的人,直到第六天都没有回来。 苍暮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在单一诺走后第二天也病了,虽然没有祁玉严重,但也吃了两天药才好。 祁玉已经忍不住多次想要去望夫崖那边看看了。 他拦得了祁玉一次两次,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寸步不离的拦着。 “师傅,一诺会不会出事了啊!”杜邵帆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师叔,你不要拦我,我要去看看小一诺。”身体已经恢复一些的祁玉真的等不及了。 “我也去。”杜邵帆起身道。 “胡闹。”苍暮一声怒喝,“你们去了只会让诺儿担心。” “可是师叔……” “军师。”飞天人不到声先到打断了祁玉,现身行礼道:“主人让属下来告诉你们她一切安好,只是发现了新的东西耽搁了几天。” “小一诺什么时候回来。”祁玉问。 飞天拱手作揖,“主人过两天等那些东西全部运回飞云庄后,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苍暮摆手道。 得知单一诺并没有危险,祁玉也平和了许多,苍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的伤不能太激动,先养伤再说。” “祁玉你受伤了?”杜邵帆蹙眉问。 “小伤而已,你不要让小一诺知道了,我怕他担心。”祁玉道。 杜邵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想要问他怎么受伤的话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祁玉受伤,他们谁都不知道,苍暮也闭口不谈。 精明的他第一个猜想就是这伤和单一诺有关,所以他们不能让她知道,隐瞒着伤势也是因为这个。 苍暮前两天在研制恢复内伤的特效药,因为担心单一诺的安危停下了,现在既然她没事,所以他就继续回院子在原有的疗伤药上再研制出效果更好的药来。 他想在单一诺回来前治好祁玉的伤。 燕子见苍暮离开后便拉着祁玉去了院子外。 “师兄,你是要急死我吗?”燕子着急的跺脚道,“你为何就是不开窍呢!” 祁玉不明所以,蹙眉问:“燕子,你怎么了?” “我的笨师兄啊!受伤的事你为何不告诉单一诺,她要是知道一定会更担心你的。到时候,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燕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祁玉抬头看着远处,浓浓的秋意催使着所有的树叶快速的变黄枯萎然后慢悠悠的飘落下来。 谁能了解那归根的落叶究竟是悲伤还是欣喜。 “燕子,是我的跑不掉,单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祁玉道,“我很高兴,你能将感情之事看开。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燕子无奈的叹口气,就凭那晚祁玉高热不退,单一诺紧张的样子和一夜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就断定单一诺心里有祁玉。 既然有,为何不争取一次呢! 祁玉是个温顺的性子,不懂得主动,她决定一定要帮他一把。 “师兄,我看着你那慢悠悠的样子就着急。”燕子嘟嘴道,“过段时间那个臭石头再回来的话,你就更没机会了。” “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她身边的。”祁玉把玩着手中的一片落叶道。 燕子噘着嘴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踢打这脚下的落叶。 她的心中却盘算起怎么撮合祁玉和单一诺的事,在那个率先抢走单一诺心的胥天翔出现之前,让他们有个结果。 ……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单一诺是飞云阁阁主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每个国家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小仙姑的各种传言还被编成了小曲,大街小巷的传唱着。 戏文是:小仙姑单一诺,封郡主当王妃,做了阁主变商人,造福百姓千万家,一诺千金传天才。 “一诺千金传天下?”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胥天宇低声道。 第263章 站在御书房中的丞相,弓着身子,抬眼看了看胥天宇的脸色。 “皇上,民间已经传开,而且现在几乎是整个大陆都知道了她是飞云阁阁主之事。” “好,真是太好了。”胥天宇笑道,“真是天佑朕啊!” “皇上,你的意思是……” “丞相就先回去吧!”胥天宇打断丞相道,“此事朕另有打算。” 丞相蹙眉,脸色微变行礼告退。 最近一个月皇上都没有召幸贤妃的事他已经知道,原本想用单一诺的事引得皇上再重用他们谭家,可是皇上的态度明显很冷淡。 贤妃进宫那日起,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坐上那个位置的打算。 如今,贤妃不受宠了,谭家也不被重用了,让他很伤神。 刚走到第二道宫门的万禧馆,贤妃身边的婢女便把他请进了万禧馆中。 “父亲,皇上都和你说什么了?”贤妃着急的问。 “依为父看,皇上有要把单一诺纳入后宫,然后再得到单家财产和她手中势力的意思。”丞相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行。”贤妃厉声道,“不能让她进后宫。” 皇上在她宫中过夜的时候,在情迷之际曾多次失魂的喊过单一诺的名字,那声音是发自内心的呼唤。 单一诺入了后宫,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那,芸儿的意思是?” “皇上不会放掉单一诺这条大鱼,父亲何不利用她让皇上重新重用谭家。” “为父明白了。” “若是是在拉拢不来。”贤妃顿了一下,“要在她被皇上纳入后宫之前毁了她的清誉或者杀了她。” 胥天宇的习性她还是很了解的,如果一个女子不是清白之身了,就算他再喜欢也不会要的。 丞相明白贤妃的意思以后,叮嘱她在宫中要多加小心,尽快想办法怀上子嗣便离开了。 刚进丞相府,就听到萧墙后谭宗晋和小厮五方的谈话。 “五方,你说为何月儿最近不怎么理本公子了,是因为上次没有除掉单一诺的事吗?”谭宗晋问。 “公子不要多想,月公主定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最近才没有顾得上公子。”五方安慰道。 谭宗晋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月儿肯定是觉得本公子不中用,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除掉那个贱人,她才会不愿理本公子的。” 丞相怒火中天,他如此聪慧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痴傻的儿子。 气冲冲的冲到萧墙后怒声呵斥道,“你是不重用,为父告诫你多次不要和胥宛月来往,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没想到丞相会突然冲过来的谭宗晋和五方吓了一跳。 谭宗晋垂首道,“父亲,宗晋知错了。” 丞相忍住想要上前抽他这个不争气儿子的冲动,让谭宗晋他去了书房。 半路又吩咐心腹去谭晴雯的院子将她叫来。 安静的书房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守在书房外的几个小厮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 “什么?”谭宗晋惊呼了一声上前两步,手掌撑在丞相的书案上瞪大眼睛问:“父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为父有必要骗你吗?”丞相正色道,“当年的雨妃太受宠,太后就利用林婕妤打压她。谁知先帝就算醉酒也没有宠幸林婕妤,不过他们准备了林婕妤身边奶妈和林婕妤弟弟私通的孩子做后备,那孩子就是月公主。” 惊慌失措的谭宗晋突然像没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上,声音低沉的呢喃道:“合着我仰慕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是奶妈与人私通的贱婢?” “知道就好。”丞相瞥了谭宗晋一眼问,“你现在还想娶她吗?” “娶她?”谭宗晋满脸的戾气,“她也配?” 谭宗晋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子,他要娶的人一定要是身份低位都能配得上自己的人。 他之前看不上单一诺,就是因为她是商贾之女。 丞相眼中满是算计,此时选择说出这件事就是为了让谭宗晋对胥宛月死心,贤妃所说的事还需要他去做。 “你能醒悟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为父想要你娶的人可能你也看不上。”丞相顿了一下道,“但是她能带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父亲说的是……”谭宗晋一个激灵从地上起来,“单一诺?” “她如今的名号可是响彻整个大陆,你若是娶了她回来……” 丞相没有把话说完,留给谭宗晋无尽的想象空间,这样才能吊起他的胃口。 谭宗晋突然笑了起来,单一诺如今是郡主,又是飞云阁阁主,而飞云阁掌管着大半个大陆的命脉。 身份和地位和自己都很般配,就是她还有个淳王妃的身份…… “只是,她已经是淳王的王妃了。”谭宗晋蹙眉道,“父亲是要我娶一个下堂妇回来吗?” 丞相抬头看了一眼谭宗晋叹了一口气道,“谁说是下堂妇,分明是个性格刚烈的休夫娘子。等你俘虏了她的芳心,淳王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父亲的意思是……” “对单一诺不能再用强了,她如今是飞云阁阁主,身边的人肯定非同一般。你现在就去南燕城找她,一直跟在她身边直至打动她为止。” “那,那宗晋岂不是要低三下四的央求与她?” “低三下四怎么了?等你俘虏了她的芳心,得到她手里的权势和财富,怎么处置她还不是你说了算。” 谭宗晋心下一喜,脸上的阴霾消散殆尽。 是啊!等得到了她以后,身为他内人的她就任凭他处置了。 豁然开朗的谭宗晋心情好极了,盘算着得到单一诺以后他要怎么利用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这时,丞相吩咐去找谭晴雯的心腹敲门进来。 他犹豫再三才开口道,“丞相大人。晴雯小姐不在院子里,婢女说她早就已经离开京都去追赶前往南燕城的淳王了。” 婢女是谭晴雯故意留下的,让她等着在丞相找她的时候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丞相。 她出走的事,这一次就连严氏都不知道。 “胡闹。”丞相拍案而起怒声道,“淳王此时就被困在心雨殿中,她去追谁了。” 第264章 有一个糊涂了那么就的儿子,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把隐藏过年的秘密说出来才将他说服。 一向听话的女儿却又开始忤逆他了。 朝上一直再提立储一事,已经令他够烦心的,家中也不消停,他简直要被气炸了。 今日见到贤妃他故意没有提关于立储的事,就是怕她烦心。 家中的儿女不提他分忧,反而一个个的跟着添乱,这是想气死他的节奏吗? 心腹垂首道,“婢女说小姐听到丞相大人说淳王要去南燕城她就追去了。” 丞相气的脸色铁青,看向谭宗晋道:“你快点出发,见到雯儿让她快些回来,不要在外面胡闹。” 谭宗晋回院子收拾东西当天就出发了。 不仅仅是为了谭晴雯他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要抢在所有对单一诺有野心的人之前赶到她的身边。 他临走时,还带走了一直被他当做发泄工具的琳绣。 皇宫里的御书房,所有的伺候在御书房的人今天都很轻松。 他们的主子,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心情好,怎么伺候都不会受到责骂。 皇上的心情是因知道了单一诺的事而变好的,他脑海中已经在想象得到她以后,整个飞云阁和国公府都归属于他的画面了。 单家的万贯家财还有她现在的财产都将属于他,那他就算是要征服整个大陆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还能不好吗? 午膳间,皇上传话要与皇后一同用膳,杨公公命令大摆仪仗去凤仪宫。 皇上近一个月不是在自己寝宫就是留宿凤仪宫,宫里早就对此事议论纷纷了,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就宠幸起人老珠黄的皇后了。 此次大摆仪仗去凤仪宫用午膳,更是让人羡煞不已。 清音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为单一诺的成就高兴道:“这丫头真是不一般啊!” 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是为了护着他吧! 太皇太后沉思了片刻有道:“清音,你去侧面打听一下,皇上为何突然这般宠溺皇后。” “是。”清音应声而去。 胥天翔这时进了正殿,坐在榻上垂首不语。 太皇太后让清音给他上了一杯茶问,“你听说了吗?” 别的什么事太皇太后都不在乎,她最怕的是这个臭小子不明白那个丫头的良苦用心。 “她是为了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到她的身上。” 胥天翔声音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反而令人觉得很低沉,情绪也不是很高涨。 “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太皇太后也不想打哑谜了,嗔了一眼胥天翔道,“你别辜负了丫头的情谊。” 为了他吗?小女人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他吗? 他始终不敢肯定,很怕她是用这种方法在宣誓她与他之间从此再无瓜葛了。 是想告诉他,找他报仇的时刻快要到了。 担心害怕的心理让他不敢相信,她还是在为他考虑。 越想情绪就越低落,他跟太皇太后寒暄了几句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寿福宫。 太皇太后见他还是不开窍就没再多言,毕竟感情的事还需要他们二人自己去领悟,别人说多了反而不好。 宫里的长街上零星的散落着几片落叶,令他想起了如今是枫叶最红的时刻。 去年的这个季节里有他和小女人最美好的回忆。 时过境迁,一年之隔就天差地别了,他的胸口闷闷的。 最近几个月,他几乎够不敢睡觉,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小女人的身影。她还总是不理他,令他心急火燎的却毫无办法。 真的好想好想她,却只能这么想着,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小女人能给他来封书信,他就会方下一切飞奔去她的身边。 …… 火红的枫叶挡住了挂在高空的太阳,一个男子带着一帮孩子躺在一颗枫树的下休息。 仰头看着树上的枫叶,他算计着自己耽搁的行程脑海中想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嘴角上扬了好看的弧度。 再有二十多天他就能到南燕城了,他归心似箭。 紧赶慢赶的忙活,单一诺还是在第四天傍晚才回到飞云庄,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杜邵轩和薛淼她就快速的回了悦桐院。 担心着悦桐院中的病患,她一息都没有耽搁。 “玉哥哥。”单一诺飞奔进院子,冲到院子里昂首挺胸的白衣男子怀里。 祁玉很少穿白色,平时穿的最多的是玄色,最近在院子里待着他就换下了那身玄色劲装,穿上了白色长袍。 “这么晚了,怎么还着急赶回来,为何不等明早再回来。”祁玉心疼的将身上的披风裹住怀里的小人儿,嗔怪的说道。 “担心你们,玉哥哥身体可好了吗?”单一诺仰头问。 祁玉温柔的笑着摇头,见她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将她打横抱起去了花厅。他早早的听到马车飞奔的声音,就来到院子等了。 天气渐冷,眼看就要到戌时,如此着急赶路的马车很大可能就是单一诺。 猜想着可能是她回来,他就等不及来到前院等她,怕去房顶被她看到的话她再猜到他总在房顶等她的事。 见到院子里的刚子,她也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刚子憨憨的笑着一直用点头摇头回复她。 悦桐院的人很快都知道单一诺回来的消息了。 杜邵帆飞快的来到前院,他也很思念几天没见的小丫头。 “二……杜二,你也好了?”单一诺本要脱口而出的二货换成了杜二。 望夫崖的时候,杜邵轩和她畅聊了一次,问出了心底的很多疑问。 她并没有给杜邵轩明确答案,也没有直接回绝,关于那些这个大陆上的人都不知道的东西她只说自己是通过别的方式知道的。 杜邵轩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一诺,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可是我希望你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像‘二货’这种我们不能理解的词,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要再暴露。” 单一诺听了这些话也沉思了很久。 她清楚杜邵轩说的没错,暴露太多只会引起别人更多的注视。 从飞云庄回来的时候,杜邵轩轻声对她说道:“一诺,你觉得杜二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265章 突然听到‘杜二’的称呼,杜邵帆不由的愣住了神。 直至豆丁戳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低声道,“已经好了。” 寒暄过后,苍暮让其他人去休息,花厅中只剩下单一诺他们两人后低声聊了起来。 飞天,飞下,飞无,飞双和云林,云森两兄弟守在花厅周围,真可谓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师傅,我有一个疑问怎么都想不通。”单一诺蹙眉道。 苍暮递给他一杯茶问,“怎么了?是和你发现的新东西有关吗?” 单一诺颔首道,“师傅知不知道二十一世纪有一种东西叫琥珀,就是透亮的石头,有的里面会有各种植物或者小动物。” “霜儿以前就有那个东西。” 苍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吊坠,上面挂着的正是琥珀,还是一个上好的血珀。 见单一诺很是欢喜的欣赏那个血珀,苍暮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三元大陆上没有琥珀,因为它里面有杂质,这里的人认为有杂质的东西不好,只有那些毫无杂质的上好玉石才是最好的。”苍暮道。 单一诺很同意苍暮的说法,想到一些事陷入沉思,在苍暮问她疑惑是什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 “琥珀它本来埋在地下也不是很深,但是我发现的琥珀却只在地下三尺左右的地方。而且,薛淼说他见到琥珀原石的地方也是只有地下有三、四尺深。” 苍暮沉思片刻道,“是不是因为地界不同的缘故?” 三元大陆和二十一世界完全不同,这一点她无可否认,但是这么容易发现埋藏这么浅的琥珀还是令她十分疑惑的。 她示意苍暮稍等,询问了紫心一番。 紫心却说,“主人,三元大陆历史悠久,各种地壳活动也有可能导致琥珀原石上移的。” 单一诺将此话转达给了苍暮,他觉得此话有理,又安抚道:“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东西是真的就行。” 东西确确实实是真的,开采出来以后她已经按照紫心说的让杜邵轩找人赶制了工具,还请了工匠。让他们按照她的办法把琥珀打磨出来了一部分,很多都是金珀和血珀。 郑泽初发现这个以后就特别钟爱于琥珀的开采。 他做出来的东西精美又细致,单一诺便让他和工匠一同进作坊开采琥珀了。 由于琥珀的突然出现,龟苓膏的作坊给它用了。 她决定把龟苓膏另外搭建一个简易的作坊,让人学会了直接去铺子里做,这样可以节约许多麻烦。 “诺儿,你这个决定很好,尽快安排人张罗铺子的事吧!”苍暮道。 “师傅你这几天见周伯了吗?” 苍暮微微蹙眉,嘴角上扬道:“莫不是你已经……” “轩哥哥已经让周伯忙活在附近的城镇找铺子的事了,而且也已经给各地的飞云庄和茗韵楼发了消息。” “你们做事,为师很放心。”苍暮大加赞扬道。 单一诺想象着将来要做的事,搂着苍暮的胳膊撒娇道:“等一诺的商业帝国稳固了,一诺就陪师傅去悬壶济世,行医布药,造福一方。” “不打算去找平儿了吗?” 脸上的笑容微僵,她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其实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子时三刻,单一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院子。 沐浴的时候直接就在木桶中睡着了,幸好泠雨一直在,不然她就免不了要喝几口洗澡水了。 翌日接近午时的时候,劳累了这么多天的她才睡醒。 醒来以后,她就要出门准备去茗韵楼。因为周润凯上午让人过来报信说,严晨一早就到茗韵楼中等她了。 严晨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出来,她很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小一诺。”祁玉喊住要离开的单一诺,“你要出去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单一诺歪头看着祁玉,玩味的问:“玉哥哥是担心一诺吗?” 祁玉微愣,他没想单一诺会这么直接的回问于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院子里一直看着他们的燕子急的团团转,见祁玉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小跑过来解释道:“怎么会不担心呢!单一诺,你都不知道,你没赶回来那几天师兄急的差点就去望夫崖找你了……” 燕子的喋喋不休并没有影响单一诺,她狡黠的笑着说道:“那玉哥哥就陪一诺一起去吧!” 祁玉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盯着笑的像狐狸的小丫头。 杜邵帆见单一诺愿意让祁玉去,也想跟着,跟她说了好半天的好话她都没同意。 主要是因为他昨天突然又咳嗽了,单一诺怕是因为之前的病还没有好,所以不想他跟着去受累。 他们生病都是由她熬制龟苓膏开始的,她心中有愧。 豆丁也劝杜邵帆不要跟去,别人不了解,他却很清楚,他们家这个二少爷生病后只要一见风就会反复,特别难痊愈。 杜邵帆拧不过他们,只好留下。 “汪!”黑虎叫了一声,扑到单一诺的怀里。 若不是单一诺早有准备,这一下肯定会被它给扑倒在地了。 追着黑虎来的苍暮,跑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拍着胸脯道:“这家伙越来越不听话了,拉都拉不住。” 因为刚子一直有反反复复没有太好,所以照顾黑虎的工作就由苍暮做了。 昨晚单一诺回来的太晚,他就没有让黑虎过来。 没想到深夜回去后,黑虎就开始报复他,一会挠门,一会推桌子闹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本来睡着的黑虎刚刚突然起来,拉都拉不住,直接冲到了这里。 单一诺抱着黑虎的大脑袋含笑道:“黑虎是想一诺,想要和一诺一起出去对不对?” “汪!”黑虎抬头盯着单一诺叫了一声。 刚子跟在祁玉身后,要求也一同前往,只有苍暮留下来研究昨晚单一诺交给他的东西。 三人一狗浩浩荡荡的来到茗韵楼,单一诺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堂之中的严晨。 “小一诺,我看他来者不善。”祁玉低声道。 “玉哥哥,你说他都送上门来找虐了?我不成全他是不是很不厚道啊!”单一诺笑的像一只狐狸。 祁玉轻轻摇头,戳着她的脑门说道:“别玩太过分,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撑腰,你刚做飞云阁的阁主,不宜太过张扬。” 枪打出头鸟,祁玉怕单一诺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他不知道,她是一心想要成为所有人的目标,不想再有任何人去打胥天翔的主意。 “放心吧玉哥哥,我心里有数。”单一诺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 “主子,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妙,严晨肯定是没安好心。”泠雨轻声道。 单一诺会心一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266章 揉着黑虎的大脑袋走向严晨,每一步她都走的十分缓慢,不住的打量着喝茶的严晨。 严潇她十分熟悉,城府很深,又是个十分沉稳的人。 与他每次见面她都很谨慎,不知他的这个庶弟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黑虎发着“呼呼”声站在严晨面前的时候,严晨猛地回头见到如虎般强壮的黑虎吓得两腿直哆嗦,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一条狗而已,严少爷不必害怕。” 面带笑容的单一诺毫不客气的损了一把严晨,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眼神里尽是鄙夷之色。 “这是,这是狗吗?”严晨浑身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分明像个虎啊!” “哈哈哈哈!”一向沉稳的刚子和祁玉都放声大笑起来,丝毫没有顾忌严晨越来越黑的脸。 严家的二少爷,虽然是庶出,这也有点太丢人了吧! 如果拿他去和严潇比,单一诺觉得简直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戏剧性的这一幕让她觉得她之前真是太高看严晨了,早知如此她何必让还没有痊愈的祁玉跟着过来呢! “不知严少爷今日来找本阁主有何事?”单一诺嗤之以鼻,漫不经心的揉着黑虎的大脑袋问。 庞然大物旁边站了一个瘦小的女子,严晨怎么看都觉得不搭。 如若不是姑丈早有交代,他才不想理这个看上去美若天仙笑起来却像地狱里的罗刹一般的女人呢! 传说中说的那么神奇的一个人物,怎么看眼前的人都和传说的人不相符。 “见过永乐郡主。”严晨强撑着身子起身行礼道,“晨是路过此地,听说郡主在此就前来拜访一下。” “严少爷不必客气,本阁主最近事务繁忙,起迟了,让严少爷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单一诺懒洋洋的靠在黑虎身上,“这样吧!楼上雅间本阁主略备薄酒给严少爷赔罪,还请严少爷赏光。” 本阁主而不是本郡主,单一诺很直接的告诉严晨她是阁主的身份而不是郡主的身份。 江湖身份就以江湖规矩做事,严晨有些胆怯了。 单一诺给了不远处的周润凯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 片刻后,他来到她身边行礼道:“阁主,小的已经在楼上备好雅间,阁主随小的来。” “周伯,您是长辈,不用这么拘礼。”单一诺扶起躬身的周润凯说。 周润凯含笑在前领路。 二楼雅间布置的特别清新淡雅,进门便看到袅袅升起的熏香萦绕了整个雅间,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 “阁主。”严晨终于转换称呼道,“晨刚刚看阁主和掌柜的好似很熟悉般,阁主经常来此吗?” “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知道来这里找本阁主呢!”单一诺挑眉反问道。 严晨语塞,讪讪一笑端起还没有倒上茶水的杯子缓解尴尬。 单一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戳穿道:“严少爷,杯中还未添上茶水,不必如此着急品茶。” 没给严晨说话的机会,她又道:“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严晨抽了抽嘴角,脸上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飞云阁和茗韵楼有合作之事,在明湖边那天严少爷不是已经听到了吗?周伯我们经常见面,他是长辈,本阁主当然要对他敬重三分。” 单一诺再一次补充道,她说着便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听着他们在街道上的嬉笑声,讨价还价声,甚至还有气急败坏的争吵声。 争吵过后继续心平气和的做交易,做邻居,做朋友甚至夫妻……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那句打是亲,骂是爱的话真真的验证在了普通的百姓身上。 假如人们都只关心自身的利益,平民百姓为蝇头小利每日都草木皆兵。帝王将相之间都只热衷于争权夺位,不顾天下苍生。 利大于天这四个字变成了天下间唯一的道理。 那么乱世就即将到来,到时候处处都是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看过战争片,经历过地震,水灾还有国外暴动时亲眼看着打工的地方被炸飞,老板娘被炸死的单一诺,是最讨厌战争的。 “阁主真是知书达理之人啊!”严晨十分谄媚的说道,“真是人如其名。” 单一诺单手拖着下巴肘在窗框上,淡淡的问:“严少爷何出此言?” 严晨一时被单一诺安静可爱的模样吸引,听到她淡漠的声音回过神来说道:“阁主待人如此亲和,难道不是……” “本阁主只对自己觉得该亲和的人亲和,像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本阁主向来是很心狠手辣的。”单一诺凌厉的眼神看向严晨道。 那双水汪汪的大杏眼本是让人心生怜爱,可是出现在那眼眸中冷厉之色,却甚是骇人。 好像那是双嗜血魔鬼的眼睛,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晨,失言了。”严晨怯怯的说道。 黑虎突然摇着尾巴跑到单一诺身边刷存在感,在她身侧蹭啊蹭的痒得单一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发自内心的笑,毫无掩饰,美丽动人。 任由哪个男子见了这样倾国倾城的笑容也移不开眼,严晨更不例外。 祁玉走在单一诺和严晨中间,挡住了严晨龌龊的目光同时回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单一诺的眼神像魔鬼,祁玉的眼神却像一把利剑,锋利到你跟他对视就会让你有种利剑架在脖子上感觉。 小二哈着腰进来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拍了拍还在身侧蹭着她的黑虎,单一诺起身道:“严少爷,还请上坐,一诺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阁主太客气了。”严晨拱手道。 “你赶快给我进去。” 一声怒喝吸引了正要离开窗前的单一诺的注意力,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处。 “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卖到这里啊!我会还你们钱的,我一定会还你们钱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抱着旁边的寻芳楼门前的柱子大喊道。 第267章 寻芳楼是南燕城最大也最有名的秦楼楚馆,也就是勾栏,只不过是档次稍微高了一点,叫法就风雅了些。 因为位置就在茗韵楼斜对面的胡同里,所以从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寻芳楼的大门。 见单一诺一直盯着那个姑娘看,严晨身边的小厮小声的说道:“这个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单一诺转头看向小厮,红唇微勾道:“你知道?” “这姑娘叫齐媚儿,附近的人都叫她媚儿,媚儿的娘原本就在我们兰宇轩做厨娘。三年前,她爹因为赌债无法偿还要把她娘卖进寻芳楼,她娘在与她爹争执的时候不小心一剪子捅死了她爹,然后自己就吊死在了房梁上。” 小厮说着还给自己做了个介绍,他说自己是严家酒楼兰宇轩的管事叫顾东,因为媚儿娘的缘故和媚儿也相识。 介绍后,他又接着说道:“她爹娘死后债主就找上了媚儿,十二岁的媚儿就被债主逼得将房子地都给抵债了。无家可归的媚儿在兰宇轩干起了杂活,我们掌柜看她可伶就让她住在那里,可最近债主又找上门来要将她卖了来抵债。” “她是兰宇轩的人,你们都不管她的死活吗?”单一诺问。 “阁主有所不知,这些债主都是当时赌坊的人,他们有权有势的谁敢得罪啊!”顾东道。 单一诺眯起眼睛看着寻芳楼门口宁死不屈的齐媚儿,思量一番后飞身从窗户到了胡同口看热闹的人群后。 只听人群中也有人议论,单一诺听了听都是在说齐媚儿的事。 还说赌坊那群人作恶多端,去赌钱的人都会从他们那里高息借钱然后逼上绝路。 世人都会说赌坊怎么怎么不好,但他们忘了,如果你不去赌,就算赌坊再可恶,他们也不能找到寻常百姓身上。 赌和毒一样,沾上就甩不掉。 上了赌桌,哪个人不是输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媳妇,最后还得落个不得善终。 “我告诉你媚儿,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们动粗。”一直粗暴拉着齐媚儿的一个膀大腰圆身形健硕的胖妇人指着媚儿斥责道。 “我才不怕呢!如果你们敢硬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也不进这勾栏。”媚儿依然死死的抱着柱子说道。 “好你个倔强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妇人说着就高高扬起她粗壮的手臂,那重重的巴掌眼看就要落在齐媚儿的小脸上了。 “咻”的一声传来,胖妇人捂着刚刚要打人的手发出一声哀嚎。 “哎呦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大胆敢用暗器伤老娘。”胖妇人捂着肿的像熊掌的胖手指着人群大骂道,“你个王八蛋,快点给老娘出来,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祁玉来到单一诺身后低语了几句,单一诺看了一眼依然在窗前看着她的严晨。 小手在另一侧对暗处的飞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尽快去办。 “扒皮?”如莺般的声音萦绕了十八道弯,“你让本阁主看看你是怎么扒本阁主的皮的。” 胖妇人打量着单一诺问,“你是什么人?” “我?”单一诺微微挑眉道,“我就是你说的王八蛋啊!” “原来是你个小浪蹄子。”胖妇人气的七窍生烟,扬起手作势就要去打单一诺,还不忘气愤的怒骂道:“小浪蹄子,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的。” “锵!”宝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拔出剑鞘的一把长剑抵在了胖妇人的手腕之处,她要打向单一诺的手再往前一点整个手就会被砍掉。 胖妇人吓得浑身哆嗦,讪讪的收回了手。 严晨一路小跑到单一诺身边道,“郡主,晨都让你的侍卫告诉你了这里危险,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单一诺不悦的回头,冷冷的对严晨说道:“严少爷,请你注意你的用词,玉哥哥是本阁主的哥哥,不是侍卫。” 满心欢喜要来给单一诺证明身份的严晨,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冷冷的语气,还有一脸的怒意,很明确的表明了单一诺此时非常的生气。 “郡主,晨,晨只是……” “这是永乐郡主,会做乌龟菜式是小仙姑啊!”突然有人认出单一诺大喊道。 严晨的话还没说出口,单一诺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祁玉拉着单一诺,将她护自己怀里道:“大家不要挤,给仙姑让开些道路可好?” 百姓们听了祁玉的话都纷纷给他们让开道路,让他们可以顺利走到寻芳楼门前的台阶之上。 刚刚要打单一诺的胖妇人怯怯的退到一边,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单一诺走到齐媚儿身边,轻声问:“你是齐媚儿?” 齐媚儿跪地行礼道,“民女叩见郡主,民女就是齐媚儿。” 不动声色的玩味一笑,单一诺审视着齐媚儿问:“你欠他们多少银两?” “民女已经将银两都还清了,可是他们说民女还的还不足利息的一半,要将民女卖入这勾栏之中来还债。” 齐媚儿哭的梨花带雨,本就惹人怜的清秀小模样,这般看来更加令人心生怜爱。 偏偏单一诺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瞥了齐媚儿一眼看向胖妇人问:“她不愿卖身,你就让她卖艺来还债吧!” 胖妇人慌忙跪地道:“是是是,草民,不,不,民妇,民妇听郡主便是。” 卖艺?齐媚儿一听单一诺要她卖艺哽咽的说道:“郡主,郡主救我啊!民女入了勾栏就由不得民女做主了,况且民女只是个山野村姑并没有什么才艺可卖。” 单一诺打量着齐媚儿,抬眼看了看寻芳楼的牌子,二楼的围栏处站满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像齐媚儿这个长相并不是特别出众,就算进了这寻芳楼大概也是很普通的一个接客姑娘,想出头,大概是很难。 “你不想卖身,又没有才艺可卖,那你想做什么?”单一诺问。 “做什么是我寻芳楼说了算,不是郡主你说了就能算的,更加由不得她。”身材出挑,面容姣好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缓缓从寻芳楼中走出来行礼道:“小女子寻芳楼管事,喻楚,见过郡主。” 听到喻楚的名字单一诺微愣了一下,不过在还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就立刻回了神。 喻楚眯眼看向一直跪在一旁的胖妇人,又看了看齐媚儿示意身后的小厮将胖妇人扶进寻芳楼。 她上前一步正色道,“郡主,就算您的权利大如天,行走江湖之人就要遵循江湖上的规矩做事,寻芳楼也有我们寻芳楼自己的规矩。” 第268章 “喻楚姑娘,依你们寻芳楼的规矩,齐媚儿的事要怎样才能解决呢!”单一诺问。 “既然已经卖入寻芳楼,她就是寻芳楼的人,归寻芳楼管。郡主想要保她,可以考虑帮她赎身,价格合适,喻楚绝不会阻拦郡主将她带走。” 祁玉伏在单一诺耳边低语了几句,单一诺心里暗暗的轻笑了一声。 她走上前几步,蹲下身问跪在地上的齐媚儿道:“本阁主帮你赎身的话,你能为本阁主做什么?” “媚儿当牛做马任凭郡主差遣。”齐媚儿磕头道。 “呵呵!”单一诺冷冷的笑了一声道,“那本阁主要是再把你卖进勾栏里呢?” 齐媚儿疑惑的抬头,目瞪口呆的望着单一诺精致的小脸。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尽管披了披风,单一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微风带动地上落叶,可是因为力量太小,并没有将落叶吹起。 落叶挪了挪地方,堆积在一起,等候着清扫街道的人将它们带到它们最终归宿。 “喻楚姑娘,本阁主怕冷,咱们里面商量赎身的事宜吧!”单一诺不紧不慢的说道。 喻楚做出请的姿势,将其他人拦在门外只带了单一诺和祁玉进了寻芳楼。 直上五楼,喻楚将他们带到一个雅间,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叩见阁主。” 单一诺摆手让她起来。 早在接任阁主那天,大长老就告诉了她,他的孙女薛喻楚在南燕城中,若是她在南燕城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可以传信让喻楚帮忙。 昨日她回来的时候,薛淼还说自己的侄女就在茗韵楼附近。 可恶的薛淼就是没说,薛喻楚就是寻芳楼的人。 “起来吧!”单一诺轻声道,“你这时候现身可是有事?” “昨晚有个叫顾东的找属下,说要让属下刺激阁主的同情心,让阁主将齐媚儿救走。”喻楚起身道。 单一诺从窗户缝中看着楼下的严晨,想着刚刚祁玉告诉她严晨的表情变化。 她再一次确认,如果严浧丰真的重用严晨放弃严潇,那么严家就彻底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资本了。 “还真是用心良苦,本阁主不成全他岂不是很没有同情心。” “阁主?”喻楚疑惑的看向单一诺。 “飞天。”单一诺轻声喊道。 飞天推门而入,冲喻楚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拱手道:“阁主有何吩咐?” “三水舅舅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人去试他的新药?”单一诺问。 薛淼和云木一样,特别喜欢摆弄毒药,他是跟老阁主学的制毒比云木还早了十年接触毒物的。 苍暮的毒术都是和老阁主学的,薛淼和他算是师兄弟。 只不过苍暮懂医,云木也和苍暮学了医术,只有薛淼只懂制毒却不懂医术。 最近他刚研制出了一种新药,逼供用的,说是能让人生不如死。 “属下明白了。”飞天勾唇一笑。 拍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单一诺最近真的是恨死这帮人了。 连那个已经三十多的薛淼都看着好像是刚二十的帅小伙,没事还总爱笑,笑的那么的勾人心魂。 新来的飞天,飞下,飞无,飞双四人,一个比一个高冷。 尤其是飞天,平时不笑,但是一笑就会迷死人,她每次见他笑都要心跳加速好久才能平静。 喻楚不知怎么了,突然咳嗽了起来,飞天都离开半天了她的咳嗽还没缓和过来。 躲闪的眼神,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这种表情要表达什么别人不知道,可单一诺却是再清楚不过。 她并没有直接点破喻楚的心思,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下抿了一口香茗。 喝了杯茶,几人便拿着齐媚儿的卖身契出了寻芳楼。 刚出门,就看到一身白袍的杜邵轩和薛淼站在门外等着她。 “轩哥哥。”满心欢喜的喊了杜邵轩一声,“三水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薛淼收义女失败后,不止一次的让她改口叫他淼哥哥,但是调皮捣蛋的她不是叫他三水舅舅就是叫他三水叔叔。 气的薛淼七窍生烟又拿她没办法。 听到三水舅舅的称呼,身后的喻楚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刚刚听单一诺说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总算明白叫的是谁了。 薛淼吹胡子瞪眼就差一把掐上单一诺的脖子了。 “一诺,刚刚泠雨说你去帮这个姑娘赎身,事情可办好了?”杜邵轩温和的笑着,满是宠溺的看着对薛淼偷偷做鬼脸的单一诺问。 单一诺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祁玉伸手将她手里的卖身契收起来按住了她即将要蹦起来小身体。 他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单大阁主,好多人都看着呢!注意形象好吗?” “玉哥哥,我错了。”单一诺看了一圈围观的人很虔诚的认错。 杜邵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回去有事和你说。” 单一诺点头,对杜邵轩身后的木合说道:“木合,麻烦你跑一趟把这个姑娘送到飞云庄去做工吧!” 木合是杜邵轩身边的小厮,做事稳重,单一诺觉得他和杜邵轩一样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是。”木合略施一礼带着齐媚儿离开。 齐媚儿要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木合拉着离开。 不远处等着他们的飞天,在他们到了无人角落以后直接带着被木合打昏的齐媚儿去了飞云庄。 单一诺对喻楚道了谢,被祁玉护着右边,杜邵轩护着左边,薛淼前面开路往茗韵楼去了。 严晨还一直在茗韵楼门口等着单一诺,见她回来忙上前招呼。 “严少爷,本阁主现在有事要处理,你若是没事的话本阁主就不送你了。”单一诺停下脚步道。 “阁主,晨还等着和阁主一同用膳呢!”严晨拱手道。 “忘记告诉你,本阁主挑食,不但对某些东西没有胃口。有时看见一些倒胃口的,也是吃不下饭的。”单一诺笑的一脸无害道。 严潇似乎没有听懂单一诺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周润凯走到严晨面前道,“严少爷,我家大少爷让小的告诉您,如果没事的话您就先回吧!” 正要上楼的杜邵轩回头看了严晨一眼,严晨此时也正好望向他的方向,他邪魅一笑转头往楼上走去。 严晨虽然气愤,但是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索性他也没心情和那个貌若天仙但是却笑得像魔鬼的人用膳,更不想看到像只老狐狸的杜邵轩。 想到下一步要做事的人即将到了,他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大步离开的他并没有回去,而是绕圈的从后街去了寻芳楼。 站在茗韵楼六楼窗前的单一诺,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足迹直到他进入寻芳楼。 而她即将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再次遇到他,她还真的有些惊讶,不过她很想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第269章 单一诺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人。 确定要去搞清楚那人出现的原因,她便直接飞身而去确定她想要确定的事情去了。 祁玉见此立刻飞身跟上,杜邵轩和薛淼紧随其后。 停在离那人不远处的暗处,单一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凝聚内力听着他小声和刚刚要打她的那个胖妇人的对话。 “郭大娘,真是太感谢你对她的照顾了,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谢巡检,你这又是何苦呢!”被叫郭大娘的胖妇人道,“她要作践自己,你再怎么帮她也是无济于事。” 吸引单一诺过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对她有告诫之恩的衙门巡检谢子怀。 仅凭那天他的表现,她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人品并不差的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如果是遇到什么难事,她很想帮他一把。 “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堕落为风尘女子。”谢子怀道。 “若是她不愿意,我们的老板娘还真有想要放她一马的打算。可是她自己不愿意走,又甘愿去做接客的姑娘,你这样拿着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俸禄包着她也不是个事啊!” 郭大娘没有了对齐媚儿时的那张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对谢子怀也是真心的劝告。 这般看郭大娘,怎么也和刚刚那个凶悍的恶婆子联想不到一块去。 “阁主是想帮谢巡检?”喻楚突然出现在单一诺身旁问。 “丫头喜欢别人喊她主子,米儿该改口了。”薛淼戳了戳喻楚的额头道。 戳下去的力度,分明在为刚刚喻楚笑他的事借机报仇。 喻楚打掉他的手对单一诺道,“主子,米儿是喻楚的乳名,按你与胥天翔那小子的关系算,叫我米儿姐也可以。” 单一诺浅浅一笑下巴往谢子怀的方向松了松道,“米姐姐,快说正事吧!” “谢巡检照顾的女子叫何丹蓉,她与谢巡检指腹为婚,可是半年前她的父母突然在郊外遇害。然后就有很多债主拿着她父亲亲笔的借据上门索要债务,身为巡检的谢子怀并没有徇私枉法,直接将她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了那些索要债务的人。” “这小子还挺耿直的嘛!”薛淼赞扬道。 耿直是好事,单一诺觉得他的耿直给他带来的后果应该并不好。 仅仅说不好应该都是轻的,或许对他的影响也不仅限于此,还有更多。 果不其然,喻楚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丹蓉却说那些债务是假的,也因此与他产生了嫌隙,在变卖所有家产、房屋和田地还债务后,仍有一百多两没有还完。她拒绝了谢子怀家的帮助,将自己卖身到了寻芳楼。” “薛喻楚。”薛淼怒道,“你不会逼良为娼了吧!” “小叔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逼良为娼了?”喻楚反驳道。 “你是寻芳楼的老板娘,除了你还能有谁让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沦落风尘之中,还有谁。” 薛淼是最看不惯这种事的,所以听到一半就开始激动起来了。 喻楚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又道,“谢巡检追来时,我本想收回我的成本送他一个人情。谁知丹蓉不同意,非要留在寻芳楼做最下等的接客姑娘。” “她是赌气吧!”单一诺蹙眉看着嘱咐郭大娘照顾何丹蓉的谢子怀问。 “应该是。”喻楚道,“谢巡检自此以后就一直包着她,也从不去见她,我只能象征性的少收些银子,别的什么也帮不上。不过据我所知,谢巡检一直在调查丹蓉父母遇害一事。” 喻楚弄寻芳楼就是为了好搜集消息,她说出的事情绝对不会出错。 谢子怀既然在查这件事,就说明他知道此事中的隐情。那为何他还要不惜惹怒何丹蓉也要把何家变卖去还那些债务,毕竟何丹蓉已经说了那些债务是假的。 能做到巡检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也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要背负着心爱之人的误解,可能他才是最苦的那个人吧! 想到这里单一诺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妖孽的脸。 她情不自禁的走向正要离开的谢子怀,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留住背影显得很消沉的他。 “郡,郡主?”谢子怀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本阁主当然是为你而来。”单一诺直接开门见山道,“被她误会是不是很苦?” 谢子怀这下彻底傻眼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单一诺会说出这句话。 当然他惊讶之余还没有忘记她的身份,以她的身份知道他的那点事还不足为奇。 “阁主是挖苦我的吗?”谢子怀果断的换了称呼,“谢某不才,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法子来护她周全。” 单一诺好似听到她思念的人这么跟她说,失控的吼道:“谁稀罕你的这种保护,在你眼里女子都是那么柔弱的吗?必须要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吗?女人要的只是你的信任,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困难呢!” 祁玉和杜邵轩都很明白单一诺激动的原因,也知道她的话是说给谁听的。 薛淼虽然不是很懂,但他也不是傻子。 那日高热不退的她在海中呢喃着那人的名字,说着为何生气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喻楚只认为单一诺是因为何丹蓉和谢子怀两人而激动,并没有多想。 谢子怀如醍醐灌,可他此刻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挽回了。 “如果你对她还有那份心,并且保证你家中无人低看她,本阁主可以帮你。”单一诺似是看透谢子怀的心事轻声说道。 “阁主大恩大德,子怀终生难忘。”谢子怀行礼道,“子怀家中均知此事,而且很多银两都是父母所出,并不会低看蓉儿的。” 他并没有将真实缘由告诉单一诺,而她也没有追问。因为她谢子怀会遵守承诺,所以没有刨根问底。 单一诺得到承诺以后喊来了喻楚,跟她耳语了几句,在她的带领下他们所有避过还没有离开的严晨,悄悄去了后院阁楼的三层。 后院阁楼是给寻芳楼的姑娘们休息的地方。 何丹蓉就住在这里的二楼,喻楚将她喊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而单一诺和谢子怀就在隔壁。 喻楚假意要和何丹蓉谈话又装作闹肚子离开了厢房。 隔壁的单一诺这时候出声问,“怎么本阁主今日会碰到这么多的不平事,刚救下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还请阁主恕罪。”谢子怀行礼道,“是子怀见到阁主帮助了那个姑娘才斗胆求阁主帮忙的。” 第270章 何丹蓉听到谢子怀的声音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想离开,可好奇心促使下她选择了偷听。 她很想知道谢子怀要求单一诺办什么事。 单一诺刚刚救下齐媚儿的事她也亲眼见到了,谢子怀是要救她出去吗? “说吧!什么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一年前的一桩案子说起……” 谢子怀缓缓讲起了所有事情的原委,原来一年前因为立功被提升为巡检的他惹到了一个人。 他惹的人就是知府衙门的师爷,刘海。 刘海想要他的侄子刘永强来做衙门的巡检,却不想在一桩案子中谢子怀立了大功被提升了巡检。 自此以后,刘海就处处找他麻烦,他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便没有和其计较。 没有做巡检的刘永强弄了个铺面开始经商,好巧不巧的与何丹蓉的父亲做了斜对门的对家。 何家已是十几年的商贾之家,生意比刘永强红火许多。 因此刘永强总会找一些流氓混混去何家捣乱,正巧有一次被路过的谢子怀遇上,他帮忙赶走了流氓。 何丹蓉出门来跟谢子怀道谢,被刘永强看上。何老爷没有妾室,何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只有一个女儿。 从知道了他和何家的关系以后,刘海不再找他麻烦,反而对他的态度有了天差地别的转换,时不时的还提出要给他做媒的话。 刘海打的算盘是要刘永强娶何丹蓉,他们有霸占何家财产之意。 尽管被刘永强缠了半年,何老爷也没有同意,就在这时他和何夫人就遇害了。 “你怀疑何家夫妇的死和刘永强有关?”单一诺问。 “肯定和他有关,只是因为我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在那些债主找上门的时候故意手下那些借据,将何家的家财散尽想要护住丹蓉的人身安全。”谢子怀道。 “凭那些借据你查到什么了吗?” “有两家铺子是不存在的,还有几家铺子东家根本不是借据上的名字,我怀疑……” “谢子怀。”何丹蓉泪流满面的推门而入道,“想要查这件事的办法有那么多种,你为什么要选择最让我伤心的这一个。” 单一诺见到何丹蓉的那一刻知道了为何她会选择进寻芳楼。 女子长相的确不错,算不上天仙也算得上是比较出众,但她给人感觉非常倔强。 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古代女子,她担心的被看低身份一事应该也不会出现。她觉得这个女子若是受了气,绝对会第一时间选择摆脱。 谢子怀心疼的抱着哭的像个泪人一般的何丹蓉时,单一诺悄悄的离开了厢房。 喻楚受了单一诺的命令,在何丹蓉要和谢子怀离开时分文没要。 在他们询问喻楚单一诺下落时,喻楚道:“你们悄悄离开,不要有任何声张,也不要去找阁主,等一切尘埃落定阁主自然会找你们讨要喜酒的。” 聪明的谢子怀当然明白喻楚的意思,雇了个马车带着何丹蓉离开了。 茗韵楼的六楼上,单一诺等人看着谢子怀离开。 此时单一诺并不知道,她的一个小善举,为她换来了两次的涌泉之报。 “做了好事肯定是有福报的,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薛淼问若有所思的单一诺。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单一诺看着离开的马车道。 她这句话并不是说她自己,而是说谢子怀和何丹蓉二人,其实她并不知道今日的选择对他们来说是福还是祸。 希望他们能有好的结果,但又不知她此举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既然木已成舟,索性她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薛淼听到单一诺的话勾了勾唇,别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语。 “小一诺既然已经帮了他们,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就让他们自己走下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祁玉上前说道。 单一诺还没来得及说话,目光扫到刚从寻芳楼逍遥快活完出来的严晨,眼神沉了沉。 喻楚说严晨进了寻芳楼以后,给了她一笔银子做报酬,喊了几个姑娘便去雅间风流去了。 看他有些蹒跚的步伐,单一诺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 “丫头,你真的确定那个看着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值得你费这么大功夫吗?”薛淼伸着脑袋看着严晨的方向问。 “三水舅舅以为他是个不足为惧的小人物?”单一诺走到软榻上坐下,漫不经心的说道。 “臭丫头。”薛淼戳着单一诺脑袋道,“担心你还有错了?你就和胥天翔是一样的人,不识好人心。” 杜邵轩听到薛淼提胥天翔,目光一直停留在单一诺身上。 见到长榻上正在吃着栗子糕的小丫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一诺,工匠们已经反复看了我们带回来的石头,说那些石头里面的杂质会对整个饰品造成一定的影响的。你真的确信它们可以作为首饰吗?”杜邵轩言归正道。 “丫头,你确定那个有杂质的石头会有人喜欢?”薛淼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的问。 “放心吧!我会让它成为所有人疯抢的东西,不会出现你们担心的情况的。”单一诺吃完手中的栗子糕,走到窗前看着斜对面的一个铺面道:“明天让周伯去问问那个铺子能不能盘过来,如果可以,那里就是咱们的第一家首饰店。” “好。”杜邵轩毫不犹豫道。 几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的回去了悦桐院。 薛淼没有去悦桐院,他想快点回去试试自己的新药。 单一诺喊住他叮嘱道,“你下手注意着点,留下活口,以后还有用处。”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留活口。”薛淼要挟道。 单一诺不苟言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弄死了她,我就让你回良国。” 薛淼僵了一下,扔下一句:“你够狠。”就不见了踪影。 翌日,单一诺便钻进厢房和苍暮研究起燕窝来,燕窝不必熬制但是处理的时候细节要求的很严格。 因为进去厢房之前单一诺说不能随便进去,开门关门会有灰尘影响效果,所以祁玉,杜邵轩兄弟在门外转悠半天也没敢进去。 第271章 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第六天的午时,闷在屋子里的单一诺发出一声惊呼,欢快的出了厢房。 看到放在门口的一筐废弃燕窝,她的脚步又停下了。 顾不上回答祁玉,杜邵轩和杜邵帆的问话,直接蹲在筐子旁将里面还能用的燕窝一一捡出来。 虽然只是一些最难处理有一大半可能会丢弃的燕窝,但每一个有可能会可以用的她都很珍惜,都要好好的收起来。 单一诺的举动让问话的三人都闭上了嘴,直接围上去帮她捡燕窝了。 “咕咕,咕咕咕……” 燕窝刚捡好,有一个小肚子就开始不停的叫了起来。 苍暮刚走到厢房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轻笑着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因被几人嘲笑而羞红脸的小丫头。 祁玉戳了她额头一下道,“既然饿了就先用膳,怎么还有心思担心这些东西?” 单一诺嘟着小嘴数着一旁的燕窝反驳道,“玉哥哥此言差矣。” 她狡黠的笑着道,“这些可都是钱啊!一个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这么多银子,怎能不担心呢!” “小财迷。”祁玉嗔道。 单一诺将燕窝放好,搂着杜邵轩的胳膊道:“我这小财迷见到面前这个大财迷,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众人大笑,杜邵轩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道:“你个耍宝的小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想要治她还不容易。”燕子端着要从窗户给她和苍暮递进去的膳食道,“唯一能勾引单一诺就范的,除了好吃的饭菜,没有别的。” 见到吃的过来,肚子不停叫着的单一诺搓着小手就过去了。 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真是逗得所有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谁能想到,能治理水患,会做乌龟菜式,打败空元门门主,长得倾国倾城的小仙姑,她就是一个吃货。 无论在何时何地,她最不能丢掉的就是吃。 尽管龟苓膏和燕窝都让她废寝忘食,但是只要闲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大吃一通。 今日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在笑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等大伙回过神时,两人份的膳食已经被她横扫一空。 “嗝!”揉着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小肚子,她打出了非常响亮的一个饱嗝。 这时,木合匆匆忙忙的进了院子,伏在杜邵轩耳边低语了几句。 单一诺等人立刻收起笑脸看向杜邵轩,等他开口说发生了何事能让他谈虎色变。 “尚膳房的掌事谢松鹤到了南燕城,他直奔茗韵楼而去。”杜邵轩蹙眉道。 “你愁眉苦脸做什么?”燕子兴高采烈的说道,“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他应该是膳食中最大的官了,只要他去了茗韵楼,你还怕茗韵楼以后生意不红火吗?” 单一诺见杜邵轩脸上依然带有凝重之色,眉头微蹙问:“轩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 “担心?你担心什么啊?”燕子不解的问。 杜邵轩神色复杂的看向单一诺道,“之前被我忽略了,刚刚木合提醒我才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单一诺问出口的时候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之前你让我尝裹金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了。” 裹金蛋刚开始做的时候杜邵轩不在,他来的时候酒楼里已经开始正式上这道菜了,单一诺专门让燕子做了一次给他吃。 当时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想不出哪里有错。 所有人等着杜邵轩继续说,燕子着急的问:“哎呀,你快说哪里不对啊!” “谢松鹤能在宫中所有御厨中脱颖而出,是因为他做了一道名扬整个上京城的菜,菜名就叫裹金蛋。”杜邵轩道,“当时裹金蛋名扬一方,被封为了御菜,他也借机就和皇上要了恩宠,昭告天下裹金蛋只有他才能做。” 正是因为傅超钧记得此事,还清楚的知道裹金蛋的由来,所以在茗韵楼售卖这道菜的时候他便发信给了丞相。 恰巧在丞相收到书信时,知道谢松鹤已经告假回乡探亲去了,而他的故乡就是南燕城。 傅超钧收到丞相的书信后,立刻赶到了南燕城的临城,等着谢松鹤的到来,告诉他茗韵楼售卖裹金蛋一事。 严晨等着看的好戏,就是谢松鹤的裹金蛋一事。 “他的裹金蛋做法和咱们的一样吗?”单一诺问。 “不一样,谢松鹤的裹金蛋是用金黄的蛋液包裹了有玉米,虾仁和松仁的金黄汤汁。里外都有金黄的颜色,故名裹金蛋。”杜邵轩道,“菜的味道的确一绝,而且汤汁不外泄,下筷子的时候破开脆皮后香气扑鼻。” “听着就是色香味俱全的上好佳肴。”单一诺点头道,“走吧!咱们去尝尝宫廷御厨的手艺如何。” “啊?”一群人被她的话惊掉了下巴,总会给人出其不意的小丫头一蹦一跳的往院子外走去。 苍暮轻笑一声摸了摸被她抢去膳食至今还瘪瘪的肚子道,“御厨的手艺应该不错。” 又一次目瞪口呆的众人面面相觑后跟上了他们师徒二人的脚步。 …… 另外一边,傅超钧和严晨早早的来到茗韵楼的附近,等着看茗韵楼被谢松鹤定上欺君之罪。 宫中的人都知道,谢松鹤是贫苦出身,八年前本想进宫做厨子却因为各种原因被拒之门外,最后他选择了做太监进入皇宫。 在皇上和太后吃到他做的菜以后,才被选为御厨的。 后来他就借机要了恩宠,在宫中可谓是脾气最为暴躁的一个厨子了。 茗韵楼惹上他,这戏就有的看了。 “傅大人,这次还真要感谢你的细心,发现了裹金蛋这道菜中的玄机。”严晨讪讪的笑着道。 傅超钧冷哼一声,“就你想出的那些烂主意还想绊住单一诺,若不是我给你擦屁股,你早就被吴强给供出来了。我拜托你,以后做事长点脑子,不要留下那么多的破绽。” 严晨悄悄攥住了双手,不过他没敢爆发,毕竟他现在还仰仗着傅超钧。 只要能让他把丞相吩咐的事做好,然后回去跟父亲邀功,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受点气算什么,能压严潇一头才是最重要的事。 “傅大人说的是,晨一定反思己过,以后多向傅大人学习。”严晨一副溜须拍马的样子道。 第272章 傅超钧才不管他的低三下四是真是假,他在乎的上面吩咐的事有没有做好。 跟着巡按大人多年的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解决的对手,那个看着空有其表的丫头,总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气质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丞相让你安插到飞云庄的人已经安插过去了吗?”傅超钧问。 提起这事,严晨就兴奋不已,早早的写信回京将此事报告给了丞相和严浧丰。 “已经顺利进去飞云庄了,那天的苦肉计可真是么有白演,我可给了那勾栏老板娘不少银子呢!”严晨道。 “那就好,若是这件事办砸了,丞相可不会轻饶与你。” 严晨灵机一动,发现了一个好的报仇机会嗤笑道:“丞相是我姑丈,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跟你可不同。” 傅超钧扭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严晨,他真的想不明白,丞相为何会选中这样笨的一个人来做事。 他曾听说过严潇的名声,没想到他的庶弟居然会这么笨。 以此看来,他都开始怀疑那个颇有城府做事沉着冷静的严潇是不是也和传言大不相符。 “看在丞相的份上,我警告你一句,你要认清楚形式,我傅超钧是巡按大人的人,帮丞相做事但不受丞相的管制。若你也能和我一样的话,到时候你再来和我比吧!” 严晨不仅无言以对就连气势都弱了几分。 他不得不承认傅超钧说的就是事实,在严家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更何况是丞相面前。 丞相夫人虽然是他的姑姑,可她与路氏关系甚好。 若不是因为三姨娘颇受严浧丰宠爱,又恰逢严潇在节骨眼上无故失踪,不然他连这次表现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傅超钧虽然不了解这些,但是他也猜到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原由。 见到几辆马车从茗韵楼的后巷驶进了茗韵楼的后院,他看向有些消沉的严晨道:“我不管你们这些内宅的嫡庶之争,但南燕城的任务你我必须同心协力的完成。” “晨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不用,只要你不添乱即可。” 谢松鹤那边的火他已经扇的很旺了,只要不出意外,今日茗韵楼肯定会被查封。 只要查封一家,宁国所有城镇中的茗韵楼无论有没有裹金蛋这道菜都会被查封,丞相那手眼通天的能力他还是很佩服的。 感觉时辰差不多,他们二人也乔装打扮后混入了茗韵楼。 此时,谢松鹤已经亮出自己的身份,拿着菜单要茗韵楼的管事过来解释裹金蛋的事。 “尚膳大人,就算您借小的十个胆,小的也不敢做御赐给您的菜式啊!”周润凯跪地道,“小的是真不知道裹金蛋这道菜还有这个禁忌,请大人恕罪。” “恕罪?”谢松鹤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欺君之罪,要封了你这酒楼,再将你满门抄斩。” “如此大的罪过,本阁主可当受不起。” 单一诺碎步走进大堂,目光坚定看着大堂中正襟危坐的高大又很壮实的谢松鹤。 谢松鹤打量着她,目光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几人身上。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唯一认识的杜邵轩身上,拱了拱手道:“杜大人也在啊!正好,你来给本掌事解释一下裹金蛋的事。” 杜邵轩拱手还礼道,“谢大人,轩姗姗来迟,还请见谅。” 他们两个都是正四品,官职一样是不用行大礼的,但是谢松鹤端坐不起也有失礼数。 精明的杜邵轩只还礼客套,却没有回复他问的问题也是故意的。 单一诺用的是本阁主的自称,谢松鹤不行礼也不为过,但是围观的百姓却都纷纷下跪行礼。 “草民叩见小仙姑。”百姓齐声道。 站在谢松鹤身后的小厮伏在他耳边道,“大人,那女子是飞云阁阁主也是民间流传的小仙姑,还……” “不管她是小仙姑还是大仙姑,想在本掌事面前装神弄鬼。”谢松鹤瞥了一眼单一诺那张精致的小脸冷哼道,“门都没有。” 单一诺让众人起来道,“不用门,有窗户就行。” 众人哗然失笑,看向谢松鹤的眼神多了几分嘲笑的意思。 谢松鹤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他拍案而起指着单一诺的鼻子怒声斥责起来。 “大胆刁民,你可知本掌事是皇上和太后最喜欢的尚膳掌事,整个皇宫的人都要给本掌事三分薄面。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当众嘲弄与本掌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小厮想要拉住谢松鹤,但是他的暴脾气上来了,谁也拉不住。 他只能默默祈求老天保佑,他们家大人不要太莽撞,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 事实证明,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祖都不会理你。 气急败坏的谢松鹤,因为单一诺对他的斥责置之不理,所以他箭步冲到她的面前,面目狰狞的看着她扬起了手臂。 她用眼神制止了所有要上前帮她的人,抬头含笑问:“谢大人这是何意?” “你藐视本掌事,当然是要责罚你。” 距离的拉近,一旁的一个老者看清了谢松鹤的长相,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是不是谢家的三小子啊!”老者问。 谢松鹤想要落下的巴掌因为老者的话也收了回去,颔首道:“正是。” “大爷爷,你是说他西城是那个在谢家老大死后就卖了谢家酒楼去京城的谢家老三?”有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问。 老者颔首道,“既然在京城做了官,怎么可以对郡主这么无礼。” “郡主?” 谢松鹤眉头微蹙看了看单一诺正要发问却被进门的知府王苏博打断。 “下官见过谢大人,杜大人。”王苏博对谢松鹤和杜邵轩行礼道。 知府是从四品,见了正四品的官员是要行礼参拜的。 当王苏博抬头见到单一诺时,立刻跪地行礼道:“下官叩见永乐郡主。” 懵圈的谢松鹤这才有功夫听他身后小厮将话说完,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小仙姑是怎么回事。 宫中当差的他也听到过小仙姑的传言,只是他不屑理会那些夸大其词的传闻。觉得一个女儿家能做什么,肯定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下官失礼,还请郡主恕罪。”虽有不甘,他也不能失了礼数。 “你们都起来吧!” 单一诺摆手让他们起来,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谢子怀的身影,回身走到桌前坐下道:“既然知府大人来了,那就做个见证吧!” 第273章 “下官荣幸之至。”王苏博并没有问见证什么,直接答应了。 其实他不用问,他能来就是因为他收到密报,说谢松鹤是为了茗韵楼菜单中的裹金蛋而来。 裹金蛋是谢松鹤御赐的菜式,他人是不能做的。 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是单一诺让茗韵楼售卖此菜,问下罪责来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 冥冥之中他便有种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单一诺都会应付自如的感觉。他也很期待,很想看看聪明伶俐的她所以他来了。 单一诺知道王苏博是了解了事情经过来的,并没有直接戳破而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谢松鹤却不卖王苏博的帐,怒声问道:“你可知要你见证的是何事吗?这么爽快就应下。” 王苏博眼珠子一转哈着腰毕恭毕敬的说道,“无论是何事,只要郡主和大人吩咐一声,下官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官方的回答,单一诺心中默默为王苏博定下了标签:真是个油腔滑调的老油条。 杜邵轩端了一杯茶来到她身旁递给她道,“一诺,先喝杯茶。” 单一诺含笑接下,抿了一口香茗道,“知府大人,谢大人说茗韵楼做了他的菜式,犯下了欺君之罪。今日你和乡亲们就给茗韵楼做个见证,还我们清白。” “下官定会秉公执法,还请郡主放心。”王苏博道。 “这句话你应该跟本掌事说,是他们违抗圣旨,你这个做知府的不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吗?”谢松鹤怒声道。 “谢大人,稍安勿躁。”单一诺端了一杯茶给他道,“既然你说这裹金蛋是你的专属,那么咱们就比试一下真伪吧!” 谢松鹤不明白单一诺的用意,接过茶蹙眉看着她。 “为了辨别真伪,就要有劳谢大人到我们厨房做个裹金蛋。本阁主也会让我们第一个做裹金蛋的人,去做一份我们的裹金蛋出来让大家评判。”单一诺补充道。 “岂有此理。”谢松鹤愤怒的将茶杯摔在地上道,“你,你居然敢怀疑本掌事的裹金蛋是假的?” “不不不。”单一诺连忙安抚道,“本阁主是才疏学浅,又久居深闺,没有见过真正的裹金蛋。只是想借此机会见识一下谢大人的厨艺,品尝一下货真价实的裹金蛋而已。” 谢松鹤打量了她片刻,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同意让众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裹金蛋。 单一诺让早就开始准备的燕子在后院的小厨房忙活了起来。 目的达到,已经吃饱喝足的她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肚子里也腾出了些地方给御厨做的御菜。 苍暮一言不发的坐等品尝美食。 “以后不能这么冒险,不然我就带你会忘忧谷,不让你再这样胡闹了。”祁玉嗔了一眼单一诺,正色说道。 谢松鹤扬起手掌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停了。 虽然身高有些欠缺,但体型和刚子都有的一拼的人又是个经常颠勺的厨子,手上力度肯定了得。 打她一巴掌还不把她小脸打成猪头啊! 祁玉不知道单一诺在望夫崖时病倒的事,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同意她再那么废寝忘食的做事了。 单一诺吐了吐舌头,晃着祁玉的胳膊撒娇道:“我是吃准了他不会动手才故意那样的,玉哥哥你别生气了。” 王苏博看着单一诺的目光慢慢开始发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你要认清楚这美是不是你能爱的。”杜邵轩送茶给他的时候低声道。 “下官不敢。”王苏博含笑道。 觊觎谁的人,他也不敢觊觎淳王的人,更何况这个女子本就非池中之物 几人喝茶聊天的功夫,谢松鹤的裹金蛋和燕子的裹金蛋都已经做好了。 谢松鹤见到燕子是个女子更加愤怒了。 “一介女流,一介女流怎么能亵渎本管事的裹金蛋。”谢松鹤气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单一诺可不管他生不生气,递给苍暮一双筷子,然后她自己又拿起筷子和苍暮一起夹开了金黄色的蛋皮。 杜邵轩说的没错,夹开的一瞬间真的是香气扑鼻。 大堂中围观的百姓都被香气吸引,纷纷不受控制的上前了两步。 百姓见到这道菜都赞叹不已,各个哈喇子几乎都要流成河,嘴不停的砸吧着。 “放肆。”谢松鹤真的被激怒了,“真是太放肆了。” 怒声呵斥的同时,旁边的桌子被他掀翻,脸色黑的像锅底,旁边的百姓都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单一诺不紧不慢起身,走到燕子身边,将她手里的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裹金蛋。 “这个,就是我们茗韵楼的裹金蛋。”单一诺将盘子举高,“所有来茗韵楼吃饭的百姓都可作证。” 谢松鹤顿时傻眼,看着一个个煮鸡蛋浓眉促成一团。 他的裹金蛋居然变成了一盘水煮蛋,而且还是御赐的菜名。 “胡闹,你们真是太胡闹了,居然把……” 单一诺将盘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话就戛然而止了,做了二十年的厨子,鸡蛋上的诀窍他一眼就看的出。 眉头蹙的紧紧的,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才拿起筷子夹开了水煮蛋的蛋清。 “本阁主是用这道菜来说一个简单的道理,并没有想到它会和谢大人的御菜重了名。”单一诺坐在谢松鹤对面解释道,“也正好说明我这裹金蛋和您的裹金蛋有天差地别啊!” 这道菜她是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的,能做出来完全是依靠了燕子的一手高超厨艺。 她也用这道菜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谨记本分,不能忘记根本。 “小小女子能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还能做到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已经实属难得。”谢松鹤尝了一口菜后赞扬道。 “谢大人秒赞。”单一诺含笑道,“不过,本阁主就此承诺,以后茗韵楼的裹金蛋改名为蟹黄蛋。” 谢松鹤眉头越蹙越紧,这丫头的气势让他很没有底气。 他的火爆脾气在宫里都无人敢惹,但仅仅一两个时辰他发了几次火都在还没有着火的时候就被她轻飘飘的给浇灭了。 踌躇半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接单一诺的话,幸好这时他的小厮将他拉到一旁化解了尴尬。 “此话当真?”谢松鹤高声问。 小厮颔首道,“是子怀少爷刚刚亲自过来告诉小的,让小的告诉大人。子怀少爷请大人一定不要为难郡主,他还说,您,您是为难不了郡主的。” 第274章 这句话实在是太对了,他的确为难不了那个小丫头。 况且丹蓉那丫头还是她还给说通的,这下他可就欠下她一个莫大的人情了。 “知府大人,事情你也见证了,请回吧!”谢松鹤说着又回头看向单一诺道,“丫头,咱们楼上聊聊。” 从他来了以后,单一诺用的就是阁主的自称,她不想用郡主就是不想牵扯道身份地位。 他叫她丫头,是最好不过的称呼。 “此乃一诺之大幸。”单一诺起身,灿烂的笑着说道。 “诺儿。”吃饱喝足的苍暮放下筷子起身道,“为师也和你一起去陪厨艺如此高超之人闲唠两句。” 单一诺颔首伏在谢松鹤耳边低语了几句,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祁玉和杜邵帆二人一边一个扶着他上了楼。 打扫战场的薛淼将最后一滴汤汁喝完也跟着上楼了。 “丹蓉的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二嫂正好有孕,而何夫人正巧也有孕在身,就定下了婚约。我入宫以后做了内官,一直都当丹蓉是亲生女儿般看待。” 谢松鹤进门便开门见山道,“何家出事后,我就一直想办法回来,这才刚回来就听到得到你将她救下的消息,大恩不言谢。” “我也是看在谢子怀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才帮了一把。”单一诺扶起正要行礼的谢松鹤道,“有一事,我想请教谢大人。” “但说无妨。” “为何他们已经是要二十的年纪了,还没有完婚呢!”单一诺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谢松鹤咽了咽口水别开头道,“因为,因为丹蓉那丫头,那丫头,一直都没有,没有来癸水。所以,婚事就一拖再拖,没想到会拖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苍暮微微一笑,他不用看就知道那丫头的眼神已经看向他了。 薛淼坏笑的戳了戳苍暮,低声道:“看来这丫头给你找了一个美差啊!” 苍暮嗔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题而是另外问道:“你来了自始至终都没开口,是不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有我家丫头呢!还轮不到我。”薛淼宠溺的看着单一诺道。 “诺儿可不是你家的,是谁家还不一定呢!” 苍暮知道薛淼动了那个心思,他何尝没有送那个心思,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而已。 两人暗自较着劲,根本没注意单一诺跟谢松鹤说了什么。 最后谢松鹤带着魔性的笑离开的,那笑声让单一诺想起了两个名人,一个是喜剧之王,另一个是演皇帝的专业户。 单一诺觉得最符合的人应该是后者,就连身形都很像。 谢松鹤走后,守在茗韵楼前后左右的刚子,杜邵帆,飞天和云林等人来了单一诺他们所在的雅间。 “发现严晨了吗?”单一诺问。 “来的不仅仅是严晨一人,还有傅超钧。”杜邵帆道。 刚子表示他并没有发现可以的人,不过飞天发现了一个秘密。 飞天发现的秘密也终于揭开了吴强夫妇被灭口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谁都没有发现异样。 翌日,苍暮和单一诺早早的出门了一趟,下午时分才回来。 施了针灸和推拿,指挥者苍暮并无什么大碍,而实施者的单一诺累得全身都虚弱了。 …… 就在单一诺呼呼大睡的时候,京都中刚从心雨殿提前被放出来的胥天翔回到淳王府就收到了薛淼的一封书信。 胥天翔将书信看了一半浓郁的剑眉就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紧绷着一张脸。 商业帝国,单一诺真的要自封为王吗?她要做女帝吗? 如果这是她的心愿,他是该阻止她还是该帮助她,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要做皇帝,如今却要为他心爱的女人考虑为帝的事。 心里斗争了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暗道:无论小女人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 她想做女帝,他就把这江山拱手送她。 想通了这些后,再一次拿起书信看了起来,他还想知道小女人更多的消息。 “原来小女人说的商业帝国是这个?”胥天翔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其实他不想单一诺成为他父皇那样为国事烦忧的人。 他想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带着小女人游山玩水,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就像去年在枫林中过得那十几天一样。 “爷,您有何吩咐。”云木推门而入问。 因为听到胥天翔说话,其他没有听清说的什么,所以才进来问一问。 “无事。”胥天翔嘴角上扬道,“明日去趟国公府。” 云木应了一声道,“爷是想主子了吗?是想要去和世子要主子的来信吗?” 那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一封信都舍不得给他写,他想见见她的笔迹还要去跟那个臭着脸的袁麒睿去要。 每次给袁麒睿的心中,关于他的只有那么几个字,多一个字她都不舍得给他。 他并没有回答云木,话锋突转问道:“胥泓信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一直都很安分守己,一点别的迹象都没有。”云木道。 “还挺能沉得住气,老狐狸没少教导他,让人盯住他,他迟早有一天会露馅。” 云木勾了勾唇角重新问了刚刚的问题,“爷,要是你真的想主子了属下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胥天翔脸色一沉,直接从书案上翻了过来。 充满危险之色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云木,手伸到他面前示意他赶快交出来。 在气场上直接败下阵的云木,乖乖的将泠雨给他传来的书信交了出来,丝毫都没敢保留。 云木知道胥天翔的心思,他传信给泠雨,让她将单一诺的墨宝给他传回来几个。刚开始她不同意,前些天就传给了他。 里面有单一诺写下的一首诗词。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 “木,她是在思念爷吗?”胥天翔看着诗词问。 他并没有得到云木的回答,因为泠雨书信中并没有说这是主子写给爷的,所以谁也不敢说是不是。 写下这首诗后,祁玉问她是不是想石头了,泠雨清楚的看到单一诺点头了,所以才没有在信中说明这是为胥天翔写的诗。 第275章 泠雨没有说明,云木也明白她的用意所以他也不敢给予任何回复。 知道主子想爷的她选择将这首诗给爷,就是告诉爷其实主子在想爷,但她生他们家爷的气,因为爷让主子伤心了,所以并没有直接说诗是给爷的。 爷明知道主子伤心了在乐清县走就走,并没有要留在主子身边的意思。 他们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的事,什么情况都了解的爷并没有来看主子,主子受伤的事她没有让云林告诉爷,就是想以后让爷自责下。 不止泠雨,其实现在云林和云森都生胥天翔的气。 “明日爷在府中修养,谁也不见。”胥天翔拿着书信回了卧房丢下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话。 云木守在卧房外,看着一夜没有熄灭的烛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胥天翔的苦他最清楚,也很明白这其中的无奈。 连着好几天,胥天翔都没有出门,送进去的饭菜他几乎也是分毫未动,云木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 这天一早,袁麒睿来了淳王府,昨晚收到云木的消息他和袁国公也很着急。 不管怎么说,胥天翔现在不能倒下,就算那些事情能离开他,可远在南燕城的那个丫头还放不下他。 他倒下了,那个丫头会着急,他们不能置之不理。 “本世子你也不见吗?” 云木还没说来人是谁,憔悴的胥天翔就直接说不见,袁麒睿便自己走进了卧房。 “你怎么来了?”胥天翔虚弱的问。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是要给谁看啊?”袁麒睿也不客套,直接坐在桌案旁问:“你是要那丫头心疼你?等她知道了,你早就没命了。” “本王只是没胃口,而且,不会让她知道。”胥天翔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道。 袁麒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道,“丫头给你的信。” 黯淡的深情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光彩,看着信封上的那个胥字,他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胥天翔的每个表情,袁麒睿都收在眼底,识时务的他将信放下就离开了。 单一诺信中说,让他把书信在胥天翔可能会出现消沉的时候拿出来,那信中的内容是什么他也能猜到。 只是他没想到,单一诺并没有写他猜测的任何话。 跟着袁麒睿退出了卧房,云木本想和他喝杯茶,但是他却直接离开了淳王府。 卧房中看信的胥天翔看完信中简单的一句话,盖上眼睑的那一刻眼角滑落了两滴清泪,那泪水总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沉重无比。 “别忘了你利用我,骗我的真正目的。”她在信中是这么说的。 “安儿,难道你真的那么恨爷吗?要用这种办法来劝爷,知不知道爷等你那么多年只想听你说一句想爷的话。” 胥天翔闭着眼睛呢喃着,脑海中想着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声音跟他说的话。 她说:凌枫哥你不要伤心,等安安长大了嫁给你,你等我。 最后一次听她说话时她还说:凌枫哥,你一定要等安安,安安会来找你的。 那次以后,战事爆发,征战半个多月回来的他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记得那些承诺的他一直等她,找她,等了九年,才遇到她。 但是她却不记得自己的承诺了,连他是谁她都不记得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想要等她想起他,给她各种暗示,用能用的所有方法提示她。 费尽心机将她绑在身边,她却在他们成亲的时候逃走了。 她恨他利用了她,恨他骗了她,知道他有目的却从不问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 “安儿,为何你如此不公。” 委屈的他很想问她,为什么可以原谅石头的欺骗,可以接受石头的身份,却不能同样待他。 午时的时候,他从卧房出来,让云木端了些吃食后一言不发。 …… 此时的单一诺正和杜邵轩等人在参观已经布置好的首饰铺子。 铺子一共有三层,按照单一诺的设计,一楼是销售区,二楼是贵宾区,三楼是储藏区。 后院的阁楼是制作首饰的地方,琥珀从原石中的分割在飞云庄完成,造型制作成首饰的地方就放在铺子的后院。 这是他们的第一家首饰铺子,如果销售的好,就会在各大城镇开始销售他们独一无二的琥珀。 单一诺给它取的名字就叫琥珀,别名虎魄。 寓意就是:虎死精魄入地化为石,每个琥珀里面的杂质都是猛虎的身体,皮毛或者精血。 “主子,飞云庄里传来消息,龟苓膏和燕窝都生产出来了。”飞天拱手道。 “走吧!咱们去飞云庄看看去。”单一诺迫不及待道。 现在做这些的人,是她教出来的第一批人,如果他们能完成,他们的龟苓膏和燕窝就能正式销售了。 杜邵轩已经把龟苓膏的铺子装点好了,就等人员到位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苍暮尝了龟苓膏以后觉得很不错,点头道:“没有问题。” “轩哥哥。”单一诺满眼不舍的说道,“一诺很舍不得你。” 龟苓膏和燕窝没有问题了,杜邵轩就要回京了,宁国北方的城镇还需要他去打点。况且他是皇商,这些东西要先供给宫中。 只要宫里肯定了,它们就能得到王侯将相们的青睐。 杜邵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尽量在年下的时候过来陪你过年可好?” 单一诺激动的抱着杜邵轩连连点头。 杜邵轩牵起一边的嘴角,将瘦小的小丫头紧紧抱在怀中。 熬好的燕窝被苍暮端出来,一脸惊喜的杜邵帆问:“一诺,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聪明绝顶,这点事动动手指就做出来了嘛!”单一诺得意的扬起小脸。 苍暮戳着单一诺的脑门,嗔道:“大言不惭。” 他亲眼看着她在那六天六夜里丝毫不敢松懈的实验,一息的精神松懈都不敢有。 单一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叮嘱杜邵轩道:“轩哥哥,燕窝带回京都以后,你帮我给外祖母送去一些。还有太皇太后,你也送一些过去,就说是一诺给她的礼物。” “你放心好了,我会送到的。” 燕窝发现以后单一诺想到了另一种食物:鱼翅。 但是要是做鱼翅的话就要杀生,想到那些失去鱼鳍就会惨死的鱼类她始终是忍不下心。 宁国没有燕窝和鱼翅,膳食中顶级的有海参,驼峰还有鹿尾。 去参加宫宴时她就见到海参和鹿尾了,经过精致烹饪的熊掌也和二十一世纪时候一样珍贵。 “那里是什么?”单一诺指着高高竖起的高墙问。 第276章 单一诺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个特别突出的高墙,墙的高度太突出,让她觉得很奇怪。 “想知道吗?”薛淼一脸坏笑的凑到她面前道,“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我会护着你的,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单一诺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像灯笼一样大的眼睛。 她咽了一口口水,转移话题道:“试药那个都说什么了?” “她说,是丞相派她来的,要她将你在南燕城的所有动作都告知与丞相,还要想办法弄到玉米酒的方子。”薛淼正色道。 单一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相信严晨和傅超钧也是丞相派过来的人。 丞相这次并没有要她命的意思,而是不停的在给她找麻烦,难道他是要用她的麻烦牵制胥天翔? “好,很好。派人看着她,让她时不时的传递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回去。我倒要看看,丞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单一诺道。 “一诺,不杀了她吗?”杜邵轩担忧的问。 单一诺摇头,“留着,没准哪天她还能帮我一个大忙呢!” 薛淼挡在单一诺的面前,锲而不舍的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他可是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搭着单一诺的肩膀,玩味的说道:“我说,丫头,你这样就想糊弄过去吗?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高墙内的东西。” 他不给伶牙俐齿的单一诺反驳的机会,又说道:“如果你叫我一声哥哥的话……” 薛淼的话还没有说完,单一诺猛地回头灿烂的笑着道:“淼哥哥你是不是想回良国去看看大长老的伤势啊?” “臭丫头,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招数吗?”薛淼嗔道。 “招不在新,能治住你就行。” 看着单一诺笑的像小狐狸的精致小脸,薛淼撇了撇嘴委屈的像个小媳妇般垂头不语。 苍暮等人被他的模样逗得失声大笑。 回悦桐院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累了一天的单一诺回院子沐浴后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杜邵轩定在三天后启程,杜邵帆想要留下,却被他阻止。 “杜二,你还是回去吧!京都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们忙,轩哥哥自己肯定不行。” 单一诺思量再三,还是劝了杜邵帆回去。 “好吧!一诺,我年下的时候过来陪你。”杜邵帆妥协道。 三天的时间里,单一诺和杜邵轩两人都在飞云庄里为此做准备。 金丝燕的养殖方法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因此现在还不能将金丝燕带到别的飞云庄去,所以要多准备些燕窝带回去。 他们临走的早上,单一诺早早的赶回来。 飞云阁的暗卫护送着五辆马车跟着她一起回来,马车里全是要带走的东西。 单一诺和除了苍暮以外的所有人都去城门外送杜邵轩兄弟了。 苍暮因为金丝燕居住之地温度无法确定测量的原因,在院子里研究怎么把单一诺跟紫心要的温度计变成这里的东西,所以没出来。 金丝燕觅食的问题不用他们问,但是居住地的环境和温度一定要保持好。 “尽管很舍不得,一诺,总归还是要分别。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杜邵轩再次嘱咐道。 “一诺,我年下的时候便过来。”杜邵帆道。 对于他们的话,单一诺都是用机械的点头回复,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离别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尤其是与她认为的亲人别离。 挥手告别,她一直等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才准备转身回去。 此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快马上的人飞身到她的身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便吻上了她的唇。 正要对来人动手的她看清来人面目后,即使挥手制止了要上前的飞天、云林和祁玉等人。 轻推来人,她激动的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的人眼角顿时便湿润了。 眼前的一幕看在不远处一辆马车里的女子眼里,她嘴角上扬,飞快的进马车写了一封书信让小厮发走。 赶了快两个月路的她已经知道她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休息了两天她就决定回去了,没想到她会在即将离开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一幕情景。 看来这次南燕城她是真的没有白来。 吩咐小厮赶车,这里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小诺儿可是答应我,等我平安归来要送我一个香吻的。”石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怎么还哭了呢!” “见你回来,我激动不行吗?”单一诺含泪道。 石头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问,“小诺儿早就知道我今日过来,专门来接我的吗?” “我们是来送人的。”祁玉平淡无奇的说道。 没等石头跟祁玉说话,单一诺突然抱住石头的脖子,伏在他耳边略带哽咽的说道:“谢谢你回来,谢谢你没有对他动手。” 石头轻笑一声紧紧的抱着她道,“原来你真的早就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将那些事处理完了。” “那些孩子呢?”单一诺从石头身上跳下来严肃的问。 “他们是我的软肋,我怎么可能会将他们放在危险之处。”石头拉着单一诺往城门外走了两步,指着正往这边赶的马车道:“他们这不是来了嘛!” 祁玉过生辰那天,单一诺就知道那天不是石头的生辰。 石头是孤儿,而且他做大盗,做杀手都是为了九儿他们那帮孩子。 十几个孩子都是他在战乱的边界地区捡回来的孤儿,也是因为他对这些孤儿的照顾,祁玉才一直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 否则祁玉怎么会留一个拿了钱就会做任何事的人在单一诺的身边呢! 渐行渐近的两辆马车在单一诺面前停下。 熟悉的十几个孩子从马车上下来,长高小半头不过脸蛋还是肥嘟嘟的九儿冲着她就跑了过来。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九儿是一路小跑而来。 “石头哥哥前几天就说马上就能见到漂亮姐姐了,九儿还以为石头哥哥骗我呢!”九儿仰着小脸看着单一诺说道,“漂亮姐姐,九儿好想你哦!” 第277章 “九儿乖,姐姐也好想你。”单一诺笑着蹲下身抱住九儿道。 其余的孩子围着石头大问:“石头哥哥,石头哥哥,到了吗?” “到了,到了。”石头温柔的看着那帮孩子指着单一诺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小仙姑姐姐,以后咱们就跟着她了。” 孩子们齐齐的看向单一诺,一个孩子高声道:“她不是去过咱们家的漂亮姐姐吗?” 石头得意的仰着下巴说道,“她就是你们未来的嫂嫂。” “臭石头,你说谁呢!单一诺可是要嫁给师兄的,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姑娘打断你的腿。” 燕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她刚刚也看到石头亲单一诺了。 撮合了祁玉和单一诺那么久,木讷的师兄都不会主动牵单一诺的手更别说亲她了。 石头却能那么明目张胆的亲单一诺,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许打石头哥哥。”十几个孩子纷纷护在石头的身前齐声道。 第一反应是人发自内心的举动,足以能看得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护着石头。 “黑燕子,就凭你也想揍我?”石头轻蔑的瞥了燕子一眼。 “你们这帮孩子怎么回事,护着他这个花心大盗做什么,都给我让开。”燕子急的跺脚。 “不许打石头哥哥。”孩子们再次齐声道。 祁玉拉住还要和这帮孩子说道的燕子劝道,“燕子,他们是石头收养的,不会让开的,你别胡闹了。” 让刚子拉住燕子,祁玉上前两步道:“小一诺,这么多孩子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 单一诺揉了揉九儿的小脑袋,也在想怎么安置这些孩子的事情。 “主子,不如让他们去飞云阁吧!”飞天现身道,“飞云阁里有专门安置这些孩子的地方,他们可以选择加入飞云阁或者去飞云阁的铺子里做工。” “是个好去处。”单一诺看向石头道,“你觉得呢!” 石头却抓住了飞天话里的重点问:“小诺儿,你真的做了飞云阁的阁主了?” 单一诺点头,“江湖上应该有不少的传言,你难道没有听到?” “我以为你是为了帮他摆脱困境,没想到是真的。”石头看着那帮孩子道,“石头哥哥给你们找了一个好的去处,你们去那里可好?” 孩子们纷纷低下头,好像很沮丧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最大的孩子带着那帮孩子到一旁商量了一会,回来跟石头说:“石头哥哥,我们愿意去,你还会来看我们吗?” 单一诺看着说话的老大,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 她刚刚已经听到这些孩子商量的话,他们是怕石头再为了他们出去奔波,想要给石头减轻压力才同意离开的。 现在在他们心里,石头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了。 纯朴的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谁对他们好他们才会对谁好。 “会的,飞云阁是你们小仙姑姐姐的,我一直跟在你们姐姐身边也会经常去看你们的。”石头道。 沮丧的孩子们听石头这么说,马上高兴了起来。 单一诺拉了拉石头,放下怀中的九儿跟他到一旁低声道:“飞云阁在良国庆城外的鬼峡,并不是南燕城的飞云庄。” 飞云阁所有的人都是在鬼峡之上飞云阁培训出来的,所有没有经过培训的孩子都是送到那里。 他们学习做龟苓膏和燕窝的人都是从那里直接调过来的。 石头微微蹙眉,看了看那帮孩子道:“让我和他们待几天,慢慢问问他们的意见行吗?” “好,你先带他们和云林去飞云庄住。” “你不在飞云庄住吗?”石头问。 单一诺摇头,“我在城中住,过几天再回去。” 石头不舍的拉着单一诺道,“小诺儿,我刚见到你,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忙,过两天我去飞云庄。” “说好了,我等你哦!”石头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 让云林和飞天带着石头和那帮孩子去飞云庄,九儿恋恋不舍的看着单一诺,不想走。 祁玉揉了揉九儿的小脑袋道,“小一诺,这孩子好像喜欢你,就让他跟着你几天,你也好有个伴。” 九儿和单一诺之间的联系,在九儿被送走之前他想告诉她。 单一诺也是真心的喜欢九儿,跟石头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九儿留在身边几天。 目送石头他们离开,她看了一眼依稀可见的一片树林带着九儿回了悦桐院。 杜邵轩的马车此时刚到树林边,调皮的飞无从树上倒立下来,头突然出现在杜邵轩马车的车窗处。 吓了一跳的杜邵轩不住的拍着胸脯,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飞无。 飞下瞪了一眼飞无对杜邵轩道,“轩,主子让我们三人跟你去爷身边,主子是说她在这里很安全,不需要那么多人。” “你们的主子就是是担心你家爷的安危,还嘴硬。”杜邵轩嘴角含笑道。 “轩,赶路无聊,不如你跟我们讲讲主子和爷的事。”飞双靠在树干上微微挑眉道。 他在乐清县就很好奇,究竟平那家伙和这个机灵鬼怪的小丫头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向来不受任何情绪影响的平变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小子。 杜邵帆从后面的马车出来,看着树上懒洋洋的飞双,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从飞起的落叶中抓了几片,灌入内力打向树干。 “谋杀啊!”飞双接下那几片树叶瞪眼吼道。 “再多嘴下次就给你下点毒。”杜邵帆瞥了他一眼道。 飞双眉头微蹙看着杜邵轩问,“轩,帆这小子什么时候跟木学习毒术了?” 杜邵轩但笑不语,让他们几个下来,上了马车后他们便继续赶路快马加鞭的赶路了。 …… 多日没有露面的严晨携知府王苏博和师爷刘海,等候在悦桐院门口多时。 单一诺他们回来时,他们慌忙迎了上去。 寒暄了几句,见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单一诺请他们进去说话。 “飘……一诺姐姐,你的大狗呢!”九儿刚进门便问道。 回来的路上,单一诺让九儿改口叫她一诺姐姐,而且他一路上都再问石头跟他说的像老虎一般的黑虎。 “小家伙,你不怕黑虎吗?”燕子捏了捏他的小脸问。 “它是一诺姐姐的狗,九儿不怕。”九儿仰着笃定的说道。 单一诺赞赏的目光看着还没到她腰间的小家伙道,“你和刚子哥哥去看黑虎好不好?” 第278章 九儿兴奋都蹦起来了,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刚子带着九儿去后院看黑虎,对九儿印象颇好的燕子牵着九儿的小手一起去了。 单一诺见他们离开,才礼让等候在一旁的王苏博去花厅说话。 “诺儿回来了?”苍暮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为师有一个想法你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单一诺闻言小跑到软榻边,看着苍暮制出的各种计划连连点头。 困扰了她好多天的一个问题终于解决了,还是用这种最简单的方法解决的。 她喜出望外的说道,“师傅,你真的太厉害了,真不愧是苍神医啊!” 王苏博迈进花厅的脚步一顿,苍神医居然是单一诺的师傅? 不止是王苏博,严晨和刘海同样惊讶,苍神医跟在她身边足以令人觉得惊讶了,没想到他还是她的师傅。 “有客人吗?”苍暮余光看到花厅地上的几个影子问道。 “下官王苏博,见过苍神医。”王苏博快步走进花厅行礼道。 刘海和严晨紧随其后,同样给苍暮行礼问好。 苍暮虽然没有任何国家的官职,但整个三元大陆上,他的名字就是无上的地位,而且他见了各国的皇帝都不行跪拜礼。 王苏博只是个小小的知府,他见到苍暮行礼很正常。 “我苍暮乃一山野村夫,知府大人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苍暮坐在软塌上头也不抬,指着宣纸上的几个重点地方给单一诺看,仿若旁的人都不存在般。 单一诺频频点头回应着苍暮,两人时不时的发出轻笑。 王苏博缓缓起身,拱手道:“苍神医谦虚了,下官见您行大礼是应该的。上次见面匆忙,没有问郡主和神医的落脚地,其实下官早就该来拜会苍神医的。” “还是不必了,我喜清静。”苍暮淡淡的说道。 “苍神医,我们大人是想……” “师爷。”王苏博打断刘海,“咱们院子里等候吧!” 王苏博说完作揖,轻悄悄的退出了花厅。 严晨满脸不屑低声对王苏博说道,“知府大人,这个苍神医也有点太不识抬举了吧!连大人您他都……” “严少爷此言差矣,就算是当今圣上来到这里,苍神医的态度都未必会比现在好。” 王苏博原本还将严晨看在眼里,因为毕竟此人是打着丞相的名号找他的。此番话一出,他心里对这人的评价大打折扣。 老谋深算的刘海伏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连连点头。 祁玉从花厅出来,拱手道:“各位,小一诺和苍神医还有要事要处理,今日不便招待各位,还请各位请回吧!” 王苏博颔首,对祁玉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严晨犹豫了片刻,也跟着离开,在大门处他就和王苏博道别分道而行了。 王苏博已经对严晨失望,他和丞相也是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屑于攀附丞相往上爬,现如今的知府之位他已经很知足了。 在严晨离开时,他并也没有挽留。 自作聪明的严晨,刚离开悦桐院就吩咐身后的顾东去做了一件令他后悔莫及的事,也因这件事,让他彻底失去了严浧丰的信任。 苍暮见他们离开才问若有所思的单一诺道,“诺儿是担心王苏博和丞相狼狈为奸了?” “师傅最懂我心。”单一诺笑道。 “放心,一直跟着严晨的暗卫回来报,他之前一直和傅超钧在一起。谢松鹤的事以后,傅超钧离开了南燕城,今日他才去找知府。” 谢松鹤去茗韵楼那日,杜邵帆发现傅超钧和严晨他们二人就混在人群之中。 后来傅超钧在见到他们的裹金蛋端上来时,行色匆匆的出了城。 至于去向,因为他匆忙离开的时候,还不惜暴露高超的武艺用极其快的飞镖阻拦了跟上他的暗卫,所以他们却不知道。 “主子,他们刚出门,严晨就独自离开了,而王苏博在刘海的建议下去备厚礼了。”云林现身禀报道。 单一诺怕王苏博是丞相的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必须保证地方官不阻拦。 她是郡主的身份没错,但强龙不压地头蛇。 地方官才是这里的老大,不支持不怕,只要他不阻拦她,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你们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一个孩子呢!”苍暮又问。 他坐在花厅中就听到一个孩子说话的声音,进门的时候刚子和燕子不见了,也没见孩子过来。 “是石头带回来的一个孤儿叫九儿。”单一诺笑道。 石头的身份早些时候祁玉和单一诺二人已经和苍暮说了,苍暮也同意单一诺将其留在身边。 “小一诺,我想和你说说九儿的身世。”祁玉抢在苍暮前面道。 祁玉的话令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紧紧的蹙成了一团,她不知他要说的是什么身世,总觉得和她有关。 上次在河阳村外,说石头身份的时候,祁玉说九儿是在他被困盘云城的时候救下的。 而那个时间恰巧是单家出事的时候。 难道九儿是单家的人?莫非是单青山的私生子? “九儿的爹是上一任盘云城的知府肖卓运,是你爹找的帮手,准备在单家出事的时候让他帮一把。” 祁玉说着眉头微蹙,想起这件事他就后悔莫及,去年在枫林的时候胥天翔也因为这件事骂了他,所以他很不想提起此事。 若不是他太优柔寡断的话,单家不至于会被灭门。 “难道,九儿家的变故和单家有关?”单一诺直接问。 “丞相在准备对单家动手的时候查到了肖卓运,就选择先对他下手将一直在你家附近看着的我引到了盘云城。”祁玉垂首道,“若不是我那么轻易上当,可能就不会让单家和肖家遇害了。” “玉哥哥说什么呢!”单一诺嗔道,“就算你不上钩,丞相也不会放过我们两家的。” 苍暮颔首道,“诺儿说的对,玉儿你不要自责,丞相他老奸巨猾不可能放掉任何一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人。” 祁玉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仍然不能释怀,尤其是让单一诺因此遇到胥天翔的事。 若是他在上京城,就不必让人通知胥天翔去乱葬岗了。 第279章 临去盘云城前,祁玉怕出事,算着日子就知道胥天翔快从边疆赶回来了,就给挚友留下一个口信。 单家若是出事,就让那人去找胥天翔,让他去单家人当时所在的地方救单一诺。 当时因为单家突然被赐毒酒,单一诺的尸体在乱葬岗,那人就留给胥天翔一封密信让他去了乱葬岗救人。 “这些都过去了,玉哥哥不要再想了。”单一诺见祁玉情绪低落拉着他的手安慰道,“一诺很高兴玉哥哥也全身而退,不然一诺就不能遇到玉哥哥了。” “小一诺。”祁玉抬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蹙眉道。 “九儿那个孩子你们带回来是准备怎么安置?”苍暮问。 “原本是要他去飞云阁的,可现在……”单一诺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送他走。 “让他去吧!”苍暮道,“那里应该会很适合他,会让他选择他最喜欢的人生。这样的孩子需要自己选择以后的路,那样他才不会心生怨念。” 单一诺觉得苍暮的话很对,她也知道飞云阁中从不逼迫任何人做任何事。 那里有很多选择,可以让有了选择能力的人自己选择人生。 正因如此,留在飞云阁的人才会如此的忠诚,一心只为效忠他们的主子,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叛徒。 几百年来都一如既往,所以它才会这么坚不可摧。 祁玉也觉得那里是最好的去处,三人意见统一,决定在石头询问过其他孩子以后,将他们送去飞云阁。 聊完这件事后,苍暮和单一诺又讨论起金丝燕不进食的问题。 单一诺回院子的时候见到九儿正抚摸着黑虎的大脑袋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黑虎见她回来,也是缓缓的离开九儿的周围才跑向她。 她已经三天没有和黑虎亲近了,早上回来太忙,也只是抱了它一下就去送杜邵轩他们了。 “想我了吗?”单一诺揉着黑虎的大脑袋问。 黑虎在她身上蹭了蹭,可能是顾及到九儿太小并没有大叫。 单一诺对黑虎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带着它和九儿在院子里嬉闹了一个下午。 晚间和祁玉还有苍暮商议了很久,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搬去飞云庄住,这样才能避免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太阳公公刚刚升起,悦桐院里的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碌着搬家的事宜。 巳时刚过,带着许多礼物过来的王苏博就被管家告知单一诺和苍暮已经离开去飞云庄了。 飞云庄方圆五里内,没有允许是不准外人靠近的。 当然要按照飞云庄的规矩来,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可能皇上来了也有可能见不到他们。 王苏博和刘海,灰溜溜的离开悦桐院回了知府衙门。 石头见单一诺来到飞云庄,飞奔的过来将单一诺抱在怀中,若不是她反应快,估计又被他强吻了。 “适可而止。”单一诺白了一眼石头道。 “我知道小诺儿心里还有他,只是为了感谢我没有对病重的他下手才肯给我一个香吻的。”石头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过,不久后我会让小诺儿心甘情愿的投入我的怀抱。” 拍了他肩膀一下,单一诺从他怀里出来含笑道:“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石头激动的又要抱住单一诺,却被燕子的擀面杖给抵住了胸口。 “黑燕子,你怎么无处不在啊!”石头气愤的说道。 “你说对了,本姑娘就是无处不在,你再敢对单一诺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打残你。”燕子拿着手中的擀面杖作势就要去敲石头的腿。 石头连退好几步,嗤之以鼻道:“不跟你个泼妇一般见识,还是我的小诺儿最好。” “你个臭石头,说谁泼妇呢!看我不打你的满地找牙。” 燕子高举擀面杖追着满地逃窜的石头一阵暴打,样子让人见了忍俊不禁。 每次看到他们两个斗嘴都百般无奈的单一诺和祁玉,只有一笑了之。苍暮人不住大笑出声,甚至性情腼腆的刚子也都笑出了声。 到了飞云庄,单一诺将所有的事都放在了一边,再次带领着大批队伍带着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金丝燕来到望夫崖。 金丝燕被带回去以后,很多没有鸟蛋的金丝燕已经飞走,剩下一部分有鸟蛋的留了下来。 毕竟古代没有温度计和加湿器,不能在室内制造一个金丝燕喜欢的环境。 这次去望夫崖,苍暮也跟着去了,他要去看看望夫崖崖壁上有没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是为了保证以后燕窝的质量,也为了不必一个个检查能不能食用。 望夫崖那边已经建了一个小型的庄子,飞云阁的人包围了那里。 地下有琥珀,崖壁上有燕窝,单一诺怎么可能再让外人靠近她的宝藏呢! 为了以防万一,从望夫崖到南燕城外的村庄,这之间的五十里荒地都被杜邵轩买了下来。 现在南燕城外方圆五十里有一大半都属于飞云庄了。 “这里的环境极好,诺儿,就让它们继续生活在这里吧!”苍暮用银针测试了崖壁后对单一诺道。 “师傅所言极是。”狗腿的单一诺笑道。 祁玉嗔了她一眼道,“那你之前还费劲巴拉的捉它们做什么?” “玉哥哥总爱戳穿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单一诺嘟着嘴反驳道。 她承认之前她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总以为自己可以给燕子们制造一个好的环境,这样就能垄断燕窝市场。 不过苍暮说的对,就算他们不把燕子捉回去,别人也不会处理燕窝。 就算别人会处理燕窝,也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市场了。 况且现在各地的飞云庄都派出人手去找有金丝燕的崖壁了,只要发现他们就会把那个地方买下来。 别人还不知道原因的时候,有金丝燕的地方大半都属于他们了她还怕什么呢! “本大爷的小诺儿最聪明了,就算她错了,也是有原因的。”石头揽着单一诺的肩膀指着旁边人抬出来的石头问,“小诺儿,那些石头是做什么的。”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单一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第280章 两天后,整个南燕城的边边角角都在传一个流言。 流言原意是说小仙姑的师傅苍神医对知府无礼,话也不说就将知府赶出门了。 但是流言传着穿着就变味了,百姓抓住了这件事的重点,那就是小仙姑居然是苍神医的徒弟。 这天,南燕城最繁华的街上开了一家首饰铺子,名叫拾宝斋。 单一诺来到这里以后还从来没有见过敲锣打鼓的舞狮和舞龙,就跟作为拾宝斋老板娘的喻楚说,让人找来了舞狮舞龙队。 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南燕城的姑娘,小姐,就连大婶大妈们都奔着看热闹的心理去了拾宝斋。 里面迎客的掌柜就是寻芳楼的老板娘喻楚。 喻楚拿着和玉石不同的琥珀给大伙介绍,说的就是单一诺教她的那句。 “琥珀又名虎魄,是猛虎死后的精魄入地转化的石头,每个琥珀里面都有杂质,而它们就是猛虎的身体,皮毛或者精血。”喻楚大声的说道,“还有各种草植的刻印,它们都可护佑自己与家人一生平安吉祥、健康幸福。” 琥珀虽是透亮的,但里面有各种杂质,不像一般玉石那样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 单一诺这么说也并不是瞎编,琥珀原本就有虎魄的称呼。 血珀具有养生的效应,佩戴其身不说好处多少,肯定没有坏处。 她让喻楚做老板娘就是想要把拾宝斋和她的名声分开,不然会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喻楚介绍血珀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当天,拾宝斋就宾客满堂,取得了很好的业绩不说,琥珀的说法也被传扬了出去。 拾宝斋首饰风靡一时,很快传遍了整个宁国。良国,南平和西晋也都听说了关于琥珀的事情。 …… 时间如白驹过隙,秋天的脚步走远了,寒冷的冬季就到来了。 一个客栈里,两个赶路的队伍不期而遇了。 从楼上下来的谭宗晋看着刚进门的谭晴雯脸色铁青,阴鸷的眼神看的谭晴雯不寒而栗。 谭宗晋让谭晴雯跟着他上楼去厢房,刚进厢房他便拍着桌子厉声斥责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私自从家里逃出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责。” “哥,我也有苦衷的,毕竟这是我能接近淳王的唯一机会。”谭晴雯垂眸道,“如果月公主出来了你不追吗?” “追她?”谭宗晋冷哼一声,“她也配我追?” 谭晴雯对谭宗晋的反应甚是不解,蹙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胥宛月的身世之谜谭宗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谭晴雯,还把他要去南燕城的任务跟她说了。 “难道哥哥你真的要去找那个破鞋?”谭晴雯激动的问。 “破鞋?她才不是破鞋,她还是个清白之身。” “怎么会呢?”谭晴雯失声喊道,“淳王不是说洞房花烛夜他没忍住将她……她才要离开的吗?” “妹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以我看,是那淳王不行吧!”谭宗晋想起这件事,心里就特别的高兴,不由得大笑起来。 谭晴雯气的咬牙切齿,使劲的绞着手里的手帕。 淳王面具示人,传言面具下是狰狞面目时,她就很想要征服那个冷面鬼王爷。 面具摘下,得知他面容并没有损伤,而是貌若谪仙。不,是比谪仙还要俊朗。她就更加想将这个男人收服到自己的温柔乡中,好彰显她的魅力。 现在告诉她,淳王不能人道,那,那她还怎么…… 情不愿,心不甘的谭晴雯还是想要自己去验证一番,如果真的是不能人道她再做打算。 “就算淳王没有把她怎么样,可她身边有个男人是真的。我离开南燕城的时候恰巧遇到那个男人回来,亲眼看到他抱着她当众亲吻的情景。”谭晴雯道。 谭宗晋拍案而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真的是我亲眼看到的。” 不止亲眼看到了,她还已经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尽快送去了淳王府,在她回到京都之前书信就能道淳王手中了。 “贱人,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谭宗晋攥着拳头问,“那男人是谁。” 男人的长相谭晴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毕竟是个俊朗的男子,任由哪个女子见了也会过目不忘的。 没有淳王的话,她还真能被这男子吸引。 她拿起纸笔,将那副刻在她脑中的面容画了下来,吹着纸上的墨迹她又一次痛恨起单一诺来。 城门处,见到长得十分俊逸的祁玉又见到吸引人眼球的石头,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淳王,都为单一诺倾倒,她怎么能不恨。 画像如果被石头看到他应该都会惊讶有人会把他画的那么出神入化。 “原来是他啊!”谭宗晋松了一口气,“他是仰慕单一诺,不过他应该得不到她。” 乐清县的时候,他时不时的偷窥单一诺院子,知道她和石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也知道石头得不到她的心。 “哥哥你就那么肯定吗?” 谭宗晋并没有跟谭晴雯细说,此番他去找单一诺,无论她是不是完璧之身,他都要得到她。 又派了两个人手护送谭晴雯回京,谭宗晋也往南燕城出发了。 出发前,他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给了丞相,里面说了他前几天遇到杜家兄弟的事和谭晴雯说的石头亲吻单一诺的事。 他说明了石头和单一诺的关系,但他知道,丞相在皇帝面前不会说明。 车速加了很多的他赶往南燕城的心急切了几分,属于他的女人一个江湖穷小子也敢染指,他要尽快赶去将那人收拾掉。 可刚入十月的南方不知为何下起了大雪。 鹅毛大雪突降,拦住了谭宗晋快马加鞭南行的路。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只能被迫在马车上避寒,一个又一个的被子盖着,冻得他浑身发颤。 “本公子好好的丞相府不待,为了那么一个贱人这样受罪,等本公子得到了她的一切,一定要加倍的从她身上讨回来。”谭宗晋浑身哆嗦的埋怨道。 马车外护送谭宗晋的侍卫和小厮们,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搓着手跺着脚在原地打转。 谭宗晋时不时就从马车里发出两声怒骂声,他们就默默的听着。 就连后面一辆马车里的琳绣也因为被褥被谭宗晋要走,冻得瑟瑟发抖。 第281章 大雪下了一夜,不过第二天却恢复了正常的温度,雪很快便全数化尽了。 而受了罪的谭宗晋受了冻后,去了一个城镇,休息起来就不愿赶路了,把去南燕城的事也抛之脑后。 …… 丞相火急火燎的来到御书房,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了正在批阅公务的皇上。 皇上蹙眉问,“丞相确定单一诺已经跟了那个叫石头的人?” “老臣也不敢确定,宗晋说是小女亲眼所见,待小女回来老臣会好好问问她的。” 贤妃要阻止单一诺进宫,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谭宗晋说了石头不会得到单一诺,等他得到她以后也不必再为会惹怒胥天宇的事为难了。 胥天宇脸色沉了沉,眼珠子转了转问:“丞相可知杜邵轩兄弟去南燕城的目的。” 严家在南燕城明湖弄了乌龟的事他是瞒不住的,还有他一路设下埋伏要引胥天翔出宫也有为皇上打算的意思,他肯定该不会隐瞒。 一五一十交代后,丞相又道:“没想到淳王还真能沉住气,居然没有去南燕城。” “辛苦丞相了,还是丞相思虑周全。”胥天宇赞赏道。 “这都是老臣应该做的,为了皇上的万年基业,老臣甘愿鞠躬精髓,在所不惜。”丞相行礼道。 “朕明白丞相的忠心,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胥天宇起身走过去,扶起丞相道:“不过,南燕城那边还需要有人多盯着。” “皇上,老臣已经让宗晋去了南燕城,他会即使通报老臣那边的情况的。”丞相拱手道。 充满算计的凤眼眯了眯,胥天宇好似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因为太用力,指关节都开始泛白了。 片刻后,他回身坐回了龙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面带微笑的抬头道,“如此甚好,宗晋去南燕城了,若能挽回单一诺是最好的了。只不过,让宗晋娶一个已经没了贞洁的女子着实是受委屈。” 丞相行礼道:“为了皇上宗晋委屈点也不算什么。” 他要的就是皇上的愧疚之心,达到目的就行,别的什么他还没有功夫去想。 正因为他没有功夫去想,才不知道胥天翔从别处知道了单一诺和石头的关系,对他就多了几分戒心。 “那就辛苦宗晋那孩子了,朕就等丞相和宗晋的好消息了。”胥天宇正色道。 “这是老臣应该做的。”丞相拱手道。 杨公公将丞相送至御书房门外,目送丞相往宫门外而去才回到御书房哈腰问:“皇上,要不要让人盯着丞相。” 胥天宇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下,怒道:“不用,派人去南燕城盯着谭宗晋。” “是,奴才这就去办。”杨公公道。 女人对他这个皇帝来说没有得不到的,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能容许他人觊觎,那他君王的威严何在? 胥天宇心里,只认为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他却不想这个女人原本是不是他能觊觎的。 袁心爱本应该是他的皇后,他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袁心爱没能做完的事,那就由袁心爱的女儿来填补,认为这是她们欠她的。 当晚,胥宛月被喊去皇后宫中和皇上,皇后一起用了晚膳。 几天以后,淳王府里闭门谢客的胥天翔收到了一封书信,攥着书信的手气的都开始发抖。 “爷,谭晴雯的话不可全信。”云木劝慰道。 胥天翔直接将书信扔到炭盆里道,“臭丫头做的出来,她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高兴了谁都能抱。若她知道石头没有为难于爷,亲吻她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石头跟他说过,小女人让石头不要再为难他,处处都在维护他。 就是因为小女人的百般维护,所以他才会说理应他护着她的时候却让她护着他,他不配拥有她。 为了他,她都愿意牺牲所有的一切了,何况亲吻一下而已。 云木知道胥天翔说的话没错,他也垂首不再言语。 他没想到他却听到胥天翔说出一段令他很惊讶的话,这段话令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心疼。 好几次,因为这段话,他宁愿让泠雨误会也不愿她说一句胥天翔的不好。 “无论她怎样,就算嫁人生子,只要爷做完爷该做的事,就会去找她。只要她还愿意,她便还是爷的妻子。” 胥天翔望着窗外这样说,说话的时候他面容平静,眼神坚定。 窗外寒风刺骨,小女人说她很怕冷,去年在雨心殿里,因为长久不住人,他们大半夜过去殿里很冷。 小女人躲在他怀里道,“以前每一年的冬天我都是独自一人熬过来的,每到夜里都会被冻醒。今年有你,我觉得冬天其实也没有那么的难熬了。” 今年的冬天,她的身边没有他,她要如何度过。 手紧紧的攥着,如果去年的今日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话,他宁愿放弃所有也不会做那些令小女人伤心的事。 脑中闪出一个念头,如果时间真的能倒回,他真的能做到吗? 也许他的选择还是一样的,因为那些事他非做不可,不然他就不能真正的拥有小女人了。 她说过:有国才有家,国家安定小家才能安康。 从听到这句话起他就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要给小女人一个安定的家。 所以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尘埃落定之后,无论她在谁的身边,他都一定会去把她抢回到他的身边来,永远不会再让她离开。 云木跟了他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委屈,心中说不出的憋闷还有心疼。 “爷,杜大少爷过几天就回来了,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不用问了。”胥天翔摆手道,“问了,爷就会控制不住想要去见她了。不问,爷心里还好受一些。” “爷憋在心里会伤身的,主子说发泄出来就好了。” “那个没良心的臭丫头鬼点子最多,她对每个人都很用心,却从未真正的用到爷的身上。” 胥天翔显得有些悲伤,眼神也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云木踌躇片刻,从胥天翔书案上找出了那封袁麒睿送来的书信递给他,低声道:“世子临走时跟属下说,内有乾坤。” 第282章 内有乾坤? 胥天翔微微蹙眉,接过书信反复的查看着。 明知内情,却不想开口的云木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不想自家爷因为有他在而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 反反复复将书信看了一遍,胥天翔什么都没发现。 想到内有乾坤这句话,他快速将书信拿出来,把信封放在烛光下仔细的查看。 烛光照映下,信封中的一行字清楚的显现了出来。 他快速的将信封撕开,娟秀的字体写着:好好的等我回来,不然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等她回来,意思是她还要回来? 她还会回来找他,她还会回来找他…… 嘴角高高的扬起好看的弧度,满心欢喜的他将那行字小心翼翼的剪下来收好。 …… 胥天翔思念单一诺,还有另外的人也惦记上了她。 惦记她的人何止是一两个,各国无数的能人异士都在快马加鞭赶忙南燕城。 拜访她的帖子飞云庄里面扔了一大堆,燕子看着烦,让刚子搬到伙房之中统统将其烧火了。 郑泽初最近一直在作坊里忙活,几乎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他的身旁总有个人甘愿为其打下手,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一句抱怨都没有。 单一诺看在眼里,却从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郑泽初看到单一诺给工匠的琥珀设计图后,只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当晚他就把脑海中的几个设计图画给了她。 图纸别出一格,不像她那些图都是仿照二十一世纪的。 得到单一诺的点头后,郑泽初就一直在作坊和师傅们学习琥珀的打磨和雕刻。 一个月下来,他已经熟练掌握了所有的技术。单一诺见他是很有耐心也很用心特别赏识他,因为他好像赋予那些琥珀灵魂了一般。 “郑泽初,我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能胜任吗?”单一诺认真的看着他问。 “泽初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郑泽初拱手道。 “从今日起你就帮吧宁国北方的拾宝斋办起来,设计图纸和账房都是你的活计,你可能做到?” 郑泽初瞬间就红了眼眶,他郑重的跪地对面前纤瘦的女子行了一个大礼。 礼毕后他笃定的看着她说道,“单一诺,谢谢你,你的一诺千金让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灵魂所在,让我得意重生。” 单一诺面带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让几个人护送你上路,京都那边就拜托你了,那里可是敛财的佳地。” “我一定不会辜负一诺的重托。” “好,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好像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一般,并没有说很多的话,但是他们却知道彼此的心意。 翌日一早郑泽初就离开了,薛淼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色沉了沉。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以后,单一诺去后院看了九儿他们那帮孩子。 前些天已经和他们说了去飞云阁的事,十几个孩子都愿意去,小十二还小,有二姐带着她。 单一诺陪着他们玩了一个下午,好不热闹。 他们已经商量好,趁着还没有到冰天雪地的时候,明天就要送他们走了。 “一诺姐姐,等九儿学会技能一定回来好好保护你。”临行前九儿仰着小脸语气坚定。 “好,姐姐等你。”单一诺笑道 玩笑的一句话,她以为她是在跟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开玩笑,没想到七年后,这个小九儿长成大九儿以后真的来她身边护着她在乎的每个人。 暗卫护着孩子们离开,快马加鞭往良国的飞云阁去。 石头很满意单一诺的这个安排,鞍前马后的跟在单一诺身后想要报答她的大恩。 “小诺儿,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报恩的,不如……”石头拉着单一诺的胳膊狗腿的说道,“我以身相许,你娶了我吧!我给你做上门女婿,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好不好?” 单一诺单手扶额,“石头,我刚吃完早膳,你再说我就要吐了。” “不说了不说了,千万别吐。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偷偷把你怎么着了呢!” “我吐关你什么事啊?” “你吐了,别人会以为你有喜了啊!你有喜了,不就该觉得我把你……是吧!”石头笑的像朵花一样。 深吸一口气,她直接给石头一个爆栗怒道:“是你个头啊是,再胡言乱语我就缝上你的嘴。” “小诺儿。”石头噘嘴揉着并不怎么疼的额头,故作委屈样。 燕子见此失声大笑,来了飞云庄以后,她就像防贼一般每天都跟在单一诺的左右,防着石头靠近。 “臭石头,你终于知道愧疚了,让你以前祸害人家良人妇女,现在给人做上门女婿人家都不要了吧!”燕子得意道。 “噗”单一诺差点吐口老血出来捧腹大笑道,“燕子啊燕子,我本无此意,可是被你这么一转口倒还真是让人捧腹啊!” 祁玉不解的从远处走来,“小一诺,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忍住笑意,她上前两步挽着祁玉的胳膊问:“玉哥哥,你和师傅这两日忙什么呢都不见踪影。今日这一大早又出去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一诺,今年的南燕城有可能会有很多的老鼠,师叔怕出现大规模的灾害,带我我去四处看情况了。” “老鼠?”单一诺眉头紧蹙。 往年的南燕城初雪大概都是十一月份才有,今年刚入十月就下了一场大雪。 要命的是大雪后,没几天天气又回温了。 南方不比北方,这边蛇鼠很多,大雪会让绝大部分的蛇提前冬眠或者冻死,而老鼠就开始猖獗了起来。 祁玉说庄子里已经发现了很多老鼠,所以苍暮才要去外面看看。 古代人都是用砒霜来毒害老鼠的,可是砒霜的药性极毒,一般家里不愿意用这种东西,老鼠不是很多就都忍了。 若是大批的老鼠突然而至的话…… 单一诺拉着祁玉往苍暮的院子而去,吩咐泠雨,云林,云森和飞天守住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入院子。 “师傅,若是真的发生鼠害,那南燕城可是要遭大灾了。”单一诺着急的问。 “为师已经确认,很快老鼠就是大肆猖獗起来的。在各处都能发现大量的老鼠屎,说明一些老鼠已经开始出洞作乱。也就是说它们初冬的繁殖已经结束,开始觅食了。”苍暮蹙眉道。 “老鼠的幼崽半个多月就会出来,那到时候……” 第283章 单一诺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景,附近的七八个大的城镇可能都会遭灾。 成群结队的老鼠在人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可不想在整个城中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那些东西,想想她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一诺,你有没有好的除鼠方法?”苍暮思虑了片刻问。 “我问问紫心。”单一诺道。 握上右手腕的紫檀木手串,“紫心,你有没有好的除鼠办法,南燕城出现了很多的老鼠了。” “主人,我可以给你老鼠药。要预防灾害还是要把各家各户的存粮先集中在安全的地方储藏,主人切记,只要粮食里出现了老鼠屎等老鼠的排泄物,人是绝对不能食用。” 单一诺应下以后,没再询问过多关于灾害后的问题。 她不问是因为她有足够的信心能直接将老鼠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其对百姓造成别的程度的危害。 紫心说话间便给了她一大堆强力的老鼠药。 她将老鼠药的使用方法告诉苍暮以后,便开始商量怎么说服百姓交粮统一管理的事。 老鼠药分成很多堆,单一诺和苍暮先带着一堆老鼠药去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的后院中,王苏博正在喝茶听六姨娘在弹琴。 甚爱美人的王苏博后院中收了九房小妾,各个都是身怀绝艺的俏佳人。 惬意的王苏博听到下人来报说单一诺和苍暮在前堂等着,马上整理好衣衫一路小跑的去了前堂。 “郡主,苍神医,不知你们二位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王苏博行礼道。 “知府大人,本阁主现在有要事和你相商,别拘泥于这些繁文礼节了,正事要紧。”单一诺面无表情冷声道。 “郡主里面请。”王苏博做出请的姿势。 耳力极好的单一诺和苍暮二人,早就知道后院的王苏博是在做什么了。 听到王苏博说要里后堂,单一诺冷声道:“知府大人,我们去之前你不用让人收拾一下吗?” 王苏博老脸一红,在单一诺这样的美人面前被戳破,他还真是觉得很尴尬。 …… “老鼠?”王苏博听到单一诺和苍暮的话惊讶的问。 “知府大人,你现在让所有的衙役去通知百姓们,让他们到衙门来领老鼠药,此药免费发放。”单一诺道。 王苏博二话不说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做事了,毕竟他不愿南燕城成为老鼠城。 单一诺的话他虽有些怀疑,但是苍神医的话他确信无疑。 半个时辰,整个城中的百姓都聚在衙门外的街道上,单一诺飞身上了衙门口的屋顶。 百姓们纷纷抬头看向屋顶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少女,眼尖的百姓一眼认出了屋顶之人就是小仙女,单一诺。 “乡亲们,一诺着急聚集大家过来,是因为一诺发现前几天的那场大雪来的太不是时候,如今蛇都已经冬眠或者被大雪冻死了,而老鼠们开始猖狂起来了。” 单一诺小嘴一张一合,带着内力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把灾难将要来临的消息详细的说给了每个人听,她不希望百姓们忙活了大半年的收获,喂了那些老鼠。 南燕城十多年前也发生过老鼠猖獗的事。 附近的几个城镇里所有的粮食都被老鼠啃食的一干二净。 那场死亡惨重的灾难,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先帝给这里免了三年的税收这里才算缓过劲来。 提起老鼠,没有人不害怕,所以单一诺说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安耐不住了,跪地高声喊着想要她救救他们。 “如果乡亲们信得过一诺的话,就将你们的存粮交到茗韵楼里存放每日去取家中所需的量。这样的话,就可以预防老鼠肆无忌惮的祸害咱们的存粮。有老鼠药的帮助,它们就不足为惧了。” 一部分百姓听完出现了犹豫的神情,也有一部分百姓直接拒绝了这个建议。 还有一小部分直接表态愿意将粮食交到茗韵楼。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高声喊道:“前年高温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快热死了,是茗韵楼发冰给我们,让我们一家五口度过了难关。冰那么贵重的东西小仙姑都能直接免费发放,这点粮食算什么,我愿意交。” 中年男子的话让很多人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去茗韵楼交粮。 单一诺又详细的把老鼠药的用法告诉了每个人,耐心的回答着百姓们提出的每个问题。 领了老鼠药,一些人纷纷回家将粮食打包好往茗韵楼里运。 茗韵楼里已经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准备好,赔了所有的客人银子将他们遣散。 腾空了茗韵楼后,数十个暗卫对里面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打扫。 粮食送来的时候会过称,给他们的装粮食的袋子上做好标记。然后做好记录和登基,写上收据交给他们。 衙门的人都在茗韵楼前护着,不准任何人以次充好。 “知府大人,如果有人不愿交粮,你们也不要强迫,叮嘱他们将粮食储存好就行。”单一诺再三叮嘱道。 “郡主放心吧!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好。”王苏博拱手道。 单一诺没有多做停留,当天下午便去了临城,只要下了大雪的城镇她都要去。 苍暮,祁玉和石头陪着她跑了整整八天,他们把附近十二个城镇都跑了一遍。遇到那些胡搅蛮缠的刁民时,石头无数次的劝说她,想要她放弃,她却还是坚持一一的说服。 八成的百姓都信了她的话,将粮食交到了茗韵楼。 茗韵楼只在赔付撵走的客人银子这一方面就损失了好几千两,更别说这些日子不做生意的损失了。 回到南燕城时,距离第一天说会发生灾害已经过去了十天,很多人都对单一诺的话产生了质疑。茗韵楼前每天都有人闹着要去看看自己家的粮食,怀疑她是故意骗粮的骗子。 粮食存放的密集,如果让百姓都进去可能会发生意外,飞云阁的人一直拦着不让人进入反而成为了他们闹事的理由。 “大家若是不信一诺,大可以将粮食取走,一诺绝不阻拦。” 憔悴又疲惫的单一诺从人群后走上前,微弱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晰。 她刚刚从蒙县回来,奔波了这么多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脸上尽是憔悴不说,满眼的血丝是我见犹怜。 “我们只是想进去看看都不让,还取走,我都怀疑我们的那些粮食早就被你们这些黑心的人给卖了。”一个百姓怒道。 “别以为你有小仙姑的称号就可以随意骗人,我们又不是傻子。” “小仙姑只是称号,你真当自己是仙姑,是神仙啊?” “长这么漂亮就不要装神弄鬼的骗人,还骗我们的粮食,真是狼心狗肺。”一个妇人怒气冲冲的怒骂道。 “漂亮的女人就是祸害,真想扒下你的假面目看看你是不是个衣冠禽兽。” 年轻女子凶神恶煞的看着单一诺,那个样子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生吃活剥了。 第284章 接二连三的刻薄言语冲着单一诺而来。 这时候的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仰,只有自己的利益。 利益面前,没有人想茗韵楼为了给他们存粮损失了什么,更没有人在乎单一诺此刻的疲态。 就算你有千百张嘴也难以辩解,此时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恶言之下,他们忘记了他们骂的人曾经是他们口中的活菩萨,还曾被他们当做菩萨拜过。 “人心隔肚皮,你后悔没日没夜的为他们这些人做那么多事了吗?”石头蹙眉问道。 单一诺轻轻摇摇头,“人心虽然隔着肚皮,但人心也同样是肉长的,他们只是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善良的一面被覆盖了而已。” 王苏博听到单一诺此时还能说出这番话,颇为触动。 他摆手上前,高声保证道:“本官愿意担保,若是大家的存粮出了什么问题,知府衙门便开仓放粮补上大家的损失。” 圣旨不到,地方官员是不能私自开仓放粮的,王苏博这是拿他的命和他头上的乌纱帽在做担保。 王苏博不是贪官污吏,可也算不是爱民如子的大清官。 他肯这么说完全是因为风尘仆仆的单一诺,不忍心看到如此善良的美人被千夫所指。 单一诺能这么宽宏大量的待这帮悍民,他又怎么能不为美人做点事情。 “那我们就再信你们一次,明天若还没有任何的异样,我们就拆了你们的茗韵楼,砸了知府衙门。”一个男子警告的看着单一诺和王苏博说道。 王苏博让刘海将百姓遣散,回头问单一诺:“郡主,还有什么事是下官能做的吗?” “知府大人可有去粮仓看看里面的粮食是否安全?”单一诺突然问道。 “那里,应该不会出事吧!”王苏博略显心虚的说道。 单一诺眉头紧蹙,只有南燕城的粮仓没搬进茗韵楼里,其他地方她都想着这件事情。 茗韵楼放不下的地方她让人在屋顶搭上棚子,后院一层一层的堆压上也把所有的粮食都弄进了入夜有人看守的茗韵楼。 让祁玉和石头喊了大量的暗卫,单一诺扶着同样疲惫不堪的苍暮和王苏博一起快步往粮仓的方向而去。 闻风而来的百姓也都跟在后面想去看看衙门的粮仓。 一传十,十传百,两盏茶的功夫,整个南燕城都已经知道了知府要开仓看粮的事。 知府衙门的粮仓有千旦存粮,对于百姓来说那是一副特别壮观的景象,哪个百姓不想看看粮仓里的状况。 即将开门的时候,每个人都期待着想看千旦粮的景象,单一诺却很担心,因为她已经听到了粮仓内的动静了。 粮仓大门打开的瞬间,众人纷纷后腿。 眼前的景象哪里是粮仓啊! 分明是老鼠仓啊! 成千上万的老鼠堆积在粮仓之中,千旦的粮食早就没了踪迹,甚至连装粮食的袋子都不知哪里去了。 祁玉和石头护着单一诺退后,苍暮早已在手中准备好的药粉洒向往外逃窜的老鼠。 老鼠很快躲回了粮仓之中。 暗卫将手中除鼠药粉洒在粮仓四周,防止老鼠从粮仓中逃出。 “这里封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单一诺严肃的说道,“如果知府大人允许,本郡主觉得这里最好的烧了,重新建一个粮仓。这里被老鼠侵占已久,决不能再用了。” 王苏博犹豫了片刻,点头道:“烧了吧!” 单一诺立刻吩咐暗卫将粮仓烧掉,苍暮给看守粮仓的人搭脉防止他们被打量的老鼠影响,出现什么不适。 熊熊大火燃烧着,红红的火焰窜出两人多高,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场大火。 偶尔也会有一两只老鼠从中逃出来,四周看守的暗卫会将它们灭掉。 幸运的是粮仓周围并没有居民,不然老鼠四处逃窜,肯定不会像闲着这么好捕杀。 火烧粮仓,百年不遇的景象,也是百姓应该觉得伤感的事情。 但见到此情此景的的百姓却都是鼓掌欢呼,面露笑容的。 “大人,大人。”一个衙役大叫着跑来,“大人不好了,那十几家没有交粮的人家都出现了大量的老鼠,人都吓得跑了出来,正在衙门口求救呢!” “去看看。”单一诺抢先道,“玉哥哥,你先带人过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们,问问他们有没有食用老鼠祸害过的食物。” 祁玉点头,示意十几个暗卫跟着他走。 单一诺偷偷跟紫心要了手套给了苍暮,让他一会用上多一曾防护总是好的。 十几户人家,五十多个人,苍暮检查完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适。 提心吊胆的单一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苏博甩袖走到衙门口的台阶上,高声道:“你们不交粮的,是自找苦吃。交了粮,这几天又去茗韵楼闹事的,是不知好歹。郡主为了你们不停的奔波,换来的是什么?你们都还有没有良知?” 千旦粮被老鼠盗空了,王苏博此时是怒气冲天,找了个由头发泄了一番。 大部分的百姓纷纷垂头不语,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跑上前跪在单一诺的脚下。 “小仙姑,我娘也是一时气愤骂了仙姑,仙姑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娘吧!若是仙姑有气,我愿代替我娘受罚。” “光儿。”一个妇女跑过来护着那个男孩,这个妇女就是骂单一诺狼心狗肺的那个。 单一诺扶起母子二人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害怕,一诺不会罚任何人。但是,一诺请大家从自己的存粮中拿出来一小部分,救济下他们十几家人。” 粮仓没了,这些人想活下去肯定需要粮食。 百姓纷纷都表示没问题,原本都是乡里乡亲,给他们这十几家吃的这点粮食还是有的。 在那天第一个站出来同意交粮的男子煽动下,百姓齐齐跪地,感谢单一诺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单一诺让众人起来,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很疲惫,但仍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很快和苍暮,祁玉,石头等人再次出发了。 南燕城出现了大量的老鼠,其他城镇应该也都有了,她要保证这最后的关头万无一失。 马上就是十一月了,这边的天气也开始寒冷了起来,单一诺顶着寒风又不辞辛苦的奔波了十几天,附近的十二个城镇终于解决了这次的灾害。 各个城镇中,大量被杀死的老鼠在单一诺的提议下一把火都化为了灰烬。 老鼠的危害被降到了最低,只有南燕城的损失最大,其他各城镇都几乎没什么损失。 各个乡镇的百姓对单一诺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言表。 牌匾和锦旗就送来了无数个,茗韵楼也收到了很多热心百姓送来的东西。 第285章 半月后,南燕城的迎来了十几个运粮的队伍。 他们是单一诺苦口婆心说服他们交粮避鼠害的十二个城镇的府衙衙役押送的送粮队伍。 都是为了感谢单一诺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特意送来粮食填补南燕城粮仓被毁的那千旦存粮,还帮助正在建粮仓的飞云阁暗卫一起将粮仓建了起来。 …… 防治鼠害一事很快的传回了京都。 传回京都的消息中还有单一诺是苍神医的徒弟一事,上京城瞬间沸腾了起来。 因大雪延误行程刚回到上京城的杜邵轩听此传言二话不说,着手准备龟苓膏和燕窝的事,短短十天铺面就就准就绪开张了。 茗韵楼和新开的几个卖龟苓膏和燕窝的铺子每天都挤满了人。 杜邵轩看着那日进斗金的景象,笑的像只老狐狸。 郑泽初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上京城,杜邵轩让人秘密给他准备的铺子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上。 拾宝斋开张的时候,他过去远远的看了一眼。 京都对拾宝斋的传闻甚多,都说背后的老板是有权有势的王侯后人。 突然冒出来的几家首饰铺子,铺面比京都的都要大上一些,琳琅满目,吸引了很多的女子光顾。 琥珀的传言也早早的就传入京都,大伙对其关注度也极高。 忙完这一切他才带着东西去了淳王府,给袁国公府送东西的机会他当然要给胥天翔。 “她一切都好吗?”胥天翔沉声问。 “长高了很多,已经到我的肩膀处了,比刚离开上京城的时候胖了很多。” 胥天翔张了张嘴,想问她有没有提过他的话卡在喉间无法出口。 杜邵轩看出他的心思,抿了一口香茗才低声道:“在望夫崖摘燕窝的时候,她生病高热不退,迷迷糊糊中手中攥着那支玉箫多次喊着你的名字要你不要丢下她。” “为何,为何,会生病?”胥天翔颤抖着嘴唇问。 “回来时邵帆跟我说,她为了做出龟苓膏,没日没夜的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月。每日汗水浸透的衣衫都要换下来好几套,就算是再强壮的汉子估计也抵不住,何况她之前身体那么虚弱。” “苍老头呢!” “师傅也是一样,他也大病了一场。” 两人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杜邵轩先开了口,他和胥天翔说起了琥珀的事。 关于铺子不想和飞云阁还有茗韵楼联系在一起的事,胥天翔也同意。 “南边让喻楚打理,北方谁来?”胥天翔问。 杜邵轩勾了勾唇,先和他说起了单一诺和郑泽初相识的经过,后来又说了山贼劫持,两人相遇的事。 “还真是个有毅力的人。”胥天翔说话的语气令人听着就觉得酸溜溜的。 “你放心吧!他对一诺只有崇拜之情,他们之间并没有丝毫的男女情感,比较像兄妹。” “他没有,不代表别人就没有。” 杜邵轩疑惑的看着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胥天翔,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别人是谁。 云木悄悄凑过来,把石头亲吻单一诺的事说了出来。 沉思了片刻他才开口道,“那应该是一诺送我们走的那日,肯定不是特意去接那个石头的。” 胥天翔依旧望着窗外,没有任何表情。 杜邵轩知道胥天翔在意,也就没再多言,悄悄关上胥天翔开着的窗户道:“风太凉,你大病初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别开窗了。” 他原本想说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是到杜邵帆给单一诺写信时被他偷看到后,逼问出来。 想了又想,他还是选择说另外一件事。 单一诺告诉杜邵轩,飞下他们三个的到来要等年下的时候再告诉胥天翔,可他看着如此消沉的人实在是忍不下心。 犹豫了再犹豫,最终他决定现在就说。 “一诺将飞下,飞无和飞双交给了我,说让他们以后跟在你的身边护着你。” 飞云阁中,云木三兄弟是苍暮亲手带出来的,武功高强不说,云木还懂医,会毒。云林心思细腻,做事稳重,云森虽然有点胡闹但却很敏捷。 可是飞天,飞下,飞无和飞双是老阁主从小培养的。 老阁主去了以后他们跟着苍暮,当时的阁主是薛雨霜,他们与薛雨霜以兄妹相称就没有拜师。 四人的功力都和苍暮不相上下,是飞云阁所有暗卫中的佼佼者。 胥天翔接任阁主以后,就让他们四人护着大长老,大长老曾被人暗害手臂受伤不能用剑了。 大长老将他们四个给单一诺的消息他知道,没想到她居然将他们中的三个给了他。 袖带里的手摩挲那块玉佩,玉佩中间镂空的刻着一个爱字。 “木,准备东西,明日去袁国公府。”胥天翔轻声道。 杜邵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坐在软榻上聊了许久,直至夜幕降临十分才离开。 木合驾着马车问,“少爷,你何必呢!” “你不懂。”杜邵轩垂首低声道,“有时候成全才是爱她的最好方式。” 翌日,胥天翔带着重礼来了袁国公府。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数次登门,每一次都会带着重礼而来,他一直称袁国公夫妇为外祖父母,他们也把他当做孙女婿看。 “诺儿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呢!你说这个燕子窝她是怎么做成补品的。不仅是补品,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好处。”向氏拿着胥天翔送来的燕窝念叨着。 “你啊!不懂就别瞎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燕子窝,肯定是特殊的燕子才能做出来的。”袁国公看向垂眸的胥天翔道,“你和诺儿还没有和解?” 胥天翔垂眸不语,广袖下的手不停的摩挲着那块玉佩。 向氏摇头叹了一口气,“诺儿她心里才是最苦的人,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吗?别让她心里那么苦。” “本王不想她为这些事担心,她现在只是恨本王,可要是让她知道这些事,她会替牵扯在内的所有人担心。本王只想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被这些事所牵累。” 胥天翔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以为这个人好像快要断气了一般。 袁麒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仿佛还能看到去年除夕那天在院子里追着他打雪仗的小丫头。 八个多月没见她了,还真的很想念那个调皮的丫头。 “平儿所言极是,还是不要让诺儿知道了,等一切都有了头绪再做打算吧!”袁国公道。 坐了半个时辰胥天翔就告辞了,他带着另一份单一诺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宫中。 太皇太后知道是单一诺给她的,高兴地合不拢嘴。 第286章 见到一直垂眸没有精神的胥天翔,她又心疼不已,吩咐清音撤去软塌上的几案,让胥天翔躺在自己的腿上。 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哄孩子睡觉的歌谣。 胥天翔留下两行清泪,枕在太皇太后的腿上沉沉的睡去。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的他,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皇上在朝堂之上加封单一诺为护国郡主,赏赐了很多的东西,要让人送到南燕城去。 “皇上,臣以为郡主乃是淳王王妃,嘉奖可以直接给淳王府,送至南燕城太耗费人力和财力。”一个大臣说道。 “说得好。”太皇太后缓步走进金銮大殿,“一诺丫头给我来信也是这么说的,如果朝廷有什么赏赐直接送至淳王府便好,不用耗费人力财力往南燕城去。” “皇祖母圣明。”胥天宇行礼后道,“是朕糊涂了。” “皇帝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必如此在意。哀家今日来就是想告诉皇帝,你父皇的忌日不必大办了,省下来的银子拨给南燕城让他们重建粮仓用。” “孙儿谨遵懿旨。” 太皇太后说完便被清音搀扶着离开了大殿。 胥天宇气的紧紧攥着拳头,杨公公询问大臣有没有政事后,他沉声宣布退朝。 憋闷了快三个月的严潇,今日回到了严家。 严浧丰让他偷偷收集了很多玉米回来,说是能够弄到玉米酒的方子回来,可是等了三个月依然没有消息。 酒坊里的师傅们按照传统的办法酿了两次,每一次都臭烘烘的令人作呕。 “父亲,你让潇回来可是找到了方子?”严潇问。 坐在太师椅上的严浧丰明显是很生气的,而严潇故意这么问就是想激出他的怒火。 严浧丰生气的原因,他进门时路氏已经告诉他了。 三个月前,若是严浧丰让他去了南燕城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他也能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单一诺。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马上就回来了,潇儿,你先坐一会吧!”严浧丰道。 严浧丰的话音刚落,三姨娘欢天喜地的带着严晨来到了前院,还没进花厅就听到了三姨娘欢快无比的笑声。 她以为严浧丰叫严晨回来是为了褒奖严晨,她已经巴巴的盼了一个多月了。 严浧丰收到严晨写来的信,就立刻叫他回来了。 信中严晨将他让人谣传单一诺的师傅苍暮对知府不敬一事告诉了严浧丰。 三姨娘一直以为严晨这么做很对,会令单一诺的人品大打折扣。 头脑简单的她根本没想到传出来的流言让本就神秘的单一诺变得更加得民心了。 苍神医的名号整个大陆都认可,他的徒弟还会有谁去质疑。 “父亲,我回来了。”严晨满面春风的进入花厅道。 “晨儿你过来。”严浧丰忍着怒火冲严晨招手。 严晨欢快的快步走到严浧丰面前,还没来得说话,就被严浧丰“啪”的一巴掌打了耳光。 三姨娘一声惊呼,跑过去护着严晨泪眼婆娑的看向严浧丰:“老爷……” “我严浧丰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给别人做了嫁衣还自以为是的来讨赏?”严浧丰此时面目狰狞,那样子根本不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倒像是看着自己的敌人。 严浧丰眼里,对待自己儿女的态度取决于他的利用价值。 若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子女,在他眼里就不是他的孩子了,用仇人来形容也未免不可。 严晨他可以不在乎,可是招他喜爱的三姨娘他还是很在乎的。 像三姨娘这样风韵犹存又能伺候他那么舒心的女人,的确是非常难得,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这个女人。 缓和了一下情绪,严浧丰面无表情的说道:“苍神医是什么样的身份,将他是单一诺的师傅一事公开,那不是给单一诺找了一个很强硬的后台吗?咱们严家还怎么和杜家斗?” 平静端坐在一旁的严潇终于明白了严浧丰生气的原由。 合着那成就了单一诺名声的重磅消息,是他这个头大无脑的庶弟给放出去的啊! 严潇深知严浧丰眼中最大的是利益,严晨此举无非是断送了自己的全部前程,眼下他将是严浧丰唯一可信赖的人了。 窃喜的在心中暗道:诺儿,等我,很快我就能去见你了。 “父亲,父亲息怒,晨,晨也是无心之举。”严晨怯怯的说道。 冷哼一声严浧丰看了一眼三姨娘不再出言斥责,其实他也不想对严晨怎么样,否则三姨娘又得闹脾气。 为了于氏,她跟他闹了好几天,直到他小惩大诫后放了于氏她才肯让他进她的院子。 “下去吧!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吧!少出去惹事。”严浧丰道。 三姨娘看向严浧丰,感激涕零的眼神令其勾了勾唇。她深知这件事是严晨自己犯的错,谁也不能怪,严浧丰能这么轻易饶了严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懂得进退是三姨娘当然不会要求更多。 她扶起严晨后,安抚的帮严浧丰顺着背说道:“老爷,你别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我这就带晨儿回去,一定好好的说教说教他。” 严浧丰嗔了一眼三姨娘,摆手让他们退下。 “潇儿,京都的那三家拾宝斋你可去看了吗?”人都走以后,严浧丰直奔主题。 “父亲,潇都看了,拾宝斋的首饰主要以琥珀为主,虽然和玉石极其相似,可它也不能完全代替玉石,而且他们金银饰品少,不足于和咱们家相提并论。” 严潇理智的分析着自己的见解,还将他从中得出的不一样的看法都说给了严浧丰。 有理有据的分析,严浧丰听的频频点头称是。 嫡子严潇在各种方面都压严晨一头,虽然三姨娘受宠,可是严浧丰对严潇还是另眼相看的。 “潇儿,你把京都生意安排妥当,下月初九,萩儿的及笄礼过了你就去南燕城看看吧!” “孩儿一定不让父亲失望。” 严浧丰拍了拍严潇的肩膀,颔首离开。 路氏有严潇这个嫡长子还有一个严府最小的嫡小姐严怡萩,嫡生子女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严怡萩要及笄了,他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不过他觉得也不差这二十天的时间了,就算下月初十走,快马加鞭正月底也能到南燕城了。 再慢他也不会错过单一诺十六岁的生辰的。 第287章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到南燕城之时,单一诺早已离开了那里。 心情舒畅的严潇迈着欢快的步子从路氏的院子往回走,他的院子外站着穿着一身白衣绣着鲜红梅花的于莲儿。 花费了极其大功夫,于莲儿终于知道了严潇口中的诺儿就是小仙姑单一诺。 而且她还知道,严潇最近特别喜欢单一诺去年在赏梅宴上做的那首关于梅花的诗,让人弄来了很多梅花。 特地让人赶制了这件衣裙,就等严潇回来能挽回他的心。 严潇心情本就舒畅,看到于莲儿如此打扮果然新潮彭拜起来,牵着她的手进了院子。 “相公,莲儿以后不会在犯糊涂了,你原谅莲儿吧!”于莲儿眼圈微微泛红,眼泪打转的楚楚可怜之相当真是惹人疼惜。 “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快起来吧!”严潇扶起于莲儿。 于莲儿故作虚弱的依靠到严潇的怀里,一只手抚在他胸口,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 喉结滚动了几下,严潇抱起于莲儿走向床榻。 一连五天,于莲儿都留在了严潇的卧房里,不管严潇唤她什么她都应声。 哄得严潇一直都没有让钦宝拿汤药过来。 清晨,缓缓转醒的严潇刚要起身,于莲儿拉着他道:“相公,莲儿服侍你更衣吧!” 严潇身子一顿,甩掉于莲儿拉着他的手,离开卧房两盏茶的时间后端着一碗汤药回来。 “五天没有给你喝了,这副药的药量偏大了一些,你可能会有肚子疼症状,但片刻就会好的。”严潇将汤药端到于莲儿面前。 “相公,莲儿想给你生儿育女。”于莲儿哽咽的说道。 严潇面无表情的穿着衣衫,“我将来的所有孩子,只能是诺儿生的嫡子,绝不允许有庶子和我与诺儿的孩子相争。” 穿好衣衫,严潇捏着于莲儿的下巴,将汤药灌了进去。 样子冷漠态度生硬,哪里还能看出他捏着下巴的女子是和他缠绵了五天的人。 灌完药,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 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单一诺伸出小手接着软软的雪团,手心中融化的雪水传来阵阵冰凉的感觉。 大手将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手中拉了回来,另一只手将窗户关上嗔责道:“怕冷还开窗。” 入冬以来,单一诺就厚棉衣不离身,烫捂子不离手。 燕子好几次取笑她去年在北方也没有这么怕冷,今年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全身冰凉的冷血动物了。 “这么大的雪,玉哥哥怎么来了?”单一诺反握住祁玉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烫捂子上。 “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在这玩雪。” 祁玉了解单一诺的性格,即使怕冷,怕也会去玩玩洁白的雪,她好像对其情有独钟。 两人相视一笑,低头沉默的看着他们共同捂着的烫捂子。 “单一诺,我刚刚看到师兄过……” 推门而入的燕子,看到单一诺的小手正捂着祁玉的大手抱着一个烫捂子,要说出口的戛然而止。 会心一笑,燕子边退出房间边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啊!继续……” “燕子,不是你想的……” “我知道,你们继续,当作我没来过哈!”燕子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的退出房间。 单一诺无奈的摇摇头无奈的对祁玉耸了耸肩,苦涩一笑。 吩咐泠雨泡了一壶茶,单一诺和祁玉二人在小花厅坐下正准备喝茶品尝燕子刚刚做出来的点心。 一阵寒风吹来身上还落着积雪的石头出现在单一诺面前。 石头抓着她的肩膀,激动的问:“小诺儿,你为什么接受祁玉都不接受我?难道是因为我离开的那几个月祁玉比较关心你吗?” “你在说什么啊?”单一诺问。 “黑燕子都已经告诉我了,现在整个飞云庄都知道了,你就别瞒我了。” “我瞒你什么了?” 石头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噘着嘴呢喃道:“你偏心。”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单一诺急的暴走,她是真的受不了一个男人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跟自己撒娇。 拉起祁玉她边走边说道:“玉哥哥,咱们去我卧房说话。” “小诺儿,你还敢说你不是偏心,我都没有去过你的卧房,你居然让祁玉去。”石头拉住单一诺抱怨道。 “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我能听懂的人话,究竟怎么回事?” 单一诺在一旁坐下,严肃的看着石头,等着他的解释。 “还是让我这个看热闹的人说吧!”薛淼拍打着自己身上落雪进入小花厅,“燕子满庄子的说,你接受了祁玉的心意,两人已经准备要谈婚论嫁了。” “噗”祁玉一口茶全部吐到了他正前方站着的石头身上。 石头怒火中烧,“祁玉,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赔你一套衣服行了吧!”祁玉擦着嘴抱歉的说道。 “十套。” “好,十套。” …… 各个院子都说一遍,燕子一身的积雪不说,鞋子和裤腿都湿透了。 她和泠雨都住在单一诺的院子里,刚进院子,就发现黑虎在回廊上嘴里发出“呜呜”声对着她。 凶巴巴的样子好像她再动黑虎就要扑上来一样。 燕子讪讪的笑着,讨好的说道:“黑虎,我是燕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让我过去好不好?” “呜呜呜……” 黑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依然警惕的看着燕子。 “一会我给你做好吃的骨头,好黑虎让我过去好不好?” 回应燕子的还是只有“呜呜”声和一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 “好你个黑虎,给你吃好的,住好的,你就这么忘恩负义啊!居然拦着不让我过,信不信我饿你三天。” “汪汪!”黑虎生气的叫着,好似再说你敢饿我,我就咬你。 吓得燕子后退了好几步,左顾右看的想要找个武器来抵挡黑虎以防万一。 “你若是敢拿武器,黑虎会真的咬你的。”云森突然现身,揉着黑虎的大袋道。 “这个大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和我过不去呢!”燕子抱怨道。 第288章 云森一直都不喜燕子,他不喜欢燕子没头没脑的说话,每一次她都是随心所欲的说自己喜欢的话,却不想他人会因为她的话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燕子刚来的时候,谁都看得出她对单一诺的敌意,而且知道她是因为祁玉才讨厌单一诺。 祁玉跟燕子说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会一辈子把她当亲妹妹看。 她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却因为她向着祁玉就要撮合祁玉和单一诺二人在一起,她却没有想过单一诺愿意和谁在一起。 撮合他们家主子的话,云森他们最想撮合的事主子和他们家爷。 看着爷和主子彼此很在意对方却不能在一起,他们所有人都想撮合二人,可是都因为尊重他们而没有做任何事。 凭什么就让这个燕子在这乱点鸳鸯谱。 “主子有令,乱传闲话的人要受到惩罚,要黑虎盯着你在雪地里站半个时辰反思己过。”云森白了燕子一眼道。 “什么半个时辰,云森你是不是有意偏向她啊!一个时辰。”石头掀开小花厅厚厚的门帘露出头大喊道。 “你臭石头,你故意整我是吧!”燕子指着石头骂。 “黑燕子,你活该,让你乱传闲话。” 燕子要上前和石头理论,被发出呜呜声的黑虎制止。 怯怯的退后了几步,她指着只露一个脑袋的石头大喊道:“你个臭石头,有种你给我出来。” “黑燕子,你有本事就进来啊!”石头晃着脑袋得意道。 “你出来。” “你进来。” “给我滚出来。” “就……啊!” 单一诺在石头身后直接给了他力道十足的一脚,把他踢到了院子里站在门帘后怒声道:“燕子传闲话站半个时辰,石头对同伴无怜悯之心还看其笑话,站一个时辰。” “小诺儿,你还踢了我一脚呢!我这一个时辰就……” “汪!”黑虎冲着要跳到回廊上的石头一声大叫。 石头乖乖的回到院子里站着,燕子因为想笑但又怕笑出声憋得小脸通红。 薛淼品着香茗吃着点心和祁玉对弈起来,单一诺翻着昨夜从苍暮那里借来的几本书,好像在找什么。 两刻钟后,单一诺站在窗前,推开一条细缝看了看还在鹅毛大雪中站着的两人。 对弈的薛淼突然一声惊呼,“啊哈!我终于赢了,这盘棋咱们下了这么多天,我终于赢了。” 祁玉棋艺超凡,薛淼也是个爱下棋的人,两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下的一盘棋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总算是被他取胜了。 听着薛淼又惊又喜的笑声,看着雪的单一诺突然想起一个歌手的一首歌。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我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多伤痕累累……” 唱到这里单一诺的歌声戛然而止,那句可我在乎今后你有谁陪她没有唱出来。 “丫头,怎么不唱了,应该还有吧!” 薛淼好似看透了似的玩味的笑着,他很想知道后面是什么词,什么样的词才能接上前面的伤痕累累。 “忘记了,这首歌是听别人唱的,忘词了。”单一诺垂眸道。 祁玉缓步走来,将单一诺手中的烫捂子换了一个更热的,将窗户关上拉她去炭盆那坐下。 亲眼看到单一诺是伤的多深的祁玉,知道她最不想面对的是什么却始终不愿戳破。 单一诺至今都不知道,她从卧房出去找路线的时候祁玉就跟在她身后。祁玉也清楚的听到了胥天翔和胥宛月的谈话,还听到了胥天翔最后跟胥宛月说的那几句话。 祁玉刚开始不想告诉单一诺,在乐清县的时候他动摇了,想要说的时候单一诺却决定和胥天翔分道扬镳。 这几句话,他至今都没有说。 雪又下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下了,院子里堆了厚厚的积雪。 单一诺掀开门帘出来,让泠雨先带冻得浑身打颤的燕子去厢房烤烤身上的寒气再帮她沐浴。 转头看向一脸委屈的石头,“你还有半个时辰。” “小诺儿,我脚都僵了,再站下去我就要生冻疮了,难道你不心疼吗?” “规矩就是规矩,有错就要罚。燕子跑整个院子去传话,已经在外面冻了半个多时辰了,我又罚了她半个时辰。难道你还比不过一个女孩子吗?” 单一诺的声音虽然轻,但是传的特别远。 厢房里的燕子,还有整个飞云庄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 飞云阁本就是很讲规矩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存在那么久,单一诺如此处罚身边人,让所有的人都心生敬畏。 石头,燕子包括祁玉和刚子,都是单一诺带进来的外人。 如果她对自己带来的人都不能严格对待的话,飞云阁上下肯定会不满。 燕子去传闲话,已经闹得整个飞云庄沸沸扬扬的。 处罚是必须要有的,如果没有,那么飞云阁的规矩就会被破坏掉。 任何规矩最怕的就是开先例,有了先例,那么再强大的一个组织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严谨了。 泠雨在厢房将这些规矩都告诉了燕子。 还说了很多单一诺的无奈之处,她只想燕子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单一诺之间有什么隔阂。 “泠雨,我散漫惯了,也是一心想要单一诺和师兄尽快有个结果才想用流言刺激他们一下的。没想到你们飞云阁的人这么严谨,我说完了就发现他们好像没听过一样。”燕子道。 “我们从不关心任务以外,和自己无关的事。”泠雨道。 “那云木的事泠雨也不关心喽!”燕子玩味的说道。 “好啊!姐姐你都敢打趣,看我怎么收拾你。” 泠雨说完就去挠燕子的痒痒,燕子笑的快岔气了,连连求饶下泠雨才放过她。 燕子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泠雨,她并不是不讲理的野蛮女子。 苍暮听到单一诺罚燕子和石头的事,很是欣慰,写了一封书信将此事告诉了远在良国的大长老。 翻看着各处禀报的消息时,苍暮在看到几封书信时紧紧蹙紧了眉头。 拿着书信他就往单一诺的院子来了。 石头这时在指着自己冻成冰的鞋袜向单一诺求安慰,“小诺儿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吗?” “你的求安慰,求抱抱,求亲亲,求举高高我都满足你,你觉得这样好吗?”单一诺问。 “好好好。”石头拍手道,“什么是举高高啊?” 第289章 单一诺在薛淼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坏笑着点头掀开门帘让云林和云森过来将她告诉他的话告诉了云林和云森。 石头被单一诺拉着衣袖来到走廊上,“刚子哥哥,你过来一下。” 正在帮黑虎梳理毛发的刚子快步走过来,她拉着他的衣袖让他低下头跟他低语了几句。 苍暮含笑看着忙活的单一诺,他很想知道这小丫头要怎么整石头。 布置完一切以后,单一诺含笑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说道:“你要乖哈!我安慰安慰你……” 薛淼第一个过来摸着他已经结了冰的头发道,“安慰安慰你。” 然后云森上前用力的抱了石头一下,沉声道:“抱抱你。” 接着云林上前,突然从袖带里掏出一只青鸟在石头脸上亲了一下嫌弃的说道:“亲亲你。” 石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力的刚子举高高了…… 三人循环的折腾了很多遍,直到石头连连求饶才将他放了下来。 …… “一诺,你看看这几封书信。”苍暮将几封书信递给单一诺。 祁玉放下厚重门帘进来将门关上,坐在小花厅中没有去后堂打扰正在说话的苍暮和单一诺。 单一诺一目十行的看完几封书信后,惊讶的问:“师傅,各国的皇宫中都有咱们的人吗?” 苍暮颔首道,“飞云阁强大后,各国都觊觎飞云阁的势力,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在各国皇室中安插了探子。” “胥天宇宠爱贤妃的事我也知道,为何他这几个月会晾着贤妃独独特别宠爱皇后。”单一诺疑惑的问。 皇后虽然庄重,但是年龄大了面容不免有些失色了,贤妃年轻又是个特别有风韵的妖媚女子,胥天宇突然的转变肯定有原因。 贤妃就算是失宠,也不至于是皇后独享专宠。 “诺儿。”苍暮有些担忧的说道:“为师怕宁帝此举是在筹划什么阴谋。” “皇后是赵家的人,赵家现在最高的官位就是赵书源,他现在是礼部尚书,能做什么呢!”单一诺百思不得其解。 “宁国的事还有平儿盯着,咱们理不清就先放一放。现在关键是各国都派了使者过来拜访,你是见还是不见?番邦小国还好,但良国,西川和南平却不好对付。尤其是南平,来的人是你外祖母的侄孙,当今南平皇帝的大皇子也是太子,向嵘。” 单一诺看着南平发来的书信,日期就在前几天,他们来到这边应该也是过年前后。 年节在即,他们来的时间正好在年节上,就是因为笃定了单一诺会在年节的时候留在飞云庄过节,所以才会挑选这个时间。 见的话,可能对飞云阁并没有好处。 不见的话,有可能会因为公愤,若是单个国家是不敢直接和飞云阁不愉快的。但是所有的国家一起,就不好说了。 “师傅,若是他们来的时候恰巧一诺不在又当如何呢!”单一诺思量后道。 “那就另当别论了。”苍暮含笑道。 最近单一诺总奔波在金丝燕所在的望夫崖,天气寒冷,她怕那些燕子会有意外。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金丝燕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那么脆弱。 金丝燕的数量在慢慢的增加,这边燕窝的产量很平稳,供应整个宁国是没有问题的。 她前段时间还收到一个令她兴奋了好几天的消息,飞云阁所在的鬼峡,方圆百里的峡谷崖壁上都有金丝燕的存在。 会处理燕窝的人已经派去了那里,那里产下的燕窝质量颇好,被单一诺定位最高端的产品。 “单一诺,你知道为何金丝燕冬天没事吗?”燕子挑眉问。 燕子的话让她疑惑不已,这个问题她和苍暮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不知燕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疑惑,燕子清了清嗓子道:“因为你收了我这个燕子王在身边,那些金丝燕都是受了我这个女王的影响。” “噗”的一声,花厅中的众人都将口中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苍暮这次也没有例外,老脸一红,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残留的茶水。 “怎么?你们不信吗?那我就让你们见证一下我这个燕子女王的威力吧!” 燕子话音刚落,就先拿泠雨开刀,张着双臂就扑向她,和她打闹在一起。 沉闷的谈话,被这么一闹变得欢快了不少。 单一诺主张燕窝和玉米酒是饥饿销售的模式,就算有存货也不能全部投入市场,所以燕窝的供应一直都是平稳的。 也有很多人想要探索单一诺这个燕窝是怎么得来的,可他们却都是东施效颦。 甚至出现以银耳冒充燕窝的,均被单一诺的识别方法给识别出来了。 杜邵轩发信来告诉单一诺他们的盈利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乐清县河道治理的方法她早就想好了,需要的银两也早就让杜邵轩备下了。 单一诺告诉杜邵轩需要这笔银子的时候,杜邵轩问她要做何用需要这么大笔银子。她并没有说要用在哪,只说是要解决一方百姓的困苦。 “主子,暗卫来报,谭宗晋递帖子求见。”泠雨轻声对正在摆弄一直刚破壳金丝燕的单一诺说。 放下手中的一颗成色上好的血珀,细心的将其收起来,单一诺蹙眉问:“谁?” “谭宗晋。”泠雨道。 “呵”单一诺冷呵了一声,“他还有脸来,正好,我还想着怎么为黑虎报仇呢!他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了了。” “为黑虎报仇?报什么仇?”薛淼不解的问。 “这个谭宗晋不知道多可恶,在乐清县的时候掳走了单一诺,还在院子里放很多很多的灵香草黑虎差点就没命了。”燕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灵香草乃是除蚊虫的,香味特浓,黑虎的嗅觉极好如果大量的灵香草被黑虎闻到它肯定抵抗不住那个气味。出现呼吸不畅,黑虎几天就有可能没命。”薛淼分析道。 单一诺脚步突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蹙眉处于冥思的状态。 “三水舅舅,把灵香草制成便于携带的防蚊虫药物的话,你觉得能大赚一笔吗?”单一诺认真的看着薛淼问。 “是个好主意,咱们可以试一试。”苍暮从远处走来道。 “的确是个妙用灵香草的机会,你这个丫头还真是生意精啊!”薛淼笑道。 第290章 灵香草气味极浓,可以很有效的防蚊虫。 弊端就是家里不能放太多,不然人都觉得气味很冲,家里的家禽家畜都会有危害。 真能将灵香草做成便携带的东西气味稍减又能防蚊虫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购买的,尤其是在南方。 西川和南平两个国家的蚊虫很多,每年都因为蚊虫的缘故有很多人染上疾病。 分析好了利弊,单一诺就让苍暮着手做这件事。 至于谭宗晋,她此刻可没有时间见,也不想见到那张令她作呕的溅脸。 谭宗晋被拒之门外心里很憋闷,灰溜溜的就走了。 那次突然降雪,他受冻以后休息了好久也不愿赶路,前段时间听说了单一诺治鼠害又被封为护国郡主的事,才来了南燕城。 幸好敢在前两天那场大雪前到了,不然又要受罪了。 回到兰宇轩掌柜跟他准备的别院后,他又去了琳绣住的院子,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琳绣的呻吟声。 “唉!”五方站在门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五方,少爷这是吃了闭门羹吗?怎么这么大火气?”一旁的小厮壮着胆子问。 “别多嘴,小心一会受罚的就是你。”五方嗔了小厮一眼道。 小厮讪讪的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生怕五方说的话会变成真的。 五方又看了一眼卧房,面无表情的垂手站在一旁。 …… “主子,谭宗晋又来了,在庄外五里处等着呢!”泠雨道。 单一诺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几案上的宣纸收起来,“走,去会会帮咱们找到下一个新商品的‘恩人’去。” 泠雨低笑一声,给单一诺披上大氅又换了一个新的烫捂子,掀开门帘跟着单一诺往庄子外走去。 祁玉站在屋顶看着五里外的马车,见单一诺出来便跟了上去。 喊刚子带上黑虎后,云林通知暗卫让谭宗晋到大门口来,飞天蹲在大门口的围墙上,蹙眉看着渐行渐近的马车。 “小诺儿,见仇人也不喊我,我来保护你,不怕哈!” 石头嬉皮笑脸的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单一诺。一双贼手就要去搂上单一诺的肩膀,燕子的擀面杖又一次将他的猪爪拍掉。 怒目相对,两人现在不打嘴仗了,开始用眼神争输赢。 无视掉正在眼神大战的两人,单一诺拉紧了大氅,抱着烫捂子在怀中取暖。 祁玉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在单一诺身上说道:“我一会再去取一个来。” 单一诺含笑谢过祁玉,立刻吩咐云林去取一个大氅来给祁玉。 “诺儿。”谭宗晋还没下马车就从车窗伸出脑袋喊道,“诺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脸上长了肉,个头长高了,简单的发髻上只有一支梅花玉簪。脸上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能勾人心魂。 谭宗晋此刻很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单一诺是如此的国色天香之人。 这样看来,胥宛月根本就比不上她,他很不理解以前怎么会一直被胥宛月那个身份低位的贱人所迷惑。 卑鄙的人总会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却从不想他是如何因为身份地位嫌弃别人的。 “诺儿。”谭宗晋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单一诺面前就要去拉她的手。 单一诺一个闪身躲过了他,“你又来干嘛?” 谭宗晋惭愧的低下头,一副自惨形愧的样子,“诺儿,宗晋知道错了,以前都是宗晋的不是,你原谅宗晋吧!” 去年赏梅宴以后,单一诺也曾见过谭宗晋这副模样,可那时候的谭宗晋眼里都藏着阴狠之色,如今却满是愧疚之色。 她想不通谭宗晋的转变是为何,不禁蹙起了眉头。 “谭大公子,别在这里假惺惺了啊!你那点计量还想骗过本大爷吗?门都没有。”石头揉着瞪得发疼的眼睛道。 “诺儿,我是真心认错的,我从上京城跑过来,路上还因为大雪在荒郊野岭冻了一天一夜。你若不信就看看我身边的小厮和侍卫,他们为了护着我都冻伤了。” 确实是实话,小厮和侍卫确实都被冻伤了,而且已经冻伤很久了。 但是他们不是为了护着他,而是他们无处可以躲避大雪,只能站在大雪中守着。 守着就算了,还有时不时的遭受谭宗晋的怒骂。 一帮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石头嗤之以鼻道,“这点冻伤算什么?本大爷我在雪中站了一个时辰,脚上也冻伤了好几处。谭大公子若是有心就自己去守在雪地一天一夜,冻伤十处八处的给本大爷瞧瞧。” “你算哪根葱,本公子为何要给你瞧。”谭宗晋忍无可忍,甩袖不屑道。 “小诺儿,看到了吧!这个人真的是太虚伪了,一两句话就会露出真面目,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能再相信他。” 奸计得逞的石头甚是开心,鄙夷的看着如跳梁小丑般的谭宗晋。 与此同时他手上已经凝聚了内力,防着深藏不露的谭宗晋会出什么阴招。 与丞相合作的时候,他亲眼见过谭宗晋深厚的内力。看着文弱书生般的人,武功绝对和他不相上下。 单凭他和祁玉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应该都很难取胜。 谭宗晋一脸委屈的看着单一诺,“诺儿,难道你也是这么看宗晋的吗?” “谭宗晋,你无数次想要取我性命,要我相信你,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诺儿,以前我是受了胥宛月的迷惑才会想要伤你的,我已经知道错了,会改的,你就原谅我吧!” “别说你会改,姑奶奶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为何要等你呢!还有,你也不要在姑奶奶面前耍赖卖乖,碍了姑奶奶的眼,必让你生不如死。” 单一诺的话怼的谭宗晋毫无招架之力,顿时觉得怒火中烧。 以前的话他可能真的就忍不住要发火了,可是今日,单一诺在他眼中特别有吸引力,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迷恋的眼神望着她,谭宗晋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此番若是出师不利的话他就留下一些眷恋让她觉出他的改变便好。 “诺儿,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谭宗晋看似好像很真诚的说道。 第291章 单一诺抚摸着黑虎的大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喊住了说完话正要走的谭宗晋。 “谭宗晋,姑奶奶给你一个机会,等你改好再来吧!” 谭宗晋含情脉脉的回头,“诺儿。” “你先走吧!本阁主乏了,要休息。”单一诺拍了拍黑虎,相携回了飞云庄。 石头警告的看了谭宗晋一眼,快步追上单一诺。 “诺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谭宗晋高声对着单一诺的背影喊道。 单一诺摆了摆手,后面进庄子的云林和云森让暗卫将宽大的门关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诺儿,你怎么会轻信谭宗晋这个王八蛋?” 大门关上以后,石头就迫不及待的问单一诺,他是不想谭宗晋再对她造成伤害。 爱上这个女人以后,他就不是他自己了,以前的他从没有怕过什么人,因为他除了那帮孩子没有别的死穴。而那些孩子,除了祁玉还没有谁知道他们和他的关系,所以他总是活得很潇洒。 现在他怕了,他怕单一诺再像在乐清县时一样受到伤害。 他承认,之前他并没有真的爱上单一诺,一是为了他的目的靠近才靠近她。二是觉得她很有趣,与众不同。 后来就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了,分开那几个月他想她,日夜都想要快点回来见到她。城门口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去一亲芳泽。 品尝到她粉嫩唇瓣以后,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小诺儿,你该不会被他那副虚伪的皮囊吸引了吧!”石头严肃的问。 “他长得很提神吗?”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就他那副五官都没有长过关的人我还能被他的皮囊吸引?石头,你脑子没问题吧!” “只要你没看上他,我宁愿脑子有问题。” “姑奶奶对那种一表人渣的人可没兴趣,不过,他这么殷勤的目的姑奶奶很感兴趣。” 丞相想用她独占单家的财产,但是在去乐清县的路上他们便已经改变主意开始要她的纹身了。 谭宗晋这么突然过来,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乐清县她被绑以后,那个扛走谭宗晋的人真的是皇上的人?那皇上又有什么目的? 单一诺苦思冥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她才想先给谭宗晋一些希望,说不定谭宗晋能帮她解开这些谜团。 石头从单一诺眼中看出了些算计之色,兴奋的将她拉到怀中紧紧抱着。 略带兴奋的声音道,“我就知道,我看上的女人才不会这么笨。” 话音刚落,石头又想去尝尝那粉嫩的唇瓣,但他亲上的却是燕子的擀面杖。 “黑燕子。”石头生气的咆哮道,“这个擀面杖你是随身携带就为了来针对我的是吗?” 燕子理直气壮的瞪着石头肯定的点点头。 眼神大战又拉开序幕,单一诺巧妙的从石头怀里钻出来。 她喊来飞天低语了几句大步走向苍暮的院子。 深夜时分,单一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苍暮的院子出来。 苍暮也认为,无论谭宗晋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燕窝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 谭宗晋锲而不舍的态度让单一诺很钦佩,每天巳时的时候暗卫就会带着谭宗晋交给他们的东西过来给她。 有时候是些吃食,有时候是衣裙,有时候是饰品…… 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连碗筷他都送了。 腊八这天的早上,谭宗晋居然让人送来一碗腊八粥和一盘饺子。 附带着一张纸条:诺儿,粥是我亲手熬得,饺子是我包的,如果哪里不合口你就告诉我,我下次改正。 粥和饺子单一诺都倒给了黑虎,黑虎却闻都不闻一下,掉头去厨房门口等燕子给它做吃食了。 “狗都不理,还想给小诺儿吃,他做梦呢!”石头嘲讽道,“小诺儿,我给你做去,肯定比他做的好。” 单一诺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认为这真是他做的吗?” 石头蹙眉,“我倒是忘了,他还真不是能做出这些东西的人。” 吩咐一声便能得来的东西还想感动人,当她单一诺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把她看作是脑残少女了。 经历过这么多生死以后,这点都看不透,她还真是脑残至极。 …… 严家嫡女及笄礼办的甚是铺张,让整个京都中的人都不禁想起三月份家喻户晓的国公府外孙女的及笄礼。 太皇太后簪发,淳王一手操办的及笄礼,怎么可能不让人记忆犹新。 严潇晚间就开始准备明天启程的事了,正在忙活的时候路氏和刚及笄的严怡萩来了他的院子。 路氏开门见山道:“你父亲要给萩儿许婚事了。” “谁家公子?”严潇问。 “你姑丈的意思是要把萩儿许配给袁国公的嫡孙袁世子,却被袁世子一口否决了。他们就想要把萩儿给袁国公长子的庶子,也就是你姑丈庶女之子,袁麒辉。” 严潇思虑一番,“也可。” “哥哥,我许配给袁麒辉只是小妾,并不是正室。”严怡萩噘嘴抱怨道。 她是堂堂一个嫡女,许配给庶子就算了,还做小妾,她怎么肯。 一年前在长街上偶遇那人以后,她就一心想要嫁给那人的,只可惜他们两家的关系注定她这个想法实现不了。 委屈点没关系,只是怎么也不能去做庶子的妾室啊! “袁国公不是不主张纳妾一事吗?庶表姐也是姑丈使了计谋才能嫁给袁将军的,她的儿子怎么还能纳妾呢!”严潇道。 “袁国公根本就不重视那个袁麒辉,管都不管,是你那个庶表姐要给他纳妾,不是袁国公要纳的。”路氏道。 去年袁将军要提谭晴若做正室一事,他们都知道,最后好像是因为单一诺的缘故此事就泡汤了。 谭晴若因为此事还跟丞相闹了一段,想要丞相替她说几句话。 丞相充耳不闻,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妾身觉得小妹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嫁一个心仪的人做正室,为何要给他一个不受关注的庶子做妾室呢!”于莲儿掀开门帘进入小花厅给路氏和严潇,严怡萩行礼道。 严怡萩脑海中出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羞涩的低下了头。 于莲儿的话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就算希望不大,她也想拼尽全力试一把。 “母亲,哥哥。萩儿已有心仪之人,萩儿不想去做妾室。”严怡萩鼓足勇气行礼道。 “谁家公子。”路氏忙问。 第292章 严怡萩抿了抿嘴,垂首道:“杜,杜家,杜家大少爷,杜邵轩。” “他?”严潇蹙眉。 杜邵轩和单一诺关系甚好,自从单一诺死而复生以后对杜邵轩的态度比杜邵帆要好很多。 在生意上,杜邵轩精的像个狐狸,但在她面前却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他早就怀疑杜邵轩对她心思不纯,只是没有得到证实。 “想要嫁给他,就看萩儿你自己的本事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严浧丰突然掀开门帘进来说道。 “父亲。” “父亲。” 严怡萩和严潇同时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如若你能让杜邵轩娶了你,那么杜家的生意早晚都要和咱们严家变成一体的,单一诺也就为咱们所用了。”严浧丰老谋深算的眼睛闪了闪。 “老爷说的对,萩儿,你可要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去把那杜邵轩给弄到手。”路氏含笑道。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严怡萩给人一种娇羞可爱的感觉,但是那双媚眼和勾起来就让人觉得很阴森的翘唇,都让人觉得这女子很精于算计。 路氏不招严浧丰宠爱,却能够多年坐在当家主母的交椅上无人能撼动就说明她还是有手段的。 她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 “潇儿,你去南燕城也要努力一把。”严浧丰瞥了一眼于莲儿才轻声说道,“若是单一诺成了你的人,那么……” 严浧丰并不知道丞相和胥天宇的打算,他也想把如今已经是众人惦记的单一诺变成他这边的人。 “孩儿一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严潇难掩心中的喜悦道。 于莲儿见到严潇喜不胜收的模样,更加坚定了心底的那个想法。 严潇送走严浧丰,路氏和严怡萩以后,刚回到小花厅就见于莲儿跪在花厅的地上。 “你这是何意?”严潇不悦道。 “相公,莲儿想和你一起走。想要去见见相公钟爱,公婆喜欢的小仙姑是什么样?而且莲儿是女子也能帮相公多和郡主交流,帮相公抱的美人归。” 于莲儿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用手帕抹着眼角的泪水道:“也想借此机会多照顾相公几天,莲儿知道相公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莲儿就该离开了。”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啊! 严潇除了刚回来那几天,这些天都没见于莲儿,她想了很久,想要能留住严潇的心。 上次听了三姨娘的话,差点就被休弃,这次的计划是她是自己想出来的,她决心要去见见单一诺。 她想知道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究竟是那里比她强能这么吸引严潇。 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句句都在为他着想,为他和诺儿做打算,他怎么能不动容。 扶起于莲儿,严潇心疼的为她擦干了眼泪道:“你放心吧!就算诺儿进门,我也不会赶走你,只要你不与诺儿争就好。” “莲儿一定不和少夫人争。”于莲儿马上应道。 严潇抱起破涕为笑的于莲儿,含笑往卧房的方向而去。 钦宝蹙了蹙眉,听着卧房里传出熟悉的名字,无奈的摇头继续帮严潇收拾着需要带走的衣物和随身用品。 年纪比严潇小两岁的钦宝,还没有经历过人事。 但是他曾听到路氏跟严怡萩说,一个女人不会把另一个女人送到自己心爱人的床上。 路氏还说,送别的女人上自己相公的床,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更好的打垮这个女人在自己相公心里的地位。 道理他知道,可他却不知怎么和严潇说。 他希望严潇能得到单一诺,可单一诺在嫁给淳王的时候就说自己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严潇这样,怎么才能达到单一诺的要求呢! 淳王也当众许诺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也因为别的原来离开了。 这个样子的严潇,想要得到她的芳心,怕是难之有难。 毕竟自己只是下人,没有任何地位,这些事情他只能自己烂子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翌日一早,严潇果然带着于莲儿一起上路了。 忙活着要走的事,严潇和钦宝都没有在意这天早上的于莲儿并没有喝下通常都会喝的汤药。 于莲儿庆幸自己昨晚偷偷喝了另一个汤药。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句话说的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借着年下的节日气,袁国公府的门槛几乎都要被人踏平了。 淳王府里也有人去过,比比皆是被侍卫连人带礼物一起给扔了出来。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扔出来的。 平时不愿与朝臣拉帮结派更不结党营私的袁国公家,就成了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袁麒睿愤愤的驱赶着往国公府里送礼的人,可是那些人却怎么赶也赶不走,反而一个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了国公府。 “淳王到!” 一声高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纷纷跪地行礼。 白色绣着银龙的朝服,上面飞龙栩栩如生。 胥天翔冷着一张脸走进袁国公府,所有的人都颤颤惊惊的,生怕惹到了这位鬼王爷。 “统统滚出去,谁再敢来国公府打扰,本王定不轻饶。”胥天翔冷声道。 众官员纷纷拿着自己的礼物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公府。 袁麒睿颔首对胥天翔表示谢意,和他一起向花厅走去。 胥天翔对袁国公和向氏行礼,袁国公喊他起来道:“听说你最近都在府中不见人,今日怎么出来了。” “知道这两日外祖父府中多有人来叨扰,怕您抹不开面子就过来了。”胥天翔道。 向氏给胥天翔端了一杯茶,“你有心了。” 胥天翔接过茶杯,颔首不语。 “祖母,那些人怎么都走了呢?”清脆的女声传来,袁鸶鸶面带微笑进了花厅。 “淳王给赶走了。”向氏轻声道。 袁鸶鸶见到胥天翔立刻行礼,然后悄悄了退到向氏的一旁。 抿了一口香茗的袁麒睿起身拱手道:“淳王,睿新得了一本朱韬砚的诗集,听说淳王极其喜爱朱韬砚的作品,可愿与睿一同探讨?” 胥天翔还没说话,袁鸶鸶急着说:“堂哥也不给鸶鸶看看,鸶鸶也喜欢呢!” “鸶鸶,淳王在呢!不得无礼。”向氏嗔了袁鸶鸶一眼,转头对胥天翔道:“诺儿走了以后,鸶鸶怕我们二老伤心,就日日陪伴我们左右,淳王不要见怪。” “无妨。”胥天翔起身,“外祖父,外祖母,孙婿同世子去一趟。” 第293章 袁国公夫妇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去吧! 袁麒睿将一早刚收到的书信递给胥天翔道,“你来的真巧,早上刚收到的。” 娟秀的字体,胥天翔再熟悉不过了,他犹如珍宝般拿在手中看着上面句句对袁国公和向氏的问候。 还有对袁麒睿的关心,袁家上下的人都问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袁麒睿看着胥天翔失落的样子好像很开心,翘着二郎腿品着手中的香茗,微扬着下巴,样子甚是得意。 “喊本王来了,就拿出来吧!别让本王搜你身。”胥天翔盯着书信上的字头也不抬的说道。 “胥天翔,你敢搜一个试试。”袁麒睿将茶杯放在几案上,愤然起身道。 “木。”胥天翔冷冷的喊了一声。 云木推门而入,袁麒睿立刻投降,将一条很窄的宣纸拍在桌案上愤愤道:“给你,冷面无情的家伙。” 胥天翔慌忙打开小纸条,依然是那四个字:他可安好? 回到上京城以后,单一诺来的两封家书中都有这么个纸条,只有四个字,胥天翔却如珍宝般收到怀中。 “回信时告诉她,本王一切安好让她注意身体。”胥天翔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袁麒睿的院子。 …… 明天便是除夕了,单一诺打开后窗望着窗外,不知杜邵轩有没有将飞下,飞无和飞双三人的事告诉他。 她选择年下再让杜邵轩说,是怕他听到后会来南燕城。 年下再说,就算他向来,也有很多事情绊着,他也来不了。 泠雨将新做好的衣裙给单一诺拿来道,“主子,你试试新衣是不是合身。” “年下的新衣都做出来了吗?” 抚摸着新做好的衣裙,她心里有些许的失落,走到桌案旁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很应景的一首诗。 腊尽愁难尽,春归人未归。 朝来添寂寞,不肯试新衣。 下面又写了一句: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可是她又不能见他,怕见了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原谅他,想要回到他身边。 爱他,可现在她却是真的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收到国公府的来信中,有说胥天翔经常去国公府的事,还有那些朝臣都快要把国公府的门槛给踏平了。 可想而知,从来不拉帮结派的袁国公怎么会理那些朝臣,理朝臣的人应该是表面不问朝政却有着野心的胥天翔吧! 自己离开了,也不耽误他利用国公府吗? 单一诺每每想起这些都觉得心中憋闷,可是自己始终不能狠下心去与他为敌。 始终不想让他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 “诺儿。”苍暮轻声唤道,“小心指甲把手心划破了。” 苍暮拉了拉她的小手,让她紧紧攥起的小拳头慢慢放开,泛白的关节和泛红的手心足以证明他再晚来一会她就会将自己的手心攥住血来。 瞥了一眼单一诺写下的诗句,苍暮道:“既然思念,为何要如此痛心呢!” “师傅。”单一诺突然潸然泪下,“我早就告诉了他,我愿意将我所拥有的的一切都给他,他为什么要用卑鄙的方法来取呢?” 苍暮抱住单一诺,像安慰女儿一般安慰她道:“诺儿,有些事需要时间才能证明它的真伪,你还小,可以等。” 单一诺无声的哭着,半天才恢复平静。 有些事情是证明了她可能错了,但是只是可能,还没有真正的验证。 况且她觉得她认为的那些也可能是错的,胥天翔没有野心的话他又为何要做这么多事呢! “诺儿,你的计划实施的很好,他们大概要到初八,初九左右才能到南燕城。” 为了避过各国的使者,单一诺让飞云阁的暗卫们制造了各种的阻碍延误他们的行程。 她想和大家一起过个年再离开。 要来南燕城和她一起过年的杜邵轩和杜邵帆也被她拦下,要他们年后直接出发去乐清县。 初二她就打算出发去乐清县,过了正月应该就能动工了。 和苍暮聊了年后的计划,单一诺送走苍暮后去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的行李包裹,那里有她很重要的几件东西。 向氏告诉她,有太皇太后送的呢个能号令上京城御林军的簪子。 将手帕包裹的簪子重新放入锦盒中,她蹙眉看向一封信,这封信她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得来的了。 当她看到一个盒顶镶有一块翠玉的檀木锦盒时,目光沉了沉。 她突然想起,这是无尘大师交给她的信,让她马上要到来的三月十三交给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她至今还不知道。 好奇心唆使,她打开了信件,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了。 凄美的爱情故事让她泪流满面,真的令她不敢相信世间不仅有伟大的爱情,还有胸怀比天还要宽广的人。 脑海出现一个情景,女子站在长街上等着心爱的男子。 而男子为了不让女子等太久,总会偷偷从书院早一些溜出去。 男子见到女子时很想和她说话,却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装作没看见般回自己家中,然后从墙洞里目送女子离开。 天意弄人,要去向那女子提亲的男子却被一个大师选中。 背负着整个大陆生死存亡的使命,最终他选择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做了和尚。 无尘就是那个男子,女子便是单一诺最喜欢的老奶奶太皇太后。 六十多年前,无尘就在等她的到来了,他在六十多年前就知道自她会来这里。 她心中有个疑问,为什么他等了她六十多年而他自己却不去做那些说是要她去做的事呢! 难道这件事除了她,别人都做不了吗? 是什么样的事,为什么会有人为此事而甘愿等几十年。 三月十三,对,三月十三是太皇太后的生辰,她终于明白无尘的话什么意思了。 看来乐清县的事她要找人代她做了。 收起信件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张和信封放在一起的宣纸。 打开宣纸,上面写道:一诺,西城明日午时在城西的茗韵楼等候你的大驾。 陌西城? 她突然想起,这个纸条是赏梅宴那日散了宴席以后,陌西城身边的丫鬟念夏给她送来的。 巧的是当天晚上出了无尘大师一事。 皇家寺院回来后,胥天翔和她聊起了往事,两人睡下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 醒来后见了太皇太后就直接回了国公府。 纸条一事她忘得干干净净,更别提里面的内容了,当时它真的看都没看。 第294章 单一诺此刻真的是后悔莫及,如果当时她记得此事,肯定会去见陌西城。 她也是真的很喜欢陌西城这个人。 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拿起一个玉镯看了半天,最后她还是将玉镯带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喊来泠雨,让其把祁玉和石头等人叫来。 “三水舅舅,你和祁玉还有石头初二和我一起出发去乐清县,然后你们在乐清县帮我做一件事,我有些私事要回趟京都。” 她见人都到齐了,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们。 “小一诺,你回京都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祁玉蹙眉道。 “玉哥哥你和石头留在乐清县,那里更需要你们,我回京都是要帮一位老人送封信,这件事不能让你们任何人跟着。”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难道小诺儿也不让我跟着吗?”石头嘟嘴道。 她摇头,拿出一张她早就准备好的大图纸展开后开始详细的说起了乐清县要做的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先保证乐清县的事不受影响。 “丫头,你是怎么做出这些设想的,你不怕开山会遇到克服不了的困难吗?”薛淼蹙眉问。 “三水舅舅,我让你去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克服开山的所有困难。” “我?”薛淼疑惑的问,“我怎么帮你?” 苍暮轻笑一声拍着薛淼的肩膀道,“淼,诺儿是要你带着你高墙内的那两个东西去,让它们将山挖出两个隧道出来看看中间有没有石头。” 薛淼恍然大悟,指着单一诺说:“你个臭丫头,居然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真是服了你了。” 单一诺眨了眨眼睛,撒娇卖萌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乖乖女。 “不过。”薛淼顿了一下,“不用带它们去,临冬县的飞云庄也有两个,让轩和帆去的时候带过去就好。” 临冬县的飞云庄,单一诺又陷入了沉思。 究竟胥天翔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缺的就是单家的那笔万贯家财吗? 他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个东风就是银两? 飞云阁说穷不穷,说富裕可也不是特别的富裕,若是没有她的龟苓膏和燕窝的话,只能算是不穷。 兴起战事一定需要大量的银两。 可他聘礼中就有千两黄金和那些珍贵的东西,难道单家的财产比那些还要多吗? “小一诺,小一诺。” 祁玉的声音将单一诺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慌忙说道:“好,就让他们从临冬县的飞云庄带吧!” “丫头,祁玉喊你是问你要不要带黑虎。”薛淼道。 单一诺尴尬一笑,“我晚上的时候问问黑虎吧!那家伙不愿意留下的话就算我不想带它,它也会跟着的。” 黑虎堪称单一诺的跟屁虫,它怎么会独自留在这里。 它要走的话,应该没人能拦得住,它的力气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除夕这天的巳时谭宗晋又出现在了飞云庄的范围处,这次并没有将手中的东西直接交给暗卫,而是让暗卫通传想要见单一诺。 一个月了,谭宗晋每天的巳时都会过来,按时间算的话,他应该是卯时前后就要起身的。 单一诺闻言立刻就答应见他了,她还需要他帮一个大忙呢! 祁玉怕这两天寒冷的天气她受不了,让人快速在大门外搭了一个帐篷,烧上炭才让她过去。 烧了炭她还是披着大氅没有脱,坐在炭盆边烤着。 “诺儿,让你出来辛苦你了。”谭宗晋很愧疚的样子进来说道。 他的脸冻得红红的,周身都是寒气,看样子他好像站在外面等了很久全身都冻透那种。 “坐下烤一烤,驱驱寒吧!”单一诺指着她对面的位置道。 谭宗晋高兴的坐下,将拎来的两个超大食盒打开道:“诺儿,这是我学着做的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将盘子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食盒中拿出来。 他眉头紧蹙失落的说道,“诺儿对不起!是我不好,都凉了。” “不怪你,你肯定是等了很久吧!都怪我,因为我怕冷,这两天又有些着凉所以玉哥哥让人搭了帐篷才让我出来的。” 单一诺看似很诚意的道歉,心中却满是鄙夷的看着装作很可怜的谭宗晋。 他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诡计早已经被她看穿了。 恰恰爱玩的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看穿了一切,只不过是故意陪他玩玩而已。 “诺儿你别这么说。” 谭宗晋说着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单一诺的手却被祁玉拦住。讪讪的笑了笑,他又后退了两步。 为了让他信服,她只让祁玉一人跟在身边,石头都被她勒令扣在院子里了。 他嘴角和眼神中满是笑意,深情的看着她说道:“诺儿能同意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会怪你呢!” “你能坚持一个月,我很感动。也知道你是真心的悔改了,这两天就不要再过来了,天气太冷。初二过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诺儿。”谭宗晋激动的看着她,眼中的深情不知是真是假。 单一诺故作娇羞的低头,“一诺现在已为人妇,其实是不值得你这般付出的。” “我不介意,诺儿,你我本就有婚约,是淳王他迷惑了你而我又没有及时醒悟才造成今日这样的结局。只要诺儿能原谅我,我就倍感知足了。” 忍住想吐的欲望,她转身背对着他说道:“一诺不想你被人说三道四,你先回吧!初二那日再过来便好,不用太早,别着凉了。” 听到她关心的话,他心里乐翻了天。 他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啊!只要她能原谅他,有了第一步的进展那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喜不胜收的谭宗晋刚离开,单一诺就满脸嫌弃的回院子沐浴更衣,吩咐收拾的暗卫将那些饭菜和食盒都处理掉。 “小诺儿,你非要这么做吗?”石头看着净手的单一诺问。 “我离开南燕城的消息一定要有人能证实才行,他来证实这件事又能避免他的尾随,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吗?”单一诺说着转向眼观鼻鼻观心的薛淼说道:“让齐媚儿给丞相和谭宗晋回信,说我被谭宗晋动摇了。” 谭宗晋来了南燕城以后就开始联系齐媚儿了,飞天找人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耍苦肉计的他不知道,他的举动早就在她的监控中了。 薛淼机械的点头问,“丫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挨冻的,他分明在外面站了很久的。” 第295章 单一诺让人扔掉饭菜时说,那些饭菜是半夜的时候做好晾凉了拿来的。 “若是刚做好的饭菜,在捂得那么严密的食盒中放凉,食盒上肯定会有水汽,而他的却很干净。”单一诺抚了抚衣袖道,“正常穿衣的衣袖处松垮,而他的有板有样,肯定是里面穿了皮草或者保暖的厚棉衣。那厚度半天都冻不透,别说那么一小会了。” “你还真是有头脑的丫头,这些个繁枝细节你都能注意到。”薛淼赞扬道。 “细节决定成败。”单一诺望着窗外道,“不要让本是稳赢的局势输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此话不仅让薛淼等人频频点头,就连苍暮都投来赞赏的目光。 薛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单一诺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以后,薛淼拉着苍暮大步的往外走。 “二姐夫,平儿那小子还真是慧眼识真了啊!”薛淼道。 “平儿等了九年才等来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你还是打消你心里的那个念头吧!”苍暮笑道。 薛淼撇了撇嘴道,“平儿此番可会去南燕城。” “没听诺儿说她要去上京城吗?”苍暮道,“平儿当然是在上京城等着她。” “臭小子还真是有福气。” “他心里苦着呢!”苍暮脸色一凝道,“吃得了常人吃不了的苦才能有常人得不到的福。” “他们二人还真是如出一辙。”薛淼丢下这句话离开。 苍暮望着头顶的苍穹,眼神复杂,好似一个父亲在望着自己不舍的子女远行的背影一般。 另一边,心花怒放的谭宗晋回到别院以后,手下的侍卫告诉他前些日子联系上的齐媚儿发消息来说单一诺真的动摇了。 闻言,他情绪更加高涨,对五方说道:“五方,伺候本公子沐浴更衣,本公子要去体验体验做新郎官的感觉。”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他来了琳绣的院子。 今日院子里没有琳绣的痛苦的呻吟,只有娇羞的喘息。 琳绣之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家道中落时,谭宗晋将她带回府做了暖床丫鬟。 对此事了如指掌的五方,平日里特别关照她,也是因为她的身世之谜,他颇为同情她,能力范围之内他尽可能的满足她一切要求。 …… 杜府门口停下一顶豪华的轿撵,婢女上前敲门,把帖子递交给门房然后快步退到了轿撵的一旁。 接了帖子的门房很快小跑到前院的花厅,哈腰将帖子递上。 “是谁来了?”杜邵轩薄唇轻启道。 “严家嫡女,严怡萩。”门房低声回复道。 杜德扬将手中的帖子递给杜邵轩,“她是来见你的,你什么时候招惹上严家的女儿了。” “父亲慎言。”杜邵轩正色道,“轩可没招惹过任何女子,轩连暖房丫鬟都没敢要过,更别说别的女子了。” “大哥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你不招惹别人,可不代表别人不招惹你啊!”杜邵滢打趣道。 “哥,你要见吗?”杜邵帆看过帖子后问。 杜德扬眯了眯眼,他很疑惑为何严家嫡女会突然来他们家。 二十几年了,两家一直都是敌对的状态,素不来往的人突然来访岂不怪哉。 精明的杜邵轩怎么会想不到他父亲的猜想,伏在杜德扬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含笑看着杜邵帆。 杜邵帆察觉事情不妙,轻咳两声便要出逃,却被杜邵轩先一步拉住衣领。 “我知道了。”杜邵帆叹了一口气道。 朱红的大门打开,严怡萩听到动静和婢女丽儿低语了一句。 丽儿清了清嗓子喊道,“压轿。” 轿夫将轿子压低后,丽儿掀开轿帘,亭亭玉立的女子,纱巾蒙面一身粉色衣裙白色皮毛大氅甚是美艳。 严怡萩走至门前才发现,出现在门口的人并不是习惯了一身白衣的杜邵轩,而是宝蓝色长袍的男子。 “在下杜邵帆。”杜邵轩拱手道,“严姑娘你来的不巧,家兄不在府中请严姑娘先回吧!” “小女不敢受探花郎的礼,多谢探花郎告知,小女告辞。”严怡萩行了一个大礼后缓步走回轿子。 杜邵帆是探花,她一个商贾家的子女怎么能受他的礼,所以她还了一个大礼。 转弯处盯着这里动静的一个轿撵看着杜府的大门关上,从轿撵的窗户处对外面站着的婢女耳语了几句。 婢女快步离开,轿撵里的人又看了一眼杜家的大门让轿夫起轿离开。 与别处的热闹不同,淳王府里显得很萧条,胥天翔这一天都在厢房中,手抚摸着被他整整齐齐收起来的一套嫁衣。 依然记得他见到穿嫁衣的单一诺时是多么的惊艳,红色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就像画中仙一样,让人不想移开眼,生怕眼前如仙子般的女子下一息就会消失。 另一只手中的玉佩被胥天翔换上了一个新的璎珞,是他亲手编的,这种璎珞是他小时候和他母妃学的。 母妃说这种璎珞是编给自己的爱人的。 他在成亲之前编好,想着那晚换上给她看,告诉她璎珞的含义顺便跟她也讨要一个。 没想到她就那么离开了他。 “安儿,你怎么就忍心弃爷而去呢!真的不要爷了吗?难道说你的一诺千金是假的?” 胥天翔将玉佩和嫁衣放在一起,轻柔的抚摸着它们,说着说着眼角就湿润了。 任谁都可以背弃对他的诺言,唯独单一诺不可以。 他十年前就告诉她,不能忘记承诺,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面对余生,一定要来找他。 信守承诺的他一直等她,等了两年实在等不下去了,便让人查了年纪相符的人他逐个去见了她们。 六个人中,唯独单青山之女符合所有的条件。 见到她时她却对他视而不见,问其话时,她却一无所知。 苍暮和无尘大师告诉他,她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让他耐心的等。 得到黑虎时,知道黑虎能辨认,他还是不死心的带着黑虎去见了当时的单家大小姐。 她拿着棍棒驱赶黑虎,黑虎也对她没有任何亲密之举,嘴里还发着呜呜声。 “重生后的你,符合了所有的条件,为何你却唯独忘记了对爷的承诺。”胥天翔失落的问手中的玉佩。 第296章 玉佩是袁心爱留下的,但里面的爱字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有寓意真爱的玉佩。 当年是太上皇得了此玉佩,后来给了先帝,先帝将它赐给袁心爱时说让她遇到真爱后再将此物相赠。 袁心爱将它留给单一诺,同样也是这个意思,在他拿到后就不肯松手了。 “爷。”云木敲门道,“太皇太后让清音嬷嬷来了。” “让她稍后,本王马上就来。” 胥天翔轻柔的将那套嫁衣收起,不紧不慢的包裹好放到一个锦盒之中,一点着急去见客的意思都没有。 清音在花厅中喝了两盏茶,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胥天翔。 “老奴见过淳王殿下。”清音福身行礼道。 “嬷嬷不必多礼,皇祖母让你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胥天翔摆手让清音起来问。 “太皇太后让奴婢告诉淳王,皇上最近独宠于皇后可能和赵家有关。提醒淳王不要忘了,赵家有个女儿嫁给了袁国公的二儿子。”清音说着抬起头道,“太皇太后说,淳王尽量不要去参加年下的宫宴。” 胥天翔蹙了蹙眉,“本王知道了,劳烦嬷嬷了。” “奴婢告退。”清音行礼后转身出了花厅,瞬间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除了胥天翔身边的几人,其他没几个知道清音其实是个武功高强之人,是太上皇选来护着太皇太后的。 当晚淳王府就放出消息,胥天翔身体不适在府中修养,短期内不见任何人。 …… “相公,客栈中简陋,莲儿简单的做了几个菜,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于莲儿将筷子递给严潇道。 严潇思念单一诺的心因为距离的拉紧而逐渐加重,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于莲儿也聪明,一直都没有招惹严潇,乖乖的在自己厢房里。 “莲儿知道相公思念少夫人了,但是相公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若是相公一直消沉下去,那见了少夫人岂不是要少夫人为相公担心吗?” 单一诺被严潇看成妻子,于莲儿也遂了他的心意一直以少夫人称呼她。 对此严潇很受用,心情也好了许多,吃了一口菜后说道:“今夜你留下陪我一起守岁吧!” 于莲儿面带羞涩的笑,倒到严潇的怀里搂上他精壮的细腰。 出发以后她一直都没有来癸水,不过前几天她为了不让严潇起疑在婢女来癸水时说是她的,而严潇最近都没有再给她喝汤药。 算着日子的她已经知道她的肚子里应该是有了。 给她开那副汤药的大夫嘱咐过,刚有身孕的时候不能有房事。 她必须要找个借口在今晚的时候不让严潇和她同房,而这个办法必须要是个万全之策,不能让他怀疑。 婢女进来送菜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相公,莲儿已经嫁到严家快三年了,多亏相公不嫌弃莲儿也一直没有再往后院添人,可莲儿不想委屈相公。” 膳后,于莲儿依偎在严潇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此话何意?”严潇微微勾了勾唇角道。 “菊香是从小跟在莲儿身边的,是个不错的姑娘。”于莲儿从严潇怀里出来道,“莲儿今日有些倦了,就让菊香替莲儿伺候相公吧!” 严潇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起身去了书案旁。 于莲儿看懂了严潇的寓意,含笑行礼退出厢房喊了婢女菊香去了她的厢房。 菊香长相出众,甚至比于莲儿更有姿色,关键是她有双美丽的大眼睛。早就被严潇注意到的她,正是因为那双眼睛。 注意到严潇心思的于莲儿推举菊香也是因为她知道严潇喜欢。 陪嫁丫鬟被抬房都算得上是福气,菊香也不例外。 “只是最近让你去伺候少爷,你不要妄想抬房的事了。”于莲儿直接泼了菊香一盆凉水。 “奴婢知道了。”菊香恭敬的说道。 语气恭敬,但是她还是存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本就花容月貌的她只要能爬上少爷的床,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菊香早就知道,严潇和于莲儿同房时总会喊着别人的名字,说明他已经不喜欢于莲儿了。 她有机会去伺候他,那就是她的机会,凭她的样貌一定不会输给于莲儿。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所以才会那么快就被丢弃。 花枝招展的菊香进了严潇的厢房便大胆主动的挑逗起他,在那双有三分相像的眼睛影响下,他很快沉沦其中。 厢房中传出菊香的娇羞的呻吟声时,钦宝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与于莲儿不同,菊香并没有应声,她当时也没有任何力气精力去回应。 毕竟她是第一次,而严潇因为思念单一诺动作有些粗暴。 “少爷,菊香的服侍,你可满意?”菊香忍着全身的酸痛感略显羞涩的问。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全身都快散架了般,若不是怕晚了无法得到她想要的,她还真没有力气说话。 严潇轻轻抚上她的眼睛,颔首道:“很好。” “菊香和姨娘,少爷你更喜欢哪一个?”菊香又问。 “你。”严潇毫不犹豫道。 菊香心里乐开了花,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于莲儿就在门外,她是来看看怕菊香没有经验伺候不好。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小,门外的于莲儿和钦宝都能清楚的听到。 “那,那菊香和少爷口中的诺儿比呢?”菊香不等严潇回复蹬鼻子上脸道,“少爷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菊香的面前喊她的名字了,菊香想听少爷喊菊香的名字。” 严潇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自作聪明的菊香沉寂在她自认为即将盗来的荣华富贵中,根本没有在意严潇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色。 于莲儿和钦宝听到她的话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又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两人相视一眼果断的选择溜之大吉。 菊香靠在严潇胸前,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乱画着。 严潇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被她以为是她魅力所致,所以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少爷,既然你喜欢菊香,菊香也愿意永远陪伴你,以后你就不要再想叫诺儿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给菊香一个名分,让菊香为你生个孩子吧!” 第297章 “啪”的一声脆响。 声音之大,已经走到自己厢房门口的于莲儿都感觉到疼了。 钦宝轻轻摇了摇头,立刻吩咐掌柜为严潇准备一个新的房间后喊了两个小厮。 小厮的作用就是把一会要被从房间丢出来的人,直接扔出去。 不多时,来不及穿上衣衫的菊香被严潇直接一脚踢了出来,吐了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丢去迎春院。”严潇怒声道。 迎春院是严家在此地开的勾栏,其实还有两个更好一点的,严潇却选了最低贱的那个。 钦宝让小厮按照吩咐做事,自己走进厢房帮严潇沐浴更衣。 回房的于莲儿很庆幸菊香拿自己和她比了,不然怕严潇会怀疑菊香是受她指使的。 除夕夜的晚上就闹了这么一出,着实令人不快。 不止严潇生气,于莲儿同样很生气,没想到跟了她那么多年的人会在她的相公面前说出那番话。 她决定,若是明天不赶路她要去迎春院见见菊香。 …… 灯笼高挂,各处都灯火通明的飞云庄里热闹非凡,偌大的花厅中坐满了人。 单一诺聚集了能聚集的所有人在这里一起守岁,还推出了节目表演,每个人都要表演,无论表演什么都可以。 开场是苍暮的飞画,小孩胳膊粗的毛笔在苍暮的手中飞舞,有那么瞬间单一诺觉得那个毛笔并没有握在她手中,而是自己在空中作画。 就如同胥天翔教给她的飞剑一样。 祁玉说自己没有才艺,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猜灯谜。 活泼的石头就截然不同了,上蹦下跳的和飞天,云林,云森还有刚子玩了一出贼戏‘老鼠’的游戏。 泠雨和燕子两人商量了一番,燕子跑来跟单一诺商量道:“单一诺,你来唱,泠雨舞剑,我用竹筒伴奏如何?” 单一诺在宫宴上唱歌的事她知道,她也很想听听胥天翔都赞不绝口的歌声是什么样。 她很会玩竹筒,悦耳的敲击声就像一种乐器在演奏。 得到单一诺的同意后,她们三个的表演被作为了压轴节目。 单一诺让泠雨搬来一个古琴,和燕子的竹筒音相伴,唱起一首适合泠雨舞剑的歌。 “唯此间江湖年少偏爱纵横天下,恩仇趁年华轻剑快马,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只恋生杀,醉里论道醒时折花,传言道江湖年少不谙世事繁华,是敌是友不妨一战罢,待何人何年有心与我拭血论茶,梦里依旧明月天涯……” 阖眸静坐的众人,欣赏着竹筒的清脆,古琴的淡雅,跟随美妙歌声的余音流连至很远的远方。 舞剑的女子身姿轻柔,剑术高超,刚毅的外表并不能掩饰她柔软的心。 真真的应了那句:氤氲翠袖灯前举,一片轻云落楚台。 单一诺用她如莺的歌声唱了高潮的几句,剩下的都是用古琴配着泠雨的剑舞。 谭晴雯若是听到她的琴声,可能就不敢以琴技引以为傲了。 热闹过后,众人在绕梁三日的美好歌声中进入梦乡。 睡醒的单一诺抬头望着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昨日还是低温阴沉的天气今日就变的这么太阳高照了。 老天都让她明天离开,她怎么会驳了老天的面子呢! 初二的天和昨天一样的好,温度也升高了不少,很适合出门远行。 准备好的几辆马车在飞云庄外等候着,巳时刚过就赶到飞云庄的谭宗晋看着单一诺一副要远行的样子问:“诺儿,你这是?” 单一诺转身,羞涩的低头道:“宗晋,一诺想了两天还是觉得对你很不公平。一诺决定去乐清县等候要去乐清县治理水患的淳王,让他给一诺一封休书。” “休书?”谭宗晋蹙眉。 瞧见谭宗晋紧蹙的眉头时,单一诺忍不住暗自咂舌:听到休书就这么惊讶,要是告诉你我已经失身的话你还能装的下去吗? 面上单一诺却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失落的低头道:“若是你介意的话,我,我不会纠缠于你的。无论你什么态度,我都会去和淳王要休书的。” 谭宗晋立刻明白自己刚刚是失态了,只想着单一诺还是完璧之身却忘记曾经的她已经和淳王拜过天地是夫妻了。 清白的身子没错,可她是人妇也是事实。 上次听她这么说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真是很吃亏。 她决定拿了她的所有东西以后,一定要将她扔到勾栏里去,被人休弃的贱人也想霸占他的正室之位吗? 那他谭宗晋岂不是众人眼中的一个笑柄了。 真是痴心妄想的贱人。 理好思绪,他装作很深情的望着她说道:“诺儿说什么话,我怎么会介意呢!只要你恢复自由身,我定娶你为妻。” “真的吗?”单一诺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感激之情。 眼神中的感激谭宗晋怎么会看不出来,含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就凭你一个禽兽也敢说自己是君子? 假作斯文的伪君子,真想扒开你这个衣冠禽兽的伪装,好好看看你长得到底是人心人肝还是狼心狗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单一诺压下所有的怒火,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羞涩的转身道:“那你在这里等我可好,我不想在我还没有恢复自由身以前就与你在一起,不然,会有损你的颜面。” “诺儿句句为宗晋着想,宗晋怎么会反对呢!” 谭宗晋一口答应,想要上前去抱单一诺,却被她巧妙的躲开。 “人言可畏,若是宗晋肯等我,我会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单一诺道。 单一诺离开南燕城的话,在庄子里做工的齐媚儿就会有机会得到更多的东西,那他留在南燕城的话岂不是更好。 就算齐媚儿没有得手,他留下等单一诺这份情足以让这个愚笨的女子拜倒。 谭宗晋暗自斟酌着利弊,决定要留在南燕城,将这里的事发信告诉京中的父亲,让父亲盯着他那边的情况便好。 “诺儿放心,宗晋等你。”谭宗晋信誓旦旦的说道。 石头耳朵里塞着棉花,尽量不要让自己去听谭宗晋跟单一诺那令人作呕的对话。 知道是做戏,可他也忍不住想要去把单一诺护在身后不想让谭宗晋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看。 祁玉感觉一直听谭宗晋虚情假意的单一诺快吐了。 他大步上前,挡住谭宗晋的目光道:“小一诺,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出发吧!不然怕是在天黑前不能到下一个驿站了。” 单一诺点头,略显不舍的说道:“一诺走了,宗晋你自己在这里要保重身体。” “诺儿你也是,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事就传信给我,我马上赶到你身边去。”谭宗晋趁机握上了单一诺柔弱无骨的小手。 第298章 软软的,滑滑的小手是那么的让人心血沸腾,那么…… 谭宗晋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不一会就出现了不该有的反应。 聪慧敏捷的单一诺一眼就知道谭宗晋在想什么了,给了不远处的刚子一个眼神。 刚子松开手里的绳索,早就想要挣脱的黑虎“汪”的一声扑上前。 突然传来的狗叫让谭宗晋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到,单一诺趁机收回了手道:“那我走了,宗晋你也快些回去不要冻着。” “诺儿慢点。” 谭宗晋说着要扶单一诺上马车,被祁玉挤到了一边没能碰到单一诺的手。 上了马车,单一诺就将手帕用茶水浸湿使劲的擦着手,撩开窗帘跟谭宗晋告别就吩咐云林启程了。 泠雨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一个水盆说:“主子,洗一洗吧!” 单一诺对泠雨是越来越依赖了,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揣测到她的心意。 目送单一诺离开,谭宗晋脸上带着邪魅的笑上马车离开了飞云庄。 留在飞云庄主持大局的苍暮眯着眼睛看着谭宗晋的马车,吩咐暗卫密切盯着谭宗晋的一举一动。 …… 同一天出发去乐清县的还有杜家兄弟,他们的队伍里还多了一个闹了很多天非要跟来的人。 单一诺年前来信让他们过了上元节再去。 可是有了严怡萩一事,杜邵轩可不想自己留在京都被人惦记。 他们先往临冬县外的飞云庄去,云木会去把那两条大家伙弄好让他们带上去帮单一诺的忙。 “木会随你们一起去乐清县,不然怕这两个家伙在半路发起狂来你们二人是制服不了它们的。”云木拱手道。 “翔不去吗?”杜邵轩问。 “爷把自己关在厢房一直没出来,他说等太皇天后的生辰过了他月底去皇家寺院烧香以后再决定要不要去乐清县。”云木道。 杜邵轩看着京都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时间并不紧张,但他们也没有耽搁,收拾妥当以后他们直接往乐清县去了。 思念单一诺的杜邵帆是最积极的那个,杜邵轩见到他难掩喜色的模样忍不住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她不是你该动心思的人,尽快收心。” “哥。”杜邵帆嗔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打击我,我也没有想做什么,想一想都不行吗?” “如果你是真的对她用了心,之前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好。你现在的用心是因为她先吸引到了你,你才肯用心,心思本就不够纯正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 杜邵帆不得不承认杜邵轩说的都是实情。 单家出事前,杜邵轩不止一次的跟他说看人不要只看其表要认真观其本质。 他因为讨厌当时的单大小姐根本没有心思去好好观察她,甚至还挑唆一向心直口快的妹妹去刁难与她,令她知难而退。 过去的那些事他都还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起她。 “我不显摆,只想默默为她做些什么,别无他求。”杜邵帆不肯放弃。 “你这样的心思留在她身边,若是让翔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又如何跟他交待。”杜邵轩蹙眉道。 云木不忍看两兄弟争辩,上前劝道:“爷早就知道,也知道主子对杜师弟已经没有心思,他不会误会的。” 杜家兄弟都是苍暮的徒弟,私下里云木都喊他们师弟。 “不管怎样你都必须收住心,不然我是不会再让你到一诺面前去的。”杜邵轩再次警告道。 “我尽量,不过你也要等我慢慢来啊!”杜邵帆道。 见到两兄弟僵持不下,云木开始从中调解,最终还是在杜邵帆答应了杜邵轩的三个条件后才跟着一起上路了。 …… 十天后,各国的使者都陆续到了南燕城,苍暮让齐媚儿将消息放给谭宗晋。 谭宗晋听闻南平的太子向嵘也来了,就猜到向嵘的想法。 向嵘是南平的太子,年过三十却始终没有太子妃,他的到来无非是想要用联姻来得到单一诺手中的势力。 他这几天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成过婚怕什么,只要这个女子有能让他和天下人折服的地方,那他就有令他人羡慕之处。 昂首挺胸进入驿馆,他让人通报各国使者到大堂来。 向嵘姗姗来时,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敲着二郎腿的谭宗晋,脸上的表情说明他认识面前的人。 谭宗晋见人到齐,颇为傲慢的说道:“我乃宁国丞相之子,谭宗晋。诺儿几日前已经离开南燕城,你们都回去吧!” 诺儿的称呼是想让他们明白他所说之人是单一诺,也让他们明白他与她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番邦小国,良国和西川来的都是使者,他们虽不敢多言,但也不愿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坐在位置上没动。 一直坐在一旁,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害怕的向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嗤笑出声。 “就算阁主不在,你又什么资格赶我们走?”向嵘问。 “因为诺儿说她回来便会嫁与我为妻,所以我有资格。”谭宗晋得意的仰起下巴。 “说要嫁你为妻,也是只说,等你真的娶了她再说吧!”向嵘鄙夷的看了谭宗晋一眼,“阁主的夫君,现在应该还是淳王吧!你,算哪根葱?” 谭宗晋气血翻涌,差点没忍住就要对向嵘出手,小厮不着痕迹的拉了他一下他才将手上凝聚的内力收回。 略带不甘的咬牙道,“敢问各国谁人不知飞云阁阁主是一诺千金之人。” 向嵘语塞,他虽没有见过单一诺,可这些传言他是听说过的。 单一诺是否答应谭宗晋的婚约暂且不说,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人此刻并不在南燕城。 愤愤的甩袖离开,向嵘决定在南燕城待一段时间再说,南平的传闻甚多,他需要证实一下单一诺的实力。 其他各国的使者也都悄然离开,他们需要请示一下去留的问题。 通过谭宗晋的嘴告知各国使者单一诺不在南燕城的消息这个计划很成功,苍暮写了封书信放进青鸟的竹筒中放飞了青鸟。 …… 出发了半个月的单一诺,这天午时收到暗卫来报,前面府城中的客栈发现了严潇的踪迹。 “严潇是一个人来吗?”单一诺问,“他是往南燕城去的?” “好像带着他的侍妾,一个叫于莲儿的女子。据掌柜所说他们是前日晚间到的,说要去南燕城,因为今日是上元节,所以决定留下休息几日再出发。”云林道。 燕子欢快的从远处跑来,“单一诺,今日是上元节,咱们去前面府城玩玩吧!” 第299章 单一诺原本也想在府城休息一下,毕竟是上元节,让大家都缓一口气。 想到严晨从南燕城离开时外面疯传她是苍暮徒弟一事,据暗卫禀报消息是严晨放出去的。 严潇这个时间来南燕城,一定因为严晨的鲁莽,所以严家和丞相让严潇来替换他。 如果与他相遇的话,可能他会放弃去南燕城跟着她去乐清县。 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尾巴跟着。 疯狂起来的严潇她是见识过的,若让他知道她要回上京城,他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燕子,咱们快马加鞭看看能不能赶到另外一个府城去,这里有个我不愿碰面的人在。”单一诺道。 燕子虽然很不高兴,但是也还是同意了她的决定。 队伍快马加鞭的往下一个府城,还好在酉时过半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小一点的县城。 严潇一个月后知道了单一诺因为知道他在城中而避开他的事,将缠着他想在城中过中元节的于莲儿一巴掌打趴在地。 也因此知道了于莲儿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二月二这天,单一诺他们终于到了乐清县,杜邵轩兄弟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外。 单一诺见到云木,微愣了一下问:“木,你也来了?” “主子,属下被派来送那两条大家伙过来,等着主子过来做了它们该做的事,再带它们离开。”云木行礼道。 他没来吗? 单一诺暗自扫了一圈,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黑虎她确定那个人应该是没来。 “一诺姐姐。” 清脆的声音传来,马车里的小身影欢快的跑到单一诺的身边眼神却看向单一诺身后的一个方向。 “滢滢?”单一诺惊讶的看着杜邵滢,“你怎么也来了?” 她知道她这句话问的很多余,刚下马车这小丫头的目光就看向一个方向。 “我也想和一诺姐姐一样,为百姓做点事。”杜邵滢悄悄收回目光挽上单一诺的胳膊说道。 早就看穿一切的单一诺在杜邵滢的小脸上捏了一把,伏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看你是想来我这为一个人做点事吧!” “姐姐惯会打趣我。”杜邵滢羞涩的低下头。 “滢滢,喜欢就去追,我支持你。” 单一诺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过去和杜邵轩、杜邵帆寒暄了两句一同聊着天去往他们的别院。 别院是乐清县给胥天翔的住处。 胥天翔第一年来这里的时候,住在驿馆中,驿馆其实是给大官或者宫中的人准备的,不但很大也很豪华。 只不过距离怒河太远,胥天翔觉得不方便让人在离县衙最近的地方建了这个别院。 云木来的时候胥天翔嘱咐他让单一诺住在别院中他的院子。 单一诺并没有拒绝,直接去了别院。 到了别院以后,她让忙活着收拾东西的泠雨去休息,云木他们两人也很久未见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见面,她当然会成全他们。 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后跟着一个小身影,她的嘴角高高上扬着。 聚堆的几人都在给云木描述除夕夜泠雨那柔美的舞姿,虽然只是舞剑也足以让很多了解泠雨的人眼前一亮。 “想看吗?”泠雨坦然的问。 那天上台之前,单一诺教了泠雨很多柔美的姿势,将她生硬的剑术变得赏心悦目。 云木脸色绯红,点头道:“想。” 泠雨直接拉上云木的手,飞身往即将要被他们铲平的山上去。 飞天和云林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离开,惊得他们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往日里严谨的云木,还有被所有人称为冷美人的泠雨,他们两个居然会当众拉手离开,他们怎么会不惊讶。 夕阳西下,余晖照映在翩翩起舞的泠雨身上,好似泛着红色光芒的飞蝶,直接飞进了云木的心里。 狠狠地烙下了一个印记,让云木日日魂牵梦绕。 他一把将喘着气的泠雨拉紧怀里,把她包裹在他的大氅里,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欣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 翌日一早,县令得了单一诺的命令将闸门紧锁,不允许任何人去怒河边。 云木和薛淼昨晚已经交流好了怎么控制还没有彻底从冬眠中苏醒的两条巨蟒。 乐清县二月的天,万物都已经开始复苏了,再等半个多月应该就能让巨蟒彻底苏醒。可是单一诺着急离开,不能等半个月了。 即使是现在,她都已经觉得晚了。 巨大的箱子中的两条巨蟒渐渐苏醒,从小将它们养大的云木很了解它们的脾性。和薛淼两人融洽的配合下,引导着两条巨蟒在离怒河水稍远些的地方开始挖洞。 单一诺原本以为要两天才能挖通的山底,两个多时辰就被两条巨蟒解决了。 山底完全是土,没有任何的石块,又在山体中间挖了一条,也一样是土。 “太棒了,老天都帮咱们啊!”单一诺高兴的说道。 巨蟒回了箱子中后,几人回到城中找县令说了接下来的事。 “郡主,您没开玩笑吧!今年真的可以彻底解决乐清县的水灾了吗?真的吗?”县令激动的问。 “是的,你们在挖通所有的河道以后,才能将青石移走,移动青石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单一诺叮嘱道。 “郡主难道不在这里看着?”县令听出单一诺话里的寒意低声问。 单一诺点头,“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会尽量在所有的河道挖通之前回来。玉哥哥,轩哥哥他们都会留在这里,县令你尽管放心吧!” “下官当然会信任杜少爷和郡主的朋友。”县令道。 当晚,单一诺和杜家兄弟聊了通宵,将自己和祁玉他们说过的事情再一次和他们说了一遍。 再三叮嘱,让他们小心,一定不能让山体滑落到河道中。 明日他们就要和带着两条巨蟒回去的云木一同去上京城了。 “一诺,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吧!”杜邵帆问。 “我去见一位老人,不能带任何人,飞天和泠雨跟我去就好,其他人都留在这里。”单一诺认真的说道。 第300章 偷偷的回京都,她不能带很多人,带着泠雨是想让她多和云木待两天。 选择带飞天是云林的建议,毕竟所有人中飞天的武功最高,既然不能带很多人,就让能抵挡很多人的人去。 临走前,单一诺跟黑虎说了半天的好话,黑虎才肯乖乖的留下。 黑虎依偎在她的怀里,蹭啊蹭的好像很舍不得她离开。 “丫头,万事小心。”薛淼没有多说,只有一句简单的叮嘱。 “你们放心吧!”单一诺抢在要开口的石头前面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耽搁一息,我就晚回来一息。” “小诺儿就算是离开一息我都舍不得。”石头嘟着嘴道,“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 单一诺摇摇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祁玉道:“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归来,你们也要好好的,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不好的话,永远都不会在理你们了。” “小诺儿放心,我定好好的等你回来。”石头道。 祁玉微微颔首不语,他的眼神就让单一诺觉得很不舍,如果再有言语她真的怕她会忍不住叫上他一起。 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不然她怕会更留念。 见单一诺上了马车,石头拉住泠雨啰啰嗦嗦的跟她说着要细心照顾的话。 膳食要注意是,最近天气怎么穿衣,若是病了怎么照顾,吃的怎么更改等等…… 云木都对他眼神警告了几次,他都视若无睹。 跟着马车从城门口往外走了好几里路,单一诺要是不开口命令他回去的话,他就直接跟着走了。 快马加鞭的赶路,但是天空不作美,遇上了两次的雨夹雪和三次大雨,终于在四十三天后赶到了飞云庄。 查看了飞云庄中数量巨大的琥珀原石,成色都是上好的。 单一诺叮嘱人留下的上好血珀也都被留了出来,她从中选了两块最大成色最好的才回房休息。 翌日,云木和泠雨留在飞云庄,云木答应她不会把她回来的消息告诉胥天翔,所以他等她回来再回京。 主要是也能和泠雨多待几天。 昨日夜里的单一诺默默的对无尘大师忏悔道:大师,一诺没能在您说的时间将东西交给太皇太后真的很抱歉。不过明天夜里一诺就能进宫,保证将书信带过去。 今日是三月十七,如果再迟的话,三月都快要过去了。 泠雨来到她的卧房时发现她已经带着飞天离开,接近傍晚时分他们二人进了京都的城门。 打听到陌西城已经在年前回了良国,单一诺就打消了要去驿馆的欲望。 “飞天,你去皇家寺院等我,我两日后会去那里和你会合。我要进宫去见一位老人,宫里你是进不去的。”单一诺对飞天说道。 “主子,那你怎么办?”飞天担忧的问。 “我去找我外祖父,有袁家在你就放心吧!” 飞天颔首,按照单一诺跟他说的路线去了皇家寺院。 袁麒睿刚从外面回来,发现身后有异动,全身戒备的他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佩剑。 “睿哥哥,是我。” 单一诺的声音传来,袁麒睿微愣了一下激动的回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公子打扮的她撞了个满怀。 是她,是她的声音,是她的体香,虽然带着几分的风尘仆仆,但是袁麒睿还是认出了她。 “臭丫头,还知道回来啊!”袁麒睿嗔道。 “睿哥哥我,我是偷偷进城的,我的时间不多,快带我去见外祖父。”单一诺仰着小脸略带愧疚的说道。 长高了半头,只是小脸上还是有些清瘦。 袁麒睿来不及细细打量单一诺,他看得出她很着急。 花厅中略显无聊的袁国公和向氏正因为一步棋在争执着,袁鸶鸶不停的两头说好话劝解着。 “耍赖的老太婆,年龄越大越会赖皮了。”袁国公嗔道。 “臭老头子,你以前都知道让让我的,现在可好,得理不饶人让都不让我一句。”向氏抱怨。 “祖父,你就让一让祖母嘛!”袁鸶鸶劝道。 “怎么没人让我啊?”袁国公委屈道。 “你老头子没我的人缘好,看看咱们孙女都向着我。”向氏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要是诺儿在的话,诺儿……” 向氏的话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些许的伤感。 单一诺进入花厅时看到向氏得意的仰着下巴,但是脸上却有掩不住的伤感模样。 见到此情此景的她差点泪奔,那表情足以表明他们像她思念他们一样,时刻为她牵肠挂肚。 “祖母,你别伤心,一诺知道了也会难过的。”袁鸶鸶道。 “好了好了。”袁国公妥协道,“为夫让你两步就是。” “谁要你让啊!”向氏突然哽咽着道,“我才不要你让,我要我的诺儿,要我的诺儿回来。” 紧绷的一根弦瞬间崩断,听到向氏最后一句的单一诺泪如雨下脑海中只有那句:我要我的诺儿,要我的诺儿回来。 她带着哭腔喊道,“外祖母,一诺回来了,属于你的一诺回来了。” 向氏拿着棋子的手一僵,“哒哒”两声传来,棋子已经落在了硬邦邦的青石板上。 “诺儿?”向氏激动的看着站在袁麒睿身边的小公子失声喊道。 单一诺小跑到向氏的怀里,“外祖母,一诺不孝,不能在外祖母膝下尽孝还让您如此牵挂。” “诺儿,我的好诺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向氏紧紧的抱着单一诺哽咽的说到,“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外祖母好去接你啊!” 泪流满面的单一诺不住的摇头,埋在向氏怀里不肯出来。 袁国公也激动的潸然泪下,扭过头去偷偷抹了抹泪水。 缓过劲来,他对有些傻眼的袁鸶鸶说:“鸶儿,你去给诺儿泡壶茶来吧!” “鸶鸶这就是去。”袁鸶鸶应声道。 他又瞥了一眼袁麒睿,后者会意和袁鸶鸶一起离开。 目送袁麒睿和袁鸶鸶离开他才轻声问道:“诺儿,你这么着急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单一诺这从向氏怀里出来,冲袁国公点了点了头。 果然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既然这么快就知道她是有目的而来。 “外祖父,外祖母,诺儿需要马上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单一诺认真的说道。 袁国公和向氏对视了一眼,“让你外祖母带你进去,还需要带你出来吗?” 单一诺摇头,她知道太皇太后那里有出宫的密道。 第301章 向氏一句缘由都没有问,直接回院子去换了朝服,袁国公让人备轿一点探究单一诺进宫的目的都没有。 能如此信任自己,包容自己,维护自己的家人,她要用什么去报答他们呢! 雷厉风行的向氏很快换了朝服回来,他们快速的进宫了。 袁鸶鸶和袁麒睿端着茶和点心过来的时候,向氏已经坐在轿撵中准备启程了。 “祖父,祖母要去哪啊?一诺呢?”袁鸶鸶问。 “一诺有事走了,你祖母帮一诺送些燕窝去给太皇太后。”袁国公盯着离开的轿撵道。 刚进门的外孙女就这么走了,他心里很不好受,不想多言。 袁麒睿走到袁国公身边道,“一诺已经告诉了我位置,后天,她在那里等咱们。” “堂兄,鸶鸶也要去,鸶鸶也很想一诺呢!”袁鸶鸶道。 “好。”袁麒睿道。 袁国公失落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看了一眼袁麒睿手中的糕点示意他回屋。 祖孙二人喝着茶,吃着糕点对弈了起来。 宫门即将要下钥了,国公府的轿撵飞快的往宫门处走着,宫门处的小公公见到是向氏只提醒一句一个时辰后就要下钥便放行了。 向氏突然进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得知向氏去了寿福宫,都以为向氏又来给太皇太后送燕窝或者龟苓膏来了,也没人在意。 轿撵只在寿福宫停留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又快速的往宫外去了。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轿撵留下的不是燕窝,也不是龟苓膏,而是藏身在暗格中的单一诺。 “一诺丫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皇太后激动的伸手要单一诺过去坐。 单一诺握上太皇太后的手,坐到她的身边说道:“皇祖母,一诺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哀家把你看作亲孙女,不担心你担心谁啊?”太皇太后抚摸着单一诺清瘦的小脸说道。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单一诺将信拿出来,递给太皇太后。 “皇祖母,这是无尘大师给我的,他要我三月十三那天给你,可是,可是一诺来迟了。” 太皇太后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封信,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显得有些激动。 清音悄悄的退出了正殿,将殿门紧紧的闭上守在门外。 “丫头啊!哀家老了,眼花了,你帮我念念吧!”太皇太后把信交给单一诺。 单一诺跪地,垂首道:“太皇太后恕罪,无尘大师交给一诺信的时候只说三月十三交给她。一诺不知这个她是谁,又时隔太久,一诺就看了这封信。” 太皇太后将单一诺拉起来,“傻丫头,他交给你,就已经默认让你看了,你不必自责。” 单一诺起身后把信念给了太皇太后听。 无尘大师在书信里将他年轻时的情感都写了出来,还解释他突然出家的原因。 更是表达了他对太皇太后的愧疚。 出家前,无尘大师原名叫傅渭塘,是闺名叫姜娅楠的太皇太后母家的表亲。 姜娅楠在十四岁那年无意中见到了他并一见钟情。 傅渭塘当时同样也对姜娅楠暗生情愫。 他本想等过一段时间再让父母去姜家提亲,没想到性情直爽的姜娅楠只因想见他一面每日都在长街上等他。 风雨无阻的她无论是天寒地冻,还是大雪纷飞,都无一例外。 属于她的青春岁月里,她疯狂的爱了一次,也深深的被伤了一次。 “渭塘能等到你的到来应该是瞑目了,丫头,你能告诉皇祖母你究竟是怎么复活的吗?”太皇太后认真的问。 单一诺抿了抿嘴,她不知该不该将她的来历告诉太皇太后,可又不想对这个慈祥的奶奶撒谎。 左右为难的她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太皇太后看出她的为难,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为难,就不用……” “奶奶,我告诉您。”单一诺打断太皇太后道。 奶奶?太皇太后看单一诺的眼神恍惚起来。 灯罩下的烛光摇曳着,她仿佛从面前人身上看到两个影子,但那影子又瞬间重合在一起让她觉得是她眼花了。 “奶奶,我不是原来的单家大小姐,我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单一诺。我们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皇帝,是民主和平的世界……” 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从小怎么长大的,生活环境,还有二十一世纪发达的科技。 电,车,手机电话,网络领先的科技等等,都说了。 死亡的过程她也说了,但是梦里看到死后见到胥天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件事她没有说。 太皇太后心疼的抱着单一诺,她心疼这个孩子,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身世。 悲惨死去的丫头来到这里居然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小小的孩子,遇到这么多悲惨的事,怎么能让她不触动呢! “那年赏梅宴第一次见到你,哀家就让平儿护好你,没想到还是让你受苦了。”太皇太后心疼的说道。 单一诺想起那天要去皇家寺院时,太皇太后跟胥天翔说:护好她。 这个‘她’居然是她? 年过八十的慈祥老奶奶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要自己的孙子把她护好。 活了两世的她,能够在这里遇到那么多疼爱她的人,她觉得值了。 “丫头,你可见到苍暮了?”太皇太后突然问。 单一诺点点头,把她在南燕城的事简单的说给了太皇太后。 “他有没有告诉你关于雨霜丫头的事?” “说了。”单一诺疑惑的问,“皇祖母也知道二姨母的事吗?” “哀家曾经见过她,她临死前来过哀家这里,告诉哀家要好好的守护平儿长大。平儿的妻子,就是她和无尘等的人。还说了和你一样的死后重生的事,她也说她的世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 想到薛雨霜奄奄一息和自己说的话,太皇太后心里很是触动,她用最后一口气将她探破的天机说了出来。 宫中明争暗斗中存活下来的太皇太后,当时真的不相信。 胥天翔这个孙子太皇太后却是真心喜欢的。 护着自己的孙子长大,这是她应该做的。 万万没想到,十二年后,会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说同样的话。 深深的愧疚萌然而生,觉得愧对薛雨霜,很后悔当时没有相信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第302章 天蒙蒙亮时,单一诺和太皇天后才睡下,聊了一夜,两人都甚感疲惫,直接在软榻上依偎着睡着了。 午时醒来的太皇太后刚动了一下,单一诺就醒了。 两人一同用了午膳后,单一诺就提出要离开了。 太皇天后希望留住她,因为有一个人估计快到了。昨个让人传话过来说今日会来请安,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怕贸然说留她的话,她会怀疑,就长叹了一口气让清音带着她从暗道离开。 清音刚回来,胥天翔就到了寿福宫。 “还是无缘啊!”太皇太后惋惜道,“平儿啊!你怎么不早来一会呢!一诺丫头刚刚才离开。” 胥天翔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来不及回太皇太后的话他已经飞身离开。 守护在皇宫外的暗卫见到是胥天翔,而且来势汹汹也都避让开来。 “你说什么?”皇上抬头问,“淳王飞速的从寿康宫离开了?” “卑职亲眼看见淳王进入寿福宫,然后停了没多久就飞快的飞身离开了。”侍卫统领如实禀报道。 皇上蹙眉,不解胥天翔为何会突然这么着急离开。 “皇上,月公主来了。”杨公公尖细的嗓音道。 “宣!”皇上放下朱笔,“你们都下去。” 胥宛月进入御书房,慌里慌张的说:“皇兄,单一诺回来了,昨日去了袁国公府,很快就又离开了。” “原来如此。”皇上起身着急的问,“那你知不知道单一诺现在在哪啊?” “皇兄不用急,明天月儿就让皇兄见到她。”胥宛月含笑道。 皇上赞赏的看着胥宛月,“月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九弟好像去追她了,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见面吗?” “皇兄放心,单一诺已经离开京都了应该,不会见到九哥哥的。” 御书房中的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胥宛月满面春风的出来。 她阴狠的眼神看着宫外的方向暗道:单一诺,很快你就永远不可能再去勾引我的九哥哥了。 离开皇宫的单一诺,看着淳王府的方向发了会呆。 还没来得及离开,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内力波动。 她躲到了一个巷子中,偷偷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飞快的经过心就开始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身影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突然回头看向她的方向。 她慌忙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感觉到身后有人便飞身上了一家茶楼的二楼半开着窗的一个雅间。 见到雅间中正在独自饮酒赋诗的男子,她微愣了一下,听到急促的上楼声,立刻躲进了一旁角落的屏风后。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胥天翔看着坐在桌案边面无表情的男子蹙眉道:“八哥怎么在这?” “九弟真会开玩笑。”胥天滨笑道,“在这里当然是喝茶喽!只不过本王一时兴起就喝了两杯做起诗来了。” 胥天翔没时间和他闲扯,直接问道:“八哥可曾见到什么人进来这里吗?” “整个雅间只有我一人,并没有其他的人啊!”胥天滨两手一摊。 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设置,好像并没有什么一样,只有一个屏风后能藏人。 缝隙中看了一眼中间没人,地上的空隙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痕迹。 转身就要离开之际,胥天滨喊住他说:“九弟不留下一起喝一杯吗?” “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胥天翔转身离开还反手将门关上。 等到离开的人走远后,胥天滨对着角落的屏风道:“他走了,可以出来了。” 捏着一点屏风边框的单一诺,整个身子都处在半空中。 听到胥天滨的话她才落下脚漫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福身向他行礼道:“一诺多谢宣王帮忙。” “你的轻功真是厉害啊!居然能从这么小的窗户缝中进来,还能做到全身处于悬空的状态。” 胥天滨感叹着就到屏风后查看是否有东西给她支撑,得到证实后更加赞叹不已。 单一诺再次行礼道,“宣王的恩情一诺谨记在心,先告辞了。” 胥天滨拉住她的胳膊道,“九弟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你这么出去不怕被他发现吗?你的轻功厉害,九弟也不是吃素的。” 单一诺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被胥天滨拉着的胳膊。 慌忙放开她,胥天滨高举双手连连后退道:“我,失礼了。不过绝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还请勿怪。” 抓一下胳膊而已,她也没有那么封建保守。 她感兴趣的是他刚刚说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听宣王刚刚的意思,是想要帮一诺吗?” “本王很愿意助人为乐的。” 窗户缝中看到正在街上到处搜寻的胥天翔,单一诺抿了抿嘴看向胥天滨道:“宣王可有要一诺做的事情吗?” 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 单一诺明天要去皇家寺院,那里守卫森严,贸然进去也无法找到她要找的东西,而胥天滨就是可以带她进去的人。 谈好交易条件,利益均等,互相交换也是蛮好的。 胥天滨好似看破了单一诺的心思,玩味的笑着一步步向着她走来。 她频频后退,直到她后背抵在了桌案上,退无可退。 长臂按在桌案上胥天滨将她圈在怀中,她稍稍有些紧张的往后挪了挪…… 勾唇轻笑的俊逸脸庞近在咫尺,她的小心脏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这一个个的小鲜肉,都来勾引她做什么,真怕一会她控制不住直接把他给扑。 胥天滨又逼近了几分,大手拿起她身后的酒杯一饮而尽后背对她轻声说道:“若本王说要你跟本王回府,你可愿意?” “好。”单一诺应道,“一诺今晚正好无家可归。” 全身微愣了一下,胥天滨蹙眉回头道:“你不怕本王轻薄与你吗?” 单一诺轻笑,她今晚的确无家可归,本来想去国公府。如今胥天翔知道她回来肯定会在国公府等她的,所以国公府她不能去了。 至于胥天滨所问的问题,她更加不会担心。 “宣王风流倜傥,怎么会对我这么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敢兴趣呢!” “哈哈哈!”胥天滨大笑,“言若,让马车停在门口,本王要回府。” “是。”门外的一个小厮答道。 “言若?好像是女子的名字。”单一诺垂眸道。 第303章 “本王喜欢,所以就把这个名字给他了。” 胥天滨拿起他的大氅披上后,将单一诺拉进怀里说道:“只要你别乱动,你身材娇小,躲在我的披风里不会有人注意的。” 单一诺一动不动任由胥天滨将她托在手臂上,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声,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可能是抱着一个人的缘故,胥天滨走的很慢,好久才走下楼上了马车将她诺从怀中放下。 “多谢宣王。”单一诺行礼道。 胥天滨清了清嗓子,“你当真要跟本王回府?不会到了本王府上再突然跑掉吧?” “不会。” “那你明日还能……” “一诺明日想去皇家寺院,不知宣王能否带一诺过去?”单一诺打断胥天滨。 “好,本王带你去。” “有劳了。” 单一诺说完以后,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此刻很累,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也许是真的累了,累得连胥天滨深情看着她的眼神都没发现。 宣王府在南城,位置比较偏僻,但是却很清幽。 下了马车,两个小厮垂首立在大门外,进门是个雕刻着柏松图案的萧墙。府中没有淳王府那么气派,可怎么说这里也是一个王府,规格还是有的。 跟着胥天滨进入府中的内宅,单一诺只发现了十几个小厮。而每一个小厮都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她,却一个婢女都没有。 “平日里只有本王一人,本王有时又特别喜欢游历,府中就没有婢女。只有几个婆子在制衣房那边,一会让他们过来照顾你起居。”胥天滨解释道。 “不用,一诺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叨扰王爷一晚,明日一诺便会离开了。” “你不是说不走了吗?”胥天滨突然停下脚步。 “一诺是说今日不走了,没有说明日不走。” “那,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单一诺看着已经西斜,即将落山的太阳,轻声道:“不知道。” 胥天滨转身,背对单一诺继续带路,一直到一个精致的小院前才停下脚步。 院子装饰的很精致,很多花草都长出了新芽,看上去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不过,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个女子的院子。 询问单一诺有没有什么需要,听到单一诺摇头说什么都不需要后胥天翔略显失落的离开。 大概一个时辰后,言若拿来饭菜的同时拿了一些干净的衣物过来,一套女装一套男装和一套新的中衣。 “王爷让小的给郡主的。”言若行礼道。 单一诺看了一眼,几乎都是自己合身尺寸的衣衫,很好奇的看向垂首而立的言若。 “王爷给制衣房的尺寸,制衣房着急赶制出来的。”言若看出她的疑问说道,“郡主,你不能不走吗?王爷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他是真心仰慕郡主的。” “你说什么?”单一诺蹙眉问。 言若握了握拳,讲述了宣王从六年前原主来到京都见到原主的第一面起就对原主一见倾心的故事。 宣王的院子里,有原主从十岁一直到去年的画像。 前年,听说原主被赐死,远在良国的宣王伤心的吐了两口鲜血大病了一场。 赏梅宴听说单一诺要去,大病初愈的他特地赶了过去,宫门外看到胥天翔牵着她的手,他就独自一人去了庆梅园。 奇怪的是,皇上突然带着所有人去了庆梅园,在梅花深处的他听到单一诺吟诗欣喜若狂。 却又因胥天翔和单一诺的亲近让伤神失落的他肚子离开了。 “郡主,我们王爷已经爱慕你六年,比淳王要早很多,你就留在我们王爷身边吧!他会真心待你,并不会利用你也不贪图你们单家的财产。”言若激动的跪在地上说。 单一诺突然明白,为何会觉得小厮的名字这么奇怪了。 她叫一诺,言若两字合起来不就是她的诺字嘛! “带我去见你家王爷。”单一诺轻声道。 言若慌忙从地上起来,哈着腰做请的姿势,带单一诺去了一旁并没有多远的一个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个房间掌了灯,那里应该是书房,言若带单一诺到门口便退了下去。 胥天滨负手而立在书房的正中间,看着挂在前方的一幅画像。 记忆里,那是原主第一次正面见宣王的情景,就是那年在一个茶楼几个世家小姐取笑原主空有其表,其实就是个废物。 原主生气的和他们理论,却嘴笨的原主难敌数人,宣王恰在这时出现帮她解了围。 解围后,原主大气的请宣王喝茶,两人面对面而坐。 但是茶还没有上来,原主看到杜邵帆从楼下经过就小跑的追了上去。 “宣王原来喜欢睹画思人,难道是一诺不如画中女子那般吸引宣王吗?”单一诺缓步走进书房道。 胥天滨猛的回头,很明显是没有想到单一诺会来,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而他更着急的是怎么遮挡满书房的画像。 “言若的名字是因为一诺而起的吗?”单一诺看着满书房的画像问。 胥天滨颔首不语。 既然已经遮挡不住了,他也不想在隐瞒,如果能借机得偿所愿岂不是更好。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单一诺抚摸着一张画像突然转头看向胥天滨道,“宣王,你是文人墨客,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要让自己沉沦呢!” “一诺觉得本王这样很不值得吧!”胥天滨嘴角含笑道。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配与不配。一诺自知没有那么大功德值得宣王如此,为了一诺的死,宣王能吐血大病,一诺感激不尽。” 单一诺拿起桌案刚刚画完的一幅画,是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样子。 画画的人是要多认真的盯着她看才能画的这般活灵活现。 “有时候一诺也是如此,明明知道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却始终都坚持着不愿放弃。可能就是因为觉得有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宁愿遍体鳞伤也不想放弃那不属于自己的梦。”单一诺顿了一下,“可是一诺不想宣王和一诺一样了,希望宣王能够追逐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应有的幸福。” 胥天滨走近单一诺一步,“你的梦那么伤,你也不想放弃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到了一诺的骨血里,早已无法将其剔除。” “滨也是如此。” 单一诺刚刚说话的时候样子太过认真,认真到他看到那双眼睛被其吸了进去。 他情不自禁跟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不,你不是,你还有救。”单一诺摆弄着书案上的画像和一些诗词道,“你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于他人,说明在你的心里还有另一种东西维持着你的生命。也许是它们,也许是旁的。” 第304章 胥天滨浓浓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他六年前见到刚到京都的单一诺就深深的被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所吸引。 每每回到京都,都忍不住去看这个漂亮的女子一眼。 女子的五官,样貌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只是他的心也为已经逝去的一个女子留着一些地方。 他承认,十岁的单一诺和那女子的确有几分相像,他才会留意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心里慢慢有了这个有些跋扈还不懂礼数的姑娘,但姑娘的心却没有为他而停留。 “本王十八岁那年,母妃逝世。一直照顾本王的佳儿对本王的安慰让本王对她动了心,可她却在不久后离我而去了。因为十岁的你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本王注意到了你的存在,慢慢的心里就有了你。” 胥天滨从书架上拿出一张被他夹在书中的画像,女子长得很漂亮,眉眼间都透着一股灵秀之气。 “宣王是因为母妃去世,所以将感情寄托在照顾你安慰你的佳儿身上。佳儿离世了,你就把感情寄托在十岁的我身上。王爷,感情不能寄托,寄托的感情很容易变质。你要先看清自己的心,知道心中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再去谈感情。” 单一诺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一句话:放空自己,才能找到方向。 胥天滨看着娟秀的字体,紧蹙的浓眉渐渐的舒展开来。 八年了,从他的母妃离世以后,他就没有真正的释放过自己,几乎忘了他的本心究竟是什么样了。 “宣王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将这些画像烧了来取取暖吧!” 胥天滨蹙眉,思量了半天,同意将所有的画像摘下来拿去院子里烧掉。 言若心疼的看着画像变成灰烬,又转头看了看自家王爷的脸。 王爷脸上并没有痛苦,好似多了些许的轻松,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满面忧愁了。 单一诺烧完画像就要回自己的院子,她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你明日去皇家寺院还回来吗?是要去那里等着见他吗?”胥天滨突然问道。 “此话何意?”单一诺问。 “二十九是他的生辰,他每年生辰都会去皇家寺院上香。” “我是要去给一位大师上柱香,并无要等他之意。”单一诺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卯时刚过,宣王府的马车就飞快的往皇家寺院而去了。 他们进了寺院,胥天滨就找了一个小沙僧带着单一诺去无尘大师的排位处。他按照她的吩咐让言若将马车赶到后门处等她。 言若好几次欲言又止后,怯怯的问:“王爷,您真的不觉得伤心吗?” 那么多的画都被烧了,真的不伤心? “一诺说的对,放空自己才能找到方向,烧了画,本王反而觉得很轻松。”胥天滨看着寺院里说道。 言若此刻从胥天滨脸上看出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表情来,只要他家王爷好就好,别的他不管。 单一诺跟着小沙僧来到寺院深处,寺院里绿树环抱,花草簇拥,寺院的中央有个大雄宝殿。进了宝殿大门,一尊巨大的金佛,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小佛像。 穿过大殿就看见一个池塘叫放生池。 供奉无尘大师排位的殿堂就在放生池的左手边,殿中间有个两人高的佛像。 “施主,无尘大师的排位就在左手边第三个,小僧先行告退,施主请自便。”小沙僧行礼道。 单一诺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独自进入殿中。 给无尘大师上香以后,她跪在蒲团上默道:大师,我已经将你托付给我的信交给太皇太后了。我会谨记您的嘱托,竭尽全力做我所能做的一切。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帮助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吧! 无尘大师信里提到的那件事,她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先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淳王殿下,您这边请,二月二那天您才来给无尘大师上过香,怎的今日又跑一趟。”突然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淳王?单一诺一个激灵从地上起来,看了看大殿中只有一个正门,她思量片刻,躲到了那个两人高的佛像后面。 “本王想给无尘大师上个香,方丈不必跟着了。”胥天翔并没有回答方丈,直接出口赶人。 熟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略显沙哑了些,好似有些底气不足。 “老衲告退。”方丈道。 越来远近的脚步声,单一诺的心急速的跳着,真怕这样下去她的心会从口中跳出来。 身影闪过,她忍不住伸出小脑袋去看上他一眼。 水蓝色的长袍,衬托着他清瘦许多的脸庞,肩膀处因为消瘦的缘故衣袍有些松垮…… 如此清瘦的模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瘦了,他比从乐清县离开的时候消瘦了好多。 是她说那些话伤害了他的缘故吗? 走到无尘大师排位前的胥天翔突然回头,在大殿中四处搜索着什么,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到无尘大师排位前。 顺着胥天翔的目光,看到刚刚燃烧没多少香,还有残留着跪拜痕迹的蒲团。她知道了他是在找她,他觉得应该是她来上的香。 或者说,他是猜到了她回来所以他才来的。 “安儿。”胥天翔突然开口道,“你还是不肯见爷吗?你还是很恨爷吗?真的不能原谅爷?” 他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原地打转的打量着殿堂找寻她的所在。 “安儿,你出来见见爷一面好不好?只有这样,本王才有力气撑到下次见你的时候。” 她的双眼早已经模糊了起来,但是她并没有出去。 恨他吗?恨,恨他一直利用她的亲人。原谅他了吗?其实每一次见到他,她就忍不住要去原谅他。无论他怎么利用她,她都无法做到不原谅他。 利用她的亲人这件事,却让她始终都无法释怀。 “爷等了你那么久才等到你的出现,为何你总是要离爷而去。跳崖时你明明吻了爷,却在客栈遇到爷时仓皇逃走。爷给你机会,让你离开,可你却又来到爷身边。还让爷确定了你就是爷苦苦等的安安,你一次次招惹爷,让爷怎么放手。” 单一诺用手捂着嘴,她怕她会哭出声。 胥天翔等了半天,殿内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垂首道:“安儿你好狠心,连见爷一面都不肯。” 落寞的他带着自嘲意味的轻笑一声,上了一炷香后大步离开。 佛像后面的单一诺一直等到听不到脚步声,才擦干脸上的泪水从佛像后出来。 第305章 单一诺刚刚躲在佛像后面,这种行为是对佛像的大不敬。 她出来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三跪九拜给佛像赔罪,也求菩萨护他平安。 背后一阵风吹过,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她的小手,长臂紧紧将她圈进久违的怀抱中。 熟悉的熏香,熟悉的温度让她的心再一次不安分起来。 “安儿,让爷抱抱,抱一下就好。”他顿了一下道,“安儿,我,我好想你。” 我?是我,他说的是我。 抵着她头顶的尖下巴,一下一下的动着,说出来的话轻的几乎听不见,好像说话的人真的是丝毫力气都没有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并不是什么很煽情的情话,却温暖了她的心。 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不敢回头,怕回了头就再也不能对这个男人狠下心了。 滴答一声。 脸上传来的冰凉的感觉,她望着面前高大的佛像默问:神啊!你的大殿怎么漏雨了呢!我要怎么才能修补上这个漏洞。 佛像依然带着温柔的笑,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 “若是还想等到下次见我的时候,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别没等到见面,你就已经倒下了。” 单一诺强忍着心中的异样,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些。 胥天翔握着她的大手颤抖了两下,环抱着的手臂紧了紧。触碰到带在手腕上的手镯时,他全身僵了一下,手臂又紧了几分。 很多话都就卡在喉间,可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如果见不到你,爷真的会倒下。”胥天翔道。 “你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鬼王爷,传闻中那么厉害的人还会倒下吗?”单一诺忍不住调侃道。 “爷遇到你之前,不怕黑,不怕痛,不怕伤也不怕死。可在遇到你以后,爷唯独怕的就是失去你。安安,爷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不想再……” 胥天翔的话戛然而止,想起多年前失去她的事心里隐隐作痛。 他突然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蹭着她的脸颊,用力的吸取着她的女儿香。 这个味道九个月都没闻到了,每天他都思念着这个味道的主人。 “安儿,九个月了,你可曾想爷。”他话锋突转问。 想,很想,和你想我一样每时每刻都想。 如果再不见你的话,我也可能会倒下,可是我又不敢来见你,怕见到你的时候就不忍心再放开你。 单一诺这样在心里呐喊着,告诉身后人她的心意。 话只能在心里说,不能直接告诉他,甚至她这一生都不打算直接告诉他。 他不明白她的心意就说明从未对她用心,不用心只会这般对她的男人她又何必为他失去自我呢! “罢了。”胥天翔无力的说道,“不想就不想吧!爷,不怪你。” 什么叫他不怪她,难道她不想他的话,他还要怪他吗? “那你的意思是应该怪我咯!”单一诺思量再三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委屈的撇了撇嘴道。 半晌,抱着她的人都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疑惑动了动手臂,发现圈着她的手臂此时已经没有了力度。 均匀的呼吸,还有慢慢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让她明白一件事。 她身后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缓缓转身,轻轻的将他搂在怀里,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泪流满面的她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轻轻的一吻,没有任何的重量,却带着她深入骨髓的情义。 高大的男子就算消瘦了很多,也还是重如泰山般,她实在支撑不住他整个身体的重量。 擦干眼泪叹了一口气,她对门外喊道:“看够了吗?还不快进来帮忙。” 飞天,飞下,飞无,飞双四人一同进入大殿。 “飞下,飞无你们两个抬着他,飞双,你去找主持给他找个禅房休息。”单一诺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三人齐声道。 飞双走后,单一诺看着被飞下和飞无抬着的胥天翔问:“他几天没有休息了。” “爷一直都很少休息,他说,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那些想念一个人了,不忙的话,他会因为想念而疯掉的。”飞无如实道。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他,如果他再不休息,你们就直接给他点上迷香让他睡。” 单一诺没有多做停留,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丢下这句话后就和飞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后门处,单一诺突然回头瞪着飞天问:“是不是你告诉他我要来这里的的。” 飞天讪讪的笑着,“主子,爷丑时就到这里了,一直就在寺院的门口处守着,直到看见主子进了寺庙,爷才把我抓出来问了主子最近的情况。” 他知道她会来这里? 应该是猜到她回来了,一定会来给无尘大师上香吧! 单一诺并没有再为难飞天,让他隐于暗处,开门走出皇家寺院上了胥天滨的马车往城中的方向走了。 为了防止遇到人,单一诺告诉言若让他找一条僻静的道路。 言若想了想,选择了他记忆中平时无人走的路。 静坐在马车中的单一诺和胥天滨对坐着,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愤让两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单一诺伸手掀开车窗帘往嘈杂声处望去。 穿着衙差服饰的人催促着做工的人往车上穿着什么东西。 “这里是京都的兵器所,军中的兵器都是在这里建造。他们搬运的这些,应该是运往东疆的兵器。”胥天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单一诺颔首道。 高高的院墙内是不是冒出一缕缕白烟,听力极好的她也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他们现在经过的地方应该是侧门或者后门处,没有看到正门的景象。 兵器所是国家兵器制造所,兵力强弱兵器占有一半的决定权。 “这些人是官府要押送兵器的吗?”单一诺蹙眉问,“为何出兵器要从侧门出?” “本王不问朝政,这些事情从来没有管过,不过按理说应该是从正门处让管事备案才对。”胥天滨道。 行驶的马车慢慢靠近了那些装有兵器的车辆,目光停留车轮上和兵器上时,神色骤然一变。 她凑近车窗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所有的疑惑都被她隐藏起来,并没有让胥天滨发现什么不对。 第306章 刚要进城,单一诺便喊住赶车的言若,起身对胥天滨行礼,然后轻声说道:“多谢宣王相助,一诺就此告辞了,愿宣王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胥天滨拉住单一诺的手道,“照顾好自己,再回来时,别忘记来找本王。” 单一诺颔首,飞身离开。 “飞天,将这个书信发给睿哥哥。”单一诺远远的望着和袁麒睿约好的地方道。 飞天掏出一只青鸟将单一诺递给他的一张小纸条放进青鸟的竹筒中放飞了青鸟。 一盏茶的功夫,青鸟就到了,袁麒睿听到青鸟的动静,不着痕迹的打开雅间的窗户抽出青鸟竹筒中的纸条打开。 袁麒睿看完书信,转头对等的着急的袁国公和向氏说道:“祖父,祖母。一诺到了,咱们回去吧!” “堂兄,一诺到了咱们回去做什么?不是在这里见一诺吗?”袁鸶鸶不解的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袁麒睿含笑道。 袁国公夫妇相视一笑,示意袁麒睿快些启程。 四人走出雅间,大摇大摆的走出茶楼坐上国公府的马车往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骑马的袁麒睿借口说去买些单一诺喜爱的吃食,掉头去了一个无人的巷子,和早就等在那里的飞天接上了头。 等候在周围的另一帮人都不知该不该跟,一个暗卫壮着胆子敲响了茶楼另外一个雅间的门道:“皇上,月公主,袁国公一家人已经回府了,奴才跟还是不跟?” “回府了?”胥天宇拍案而起。 “单一诺果然狡猾,她这是声东击西啊!就怕有人会跟踪她,故意而为之。”胥宛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胥天宇牵起一边的嘴角,凤眼眯了眯像是在和胥宛月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朕的女人。” 袁国公和向氏刚进国公府的法门,已经恢复女儿装的单一诺一路小跑装入二人的怀抱。 当晚,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当晚聊到深夜才入睡。 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单一诺睡得很香,小嘴时不时的砸吧着。 她用自己做饵帮胥天翔引出了不少大鱼,只是可气的他居然在关键的时候睡着了。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让袁麒睿去给睡得像死猪的他收拾残局。 …… 睡得香甜的她不知,远在南燕城的严潇此刻正因为她的缘故在大发雷霆。 严潇身边的人在查询一番后禀报了单一诺离开南燕城的时间,还有关于上元节他们在城外发现的炭火。 精明的严潇不用别人说就知道,那是单一诺一行人留下的,因为探知道他在城中为了躲避了他,所以没有进城。 “相公,莲儿做了汤,你尝尝。”于莲儿端着一碗汤进了房间。 羞涩的笑着抬头时的于莲儿,还真的有一副美人相。 自从除夕夜出了菊香的事,严潇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清心寡欲,她也证实了她猜测的事。 几个月过去了,已经稳固了,今日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他喜欢的羹汤,然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过来讨好他。 但她看到了严潇怒不可耐的眼神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啪!”“砰!”“啊!” 三声响动后,于莲儿被严潇重重的打倒在地。 谭宗晋隐藏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严潇和谭宗晋一样,同样有不为人知的功力。 于莲儿脸上的巴掌印很快的肿了起来,肿的比馒头都大。 “相公,莲儿,莲儿做错什么了吗?”于莲儿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哭着问。 严潇火冒三丈的掐着于莲儿的下巴将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瞪着她问:“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诺儿要离开南燕城才闹着要在那里过上元节?如果不是你,我一定能在路上碰到诺儿。” “莲儿不知啊!相公,莲儿真的不知。”于莲儿慌忙解释。 怒发冲冠的严潇根本不听于莲儿的解释,掐着她的下巴将她高高的举起走到窗前,瞪着她说:“贱人,敢骗我,立刻将你扔出去。” 于莲儿的整个身体都在下坠着,根本说不话。 严潇掐着她下巴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压到了她的喉咙,此刻的她脸上出现了因为缺氧而产生的青紫。 看到她发青的小脸,严潇就好像看到了那天在密室里奄奄一息的单一诺。 失控的将于莲儿扔到一旁的地上,听到“砰”的一声,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慌里慌张的走过去,抱住于莲儿呢喃道:“诺儿,诺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诺儿。” 于莲儿大力的咳嗽了几声,小腹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她低头便看到地板上流出的血…… “相公,相……公,孩,孩,孩子。”于莲儿用力的抓着严潇的衣袖道。 严潇精神已经恢复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蹙紧了眉头。 他们出发以后,于莲儿就没再喝过汤药,不过中间她来过癸水,自那以后他也没有让她在他房中过夜。 癸水来的时候他怀疑过,毕竟她并不像以前那样疼得要汤药止痛。 但她是那么尊重单一诺,最近又那么听话,他就没有多疑。 “贱人,你居然骗我?”严潇又一次愤怒起来。 “相,相公,莲儿,莲儿只想,只想要个孩,孩子。”于莲儿拉着严潇的手臂道,“救救,救救孩子吧!” “既然他自己都不想来这世上,就没有必要救了。”严潇将于莲儿仍道地上道,“钦宝,去找个大夫来,孩子不用保了。让大夫给她吃些药,以后我不想这个女人再用任何手段怀上孩子。” “是。”钦宝面无表情的应道。 于莲儿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失子之痛,严潇的冷漠无情,都让她不得不捶胸顿足的痛哭一场。 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一个信念:要找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单一诺报仇。 睡梦中的单一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个敌人。 …… 向氏早早的就起来,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 袁鸶鸶在一旁不停的抱怨道:“祖母偏心,鸶鸶都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祖母真是好生偏心。” 她在国公府里,膳食基本上都是有她负责的,从来没有享受过向氏亲手为她做的膳食。 别说享受了,就是想,她都不敢想。 “诺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以后祖母每天都做给你行了吧!”向氏嗔了一眼袁鸶鸶。 “祖母可要说到做到哦!”袁鸶鸶道。 “外祖母可不是会撒谎的人,鸶鸶姐你可有口福了。”单一诺走进厨房满是羡慕的说道。 “有口福的是你才对,看看,多少膳食啊!祖母天不亮就开始做了。”袁鸶鸶嗔道。 单一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打趣袁鸶鸶道:“等到鸶鸶姐出嫁以后回母家,外祖母一定会更加丰盛的招待鸶鸶姐。” “好你个臭丫头,居然打趣起姐姐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鸶鸶追着单一诺挠痒痒,两人你追我赶的在院子里闹着。 第307章 饭桌上,向氏也提起了袁鸶鸶的婚事,她比单一诺大四岁,之前因为赵氏有意要将她嫁给皇后之子。 后来因为单一诺说的近亲不能成婚一事他们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听说袁鸶鸶不嫁入宫中的事,很多人也来提亲,可是袁鸶鸶是一个也看不上。 向氏每每问起,她都说她也想找一个像淳王一样能许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否则不想嫁。 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后,也有几个愿意的,却又被她推脱说她没有看上。 推了又推,推来推去,就推到了现在。 “祖母,你那么不待见鸶鸶吗?鸶鸶多陪陪您不行吗?”袁鸶鸶嘟着小嘴靠在向氏怀里撒娇道。 “好好好。”向氏宠溺道。 袁国公给单一诺加了一块肉问:“诺儿能待几天?” “外祖父,外祖母。一诺用完膳就要离开了,玉哥哥和轩哥哥还在乐清县等我,那里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单一诺无奈道。 向氏有些不舍,想多留单一诺待些日子。 同样很不舍得单一诺的袁国公沉声道:“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有任何需要就传信回来。” 单一诺突然抱住袁国公,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她的心情只能用一个拥抱来表达。 袁国公微愣一下,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脸色突变的袁鸶鸶突然从向氏怀里出来,看着袁国公身旁的单一诺说:“一诺,你平时肯定是忙碌不堪,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呢!” “没事,我自己就行,而且,平时有泠雨,只是这次我没带她回来而已。” “一个怎么能照顾好你。”袁鸶鸶转头对身后的两个婢女道,“鹭儿,你以后就跟着一诺身边照顾吧!” “奴婢遵命。”长相清秀的鹭儿行礼道。 单一诺本想推辞,但是袁鸶鸶也算是她比较珍惜的亲人了,她思量了下点头道:“好,一诺多谢鸶鸶姐。” “你我姐妹,不要那么客气。”袁鸶鸶笑道。 准备妥当以后,袁麒睿亲自驾着马车将单一诺送到城外,云木和泠雨带着一个她半年没见的人已经在城外等着她了。 袁麒睿不舍的叮嘱她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睿哥哥,一诺此生有你们,足矣!”单一诺抱着袁麒睿道。 袁麒睿低头,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见过他了吗?他最近好像很没有精神。” “见到了,以后会好的。” 再多的不舍,袁麒睿还是放开了单一诺,严肃的说道:“下次见你时要是你还是这么瘦,我就不会同意再让你离开了。” 单一诺认真的点头。 回头看向郑泽初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伪装成侍卫的云木,云木会意立刻上前道:“主子,属下扶你上车。” 抓住云木的手时,单一诺将手上的东西悄悄塞给了他。 泠雨让鹭儿坐到另一辆马车上,查看了马车的情况准备随时出发。 单一诺从车窗和袁麒睿再一次告别,飞天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郑泽初赶着另一辆紧紧跟着前车。 刚到京都单一诺就让飞天通知拾宝斋的人,让郑泽初今日来城外,她这一路要去各个城中看看拾宝斋的情况。 郑泽初跟着会省掉很多麻烦。 云木在马车走远以后才看了看单一诺留下的纸条和一封书信。 “原来这家伙是在庙里堵住一诺的啊!”袁麒睿看了一眼纸条后留下这句话赶着马车回了国公府。 眨眼间,原地的云木就消失不见了。 单一诺离开的消息传回了皇宫,得知胥天翔一直在皇家寺院,胥天宇嗤之以鼻。 他勾唇暗道:九弟,天都不让你们见面,你就认命吧! 胥天翔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云木将单一诺留下纸条交给他。 纸条上写:他在皇家寺院,以后他再不休息就给他用迷药,不吃饭就捏着下巴使劲往里灌。 “没良心的臭丫头,你就这么对待本王吗?” 胥天翔愤愤的说着却将纸条犹如珍宝般叠好放入怀中,嘴角也高高的扬起。 他很想告诉单一诺,看不见她大快朵颐的样子他就没有食欲,怀里没有她的温度他就睡不着。 以前每次见到她大快朵颐,毫无形象的样子他就觉得很享受。 手在胸口拍了拍,确认纸条还在,肃然起身准备大步离开。 飞下,飞无和飞双三人并没有将单一诺在殿中吻他额头的事说出来。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主子的吩咐,二是因为他们不想多事。 云木再次上前道,“爷,主子还有一封书信。” 书信里写的是兵器所的事,昨天她已经和袁国公和袁麒睿说了她的发现。 她去看过飞云阁的兵器制造处,兵器的分量她很清楚。 兵器所外所见到的兵器明显分量不够,而且是从侧门而出。 袁国公让她把这件事告诉胥天翔,他知道那小子一直惦记着她故意让她去说。 她却以为是袁国公并不知道胥天翔的计划,但是她并没有将那些告诉袁国公,她想等当面问问他再说。 当着袁国公的面她写下了一封事无巨细的书信。 “果然是爷的女人,眼睛就是毒。”胥天翔的嘴角越扬越高。 仅仅是眼睛毒就算了,这小女人做事还这么细致。如果她真的留在他身边后,哪天见不到她的话他真的会疯掉。 他望着不着边际的天际暗道:安儿,等爷,总有一天爷会让你心甘情愿留在爷身边。 …… 乐清县的事进展的很顺利,百姓们听说是单一诺要彻底治愈水患一事纷纷来无偿的帮忙。 高山被夷为平地,怒河的水从那个位置分流。 林中湖泊连接的河道也被分流,连接原来山体所在的位置挖的河道后通往第四个弯后。 河道所在的里侧,和单一诺推测的一样是贴着岩石走的。 单一诺回到乐清县的时候,已经快四月底了,虽然星夜兼程,但她沿途查看拾宝斋的情况。 泠雨提醒她要防着些鹭儿,为了躲过她的眼睛耽误些功夫。 路上还到处都在下雨,她推测今年的怒河应该会暴涨,冬季频频降下大雪,刚入春就不断的下雨。 雨量多,融化的积雪又多,如果不将河道挖通,她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杜邵轩和祁玉等人,正在花厅商议明日怎么搬开那块青石。 “依我看,就先让水性好的人在河底将青石推向新河道,然后再捞上来。”石头建议。 “这样太危险,水位虽然还没涨潮,但青石巨大,落入水中万一引起大的洪流那河底的人就有危险了。”杜邵轩起身踱步道,“我答应过一诺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百姓受到伤害的。” 第308章 “要是那两条巨蟒没有带走就好了,让它们撞开石块。”杜邵帆叹息道。 “怒河水能解毒,巨蟒不能下河。”薛淼沉声道。 “解毒?怒河水能解毒吗?那咱们为何不去弄些怒河水来大赚一笔呢?”燕子疑惑的问。 “黑燕子,你想钱想疯了吗?”石头不屑道, 祁玉缓缓起身,走到后窗旁看着暗淡的天空道:“燕子,不要胡言乱语。如果被人知道怒河水的秘密,会有损小一诺的名声。” “她的名声关我何事。”燕子翻了个白眼道,“损了名声不正好嘛!这样她就能老实的嫁给师兄跟师兄回忘忧谷了。” “黑燕子,小诺儿是本大爷的。”石头反驳道。 “一诺谁的也不是,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杜邵帆插嘴道。 “杜二,几月不见你变聪慧了啊!” 偷听的单一诺含笑走进花厅,她的声音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薛淼一眼看到单一诺身后跟着的郑泽初,大步上前拉着他到一边去寒暄了。 在飞云庄的时候薛淼就很赏识郑泽初,郑泽初也对薛淼的印象不错,两人经常称兄道弟的。 她没给任何人和她寒暄的机会,直接说道:“轩哥哥,让人做一根粗一尺长两丈的铁柱送到青石处。” 杜邵轩颔首立刻让木合去准备了。 单一诺走到她感觉应该是祁玉的位置,将几案上的茶一口喝下。 “轩哥哥,谢谢你能记得一诺说的每一句话。”单一诺道,“有你在,一诺走到哪都会很安心。” “傻丫头。”杜邵轩宠溺了刮了她鼻子尖一下。 吐着舌头冲他扮了个鬼脸,她直接走到窗前看着祁玉道:“玉哥哥,一诺让你担心了。” 祁玉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尘仆仆的单一诺,宠溺的眼神告诉她回来就好。 “小诺儿,我也很担心你啊!”石头委屈道。 拉了拉祁玉的手,单一诺又回头对杜邵轩说道:“轩哥哥肯定也牵挂着一诺吧!” “鬼机灵的臭丫头。”杜邵轩嗔道。 石头气急,直接挡在杜邵轩身前,挡住单一诺看着杜邵轩的目光噘嘴道:“小诺儿偏心,都不理我。” “他们是我的哥哥,我当然先跟哥哥说话,你也想当我的哥哥吗?那我就先和你说话吧!”单一诺道。 委屈的石头脸上的表情突变,“小诺儿,你是说在你心里我和他们不一样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小诺儿的夫君啊?”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单一诺勾起一边的嘴角道。 “单一诺,你怎么可以这样。”燕子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花厅。 单一诺望着燕子的背影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鹭儿站在门外,不住的看着花厅里的每个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燕子愤恨的离开,她将目光转向怒气冲天的燕子,直到燕子转弯看不见了为止。 黑虎“汪”的叫了一声,冲进了花厅。 像个很久没有见到母亲的孩子般,在单一诺的怀里蹭啊蹭的好不亲热。 揉着黑虎的大脑袋,反复的看它有没有瘦,有没有长高…… 杜邵滢听到单一诺回来的消息,推着刚子来到花厅中,飞快的跑过去抱住她一通寒暄。 众人都没有注意的一个细节,被细心的祁玉收在眼底。 花厅里的众人欢快的聊了好一阵,在单一诺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以后才想起去饭厅用膳。 燕子生气的在房中不肯出来,祁玉让所有人都不要理她。 晚膳后,单一诺喊了刚子,祁玉和杜邵轩三人一同往青石所在的地方去了。 火把照映下,看着原来山所在的地方变成了河道,原来通往湖泊的深沟已经一分为二。小部分流往湖泊,大部分流像通往第四道弯后的怒河。 曾经他跟她表明心意的山已经不见了,情却深深的留在她的心中永生无法抹去。 “刚子哥哥,这件事可能需要你帮我,我要用铁棍翘起青石,然后用绳子将青石拉出来,放到分流到湖泊的这个河道上。”单一诺道。 刚子看了看中间的大概有三丈远的距离,点点了头。 “一诺是怕分流到湖泊的水太多吗?”杜邵轩问。 点头应了一声,单一诺望着面前的河道出神。 水流向湖泊处太多的话,并没有什么好处,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早早的切断根源,以绝后患。 勘察了一下具体的地形,他们一行人便回了别院。 怒河边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所在的院子外,一个人从院子最不受人关注的角落放走了一只很小的黑鸟。 黑鸟飞入夜空中,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后来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过了四月到五月五那天再动青石。 阴霾天,没有出太阳却很闷热,好似老天都在为一场大雨的到来做准备。 成百上千的人围在怒河边,看着对面正在指挥人将又粗又长的铁棍迈入土中的单一诺,都不解她这是要干什么。 感觉位置差不多了,单一诺让人准备了很多的绳子,一部分固定在铁棍上,一部分让水性很好的人拿着在河道里等着绑在青石上。 很多人拉着铁棍上的绳子,样子像拔河一样。 “小仙姑是想将青石翘起来,让河水通往新河道。咱们快过去帮忙啊!”突然有人喊道。 瞧热闹的人都纷纷跑着往闸门处的过河桥去了。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们过来的时候,绳子已经顺利的绑在了青石上了。 粗大的绳子,被很多人拉着往单一诺定好木桩的地方去,承重力最大的一根绳子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和几个长相很金狼的男子们拉着。 力量不够,青石没有任何挪动,还是被翘起了一点点的高度慢慢的往这边流着河水。 单一诺握上手串,“紫心,给我力大无穷。” “好的,主人。” 紫心应了一声以后,单一诺就感觉到一股力量贯穿了全身。 她飞身为起,到刚子的身前,拉住那根承重力最大的绳子用她身体里最大的力量拉动那块巨大的青石。 “动了,动了,刚子哥哥你真棒。”杜邵滢看到挪动的青石大喊道。 第309章 别人不知,最能感受到力度变化的刚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单一诺的原因,她的力度比他要大上很多很多倍。 拉着青石慢慢到了三丈外的地方,河道里的众人衣衫都已经全部被浸湿。 水位慢慢增长,祁玉放开绳子,去不远处取了一个披风,将已经开始有些恐惧之色的单一诺从水里捞起。 披风严严实实的将她裹了起来,祁玉抱着她到了岸上将她放在杜邵滢身边,嘱咐杜邵滢道:“照顾好她。” 杜邵滢点头,“我会的。” 河水冲击的缘故,她的离开并没有让众人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刚子也在用他最大的力量来缓解着她的力量。 青石拉到她要求的位置时,刚子虚脱的倒在了水中。 石头和祁玉架着他回到岸上,祁玉蹙眉问:“刚子,你没事吧!” “师兄,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刚子虚弱的说道。 单一诺在拉青石的过程中又要了一次力大无穷,紫心说一个月只能用一次,用两次了的话其实也行就是会很伤元气。 紫心给了力大无穷一样会受影响,也就没办法帮她疗伤了。所以此刻的她也非常的虚弱,脸色苍白。 在杜邵滢的搀扶下来,她来到刚子身边。 仅仅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刚子在告诉她什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河道畅通了,虽然没有涨潮也有一部分河水被分流过来,新河道畅通无阻的将河水送到第四道弯后,百姓们见此都雀跃的欢呼着。 县令带领下,百姓纷纷跪地向单一诺行礼道:“谢小仙姑救命之恩。” 水患解除了,就是救了整个乐清县人的命。 “一诺乃一介小女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这也是大家努力的成果,不必谢我。”单一诺起身轻声道。 “大家先回吧!小仙姑和众人的衣衫都湿了,先回去好好的梳洗一番再去跟小仙姑道谢也不迟。”县令拍打着身上的泥水道。 拉青石的时候,县令也下了河道出了一分勉力。 乐清县的县令也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有退缩过。 回去以后,单一诺故意让杜邵滢替代了燕子去照顾虚脱的刚子,给她制造了一些机会。 燕子还因为单一诺刚回来那晚的事和她生气,对她爱答不理的。 单一诺伤了元气,没有心情和燕子解释这些,在泠雨的搀扶下往卧房走。 鹭儿却不满的抱怨道:“表小姐,你怎么那么纵容那个燕子啊!她不就是祁公子的师妹嘛!说好听点是师妹,说难听了就是婢女。” 单一诺脚步一顿,回头蹙眉看向鹭儿。 “砰”是一声响。 木桶狠狠的被扔到地上,桶中的水洒了一地,也把摔木桶之人的鞋子浇湿了。 “单一诺,你行,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婢女。”燕子狠狠的瞪着单一诺道,“本姑娘当不起你这大郡主,大阁主的婢女,怒本姑娘不伺候了。” 燕子一脚将木桶踢开,愤愤而去。 “燕子。”听到响动赶过来的祁玉怒喝道,“你做什么?跟小一诺道歉。” “师兄都不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就认为是燕子的错吗?”燕子见祁玉不语,看了一眼围观的杜邵轩和石头等人怒道:“好,你们都向着单一诺,都认为是我的错。但是我没错我就不会道歉,我惹不起,躲得起,我离开总行了吧!” “燕子姐姐。”杜邵滢说着就要去拉燕子。 祁玉蹙眉道,“别管她,让她走,现在越学越没有规矩了。” 燕子听到祁玉的话紧咬着下唇,忍住直打转的眼泪飞身离开。 单一诺看着燕子离开的背影,一股气血翻涌,吐了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泠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躯。 祁玉大步过来将她抱进了卧房中,喊着泠雨诊治。 泠雨搭脉后道,“主子是伤了元气又动怒才会吐血,需要好好的修养。” 石头着急想要输些内力给单一诺,却被泠雨制止道:“主子的伤不宜接收内力,过多的内力可能会雪上加霜。” “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杜邵轩说着就让大家先回去梳洗更衣,稍后再商议如何才能帮到单一诺。 泠雨留下帮单一诺沐浴更衣,反复帮她诊脉后觉得她的伤最好是先休养几天再说,或者等她醒来再做打算。 其他人听了泠雨的建议,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祁玉肚子来到单一诺的卧房,看了一眼她右手腕的紫檀木手串。 手串的光泽暗淡了不少,他记得她说紫心给她疗伤的时候光泽就会暗淡。 他这才放下心来。 紫心在帮单一诺疗伤的时候光泽的确会暗淡,但紫心受伤的时候光泽也会暗淡。 祁玉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误认为紫心是在帮单一诺疗伤还帮她找了一个借口。 “小一诺曾跟师叔学过自我疗伤的办法,咱们最好不要打扰她就让她躺着吧!” “小诺儿要是一直不醒,饿了怎么办啊?”石头担忧的说。 祁玉叹了一口气,“你担心的还挺特别的。” 谁也没想到单一诺躺了二十多天才苏醒,而这二十多天中却发生了很多大事。 事情的起因都和她有关。 …… 单一诺晕倒那天,准备提前赶去乐清县想办法制造一些假象给胥天翔的胥宛月,收到了黑鸟传来的消息。 她兴高采烈的拿着书信折返回了上京城。 在她回去的同时,她写了数十封书信放在黑鸟腿上竹筒中将她收到的那个消息传递到了整个宁国的往生门所在地。 连夜赶回到京都的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能把胥天翔留在上京城中,她就能逼他就范。 为了单一诺的名声,他一定会选择休弃单一诺迎娶她为妃的。 想到这里她就高兴的合不拢嘴,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放走的黑鸟中有一只飞去了上京城中的丞相府。 回到京都的她才知道,那个消息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短短五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宁国。 而胥天翔也在她刚离开上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被胥天宇派去了东疆。 理由就是胥泓信去了半年多却没有任何捷报传回,让胥天翔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胥天宇这么做就是不想他去乐清县见单一诺。 第310章 胥天翔大概猜到了胥天宇派遣他去东疆的用意,可他总觉得乐清县会出现变故。 忐忑不安的他发信让临冬县飞云庄八成的人赶去了乐清县。 在后来听到那些传言以后,他很庆幸他早早的做了那些准备,不然他真的要后悔终生。 云木拿着云林传信来到胥天翔身旁,吞吞吐吐的说:“爷,林来信说主子,主子她受了内伤。又因为一些琐事,主子,吐了一口血昏迷了。” “什么?”胥天翔起身就要去乐清县。 理智的云木拦住他道:“爷,皇上这个时候让你去东疆,会不会是早就知道了主子会受伤之事?要以此来引诱爷抗旨去乐清县。” 胥天翔眉头紧蹙,紧握双拳道,“如果真是如此,爷就更要赶去乐清县了。上次在南燕城有叔祖父帮她,这一次不一样。木,如果她因此有什么意外,爷真的就要撑不下去了。” 云木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胥天翔这样,也是想到他听到飞下和飞无说闲话时的话逼问出来的事。 主子会在那个时候流着泪在爷额头落下一吻,足以证明她对爷的心意。 “爷必须保证足够的休息,膳食也不能少,不然属下会按照主子的吩咐强行将爷带走。” “出发。”胥天翔道,“发信给杜邵轩,在爷到之前一定要保她平安无事。” “爷放心吧!杜大少爷一定会护好主子的。” …… 丞相收到胥宛月发出的消息后,当晚就乔装打扮来了承亲王府。 承亲王正在为胥天翔去东疆的消息着急,此刻是关键时期,决不能让胥天翔去东疆那边搅和。 管家来禀报说丞相来了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承亲王是早就知道老臣前来可是给承亲王排忧解难的,所以要盛情款待老臣吗?”丞相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问。 “丞相若能帮本王解了燃眉之急,本王定有重谢,款待丞相只是礼数而已。”承亲王道。 “王爷太客气了,这是老臣应该做的。”丞相拱手道。 那晚丞相从承亲王府离开后,京都的每个角落都传遍了怒河水能解毒一事。 而且牵扯出了玉米酒和龟苓膏,甚至燕窝都惹人怀疑了。 三日后回到京都的胥宛月彻底傻眼了,又得知胥天翔早就离开上京城的消息后她火速回了宫。 其实丞相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损坏单一诺的名誉,让她不能进宫。 顺便还送承亲王一个人情,若是宫中没有希望,承亲王就是他的另一个目标,他不能让那十几年的努力白费了。 和胥宛月一样因为淳王离开而焦急的人还有另一波。 他们便是赵书源为首的赵家人,在胥天翔提出立储以后,他们全家都在为储位奔波,游说者他们门客力挺二皇子为太子。 赵家人为此都付出了诸多的努力,但嫁于袁浩铭的赵妙柔赵氏却没有参与其中。 奔走了一个多月,他们还是被太后一党给打败了。 得知皇后突然独享荣宠以后,赵书源托人给皇后带信,让她在胥天宇身边吹吹枕边风。 心机深沉的皇后在这半年里对储君一事,只字未提。 正因如此,胥天宇才对皇后另眼相看,半年里只要去后宫都是留宿在凤仪宫。 “柳夫人的两个哥哥就在东疆,若他们先于淳王联手的话,那皇后和二皇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赵书源独自在书房嘀咕。 皇后虽享受着皇上的恩宠,可是立储的事却迟迟没有消息。 赵书源很担心,怕皇后因为一己之利不敢冒犯皇上,并没有和皇上提立储的事。 他的父亲在袁心爱死后,四处奔走就是为了能让两个嫡女成为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妃子,将来有机会成为后宫之主。 不想二妹妙柔却属意与袁浩铭。 父亲因此被气得卧床不起,但想到袁国公的势力同意二妹嫁于袁浩铭,大妹妹妙茜嫁给了胥天宇。 没想到,二妹成亲后回门时却说,她不会为了赵家的后人而损害国公府的名誉,更不会争夺国公府的势力。 病重的父亲因此过世,赵家也不再和赵氏来往,只有皇后和她还算亲近一些。 皇后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步了二妹的后尘,那赵家就没希望了。 赵书源越想越担心,赵家嫡系只有他们兄妹三人,他不能看着赵家毁于一旦。 喊来下人更衣备轿,换了朝服便进宫去了。 胥宛月回宫后有得知谭宗晋去南燕城找单一诺的消息。 而丞相在她进宫的时候刚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见到她拱手行了一礼走近她两步道:“月公主,宗晋已经去了南燕城。” “本公主已经知道了。”胥宛月眯眼道,“丞相真是老谋深算,一个机会都不会放过啊!” “哪里哪里。”丞相笑眯眯的说道,“老臣只是为皇上办事,一切以皇上为尊。” “难道诋毁单一诺也是皇兄让你做的吗?” “这个是老臣送给公主的人情。”丞相伏在她耳边道,“单一诺要等着淳王去乐清县时和他要休书,若是让淳王去了东疆,那休书还怎么要啊!” 胥宛月眉头微蹙,像是想通了什么红唇翘起好看的弧度给了丞相一个安心的眼神去了御书房。 丞相达到目的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此刻不想多待。 他在御书房听皇上的意思是不想淳王此刻给单一诺休书,而是想让她说出她曾经给淳王写过休书一事。 狠辣无情的他都觉得胥天宇此举太过无情。 抢了自己弟弟的王妃,还要让弟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此种做法真令人心惊胆颤。 而胥宛月,多次利用谭宗晋,这次利用她只是取一些利息而已。 被人卖了还不自知的胥宛月到了御书房就直接问道,“皇兄你为何突然让九哥哥去东疆啊!让他去给单一诺休书不是更好吗?” “休书暂时不能给。”皇上隐忍着怒意道。 “为什么?”胥宛月着急问。 “这件事你不用管。”胥天宇怒吼道,“朕先问你,怒河水一事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公布出去,单一诺名誉扫地了朕还怎么利用她。” 胥宛月眼珠子转了转道,“皇兄莫急,将此事公开,单一诺受到为难皇兄前去营救岂不是更好。” “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朕怎么营救?你要朕与天下人为敌吗?” 第311章 怒河水可解毒一事一出,整个上京城的百姓都怒了。 茗韵楼和各个售卖龟苓膏的铺子每天都会有百姓们闹事,都已经关门三天了。 民怒如此之大,胥天宇要是在这个时候去平民怒的话,他这个皇上也会遭到怒骂,肯定会动摇民心的。 真要想做点什么的话,那就应该是治单一诺的罪来平民怒。 “皇兄恕罪,月儿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胥宛月慌忙跪在地上怯怯的说道,“月儿会想办法的。” 她不能把刚刚和丞相说的话告诉胥天宇,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是一定要让胥天翔去乐清县的。 既然去了就可以摆脱单一诺这个祸患的话,岂不是更好。 “这帮刁民,平时叫小仙姑叫的挺好听,单一诺做的那些事就比不过玉米酒,龟苓膏和燕窝的功效吗?”胥天宇怒道。 胥天宇这句话说的没错,单一诺做的事少吗? 玉米酒,龟苓膏和燕窝只是她敛财的一种方式而已,她做出这些东西也不是白得来的,而是用汗水和日夜的辛劳换来的。 治水患,防鼠害,帮助留香镇的人除恶霸。 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怒河的水无关,百姓现在可还念她的好,领她的情,此刻这些事都被他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兄,此时你,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胥宛月道。 “朕傻吗?朕此时露面岂不是要自寻死路。” 胥天宇可不想自己成为百姓口中的昏君,单一诺虽然重要,她能渡过难关就对自己还有用。她要是保不住她自己,那就是无用之人了。 无用的人就没必要留在这世上了。 凤眼里的神情慢慢变得阴狠,又透着几分的杀气。 单一诺这步棋并没有完全的败,他将胥天翔派去了东疆,如果胥天翔因为单一诺违抗圣旨私自去乐清县…… “皇帝此言差矣。”太后人不到声先到,“皇帝此时应该立刻启程去乐清县。” 太后的声音打断了胥天宇的思绪,他蹙眉看着走进御书房的太后很是不解她话中的含义。 难道太后要把他推入众矢之的? “皇帝不要忘了,单一诺是小仙姑,她连治理水患都能治理,这点流言蜚语还难不到她。若是她解困之时在她身边的人是你,皇帝觉得应当如何呢?”太后坐在一旁解释道。 “那若是她不能解困呢?”胥天宇问。 “到时候皇帝,她就是皇帝用来来赢得民心的工具。” 太后在听闻单一诺在南燕城的作为后就开始后悔了,很后悔她为了那点口碑就把那么个奇女子推到了胥天翔的面前。 早知她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她就顺应皇帝的心意将她纳入后宫来。 胥天宇恍然大悟,立刻吩咐杨公公去准备出巡的具体事宜,对若有所思的胥宛月道:“让人盯住你的九哥哥,如果他有任何异动,速报朕。” “皇兄你的意思是……” 皇上那双好看的凤眸闪了闪,“当然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们二人见面喽!” 胥宛月醒悟道,“皇兄说的是,月儿绝不允许他们见面。” 听完太后的话她也想通了,他们这个时候见面岂不是会增进感情吗?她怎么能允许。 丞相刚刚肯定是在误导她,引她帮他铺路。 她绝不能做那老狐狸的棋子,否则她会比在胥天宇这死的还惨。 皇上暗暗嗤笑一声暗道:女人就是女人,各个都是鼠目寸光,都是一样的好骗。 太后当然明白胥天宇的意思,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各怀鬼胎的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贤妃听说胥天宇要出巡的事,慌里慌张的来到御书房自荐要伴驾而行。 半年都没有去过怡和宫的胥天宇还真有点动心了。 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让贤妃回去等信便去了凤仪宫。 “皇后真的不介意吗?”胥天宇还是不敢相信皇后会同意贤妃跟着一同出巡。 登上皇位十一年,出巡的两次都是皇后伴驾。 此去乐清县不宜太过铺张,若是带着皇后还带着贤妃会惹百官愤慨。 但是他又很想带着贤妃同去。 “皇上说的什么话,本宫像是那么善妒之人吗?”皇后含笑道。 “当然不是,朕的皇后是最善解人意之人。”胥天宇拦着皇后的肩膀道,“朕离开这些时日,就让咱们的嫡皇子在重臣的协助下帮朕料理国事吧!” “臣妾代皇儿谢过皇上的信任。”皇后行礼道。 胥天宇俯身扶起皇后,无意间握上了皇后细嫩的柔荑。 皇后虽不是双十年华,但她保养的很好,特别是她那双细嫩如孩童的小手。 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起来,胥天宇含笑牵着皇后去了寝殿。 午膳时分,杨公公前来禀报说太后已经准备好,让胥天宇尽快出发。 在温柔乡中缠绵一个多时辰的胥天宇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贴身婢女思惜在送走胥天宇后,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同意皇上带贤妃去呢!这不是给丞相长威风吗?” “皇上的癖好你不是也知道吗?”皇后不答反问。 思惜垂首不语。 先帝驾崩,半年后胥天宇登基,可是他手中却没有实质的兵权。 他郁结难消,久而久之就变得脾气暴躁,喜怒无常。 五年前,他突然迷上了那些东西,刚开始皇后就知道,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挑明过,他也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由于他一开始没有节制,后宫很多嫔妃都因此丢了小命。 贤妃进宫以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既能尽兴,贤妃又不至于毙命。所以,他一直很宠贤妃。 他之前在凤仪宫着半年,她早就知道他一直隐忍,所以就借机提出让他带贤妃去出巡。 精明的她知道,这么做的话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无人能动摇了。 更何况,皇儿也因此获益,赵家那边一定会借此机会把皇儿推上储位,她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那就是有了怪癖的胥天宇最近两年那方面的能力减弱,并不能让她如意了。 “她愿意侍候皇上就让她好好的侍候,本宫只需要抓住皇上的心就好。”皇后轻声道。 “皇后娘娘英明。”思惜帮皇后梳理着头发道。 第312章 午时刚过,胥天宇和太后还有胥宛月出巡的队伍就出了宫。 宫门口赵书源听说太后和皇上要出巡,并没有让人通报,他在宫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就等着宫里传来消息在决定进退。 当他见到太后和皇上仪仗出宫的时候,也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他果断的选择让人给皇后带个信,然后回府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丞相去了胥天翔的马车,交谈了两刻钟后丞相才离开。 回到府中,丞相就开始部署胥天宇交给他的任务。 “丞相大人是说,皇上让咱们密切监视着二皇子的动作,只要赵家有逾越之举就立刻拿下?”心腹问。 “嗯!”丞相轻声应道,“只要赵家人敢有所动作,本丞相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传言愈演愈烈,宁国大多数的人都对单一诺产生了怀疑。 南燕城的百姓却是例外,他们还是支持她的,相信她并不是故意隐瞒此事的。 防治老鼠灾害时,受了她救助的十二个城镇的人也都相信她。 他们觉得,一个不顾自身安全去帮助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受到灾害愿意将自己家酒楼歇业来给他们存粮的人,不是坏人。 睡了二十多天才醒的单一诺,躺在床上听着祁玉和石头说这些事心里暖暖的。 “小诺儿,我就说你不该帮这些人,费心费力又搭银子他们还一点都不领你的情。”石头抱怨道。 “南燕城不就是例子吗?他们就是知道感恩的人。”单一诺含笑虚弱的说道。 “可是你看看乐清县的这些人,好多人都去怒河边上和侍卫们抵抗想要去取怒河水。要不是飞云阁的人和县令抵挡着,那些人都要跳进河里去喝水了。” 石头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事实就是这样。 若不是胥天翔安排到这里的人多,那些人早就跳到河里去直接喝怒河的水了。 胥天翔半路听到了这些传言,让常年驻守在附近的淳王府侍卫过来帮忙了。 也是因为淳王府侍卫的出现,淳王也变得千夫所指了。 胥天宇听闻此事以后,心情大好,他就坐等着看百姓将胥天翔骂的狗血淋头,然后他渔翁得利。 “玉哥哥,扶我起来。”单一诺伸手让祁玉拉她起来。 “小一诺你身体还很虚弱,才刚刚醒,再躺一会吧!”祁玉心疼的说。 “是啊小诺儿,你身体这么差先别起了,要不我又要心疼了。” “石头,你带着林一起找两只老鼠,两只羊,两头牛去怒河边等我。”单一诺说着又喊云森,“森,你去找县令,让他聚集所有的百姓到怒河边,就说我单一诺要带他们去取怒河水。” 石头不解的问,“小诺儿,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先别问,快去找。”单一诺催促着他离开,他也没有犹豫和云林一起快步离开。 单一诺这段时间都没有露面,怒河边又有人把守,想要取水食用的人都义愤填膺。 在他们所住的别院门口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说实话不仅仅是这里的别院,是整个宁国的茗韵楼和龟苓膏铺子都是这样,街上到处可见辱骂单一诺和杜家的话语。 甚至有些地方的百姓要放火烧铺子和茗韵楼。 要是把她要带人取怒河水的话放出去,一定有很多人过来的。 “小一诺,薛淼前辈不是说怒河水有剧毒,不能食用吗?”祁玉担忧的问。 “玉哥哥放心,陪我去就好。” 祁玉看得出她眼中的坚定之色,他知道她一定有办法。 先石头一步将她从床榻上抱起来,然后把她抱到一旁坐下让泠雨帮她梳洗。 泠雨见祁玉将单一诺放好,快步过来帮虚弱的几乎站不住的她梳洗更衣,鹭儿也很勤快的过来帮忙。 单一诺看见鹭儿过来闭目道,“鹭儿,你虽是鸶鸶姐的人,不过你跟着我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 鹭儿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声道:“表小姐请说。” “一,我是主子,不是表小姐。二,我身边没有婢女,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她说着突然睁开眼睛瞪着鹭儿,“燕子第一个身份是我的恩人,第二个身份是我的师姐,第三个身份是我特别重要的朋友。三个身份中,任何一个都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单一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把鹭儿吓得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鹭儿慌忙跪地道:“表小姐,不,主子,鹭儿知错了,主子原谅鹭儿吧!” 单一诺好似又闭目养神般,任由泠雨帮她捯饬,没有说原不原谅也没有让鹭儿起来。 泠雨将一切收拾完,扶着她出门的时候,她才说让跪在地上的鹭儿起来,鹭儿揉着跪的酸麻的腿艰难的站了起来。 杜邵轩三兄妹都在怒河边,听到单一诺醒来的消息着急赶了回来。 “一诺,你这么虚弱怎么起来了。”杜邵轩蹙眉道。 “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怒河边有我们呢!不用担心我绝不会让那里出事的。”杜邵帆笃定的说道。 “一诺姐姐,你放心好了,滢滢虽然没有两个哥哥那般有本事,但滢滢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于你。”杜邵滢甜美的笑着,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单一诺看着他们身上虽然整理过也能清晰看到的脏污,她便知道他们三个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杜家所有的铺子,龟苓膏的铺子都被迫关门了。 百姓闹得如果不是很厉害的话,那么多的铺子不至于都关门。 轻柔的将杜邵滢头发里的一小块白菜叶子拿下来,她抱了抱杜邵滢说道:“谢谢你们,一诺有你们甚感欣慰。” “一诺姐姐,你还是别出去了,他们的说的话太难听。”杜邵滢泪水涟涟的说道。 “众人的嘴,大河的水。”单一诺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滢滢定是听了很多污言秽语吧!一诺让你受苦了。” “滢滢不怕的,可滢滢不想一诺姐姐出去。”杜邵滢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安抚了杜邵滢半天才道,“不怕,有我呢!走吧!咱们去怒河看看,我今日必定会给天下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省的一些人老惦记着此事。” 杜邵轩扶住单一诺,“一诺,那水……” “轩哥哥一会就知道了。” 第313章 虽然杜邵轩没有说完,单一诺也明白他想问什么,第一年发现怒河水能解毒的时候,他就在这里。 刚子和祁玉一起过来,他虽然没有昏迷但怕被人知道单一诺那股强大的无法形容的力量,拥有神力的他也耗损过度了,这些天他也在卧床休息。 祁玉告诉刚子单一诺醒了,要去怒河边,他就义无反顾的要跟着过去。 他别的可以不管,但是护着她是他的任务,终生不变。 “刚子哥哥,你好点了吗?”单一诺被杜邵轩扶着来到刚子身边。 刚子憨憨的笑着点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他知道她明白。 “那刚子哥哥帮我带着一口锅。”单一诺回头看向杜邵帆,“杜二你带着些劈好的柴。” 飞天备好了马车等在门外,单一诺太虚弱,走不了路更施展不了轻功。 “丫头,你要怎么证明那水的事。”赶回来的薛淼担忧的问。 “看老天吧!”单一诺抬头望天,“若是老天觉得留着我的虚名还有用的话,就会给我一个很好的证明。若是留着没用了,就一次性将我打入谷底吧!” “对了丫头,这是苍暮让人送过来的灵香丸,可以有效的防止蚊虫又不是那么刺激。”薛淼将一颗药丸递给她道。 正好黑虎这时跑了过来,单一诺把药丸给黑虎闻了闻,黑虎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如果今日能顺利,这个药丸就可以售卖了。”单一诺回头看向祁玉道,“玉哥哥,能抱一诺上马车吗?” “当然……” “抱王妃的事,还是让本王来吧!”祁玉刚开口就被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 熟悉的声音传来时,还没来得及抱起单一诺的祁玉被一个黑色身影挡在一旁。 风尘仆仆的他眼中带着些许的血丝,下巴上带着胡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单一诺进了马车。 呆若木鸡的单一诺小嘴微张,愣愣的看着那双桃花眼中傻傻的自己。 “再这么诱人的看着爷,爷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胥天翔用玩味的语气掩盖他慌乱的心,天知道他看到虚弱消瘦成这样的小女人有多心疼。 之前只听到云木说她消瘦的样子,去年在乐清县见到时她已经恢复了些许。 他们在门外停下时,云木说她现在的样子就和去年在思凡庄的样子很像,只是没有那时候消瘦。 这个样子已经让他很心疼,比现在还瘦会是什么样子。 单一诺突然回过神,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抱着她的力气很大,好像生怕她会掉下去,不过并没有收得太紧没有让她感觉不舒服。 尽管如此,虚弱的她也不能挣脱。 “你,你先放开我。”她垂眸低声道。 胥天翔盯着她垂下眼眸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吻上了她的唇。 她想要推开他,可当她看到他盖上眼睑的眼角有滴晶莹的东西还是狠不下心。 祁玉和杜邵轩等人掀开车帘时,看到的就是两人拥吻的景象。 杜邵轩在祁玉呆愣的时候将他手中的车帘取下,挡住了马车里的两人。 飞天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众人离开马车的时候扬起马鞭,赶着车往怒河边去了。 马车开始行使的时候,单一诺轻推了胥天翔一下。 他不舍但也乖乖的将她放开沉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摇头道。 “伤可好了?” 她低垂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的应了他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目不转睛望着她的人,轻轻将她圈在怀里道:“爷来晚了,又让你受苦了,你想怎么惩罚爷,均可。” 上次是在跳崖后,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去了怒河边。 若不是胥宛月将她带走,也许她就被那户人家给藏起来等着祭河神了。 假如真的是那样,可能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这次,他却又来晚了,让她受了伤,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单一诺迟疑了片刻抬头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石头在她醒的时候说不知道胥天宇是不是知道了乐清县的事,在一个月前胥天翔被他派去东疆了。 “你在这,爷怎能不来。”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他也会在确定东疆没事以后过来的。 “难道你要做的事,不重要了吗?”单一诺蹙眉问。 “没有你的安危重要。” 他不能再像成亲那日那样轻易放她离开,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么多的危险了。 一年多来,他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日他没有及时回去他们的婚房跟她解释,求她原谅,让她留在她的身边。 煎熬一年多,他不想再让这种事重演了。 圈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他的眼睑盖上了眼中的一切。 她心中虽有触动,但并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强撑着不让身子往他怀里靠,可他的手臂一点点的收紧逼着她靠到他的怀中。 “现在开始,爷就是你的依靠,靠着爷,天塌下来,爷也会帮你顶着。”他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那你可要站住了,天很重的。”她调侃道。 “爷有神力,再重也接得住,你放心大胆的去捅吧!” “好。”她微微翘了翘嘴角道。 县令聚集了百姓在怒河边,几乎每个百姓手中都拿着木桶或者瓢盆甚至连孩子手中都有碗。 不过,也有什么东西都没带的。 单一诺的马车到了以后,祁玉翻身下马等在马车旁。 胥天翔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抱着她从马车里下来,任由她使劲的掐着他腰间的肉也没有放她下来。 黑虎轻叫了一声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所有人,在胥天翔身上蹭了蹭。 牵着牛等在怒河边的石头,挤开人群过去想要抱单一诺,可他挤出人群后看到的是她被胥天翔抱着怀里的情景。 祁玉拉住想要上前石头,伏在他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你想要毁了小一诺的名节吗?胥天翔是明媒正娶了小一诺的,你若上前她就会被人诟病。” 石头不甘的站在一旁,看着单一诺被胥天翔抱着往里面走。 “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单一诺紧紧拉着他压低声音道。 “不行。”胥天翔一口拒绝道,“你没有原谅爷之前,爷绝不会放手。” “咱们的事回去再说。” “耍赖是你最擅长的事,爷不信。” 单一诺气急,嘟嘴道:“我发誓,回去一定好好跟你说,说不明白绝不赶你走行了吧!” 第314章 胥天翔闻言突然停下脚步,俯身将她放下,扶着她慢慢的走向看着他们的人群。 拄着拐棍的一个老者从人群中出来,一步一顿的走上前来。 他把自己的拐棍递给单一诺道:“孩子,又让你受苦了。” 单一诺含泪接过拐棍,“爷爷,一诺去年跟您说过今年来了去您家让您款待一诺的,等一诺身体好些,一定会去。” 老者没想到单一诺还会记得他,激动的说道:“好,老朽等你。” 人群中没有拿东西来装水的百姓,就是老者为首的几户人家。 普通的一根拐棍,好似给了单一诺无穷的力量一般,让她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不少。 到了靠近怒河的岸边,她看着并没有升高的怒河水位失声笑了出来。 县令看清了抱着她来的人是胥天翔后,慌忙跪地行礼。 百姓虽然也都对胥天翔有很多怨言,但见了王爷他们还是不敢不跪的。 众人都起身以后,单一诺将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百姓手中的桶拿了过来。 喊来暗卫,让他用桶打一通怒河水上来。 单一诺看着暗卫拎上来的那桶水,让刚子将锅架上,点上火倒入半桶的怒河水。 水烧上以后,她看着蠢蠢欲动的百姓苦涩一笑。 “现在大家都说。”如莺的声音带着内力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一诺隐瞒了怒河水的秘密,欺骗了大家。玉米酒,龟苓膏和燕窝都是因为怒河水才有功效的。” 想要去取水的百姓们闻言都三三两两的低语起来。 她用力喘了一口气又道,“今日喊大家来,一诺就是让大家亲眼看看怒河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我们这么信任你,你拿这些不要钱的水来骗我们的钱,真是个蛇蝎毒妇。”大腹便便的男子高声道。 很多人也都跟着附和,怒骂声越来越大。 胥天翔冷冷的看着众人,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令怒骂声慢慢的低了下去。 “等一下大家就知道到底有什么功效了,如果你们看完以后还想喝这个水的话。”单一诺顿了一下抬高两个声调道,“我单一诺在此发誓,到时绝不会拦着大家取水。” 沉默片刻突然有人问道,“你怎么保证你没有在这里面动手脚啊!” “水是大家看着取得,锅是新的,桶是你们自己的。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大可以在看完以后就去取水,本官也不会拦着你们。”县令正色道。 胥天翔早在两年前就清楚的告诉他,怒河的水有毒,千万不可让百姓食用。 就算胥天翔不说,他也知道怒河之水有毒一事。 他来上任之时,之前告老还乡的老县令就说,怒河水喝死过人的事。只是那件事太过玄乎,因为食用怒河水的人有三家死了,有一家却没有死,所以他没敢上报。 又因为这怒河贯穿整个大陆,如果水有毒一事宣扬开来的话,可能会引起恐慌。 在他听了这件事后,便选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怒河的水流湍急,一般人都不敢来这里打水,所以基本没人食用怒河水。 许多年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怒河水的事。 县令愁的这几天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不知该如何是好。 单一诺和胥天翔的出现,让他轻松了不少,他觉得这单一诺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百姓听了县令的话,也都不敢有异议了,只要是因为县令说的也都是实情。 “大伙不用怀疑,我没必要动什么手脚的。因为如果怒河的水可以供大伙食用,我为什么要拦着呢!大伙都吃怒河水的话,水灾不用治理就自然就没有了。大伙想一想这么多年来,咱们的祖祖辈辈为何不吃怒河水。” 乱了,乱了,人群中彻底的乱了。 单一诺的话说完,议论声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好几个人都围着给她拐棍的老者问祖辈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说法。 老者是这里年龄最长的人,上几辈的事,大家伙都会问他。 “小时候,老朽的爷爷曾说,怒河乃是神之河,怒河的水也不是谁都能喝的。只有神认定的人,喝了怒河水才会没事,不然,神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者往河边走了几步看着奔流的河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关于这个说法,大陆上的许多老者都知道,尤其是西川和南平那边传闻最多。 单一诺认为这是祖上的老人,在用一种特别有说服力的方法,警示着子孙不要触碰毒素不能确定的怒河水。 神到底存不存在无人能说清楚,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和传下来的各种祖训,真值得后人深思。 说话间水已经烧开了,单一诺跟三个孩子要了三个碗,撩起衣袖直接从锅中取了烧开的河水晾在一边。 又找另外三个孩子,拿了三个碗,要从木桶中水被胥天翔抢过去帮她做了。 “一诺和淳王二人曾经一同掉入怒河之中两次,都喝过怒河的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也没有出现什么好的疗效。” 单一诺说着看了看那三个装着开水的碗,水装的不多,很快就凉了。 将三个碗中的水分别让笼子里的老鼠,一旁被牵着的羊和牛分别喝下。 那三碗没有烧开的水一样分给了另外的老鼠,羊和牛。 两只老鼠都是刚喝下水就直接蹬腿死了,两只羊没有反应,而两只牛却在‘哞’的一声叫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就像大伙看到的,我和淳王喝了水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一诺却亲眼见过喝了水就立刻死亡的人。”单一诺有些悲伤的低下头,“如果大伙觉得,大伙都能像一诺和淳王还有这两只羊一样幸运,那大伙就取水去食用吧!” 单一诺的话音刚落,喝了烧开的水的羊还没事,可是喝了没有烧开的水的羊突然疯癫了一般到处乱撞。 “看来这水烧开以后有可能还能喝啊!”还有人不死心的小声道。 他的话音刚落,喝了烧开的水的羊突然就倒地了,而且是浑身抽搐七窍流血而死。 疯癫的另一只羊,一直疯狂的乱撞,只是没有死。 单一诺拉着一个孩子,让那孩子从锅中直接取了水,她接过碗一口喝下,又从木桶中取了水她又一口喝下。 然后让泠雨拿来干净的水给那个孩子净手。 胥天翔拿着她刚刚用过的碗也喝了烧开的水和桶里的水。 见此,单一诺微微蹙眉,紫心告诉她,她喝怒河水不会有事,可她并不知道胥天翔会不会有事。 祁玉正要上前被她用眼神制止,包括蠢蠢欲动的石头和杜邵轩等人。 第315章 单一诺的眼神太过凌厉,几人都没敢违背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直不见踪影的云木押着两个穿着囚服的人走到他们的面前。 “他们二人杀人越货的罪犯,定于后日斩首示众,本王就让他们来给大家做个验证,也好给他们留个全尸。”胥天翔冷声道。 他说完直接将他碗中没喝完的水给一个人喝,又从锅中取了水给另一个人喝。 水喝下后十几息的时间,二人七窍流血而死。 “很多来帮忙挖河道,搬青石的人都有可能喝过怒河水,敢问大伙可有觉得神清气爽解了什么毒或者治愈了什么病吗?”单一诺问。 众人都摇头,在人提出疑问之前她又道:“可大家也并没有因此而丧命,那是因为大家在做造福百姓的事。你们无偿的帮一诺来挖河道,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就真的是老天不长眼了。” 单一诺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她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神明的名义能说服众人,但她并没有直接挑明。 怒河的水,处理不好就会含有剧毒,无药可解的剧毒。 她不知自己和胥天翔为何会没事,可她不敢让天下的百姓去冒险。 玉米酒里添加了一些怒河水,那也是经过她无数次的试验后才定好的量,并不是处理完的水就真的能让每个人喝。 疯癫的那只羊,突然好了,‘咩咩’的叫了两声。 两个罪犯已经死透,两只老鼠,两头牛和一头羊的尸首也早就变得硬邦邦的了,单一诺和胥天翔却还是安然无恙。 黑虎突然跑上前,将喂给老鼠,羊和牛的那六个碗里的水都喝的一干二净。 百姓们被黑虎的举动吓得抽了一口冷气。 然而半天过去,黑虎却没有任何反应,看到黑虎真的没事后百姓又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只羊是九爷爷的,九爷爷原本不想收钱给这位公子的。”一个男子指着石头道,“这公子不依,硬是给了九爷爷一锭银子。而那只羊是李家大嫂比正常价多要了一倍,牛也都是高价买来的。都说,都说小仙姑赚黑心钱要狠狠地讹他们一下。” 九爷爷就是给单一诺拐棍的老者,还活着的羊就是他的。 至于这个是不是巧合谁都没办法解释,毕竟古代技术没有那么发达无法对尸体解剖,研究其死因。 很多细菌都是看不见的,就算是医术高超的苍暮也解释不了。 “九爷爷说的对,肯定是神明的缘故,只有好人才有可能被神明选中。小仙姑和淳王为了咱们出钱出力又花心思,神明都保佑他们,咱们是得了他们恩德的人怎么能伤害他们呢!”县令声泪俱下,“就连护着小仙姑的狗,喝了要能毒死牛的水都没事的,那不就是神明的缘故嘛。” 声泪俱下一点也不夸张,县令看到单一诺喝下怒河的水的时候就开始抹眼泪了。 十几岁的女子,有勇有谋又有胆识,怎能让他不感动。 淳王那么尊贵的身份,为了证实单一诺话中的真实性居然以身犯险喝下能毒死人的水。 他为他们的举动而流泪,为千千万万的百姓流泪。 世间能有这样的人,真的是所有能受他们恩泽之人的福气,应了那句福佑万民啊! “其实一诺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当不起小仙姑的称呼,以后世间再也没有小仙姑了。”单一诺道。 “小仙姑赎罪,吾等愚昧,不该怀疑小仙姑。”众人跪地道。 单一诺没理众人来到九爷爷身边,扶起他后把拐棍递给他。 她牵着他的手亲切的说道,“九爷爷,一诺身体还未恢复,就先告辞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好,孩子,你快回去吧!”九爷爷接过拐棍道。 瘦弱的小丫头虚弱的几乎站不住脚,他早就看到淳王一直在后面用手臂在支撑着她。 跟九爷爷说完话,单一诺直接往马车处走,胥天翔见她步履蹒跚直接打横将她抱起上了马车吩咐飞天和云木赶车离开。 黑虎“汪汪汪”的叫了几声,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上了马车。 九爷爷拄着拐棍,从人群中缓慢的走着道:“后生们啊!若你们如此不知好歹,神明就再也不会再护佑咱们了,都好自为之吧!” 县令扶上九爷爷和他一起离开。 坐上马车后,单一诺就真的撑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倒在胥天翔的身上。 胥天翔又气又心疼,蹙眉道:“以后不许再这么卖命。”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轮不着你来管。”单一诺噘着小嘴反驳他。 她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总是命令人的样子,认识他都两年了,难道他就没发现她吃软不吃硬吗? 每每听到他命令人的口吻,她就忍不住要反驳他。 “你的命是爷的,不是你自己的。”胥天翔斜眼看着她道,“你欠爷三条命,欠条你都签了,还想耍赖不成?” 悔啊!单一诺悔得肠子都青了。 嘴怎么那么欠,非要提这茬,她真的很想把这张嘴给缝上当做刚刚的话没说过。 也想要当做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装迷糊,装作没听见了,左右她本来就身体虚弱,不然她还真的过不去这一关。 万一他以此为由将她绑在身边,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眼珠子一转,她直接翻了个白眼倒在他怀里,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般。 胥天翔失声一笑,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眼睛留了一条缝的她清晰的看到,他的笑不像往常那么妖冶而是坏坏的那种,带着一种玩味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胥天翔轻抚她的秀发道。 “姑奶奶才认识你两年。”单一诺努力撑起身子道,“怕是你认错人了,不过,现在发现还不晚,你可以……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回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认真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眉头紧蹙的说道:“天下人都可失信于爷,唯独你不行。” 认真的模样中带着三分的委屈,可她着实想不出来她哪里让他受了委屈。 大眼瞪小眼的这么一路,直到马车停下,她被抱回院子中的卧房也还是没有明白他的委屈从何而来。 沉醉在自己世界的她没看到,见她被胥天翔抱下时,有个人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别样的神情。若是她看到的话,也许她就会知道某一时刻她出现的那个想法是真的了。 第316章 石头很不情愿,但也没有胡闹,毕竟他感觉的出来,单一诺是不排斥胥天翔的。 她刚刚恢复过来,他不想她为这些事烦心。 薛淼偷偷胥天翔一个鼓励的眼神,希望他能抓住机会挽回那个心里很苦的小丫头。 “你要干嘛?” 单一诺被放到卧房的软榻上后,见到胥天翔宽衣解带才回过神突然高声问道。 鹭儿推门而入问,“主子,出什么事了?” 胥天翔蹙眉看向鹭儿,又看了一眼要拦着鹭儿进来随后进来的泠雨,眼神分明再问这个不知礼数的人是谁。 “爷,这是袁鸶鸶小姐给主子的人,让她留在主子身边照顾主子起居的。”泠雨解释道。 “她有你足矣。”胥天翔冷声道,“旁的人,本王都信不过,不要让她靠近院子。” 泠雨看了一眼单一诺,用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处置。 单一诺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胥天翔的说法,让泠雨自己看着办。 习过武的泠雨,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走简直就像是拎个小鸡走一般轻松。 鹭儿被赶走了也没有生气,反而勾了勾唇奔着一个人的院子而去。 障碍被带走了,胥天翔脱下自己的衣衫,直接抱起单一诺去了外面的浴湢间。 “你,你,你究竟要干嘛?”单一诺结结巴巴的问。 胥天翔将她放下帮她宽衣解带道,“沐浴更衣,用膳,休息。” 单一诺捂住自己的衣衫,“我自己来就行,你,你先出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伤势未愈,本王岂能坐视不管。”他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你是怕你会对本王起什么非分之想。” “谁怕啊!就算有非分之想也应该是你有吧!”单一诺白了他一眼。 “那就好。”说着他直接将她抱起去了屏风后。 单一诺正欲说话,见到眼前被屏风拦着的两个装满热水的浴桶便将所有要说出口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胥天翔将她放在里侧,自己去了外侧。 梳洗一番后,胥天翔抱着她出来就见到了满满一大桌子丰盛的膳食。 本想大饱口福,没想到却只被允许吃五成饱。 她躺了二十多天,云木怕她吃太多会再出现伤到脾胃的情况,叮嘱胥天翔不能给她吃太多。 五成饱就五成饱吧!她也没有强求,拍了拍小肚子便要回房休息。 跟着她身后的某人也一同去了卧房,却被她拦在门外问:“我休息你跟来做什么?” “你在怒河边说的话,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胥天翔反问道。 茅塞顿开的单一诺想起刚到怒河边时,为了让他放下她而做出的保证,慌忙要关上房门。 套路,肯定是套路,他那个时候就想要用这个来要挟她了。 太可恶了,坏蛋,你最好别让姑奶奶抓住什么机会,否则一定会让你好好尝尝以牙还牙的滋味。 一只大手轻松的挡住她,然后他推门而入又反手关门。 明知已经拦不住也逃不掉,索性她就不做无用功了,嘟了嘟嘴指着一旁的软塌道:“软塌给你,但是你不许……” 逾越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某男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来不及推开他,虚弱的她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躺在床榻之上准备进入梦乡了。 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几息之间的功夫,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 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猜到他是日夜兼程过来的,折腾了这么久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认识他开始从未见过他像今日刚来的时候那般邋遢。 胡子拉碴不说,身上的黑衣也因为有一层灰尘变成了黑灰色。 可能他真的是想要早些赶过来,所以才没有任何经历收拾自己的仪容。 细心的他在梳洗整理之前,从未让他的胡茬扎到她。 轻轻的挪动身子,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含笑进入梦乡。 睡着的她并没有看到,以为是已经入睡的人在她睡后睁开了眼睛。 快一年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了,他怎么舍得就这么睡下。 感觉她往自己怀里蹭时,憋闷在心中所有的郁结都烟消云散了。 最近一次这样抱着她入睡还是去年从谭宗晋手里救出来那夜,隔天她就说了那些特别让他伤心的话。 他现在觉得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才会那么说的。 仔仔细细的将怀里的小女人打量一番,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他才安心的睡下。 翌日一早醒来的单一诺就见到卧房的桌案上已经放上了早膳。 “主子,这是爷亲手做的。”泠雨帮她盛了一碗粥道。 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犹豫片刻,她轻启唇瓣问:“他人呢?” 醒来就没见到他的踪迹,身旁也早已经凉透,难道走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躺在他的身边他无动于衷就算了,就这么走了的话她绝不会再那么轻易的原谅他。 “许久不见黑虎,它缠着本王带它出去遛了一圈。”胥天翔走进卧房道。 单一诺抿着嘴低头喝粥,看也不敢看在她对面坐下的某男一眼。 他仿佛看穿了她隐藏的小心思,并没有为难于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给她夹了些菜沉默的用膳。 各种单一诺无法反驳的理由纠缠,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胥天翔都和单一诺同床而眠。 早膳总是在她还没有醒来时就做好了,三天内没有重样的。 她嘴上总是在赶他走,心里却很享受和他这么厮守在一起的平静生活。 祁玉每日不眠不休的看着石头,不让其去单一诺的院子。 怒河边验证怒河水后,很多赶到怒河边取水的外地人都听说了这件事,都不敢再靠近怒河更别提食用怒河水了。 事情很快的传了出去,怒河边守卫的人慢慢的撤离,再也没有人要去喝怒河水。 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大陆上的人几乎都躲着怒河,不敢再靠近。 单一诺养了半个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里整个别院里的人都有些别别扭扭的。 不过他们的灵香丸却开始在各地畅销了起来,灵香丸小巧,香气适中。各个公子小姐们都买了放在荷包里,厢房中,既能防蚊虫又能增添香气。 怒河水的事过了,大家对单一诺的赞誉又上了一层,飞云阁的东西销量也增加了好几倍。 不过关于单一诺说自己不再是小仙姑一事却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禁忌。 提起它就会想起他们自己最丑恶的嘴脸。 恢复精神的单一诺在胥天翔被云木叫走的时候喊来所有的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317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花厅中的人都处于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之下,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欲望。 “抗拒是没有用的,只会给你们增添痛苦。”声音多了几分冷厉。 杜邵滢抿了抿嘴上前说道,“一诺姐姐,你也认为怒河水的事是燕子姐姐说出去的吗?” “你也?”单一诺‘噗’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曳着,“还有谁这么认为?还是你们都这么认为?” 整个花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单一诺最讨厌不团结,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往她的枪口上撞,而且这枪明显是憋着火的。 “主子,是属下这么认为的,属下觉得燕子刚离开怒河水的事就被世人皆知,不可能是巧合。”云森行礼道。 “我也认为不是巧合。”单一诺扫了众人一眼道。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刚子上前拱手行礼道,“一诺,你不必有所顾忌,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一定将燕子带回来交由你处置。” “这件事……” “主子,袁世子来了。”云林的声音打断了单一诺。 单一诺听到袁麒睿来的消息欢快的跑了出去,花厅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不见踪影了。 袁麒睿刚下马迈进院子,一个月蓝色衣裙的小身影就扑到他怀中。 “睿哥哥,你可是为一诺的事才不辞辛苦的赶来的吗?”单一诺将头埋在袁麒睿怀中哽咽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难道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袁麒睿将单一诺从怀里拉出来冷着脸斥责道。 单一诺紧抿双唇,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垂头不语。 从花厅里出来的几人,看到袁麒睿斥责单一诺都不禁想要帮单一诺说话。 祁玉和杜邵轩拦住了要上前的石头,杜邵帆和杜邵滢。 示意他们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给留下两兄妹说话的空间。 袁麒睿看着大韩一诺一副委屈不已,泪眼婆娑的样子,心疼的抱着她说:“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要我们怎么办?” 稍带哽咽的声音,触动了她的心弦,泪水瞬间决堤了。 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这样的单一诺还是众人第一次见。 坚强勇敢,足智多谋又成熟稳重的形象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 无所顾忌的大哭让袁麒睿又心疼又自责,他猜想是不是第一句话的语气太重了? 或者是从怀里拉她出来的力气太大了弄疼她了? “一诺,对不起,是睿不好,吓到你了还是弄疼你了?”袁麒睿惊慌失措的问。 单一诺大力的摇头,泣不成声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以为她的眼泪和自己有几分关系的胥天翔,站在屋顶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小女人脚步如山般重。 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哭。 不管这人是谁,只要他看见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胥天翔飞身过来把和单一诺拉到他的怀里冷声道。 哭声因为大力的拉扯戛然而止。 怀里的人突然被拉走,袁麒睿蹙眉看向黑着一张脸的某人。 “本王的王妃你也敢招惹,她掉多少滴眼泪,本王就赏你多少板子来还。” 单一诺这才明白,胥天翔刚刚的话不是说她,而是在说袁麒睿。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沙哑还带着些许抽泣的声音怒道,“胥天翔,你敢打睿哥哥我跟你没完。” 乐清县第一年见到她的时候,怕他伤祁玉她动怒吐了血。 现在的她刚刚恢复,如果因为此事再动怒伤了身子,他怕是会后悔莫及。 “嗓子都哑了还跟本王叫嚣。”他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哭的这么凶,都成小花猫了,回去梳洗一下再见客。” “睿哥哥才不是客。”她嘟嘴反驳完回头看着袁麒睿道,“一诺能被认回国公府和睿哥哥是一诺此生最幸运的事。” “你个傻丫头。”袁麒睿将她抱在怀中,“你知道我得到消息后多着急吗?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啊!” “袁世子。”杜邵轩上前行礼道,“一诺因为损伤了元气昏迷了二十多天,半月前刚苏醒。” “损伤元气?”袁麒睿蹙眉看着单一诺。 单一诺轻咬下唇,无视黑脸的胥天翔,拉着袁麒睿的手欢快的往花厅里走。 “睿哥哥,你先过来梳洗一下然后喝杯茶歇一歇,一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云林带着袁麒睿去厢房梳洗,让云森带着他带来的人去后院休息。 胥天翔趁机拉着单一诺回了院子,二话不说帮她收拾好后让云木给她搭了脉,他怕她身体出问题。 乖巧的听从他所有的安排,而后道:“几月不见你的脾气有见长了不少啊!大舅哥你都敢打,淳王殿下的威风真的不小啊!” 紧绷的一张黑脸瞬间变了颜色,眼含笑意凑近噘着嘴的小女人。 他突然的举动把她吓得后退了一步,花容失色的小脸惹得他喉结滚动,咽了好几口口水。 终是没忍住吻上了她粉嘟嘟的唇瓣,肆意吮吸着她口中香甜的滋味。 “流氓,登徒子。”单一诺得意解放后嘟嘴道。 “若是你在嘟着小嘴勾引爷,那爷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胥天翔修长好看的手指摩挲着唇瓣道。 “没脸没皮的登徒子。”单一诺再一次叫嚣道。 她不知道,让胥天翔转变这么大的不是她嘟起的小嘴,而是她说的那句话。 从她口中听到大舅哥这个称呼,他怎么会不欢喜呢! “安儿刚刚说,本王不该打自己的大舅哥,本王思前想后觉得此话有理。”胥天翔眉梢微挑道。 单一诺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它是收不回来的。想耍赖,也没有办法耍了。 收紧放在她身侧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他低声道:“王妃是肯原谅本王了吗?” 还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彻底原谅他。 敏锐的他仅从她的反应就知道她的答复了,脸颊在她秀发上蹭了蹭低声道:“无妨,不过皇帝和太后大概明天傍晚就能到驿馆了,袁麒睿不可在此逗留太久。” “他们怎么来了?”单一诺蹙眉抬起头问。 他用指肚在她的小脸上摩挲了下,“本王的王妃美艳动人,被你吸引而来的人何止他们。” 单一诺拍掉他的手,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第318章 用这种方法掩盖了那些人的丑陋面孔的胥天翔,只是不想他的小女人为此劳心伤神。 那些人不值得她付出一丝一毫的精力。 帮她整了一下妆容和衣衫,把冰蚕丝的衣衫上被他弄出的褶皱抚平。 做完这些,他又忍不住在那粉嫩的唇瓣上印上一吻,才牵着她的手大步走向前院花厅。 鹭儿见他们二人过来,俯身行礼后躲躲闪闪的离开了。 自从胥天翔把她从单一诺的院子赶出来,鹭儿就经常在其余院子里打转,帮着刚子做些杂活。 单一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询问什么直接走到袁麒睿的身边。 “是燕子吗?”袁麒睿直接蹙眉问,“是她把你气的吐血,然后把怒河水的秘密公布出去的吗?” “睿哥哥你是听谁说的?”单一诺目光投向离开前院的鹭儿问。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袁麒睿道。 给了泠雨一个眼神,她和云木二人会意,让所有的闲杂人等退出了院子,送来沏好的一壶茶,端来一些点心,给花厅里说话的几人。 茶没多大会就见了底,第二壶,第三壶…… 沏茶的泠雨都记不清她沏了多少壶茶了,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现在已经是戌时过半了。 云木守在院子外,飞天等人在屋顶守着,泠雨在门口帮花厅里的人沏茶拿点心外加送膳食。 单一诺将乐清县发生的事告诉了袁麒睿,省略了手串要力大无穷的部分,她只说她是因为用了过多的内力才伤元气的。 还说了她对燕子一事的看法,有个疑惑她没有说出口,不过胥天翔却看出来了。 袁麒睿将一路来的见解和传闻都说给了单一诺。 民间对怒河有神明,而且选中了单一诺和胥天翔为神明弟子的传闻是越来越多,越说越玄乎。 传的神乎其神,各种说法不一。 “一诺,你怎么知道怒河水会选人的。”袁麒睿问出了一个大家都一直很疑问的问题。 薛淼思量好久也没想出是怎么回事,插嘴道:“怒河水有毒我知道,云木两年前就告诉我了,至于为何会选人,我也想不通。” 单一诺勾了勾手,示意所有人靠近后道,“我也是蒙的。” 蒙的? 所有人都差异的看着她,无声的问:你居然敢拿性命去蒙? “骗你们的啦!”她笑着看了一眼胥天翔道,“我和胥天翔掉进怒河两次,他有没有喝怒河水我不知道。我怕水,掉进水里就会出现窒息的感觉,喝过好多怒河水。前年我和云木就做了很多实验……” 怒河水从河里取出来半个时辰后就会产生毒素,烧开后半个时辰也一样有毒素。 刚烧开的怒河水本来应该是没毒的,云木他们两人在两年前实验时发现,刚烧开的怒河水一样会毒死老鼠,羊和牛。 想食用的话需要用草药特殊处理,可那些草药太过稀少,价格很贵所以没必要。 玉米酒中只加入了一点点的怒河水,成本还不算高。 “为何昨天那只羊没事呢?”薛淼听完她的解释疑惑的问。 单一诺也疑惑的摇头,她曾经猜想这是因为细菌滋生的缘故,可能怒河水中有某种细菌,而这种细菌可以解毒也会产生毒素。 有的细菌是不怕高温的,所以烧开并不足以杀死他们。 高温?不怕高温的话,那低温呢? 前年制冰时,胥天翔怕出事,烧开的怒河水都是经过处理的,那如果不处理,低温下会不会解毒呢? 她猛然间起身,想着一定要验证一下这件事。 “轩哥哥,明日你多找些冰块来,再去县令那里要一个咱们制冰的容器来,我要做个实验。” 杜邵轩颔首道,“好,明日一早我就去弄。” 实验是好做,但是还有一件事不好解决,她偷偷看了胥天翔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试毒的事很有可能会要人性命,就算胥天翔也不能随便伤及无辜。 两年前,云木他们两个试毒的人是他们抓获的几个刺客,那这次的实验,要有谁来试毒呢! 单一诺正在苦思冥想,屋顶的细微动静惊扰了她的思绪。 其他人也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他们飞身从窗户而出,躲在没人发现的角落观察着屋顶之人的身份。 胥天翔抱着单一诺收在一个方位,祁玉和袁麒睿在另一边,杜邵轩,杜邵帆就在对面。 石头,刚子,薛淼守在最后一个方位。 云木等人把整个边边角角都围了起来。 飞天用几不可查的口哨告诉单一诺每个院子都来了人,死了三个,抓了几个活着,云林和云森看守着。 单一诺示意所有人要抓活的,祁玉和袁麒睿两人飞身而起,两个黑衣人刚觉察到动静就已经被擒获。 这么低级的刺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胥天翔总觉得不安。 夜里他将小女人紧紧护在怀里,好几次她都被捂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薛淼和云木询问了一夜,得知几人是居然是谭晴雯用钱财收买的江湖杀手,前来刺探他们的情况的。 单一诺嗤笑,“留着他们性命,一会我要用他们试毒。” “试毒?”薛淼问,“丫头,你可不能随便碰毒物,这些东西太危险了,会很痛苦的。” 他亲身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也看着云木那孩子多次经历生死,不想再让单一诺涉及了。 云木也同样附和着劝单一诺不要碰毒物。 “三水舅舅,木,你们别紧张,我是要用他们来试一试怒河水中的毒。”单一诺含笑道。 薛淼和云木松了一口气,还没反映过来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小手,单一诺灿烂的笑着拍着两人的肩膀道:“淼哥哥,木,谢谢你们。” 看着单一诺的笑脸时,薛淼听到他的心发出哒的一声,漏跳了一拍。 伸手情不自禁的戳了戳单一诺脸上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此番动作当然收到某黑脸男的一记眼刀,警告意味十足的盯着他直至他收回了手。 郑泽初兴高采烈的把单一诺要他算的一些东西给她送来。 路过胥天翔身边时,稍稍让出了两步的距离。因为他每次见到胥天翔都觉得冻得全身汗毛耸立,所以他每次都选择远离那座冰山。 “郑泽初。”单一诺看完手里的宣纸大喊道,“你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你都能算出来。” 第319章 昨晚单一诺和紫心要了一些微量分子的变化趋势。 她将所有的数字都记下来让郑泽初算一算其变化规律,时间,还有间隔中的错差。 这些就算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脑上也要算上半天。 古代没有计算器,更没有电脑,甚至现在这里连九九乘法表都没有。 郑泽初只用算盘居然在两个时辰内算出了准确的答案。 “没什么了,其实这些都很好算的。”郑泽初挠了挠头道,“就是繁琐了一些而已。” “泽初小子的能力,毋庸置疑。”薛淼力挺道。 单一诺别有深意的看了薛淼一眼,认真的研究起那些规律来。 仅仅一个时辰的功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单一诺没有将怒河水烧开,而是直接将水制成了冰。 冰出来以后,她在储冰箱里放了半个多时辰,拿出来以后给昨晚抓得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吃下。 黑衣人立刻毒发身亡。 单一诺又让飞天去取了一桶水回来,这一次她把做好的冰在容器里多放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拿出来。 又在储冰箱里放了半个时辰,给一个黑衣人吃下。 同样,黑衣人离开毒发身亡了。 各种实验了一遍,抓获的所有黑衣人都在十几息的时间内毙命了。 想起了九爷爷的羊,她带着冰块去了九爷爷家,让那只羊添了冰块后,等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单一诺来回踱步在院子里,再三思量以后,她默默握上右手腕的紫檀木手串道,“紫心,别人吃了冰块立刻身亡,我想试试我会不会死。” “主人,你不用试,你吃怒河的水是不会有事的。” “为何?” “主人在千屻峰泡过冰泉。”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梦里去了千屻峰,泡过一个冰冰的泉池原来那就是冰泉。 千屻峰的冰泉和怒河水有联系吗? 是因为她泡了冰泉的缘故,所以她才对怒河水没反应。 “那羊呢?一只羊喝了怒河水却没事,别的羊就死了,这只羊一点事都没有。刚刚添了冰块,一样没事。” 紫心犹豫了片刻道,“也许是因为这只羊第一次喝怒河水的时候没死,所以才会没事,也或许是天在帮主人。” 老天吗?真的是抬头三尺有神明? 无论是三元大陆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人们总喜欢说,人在做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明。 单一诺还是表示不敢相信,她一直是无神论,猛然间相信这个真的是有点困难。 但还有句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全当作是天给她的福利,否则,她怎么解释玄门弟子祁尔和苍暮的存在,又怎么解释紫心这个随身空间的存在呢! 还有自己的穿越,甚至还有那些梦境。 单一诺被九爷爷留在家中用膳,担心胥天翔会不习惯想让他先回别院去,谁知他却自来熟的和九爷爷唠起了家常。 九爷爷跟他们聊了很多老一辈的东西,也知道苍暮说的开元岛是存在的。 关于千屻峰有神明的事情九爷爷也了解一些,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见过一个白衣圣者飞入折翼山脉。 开元岛都是最远古的人,可能开元岛的老者能解释清楚千屻峰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苍暮曾说,开元岛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选中的玄门弟子来大陆传授佛法或者道学,但是出了开元岛就不允许再回去了。 单一诺觉得这也许就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何必再去追究,就让它成为人们心中的一种信仰吧! 就像佛门一样,它的存在是带动大家向善,行善的同时又何必去在乎佛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善者心中就有佛,恶者日日拜佛也无用。 验证了怒河水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擅用这件事,单一诺打消了再去探究它的欲望。 胥天宇和太后傍晚就要到乐清县了,县令在午膳的时候来到九爷爷家向胥天翔和单一诺禀报了此事。 袁麒睿知道了单一诺没事,午膳后便准备启程。 单一诺早就已经发信给临冬县飞云庄的人,让他们去通知国公府了她没事的消息,应该在袁麒睿来的时候就到国公府了。 “世子何必着急离开,老国公和夫人有鸶鸶小姐照顾呢!”鹭儿突然插嘴道。 审视的看了一眼鹭儿,单一诺给了泠雨一个眼神。 泠雨会意后,轻声道:“主子,上次你走的急,还有些带给国公和夫人的东西忘记拿,我和鹭儿去收拾一下吧!” “快去。”单一诺摆手道。 泠雨拉着鹭儿就走,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 “睿哥哥,这个鹭儿是什么来历。”单一诺目送她们离开院子问袁麒睿道。 “鸶鸶在你走后没多久便带着鹭儿和文喜来了国公府,文喜是从小跟着鸶鸶的。鸶鸶说,鹭儿是新买的婢女,懂些文墨可以陪她一起读书的。” 袁麒睿说完,觉得单一诺是有什么疑惑,又问道:“一诺可觉得有何不妥吗?” “睿哥哥不用担心,就算是有什么不妥一诺也能处理。” “一诺,下次不可逞强,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胥天翔上前将单一诺揽在怀中宣誓主权版说道,“本王陪在她身边又怎会让她受伤。” “淳王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应该去东疆的人。”袁麒睿毫不客气的怼了他一句。 单一诺对胥天翔翻了一个白眼,拉着袁麒睿的手道:“睿哥哥放心吧!以后一诺会多加注意的。” 泠雨和鹭儿空手而回,泠雨惭愧的说打道:“主子,那些血燕怎么没了呢?” 单一诺给泠雨一个爆栗,“傻泠雨,血燕不是早就给外祖母和太皇太后带去了吗?” 揉着并不疼的额头,泠雨讪讪的说道:“那是我记错了。” 送袁麒睿到城门,单一诺还是依依不舍的不想离开,县令知道袁世子要离开,也亲自来相送。 送走世子他还要迎接皇上和太后的仪仗。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一袭白衣的女子飞快的从马车下来奔着站着单一诺旁边的胥天翔而来。 单一诺让祁玉等人先去河道边等她,不想因为过多人在探究不出女子的来意。 祁玉明白单一诺的心思,拉着不情愿的石头离开。 石头最近因为没办法和单一诺亲近,甚至说句话都是难得心里很是郁闷。 没有祁玉时时刻刻看着他的话,他早就将她掳走,不让她和那个冷着一张脸的鬼王爷在一起了。 “小诺儿。”石头拉着单一诺到一边,“你是要和他重归于好一起回上京城吗?” “你是要赶我回去吗?”单一诺眨巴着眼睛问。 “当然不是,我想你留下。小诺儿,你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啊!”单一诺含笑道。 第320章 故意往这边走两步偷听他们说话的白衣女子听到单一诺应下,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抢在兴奋的石头前面道,“单一诺,你真是太不知廉耻了。淳王就在这里,你居然答应别的男子要留在别人身边,如此水性杨花之人真应该拉去浸猪笼。” 手臂拦下要上前的石头,单一诺面带笑容看着女子。 她真真的明白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了,还真是亲兄妹才能说出这么一模一样的话来。 “你去怒河边等我。”单一诺看着石头道,“一会我过去找你。” 石头明白单一诺是不想他牵扯到官宦人家,毕竟他以前的身份不能被揭穿。 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石头跟祁玉等人快步离开。 女子看石头要走,拦住其去路问:“怎么这么着急要送走你的情郎啊!难道你不该先给淳王一个交代吗?” 胥天翔一直像个局外人般看着单一诺,好似她不开口求他帮忙他便不会管这件事。 而她却丝毫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直接拉开她让石头等人先离开。 “淳王,您看看,她居然就这么放他走了。”女子想要去胥天翔身边告状却被云木拦住,她心有不甘道:“您可知,在南燕城外抱着她亲吻的男子就是刚刚那个人。” 选择遗忘这件事的胥天翔,听到有人再次提起,心里不免有些别扭。 清楚知道这件事又知道胥天翔对这件事很了解的女人,除了谭晴雯还会有谁,给胥天翔的信就是她写的。 白衣女子便是又一次从家中逃出来的谭晴雯。 她从南燕城回到京都以后,丞相就把她关在家中不许其外出。 无意间听到丞相和心腹说要用单一诺的困境引胥天翔来乐清县,她就求着严氏把她放出来了。 半路收买了江湖上的杀手前来探究情况,但那些人都没有回去跟她复命。 她快马加鞭的赶来,恰巧遇到了城门外他们,就抓住这个时机想要胥天翔知道单一诺的真面目。 单一诺盯着胥天翔脸上表情的变化,想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意此事。 事实证明:他在意,很在意。 “她说的没错。”单一诺碎步走到胥天翔面前看着他道,“南燕城外我的确和他亲吻了,而且是紧紧抱在一起亲吻的。” 胥天翔如果这样你都会在意的话,那么你若是知道了我前世的种种岂不是会嫌弃与我。 真是那样的话,在你嫌弃之前你就离开吧! 单一诺后面的话都是在心里默默说的,可每个字都写在她的眼里。 “淳王你听到了吗?”谭晴雯在单一诺身后比手画脚道,“她承认了,是她亲口承认的。” “木,本王和王妃说话,闲杂人等丢的越远越好。”胥天翔冰冷的声音说道,“丞相家嫡女私自外逃,让人给丞相送回去好好管教。” “属下遵命。” 云木行礼后直接喊出几个暗卫将谭晴雯丢进马车,亲自赶着马车拉上泠雨扬长而去。 原地只剩下目空一切对视着的二人。 等了半天,单一诺没有听到胥天翔的回复,只从他眼中看出几分伤感之色。 些许的伤感深深刺痛她的眼睛。 她飞身离开丢下一句,“若是没事,你也去怒河边等我吧!” 藏身在不远处的暗处看着站在原处的伟岸背影,直到他转身离开后很久她才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飞身离开。 拦住云木赶得马车后,她让他将马车里因为嘴被堵上一直发出呜呜声的谭晴雯带出来。 谭晴雯气急败坏的看着单一诺怒道,“单一诺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淳王才生气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扬起手就要打单一诺的她还没近身手腕就被一颗飞蝗石打断。 连连哀嚎的谭晴雯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捂着断了的手腕怒骂着单一诺。 “想要跟我抢男人,要看看姑奶奶我同不同意。”单一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警告道,“手腕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惩罚,若敢有下次,决不轻饶。” 单一诺说完就让云木把她交给暗卫,让暗卫将她带去医馆接骨然后送回上京城。 她和云木还有泠雨一路轻功来了怒河边。 此时怒河边的众人正蹙眉看着不远处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一个手持长剑,而另一个却只拿了一个木棍与其长剑对抗着,剑术虽然极好,可木棍怎么能抵得过削铁如泥的利剑呢! “玉哥哥,去拦下他们。”单一诺认出二人以后蹙眉道。 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祁玉出手极其迅速,招式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将打斗的二人分开后,拉着其中一人回到原来的位置。 看到单一诺就站在身边,他低垂着脑袋道:“是他说要打的。” “是本王说的。”飞身回来的胥天翔坦然承认道。 “打够了吗?”单一诺淡淡的道,“如果打够了就陪我去看看河道的情况,如果没有打够的话就走远点继续打。” 单一诺说完就走去去查看河道的情况,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新河道过去的河水到了第四道弯以后的怒河中,四道弯过了以后,河道宽阔没有任何弯道一路往西南直通西川。 西川再到南平经过死亡沼泽,到达无边的海域之中。 单一诺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说怒河水离开河道以后就会产生毒素。 流淌到大海中的怒河水会不会也有毒素? “轩哥哥。”想到这里单一诺立刻回头对杜邵轩道,“皇上和太后要来我不能现在走,不过很快我们就要出发,去泸水城看看。你们一会也从东城门回京都,避开皇上和太后的仪仗。” “一诺你去那里做什么?”杜邵轩问。 “去解开一些谜团。” 单一诺望着奔流的河水,好看的黛玉眉越蹙越紧。 这个谜团她必须要尽快解开,可能它就能告诉她为何怒河水会挑人一事。 “我和你一起去。”杜邵帆道。 “你们回去吧!我和师傅约好了,一起去泸水城看看的,这边的生意还需要你们。” “一诺姐姐,我想跟你们去。”杜邵滢拉着她的手臂道。 杜邵轩蹙眉看向杜邵滢,“滢滢,你若是想要跟着一诺,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露宿野外,啃食冰凉生硬的干粮,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这些你能做到吗?” 第321章 红唇紧抿,小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复杂的表情说明她很是纠结。 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出生后就被一家人宠爱的公主,想要她做到这些应该很难吧! 单一诺若是能有杜邵滢这样的生活环境,大概她也不想出去吃苦受罪。 杜邵滢走到刚子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问:“刚子哥哥也去吗?” 刚子轻嗯了一声点点头。 仰着小脸看着刚子,杜邵滢的问:“刚子哥哥,你觉得我跟着去会不会是你们的累赘啊!” 刚子尴尬的挠挠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杜邵滢没有得到答案失落的低下头道,“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去给你们添乱了。” 单一诺看着杜邵滢失落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 踌躇片刻后,开口喊住杜邵滢道:“滢滢,你若是觉得自己可以露宿野外,跟着我们啃干粮的话,你就和刚子哥哥去南燕城的飞云庄吧!” “真的吗?”杜邵滢难掩欢喜之色道,“只要是一诺姐姐可以受的苦我也可以。” “小姐,你怎么能去受那些苦呢!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杜邵滢的婢女夏荷劝道。 “夏荷,你跟我大哥回杜府吧!我想跟一诺姐姐去各地看看。” “小姐,奴婢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 “没关系,我不想你跟着受苦。” “小姐都能受得了那些苦,夏荷也可以。” …… 主仆二人你推我让的,一个要回去,一个要跟着。 单一诺发现了杜邵轩打量刚子的目光,拉着他去了远离人群的地方。 杜邵轩精明过人,那些事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也是时候和他说一说此事了,毕竟刚子是她的人。 谁也不知两人聊了什么。 杜邵轩回来以后就同意杜邵滢跟着去了,也让夏荷一起跟去。 目光停留在单一诺身上的杜邵帆,并没有再说同往的话,而是说让她放心,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石头和胥天翔两人并没有再打,而是心平气和的站在怒河边聊了起来。 最终两人达成协议:单一诺若跟胥天翔回上京城石头放弃,若她跟着石头去浪迹天涯胥天翔就放弃。 待他们二人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单一诺说要去泸水城的事。 “小诺儿。”石头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腕道,“你是要和我浪迹天涯吗?” “浪迹天涯?”单一诺微愣而后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看你像天涯,姑奶奶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去你说的天涯。” 其实她何尝不想,曾经想过要和那人一起去闯天涯,过那种游山玩水,偶尔行侠仗义的生活。 可是他有他要做的事,而且她不知道她在他要做的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昏迷的时候她在睡梦中无数次的梦到胥天翔与胥宛月的谈话。 很怕她所钟爱的人有一天为了他所要做的事,像她看的那些小说和电视剧的主角一样放弃她。 患得患失的她总是不敢确定,所以她跑去给了谭晴雯一个警告。 “如果要离开,还是尽快出发,免得与他们的仪仗碰上。”胥天翔看着怒河的水沉声道,“你是皇商,并不参与朝政,不必留下迎接圣驾。” 单一诺还以为他在跟她说话,没想到是在和杜邵轩说。 杜邵轩兄弟没有迟疑,快速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郑泽初和头面同行回上京城。 今日,单一诺第二次来到东城门送她的亲朋好友离开。 百姓都以为是单一诺要离开,纷纷前来相送。 “丫头,你还会回来吗?”九爷爷问。 乐清县的水患已经治愈了,单一诺大概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九爷爷却很想再见到这个丫头,他很喜欢她,也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丫头。 “九爷爷,一诺今日不走.”单一诺含笑道,“就算一诺走了,每年都会来看您的。” “好好好,老朽等着你。” 九爷爷就是因为这句话,临终前始终存着一口气直到见到单一诺才肯闭眼。 去郑泽初的薛淼有些失落回来,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个画像目光呆滞的盯着看。 注意到他的反常,刚回来单一诺尾随着来到他的院子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画像。 “这是三水舅舅思慕的姑娘吗?”单一诺突然问。 “泽初那孩子在上京城中认识的姑娘,她在拾宝斋做工。”薛淼将画像递给单一诺道。 单一诺仔细看了看,“还不错,应该很符合郑泽初的审美。” “嗯!”薛淼应了一声,“姑娘接受了他的心意,他想等你不忙的时候帮他看看如何下聘。” “三水舅舅很失落?”单一诺若有所指的问。 “臭丫头,你眼睛怎么这么毒呢!”薛淼嗔了单一诺一眼。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补充一句差点让薛淼吐血的话,“第一次想要努力一把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有点颓废吧!” “噗”薛淼一口老血差点要了他的命,干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能够改变飞云阁百年命运的人,肯定与众不同,可薛淼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件事上也如此镇静。 她,究竟是什么人? 递给薛淼一个手帕,她又道:“好好的哭一场祭奠一下你刚刚萌芽的爱情就此消亡,然后就重新开始。”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才不哭呢!”薛淼扭过头不理她。 摸了摸左脸,她想起皇家寺院中自己脸上的那滴‘水’,垂首轻声感慨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手帕塞给薛淼,她起身背对着他说道:“哭完了就好好想想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确定了方向,就要做到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盯着单一诺离开的背影,薛淼勾了勾唇,如果不是辈分的关系他真的想收下这个女儿。 每每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暗骂:胥天翔你个臭小子,真不想做你的舅舅。 院子里失落的坐在屋顶的胥天翔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掏出手帕捏了捏鼻子,看向正往院子里走的身影,目光沉了沉。 云木忙问,“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胥天翔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小身影。 了解事情真相的云木何尝不知他家爷究竟是怎么了,可他却帮不上任何忙。 谨记主子叮嘱,不敢将主子和谭晴雯的事告诉爷。 其实他很想将主子说的话告诉爷,他觉得爷要是知道主子为他吃味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第322章 走进院子就知道胥天翔在屋顶的单一诺并没有往屋顶看,若无其事的进了卧房让泠雨帮她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胥天翔见她并没有找他,直接去沐浴了也没有从屋顶下来。 “雨。”单一诺靠在木桶上道,“你去忙吧!我想要泡一会。” 泠雨应了一声退出了浴湢间,出了门瞥了一眼屋顶的方向去小厨房忙活了。 燕子离开后,除了胥天翔每天做的早膳,单一诺在院子里的膳食基本上都是她准备。 午膳和晚膳胥天翔平日里是没有时间做的,他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单一诺把布浸湿放在额头上,任由上面的水从她脸颊划过。 瞬间,她自己都分不清那么是泪还是水了,只觉得左胸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很难受。 时不时的好像还有锤子在敲打着她胸腔内已经是冰坨子的那块东西,发出一阵阵即将碎成冰渣的破碎声。 她突然想起一首诗和这首诗同名的一首歌,低声唱起来高潮部分。 “执手昨日疏影西窗前,灯花落尽檐外月一剪,棋局与人生,哪个更多劫,孑然今宵微雨断桥边,往事焚灰你香冢长眠,从此处处烟波,都似你眉眼……” 风景如画的江南依然是惹人流连忘返,可对她来说已经物是人非。 她误会了胥天翔的沉默,而他也误会了她的坦诚。 本就是要故意告诉他你若沾花,我便捻草的她,还有用沉默告诉她其实他并不在意的他。 两人就因为没有直接说出心里的话,这么误会了对方。 如莺的歌声让他听的心痛不已,正欲去浴湢间找她,杨公公的声音在前院响起。 “淳王殿下可在?”杨公公高声道,“淳王殿下,皇上已经到了城北门外的驿馆,传召淳王殿下见驾。太后因为奔波身体不适,还烦请淳王殿下带云大人一起去给太后瞧一瞧。” 云木医术高超,宫中的人都知道,太后有病胥天翔是推辞不得的。 望了一眼浴湢间的方向,他飞身出了院子,走到前院示意拦住杨公公和县令的飞下,飞无和飞双让他们过来。 杨公公寒暄了两句就想胥天翔随他去驿馆。 胥天翔没有推辞,直接带着云木离开,不过他留下了飞下等人。 浴湢间出来的单一诺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让泠雨帮她快些梳妆更衣,她觉得不一会她也会被请去。 果不出所料,半个时辰后就有人来说是太后召见她。 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戏码了,她不用想这是他们想办法支开胥天翔要给她一个教训的。 石头不宜出面,单一诺带着泠雨,祁玉,飞天和云林等人去了驿馆。 外男不能入后宫,祁玉和飞天等人都要在驿馆外等着,她只能带泠雨进去,所以带的人多点也无所谓。 …… 单一诺猜的是没错,太后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只是他们不仅仅要给她教训还有另外的事等着她。 “母后是什么时候知道良国五公主之事的?” 刚到驿馆听到太后的计划后胥天宇脸上就难掩喜悦之色,若是这个计划成功,单一诺就垂手可得了。 “你父皇要给那个小贱种定亲的时候,良国有两个公主可选,一个是三公主,一个是五公主。”太后抿了一口香茗道,“三公主最受宠爱便被你父皇选中,而落选的五公主却是良帝最爱争风吃醋的高贵妃之女,她不肯认命便托人找了哀家。” 前年的赏梅宴三公主主动退婚以后,五公主就悄悄来了上京城。 谁也没有想到,太后居然在胥天翔和单一诺成亲那日让五公主扮成了她的婢女。 比单一诺还小一岁的五公主一眼看上了胥天翔。 回良国以后她就缠着高贵妃要良帝和亲,她宁愿为侧妃也要嫁给胥天翔。 太后偷偷联系了良帝,两人在年下时分达成了婚约。 “母后英明。”胥天宇赞扬道,“朕总是不及母后思虑的那么周全,若没有母后,朕就像没有主心骨了般。” “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当然要为你着想。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对哀家有所隐瞒,否则哀家也帮不了你。” “朕自然不会瞒着母后。”胥天翔笑的一脸灿烂道。 “皇帝快去正馆等候,那个小贱种应该快来了。” “母后息怒,当心身子,朕先行一步。” 胥天宇行了一礼,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太后的住所。 太后猜的没错,胥天翔在胥天宇走后两刻钟便带着云木来了太后这里。 行礼后他直奔主题道,“母后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她见到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任何地方是舒服的,恨不得立刻就将他处死才好。 云木上前给太后搭脉,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病状,只不过身子稍稍有些疲态。 胥天翔也早就看出了她的用意,没有直接戳穿是觉得单一诺定会应付自如,而且还会给这帮人一些刻骨铭心的教训。 “母后若是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辞,等下儿臣还要去正馆见皇上。”胥天翔行礼道。 “去吧!”太后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国事要紧。” 太后目送胥天翔离开,立刻吩咐婢女去把贤妃叫了过来。贤妃和单一诺本就有些恩怨,太后认为让她来教训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在适合不过了。 西斜的太阳落下山坡,昏暗的天色给人一种压抑感。 单一诺深吸了几口气才走进太后所在的院落,看到悠闲自在的太后正在喝茶,而下首位置的贤妃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微微福身行礼后,单一诺不等她们说话直接站直了身子。 “大胆。”贤妃一声怒喝,“见了太后你居然也敢不跪拜,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一诺当然知道这是大不敬之罪。”单一诺淡若清风般说道,“只是一诺并没有不敬,要说不敬,也应当从皇上那里论起。” “你还真是狂妄至极,居然敢把你自己和皇上联系在一起。”贤妃冷哼一声,“说破天你也不过是个王妃,岂能与皇上和太后比肩。治你个欺君之罪,都是便宜你了。” 贤妃的话让太后很欢喜,她很喜欢人说胥天翔的地位没有胥天宇高。 更喜欢别人贬低有关于胥天翔的一切。 单一诺她也是想要得到她以后,好好的折磨折磨她,让胥天翔看着心疼又毫无办法。 “欺君之罪一诺可当不起。”单一诺依然不慌不忙道。 “单一诺,话不要说得太满,或许下一刻你就会为你的目中无人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贤妃白了她一眼道。 第323章 冷眼旁观的太后看着胸有成竹的单一诺,总觉得有什么重要信息被她们忽略掉。 贤妃想要占据上风怕是没有希望了,不吃亏就算好的。 结果就如太后所料,不想等黑夜赶路回去的单一诺,没兴趣跟贤妃胡扯直接亮出了令她闭嘴的王牌。 “两年前的赏梅宴上,皇上亲口下旨一诺可以不必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 单一诺声音很轻,可越是轻的没有分量就越是让人满腔怒火,还不如疾言厉色来个痛快。 贤妃虽然也有些心计,但是她却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主。 抓住她这个特点,单一诺就觉得她只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对付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反观太后就有所不同了,她和丞相一样,城府太深很难对付。 “本宫怎么不记得皇上下过这道旨啊?”贤妃嘴硬的说道。 “贤妃娘娘何等身份,一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怎敢劳烦娘娘和太后记挂在心呢!” 还不算是无药可救的贤妃,这次选择了闭嘴。 太后让她来的目的她自己很清楚,心中憋闷了很久的一口恶气她也很想出所以才来的。 摆明了她已经无法出那口恶气,她也就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 “一诺丫头。”太后放下茶杯道,“你刚刚喊哀家什么?” “太后。”单一诺微微福身道。 “哀家虽然不是天翔的生身母亲,可也是嫡母皇太后,你的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妥。” 单一诺微微一笑,垂眸不语。 按理说她是应该喊一声母后的,但是她却不愿喊,不是她自命不凡而是这人不值得。 胥天翔有不得不喊的理由,而她则不一样。 太后眯了眯眼,暗道:好一个身怀傲骨的臭丫头,等你进了宫哀家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哀家也不为难于你。”太后瞥了她一眼道,“不过,哀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女人应该以夫为天。无论做了谁的女人,你就要对他敬爱有加,任何时候都不可忤逆于你的夫君。” 她可不想单一诺像对待胥天翔那般对待她的儿子。 提前给她提个醒也好让其在知道自己失身以后能乖乖认命。 见单一诺垂头不语,她清了清嗓子道:“你过来坐下说话吧!” 单一诺并没有坐下而是再次福身行礼道,“太后若是没有别的事找一诺,那一诺就先告辞了。” 贤妃是深宫内苑里习惯了勾心斗角的嫔妃,太后是从嫔妃争斗中取得最后胜利的人。 嫔妃都习惯了表里不一,但是她却懒得去敷衍她们的虚情假意。 什么以夫为天,什么敬爱有加,对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些都是屁话。 对爱的人怎么都行,若是不爱的人,直接一脚踢飞。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并没有留她,告诉她去正馆给皇上问安后让她直接离开即可。 单一诺微微蹙了蹙眉,福身行礼告退。 走往正馆的路上她好看的黛玉眉越蹙越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主子不用担心,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只要有爷在,主子就尽管放心好了。”泠雨宽慰道。 最近半个多月来,他的所有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人心是肉长的,更何况她的心里藏着他,见到他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将他之前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今日出了谭晴雯一事,她就借机要试试她能不能把她的过往都告诉他。 事实证明,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他们的感情还没到火候吧! 她走到了正馆,在正馆外等候多时的胥天翔刚被宣召觐见,而当她走进正馆时,等候多时的内官直接领她去了正堂。 “九弟这时本应去东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九弟不知抗旨不尊是什么后果吗?”胥天翔刚进去胥天宇就开口问。 胥天宇说话的声音自然是极低,他不想单一诺听见这些。 可他却忘了,单一诺并非普通女子,而是习武之人,因有深厚内力的缘故她的听力也极好。 脚步微顿,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走着。 堂内的胥天翔并没有言语,他时刻在注意着附近的动静,想要知道太后和胥天宇究竟在搞什么鬼。 “九弟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胥天宇又问。 “如果连自己王妃身受重伤又被众人误解的时候,他都置之不理的话。”单一诺快步走进正堂道,“那他这个夫君岂不令人诟病,一诺也会因此寒心。” 她没有听到胥天翔说话,着急进来,内官都已经被她甩在身后好几丈远。 胥天宇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惊讶之余也有几分窃喜。 单一诺这一年多出落的越发水灵,比以前的袁心爱更加美貌,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一诺参见皇上。”单一诺避开胥天宇看她的眼神道。 “快起来,快起来。” 胥天宇说着从正位上下来想要扶起福身行礼的单一诺,却被胥天翔挡住了去路。 单一诺注意到胥天宇的眼神,机警的胥天翔同样也注意到了。 他怎能容忍这样看自己小女人的男人靠近她,当然先一步扶她起来道:“你伤势未愈怎么出来了?” “太后召见,见了太后就过来给皇上请安了。”单一诺微翘嘴角道。 微微翘起的嘴角是在告诉胥天翔,她知道这其中有诈,也在询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他微微摇头,面上平静心里却已经是心潮澎湃。 小女人为他说话,还这般和他交流,这段时间来一直想要和她有进一步发展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如果她再为他吃点醋的话,那他就别无所求了。 “一诺丫头受伤了吗?”胥天宇的话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单一诺从胥天翔身前微微侧身道,“多谢皇上挂念,无碍了。” 胥天宇见胥天翔护单一诺护的紧也没有上前,想到不久后他就能得到她了勾了勾唇角坐回正位上。 他清了清嗓子道,“朕来乐清县并非是前来找九弟兴师问罪,而是良国的使臣送来国书要求吾国履行联姻一事。” “联姻的不是三公主吗?”胥天翔回头道,“她已经和她属意之人定下婚约了吗?” 陌西城心心念念之人才刚刚离开了乐清县,去年中秋之际她帮了他以后就离开了宁国,两人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定下婚事。 若不是她,那联姻的人是谁? “不是三公主。”胥天宇牵起一边的嘴角道。 第324章 胥天宇将国书交给杨公公,让他拿给了胥天翔。 他眼神停留在胥天翔和单一诺两人之间,注意着他们的所有举动想要从中找出他能下手的地方。 “五公主在九弟成亲那日见到了九弟骑在马上的英姿,一眼就属意与九弟,她回国后求了良帝的旨意。” 两国联姻是要先下国书,待两国的皇帝谈妥以后盖上国印就等于是定下了婚约。 除非是像陌西城那样,求得两国皇帝的同意,否则不能毁约。 杨公公送来的国书上分明改了两个国印,证明胥天宇和良帝都已经同意,只是通知胥天翔一声。 别人的话应该只有接旨的份,但胥天翔不同,他是有权拒绝的。 “五公主知道九弟已经娶了一诺丫头,不要求做正妃,只求侧妃之位。”胥天宇补充道,“朕也无法拒绝良帝这般不求位份的请求,只得答应下来,不过还是会尊重九弟的意愿。” 胥天宇本打算用胥天翔抗旨一事做要挟,现在看来要挟这条路已经是行不通,只能靠运气。 假如胥天翔不答应,接下来激怒单一诺让她负气而走再由太后安抚她将她带到后宅一事就无法进行,他今晚也就得不到她的人。 紧紧攥着拳头,心急如焚的等着胥天翔的回话。 单一诺同样也在等胥天翔开口,她希望他能拒绝。 默默下定决心只要他能为了她拒绝掉婚事,她就放下一切从此陪伴在他左右。 她没想到,胥天翔和她想的恰恰相反。 刚刚还想要找个让她为他吃醋的由头,由头自己过来了,他岂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应下这个婚事他还要另做他用,百利而无一害。 玩心大起的他没有想到此事会触碰到那个小女人的逆鳞,原本想看她吃味的模样,却不想她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本王应下了。”胥天翔道,“不过,完婚的事就等过两年再定吧!” 单一诺并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听到他肯定回答的时候她就已经脑子一片空白。 想了很多可能性的她,唯一没想的就是他会一口应下。 “完婚的事当然是九弟说了算。”胥天宇满心欢喜道,“当然这件事也应该问问一诺丫头的意思。” 胥天宇说话时,胥天翔已经把目光投向单一诺。 他想抓住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平静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眼中有些疑惑,这令他甚是不解。 “一诺丫头这次帮助乐清县的人彻底摆脱了水患之忧,是朕的大功臣,是宁国的名副其实的小仙姑,朕还没有赏你,你……” “皇上过奖了。”单一诺打断胥天宇道,“一诺当众说过,一诺只是平凡女子,并不是什么仙姑。” 打断皇上的话本是大不敬之罪,胥天宇摆手却制止了要呵斥她的杨公公。 这个时候他决不能斥责她,他想要的就是她点燃心中的怒火,越旺越好,打断她只会让她恢复理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一诺丫头此言差矣,小仙姑你当之无愧,说你是宁国的顶梁柱都不为过。”胥天宇含笑道。 单一诺眉头紧蹙,她现在才明白袁麒睿说那天她回京都引出来的人中有胥天宇时,袁国公为何要怒骂他是昏君。 胥天翔十岁就去了战场,十一岁便那年就打了胜仗。 军功赫赫的他在边疆那种苦寒之地连待三年才让西南边境之地平静下来。 最近几年六月和七月乐清县的水患之际,他都会前来帮忙抗洪。 要说功劳也应该是他的功劳最大,身为皇帝不体察民情,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就算了。还能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不是昏君是什么。 她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同时也想起了一个令她十分心酸的女人。 心中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像那个女人给自己夫君纳妾时那样露出那般心酸与无奈的表情。 即使那是一个好男人,她也做不到把别的女人送到心爱人的床榻之上。 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都做不到。 “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单一诺看着身着明黄色团龙纹龙袍的胥天宇问。 “说来听听。”胥天宇含笑道。 “天与地虽是分开的,但是却横着一杆秤,帝王想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就要看这杆秤是不是处在平衡状态。”单一诺认真的看着胥天宇道,“而主宰称的关键是秤砣,这杆秤的秤砣就是老百姓。” 她不管胥天宇是不是真的昏庸,都要给他一些警示。 真有一天他不能做皇帝了,存有私心的她也不想胥天翔去做这个皇帝。 警示胥天宇的同时,也在告诉胥天翔,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帝,那么心中装着万民的你还能否给她一席之地。 有了她的地位后,还能不能让挑起那片望不到边际的江山。 江山美人难两全这句话单一诺以前不信,现在她却是深信不疑。 胥天宇对单一诺的警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他却表现出了很受教的样子。 “朕明白一诺丫头的意思了。”他含笑道,“不过一诺丫头,你作为九弟的王妃,迎娶侧妃的事宜还是需要你来张罗的,关于……” “皇上恕罪。”单一诺面无表情的再次打断了胥天宇。 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胥天翔听到她开口时心中万分紧张,紧张之余他已经有了些许的欣喜。 “一诺尚未应允王爷迎娶侧妃一事,所以一诺不会张罗此事,也不会让王府中的任何人去张罗。”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胥天翔听了这番话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直视前方一直都没有看他一眼的小女人,见到她这般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真的为他吃味了。 甚至他还认为他们是心照不宣,小女人知道他的用意。 遗憾的是不了解她过去与众不同经历的他,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直接揭开了她刚掩盖起来的伤疤。 他正要走向她,门外走进来之人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永乐郡主的意思是你要违抗圣意吗?” 来人一袭米色衣裙,上面绣着一个个火红的枫叶,像鲜血般的红甚是刺眼。 第325章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随着太后和胥天宇一起来的胥宛月。 她从单一诺进入驿馆就在暗中盯着,得了太后的命令后就在正堂外等候,直到听到刚刚那番话她才决定现身。 “首先。”单一诺转头看向胥宛月道,“月公主,你不应该称呼本妃为永乐郡主,你可以称呼本妃为淳王妃或者九嫂嫂。就算要称呼本妃为郡主,也应该是护国郡主。” 郡主的身份是没有公主高的,但是护国郡主就截然不同。 按照宁国的规矩,没有受过任何加封的公主在见到护国郡主时也是要行礼的。 胥宛月紧紧攥着拳头蹙眉看着她,始终不愿对她行礼,更不愿称呼她为淳王妃或者九嫂嫂。 单一诺这么说就是故意气胥宛月的,但是胥天翔却不这么想。 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若不是此刻身处驿馆之中,他绝对会紧紧抱着他的小女人好好的和她敞开心扉的畅聊一番。 “本阁主不想为难与你,你就用飞云阁阁主的身份称呼本阁主吧!”单一诺收回目光道。 “阁主好生威风,连自己夫君应下的婚约你都敢不从。”胥宛月冷声道。 “我为何要从?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单一诺微微挑眉道,“要我三从四德,那么就必须有人先遵守三纲五常。” “狂妄。”胥宛月怒斥道。 单一诺没有理睬她,转头看向她躲避了很久的那道目光,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戏谑。 胥天翔还以为她是要整胥宛月,没想到的是她这个时候已经是在告诉他,接下来她要的做的决定。 “想要我同意很简单。”单一诺盯着胥天翔对胥宛月道,“王爷迎娶侧妃时,就是一诺的择夫日。” “你要择夫?”胥宛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单一诺,“九哥哥还没有给你写下休书,你还是他的王妃,怎么可以择夫?” 王妃? 她记得,他亲口承诺她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让淳王府后院出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 此生他只有一个王妃,就是身为他妻子的她。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应下这个婚约,丝毫没有犹豫的态度已经伤到了她。 王妃的虚名,她不稀罕,她要的仅仅是择个良婿而已。 “我单一诺要择夫,何须那劳什子的休书。”她牵起一边嘴角含笑道。 胥天翔听到这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可是此刻他已经插不上嘴。 “单一诺你休要妄言妄语,女子七出之条就有不可善妒这条,你与九哥哥成亲已经一年多却无所出足以能让九哥哥休弃你,想要择夫也得拿了九哥哥的休书再说。” “本阁主就是不允许他另娶他人,怎样?”单一诺走近胥宛月两步盯着她说道,“你有本事,就让他休了我。” “善妒的悍妇,不可理喻。”胥宛月甩袖走向胥天翔道,“九哥哥,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做你的王妃,你还是直接给她一封休书的好。” 已经冷下脸的胥天翔绕开胥宛月走到单一诺身边道,“本王此生绝不休妻。” 他说的是不休妻而不是不另娶他人。 单一诺的心中骤然怒意横生,进入正堂之前她经过千万般心理斗争做的决定就此消散。 这个男人太嚣张,才没多久就开始偷换概念了,如果她这么原谅他的话以后他还不嘚瑟的上房揭瓦。 她这么想是没错的,只是她忽略了胥天翔的单纯想法。 胥天翔那么说就是出于本能的反驳,并没有想要偷换概念,也没有想过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惹得小女人故意惩罚了他一番。 “九哥哥,她不配做你的王妃。”胥宛月有些失控的吼道。 “我配不配做淳王妃我不知道。”单一诺冷眼看着花容失色的胥宛月道,“但我知道现在的淳王妃是我,只要淳王没有休妻,我与王爷如何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看戏的胥天宇觉得势头不对,忙清了清嗓子道:“一诺丫头说的是,这件事的确是月儿不对。” 胥宛月在胥天宇的眼神警告下虽然没有直接跟单一诺道歉,但也退到了一旁。 他们二人同流合污的事单一诺在回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出宫后,她在躲避胥天翔时发现他们周围有很多鬼鬼祟祟的人,她之所以会让胥天滨帮她也有这个原因。 深夜时分,她发信给袁麒睿,告诉他不要去之前他们约好的拾宝斋。让他大张旗鼓的带着袁国公夫妇去了一个普通的茶楼,而她则回国公府。 如果那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那么一定会去茶楼附近等候她的出现。 若是没有人出现说明那些人是冲着胥天翔的。 她本来打算拜祭完无尘大师后让飞天去通知他,没想到在寺院里遇到他,而他又昏睡了过去。 没办法,只好让袁麒睿和飞天去暗中看看都是什么人在袁国公他们走后离开的。 胥天宇就是和胥宛月一同从茶楼离开的。 “一诺丫头是知书达理之人,刚刚一定是说笑,朕不会当真,但是婚期的确要尽快定下来。”胥天宇眯眼道,“毕竟五公主月余前已经及笄,良帝也送来书信给朕,要朕尽快定下吉日。晚两年迎娶不是问题,只要有个交代就行。” 火上浇油的话胥天宇是故意说的,他就是要把单一诺的视角拉回到婚约上来。 激怒她才是他想要的结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要一探究竟的一个人在正堂后窗的细缝处将堂中发生的事听的明明白白,也看的清清楚楚。 了解宫中各种套路的她原本以为太后只是要惩治单一诺。 见到胥天宇的那般的眼神,想到之前她听到的他情迷之时呢喃的名字。 早已经明白了太后和胥天宇究竟要做的什么。 她悄悄从后窗离开,让身边的人去盯着太后那边的动静,她自己躲在正馆外的暗处随时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一诺并没有开玩笑,刚刚句句都是一诺的肺腑之言,淳王娶侧妃之时便是一诺的择夫之日。”单一诺笃定的眼神看着胥天宇道。 “皇上圣旨已下,况且九哥哥都已经答应,你有什么资格反对这次联姻。”胥宛月道。 “那你们就没有必要问我的意见。”单一诺福身行礼道,“我是来给皇上问安的,既然皇上有政事要忙,那我就先告退了。” 第326章 单一诺说完转身离开,身后的所有声音她都选择听而不闻,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人身上。 那人却如一颗扎了根的树,无风不动。 胥天宇看到单一诺离开,立刻给杨公公一个颜色,后者会意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但他出了正堂却已经看不到单一诺的任何踪迹。 此刻距离太后过来的时辰还有一会,如果找不到单一诺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没办法继续。 他不知道,太后本来是打算提前过来的,她怕伶牙俐齿的单一诺三言两语就能将胥宛月击败,愤怒冲昏头的人很容易冲动,变化巨大的单一诺也不例外。 失算的是,胥宛月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用婚约激怒单一诺,而是说起了让胥天翔给其休书一事。 单一诺比她预料的时辰早出很多就从正堂跑了出来。 正要离开的她却有因为一个婢女的不经心用茶水弄脏了她的服饰,所以只能换了衣衫再出发。 婢女并不是不经心,而是存心,她是受了贤妃身边人的好处故意这么做的。 等候在正馆外的贤妃见到单一诺出来就拉她去了隐秘的角落。 “贤妃这是何意?”单一诺冷厉的眼神盯着她问。 “本宫并没有和你交好的意思。”贤妃瞪了她一眼道,“今日你若没有本宫帮忙的话,应该很难离开驿馆。” 单一诺眼眸闪了闪,看了一眼泠雨问:“贤妃何出此言?” “你信本宫就听本宫的,不信的话你就自生自灭吧!”贤妃侧身躲过她的眼神道。 贤妃没有把胥天宇的计划说出来,因为她担心单一诺是爱慕虚荣的人,听到皇上要她入宫做妃子会心动。所以,她躲开了那探究意味的眼神。 鳄鱼上岸,来者不善。 深知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可单一诺也知道她是真的要帮忙,至于她能得到的利益是什么…… 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此刻单一诺要的就是脱身别的都不重要。 “我信你。”单一诺开口道,“怎么离开。” “你还真是个头脑清晰之人,”贤妃轻笑一声打量着她道,“本宫的宫女带你们从驿馆的侧门处离开,你若想逃过此劫还是快速离开乐清县吧!” 不用贤妃提醒,单一诺本来也打算早早离开乐清县。 泠雨用几不可查的口哨声告诉等候在驿馆外的飞天等人,她们会从侧门处出去。 幸好驿馆不像皇宫那么大,不然飞天怕是听不到那口哨了。 正馆内的胥天翔,从单一诺离开的那一刻就集中所有精力在听着驿馆内的动静,知道听到口哨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云木看了看已经开始暗下来的天空,为他家爷叹了一口气。 管内发生的事他和泠雨在外面都听见了,他也细心的解释给泠雨听他家爷的小心思。 让泠雨回去一定要告诉主子,不要让主子误会爷。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尤其是他家主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小一诺。”祁玉见到单一诺出来快步上前,“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从侧门出来。” 侧门出来说明她不是正大光明从驿馆离开的。 泠雨用口哨让他们过来,飞天好云林等人听到口哨后急切的表情他都看在了眼里。 “玉哥哥不要着急。”单一诺拉着祁玉的手道,“我没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再说。” 祁玉颔首,将她扶上马车翻身上马离开。 驿馆里的胥天翔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他正要说走,太后的仪驾就到了。 太后见到堂内没有她要找的身影眼睛眯了眯,她身后的嬷嬷立刻转身出去寻找单一诺的下落了。 “天翔还没走呢!”太后面带笑容走到胥天翔身边道,“那就留下来陪母后一起用膳吧!” 她要留住胥天翔,以免他出去破坏了计划。 怕计划有变的她做了两手准备,现在她就是用了备用的计划来完成今日的谋划。 却不想,贤妃插了一脚让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母后相邀,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胥天翔就是要看看他们在耍什么把戏。 小女人已经安全离开,晚些回去时就假装借着酒劲跟她解释也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缓解,验证一下她的心。 可他没想到回去后见到的是让他后悔莫及的结局。 太后身边的嬷嬷封锁了整个驿馆,可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单一诺的踪迹。 宴席上的太后听到嬷嬷的回复后看向胥宛月道,“月儿,刚刚李嬷嬷跟哀家说你冲撞了淳王妃才让其离开的,你可知罪?” 胥宛月微微蹙了蹙眉,起身行礼道:“月儿知错了,母后赎罪。” “回你院子去面壁思过,无令不可外出。”太后正色道。 “月儿遵命。”收到太后眼神的胥宛月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看了一眼胥天翔离开。 太后让人通知她来正馆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今晚胥天宇会要了单一诺的贞洁,让她来用婚约一事激怒单一诺。 装作巧遇单一诺的太后会安抚她将她带去后宅中。 嬷嬷刚刚进来时行色匆匆的样子,胥宛月就猜到了是没有找到他们要算计的人。 “月公主,太后的意思是让你带人去各个院落找人。”嬷嬷跟着胥宛月出来,将太后的旨意传达给她。 胥宛月带着人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 就连贤妃的院子都不例外,贤妃还因此和她大吵了一架气呼呼的要找胥天宇去告状。 因为胥天翔还没离开,胥宛月不能让他知道这些事,否则他们的计划就被他知道了,所以她命人把先贤妃关在房中严加看守。 贤妃也因此摆脱了帮助单一诺逃走的嫌疑。 云木悄悄把驿馆的动静传达给胥天翔后,胥天翔面无表情的继续用膳还故意多喝了几杯。 表面上他已经醉了,但他深厚的内力早就将麻醉他神经的酒精逼出了体外。 太后和胥天宇见他稍有醉意也不能再拦着,只好让云木带他离开了驿馆。他刚走,两人就快步的去了后宅。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说没有就没有了呢!”胥天宇捎带怒意的问道。 胥宛月眼珠子转了转道,“皇兄,单一诺武艺高强,轻功更是了得,该不会她生气时用轻功离开了吧!” “朕怎么忘记这个了。”胥天宇一拍脑门道,“提前让暗卫多加防范就好了。” 太后蹙了蹙眉,皇家的侍卫都是警惕性极高的人,有人飞身离开他们一定会发现,武功再高也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单一诺离开怎么会没人通报? 除非她很了解驿馆内的所有布防,在无人的角落离开。 “侧门处可有侍卫把守?”太后突然问。 第327章 “驿馆的侧门在假山后最隐秘的角落,那里应该是没有布防,就算有也只是一两人而已。”李嬷嬷行礼道。 “派人过去看看。”太后紧绷着脸说道,“一定要查问清楚,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李嬷嬷很快带人找到负责守卫的人,盘问清楚后便回来禀报。 “你说守在附近的两个守卫看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女子从侧门离开了?”胥天宇蹙眉问。 “侍卫是这么说的。”李嬷嬷道。 “驿馆里能驱使宫女的人只有这么几个,究竟是谁让宫女带着她们离开的?”太后问。 询问到这个结果以后,李嬷嬷都觉得很诧异。 单一诺和宫里的人素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不可能会有宫女帮她离开。 事先她也交代过,让人见到她后就把她往太后这里带。 “能让宫女带她们离开的,出了皇帝和哀家,也只有月儿和贤妃两人了。”太后分析道,“月儿既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只剩下贤妃有嫌疑了。” “太后。”李嬷嬷道,“贤妃也不可能,她因为不满月公主搜院子大闹了一场,要去找皇上告状被月公主关在房中严加看管着,她院子里的人也一个不少。” 胥宛月点了点头,示意李嬷嬷说的是事实。 只是他们漏掉了一个在厨房烧水的小丫头,恰恰就是她送单一诺从侧门离开的。 守卫在侧门的侍卫离得远见是宫女打扮的人拿着腰牌离开,就没有在意,不但没有看到宫女的样貌,就连身量他也记不清。 这种查无可查的情况下,太后,胥天宇和胥宛月也只能就此作罢。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在正馆见到单一诺时就已经起了某种反应的胥天宇先一步离开去了贤妃那里。 胥宛月站在外面望着漆黑的夜空出了一回神便回了自己院子。 只剩太后独自一人郁结难消,一路上她都在为今日之事筹划,就这么不了了之她真是不甘。 更不甘的是见到胥天翔洋洋得意的样子。 “李嬷嬷,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小贱种在宫中安插了什么眼线?那宫女就是他的人也说不定。”太后分析道。 “老奴认为不无可能,不过以皇上的讲述,他应该是不知道太后和皇上的计划,也不可能事先安排人去搭救郡主。”李嬷嬷顿了一下讲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奴认为,人应该是事先知道此事的人提前安排好的,不然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呢!” 太后觉得李嬷嬷说的话不无道理,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她和皇上就剩下一个了。 贤妃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在她这里被单一诺怼了以后就怒气冲冲的走了,那个时候她派人去找了胥宛月。 恰巧也是那个时候胥宛月没有按照她的吩咐拖住单一诺,而是提起了休书的事。 联想起来的话,胥宛月的嫌疑还真是不小。 太后立刻让李嬷嬷派人去密切盯着胥宛月的动向,她必须要确认清楚,她是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 回别院的胥天翔,此时正在马车里演练着一会回去要怎么博得小女人心疼他的戏码。 殊不知,他离开驿馆之前,回到别院的单一诺就让众人收拾行囊匆匆离去,只给他留下一段令他捶胸顿足的话。 “你说什么?”云木蹙眉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禀报的暗卫问。 暗卫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的车帘被一阵风掀起,马车里的人已经飞身进了别院去了他和单一诺居住的院子。 整个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里掌了灯,进了书房便看到书案上娟秀字体写的一段话。 你是手握重兵的淳王,也是权势滔天的监国国主,一个小小的联姻也能难得住你,让你委曲求全的答应吗?若是如此,那你将来焉能做到不负众生的同时也不负…… 她写到省略了一个字,正因为那个字没有写也让胥天翔心中没了追她底气。 后面还写了一句让他很生气也很懊悔的话。 我单一诺从来不会哑忍,更不会和自己男人的其他女人周旋。你今日的表现说明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我去找我想要的男人了,你就回去娶你的公主吧! 胥天翔拿着那张宣纸飞身上了屋顶,想着小女人下午沐浴时唱的歌反复嘀咕着最后一句。 从此处处烟波都似你眉眼…… 望着漆黑的天空,他满面愁容,眼神里是数不尽的沧桑。 若是单一诺看到他此时的眼神也许就不会为了惩罚他而写下这些话了。 也许她会心疼的将他抱在怀中,轻抚他如瀑的长发安慰他。 满心想要尽快逃离的她并没有见到这般软弱的他,走的也很干脆利落,如风卷残云般。 “小诺儿。”石头嬉皮笑脸的钻进马车,慢慢凑近她道:“喝点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单一诺接过茶杯道,“有话快说。” 石头又往单一诺身边挪了挪,“小诺儿此番是要和我……” “你先告诉我,你和胥天翔在河边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或者说你们打了什么赌。”单一诺打断石头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石头讪讪的笑着道,“我们说好,你若愿意和他会京都我便放弃你,若你要和我浪迹天涯那他就要放弃你。” 原来他是因为她的说要离开才会跟他别扭的。 他一口应下良国公主的婚约是不是也有赌气的成分,或者是想要她生气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老大不小的了还刷孩子脾气。”单一诺小声嘀咕着。 “小诺儿说我还是说他?”石头突然凑到她面前道。 单一诺瞪了他一眼,忘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空。让飞天和云林停下马车,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扔到了马车下。 她转头伏在马车里掩嘴轻笑的泠雨耳边低语了几句。 泠雨脸上带着两片绯红,拿着一个包袱骑上快马离开了队伍。 他们的队伍就在原地休息,她已经不怕有人追来了,为了躲避追捕,她没有直接向南行,而是往东走的。 陪胥天翔在屋顶站了一夜的云木收到泠雨的青鸟,低声和胥天翔耳语几句飞身而去。 乐清县外的一个树林里,泠雨和云木二人面对面而立。 她把身后背着的包袱接下来打开,把她给云木做的衣衫和鞋子递给他。 前几个月她和燕子学了女红,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但能收到心爱女子做的鞋子和衣衫,云木甚是欢喜。 穿着它们,他就能觉得她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一样。 他从来都没敢奢望过这些,以前在梦里出现过,那场梦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他依旧记忆犹新。 今日他美梦成真,就算是一堆烂布他也会当做珍宝。 第328章 拉住泠雨那双纤纤细手,他依然觉得不够,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柔声道:“雨,谢谢你。” 泠雨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这个男人温热的胸膛,听着他强筋有力的心跳声但笑不语。 他们现在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需感受彼此的存在就好。 “主子怎么突然走了。”半晌后云木问。 泠雨抬头望天,沉思了片刻道:“主子因为什么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可我觉得她并没有生气,心情挺欢快的。” 云木蹙眉,不解的看向泠雨。 “木,你不许骗我,如论什么样的形式都不行。”泠雨突然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他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发誓,绝不骗你。” “我等你来娶我的那一天。” 云木微愣片刻,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后激动的连连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微乎及微的一股异动,云木正要将泠雨护在怀里,突然轻笑一声安慰怀里的小女人道:“是飞下,飞无和飞双。” 嬉皮笑脸的大渠道:“木,你什么时候和我们雨妹妹看对眼的啊!” 飞云阁的女子都没有做暗卫,苍暮收了泠雨一个女子,整个飞云阁都知道她的存在是苍暮特别安排的。 至于目的,除了云木三兄弟,他们就不是很了解了。 “无,你敢打趣咱们的雨妹妹,小心雨妹妹明天给你下个毒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飞下靠在树干上添油加醋道。 飞双脚尖撩起一片落叶,踏在落叶上飞身而起上了树梢。 玩味的看着云木和泠雨道:“再多嘴,木就给你们下点毒药,让你们生不如死?” 泠雨掐着腰,白了三人一眼,三人讪讪一笑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雨,你可知主子怎么才能原谅爷?” “这个问题还是让爷亲自来问我比较好。”泠雨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道,“主子还有几句话想跟爷说呢!” “是什么话?” 一阵微风后,一身黑色劲装的胥天翔出现在泠雨面前,他着急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惊喜之色。 飞下,飞无和飞双都出现了,那他们家爷也肯定来了。 她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见到他家爷,告诉他,主子让她带给他的几句话。 谁知这爷明明都已经来了,却不肯现身。 云木问她话的时候,她就想好要用这种方法让他出来了。 胥天翔如风似火的出现让她信了主子说的话,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觉得主子是不了解爷才这么说的,现在看来最了解他们家爷的人还是主子啊! 走近了胥天翔几步,她压低声音把单一诺那几句话告诉了他。 云木很不舍的看着泠雨,他知道她该走了,两人也是很不舍这么快就分开的。 即使再不想,他们还是用恋恋不舍的眼神跟彼此道别。 云木站在树梢目送泠雨离开,直至一点看不到她的影子为止。 胥天翔听了泠雨的那几句话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直到云木从树梢下来喊了他一句他才回过神。 “哈哈哈哈!”胥天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如此肆无忌惮的笑是云木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云木喊着几人再次去了旁边树上等着他们家爷情绪稳定。 飞双勾了勾唇角,低声和云木说道,“主子果然是爷的死穴,怪不得主子在和军师说让咱们几个来爷身边时军师会说,只有她安全了爷才真正的安全。” 云木扭头看了一眼飞双问,“主子怎么说。” “主子说,她也一样。”飞双耸了耸肩撇嘴道,“木,你说主子说的她也一样是什么?” 伸手拍了拍飞双的肩膀,云木看着远方道:“等你什么时候有了牵挂的人就知道了,这个无法解释,太神奇。” 神奇到可以改变万物,可以让他家不苟言笑的爷放声大笑半天都停不下来。 还可以让其变得牵肠挂肚,食不知味。 想着想着他抱着包袱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自从去年在思凡庄和泠雨有了互动以后。 每次分别他都依依不舍。 以前正式成为暗卫的泠雨被胥天翔留在上京城的淳王府,他们一年最多见上一次,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朝思暮想过。 泠雨说单一诺鼓励她去和他表明心意时提醒过她一句:这东西有毒,沾染上就无药可解。 现在他才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出神的他猛地被飞双戳了一下才回过神,飞双挑眉道:“别想雨妹妹了,爷喊你呢!” 云木忙从树下下去行礼道,“属下愣神了,请爷责罚。” “无妨。”胥天翔心情大好,“回别院。” 他脑海中都是小女人跟他说的话,别的什么事他现在都不会放在心上。 看到小女人留下的书信后,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对他的惩罚而已。 她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以后再这么幼稚的话就不仅仅是这种小小的惩罚了。心眼还没有针眼大的小气鬼,再有下次绝不理你。 短短几句话,听在他耳中如蜜糖般甜翻了他的整个人,整个心。 他们回到别院就发现胥天宇大摆仪仗的去了别院,正在询问别院的人他和单一诺的下落。 “皇兄是要找本王还是要找本王的王妃。”胥天翔刚进别院大门就大声问道。 夜半时分他就已经知道了昨日太后和胥天宇的阴谋,气的他差点半夜就要去驿馆闹他一个不得安生。 理智的他安耐住了心中的怒火,但不表明他已经消气。 笔笔帐他都清楚的记着,早晚他要替他的小女人讨回公道。 “昨日一诺丫头离开驿馆的时候好似很生气,朕有些担忧,所以特来探望。”胥天宇含笑道,“九弟是和一诺丫头出去了吗?” “本王是去城门送王妃的。”胥天翔道。 “一诺丫头离开了?”胥天宇蹙眉问,“怎么突然离开,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皇兄不是很清楚吗?”胥天翔不答反问。 第329章 胥天宇从他面容和语气中听出了他的意思,轻笑了一声直接离开了别院。 路上他就开始后悔,昨晚不该跟贤妃折腾那么久,不然今早他就能早点起身或许还能留住她。 想起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他又有了些许的不适。 “小丫头,原来你对朕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他努力隐忍着身体的不适呢喃道,“朕势必要得到你。” 吩咐杨公公让仪仗行驶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回到驿馆他便去了贤妃的院子。 青天白日,堂堂一国之君却总沉迷在纸醉金迷之中…… …… 昨夜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的胥宛月忍不住偷偷出了驿馆,刚出来守在街头的暗卫便来报告了一个让她兴奋不已的消息。 丝毫没有犹豫,她快马加鞭从东门而出。 天蒙蒙亮时遇到折返回乐清县的泠雨,确定她追的方向没错后调转了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有个人也在快马加鞭的往乐清县赶,恰巧与胥宛月相遇。 胥宛月之所以知道他的行踪是因为他们两个一直都保留着联系,就算承亲王不给他发信让他放下手上已经快做成的事回来,他也是会偷偷来乐清县的。 他就是远在东疆的承郡王胥泓信。 以前是因为单一诺和胥天翔牵扯在一起他才受了承亲王的命,去接近她,讨好她。现在,他是自己想要接近她,得到她的钱财和权势。 “她已经出城?那她此刻在什么地方?”胥泓信激动的问。 胥宛月慢悠悠的喝着茶,示意他稍安勿躁。 “堂兄不必恐慌,她现在就在咱们身后不远处,傍晚时分就能赶到这里了。”胥宛月道。 “你确信?”胥泓信有些质疑的问,“还有,你确定她身上有秘密?而我能利用她身上这个秘密要挟到她,从她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 出征前,胥宛月在茶楼里告诉他,要他有机会再接近单一诺的话探究几个秘密。 如果这些事情确实存在,它们就能变成要挟她的把柄。 能够拿捏住她,那么她手中的势力和钱财也都将会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月儿怎么会骗堂兄呢!”胥宛月笑道,“堂兄若是真能探出她的口风,别说钱财和势力了,就是她那个人也都是你的了。” “人?”胥泓信眼睛眯了眯,“盛气凌人又颇有王者风范的女人我不喜欢,我想要的是像月儿一样的娇媚女子。” 胥宛月的身世他知道,早就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否则他怎么会冒着暴露目的风险给单一诺下药引,还在她成亲的时候去打探她的口风。 做这些的目的就是要讨得胥宛月的欢心。 得到这个从十三岁就被誉为宁国第一美人的女人,是他一直以来的最大心愿。 “那堂兄眼里,我和她二人谁比较美?”胥宛月娇媚的笑着问。 胥泓信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笑的越来越猥琐,直勾勾的盯着胥宛月柔声说道:“当然是月儿。”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胥宛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胥泓信的眼神和变化。 她只想听人说她比单一诺好,若是胥天翔说她会更开心,甚至会乐翻了天。 娇美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羞涩的笑意,看在胥泓信的眼里是那么的吸引人,不自觉的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不想这时暗卫进来禀报道,“门主,他们那边已经重新启程了。” 摆手让暗卫下去,胥宛月对胥泓信说道:“堂兄做好准备,月儿不能在此久留,待他们走后你再给月儿发信,月儿会马上过来的。” 单一诺武功高强,她身边的祁玉和石头又是身怀绝技,她若是藏身在附近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 泠雨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石头端着刚煲好的汤在跟单一诺说笑。 悄悄来到单一诺身后,将胥天翔着急的模样低声说给了她,还把刚刚收到的青鸟直接拿给了她。 里面是云木刚发给泠雨的消息,下马时大概瞅了一眼,觉得这封书信应该给单一诺。 “真是个幼稚的家伙。”单一诺看完牵着嘴角嘀咕道。 “小诺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石头戏谑的笑着问。 单一诺突然让停下歇息,他早就怀疑其中有事,泠雨骑马而去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些。 聪明的他知道,有些事看破不能戳破,祁玉都没有问他更不能多说。 “小一诺。”祁玉见泠雨回来上前扶起她道,“如果休息好了咱们就尽快上路吧!不然天黑之前可能赶不到府城了。” 单一诺将书信塞给泠雨点头道,“走吧!” “把汤喝了再走。”石头拉住起身的单一诺道,“我熬了一个多时辰呢!” “好。”单一诺笑着接过汤,不紧不慢的喝完才吩咐启程。 石头欢快的将剩下的汤端到她的马车上,叮嘱她一会饿了再喝。 醒来以后的单一诺身体虚弱,胥天翔在的时候石头被祁玉看着不能去她的院子,可他还是每天都帮她煲汤。 停下马车以后,他就从马车里拿出他从别院厨房拿来的食材给她煲汤喝。 临时决定的离开本就没时间收拾行囊,石头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他第一时间跑去厨房收拾了一些食材和锅碗瓢盆带上了马车。 单一诺就是知道了这些,才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就连剩下的半锅汤她都没有说给杜邵滢端去些,石头从来不会随便将他熬的汤给别人喝。 别院的时候,就算剩下了,不是他自己喝就是给祁玉或者刚子这两人喝,就连泠雨喝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以前燕子在的时候,会强硬和他抢,石头实在抢不过才给她半碗一碗的。 “玉哥哥有话进马车来说吧!”单一诺掀开车窗对马上的祁玉道。 祁玉微微一笑,几次欲言又止的他手上发力,按着马背飞身进了马车。 车辕上的飞天感受到身后的波动挑眉道,“祁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改日真想和你讨教一番。” “祁玉定当奉陪。”祁玉在马车里对外面的飞天拱手道。 第330章 单一诺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祁玉正要问她又在悄悄算计谁,见她要开口咽回了他要说的话。 她看着车帘处道,“飞天,我玉哥哥可不是随便能切磋的人哦!你拿什么做赌注。” 飞天沉思片刻道,“主子不就是看上我的那个口琴了吗?就用它来做赌注吧!” “一言为定。”单一诺掀开车帘冲飞天伸出小手指,“咱们拉勾勾。” 突然伸到自己身侧的小脑袋还有身前的小手让飞天微微一愣。 她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手指冲他勾了勾,他才回过神和她拉了勾勾,还让身旁的云林做了见证。 满意的回了马车,她给祁玉倒了一杯茶歪头问:“玉哥哥可是有话要问一诺?尽管问吧!一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祁玉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在驿馆发生什么事了?” 胥天翔先她一步被宣去了驿馆,出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人不说,还是从侧门出来的。 着急赶回别院就让所有的人收拾东西连夜上路。 跑了一夜,休息的时候她又让泠雨快马加鞭赶回了乐清县,肯定昨日在驿馆发生了什么。 泠雨见他们开始说话识相的出了马车,她来到车辕上将胥天翔写下的一封书信悄悄的交给了云林,示意他不要声张。 “昨日驿馆中好像是有什么阴谋,只是我还不知道他们具体的阴谋是什么。”单一诺如实道。 贤妃帮她的事她也告诉了祁玉,想让他帮她分析一下贤妃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祁玉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贤妃是谭家的人。 “她和你怎么会有共同的利益,除非是你妨碍到她的利益,她帮你就是在帮她自己。”祁玉道。 “妨碍她?”单一诺蹙眉道,“我哪里会妨碍到她?” 云林这时掀开车帘,将收到的青鸟交给她道:“主子,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回信了。” 单一诺慌忙打开书信,她看完以后将书信交给了祁玉。 “原来她是怕太后和皇帝问起单家的事。”单一诺理清思绪压在心头的石头也瞬间消失。 胥天翔给云林的书信中就有单一诺现在手上拿着的这封信。 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后和皇上那些腌臜的意图,不想她被那些事情脏了眼睛。 所以他想了一个理由来骗她,跟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正是因为这个谎言,在单一诺突然得知一切的时候才会心痛。 加上当时她失去了她最珍惜的人,让她整个人的性格都变得冷血无情了。 “无利不起早的人,必定是有利可图才会出手。”祁玉眉头微蹙看着她说道,“不过,你没有留下也是很正确的选择,皇上要对付丞相是朝政上的事,借你的手就会把你卷入朝堂风波。” “他应该是想利用飞云阁对付丞相。”单一诺理智的分析道。 祁玉同意她的说法,毕竟这个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石头见祁玉进去马车半天都没有出来,快到府城城门的时候他从车窗处对单一诺说道:“小诺儿,马上到城门了。” 听到石头的声音,单一诺和祁玉相视一笑。 巧的是,他们刚进城就和一辆马车险些相撞,单一诺掀开车帘就见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 对方恰恰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便面带微笑上前跟她打招呼了。 “一诺?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我都不敢认了,你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泓信大哥也是,比之前更英气风发。” 胥泓信笑的一脸灿烂,站在马车旁和她寒暄了几句,诚邀她一起进城。 府城中的西城有一家茗韵楼,祁玉虽然对胥泓信没有太多敌意但他还是防备着他,让单一诺去茗韵楼住。 单一诺回上京城的时候听袁麒睿说了一个消息,她有疑惑但也并没有直接否认。 事情是有关陌西城的,是她在问袁麒睿陌西城消息的时候他告诉她的。 消息就是关于胥泓信去驿馆骚扰陌西城的。 她觉得胥泓信怎么说也是堂堂亲王府的世子,怎么能对良国来访的公主如此冒犯呢! 之前她还想有机会的话要详细的问一问胥泓信此事。 就在刚刚她决定先不提及此事,等以后有时间她要问问陌西城再做其他打算。 “真是太巧了。”胥泓信伸手要扶单一诺下车道,“一诺,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泓信大哥。”单一诺笑道。 石头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过来挡住胥泓信,扶着她的胳膊让她下了马车。 单一诺悄悄瞪了他一眼,给了身后的祁玉一个眼神,祁玉直接从另一边下了马车围了马车绕了一圈来到她身后。 胥泓信被石头挡着只看见单一诺和泠雨二人并没发现还有人从马车上下来。 祁玉和单一诺虽然坦荡,但是也不能直接同车而行。 “泓信大哥,茗韵楼和飞云阁有合作,你在这里的一切费用都算是一诺的,也好感谢你之前在京都对一诺的照顾。” “一诺若是和我如此见外,我就不在这里住了。”胥泓信佯装生气的样子。 单一诺并未强求,他们是连夜赶路,都很疲乏。 尤其刚跟他们出来的杜邵滢,若不是被夏荷扶着估计自己都走不动道。 “泓信大哥先稍作歇息,一诺去沐浴更衣后请泓信大哥吃个偏饭可好?”单一诺看了一眼她队伍中的人对胥泓信道。 “一诺且先去吧!泓信在此等候。”胥泓信依然面带笑容道。 掌柜的知道是单一诺和杜邵滢过来,立刻亲自带他们去了三楼的上房。 安排好所有人的住宿后,他悄悄去了单一诺的厢房。 一刻钟后又在泠雨的掩护下出了厢房,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般。 他的行踪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却瞒不过祁玉,石头还有薛淼,三人并没有商议也没有去问单一诺就已经有了决定。 等单一诺从厢房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后不谋而合的笑了笑和她一起不紧不慢的下楼。 薛淼以身体不适为由选择留在房中,因为介绍起来他的薛姓就是个很大的隐患,所以不出面是最好的。 “泓信大哥怎么会在此地,一诺听说你是带兵去了东疆。” 单一诺说着替胥泓信倒了一杯酒,后又给祁玉,石头还有她自己倒了一杯。 胥泓信等她斟完酒才开口道,“那边战事已经平息,泓信在回京复命的途中得知皇上和太后来了乐清县,直接调转了方向。没想到会在此遇到一诺,真是令我太惊喜了。” 第331章 “有句话说的好。”单一诺举起酒杯道,“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好,真好。”胥泓信连连点头,“真没想到一诺的文采居然这么好,真是出口成章,堪称佳句。” “一诺乃是孤陋寡闻的小女子,在泓信大哥面前献丑了。” 说着她将自己酒杯中的酒喝下以示赔罪,祁玉和石头也跟着她喝下了自己的酒。 胥泓信见此也一口喝下了自己的酒。 “以前总听人说单家大小姐是个骄纵跋扈,不学无术的人,没想到真实的一诺居然是这么的博学多才。”胥泓信放下酒杯道。 谨记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 单一诺不知胥泓信为何突然提以前的事,警惕的她丝毫没有犹豫的给了他回答。 “一诺娘亲早逝,虽然爹很疼爱一诺,但是后宅中姨娘做主。姨娘偏爱自己的女儿若是一诺事事都压她一头的话,那爹不在的日子里一诺就要受尽苦楚,没准性命难保。” 低头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单一诺做出一副伤心模样。 胥泓信慌忙起身,赔罪道:“是泓信思虑不周提起一诺过往的伤心事,一诺不要怪罪。” “无碍的。”单一诺含笑道,“都过去了,一诺已经不放心上了。” “原来小诺儿以前过的这般辛苦,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石头见单一诺轻泣的模样忘记了他们之前的心照不宣,入戏了。 单一诺被石头怜惜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默道:大哥,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她可是有夫之妇,别的男人和她说这样的话会被人误会的。 “你是小一诺的哥哥,若是你再让小一诺受委屈那她岂不是就无人疼爱了吗?”祁玉正色道。 胥泓信这才看向石头问,“不知这位是?” “他是我的表弟。”祁玉抢先道,“名为石头。” 祁玉看似是单一诺的护卫,其实是她口中的玉哥哥,就连国公府的人都曾当众承认过他的身份。 袁国公又在去年流言疯传的时候说祁玉是单一诺的哥哥。 上京城里很多人都传,祁玉是袁心爱收养的义子,从小陪着单一诺一起长大亲如兄妹。 算下来祁玉的表弟应该就是单一诺的表哥。 胥泓信冲他点点头并没有多问,若不是石头说话,他应该不会问这个人是谁。 单一诺身边的人穿任何绯闻现在都影响不到她,这些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也就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 “以前泓信听别人说一诺是目不识丁,现在看来那些人都是被一诺的演技给骗了啊!”胥泓信笑道。 刚刚单一诺对这些的解释很完美,但他还是有些疑惑想要多探究探究。 毕竟胥宛月说熟识她的人都说她像换了一个人。 他面前的单一诺若真的不是单家大小姐,而是样貌和其极其相似之人的话,那他就有了她致命的把柄。 “不是一诺骗了他们,而是他们没有真心对一诺。”单一诺看向胥泓信道,“若是他们也如泓信大哥般待一诺,怎么会不了解一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诺所言极是。”胥泓信道,“泓信记得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你时你好像才八岁。” “泓信大哥记错了,一诺是十岁那年才跟爹爹去的上京城,第一次进宫参加宫宴是十一岁的时候。” 还好原主的记忆她都有,不然这个问题还真无法应付。 胥宛月查了宫里的所有文档,单一诺第一次参加宫宴的确是十一岁,他故意说错就是要看看她记不记得。 “那是泓信记错了。” “多年前的事,记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诺不但长得漂亮,胸怀也很宽广,从小到大定是人见人爱的女孩。不像我经常与人发生口角,处处惹人嫌。” “泓信大哥此言差矣。”单一诺吐了吐舌头道,“以前我可是个名声狼藉之人,也是处处与人口角不断。毕竟不喜欢咱们的人,咱们也不能一直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不是。” “小诺儿说的没错,看不惯的人就要用拳头说话。” 单一诺冲石头竖起大拇指眨了眨眼,同意他说的话没错。 胥泓信被她眨眼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瞬间就忘了他此举的目的。 顺着单一诺的话就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直到亥时才散去,胥泓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还是单一诺喊他身边的小厮将他扶回房间的。 小厮扶着他走后,看似也已经醉的不走直线的三人,涣散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真的休息了一宿。 天亮时分单一诺还故意去胥泓信的房间询问了一番才用了早膳离开客栈。 胥泓信醒来时已是午时,宿醉的头痛感令他难受不已。 漱口水刚喝下,听到小厮说单一诺一早就离开了,他急的直接将漱口水咽进了肚子里。 干咳了几声,刚缓过劲来哑着嗓子问:“他们昨晚也醉了吗?” “醉了。”小厮哈着腰道,“他们也是醉的走不成路,休息了一晚早上才走的。” 同是宿醉,为何他会睡到下午,而他们早早就能启程? 胥泓信很疑惑,但是他们喝的酒都是一个酒壶里的,而且他亲自拿了那酒壶,一点毛病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不胜酒力吗? 他不知道,单一诺在给他倒酒的时候手中握着一个小瓶,那瓶中是她跟紫心要的高度酒精。 只要时不时的在给他倒酒时往他酒杯中滴上几滴,足够他睡上大半天。 大好的机会被他一时疏忽给错过了,胥泓信懊恼不已。 收拾妥当后,忍着剧烈的头痛离开了茗韵楼,出了城才敢跟胥宛月联系。 而此时胥宛月正在二十里外的小县城等他。 两人见面后,得知胥泓信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胥宛月就先一步回了乐清县。 身边跟着尾巴的事她早就发现了,见胥泓信的时候她都是先将尾巴甩掉才去的,尽管甩掉了,她也怕有她没有发现的尾巴。 幸好太后只拍了一个人来瞧瞧盯着她,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在她回到乐清县的时候,胥天宇和太后已经决定要起驾回上京城去。 “母后,月儿越想越不对,那晚就发现了单一诺的异动直接跟着她离开了乐清县,直到发现她往东绕了一圈又往南走了才回来。” 第332章 胥宛月选择自己坦白所有的一切,以免太后询问对她起疑。 “还是月儿聪明。”太后笑道,“只是咱们的计划已经失败,皇帝昨日也去查看了河道的情况,能收服的民心都已收服不能再为这件事在这里耗着了。京中不能没人主持大局,哀家决定先回京。” “母后,月儿愿意去追上单一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母后和皇兄知道。”胥宛月主动请缨道。 “哀家很高兴月儿你能这么说,只是哀家觉得你还是先和哀家回宫吧!单一诺那边先不用管了,左右淳王已经去了北疆见不到她,咱们也不要追的太急,心急反而会坏事。” “九哥哥去了北疆?”胥宛月顿时就急的跳脚。 她只离开了两天而已,怎么也没想到胥天翔会怎去北疆。 早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离开,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去安慰失去单一诺的胥天翔,让他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胥泓信失去了他的大好机会,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大好机会。 命胥天翔去北疆是太后的主意。 东疆已经传来捷报,胥泓信正在回来复命的路上。 太后觉得胥天翔既然不用去东疆就让他去刚刚传来出现骚乱的北疆去,这样他就没有时间去见单一诺,他们也有时间再次部署得到她的计划。 胥天宇那天从别院回来后,整个下午都在贤妃的院子里,贤妃被他折腾的到现在都起不了身。 动身回京的计划又因此往后拖了一天。 正在胥宛月因为胥天翔的离开而懊悔时,胥泓信来到驿馆的消息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想到北疆的苦寒,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驿馆的角落里,她和胥泓信隔着一个假山低声说着话。 “你说你要去北疆?”胥泓信惊讶的问,“你去那里做什么?知不知道那里比东疆还要艰苦。” “九哥哥被派去了北疆,我要去找他。”胥宛月道。 “月儿就那么喜欢淳王吗?愿意不辞辛苦的去北疆找他?” “只要是九哥哥,别说北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一样会去,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胥泓信迟疑了片刻,眼神中多了几分的阴鸷,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牙看着远处的天空,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才放开了拳头。 “你要我怎么帮你。” “回京以后你去三世茶楼找哪里的掌柜,他会让你带个人进宫送到我宫里,然后你再带着我离宫就行了。” 太后已经让人跟着她了,她是绝对不能让三世茶楼暴露在太后面前。 她瞒着胥天宇和太后就弄了这么一个自己的势力,决不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发现那里。 胥泓信毫不犹豫应下了胥宛月所有的要求。 趁机凑近了她几分,一脸猥琐的在她身后嗅着她的女儿香。 他们去正馆见胥天宇的时候,胥天宇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东疆的情况都没有询问一句。 太后倒是把胥泓信叫去询问了半天。 “泓信,只有你一人回来,士兵们还都守在那里吗?”太后问。 “胡将军拿着兵符,他带着那些将士都守在东疆,只待皇上下旨召他们回京便会班师回朝。”胥泓信道。 “好,泓信你做的很好,哀家回京后定会好好嘉赏与你。” “谢太后。” …… 奉旨去北疆的胥天翔,也是得知了胥泓信回来的消息才着急离开的。 他又听到胥泓信和单一诺见面的消息简直是气的七窍生烟。 敢拿他的女人做垫脚石,攀云梯,不惩治一番给那些有野心的人看他岂能轻易罢手。 “那批以次充好的兵器去哪了有眉目了吗?”胥天翔问云木。 “全部都偷偷运去北疆了。”云木道。 胥天翔放下手中的干粮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去北疆,提前传信备好快马,一刻都不要停留。” “属下遵命。”云木道。 扬起马鞭的胥天翔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道,“无,双。你们二人去东疆,把他的所有动作摸清楚,告诉那些人,谁敢轻举妄动保证让他们到不了边城。” 飞无和飞双行礼后调转马头离开。 他们都知道,胥天翔这次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他们的主子他们家爷这次不准备息事宁人要大干一场。 谁要是不长眼往他们家爷面前凑,下场不言而喻。 乐清县到北疆的两个多月的路,硬是被胥天翔五十天就赶到了。 那批残次的兵器还没有到北疆的边界就被他派去的精兵拿下,逼问了许久也没有问出究竟是谁让制造的这批兵器。 士兵被秘密处决,兵器被销毁,换上了从飞云阁秘密运来的精致兵器。 直接送进了伪装成普通士兵的袁家精锐军的军营中。 办完这些事他便秘密的回了京,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办,他的步伐快如飞箭。 …… 后话先不提,先说在胥天宇和太后返回上京城途中的时候,京中的皇宫中差点就上演了一出好戏。 好戏的主角就是临时受命管理朝政的二皇子胥炎奥。 丞相受了胥天宇的命盯着二皇子和赵家的动作,加上他自己的私心巴不得给他们推波助澜。 更加气人的是,赵书源这个缺根弦的人偏偏不听皇后的警告要发动赵家的门客赌上一把,势必要借这次机会将二皇子直接推上太子之位。 夜深人静时,赵书源秘密的带着群臣来了宫外二皇子的府邸。 他以为自己所有的动作都很隐秘,不知道暗处的眼睛将他的所有动作都禀报给了丞相。 “看清楚了吗?所有人都进了二皇子的府邸?”丞相拍案而起问。 心腹点头道,“属下看的真真的,所有人都进了府。” “好。”丞相大笑道,“待本丞相拿他们一个人赃俱获,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属下这就去准备。”心腹行礼道。 丞相带着大批人马来到了二皇子的府邸,整个府邸被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别说人就连蚊子怕也飞不出去。 府邸中众人居然对府外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婢女打扮的女子进入花厅时,赵书源正要呵斥看清来人面目后慌忙跪下行礼。 胥炎奥俊逸的脸上也出现了诧异之色。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赵书源第一次反应过来低声问道。 第333章 皇后瞪了他一眼,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却又不能在众人面前指责与他。 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哥哥,始终要给他留些颜面。 “本宫若不是不来,怕是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皇后在胥炎奥的位置坐下道,“丞相已经把这里包围起来,只等将你们拿下等皇上回来定夺。” 众人大惊失色,略显慌乱的求皇后救他们的性命。 赵书源错愕的同时也想明白了什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皇后没有时间问罪与他们,直接让思惜带着众人从二皇子后宅中的一个密道离开。 密道是皇后在二皇子两年前入住府邸的时候让人挖的,通往后面一道街中的一家客栈,客栈是皇后的私业。 安排群臣离开以后,一个皮影班子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准备一场皮影戏。 皇后见一切准备妥当才起身走到赵书源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狠狠的给了他响亮的一个嘴巴子,打得他头晕目眩。 “皇上离宫那天你给本宫传来消息,本宫就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轻信那些趋炎附势之人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把整个赵家和皇儿都搭进去才高兴吗?”皇后怒声低吼道。 “娘娘恕罪,是臣一时糊涂没能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赵书源跪地道。 胥炎奥跪地上前行礼道,“母后,是儿臣的错,儿臣一时被利益蒙蔽双眼,请母后责罚。” “不不不。”赵书源磕头道,“是臣犯的错,和二皇子无关,因为臣担心娘娘会像柔儿一样为了自己放弃赵家,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花厅中突然安静下来,胥炎奥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来。 皇后凌厉的眼神看向垂头不语的胥炎奥,神情变了又变。 “奥儿,你觉得呢?”皇后沉声问。 胥炎奥低垂着脑袋,轻声道:“儿臣,儿臣任凭母后裁决。” “你也已经长大,读书也十几年了,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一人做事一人当吧!”皇后冷声道,“若你不点头,你舅舅怎敢兴风作浪?” “儿臣知罪。”胥炎奥磕头道,“儿臣也是觉得憋屈才……” “啪!”皇后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斥责道,“你觉得憋屈?可知当今圣上继承皇位前半年才被立为太子,他憋屈了二十二年,怎么不见他联合大臣逼先帝立储?” “儿臣,儿臣……” “这点憋屈都受不了,你怎么能坐上那个更让人憋屈的位置。” 天下人都以为金晃晃的龙椅是把至高无上的交椅,可世人不知想要稳坐在上面要是能忍天下人所不能忍。 忍不了窝囊气就坐不上那个高位。 思惜上前跟皇后耳语了几句,皇后看向赵书源厉声道:“先跟本宫离开,你的事本宫过后再跟你算。” 赵书源哈着腰跟皇后离开。 “二皇子,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明天一早你早早去宫中请安,皇后不会生您的气的。”思惜将胥炎奥扶起来道,“丞相要来了,二皇子快去看皮影戏,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胥炎奥颔首,整了整衣衫走到院子里坐下开始欣赏无声的皮影戏。 丞相进府之时看到的当然是坐在院子看皮影戏的景象。 他可不会被表象迷惑,直接拱手道:“二皇子恕罪,老臣奉皇上的密令前来缉拿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二皇子多多担待。” “丞相请便。”胥炎奥挑眉道。 奸诈一笑,丞相摆手让身后的侍卫进府细细的搜了起来。 府中所有的人都垂手站在一旁,没有一个阻拦丞相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 “丞相大人搜完了?”胥炎奥慢悠悠的喝着茶道,“可搜出什么来吗?要不要把本殿押进天牢等候父皇的处置啊?” 已经得知府中并无任何在朝官员的丞相慌忙跪地道,“二皇子恕罪,老臣只是收到密保……” “既然没有搜到,就快滚,别耽误本殿看戏。”胥炎奥直接打断道。 丞相低着头问,“敢问二皇子,这戏为何没有声响呢!” “夜半人静,你是让本殿扰人清梦吗?”胥炎奥冷声道,“本殿可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之人。” 单家是怎么被灭门的,丞相是怎么设计复活的单一诺的,他都一清二楚。 而且他手中还搜罗了一些有力的证据。 皇后说那些证据要留着,等到火候到了这些就是扳倒丞相和贤妃的关键。 “那是二皇子宅心仁厚。”丞相行礼道,“既然二皇子这里没有任何情况,老臣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丞相这就想走了?那本殿这府中的损失谁来承担啊?” “当然是老臣。”丞相从袖带里掏出一沓银票道,“这些若是不够,二皇子就让人在去找老臣要。” 胥炎奥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摆手让丞相离开了。 日后,胥天宇回宫后听到丞相说这件事,鄙夷一笑便不再提及。 …… 单一诺饶了一圈回到正路之时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被认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真的是每天都宿在野外。 倒不是每天啃干粮,但是野外的生活也是很艰苦的。 杜邵滢和夏荷不但没有喊苦,偶尔还会帮着泠雨和石头做饭,倒是鹭儿一路的抱怨。 鹭儿的抱怨,所有人都充耳不闻。 但单一诺见到她在祁玉面前卖弄风姿的讨怜时,总会被其逗得大笑不止。 飞天每每见到她这个模样都忍不住唇角上扬。 可能是一路艰苦的赶路,并没有注意到队伍中少了一人,那人就是被单一诺派去亭西县暗自查访的云林。 他们出发后,单一诺就让云林带着几个人去了亭西县。 亭西县的恶霸已经除了一年,她想知道那里的情况,如果她自己去怕会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才让了解情况的云林带人去了。 云林做事谨慎,让他去她放心。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夜里让泠雨先去休息,自己坐在马车里继续查看着那本被她翻了无数遍的女戒,等着她要等的人。 果然不负众望,云林在半夜时分带着些许风尘进了她的马车。 “怎么样?”单一诺头也不抬的问。 “主子放心,亭西县的人并没有令主子失望。他们学会了站直腰板来反抗,恶霸除去后他们残存的势力也都被民众齐心协力击垮,百姓安居乐业。”云林道。 “你可去留香镇了?见到方家俊和陈秋香两人了吗?”单一诺问。 “属下知道主子一定是惦记着他们,专门去了一趟留香镇。”云林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运来客栈已经换了东家,就连李老大夫家的药铺都已经转手他人。属下打听到他们是在半年前一起走的,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人知晓。” 第334章 单一诺轻笑着点点头,让云林快去休息她才把马车外不远处的祁玉喊来。 祁玉尴尬的绕绕头,“我怕是……” “玉哥哥白天那般不懂怜香惜玉,晚上守在一诺马车外的行为可不像是真的不解风情之人哦!”单一诺歪着脑袋笑道。 “臭丫头。”祁玉戳着她的额头道,“越来越放肆了,哥哥都敢打趣。” “祁大侠跟主子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她就是个无法无天之人吗?”飞天突然现身,坐在车辕上抱胸道。 “岂止是无法无天?”突然有个声音从暗处传来,“简直就是狂妄至极,天都已经被她给捅破几十,几百次都不止。” 祁玉和单一诺对视一眼,让飞天在原地看着众人的动静,飞身去了不远处的树林。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也不嫌累。”单一诺红唇一勾道。 细微的动静响起,可是人还是没有出现。 祁玉叹了一口气道,“惹了祸就跑,还要请你才肯出来吗?” “师兄偏心眼,还说我惹祸。哼!”燕子哼了一声,抱着膀子出现在一颗书旁。 “还敢说没惹祸,小一诺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能气的血翻涌昏迷二十多天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我知道错了师兄,我听说怒河水的事就忙着赶回来,可是刚要现身就听到哥哥说要把我抓回去给单一诺处置的话。我,我生气,就,就没出现。” 亲哥哥都不相信她,还说要把她抓回去交给别人处置,任谁听了都会生气。 当时她伤心的在街头哭了半天,眼睛肿了好几天。 祁玉在燕子头上拍了一下,“刚子都不信你,但是小一诺却第一个信你,你还不知错?” 燕子嘟着嘴,反眼看向单一诺,期期艾艾说道:“我,我知道错了,单一诺你……” “可是有什么发现,不然你怎么突然现身来找我?” 单一诺打断燕子要道歉的话,直奔主题。 燕子的性子她很了解,这段时间总让泠雨悄悄的丢些银两出去就是怕她自己受苦又不敢直说。 能让她这么现身,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单一诺,你脑袋里装的什么啊?怎么什么事你都能猜到呢?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燕子扒拉着单一诺的小脑袋,好像要从她头上找出点别人没有的东西。 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有找出任何不同来。 “想知道我脑子里是什么吗?”单一诺看着燕子问。 “想想想。”燕子小鸡啄米的点头。 如果她的头不是被脖子连着,相信早就不知所踪。 单一诺勾勾手指,让燕子靠近一些,伏在她耳边说道:“我脑袋里装的是……脑子。” “我也是啊!” “你不是,你的脑子里加了点水,而且还没有办法排出来。” “水?怎么会呢!要是我脑袋里有……” 燕子的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后知后觉的低吼道:“好你个单一诺,你居然敢说我脑袋进水,看我怎么收拾你。” 绕着笑的直不起腰的祁玉一通跑,燕子紧跟单一诺身后追逐着她挠她痒痒…… 祁玉和单一诺回来的会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飞天丝毫不敢懈怠的看着所有人的帐篷,在单一诺回来后低声禀报道:“主子,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晚上盯梢的精力都没有,看来她最近真的是被折腾的不轻。”单一诺勾唇道。 “派她来的人也是个愚笨之人。”飞天道。 “你也知道她的身份?”燕子从单一诺身后出来道,“你们怎么都那么聪明?吃什么长大的?难道是因为我小时候总跟着哥哥挨饿的缘故,所以变笨了吗?” “噗!” 单一诺,祁玉和飞天都被逗笑了。 翌日一早他们的队伍再次出发,云林的回归因为云森等人都知道缘故,其他不知道的人也都没有注意,所以并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又走了十天后,单一诺他们和前来和她会合的苍暮碰头了。 商议以后,她让薛淼和刚子带着黑虎和杜邵滢回了南燕城,剩下的人一起出发往泸水城走。 黑虎不愿意回去,想跟在单一诺身边,怎么也不愿上马车。 单一诺伏在黑虎的耳边说了好久的好话,黑虎最后不甘不愿的上了马车。 直至马车走了很远后,她还能听到黑虎的低吼声。 …… 京都里如今全是单一诺和胥天翔是神明选中的弟子一事的传闻。 小仙姑可以喝怒河水,就连小仙姑用怒河水制出来的冰百姓们也能食用。 无论什么,只要经了小仙姑的手,都变得特别珍贵了。 茗韵楼,龟苓膏的铺子每天都挤满了人,但是他们的东西却始终保持着原本的价格。 市面上有拿单一诺东西哄抬价格的,飞云阁发现后会在第一时间会将那些人押解到衙门。 飞云阁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只是单一诺说自己不是小仙姑后,大家一致送了她另外一个称呼:奇女子。 大陆上第一个休夫的人,也是第一个拥有传奇故事的人。 奇女子三个字当真是非她莫属。 “奇女子?”明黄色龙袍的胥天宇拿着单一诺的画像嘀咕道,“真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朕誓要得到你。” 他听闻胥天翔的传闻时,虽然很生气。 但是想到单一诺时,他却将所有的怒火都压了下去,只要能让他得到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再次让杨公公将胥宛月找来,胥宛月战战兢兢的进入御书房。 街头的传闻她也有所耳闻,这个时候胥天宇找她去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何况现在的她还是个冒牌货。 这么想着,她脚步越来越重,心中恐惧也越来越严重。 “月儿,单一诺身边的人可又来消息了?”胥天宇头也不抬的挥舞着手中的朱笔问。 “几天前来过一次消息,说单一诺是一路宿在荒郊野外去了泸水城。”‘胥宛月’弓着身子低声细语的说道。 “为何要宿在荒郊野外?” “每每进城就会被百姓认出,就算男装也有百姓识得,她不想扰乱百姓的生活便决定走野外的小路,露宿荒野。” “好一个顺天恤民的女子。” ‘胥宛月’见龙颜大悦忙附和道,“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皇兄啊!” 有了这样的女子在手,还怕什么不得民心,只要她一声令下,所有的百姓都会向着他这个皇帝。 宁国算什么,整个大陆都有可能。 泸水城 胥天宇越想心情越好,嘱咐‘胥宛月’一定不要让她的人被单一诺发现后就打发走了她。 提心吊胆的‘胥宛月’快速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的一个小太监,两盏茶后谎称要出恭却跑去了和等候在御花园的一个婢女私语了半天。 婢女很快往怡和宫的方向去了。 妆容精致的贤妃握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都已经发白,气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她恶狠狠的看着殿外嘀咕道,“想要把她弄进宫,也要问问她有没有那么资质。” 招手让婢女靠近一些,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晚就有一封书信送去了丞相府,丞相看完以后面容大变,修书一封告诉谭宗晋赶快去泸水城要了单一诺的贞洁。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严氏见丞相面色不好问道。 丞相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严氏,“自己看。” 严氏看完脸色突变,“老爷,这是真的吗?要是如此,那咱们的计划可如何是好?” “贤妃亲笔书信还能有假?想要坏我谭家世代的荣耀,她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丞相眼眸中杀气突现,“真没想到留着她居然会变成一个祸害。” “若是皇上执意要这么做呢!”严氏担忧的说道,“那,那贤妃娘娘的地位就……” 丞相冥思了一会,睁开眼睛看向正往花厅来的谭晴雯,好似想到什么轻声道:“咱们还有另一步棋能走。” 谭晴雯被送回上京城后,被丞相教训了一顿,罚她在祠堂跪了三天才放出来。 丢了半条命后,她也老实了很多,最近在家里唯命是从。 …… 单一诺到泸水城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秋风带着凉意迎面而来。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城楼上的三个大字,享受着秋天的凉意。 刚出发那会还时不时的闷热,最近的清爽让她觉得心情舒畅,精神倍佳。 古代南方的生活真真的是太难熬了,闷热的天气没有空调就算了还要穿着繁琐的衣物…… 唉!可怜的古人啊! “站住。”守城的士兵拦住他们的马车,“你们是什么人啊?要进城做什么?” 云林下车拱手道,“我们是来泸水城探亲的,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头,是探亲的。”官兵对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官兵说道。 坐在太师椅上被称作头的官兵起身缓步走来,“探什么亲?亲人是哪里人士?” “城中人士,是我家小姐的远房表姑丈。”云林拱手道。 云林并不是胡说,城中的确有个人是单一诺的表姑丈。 被称作头的官兵看向趴着车窗上享受凉爽秋风的单一诺。 精致的小脸慵懒的样子像只犯困的小猫,看的他不禁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所有人下车检查。”头高声说道。 守在城门的几个小官兵一路跑来想要上马车将所有人拉下来,云林拦住想要上单一诺马车的官兵说道:“我家小姐岂容你们冒犯。” “呦!还来了个硬骨头啊!”头握着身侧的配到走向云林。 云林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手送那个叫头的官兵上西天。 “我们只是进城,又不是通敌卖国,为何要下车接受盘查。官爷是有何凭证,能证明你们可以搜查小女子的马车?” 如莺般好听的声音响起,走向云林的头止住了脚步,一脸猥琐的看向马车。 单一诺带着面纱从马车中缓缓下来,又抬头看了一眼城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向她而来的守城士兵。 萧条的城门口,除了他们的马车队伍意外并没有其他的人。 城门往里看,也没有见到太多的人在街上行走,接近黄昏的时辰应该是人最活跃的时候,住着十几万的泸水城竟然萧条至此,令人难以相信。 “这位姑娘,因为咱们这是边界之城,万一有南平的刁民混入就不好了,所以,要一一进行盘查。”头率先道。 “是搜人还是搜物?”单一诺问。 “皆要搜。”头含笑道。 单一诺冷笑一声,“官爷想要多少过路费,尽管说就是。” “姑娘真爽快,你们的几辆马车过路费是五百两,然后再按人头购买进城的文书,一个人三百两。”头说着又打量了单一诺一番,“不过,姑娘你得留下陪爷几个喝两杯才行。” “如果我说不呢!” “不?哈哈哈哈!”几个官兵大笑起来,“在这泸水城,还没人敢跟我们说过不,姑娘不要做第一个哦!” 头说完向单一诺逼近了几步伸手想要将她的面纱摘下。 马车车窗处趴着的小美人,慵懒的模样都那么的诱人,如今美人就在面前,但带有面纱蒙面怎么能看得清楚呢! 摘面纱的手距离单一诺还有半尺的时候,一把短小的匕首飞来插入了他的手心。 “啊!”的一声惨叫,头握着鲜血四溢的手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几个官兵围着他,“头,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馆看看。” “去什么医馆,把那个贱人给我拿下。”头怒喝道。 官兵抽出大刀向单一诺攻来,云林箭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剑都没有出鞘直接将几个官兵打到在地。 单一诺看着官兵倒地的模样暗道:如此不堪一击,怎么看守城门? 城门上的旗帜随着秋风在飘荡,宣示着此处归属的于这面旗帜的国家,但守护它的人却如一帮地痞流氓般。 边界本就是多事之秋,镇守在这里的人也应该是大公无私才对。 倘若这里小人猖獗,那城中肯定就是她所看到的萧条之状。 “回去告诉你们的知府,本郡主就在城中的茗韵楼等他,让他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单一诺看着官兵头说道。 官兵头听到郡主的称为,吓得腿直哆嗦,一溜烟都跑了,倒在地上的几个官兵也跟着跑的无影无踪。 命云林找几个暗卫守着城门,单一诺大步走进城门往茗韵楼的方向走去。 茗韵楼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走到那里,单一诺才算是见到一些百姓在街上漫步。 “诺儿,边界城镇就是这样,宵禁的时辰是酉时,人们都是上午出门。”苍暮看出单一诺的疑惑解释道,“府城还稍微好一些,在往边界的几个县城和镇子更加萧条。” 战争让百姓不安,生活也变得不同寻常。 解决了战乱,他们才有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然就会像面前的景象般。 “以前为师和平儿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很繁荣,怎么才几年光景就没落至此?”苍暮看着街道感慨道。 “苍神医不知这几年这里发生的事才会觉得感慨。”站在茗韵楼前迎接单一诺他们的掌柜行礼道,“阁主,苍神医,先进去再说。”(未完待续) 茗韵楼中的异样 从城门处一路徒步走来的单一诺打量了一番长相普通,但却显得很清秀的掌柜。 她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满是疑惑的她挽着苍暮的胳膊,跟着掌柜一起缓步进入茗韵楼。 祁玉,石头等人跟在他们身后,泠雨最后一个进入茗韵楼,跟在她身后的人很快跟茗韵楼的人去了后院。 泸水城的茗韵楼已经有十年之久,不过因为前几年重新粉刷过显得还是挺干净整洁的。 “李掌柜,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苍暮刚坐下就问道。 端着茶水过来的李掌柜给他们倒上茶才缓缓开口讲述起这里发生的事。 三年前,泸水城的老知府突然暴毙。 现任知府周栋上任,刚开始这里还算安生,可是从两年前知府突然大病一场后,这里就变得乌烟瘴气。 每个商户都被府衙接管,守城的士兵在半个月里全部都被调换。 知府衙门出了新的政策后,想要同过城门进城或者从外面来的人想要通过府城进入宁国境内都要交银两购买通关文书。 通关文书本来就是给普通百姓通关而用,现在变成了政府敛财的手段。 百姓手中的田地都被各种借口收走,整个府城的田地都归商贾苏家所有,城中的百姓都被他们收为工仆在为苏家做工。 进城百姓想要离开泸水城也要交好几百两的银子,所以泸水城现在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进出两难。 “你为何不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淳王或者轩儿。”苍暮蹙眉问,“再不济还有边疆的刘将军。” “苍神医有所不知,整个城都有人看着,传的消息都被他们的人截走了。虽然他们不敢轻易动茗韵楼,但是也暗中警告我们不准传递消息出去,否则就会把茗韵楼烧了。”李掌柜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死不足惜,可茗韵楼还有百十口人,他们都是贫苦百姓,我怎能让他们跟着去送死。” “是我疏忽了,自从老知府死后就没再来过这里,如果……” 苍暮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走到窗前推窗看向街道上稀稀疏疏的人自责不已。 老知府和他有些私交,已满五十的老知府平日有心痛的毛病,他那时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来给老知府送药。 村镇里爆发瘟疫,几个月没有来泸水城的他,回来时就听说老知府猝死的消息。 “老知府死后,为师就没来过泸水城,没想到这里会成这个样子。” “师傅不要伤心。”单一诺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这次咱们一定能替老知府伸冤,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 “诺儿的意思是……” 心痛就是二十一世纪所说的心脏病,猝死有可能就是心脏病发作时没有及时救治。 或者遇到惊吓也或者是激烈运动,死亡原因有很多。 她听到苍暮说老知府突然死亡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阴谋。 “一诺还不能确定,可这些人能算定这段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阴谋,就足以说明他们是预谋已久的。”单一诺笃定道。 “泸水城偏远,这家茗韵楼是在淳王来边疆的时候开的,为的就是能让淳王有个舒适的落脚地。”李掌柜拿着账本过来道,“一般是轩儿三年来结一次帐,最后一次就是在老知府死前的一个月。” “所以说,这些人知道三年内这里都不会有杜家人来。”单一诺蹙眉道。 “别处的茗韵楼都有飞云阁的人,只有这里,因为靠近边疆,平儿又常常过来,所以没有安插飞云阁的人,而是收留了一些遗孤在这里做工。”苍暮道。 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蹙成了一团,用手势告诉飞天让暗卫将整个茗韵楼围起来。 密切观察每个人的举动,如有异样立刻拿下,决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苍暮当然能看懂她的手势,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茗韵楼的异样他也早已经察觉到,只是他没有她那么果断。 祁玉对飞云阁的手势也有些了解,阻止了想要说话的石头,用眼神告诉他此地并不安全。 “阁主和苍神医一路辛苦,还是先用膳吧!” 精明的李掌柜知道了他们的意图,起身吩咐小二准备膳食和房间给所有的人。 李掌柜的有几分躲闪的眼神令苍暮蹙了蹙眉,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和众人一起上楼。 梳洗好的众人用餐时,暗卫就将他们射杀的信鸽悄悄的送来。 亥时刚过,装作已经睡下的单一诺和苍暮不约而同的换上夜行衣来了屋顶。 同时上来的还有祁玉和石头。 守到丑时才将密谋怎么出去送信的五人同时抓获。 石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在属于你们飞云阁的地盘上还会出叛徒啊!这下安全了吧!” “别高兴太早,说不定还有呢!”单一诺眯眼看着茗韵楼下的院子道。 事实证明单一诺是对的,暗卫追随着每个人的身影排查时又发现了十几个不正常的。 茗韵楼中出了抓获的这些有将近三十人,还有另外的一个院子里还收容了将近六七十人,那些人也都会来茗韵楼帮忙。 逐个这样排查的话,他们真的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林儿。”苍暮喊来云林道,“你联系飞云阁的人过来了吗?” “主子发现茗韵楼有问题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明早应该就会赶到这里。”云林道。 “小诺儿,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问题的?”石头低声问。 “就算他们是手眼通天之人,也不可能那么准确的截获飞行速度那么快的青鸟,除非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青鸟发出。”单一诺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道,“或者,青鸟被他们动了手脚,飞的慢。” 云森悄悄跟李掌柜去看了那两只青鸟,它们没有了原本的活力显得有些迟钝,苍暮猜测一定是被喂了什么药。 “天,去把这个扔进所有人的房间,让暗卫将他们悄悄带去收容难民的院子。”苍暮给飞天一些香囊吩咐道。 飞天带着十几个暗卫,很快将余下的二十多人用马车拉去了那个院子。 忙完这些,飞天安排十几个暗卫留下看着院子,他回来时天已经蒙蒙亮,飞云阁调来的人手也都已经赶到。 石头疑惑的问单一诺,“小诺儿,你为何不换掉李掌柜?”(未完待续) 有情有义的李昆夫妇 李掌柜也有嫌疑,而且石头认为嫌疑是最大的,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他的主谋。 客栈中他的权利是最大的,所以他是行事最方便的那个。 “他若是背叛了茗韵楼,那飞云阁阁主的身份早就应该是众人皆知的事。而且他永远不会背弃杜家和飞云阁,这三年来他为了维持这里也应该付出了很多代价,只是没有告诉咱们而已。”苍暮看着柜台处忙碌的李掌柜道。 “师傅果然是火眼金睛。”单一诺嘴角上扬道。 他们刚进茗韵楼,李掌柜给他们倒茶时都没有撩起宽袖,而且她注意到他宽袖中的手臂上裹着白布。 天气虽然有些凉爽,但还不足以让人穿那么贴身的衣物。 白布绝对不是中衣之类的衣物,而是包裹手臂用的,至于为何要包裹起来…… 用了膳以后,单一诺等人去房中补觉,苍暮独自一人找李掌柜去了厢房,两人聊了两个多时辰李掌柜才从厢房中出来。 傍晚时分苍暮来到单一诺房中,他觉得就算她不怀疑李掌柜,他也应该告诉她其中的关系。 “师傅是要告诉我李掌柜和杜家的关系?”单一诺直接问。 “聪明的臭丫头,就知道你会猜到。”苍暮嗔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小脑袋道。 单一诺挽着苍暮的胳膊撒娇道,“是李掌柜说话时顺理成章的喊轩哥哥为轩儿,一诺才知道的,不然大呼,一诺哪里会知道这其中还有关系。” “李掌柜是轩儿的姑丈,当年是他们夫妻二人救了平儿,他的妻子为了放火消灭证据葬身在火海,他撇下了妻子抱着不省人事的平儿到了安全地方,不然为师过去时怕也为时已晚。” 苍暮赶到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没有那场大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是胥天翔十一岁被人设计的那次吗?”单一诺抬头问。 侧身看向她,苍暮微愣了下颔首道:“若不是他们夫妻无意间发现了平儿,等为师过去的话宗亲早就已经赶到了,平儿当时就会被逐出皇族。” 而且苍暮后来才从杜德扬嘴里得知,烧死的杜紫灵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跟着一起到边疆来的李昆说要留在军中时,他做主在泸水城建了一个茗韵楼,让他在这里做掌柜。 杜紫灵是杜德扬同父异母的妹妹,小杜德扬十九岁,她的母亲难产而死后,他们的父亲在两年后也突然暴病而亡。 她是杜德扬当做女儿带大的,连嫁给杜德扬的薛雨梅都把她看作女儿般。 与李昆成婚后多年不孕,苍暮为她诊治三年,她才痊愈。 薛雨霜临终前告诉薛雨梅要不惜一切代价护好胥天翔时她就在旁边,得了姐妹两人恩惠,又是知恩图报的她在危难时候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下胥天翔。 李昆在妻子葬身火海时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誓死也要护好胥天翔。 因为妻子的眼神中坚定,他选择抱着胥天翔离开没有去火海抢救即将身亡的妻子。所以失去妻儿的他跟着来了边疆,要帮妻子护在胥天翔的身边。 “夫妻二人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单一诺靠在苍暮肩头,“李掌柜一定受过酷刑吧!” “那些人刚霸占泸水城就先拷问了他,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他全身没有一寸好地方,甚至,甚至还割掉了他的,他的……” 苍暮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单一诺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有那么保守,但是他也说不出那几个字来。 单一诺冰雪聪明,就算苍暮不说,她也已经明白。 她终于明白她见到李掌柜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 宁国男人,过了三十六以后都会续上些胡子,就算没有蓄胡子也能清楚的看到胡茬,而李掌柜的下巴却如女人般干净。 传闻中,净身的男人是不长胡须的,就算之前有也会很快自然脱落。 “茗韵楼的人都陆续被带去拷问,他也不知道究竟有谁叛变,但他知道以你和为师的能力能判断出来所以没有多嘴。” 挽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她咬着后牙道:“一诺不知为何二姨母会那般护着他,可他是一诺的夫君,救他的命就是救了一诺的命。姑丈的仇,一诺会十倍,百倍的替他讨回来。” “你个臭丫头,终于肯承认这个身份了。”苍暮嗔道。 “师傅,爱上他以后我就慢慢的变得不是我自己了,很想放手可就是放不开手。” 她的声音中略带哽咽,还带着几分的委屈。 视她为女儿的苍暮听到她这样的声音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那天,平儿若敢亏待你,为师决不饶他。” 决不饶他四个字说的很重,她听完以后马上就破涕为笑。 她狡黠的笑着仰着小脑袋看着苍暮的侧脸问,“师傅你当真舍得吗?” “你这丫头,为师你都敢打趣?”苍暮忍住笑意绷着脸道。 “师傅最疼一诺了,一定能替一诺做主。” “小一诺又让师叔替你做什么主呢!”祁玉说着话走进厢房,“你可别挖好了坑让师叔跳。” “谁让师傅明明看着有坑,还非要进去试试有多深呢!我可提前说明白,那坑可不是我挖的。” “哈哈哈哈!” 祁玉和苍暮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就连泠雨和门口的飞天,云林等人都掩嘴轻笑着。 笑的如冬日里的暖阳般,可祁玉眼底隐藏的那丝伤感依然无法完全抹去。 “小诺儿又做什么让大家高兴的事了?”石头端着托盘大步走到单一诺身边道,“把这个喝了,肚子会好些。”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汤一勺一勺的喝着。 苍暮和祁玉都稍稍侧身的干咳了两声缓解当时的尴尬,只有石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等她把汤喝完。 “这边的天还是那么热,冬季很短吧!” 她喝完那碗汤觉得浑身燥热,用手帕扇着风,站在开着的窗户跟前贪凉。 昨日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凉意,怎么今日就闷热不堪呢! “因为离沼泽地近的缘故,这里时常闷热,气候偏暖。”苍暮解释着又调转话锋道,“沼泽距离此处大概还有两天的路,诺儿想去的话,为师陪你一起。” “师傅,我想找个山,能看到沼泽地全貌的高山。”单一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山说。 “休息几日,为师再带你去。” 单一诺点头,她的确需要休息,也许是最近太累,癸水的到访让她从早上开始就异常的难受。(未完待续) 身体孱弱的知府 清理门户的事迫在眉睫,泸水城中还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直到现在还没有现身的知府也有问题,这些事情堆积起来,足够她忙活好一阵子。 夜幕降临之时,知府才一走三咳手帕掩面的过来,步履瞒珊的样子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令人忍不住想去扶他一把。 见到大堂正襟危坐的单一诺,他先是惊讶的瞪眼,片刻后便恢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要下跪行礼。 “知府大人不必多礼。”单一诺制止要行礼的知府打道,“既然知府大人病的那么严重,为何不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下官老毛病了,过几日就好,有劳郡主挂心了。”知府哈着腰谦卑的说道,“下官不知郡主突然驾到,昨日昏迷不醒刚刚醒来便着急赶来,有失远迎不说,还让郡主在城门口受到几个小吏的为难,下官真是罪该万死。” 知府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左右,但是病恹恹的样子却让他像一个五六十的老人般。 “手下多了就是不好管。”单一诺品了一口香茗,“知府大人何错之有。” 知府弓着身子咳嗽了两声,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 捂在嘴上的手帕被他团了团,垂着头将那手帕递给身后跟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有从袖带里掏出一个新的掩在鼻口处。 “下官久病之躯不要沾染了郡主才好。”知府又往后退了两步道。 单一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盏盖子,祁玉贴心的帮她换了一杯热茶。 “主子,您的药熬好了,快喝了药休息吧!”泠雨会意单一诺的用意行礼道。 知府闻言慌忙行礼道,“是下官叨扰郡主了,既然郡主也身感不适,那下官就先告退。等郡主休息好,随时都可以来衙门提审那几个小吏。” “此事有知府大人办吧!”单一诺把玩着手指道,“只是城门那里暂时有本郡主的人把守,知府大人没有异议吧!” “当然没有。”知府道。 她摆手示意知府退下,凌厉的眼神像黑夜里的雄鹰。 蹙眉看着知府离去的背影,她跟苍暮耳语了几句,他突然脸色大变觉得不可思议。 “诺儿,你可能确认?”苍暮道。 “八成的把握吧!如果他不是一直为了伪装而掩着口鼻,我还真不敢这么确定。”单一诺道。 “诺儿可想好了要怎么办吗?”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啊!况且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苍暮很同意单一诺的说法,颔首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他都有问题,这件事还真是记不得。” 李掌柜所说,对他动刑的人他并不认识,可两年的观察他觉得和商贾苏家脱不了关系。 泸水城中有人说周栋的夫人是苏贵的姑姑,苏胜的堂妹。 但是他并没有真凭实据,传闻再多也无用。 苍暮几年没来泸水城,也没有见过知府的真面目,至于单一诺所说的他也只是猜测,毕竟她说的没错,那人说话底气很足。 石头看着众人愁眉不展的模样疑惑不已。 他凑近单一诺问,“小诺儿,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说这城中有什么陷阱?我今晚先去探一探,咱们再做别的打算。” “就你能耐。”单一诺嗔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客栈里,敢出去惹事,你就立刻给我滚回南燕城。” 单一诺严肃的表情说明她并不是说笑,石头噘着嘴,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 小二打扮的一个人端着一盘点心从他身边路过,幸灾乐祸道:“活该。” 石头瞪大眼睛,祁玉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在他说出那人的名字之间制止了他。 那人与他打了一阵眼神战,落了下风的石头哭笑不得的盯着小二装扮的那人消失在视线里,心里满满的憋屈。 熄灯入睡的时间,女子刚刚吹了蜡烛,就感觉厢房的窗户处有异动。 悄悄的打开窗户缝,一个黑影像风一样的来到房中。 床榻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捂上了嘴。 性情刚烈的她哪是那么容易被困住的,一个反转就要从来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来人也是不肯就此罢手,长臂一挥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用力的挣脱,中衣很快凌乱开来,而来人着急将她束缚住一手抓在了她的胸部。 微愣的功夫,就被她“啪”一巴掌打在脸上。 顾不上发疼的脸,擒住她的双臂,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要大声呼叫,情急之下来人直接用嘴堵上了她要喊出声的小嘴。 怔愣的人换成了她,来人趁这个机会放开她,掏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上轻声说道:“是我,你别叫。” “啪”的一声。 另半边脸又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怒火横生。 胸部大幅度的起伏着,压抑着满腔怒火愤愤的问:“黑燕子,都看清是我了,你还打人。” 燕子转过去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说道:“你个登徒子,不打你打谁。” 她被他摸到了身子,还被他那样的亲吻,打他都是轻的。 石头想起刚刚黑暗中摸到的东西,还有为了阻止她喊自己是用嘴堵上了她的唇…… 平日里放荡不羁的他也不免尴尬的挠着头将身子转了过去。 整理好衣衫的燕子转过身,看向背对她而站的男人。 在摇曳的烛光下,他宽阔的臂膀,精壮的细腰,修长的完美身材都显得很好看。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成句,英姿飒爽。 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个被她叫做臭石头的男人。 猛然间这么一打量,心中却生出一种异样来,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就算是对祁玉,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曾经她只是不想疼爱她的人被人抢走,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动心。 此时此刻,她知道,她动心了。 她曾问单一诺,“单一诺,什么是爱啊!” 单一诺若有所思的说道,“爱就是会让你心跳加速的人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走进了你的心里。每时每刻都会提醒着你,要你去想他,就算面对面坐着都还在想。” 想?这就是想一个人的感觉吗? 燕子为她有了这种感觉而兴奋不已,没注意石头正好奇的看着脸红的她。(未完待续) 清理门户 “黑燕子,你怎么了?不是气傻了吧!”石头摆着手问。 愤愤的拍到他的手,燕子问:“半夜三更的,你来人家闺房做什么?” 石头一屁股坐在燕子身边,根本没有在意他坐的是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床榻,更别说男女大防的规矩了。 “我就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诺儿不让你明着出现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单一诺要抓内鬼,让我先藏在队伍里。” “抓内鬼?”石头恍然大悟道,“我的小诺儿就是聪明,怪不得她不让我出去惹事呢!” 燕子撇撇嘴,“她可不是你的,人家心里有人,就算没人那也是我师兄先来的,你想要和她扯上关系得往后排。” “这事要看自己本事,跟先来后到没关系。”石头一脸得意的说道。 “滚滚滚,找你的小诺儿去,别赖在我厢房里。”燕子气愤的一脚将石头踢下床,翻过身背对着他躺下。 石头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当我愿意理你呢!” 燕子听到石头离开的动静又缓缓的转过身了,看着又被他紧紧关上的窗户愣了半天的神。 单一诺又憋在厢房里过了几日的米虫生活。 各种口味的滋补汤被石头一碗一碗的端进厢房,她觉得肚子舒服了很多。 飞天,云林和云森傍晚时来到她的厢房。 他们把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她,尤其是截获的那只黑鸟。 端着汤给她的石头听到飞天几人的话抱怨道,“小诺儿,你要抓内鬼也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抓到那只黑鸟差点就掉进了河里。” 他一早要去给她熬汤,突然发现一只特别小的黑鸟,为了追那只黑鸟,他几乎用了所有能支配的内力。 若是不飞天即使赶到,他真的要因为没有支撑而掉入河中。 “好好好,你功劳最大行了吧!”单一诺无奈道。 “那小诺儿要怎么奖励我啊?”石头舔着脸凑近单一诺,“奖励我一个香吻如何?” 单一诺白了他一眼,“好啊!脸凑过来。” 石头的脸立刻就凑了过去,“啪”一声脆响,一根筷子准确无误敲在他鼓起的脸庞上。 “活该。”小二装扮的燕子进来送茶,又一次幸灾乐祸道。 “黑燕子,你不要太过分啊!”石头隐忍的说。 “我就过分了,你想怎么样?”燕子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石头气结。 燕子又一次取得了此次拌嘴的胜利,得意的看着单一诺,后者这次‘耶’的一声跟燕子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喜滋滋的燕子满脸得意的出了厢房。 石头噘着嘴求安慰,却所有人当做透明人一样。 单一诺严肃的表情不容任何人在胡闹,石头也一本正经的分析着泸水城的各种情况。 厢房后窗打开能看到片枫林,她站在窗前看着火红一片的枫叶想起一句歌词。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苍暮一早送来一个药丸给她,看了看药丸,她直接放进了面前的茶杯中。 泠雨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单一诺面带笑容的说:“鹭儿,快坐下。” “主子找鹭儿来是……” “最近一段时间你跟着我吃苦了,以前你跟着鸶鸶姐怕是没有受过这份苦吧!” “鹭儿以前是在一个官宦家做事的,那个官员犯了事鹭儿被小姐买了回去。跟着小姐的一年里,小姐待我极好。”鹭儿低声道。 话里没说出来的是,只有跟了单一诺后才过上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她虽然是婢女,但是啃干粮这种日子她也从来都没有遭遇过。 单一诺端起面前的茶递给鹭儿道,“喝杯茶吧!” “不不不,主子,鹭儿不敢。” “主子给你的,你就喝吧!”泠雨道。 鹭儿推辞了几下,还是将茶喝了,喝完高兴的跟单一诺道谢。 单一诺起身的时候,祁玉把她的椅子搬到窗前。 泠雨和小二打扮的燕子将鹭儿面前的桌子撤去,燕子摘下贴在脸上的胡子将她的真是容貌展露出来。 “你,你不是……” 鹭儿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个关节都开始疼了起来。 那种好似是被蚂蚁啃咬的感觉,令她难以忍受,恨不得将所有的关节都剁去一般。 “该说什么,应该不用再让我问你了吧!”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蹙成一团。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她就很担心,不想去戳破。 因为她怕她信任的人也牵扯其中,所以她一直选择逃避,在整理茗韵楼的时候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若不是今早那封信,应该还不能让她狠下心。 加入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她真的不知她有没有勇气去面对。 “主子,我说,我说,求主子饶了奴婢吧!”鹭儿疼的在地上打滚,不住的求饶。 “我要听实话。”单一诺起身看着窗外说。 “鹭儿绝不撒谎,我,我是一年半前从上个官宦家逃出来的,当时救我的人是月公主。月公主救我的条件就是要我到主子身边,可是我靠进不了主子,就碰巧遇到鸶鸶小姐。跟在她身边以后,一直想办法找接近主子的机会。您回去的时候我就跟鸶鸶小姐说你太可怜了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鸶鸶小姐就同意让我来照顾你。” “她可知道你是胥宛月的人?” “不知道,月公主有交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主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您放过我吧!” 单一诺看了一眼云林,云林将一个药瓶丢给鹭儿,鹭儿立刻吃下了瓶中的药。 鹭儿缓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垂首跪着不语。 燕子见她半天不语问道:“怒河水的事是你说的吗?” “月公主要鹭儿将主子的一举一动都禀报,我,我不敢不说。” “还说了什么?”燕子继续问。 “别的没什么了,就是咱们这一路发生的事。” 胥宛月,你可真行,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往我身边塞人。就这么想致我于死地吗? 给你机会,你得能抓得住,若是抓不住,那就是你的死期。 敌人放纵在外不是她单一诺的作风,这一年多她太忙了,也是想着那个人才会把这么一个头号敌人放纵在外。 看着那片枫林,单一诺暗道:胥天翔,如果我去杀胥宛月你还会制止吗?(未完待续)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我不杀你,但也不这么轻易饶了你。”单一诺突然回头,“只要你自己有本事活下去,我绝不阻拦。” “啊?”鹭儿仰着脸看着单一诺,她不明白单一诺的意思。 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泠雨和燕子将她带回房间,把她身上的钱财和珠饰都搜了出来。 给她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让一个暗卫将她丢到泸水城外五十里处的一个荒郊野外。 大骂了单一诺一个多时辰,直到她觉得口干舌燥才停下。 恢复理智的她开始找寻能让她活下去的办法,暗暗发誓一定活下去再找单一诺报仇。 “小诺儿,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不怕她再回去找胥宛月吗?”石头问。 “她若能活着回去,也算是她的本事。”单一诺道。 胥宛月的存在有什么价值苍暮很了解,她牵扯的人他也知道,更知道单一诺对此事很介怀。 丫头前几日那副可怜的样子他还清晰的记得,不想再惹其伤怀便中止了这个话题。 他走到窗边问,“诺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泸水城的事?” “随机应变,将计就计。”单一诺邪魅的勾起一边的嘴角道,“师傅,那些从茗韵楼送走的人和那个院子里的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背弃茗韵楼,那就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自力更生,也算是仁至义尽。” 单一诺满脸得意的笑着,她很怕苍暮会不忍心放弃那些人。 可是留着他们又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说不定哪天他们就是插进飞云阁的致命钢刀。 石头凑到单一诺跟前问,“小诺儿,你说的将计就计是什么?咱们要怎么将计就计?难道你已经知道他们的计谋了吗?” 单一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嗔了他一眼看向众人。 “搅动一池春水,让鱼儿露出头来,他们自然会有计谋,咱们到时就可以将计就计。” “搅春水?怎么搅?”石头露出呆萌的小表情问。 祁玉拉着几乎要暴走的单一诺去用膳,没有回答石头白痴一样的问题。 燕子冲着一头雾水的石头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对他的鄙夷。 石头落在后面反复的想着单一诺说的话,最终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怎么搅春水。 闷了好几天后,单一诺拉着泠雨和燕子上了街。 女人逛街可是考验男人耐心的时候,跟在她们身后的祁玉和石头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只是会时不时的问她们看中了吗?看中了就买。 在一个摊位上挑挑拣拣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的确不是大男子汉的作风。 小女子们却不同,她们喜欢在这种挑挑拣拣中寻找乐趣。 两个大男人百无聊赖的在路边等着她们,一眼没看见三人就跟着人群走到了一家戏楼的门口。 他们二人追上去才知道,它们并不是去看戏,而是一出闹剧。 “我们就是要看如画娘子的戏,没有她你们这个戏班子也别在我们泸水城待。”一男子愤慨的说道。 “我求求大伙了,我们都在这里两年多了,戏班子里的人也都在这里安家落户。实在都不想漂泊了,我这个班主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中年女子自称班主,脸上表情诚恳,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一直作揖给所有的人,姿态卑微,应该是真的有苦衷才会如此。 “不管怎么说,我们就是要如画。”另一个人道。 “如画娘子不出来的话,你们就不能唱,我们允许你们留下就是因为如画娘子。” “你们这个戏班子没有她,那还有什么看头。” “让如画娘子出来,不然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 接二连三的附和声,班主急的都快要给围观的人跪下了。 单一诺没心情看他们争执,但是她对这件事还是很好奇的。 如画娘子好像是个戏子的名字,这么多人都为了那个戏子而来,若不是美若天仙就是很有才学。 前世,她看过一句话,说的也是个戏子,具体什么她忘记了不过记得这句话是: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林,森,你们去查一下关于这叫如画的人。”单一诺吩咐道。 云林和云森领命,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回到茗韵楼后,单一诺去找了苍暮,将街上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苍暮惊叹道,“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单一诺得意的仰着小脸在苍暮面前卖乖,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要父亲夸赞的女儿。 晚膳间,云林和云森回来,他们将打听到的情况说给了大伙听。 如单一诺所料,如画娘子是个戏子的名字,原名叫徐如画。 戏班子是两年前来到泸水城的,徐如画当时刚开始唱戏,刚上台就被苏贵给看上了。 苏贵就把他家那块地给了戏班子做场地,让他们可以长期留在泸水城,也好留住如画。 一年前,守在边疆的将士进城拉粮草,一个将军看到了唱戏的如画后被其深深的吸引住。 谁想,如画一眼也看上了将军。 对如画有意的苏贵很是恼火,一年年来如画对他爱答不理却转眼看上了别人。 苏贵想要好好的教训将军一顿,但得知将军身份不简单以后,苏贵打消了对将军动手的念头却对戏班子百般为难。 将军在城中逗留数日后回了军中,苏贵就变本加厉的为难戏班子和如画。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如画不然不见踪迹,苏贵得知后就要班主将如画交出来,不然就赶走他们。”云林道。 “如画去哪了?是跟将军走了吗?”单一诺问。 “肯定是跟将军走了啊!”石头抢先道。 云林却摇头表示不知,他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此事。戏班子里的人又都闭口不语,他也就没有打听出来。 掌柜的听到他们谈论如画的事,走过来说:“阁主,你可是打听如画的事?” “是的,李掌柜,你知道吗?”单一诺非常恭敬的问。 “小的知道一些,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掌柜快坐下说。”单一诺示意云林给李掌柜搬了一个椅子坐下。 李掌柜坐下喝了杯茶后缓缓道来,“苏贵就是是富贾苏家苏胜的儿子,他为难一个戏班子很容易,尤其是如画娘子……”(未完待续) 还想他吗? 苏贵早就看上了如画,想占为己有,可如画一直不肯他锲而不舍的追随她一年后得知她看上了守在边疆的将军便恼羞成怒。 将军走后三个月,苏贵突然去戏班,说只要如画肯在他的画舫给他唱一出戏他就不再为难戏班。 如画原来不同意,却在班主的百般劝说下同意了。 唱完戏的如画没想到,苏贵突然将她抱入怀中,而且这个时候将军出现在画舫旁边的游船上,看到了唱完戏的如画和苏贵亲热的画面。 误会了如画的将军怒气冲冲的离开。 如画伤心的哭了一晚上,从那晚后戏班休息了三天,后来就传出了如画失踪的消息。 “其实半年前,也就是如画失踪消息传出来半个月后,我看到如画一大早的出了城门。班主来这里吃饭的时候我问她,她偷偷告诉我,如画是去军中找将军了。” “李掌柜可知道那将军是谁?”单一诺问。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边疆的将士们众多,有好几个将军,以前淳王在的时候,我也就只认识淳王殿下。” 胥天翔守在边疆多年,只是近两年没有过来而已。 身份不简单的将军会是谁呢! 能让一方地头蛇都忌惮的边关将军应该没有几个,李掌柜不可能不认识。 一年前的时候,胥天翔在京都。 将军不是他,会是谁呢? 不着痕迹的看了苍暮一眼,苍暮也摇了摇头,他虽了解军中的人可是此人究竟是谁他不敢妄加决断。 带着很多的疑问,单一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她看着门外的身影含笑道:“玉哥哥也睡不着吗?” 祁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些点心和一壶茶。 “怕你睡不着会肚子饿,我就去厨房要了些吃食过来,要不要来一些?”祁玉将糕点递给她道。 “还是玉哥哥最了解我。”单一诺高兴的接过糕点。 祁玉与单一诺之间的默契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的吃着糕点喝着茶,两人便明白彼此的烦忧。 “要不要我明日去一趟边关那边。”祁玉道。 “不用,我怕太过张扬的话会让城中的人知道咱们已经插手此事,到时怕会打草惊蛇。” “你要用这一江春水?” 单一诺微微点头,她觉得此事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苏家的那些事李掌柜已经告诉他们了,用它们做借口,肯定能激起民愤。 闲聊了几句,祁玉几次欲言又止道:“还想他吗?” 轻轻咬了咬下唇,她垂下头去,并没有回答祁玉的问题。 翌日她去了临街的一个转让铺面里看了看,准备把那里做龟苓膏的铺子。 南平和西川都有了铺子,只有泸水城一直没开。 龟苓膏在那里开的铺子是最多的,这边的天气比较潮湿闷热,龟苓膏的效应比较适合这里。 供不应求是常见的事,飞云阁正着手扩张铺面。 泸水城也应该把龟苓膏的铺子开起来,等这里的事处理完,铺子就要开张。 燕窝的销量一般,但是她并不担心,因为燕窝销量最多的地方是皇室中,各国的皇室女子们对燕窝都爱不释手。 “主子,南城门来报,有几个将士押解着一个女子要进城。”飞天禀报说。 “边关的将士吗?”单一诺立刻抬头问。 “是的。” 边关的将士要押解一个女子进城? 单一诺飞快的从软塌上起来,“走,城门一探究竟。” 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进展,她健步如飞,到了城门处并没有直接去城门外而是上了高高的城楼。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被几个将士围着的一个女子。 粗布麻衣,稍稍凌乱的发髻上只有插了一根木质的簪子,若是说那是一根筷子也未尝不可。 “劳烦你们将军还让你们护送我回来,我已经到了城门口了,你们请回吧!”女子略施一礼道。 “将军有令,让我们送你到戏班。而且将军说了,让班主看好你如若再让你出泸水城的话,将军就唯她是问。”一个将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子身子颤抖了一下,苦涩的笑着说:“你们将军心真善。” 另外一个士兵看了女子一眼,看到她脸上的苦涩笑容蹙了蹙眉。 他动了动嘴唇,安慰道:“如画娘子,你是戏班子里的名角,何必去边关那种地方去吃苦。你那般劈柴烧饭,细嫩手不都变得粗糙了吗?将军执拗不肯见你,你就不要再找他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如画娘子?她是徐如画? 徐如画当上花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捧她的人却很多。 据李掌柜说,她每天都能收入百两,因为班主觉得她年纪小又那么辛苦,所以给她的分成就稍稍多了一些。 每个女子都有一颗爱美的心,尤其是戏子和妓·子。 城门前的女子单一诺是怎么都想象不到她会是徐如画,若她真的是徐如画的话…… 故事,一个很好的故事,单一诺是最喜欢看故事的人。 单一诺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深沉,一个锦衣玉食的戏子,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去边关劈柴做饭的。 “梁虎,你是将军的副将,你帮帮我好不好?”如画娘子突然跪在那将士身边恳求道,“我只想见他一面,就一面。” “如画娘子快起来,将军让末将扮成士兵前来送你,就是不想有人认知道末将的身份,万一被城中的人看到对将军不利。”梁虎扶起如画道。 如画苦笑着起身,“你们回吧!城中不让进将士,我疑惑不会再去找他。” 梁虎蹙眉盯着失魂落魄进城的如画,脸上表情越来越复杂。 单一诺吩咐燕子和石头二人去跟着如画,并且让两个暗卫随旁保护着他们的人身安全。 燕子是女子,方便尾随,石头轻功好,江湖经验足。 等他们进城后,她和苍暮还有祁玉下了城楼去城外追已经折返的将士。 “梁副将请留步。”单一诺喊住即将上马的梁虎。(未完待续) 圆有情人一个梦 梁虎回头,蹙眉看着说话的女子,一时间被她卓尔不群的神韵吸引住。 诗书一窍不通的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女子的样貌,只觉得这样的女子像是天上的仙子般,神圣不可侵犯。 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倾国倾城的脸上还带着浅笑。 画中的美人可能都不足以与之相媲美。 “梁副将?”单一诺又喊了一声两眼呆滞的梁虎。 梁虎回过神拱手道,“在下失礼,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梁副将别来无恙啊!”苍暮上前一步道,“三年未见,还是这般英明神武。” 城楼上看着底下来人的时候,苍暮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胥天翔在这里的时候,苍暮可是军中的常客。 军师和军医的身份让他在边关军中来去自如。 “末将参见军师。”梁虎行礼道,“军师何时回来的?怎么没有给我们来个信,王爷也来了吗?” “淳王被派去北疆了,北疆那边出现了雪崩,皇上下旨让淳王过去处理善后的问题。”苍暮道。 雪崩?他是在她离开后奉旨去了北疆? 再次违抗圣旨的话,他就会被定下砍头的大罪,而且可能是满门抄斩。 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刻他被派去北疆? 单一诺脑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身子踉跄了两下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泠雨扶了一把她就会摔倒。 抓着苍暮的手,她蹙紧眉头用眼神询问苍暮,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苍暮微微点头扶着单一诺用内力将一句话传入她的耳中:“皇家里没有兄弟,他就是知道你和平儿闹矛盾才派他去北疆的。” 是啊!古代皇室里怎么可能有兄弟呢! 单一诺追剧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真正的皇室兄弟。 他的哥哥一心想着要他的命,而且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利用她对他性命要挟了两次。他的心中是不是很苦,是不是也像她跳楼时一样很悲痛? “军师,这位姑娘是?”梁虎拱手问。 “她是我新收的小徒弟,梁副将若是不着急回去就陪我去城中喝两杯吧!”苍暮道。 “军师恕罪,军令在身,末将还要回去复命。” “是刘将军让你来城中办事吗?”苍暮又问。 “刘将军命末将送人回城,末将刚送人进城正要离开。”梁虎道。 苍暮略显遗憾的说:“既然如此,就不勉强梁副将了,下次回到军中咱们再一起畅饮。” “末将告辞。”梁虎拱手,翻身上马与苍暮道别。 单一诺望着梁虎远去的背影问,“刘志军吗?” 苍暮和她说过,胥天翔和刘志军守在这个三国交界的地方。 刘志军是德妃的弟弟,苏贵怕他也是应该的,而梁副将对胥天翔的询问明显表明他与胥天翔很熟。 军中能与胥天翔说上话的人大概也只有刘志军吧! 单一诺猜测的身份没错,只是她不知,军中的任何一个士兵都与胥天翔没有身份的拘泥。 “诺儿如此聪明,还用为师道破吗?” “师傅,咱们回城喝一杯吧!师傅好久没有畅饮了吧!”单一诺挽着苍暮的手臂道。 “是有段时间了,有诺儿陪为师,为师当然不能回绝。”苍暮笑道。 “那祁玉就不请自来了。”祁玉温柔的笑着,与头顶的阳光想呼应让人如沐春风。 三人相视一笑,相携着回了茗韵楼。 茗韵楼门口熟悉的身影让三人停住了脚步,石头和燕子见到他们回来快步迎了上去。 “她进城以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大哭了一场,然后就直接来这里了。”燕子看着迈进茗韵楼的身影道。 单一诺快步走到茗韵楼中,想要看看她来这里的目的。 “李掌柜,你可还记得我吗?”如画让小二喊来掌柜问道。 李掌柜蹙眉打量了如画好久,犹豫了片刻说:“你是……你是如画娘子?” “李掌柜,如画身无分文,不敢回戏班。在这泸水城中只有您这里可以来了,你可否收留如画。”如画跪在地上恳求道。 “快起来,快起来。”李掌柜扶起如画,“如画娘子,我这里实在没办法收留娘子。要不这样,娘子先坐一会,我帮你喊来班主如何?” 如画略施一礼,“多谢李掌柜。” 吩咐小二去找班主的掌柜见到单一诺走进了,微微蹙眉,若无其事的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单一诺和苍暮跟随李掌柜来到后院后,李掌柜直接跪地。 “姑丈,你这是做什么?”单一诺扶他起来,直接喊了姑丈的称呼。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如画娘子相识的将军就是刘将军了。”李掌柜垂首道,“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不能说,刘将军从来没有犯过错,只有那次因为如画娘子的缘故没有发现城中的异样,也没有来和我见面。” 刘志军一直是恪尽职守的好将领,遇到一个可心的人不容易,李昆当时听说了都他高兴。 恰恰因为这个,却忘了他们的大事,忘记了城中的变故。 隐瞒此事也是不想单一诺追究其责任,没成想会弄巧成拙。 “没成想他们也没有个好的结局,彼此伤的那么深。”李掌柜认真的看着单一诺道,“一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责怪刘将军了行吗?” “姑丈说的哪里话。”单一诺嘴角上扬道,“一诺别的本事没有,圆有情人一个梦的本事还是有的。” “一诺你是要……” “如画会帮我一个大忙,我只是还她人情而已。”单一诺打断李掌柜道。 李掌柜会心一笑略施一礼回大堂忙活着他的活计。 单一诺和苍暮回到堂中在如画所在桌子的不远处坐下。 云林和云森装扮的小二一个招呼单一诺他们三人,一个招呼徐如画。 “姑娘想要来些什么?”云森问徐如画。 “我?”徐如画犹豫片刻道,“给我来坛酒吧!” “好嘞!姑娘稍后,马上就来。”云森一声吆喝甩着布巾端着托盘去了柜台。 托盘上一坛酒,两个小菜端到徐如画的面前,“姑娘,您要的酒来了。这是掌柜的送您的小菜,您慢用。” 徐如画轻轻的点头,径自喝起酒来。 单一诺感觉她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故意让云森拿给她两个小菜没想到她还是没有吃。(未完待续) 草木本有心 人们常说:草木本有心,戏子本无情。 眼下就有一个戏子动了情,伤了心,为情所困,难以自拔。 草木真的无心吗?有什么可以证明草木是无心的呢! 若是真的无心,那为何落叶是黄的,为何它们要失去生机才会离开自己一生的‘伴侣’。 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慌慌张张的赶到了茗韵楼,快步上前夺了如画手中的酒杯问:“他把你赶回来了吗?” 如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泪流满面的点头。 带着醉意的小脸泛着红晕,悲伤的抽泣声听的人心乱如麻。 “如画,你快走,如果被苏贵他们发现你回来,他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班主着急的说道。 “我徐如画五岁就被卖入戏班子,跟班主您学十年才开始出台唱戏,成了花旦。戏班就是我的家,我要往哪走呢!”如画声泪俱下的说道,“如今我已年过十八,无依无靠,戏班不要我,我就是无家可归的人。” 班主也为如画动容了,一直轻声安慰着她。 如画好像因为空腹喝酒突然感觉有些不适,跑到后院去呕吐了一通后,被班主搀扶着回来。 班主回了时抹了脂粉的脸也花了,抹着眼泪说道:“我已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没有嫁人也没有子女,真心将你当做女儿待。将唱功都教与你,可你怎么就记不住我说的最多的那句话呢!” 虚弱的如画趴在桌子上无声的留着眼泪。 云森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将解酒汤给递给班主,让班主给她喂了下去。 沉默了半个多时辰,如画的酒应该是醒的差不多了,坐起身给班主擦着脸上已经花了的脂粉。 “我记得,你说戏子不可动情。可是……”如画顿了一下,“娘亲,让我叫你娘亲好不好?” 班主泪崩,不住的点头。 “娘亲,只是一眼,就那么一眼他就走到了我的心窝里,无论我怎么拔都拔不掉啊!” 想要拔掉岂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 进了心窝里的人就和骨血容在了一起,想要拔掉,除非放血剔骨才能将其从拔除。 “如今你要怎么办?你的嗓子已经毁了。就算你能唱,你若是在戏班子露面,岂不是要被苏贵那个王八蛋给霸占了去吗?”班主担忧的说道。 班主好似又想到什么突然问,“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将军你自毁嗓子的事?” 如画摇头,“他若信我,不用说他也懂,他若不信,我怎么说都没有用。在边关半年,我将自己身上的银两都给了受难的百姓,在军中干着劈柴做饭的活计。他一面都没有见过我,还下令不许我踏入他营帐百丈以内。”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呢?”班主愤愤的说道。 “也许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戏子,一个玩腻的低贱女人吧!” “不许胡说。”班主嗔道,“也怪我,怪我为了那点钱财接下这么个丧尽天良的活计,这是报……” 班主的话戛然而止,四下看了一眼,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怒骂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早晚要出事的话。 单一诺听到这里看到此时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而其他几人也同样觉出了蹊跷,面面相觑后彼此了然的点头。 “娘亲,你说什么呢!你做什么事了?是不是为了我和刘……” 如画的话没有说话就被班主堵上了嘴,班主四下看了看。 发现整个大堂只有单一诺他们一桌人在慢悠悠的用膳,警告的看着如画说道:“别乱说,我什么也没做。” “娘亲,你告诉我,当初将军是怎么来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画舫的旁边,还那么的……巧。” 巧?世间巧合的事多了,只是巧的事怕是都没那么简单。 单一诺的眼神停留在面容有些尴尬的班主身上,她觉得班主身上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 “是我以你的名义给将军送的信,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已经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还,还会因为此事自毁嗓子。”班主蹙眉望着如画带着几分自责的问道,“如画,你怪我吗?” 如画脸上再次出现了苦涩的笑,“怪不怪的已经不重要了,怕是他是恨透了我吧!给他信要他来看我为别的男人唱戏,还被人抱在怀里……呵!” 轻的不能再轻的一个‘呵’,透着多少的悲凉。 单一诺那颗悲天悯人的心再次被触动了,无论如画能不能帮她的忙,她此刻也不想置身事外,想要帮她一把。 “如画,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我真不忍心看你被苏贵糟蹋,如果他知道你已不是完璧之身,一定会狠狠的折磨你。”班主担忧道。 “听天由命吧!”如画好似没有生机一般,无力的闭上眼。 一年多前,单一诺也曾这么想过,也曾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和期望,只愿老天尽快收了自己的性命。 救救她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这个声音越来越响,让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到如画面前。 “你是如画?”单一诺轻声问。 如画抬头看看向她,起身行礼道:“小女子正是,姑娘是?” 身为戏子的如画扮演过很多的角色,抬头看那么一眼她就觉得面前的人给她一种气势如虹的感觉。 心中有个很荒唐的想法出现,顺应着这个想法她迎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单一诺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变化都收在眼底。 走到她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演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却不知自己的爱恨情仇要何去何从。” “姑娘……” “本郡主身边缺一个厨娘,不知如画娘子可愿担当。”单一诺打断如画。 “如画甘之如饴。”徐如画毫不犹豫的行礼道。 她的感觉没错,面前的女子就是她的贵人,只要这个女子点点头,她就能如愿以偿。 单一诺转头对还在大吃特吃的燕子道,“燕子,从今以后如画娘子就跟着你了,你好好教她做事。” “啊?”燕子疑惑的回头,“为何是我?” “因为你聪明啊!”单一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的一脸无害。 燕子语塞,撇着嘴冲她纵了纵鼻子回头继续吃她的大餐。 “你,你是护国郡主单一诺?”班主突然起身疑惑的问,“郡主当真要留下如画吗?”(未完待续) 搅动春水 单一诺颔首,示意班主一旁说话。 班主跟着她走到一旁,不知她跟班主说了什么话,班主行礼以后没顾不上理如画就慌忙离开。 燕子吃完后噘嘴带着如画去沐浴更衣。 膳食都没有吃,一直盯着单一诺表情的石头突然拍案而起惊呼道:“春水。” 其他人面面相觑,缓缓起身大步的离开。 单一诺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石头快步追上她,搭着她的肩膀问:“小诺儿,她是不是春水?” “没事的话,你就洗洗睡吧!” 单一诺拍掉石头的手,留下这句话,径自往厢房走去。 燕子看着石头回房的背影,悄悄的跑去了单一诺的厢房,拉着单一诺问:“你想不想吃点糕点喝点茶?” 摆明了有话要说的表情,单一诺整理了下解了一半的衣衫点了点头示意燕子去拿点糕点过来。 其实就算燕子不来,单一诺也是睡不着的。 望着北方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暗道:现在已经是十月的天了,北疆那边一定很冷了吧!被自己哥哥设计后去那么冷的地方是不是觉得更加的冷了,你可还好吗? 想象力丰富的她脑海中勾勒出胥天翔紧紧裹着皮毛大氅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情景。 突然好想此刻能飞到他的身边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 她不知,胥天翔此刻已经回到了京都,正在国公府的花厅中和袁国公对弈。 打了一个喷嚏落下了手中的棋子,他端起身旁的热茶抿了一口。 从北疆猎到了两只黑熊,让人做成了大氅,他亲自给袁国公夫妇送来。 胥天翔不仅没有去北疆吃苦受罪的样子,反而还吃胖了不少,比乐清县的时候多了几分精神。 估计这样下去,再有个把月他就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北疆那边可还好吗?”袁国公在花厅里只剩下他和胥天翔时问。 “一切都好,那批兵器已经销毁。”胥天翔说着忍不住连连点头的感慨道,“袁家的精锐军就是不一样,没有将领一样可以那么的骁勇善战,团结一致。” 袁国公低笑一声,“他要是知道精锐军在北疆,估计会后悔死。” 一老一少默契的相视一笑,胥天翔突然眼神冷厉的看着窗外冷声道,“谁?” 袁鸶鸶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花厅,给袁国公和胥天翔都换了一杯茶又悄悄的退出了花厅。 胥天翔一直等到袁鸶鸶的脚步走远,才低声道:“外祖父,这是二舅舅家的女儿吗?她的名字是不是叫袁鸶鸶?” “对,诺儿走后,她一直在这里陪着我们。” 袁国公放下手中的棋子,郑重的看着垂眸不语的胥天翔,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问:“有何不妥?” “只是一个猜测,等有了结果一定告诉您。”胥天翔道。 棋盘上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袁国公的眉头越蹙越紧。 两盏茶后,袁国公放下手中的棋子道:“输了,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外祖父,平儿明日就要启程,从怒河行船至西南,再赶往泸水城的话,快马加鞭有二十多天的功夫就能到了。” 怒河水流湍急,冬季虽然水速放缓,也还是比正常的河流速度快上很多,常年都不结冰。 “老夫和夫人也想诺儿了,商量着年后开春的时候去南燕城看看诺儿。希望到时候能喝上你们敬的茶,你一定要好好的跟她解释,她缺的就是你的解释而已。”袁国公道。 胥天翔垂下头,他何尝不知,想她想的都要发疯的他也想好好的和他的小女人温存温存。 世事弄人,总让他们阴差阳错的分开。 平时没人提起单一诺名字的时候,他还能安耐住想念的火苗,可是一旦有人提到,他思念的火苗就如燎原之火般不可遏制。 …… 燕子犹豫了半天,低声问正在喝茶的单一诺,“单一诺,怎么才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情。如画说就一眼她就让那个人走进了她的心里,怎么会呢?” 单一诺放下手中的茶杯,垂眸道:“怎么不会。” 凝望着单一诺,燕子静静的欣赏着面前的女子。 因为垂眸而坐的女子是那么的美,大概无人能拒绝想要去欣赏美好事物的欲望,所以她也入了迷。 “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里很简单,有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或者是一眼。特殊的环境或者时间,都有可能让人心生爱慕之心。” 她就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让才认识一天而且前一天晚上他还掐着她脖子的人,走进了她的心里。 用尽她全部的力气去爱他,可是却不能告诉他。 如画的遭遇在别人看来很值得同情,而她却很羡慕。 羡慕如画可以跟自己爱慕的人说她很爱他,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爱去追逐,去争取。 而她却只能等待。 “好像真的是这样唉!”燕子发出一声感叹,脑海中想着那晚站在烛光下的身影。 “呦!我们燕子好像动情了,难道是有思慕的君子了?”单一诺打趣道。 “单一诺你真坏,不理你了。”燕子娇羞的跑了出去。 玩味的笑着,单一诺满眼羡慕之色的看着燕子跑走的身影,对进房来的泠雨说:“泠雨,爱情真的是有魔力的,燕子都变了。” “主子不也是因为爱着爷才变了吗?”泠雨低声道。 单一诺失落的低下头,泠雨上前心疼的抱住她消瘦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无声哭泣的她。 如画一早就来找单一诺了,她有很多的疑问要问单一诺。 “如画,你若是想要在见到他,就先跟在我身边,我保证,一年后的你能回到他身边。如果你相信我,愿意等,就什么也不要问。” 单一诺没等如画开口询问,直接让她所有的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 “小仙姑,我相信你,也愿意等,我先去做事了。”如画行礼道。 “我不是小仙姑,你可以叫我一诺或者主人。”单一诺说着又提醒她道,“最近不要出门,待在房里好好休息。” 如画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她的房间。 搅动这江春水的木棍她已经放进了水中,若是对方以静制动那她可就是白忙活一场。 胸有成竹的她觉得,她一定不会白忙活。(未完待续) 沈易 憋了好些天的班主这天夜里偷偷从戏班出来往知府衙门去了。 自从单一诺在她耳边跟她说:班主,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想逼走如画息事宁人,别人可不想。 短短的几句话把她吓得这些天都没睡一个安稳觉。 苏贵紧逼不退,将军那边又没有一点眉目,左右为难的她只能去找还需要她帮忙的知府。 单一诺的到来让知府安分了不少,这些天都没有来找她说明他还不知道如画回来的事。她去给他通风报信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有个活路。 班主的到来让知府疑惑不解,等听完她的话后,知府勃然大怒。 衙役将班主赶走后,知府正襟危坐在正堂中,气势逼人,哪里也看不出他是个久病缠身之人。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客气了,用杀手锏。”知府怒声道。 声音洪亮,底气充足,不但不是病恹恹的样子,而且还应该是个健健康康的练家子。 手下人正要离开,又被知府喊住嘱咐道:“其他人若是反抗就杀掉,但是单一诺必须要留下活口,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伤害她的性命。” 这天早上正要去吃早膳的单一诺被飞天拦住,他把刚刚从茗韵楼前收到的信交给了她。 “去喊师傅过来。”单一诺看完信道。 苍暮赶来的时候祁玉和石头已经在单一诺房中,他看完信蹙紧了眉头道:“诺儿,沈锡关系着西川和宁国边境的安危,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看来他们是知道了沈锡和飞云阁的关系,所以才会拿他来威胁我的。”单一诺分析道。 上次在南燕城,沈锡为了让江湖上的人对单一诺心生敬畏,假装被她打成重伤,让附近偷偷观察状况的门派中人放弃了为难她的打算。 他又以伤势为由找寻名医,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武功了得之事。 正因为有这件事,又加上她是飞云阁阁主所以才没有再遇到追杀她想要她纹身的人。 “这点是没错。”苍暮郑重的说道,“他们说的是空元门掌门沈锡在他们手中,但他们不知沈锡就是原来的沈易,他的价值不在与飞云阁的关系,而是和平儿还有整个宁国有关。” 苍暮的话让所有人的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他缓了一口气才讲述起沈锡还是沈易的身份时,与胥天翔之间的渊源。 沈易是西川的将军,十年前奉命前来抵抗十一岁的胥天翔所帅大军之人的将领就是他。 那场战役是宁国大胜,打败仗的西川将领沈易失踪,西川帝与胥天翔签下和书。虽然没有俯首称臣,但也愿意年年对宁国上贡。 因为这场仗的胜利,胥天翔名扬整个大陆,所以算是他的成名作。 “十一岁的小毛孩也能打胜仗?”石头不禁挑眉道。 “平儿虽然是个奇才,可当时的他刚从别人的算计中死里逃生来到边疆。身体出现了症状,他有些萎靡不振。” 苍暮思量片刻还是没有将那件事说出来,而是直接说了胥天翔上战场后的事。 “平儿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战场上,嗜血的他所向披靡,几乎是没有温度的杀人工具。可刀剑无眼,尤其是对才十一岁的孩子,受了重伤后他因为别的缘故恢复了孩子应有的童真。” “战场上可没有童真。”石头再一次道破其中玄妙。 “这句话没错,尽管将士们很英勇,两个多月的时间还是连连打了败仗。” 苍暮说着掏出一个被几层包裹着的一封血书。 血书是用一见衣袍的下襟写的,上面签着单一诺无比熟悉的两个名字。 “偷偷来到边疆的袁国公夫妇为了平儿用他们的鲜血写下这封血书,沈易将军将血书呈给西川帝。因此两国才签下和书,但和书中有一个条件。” 条件是胥天翔答应下来的,胥天宇和宁国其他人并不知道。 除了西川帝和胥天翔以外只有袁国公夫妇,沈易和苍暮几人知道这个另外的条件。 苍暮扫视了一圈,看了看单一诺道:“条件是沈易将军要到宁国和南平寻找商国分裂时丢失的一个国宝。” 单一诺微微蹙眉直接开口问,“国宝是什么?” “商国分裂之前,老商帝曾封了数十个国宝,在商国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都不知所踪。至于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就连西川帝自己都不知道。”苍暮道。 “我外祖母也不知道吗?”单一诺问。 “不知道。”苍暮收起血书道,“沈易是这件事的关键,若是他出事的消息传回西川,和书就可能会失效,战事有可能会再次爆发。” “师傅,跟一诺一起去救沈将军吧!”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苍暮颔首,直接吩咐云林和飞天去召集暗卫,立刻就要出发去书信中所说的城外十五里处的山下树林救人。 挟持沈易的这帮人的确很会选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很好的杀人灭口之地。 全部心思都放在救人上,单一诺没有发现,她离开的时候有个要进城的人也调转马头尾随着她。 行至半途后,那人丢弃马匹隐于暗处。 飞天,云林和云森等人先带着暗卫出发,单一诺,苍暮还有祁玉和石头等人一起走的。 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个尾巴。 尾巴不但跟着他们,还从怀中掏出了几把飞刀。 泛着寒光的飞刀有两寸长,但上面没有荼毒,若是有时间她还真想在上面涂上一剑封喉的毒药。 “主子,我们已经探查过了,这里并没有任何人,或者他们藏身在山上。”云林见单一诺下了马车前来禀报道。 来之前单一诺就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上山搜索。 山上地形他们不熟,若是对方提前设下埋伏那么上山的人一定会有去无回。 他们停在山下树林的入口处,树林都没进。 打了一个手势给明处和暗处的暗卫,让他们都远离树林,提高警惕。 “本阁主已经来了,都出来吧!”单一诺带着内力的声音在整座山上萦绕。(未完待续) 飞刀刺进了胸膛 不多时,一群黑衣人缓缓出现在树林中。目测那帮人最少也有二三百,各个都是手持长剑或者大刀,黑色劲装还都蒙着面。 树林深处出现了一些响动,手持长剑带着斗笠的男子手里抓着被五花大绑的沈易出现在人群之前。 “阁主还真是聪明,连树林都没让你的人进,不然,他们就没命回去了。”斗笠男子道。 “说吧!怎么才肯放了沈门主。”单一诺没理他的话直接问道。 斗笠男子冷笑一声道,“很简单,用你来换他即可。” 沈易的嘴被堵着,不停的摇着头,眼神一直在她和苍暮之间打转。 她知道他有话要说,不管是让他们走的话还是别的什么,她都必须先让他说出来再做下一步打算。 眼神和苍暮交流完道,“把沈门主嘴上的东西拿掉,本阁主要确定他是真的沈锡。” 斗笠男子倒也爽快,直接把沈易嘴上的布巾取了下来。 沈易喘了一口气大喊道,“苍神医,快带丫头走,我已经中毒活……呜呜!” 中毒的话刚说一半,他的嘴再一次被堵上,人被斗笠男子丢在脚下。 “怎么样?阁主是换还是不换?”斗笠男子问。 “你们这帮卑鄙小人,居然给人下了毒再来跟本阁主交换?”单一诺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本认为本阁主会跟你换。” “阁主可是一诺千金之人,不愿换的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本阁主不是来换人的。”单一诺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道,“是来抢人的。” 她理直气壮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让人觉得她来抢人都是她占理一般。 而且她说抢好像都是给了你面子的,不然就是直接带人走。 “好大的口气。”斗笠男子气的火冒三丈,瞪着她的眼神好像都能喷出火来。 她也不再和他啰嗦,迫切想要尽快救出沈易,直接让飞天和云林带着暗卫进攻,正式开启抢人模式。 苍暮让祁玉护好单一诺,他直接朝着斗笠男子攻去。 斗笠男子身后的十几个人迎上苍暮的进攻,只是带着内力的掌风都足以让他们近不了他的身。 虽然显得很吃力,但是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倒下一个后面就有另外一个攻上来,源源不断。 单一诺和祁玉还有石头耳语几句,石头和祁玉同时抽出长剑一左一右攻向斗笠男子。 与此同时,她的长鞭甩向斗笠男子,他正要抵挡她的长鞭,而那长鞭却调转方向直接勒住沈易的身体将人拉到了她的身边。 “沈将军,一诺来晚了。” 单一诺说着将沈易嘴上的布巾拿下快速给他松绑,让他坐在一旁给他吃下毒蟒王的毒炼制的解药。 沈易摇头嘴角上扬眼含笑意看着她道,“丫头,你真的和公主很像,既霸气又有气魄。” 他说完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肩膀上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徒手将伤疤撕开,伸手阻止要上前的单一诺从里面掏出一块带着血的玉佩。 “丫头,你要亲自拿着这个去西川皇宫。”沈易将血粼粼的玉佩放在她手中道,“把这块玉佩交给皇上。” “沈将军……” “记住,你一定要亲自去。”沈易打断单一诺叮嘱道。 单一诺看着他几乎哀求的眼神,硬着头皮接下玉佩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们中有一个人武功路数十分阴毒,那人是冲着你来的,以后你要加倍小心。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和书上的附加条件已经把我的死讯传去西川。你一定要赶去莱恩城,把玉佩交给皇上,才能免除即将爆发的一场战乱。” “一诺先救下你再说。”单一诺运功想要给他一些内力。 沈易摇头紧紧的抓着单一诺的手道,“这个毒已经深入我的五脏六腑,我用最后一点内力撑着,不然早就死了。皇上是你表舅,他不会为难你,你帮我告诉他,沈易不负所望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抓着她手的那只染了鲜血的手在说完话后滑落下去,单一诺眼中打转的泪水也跟着滑落。 玉佩代表什么她已经猜到。 她很佩服这位年过四十的将军,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保护这块可以换取和平的玉佩。 她的眼泪就是为他的无私而流,也替免于战乱的百姓为他而流。 “小一诺,小心。” “小诺儿,快闪开。” 泪流满面的单一诺听到两声惊呼刚要起身便被两人推开。 推开她的两人替她挡下四把飞刀,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剑都应声落地。 她手中的长鞭狠狠的甩出,藏在暗处发出飞刀的人被她的长鞭打中了右手臂后慌乱逃走。 扶住离她最近的石头将他放在一边,然后过去看到昏倒在地的祁玉。 大声喊离她最近的云森,“森,追,势必要将人带回来。” 云森应声带着身旁的几个暗卫摆脱黑衣人的纠缠飞身往他们身后追去。 苍暮闻声看向单一诺那边,集聚一股强大的内力将缠住他的几人直接打翻在地,飞身过来查看了石头的情况。 斗笠男子见沈易已死,祁玉和石头受了伤,正要发动攻击被他所忽视的飞天随手挥出的剑波所伤,吐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 他知道苍暮功力深不可测,没想到单一诺身边的一个暗卫会这么厉害。 飞天将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让他们都住手。” 男子思量片刻大声制止还在进攻的黑衣人,不甘的看了一眼单一诺等人,小心翼翼的起身躲着飞天的长剑带着黑衣人飞身离开。 局势并不乐观,飞天和云林没有要阻拦他们离开的意思。 “虽然飞刀上没有毒,但是发射飞刀的人带着十足的内力。”苍暮仔细查看完石头的伤势道,“右手臂上的那个怕会伤到筋脉影响以后用剑,右腿上的两个虽然刺入很深但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时,云林和飞天盯着黑衣人离开后,也过来帮忙。 看到受伤的石头还有一旁沈易的尸体眉头紧紧的蹙着,两人跟着苍暮去查看了沈易的尸体。 “诺儿,沈将军已经……” “师傅,快回茗韵楼,玉哥哥胸前的飞飞刀刺进了胸膛。”背对着他们的单一诺突然失声喊道。(未完待续) 我应下了就不会变 苍暮这才发现单一诺身后昏迷的祁玉左胸刺入一个飞刀。 仅仅一眼他就看出两寸长的几乎全部刺进了左胸,以石头身上飞刀的力度推测祁玉心脉一定受损。 单一诺半天不语,定是在给他输送内力维持他的生命。 “天,林儿。快将他们搬上马车,回茗韵楼。”苍暮查看祁玉的伤势后道。 偷偷的将手中玉佩塞给苍暮,单一诺忍着眼里问道:“师傅,宇哥哥还有救吗?” “诺儿放心,为师定当拼尽全力。”苍暮笃定道。 祁玉左胸的飞刀和石头右手臂上的飞刀刺入太深,单一诺让飞天和云林小心搬动,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足足有两指宽的飞刀,带着十足的内力刺进祁玉的胸口和石头的手臂里。 单一诺不停的在给祁玉止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 苍暮见她急的都要哭了,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安慰道:“诺儿,你先别急,为师已经看过,玉儿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不会有事的。” “小诺儿。”石头虚弱的喊道,“别再哭了,不然,你伤了身子谁来照顾我们啊!” 石头半开玩笑的话是用来给她放松的,谁知她却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惹得赶车的云林以为出了什么事又加快了些速度。 泠雨慌忙掀开车帘对云林说道,“别太快了,祁大侠和石公子都不能受到颠簸。” 云林闻言又慢慢减缓了速度。 马车在茗韵楼后院停下后,赶来的燕子见到石头和祁玉是被抬出来的忙上前问怎么了。 没有人有时间跟她解释,忙着将两人抬到了楼上的厢房中。 苍暮再一次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伤势以后,蹙眉道:“祁玉左胸的飞刀果真伤到了心脏,石头右手臂的飞刀也伤到了筋脉。” 单一诺抹了把眼泪轻声问,“师傅可会手术?” “为师做不了那个,只见过没有学过。”苍暮道。 曾经单一诺和苍暮讨论过关于手术的问题,只是他实在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见过也没有经验,不敢下手。 犹豫了片刻后,苍暮让飞天和云林守在门外,又让泠雨拦住要进厢房的燕子。 他拉着单一诺到对面的房间说道:“诺儿,为师并没有把握,手术不能做,你会缝合,为师用内力将飞刀拔出来,你帮他们缝合如何?” 单一诺认真的点头,她也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祁玉昏迷了,苍暮只能用迷香让祁玉和石头二人失去知觉。 找来所有需要的工具,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后,单一诺拿着她特制好已经烧过的弯针,等候着苍暮给祁玉拔掉左胸的飞刀。 苍暮手上带着内力,就要去拔飞刀的时候,燕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师兄,师兄。泠雨你放开我,让我去看看师兄,为什么她单一诺就能在里面,我就不能进去。” 沙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单一诺听的拿着针的手抖了抖。 她怕如果这个飞刀伤到祁玉的大动脉,这么直接拔出的话祁玉一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祁玉死了的话,她要如何面对燕子。 “诺儿,不要分心,不然玉儿真的没救了。”苍暮正色道。 单一诺深吸一口气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稳了稳心神道,“一诺知道错了,师傅,咱们开始吧!”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苍暮再次在手上凝聚内力,慢慢的将飞刀从祁玉身体里抽离。 祁玉浓眉紧蹙闷哼一声。 单一诺正要去缝合的时候,鲜血喷涌而出,她的小脸上瞬间就被鲜血覆盖住。 苍暮蹙眉愣了一下,正要拿白布去堵住正在出血的伤口。 没想到单一诺却先他一步用白布堵住祁玉喷血的伤口,脸上滴下来的鲜血中包裹着她的眼泪。 她咬牙让自己坚持住,一只手快速的换着浸透的白布,另一只手给祁玉输送着内力,就算耗尽功力她也要救回祁玉的命。 苍暮看着这一幕心抽疼了一下。 他将内力输送给祁玉的同时对她说道,“诺儿,快拿金疮药给他敷上缝合伤口。” 单一诺慌忙停止手上输送的内力,拿来金疮药倒了很多在伤口上。 血还是一直滋滋的往外流,她靠着自己的感觉和触觉去缝合。 苍暮源源不断的给祁玉输送着内力,在她好不容易缝合完的时候虚脱的瘫坐在地上。 她接着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祁玉的同时,询问紫心怎么才能有效的止血。 要动手拔飞刀之前,她想过能不能让紫心帮忙做手术,可紫心说这里并不是无菌的手术室,还是建议用中医的方法治疗。 “主人别担心,他若已经用内力护着心脉,只要生命体征没有下降就不会出事。”紫心安慰道。 一盏茶后,在内力的协助下,伤口的出血量渐渐减少,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止住。 苍暮见石头要缓缓转醒,又给他闻了闻迷香,他身上的飞刀还没有拔出,此时还不能让他醒来。 胸口的血止住后,单一诺和苍暮终于松了一口气。 缓了片刻神,他们才着手将石头大腿和小腿上的两个飞刀拔掉,然后缝合,上药,包扎…… 处理完腿上的伤口后,才来查看胳膊上的飞刀。 虽然没有祁玉胸口那个刺入那么深,可位置就在手臂上的筋脉附近,拔的时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令他的整个右手残废掉。 苍暮的内力几乎快要耗尽了,单一诺提议她来用力拔飞刀让他第一时间去止血然后她再去缝合。 他原本不同意,可见她坚持又加上他的内力真的是消耗殆尽了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将飞刀拔出又将伤口缝合好。 累得要虚脱的两人刚坐下,石头便缓缓转醒,单一诺有气无力的问道:“石头,你看看能不能动一动你的右手。” 石头蹙眉,摇头道:“没感觉。” 单一诺手中的药瓶应声而落,脸色苍白如纸。 三个字,没感觉。 好像是很轻松的三个字,可它意味着石头的右手臂从此废掉。 他的快剑还能不能用都是其次,最严重的情况怕是他连正常的拿筷子都拿不了。 “骗你的了。”石头忍痛笑道,“这么疼的手臂怎么会没感觉呢!” “石头,不准和我开玩笑,你动一动手臂,如果你能动一下手臂让我做什么都行。”单一诺咬唇道。 “当真?”石头略显无力的问。 单一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右手动了一下。 腿上和胳膊上虽然都很疼,但他却觉得特别的开心。 只有一根手指头微微颤动了那么一下,单一诺便泪如雨下,激动的抱着石头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小诺儿,你,你刚刚可是答应,答应我……” “我应下了就不会变。”(未完待续) 最见不得女人哭 单一诺根本不在乎石头会提什么要求,她在乎的是她的朋友不能因她而出意外。 前世的她过了十四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生活,现在的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和亲人。 “那,那我要你答应我……咳咳咳!” 石头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才平息下来,喘了好一会。 单一诺帮他顺着气,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倒是苍暮有些担心。 苍暮把她看着女儿的同时也把她看作儿媳。 胥天翔是他的外甥,徒弟,他从胥天翔八岁时就将其带在身边,早已当他是儿子。 认准的儿媳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别人抢走的话,岂不很亏。 “小诺儿不怕吗?”石头用左手擦着单一诺脸上鲜血和眼泪的混合体问,“难道你不怕我会提什么无礼的要求。” 她摇了摇头,小手握住正在给她擦眼泪的大手道:“不怕。” “不愧是我石头看上的女人,有魄力。”石头含笑道,“那你要答应我,不准再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 “好。”应下以后,她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笑的比哭还难看。”石头嗔道。 石头这句话才真的让她破涕为笑,接过苍暮递来的湿布巾给石头擦了擦脸上的隐忍着疼痛而出现的汗水。 起身去桌案上倒了一杯水,偷偷跟紫心要了止疼药再次回到他所在的软塌边。 “把这个吃了,一会让飞天和云林帮你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今晚让如画照顾你可好?”单一诺喂他吃下药后问。 石头微微点点头,虚弱的他尽管强撑着,但两个眼皮也已经开始打架。 单一诺开门喊飞天时才知道,为了不让燕子胡闹,他点了她的穴。 燕子瞪大眼睛看着满脸血污的她开门,不能动不能说话,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单一诺让飞天和云林进去,叮嘱他们很多注意事项,苍暮又将石头吃的药方交给他们,让他们一会去找李掌柜抓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云林和飞天搬着石头离开,单一诺让泠雨解开了燕子的穴道。 燕子激动的抓着单一诺的肩膀,摇着她问:“师兄怎么样?师兄怎么样了?” 大力的摇晃下,本也虚脱的单一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泠雨慌忙扶住单一诺要倒下的身体,听到动静出来的苍暮抱起她进了房间将她放在软榻上。 “师叔,师兄怎么还没醒啊!”冲进来的燕子俯身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祁玉问。 苍暮走到床前,拉起燕子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怒道:“平时你没有礼数师叔不怪你,但是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惊呆的泠雨和门口刚回来的云森还有皓白等人都不明所以的等着苍暮接下来的话。 燕子捂着被打的脸,哭着问:“师叔你为何打我?” “诺儿为了能救下玉儿,输送了很多的内力。止血缝合伤口就用了一个时辰,你不但不感恩,来了就胡闹。抓着诺儿玉儿的情况,你怎么不问问她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她晕倒了你管都不管就进屋看祁玉。你还问我为何打你,现在明白了吗?” 委屈的燕子止住泪水,垂头不语。 泠雨咬了咬唇拿着布巾心疼的帮单一诺擦拭脸上的血迹。 刚刚看到满脸血迹的她时就已经起疑,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缓步上前,手上凝聚内力输送到那虚弱的身体里。 苍暮将药方交给垂头不语的燕子道,“这是祁玉的药,让李掌柜抓好你去熬出来,再给诺儿做些膳食,她醒来需要补充体力。” 燕子接过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师叔,燕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在这样了。” “唉!”苍暮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去吧!” 让泠雨好好照顾单一诺,又叮嘱一旁的云森看着床榻上的祁玉不要出意外,他才无力的走出厢房。 暗处的皓白,皓夜和泠杰见苍暮虚弱的出来,一起现身扶着苍暮回了厢房。 三人输送了很多内力给他,他苍白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血色。 两个时辰后,刚子慌慌张张的过来找苍暮,带着哭腔道:“师叔不好了,师兄出现了高热。” 苍暮放下手中的药草快速走向祁玉坐在的厢房,刚刚醒来的单一诺正给祁玉敷上湿汗巾。 “诺儿,让为师来吧!你先休息。”苍暮心疼的说道。 单一诺让开位置给苍暮,让他帮祁玉搭脉。 搭完脉以后,苍暮取了两种药材交给云森嘱咐道:“去把这两味药放进燕子正在煎的药里。” 云森快速拿着药离开。 单一诺继续一块一块的布巾换着,帮祁玉物理降温。 泠雨,燕子和云森都劝单一诺先休息,他们来照顾祁玉,单一诺不依。 苍暮知道单一诺有些自责,让其他人都去休息,等祁玉醒了以后在过来替换单一诺。 漆黑的夜里,尽管苍暮给祁玉加了药,可他还是持续高热不退。 单一诺跟紫心要了退烧药和消炎药,苍暮把药片研磨成药粉包好,让泠雨给照顾石头的人送去给他喝下。 祁玉昏迷不醒,单一诺决定给他注射退烧和消炎药物。 古代人都是吃草药制病,第一次注射西药效果很明显,没多一会儿高热就慢慢退了下来。 石头晚间石粉也出现了高热。 不过因为提前吃了药的缘故没有祁玉严重,一个时辰后就有了好转。 第二天的中午被泠雨逼着喝了些粥的单一诺,顶着黑眼圈又回到祁玉的床前。 她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虚弱疲惫的身体让人见了甚是心疼。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要亲自守着祁玉,给他喂药,喂汤,擦拭手心以防再次出现高热,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燕子垂头来到单一诺面前低声道,“单一诺,昨日,昨日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不用道歉,是我害了玉哥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单一诺给祁玉换了一个布巾道,“燕子,你替我去看看石头吧!给他做些好吃的,我,我暂时去不了。” “好。”燕子一口答应,转身出了厢房。(未完待续) 平,我饿了 祁玉的伤口不稳定,单一诺怕挪动了再出现流血的现象,便让人收拾一下直接留在这个厢房里没动。 两只小手握着他的大手,看着那白如纸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不是她大意,因为一时的悲痛忘记身处险境,也不会让祁玉和石头受伤。所以,她很自责,怕他们会因此而离开她。 “玉哥哥,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一诺绝不独自苟活,黄泉路上一诺跟你作伴。”单一诺将祁玉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哭着说道。 “那,那祁玉,祁玉的罪,罪过可就大了。” 虚弱的声音传来,单一诺的眼泪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刚睁开一半的凤眼,泪眼婆娑的说道:“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祁玉动了动被她握着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说道:“怎么,怎么这么逞强,看你这小眼里都是血丝。” 单一诺想要去抱抱祁玉,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将他右手臂摊开她直接躺到他的身边。 一手抱着他,慢慢往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祁玉愣了一下,缓缓圈起手臂将她搂在怀里问:“小一诺,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要离我而去,我以为你也要抛弃我不管我了。”单一诺哽咽的说道,“玉哥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祁玉笃定的说道,“我发誓,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单一诺放声哭了起来,天知道,她多害怕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家人再抛弃她。 门外从石头处回来的燕子听到哭声,和泠雨一起冲了进来。 燕子看到睁开眼睛的祁玉搂着在他怀里哭泣的单一诺,高兴的和泠雨退出了厢房。 单一诺哭了一会含着眼泪睡着了,她也是真的很累,一直睡到傍晚还没有醒。 过来给祁玉搭脉的苍暮想要将单一诺抱走,因为祁玉脉象显示他的这条手臂因为被压的时间太长已经出现血液不通的情况。 他伤势严重,血液不通会影响伤口的恢复。 上午他来搭脉就看祁玉是现在的姿势,他知道祁玉应该是不想吵醒单一诺所以没敢动。 祁玉拦下苍暮,“师叔,让她在这睡吧!” 能这样抱着她睡,他宁愿一辈子都不动,希望怀里的丫头能一直留在这里。 “玉儿,她不属于你。”苍暮怕祁玉越陷越深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只是想多留她一会。”祁玉满脸伤感的说道。 端着膳食进来的燕子,见苍暮和祁玉沉默的对视着,小声问:“师兄,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祁玉正想说不用,怀里的单一诺嘤咛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往祁玉怀里蹭了蹭道:“平,我饿了。” 屋里只有五个人,祁玉,单一诺,苍暮,燕子和泠雨。 只有苍暮和泠雨知道,这个平是在喊胥天翔。 燕子和祁玉都以为单一诺只是发出一个嘤咛声而已。 “小一诺饿了吗?”祁玉轻声道,“那就起来吃些东西吧!” 单一诺听到祁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道:“玉哥哥,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起来咱们一起用膳吧!” 睡眼惺忪的单一诺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祁玉的怀里,慌忙起身揉着祁玉的胳膊问:“玉哥哥,是不是给你压麻了?” 祁玉温柔的笑着说道,“不打紧,一会就好。” 单一诺一脸自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帮祁玉揉着胳膊。 苍暮宠溺拎着单一诺的袖子将她从床上拉下来嗔道,“快回去沐浴更衣,回来才能用膳。” 身上还沾满了血污的脏衣已经有些异味,单一诺嫌弃的揉揉鼻子尴尬的问:“玉哥哥,我没有熏到你吧!” 祁玉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先去沐浴更衣,让师傅也帮你换套干净的衣衫。” 单一诺说着一蹦一跳的回了自己的厢房让泠雨帮她沐浴更衣。 泠雨帮她弄好热水,单一诺坐在木桶里问:“泠雨,我,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梦话啊!” “没有。”泠雨轻笑道。 单一诺抿了抿嘴,她梦里梦到了胥天翔,梦到了他们成亲前那几日在国公府的安逸生活。 每天她从胥天翔怀里醒来,就会说:平,我饿了。 刚刚醒来前,闻到香喷喷的饭香味,她好像也说了这句话。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不然,她就真的是百口莫辩。 熟悉好以后的单一诺先去看了石头,二天一夜都没有去看他,不知道他那里的情况如何。 石头的右手伤了,没有办法自己用膳,原本单一诺是让如画照顾他的,没想到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是燕子。 “我来吧!”单一诺走进厢房对燕子说道,“燕子,你快去用膳一会再来照顾他。” 燕子迟疑片刻将手中的碗筷交给单一诺,站在一边没打算出去。 泠雨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先出去,让单一诺和石头说会话。 石头嬉皮笑脸的看着单一诺问,“小诺儿以后都会喂我用膳吗?” 单一诺手中的筷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筷子上夹了一块肉和一根青菜,石头顺着筷子便见到了一个面带微笑的精致小脸。 “小诺儿……” “快吃吧!姑奶奶我还饿着呢!”单一诺嗔道,“以后只要我有时间就会过来喂你,如果没有时间就让燕子来可好?” 石头欣喜若狂的点头,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单一诺夹到他嘴边的饭菜。 普通的饭菜,他却吃着特别的香,进食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单一诺给石头喂完饭道,“我去用膳了,你先休息会。” “小诺儿用晚膳后,陪我一起睡吧!”石头拉住单一诺的手腕玩味的笑着问。 “蹬鼻子上脸,我看我就不该给你好脸。”单一诺正色道。 石头见她变了脸慌忙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还闷闷的哼了一声好似很隐忍的样子。 忙做到他床边查看了他右手臂和腿上的伤口。 见到伤口没有异样她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快休息吧!我忙完再过来看你。” 石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享受着她的照拂没有言语。 “你要是再装我就不理你了。”单一诺又道。(未完待续) 把我交给别人 单一诺的话明显是在告诉石头,她已经看穿了她的诡计,要他尽快收手,不然就要得不偿失。 懂得见好就收的石头也很识趣的选择就此罢手。 在单一诺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在她小脸上轻啄了一下,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小手道:“我等你。” 瞪了他一眼,她大步离开他的厢房去了祁玉所在的厢房。 祁玉在苍暮和云林的帮助下起身后,换到了隔壁,毕竟原来的厢房里太多的血腥味。 单一诺走进来,直接来到祁玉身边,帮他身下又放了一个软垫后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子站在一旁看着亲密聊天的二人欣喜不已,天知道那天见到单一诺在祁玉怀里睡着的时候她有过高兴。她很想他们二人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直到喝上他们的喜酒。 她总觉得单一诺对祁玉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胥天翔的存在所以才不敢面对。 甚至在她眼里,单一诺更喜欢祁玉而不是胥天翔。 单一诺让泠雨将饭菜拨了一部分过来,她和祁玉一起在软塌上的几案上吃。 祁玉手可以动,只是不宜走动,所有自己可以吃。 她搓了搓小手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便大快朵颐起来。 宠溺的给她夹着菜,祁玉忘记了胸前伤口的疼痛,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直勾勾的盯着她可爱的吃相。 云森见她吃的差不多时行礼道,“主子恕罪,属下无能没能找到发出飞到之人。” 他带人追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找到,追了很久,沿途都细细的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好像凭空消失掉了一般。 单一诺摆手让他起来,并没有责怪他。 她很清楚,那人肯定不好抓,能隐藏那么久在她防备意识最低的时候出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仇她先记下,等回头找到了这个人再报也不迟。 膳后,苍暮将清洗好的玉佩拿给单一诺问:“是沈易将军给你的吗?” 昨晚单一诺照顾祁玉的时候,苍暮已经带着人把沈易安葬。 他在给他穿寿服的时候发现他肩膀上有个狰狞的伤口,好像是生生的将原来的伤疤撕开的模样。 “沈将军是从身体里取出来交给一诺的,他说要把它带去西川的皇宫给西川帝,只有这样才能免除两国的再次交战。” 单一诺将沈易跟她说的话都告诉了他们,等他们给她出个主意。 苍暮反复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半晌后才开口道:“诺儿,这应该是西川皇室的东西,看来你必须去一趟西川。” 无论是为了维系和书的效应还是为了沈易所托之事,都必须要去趟西川皇宫。 沈易既然将这一切托付给单一诺,还让她给西川帝带话,那么去的人只有她是最合适的。 “我听师傅的。”单一诺应下后道,“沈将军所说将他的死讯传回西川之人肯定比我的速度快,有什么办法能快些到西川吗?” “从怒河走。”云林行礼后提议道,“水路只需三天就能到西川的晋城外,半天的快马就能到西川京都莱恩城。” “泸水城到怒河边快马只要二天半的路程。”苍暮补充道。 单一诺怕水他们都知道,如果走水路的话要在水上待三天三夜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 祁玉蹙眉看着她,希望她不要答应。 三天三夜他不知她能不能熬过,若是他没有受伤能陪着她一起去就好了。 “就这么办,飞天。”单一诺喊飞天过来吩咐道,“让飞云阁的人快速准备一艘船只,咱们即刻出发,明天傍晚应该能上船。” 飞天应了一声后,看了一眼苍暮。 苍暮的眼神说明他是算好日子觉得那人该到了才这么建议的,飞天出门就发现给了那人。 “为师曾任军中军师,不能和诺儿一起去,祁玉和石头二人有伤也不能去。”苍暮蹙眉道,“诺儿,你带飞天,云林和云森三人,换上男装出发。为师会通知西川飞云阁的人,让他们去接应你。” 单一诺同意苍暮的建议,看向祁玉道:“玉哥哥你好好养伤,一诺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路上小心,不可多管闲事。” 祁玉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多管闲事的毛病,这么出去她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人怕万一会碰到危险。 机械的点头答应祁玉,她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抱着他。 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样的分别话,沉默也许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交流。 他们懂得彼此的心,也知道什么是对方最好的。 泠雨很快的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换好男装的单一诺正要离开听到了石头大声喊她的声音,她回头看到单腿跳着从房间出来的石头。 快步跑到他身边扶住他道,“你疯了吗?万一再受伤怎么办?” “你离开都不来和我道句别,左右受伤了也没人心疼,又什么关系吗?”石头委屈的说道。 单一诺语塞,决定好要离开的时候她没来是怕打扰他休息。 时辰已经太晚,想了又想她还是选择给他留封信,没有来他厢房里道别。 “皓白。”单一诺对着身后喊道。 皓白现身行礼后,她从袖带里掏出一张图纸说道:“你明日让李掌柜找个木匠做出来给石头用,把他的房间搬到一楼方便他出入,你这段时间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好他。” “属下遵命。”皓白行礼道。 “把我交给别人你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吗?”石头撇着嘴问。 单一诺搂住他的精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前道:“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不管你,只是这段时间你要自己保重。” 石头用左手搂住她道,“回来的时候发个消息,我去接你。” “好。” 应下以后她放开石头,让皓白扶住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玉坐在房中并没有出来,现在对她来说最好的做法是他将自己照顾好不要她担心。 单一诺懂他的意思,并没有进去再和他告别,只让苍暮好好照顾他。 怕外面有人盯着他们,他们是悄悄离开茗韵楼后,出了城才骑上暗卫准备好的快马,加上泠雨他们一共五人快马加鞭的往怒河边而去。 …… 天蒙蒙亮时,怒河上行驶了多日的船只午时时分就能靠岸了,一直青鸟飞入船舱后,船上的人立刻忙碌起来。 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道:“她着急赶路一定不肯休息,估计明早就能到。” “爷,要做什么准备吗?”云木问。 “爷这次不想用真容见她,你和其他人都伪装一下,不要被她发现。”胥天翔道。(未完待续) 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云木想了想又问,“爷是怕去了西川以后有人认出爷吗?” 胥天翔望着前方的天空微微颔首,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逗一逗他的小女人。 也想要以此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如他所料,单一诺在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赶到了怒河边。 昏暗的河面上有一艘超大的三层船楼,上面灯火通明,随着激荡的河水摇晃着。 “这是我们凌爷,苍神医和我们凌爷说了,让我们送你们去西川的晋城,各位请上船吧!”装扮成中年男人的云木恭敬的说道。 单一诺打量着面前中年男人打扮的云木,还有个脸上有两个恐怖伤疤的男人。 男人虽然高大勇猛,但是他的右边额头上有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烧伤疤痕,而左边眼角之下有条快到嘴角的划痕。 狰狞的伤疤让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就算是个相貌平平的人有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也会令他颜值提升不少,但这张脸却掩盖了它的美。 飞天,云林,云森甚至泠雨都知道这两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都很费解,他们家爷这是要闹哪出,为何不以真容相见。 “那就有劳凌爷了。”单一诺在其他人还在疑惑时拱手道,“在下安吉,他们都是在下的随从。” 单一诺前世在国外叫安吉儿,刚刚想别名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 胥天翔眼睛眯了眯,忍住心底的狂喜,安耐下想要将风尘仆仆的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道:“安公子请上船吧!” 疲惫的单一诺此刻没有心情做别的,只想快些梳洗一下好好睡上一觉。 泠雨路过云木身边时,云木塞给她一个药瓶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药水放在主子沐浴的水中,无害,助她安眠之用的。 扭头看了一眼目光跟着主子走的胥天翔,泠雨知道这是他们家爷的意思。 单一诺沐浴更衣后简单吃了些膳食就困得睁不开眼,怕水的她本来打断跟紫心要晕船药,没想到直接自己睡的死死的。 她刚睡下没多久,泠雨开门让等候在门外的人进来后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胥天翔打量着熟睡的小女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略显疲惫的小脸,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在她身侧躺下拥她入怀。 本想多看她一会,却没想他听着她那均匀的呼吸声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警惕心很强的某女闻到熟悉的体香,迷迷糊糊的她将最后一丝戒心放下,安心入睡。 诱人的体香让她情不自禁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她见到脸上伪装了恐怖伤疤的他时,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胥天翔。 只是她不知道胥天翔为何要伪装自己,没有将所有戒心放下,现在她放下了全部,因为她知道他是想和她亲近,所以她很安心。 睡了一天一夜后,咕咕叫的肚子把还想赖床的单一诺叫醒,她翻身起来喊泠雨进来。 “我睡了多久?”靠着床桅站着的单一诺揉着眉心问。 “主子睡了一天一夜。”泠雨上前扶着她,带着她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下。 船只行驶中,稍稍有些晃动,而现在正好要通过严查的关卡进入西川境内,晃动的稍微有些厉害。 “到哪了?” “马上进入西川境内,主子要吃些东西吗?” 她本来就是饿醒的,怎么会不想吃东西,可是晃动的船只让她的食欲减半。 虽然她不晕船,但是船只晃动就会让她有恐惧感。 河水拍打船只的声音,让她感觉自己就在水中一样,那种感觉很难受,比晕船还难受。 她想克服水的恐惧感就要一个人过来,那人身上的甘松香就能让她心里很舒服,丝毫不会产生窒息感。 对水的恐惧源于上一世的小时候。 白晓艺是小三的事外婆所在的村子里人人皆知,一些孩子总会在外婆不在的时候因此欺负她,用蛇吓她,把她按在河边的浅水里,看她挣扎,尖叫。 水只要没过她的胸口,她就会感觉窒息。 重生以后,和胥天翔掉进水里的时候她就不觉得害怕,闻到他身上的甘松香她就不怕。 “咚咚咚!”敲门声后,胥天翔比正常沙哑的声音道:“安公子可是睡醒了?现在需要用膳吗?” 单一诺不由自主的走向房门,打开门看了看他端着的膳食,伸手接过来。 “谢谢凌爷。”她盯着他的眼睛道,“凌爷可用膳了?” 胥天翔微愣片刻,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已经用过了,安……安公子慢用。” 面前的人分明是女儿装扮,他却还是叫了安公子。 待他走后泠雨从愣神的单一诺手中将膳食接过,端到桌子旁摆好后才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单一诺回过神关上房门慢慢走回桌子旁道,“好不容易能和木见面,你不用顾忌我,想去就去,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就知道瞒不过主子的眼睛,主子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直接和爷说。”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好了,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幼稚的家伙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不想跟她服软认错嘛! 好啊!我就慢慢陪你玩,看你什么时候能玩够。 “主子你这次还是手下留情,不要让爷收不了场,爷是个要面子的人。”泠雨将一碗瘦肉粥端到她面前道。 她一眼就认出这碗粥是谁做的,很快吃完了以后故意让泠雨去跟云木说她要吃酸汤丸子。 胥天翔做的酸汤丸子很好吃,在乐清县她就没喝够。 泠雨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没了单一诺的影子,她轻笑一声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凌爷也会做菜?”单一诺靠在厨房门框上问,“真不敢相信凌爷这么高身份的人也会做菜?” 胥天翔切菜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道,“爷的爱好而已,刚刚的粥和小菜还可口吗?” “可谓是色香味齐全。”单一诺还不犹豫的回答。 小女人在乐清县吃他做的饭将近一个月,可是从来没有直接夸过他的手艺。 更没有说过她究竟喜欢哪道菜,茗韵楼中她写出来的菜谱他也都学着做了很多。 明明都是她爱吃的菜,却从未听她夸赞过一句。 有些吃味的胥天翔沉声道,“那就回去等着尝一尝爷的酸汤丸子吧!” 乐清县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喜欢他做的酸汤丸子。 他做的每顿饭她都会吃的一干二净,正因如此他不知道她究竟喜欢吃什么,酸汤丸子也只做了两次。 说实话,他做的菜她是真的都很喜欢,尤其是酸汤丸子。 一直都不肯说出口是因为她每个都想吃,不想说了以后就吃不上别的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喽!”她说完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西川皇宫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让她有些伤心,睡着的时候她好像感觉他来了,可醒来后身边却没有他任何痕迹。 被褥上都没有那熟悉的味道。 她不知道,其实她昨晚做了噩梦,梦到她再次从二十六楼跳下的时候一直喊着白晓艺的名字,也出了一身的汗。胥天翔点了她的穴道才让她恢复平静,给她沐浴更衣后换了床上的被褥。 胥天翔忙完这些天就蒙蒙亮了,他直接起身去做了早膳。 胡思乱想的她走过前来找她的泠雨身边时,丝毫没有听到泠雨喊她的声音,直接回了房间。 “泠雨。”换过神的她轻声道,“不要告诉他我已经认出了他,让云木也不要说。” “我知道了。”泠雨应了一声垂首不语。 酸汤丸子很快被端了过来,浓浓的汤汁上漂浮着刚出锅的丸子。 单一诺看了一眼额头上带着稍许细汗的胥天翔,掏出手帕直接给他将细汗擦了去。 她现在是女儿装的打扮,给他擦细汗的动作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凌爷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单一诺收回手道。 “男女有别。”胥天翔垂眸沉声道,“姑娘慢用,凌某告辞。” 胥天翔走后,单一诺看着桌上的酸汤丸子发呆半天都没有要吃的意思。 泠雨给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她也没有动筷的欲望。 还没等泠雨问她怎么了,她缓缓合上眼睑盖住了即将留下来的泪水和眼中的伤心之色。 擦细汗,一同用膳这样的事情他都很在意,更何况…… 她和他之间真的是不可能了,时日还长,她不可能一直隐瞒她的过往,那些他在意的过往告诉他后他们就彻底结束了吧! 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走,伸手扶着泠雨慢慢挪到了床榻上她躺下后用被子蒙上了头。 泠雨端着分毫未动的酸辣汤出来时,胥天翔正好过来。 “为何没吃?”胥天翔蹙眉问。 “属下不知。”泠雨低声道,“主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现在躺下休息呢!” 并不是泠雨多嘴,是她觉得单一诺的突然转变和胥天翔有关。 厨房回来的路上她就有些失魂落魄,胥天翔从房间离开以后她更是伤心不已,好像瞬间就没了力气般。 胥天翔蹙了蹙眉,看了看她的房间始终没有选择进去。 单一诺无声的哭了一阵后,吃下了跟紫心要的安眠药睡了两天。 直到船在晋城外停下她才被泠雨叫醒,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泠雨在给她梳洗时说道,“主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睡那么死啊?你知不知道爷差点就要抱你回去找师傅。” “他?”单一诺睁开闭着的眼睛问,“他很紧张吗?” “木说你是睡着了爷不信,爷说如果你有三长两短他会陪你一起赴黄泉,让我们给你们合葬。”泠雨哽咽着说道,“主子,你是不是生爷的气了?究竟怎么了?” “没事。”单一诺拍了拍泠雨的手背道,“我只是怕水,吃了跟师傅要的安神丸。” “安神丸不能乱吃。”胥天翔突然推门而入,“会伤身。” “凌爷。”单一诺闭目道,“偷听人说话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凌爷你这种身份做这样的事有些不合适吧!” “爷要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安神丸三个字,并没有偷听。”胥天翔放下手上的托盘转身离开。 用了膳以后,单一诺带着飞天,云林和云森离开,接应他们的人已经在岸边等着他们,见他们出来上前行礼后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莱恩城。 单一诺出发的时候没看到,她刚走,胥天翔和云木就骑上了快马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阁主,宫里已经收到了沈将军的死讯,如果直接表明身份进宫的话怕是会被拦下。”接应的人在莱恩城的茗韵楼中禀报道。 初来乍到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生意上的事她懂,识破谁人的阴谋诡计她也可以,但是闯宫这种事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经验。 “你先回去,等阁主有了主意再联系你过来。”飞天蹙眉道。 飞天和云林等人都很清楚单一诺已经没了主意,这件事必须要那位爷亲自出马才行,只要让他离开,那位肯定会直接找他的。 不出所料,他刚走出房间,就被云木带到了胥天翔面前。 胥天翔交待完让他做的事直接让他离开,毕竟单一诺不能在此多做逗留。 翌日早上,宫里的侍卫敲响了单一诺的房门。 侍卫护送单一诺和泠雨二人直接去了西川的皇宫,宫殿虽然没有宁国的皇宫那么耀眼,也是很雄伟壮观的。 西川帝已经是五十有二,头发半白,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单一诺。 摆手阻止要行礼的她,看着眼睛有些模糊的他,她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 “姑姑是父皇唯一的爱女,当年也和你一样美若天仙,她十六岁嫁给袁国公后朕就没再见过她了。都说已经过去五十多年,其实朕最清楚,今年是第四十六年。” 陷入回忆中的西川帝眼神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令人如痴如醉。 他嘴角含笑道,“当年朕六岁,姑姑说,之儿,姑姑走后你要替姑姑照顾好你的祖父。” 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眸沉了沉,看向单一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愧疚之色。 往事历历在目,答应姑姑的事他没有做到,想起十一年前姑姑送来血书却不肯见他的事他的心中就一阵刺痛。 姑姑说的一点都没错,若不是他也有那个心思如今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是会是他。 此生再不复相见,对他们谁都好。 “朕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姑姑此生不想再见朕,能见到你已经是朕莫大的荣幸。孩子,谢谢你能来。” 单一诺一直等到他说完所有的话才微微一笑道,“一诺还要感谢西川帝能在见到一诺之前没有发起对宁国的战事,也能心平气和的和一诺说话。” “孩子,你应该唤朕一声表舅。”西川帝道。 “一诺不敢。”单一诺微微福身行礼,从袖带里掏出玉佩道,“西川帝,您先看看这个您是否认得。” 内官过来从她手上把沈易留给她的玉佩拿走,交给了龙椅上的西川帝。 “这个,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未完待续) 绝不阻拦你 西川帝看清玉佩以后很是诧异,这个玉佩是他亲手交给沈易的,只有在沈易找到他要找的人之后才会让那人带着玉佩过来给他。 难道说…… 当他脑海中出现那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沈将军临死之时将此物交于一诺,让一诺亲自送来,告诉您沈将军他不负所望找到了您要找的人。”单一诺行礼道,“西川帝,东西一诺给您送来了,还请您不要兴起战火,殃及无辜百姓。” “好好好。”西川帝含泪连说了好几声好,“当真不愧是姑姑的后人,朕保证不会让狼烟燃起。” “一诺替两国的百姓谢过西川帝。”单一诺跪地行礼道。 “快起来快起来。”西川帝走下龙椅扶起她道,“你是朕的外甥女,不必与朕如此拘礼。” 扶起单一诺后,西川帝让内官设宴,他要好好款待单一诺。 单一诺直接跪地道:“一诺喊您一声表舅,请恕一诺失礼,一诺不能在此逗留,一是因为一诺来此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会引起大乱,二是一诺的朋友为了救一诺受了重伤,一诺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意外。” 泸水城的事还没有解决,那帮人随时都有可能杀个回马枪。 祁玉和石头二人都受了重伤,若是再遇到意外,苍暮怕也会因此受到伤害。 事情办妥了,她就要赶快回去了,回去的水路要逆流而上,水上最少也要走六七天,回到泸水城怕是要十天左右。 “当真不能留下陪朕一段时间吗?”西川帝恳切的看着她问。 “表舅恕罪,一诺真的要进来赶回去。”单一诺蹙眉道。 西川帝见单一诺表情真切,也没有多留她。 送她到殿外时,西川帝拉着她的手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朕虽记不清,但猜想那两件东西一个是玉佩一个是佛珠。孩子,找齐了东西,再回来,朕绝不阻拦你。” 单一诺听的云里雾里的很是不解,很想细问,在西川帝放开她手让她离开时侍卫就迎了上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殿外眼神中尽是沧桑的半百老人。 挥手告别时,他的眼角已经湿润,背脊也弯了许多,真真的像个和亲人告别的普通老者。 刚出宫门,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 “快跟爷走。”胥天翔不由分说的拦腰抱着她让她上马,“你进宫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外面都是找你的人。” “凌爷。”单一诺瞪着他执意不肯上马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用他曾经说过的话还给了他,也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那样的话是有多伤人。 明明知道彼此的身份却这样伤她,真是可恶至极。 单一诺的话让胥天翔很疑惑,不知她为何在这个时候和他争执这个问题。 “凌爷若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这是在宫门口,你该不会想要让人把你当登徒子抓起来吧!放开……唔!” 胥天翔用最简单的方法堵上了她的嘴。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抱着她的手用力一推,两个拥吻在一起的人一起上了马背。 按理说当众亲吻也没什么的,可她现在是男装,在别人眼里是个男人。 他们两个坐在马上,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两个男人在亲吻。 实况也和胥天翔说的一样,很多人在找单一诺,为了能尽快找到她好多人都堵在宫门口。 若不是他们这对在外人眼里是男男的亲吻,大概单一诺那张精致的小脸在男装的打扮下也会被人认出来吧! 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胥天翔拉紧缰绳道:“拉住爷的披风,挡住身体,不然会很冷。” 单一诺乖乖的按照他的话做了,小手拉着披风把她整个身子挡的严严实实。 胥天翔扬长而去之时,云木将泠雨拉上自己的马紧随其后。 飞天,云林和云森此时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只待他们到了便快马加鞭往怒河走。 而宫门口有些聪明的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男子蹙眉大喊道,“刚刚那个被脸上有疤的男子亲吻的小子,身量瘦小好像是个女子,而且是刚刚从宫里出来的。” “该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奇女子吧!”有人附和道。 为了让单一诺能顺利进宫,胥天翔让人直接告诉西川帝飞云阁的阁主也是袁国公的外孙女的她已经到了茗韵楼。 西川帝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让人去接她进宫。 消息放出去就会被人传扬,他已经让人加倍小心还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莱恩城。 且不说想要取她蝴蝶纹身的人有多少,只说想要和飞云阁扯上关系的就不计其数,尤其是争权夺位的皇室一脉。 认出单一诺的话刚说完,守候在暗处的人蜂拥而出。 胥天翔的马要是再慢一点怕是就被他们给追上了,不过在他们上船之际还是遇到了如雨的箭矢。 护住披风里的小女人,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的胥天翔急速旋转着身体上了船楼。 云木和飞天等人用长剑抵挡箭矢,船楼上的黑甲暗卫举起手中的弩箭对准了马背上的弓箭手,掩护着云木等人上船。 船楼在云木和飞天两个断后的人上传后,迅速起航。 黑甲暗卫的强势攻击下损失大半的弓箭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逆流而上别无他法。 “你受伤了?”从披风里钻出来的单一诺闻到一股血腥味着急的问。 “无碍。”胥天翔轻描淡写的说道。 手臂上被箭矢划伤的地方还滋滋的流着血,单一诺才不理他有碍无碍的直接撕开他的衣衫查看他的伤势。 “你做……” “别那你那套男女之防的理论气我,也不知道是谁吻了姑奶奶又把姑奶奶藏在他怀里给带回来的。”单一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 云木和泠雨等人进入船舱时听到他家主子如此霸气的话,相视一笑悄悄离开。 他们都知道,他们主子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做事干错利落的人。 反而是他们家爷显得有些婆婆妈妈畏首畏尾,不知究竟是顾忌什么总是不敢跨不出那一步。 单一诺查看完胥天翔胳膊上的伤口,喊云木拿来需要的东西给他包扎。 伤口刚包扎好她就直接撵人。 “现在已经没事了,凌爷,依照你男女有别的说法,请吧!”单一诺打开房门做出请的姿势。(未完待续) 一石二鸟 胥天翔几次欲言又止后,大步离开了她的房间。 暴食暴饮一通,单一诺跟泠雨说她要服下安神丸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泠雨守在房门外,胥天翔来的时候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雨,让爷进去看看主子。”云木见泠雨不让上前说道。 “主子说了,她要好好休息,谁也不见。”泠雨没有让开垂眸低声道。 单一诺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塞东西的时候她看着都心疼,他们不知道她却很清楚,主子是用暴食暴饮的方式在发泄心中的不快。 她不知道生气的原由,但她知道此事和爷有关。 “雨,爷你也……” “由她去吧!”胥天翔望着紧闭的房门道,“木,给她做些膳食准备着。” 云木应了一声,门外就安静了下来。 抵在房门上蹲坐在地上的单一诺轻笑一声起身打开房门,泠雨见她开门微微蹙了蹙眉。 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上了三楼的观望台,泠雨就站在下面等着。 泠雨了解她,知道她不会看不开,也不担心她会突然从上面跳下来。 十一月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单一诺站在围栏边张开双臂让冷风吹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里。 了解内情的泠雨不担心,可某男就不一样了,他见此可是吓得一身冷汗飞身上了观望台。 抱着她纤瘦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蹙眉嗔责道:“你要做什么?” “吹风啊!”单一诺疑惑的仰着小脸问。 关心则乱的胥天翔猛然回过神,见怀里的小人儿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她,背过身道:“穿上吧!太冷。” 单一诺淡淡一笑道:“多谢凌爷,一诺怕被人诟病,凌爷的好意一诺心领了。” 嘴角微微上扬的胥天翔问,“何出此言?难道是你心中有人?” “哈哈哈!”单一诺大笑,“我单一诺左手能拿起一个人右手就能将其放下,有没有人又如何?” 胥天翔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会说出这样洒脱的话。 云木,云林,云森,飞天和泠雨在观望台下本想听主子和爷两人重归于好后的甜言蜜语,听到这里也都惊讶不已。 飞天看着观望台上的两人蹙眉道,“主子是怎么了?没见她这样和陌生人动过气啊!” “主子早就知道爷的身份了。”泠雨淡淡的说道,“主子说爷想玩她就陪着他玩,看爷怎么收场。” “原来如此。”云木了然道。 泠雨推了云木一把道,“你不许告诉爷,主子说了,谁告诉爷她就让谁尝尝多嘴的惩罚是什么滋味。” 四人同时捂上了他们的嘴,直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多嘴。 观望台上的胥天翔傻眼半天才回过神,面前被冻得小脸通红的小女人对他浅浅一笑转身便离开。 丝毫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其实是他没有去挽留。 怒河上行驶的七天里,两人都没有再见面也没有说话。 单一诺睡着的时候胥天翔会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船靠岸后,单一诺扬长而去,胥天翔站在观望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还是忍不住喊云木备马。 早就准备好马匹等候的云木翻身上马跟着他去追远去的背影。 傍晚时分他们才追上先一步走的单一诺,胥天翔翻身下马要去将马上的小女人拉下来却被她的马鞭打落了手臂。 巨疼让他额头瞬间出现了一层细汗,但他有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拉她。 单一诺坐在马背上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的细汗和胳膊上黑衣上渐渐渗出的血迹。 她没等他举起另一只手直接翻身下马问,“你的伤还没好?” “爷的伤口处出现了溃烂,属下猜测是火毒引起的。”乔装打扮的云木说道。 “小小伤口你都养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单一诺嗔责的同时拉着他的手翻身示意他上马,她和他共乘一骑飞快赶往前方的汝城。 其实要是直接回泸水城,单一诺是不用经过汝城的,故意绕道就是为了看看胥天翔会不会追上来。 汝城茗韵楼已经早早收到消息给他们准备好了上房。 ……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还有泸水城的茗韵楼。 单一诺怕他们担心,让轻功最好的飞天提前一天从不能停船但距离泸水城最近的地方下了船。 那个地方飞身下船若不是飞天这等高手还真难办到。 飞天一路快马加轻功赶回来给他们送了消息。 “我要去汝城接小诺儿。”石头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道。 单一诺走的时候让皓白按照当初给大长老打的轮椅也给石头找木匠做了一个。 他每天都坐在轮椅上等在茗韵楼的门口。 “主子说不让你们去,怕惊动了看着茗韵楼的那些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飞天道。 “这些天他们都没有动静,应该不会发现。”石头坚持己见。 “你怎么知道不会被发现呢!”一直照顾他的燕子嘟嘴道,“万一呢!” 燕子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后,照顾受伤的他时她的那份心就更加的活泛起来,她不想石头去找单一诺。 爱情都是自私的,她希望她的爱的人属于她这很正常。 “我不管什么万一不万一,就是想要去找小诺儿,要亲自确认她的安全才行。”石头道。 “你眼里就只有单一诺吗?”燕子失控低吼道。 “对。”石头坚决的说道,“从认识她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 燕子看到石头眼中的神色,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大堂。 并没有人注意到燕子的反常,在其他人眼中对她和石头拌嘴都已经习以为常。 离开的燕子也没有走远,就在堂外的后窗听着里面人的动静。 祁玉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道,“现在出发,后日辰时应该能到汝城。” 石头听到祁玉这么说脸上笑出了花。 苍暮知道他们都担心单一诺,他自己也很担心,也想去看看,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引蛇出洞,这是绝好的一石二鸟之计。 李掌柜备好马车后他们便连夜出发赶忙汝城。 祁玉上马车后,把躲在角落的人揪出来,瞪了她一眼后没有再多言。 飞天为首的一帮暗卫在暗处注意着整个泸水城的举动,果然在夜半时分发现了些许猫腻。 跟随着安耐不住的人他查到了许多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未完待续) 酒壮怂人胆 身在汝城的单一诺拉着胥天翔到厢房中,直接拿剪刀剪开他的衣物查看他溃烂的伤口。 云木所说的火毒就是二十一世纪西医所说的发炎。 伤口的确是发炎了,现在必须要先消毒,她跟紫心要了医用酒精给他消毒,还要了消炎药。 胥天翔一言不发的任由她在他胳膊上捣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认真的小脸。 “你闭上眼睛。”单一诺突然道。 他乖乖的闭上眼睛,然后又按照她的指示张开嘴吃下嘴里苦涩的东西喝了水,她开口让他睁眼他才睁开眼。 剩余的药她都弄成了粉末,给他一包让他半夜再吃一次。 “你帮爷。”他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爷怕会弄错,还是你来比较好。” “半夜时分一诺总不能去凌爷的房间吧!”单一诺收拾着桌上的残局轻声道,“被人看到总归不好。” “那爷就住在这里,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单一诺手上的动作一顿,没答应也没拒绝,收拾好东西交给门口的泠雨回身径自走向床榻,上床后直接放下了床幔。 丑时的梆子刚响一下她翻身起来,端着一杯水走到软榻前。 胥天翔没等她喊自个起身,接过药和水直接喝下。 他不知,单一诺在药里加了足够分量的安眠药,云木告诉她,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几乎每日睡不过一个时辰。 喝下药没多久,胥天翔就昏昏沉沉的睡去,她给他改好被子又回了床榻上休息。 第二天睡了一天,戌时才醒来的他睁眼就看到正在轻手轻脚帮他换药的小女人,特别想把她拉进怀里可又怕…… “睡醒了就起来用点膳吧!”单一诺包扎好见他睁开眼睛道,“我去让你的人过来帮你洗漱,用了膳我过来给你吃药。” 消炎药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了,一会必须要把药吃上,不然效果就不好了。 胥天翔想要拉住要离开的单一诺,可是他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缺少勇气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攥紧的拳头收了又放,并无他法。 云木进来帮他梳洗好后又给他端来膳食。 看着桌上的膳食他问,“木,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多一些勇气吗?” 勇气一词足以让云木知道他家爷要做什么,他抿了抿嘴道:“木知道一句俗语,但是爷听了不能动怒。” “但说无妨。”胥天翔道。 “人都说,酒壮怂人胆,爷不妨试试。” “酒壮怂人胆?”胥天翔低声说着默默问他自己是不是怂人。 答案一目了然,自从单一诺逃婚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怂人,在她面前缺少勇气。 她给了他勇气他才敢往前走一步,她不给,他就只能站在原地。 尤其是在她躲避他推开他不理他的时候,他更加没有勇气,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真能壮胆的话,他试试又何妨。 单一诺去看了来癸水肚子疼的泠雨一趟后,回来就发现厢房里的人翻了天。 两斤一坛子的酒,他喝了一坛多了,此刻还在继续喝。 “你也不拦着?”单一诺夺过他手中的酒坛斥责云木道。 幸亏她之前没有给他吃消炎药,不然的话这人的命怕是都没了也说不定。 云木颇感委屈道,“爷要喝的,属下也拦不住。” “安儿。”胥天翔醉的一塌糊涂从后面抱住单一诺道,“安儿,爷好想你,很想好好抱抱你。” 酒真的给自家爷壮了胆,云木冲着一脸茫然的单一诺微微一笑悄悄退出了房间。 泠雨今日不舒服,他也想去多照顾照顾她。 可他不能这么离开,怕他们两个谈话过程中会有人打扰,他要守着他们,等他们说开了他才能放心离开。 单一诺靠在他的怀里,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她从在怒河边见到他开始就希望听到他说这些话。 他当着她的面答应要娶别人,她不生气,只要他肯跟她解释。 十几天来,不仅没有解释,他所有的行为都表示他出对她的嫌弃和冷淡。 “你知不知道你在船上有多伤人,我说我能放下你,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见你,你只有一句随她去吧!”单一诺泪流满面的回过头看着他道,“你难道真的要我一个女孩子先跟你表白,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胥天翔捧住她的小脸,帮她擦着眼泪道:“安儿心中有爷即可,是爷错了,爷不该惹安儿伤心。” 绷不住了,她再也绷不住了,只有这么一句短短的话她就直接缴了枪投降于他。 活了两世的她,第一次遇到看不了他软弱的人。 软话刚说这么一点点她就已经原谅了他所有的过错,不想在看到他这个样子。 骂自己没出息也好,怪自己心软也罢。 在他的面前,她好像一点都硬气不起来,哄他,宠他,看他傲娇的样子她最开心。 “胥天翔,我们重归于好吧好不好?我累了,不想和你这样玩下去了。”她哭着看着他道。 “好。”他帮她擦着眼泪道,“我们回家,以后爷来护着你,累了爷就抱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也不会再让你掉眼泪。” 她紧紧的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甘松香味全身都觉得很舒畅。 嗅着她女儿香的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将她打横抱起放下帷幔走进里面的床榻,拥她入眠。 云木听到这里总算把提着的一颗心放下。 主子和爷在这一年多里都太痛苦,见到他们能将话说开再次重归于好是他们所有人的愿望。 泠雨听云木跟她说这些的时候也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他们聊着聊着,云木突然想起一件事,认真的看着泠雨问:“你知不知道白晓艺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泠雨坐直身子问。 “刚上船那日,主子在睡梦中一直喊这个名字而且还急的出了一身的汗。那天爷换下来的衣物和被褥就是主子出汗所致,爷对这个名字很介怀,让我去查了却一无所获。” “主子刚从淳王府逃出来时夜里总会哭醒,总喊这个名字。我问主子,主子说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主子希望她能醒悟过来做个有责任心的人。” “白晓艺是女子?” 泠雨敲了一下云木的额头噘嘴嗔道,“男人能做母亲吗?” 云木嘿嘿一笑将泠雨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说道,“等爷和主子的事稳定后,我就跟主子求娶你,到时咱们也要个……”(未完待续) 判若两人的他 余下的话云木没有说出来突然戛然而止。 怕泠雨会多想,他在她脸上蹭了蹭又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介意。” “木,你当真不介意吗?你是云家的老大,师傅给你取名木是跟着他的名字谐音来的,不是让你做个木头。” “云家还有林和森,你担心什么?”云木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泠雨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中,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 老天给了她一个天下间最好的男人,单一诺在和胥天翔闹不愉快时曾嘱咐他不要因此而错过了云木。 她还曾说不就是个男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了就自己过。 现在她觉得,如果真的没有了他,她自己也过不好,会像单一诺那段时间一样颓废。 …… 抱着单一诺入睡的胥天翔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醒来。 怀里的小女人还在熟睡,他慌忙起身,头像要裂了般的疼,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也一点都想不起来。 害怕是因为喝了酒才跑到她的床榻上来,慌忙起身的他去了外面的软塌上。 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记忆只停留在云木说酒壮怂人胆那个时候,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着想着,他又一次睡着了。 辰时醒来的单一诺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着急的披了外袍就往外跑。 她怕昨晚的一切都梦,怕再和他分开。 跑到外间,看到长塌上躺着的人和桌子旁的酒坛子时,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只可惜胥天翔此时睡得很沉,并没看到她紧张他的样子,如果他看到也许之后就不会让她那般伤心。 她蹲在长塌边上,手指顺着他的五官比划着,甚至连那两道伤疤她都一一的比划着刻在了她的脑中,心中。 也许是怕吵醒他,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就悄悄地回到内室穿好衣衫又悄悄的出了房门。 守在门外的泠雨见她出来正要说话却被她制止。 “他还在睡别吵醒他,我去你房间梳洗一下,然后你去厨房熬些粥来。”单一诺小声她说道。 泠雨应了一声和她一起离开,离开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房门。 云木早就进去了,他本想要在他们起来前把桌上的饭菜和酒坛子收拾下。 他刚进去没多一会泠雨就听到屋里的动静,但没听到有人说话单一诺就出来了,她很不解云木去了哪里。 屋内隐于暗处的云木在他们走远后现身,看了一眼长榻上睡着的胥天翔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了桌上的残局,把一瓶药膏留在床榻旁才离开。 洗漱好下楼的单一诺还有两节楼梯没有下完就直接快步跑着冲向门外。 恰恰就在这时,醒来的胥天翔站在窗前看向停在茗韵楼前的马车。 从马车下来的人还没有站稳就被他的小女人撞了个满怀,小女人还在他的怀中哽咽的说着:“玉哥哥,你怎么来了,一诺好想你。” 眼前的一幕就让他攥紧了拳头,而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石头坐在一个会动的椅子上直接将她拉到腿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又抱又亲,她还毫不反抗。 他关上窗子,喊来云木直接去后院骑马从侧门离开。 单一诺推着石头和祁玉还有苍暮寒暄着走进大堂,根本没有注意道有马离开。 泠雨端着粥过来,她才放下石头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过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问她去做什么,她就端着粥快步上楼去了。 房间空无一人,她快步跑下来人掌柜道:“你有没有看到云木和淳王。” “小诺儿,他在这吗?”石头蹙眉问。 单一诺没有理石头,继续问掌柜究竟有没有看见他们,她知道掌柜已经认出胥天翔和云木的身份。 “淳王刚刚已经骑马离开,小的也不知他是去做什么。”掌柜道。 骑马离开? 掌柜的话让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紧紧的促成一团,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追上他问个究竟。 昨晚明明和她说好了,还说要带她回家的,怎么突然独自离开。 她想着想着就冲到后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对祁玉和苍暮的追问她一点都没有听见。 泠雨给她递过去的黑熊皮毛大氅她也没有接,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快马加鞭的往怒河方向去。 追出城好几里才拦下了胥天翔和云木的马。 胥天翔脸上的疤痕已经没有,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平淡如水的神色深深伤了她。 艰难的翻身下马,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他。 本来不打算下马的他看着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最终还是翻身下马往旁边走了走。 “你……”单一诺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却又不知她要说什么话音就此顿住。 “本王路过此地,你怎么在这?”胥天翔突然开口道。 单一诺眨巴了两下眼睛,冻得没有知觉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是梦吧!肯定是梦。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除了这种说法,她不知要怎么解释昨晚还那般和她温存今日就冷若冰霜的转变。 判若两人的他直接跳过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我,我……” 我了半天,她什么都也没说出来,最后颤抖着嘴唇道:“你要离开了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看着远处背着她道,“京都有事,本王要赶回去处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人,她又何必强求呢! 她说完就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马,并没有直接上马而是牵着马往回走着。 胥天翔回头看着她步子缓慢一瘸一拐离开的样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快步追上她把他的大氅解下来要给她披上。 “不必麻烦王爷了,一诺回去的路很近,用不着大氅。”单一诺躲过他的披风头也不回的说道。 最近几日降温,普通河面上已经结冰,骑马行走更是寒冷。 拿着大氅的手僵在半空中,真的没有在上前给她坡上。 云木看着胥天翔愣在原地着急的不行,目光停留在单一诺不敢着地的腿上。 爷喊他以后,他也看到了单一诺被石头拉到腿上坐着的情况,但他知道她不是故意坐上去的,而是因为身子不稳被迫坐上去的。 后来她生气的斥责石头的话,爷没听到,他却听的很清楚。 越想越觉得单一诺委屈的云木快步跑到她跟前道,“主子,我扶你上马。”(未完待续) 此生都不想染指 单一诺勾唇一笑让云木扶她上了马,拒绝了他递来的大氅依旧用缓慢速度的离开。 她不是在等他去追她,而是全身失去了知觉,扬不起鞭子夹不住马肚,更加没有力气紧紧勒住缰绳。 胥天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要过去把她包裹在自己怀里,但他的脚却好像生了根…… 离开的人转了弯以后,他才翻身上马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云木将实情和胥天翔说了以后,自责的他吐了一口血大病了一场瘦的几乎脱相。 胥天翔喊云木离开时,云木从单一诺刚刚上马的地方发现了一块血珀…… 前来追单一诺的泠雨和云林过来时,她已经摔下马背昏倒在路边。 云林从车辕上跳下,泠雨搭了她的脉给她包上大氅让他把她抱上了马车。 祁玉见到冻坏的单一诺时,气的咬紧牙关拳头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石头吵着嚷着要去找胥天翔讨个说法,急的在轮椅上团团转,忘记他还在装病,直接站了起来。 燕子忍不住嘲讽道:“还没找人家,自己先露馅了。” “要你管。”石头嗔道。 “谁要管你。”燕子反驳道,“我只是提醒你,他才是单一诺的正牌夫婿,你去找他要什么说法前先想想你算哪根葱。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见到他,说不定她是没追上就晕倒了呢!” 石头语塞,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泠雨听到燕子的话微微蹙眉,她也疑惑单一诺究竟有没有追上。 苍暮诊了脉后抱着单一诺回了厢房,在她床榻边发现了一瓶药膏喊泠雨时她才回过神。 “泠雨,这个药膏是怎么回事?”苍暮问。 “我也不知道,主子之前没有受伤,怎么会有药膏呢?”泠雨看着里面祛瘀化血的药膏百思不得其解。 “为师先出去,你帮她检查下。”苍暮不放心,嘱咐道。 祁玉和苍暮一起离开厢房,站在门口等着泠雨检查后的结果。 不愿意出来的石头被燕子用扫帚打了出来,关门的时候还故意撞到了他的鼻子。 云林和云森见到石头的红鼻子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师傅。”泠雨开门道,“主子一条腿上有一块严重的淤青,应该是跌落马背的时候磕到的。” “应该不是。”苍暮笃定的说道,“药膏是提前放好的,谁会未卜先知。” 泠雨突然想到早上的事,药膏好像也是云木做的,会不会是早上他放在这里的? 猜想到这个可能性,泠雨并没有说出来。 “一定是胥天翔那个王八蛋欺负了小诺儿,待我好了一定找他算账去。”石头道。 “爷才不会欺负主子,爷最心疼主子。”云森反驳道。 “心疼?”石头拍案而起指着帷幔后道,“这就是他心疼的表现吗?让小诺儿晕倒在路边他置之不理也叫心疼?” 云森正要说话,被云林拦住。云林找到单一诺的时候听到她呢喃了一句什么,虽然没有听清楚,但是知道那句话和爷有关。 单一诺的马头是回来的方向,以此推断,她应该是见到爷后回来的路上晕倒的。 他当时就暗自发誓,不管她晕倒和他家爷有没有关系,他都会把这笔债算到他家爷的头上,选个合适的时机他会替她讨回来。 待忙完一切,苍暮确切的说单一诺是急火攻心而晕倒的,晚间回到房中的泠雨写了一封书信放飞了青鸟。 “你不该写这封信。”云林突然出现在泠雨房中道,“爷这次做的太过分,我要替主子讨回来。” “我也知道爷做的不对,但这些事只有让他们自己解决才行,咱们不能插手。” “感情这东西还真是麻烦,我此生都不想染指,省的受罪。” 云林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想过,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想要找个牵挂的人。 “等你遇上了就会知道,它不是你能控制的。”泠雨笑着拍了拍云林的肩膀。 收到青鸟的时候,云木和胥天翔在船上,他们已经启程准备到合适的地方再换马匹赶往东疆。 去东疆的飞无和飞双发来一个重要消息,胥天翔必须亲自去看看。 云木见他为东疆的事一筹莫展的样子,将刚收到的书信紧紧攥在手里,没有告诉他。 泠雨收到的回信只有几句话:东疆出事,我和爷正赶往东疆,照顾好主子,跟她解释一下,爷是看到石头亲吻她才生气离开的。 单一诺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后,无论是谁问什么她都闭口不语。 石头急的团团转,一直询问单一诺为何要替胥天翔遮掩,最后被祁玉轰了出去。 什么都没有问她的祁玉关上门跟她聊起无关紧要的话题,才让一直都一言不发的她开口说了几句话。 祁玉这段时间被苍暮照料的很好,伤势也恢复的很好。 也亏得他被刺中的时候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不然的话当真是性命堪忧。 “玉哥哥,下次不要再为一诺受伤了,比起自己,一诺更希望你好好的。”单一诺含泪道。 “傻丫头。”祁玉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将她揽在怀里道,“我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怎么能不救你呢!” “玉哥哥?”单一诺扬起小脸看着他。 “你是我的妹妹,哪有哥哥不救妹妹的。”祁玉嘴角微扬道。 祁玉的好不言而喻,单一诺对他的这份情也如同亲哥哥般,连袁麒睿都不能与之相比。 上次她在救他时受了伤,他万分自责,而为了救她差点送命的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世间能有祁玉和袁国公府这样的亲人是单一诺想都不敢想的。 所有的不可想象都变成了现实,受宠若惊的她觉得幸福满满,少了一个胥天翔她一样会活得很好。 “小诺儿,你让我进去吧!我不问你了好不好。”石头在门外扒着门缝喊道。 单一诺让泠雨给他开了门,他一路小跑来到她床前,挤走祁玉坐在她的身边一副狗腿的模样。 “我看你刚刚进来时跑的很快嘛!”单一诺挑眉道,“腿好了?” 石头嘿嘿笑着道,“我就想你多关心我一下,没别的意思,小诺儿就不要生气了。” “那你记住,以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绝不饶你。”单一诺正色道。 “单一诺,你应该直接跟他说明惩罚是什么,不然他不会长记性的。”燕子插嘴道。 “黑燕子,怎么哪里都有你?”石头怒道。 生气归生气,石头还是点头答应了单一诺的要求,那天他亲她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寒意,他猜想是胥天翔的缘故。 也猜到她和胥天翔之间有了矛盾,而矛盾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未完待续) 降低底线 单一诺的肚子叫了两下,石头自告奋勇的去给她做午膳,燕子跟着去帮忙。 祁玉坐了一回和苍暮一起离开,泠雨在他们都走后多次想要和单一诺聊聊,但始终开不了口。 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单一诺选择勇敢的面对。 彻底的将他忘记的唯一方法就是面对,她知道面对他的突破口就是来来回回欲言又止好几次的泠雨。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单一诺坐起身道,“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在我吃之前说完。” 单一诺开了口,给了泠雨说话的由头,她就不再闪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子见到爷了对吗?因为爷让主子伤心了,所以主子才会晕倒在路边?”泠雨开口先问了事情的源头。 “没有伤心,是已经没了心。” “你要放弃爷了吗?”泠雨蹙眉问。 她觉得单一诺脸上的表情太平静,让她感觉像死灰一般,只看着都觉得很悲伤。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心死了那一切都没了意义。 “不是我放弃他,我已经把努力去挽回他,可是他已经嫌弃我,想要抛弃我,那我还强求什么?” “这不可能。”泠雨反驳道,“木明明告诉我,刚上船的时候因为主子睡梦中喊了白晓艺的名字,爷听到后很在乎这件事,让云木无论如何要查到此人。” “那天他在?”单一诺蹙眉问。 “上了船爷就到房中陪你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你出了一身汗,爷给你沐浴又换了被褥后就去了厨房。只要你睡下,爷都会去陪着,回来的那几天爷每天看着你发呆样子很……”泠雨声音越来越小,突然跪下请罪道:“主子恕罪,是爷不让泠雨说的,云木说爷怕你会把他赶走。” 单一诺靠在床桅上,垂眸回想着这些天里发生的种种,突然好想想明白了什么。 她摆手让泠雨起来咬唇问,“今早他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木给我回信中的意思好像爷看到石公子亲吻……”泠雨并没有说完。 “小气鬼。”单一诺嘟嘴骂道,“臭脸的小气鬼,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可恶至极,下次见你绝不轻易原谅你。” “主子要去找爷吗?”泠雨忙问。 “我才不去呢!”单一诺别过头道,“等着他来找我,态度不诚恳绝不见他。” 泠雨看着单一诺别扭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怪不得她,实在是面前的小人儿那副样子太可爱,令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那能掐出水的小脸蛋。 嘟着的粉唇也是那般诱人,她一个女子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是隐疾已经康复的爷。 她想,若是爷看到,估计会迫不及待将单一诺整个吃掉。 “是是是。”泠雨含笑道,“谁让我们主子那么深爱着爷呢!爷这般不懂怜香惜玉,是该惩罚一下。” “谁爱他了。”单一诺嘟嘴反驳。 泠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也不知道是哪个臭丫头昨晚跟爷提出要重归于好,还要跟爷回家来这。” “泠雨,你居然偷听……”单一诺暴跳如雷的从床上下来。 “我可没有,是木怕有人打扰给你们把门时听到的”泠雨忙往快步往门外走道,“我去给主子拿膳食,主子先喝杯茶消消气哈!” 泠雨说完就小跑着离开,生怕再被单一诺抓回去治罪。 独留单一诺自己在房间的时候,她走到床榻前,闻着被褥上还残留的淡淡香味,嘴角上扬了好看的弧度。 乐清县的时候就是她给了他台阶,这一次她想等他自己来。 这种傲娇的男人不给他点象征性的教训他永远不会长记性的,无论怎样,这次都好好的让他长长记性。 转眼间,她由要忘记他就改变成了惩罚他。 单一诺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胥天翔的事上她总是一步步的退让,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愿意为他降低自己的底线。 降低底线,并不是没有底线。 作为未来人的她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放弃底线,一次次对男人妥协的女人。 午膳刚吃到一半,迟迟等不到他们回去,飞天便传信过来,云林将青鸟中的书信递给单一诺。 单一诺放下碗筷大步走向门外道,“我突然想吃鱼了,咱们回去追鱼吧!” 苍暮含笑嗔道,“你这个急性子啊!” 他们是说走就走,当即就出发,直奔泸水城去。 …… 同样快马加鞭赶路的人还有偷袭了单一诺,躲藏在斗笠男子带领的黑衣人中躲过云森追击的人。 城镇中休息的她遇到了一个熟人。 扮成乞丐行乞的女子被路过的她一眼认出了身份,将她带到客栈中才询问道:“鹭儿,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鹭儿声泪俱下的讲述了她被单一诺下毒折磨又扔到荒郊野外的整个过程。 添油加醋的成分当然是少不了的,她还省略了招供的事。 询问的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胥宛月,她本来要去北疆的,刚要出发就收到胥天翔已经往京都赶的消息。 胥天翔这么着急回来,她猜想他一定是要到泸水城找单一诺。 她就先一步过来想做些准备,没想到遇到了单一诺去城外救人就顺便想要了她的命。 大意的她低估了单一诺的能力,被力道十足的长鞭打伤了手臂。 不过她也不是无功而返,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想到泸水城知府还有此刻正在扮演她之人的师傅,所以她要迅速赶回京都用这件事让那个人帮她一个忙。 “你没有把那人招供出来吧!”胥宛月沉声道。 “公主放心,鹭儿都是按照您所教的话说的,绝对没有提她半个字。”鹭儿保证道。 胥宛月点了点头,“你先去往生门待一段时间,现在还不能跟本公主回京,不然被那人知道了你没有利用价值,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鹭儿都听公主的。”鹭儿行礼道。 现在鹭儿这条线算是断了,不过还能骗那人一阵,她跟另外一个人谈好条件了再说鹭儿的事。 她发出去消息已经有段时间,丞相一直没有给她回复,难道他们不在乎这个消息? 其实她不知道,她要找的另外一个人早就和丞相绑在一起,她传回去的消息等于是给丞相报了信。 丞相深知这个时候还不能动她,只能给泸水城的人传信让他们和谭宗晋快些得手。(未完待续) 本尊需要她的血 谭宗晋若是得不到单一诺,丞相就不准备让其活着离开泸水城。 小小的一个女子如今成了丞相的心腹大患,时时刻刻他都要提防着她,不然他的计划都要因为她而一败涂地。 “尊主,你为何非要留着那个女子?”丞相疑惑的问。 披着黑色兜帽斗篷带着面具的男子沉声道,“本尊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本尊要找的人,还需要当面确认下才行。” 凭着丞相所说,单一诺起死回生的事,他有些怀疑。 江湖上传言说她打伤了沈锡,他就让往生门把沈锡绑了来,在沈锡的身上他感觉到了那股非凡的力量。又从沈锡中毒后不受控制说出的事情,他已经信了七八分,只待亲眼确定下。 “若她真是尊主找的人,尊主想怎么处置?”丞相问。 “本尊需要她的血,只要两碗血,至于她这个人就有丞相看着办吧!”尊主道。 丞相拱手道,“多谢尊主。” 收到丞相的信后,谭宗晋就从南燕城出发往泸水城赶,不过很情愿去泸水城的他并没有着急赶路。 慢悠悠赶路的他,在次收到丞相的消息后也加快了速度。 …… 单一诺回到泸水城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后便睡下。 赶路的两天她也没闲着,在帮右手还不灵活的石头做复健。 她怕石头会因此不能再拿剑,一直都很自责,苍暮询问下她才想起复健的事,这两天下来加上她和苍暮的内力辅助就有了些成效。 剑还无法举起来,但已经能用上力气,能灵活使用。 翌日,他们所有人都起的很早,单一诺想要会南燕城过年,也想尽快离开以免和前来这里的谭宗晋碰面。 起来后她先去了如画的房间。 如画一直待在茗韵楼中,昨晚听到她回来还出来见了她一面。 她和如画在房中聊了半天后无奈道,“如果你执意认为个人的安危大于整城百姓,那我无话可说。不过你放心,无论你怎么选择都不会影响我要帮你的初衷。” 离开如画房间,飞天就送来了袁麒睿发来的消息。 到了泸水城后,她就发消息给袁麒睿让他查一下周栋是怎么当上泸水城知府的。 府城的知府的所有信息应该都会有存档,袁麒睿在京都查起来应该会很方便,况且袁国公和袁浩铭都能帮上忙。 昨夜她还在想不知袁麒睿能不能及时给她回信,没想到早上就来了。 快速看完书信,单一诺激动的说道:“师傅,睿哥哥说外祖母和外祖父要在二月二以后动身去南燕城看一诺。” “为师也有几年未见老国公了,这次定要好好畅饮几杯。”苍暮道。 收到袁国公夫妇要来的消息,单一诺想回南燕城的心多了几分急不可耐的意思。 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从房间出来的如画,她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 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准备就绪后大步离开茗韵楼,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如画唱戏的戏班子所在的戏楼。 单一诺归心似箭,她没有心理在这里耽搁,这里的事处理完,她就要马上离开。 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替泸水城的百姓谢谢你,替在边疆受苦受难的百姓谢谢你。” 喊住她的人微微一笑跟在燕子的身边走在队伍的中间。 街道上此刻人很多,见到这么一个壮大的队伍,都不约而同的跟了过去看热闹。 和那天一样,要开戏的戏班子再一次被人阻扰。 石头推了好几下正在和班主叫板的男子,想要他让开道,那男子就是无动于衷。 得了单一诺的允许,他用左手一拳将他打到在地,那人立刻吐了一口血,脸肿的像包子。 “知道本大爷为什么打你吗?”石头问。 男子怯怯的看着一脸痞相的尸首说道,“小的,小的不该挡大爷的道。” “嗯?”石头冷冷的看着男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小的,小的,小的不该在这里挑事,大爷,小的知错了你饶了小的吧!” “还有吗?” “小的,小的不知,还请大爷明示。” “本大爷也不知,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打就打了。” 石头翻身坐到了戏楼门口的长廊的围栏上,翘着二郎腿,样子好不潇洒。 “你……”被打的男子凶狠的瞪着石头道,“你等着。” 石头看着转身离去的男子,大喊道:“本大爷坐着等你会,不着急啊!别一会摔个狗吃屎。” 男子回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石头一眼又转身离开。 班主见到单一诺从人群中走来,脑海中尽是单一诺那天在茗韵楼跟她说的话。 单一诺见到她正看着自己,用内力传了一句话给她。 “班主,你可知用装病来掩盖你们诡计的知府大人,会不会在事情暴露之际将你推出来做挡箭牌。想要活命,就要看清局势,要是选错了人,必将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四个字在班主脑海中不断的回响。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班主怎么会不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棋子,事情暴露,她肯定是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 单一诺的话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入冬的天,她的整个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浸湿,身上还在不住的打寒颤。 “班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伤风了?”一旁的一个戏子扶住班主问。 班主慌忙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怯怯的迎上单一诺直勾勾的目光。 并没有做任何询问,只是静静的对视着。 …… 跑掉的男子找到了不远处茶楼盯着这里动静的苏贵,将事情和苏贵说了一遍。 苏贵拍案而起,“敢动本少爷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身后的小厮拉住暴走的苏贵道,“少爷,有小仙姑之称的护国郡主还在这,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苏贵犹豫了,他也知道单一诺在,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知道如画回来后,想要砸了茗韵楼的他被现在做知府的姑丈拦住警告他不能随便动单一诺。 徐如画在她的手里,那么徐如画知道的事她估计也已经知道。 想至此,苏贵手指敲着桌子道:“去府衙找我姑丈。”(未完待续) 泸水城知府,周栋 知府衙门的后院,知府听到苏贵的话在花厅里来回踱步。 突然抬头抓着报信的男子问,“徐如画有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戏楼?” 男子只顾上自己被打的事,却忘记看那帮人中有没有徐如画。 想了又想也不敢跟知府撒谎,只好如实相告。 “饭桶。”知府将那人甩到地上怒斥道,“要你们何用?” “一群蠢货,快滚。”苏贵一脚将男子踢到在地有讪讪的笑着问知府,“姑丈咱们现在怎么办?” 停下来回不停踱步的脚步,知府望着外面的天说:“我马克还能怕她一个女子不成,先去会会她。那人马上就要到了,她早晚是咱们的人,最多我尊称她一声少夫人。” 苏贵不解的问,“姑丈怎么叫她少夫人啊?” 马克瞪了苏贵一眼,“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乱问。” 知府衙门的衙役们大批出动,许久百姓见了以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凑过来看热闹。 十一月的泸水城也冰冷刺骨,站了一会的单一诺不住的紧着自己的大氅,手脚已经变得冰凉。 泠雨给她换了两个烫捂子都没有让她的小手回温。 衙役将围观的人群散开,知府的轿撵直接冲着单一诺而来,石头眼睛眯了眯手上带着内力的掌风轻轻一甩,一个轿夫的腿被打中膝盖跪在了地上。 轿子倾斜,坐在轿子里的人“哎呦”一声。 跟在后面的苏贵慌忙跑过来问:“姑丈你没事吧!” “混账。”马克一声怒喝走出轿子,“怎么抬轿子的,想要摔死本官吗?” “知府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单一诺轻声道。 “郡主?”知府见到说话人的面目,装作惊讶之余慌忙让轿夫压轿道:“下官叩见护国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听到护国郡主的名字都跪地行礼。 来到泸水城以后,单一诺一直让人不要走漏风声,泸水城的百姓几乎都不知道她来了的消息。 听到知府的称呼,也就知道这位貌美的姑娘就是小仙姑,不,应该说是奇女子。 单一诺让所有人起来,盯着面前的马克说道:“知府大人真是深居简出,本郡主都来了两个多月,既然都只见到过知府大人一面。” 觉察出单一诺的目光,马克稍稍偏了偏身子,避开单一诺审视的目光。 “郡主言重了,下官最近因为粮仓之事繁忙,没有去给郡主请安,还请郡主恕罪。” “知府大人何罪之有啊?你是地方官,当然要忙于地方的事务不然皇上要你这地方官做什么呢!”单一诺慢悠悠的坐到石头不知从哪搬来的太师椅上。 苏贵见到单一诺的第一眼就被那张精致的小脸吸引。 他见过美人,身边也不缺美人,可是像单一诺这样的美的不可方物的美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早就听闻小仙姑不但心肠好还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贪恋美色的苏贵认为眼前之人,甚至可以说比天仙还要美。 祁玉发现苏贵猥琐的眼神,往单一诺侧首方向走了两步,挡住了苏贵的视线。 单一诺最讨厌被这种肥头大耳的蠢猪盯着看,满意的看了祁玉一眼。 “郡主所言极是。”马克拱手道。 “官场上的清清浊浊,本郡主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知府大人这么勤勤恳恳为百姓的好官,还真不多见。本郡主定会禀报皇上,嘉奖于大人的。”单一诺恍若无意问道:“不知知府大人名讳是……” 马克跪地道,“下官周栋。”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往戏楼里面走去。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她为何会进戏楼,都跟进去想一探究竟。 马克快速起身,吩咐衙役去拦住想要进门的百姓,衙役还没到跟前就被云林和云森制止。 百姓顺利进入戏楼按照飞云阁暗卫的安排坐到了戏楼里的观众席上。 坐不下的都人挨人的站在门口两边的过道上,很快整个戏楼中都挤满了人,他们都疑惑的看着戏台子上正襟危坐的单一诺。 单一诺的身边站着一个身体孱弱的中年男子,男子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班主就跪在她的脚边,哆哆嗦嗦的身子低垂着脑袋。 知府见状微愣了一下问,“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您身边这位是?” “周栋,泸水城知府,周栋。”单一诺一字一句的说出了男子的身份。 围观的百姓一下子就炸锅了,知府就在他们面前,但是单一诺却说她身边粗布衣衫的孱弱男子是知府。 乱糟糟的议论声起,马克愤怒的摔了茶杯让众人安静下来。 “郡主,您这是何意?为何说您身边的人是下官呢!” 马克不信单一诺会知道他们的计谋,就算如画知道一些内情,她也不会知道真正的周栋就藏在戏班子里。 清楚知道此事的人只有班主,但是他确信班主不会说,毕竟班主和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她在乎之人的性命。 “大胆马克,冒充知府,欺骗百姓,苛捐杂税致使泸水城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你可知,这些罪名都是灭九族的大罪。”单一诺厉声斥责道。 戏楼中的百姓闻言都面面相觑,片刻后所有百姓纷纷起身跪在地上齐声道:“郡主,救救我们吧!” 前排的一个百姓抬头道,“郡主救救我们吧!我们被困在城中快三年了,没有钱财我们出不了城还要每天帮苏家做工,不做工连口吃的都没有。” “谁要是敢偷偷耍滑,知府衙门的人会立刻将人带走,已经有很多人被带走后就变得杳无音信。”另一个百姓道。 “老汉我的三个儿子都被带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 老汉开口后,就有很多人跟着说自己家中的男丁被带走之事。 马克的身份单一诺已经搞清楚,也知道他就是苏胜表妹的夫婿,可她不知道他为何羁押青年男子。 粗略算了一下,被带走的男子最少也有二三百,知府衙门的大牢根本就关不下。 据她所知大牢中只关着一家人,其他牢房都是空的。 飞天那天发现班主去给马克易容,还听到他在府中自称马克。 更是见到了苏胜父子去府中,和他夫人说话时喊得是表妹和表姑妈。(未完待续) 大富大贵之相 无意中还在牢中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袁麒睿发来消息说周栋的知府是由巡抚大人举荐的,而那个巡抚就是傅超钧的主子,和丞相早就是沆瀣一气之人。 丞相举荐周栋来泸水城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的关键所在就在马克的身上,也许就和那些失踪的青年男子有关。 “马克,你想狡辩吗?”单一诺问。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官问心无愧,无话可说。”马克道。 单一诺眯了眯眼,没想到这马克还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她今天本想速战速决,看来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行。 苍暮走近单一诺轻声道,“诺儿,现在跟他通风报信的那个人应该是巡抚或者丞相,为师觉得马克不简单,你要小心。” 云林日前截获了一封密信,信中告诉马克,要他想尽办法把单一诺变成他们自己人,不能让她清白的离开泸水城。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又把那封信发给了马克。 马克回信中问那人是不是要把她变成公子的人,还问公子什么时候能来,他尽量想办法留住她。 信中还提到已经将那批人交货,苍暮很疑惑那批人是什么人。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牵扯到几国之间的战事,更有可能就与这里最近的南平有关。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单一诺牵起一边嘴角道,“马克,你认为本郡主没有证据就敢来唬你吗?你也太小看本……阁主了吧!” 阁主两字单一诺的咬得特别重,令马克听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飞云阁阁主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要说一个郡主他天高皇帝远的可以不怕。可飞云阁他却惹不起,茗韵楼他都不敢动,更别说飞云阁。 “本官是清清白白的人,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怕郡主的吓唬呢!”马克理正气壮的坐在台下说道。 “吓唬?” 单一诺‘呵’了一声,让云林将刚刚从衙门大牢押回来的人带了上来。班主看见几人瞪大了眼睛,瞬间泪奔。 如画跟云森一起走上戏台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娘亲,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如画不恨你。可如画求你,不要再让其他人成为第二个如画了。” “你还愿意喊我娘亲?”班主吃惊的问。 “如画愿意。” 如画的话音刚落,一直藏在知府身后的苏贵大喊道:“如画,你个小贱人终于露面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城去找那个野男人去了,你……啊!” 因为在外面猥琐的看单一诺,祁玉在进门的时候已经给了苏贵一个教训,他之所以会藏在马克的身后也是怕祁玉再收拾他。 没想到他刚开口,又被云林一个暗器打在了腹部,捂着肚子惨叫。 “谁?”苏贵大声叫到,“谁暗算本少爷,给本少爷滚出来。” “哪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单一诺喝了一口茶怒道,“给我扔出去。” 苏贵气的手指颤抖,指着单一诺吼道:“你个贱人,别以为你多有能耐,等你……啊!” 这一次伤苏贵的人是马克,马克让人将苏贵直接丢了出去。 暗处的飞天得了单一诺的命令立刻带着泠杰和皓白等人追了出来。 班主和如画两人抱头痛哭了好半天,班主才稳定情绪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戏楼里的所有人。 三年半前,班主带着戏班子四处流浪,碰到了去外地办货的苏胜和其妹夫马克。 “呦!这位爷可真是一副大富大贵之相啊!”班主指着马克恭维道。 苏胜含笑看向班主,别有深意的说道:“是不是大富大贵不还要看班主的意思吗?” “大爷此话何意?”班主娇笑着问。 马克直接掏出一张画像,告诉班主他要变得和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还直接将班主老家的弟弟一家人押上来警告班主若是不做,或者做的不好她弟弟一家就没命。 班主见到自己弟弟被押上来后便收起了笑容。 打量着马克和苏胜,她押着怒意问:“是谁告诉你们我会这种绝活的?” 她会绝活的本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唯一会泄露秘密的就是被往生门门主带走的那个小徒弟。 当初为了救偷偷玩她药物而中毒的侄子,她只能去求天下间唯一的解药通仙丹,江湖传言这药只有往生门的门主有。 求药的时候,门主发现了她的绝技,要求她去为往生门卖命十年。 奈何她还有一大家子人和戏班子的那些人要养活,只能让和她学绝技的女徒弟去了往生门。 两年过去了,往生门和徒弟都没有再与她联系,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两个人。 “往生门门主和我们主子是故交。”马克道。 就这样,班主听从他们的指挥来了泸水城,马克让班主用她的绝活也就是易容术将其易容成了周栋的模样,真正的周栋被扔到她的戏班子里做工。 易容术需要人削掉脸上的两块骨头,马克没有时间去削骨只能没半个月就让班主在他脸上放入蛊虫维持样貌,不然就会恢复原本的长相。 即使如此,细看之下也能看出他和周栋的区别。 周栋体弱多病,孱弱的身体无法反抗他们的欺压,受过几次殴打的他装聋作哑的在戏班子里抽烟残喘的活着。 班主不忍心自己的弟弟一家受苦,就想用如画勾引苏贵,通过苏贵能让她弟弟一家人尽快能放出来。 却不想如画无意间听到了马克来询问周栋的话,无知的她就被拉上了这条船。 马克为了拖住刘志军,不让其在拉粮草的时候去茗韵楼就让如画去缠住他,谁知如画却动了真情。 “没想到如画看不上苏贵,一直不肯答应,我也怕如画恨我利用她所以不敢明说。”班主无奈的摇头道,“谁知如画却一眼看上了刘将军,马克和苏贵就剁了我弟弟一根手指,要挟我算计如画和刘将军。” 怕如画会和刘志军和盘托出此事,苏贵就和班主联合起来算计了他们二人。 班主见如画伤心,偷偷的让她去找刘志军,求刘志军带兵来解救泸水城,也好救出班主被关押大牢的弟弟一家人。(未完待续) 狼人 谁知刘志军却因为那件事不肯见如画,班主的计划就泡汤了,又怕苏贵和马克知道她让如画去找刘志军的事只能让如画逃走,却不巧遇上了单一诺。 班主讲述完这些哭的不能自已,一直跟如画说着想要如画原谅她的话。 单一诺看了一眼边上跪着的男子,的确是少了一根手指,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旁边腐烂了不少才结了痂。 连带着一旁的肉都看着有些恐怖。 “周知府,你是不是也该说两句?”单一诺看向沉默不语的周栋。 周栋抬起头,脸上多了些许的沧桑,这三年来他在这戏楼的后院做着最粗重的活计,读书人也活活给磨成了小工。 白面书生变成了卖力气的苦工后,身体也每况日下,若不是班主一直给他请大夫,估计早就没他这个人了。 “下官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周栋跪地咳了两声,“下官早已不报希望,一直以为下官就要和这满城的百姓被囚死在泸水城,没想到郡主会来搭救我们。”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戏楼所有的百姓都跪地道谢。 单一诺让所有人都起来,上前两步问台下稳坐泰山的马克,“你还有什么话说?” “飞云阁阁主果然不同凡响,我大牢的人你都能弄来。”马克含笑道,“只是我马克的事是好开场,却不好收场,也不是你单一诺想收就能收的住的。” “是吗?”单一诺淡淡的看着马克。 马克突然一个发力来到单一诺身旁锁住她的喉咙,“都别过来,不然我就让她立刻断气。” 祁玉离单一诺最近,在没有百分百的办法一下制服住马克保证单一诺不受一丝损伤是情况下,他没有行动。 知道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马克锁着单一诺的喉咙让她慢慢的往大门处走。 伺机而动的云林,却被单一诺的眼神制止。 苍暮却出奇的镇定,坐在原地喝着茶,一点想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在单一诺往前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故意让马克擒住她的,他很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退到门外,马克看了一眼旁边低声对单一诺说道:“阁主,今日得罪了,你得跟我走一趟,不然,事情没做成,我也不好交待。” “是谁让你抓我的?”单一诺问。 “恕在下还不能相告,等你见到人就知道了。” “如此神秘之人还是本阁主认识的,真是三生有幸啊!”单一诺挑眉冷声道,“马克,丞相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卖命,难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马克听到单一诺说丞相的时候怔愣了一下,马上回复平静道:“只要有你在手上,在下就能逃。” 单一诺不想再和他废话,其实就算他不说,班主的话足以证明此事和胥宛月还有丞相有关,她就是想知道马克背地里还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巨大的内力将马克直接弹出去一丈多远,单一诺缓步走到他身边冷声道:“没有我,你要怎么逃?” “你……你……噗”马克吐了一口鲜血,“你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力,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飞云阁阁主,单一诺。”单一诺一字一句的说道。 清澈的眼眸中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与之对视的人只看着这双眼眸就好似进了冰窟一般。 马克在地上匍匐着身子缓缓后腿,他怕靠的太近就会被冻成冰块。 隐匿不远处的云森上前道,“主子,那日城外戴着斗笠的人就是他。” 云森虽然没有看清,但是在飞天剑气伤到他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眼睛,刚刚单一诺振飞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和那日的如狼似虎。 单一诺确定了身份,便不想再啰嗦,又上前两步要将马克擒住。 只见马克脸上突然出现阴森森的笑意,阴鸷的眼眸盯得单一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主子小心。”泠杰突然一声大喊。 单一诺被云森护着飞身后退,一个好像狼的东西险险的从她和云森身旁划过。 云林也上前和云森一起护着单一诺,祁玉持剑来到她的身边。 “狼人?” 戏楼中出来的苍暮惊讶的看着前方脖子上套着项圈的似狼似人的怪物,他简直不敢相信。 “马克,你们居然养狼人,你们的狼人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苍暮愤怒的看着马克问。 马克已经从地上起来,抚摸着狼人凌乱的头发得意的说道:“苍神医,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想知道狼人的下落吗?把单一诺交给我,我就告诉你。” “休想。”苍暮话音刚落,身影一闪便到了单一诺前面。 泠杰见苍暮护在单一诺前面,毫不犹豫的从树上下来攻向马克。 马克从怀里抽出一个九节鞭甩向泠杰的长剑,两者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狼人“嗷”的一声大喊,向单一诺这边攻来。 让街上所有围观的人进戏楼,抽出装饰在腰间的长鞭,单一诺想要上前迎上了狼人的攻击。 苍暮让云林和云森护着单一诺不让她上前,又让祁玉去帮泠杰对付马克,他自己与迎面而来的狼人缠斗在一起。 马克见苍暮出手,飞快的躲过泠杰一剑,抽身离开。 祁玉见马克已经逃走,也没有要去追的欲望,直接帮苍暮去对付狼人,泠杰也加入了对付狼人的行列。 狼人动作非常的敏捷,速度也非常快,只要让他靠近他就会张开口直接往人的喉咙处咬。 据说狼人的牙齿有毒,被咬以后会像得了狂犬病一样。 单一诺看着一直用内里对付狼人的苍暮,回身将云林手中的剑抢过扔向苍暮。 苍暮准确无误的接住,耍了两个剑花,好像是在试剑一样。趁手以后他和祁玉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祁玉飞身而起,左手抓着剑柄用力一抽,原本的一把剑瞬间变成了两把。 提不起剑的石头本来就没有带任何兵器,他有伤只能做被护着的人。 护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出奇安静的燕子。 石头看出单一诺的惊讶,靠近她一步解释道:“看小诺儿的惊讶表情就知道你还不知道祁玉的真本领吧!” 单一诺认真的点头,等着石头继续说。 “祁玉的外号是双剑侠,双剑快如麻。他那把剑叫千钧剑,千年寒铁所制,而且是剑中剑。千年寒铁本就千金难求,所以他的剑中剑究竟有多珍贵就不用我说了吧!” “千年寒铁有那么难得吗?”单一诺好似很轻松的样子问。(未完待续) 单家三分之一的财产 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假装轻松,是真的觉得千年寒铁没有那么难的。 她记得当初胥天翔给她鞭子的时候很轻松,并没有什么不舍。 如果真的那么珍贵的话,他应该没有那么轻松。看石头的样子这千年寒铁不仅仅是贵,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 云林和云森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自家主子说的好轻松,难道她不知千金难求什么意思吗? 单一诺看着呆愣的石头,扬了扬手中的长鞭说道:“它就是千年寒铁的。” 石头瞪大眼睛拿过她手中的长鞭查看,虽然隔着牛皮,但是从分量和质感他就可以确定里面真的是千年寒铁。 确认以后他满脸惊讶的看着她,眼神摆明是在说:土豪,我可以跟你混吗? 云林见她还真是不知缘由,干咳两声解释道:“主子,这长鞭是爷用好不容易从西川得来的一块千年寒铁给主子做的,那块寒铁本能打两把剑还有富余。” 他没有说,胥天翔为了这块寒铁赶了足足三天的路没有合眼,又大战群雄才得到手。 当时胥天翔就说要留着给未来可能会见到的一个人做个趁手的武器。 “胥天翔还真舍得,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你做了长鞭,如果打成两把剑的话,肯定价值不菲。”石头将鞭子递还给单一诺意味深长的说道,“可能单家三分之一的财产都很难买的到哦!” 三分之一?单一诺瞬间觉得鞭子的重量重了几分。 单家富可敌国,原主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单家资产的记忆,但从胥天翔和袁国公口中她得知了什么叫富可敌国。 给她的一个鞭子就能换来那么多财富,加上那些聘礼,少说也有差不多一半。 既然如此,他还费尽心思要单家的财产做什么? 脑海中的那个想法更加确定了几分,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经几乎肯定的东西因为石头的话让她肯定下来。 再说和狼人交战的三人,苍暮在祁玉的掩护下,飞身而起,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找准时机,趁狼人不备一剑刺入他的心脏。 狼人最难对付的地方就是他若察觉你的靠近就会奋不顾身的扑向你,宁愿赴死也要咬你一口。 “主子,苍神医,苏胜跑掉了,苏贵死了。苏胜为了自己逃跑将他儿子做了挡箭牌,被暗卫射死了。狼人就是苏胜从他院子里放出来的,一共三个。两个在院子里和飞天他们恶斗,苏胜不知给这个闻了什么东西,他一路跑来了这里。” 泠杰将他们跟着苏贵回到他们府上以后发生的事大概的讲述了一遍。 苍暮立刻让泠杰带他去看那两只狼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单一诺在这里不要乱动。 吩咐云林将百姓都留在这里,以防还有其他的狼人。 暗卫将整个戏楼团团围住,单一诺,祁玉,石头守着门口处,云林和云森守在屋顶。 打给一个多时辰后,苍暮带着飞天他们回来。 “我们已经将城里都找寻了一遍,没有再发现狼人的踪迹。”苍暮说着示意身后的泠杰和皓白他们将旁边的狼人尸体处理掉,“诺儿,先让戏楼里的人都各自回家,咱们回去再说。” 单一诺让云林和云森将门打开,让里面的百姓先回家。 门打开后,百姓们都齐齐跪地再一次对单一诺千恩万谢。 “郡主,下官回去会好好的整理一下库银,然后分发给城里的百姓,绝不会再苛捐杂税。”周栋作了一个揖说道,“田地也会均匀的分发给各家各户。” “周知府,本郡主不要求别的,只求你在救济灾民的时候能大公无私。”单一诺严肃的看着周栋道,“如果有南平有灾民逃难过来到了这里的话,只要他们不是细作,请你一视同仁。” 她已经让云林查了,苏寒月真的是南平来的难民,五年前为了进泸水城他们几乎是倾家荡产。 然后又因五妹丑陋的样貌被嫌弃,经常被人辱骂殴打。 苏寒月的父母和四弟就是这样被人害死的,剩下老大,老二,五妹和他相依为命。 无奈之下他们在两年前上了虎头山占山为王成了山贼。 老知府在的时候,苏胜已经和一帮人在城外对要进城的人售卖通行文书,价格极贵。 有的人买不起,就被他们诱使着卖儿卖女。 只是当时并不猖獗,都是暗地里做的,三年前就开始明目张胆。 “下官一定严查整个泸水城的账目,以后只要是灾民,下官都会一视同仁。”周栋道。 “有什么需要,尽管去茗韵楼找李掌柜。守城门的暗卫都是我飞云阁的人,那些人先给您留下您可愿意?”单一诺淡淡的问。 “谢阁主。”周栋行礼道。 单一诺颔首,与苍暮一同离开。 周栋看着单一诺离开的身影,高声喊道:“阁主有任何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单一诺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苍暮在戏楼里的时候给周栋搭了脉,写下一副药方给他,告诉他按方抓药半年内保他会身强体壮。 周栋对苍暮和单一诺的恩情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泸水城处在宁国与南平的交界处,与西川的交界也十分的近,这里出现了狼人,而且是一个商贾之家豢养的狼人,这让苍暮十分的不安。 这件事又和宁国朝中大员有关,丞相和巡抚若是通敌卖国事情的严重性不可估量。 “诺儿,我要将此事写封信告诉平儿。”苍暮道。 单一诺点头,“是该告诉他,师傅,你写吧!我去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离开。这次先不去沼泽地了,年后咱们再来。” “好,你让他们收拾一下吧!”苍暮也同意尽快离开。 回到厢房,单一诺发现徐如画正在她的厢房门口,“如画,你想好要跟着我了吗?” “郡主,无论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他,我都决定此生会跟在你的左右。”如画行礼道。 “好,你跟着燕子就行。”单一诺说着要进房沐浴更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谢谢你能帮我说服班主,还有,以后叫我一诺或者主子,我不喜欢郡主的称呼。”(未完待续) 侮辱了猪 郡主是用单家一百多条人命换来的,单一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叫她郡主。 戏楼前等苏贵和马克的时候,如画悄悄拉着班主去戏楼中,苦口婆心的说服了她,她才肯答应说出事情真相的。 “是,主子。”如画再次行礼。 单一诺欣慰一笑,回了厢房。 翌日一早,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快速的离开了泸水城,皓夜被单一诺留下盯着泸水城的动静。 与此同时,无数队人马正快马加鞭的往泸水城赶。 其中就有三国的使臣,但是向嵘却不在其中,他只让南平的皇帝又派了一队人过来。 待确认单一诺要留在泸水城他再从南燕城过来。 单一诺西川一行后,很多人都知道了她在泸水城的消息,各国的使臣都赶往这里寻找她的下落。 谭宗晋的人也在其中,他已经快马加鞭赶路了,大概再有三四日就能到泸水城。 另外还有一个是单一诺熟识的人,严潇。 他听说单一诺来了泸水城就赶过来了,再有个五六日也能到。 身体刚刚恢复好的于莲儿也在,严潇再三警告她不准有任何别的心思才肯让她跟来,她最近也安分守己。 傍晚时分,单一诺他们正在商议是进城还是在野外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伏击。 埋伏在附近的弓箭手将他们团团围住,暴雨般的弓箭向他们射来时黑甲暗卫及时的用用他们身上的黑甲帮他们挡住。 云林带着暗卫去最后面的马车拿了盾牌替代下黑甲暗卫。 替代下来的黑甲暗卫拿起弩箭反击弓箭手,很快他们便占据了上风。 弓箭手并没有直接退缩,放下弓箭后拿起长剑发起二次进攻。 箭雨停止的时候,暗卫将手中的盾牌放下,提起手中的长剑迎上对手。 盾牌放下后,马车里的单一诺也从马车里出来。 扫视四周的她一眼看到拿着弓箭正在瞄准马车的马克,他就藏身在远处的树林中。 她飞身而去想要擒住马克。 昨日怕他们有埋伏,祁玉和泠杰都没有追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上了他。 李掌柜的仇,沈将军的仇她还没报,誓要将他擒获,为他们报仇。 马克见到她气势汹汹的逼近,撒腿就跑。 单一诺紧追其后,马上就要追上他时,他突然回头,向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早就布置好的弓箭手这时一拥而上将她围困在最醒目的地方。 瞬间,无数支箭矢向着她射来。 其实他们截获给马克的信件中暗藏着一个玄机,并没有背发现。 丞相告诉马克,如果此次不能将单一诺变成他们的人,那就必须要除掉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泸水城。 今日他就是来除掉她的,也是故意让她发现他才好因她入他的陷阱。 单一诺抽出长鞭快速旋转着身体抵挡向她射来的箭矢,可是箭矢实在太多,她势单力薄。 疲惫的她一个不注意被两支箭刺穿了她的左手臂和左肩头。 鲜红的血液将她淡蓝色的衣裙染红,整个衣袖不大会都变成了血色。 疼痛感传来,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马克见她已经受伤,而且攻击力降低,抬起手示意弓箭手停下。 他得意的笑着看着她道,“单一诺,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 单一诺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你别和我说话,我听不懂,让人看到会说我和一头猪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贱人,你竟敢骂我是猪?”马克愤怒道。 “怎么能管你叫猪呢!”单一诺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即使你长得很像,那也不能叫,因为那样会侮辱了猪。” 马克气的脸色通红一个健步上前,眼看着锁喉的手距离她只有不到一尺。 她突然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看向他,令他吓得后退了一步。 挥手间,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击到他的身上,将他振出一丈多远。 “别用你的狗眼小看本阁主,本阁主有你想象不到的强大。”单一诺瞥了一眼马克冷声道。 马克连吐了两口血,正要抬手让弓箭手放箭,一群黑甲暗卫从天而降,弓箭手纷纷被他们手里的匕首一剑封喉。 苍暮直冲马克而去,马克突然冲怀里拿出一包石灰粉洒向他,他一个回身的功夫就找不到马克任何踪迹。 直接回身去查看单一诺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要去追马克的欲望。 “诺儿。”苍暮心疼的扶起她道,“你怎么样。” 单一诺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直接昏了过去。 苍暮给她搭了脉,蹙了蹙眉将她手臂和肩膀上的箭矢拔掉,从袖带里掏出一个药瓶将药粉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抱着她回了马车。 “林,赶往这里最近的茗韵楼。”苍暮将单一诺抱进马车吩咐道。 祁玉发现苍暮怀里的单一诺受伤慌忙过来询问,“师叔,小一诺怎么样?” “小诺儿受伤了吗?”追过来的石头问。 “诺儿中了毒,我需要帮她解毒,快走,她醒来后需要好好的休息。”苍暮道。 祁玉点头,直接坐上车辕赶车,石头也不想离开,坐在车辕上随时等候苍暮的吩咐。 亥时刚过,马车在茗韵楼的后院停下。 苍暮为了帮单一诺解毒此刻有些虚弱,祁玉直接抱起她让云林和云森扶着苍暮上楼。 石头略显有些失落,原本以为这个可以明目张胆抱单一诺的机会应该是他,可这节骨眼上他的手却不争气。 不过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单一诺快点没事。 谁抱她都无所谓,以后由他来抱就好。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开始按照她教的方法做起了复健,希望手能尽快回复正常。 “师叔,这是什么毒,竟会让你如此为难。”祁玉问。 “秘语海棠。”苍暮虚弱的说道,“它与易水寒相似,只是易水寒没有解药,而秘语海棠有相配型的解药。配置秘语海棠的种类实在是太多,如果不是对型的解药无法解毒。” “师傅,一诺,一诺让你受累了。”缓缓转醒的单一诺侧着脑袋虚弱的说道。 苍暮和祁玉慌忙来到她的床前,苍暮一边帮他搭脉一边轻声安慰道:“傻丫头,救你,是师傅一个医者的责任。” “师傅刚刚说的易水寒是什么样的毒?”单一诺问。(未完待续) 秘语海棠和易水寒 “臭丫头,都这样了还关心这个。”苍暮嗔道。 单一诺拉着苍暮的衣袖,撒娇道:“师傅,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嘛!” “小诺儿你醒了吗?”刚要进门的石头听到单一诺的声音在外间大喊道,“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下次不准在再这么鲁莽行事。”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单一诺看着凑过来的石头,又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人说道。 他们的脸上都写着担心两个字,她是看的出这些人的真心的。 和每个人都一一道了谢,单一诺又问苍暮关于易水寒的事,她是真的好奇,是什么样的毒药居然没有解药。 而且她中的这个秘语海棠也很奇怪,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中毒的迹象。 “秘语海棠和易水寒都是无色无味的毒,中了毒以后前期是很难发现,直到毒入内脏,中毒人才有所察觉。”苍暮道。 察觉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就像当年的那两人,就是命丧在秘语海棠之上,连他的师兄都束手无策。 每每想起此事,他心中就有几分愧疚。 很想将此事告诉单一诺,但是胥天翔嘱咐他先不要说。 多年来他一直研究秘语海棠的毒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此毒,若不是他在单一诺身边,相信她的毒也不会被发现。 即使是云木,也只能知道她中毒,却不知她所中为何毒。 “秘语海棠毒发很慢,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了死亡。而易水寒是服下后即可就会毒发,即使有高深的内力封住所有静脉也撑不过十天。” 单一诺不由的感叹,这么厉害的毒,应该是王侯将相的家族用的比较多吧! 阴谋诡计都是这样达成的不是吗? “不过易水寒有一个弊端,必须要容在水中或者酒中服下才能让毒发作,不然没有毒性。但容在水中或者酒中的时候,会让酒或者水呈现出絮状,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问题。”苍暮再次补充道,“中了易水寒的毒并不会呈现出中毒的迹象,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石头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好好的说起了秘语海棠和易水寒这两种罕见之毒。 难道是…… 他心中萌发这个想法的时候令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问道:“小诺儿难道是中了秘语海棠?” “嗯!”苍暮应声后看向单一诺蹙眉道,“诺儿,为师只是帮你压制住了毒性,解毒的话,为师还需要一段时日。” 究竟需要多少时日苍暮自己都说不清。 研制秘语海棠的解药他原本就在进行着,可是他担心单一诺等不到他的解药就…… 如果再让她命丧与秘语海棠的话,他真的是无颜再见袁国公。 袁国公在去年给他来信中所说的话他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食言了。 “师傅不用……” “云林,两年前,胥天翔胸口的毒是谁解的?”石头突然拉着云林问。 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打断了单一诺的话。 也没有发现,平时他深沉的表情已经全部变成了焦虑,所有的情绪也让人一览无遗。 “是主子,她……” “小诺儿你怎么帮胥天翔解的毒?”石头打断云林拉着单一诺的手问。 单一诺蹙眉看着石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石头好像明白单一诺的眼神,也低头不语,一副好像特别惭愧的样子。 想起她逃婚出来,在单家即将要被谭宗晋伤害时,石头的快的无法想象的剑法。还有他每次杀敌时,敌人身上只有一处的伤口。 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她却不想说出口,想等着石头自己告诉她。 “那个毒就是秘语海棠。”石头垂眸道,“两年前,准确的说应该是你们单家被灭门前的一个月,我接了一个大生意。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直到他要我去找你们单家的印章我才知道他是丞相。” 石头放开单一诺的手,走到一边的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干,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丞相当时要石头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单家的印章。 在他找印章的时候,丞相又付了他一大笔银子,要他帮忙找飞云令。 还答应他若是找到飞云令,就再给这笔银子的十倍作为报酬。 他知道胥天翔就是飞云阁的阁主,飞云令就在他的身上。 恰巧就在单家出事之时胥天翔回了京都,他在半路埋伏却没有成功,只伤了胥天翔他自己也受了伤。 两个月后跟丞相说起此事,他说他翌日会再去找飞云阁阁主。 丞相假装要看他的剑,还用一个手帕擦了他的剑,他当时不知道丞相在上面涂了毒。 失败后,他回来后对丞相如实说道:“这次也是只伤到了阁主,没拿到飞云令。” 丞相赞赏的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道,“只要伤到他就行,不出三个月他肯定会没命。到时候飞云阁就要换阁主,再找飞云令不就很容易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出三个月就会死?”石头问。 “因为本丞相那天在你剑上涂了毒,秘语海棠的毒,没有本丞相的解药,谁也解不了此毒。” “卑鄙。”石头怒道,“我张鹏飞何时做过这种卑鄙之事,解药拿来。” “想要解药也可以,除非你如实告诉本丞相,飞云阁阁主究竟是谁。还有,飞云令是什么样的。” “江湖人要讲究江湖的规矩,这些都不能说。” 丞相见石头不说,便愤怒的甩袖而去。 石头偷偷的去寻过解药,但是都没有找到,他以为胥天翔会死在乐清县但后来得知胥天翔毫发无损的从乐清县回了上京城。 他一直以为是苍暮帮胥天翔解的毒,直到刚刚他才知道解毒的不是苍暮。 “你没有做过卑鄙之事?我看你很卑鄙才对。”燕子嘟着嘴反驳他道。 “黑燕子,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卑鄙了?”石头不满道。 “怎么不卑鄙,做刺客就算了,还是个喜欢采花的刺客。偷偷潜入人家姑娘的闺房,毁人名节,这还不卑鄙吗?”燕子怼道。 “我石头从始至终都没有采过花,只是因为我身世的缘故我不相信女人。在认识小诺儿以前我和女人的关系只有一夜,都是说好了一夜之后就各奔东西我才会碰这个女人,她们后来的说辞只是为自己开脱罢了。” “谁信呢?你为什么不相信女人啊!女人伤害你了吗?” “因为我的娘亲就是生下我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爹受不了这种侮辱悬梁自尽,祖父祖母悲伤过度而死。所以我从三岁就被人贩子卖来卖去,最后跟了我的师傅当了刺客。”(未完待续) 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石头愤怒的一口气将这些话说了出来,额头的青筋气的爆了出来一凸一凸的跳着。 屋子里的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尤其是燕子。 燕子没想到石头的身世会这么的凄惨,她以为自己就很惨了,可石头却比她惨烈好多倍。 “因为这些往事,所以你才会收养那些战乱地方的遗孤吗?”单一诺转头看着他道,“你并没有憎恨女人,只是不相信某些女人。所以说你的心是软的,不适合当刺客。” 一句话说进了石头的心里,他嘴角上扬着却留下了两行清泪。 箭步冲到单一诺的床榻前将她抱在怀里说道,“遇到你以后,我就相信了,在南燕城外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要和你成个家,要一堆属于我们的孩子。” “你是不是又忘记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单一诺嗔道。 石头全身微愣了一下,悄悄抹了把脸将她放开讪讪的笑着。 燕子瞥了他一眼道,“不长记性就该好好的惩处他,单一诺,你可不要手下留情。” “哪里都有你事。”石头瞪了燕子一眼回头问,“快说,你究竟是怎么帮胥天翔解了秘语海棠的毒。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出事,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马上就会随你而去陪你一起走那漫长的黄泉路。” 单一诺握起小拳头,在石头身上打了一拳道,“乌鸦嘴,你才走黄泉路呢!就算我死了也是升天做仙人,你就自己下地狱去吧!” 假装很疼的揉着被她打的地方,他委屈的说道:“打的很痛唉!” 单一诺嗔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和他打闹,因为她想到一件事。 可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 当年在乐清县,她帮胥天翔解毒是因为让他泡了怒河水,但是他泡的怒河水是河水退潮后残留在一个水坑里的水。 那水脱离怒河肯定有半个时辰以上了。 “诺儿的意思是说那水已经离开河里半个时辰以上,应该是有毒的水。就算平儿喝了有毒怒河水没事,可它却解了他的毒倒是新奇。” 苍暮敲打着手指,说完话便陷入沉思的状态。 早就有疑惑的燕子看了看苍暮低声问,“谁是平儿?” “王爷的乳名。”云林解释道。 祁玉浓眉蹙了蹙,一直没在意的他突然想起他受伤时,单一诺在他怀里睡着,半睡半醒间她呢喃了一句:平,我饿了。 原本一直没想通之前那个很轻的字是什么,突然想明白,原来是那人的名字。 “师傅。”单一诺唤了一声,将祁玉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诺觉得应该是以毒攻毒的缘故,也许那有毒的河水能解这个毒。”她冷静的分析道。 苍暮犹豫了片刻,“你们所有人都出去,祁玉留下。天,林儿和森儿守着厢房,不准任何人靠近。” “为什么?”石头着急的问。 “你们先回去休息,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师傅有话要说。”单一诺道。 石头虽然不愿,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出去,燕子磨磨蹭蹭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走出单一诺的厢房,燕子拉住石头。 “你又干什么?”石头回头没好气的问。 燕子咬着嘴唇,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你。” 话刚说完,燕子就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厢房。 石头呆愣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黑燕子也会给人道歉,还是跟我道歉?难道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夜已深了,静悄悄的夜突然刮起了寒风,可能要给冬季的城镇带来了一场降温。 苍暮赶走所有的人就是想单一诺问问紫心,他怕出现意外很有可能会伤害她,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单一诺问了紫心,紫心当时正在努力的解毒,告诉她如果有怒河水的帮助应该会更好。 离了河道的怒河水对她是没有毒性的,就算不能解毒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让她尽量找些怒河水过来。 “林儿,你和森儿带着暗卫取怒河水回来。”苍暮吩咐门口的云林。 云林应声带着暗卫连夜就出发,他也很希望快些回来帮单一诺解毒。 “诺儿,你觉得石头的话可信吗?”苍暮突然问道。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单一诺毫不犹豫的说道。 “咳咳!”苍暮轻咳了两声,脸色因为咳嗽的缘故都变得有些泛白。 她蹙眉看着脸色苍白的苍暮道,“师傅为一诺解毒是不是很辛苦?” “傻丫头,没事,为师休息一下就好。”苍暮宠溺道,“诺儿,有件事为师想先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关于袁麒睿的生母田氏的死。” 胥天翔不让他说另外一件事,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和她说,毕竟秘语海棠已经在她和胥天翔身上出现。 下一个会中此毒的人是谁还不一定,他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苍暮蹙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她道,“和秘语海棠有关。” 单一诺恍然大悟,猛地坐起身问道:“师傅就是那个救了睿哥哥的神医。” “不是为师,是师兄。”苍暮慌忙扶住她道,“师兄离开这里之前才将此事告诉了为师,说如果有一天再见到秘语海棠再将此事说出来。” 祁尔救了袁麒睿,而且他还是给原主刻上蝴蝶纹身的人。 上一次在紫心空间中见到他都忘记问他是不是他救了她,让给她穿越过来的。 也忘记跟他说声谢谢,毕竟她现在用着原主的身子。 “爷爷早就知道此事吗?”单一诺问。 苍暮又咳嗽了两声,“师兄也是猜测,没有猜到究竟是何人能拥有这等秘药。” “原来大舅母的死真的和谭晴若有关。”单一诺蹙眉道。 又听到苍暮咳嗽了两声,她让祁玉尽快送苍暮回去休息,他说这些话时,一直不停的在咳嗽。 祁玉担心她,她轻声安慰道:“有泠雨呢!你们快去休息吧!” 泠雨也懂医术,照顾她应该没问题。祁玉想到这里才扶着苍暮去休息,路上忍不住问了苍暮一句话,苍暮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下,让祁玉去了他的厢房。 聊了半个多时辰,祁玉才回了自己的厢房。(未完待续) 只得相思不得见 云林他们次日的未时就带着足足有两浴桶的怒河水回来。 苍暮拍了拍云林和云森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为师。” 天气变冷,苍暮怕单一诺着凉,让人把水烧热了给她泡。 紫心让她将所有的衣衫褪去,伤口也不能包裹,直接泡在浴桶里。 “紫心,你是要我留疤吗?”单一诺抱怨道。 伤口还没有好就沾水,肯定是要留疤的啊!就像胥天翔身上留下的疤一样。 “主人放心,有紫心给你祛疤的药膏,什么疤痕都能去掉的,保证给你一个完美的身躯。”紫心调侃道。 “紫心你也变坏了。”单一诺嗔道。 “紫心跟主人学的,就连一本正经的淳王都能因为主人变成撒泼耍赖之人,紫心这算什么。” 紫心的话让单一诺陷入沉思,她想到在乐清县某人在那半个月里跟她耍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确变得许多。 她又突然想起他解毒的事又询问道,“紫心,当初胥天翔也是泡在怒河水中解的毒,难道怒河水真的能解秘语海棠之毒?” “别人的紫心不知道,但是主人和淳王中毒后用怒河水解毒一定有效。” 紫心说完稍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易水寒的毒解不了。” 易水寒的毒果真是无药可解,如果真的中毒,怕只有等死。 …… 快马加鞭赶往泸水城的谭宗晋,原本当晚是要宿在单一诺所在的汝城。可他很想快些赶到泸水城,就连夜赶路,心想第二天就能见到泸水城的单一诺。 他没想到,他就这么和单一诺擦肩而过。 更没想到的是,他到了泸水城,就被皓夜用各种的手段拦着不让他出城。 他们不拦的时候,却下了一场大雪。 后来丞相知道这里的事失败后,让人来将他接回了京都,让他给单一诺去信书说自己回京都了以掩饰他去泸水城的事。 言归正传,先说当下。 泠雨不停的给单一诺换上热水,她在水中泡了四个时辰,紫心才让她出来。 “主子,紫心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紫心虚弱的说道。 “怒河水没用吗?都是你解得毒?”单一诺问。 “有用,怒河水能解秘语海棠的毒,只是主人两年前在中了动情之药后用了蛇毒。虽然紫心将其化成了内力,但是仍有毒素,秘语海棠与毒素牵扯到一起,所以怒河水解不了全部的毒。紫心怕主人再被毒素牵引,就一次给主人解了所有的毒。” “紫心,辛苦你了,一诺无以为报。”单一诺激动地说。 “主人是紫心的主人,紫心不要主人的回报。” 对于紫心来说,她只想跟着单一诺就够了,为她做任何事都不觉得辛苦,只要能跟着她。 “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就告诉我。”单一诺道。 单一诺穿好衣裙出去的时候直接去找了苍暮,苍暮得知她的毒解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刚解了毒身体有些虚弱,他自己的身体也需要休息,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在汝城休息几天再出发。 其他人得知她的毒解了,也都过来探望,祁玉却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人。 “玉哥哥,你看着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单一诺递给祁玉一个苹果,歪着小脑袋问他。 祁玉接过苹果,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苍暮的话。 他早就知道他只是她的一个守护者,师傅临终前告诉他,要他去一个人的身边守护,叮嘱他,仅仅只是守护。 师傅早就知道他从小对她就有情,所以才会那么叮嘱他。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将他的情愫完全收起,看着她嫁与他人忍着不说出他的心意已经是他的极限。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有了想留住她的想法,可是听到苍暮的话后他犹豫不定。 “他们已经有了三世的宿缘,如果她们这一世不能有结果,那么他们二人就会生生世世只得相思不得见。” 苍暮说,他们会生生世世只能思念着对方,孤独终老而不得相见。 祁玉拿着苹果的手慢慢收紧,他不想他心爱的女子生生世世不能见到她心中所爱之人。 单一诺轻轻握住祁玉拿着苹果的手,“玉哥哥,若是你不想把心事告诉我,你就用你想要的方式发泄一下吧!一诺陪你。” 放下手中的苹果,祁玉将她抱在怀中。 他感受的到她对胥天翔的感情,那日她在房中和苍暮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小一诺,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听了以后生气就用你最解气的方式对我撒气,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受着。” “玉哥哥怎么知道我会生气,也许我不会生气呢!” 祁玉放开她,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小一诺你逃婚的那天,在淳王府偷听胥天翔和胥宛月说话时,我也在。” 单一诺微愣,脑海中出现胥宛月攀附在胥天翔的身上,搂着他脖子的样子。 事情过来这么久,但是她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就会很心痛。 二十一世纪看过很多这样的电影,自己的婚礼上见到丈夫或者妻子跟情人鬼混的剧情,没想到她自己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深深的爱着那个人,想要将此事忘记,可是她却永远都忘不掉。 祁玉为何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此事,她忍着所有的情绪看向祁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胥天翔当时其实是被用了迷药,他不能靠近女子的毛病其实早就好了,只不过他仍不愿让别的女子靠近。”祁玉顿了一下,“小一诺,他只想让你靠近。” “玉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在你及笄礼的前一天,在你从淳王府离开后我又回去了,和他聊了很多。” 单一诺忽然抱住祁玉,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低落下来。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就有那么几个人对自己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让你永生难忘。 祁玉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很特殊的,她把这个总是暖暖的男人当做哥哥,可他在她的心中却还有父亲一样的感觉。 “一诺此生能遇到玉哥哥,肯定是用尽了十八辈子的好运气,玉哥哥对于一诺来说,比父亲都重要。”单一诺哽咽的说道。(未完待续) 有贵人等你 作为哥哥,甚至是父亲的存在可能比做她的爱人更好吧! 祁玉这一刻才真正的下决心不到他死的那一刻,绝不会让她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临死前他想告诉她,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笨笨的爱着她。 他想象着那个时候的他们,会不会已经是脸上布满皱纹,青丝变成白发的老人。 满头银丝的她到时候应该也没有力气再打他了。 他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想到他表露心意的那一天会那么快的到来。 “那天你离开以后,胥天翔和胥宛月还说了很多话。” 祁玉慢慢回忆着当天的情形,历历在目的画面可以让他真实的将当时的情景劝告诉她。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是压在他胸口一块巨石。 以前怕说出来她会回去他身边受苦,现在他想说出来是想她能减少些痛苦。 她亲口跟苍暮说,她爱上了胥天翔,而且还是放不了手的爱。 既然已经承认爱了,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减少对爱人的误会,勇敢的去追求她心悦的人。 “你刚走,胥天翔就一掌推开了胥宛月,质问她是不是已经去找过你了。胥宛月说她不想让你留在他身边,她要你自己离开,他却直接反驳了她。” 当时被胥天翔愤怒的眼神,还有周身散发的骇人的寒气给吓的胥宛月不敢正视他那张阴沉的脸。 受了内伤的她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再次甩开。 倒地的她捂着胸口道,“九哥哥,她,她不配留在你身边,只有月儿,只有月儿才能留在你身边。” “只有你?” “对,能陪在九哥哥身边的人只有月儿,别人都不行。”胥宛月笃定的说道,“无论是谁,月儿都会杀了她。” “本王身边的女人只有她,也只会是她。”胥天翔突然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怒火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刚刚给本王闻得是什么,三公主的事本王欠你一个人情,这次饶你一命算还你了。再有下次,别怪本王不客气。” 胥天翔转身离开前又回头道,“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绝不饶你。” “九哥哥,难道你不想要往生门吗?不想往生门帮你吗?”胥宛月吼道。 “本王想要灭了你的往生门简直是易如反掌,它对本王来说只是一个摆设,本王要它何用。” 拦住要回凌枫阁的单一诺后,胥天翔一直看着她走远才无力的靠在柱子上。 祁玉现身的时候他无力的垂着头对祁玉说道,“去护着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不要相信除了淳王府以外的任何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祁玉质问道。 “你知道,本王不会害她,只是有些事不想这么早让她知道,不想她为此烦心而已。” 胥天翔说的都是事实,祁玉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去了凌枫阁。 “他应该是怕在你说的时限内出现你会误会,所以才避过了那个时辰,没想到你却直接走了。”祁玉感慨道。 单一诺从这些话里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三公主应该是说的陌西城,胥天翔因为陌西城的事欠了胥宛月一个人情。 是不是说,陌西城和他解除联姻是因为胥宛月从中帮的忙。 陌西城找她那次,若是她去付了约可能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也许是天意。”单一诺从祁玉怀里出来认真的说道,“这件事不怪玉哥哥的,就算玉哥哥当天就告诉了我,我还是一样会离开的。” “为何?” “因为我还配不上那个位置,我要是一直留在他身边,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多的灾难,所以还不如分开的好。” “小一诺原来是这么的在意他。”祁玉微微蹙了蹙眉。 祁玉第一次从单一诺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光芒,那种非常非常耀眼的光芒,是她提到胥天翔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她在提到他的时候的确很高兴,眼里也都是喜悦之色。 更甚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的色彩,那种只有他才能给的幸福之光。 “等玉哥哥有了心动的人,玉哥哥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单一诺故作轻松的说道。 “好,等有那一天,我也体会一下小一诺的感受。” 心动的人就在眼前站着,祁玉体会不到那种感受是因为他爱的人爱的不是他。 拥有那样的感受,必须是两情相悦的人才行。 单一诺再次将桌上的苹果递给祁玉,然后就赶他回房休息。 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舔舐她的伤口,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休息了好几日后,单一诺恢复了不少,石头每天殷勤的送着各种口味的补汤还有精致的吃食。 人几乎是扎在了厨房里,任何事都不能阻拦他给她做饭。 尽管知道他有私心,她还是蛮感动的,即使吃不下她也会坚持将每一道菜都吃一遍。 “主子,严潇刚刚进了汝城,看样子是要去泸水城的。收到各地来的传信,说严潇的小妾于氏在到了每个城池后都会以逛街为由悄悄到茗韵楼问主子是否在那里住宿。”云林禀报道。 单一诺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密切盯着她,想办法帮她来见我。” “属下明白。” 严潇的马车进城以后直奔严家的文棋轩。 马车在文棋轩的门前停下,于莲儿正在想着下马车以后找什么样的理由去逛街。 她能想的借口都用过了,没有好的理由,严潇肯定会怀疑。 愁着想不出好的借口,于氏漫不经心的下了马车,却不想刚下马车就被一个婆子拉住。 “这位娘子,我们布庄的布料正在低价售卖,娘子去看看吧!” 于莲儿灵机一动,拉着严潇说道:“相公,妾身想去看看。” 严潇无心理她,此刻心中满是明天就能到泸水城见到单一诺的喜悦之情,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于莲儿跟着婆子刚走没几步,婆子就把她拉到胡同中低声道:“娘子去茗韵楼吧!那里有贵人等你,从这个胡同转过去,再过一条街就是。” 婆子说完不等于莲儿说话便行礼离开。(未完待续) 你真的愿意 顺着婆子说的路,于莲儿顺利的到了茗韵楼外。 刚迈进茗韵楼就注意到有一道盯着她的目光,她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在等她。 看向那道目光主人的第一眼,原本来自信满满的她就觉得她沉鱼落雁的容貌简直就没办法与之相较。 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人,给她一种莫名的霸气感。 优雅的品着手中香茗的样子,又让人觉得是个温柔似水,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子。 “掌柜的,给我间上房。”于莲儿顶着压力走到柜台要了一个厢房又说道,“掌柜的笔墨纸砚可否借小女子用一下。” “客官您请。”掌柜的将东西放在柜台上。 于莲儿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拿着掌柜的给的门牌跟小二上楼随手将手中的宣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单一诺起身,缓步走到桌前,敲打着桌上的宣纸有些失神的看着楼梯。 石头刚巧从楼上下来,看了看外面即将黑下来的天,又看了看单一诺,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她就直接越过他上了楼。 泠雨跟在她身后,最近几日一直躲着他的燕子也跟着上了楼。 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石头低头看向她刚刚敲打的桌子。 见上面有张宣纸,他便走进看了看,宣纸上只写了四个字:来我房间。 他看完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觉得脑子嗡了一下,整个人就变得飘飘然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好似是不存在的。 实在是不敢想她会这么主动的要他去她的房间。 “真是个小淘气,居然会想到这么个办法约我,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石头拿着宣纸自言自语道。 “你要收拾谁啊?”陪着苍暮去消食的祁玉进门问道。 石头见祁玉和苍暮回来,慌忙将手中的宣纸收到袖带中,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谁。” “小一诺呢?”祁玉见大堂中已经没了单一诺的身影问。 “人来了,阁主去见她了。”掌柜的听到祁玉要找单一诺直接回复道。 苍暮和祁玉都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两人一同上楼回了厢房。 石头以为单一诺只是为了避开祁玉他们找了个借口,并没有深思掌柜的说的话。 他假装在大堂转了一圈,着急忙慌的上楼去了她的厢房。 泠雨见外面天色已经黑透,她怕单一诺一会出来会觉得冷对跟来的燕子说道:“燕子,你先跟着主子,我回去拿个大氅来。” “我去吧!还是你跟着吧!我最讨厌见那种女人。” 燕子是真的很不喜欢于莲儿那种妖娆的女人,若不是苍暮嘱咐她跟在单一诺左右,怕于莲儿耍什么花样,她才不会来呢! 明知燕子不愿跟着的泠雨,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单一诺没理二人,径直走向于莲儿的厢房。 在即将要进于莲儿厢房的时候,听到里面微弱的抱怨声突然转头进了隔壁没人的房间。 “泠雨,收拾一下,咱们在这歇息,天快亮时再去见她。”单一诺吩咐道,“听到燕子过来的话你就告诉她让她回去,不过我猜她是不会来了。” “我也觉得她不会来。”泠雨含笑道。 泠雨并没有多问别的,直接进房给单一诺收拾了一番,然后给她梳洗更衣让她睡下。 然后自己拿着一床被子在外间的长榻上睡下。 回单一诺厢房去哪大氅的燕子并不知道她们已经在另一个厢房里睡下。 她在想着等下要不要直接在单一诺的厢房里睡一会,等着时辰差不多了再起来去送大氅应该也不迟。 刚推开门,漆黑的房间里闪过一道人影将她抵在墙上。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那人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个小淘气鬼,怎么才回来,我已经等你半天了。” 燕子听出了跟她说话之人的身份,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同时收回了手上的银针。 她正沉醉于他极其温柔又很诱人的声音里,根本没有想这人是在跟谁说话。 “我知道你害羞,不敢直面承认对我的情愫,所以我故意没有掌灯。接下来,由我来问你回答好不好?” 燕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真乖。”石头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问,“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对我动情?” 抿唇想了一下,燕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那你今晚,今晚可是想要将自己交于我?” 石头得到这样的回答后情绪有些激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是结结巴巴的。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福来得太粗暴,太突然,让他直接沉沦其中来不及想其他。他要抓出这幸福,所以问了这句话。 燕子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可她还是肯定的点了头。 因为她此刻脑子根本就不能思考,只有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在牵引着她。所以,她只会点头。 直到她的唇被两片柔软温热的唇堵上,她才回过神,跟着全身僵硬了一下。 仅仅只是僵硬了一下,她却没有推开亲吻她的男人。 大手将她拉进怀里,然后慢慢的在她身上游走。 燕子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甚至有些缺氧的感觉,想要推开不住亲吻她的人喘口气,却已经来不及。 “小淘气,专心点。”他钳制住她的手道。 温柔的声音和轻柔的动作,再次让她沉沦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 没错,燕子也觉得幸福来得很突然,很粗暴…… 跟着男子的动作将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抱着她到了床榻之上。 燕子咬着嘴唇,紧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纠结着究竟该不该制止男子解她腰带的动作。 腰带被扔到床下,男子却没有直接脱掉她的衣衫。而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正在燕子疑惑的时候,他轻声问:“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强迫与你。” 低沉的嗓音像是给燕子吃了一个定心丸,她此时也明白了男子所做的这一切对象都不是她而是这个厢房的主人,单一诺。 她并没有临阵逃脱,而是将自己的衣衫退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脑海中此刻全是那晚她要离开时单一诺说的话。 既然已经爱了,就不要想太多,奋不顾身一次吧! 奋不顾身一次也没什么,即使对方并不知道她的情感,那又能如何。 “你,你真的愿意?”男子惊讶的问,(未完待续) 从始至终都是我 燕子依偎在男子的怀中认真的点头,无声的告诉他,她愿意。 她愿意,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心交给他,人交给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他。 如果她能说话的话,她会这样和他说。 “是不是很怕?”男子轻柔的抚摸着她光洁的背脊,“别怕,跟着我来别紧张,只要你不别乱动就不会很疼。” 安心的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燕子含笑闭上眼睛。 男子长臂一挥放下床幔,如视珍宝般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 寅时没到,单一诺在泠雨的伺候下起身,梳洗好以后,她们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趴在桌子上喝了两大壶茶,刚刚睡着的于莲儿惊醒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又蔫蔫的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茶都喝了两壶了,撑的我……”于莲儿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你等我一下,我要去,去出恭。” 单一诺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洒落的水滴还有干涸的水渍。 凭这些水渍她就能想象到于莲儿粗暴的倒茶解渴,到没脾气的倒茶提神的全部过程。 直到于莲儿回来,她才冷眼看着于莲儿问:“找我何事?” “是你找我的,你……”于莲儿说着突然闭上嘴坐在她的对面打量着她。 沉默了许久,于莲儿在她迫人的威压下,怯怯的说道:“我只想见见你,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相公如此痴迷。” 于莲儿在南燕城小产的事单一诺早就知道,还知道她不能再生儿育女的事是严潇做的手脚。 此事于莲儿还让人故意在茗韵楼散播的。 苍暮见到单一诺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还带来了严潇让他转给她的信。 严潇将他让于莲儿流产的事告诉了她,还保证说今生只要与她的孩子,不会让她和孩子受任何委屈。 单一诺看到严潇的信只觉好笑,很想问他为何不只要她一个女人。 “昨晚已经见到,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单一诺淡淡的问。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等一夜啊!” “熬熬你的脾气,本阁主可不想和一个亮着自己锋利爪子的猫来说话,弄不好就会被猫爪所伤。” 于莲儿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阴霾,“难道你不知道,被惹急的猫更加危险吗?” “暴露的危险就不是危险,隐藏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单一诺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于莲儿,于莲儿被她盯得心虚不已,差点招架不住都有了俯首称臣的想法。 窗户处慢慢的透出光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单一诺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想法。 她再也没有时间跟于莲儿耗下去了,另一件事等着她去做。 “若是没有别的事,泠雨会送你回去,这些布料你拿着不会让你穿帮的。”单一诺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你会接受相公吗?”于莲儿突然起身问,“我听说你已经嫁给了淳王。” 单一诺回头鄙夷的看了于莲儿一眼,“你想要守住的东西,就要用你的真心去守护,别拿别人做借口。” “相公每次和我同房都是喊你的名字。” 于莲儿突然喊了一声,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看上去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他把我当作了你,好像他压在身下的人就是你,你让我如何不在意。” 离开的脚步一顿,单一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回去以后大可以告诉严潇你来见我的事,我巳时离开,你让他过来吧!” 头也不回的离开厢房,她看了看长长的走廊来到祁玉的门前。 还没等她敲门,祁玉就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玉哥哥,咱们去看日出吧!” 好不容易早起一次,她不想浪费这么大好的时光。 祁玉伸手将自己的皮毛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他拿了一个棉披风跟她一起上了屋顶。 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东方慢慢升起的太阳,她轻声道:“能和玉哥哥一起看日出,是一诺此生最难忘的事。” 祁玉给了她家的温暖,忘忧谷安逸的日子她终生难忘。 除了外婆,祁玉是第一个给她家的感觉的人。 虽然有了袁国公一家,她始终还是把他当做她的第一个家人。 早膳的时候,严潇就来了茗韵楼。 单一诺让他一起坐下吃早膳,石头和燕子没有来,严潇正好就坐在她的对面。 用膳是假,盯着她看才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此刻就在单一诺原来的厢房中,有两个人还在酣睡。 燕子感觉胸口闷热,一脚踢开了被子,还没收回的小脚却被一只大手按下。 接着传来某人半睡半醒的声音,“小淘气,没想到你睡觉这么不老实,知不知道这一晚上我帮你盖了多少次被子。” 令人沉醉的声音,让燕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慌忙转过身子背对着男子,原本她想早早起来离开的,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男子也跟着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她轻声道,“怎么?是害羞了吗?” 燕子垂头不语,心慌的不行。 “你昨晚的声音真好听,现在怎么连话都不愿意说了。”他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道。 左右都要面对了,燕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问:“你真觉得我的声音好听吗?” “黑燕子?怎么是你?” 石头满脸惊讶的瞪着燕子,慌忙将她推开,十分疑惑的看着她。 昨晚在房中等单一诺的男子就是石头,可他没想到等来的人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燕子。 “从始至终都是我啊!” 燕子佯装若无其事的拿起床上的肚兜穿上,然后起身将扔到地上的衣衫都拿起来慢悠悠的穿上。 穿好所有衣衫才回头盯着愣在床上的石头道,“你很失望吗?以为是单一诺吗?” 石头呆愣的坐在床上,这是他第一次不知所措。 以前都是说好了天亮就分道扬镳,他一般都是丢下一些银两后穿衣就走。 今日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将自己的衣衫穿好对床上的他发话,可气的是他还无言以对。 “本姑娘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会让你负责任的。昨晚是你情我愿的事,过了就过了,你不用在意。再说,这样的事你不是应该轻车熟路的吗?” 燕子此时快要绷不住了,必须快点脱身,不然就真的装不下去了。 担心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她逃也似的离开。(未完待续) 什么是渣男? 燕子离开了以后,石头才缓过神蹙眉望着被她关上的房门。 门外传来泠雨和燕子的说话声,他慌忙掀起被子找腰带,但床单上的一片殷红显得格外的刺眼。 泠雨进门收拾东西,发现床榻上的床单和褥子不翼而飞。后窗开着,屋内一股异样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消散…… 装作若无其事的收拾东西,泠雨已经将事情前后分析了一遍,大概是猜到了发生的事。 大堂中垂眸用膳的单一诺冰没有看严潇一眼,自顾自的吃着早膳。 从楼上快步下来的泠雨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立刻放下碗筷跟泠雨往楼上走。 “诺儿。”严潇喊住了要离开的她。 她头也不会的说道,“你在大堂等我,我上楼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回来。” 祁玉感觉她有些慌张,将碗中的粥吃完,快步跟了上去。 只有苍暮丝毫没有受其影响,继续端坐着吃着自己的早膳,时不时还招呼严潇多吃些。 敲了敲燕子的房门,得到应声后,单一诺推门进去。 燕子刚刚沐浴更衣完,头发上还沾着些许的水珠,她拿着布巾正在擦头发。 单一诺让泠雨守在外面,自己拿过她手中的布巾给她擦起湿哒哒的头发问道:“要不要去吃些东西。” 本以为是泠雨的燕子突然回头,“单一诺,你怎么来了?” 心疼的将她按在软榻上,单一诺继续帮她擦头发说道:“不快些擦干会容易生病。” 屋里沉默下来,直到把她头发擦干,单一诺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燕子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垂首道:“我已经和他说了,按照他以前的规矩,以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干。” “好。”单一诺坐在燕子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如果他是不负责任的人,分道扬镳也很好,就当是自己在情窦初开时爱上了一个渣男,将他忘了万事大吉。” “什么是渣男?”燕子扭头问。 “渣男就是特别糟糕,不会对女人负责任的男人。就像那种朝三暮四,娶妻又纳妾的人也是渣男。” 燕子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她。 憋了好一会才问道,“单一诺,这世上真的有一生只娶一人,不会再找第二个女人的男人吗?” “有,不说远的,我外祖父不就是个例子吗?”单一诺提起袁国公骄傲的说道,“我相信,我二舅舅也是这样的人。” 要说三舅舅的时候,单一诺想到孙氏就没有说出口。 她总觉得孙氏有些不太正常,但是相处时间太短,她又不能确认。 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了解了解孙氏,看看那个看着温顺却能用一句话就挑起战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那我也和你一样,等那个愿意不再纳妾的人出现。”燕子充满向往的眼神说道。 “燕子,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这个人的。”单一诺认真的说道。 “你啊!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问你啊!你和我师兄真的不会在一起吗?我相信师兄一定能做到此生只娶你一人。” 祁玉刚到门前,听到燕子的话停下了脚步。 泠雨看了一眼祁玉,她也等着单一诺的回复,不过她有把握,单一诺一定不会说要接受祁玉的话。 “玉哥哥是我的家人。”单一诺的声音从房中传来,“最亲最亲的家人,不只是哥哥甚至像是父亲的存在。燕子,这件事以后你不准再提,不然我和玉哥哥都会很尴尬。” 祁玉听到她的话并没有显得很失望,而是平静的看着厢房问泠雨出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慌张的过来。 “燕子今早上肚子疼还非要沐浴,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只能喊主子过来。”泠雨故意大声的说道。 燕子和单一诺听了泠雨的话都忍不住低笑出声。 祁玉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转身离开,他可不是石头,能当众说出让单一诺喝点汤肚子就会好受些的话。 不大会,如画端着一碗鸡汤过来,说是给燕子的,泠雨以为是祁玉让端来的就让如画端进去。 单一诺看着那碗鸡汤,玩味一笑,让燕子喝了汤休息一会收拾收拾东西他们马上就要准备启程,便和如画出了她的厢房。 “如画,那碗鸡汤究竟是谁让你端来的。”单一诺在走廊上问。 徐如画福身行礼道,“如画不敢期满主子,那鸡汤是石公子让如画端来的。” 让如画下去收拾东西,单一诺轻声对泠雨说道:“今日的事谁也不要说,当做不知道就好。” “主子觉得他们有戏吗?”泠雨问。 “你觉得石头是那种随便给人熬鸡汤喝的人吗?”单一诺挑眉问泠雨。 泠雨轻笑一声,立刻会意了单一诺的意思。 楼上的事情解决了,楼下还有个大麻烦等着她呢! 严潇就坐在正对楼梯的桌子旁,等着她下楼,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 苍暮还有其他人用完早膳都回房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只有云林和云森暗暗的守在暗处时刻盯着严潇,他们怕严潇再耍什么花招。 飞天敲着二郎腿在旁边的桌子喝茶,样子好不自在。 单一诺下楼来,从楼梯处转过弯来时严潇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想要拉住她的手,被泠雨闪身挡住。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有些失礼,严潇蹙眉道:“诺儿,我,我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吗?” “严潇,你陪我出去消消食吧!一会要坐马车,吃多了坐在马车上不舒服。”单一诺看着严潇说道。 严潇立刻应下,和她并肩走出茗韵楼。 单一诺让泠雨留下去帮燕子收拾一下东西,她披上大氅与严潇一同出了门,云林,云森和飞天在暗处跟着。 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黑色皮毛大氅包裹的她立刻就觉得暖和了很多。 汝城内有两个茗韵楼,他们住的是在城东比较偏的,这里基本上招待不了多少别的客人,相当于是为自己人而准备。 “你是要去泸水城吗?”他们离开还有几个路人的街道后单一诺问。 严潇点头,他本以为今晚才能见到单一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心里很激动。 这件事他还挺感谢于莲儿的,若不是她去买绸缎与同样去买绸缎的单一诺相遇,他们怕是又要擦肩而过。 单一诺明白他的心思,故意问:“是要去找我还是摸自己有事才要过去?”(未完待续) 你要的不是我 严潇明白单一诺为何会这么问,也知道她故意在躲避他的问题。 冬日的寒冷他不怕,但是他很怕近在咫尺的她突然在从他的身边溜走。 南燕城的时候知道他和她擦肩而过时,他全身都变得冰冷。 宁愿在南燕城等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去乐清县除了要整顿南燕城的生意外,就是怕和她再一次错过。 “诺儿,你收到我托苍神医带给你的信了吗?”他大胯步走到她的正面问。 “收到了。” 他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下脚步面对着他。 清了清嗓子,他认真的说道:“诺儿,我信中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妾室怀上孩子,只要我们两个的孩子,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抿了抿嘴,无奈的摇摇头道:“严潇,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吗?”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她迎上他的眼眸道,“我单一诺的夫君不要求大富大贵,也不要长相出众。但必须要做到与我相识以后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只与我相守。” 闻言,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说道:“那要是我将所有妾室都遣散了呢!” 单一诺伸出手抓住严潇颤抖的手道,“严潇,我很感激上天能让我遇到你,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于莲儿虽然有错,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后你好好的待她。” 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诺儿,我想要的是你。” “严潇你错了,你要的不是我,是你心中的我。其实我觉得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想要得到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得到的我和你心中的我不一样的话,我该怎么办?离开你还是继续留在你身边?既然你心中的我只是你想象的我,那么任何人只要满足你的想象都能成为我。” 单一诺的这段话是在听到于莲儿的话时就想好的。 她说的事实,也是严潇心中最确切的写照,经过反复斟酌她才决定这么揭穿他的伪装。 毕竟她不能太过强硬的拒绝他,怕他会情绪激动。 激动的他听了她的话好像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开。 见他的情绪稳定了些,她轻轻抱住他道:“希望下次在与你相遇的时候,你能找到真实的自己,拥有自己真正的爱人。” “诺儿,你还会见我吗?”严潇不可置信的放开她盯着她问。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 严潇紧蹙的浓眉缓缓舒展开,望着她带着些许笑意的小脸他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特别自然的笑容。 她很清楚他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从他执拗的世界里走出来,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时间能改变这一切。 也希望今日是个好的开始。 “别跑,再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打算再疏导严潇几句的时候,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喊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五个彪形大汉拿着大刀对着一个看似是贫民的男子。 男子看着也就只有十几岁,身形瘦弱,却有着一身傲骨。 装扮虽然很破旧,但男子绝不是普通百姓,这是看到他后单一诺对他的第一印象。 “上头有令,让我们尽量要把你活着带回去,你要是再像你那几个家人一样跑,我可就做不到那个尽量了。他们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吗?”一个大汉用大刀指着他说道。 男子犀利的眼神中闪现出些许的杀意,站的笔直道:“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们不敢呢!”另一个大汉道,“这城外多少人等着要你的命你知道吗?” “我们也是为了能多拿些悬赏的银子才想着将你活着带回去,说不定到时候你还有一条活路。”刚刚那个大汉又道。 “苟且偷生,不要也罢!”男子冷声道。 又有一个大汉用手中的大刀敲着男子的脑袋,“哎呦,你还来劲了是吧!” 在看到男子不卑不亢的站在一个危房墙角,又见到他眼神中的孤寂时,原本平静的单一诺,脑海中居然有种想要去营救男子的冲动。 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在她脑中不停的叫嚣着:去救他,去救他。 严潇好似看出她的心思,拿起脚边的一根干树枝飞身而起到了五个彪形大汉的身边。 离他最近的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树枝插入心脏。 反手拿过他手上的大刀,几个旋转又杀掉了旁边的两个大汉。 一脚踢向一个大汉,身子一个后仰大刀插入另一个想要向他砍来大汉腹中,回身又将另一个大汉一刀割断了脖子。 别的不说,只看他飞身而起树枝直接插入那大汉心脏这一下,单一诺就觉得如果她和他单打独斗,应该也很难一举将他制服。 带着那个被追杀的男子来到她的身边,他轻声道:“诺儿,潇别的帮不上你,只能帮你一些微薄的忙。不过,你要小心谭宗晋,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们是一个师傅教的。” “谢谢你,严潇。” 严潇勾唇一笑,“我想在此地休息几天再赶路,诺儿你先走吧!” 单一诺颔首,看了看依然笔直的站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你先跟我回茗韵楼,下一步去哪,你自己决定。” 男子听到她说茗韵楼,微愣了一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才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她身后离开。 刚要离开她的手腕又被抓住,严潇含笑道:“诺儿,上次我见到胥宛月带着那年宫宴要算计你却被你抓住的三个女子离开。她好像是怀疑你的身份,一直在询问你和之前有何不同,你要小心些。” “嗯!”单一诺轻声应了下,转身走向茗韵楼。 严潇目送她离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起,原本平静的眼中闪现出了许多阴冷,受伤紧紧的攥着拳头。 茗韵楼下,单一诺突然停下脚步道:“如果你是敌人,就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已经将你救下,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男子突然跪在地上,虽然跪下但一身傲骨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屈服之意。 “小仙姑,你让我跟着你吧!不然,我就没有活路了。只要我出城,或者离开你飞云阁的地界,就会立刻没命。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立锥之地,只有你能救我。”男子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公子怎能轻易跪人。”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他并没有起来,继续低声道:“小生袁靖,宁国袁国公的袁,阁主直接叫我袁靖就好。” 她说要来茗韵楼的时候,袁靖身子微僵了一下,她是看见了的。 袁靖打量了她半天才同意和她回来,刚回来就说自己姓袁,袁国公的袁。 此番,她觉得袁靖是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一定不会辜负你 三元大陆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仙姑,是护国郡主,还知道她是淳王妃。 要说她和袁国公府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人将此事宣之于口。 他这么跟她说,就是在利用她和袁国公的关系要挟她留下他。 “林。”单一诺朝后喊了一声。 云林立刻现身行礼道,“属下在。” “带他去梳洗更衣,让他跟在队伍里做车夫,尽量伪装的像一些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单一诺吩咐道。 “谢阁主。”袁靖磕头道。 苍暮听了单一诺的话,他也觉得很奇怪,偷偷观察了袁靖一番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诺儿,让人时刻盯着他,等到了南燕城再说吧!”苍暮道。 单一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已经在汝城休息了几天,她和苍暮的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 她决定不打算在等了,即刻就准备出发。 “主子,皓夜来信说已经将谭宗晋拦在了泸水城。”飞天递来书信道。 “告诉皓夜,拦他七天,七天后再让他离开。”单一诺道。 飞天应声转身去给皓夜回信,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问。 祁玉略显疑惑的问,“小一诺,为何是七天呢!多三天,十天不是更好吗?这样就能确保他不会追上咱们。” “还有谁有同样的疑问吗?”单一诺问。 好几个人都附和说,十天会比较好,万一他日夜赶路七天的差距还是有可能追上的。 “石头呢!”单一诺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石头的踪迹,瞥了一眼一旁的燕子问。 “石头说身体不舒服,已经上了马车。”祁玉道。 “让师傅给你们解释为什么是七天,我要去看看我们的小石头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单一诺玩味的说道。 之所以是七天,是因为她怕拦他时间长了谭宗晋怀疑,而苍暮夜观天象说七天后会有大雪。 谭宗晋那个不愿吃苦的公子哥,肯定不会冒着大雪出发。 表面上是七天,其实他十天大概都离不开泸水城。 单一诺飞身一跃上了马车,马车里的石头正用被子蒙着头躺在长榻上。 “小石头也会生病吗?”单一诺戏谑说道。 石头一个激灵从被子里出来,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生气让她坐在他身边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生病的石头哥哥啊!” “小诺儿是想要我做你那些哥哥中的一个吗?”石头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的问。 她扭头看着他,将头靠在石头的肩膀上道:“小石头,一诺的心早已经被人填满,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一定不会辜负你。” “这些话为何不早说。”石头问。 “那年在乐清县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 单一诺话没有说完,当初也是她没有挑明了说,因为那时候她刚离开胥天翔,不想直接说心里还有他。 石头明白她的意思,沉默许久后问:“一点位置都不能给我吗?” “你的心中能挤出位置给别人吗?” 他刚要说不能,可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人的样子,他咬着后牙怎么也不能将‘不能’二字说出口。 转念一想,他若是真的说了不能,那她不就如意了吗? 要是他说能的话,又中了她设下的圈套,这么看这个问题是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他清了清嗓子昂首说道:“若是真心待我,为我付出甚多的人,又怎么不能为她挤出一点地方来呢!” “啪”的一声响,她在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嗔了他一眼道:“你能挤出位置给别人,那就说明你对这个女子并不是真心,没有……” “主子,师傅说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泠雨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出发吧!我和石头先坐这辆马车,有话和他说。” 泠雨应了一声回头跟云林说了几句让他去通知前面马车的苍暮。 “我刚刚说到哪了?”单一诺说着一拍脑门道,“说明你不是真心,也没有全心全意的对她。” “我整个人整颗心可都交给了你。”石头委屈道。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他有些发毛。 略显尴尬的他清了清嗓子将头扭向一边,此刻他太心虚扛不住她那么盯着他看,怕一会他会忍不住直接不打自招。 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他马上回身要去接住身体失去平衡的她。 “小诺儿。”他一声惊呼。 她结结实实从长榻上摔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蹙紧了好看的黛玉眉,忍不住发出一声“哎呦”。 揉着其实并不怎么疼得屁股和额头,委屈的差点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甚是可怜。 “对不起小诺儿,如果我刚刚没有扭头你就不至于摔到。”石头自责的说着扶起了她。 故意摔了一下的她嘟嘴看着他道,“那你怎么赔偿我。” “你说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我全听你的。” “当真?”见他点头,她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们小石头就先用些早膳吧!膳食肯定没了,我让泠雨拿些点心给你好不好?” “小诺儿……” 石头不是傻子,此刻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 “人又不是铁打的,不吃饭怎么行。去年我消瘦的时候明白了一个硬道理,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因为伤心或者自责而虐待自己的身体。”单一诺拍着石头的肩膀道。 她说完就喊泠雨拿来一些点心给他,如此一番下来他也不好再说不吃,所以就都吃的精光。 吃完后,不知又和单一诺聊了些什么,气氛感觉很愉快。 午时停下休息时他就又恢复了以前的吊儿郎当样,只是有意无意的在躲着燕子。 …… 奔波了一个多月,每天仅仅休息一个时辰的胥天翔终于到东疆。 他坐在营帐中黑着脸看着几个哈着腰穿着盔甲的男人,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营帐中的炭火十分充足,他们身上也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皮毛大氅,却还是被某人散发的寒气冻得浑身发抖。 “你们驻守边疆多年,难道都不长脑子吗?”胥天翔怒道。 几人颤颤巍巍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想等面前的人消了气他们再做打算。(未完待续) 不便出门 前些日子,他们所有的将领都听说了京都传来的消息。 知道胥天宇去乐清县时让二皇子处理朝中事务时却让丞相时刻监视着他,丞相被二皇子算计赔了很多银两的事。 明白了其实胥天宇并没有立储的打算,不仅如此,他还防备着所有的皇子。 如果他们真的按照和胥泓信说好的带兵回京逼胥天宇立储,那他们就真的会害死柳夫人和大皇子,甚至整个柳家。 柳家倒了,最有机会获得这部分兵权的人就是承亲王府。 “他都给你们许了什么?跟着一起来的王将军有参与此事吗?”胥天翔又问。 “王将军貌似并不知道胥泓信的诡计,他还劝我们不要轻信与人,临走时还说会在皇上面前给我们几个讨要封赏。”柳夫人的大哥说道。 王将军是个稳妥的人,在朝二十年从来任何闪失,为人忠厚没有任何让人挑刺的地方。 胥天翔相信他一定不会被胥泓信和承亲王收买,只要他不出事那批将士们就不会为承亲王所用,承亲王父子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懒得再理柳家两兄弟,也没有管其他的将领。 疲惫不堪的胥天翔回到营帐沐浴更衣后睡了两天才起身。 给了柳家兄弟一些警告,停留了两日,他在边疆地区查看一番后又一次动身往京都赶。 北疆回来以后他只给胥天宇送去了消息一直没有去见他,乐清县的帐还没和他算,他小女人的仇还没替她报,必须要回去找京都的那帮人发泄发泄心中的怒气。 而回到京都后的胥天宇查看了二皇子胥炎奥处理的政务后,说他年幼还不懂朝政,下令让他再去和太傅好好学习几年。 赵书源和赵家门客帮助下,二皇子的政务处理的十分妥当。 胥天宇所说的不懂朝政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皇后和赵书源也借机看清了胥天宇真正的想法,心中都有了别样的想法。 最近一个多月,胥天宇每每去皇后宫中留宿她能推就推,实在没理由了才会让他留下。 能力减退的胥天宇缠绵之时总会依赖皇后,她早就受够了他,十分不愿服侍他。 加上出了胥炎奥的事后,她现在是特别的嫌弃他。 临近年下,但是很多人都奔波在路上,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阻拦了所有人的脚步。 除夕夜所有的恶人都是在路途中度过的。 本来说二月二才出发的袁国公夫妇在上元节后提前出发了。 他们商议了下,虽然天气寒冷,路上有雪又有冰不好赶路,但他们年节时分思念外孙女的心让他们不想再等待。 对外宣称二人要去别处游历,只带了袁麒睿,轻装出行。 还有十多天才能赶回京都的胥天翔让身边的十几个暗卫快马加鞭跟上了他们,在其左右护其周全。 从袁国公府回家的袁鸶鸶并没有直接回袁府,而是来了杜府的门前。 杜邵轩从乐清县离开后,在各地查看茗韵楼和各个铺子恢复的情况直至除夕那天才赶回来。 她听说杜邵轩回来后,就想来看看他,正好今日天气好路过此地忍不住驻足在杜府前。 轿子刚要转弯,她再一次见到了熟悉的人等候在杜府门前。 严怡萩亭亭而立的站在杜府的门前,等待着门房的通传,可等来的一样是杜邵轩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她并不意外,因为已经听了十二个月。 整整一年,只要是风和日丽的日子她几乎都会来,每次门房都是告诉她杜邵轩不在府中或者还没有回府。 和管家略施一礼,她缓步进了轿子离开了杜府。 袁鸶鸶这次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严怡萩走后直接递了帖子说要见杜邵轩。 她要看看杜邵轩会不会出来见她。 很快门房便带着袁鸶鸶进了杜府的大门,此时依旧是一身白衣的杜邵轩已经迎到了萧墙处。 见到袁鸶鸶含笑道,“鸶鸶妹妹,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袁鸶鸶听到杜邵轩叫她妹妹心里很高兴,羞涩的低头道:“堂兄走之前说你已经回来,我就过来看看,不知鸶鸶是否打扰了杜大哥。” “没有没有,快进来说话吧!”杜邵轩将袁鸶鸶让进花厅中。 杜德扬和张氏并不在,只有杜邵帆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后院。 寒暄闲聊了将近半个时辰,袁鸶鸶见杜邵轩和身后的小厮一直低语就略施一礼道,“杜大哥有事的话就先忙,鸶鸶先告辞。” 杜邵轩将人送至门口,“鸶鸶妹妹,轩不便出门,就送妹妹到这里吧!” 袁鸶鸶行礼道,“杜大哥留步。” “大哥,一诺来信了,你快来看看。”袁鸶鸶正要走的时候,杜邵轩拿着一封信跑过来。 杜邵轩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浓了几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袁鸶鸶在这半个多时辰里所没见到的。 “是一诺妹妹的来信吗?”袁鸶鸶广袖中的小手握成拳头问。 杜邵轩回头看向袁鸶鸶,他脸上的笑意依然是发自内心且无法掩饰的那种喜悦。 “是一诺来的书信。”他笑着回道。 袁鸶鸶被杜邵轩脸上的笑意刺痛了双眼,别的什么都没有顾上转身就离开了杜府。 等到杜府的大门关上,杜邵轩眼底闪过一道微光,片刻后杜府里飞出一只极小的青鸟,瞬间消失在空中。 袁鸶鸶刚要回府,却被胥宛月的人拦住,将她带到三世茶楼。 茶香四溢,悠扬的古筝声从二楼传来,袁鸶鸶被带着去了二楼的雅间。 胥宛月正坐在古筝前弹奏着悦耳的曲子。 相貌出众,身着一袭粉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古筝前细嫩的手指优雅的弹奏着上好的琴弦。 打眼一看就是个能迷倒一片的美人。 也真真的应了蛇蝎美人这个词,毒如蛇蝎的内心与她的外表当真是一点都不匹配。 “鸶鸶小姐请坐。”胥宛月突然抬头面带笑容的看着袁鸶鸶道。 被她优美姿态迷住的袁鸶鸶福身行礼,“月公主找鸶鸶来所为何事?” “鹭儿已经被单一诺发现,她这条线已经断了,你我也必须要另谋出路。” “怎么会被发现呢?”袁鸶鸶忙问。 她担心鹭儿会把她招供出来,那样的话单一诺就知道了她和胥宛月之间的事。 单一诺若是告诉了祖父和祖母,那她就…… “放心,鹭儿没有说任何关于你的事。”胥宛月抿了一口香茗轻声问道,“袁世子可有说有关鹭儿的什么事吗?”(未完待续) 鸶鸶不是一诺 单一诺最近只给袁国公府来了一封信,并没有提及鹭儿的事。 袁麒睿给她回信说袁国公夫妇要去南燕城的事以后,她就没有再来过信。 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关的信息,袁鸶鸶轻轻摇了摇头。 “你祖父和祖母出游可是要去南燕城找单一诺?”胥宛月又问。 “是。” “糊涂。”胥宛月一声怒喝,“你为何不跟着,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吗?你要知道,对于那位来说,没用了就是无用的弃子。” 之前她造了一些假消息传给胥天宇,可总造假也会被发现。 短短一个多月没有信息而已,他就已经打算将袁鸶鸶这颗棋子舍弃了,最近半个多月,他都是宿在贤妃的怡和宫。 丞相和谭宗晋那边一直没理她,就连那个人也没有给她回任何消息。 要是没有了袁鸶鸶,她不也是弃子了吗?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能成为弃子,势必要在没有利用价值前得到她的九哥哥。 袁鸶鸶被胥宛月的怒喝声吓得后退了一步。 平日里那么好说话的月公主,突然露出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令她惊讶不已。 她和胥宛月牵扯上,都是因为她偷听到杜邵轩和袁麒睿喝酒时说的话后,爱慕杜邵轩的她恨上了单一诺,所以她才站到了胥宛月这边。 单一诺成亲那日,杜邵轩和袁麒睿喝酒在院子里喝酒。 去送酒菜的她听到他们谈话,知道了杜邵轩从几年前就倾慕单一诺的事。 他还跟袁麒睿说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单一诺,会一直充当哥哥的身份默默的祝福她,把她放在心底。 袁麒睿跟他开玩笑道,“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本世子还有个妹妹鸶鸶呢!要不,本世子把鸶鸶介绍给你啊!” “世子不要开玩笑了,鸶鸶不是一诺。” 杜邵轩的这句话让她落荒而逃,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嫉妒单一诺。 单一诺已经有了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胥天翔,却还霸占着风度翩翩的杜邵轩。 原本以为她嫁给淳王后杜邵轩的情愫就会结束。 没想到那天傍晚,刚醒了酒的杜邵轩在国公府的花厅中和袁国公说话。 袁鸶鸶拿着她刚绣好的荷包欢天喜地的跑过去问,“杜大哥,这是鸶鸶刚绣的,你觉得怎么样。” 杜邵轩接过那个绣着翠竹的荷包,“很不错,看来鸶鸶的绣工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可以说,宫里的绣娘都不及鸶鸶的三成。” 她正因杜邵轩夸她的话而高兴,还没来得及说这是她要送他的荷包。 云森几人火急火燎的来到国公府说单一诺逃婚了,而且发现了丞相府正在集结大批的侍卫。 明明刚刚还在揉着眉心缓解头痛的杜邵轩,二话不说带着国公府的侍卫就去救单一诺。 她的荷包被丢到地上,上面还有几个鞋印。 自从单一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仅仅是杜邵轩一个人看不到她的存在,就连祖父,祖母还有堂兄都一样把她当做透明人。 心里郁结难平的她在酒楼里喝酒时抱怨了两句,却被偶遇胥宛月听到。 胥宛月在她心中一直是个温柔美丽又很善解人意的好人,所以就多跟她抱怨了两句。 “鸶鸶小姐,你若愿意和我一起合作,咱们就能河里将单一诺彻底的打垮。等她失去了现在的光芒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杜邵轩的眼里就会变成你。”胥宛月当初是这么说的。 她听到这些话后,当时动了心。 嫉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她上了这条船就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一直和胥宛月合作下去。 胥宛月刚刚暴露出来的样子,真的让她很害怕。 “鸶鸶小姐,你要知道,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若是再没有让皇上觉得有用的消息,不仅仅是你我,就连你的姨母皇后娘娘都会失去皇上的信任。”胥宛月补充道。 袁鸶鸶犹豫着,那个她不想说的消息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如果真的连累了姨母,那么表哥也会跟着受连累。 母亲说姨母一直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能让表哥当上太子,成为下一个皇帝。 为了姨母,她决定说出来。 殊不知,她只是为了她自己,皇后只是她为自己找的一个理由。 “月公主,带我去见皇上,我有话要跟皇上说。”袁鸶鸶下定决心道。 胥宛月早就看出了袁鸶鸶的纠结,知道她有事隐瞒。见她松口就着急的带着她去见了胥天宇。 远处一直盯着这里的暗卫,见她们进宫了,就快速回去将此事报告给了杜邵轩。 书房中正在忙碌的杜邵轩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锁。 杜邵帆倒是理智的问,“你确信是袁府袁浩铭的女儿袁鸶鸶吗?” 暗卫十分确信,还将他看到之人的画像给画了出来,杜邵轩和杜邵帆二人都能认出那人就是袁鸶鸶。 “你速速去迎上淳王,将此事告知与他。”杜邵轩道。 皇宫中的御书房。 胥天宇听了袁鸶鸶的话,拳头大力的砸在桌案上暗道:袁泊君你个老狐狸,居然把袁家的精锐军放在了北疆。 袁家的十几万精锐军是袁国公在先帝病重时亲自带出来的将士,骁勇善战,可以一敌十。 将领只认袁国公,兵符也一样在他手里。先帝也应允将精锐军全权交由他处置,任何人都不准强迫他将兵符交出。 胥天宇多次提出要把精锐军调到京都,都被以精锐军在边疆袁将军手中做借口拒绝。 他和丞相把谭晴若弄成袁浩坤的妾室,也是想她有一天能成为袁浩坤的正室,好把控住袁浩坤,得到那批精锐军。 算计来算计去还是被袁泊君这个老狐狸倒打一耙。 “皇帝,生什么气啊!你现在就派咱们的自己人去北疆接手所有的事,左右北疆也是你的天下。” 和胥天宇在御书房议事的太后看到他生气,让胥宛月带着袁鸶鸶先退下,说出她的想法。 她费尽心机做上了太后,却不想自己做皇帝的儿子却没有兵权。 隐忍了十几年,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扳回一局,把先帝留下来监督她的袁泊君和胥天翔都除掉。 二人一直是她的心腹大患,每日她都有要把他们欲先杀之而后快的心思。 “母后以为派谁去比较合适?”皇上问。 太后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一直不敢用现在却不得不用之人的名讳:“胥明勋,承亲王。” 胥天宇听后立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未完待续) 替她报仇 正月的脚步很快,马上就要迎来二月二,着急往京都赶的胥天翔先是收到了杜邵轩之前发来的消息,后又见到了前来报信的暗卫。 他浓郁的剑眉蹙了蹙,摩挲着袖带里的玉佩呢喃道:“如果你知道她有问题,是不是会很伤心?” “爷,此事要告诉主子吗?”云木问。 “先不要说,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等等再说吧!”胥天翔望着南方的天空道。 说完他吩咐飞下和飞无快马加鞭赶往北疆,北疆那边胥天翔早就让人准备起来,随时能够按计划行事。 又让飞双去西疆驻守军找袁浩坤,以防出现差错,功亏于溃。 云木看着胥天翔犹豫了片刻道,“爷,是在想主子吗?” 胥天翔背对着云木,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欲言又止,平时波澜不惊的眼神却有无法掩饰的异样。 “爷,有件事之前没有告诉你,可木觉得你该知道。”云木犹豫再三道。 “什么事?”胥天翔轻声问。 “泠雨说,主子在上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而你却以为她不知道那样和她相处让她伤心了。”云木说着抬眼看了看胥天翔的脸色。 胥天翔脸上出现了几分诧异之色,终于明白了小女人为何会在厨房门口那样和他说话,还喊他一起用膳。 心中埋怨自己太笨,居然没想到他的小女人是那般的聪明。 云木见他反应不大又说道,“爷在汝城那晚,你喝完酒说的话还记得吗?” “说了什么?”胥天翔着急的问。 “爷你说你想主子了,还跟主子道了歉,主子哭了好久说要和你重归于好,你跟主子说要带主子回家,主子……” “她说了什么?”胥天翔打断云木问。 云木轻笑一声道,“主子一口应下了,早上我进房要收拾桌子上的残局时,你睡在榻上,主子特别着急的从内室出来,见你睡在榻上才松了一口气蹲在榻前盯着你看了许久。起身时因为腿麻的缘故还撞到了凳子,主子去追咱们时腿瘸就是因为这个。” 讲到这里云木不禁有些心疼,他又看了一眼胥天翔才咽了口口水犹豫要不要再说。 “还有什么。”胥天翔无力的问。 “据泠雨所说,沈将军死的时候,有人偷袭了主子,祁玉和石头为了救主子受伤。祁玉左胸被飞刀刺入差点丧命,石头腿上和右手臂受伤,可能以后永远都提不起剑了……” 云木声音越来越小,单一诺的脾性他也了解一些,知道她一定会为此事自责。 但自责是自责,并不能说明她因此要以身相许。 他很担心胥天翔会这么想,又把接下来不想说的话都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石头将主子拉到腿上,可能也是因为主子腿上的伤身形不稳才会坐到他腿上的。爷离开窗前时,主子厉声斥责了石头,当时爷真的不该那么……” 胥天翔只听到这里,云木后面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想到小女人那天穿着单薄的衣衫骑马去追他,小脸冻得通红,一瘸一拐的离开他的心就好疼。 他错了,错的很离谱,可能他的小女人再也不会原谅他。 “那,那日她是怎么回去的。”胥天翔问。 “主子那日,那日刚从那条道转过弯就从马上摔下晕倒在路边,是追过来的云林和泠雨将她带回去的。”云木小声道。 晕倒在路边,她从马上摔下晕倒在路边…… “噗!”胥天翔吐了一大口鲜血向后倒去。 云木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将其轻轻放倒在地搭上他的手腕。 合上眼睑想要盖住眼中神色的他,眼角流下两滴鲜红鲜红的血泪。 无力的抓住云木的手腕道,“速回京都,爷替她报仇,报完仇就去跟她请罪。” 云木心疼的看着胥天翔让泠水和泠华快马去身后不远处的府城弄了辆马车回来。 他从袖带里将那天捡到的血珀递给胥天翔道,“这是那天我扶主子上马时,主子无意间掉在那里的。” 胥天翔接过血珀,看着成色极好,通透晶亮的血珀上刻着‘XTX’三个奇形怪状的字。 别人不认识,但是他知道,成亲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小女人告诉他这个他名字的缩写,代表着他的名字。 他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她亲手做的。 将那块血珀握在手中,他的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泠水和泠华赶着马车回来后,抬上胥天翔,他们日夜兼程的赶往京都。 深思熟虑了好几天的胥天宇正打算传召承亲王入宫,就收到了胥天翔回来的消息。 吐了血后大病一场的胥天翔消瘦了许多,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 他回到京都先见了杜邵轩兄弟,然后直接进宫去了御书房,没等胥天宇问话他就先将了一军。 “皇兄是皇帝,久居皇宫对宫外的事不了解本王无意义,但皇兄最少也要关心一下边疆之事吧!”胥天翔正色道。 “九弟此话何意?难道边疆出事了?”胥天宇蹙眉问。 “东疆虽然战事告捷,但是胥泓信玩忽职守,谎报军功,皇兄觉得应当怎么处置?” 胥天翔并没有说出胥泓信煽动柳家兄弟带兵返京的事,而是用别的由头要治他的罪。 那件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现在只需要给胥泓信一个教训。 如果胥天宇还想要重用他们父子,等其吃了亏他再来将这些事说出来也不迟。 “九弟所言可属实?”胥天宇眯眼问。 “本王亲自去了一趟东疆,两位柳将军亲口所言,皇兄也可传召王将军过来求证。”胥天翔振振有词道。 胥天宇看了一样杨公公,杨公公立刻出去让内官把王将军找了过来。 王将军听说胥天翔去了东疆,也没有替胥泓信隐瞒,如实上报了他们到东疆以后的情况。 “承郡王的确没有尽职尽责,时常找柳将军兄弟二人喝酒,也许两位将军碍于他是郡王的身份便没有推辞。” 之所以会这么说,王将军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柳家兄弟在边疆驻守多年。而胥泓信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会些诗词歌赋但是在布兵打仗上却一窍不通。 保住柳将军的位置比保住在京都游手好闲的郡王之位重要。(未完待续) 这是天在怜我吗? 因为胥天翔猜到了王将军的想法,所以才会让他来做这个证人推胥泓信一把。 闻言,胥天宇大怒,郡王和握着兵权的将军有私交这是绝不允许的,若不严惩,他君王的威严何在? 胥泓信被剥去郡王爵位,没有手谕不得擅离京都。 达到目的的胥天翔直接从御书房去了寿福宫,而太后听闻此事后便急急忙忙来了御书房。 “皇帝,你有没有想过这是那个小贱种的挑拨离间之计。”太后提醒道。 “就算他的话不可信,王将军的话也不容置疑。”胥天宇道。 “王将军是个耿直之人,在他眼里,几人私下里小酌一杯可能就很严重,切不可妄信。”太后斟酌后劝道,“皇帝现在是用人之际,北疆的事情重要,不能因小失大。” “倘若承亲王真的有这个心思呢?” 胥天宇还是不放心,他不想赶走豺狼又引来了虎豹。 现如今兵权是在胥天翔的手里,可是他才是皇帝,而且胥天翔是不允许做皇帝之人。 承亲王就不一样了,若是兵权落到他的手里…… “皇帝派人带着圣旨尾随他左右不就稳妥了吗?” “母后所言极是。”胥天宇说着蹙了蹙眉头道,“可朕的旨意以下不能收回吧!朝令夕改,总是不妥。” “确实不妥。”太后颔首道,“圣旨确实不能收回,不过皇帝可以宽慰下承亲王。将恶名推到那个小贱种身上,他们自相残杀,咱们才能渔翁得利。” “朕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母后啊!”胥天宇狗腿道。 他说完立刻让杨公公带着封赏去了承亲王府,顺便带去让承亲王去北疆的密旨。 寿福宫的胥天翔本来是要跟太皇太后辞行,顺便在离宫的时候在宫里给那位制造些麻烦。 到了寿福宫后才知道,过年前后一直小病不断的太皇太后已经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先帝去世以后,太皇太后就没有让宫中太医看过病。 小病小灾都是略懂医术的清音给她诊治,云木在都是云木帮她治疗,云木和胥天翔不在的话,胥天翔会让杜邵轩带着大夫进宫。 “王爷,清音无能,没照顾好太皇太后。”清音跪在地上跟太皇太后床前的胥天翔请罪道。 “为何不提前通知本王。”胥天翔看着虚弱的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不让清音跟王爷说,怕影响王爷做事,给老奴下了死命令,老奴不敢不从。”清音道。 清音跟了太皇太后几十年,如今也是年过五旬,胥天翔也不忍心惩罚她。 伺候太皇太后四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她还是认真负责的忠仆,这些年从来没有背叛过太皇太后。 “爷,太皇太后是伤风一直没有好,加上她忧思过度才会加重病情以至昏迷不醒的。”云木禀报道。 “皇祖母昏睡多久了?”胥天翔问清音。 “两天。”清音道,“老奴本来想出宫去找杜少爷,但因为宫中最近变故多,清音怕太后和皇上知道太皇太后病重一事就没有声张。” “嬷嬷先去休息吧!这里由本王照顾,传本王令,太皇太后身体欠安,没有本王允许寿福宫不准任何人进入。” “老奴这就去办。”清音行礼告退。 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宫中都知道太皇太后伤风的消息,也得知了寿福宫不允许任何人擅入的命令。 甚至,寿福宫的膳食或者食材都是由云木和泠水还有泠华亲自去御膳房取回来的。 胥宛月得知胥天翔进宫的消息后,多次想要来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 暂且不说这些后话,先看看从汝城赶往南燕城的单一诺。 京都中所发生的这些事,分别在路上的袁国公夫妇,袁麒睿和单一诺都不知道。 有了胥天翔的安排,袁国公一路很顺畅,走走停停并没有着急的赶路而是带着向氏好像游玩似的。 他们出发后天气一直不错,又听说单一诺在泸水城还没有回到南燕城索性就不着急过去,决定先游玩一番。 单一诺却不似他们那般悠闲自在,她着急回去,想要在袁国公到来之前好好的准备准备。 大雪刚停,他们就开始赶路,即使行驶的很慢也比停着不走要好。 苍暮顾及到她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暗中吩咐云林等人放缓了速度。 被困在泸水城的谭宗晋,果然是避开了连着的三场大雪以后才准备启程的,刚出泸水城就遇到了一伙人。 领头人是单一诺的老熟人,马克。 马克收到丞相的书信,来接谭宗晋直接回京都,他们不能让单一诺怀疑,就算她已经怀疑也要伪装一下。 “公子,丞相要我们来接你回京都,丞相说,不要太直白的让单一诺知道你来泸水城一事。”马克道。 谭宗晋虽然很不想回京都,可是他也不能违抗他父亲的命令。 思量半天后,他晒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马克换了一条路,直往京都。 “主子,南燕城飞云庄来信,说南燕城南的一百二十里处的魏县遭了雪灾。多处房屋被毁,灾民纷纷逃往南燕城,不知为何南燕城却紧闭城门不让灾民进。朝廷发来的赈灾款也被压在南燕城的知府衙门,迟迟没有发放。”云林递上书信道。 “事发多久了。”单一诺看着书信问。 “从咱们遇到第一场大雪魏县和它以南的五十里中一直都在下雪,雪灾已经两个月,赈灾款都已经到了将近十天。”云林道。 单一诺蹙眉,“咱们明天能到魏县吗?” “应该可以。” “速给飞云庄发信,让刚子哥哥和三水舅舅亲自送赈灾粮道魏县,明天咱们到之前我要看到粥棚。”单一诺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传消息到南燕城,就说我会在泸水城过完年节再回来。” 云林将书信递给单一诺道,“他们上元节那天就已经出发,粥棚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布粥。” 他很想说,现在发信回飞云庄,明天他们还赶不到魏县,怎么搭建粥棚。 急糊涂的单一诺一拍脑门道,“真是糊涂,飞云庄距离魏县有一百三十多里,一天都赶不到,发消息回去他们再出发的话咱们到了他们还没到。” 飞云庄在南燕城西边二十里处,南燕城的西南是望夫崖。 南边有蒙县,再往南就是魏县的地界,魏县是府城南边最后一个县城,再往南有百十里的荒地才到下一个府城。 魏县惨遭雪灾,蒙县应该也好不了,那么望夫崖那边…… “主子莫急。”云林好似看出单一诺的担忧道,“你往下看,书信上说大雪并没有集中下,而是只有魏县和魏县以南的五十里处才是最厉害的,望夫崖和蒙县都没有遭灾。” “这是天在怜我吗?”单一诺嘀咕道。(未完待续) 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岂止是老天怜她,所有的东西都偏向她,连那些金丝燕也狗特别的为她着想。 金丝燕原本是生长在热带,在二十多度的环境下才是最适宜的。 宁国和良国发现的金丝燕却在冬季一样生长,耐寒不说,就连潮湿的环境都没有要求那么严格。 前两个月,飞云阁的人在西川的一个崖壁上发现了金丝燕还收获了一大批的燕窝。 你是不是觉得只看到这些就已经开始让人眼红。 可她的幸运还不止这些,在寻找金丝燕的同时他们还发现了好几个埋有琥珀原石的地方。 拾宝斋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各国人都开始热衷于琥珀。 佩戴琥珀的成色好坏,已经成为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单一诺的腰包是越来越鼓,生意也越做越顺,暗中的生意除了拾宝斋外她又让人在各地准备开一家火锅店。 去年初一的时候她突然想吃火锅,却发现宁国乃至三元大陆的各国都没有火锅之说。 画出铜锅的构造,暗地里把铜锅制造好以后,她教授人火锅底料的制作方法,底下人研制了出了最适合各地人口味的方子。 现在,三元大陆上的各国都有了一家亲火锅店。 一家亲火锅店定在二月初二那天,整个大陆上所有的店铺统一开张。 即使现在还没有开张,可是火锅之说在各地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言归正传,单一诺做的这些安排都表明了她的一个决心,苍暮微微蹙眉好似明白了她的用意。 犹豫了一下后他问,“诺儿,你要只身前去吗?” “师傅明鉴,我要去看看他王苏博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苛刻曾对南燕城伸出过援手的百姓。” 单一诺强忍着巨大的怒火,如果王苏博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会直接一鞭子抽上去。 去年鼠害,周围的城镇都对粮仓被毁的南燕城伸出了援助之手。 魏县送来百余旦粮的同时还让很多壮汉过来帮忙建新粮仓。 王苏博身为知府,本就应该体恤府城中各地百姓,在各地遇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救助的措施,现如今他居然敢不理魏县百姓的死活。 她见到他定要好好问问他有没有良心,懂不懂感恩。 苍暮知道她气愤,安抚了她几句让她消气,看休息的差不多,就让人上车继续赶路。 薛淼和刚子,他们收到魏县遇难的消息后,在上元节那天就押送早已准备好的振灾粮连夜赶去那里。 队伍中还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为了不耽误行程,不会骑马的她没有带婢女,只身坐在刚子的身前让他带着她。 薛淼早就看出女子的情义,硬是说服扭扭捏捏的刚子让他带着女子共乘一匹。 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赶到魏县,杜邵滢就算是被刚子带着她也几乎没有合眼。 到了魏县以后,他们就忙着搭建粥棚,熬粥分发给灾民。 杜邵滢也一直忙活其中,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一直都没怎么休息。 单一诺到魏县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杜邵滢两眼通红的站在粥棚里发粥。 薛淼和刚子组织人搭建了十几处粥棚,两天下来排队的灾民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可就算是有一个,他们也不能休息。 见到单一诺下马车,薛淼上前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她。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她拿主意才行。 “三水舅舅你先忙,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单一诺道。 薛淼非常同意她的分析,什么都没问直接去忙手上的事。 经过飞云阁几百人的努力,这两天已经将很多被压坏的房屋都重建好了,街上流离失所的难民也都陆续回到家中。 飞云阁的人刚来时看到的景象,单一诺已经看不到,但各种残留的痕迹她也能猜出大概。 云林收到单一诺的暗示,将强撑身体的杜邵滢替下来。 杜邵滢见到她过来高兴的上前寒暄好久,反复查看着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滢滢。”她拉住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道,“快去休息一下吧!” “一诺姐姐,我没事。”杜邵轩含笑道,“刚子哥哥赶路一点都没休息,搭建粥棚后又一直忙着劈柴熬粥,都两三天了,你先让人去替换他吧!” “傻丫头,他跟着我那么久,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你刚刚出来就这么熬着自己,你倒下了,不是一样要人照顾吗?”单一诺心疼的抱着她道,“快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一诺姐姐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 她拉着杜邵滢到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去年鼠害,我们最多的时候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当时的情况紧急,因为没有时间给我们休息所以……” 话刚说到这里,杜邵滢已经支撑不住闭上眼睛,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泠雨,燕子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单一诺吩咐道。 泠雨和燕子都认真的点头,原本两人都不喜欢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是今日,他们却见倒了一个不一样的杜邵滢。 徐如画自觉地加入了布粥人的行列,还帮着暗卫将粮食分好给各家各户的百姓送去。 单一诺已经嘱咐好祁玉和石头怎么分发粮食,怎么排查难民中打混混的人,苍暮去城中建了个临时的医馆,给难民免费看诊。 又嘱咐好薛淼和刚子所有的注意事项后,单一诺便准备去南燕城。 祁玉不放心,想要跟着,被她拦下安抚道:“玉哥哥你不善于隐匿于暗处,况且你大伤刚愈,一诺不想你去冒险。” “可是小一诺……” “我相信小诺儿不会出事。”石头打断祁玉,“我石头看中的女人没有那么弱。” “算你识相。”单一诺嗔了石头一眼回头看向祁玉道,“玉哥哥,喻楚和周掌柜都在南燕城,我不会有事,你放心等我消息就好。” “那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以身犯险。” 单一诺应下祁玉的所有的嘱咐又对石头道,“你要加紧做复健,绝对不能落下,不然你拎不起剑了我可不负责。” 石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知道了大阁主,快走吧!时辰不早了。”(未完待续) 飞云阁的那位 石头这一路都按照单一诺的要求,认真的在做复健。 可他自己很清楚,他的手虽然已经能正常活动但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舞剑。 怕愧疚的她再自责,始终都没有破坏他的积极性。 飞天,云林和云森暗中跟着扮成灾民的她去了南燕城。 苍暮看着单一诺离开,喊祁玉和石头去了一个无人的巷子中。 不多时,里面传出长剑碰撞的声音,还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惨叫。 行医布药的活不能落下,苍暮很快从巷子离开,可剩下的两人却还在里面。 这样的情形在他们停留在魏县的日子里每天都有。 而且时间一天比一天长,长剑碰撞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响。 单一诺到南城的城门下,望着紧紧的关着的城门和城下几人几人蹲着,坐着,衣衫褴褛的百姓眉头紧紧蹙着。 天气寒冷,有很多老人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明天就是正月二十八,百姓们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过了个年。 过了二月二百姓不能填饱肚子正常的回归到农事上,估计他们又要挨饿一年,她必须尽快行动将此事解决。 南燕城四个城门都紧紧闭着,只有南门前有几个看门的衙役。 要想进入城中,必须有府衙发的证明,没有证明的话就只许出,不许进。 “官爷,我想要进城。”伪装成小伙子的单一诺看了看灾民向衙役拱手说道。 “进城可以。”坐在衙役后面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用厚厚的皮毛大氅裹着身子道,“进城费五十两,交了银子就让你进城。” “魏县雪灾,作为府城的南燕城本来就有责任收留灾民。况且朝廷发了赈灾的银子,你们压着迟迟不发就算了,还不让灾民进城就太过分了吧!”单一诺平静道。 “呦!”男子轻轻挑眉,“这是来了个舞文弄墨的来跟本大爷叫板吗?怎么着?欺负本大爷胸无点墨是吗?本大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过分。” 男子趾高气扬的挥手,示意衙役上前将单一诺拿下。 暗处的飞天,云林和云森蓄势待发,却被单一诺用手势制止。 正要上前的衙役中有一个看见负手而立的小公子面容姣好,腰间好似是装饰的长鞭上那上好的白色牛皮就不是一般人所有。 这个衙役制止其他衙役上前,小跑回去跟那趾高气扬的男子低语道:“刘爷,你仔细看看这个公子的相貌。” “相貌?”刘爷瞥了一眼单一诺,“长得挺像个小白脸的嘛!” “哈哈哈哈!”衙役们哄堂大笑。 “刘爷,你再看那腰间缠着的白色长鞭,那白色牛皮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东西。长鞭可是,可是那人的兵器。” “那人?哪人啊?”刘爷不耐烦的问,“一个小白脸也能让你如此忌惮,真是个胆小鬼。” 衙役着急的拉着刘爷道,“飞云阁的那位啊!刘爷,你忘了站在府衙门楼上告诉大伙怎么防鼠害的人腰间缠着的东西了吗?” 后知后觉的刘爷如醍醐灌顶般,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小公子’。 她那种令人看了就想臣服的眼神,渗透着一股无上的贵气。 刘爷立刻让所有人退下,转头往城中跑去,当时他只恨没有多长两条腿。 单一诺见衙役怯怯的看着她,也没有强求要进城转身离开的城门。 其实她并没有走,吩咐云森火速进城找周掌柜准备牛车过来带着这些百姓回魏县好好安顿,就在城墙跟下找了个地方闭目静坐。 本来她是要进城的,只是她赶路有些累了,也想等着云森回来再做打算。 云森的速度很快,南门内周掌柜带队的几十辆牛车马车陆续出来。 周掌柜悄悄给单一诺送了个眼神,若无其事的让马车和牛车排好后把一辆车上的馒头和粥搬下来。 他对难民喊道,“大伙都过来,我们是茗韵楼的人,飞云阁阁主传信回来说,已经在魏县给大家重建了家园,分发了粮食。你们快来吃些东西,我送你们回家。” 百姓闻言纷纷跪地道谢,他们嘴中谢的人不是小仙姑,而是奇女子或者阁主。 半个时辰后,城门下的难民吃饱后都跟着牛车和马车回了魏县。 单一诺隐藏在城楼外的一颗树上,和飞天,云林还有云森商量着夜幕降临后他们分头行事。 守在城门的衙役中有一个快速的进城,直奔一个大宅而去。 城中的一处大宅里,在府衙忙碌一天的师爷刘海刚刚进门就被自己的侄子拦住。 “二叔,二叔不好了。”下午守在城门口的刘爷着急的说道。 “成何体统。”刘海略带怒意的斥责道,“永强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总这么冒冒失失的。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难不成天塌了吗?” 刘永强和他爹同时咽了一口口水,看了彼此一眼。 二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还是刘永强低声说道:“二叔,天真的要塌了。” 停下脚步的刘海疑惑的看了看他的哥哥和侄子,示意他们跟他来花厅说话,同时还遣退了所有的下人。 心虚的刘永强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拍案而起的刘海甩着拍疼的手问,“你说什么?单一诺回来了?还扮成了灾民要进城?” 刘永强立刻跪在地上求饶,不住的点头道:“我,我还差点把她抓进大牢。” 在刘海府中等他的时候,他已经后悔的要死了,责怪自己当时太过鲁莽,如果真的把单一诺给抓了那岂不是闯了大祸。 也是怕刘海生气,他故意拉着他爹过来,希望刘海能看在他爹的份上不要斥责与他。 “那你还不如把她抓了呢!”刘海眯了眯眼道,“你起来,跟我去趟知府衙门。” 刘永强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跟着刘海后面,生怕慢了在惹刘海不高兴。 他们两个还没有走出家门,就被前来禀报的衙役拦住。 “刘师爷,茗韵楼的周掌柜说收到了飞云阁阁主的来信,不但给魏县的人发放灾粮还给他们重建了房屋。城门下的灾民都被他们送回了魏县。”衙役道。 “果然是回来了。”刘海小声嘀咕道,“没想到她命还真大,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未完待续) 老相好 刘海知道他迟早要面对单一诺,依照他收到的消息,她应该过了年下才能回来或者回不来。 这么早就回来,说明他这次真的有希望能立个大功。 “永强,你带着一部分人守住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进去。”刘海吩咐刘永强。 刘永强带着人马上赶去了大牢,而刘海则是去了灯红酒绿的寻芳楼。 夜,冷的刺骨,透骨的凉意在人身上乱钻,无孔不入。 单一诺冻得几乎快承受不住,不住的挫着小手。云林,云森和飞天三人是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盖到卷缩着的小身板上。 城楼上几个黑影涌动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人用微不可查的口哨声交流了一番,分头去查看四周的情况。 单一诺则在这个时候飞身进了城,直奔知府衙门而去。 飞天,云林和云森三人发现黑影一直在引诱他们前去追捕,猛地发力直接将黑影拿下。 黑影都是死士,在被捕的时候就服毒而死。 他们立刻掉头按照计划行事,飞天是要暗中护着单一诺的,他也直奔知府衙门。 刚到衙门口,单一诺就闻到一股异香,她封闭穴道后装作浑身酸软晕倒在地,一个麻袋将她套住几人抬上就跑。 飞天正要出手,听到她的口哨声停止了所有动作在暗中跟着。 云林和云森很快通知了暗卫和喻楚回来,和飞天一起跟在抬着单一诺的衙役后面到了一处大宅外停住。 “前面有暗哨。”飞天停下脚步道,“好像是刚刚那些死士的同伙。” “咱们得悄悄的解决他们,不然,主子会有危险。”云林冷静的分析道。 三人分头行动,和赶来的暗卫合作,将所有的死士都解决掉后守候在大宅附近,等候单一诺的下一步指示。 单一诺被人抬去的大宅是刘海的府上。 抬着她的几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软榻上,然后用剪刀剪开了麻袋。 “于大哥,你将她放出来不怕她跑了吗?”一个人问。 “憋在里面闷坏了怎么办,她可是奇女子。再说,刘师爷刚刚不都说了嘛,她身上有一种毒,咱们给她下的药对咱们没事,对她可不一样,且醒不了呢!”于大哥说道。 “于大哥,你说师爷是不是要……”说话的人话没说完突然调转话锋道,“你说,咱们怎么没有这个福气呢!” “做美梦吧你,不过,你以后可以去寻芳楼花钱享受去。刘师爷说了,明天就把她卖到寻芳楼去。” “寻芳楼的老板娘和刘师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刘师爷怎么每次都把这些玩完的娘们卖到那去?好像他们给的银子并不是最多的啊!” “你不知道了吧!寻芳楼的老板娘是咱们刘师爷的老相好。” “怪不得呢!” “咱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刘师爷就要回来了。” 两个衙役唠着闲嗑离开了厢房,他们根本没注意原本应该浑身瘫软的人已经恢复了体力。 单一诺拜苍暮为师这么久,怎么会连这点小伎俩都识不破。 不过她刚刚可听到了一个秘密,还有一件疑惑的事。 她直接从后窗去了刘府中的一个八角阁楼的屋顶,发出几不可查的口哨声让周围等候的人过来。 飞天,云林,云森和暗卫到来的同时,在寻芳楼中刚见完刘师爷的喻楚也到了这里。 单一诺回到刚刚被两个衙役仍在软榻上的厢房屋顶,她怕刘海会突然回来,在那里会比较方便随时回到房中。 “主子,你没事吧!”云林忙问。 目光停留在喻楚身上的单一诺轻轻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喻楚的目光原本在飞天身上,注意到有人盯着她,她也回头看向目光的主人。 “主子可有事问属下。”喻楚行礼道。 单一诺转身背对着她问,“刘海可是找你了?有没有和你商量什么时候把我卖给你啊!” “主子明鉴,刘海刚从我那里离开,他……” “你们都先退下吧!”单一诺让除了喻楚以外的所有人离开,“我和喻楚有话说,这些人伤不到我,都别在这里守着。” 单一诺本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给身边的人看好的女子如此堕落。 喻楚对飞天有情,这件事她一清二楚,可她想不通喻楚为何会如此作践自己。 为了一个小小的师爷,能让她付出这么多吗? 探究的眼神,却又慢慢变得黯淡,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子失落,绝望的感觉。 把盯着单一诺的喻楚看得糊里糊涂的,总觉得她有事,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主子可是要问喻楚什么?” “喻楚是什么时候对飞天动情的?”单一诺一针见血的问。 原本只是疑惑的喻楚此刻的表情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如果接上电的话,简直就可以做五彩灯。 一直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居然被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小丫头给看了出来。 看出来就算了,还这么直白的问她,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单一诺瞥了一眼四下寻觅的喻楚,淡淡的说:“不用找了,这里肯定连老鼠洞都没有。” 闻言,本就十分尴尬的喻楚当场石化。 憋着火的单一诺直接狠狠的怼了她一下又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说就好。” “主子真讨厌,这时候还不忘打趣人。”喻楚噘嘴抱怨道。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单一诺又一次正色道。 喻楚不知道单一诺为何这么严肃,可收起笑脸的小丫头的确有几分威慑力。 样子很像某人的她的确让其有那么点发怵。 清了清嗓子,喻楚满脸幸福的回忆着往事说道:“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说我很小的时候吧!那时候他刚被大爷爷带回来,只有九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 “既然早就有属意之人,为何要如此堕落呢!难道对你来说为了做事就算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也无所谓吗?” “出卖灵魂和身体?”喻楚微愣了一下,疑惑的问:“主子是说喻楚吗?喻楚可不会做那种傻事,喻楚心中有了人再好的人也别想碰喻楚一分一毫。” 单一诺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眉头微蹙,看向喻楚问:“你不是寻芳楼的老板娘吗?寻芳楼的老板娘和刘海不是老相好吗?”(未完待续) 必死无疑 “噗嗤”一声,喻楚忍不住大笑出声。 声音还没有被刘府中的人发现时,单一诺率先捂上了她的嘴。 盯着这里动静的飞天和云林制造了些假象掩盖了喻楚刚刚发出的笑声。 单一诺瞪着她半天她才稳定好情绪收住放肆的笑声。 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抿着嘴,但见到单一诺认真的小脸又差点笑出了声。 直到看道单一诺怒火中烧的样子,强忍住笑意的她才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偷偷的瞄着脸色铁青的小丫头。 说实话,今日之前她对单一诺并没有什么好感。 钟情于飞天的她觉得,飞天比单一诺,不,不仅仅是单一诺,甚至比胥天翔更适合做飞云阁的阁主,更能领到好整个飞云阁。 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小丫头居然为了探究事情真相敢以身犯险。 云森去找她时,她就非常震惊,更加令她不可置信的是她对飞天隐秘的情感居然被其戳穿。 戳穿她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怕她是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灵魂。 什么样的人会对下属如此关心,什么样的人会因为不想让下属出卖自己而宁愿放弃她所有的价值。 毕竟单一诺并不是薛家人,不仅如此而且她还是商贾出身。 自古就有‘无奸不商’这个说法,商贾眼中最大的就是利益,没有利益的事他们不会做。 喻楚突然对单一诺生出几分敬畏的想法,终于知道了大长老会看中她,相信她的原因。 内心对她多了些许好感,更想和她做个推心置腹的知己。 情不自禁的走近她一步认真的说道,“当初为了行事方便,我就让熟识的一个卖身女做了寻芳楼的老板娘,在寻芳楼里我的身份只是个不卖艺也不卖身的管事。” 喻楚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看的出谁是真的担心,谁是惺惺作态。 既然知道是真心担心她的人,那她也不应该有丝毫的隐瞒,况且这人是飞云阁的阁主。 单一诺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的差点闹个大大的乌龙。 略显尴尬的挠了挠鬓角的碎发,想要找个由头来岔开话题,避免此刻的不自在。 揉了揉其实并不发痒的鼻头,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喻楚先开了口。 “接下来……”喻楚明知单一诺尴尬故意问道,“主子,咱接下来怎么做?” “咳咳!”单一诺干咳了两声道,“喻楚,飞天这个人,姑奶奶我给你留着。不过,你可要抓紧,不然姑奶奶可保不齐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主子你真是……”太坏了三字还没有出口,她一眼认出拐弯回来的马车是刘海的。 单一诺闻言让她先退下,自己就要回原来的那个厢房。 喻楚拉住她道,“主子还有什么事不清楚吗?要你如此冒险?” 她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能让单一诺去冒险,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冒险的必要。 刘海眼看着就要进府了,单一诺低声说道:“我还有事要去查问他,魏县的知县不知所踪,知府王苏博没有露面现在南燕城他刘海说的算,岂不是怪事吗?” “王苏博得了怪病,已经一个月不能起床了,现在就是刘海主持整个南燕城的事务。”喻楚解释道。 “原来如此。”单一诺了然的点头,“你快走吧!” 喻楚知道她能护好自己并没有再多少什么,脚尖轻点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单一诺闪身进了厢房,刘府上下也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任何人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刘海进府以后直奔单一诺所在的厢房而去。 推开房门,他的目光直接停留在软榻上躺着的单一诺身上。 美人对于他来说并不稀奇,但是眼前的这个却不是随便就能亵渎的一般美人,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平日里他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设计了好几年的计划,就因为她的到来推迟了一年多,如今他就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反手关门,他解着腰带缓步走向软塌,看到单一诺正瞪着眼睛看他身子顿了一下。 “原来你醒了?”故作镇静的他声音微颤道,“就算醒了又能怎么样,如今你已经身中剧毒,是动不了的。” 单一诺之前听两个衙役说了此事,这个秘密怕是只有和那人相关的人才会知道。 刘海如此清楚,那么是不是说他也是那人的人。 正在她还犹豫的时候,刘海又说了一段让她肯定这件事的话。 “放心,爷今晚会好好的伺候你,让你体会体会什么是恍如仙境的滋味。”刘海用猥琐的眼神看着她道,“若不是要割下你手臂上的纹身给他们交差,爷还真想多留你两天再把你扔到勾栏里去。” 给他们交差?单一诺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需要用纹身交差,那么这人的目的一定是想要用她的纹身得到单家的财产。 觊觎单家财产的人太多,凭这一点她还不能直接确定刘海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加上之前他说她身中剧毒一事,她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刘海丢掉手中的腰带,在她还愣神的时候一步步的朝她走来,眼中的充满了渴望。 年过三十的刘海至今没有娶妻,别人都以为他是眼光高,地位又是不上不下的师爷,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真实原因并非如此。 他和王苏博一样喜爱美人,但是他对美人的渴望更大。 对于一个美人的新鲜感只有那么几天,他若把看上的美人都娶回家,那他的妻妾比皇帝的三宫六院还要多。 当他看见那些没有新鲜感的女人,他也会觉得碍眼。 这些年他用师爷的身份得到了不少有求于他或者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女。 在他玩腻了以后就会把那些女人丢进勾栏里。 喻楚找来做老板娘的女子就是他的老相好,她们会用各种手段让那些女人选择认命。 从第一次见到单一诺开始他内心就充满了想要得到她的欲望。 如今美人就在眼前,他一息都等不了,骚动的心催试着他向她靠近。 “这么完美的女人真是可惜了。”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他由衷的感叹道,“没了的纹身你应该很快就没命,加上秘语海棠的毒也已经开始发作,你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果然是秘语海棠的毒,他们所说的迷药会使剧毒发作,应该就是一种药引。 幸好她已经解了毒,不然今晚还真要命丧于此。 可惜的是她当时忘记让人从衙门口找找那迷药的所在,好弄一些回来留着让苍暮看看究竟是什么。 咸猪手已经到了眼前,眼下不是懊悔的时候,要先解决麻烦。 种种迹象已经让她很清楚,刘海身后究竟是什么人了,回想起她刚道南燕城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 顿时,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笨了,之前他们留下那么多破绽她都没有发现。 “原来你也是丞相的人啊!” 单一诺突然开口,边脱外袍边要摸她小脸的刘海身子微愣。 稍后他收回了要去摸她脸的手,不住的打量着穿着破旧棉袄的装扮成小伙子的她。 “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我只提了一下你就能知道那人是谁。”刘海感慨道,“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是你们的破绽太多,我之前没有注意,但是事情经不起回过头来琢磨。” 以前疑惑不解的很多事情,现在都茅塞顿开。 刘海看着她自信的小脸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坐在一旁,用架在炭盆上的开水沏了一壶茶,样子好像是要听书一般。 他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她却闭目养神般不理他。 “郡主要和我有条件?但说无妨。” “本郡主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道,“魏县的知县你们弄哪去了?” “大牢里关着呢!不过,相信他也没几天活头了。” 没死就好,魏县的县令李锦程是郑泽初赶考时路上遇到的好友,他们一路为伴,李锦程对他很照顾。 李锦程高中以后,便请命回到这里为家乡尽一份力。 郑泽初到了南燕城就去和他叙旧,而且跟她说李锦程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她也答应他,会帮他盯着点李锦程,不让这样爱民如子之人被奸臣所害。 “郡主现在能说了吧!”刘海不耐烦催促道。 他之所以会停下来听她说话,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出破绽的,也很想知道像她这种聪明又敏锐之人的具体思维。 单一诺轻‘呵’一声道,“明湖突然出现大量的乌龟,我刚到南燕城就有人密切的注意着我的行踪,在我说捞乌龟回去熬汤后就出现了范大娘的事。” 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手里也没有乌龟,她来了以后飞云阁的暗卫就守在明湖边,并没有人去偷偷捞乌龟。 出现在范大娘儿子家的乌龟是放乌龟之人事先留好的。 大批乌龟被运到南燕城,绝不是一人所能为的,再说严晨那样的白痴也做不到那么严密,能让官府毫不知晓。 如果谁家藏有乌龟,很容易被发现,如果被发现的话一定会闹得满城皆知。 是不是说运来乌龟的人和藏匿乌龟的人和官府有关系。 “严晨要把齐媚儿弄我身边来时,那些要将她卖进寻芳楼的人都是赌坊的恶霸。严晨那个笨蛋怎么会联系到他们?应该是有个在南燕城中手眼通天之人帮忙,最有可能的就是师爷你。” “聪明。”刘海忍不住赞叹道,“看来丞相猜的没错,齐媚儿已经被你发现,还有吗?” “谭宗晋在城中时,就算有严家的文棋轩,可有些事情没有你的帮忙大概不会做的那么顺利吧!” 比如他怎么知道单一诺搬去了飞云庄,再比如他是怎么那么快得知齐媚儿就在飞云庄。 那个时候,就算是严晨第一时间汇报了此事,丞相也没有办法那么快的告知谭宗晋。而他是到了南燕城的第二日就联系了齐媚儿,她也说南燕城有一个丞相的人。 单一诺一开始怀疑的王苏博,后来她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却忘了这个老油条的师爷。 师爷出手帮忙,运送乌龟,藏匿一部分乌龟以防万一这些事就都能顺理成章。 瞒天过海还能更好的迷惑她。 即使当时她也废了很多精力去想这其中的蹊跷,依然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刘海挑眉带着阴森森的笑意道,“我费尽心机才筹谋出这么个完美的计划,在你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奇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就这么香消玉损真是可惜了。不如,今晚你就好好服侍我,只要你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帮你解毒让你多活几天。” “那本郡主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单一诺冷声道。 “这是你欠我的。”刘海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你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就因为你,我本该早早完成的计划却推迟了一年多。就因为你,我差点成了弃子,要一辈子做个任人差遣的小师爷。” “那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置整个魏县受灾受难的百姓于不顾。”单一诺怒声道。 “百姓?”刘海大笑道,“哪里有百姓?郡主菩萨心肠,并不知道那些人的真面目。其实那些不是百姓,是灾民,灾民他是人吗?” 单一诺气的咬牙道,“灾民不是人是什么?” “是畜生。”刘海提高了声音道,“只要能活下去就无所不用其极的畜生,如果没有你飞云阁插手,那些赈灾的银两和粮食怎么可能救活那么多的人。到时候为了抢银子和粮食,他们一样会大大出手,那还不如留给活着的人让大家活得更好。” 瞬间,单一诺觉得无言以对。 飞云阁不插手,这么点赈灾银两和粮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等到那时候再去上报朝廷再等第二次的赈灾银两和粮食运过来的话,人早就饿死了。 发放那些不足以平分给所有人的粮食和钱财,饿极了的灾民确实会像疯了一样的抢,甚至大大出手。 但是,若是周围城镇若都能伸出援手,像上次鼠害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就肯定都能平安度过难关。 灾再大,大不过人,团结一心就能战胜一切。 “看来你是认定我要栽在你手里了吧!这些话都敢说。” “我为何不敢说?”得意的刘海面带笑容道,“整个南燕城已经掌控在我的手里,只要将你解决,送上你的纹身和飞云令,那我就是大功一件,南燕城的知府就是我的。” “你就不怕飞云阁的人会找来,我活着出去吗?” “就算找来也不会找到你,这个房间是专门藏人的。你的身下就是一个暗室,你认为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有命活着吗?” 严潇在万花阁的暗道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今日她可不想因为自大再被人那样算计,决定还是先逃了再说。(未完待续) 不容小觑 手掌集聚强大的内力,一掌拍在她所躺的软塌上飞身而起。 为了安全起见,她不敢在任何地方落脚直接飞上了房梁,在房梁处再次发力撞开屋顶而出。 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十几息之间,快的令人不敢置信。 吃惊的刘海还没从呆愣中反应过来,云林和云森已经破窗而入将其擒获。 屋顶的瓦片将单一诺原本就破烂的棉衣划成破布条,手上也被划出两道血痕,夜风吹得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手上的破口处又冷又疼,刚流出来的血液没一会就变得冰凉刺骨。 正要用口号喊人来,一个皮毛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不仅为她遮挡住了褴褛的衣衫,也给她冰冷的身子带来了一丝温暖。 飞天勾了勾唇道,“没想到阁主的头还挺硬,可以试试练铁头功,说不定会达到巅峰。” 白了飞天一眼,她伸手揉了揉头发让头上残留的碎屑落下来。 裹紧大氅,她吸了吸鼻子噘嘴道:“你怎么也学会了贫嘴,还不快去做事。” 飞天垂眸轻笑着,只是歪头盯着她看,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她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如果不是她极力克制着恐怕心会从嘴里跳出来。 她慌忙转过身背对他道,“让云林和云森一起将刘海给我生擒回来,这个屋子里应该有很多机,你们小心点。” 不知飞天是不是故意的,好像看出她的窘迫,转到她的正面加深了笑意对她挑了挑眉。 她拍着小心脏扭头暗道:长得帅了不起吗?到处撩人,哼! “云林和云森应该已经将刘海擒住了。”飞天撕下自己的中衣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的伤口包上道,“你以为我们真的放心扔下你?要是被那个臭小子知道,他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伤口被仔仔细细的包上,还怕她勒手特意在打结的时候垫了一根手指。 那小子是谁不言而喻。 单一诺从苍暮那知道飞天和他的关系很好,因为飞天一直把薛雨歆姐妹三人当做母亲看。 薛雨歆和薛雨霜相继去世的时候,刚强的小男子汉还痛苦了一场。 他刚来飞云阁的时候都是飞天,飞下,飞双和飞无四人照顾他。 当时云木三兄弟年纪也还小,并没有飞天等人懂事,一向性情冷漠的飞天对他却很好。 “谢谢你,天哥哥。”单一诺轻声道。 飞天瞥了她一眼,不满的抱怨道:“木他们几个好像都是认识你几天就被你叫哥哥,我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因为……”玩心大起的她说着凑到他耳边道,“因为你长得比较帅,所以我犹豫了。” “犹豫了?”飞天不解的扭头看着她,“犹豫什么?” 他本来就低着头给她弄着手上的伤口,这一扭头距离她的小脸只有两拳的距离。 本以为他会脸红,但是等了半天人家也没任何反应。 之前被他逗了,有仇必报的她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红唇一勾又想了一个捉弄他的办法。 她柔声对他道,“对啊!犹豫了,我当时在想你张这么好看,是要叫你哥哥还是要将你降服让你做我的……相公啊!” 故意拉长的尾音在飞天脑海中回荡,他的下巴已经从屋顶掉到了地下。 等他回过神,眼前哪里还有那个调皮的小丫头的身影啊! 轻叹一口气后他飞身从屋顶下来,和云林,云森二人叫来暗卫将整个刘府的人都绑了起来。 他们忙完的时候,单一诺已经在茗韵楼里沐浴完正埋怨喻楚给她拿来的衣裙太艳丽。 喻楚一边按照她的吩咐写信给魏县的苍暮,一边听着她的埋怨时不时的唠叨她,嫌她逗飞天逗的太狠。 “你那么逗他,万一他以为你对他倾心,对你产生情愫可怎么办啊?我不管,到时候你可要赔我一个飞天,一模一样的飞天。” 单一诺整理着从那堆衣裙里挑出的一件颜色最暗的淡粉色衣裙从内室走出来。 很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喻楚道,“好,赔你十个都行,你现在找个大夫一起跟我去大牢。” “去大牢做什么?” “救人。” 折腾了这么一宿,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单一诺迎着曙光往知府衙门最黑暗的大牢而去。 …… 迎着曙光而起的胥天翔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因飞天和云林还有云森忙活的时候一直在念到他和单一诺的事。 胥天翔看着枕边的玉佩和血珀呢喃道,“是你想爷了吗?” 本来这几天要出发去找她,可太皇太后病着,他实在是走不开也是不敢走。 云木这两天不眠不休的治疗下,太皇太后昨晚刚醒。 醒是醒了,不过身体依然很虚弱,估计也要养些日子才能下床。 他用这件事给自己找借口,以此来推脱之前说要去南燕城找她的事。 那日刚听完云木的话他冲动的想要去找她,可现在他又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他承认,是他太怂,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爷,出事了。”云木在门外着急道。 翻身下床,胥天翔棉衣都没有穿就打开门问:“怎么了?” 云木将刚刚收到的书信递给胥天翔道,“主子被人暗算,中了秘语海棠的毒。泸水城那里出现了狼人,师傅说此事和丞相有关。” “秘语海棠?”胥天翔看着苍暮来的书信蹙眉道,“原来那年她在乐清县怒河边帮本王解的毒就是秘语海棠。” “爷,狼人的事不容小觑。” “丞相居然在库水城养狼人,难道是他要丞相这么做的吗?”胥天翔蹙眉。 云木和他的怀疑一样,此刻只等他来做出定夺。 胥天翔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低声道:“不要让皇祖母知道此事,让留在西南边境的暗卫好好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再让刘志军密切注意着泸水城的情况,不得再出现以前的失误。” 三年都没有发现城中的异样,刘志军的确有错。 此事他现在还不想做出任何惩处,待一切事情稳定了以后再做打算。(未完待续) 活活被打死 另一边秘密派承亲王去北疆的胥天宇正暗自窃喜,这几天胥天翔都在寿福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认为承亲王去北疆的事胥天翔肯定不知。 只要想办法得到单一诺,威逼袁泊君那个老狐狸交出控制精锐军的兵符,到时候,那精锐军就属于他了。 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月华宫出来的胥宛月心情可不好,见不上胥天翔不说,最近她一直为皇上重新宠爱贤妃的事发愁。 好看的小脸上总是愁眉不展。 殊不知,她发愁的事,对于表面失宠的皇后来说却是喜事。 “皇后娘娘,皇上刚刚又去了怡和宫。”思惜回禀道。 皇后把玩着手里新得的玉如意,纤纤玉手从桌案上拿了一颗红枣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说道:“贤妃最近伺候皇上辛苦了,让御厨多做些补品给她送去。” “奴婢知道了。” “对了,你跑一趟,去告诉本宫的妹妹,不要让鸶鸶和胥宛月走的太近。胥宛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怕鸶鸶那丫头被她卖了还不自知。” “奴婢马上去。” 长街上走着的胥宛月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拿出手帕轻轻的掩了掩让婢女将手帕扔掉。 寿福宫门口守着的云木见到她过来,迅速禀报给胥天翔。 并不用胥天翔吩咐,云木也会她揽在宫门外,他知道他家爷不想见胥宛月。 “她的身份你有何打算?”太皇太后靠在软枕上虚弱的问。 “留着她还有用,等没用了再说。”胥天翔蹙眉。 单一诺最生气的就是她的存在,可他又不能现在就除掉她。这件事一直是处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他也很想解决。 太皇太后见胥天翔有些失落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问:“你怎么不去看看一诺丫头?” 他很想去,但是又不敢去。 现在不能走的理由是太皇太后的身体,其次是怕那个小女人会生气的不理他。 “看看去吧!说不定那丫头正等着你呢!”太皇太后又道。 “她现在肯定是不想见我的,孙儿之前误会了她,伤害了她,让她伤透了心。”胥天翔沉声道。 悲伤的情绪触发了他之前吐血引发的内伤,不想让太皇太后担心忍住没有咳出来。 太皇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有一天,丫头跟你说了她所有的秘密,你就能明白她为何不肯轻易原谅你,还那么逃避你。” 丫头是被亲生父亲逼死的,母亲又是那个模样。 知道自己被心爱的人利用,被当做工具,又岂能那么容易就原谅对方呢! 伤的体无完肤的人,是不敢轻易投入感情的。 当年她也是不敢直接说出她对那人的感情,现在只能在梦里时常跟他说。 “皇祖母,她,她是不是和您说了什么?”胥天翔突然蹙眉望着太皇太后问。 明明知道彼此心中都有彼此,也不能让他跨越一切去奋不顾身的去找她。 跨越的的再多,始终跨越不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怂和她无所谓的态度就是最大的障碍,他需要力量,需要支撑他的力量。 那天听云木说那些的时候他有冲去找她的冲动,后来想想他又不敢去。 怕她会直接拒绝他,不理他,甚至,不要他。 “说没说什么都是她告诉哀家的,你想知道,就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怎么撬?”胥天翔忙问。 太皇太后轻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胥天翔帮她顺着背。 平静后,她才嗔了他一眼道:“你个傻小子,爱人的嘴怎么撬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什么都不会,你什么时候能让哀家抱上曾孙啊!” 胥天翔突然脸色一红,垂头不语。 他多希望有一天小女人能对他敞开心扉,至于别的他不敢多奢望。 身体恢复以后,他很想拥有她,可又怕她不愿意从不敢强求。 太皇太后说的两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虽不知到时候她会如何选择,但他也没有想过要逼迫她。 只是他不想再失去她,想要留住她。 “平儿,你要让她感受到你的情,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所有防备将自己交给你。”太皇太后嘱咐道,“她的命太苦,以后你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甜。” “孙儿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伤她。”胥天翔坚决的说道。 太皇太后知道胥天翔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和他约好,过了她的生辰以后无论她身体什么样,他都要去找单一诺。 ……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单一诺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问正在诊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摇头,“这个老夫可说不准,可能很快,也可能一直都醒不来。” 李锦程浑身上下好多处殴打的鞭伤,又被饿了好几天。 原来的白面书生如今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单一诺很怕下一刻他就会断气。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诊治,我要他活。”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老夫尽力便是,不过阁主要是能叫苍神医回来的话,他肯定就有救。”老大夫道。 单一诺颔首离开,她还要去看看王苏博的情况,不知他是被下了什么毒才会卧床一个月都起不了身。 刚出厢房,飞天慌张的过来道:“主子,出事了。” 刘海被打死了,而打死刘海的人就是在云林,云森和飞天去刘海仓库查看他的财产这么大点功夫将其活活打死。 时间很短,又能避开云林,云森和飞天,说明这人的武功想当的高。 “主子以为是何人所为?”喻楚问正在查看刘海尸体的单一诺。 单一诺要将包裹刘海尸体的白布扯开时,被云林制止道:“主子还是别看了,他,他裤子被扒了,那,那个也被割下。” 不用看她也知道云林说的是什么。 她非常疑惑,若是丞相的人所为,应该不至于将他残害至此,若不是丞相的人所为,那这人又是谁。 刘海被毒打的样子来看,这人应该和他有极深的仇恨。 单一诺想起之前两个衙役说的话,或许是哪个被他祸害的姑娘或者家属干的,他们可能就是这府里的家丁或者仆人。 此时她以为要询问刘海的东西也不多,死了就死了吧! 抓住刘永强的时候她才知道,刘海是怕她回来,才用魏县的百姓做诱饵,故意引她来南燕城,准备好诱发秘语海棠的药引就是为了能擒获她。 为了私利他能不顾那么多百姓死活,真是死有余辜。 事后她才知道,原来刘海身上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那时候她才后悔没有把刘海看好。(未完待续) 有没有资格 南燕城这个上午很乱,因为都知道刘海死了,他的同党们都被抓了起来,荼毒南燕城的恶霸被彻底铲除。 直到最后一刻,南燕城的人才知道原来一切恶势力背后的人就是师爷刘海。 多个赌场的背后老板都是刘家的人。 欺凌各个村镇多年的恶霸也和刘家有关,更有甚者还是他们的至亲。 百姓们纷纷来感谢单一诺,致使她从刘府到知府衙门半个时辰的车程走了好半天也没到。 魏县的苍暮收到喻楚的传信,让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回飞云庄。 这里的百姓家里有了粮食,粥棚处已经没有任何人来排队,留下一部分人帮助无家可归的人重建家园,其他人准备回去。 杜邵滢养了两天恢复了活力,和泠雨还有燕子打打闹闹的往马车上收拾东西。 她看到了见到她们扭头就要走的石头问道,“石大哥,你要去哪啊?” 石头不得不回头,瞥了一眼脸色出奇平静的燕子笑道:“我,我收拾东西啊!马上就要去见小诺儿了,我有些着急。” “看来你对一诺姐姐还没有私心啊!只是一诺姐姐的心中有了表哥,你不觉得这么下去没有结果很不值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心意到了就好。” “滢滢好喜欢你这句话,滢滢也是这么想的。” “你,你也对小诺儿有仰慕之心?她可是女子……”石头惊讶的问。 杜邵滢莞尔一笑,“我怎么会仰慕一诺姐姐呢!滢滢倾心的人是刚子哥哥。” “啪” 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看向一旁的某处。 端着一摞碗的刚子失神将手中的碗都摔到了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羞红脸的杜邵滢。 燕子推着刚子的胳膊,大声道:“傻哥哥,你愣什么神啊!人家小姑娘都开口了,你说句话啊!” 刚子慌忙收回眼神,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地上的碗,转头跑向了一边。 “滢滢,我那傻哥哥太呆板了不会说话,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说说他的。”燕子安慰道。 杜邵滢略显尴尬,不过她还是含笑道:“没关系的,我会继续努力,相信有一天刚子哥哥会注意到我的。” “滢滢真是好样的。”石头赞叹道。 他眼神又瞥了一眼燕子,燕子脸上还是一样的平静,除了看着杜邵滢有几分担忧外,其他说明表情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觉得女子都应该很在乎她的贞洁之身,就算之前跟他有染的那些女子也都有想着留住他的意思。 况且很多都应不是姑娘,不那么在乎。 疑惑的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归结于燕子根本就不在乎他也就把他当做一个错误,过了就不想再提。 决心以后也不要再去避着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祁玉见刚子有些不反常,上前询问道:“刚子,你怎么了?” 刚子直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性情温润的祁玉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别人不愿说他也就不再询问。 队伍很快的出发,苍暮让刚子和薛淼跟着马车回飞云庄,他,祁玉,泠雨和石头骑着快马往南燕城去。 “师叔,是不是南燕城出了什么事?”祁玉问。 “信中说刘海受了丞相的命要取诺儿性命,诺儿虽然无碍。但是王苏博却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卧床不起一个月,诺儿让咱们速速赶去。” “又是丞相,本大爷早晚割了丞相的咽喉。”石头怒道。 “少啰嗦,快走吧!” 祁玉担心单一诺,虽然说信中说没事,他也怕她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故意那么说。 马车里的杜邵滢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起来,她以为她是为刚刚不小心被刚子听到的话,担心刚子再也不理她。 她却没想到她的心神不宁是因为京都中的大哥。 当时木合和杜邵帆再晚到一步,杜邵轩就有可能会当场丧命。 …… 杜邵轩收到胥天翔的信着急去办事,出门便与刚到杜家门口的严怡萩撞上。 严怡萩好不容易逮到杜邵轩,怎么也不肯轻易放他离开。 为了尽快脱身,他不得不答应下午与严怡萩在一个茶馆见面。 答应了就不能随便失信,办完事回来的他直接去了和严怡萩越好的茶楼中。 茶楼下,他回头对木合说道:“去找邵帆过来,告诉他。一会过来找我,用家中有事做借口要我速回。” 木合应声,飞快的往杜府而去。 杜邵轩刚进茶楼,小二快速的迎上来道:“小的见过杜大少爷,您楼上请,我家小姐在楼上等您。” “有劳。”杜邵轩颔首道。 宁静的茶楼中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木质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与之相应。 天色渐暗,茶楼内已经掌灯,红色的烛光又给茶楼增添了几分韵味。 小二帮杜邵轩推开门做出请的姿势,待他进去后就关门离去。 雅间很大还是个带着内室的套间,他看着外间软榻上袅袅升起的熏香,闻到醉人的香气后蹙了蹙眉。 “杜大哥来了吗?进来坐吧!”严怡萩娇柔的声音从内室中传来。 他站在门处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拱手道:“还请严小姐出来说话吧!若是严小姐没事,轩先告辞。” “杜大哥。” 严怡萩从内室中出来,身上穿着鲜红的纱衣,里面只有轻薄的一层中衣。 她走进他几步道,“杜大哥很讨厌萩儿吗?为何连连拒绝与萩儿相见,好不容易来了,萩儿还没跟你说上话你却又急着要走。”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身上的香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想要调动内力将所有经脉封住。 他发现运功时有种全身酸软的感觉,根本无法调动身体里的内力。 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想要上前扶住他,门却突然一脚踢开。 袁鸶鸶气势汹汹的进来指着严怡萩的鼻子骂道,“你个贱人居然敢对杜大哥用药。” 扶住几乎无法动弹的杜邵轩,袁鸶鸶关切的问:“杜大哥,你还好吗?鸶鸶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站住。”严怡萩怒喝道,“你说走就能走吗?杜大哥是来和我赴约的,袁小姐你还是自行离开比较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个商贾之女怎么个跟本小姐不客气。” “这里是我们严家的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啧啧啧。”袁鸶鸶嫌弃的打量着严怡萩,“就你这副样子和勾栏里的卖身女有什么区别,还想勾引杜大哥,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未完待续) 命悬一线 严怡萩气的脸色通红,攥紧了拳头努力隐忍着才没有爆发。 占了上风的袁鸶鸶可没想就这么打住,扶着已经中毒的杜邵轩盛气凌人的看着吃瘪的严怡萩。 打算好好的气一气这个没事来跟她抢男人的贱人,然后再实行她的计划。 上午见到严怡萩在杜府门前堵住杜邵轩,她就去找了胥宛月,有了胥宛月的帮忙她才知道严怡萩要在这里色诱杜邵轩。 胥宛月建议她将计就计,把中毒的杜邵轩带走,为杜邵轩解毒的人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她。 如此一来,杜邵轩就不得不把她娶进门。 “以本小姐看,你就应该去那烟花胡同卖身去。如此下贱的人还想嫁给杜大哥,别做梦了。”袁鸶鸶咄咄逼人的说道。 严怡萩一忍再忍,终究无法咽下这口气,撸起袖子怒吼道:“袁鸶鸶,我跟你拼了。” 袁鸶鸶也不是吃亏的主,将杜邵轩靠在墙上和严怡萩撕扯起来,他们的婢女文喜和丽云在门外也撕扯了起来。 杜邵轩想要制止,却全身无力,无法制止。 而且身体的异样让他不敢靠近任何女子,此刻他脑海中全是单一诺的影子。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杜邵轩有气无力的说道。 撕扯着对方头发和衣衫的两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好不容易挣脱的严怡萩,看着袁鸶鸶手中的一撮头发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随手拿起香炉就扔了过去,谁知袁鸶鸶闪身躲了过去。 但是两人都没有发现,香炉砸在了杜邵轩的头上,鲜血很快流了下来将他白色的衣衫浸染成了血红色。 人即刻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你竟敢砸本小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袁鸶鸶挽起袖子扯着严怡萩的衣领给她好一顿收拾。 木合带着杜邵帆上楼的时候就发现好多人围着两个撕扯在一起婢女看。 杜邵帆推开房门,看到房中也有两个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的女子正扭打在一起,而杜邵轩倒在地上头下还有一滩血迹。 “哥?”杜邵帆一声大喊。 袁鸶鸶和严怡萩也都看向门口处,见到掉在地上的香炉和倒地的杜邵轩都傻了眼。 “严怡萩你居然打伤了杜大哥,若是杜大哥有个好歹的话,本小姐要你全家陪葬。”袁鸶鸶指着严怡萩大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躲开了才会砸到杜大哥。”严怡萩反驳道。 木合快速的将杜邵轩背起,飞快的冲出了房间跑向医馆。 杜邵帆也没有理会争执的两人,跟着木合带着不省人事的杜邵轩去了医馆。 一群人围在门前看着屋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两个女子指指点点。 袁鸶鸶突然意识到不妥,赶忙关上了门。 在屋里吩咐外面的文喜快去取一套衣衫来。 围观的人早已有人认出了两个女子的身份,袁鸶鸶又大喊了严怡萩的名字,更加确定了人们的猜测。 仅仅一夜之间,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关于严家小姐和兵部侍郎家的女儿为争夺杜家大少爷大打出手的事。 传言中还有杜家大少爷头部砸伤危在旦夕的话。 事实也是如此,杜邵轩的确命悬一线,医馆的大夫说,再晚两刻钟,他就没得救。 袁家和严家两家也都提着一颗心,严浧丰将严怡萩关了起来。 赵氏气愤的训斥袁鸶鸶道,“你姨母刚传出话来,不要你和胥宛月掺和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呢!” “娘亲,要不是严怡萩捣乱,我现在早已是杜大哥的人。只要能让我嫁给杜大哥,做什么我都愿意。”袁鸶鸶道。 “你傻不傻啊!没有成亲你就做出那种事,谁家愿意娶你。你要是真心钦慕杜邵轩,回头等诺儿回来让她给你做这个媒,成全了你不就行了吗?” “我才不单一诺帮忙呢!她算什么,我自己就可以。” 袁鸶鸶过激的反应让赵氏很不解,不过她也没有深究,又训斥了袁鸶鸶几句让她回院子去思过。 …… 祁玉和苍暮等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半的路,黎明时分便到了南燕城。 苍暮先去看了李锦程,给他吃了一颗丹药,又施针一个多时辰后说只能等着看他自己的造化。 单一诺看了一眼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李锦程,轻声道:“李知县,李县令。魏县的百姓还等着你去发赈灾银两,你若是还不振作起来的话,会让全城的百姓失望。” “诺儿,为师觉得他应该听不见。”苍暮道。 “他一定能听见,就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听进去。”单一诺笃定的说道。 苍暮和单一诺并没有多做逗留,他们迅速的赶去了知府衙门。 单一诺肯定王苏博是中毒,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 路上,心细的祁玉看了看单一诺还包扎着的左手,心疼的抚摸着上面的棉布。 向祁玉摇了摇头,她笑着说道:“玉哥哥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不信你看。” 说着她还解开了棉布让祁玉看了看她手背上快要愈合的伤口。 泠雨不在,她又没拿万应膏,所以伤口才好几天都没有好。 祁玉轻柔的帮她包扎好道,“以后小心些,划伤也是伤,不要总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小诺儿,我都心疼了,你可不能再受伤了知道吗?”石头凑过来道。 单一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马车中立刻安静下来。 直到知府衙门的后院都没有人再说话,苍暮见到知府后先是查看了他的身体后才搭上他的脉。 “只是一种慢性毒,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让他尽快恢复的话就要泡药汤祛毒。”苍暮搭脉后说道。 城中也还有很多事情要知府来处理,单一诺犹豫片刻同意了苍暮泡药汤的说法。 立刻就开始熬制药汤,王苏博在药汤中泡了六个多时辰才醒。 因为刚解毒,而他中毒时间又长的缘故,他的身体有些虚弱,苍暮说需要养上几日才行。 左右他好不起来别的事也做不了,单一诺他们决定先回飞云庄去看看。 路上和苍暮说起了刘海的事,还有之前被他们忽略的一个细节。 苍暮和祁玉的看法和单一诺相同,都认为巡抚是受了丞相之命让傅超钧来帮严晨。 至于刘海的底细,傅超钧肯定知道。 他们疑惑,为何在利用谢松鹤失败后,他没有去找刘海而是不惜暴露自己武功高强的秘密甩开追踪离开南燕城呢! 是什么让他如此慌张。(未完待续) 誓死守护的东西 原来他们还以为他是要回去报信,就没管他。 现在仔细一想,他们都认为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事被他们忽略掉了。 几个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究竟是何原因。 祁玉见她一脸愁容有些心疼,可他也没有任何头绪,递了一块点心给她缓和下她的愁眉不展。 到了飞云庄门口,好几个月没有见她的黑虎大叫一声扑了过来跟她好一阵亲热。 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好像怕她再走了一般。 跟大伙一起欢快的吃了顿饭,百无聊赖在院子里逗弄着黑虎。 石头突发奇想道,“小诺儿,去年过年听你弹琴还意犹未尽,你能不能再来上一曲。” “小一诺最近很累,抚琴太费神,改日吧!”祁玉道。 “弹琴的女子是最美的,我就想看看小诺儿优美的样子,如果小诺儿累了就改日再说。” 单一诺微微勾唇吩咐泠雨把古琴搬来,她为所有为雪灾奔波的人弹奏了好几首悠扬的曲子。 当初提前让薛淼回飞云庄来是因为她要他在这几个月改建飞云庄。 现在每个院子里的卧房旁边或者后墙都又建了一个耳房。 墙上开了一道门,直接连接耳房,耳房就是直接和卧房相连的浴湢间。 耳房中按照单一诺给薛淼的图纸建了能冲水的恭桶,还有从后墙直接加水到浴桶里的管道。 竹筒做的管道很宽,筒壁很厚也不怕冬天会结冰。 改建好的卧房单一诺住着很舒服,终于不用怕起夜的时候屋里有味所以晚上睡前不敢喝水。 休息了几天,过了二月二以后打算去找王苏博一起去魏县的单一诺被燕子拦住了去路。 “单一诺。”燕子拉住她的手道,“你,你,你能不能教我弹琴。” “弹琴?”她挑眉问燕子,“为何突然想要学琴?” “你就教给我吧!我就是想学。”燕子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道。 单一诺见燕子坚持就让泠雨把琴搬来。 她并没有自己的琴,弹得这把琴是庄子里的,音质还算可以,用着也还算顺手。 琴放好以后,她抚摸着琴弦,跟燕子讲起整个琴的构造。 “这个叫做岳山,这儿是承露,这十三个圆孔叫琴徽,琴的下面又两个音槽,大的叫龙池,小的叫凤沼,这……” “等一下。”燕子打断单一诺,“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弹个琴需要记住这些吗?” “当然要记住,否则怎么弹琴。”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道。 燕子咬了咬唇道,“这些,这些也太难了吧!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她放下琴拍了拍燕子的肩膀道,“燕子,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你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去改变自己。如果你变成了另一个人,那就不是你了,因此所得到的东西也不属于你。” “我没有,我就是,就是……” “这几天我会去魏县发放赈灾银两和粮食,你若是闲着没事就好好想想我的话。”单一诺起身道,“琴我给你放这,你若还想学这几天就先熟识一下构造。” 说完她没等燕子回话带着泠雨离开了院子。 她苦口婆心的说服黑虎在飞云庄等她,保证几天救回来。 黑虎很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答应留下来等她,只是圆溜溜大眼睛里多了几分的失落。 苍暮要去看看李锦程和王苏博的情况,要跟着一起去。 祁玉要跟着单一诺,有祁玉就肯定是少不了石头。 王苏博吃了苍暮的药后身体恢复的很好,除了比以前清瘦了些其他并没有异样、 “多谢阁主和苍神医的救命之恩。”王苏博跪地行礼道。 “知府大人不用言谢,你能好好对待府城中的每个百姓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单一诺摆手让他起身道。 “阁主放心,下官已经让人去银库中点算银两,不日就能发放到魏县去。”王苏博说着看了看苍暮道,“不过,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知府大人但说无妨。” 单一诺这么说是猜到了他想求的是什么,在他目光飘向苍暮的时候她就知道。 并没猜到他真实目的之前她还保留着一丝警惕。 刘海是主谋,王苏博身为知府却不知自己的师爷就是无恶不作的人,这件事他难辞其咎。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先解决魏县的灾情。 “下官衙门里的巡检谢子怀当初为了救下官被抓,刘海叔侄二人将其折磨的不成样,如今奄奄一息,求苍神医救他一命。” “谢子怀?”单一诺激动的站了起来。 回到南燕城以后她就觉得少点什么,现在才知道她觉得缺少的部分是什么。 那个她一直以为是大好青年的巡检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去年过年前谢松鹤还带他们还去了飞云庄,当时说要等她从乐清县回来后喝他和何丹蓉的喜酒。 苍暮从南燕城出发时他们已经要成亲,听苍暮说她要去泸水城,他还说要给她留一杯喜酒。 之前她也是后来知道,他还曾帮过她一个大忙。 谢松鹤那次去茗韵楼的时候,之所以会那么痛快的了事是因为谢子怀偷偷给他带了话。 是知道了她救了何丹蓉才会先服软的。 不然怕事费上一番口舌也不会得到很好的结果,谢子怀在无形中帮了她。 “快带我去看他。”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立刻要去看他。 “下官让人将其从大牢中抬出来,可是他尽管已经不能言语还是死死地拉着牢门不肯出来。”王苏博边带路边解释。 单一诺的反应告诉他,她和谢子怀是有交情的,万一看到他还在牢中责怪他就得不偿失。 精明的他选择提前和她解释清楚。 凌乱的大牢中,褴褛衣衫上沾满血迹,浑身是血的男子双手死死的抓着牢门不肯放手,好像他就算死也不愿挪动一步。 能让他誓死守护的东西会是什么? “谢子怀?”单一诺略带哽咽的声音道,“你是谢子怀?” 救李锦程的那天喻楚没有让她进大牢,只让认识李锦程的牢头带着云林进来将人带了出去。 知府衙门的大牢还不算太不堪入目,她没有出现喻楚担心的呕吐症状。 可谢子怀身后的伤却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郡,郡主。”谢子怀微微抬头,“谢,谢某身下,身下有……” 谢子怀的话只说到这里就晕了过去,手也放开了大牢的门柱。(未完待续) 红颜祸水 云林和云森二人将其抬出去让等候在外已经准备好的苍暮去救治。 飞天带着暗卫在他刚刚趴着的位置翻找,一个被他埋在身下青砖下的账册被找了出来。 单一诺大概翻了一下,眉头越蹙越紧慌忙去大牢外找苍暮。 “依账册来看,刘海从马克手中接过狼人,然后又将狼人交给了另外一批人。”苍暮翻看着账册蹙眉道,“也就是说马克养的狼人可能并不是用在西南边境的。” “如果狼人是从南燕城走,就有可能是往北运,他们会运往哪呢?”单一诺不解道。 “为师去给谢子怀治伤,你先提审刘永强父子。”苍暮道。 她立刻让王苏博将关押在牢中的刘永强父子提了出来。 各种拷问下来,刘永强的父亲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刘永强只知道刘海曾经会隔段时间就出去几天,其他的都一概不知。 至于狼人什么他也是听都没听刘海说过。 王苏博也能证实刘海确实是隔段时间就会出南燕城一次,一般三五天就回。 单一诺将审问的结果告诉了苍暮。 如今他们所有的希望放在还没有苏醒的谢子怀身上。 谢子怀被救出来后,单一诺让人去找了他的家人,这才得知一个天大的噩耗。 也是因为这个噩耗的缘故,她已经决定要把谢子怀留在身边。 其实在谢子怀被抓的第二天,何丹蓉也被抓了,只是她不愿受刘永强的侵犯,直接抽出侍卫的大刀抹脖而死。 丧心病狂的刘永强,居然不肯就此罢休,不肯放过她,玷污了她的尸体。 后来还把她扔到荒郊野外的山上让饿狼分食。 就连谢子怀的父母也被抓进大牢,因受不了酷刑死在了牢中。 刘永强推辞说,刘海是因为要逼谢子怀交出账册才抓何丹蓉和他的父母。 单一诺并没有处决刘永强,她想将他交给醒来的谢子怀处置。 点算完库银后,王苏博亲自带着赈灾款去了魏县。 担忧着魏县百姓的单一诺也一同前往,在魏县忙活了好几天才将所有百姓的银两和赈灾粮发放完毕。 王苏博身体刚刚恢复,回来后单一诺只说以后要他多长些心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先回去休息。 “主子。”云林过来禀报道,“李锦程醒了。” “果然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单一诺由衷感慨道,“走,咱们去看看。” 李锦程刚醒,还很虚弱,见她进来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她制止。 半躺在床上的他不住的打量着她,看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泠雨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喻楚眼含笑意的倚在门框上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自知失礼的李锦程清了清嗓子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没想到郑兄真没有骗下官,天底下真的有你这样美貌又善良的女子。那年鼠害时,下官以为功劳是您手下人的,现在下官明白了,没有好的主子就不会有好的手下。” 单一诺嗤笑一声,“难道李县令心里认为,漂亮的女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吗?” 李锦程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下官一直认为太漂亮的女人脸上总会写着一个祸字。红颜祸水乃是古人的话,下官,下官只是套用了一下。” 屋子里的人突然安静了,片刻后,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喻楚打趣李锦程太过实诚了不好等等,还逗他说不能太直接的盯着美女直勾勾的看。 单一诺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将魏县的近状和李锦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又把银款发放的账目交给他,没多做停留很快的离开了他的房间去看另一个房中的谢子怀。 谢子怀的情况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的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谢子怀,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听着,你若是一直沉沦在悲痛中不愿醒来,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何丹蓉和你的父母。” 单一诺看着床上的谢子怀,想起她激励李锦程的话,又搬出来同样激励激励他。 李锦程只是承受不住酷刑的痛苦封闭了自己。 谢子怀不同,他是承受了太过的痛苦不想面对现实,有可能已经陷入自己幻想的世界中。 久而久之,这样的人会出现神经疾病,最后完全疯掉。 “诺儿,他的求生意识很弱,好像是完成了使命,潜意识里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苍暮蹙眉道。 他本身有些武功,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她回来。 交给她那本账册后他就好像完成了使命,下定了决心要去陪着何丹蓉和他的父母赴黄泉。 “你是想要我单一诺这辈子都亏欠与你吗?”单一诺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难道你不想亲手替他们报仇吗?他们的死,你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还要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自欺欺人?” 谢子怀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动作很轻,但她还是收在了眼底。 他的深仇大恨她很明白,也理解他现在是沉寂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不愿出来才不想醒。 在现代医学中认为这是人在经历极其痛苦的事后,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后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时间长了会变成一种疾病。 心理学她不是很懂,但同样经历过痛苦的她知道怎么能激发他。 养了几天后,李锦程就迫不及待的要回魏县,惦记着那里的他着实是放心不下各个城镇的百姓。 天气如今已经完全回暖,农种的事迫在眉睫。 单一诺也没有留他,同意让他的尽快赶回去主持魏县的大局。 临走前,他给她跪地行礼道:“阁主,下官替整个魏县的百姓谢谢你。” “快启程吧!我会让他们送你到魏县。”单一诺扶起他道。 望着李锦程离开的背影,单一诺不由得感慨道:“书呆子也都未必是百无一用,他就是个很好的书呆子。” “错,大错特错。”石头嘟嘴反驳道,“最好的人是我才对,这几天都是我风雨无阻的在干活,小诺儿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最近几天,石头的确是忙的屁股都不着板凳。 先是魏县的赈灾,后来又发放赈灾款,都是他和祁玉跟着她在来回的跑东跑西。 单一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辛苦呢! “按说大块大块的石头应该是很显而易见的,不过我怎么这么点背居然碰到了一块透明石。唉!真得找人来鉴别鉴别,若是这石头除了邀功什么也不会的话,不要也罢。”单一诺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未完待续) 引蛇出洞 众人都听出了单一诺有打趣石头的意味,在一旁掩嘴轻笑。 眼看着石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要发飙,她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就跑个没影。 石头拿着棒子坐在茗韵楼的门口等着她回来,害的好多客人都不敢靠进茗韵楼半步。 拾宝斋的二楼,喻楚来回徘徊在看图纸和样品的单一诺身边。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单一诺放下手中的图纸问:“喻楚,你是想把我晃晕了你才高兴吗?有话快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 “主子,城中的事基本都已经解决了,我,我想……” “明日你跟我一起回飞云庄吧!”单一诺明白她的心思直接打断她道,“省的你的人跑了,到时候你再找我要。” “谁是喻楚姐姐的人啊?”云森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问。 喻楚被突然出现的云森吓了一跳,用手拍着胸脯白了他一眼。 单一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云森刚要问喻楚,转头时却发现她黑着一张脸,愤怒的瞪着满脸疑问的他,样子仿佛是他再敢多嘴,她就会吃了他。 识时务的云森慌忙闪人,跑到屋顶凑近屋顶闲散聊着天的云林和飞天身旁。 好奇的问道,“你们知道谁是喻楚姐姐的人吗?” “喻楚有心意的人了?”飞天惊讶的问。 他的意识里喻楚还是个小女孩,是二十年前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女孩。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过了二十年。 并没有在意时间的飞天没注意到和胥天翔同岁的喻楚已经二十多岁。 更不知道她这么些年为了等他,付出了多少。 良国的女子过了十九岁不成婚就不会再有人给这个女子说媒,久而久之女子就只能孤单一人度过一生。 喻楚就是为了躲避这些才来了宁国,一呆就是五年。 风尘之地想要保住清白还是需要一些本事的,刚来的时候她有多苦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飞天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又道,“自从那个臭小子有了主子,咱们飞云阁的人好像都变的春心萌动,各个都开始谈情说爱了啊!” “咱们不是还没被影响吗?”云林枕着手臂躺在瓦片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道,“不过,我也蛮想有个牵挂的人呢!” 云森和飞天同时鄙视了一把云林。 单一诺刚下楼,飞天从屋顶下来禀报道:“主子,北门进来一辆马车,貌似是京都方向过来。” “京都?这么快就到了吗?”单一诺闻言激动不已,飞身下楼往北门方向跑。 袁国公夫妇提前出发的消息她收到以后,就给各地的茗韵楼发信好好招待路过那里的袁国公夫妇和袁麒睿。 积雪刚化开,道路难行,想着怎么也得四月初才能到的几人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石头见她出来山前拦住她,愤怒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小诺儿你深深的伤害了我,必须给我赔偿。” “等我回来你要什么赔偿都行,外祖父和外祖母到了,我要去接他们,你快让开。” 单一诺着急推开他就要往北门方向跑,石头紧随其后。 “小诺儿的外祖父,外祖母吗?” “明知故问。” 她没好气的回头回了他一句,情绪越来越高涨,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向氏她就激动不已。 祁玉从茗韵楼里出来喊道,“小一诺你慢点,我陪你一起去接袁国公。” “我也要去,我要去拜会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石头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真的要去见单一诺的家长一般。 她没时间管石头,冲祁玉点点头,健步如飞的往北城门的方向而去。 激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本想着过几天让飞云庄给他们好好的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们会提前到。 见到马车拐弯过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赶车的人她一眼辨认出来了,所以并不着急上前。 石头赶来看到愣住的她,轻轻怼了怼她的胳膊。 见她没反应就迎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道,“在下石头,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并没有人对石头做出回应,赶车的人努力忍着笑意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祁玉站在单一诺身边无语的摇摇头道,“石头,你也不看看赶车人是谁,乱行礼。” 赶车人? 石头略略抬头,只见坐在车辕上的郑泽初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车里坐的好像是个女子,隐隐约约能听到她清脆又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声。 单一诺捂着笑得直发疼的肚子,扶着祁玉才站直了身子。 隐藏身份最近一直在南燕城观察着单一诺的一个人同样也以为是袁国公夫妇来了,盛装而来准备拜会他们夫妻。 今日他誓要见袁国公夫妇,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想到他们一向不会见他们那里的人,又要观察单一诺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得到他们会来南燕城的消息后,他简直是喜不胜收。 “太子殿下何必亲自过来迎接他们,应该给他们传个信让他们去拜会您才是。”那人身后的人不满道。 “阿生,袁国公夫人是本太子的姑祖母,又是前商国的护国公主还是宁国的一品夫人。本太子理应来拜会,他们能见本太子就是天大的好事。” 能说出这话的人,除了诡计多端的南平太子向嵘,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向嵘一直在南燕城没有离开,不过收获却不小。 他也算是亲眼见识了单一诺的本事,知道了她对世人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还能借此机会见到袁国公夫妇简直是喜不胜收。 可待他们来到街上,看到笑弯腰毫不顾及身份的单一诺。 听到他们说话知道马车里并不是袁国公夫妇,向嵘立刻转头回了驿站。 “太子为何这么着急回去?”阿生甚是不解的问,“就算不是袁国公夫妇,咱们来都来了就直接给单一诺一个下马威也好。” “你懂什么。”向嵘蹙眉嗔道,“这招叫引蛇出洞,他们必是故意演了一出戏,想要把等着要见袁国公夫妇的人引出来。谁要是真的露了面,就别想再见他们了。” 阿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向嵘真是想多了,单一诺只是太激动没有查清楚就着急过来接人,并没有别的意思。(未完待续) 有缘无分 半年不见的郑泽初看上去显得成熟了很多。 按说才刚二十岁,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伸手跟家里要钱的大孩子。 面前的人却像个成熟又担当的男人,而马车里的人是谁单一诺已经猜到,她很庆幸薛淼不在这里。 可不远处的异动却又让刚刚还在庆幸的她蹙了蹙眉。 “初哥哥。”单一诺歪着小脑袋道,“人都已经带来了,还不快让人下来给我见见。” 眨巴着大眼睛的她,那锐利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马车里的人。 呆萌可爱的表情也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好似拒绝她就是你的不对。 “一诺你可不要吓到她,她胆子小。” 郑泽初叮嘱着单一诺却迟迟不肯让马车里的人下来。 石头不明所以,祁玉却看出了门道,带着戏谑的笑正要示意石头去打趣他两句。 这时,马车里听到郑泽初的话后,知道外面的人都是谁的女子一个飞身从马车里出来。 她直接飞到单一诺面前跪地行礼道,“奴婢念秋见过护国郡主。” “念秋?”疑惑的看着她,单一诺总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 目瞪口呆郑泽初愣了半天神才来到念秋面前,不住的打量着她。 打量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念秋,你,你怎么会武功?” 念秋咬着唇垂头道,“我一直都会,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现在已经到了郡主面前我不敢再隐瞒,不然郡主一定不能相信我的话。” 单一诺还在思索着念秋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可是她却一时想不起她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念秋的这番话,她对这个女子又多了几分审视。 “泽初哥哥,你,你会怪我吗?”念秋见郑泽初不语又问道,“其实我不仅仅是孤儿,还是奴婢,你会嫌弃我吗?” 她一直没有告诉郑泽初,是怕他会看不起她,毕竟宁国和她的国家不一样。 但是她很喜欢他,不想放弃他,就算他最后会嫌弃她,也无所谓。 最少她享受了和他相处的这个过程,有这些她就知足了。 不愿放弃的她知道,单一诺不歧视任何人,也从来不把婢女当做下贱的人看,和她的主子一样。 所以她才会选择在来到南燕城后在单一诺面前坦白。 她的话让单一诺审视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郑泽初的身上。 单一诺很想知道郑泽初的答案,想知道通读诗书的他会不会拘泥于身份地位,带有色眼睛看人。 “念秋,我是和你相处中对你动情,不会因为任何的改变而动摇我的心意。但,若你是一诺的仇家,这里便容不下你。”郑泽初认真的看着念秋说道,“你自己离开,我会求一诺饶你这一次,你我就算是有缘无分吧!” 郑泽初是书生,为人并不刻薄,对待任何人都很温润。 他对念秋也是真的动了情的,只是从他在决定要追随单一诺时开始她就是他的死穴。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包括念秋。 念秋暴露武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绝不会允许他身边的人威胁到她。 放念秋离开,是他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事。 眼角湿润的念秋,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给他吓得一愣,然后脸刷的一下就红成了猴屁股。 “此生能与你相识,念秋死而无憾。”念秋哽咽道。 要询问郑泽初的单一诺也被念秋的举动惊到。 由衷感慨,古代的女子能做到这么真性情的不多,看来念秋的性格也是蛮豪放的。 豪放这词顿时勾起了她的一段记忆。 站在大殿之中眼神坚定,不骄不躁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而念秋这个名字为何熟悉她瞬间明白。 “念秋姑娘。”单一诺抢在郑泽初前面问,“你可认识念夏?” 放开脸色绯红正要斥责她的郑泽初,念秋从袖带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单一诺。 她再一次跪地行礼道,“郡主,这是西城公主给郡主的信。” 已经明白一切的单一诺接过书信快速看完,字迹和念夏她的那个纸条一样。 怕她有所怀疑,为了让她相信,陌西城在心中还写了两句她那晚在淳王府窗框上所唱的歌词。 信中说了念秋是陌西城两个贴身婢女中的一个,让念秋留下是为了等她。 念秋为了接近她想去飞云阁开的龟苓膏铺子做工,被拒后无奈下去找了胥天翔,恰巧胥天翔不在,却遇到了杜邵轩。 跟杜邵轩表明身份后,他安排念秋去了拾宝斋,把人交给了郑泽初。 郑泽初并不知道念秋的身份,以为是认识杜邵轩的普通人。 却不想他们相处几个月后,互相产生了情愫,念秋给陌西城发信希望她能成全他们。 “西城公主的意思是让我作为你的主子,来接受郑泽初的下聘由我把你出嫁。”单一诺看完信问念秋,“你可愿意由我来做这件事,对于初哥哥,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念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念秋毫不犹豫的含笑道。 单一诺看向郑泽初,“初哥哥,念秋姑娘是良国人,你可考虑清楚了吗?” 郑泽初同样毫不犹豫的说道,“泽初无怨无悔。” 他刚刚还以为念秋是对单一诺不利的人,没想到她却是良国公主的婢女。 自从决定和念秋在一起,他就没有后悔过。 念秋的所有一切他都很喜欢,这样的女子他求之不得。 只要她不会影响到对他有再生之恩的单一诺,无论别的什么他都会接受。 停在不远处的薛淼看完了戏,悄悄从另一条路往茗韵楼走,他很明白单一诺脸上狡黠的笑意是故意给他看的。 也明白那小丫头是为他好才在那么个地方选择说这些话。 影响并不明显的心情倒是让他很意外,难道乐清县的时候他真的被那个小丫头给说动了? 薛淼一心想着这些问题,却不知前面站了一个人,直到要撞上时被那人拿着棍子推开才恍然大悟。 “臭丫头,你怎么过来这么快。”薛淼嗔道。 单一诺攀上薛淼的肩头道,“当然是怕三水舅舅伤心,来借你肩膀让你大哭一场的喽!” “谁稀罕。” “淼舅舅,一诺这么做你不会生气吧!”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怎么会看不出你的用意,生气肯定不会的,不过,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不如咱们现在就回飞云庄,今晚不醉不归怎么样?” “丫头,你会喝酒吗?”薛淼嫌弃的看着单一诺问。 单一诺踮起脚尖给薛淼一个爆栗,“当初想让我认做义父的人是你吗?有这么看不起自己女儿的人吗?”(未完待续) 想要醉一次 薛淼的确把单一诺看作是自己的女儿。 正因为他内心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看,才会故意说出那样的话。 哪个父亲会愿意看到女儿喝酒?又有哪个父亲会同意自己的女儿买醉? 想起这一年里发生的事,他有心疼她,知道她心里苦。 尤其是他知道胥天翔那小子应下了良国五公主的婚约还在泸水城把她伤的晕倒在路边的事。 他既心疼又生气的说道,“可以喝一点,但不能喝醉。” 单一诺搂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道,“我知道了,真啰嗦。” 很像父女的二人说说笑笑的回了茗韵楼,让人用马车拉上谢子怀其他人骑上快马回了飞云庄。 不会骑马的郑泽初想要带着念秋坐马车回去,却被她直接拉上她的马扬鞭而去。 黑虎早早的在飞云庄的大门口迎接单一诺,它好似知道她今日会回来,午后就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单一诺刚下马,还没有站稳,一个多月没见她的黑虎就扑了过来。 它大脑袋埋在她怀里不肯出来,不停的蹭来蹭去。 “大家伙你又借机占便宜。”燕子噘嘴嘟囔道,“单一诺你该好好管管它了,见色忘友。” “汪汪汪汪汪!”黑虎冲着燕子一阵狂吠。 单一诺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道,“你有什么不满意吗?燕子说的没错,你就是借机占我便宜,下次再这样我也不理你。” 黑虎立刻就安静下来,耸拉着大脑袋,像是很委屈的样子。 “傻黑虎,我知道你是想我了,我喜欢被你占便宜。”单一诺捧着黑虎的大脑袋又认真的说道。 明明刚刚还很委屈的黑虎立刻兴奋起来。 两只前爪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扑到一旁的雪地里一阵疯狂翻滚,样子好不宠溺。 石头略显不满的斥责黑虎,要它快起来别伤到她。 “放心吧!它比咱们任何人都紧张小一诺的安危,绝不会伤到她的。”祁玉劝阻要去制止黑虎的石头道。 究竟黑虎有多紧张她,祁玉是亲眼见到过的。 去年他们在遇到孙大宝的时候,她为了救他被铁钩伤到琵琶骨的时候,黑虎直接从帐篷冲了出来。 不管不顾的冲到她的面前,咬着铁钩上的铁链,嘴里都出血了都不肯松口。 单一诺开口制止它,它才肯放开铁链,垂头丧气的卧在一旁好像很自责的样子。 祁玉知道,它是在为自己不能救下她而自责,从那以后就算它排斥他,他也很喜欢往它身边凑。 雪地里玩了半天,黑虎才让单一诺起来,除了身上沾上了一点雪外她的确是毫发无伤。 天色渐暗,带着黑虎进了庄子,就吩咐人准备酒菜。 单一诺让飞云庄所有没有当值的人都过来,她的开场白便是:“咱们的商业帝国建成了,值得庆祝。” 乐清县经过怒河水一事后,飞云阁的声誉再无人可动摇,产业链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完善。 一家亲火锅才开一个多月,可每个城镇报上来的都是人满为患。 在这一年多里,她每走一个地方,都会去各种的查看,不合格的地方立刻就要改正。 从北到南,她走一路就稳定一步,其他三个国家不说,只说宁国,现在有六七成的产业都在她的手中。 大家也都很高兴,举杯同庆。 良国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念秋也是一样,喝酒吃肉他们都是强项。 倒是郑泽初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云林等人给他灌了三碗酒,迷迷糊糊的他才开始放开了喝,不过没喝多大会就直接趴下了。 醒了以后又被念秋拉着继续喝,最后直接不省人事。 令人意外的是单一诺,她不但特别能喝,还特别的会划拳,这一晚上没有一个人赢过她。 薛淼劝说她不要喝那么多,独自抱着一坛子酒回了院子。 当晚飞云庄非常的热闹,直到丑时过半酒过三巡后才逐渐的安静下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单一诺此刻究竟醉没醉谁也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却特别恨自己此刻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醉。 曾经她最讨厌的就是喝醉的样子,但是很喜欢酒的味道。 如今她想醉一次都那么难,那么的难。 “小一诺,你怎么了?”众人散去后,祁玉问拿着酒坛笑着流泪的单一诺。 她心里苦,想醉一次,醉了就不会觉得那么苦,那么痛。 可她越喝越想他,想起他和她分别时的那张冰山脸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祁玉好似看懂了她的心思,拿掉她手中的酒坛子递给她一杯茶。 “玉哥哥,我只是想要醉一次,就醉一次,为何就那么难呢!为何我就不能醉一次呢!”她突然哭着说道。 祁玉放下茶盏心疼的抱住她,“我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一诺伤心呢!玉哥哥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当真要送我回去睡觉吗?”她抹了一把眼泪噘着嘴问。 他怎么会不想安慰她,可他明白她想要的安慰他给不了。 看着她噘嘴抱怨的模样,心疼的快要无法呼吸,多想抱起她告诉她有他在不要怕。 理智尚存的他很明白他不能那么做,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 她突然张开手臂,想要抱抱他,也是有几分想念他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石头突然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小诺儿想要什么安慰?石头哥哥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单一诺拍着手道,“我想要抱抱,抱抱。给我一个熊抱好不好,大大的熊抱。我好冷,好想念他熟悉的怀抱,好希望他能抱着我永远都不放开。” “石头哥哥来了……” 石头张开手臂就要去抱她,但还没有抱住单一诺,被祁玉一脚踢开。 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抱着地上的大酒坛子又是搂又是亲。 逗得一旁的泠雨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懂她话里意思的祁玉绷着一张脸,二话不说扛着她就往她的院子走。 刚出门时看到燕子从门口路过,喊住她嘱咐道:“找人把石头送回去,躺在地上会着凉。” 燕子疑惑的看着祁玉扛着闹脾气的单一诺离开。 她本不想管石头,但是她的脚像是扎了根,怎么也走不动,想到地上的确是很凉……(未完待续) 本大爷喜欢粗暴的 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石头扶回了院子,生硬的将他扔到床榻上,燕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准备离开。 鬼使神差的投了个湿布巾来给他擦了一把脸。 擦完脸又觉得应该给他脱了鞋,不然这么睡会很不舒服。 脱下来的靴子摆在床边,脱下来的棉衣挂在衣架上,将他往床里挪了挪又拉着被子给他盖上这才准备离开。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用‘同情心泛滥’这个说辞来说服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对他动情。 迈开脚步的她手腕突然被拉住,她回头的时候石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问:“帮我做了这么多不要一些回报吗?” “不必。”她没好气的说道,“醒都醒了居然装睡,看着我这么伺候你很舒服吗?真是个大爷。” 他是刺客,无论什么时候神经都时刻警惕着,只要有人摸了他的腰他就会立刻清醒。 这些话他没办法和她说,只能挑眉道:“是你的动作太粗暴,弄醒了我。” “嫌弃我粗暴啊!那你去找个温柔的去。”燕子愠怒道。 他手上突然用力一拉,气愤的她直接被他拉到了床榻的内侧,他将被子盖到她身上,搂着她玩味的说道:“本大爷喜欢粗暴的。” 她微愣的功夫,他就‘粗暴’的将她的腰带解开扔下床榻…… 说不清是醉了还是没醉的单一诺被祁玉扛回了院子,噘着嘴跟他抱怨、耍赖就是不肯去睡觉。 祁玉实在没办法,让泠雨拿来布巾给她净了净手,擦了擦脸抱着她和衣在软塌上躺下。 至此,她才肯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她半睡半醒间,突然抱着他大哭起来,他怎么哄都哄不好。 泣不成声的她突然埋怨道,“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认错,为什么从来不愿意跟我认错。你错了,还不认错,那要我怎么原谅你啊!” 哭声带着满满的怨气,夹杂着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对那人的感情。 他知道她此刻是在想那人,也知道她已经原谅了那人。 其实他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在跟薛淼聊天时听他说了胥天翔因为知道误会她的事吐了血。 而且还因此受了内伤,大病了一场。 她又想到他和她分别时的样子,因为那时候他冷漠的态度,所以她心里很难受。 应该说更多的是担心,想去看看他,但又觉得不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他。 着实委屈的样子让祁玉很心疼,犹豫再三做了个荒唐的决定。 “诺儿乖,不哭了,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祁玉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不诚恳。” “诺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祁玉荒唐的让自己扮成了那个人,毫不犹疑的说出这些话来安慰着怀里的小丫头,希望她能平定情绪好好睡觉。 只要她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殊不知,他安慰的丫头却突然明白过来,知道抱着她的不是胥天翔。 说白了就是她太了解他,知道他不会这么说话。 顾及到祁玉的想法,不想把气愤弄得太尴尬,她决定继续装下去。 “这次原谅你,不准再有下次。”她道。 “好。” “你的香味怎么没有了,我闻不到那香味要……要……怎么,怎么睡……” 声音越来越低,接着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尽管是装睡,她也是真的累了,真的困了,只等着一个温暖的怀抱能让她安心入睡。 见她睡得很熟,祁玉起身叮嘱泠雨照顾好她,转身出了她的卧房直接去了掌着灯等候他多时的一个院子。 扛着她回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盯着他的人传达给他的意思。 两个身影在窗前畅聊对饮,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趴在几案上与周公相会。 …… 杜邵轩躺了十多天才苏醒过来,刚醒就见杜邵帆沉着脸坐在他的床榻前。 “邵帆?”他轻声唤杜邵帆时注意到了那张沉重的脸。 木合听到动静推门而入,见杜邵帆正蹙眉看着杜邵轩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大少爷,你有什么需要吗?” 瘦了一大圈的杜邵轩摇头,看着脸色凝重的杜邵帆道:“木合你先出去。” “是。”木合应声退出房间。 聪明的杜邵轩看杜邵帆的脸色就知道他是有事要说,所以才让木合退了出去。 其实他也已经猜到接下来要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有话就说吧!你我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哥。”杜邵帆蹙眉看着他道,“你中的动情药要没有完全恢复理智的时候,口中喊得是一诺的名字。” 梦中他见到了单一诺,他对杜邵帆的话并不觉得意外。 他在那茶楼上没有昏迷之前脑海中都是那个小丫头的身影,喊她的名字也在意料之中。 嘴角微扬,他自嘲的一笑,笑意令人觉得很是凄凉。 “什么时候?哥,你,你是什么时候对一诺……” “她刚开始跟在你身后时,我就注意到了她。那个时候虽然她什么都不会,脾气也很不好,可是她纯真的笑容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底。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忘记过她。”杜邵轩打断杜邵帆道。 “原来哥你比我早,我那时候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杜邵轩淡淡一笑,“早不早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以跟她表明心意,说不定她知道你那么早就倾心于她会感动呢!” “感动什么?”杜邵轩垂眸道,“有人比我更早,早在她五岁那年就和她相识,相知。她那年就承诺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是谁?” 对杜邵帆的这个问题,杜邵轩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他早就已经决定要将单一诺当做妹妹,也决定要在明年娶妻。 只是他原本属意的人选可能不行了,需要另择他人,毕竟以那人的表现来看实在不合适做杜家的主母。 叮嘱杜邵帆不要再和任何人提及此事后,推脱说他觉得累了直接把他赶走。 木合进门来给他擦了擦手道,“大少爷,你何必要这么为难你自己呢!二少爷说的没错,你就没想过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吗?木合觉得你并没有比淳王差在哪啊!” “她对我和邵帆来说只是个心动的女子,但是她对翔来说却是命。”(未完待续) 死灰复燃 杜邵轩说完无力的闭上了眼,他真的累了,想继续进入他这几天的梦境中。 袁家和严家听说杜邵轩醒来的消息纷纷来拜访。 严家过来的人,甚至是严浧丰都无一例外的吃了闭门羹。 气的严浧丰回到家直接把严怡萩又关了起来。 事情出了以后,谭晴若直接传话来说给袁麒辉做妾室的事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提,他们觉得丢脸。 上一次关了她好几天,本想着能见到杜家的人就算是让她做个侍妾只要能嫁入杜家就行。 但杜家面都不肯见,现在严怡萩真要彻底砸在手里了。 愤恨难平的他想起一走就是一年多毫无音讯的严潇,变得更加愤怒。 倒霉的严怡萩就成了他宣泄的对象。 至于袁家,袁浩铭亲自过来探望,杜德扬也见了他。只是两人并没有说什么闲话,放下东西后袁浩铭得知杜邵轩并无大碍后提出告辞。 木合告诉杜邵轩这个消息后,他让木合带着他写的一封书信追上了离开的袁浩铭。 袁浩铭看完书信,立刻让车夫掉头再次折返回了杜府,进门后直接跟着等候他的木合去了杜邵轩的卧房。 杜邵轩与他聊了半个多时辰,大伤未愈的他显得非常乏力。 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解释这一切的缘由,才将胥天翔前几天送来的书信交给了他。 他看了书信立刻去了宫中,得到消息的云木在宫门处等着他,刚下马车的他见了云木就跟着去了寿福宫见等候着他的胥天翔。 “是微臣教女无方,才给淳王惹下如此大祸,事已至此微臣无话可说,悉听淳王处置。”袁浩铭跪地道。 “此事还不可声张,你先将她管束起来吧!”胥天翔沉声道。 “可是……” “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在,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来定夺。” 他听出胥天翔话里的意思,蹙了蹙眉行礼谢恩后出了寿福宫。 无颜在面对胥天翔,更无颜去看望太皇太后,他只求能尽快弥补过错,所以没有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刚进袁府的花厅他便厉声说道,“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鸶鸶不准出她的院子半步。若是有人敢违抗我的指令,就滚出袁家。”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赵氏不解的问。 “问问你自己的好女儿,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袁浩铭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在书房中呆了一天才出来。 …… 头痛欲裂的石头揉了揉太阳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身侧。 空荡荡的内侧好像他此刻的脑子一样,空白一片。 潜意识催使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里侧,好似这里应该是有人才对。 他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起了他睡着之前的一些事慌里慌张的翻身下床。 意识到全身传来的凉意,他又慌忙躲回了被子里。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是中衣都没穿,还是觉得非常的难为情。 找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中衣,最后还是去柜子里找了一套新的穿上。 “小诺儿没在?去哪了?”石头问正在忙着熬药的泠雨。 “主子去了师傅的院子,祁玉师兄和师傅昨晚喝到天亮才睡,主子让我熬些解酒汤自己先过去看看。”泠雨道。 石头扭头就要走,突然又折回来殷勤的帮泠雨扇灶火。 泠雨轻笑着摇摇头问,“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啊?直说吧!” 他讪讪的笑着问道,“泠雨,昨夜小诺儿是在院子里休息的吗?她怎么回来的?” “被祁玉师兄扛回来的啊!” “祁玉?” 泠雨强忍着笑意将昨晚单一诺醉酒要抱抱,然后祁玉把要去抱她的他踢到地上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顺带着也告诉了他,他躺在地上抱着酒坛子亲吻的情形。 从昨晚开始,泠雨每每想起那个情形就忍不住想笑,石头的样子也着实好笑。 “好你个祁玉,你给我等着。” 石头愤愤的起身,大步往苍暮的院子而去,可他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 感觉不会出错,他可以肯定昨晚是有过那事。 此刻的他想不通,不是单一诺的话还会是谁和他发生了关系。 黑色庞然大物旁边,亭亭玉立的小身影看着了无边际的天空站在院子里,仔细听着暗卫禀报关于袁靖的事。 “帮刚子做杂事的时候他什么都做吗?”单一诺问。 “什么都做,经常还会帮伙房的几个大婶帮忙。”暗卫道。 “继续盯着他。” “属下领命。” 单一诺对袁靖一直很不放心,但又想不出他接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甚至连他是谁的人,她都不知道。 救他的时候,明明从他看中看出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为何突然他会这般努力的活着。 难道是死灰复燃了?如果真的复燃了那又是怎么复燃的? 能点燃他生命之火的东西是什么?他又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重重疑问不得不让她深思。 “小诺儿想什么呢!”石头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单一诺的思路。 “你怎么来了?醒酒了吗?头痛吗?要不要来碗醒酒汤。”单一诺连着抛出好几个问题。 石头激动的将她圈在怀里问,“小诺儿这么关心我吗?” 狠狠的在他腿上踢了一下,她挣脱他的怀抱嗔道:“废话。” “小诺儿,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吗?” “送你回去?回哪?” 石头觉得,就算祁玉把她扛回去,她也有可能在折返回来送他回去然后他们…… 美滋滋的想着昨晚的事,他脸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送我回……” “昨晚是我让燕子找人送你的。”祁玉从屋里出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道,“你去问问燕子是谁送你回房的。” 祁玉和苍暮二人喝的太多,睡这么一小觉对他来说还不足以起到解酒的作用。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手掌遮挡下他与院子里正眯着眼睛看向他的单一诺四目相对。 前者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而后者却是坦然一笑小跑到他身边让他在廊下坐下。 她凑到他面前面带笑容的问,“头很痛吗?要不要我来帮你揉一揉?”(未完待续) 谨遵师父教诲 祁玉抿了抿嘴,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加深了笑意伸手帮他按摩起头部。 手法和力度都让他感觉非常的舒服,宿醉后的头痛欲裂缓解了不少,他的心虚也同样得到了缓解。 “小诺儿,你偏心。”石头突然抱怨道,“我的头也很疼你怎么都不帮我?” “我见你活蹦乱跳的以为你不疼了呢!过来一起揉。”单一诺挑眉道。 石头欢天喜地的跑到廊下,正要在将祁玉挤出去自己坐下,就听到她又说道。 “我帮玉哥哥揉,让玉哥哥辛苦一下帮你揉。”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帮我揉?”石头不满的问道。 “你是外男,一诺怎么与你做那般亲密的举动呢!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会让人产生误会嘛!” “祁玉就不是外男吗?” “玉哥哥当然不是,不说他与一诺一起长大,只说他现在也算是一诺的师兄,对一诺来说他不是外男。” 单一诺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反驳她。 石头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那我要是正式拜苍暮为师也会变成你的师兄,我就不是外男了吧!” “我可不敢收你这个快剑大盗张鹏飞做徒弟。”苍暮从花厅中走出来道,“你还是另择高明吧!” 单一诺给苍暮竖起了大拇指,一脸谄媚的样子。 她是怎么也不敢想想到苍暮居然会配合她一起整石头,而且还是关键时刻力挺她。 给力,真是太给力了,不愧是她的师傅。 显而易见的表情,还有那高高竖起的大拇指,石头都看的一清二楚。 当然,也明白这就是她的心意,她早就跟他说过的心意。 “小诺儿就是偏心,哼!”他装作很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气势汹汹的他还差点和端着解酒汤过来的泠雨撞个正着,躲开泠雨以后又和泠雨身后的燕子四目相对。 略显尴尬的收回眼神,却发现燕子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 单一诺见到石头脸上出现的表情,眼神闪了闪。 祁玉看到她眼里的精光,以为她又要捉弄石头,无奈的轻笑了一声靠在柱子上等着看戏。 却不想她并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嘴角噙着笑意,戏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离开的石头。 “主子。”飞天突然过来禀报道,“南平太子向嵘递了帖子,说不见到主子他绝不离开。” “他居然没有去泸水城,还真和传言一样狡诈。”苍暮眉头紧锁看向单一诺道,“诺儿,他可不好对付。” “既然来了,那就见吧!不好对付也要对付,我倒很想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单一诺整理了一下衣衫,“让厨房准备午膳我要招待贵客。” 飞天要走的时候单一诺又喊住他,“别的人还都没睡醒,不要太过张扬,扰到其他人睡觉。” “属下明白。”飞天转身去了厨房。 苍暮把单一诺和祁玉喊到花厅叮嘱了几句,他们三个大步走向飞云阁的大门。 厨房的人此刻正在慢悠悠的准备午膳。 飞天突如其来的过来,几个大婶都疑惑不解的问:“飞天?你怎么有时间来厨房,难道是来帮我们劈柴烧火不成?” 大婶的话刚出口,厨房中的众人都失声笑了出来。 性情冷淡的飞天从来对这些都充耳不闻,大伙也都知道他的性子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平日里很少有机会打趣到他,跟飞无和飞双那两个活泼的家伙打闹比较多。 他们走后,这帮做内务的大婶们也都觉得甚是无聊。 今日让她们逮到飞天,也都忍不住说笑几句,即使知道他不予理会也不觉得有什么。 开心一笑最重要。 飞天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快些准备午膳,阁主要招待贵客。” “贵客?”一个大婶凑上前问,“难不成是袁国公夫妇已经到了吗?” “不是,是南平的太子。”飞天瞥了大婶一眼道,“你们快些准备,不要误了事。” 飞天说完就转身离开,留下几个大婶面面相觑。 而正在准备柴火的袁靖眼神中闪过的异样,还有那紧紧攥起的拳头都说明他此刻的情绪很激动。 袁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是有深仇大恨的人。 全家人都被一人害死,不共戴天之仇他怎么能够忘记呢!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只凭他自己弱小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报仇的。 时势所趋下他选择和单一诺来到这里,希望有一天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能够摆脱自己那种螳臂当车的境遇再去报仇。 他如今还没有任何力量,更不能和那人相比,可他的仇敌就在眼前他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更让他意外的是单一诺居然会招待他,还奉为贵客。 难道他真的看走了眼? “小袁。” 厨房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婶喊了袁靖一声,将他从纷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大婶递给他一包药粉道,“这是苍神医让我帮他带的砒霜,你帮我给他送去吧!” 袁靖接过药粉,应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前院去门口等着向嵘的单一诺,一直在被苍暮脑补大向嵘的所有消息。 南平大皇子也是当今太子,向嵘。 刚过三十的年纪,为人阴险狡诈,手段残忍。 南帝得了六个公主之后,皇后才诞下大皇子,南帝高兴不已,当即立了他为太子。 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出生以后,南帝就有些后悔。 尤其是刚十五岁的五皇子,因为五皇子天资聪慧,所以南帝甚是喜欢。 向嵘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在五皇子出宫进香的路上设计将其五马分尸。 爱子惨死,南帝甚是难过,在向嵘的挑拨下认为是一直和五皇子不对付的三皇子所为。 比五皇子略差一点的三皇子被囚禁天牢,两天后暴病而亡。 年迈的南帝有所怀疑,可是没有证据,又认为南平需要一个心狠手辣的继承人就睁一眼闭一眼将这些事盖过。 向嵘的地位也因此再无人能够动摇。 “诺儿,为师觉得他这个时候来拜访一定是听说了袁国公夫妇要来南燕城的消息。”苍暮道。 商国被分裂以后,向氏就再也不见西川和南平的人。 如果向嵘的目的是要向氏,那么单一诺的确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想要用我打开外祖母的大门,他未免想的太美了吧!”单一诺眼眸沉了沉道。 “你可不许乱来,他毕竟是南平的太子。”苍暮嗔了她一眼道。 “一诺谨遵师父教诲。”单一诺含笑道。(未完待续) 令人毛骨悚然的向嵘 苍暮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失声一笑,嗔责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飞云庄门口,单一诺揉了揉依然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看向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忙着收回了目光,因为那穿着便衣的男子眼神之中有股阴气。 对视的时候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她觉得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苍暮也是第一次见向嵘的真容,他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着向嵘的靠近,他好像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阁主果然是美若天仙,气质不凡。” 向嵘说话的时候盯着单一诺有意无意躲避他的眼神,想要看出一些情绪来。 他确实盯着看,她越是明目张胆的躲开了他。 “向公子既然来到了飞云阁就遵守飞云阁的规矩吧!”单一诺低垂着眼眸道,“飞云阁中没有太子,只有主客之分,还请向公子不要这么盯着主人看。” “嵘失礼了。”向嵘被迫拱手道。 单一诺没有再理会他,直接转身往前院的花厅走去。 令她毛骨悚然的向嵘靠近她时,脚就不受控制的想要后退。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肝都跟着慢慢颤抖起来,这种强大的磁场,她叫它恶势力。 “向公子里面请。” 祁玉在单一诺走后上前做出请的姿势,单一诺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也有不适感的他还是选择替她招待向嵘。 向嵘颔首,看着单一诺的背影深了深眼眸,眼底的阴气加重了几分。 对于祁玉身份很了解的他,最终还是选择把这口恶气憋住。 单一诺和苍暮眼神交流了一番,彼此就明白了彼此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两人的疑问都是一样的,都觉得向嵘不像是个活人,身上带着某种不能表达的死气。 祁玉跟在向嵘左右给他带路,他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侍卫进来,作为领路人的祁玉也一直是恭敬有加。 石头听说了单一诺要见向嵘的事,火速的赶了过来。 他以前在南平时对这个南平太子有些了解,很担心是来者不善。 生怕他来晚了向嵘就伤害到她,脚步变得飞快。 单一诺要进花厅时被赶来的石头拦住,她让他在一旁等着,叫了将向嵘带进花厅的祁玉才去找他。 她是想要问问祁玉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石头见她过来蹙眉问道,“小诺儿,你怎么让他进来了?” “他递来帖子要见我,我总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吧!”单一诺噘嘴说道,“怎么了吗?你表情这么难看。” 单一诺又不傻,她能听的出他话里的担忧。 要说石头的脸色,真的是难看极了,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脸色。 脸色难看真的不算什么,心中的感受才是最真切的。 提起向嵘,他不得不承认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有种胆怯的感觉。 他担忧的看着她道,“我曾经在南平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他特别凶残,手段无比阴狠,小诺儿你千万要小心应付。” 了然的点头她认真的说道,“刚刚见到他时,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阴冷的气息,稍微靠近他一点就让人觉得很可怖。” 祁玉也同意她的说法颔首道,“走在他身边就觉得寒气刺骨。” 不仅如此,甚至都有种阴森的可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总之是让他很不舒服。 三人并没有多言,直接回了花厅,毕竟客人还在花厅中。 “阁主的待客之道真特别,客人到了不理就算了,还拉着身边人出去窃窃私语,就太不尊重人了吧!”向嵘身后的阿生不满道。 “阿生,休得放肆。”向嵘略带怒意的斥责道,“阁主岂是你能评说的。” “属下知错。”阿生拱手道。 “无妨,是本阁主的过错,不过是有个朋友在庄子里做客,怕惊扰了向公子才会突然离开。”单一诺缓步走进花厅坐在主位上道。 “阁主不必如此麻烦,既然都是客那就一起见见吧!”向嵘道。 他就是因为怀疑昨日的引蛇出洞就是为了掩饰袁国公夫妇来飞云庄,所以才在今日来庄子里拜访。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被单一诺藏起来的人。 倘若她请不出人来,他就更加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庄子里。 “那好吧!”单一诺高声音道,“有请石公子。” 石头闻声掀开门帘,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先钻了进来,然后他才跟着一起进来。 黑虎的出现让向嵘和阿生皆是一惊。 众人皆知单一诺有个几乎是形影不离,高大如虎般的大狗跟在身边。 亲眼看到和听说真是两码事,可能除了单一诺意外,谁第一次这么大的狗都又可能会发怵。 “汪汪汪!” 黑虎进了花厅后冲着向嵘就是一阵狂吠,不停的发出呜呜声警惕的护在单一诺身前。 极通灵性的黑虎这般情况,让祁玉和石头也都提高了警惕。 祁玉不着痕迹的往她身边挪了挪,以防万一。 闭目静坐的苍暮薄唇轻启道,“向公子,若是你不把你身上的那个东西拿出去,黑虎是不会允许你坐在这里的,它若是发起狂来伤到公子岂不因小失大。” 向嵘瞥了瞥苍暮,面色微变又迅速恢复平静。 思量片刻后,他从袖带里掏出了一条手指粗细的小黑蛇。 此时的天气还不是太热,蛇虫还没有到苏醒的时候。 可那条小黑蛇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阴冷的眼神打量着花厅里的人和黑虎,黑色的蛇信子“咝咝”的吐着。 那高高昂起的小黑头,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和黑虎叫嚣。 黑虎也不示弱,龇牙咧嘴的冲着小黑蛇大叫,嘴里发出骇人的“呜呜”声。 单一诺怕蛇,但是她也故作镇定端坐着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阿生接过向嵘手的黑色小蛇,冷哼了一声,带着它离开时不满的瞪了一眼黑虎。 盯着他走出花厅,黑虎才停止了狂吠和嘴里的呜呜声。 不知什么时候到门外的薛淼见到阿生手里的那条黑蛇发出一声惊呼。 “哇哦!原来是黑金龙……”薛淼疑惑的看着那条小黑蛇道,“这条黑金龙怎么感觉有些不同。” “淼,别靠太近。”苍暮沉声提醒门外的薛淼,“那可是用血豢养的黑金龙,小心它突然飞起来咬你一口。” 薛淼掀开门帘要进来时又回头提醒阿生道,“你可别带着它到处乱走,我们庄子里住着它的祖宗,如果将它们唤醒了,我可不敢保证这条黑金龙还能不能带走。” 那几个家伙马上就要苏醒,如果这时让它们嗅到黑金龙的气息一定会提前苏醒。(未完待续) 三步不出闺门 薛淼话中的意思阿生不懂,但是向嵘却听懂了,他也知道黑金龙的祖宗是谁。 当年他还见过那两个巨大的家伙,只是它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原来巢穴中的十几个蛋也都不翼而飞,那时候他们以为应该已经破坏掉。 此时他决定这件事一定和当时在场的单一诺有关,有可能蛋是被她拿回了飞云阁,现在应该已经孵化。 真是如此的话,他有必要发封书信告诉那人这个消息。 阿生不屑的瞥了薛淼一眼,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逗弄着手中二尺长的小蛇。 向嵘瞥了一眼石头,又看了一眼刚进来的薛淼。 阴冷的眼神看向祁玉道,“飞云阁果真名不虚传,阁主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双剑侠客,快剑大盗还有苍神医,原来都收在了您的门下。” “飞云阁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单一诺淡淡道。 她很清楚向嵘是有目的而来,从他直接开口就爆出祁玉和石头的身份来说,他是要来跟她谈条件的。 这句话无非是在警告她,石头的身份他已经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从石头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隐藏他的身份。 石头也明白了向嵘话里的意思,更加知道单一诺的想法,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的他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向嵘皮笑肉不笑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告诉他,他们并不在乎。 不在乎他的威胁,也不在乎石头的身份曝光。 他讪讪的笑着说道,“向某今日来就是想和阁主谈一谈,人。” 厨房那边。 袁靖一脸轻松的回来后,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众人,他一头扎进厨房里帮忙。 洗菜,切菜,装盘…… 做菜的几个大婶都不禁赞不绝口道,“现在这样的小伙子还真是不多见呢!你们谁家姑娘该定亲了,可以考虑一下。” 忙的不可开交的袁靖只当没听见,该干嘛干嘛。 丰盛的午膳很快出锅,一盘盘一碟碟的放置在桌案上,令人见了就垂涎欲滴。 端着最后一道汤过来的袁靖一直盯着做好的饭菜,眼神慢慢变得深沉起来,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单一诺听到飞天说午膳已经备齐挑眉道,“咱们边吃边说吧!” 向嵘起身,做出请的姿势,恭敬的让她先走他才紧随其后。 精美的菜式被暗卫们一盘盘的端上来,一个极大的圆桌很快便摆的满满当当。 肚子叫了半天的单一诺,对向嵘微微颔首后开始大快朵颐。 并不喜爱美女的向嵘本也想欣赏一下美人优雅进食的样子,见到她的吃相后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阁主已经认祖归宗,那阁主可知您的外祖母向氏乃是向某的姑祖母,算起来咱们还是表兄妹。” 单一诺咽下嘴中的一大块肉道,“向公子要和我谈的人就是这个吗?” 向嵘微愣,扭头让自己忍住嫌弃看着她说道:“不是,向某要说的是,若如咱们表亲能够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可能要让向公子失望了,本阁主早已嫁人乃是有夫之妇。” “向某听说阁主在新婚那天写下休夫书后逃婚,既然已经休夫了那就不是有夫之妇。” 单一诺忍不住轻呵一声,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果然是有备而来,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还真的是做了一番功夫啊! 休夫书一事她从未在外宣扬过,就连祁玉等人都不知道。 泄露的此事的人唯有那日在屋顶揭开瓦片偷看她的胥宛月,当时她要封书信,正因为发现了屋顶的人才写了这封休夫书。 她希望胥天翔能看懂她的意思,明白她的想法。 胥宛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向嵘能知道是不是说明他和某些人有联系。 联想到这些她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笑靥如花的看向向嵘道,“向公子怎么就确定本阁主写下是休夫书而不是体夫书呢!” 向嵘嗤笑一声道,“向某觉得阁主没有必要写什么体夫书。” “淳王乃本阁主的夫君,体恤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那阁主为何要逃婚呢?” 单一诺莞尔一笑问,“向公子从何得知本阁主逃婚了?” “从表妹最近的生活得知。” “那恐怕要让向公子失望了,本阁主非但不是逃婚而是想和夫君玩个欲擒故纵。”单一诺夹起一块藕片吃完后说道,“男人都不会珍惜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我才故意让他得而复失。” 向嵘脸上的表情一僵,他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喜欢聪明的合作伙伴但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他的女人更是不能聪明。 皇家的男人要防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她是最能接近自己看到自己弱点的人,这个人决不能太聪明。 从单一诺的话中他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聪明。 这样聪明的人,做伙伴他都惧怕会被对方算计,更不会选择让这样的女人做他的枕边人。 “原来如此。”向嵘赔礼道,“那是向某的错,误会了阁主。” “无妨无妨。”单一诺摆手大方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向嵘拿起筷子吃了他从开饭到现在的第一口菜后又问道,“向某听说姑祖母来了南燕城,不知她老人家是否已经到了飞云庄。” “外祖母来南燕城了吗?”单一诺表现出一脸懵圈样,“本阁主怎么不知道。” 装傻? 再能装也不能颠倒黑白,不信你能一装到底。 向嵘抱着能从单一诺的身上发现破绽的态度想要一探究竟。 并不了解平生最擅长撒泼耍赖的单一诺要是装起傻来,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厚颜无耻的她岂止是会颠倒黑白,死人在她嘴里都能被说活了。 “很多人都知道姑祖母来南燕城的事,难道飞云阁的消息会这么不灵通吗?”向嵘问。 “本阁主是三步不出闺门,不谐世事闺阁女子。也许是我平日里孤陋寡闻,竟然什么都没听说过。”(未完待续) 奇耻大辱 单一诺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她很认真的感觉,说完话就继续胡吃海喝。 众人被她的话噎的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苍暮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她: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竟敢说自己是三步不出闺门。 她要真是那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他也不必为她这么操心。 如果真的能她做个不问世事,无忧无虑之人的话,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愁容不解的他看到吃的忘乎所以的小丫头,突然又生出这样看着她也不错的感觉,顿时慈父感暴增。 祁玉含笑夹了一块他面前的糖醋鱼,细心的挑完刺夹到她的碗里。 见此她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大吃。 被她晾在一边的向嵘气的脸色铁青。 摆明的是要耍赖到底,他很清楚他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套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再责良机。 实在忍不了单一诺大快朵颐的样子,起身行礼道:“那向某打扰了,告辞。” 单一诺只是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起身,她是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向嵘和阿生往飞云庄外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带路的暗卫并没有任何人相送。 “太子,他们竟敢这么对咱们这么无礼真是太嚣张了,简直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 何止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百般羞辱。 向嵘坐在马车里紧紧的攥着拳头,想着单一诺的傲慢还有不顾仪容的吃相怒火丛生。 “奇耻大辱,本太子若不讨回,誓不罢休。” 阿生看着飞云庄外的一个方向,眼中流露出狠厉之色。 饭厅中依然吃的很香的单一诺直至小肚子撑的鼓鼓的才停下筷子。 苍暮喝完汤,拿起手帕擦掉她袖口上的脏污嗔道:“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注意着点,被人看到岂不有失礼数。” “师傅又训斥我。”单一诺嘟嘴道。 父爱感爆棚的苍暮怎么会受得了她这般可爱的模样,绷起的脸瞬间瓦解。 破功后他只能戳了戳她的额头嗔了她一眼。 石头突然走到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问:“小诺儿,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话?什么话? 她记得她刚刚好像说过很多话吧! 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的她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虚虚实实,以假乱真,是真是假无人问津。” “什么意思啊?”石头疑惑不解。 “泽初认为,一诺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吧!”郑泽初说着走进饭厅。 三年前,他认识单一诺的时候就知道她就是耍赖之人的老祖。 她想要不认账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不过一诺千金的她一般情况是不会耍赖的。 除非是她心底不想触及的东西。 比如,现在她最不想触及的应该就是,淳王胥天翔。 郑泽初不知道,他认为是胡乱猜想的可能性,就是单一诺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你品,你们品,你们细细的品。”单一诺扫过众人,缓步离开。 苍暮和祁玉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她的脚步离开了饭厅。 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没时间在这里品味她话中的真假。 其实不用品,他们二人也已经知道了其中隐藏的奥妙。 昨日回来就一直没见的杜邵滢在前院外转悠,单一诺寻着她的足迹来到她身边。 “滢滢,昨天回来怎么没见你呢!” “一诺姐姐。”杜邵滢回过身来,“滢滢本来要去找你的,听说你在前院待客,就没有进去。” 单一诺拉住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杜邵滢,“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心神不宁。” 杜邵滢轻轻的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语。 夏荷噘了噘嘴,忍不住抱怨道,“阁主,你劝劝我家小姐吧!因为她在魏县说她仰慕刚子公子的话被他听到,回了飞云庄以后他就有意无意的躲着小姐,小姐她这几天担忧的饭都吃不下。” 刚子昨日好像也没有出来,单一诺还以为他在忙什么,本想着一会忙完那边的事去看看。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杜邵滢的缘故才躲起来的。 千金大小姐长大的杜邵滢,能够为了一个男子做到跟着他们在野外吃苦受累。 为了灾民不眠不休,眼睛熬得通红。 只看这些,再硬的心也应该被感动了,怎么会听到她表白心意就躲着她呢! 名虽叫刚子,他的心不至于也是钢铁做的。 她不信他一点都不动容,更不信他是个拖泥带水,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傻丫头,回院子等我,一会我去帮你问个结果出来。” 杜邵滢瞪大了眼睛,顿时感激的一塌糊涂,“一诺姐姐,我,我……” “去吧!”单一诺摸着她清瘦了一圈的小脸,“你要是饿坏了,让我还怎么再面对轩哥哥。” “嗯!”杜邵滢应了一声跟夏荷一起回了院子。 祁玉从远处走来心疼的看着她道,“真是难为你了,刚子的事也要你如此费心。” “刚子哥哥为了帮我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这又算的了什么。” 单一诺望着一个院子的方向,三人相视一眼往那里走去,脚步不约而同的一致。 厨房外听到几个大婶说南平太子被单一诺气走的话。 失魂落魄的袁靖,为他之前对她的妄加判断而懊悔不已。 特别后悔他居然还萌生了那个荒诞的想法,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事情都已经发生。 他抱着头坐在院子里,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人的到来。 “是在忏悔吗?” 身后响起了那个好听的声音,那是好听的让人沉醉于其中流连忘返的声音。 袁靖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很亲切,她长得和那个多年未见的人有七分相似,只是那人已经年老。 她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好像能安抚他恐惧不安的心。 时不时的他就会想起她的声音,好似这样他就能忘记那些痛苦。 就在刚刚他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时候,这个声音再一次在他脑海中出现。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眼底泛红的说道:“我知道我瞒不过你的眼睛,你既然已经知道,靖任凭你处置。” “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是我的属下,更不是普通百姓,以你的身份跪我,我怕承受不起。”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袁靖了然一笑暗道:她果然是知道了。(未完待续) 一物降一物 袁靖之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此刻他头脑很清晰,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一切。 砒霜乃是最毒之物,苍神医怎么会让买菜的大婶帮他带砒霜。 就算是让大婶帮着买,为何会让自己去送。 飞云阁的人,接到任务都是独自做完成,绝不会和任何人透漏自己的任务,厨房做饭的大婶们一样是如此。 他们这些人之间,一个眼神就能传递一项任务。 单一诺见袁靖跪在地上,嘴角噙着笑,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阁主,靖还不能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但请阁主放心,靖绝不是阁主的敌人也不会帮别人加害阁主。”袁靖道。 “是不用别人,你是自己动手的嘛!”单一诺嘀咕道。 “靖是一时昏了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考虑阁主的安危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你是没有考虑我一人的安危吗?你是没有考虑整个飞云阁所有人的安危,没有考虑这整个大陆上所有百姓的安危。”单一诺怒道。 若不是极力忍耐她应该是先把没有头脑的袁靖暴揍一顿再说这些道理。 身份不明的他究竟什么来头她还没搞清楚,怕揍错人,才忍住的。 否则,估计他已经被她揍的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袁靖蹙眉磕头道,“靖甘愿受罚。” 单一诺从救了袁靖以后就让飞天去查了追杀袁靖的人。 泸水城外等着要袁靖性命的人是南平皇室的暗卫,而且暗卫是受了向嵘的命令要将他尽量活着带回去。 苍暮推测袁靖的身份不简单,祁玉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找到袁靖的任何信息。 瞒得住江湖上的人,也没有让官府找到任何踪迹,飞云阁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足以证明他不仅仅是不简单。 所以单一诺不敢承受他的大礼,稍稍偏了偏身子。 “你又没有真的将药下进饭菜里,为何要请罚?”单一诺问。 “靖,鼠目寸光。” “你别以为你说两句妄自菲薄的话我就不与你计较,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下了毒会是什么结果?” 袁靖抬起头,看着她说道:“我不下毒是因为我不想天下百姓失去你这么一位好人。” 怒火中烧的单一诺被他的话气的暴走。 强压下要去揍袁靖一顿的冲动默默的宽慰自己道: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要忍住,万一揍了一个一国之君的话就麻烦了。 可她的暴脾气怎么也忍不住,没有动手但是还是怒骂了一句:“真是目光如豆,不堪大用。” 骂完以后,她努力稳定好情绪,在一旁坐下。 原本想着他的身份不简单,肯定是个高瞻远瞩的人,就连听到飞天回禀说他有想要下药的冲动时她都没有生气。 谁没个被仇恨冲昏头的时候,这个可以原谅。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只认为下毒带来的后果是连累了她,令她很失望。 她认为,无论为了什么,都有必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我单一诺一个人死了算什么,向嵘要是死在了飞云庄那才是大事。他是一国的太子,死在这里,世人会说飞云阁无法无天,皇室的人也敢杀。其他各国的皇室也会有所顾忌,甚至会联合起来攻打飞云阁。狼烟起,烽火至,百姓生灵涂炭,飞云阁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死在刀剑之下。” 战火一旦燃起,后果不堪设想。 如莺的声音带着几分怒火,几分霸气,但是更多的是想起战事的时候的悲悯之心。 谁都会做好人,扮好人,但是真正心怀众生的人又有几个。 不止袁靖,就连苍暮和祁玉甚至围在院子周边的所有人听了这番话都不禁垂首冥思。 “丫头这番高谈阔论令人佩服,臣服于你,淼不后悔。”薛淼从院外走进来,由衷的感慨道。 “三水舅舅的臣服,一诺可受之不起。”单一诺嗔了他一眼道。 袁靖突然对着她三跪九拜道,“靖不但是鼠目寸光还是个坐井观天之人,阁主,靖愿意拜在你的门下,你带靖长长见识吧!” 她肃然起身道,“等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的时候,再说此事。” 示意祁玉将袁靖扶起来,她挽着苍暮的胳膊,撒娇卖乖的抱怨着自己头很痛,很难受想要苍暮帮她开药缓解。 乖乖女的小模样,哪里还有刚刚说那番豪言壮志时的威严。 飞天等人跟在她身边久了,都了解她的脾气并不不觉得奇怪。 袁靖可是被眼前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弄得像个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祁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目瞪口呆的他说道:“这不就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原本应有的模样吗?别太惊讶。” 所有的人都恍然醒悟过来,祁玉的话让他们想起单一诺只是个刚十七岁的小丫头。 众人习惯了她雷厉风行的样子,看惯了她胸有成竹的自信。 若是没人提醒,他们都忘记了她只是个十七岁应该是个刚刚出阁,被母家疼爱,夫家怜惜的小丫头。 而她却担起了飞云阁的重担,做好了就算是男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好的事。 想起这些,远去的瘦小身影让众人心中都肃然起敬。 单一诺没有和苍暮去他的院子找缓解酒后头痛的药物,而是去了刚子和祁玉的院子。但是刚子不在,薛奴告诉她,他最近这些日子都是一早就去琥珀原石作坊那边帮忙。 作坊里的废料需要运到到庄子后面的厂房中存放,然后再集中处理。 拉废料的活计是个受过重伤的中年暗卫负责,这些天不知为何换成了刚子做。 既然不在,她也没在那里多做停留,叫了薛淼一起去了苍暮那里,她想问问关于黑金龙的事情。 她总觉得那个黑金龙有些不太一样。 “毒蟒王是黑金龙的祖宗?”单一诺疑惑的问。 乐清县那年弄回来的十几个蛇蛋,孵出来的巨蟒就是黑金毒蟒王族。 死去的毒蟒王和毒蟒王后还有一个名字就是黑金蟒王和黑金蟒王后,百年难得一遇的黑金龙的祖宗。 “它们就是黑金蟒,不但是剧毒之物,还是众毒物的老大,所有毒物见了它们都会恭恭敬敬的。”薛淼解释道,“黑金龙虽然没有黑金蟒的威力,但是却是极毒的一种蛇类。” 毒物也都是一物降一物,极毒的毒物会让见到的所有生灵为之俯首称臣。(未完待续) 刚子中毒 单一诺总算明白那年在乐清县那些小毒物为何那般怕毒蟒王了。 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被她忽视,当年她掉到毒蟒王后的蛇身上,已经沾上了它的毒,第一时间抱她的胥天翔也同样沾染了那个毒素。 他们之所以没事,和另外一件秘密有关。 “诺儿,你要小心黑金龙,也不要和向嵘单独见面。”苍暮道。 单一诺怕蛇,而黑金龙就是蛇中最狡猾的一种剧毒蛇,不但速度快,它攒足了劲还能飞起来。 苍暮怕她单独遇到黑金龙的时候会吃亏。 “黑金蟒的毒炼制的解药能解黑金龙的毒吗?”单一诺问。 “这个应该可以,不过至今没有试过。毕竟黑金龙和黑金蟒都是不常见的,那年你们能遇到黑金蟒王,还能得到十几颗蛇蛋真是百年不遇的事情你知道吗?”薛淼道。 “那是。”单一诺仰着小脸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发现的。” “也不知道是谁吓得大叫,叫声可谓是惊天动地啊!” 现场听了她当时叫声的云林和云森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没想到却被薛淼听见。 薛淼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可劲的打趣起她。 惹得恼羞成怒的她揪着他的耳朵厉声教训了一番才肯罢休。 众人见状先是一愣,接着就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薛淼被人揪耳朵,怕是大长老都从没严肃的教育过他。 揪耳朵这事更是闻所未闻的。 反观薛淼不但没有生气,还很宠溺的揉着她额前的碎发,活脱脱的一副父慈女乖的景象。 其余的人再一次被惊掉了下巴。 闹了一阵后,单一诺壮着胆子让薛淼带着她去看了看高墙围着的院子里,已经繁殖了五条的黑金蟒们。 两条大巨蟒,五条稍小一圈的小巨蟒,都安安静静的躺在搭建好的暖房中冬眠。 纯黑色的鳞片泛着象征着他们身份的黑金色的光。 单一诺的心砰砰砰的直跳,生怕它们会突然醒来冲她吐出那吓人的蛇信子。 离开高墙围着的院子,她正拍着小心脏,飞天突然气喘吁吁的过来说黑虎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冲着庄子后叫个不停。 “去看看。”单一诺道。 单一诺和薛淼到的时候苍暮也到了,祁玉正要带人到后面去查看是否出现了什么情况。 “黑虎,跟我一起去。”单一诺喊着黑虎要一起去。 “小一诺,可能会有危险,你在这里等着。”祁玉劝道。 “我同意祁玉的话。”石头第一个搭腔道,“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小诺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和祁玉去后面看看。” 黑虎也咬着她的袖子把她往后扯,好像也不想让她去。 苍暮开口让她留下,他带着祁玉还有飞天和云林去了后面查看情况,吩咐云森,石头和薛淼随时待命。 两盏茶后,云林和飞天抬着嘴唇发黑的刚子回来。 “刚子哥哥怎么了?”单一诺着急的问。 “黑金龙的毒,为师已经给他吃了黑金蟒炼制的解药,稍后再看看情况。”苍暮道。 “黑金龙?向嵘做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诺儿你别着急,等刚子醒了就知道了。” 苍暮见单一诺有些着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让云林和飞天先把刚子送回院子里去。 “一定是向嵘身边的阿生。”云森蹙眉道,“他拿着黑金龙从花厅出来后我就跟了上去,他要去作坊那边的时候被刚子拦下。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才让黑金龙咬了刚子。” “阿生?”喻楚从后面走过来问,“是不是一个个子高高的,浓眉小眼,嘴唇厚厚的,穿着一身墨色劲装的男子?” 云森点了点头,“喻楚姐姐,你认识他?” 酒刚醒的喻楚去找单一诺,发现她并不在院子里。 问了燕子和念秋,她们也不知她在哪,碰到搬着刚子回去的飞天和云林才知道这里出了事。 走到门口就听见云森说阿生。 “主子回来之前,他在寻芳楼四处打听过主子的消息。有一次他碰到了来寻乐子的刘海,两人相谈甚欢。” “喻楚,有这样的事为何不早说?”苍暮问。 “我以为他只是刘海的合伙人,装作和刘海巧遇而已就没有在意。” 单一诺蹙眉,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向嵘是从刘海嘴里知道那些事的,难怪他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胥宛月和丞相沆瀣一气,刘海是丞相的人。 追根究底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丞相,而丞相想要的就是她单家富可敌国的家财。 注意到这些的时候她还注意到喻楚话里的一个细节。 她看向喻楚问,“喻楚,为何你说他们是装作巧遇,你才没有在意此事?” “他们之前一起来过寻芳楼啊!”喻楚毫不犹豫的说道。 装作巧遇之前,他们二人结伴去寻芳楼找乐子,刘海还对他有几分的恭敬。 打眼一瞅就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只是几天的光景,就变成了不认识的二人,肯定是装的嘛! 单一诺好似想到了什么,让喻楚好好的回忆了下那天的情形。 喻楚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任何一件值得关注的事,他们终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主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人跟着向嵘。”云森问。 “不能跟,咱们自己加强防范,尽量不要让任何的蛇虫鼠蚁进入庄子的五里之内。”单一诺道。 “属下这就去办。”云森领命而去。 杜邵滢听到刚子中毒的消息慌里慌张的来了他的院子,和刚要进院子的单一诺撞个正着。 招呼都忘记打的杜邵滢一路小跑的到了刚子的厢房。 “这个丫头怎么看着这么慌张。”苍暮眯眼道。 “二姐夫,你还不知道啊!这丫头有大小姐不做跟着过来不就是为了那个臭小子,她能不慌张吗?”薛淼道。 苍暮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道:“没想到这丫头也这么执着。” “听二姑丈的意思还有人很执着喽!”喻楚调侃道。 瞥了一眼单一诺,苍暮若有所指的说道:“不是执着,是执拗,有人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诺言还不自知,对别人都是一诺千金,唯独是对他不守信用。偏偏还自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真是个傻丫头。”(未完待续) 谭家的败落之日 喻楚还有薛淼等人闻言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单一诺,到嘴边的话被她犀利的眼神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你瞄瞄我,我瞧瞧你,最终选择后退一步等着单一诺和苍暮的下文。 单一诺说笑归说笑,但是正经起来也是挺唬人的。 “师傅的话什么意思?一诺怎么听不懂呢!”她讪讪的笑着问。 苍暮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他说完就去了刚子的厢房,留下一脸懵圈的单一诺挠着头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很多人都想问她,苍暮所说的他是不是胥天翔。 但想到她和他们家爷有的一拼的严肃模样,都不敢上前。 怕死的不敢上前,这不就有个不怕的死的就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喻楚嬉皮笑脸的凑近她问,“主子,那个他是不是我们爷啊?” “咚”的一声脆响。 单一诺给了喻楚一个大大的爆栗,白了她一眼走进了厢房。 薛淼抬头望天,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后来的郑泽初和念秋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后面。 单一诺不是不想面对,是她不知道这个他究竟是不是胥天翔,她有种预感,好像她和他比她记忆里认识的早。 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找不到胥天翔的影子,她对这个毫无头绪。 眼下刚子的毒比较重要,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去琢磨这件事情。 燕子贴身照顾刚子的位置很贴心的让给了杜邵滢。 苍暮诊脉以后眉头紧蹙,反复的查看了刚子伤口处的变化,想找出问题所在。 “师傅,毒血是不是要吸出来。”单一诺看了一眼刚子脚腕上的伤口问。 “这个方法也许可行。”苍暮恍然大悟道。 别人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杜邵滢已经趴在刚子的脚腕上,在吸伤口处的黑血。 苍暮忙让人去拿个盆来,让杜邵滢将血吐到盆中。 吸了一刻钟,血才开始慢慢变成红色,但是杜邵滢的脸色苍白唇瓣发黑倒在了刚子的床边。 取了一颗毒蟒王的解药给她服下,苍暮让喻楚和燕子把她送回去休息。 夏荷看着杜邵滢的样子,急的直流泪。 “丫头,你别着急,她只是轻微的中毒,已经吃了解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苍暮安慰着夏荷递给她一包药,“这药你回去熬好给她服下,服下以后可能会呕吐,吐完就会好。” 抹了抹眼泪,夏荷接过药小跑跟着回去照顾杜邵滢。 她心疼自家小姐,也气她这般不顾自身安全去吸毒血,更怕她有什么不测。 暗处的泠杰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夏荷忍不住和云森嘀咕道,“这个丫头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怎么?你看上了?”云森挑眉道。 泠杰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像是要着火一般。 皓白见泠杰脸红了,不禁打趣他道:“杰,你要是真的看上了就让主子帮你提亲去,保准能让你娶回来。” 瞪了他们几个一眼,泠杰红着脸飞身而去,速度极快,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人影。 其他几人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捧腹不止。 夏荷边哭边在院子里给杜邵滢熬药,路过院子上方的泠杰见状停下了脚步,直接落在院子里将一个手帕递给夏荷。 夺过她手中扇子他背对着她道,“我帮你看着药,你去洗一洗吧!都哭成小花脸了。” 迟疑了片刻,夏荷乖乖的回去洗了脸。 刚子伤口处的毒血被吸了出来,之前吃下的解药就起了作用,中毒的症状浅浅退了去。 “黑金龙毒性极强,但是要两个时辰以上才会毒发。所以,刚子被咬了以后才不能及时的发现,若没有毒蟒王的解药,刚子肯定没命。”苍暮用草药敷在刚子的伤口上解释道。 “师傅,那条黑金龙也是蛇啊!为何不会冬眠?现在还不是蛇该苏醒的时候啊!”单一诺突然问。 “人会冬眠吗?”薛淼将手中的草药递给苍暮道,“只要人不会冬眠,吃人血长大的小蛇就不会再冬眠,这就是人血豢养黑金龙的好处。” 单一诺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看着苍暮包扎上的伤口愣神。 她不是在想刚子的事,而是在想苍暮之前跟她说的忘记诺言的事。之前她是答应了要嫁给胥天翔,可是并没有跟他许诺。 况且她也嫁了,只是因为她害怕所以逃了出来,休夫书上也写了她的心意。 苍暮为什么说她忘记了自己的诺言呢! 因为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做,所以这个问题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 随着马克一起回京都的谭宗晋,都已经过了南燕城半个多月了却突然想要掉头回去。 马克怎么拦都拦不住执意要回去的谭宗晋。 算了算日子,他问了跟随他们的暗卫,都表示没有收到刘海的回信。 迟迟没有回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海这步棋已经失败。 “公子,你真的要掉头回去吗?”马克问。 “必须回去,本公子必须要把单一诺得到手,就算是要她死也要本公子得到她以后再让她死。”谭宗晋道。 马克欣然一笑,让谭宗晋回京都其实就是让刘海好办事。 时至今日,刘海肯定已经失败,谭宗晋回去的话也不会有坏处。 他却没有要跟着谭宗晋回去意思,回京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丞相报告。 南燕城的事无论成败都无所谓,不能影响他与丞相的其他计划。 甩开谭宗晋的话他还能早些时日进京,以免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 “那样的尤物要是那么容易就要她死了的确是可惜,属下就预祝公子马到成功,品尝完美人再得美人的势力和财产。”马克拱手道。 “等本公子的好消息吧!”谭宗晋得意洋洋的说道。 谭宗晋要在客栈休息一晚上,马克要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往京都。 效忠于丞相的马克对谭宗晋其实没什么好感,不仅没好感甚至还有几分嫌弃。 丞相精明,懂得忍辱负重,做事的手段也很毒辣。 身为他的嫡子的谭宗晋却是个优柔寡断,一点苦都吃不了的废物。 以他那些天对单一诺的观察,她是万万不能看上他的,毕竟她本身就不是个池中之物。 客栈后院整理马鞍准备出发的马克,抬头看了一眼发出不雅声音的厢房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中尽是失望之色。 “丞相若是真的要把谭家交到他的手里,谭家的败落之日指日可待。”马克忍不住呢喃道。(未完待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马克身后的一个随从听到他的呢喃自语,转头看了看正在整理马鞍的他。 随从递给他马便时随口问道,“大人是觉得公子能力不足?” “我效忠丞相是觉得丞相是个做大事的人,所说之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无关其他。” 马克说完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楼上还在逍遥快活的谭宗晋沉迷在女色之中无法自拔。 翌日起迟的他吩咐五方道,“今日天气不好,咱们过几日再走也不迟。” 琳绣刚刚起身,拿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转身去屏风后沐浴。 她很厌恶谭宗晋,不想和他亲近,他最近越发爱折腾她,每每在客栈休息她都整晚不得安生。 前段时间宿在外面,兽性大发的他在马车里就把她…… 跟在他身边久了,她慢慢发现了一些事情,对他的厌恶中增添了几分的恨意。 趁着谭宗晋沐浴后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她想要去药铺抓几副药回来,却被五方逮个正着。 “你,你抓这个药要给谁吃?”五方惊讶的问。 琳绣垂首,用沉默回答了五方的问话,心里十分紧张,怕五方会将人赃并获的她交给谭宗晋。 谭宗晋要是知道此事,肯定会想尽办法折磨她。 他不会直接杀了她,这件事她很肯定,正是因为肯定这个才怕被抓回去。 不过她觉得五方这人还有的商量,而且很有把握能成。 “为何要这么做?”五方又问。 “我们肖家四十多口人命都是他和他爹害死的,我恨他,恨不得马上杀了他。”琳绣双眼泛红道。 “你知道了?”五方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傻到连这个都发现不了吗?” 五方蹙了蹙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后始终没有说出口,忧心忡忡的捏着手里的药方低头不语。 他对琳绣的身世很了解,也很明白她的此刻的心情。 尽管如此,谭宗晋都是他的主子,他不能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就背叛主子。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装作不知道。”五方咬牙转身沉声道。 “那你就把抓回去交给他吧!”琳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左右我也厌倦了他的糟践,既然躲不过去索性就让他杀了我,一了百了。” “你不能死。”五方激动的说,感觉到失态后干咳了两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琳绣嗤笑一声道,“这也算活着吗?” 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五方先让琳绣回去,他去跟大夫确认那几服药并不会伤害到服药人的身体后,还是把药抓了回去。 谭宗晋听五方说是给他抓了补药,毫不犹豫的喝完了碗里的药汤。 几日后,终于餍足的谭宗晋正准备启程,却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样。 大夫搭脉后断定为伤风。 抱恙的身体不宜赶路,他决定留在原地养好病再赶路。 最近对女人身体越发渴望的他忍住发痒的心,一连养了两个月病才算痊愈。 …… 谭宗晋那边就不先不提,先说说中元节这天的飞云庄。 刚子在第二日的巳时醒了过来,经他证实,的确是阿生带着黑金龙去伤了他。 阿生知道刚子是单一诺身边的人,主要是觉得她对向嵘不敬,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就拿庄子外落单的刚子下手。 单一诺大张旗鼓的要去城中找向嵘,为刚子讨个公道,她可不会让她的人白白受了委屈。 “什么?向嵘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单一诺问云林。 “茗韵楼那边来的消息,说昨晚见到向嵘出城,好像是说要赶回南平,据了解是南平帝突然身染恶疾,命在旦夕。”云林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不管他。”单一诺摆手道,“有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消息吗?” 云林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给她道,“两天前,聊城的暗卫来报说是见到乔装打扮的袁国公夫妇和世子进了城。” 聊城距离南燕城只有半个多月的路,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四月中旬前后他们肯定是能到。 单一诺忙着让人去收拾院子,准备东西,她要在他们来之前收拾好一切。 杜邵滢醒的时候刚过午时,醒了以后就开始大吐特吐。 放心不下她的单一诺一直在她的院子里照顾着她,怕她再出现什么异样。 “哥,你能下地了吗?”燕子问刚子。 刚子试了试带伤的脚,虽然有些疼,但是不影响他走路。对燕子点了点头,说他已经什么大碍。 强壮的刚子身体本来就好,毒血被吸出来以后,恢复的很快。 “哥,你去看看滢滢吧!”燕子扶着他的手臂道,“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给你吸了毒血,她也中了毒。刚刚才醒过来,现在正吐着呢!” 脸上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刚子,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的表情。 他瘸着腿去了杜邵滢的院子,可走到门口却被拒之门外。 杜邵滢死活都不肯让他进厢房,吩咐夏荷一直在门口拦着。 “滢滢,你怎么不让刚子哥哥进来?”单一诺问。 吐得有些虚脱的杜邵滢摇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他,一诺姐姐,你让他先走好不好,我不想让他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有了心爱男子的女人,都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样子。 单一诺理解杜邵滢的心情,出门去劝刚子先回去。 刚子也没多说什么,只觉得杜邵滢应该是太虚弱不想见人,所以就没有坚持。 因为中毒的事,飞云庄的人也都没有心情过节,大伙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聊到开心事单一诺想起了烟花。 提出来后得到的结果和她想象的一样,宁国乃至整个大陆都没有烟花和火药。 她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她并没有着急实施。 那晚,燕子抱着她留下的那把琴来了她的卧房,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说道:“我对这个不敢兴趣,再也不想学它,还给你。” “我替它谢谢你。”单一诺笑道。 翌日她起身后直接去了石头那里,不多时,院子里就传出石头的哀嚎声。 凄惨的哀嚎声持续了好一会才停,单一诺揉着发酸的小手嘴里嘀咕着什么,一脸气愤的离开了他的厢房。 祁玉站在卧房门口,嘴角上扬的看着她走远后,才拿了一瓶伤药送给石头。 他并不知道单一诺为何要暴揍石头,但他并没有选择询问。(未完待续) 咱们成亲吧! 中毒之事解决后,又把袁国公夫妇的院子收拾好,单一诺还是没有闲下来,她又忙活起了另一件事。 被她放了好几个月,两人倒是开始正大光明的谈起了恋爱。 单一诺懒洋洋的倚在院门上,眼含笑意的看着院子里你侬我侬的二人。 她含笑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忧伤,很快被她藏的严严实实。 “初哥哥。”单一诺喊了一声走进院子。 郑泽初和念秋见她过来忙招呼她坐下,念秋忙着倒茶拿点心,还贴心的拿了她最爱吃的梅花香饼。 念秋总是这么细心,单一诺觉得她若是男人也会喜欢这么一个细心的女孩。 她就不一样了,家务女红她一样不会,更不会体贴人。 胥天翔那样的身份,肯定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她却一点都不像个娇柔女子。 也许在他心里,她并不是最合适的他的那个。 像念秋和赵氏那样温柔体贴的女子才是他最想的要的,也是最适合他的。 她不着痕迹的甩了甩头,将这些想法先放在一边看向郑泽初轻声问道:“初哥哥,最近事情太多,把你的事耽搁了。” “一诺说什么呢!”郑泽初看了一眼念秋嗔道,“你我还用这么客气吗?” “那初哥哥是想先下聘还是想直接成亲?”她挑眉问。 念秋嘴角含笑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温柔看着她的男人给出他的答复。 她并不在乎究竟先下聘还是直接成亲,在她心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事。 “我,我听念秋的。”郑泽初羞涩道。 “念秋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泽初哥哥在一起就行。”念秋毫不犹豫的说道,“泽初,咱们成亲吧!” 咱们成亲吧!咱们成亲吧!咱们成亲吧…… 魔性的声音在单一诺脑海中回荡,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跟着过来看热闹,等在院子门的人都被念秋惊到了,郑泽初还没有准备聘礼而念秋就这么直接提出要成亲。 宁国的女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的。 傻眼的郑泽初同样也惊愕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笑着看着念秋。 “过些天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过来,正好做你们的长辈,你们拜堂成亲。”单一诺满眼羡慕的说道。 女子先求婚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不多见,她为念秋的行为点赞。 勇气可嘉的豪爽女子,值得她敬佩,她也有所不能及。 能拥有她一半勇气的话,一直犹豫不定的她就能将她所有的心意告诉他。 知道眼送秋波的两人都不会有异议,单一诺含笑离开他们的院子,顺便用眼神把院子外的众人都轰走。 成亲的事宜她全权交给喻楚和如画两人去准备。 她们一个通晓所有的流程又在良国长大,一个很细心又特别温顺。 相信她们准备出来的一切都能满足郑泽初和念秋。 郑泽初本来说要自己准备,去找单一诺商议此事的时候直接被她言辞拒绝。 “初哥哥,既然你是我的朋友,行走几千里路来到我的身边,你的婚事肯定是我帮你办。而西城公主又把念秋嘱托给我,你们双方而言我都不能不管。” 单一诺的话触动了郑泽初的内心,他认真的点头表示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拉着她去了一旁没人的地方,把埋在他心里好多天的话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脸色大变,好看的黛玉眉蹙成了一团。 …… 京都中的胥天翔在寿福宫住了两个多月,太皇太后的身体在云木的照料下也恢复如初。 今日阳光弥漫,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 太皇太后一大早也从寝殿中走出来坐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喝着茶。 递了一块马蹄糕给他问,“打算何时出发?” “宫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等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再说。”胥天翔漫不经心的说道。 清明节过了以后,只要太皇太后提起此事,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这段时间冷静下来的他每每想起单一诺蹒跚离开的背影就心痛不已,他怕见她,怕她不肯原谅他,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你放心,宫里有哀家在,他们不敢乱来。”太皇太后看出他的心思鼓励道,“让轩儿好好盯着宫外的人,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去吧!” “皇祖母,孙儿,孙儿……” “爷,西川的暗卫送来一样东西。”云木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过来说道,“暗卫在西川寻找琥珀原石和金丝燕的时候在一个海岸边的草丛中发现的,采下来以后怕路途遥远有所损坏,晒干后小心存放着,过了年才小心翼翼的送过来。” 胥天翔并没有猜想盒子里是什么,随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后脸色骤变。 里面是一束干花,并没有因为几个月的颠簸而损坏。 只看它的完好程度就能猜想到送它过来的暗卫是多么的仔细。 一个个完好无损的小花骨朵虽然失去了盛开时的色彩,但也能想象的出它绽放时的盛况。 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了下细小的花枝和花瓣。 “来人说,那一片满天星都是白色的,干花并没有失去太多的色彩,和真花一样好看。”云木补充道。 “花都找到了,你还不想去找她吗?”太皇太后看了看锦盒中的花问。 云木见胥天翔还有些犹豫,开口道:“飞下和飞无传来消息,皇上秘密派去北疆查看的人是承亲王,他最近好像在等什么,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胥天翔小心翼翼的将锦盒交给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先替孙儿保管片刻,孙儿先去上朝。” 太皇太后含笑接下锦盒,看着云木帮胥天翔换上白色龙袍才转身回了正殿。 准备退朝的百官等杨公公高喊退朝时,突然听到门外内官高声传出淳王殿下到的声音低声议论起来。 免了所有人的礼后,胥天翔直接对胥天宇道:“皇兄,边关告急本王几日便要回西南边关,皇祖母身体刚刚恢复,本王会让人每日来请脉,还望皇兄不要为难于他们。” “九弟说的哪里话,你的人当然可以畅通无阻的出入宫门。”胥天宇含笑道。 “多谢皇兄。”胥天翔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冒次险又何尝不可? 胥天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退了朝就让杨公公联系北疆的承亲王,告诉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探查。 老实了两个多月的胥宛月听说胥天翔出寿福宫后盛装而来。 她还没走到寿康宫门口就听到了他要去西南边疆的消息,心急如焚的她加快了脚步。 这一次并没有受到云木的阻拦,顺利进了寿福宫。 清音带着胥宛月进入正殿,太皇天后坐在软榻上双眼微闭盼着佛珠,听到她的请安声微微睁眼道:“原来是月儿啊!” “皇祖母,月儿好久没来给您请安了,今日来陪陪您,您身体好些了吗?” “你有心了,不过天翔刚刚走,哀家要为他去祈福,一会儿就要去礼佛。月儿,你改日再来吧!”太皇太后直接赶人。 胥宛月略显尴尬,她明知胥天翔没有走,却也不能发作,只能乖乖的行礼离开。 后殿藏着的胥天翔和云木在她离开后走了出来。 太皇太后将放在软垫下的锦盒拿给他嘱咐道,“天马上就要热起来,哀家不想你再耽搁,即刻启程吧!” 胥天翔明白太皇太后的良苦用心。 他也没有迟疑起身行礼道,“孙儿拜别皇祖母,待孙儿带她一起回来时,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好,我等你们一起回来。”太皇天后欣慰道。 道别的话并没有多说,他将锦盒抱在怀中大步走出寿福宫。 寿福宫外的长街上,等着胥天翔出来的胥宛月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已经两个多月了她进不去寿福宫也等不到他出来,这唯一一次能见到她想见之人的机会她决不能轻易放过。 胥天翔却丝毫没有理睬她的意思,抱着怀里的锦盒继续大步往宫门外走去。 “九哥哥,月儿等你许久,咱们一起去用午膳可好?”胥宛月小跑的跟在胥天翔身旁道。 “本王要即可启程去西南边关,恕不奉陪。”胥天翔冷声道。 “仅仅一个午膳的时间九哥哥都不给月儿吗?” 她为了今日已经准备了好久,也准备的非常齐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刻,怎能就这么放他走,来之前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留住他。 冒着让他对她动手的危险,快步上前想要凑近他。 云木及时拦在她的面前,垂首行礼道:“月公主留步,王爷着急启程,还请月公主不要叨扰王爷。” 胥宛月想绕过他去追胥天翔,却又一次被他拦住。 她身后的婢女见胥天翔走远心中万分着急,推了一把云木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挡住公主的去路。” “属下是王爷的侍卫,不是东西。”云木站的笔直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婢女冷哼了一声,“就你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着我们公主的去路吗?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狗……啊!” 奴才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两颗飞蝗石打在她的嘴上。 她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嘴直掉眼泪,痛苦不堪的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胥天翔黑着脸回头冷冷的说道,“让你的人管好她的臭嘴,再敢乱说本王绝不轻饶。” 云木是他的属下,也是兄弟。 单一诺当年能为了云木打谭晴雯,他又怎么可能看着他的人被别人的奴仆辱骂。 她当年一口一个木哥哥的叫着,曾经她跟他说,从第一次看见云木她就觉得云木不排斥她,而且会对她也很好。 渴望兄妹情的她才会出口就喊他木哥哥。 云木对他来说也像是兄长的存在,所以他也会护好自己的哥哥。 胥宛月见他动怒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他停下脚步回头忙迎了上去。 “九哥哥,是桂香不知深浅,月儿一定好好惩罚她。九哥哥不要不理月儿,月儿只想和九哥哥多待一会。” “本王即刻就要启程,没有功夫。”胥天翔看也不看她一眼又转身加快了脚步。 云木作揖转身快步追上胥天翔,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胥宛月并没有再次追上去,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和胥天翔说话的机会。 毅然决然离开的他走的很干脆,想要留住他应该没有希望。 想要达成目的她还需要再想别的办法,再说他是因为战事要赶去边疆,留也留不住。 回到淳王府以后,云木才低声问:“爷,咱们是要去……” 胥天翔从卧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锦盒放进怀里道,“去接王妃回府。” “属下明白。” 小锦盒里是他专门为她打造的东西,待他们重归于好之时他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亲手为她佩戴。 云木见他心情不错含笑道,“爷,待你和主子重聚之日,便是木向主子求娶泠雨之时。” “把你的聘礼准备好,不然爷可不会将她白白嫁与你。” 胥天翔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欢快了不少,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锦盒打趣起云木来。 锦盒中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代表他对她所有的心意。 老木听到胥天翔和云木的对话也为胥天翔高兴,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来。 “你是不是也想那个叫你木伯伯的丫头了?”胥天翔问老木。 “老奴很怀念那个称呼,自从二小姐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老奴。王爷,二小姐说的那个会喊老奴木伯伯的人就是王妃吧!” 胥天翔望着蔚蓝的天空,“非她莫属。” 他摩挲着袖带里的血珀暗道:安儿,今年枫叶红之前爷必定赶到你的身边。 说是这么说的,他没想到他赶到单一诺身边时已经是寒冷的冬日。 尚未完全康复的杜邵轩知道胥天翔要离开的消息,和杜邵帆一起迅速赶来了淳王府。 有关之后的安排都告诉他们以后,胥天翔蹙眉嘱咐道:“万事小心切不可以身犯险,否则她一定会怪本王没有照顾好你。” “若轩一个人能换来咱们想要的结果,冒次险又何尝不可?”杜邵轩平静的说道。 “本王不允。”胥天翔坚决的拒绝道,“不要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心疼你,本王绝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还真是小气,人都归你了,还不能让我博她一点关心吗?” “作为表哥,本王和她是你的表弟,表弟妹,关心你是应该的,但是,不能有其他的心思。”(未完待续) 世子记性真好 胥天翔如此精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杜邵轩的心思。 之前只是不敢确认,小女人逃婚后救了小女人后来找他的杜邵轩脸上都明白写着对她的担忧。 他看的出来,也明白杜邵轩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就一直当做不知道罢了。 杜邵轩笑的两眼弯弯道,“现在她在我心中和滢滢一样。” 瞥了眼杜邵帆,胥天翔转身上了马车,太皇太后的病养好了,胥天翔的伤却还没有完全好。 为了不让小女人见到伤心,他决定马车赶路,路上好好调养身体。 太皇太后嘴上是没说,但是见到他瘦了好几圈的体型还有他偷偷躲起来咳嗽的事早已猜到。 她知道要想让他恢复如初,只有单一诺能做到,所以催促他快些出发。 杜邵帆也意识到,他和杜邵轩没有她也只是有些伤心,而胥天翔若是没了她真的会没命。 重要程度上他就输了一大截,还拿什么和人家比。 …… 飞云庄要办喜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燕城,等了两个月都没有等到单一诺消息的向嵘听到这个消息焦虑不安。 他让阿生咬了刚子以后就在融景城等着单一诺来求她。 等着等着就过了两个月,期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确定那个大个子被咬了吗?”向嵘问阿生。 阿生笃定道,“我亲眼看着他被咬了以后才带着金宝贝回来的。”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想救那大个子的命了吗?就算苍神医的医术了得,黑金龙的毒除了它自己,别人都没有解药。” “太子,属下觉得,他们应该是不想救了,她是飞云阁阁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属下而求人呢!” 向嵘摸着手中的黑金龙,让它咬破他的手指喝了好几口血以后将它盘在手腕上。 阿生拿来一个布巾给向嵘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血迹。 “那刘海不是说她为了救身边的人自己差点没命吗?她一定会救那个大个子,只不过应该是找到了别的办法。”向嵘说着起身到窗边然后突然回头道:“回南燕城。” “太子,现在下着大雨,不如等雨停了再走。”阿生道。 “必须回去,想要打探飞云庄的消息估计不容易。在袁国公夫妇离开之前必须要联系上单一诺,不然那个大个子没命了是小事,见不到护国公主,不能和飞云阁达成合作关系才是大事。” 计划好的事不容有变,向嵘可是从来都不会认输的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袁国公夫妇一直都还没到南燕城。 他们原本着急想见单一诺,后来玩着玩着就不着急赶路,改成在路上游山玩水,好不逍遥快活。 阿生见向嵘坚持,冒着大雨准备了马车赶往南燕城。 准备给郑泽初办婚事的单一诺对向嵘的踪迹一无所知,她根本就把他给忘的一干二净。 四月中旬应该到南燕城的袁国夫妇,五月还没到。 得知他们是在游山玩水,单一诺也不着急让他们赶来了,最近她在忙一家亲火锅店新品火锅的事。 回到南燕城的向嵘打探到飞云庄并没有人中毒的消息甚是不解。 原本想要赶去飞云庄的他,听说袁国公夫妇还在别处游山玩水并没有来南燕城的消息后决定先不去找单一诺。 思绪万千,最终他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要到炎热的夏季,最近几天突然升温让怕热的单一诺觉得很难受。 早在五月初,苍暮观天象发现今年的夏季应该会出现高温。 单一诺给所有的飞云庄和茗韵楼发去消息,让他们做好分发冰块的准备。 前几天收到消息,本来要二十四或者二十五才能到的袁国公夫妇在二十三的清晨就到了南燕城。 单一诺骑上快马就去迎接正往飞云庄赶的他们,小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来的她笑的合不拢嘴。 刚出飞云庄十里不到,三匹快马飞奔而来。 单一诺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就冲着要下马的向氏跑去,抱着向氏眼泪止不住的流。 “外祖母,一诺让你受苦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和你外祖父正好出来玩玩,辛苦什么。”向氏心疼的帮单一诺擦着眼泪忍不住抽泣了两声。 祖孙二人喜极而泣的眼泪感染到了血气方刚的袁国公,他偷偷擦掉眼角的湿润说道:“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单一诺颔首,扶向氏上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回了飞云庄。 苍暮,祁玉等人都在飞云庄外等着他们。 冲着袁国公拱了拱手道,“几年不见,袁国公还是如当年一样英姿焕发,。” “苍神医这是在夸老夫吗?”袁国公瞪大眼睛问。 多年未见的两位忘年交,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他们并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话,炙热的太阳晒着,众人都已经满头大汗。 单一诺小手扇着风率先上马准备回去庄子里再说。 刚进庄子,石头就飞快的从马上下来,又是扶向氏,又是帮袁国公牵马,好不殷勤。 “这个小伙子是……”向氏疑惑的看着石头问。 “外祖母,我是石头。”石头喜笑颜开的自我介绍。 袁麒睿蹙眉,拉着石头的衣领将他快要贴在向氏身上的身子往后拉了拉。 “石头,你以为改了名字我祖母就不知道你是快剑大盗吗?我祖父可是对你很有了解的,改名字是不能抹掉一切的。” 乐清县见到石头后问了他的身份,听到杜邵轩说他要追求单一诺的话,立刻驳了他。 石头讪讪的笑着,“世子记性真好。” 袁国公打量了石头一番后刚要开口说话,石头就两步跑到袁国公身边。 帮袁国公捏着肩委屈的说道,“外祖父,我是因为从小就没了父母,做刺客只是为了养活自己,所以,能不能手下留情。我保证,以后真心待小诺儿,你就不要反对我们了好吗?” 单一诺单手扶额,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石头面前,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怒斥道:“你又犯病了?瞎说什么?” 石头委屈的看着单一诺,“小诺儿……” “小伙子,诺儿可是有夫之妇,老夫万万不能成全你,况且诺儿也没有接受你不是吗?”袁国公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说道,“老夫刚刚只是想和苍神医说话,并没有要说别的。”(未完待续) 忽略不计的点点伤心 总是一本正经的袁国公也有何人开玩笑的时候,而且样子还是那么的可爱。 单一诺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袁国公。 苍暮和祁玉也都很不厚道的失声轻笑出声,慌忙掩了掩嘴。 喻楚更是厚颜无耻的捧腹大笑起来,看也不看石头黑下来的脸。 燕子和泠雨都掩嘴轻笑,燕子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石头,谁知恰巧与石头目光相撞。 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燕子脸上依然平静如水。 石头被这个脸色折磨的太久了,压抑的情绪也太多,他忘了此刻有所少人在这里因为此刻他只想着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箭步冲到燕子面前怒吼道,“你别总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当真是无所谓吗?” 吼声之大,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因此停止,甚至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燕子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很快被她藏在平静之后。 她的大媚眼,平日里在她不是太白的皮肤衬托下不仔细看就看不出原本应有的妩媚。 离她近了就会被其深深的吸引。 石头是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就表现出别样的情绪。 单一诺扫到燕子脸上一闪即过的表情,又看了看几乎贴到燕子脸上的石头强忍的情绪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注意到向氏疑惑的目光,她收回视线,伏在向氏耳边说道:“石头对燕子动情了却还不自知,我故意让燕子冷着他,他受不了了。” 向氏了然的点头,不住的打量着石头和燕子。 单一诺笑声跟袁国公和袁麒睿还有苍暮都解释了一遍,又对用眼神询问她的祁玉吐了吐舌头。 所有人都跟着她悄悄的离开,空旷的大门处,很快就只剩下燕子和石头两人对峙着。 燕子在石头凌厉又带着几分怒意的眼神下,很快败下阵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伤了心没心思和他继续纠缠。 这一次她彻底的伤了心,就算第一晚石头把她认为是单一诺,第二晚后又听到他问泠雨单一诺那晚在做什么。 她都没有真的受伤。 那天晚上,单一诺来到她的房间问她听到他问泠雨的话时有没有伤心。 要是让她实话实说,伤心还是有的,毕竟那是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回答单一诺时她说只是有些失落没有伤心,不过这话也没有骗人的意思,失落大过于伤心。 她认为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点点伤心。 单一诺临走时跟她说道,“燕子,你若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你就继续冷着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着他自己来找你。如果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那你就没必要再等他。” 她清晰的记得单一诺的这些话,这段时间一直冷着他,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她还是被石头一点柔情都没有的眼神伤透了心。 缓缓闭上眼睛,让快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她失魂落魄的走向庄子里。 石头以为燕子会跟他大吵一架,可是他等了半天却等到了一双失神的眼神和垂头丧气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胸口散开…… 单一诺那天为了燕子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还警告他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不要涮着人家玩。 究竟喜不喜欢,他是真的不确定,就想她能痛痛快快的和她大吵一架。 带着袁国公夫妇到了花厅的单一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为超大的花厅唏嘘了好久的向氏赶忙询问是不是身体不适,有没有生病。 花厅中放了很多冰块,甚是凉爽,祖孙二人坐下就拉起家常。 袁国公和苍暮许多年不见,早已经去偏厅对酒当歌。 好几天都没有见人影的杜邵滢,听说袁国公夫妇到了也来到了前院的花厅,见了向氏就要行礼却被向氏制止。 “杜家丫头也在这里啊!”向氏招手道,“来来来,过来我瞧瞧。” “夫人,滢滢可是有一年多没见夫人了呢!”杜邵滢行礼道。 向氏欢喜的拉着她的小手道,“真是的,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也越来越水灵了。” 正喝茶的袁麒睿听到这句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赶忙看向身旁的单一诺,用眼神告诉她要大事不妙,想要她赶快去制止向氏。 抿了一口香茗,懵懂的看着他的单一诺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见向氏又说道,“滢滢啊!你觉得我们睿儿怎么样?若是你没有意见的话,就给我做孙媳妇吧!” “噗!” “噗!” 单一诺和袁麒睿口中的茶同时喷了出来。 袁麒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单一诺,无声道:看吧!你反应迟钝的后果。 后知后觉的单一诺无奈的轻轻摇头扶额默默的回道:我哪知道外祖母这么生猛,你也不早点说。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她见杜邵滢羞的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赶忙擦了擦嘴小跑到向氏身边无奈道,“外祖母,你怎么一见到漂亮姑娘就想给睿哥哥说亲啊!滢滢已经有了属意之人,你别乱点鸳鸯谱。” 杜邵滢为了刚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怎么能让她的辛苦白费。 单一诺示意杜邵滢先离开,自己蹲在向氏身边趴在她腿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暖暖的。 “唉!”向氏叹了一口气,“真不知是我这老太婆还能不能见到我的孙媳妇啊!” “外祖母休得胡说。”单一诺仰着小脸噘嘴嗔道,“难道你不想抱曾孙了吗?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向氏被她呆萌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袁麒睿悄悄的抹了一把汗。 一年多了,向氏是三天两头就提要他快些成亲的事,每一次见到适龄的女子她都会问人家有没有许配人家。 吓得他最近都不敢和向氏独处。 并不是他不想找,只是他也想找一个能让他一眼就心动的女子。 其实有时候他也期盼着这个女子能早点出现,也能让他体验一把爱一个人的滋味。 单一诺饭后带着向氏在飞云庄转了一圈,看了琥珀的作坊,还找了两块成色上好的原石给袁国公夫妇做了一双对佩。 其实也就是情侣玉佩,宁国人都叫对佩。 见到她改造的浴湢间时,向氏不禁感慨道:“诺儿,你是怎么建出这样的浴湢间的,在这里沐浴起来多方便啊!” “外祖母可以先试一试,这就是你的卧房,你的浴湢间。” 向氏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尽是喜悦。 活了六十多年,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这样的沐浴方式还是头次见到。如今不光能见到,还能用上,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的惬意。 夏天的天气炎热,阳光充足,浴湢间的屋顶上用木桶晒着水,浴桶旁做了花洒。 没有现代那么灵活自如,但在古代也算前卫。 单一诺正在跟向氏讲怎么使用花洒,泠雨突然走进来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面带笑容道:“外祖母,让泠雨带你在这玩一会,我去去就来。”(未完待续) 砍掉一条腿 单一诺聪明,向氏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虽然最近今年她不问世事,但是她机敏的感观一点也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退化。 细小的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明显变了脸又强压住情绪的精致小脸,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年龄虽小的单一诺,却是个谨慎入微的人,能让她收不住情绪的东西分量肯定很重,对她影响应该也很深。 “外祖母在京都时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一切都要自己面对。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还不想跟我说吗?”向氏嗔了她一眼道。 无论事情怎么样,既然向氏已经来了飞云庄,就肯定瞒不住她。 早说晚说最终还是都要说,晚说不如早说。 单一诺抿了抿嘴道,“刚子哥哥之前中了一种蛇毒,本以为已经解了毒,没想到又出现了别的症状。” “刚子?”向氏蹙眉道,“他怎么会中毒?我和你一起去,刚刚我正疑惑怎么没看见刚子呢!” 刚子在国公府的那段日子,向氏很喜欢高高壮壮的刚子,把他当做亲孙子一样看待。 憨厚的刚子也真心对待每个待他好的人,袁国公夫妇都对刚子很有好感。 “好。”单一诺应了一声扶着向氏向外走去。 三人快步往刚子的院子走着,路上她大概说了一遍刚子中毒的经过。 向氏知道和向嵘有关,眉头越蹙越紧,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此刻,袁国公和袁麒睿早就跟着苍暮到了刚子的厢房里,苍暮正在给刚子搭脉时她们推门而入。 单一诺看了一眼,原本快要好的伤口已经出现了溃烂,鼻子上残留着淡淡的黑色血迹。 地上也有一滩已经被处理过的血迹。 迹象表明,刚子已经出现流鼻血的情况,而且留的是黑血。 “人血豢养的黑金龙果然非同寻常,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隐性毒。”苍暮蹙眉道。 “师傅,解不了吗?”单一诺问。 苍暮无奈的摇摇头道,“此毒是直接进入人的骨骼之中,刚子又隐忍了那么久,为师也没有把握。” 单一诺闻言突然明白向嵘为何要突然离开南燕城。 相信他并不是要回南平,而是就在附近的城中,他在等着她满世界的找他,然后他再出手救刚子。 好精密的计划,一步步的算计着她。 他的计划中应该还加了袁国公夫妇的成分,筹谋着让她为了刚子满足他多有的要求。 幸好他不知道毒蟒王的事,不然不知又会引起什么祸端。 事实并不如她所料那样,毒蟒王的消息其实已经被向嵘传信告诉了远在京都的那人。 “二姨丈,真的没有办法救了吗?” 杜邵滢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直用手帕擦着刚子脚腕处溃烂伤口旁的脓血。 娇贵的千金大小姐,擦那么污秽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嫌弃。 令所有见到这一状况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能做到就好。 苍暮犹豫了片刻,“可以将这一条腿砍去试试。” 屋子里的人瞬间都安静下来。 砍掉这条腿?要砍掉一条腿才能说是试试。 刚子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异样的表情,没了一条腿就等于是变成了废人。 “哥,你傻不傻?有不适怎么不说呢!现在要砍腿了,怎么办?怎么办?”燕子泪眼婆娑的拍打着刚子的手臂。 她的眼泪不只是为刚子还有有一部分是为她自己。 想着刚刚伤到她的那种眼神,她就哭的是越来越凶,眼泪越流越多。 向氏都忍不住抽泣起来,心疼的看着刚子将燕子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石头将手帕递给燕子道,“别哭了,小诺儿肯定会有办法的。” 燕子大力的推开他,“不要你管。” 杜邵滢轻轻擦拭着伤口处又流出来的黑血,抬头看着刚子。 刚子一直低头看着蹲在他床边的小身影,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嘴角上扬道:“刚子哥哥,如果你愿意的话,滢滢愿意做你的那条腿,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刚子皱了皱眉头,愣愣的看着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向氏刚听出其中的蹊跷,用眼神询问单一诺,杜邵滢属意之人是不是刚子。 见单一诺点头,她欣慰的看着杜邵滢点头微笑着。 腿究竟砍不砍要尽快做决定,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如果再犹豫的话刚子可能会没命。 踱步在屋里的苍暮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单一诺的手串。 单一诺明白他的意思,早就在想深入骨髓的毒会不会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白血病。 事发突然,她也没有时间犹豫,让其他人都先出去,只留下苍暮,祁玉,刚子和她四个人。 她关上门回头看着刚子道,“刚子哥哥,你记得乐清县修河道拉那块大青石的时候我当时拥有的超大力气吗?” 刚子点头道,“一诺的力气比我要大很多。” “都是因为它。”她露出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说道,“我现在想要用它来救你,你不要惊讶,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不让你砍腿。” 更何况如果入了骨髓的毒已经造成了白血病,砍腿救不了他的命。 能救刚子的办法只有紫心。 单一诺肯定是铁了心要救刚子,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不允许他出事。 刚子勾起唇角道,“我相信你。” 她激动的抱了抱他,转身握上紫心问:“紫心,人血豢养的黑金龙之毒,你可能解?” “紫心解不了,但是,主人能解。” “什么意思?” “主人的血可以解所有的蛇毒,无论是什么蛇的毒,只要是蛇类的都可以。” 单一诺微愣了一下,又问紫心道:“为什么?” “主人你去过千屻峰,泡过寒潭水,本就是不怕蛇毒。那年你把毒蟒王的毒和动情的药放在一起用,它们相结合就是最毒的蛇毒。紫心将它变成主人的内力,和你的骨血融为一体。秘语海棠中就有黑金龙的毒,主人中毒以后又将之前的毒素催化,现在主人的血能解所有的蛇毒,包括人血豢养的黑金龙。” “秘语海棠里面有黑金龙的毒?”单一诺不可置信的问。(未完待续) 秘语海棠的秘密 紫心应了一声,又把被她遗忘了多年的一件事讲给了她听。 乐清县刚见到毒蟒王后时,她被毒蟒王后缠住过身体,毒蟒王后鳞片上的毒已经沾满了她的全身。 她之所以没有毒发,是因为泡过寒潭的水,而抱着她的胥天翔没有毒发是因为他中了秘语海棠,所以,后来他才能泡一泡怒河水就能解毒。 主要原因不是怒河水,而是毒蟒王后鳞片上的毒通过他接触单一诺的时候到了他的身上。 恍然大悟的单一诺又问,“毒入骨髓,是不是就是白血病。” “黑金龙的毒入了人的骨髓会造成人体造血细胞的损坏,不过解了毒就好,不会发展成白血病。” 认真的听紫心说了解毒的办法后,她直接拿起桌案上药箱里的匕首割开了手腕。 拦住要来给她包扎的苍暮和祁玉她解释了要给刚子解毒,必需要刚子喝下她两碗鲜血。 眼下这个碗马上就要满了,祁玉蹙了蹙眉找了另一个碗过来。 看着滋滋往外流的鲜血他心疼的说道,“就算要两碗血,你也不用割开这么大的口子啊!” 谁想脸色已经苍白的单一诺勾起唇角说道,“万一不够呢!或者只有深处的血液解毒的效果最好呢!我不能让刚子哥哥出事。” 说话间,两碗血已经放满,苍暮立刻将金疮药倒到她的手腕上,然后用白布包扎好。 苍暮刚松手,她就又用剪刀扎了手指。 “小一诺。”祁玉怒声斥责道道,“你疯了吗?扎那么大的口子。” “那碗血给刚子哥哥喝下,指尖血是用来解伤口处的毒,两者缺一不可。”单一诺解释道。 “你就不能爱惜点吗?”祁玉嗔道。 指尖扎那么大,那么深的口子该有多疼啊! 十指连心,指尖血能用来解毒就是因为它连着心脏,那么大的口子要肯定特别的疼。 知道祁玉是心疼自己,单一诺含笑安慰他道:“玉哥哥别担心,我不疼的。” 祁玉哪里肯相信她的话,他只用看的就觉得疼的不行。 天知道他多想要这些伤口都划到他的身上,如果能用他的血代替,他甘愿放干。 单一诺的血滴在伤口以后,大量的黑血流出。 苍暮拿了一个大瓷瓶将血接住,他想要看看这些黑血究竟是什么毒。 觉得差不多了,苍暮让单一诺把手包扎起来,她却摇头道:“没事的师傅,你先去给滢滢搭个脉看看她有没有中毒。” 杜邵滢当初吸了刚子伤口的黑血,有可能她也中了毒。 苍暮快步出了厢房给院子里着急等待的杜邵滢搭了脉,发现她并没有中毒。 猜想着也许还是她没有直接接触黑金龙的缘故。 单一诺得知杜邵滢并不需要她的血解毒,她才拿棉布将手摁住。 刚子看着两碗鲜红的血犹豫了很久,在三人的再三催促下,他端起碗闭眼喝下了腥甜的血液。 祁玉和苍暮一起运功给刚子输送了大量的内力,帮助他彻底排除体内的毒。 直至刚子吐出一大口黑血后,两人才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 苍暮帮刚子包扎伤口,祁玉也帮单一诺把指尖处理了一下包了起来。 手腕上的血已经将前一个棉布湿透,刚处理完指尖伤口,他又把她手腕上的棉布解开给她上了药重新包扎起来。 包扎的整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喘了会气,单一诺把紫心告诉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苍暮。 秘语海棠的秘密也许就在黑金龙的身上,她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还不敢肯定。 苍暮闻言后,和她有了同样的猜测,不过他们很疑惑狼人的事究竟和这之间有没有关系。 当下,苍暮就写了一封书信发给了胥天翔。 单一诺还让他在信中嘱咐了胥天翔要去做的一件事,但想要问身体有没有恢复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大家得知刚子不用砍掉腿都松了一口气。 “诺儿,你的手怎么了?”向氏见到单一诺手指被包上心疼的问。 “外祖母不要担心,就是帮师傅给刚子哥哥解毒的时候不小心被剪刀扎了一下。”单一诺佯装没事,悄悄将手腕盖上宽慰道。 可是放了很多血的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她的身体在中了秘语海棠的毒以后一直没有恢复好。 也许是肩上和手臂上的伤的缘故,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为了不让向氏发现她谎称自己累着了要回去睡一会。 石头好像看出有些不对,悄悄的去了厨房。 向氏觉得她的脸色很不好,很不放心,亲自送她回了院子。 手上的有伤,她自己没有办法沐浴。泠雨进浴湢间帮她,帮她手腕和指尖涂上万应膏,以便伤口尽快结痂。 一直流血的话,怕会引起袁国公和向氏的怀疑。 泠雨看到她肩头的伤忍不住问,“主子,那么多的祛疤膏你怎么不用。” 单一诺妆台下放了好几罐子的膏状东西,她告诉泠雨那是祛疤膏问泠雨要不要用。 泠雨拿去了一罐,以前留下的几处疤痕在抹了几日后就很快恢复如初。 “他左肩上也有一个。”单一诺低声道,“留着吧!当纪念。” 每次她摸上这两个伤疤都会想起他,想起曾经他们最美好的那些时日。 回忆中美好的时光太少,她总觉得不够。 想着想着就会想起那些令她伤心的事,明明是他的错,可他却从未想过要和她认错。 等了这么久,只是在等他来给她一个台阶,好让她能跟他回家。 家在何处她不知道,可对她而言,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他迎娶她的那日,抱着她的他亲口跟她说:安儿,到家了。 上一世二十六年她都没有自己的家,这一世醒来她就家破人亡,迎娶她的男人抱她下花轿时告诉了她。 她,到家了。 属于她的家她却不能停留,从那里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来接她回家。 去年他酒醉后跟她说的话犹在耳畔,酒醒后的他却丢下她独自走了。 从回到南燕城她就在等,等他来认错,等他来接她回家。 泠雨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有些伤感的她道,“一诺,你可想听泠雨姐跟你说件事。”(未完待续) 飞云庄今日办喜事 私下里,泠雨想要说教单一诺的时候就会自称泠雨姐,每一次她都会乖乖的听着,这次也不例外。 泠雨认真看着她,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木跟我说,爷肩头的伤和后背的剑伤都是自己弄得。” “此事我早就知道,胥宛月早就告诉我了。”单一诺失神的看着木桶中的水道。 “一诺你不知道。”泠雨声音太高了一个度道,“那伤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才弄的,是爷为了让飞云阁在江湖上出面护着你的代价。” 闻言的她突然抬头,看向泠雨,凌厉的眼神在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泠雨见她眼神中闪出异样,递给她一块布巾。 “那年的年下之际,你手臂上的纹身就是单家印章的消息传遍了江湖,江湖上的人都蠢蠢欲动。爷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去良国找了大长老,想要飞云阁出面保你。可是飞云阁不会随便保一个外人,就算爷即将要娶你,因为长老们没有验证你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答应。若是直接拉你去验证身份,路上就有可能会被江湖上的人残害。” 单一诺看着手臂上的纹身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泠雨点了点头道,“飞云阁有以命换命的交易,毒箭刺穿左胸还能救活者就能让飞云阁无条件保命。” “那应该是刺我吧!” “对,刺的应该是你,大长老发信让临冬县飞云庄的人去做这件事。但是爷在他们出发之前赶到了那里,坚持要替你受这一箭,幸好大长老及时赶到将箭矢打歪。爷说此举不公,便抽出长剑在自己背上划了三剑……” 此番以后飞云阁在江湖上发了消息,单一诺是飞云阁的人,动她者飞云阁诛之。 就是有了这个前提,她从淳王府离开时才没有遇到江湖人士的追杀。 布巾已经被她盖在脸上,眼泪出了眼眶直接被湿布巾吸走,温热的布巾也让她的眼睛不至于红肿。 良久之后,她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泠雨提醒说水凉了,她才擦了一把脸从木桶里出来。 浑身无力的她很想握在床上休息,可袁国公他们刚来,她不能闭门不出。 整理好情绪后,她走出卧房要去前院陪着袁国公夫妇。 石头端着一盅红枣血燕粥过来道,“先把这个喝了,我还给你炖着乌鸡汤,等晚上再给你送来。” 她莞尔一笑道,“谢谢你石头。” “少来这套。”石头嗔了她一眼道,“本大爷还没有原谅你教她冷着我的事,给你熬汤只是担心你而已。” 他们说话间,石头走进卧房放下粥就要走。 单一诺拉他坐下,他还以为她又要对他动手,可等了半天她都在喝粥没有理他。 等到她的一碗粥喝的见了底,才抬头看向他。 “石头哥哥做的汤是我吃过最美味的,可是再美味的东西也得一口一口的吃,不然,就会呛到。”单一诺勾起红唇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是如此,呛到的话,就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她当初就是太着急,若是能等到这个时候再和他成亲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她已经在这个地方翻了车,就不想再有人步入她的后尘。 石头正想说话的时候,不放心单一诺的祁玉过来看她。 见她已经喝下石头端来的粥,欣慰的笑了笑,询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确认一切都没问题后,祁玉提出一起去前院。 石头闻言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道,“哎呦!不行,我,我肚子疼,我去不了了,你们先去吧!” 单一诺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装病的石头,祁玉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等着看戏。 “你捂得位置好像是肝唉!你确定是肚子疼?”单一诺问。 “对对对,是肝疼,我感觉错了。”石头纠正道。 “肝的话可是大问题,应该让师傅过来给你看看要不要针灸治疗。”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问题。” 单一诺上前一步,在石头双手直摆示意自己没事的时候用手怼了怼他刚捂着的地方。 她小手怼了他一下又一下,看着他面露痛苦之色嘴角高高的扬起。 “你确定是肝疼吗?”她问完话不等石头回话又道,“这里好像真的是肚子唉!你的肝下垂了吗?” “单一诺。”石头气的大吼了一声。 祁玉和泠雨二人都失笑出声,尤其是祁玉还带着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对石头挑了挑眉。 也是因为祁玉在场,单一诺不好直接说燕子只是在前院给袁国公夫妇做膳食,并不会和他碰面的话。 只是对石头挑了挑眉道,“怕什么,又没人会吃了你,不敢露面了算什么。” 石头哪里是会轻易认怂的人,听到不敢二字立刻来了精神。 步子迈的又大又快,走在单一诺前面往前院而去,出乎意料的是燕子并没有在厨房,而是在花厅。 “诺儿啊!你来的正好。”向氏拉着单一诺说道,“睿儿想要和郑泽初结拜为兄弟,你觉得可好啊?” “好啊!”单一诺笑逐颜开道,“我本来就要让你们在初哥哥成亲时做他们的长辈呢!”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袁国公喜上眉梢的说道,“你们今日结拜,二十六就是好日子,就在那日让初儿成亲。” 袁国公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郑泽初和袁麒睿当天就结拜为兄弟,因为此事当晚的飞云庄热闹非凡,酒过三巡每人都带了几分醉意。 只有刚子因为脚不便没有来意外,所有人都在场。 喻楚借着酒劲二话不说拉着飞天就走,一脸迷茫的飞天被她带到屋顶。 飞天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事,就被她堵上了嘴。 当然是直接用嘴堵上的。 目瞪口呆的飞天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直到喻楚放开了他,他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缺氧的喻楚喘一口气的功夫,再看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愤愤的跺着脚,喻楚暗骂着单一诺这招主动出击不好使,回了自己的院子。 紧罗密布的忙活了几天,终于到了郑泽初成亲这日。 整个飞云庄里都挂满了刺眼的红绸,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甚至连南燕城中都知道飞云庄今日要办喜事。 单一诺那日当街问郑泽初和念秋是否愿意这门婚事,很多路人都都知道她做红娘的事。 郑泽初还效仿了胥天翔,当众说了要与念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喜事传出时大家都不言而喻。(未完待续) 谢子怀醒了 谭宗晋被琳绣的药弄得病了两个月,病好后又歇了好多天才重新出发。 未时赶到飞云庄界限外的他看着挂满红绸的飞云庄不解的问拦住他的暗卫,“庄子里有喜事吗?” “今日阁主办喜宴。”暗卫道。 谭宗晋蹙了蹙眉想要大骂单一诺贱人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了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吃瘪的他气的火冒三丈的拂袖而去。 每每想到单一诺去年跟他花言巧语让他等她回来,又将他丢在南燕城不管他就恨不得将其掐死。 可想到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时又万分的纠结。 怒气冲天的谭宗晋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给砸的粉碎,吩咐五方去找刘海过来。 五方出门一打听才知道刘海已经死了,刘永强等人都被单一诺关进了大牢。 谭宗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联系了齐媚儿。 当晚,单一诺看着暗卫送来的信捧腹大笑,好几天私下里没有见到她笑脸的泠雨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信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诺儿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提着食盒进来的向氏问,“说来给外祖母听听。” “外祖母,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单一诺迎上向氏。 “这几天你忙着初儿的婚事,都瘦了,我刚刚去厨房做了醪糟鸡蛋羹给你,快喝了吧!”向氏将碗从食盒里拿出来说道。 单一诺看着那晚热乎乎的羹汤,握上向氏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的亲情,又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上一世的凄凉。 突然抱着向氏撒娇道,“外祖母,一诺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向氏轻笑着连连答应道,“好好好,我和诺儿一起睡。” 喝了暖心的汤羹,她抱着向氏进入梦乡,那晚她一夜无梦是这半年多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安然入睡的她不知道,那晚庄子里有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翻身下床去了厨房。 他从听到袁国公夫妇来到飞云庄就开始寝食难安。 单一诺是个能相信的人,可他怕她真的不想趟这个浑水,用人假冒来引诱他,若是上钩泄露了身份该怎么办? 种种猜测让他不敢贸然露面,可晚上偷偷看到在厨房忙活的身影他又特别的想试试。 当他想出这个办法时他很欣喜,困意全消。 喻楚一大早的来到单一诺的院子,见到泠雨端着一盘点心直接抢过点心去了花厅。 化悲愤为食欲的喻楚,很快将一盘不知名的点心吃个精光。 “单一诺,你赔我,你赔我一个飞天。”喻楚喝了一口茶就拉着刚来花厅的单一诺抱怨。 “飞天?飞天怎么了?”单一诺疑惑的闻着喊来云林和云森询问。 “主子恕罪,吾等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飞天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云林道。 云森犹豫了片刻,看向喻楚道:“袁国公夫妇刚来那天我见喻楚姐姐把飞天拉走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单一诺让他们都先下去,将门关上回头戏虐的看着喻楚,笑的一脸无害。 “你该不会把飞天给办了,然后把人吓跑了吧!” “谁办他了,只不过亲了一下他而已。”喻楚嘟囔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把他办了呢!至少我也不吃亏啊!” “哦……”门外的众人齐哦了一声。 喻楚突然打开门,靠在门上偷听的众人齐齐的倒进了花厅。 众人在她发火之前想要溜之大吉,却被她楚喊住。 “谁把飞天给我找出来,那把紫玄剑就归谁。”喻楚声音洪亮的喊道。 不止是云林等人,单一诺觉得院子外的暗卫都有些蠢蠢欲动。 紫玄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薛淼告诉她那把剑是喻楚的父亲给她的,非常难得。 话音刚落,飞天突然从天而降,站在院子里说道:“剑呢?” 喻楚愣愣的看着院子里一脸囧相的飞天,呆愣的表情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其余的人疑惑的看看这个,又懵圈的看看那个,个个的脑袋上都顶着一个特大号的问号。 单一诺怼了一下喻楚,用眼神对她说:傻啦?快说话啊! 喻楚回过神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一直眨巴着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不是很后悔没有把他给办了吗?这不是给你机会了嘛!还不快点行动。” “单一诺,你白日宣淫。”喻楚瞪着单一诺低吼道。 低吼声让院子里的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二人,脸皮很厚的单一诺脸都红的像猴屁股。 更不要提吼完就慌忙捂住自己嘴巴的喻楚了。 单一诺气的重重的给喻楚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会找理由让他晚上去你那取剑吗?笨死你得了,再如此不开窍我以后绝不管你。” 喻楚可谓是现学现卖的一把好手,而且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对门外的飞天说道,“我和主子还有事要谈,晚上你去我院子取。” “哦?”众人拉长的尾音齐声道,“晚上啊!” 飞天干咳了两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脸皮很薄的他可经不起这些人的打趣,趁早开溜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哈……” 看着飞天离去的声音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向氏从小厨房出来道,“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高兴啊!别笑了,快来用早膳,一会新人还要来敬茶。” 单一诺这才想起昨日可是郑泽初成亲的日子,哄着众人去郑泽初的院子去闹新人后,问喻楚要不要一起用早膳。 “我吃了一盘点心,不吃了。”喻楚指了指几案上的空盘道。 向氏闻见了熟悉的味道看了看空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拉着单一诺去用早膳。 郑泽初带着念秋来给袁国公夫妇敬茶,单一诺给他们准备一套她前些日子给念秋单独做好的首饰。 念秋见到那光泽耀人的首饰不敢收下,再三推搡后在单一诺的命令下还是收下了。 不过她却将自己脖子上的一个护身符递给了单一诺。 “这是念秋三岁母亲临终前给念秋的,念秋希望它能护一诺妹妹一生平安。” 单一诺欣然接受了护身符,还当众挂在了脖子上。 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不久后的一天多亏了这个护身符单一诺才幸免于难。 “主子。”飞天慌里慌张的过来禀报道,“谢子怀醒了。” “去看看。”单一诺肃然起身道。(未完待续)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谢子怀来到飞云庄已经快三个月,一直处于昏迷中。 苍暮一直在用药汤给他吊着命,隔三差五的单一诺给他注射一些营养针。怕被发现不敢打太多,若是他再不醒,怕是回天乏术。 苍暮在后面跟袁国公夫妇解释了谢子怀的身份,还说了他和单一诺之间的渊源。 袁国公不住点头道,“真是个知恩图报的男子汉。” 单一诺冲到谢子怀房间的时候,他正歪着头盯着房门处,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你终于肯醒了?”单一诺蹙眉问。 她在这两个多月里,每天都会过来跟他说几句话,希望他能听进去她的话尽快苏醒。 对于她来说,谢子怀是一条人命,救他是她的本分。 谢子怀想要说话,但是他的嗓子因为太久没有发声而变得沙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先别说话,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单一诺递给他一杯温水道。 苍暮赶来后替他诊了脉,在他的几个穴道上施针,又给他服下一个药丸他才能开口讲话。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放弃我。”谢子怀激动的看向单一诺哑着嗓子说道,“以后谢子怀就是你的人,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 “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好好活着。”单一诺道。 谢子怀轻轻一笑,虚弱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照苍暮的吩咐好好的休息了几天才和单一诺说了他发现账本的事。 王苏博病倒在床后,他为了找出刘海的罪证乔装成衙役去刘府一探究竟。 没想到在书房后墙根偷听到刘海和一个男子的谈话。 男子询问刘海货接到没有,有没有安全送出去,王苏博有没有发现这类的话。 刘海说道:“这是账册,你抄一份回去,王苏博那边已经开始毒发,三个月后就会像猝死一样正常死亡。” “单一诺那边有消息吗?”男子问。 “前些日子丞相来消息说若是不能把单一诺变成咱们的人,就不会让她或者离开泸水城。不过,她本事了得,马克那边估计是很难困得住她。” “我家主人也对她有意,不过我不想要她成为主人的女人。你记住,她若安然无恙的回来,人你可以随便处置,但是飞云令和纹身必须给我。” “纹身不行。”刘海一口拒绝道,“纹身我要交给丞相换取我的知府之位。还有,飞云令是什么样?” “猪脑子。”男子骂了一声道,“你难道让她穿着衣服要她的身子吗?脱了衣服,那衣服里藏的东西都掏出来不就知道飞云令是什么东西了吗?” 刘海和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谢子怀等了很久,直到二人走远了才敢从后窗翻进书房,他在书案上发现了那本账册就揣在怀中。 正想要翻翻看能不能找到给王苏博解毒的解药。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咝咝”传来,明明是刚过完年的时节却有一条黑色的小蛇在地上蜿蜒而来。 蛇信子发出轻微的“咝咝”声,一下一下的往外吐着。 他虽然不怕蛇,但怕惊到刘府的人,不想和蛇发生冲突躲着它走。 谁想小蛇却迅速向他而来,若不是他灵敏,就会被那条速度极快的小蛇咬伤。 或许是蛇的动静惊动了刘府的人,他逃出去没多远身后就有了追兵。 本想会知府衙门换了装束再若无其事的出来,却被一个衙役认出身份,后来衙役就带着刘海来缉拿他。 为了保住那本账册,他连夜到牢房,将账册藏在牢房的地砖之下。 逃走的他因为何丹蓉和他的父母被抓折回来,自投罗网的下场肯定是被抓回去关押拷问。 只是他没想到,刘海和刘永强居然会在抓了他以后,还去残害何丹蓉和他的父母。 “刘永强就在牢中,报仇的事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单一诺道。 她帮王苏博做了那么多的事,没有跟他提过分的要求,而她唯一要的就是让他把刘永强一干人等交给她处置。 其实不是她想要,她是想留给谢子怀。 谢子怀泪流满面突然跪地行礼道,“多谢阁主。” “男儿流血不流泪。”袁国公嗔道,“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的好听。”向氏扶起谢子怀瞥了一眼袁国公道,“也不知道是谁见了诺儿就忍不住眼泪的,哭的像个孩子。” 向氏的话让原本沉闷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欢快了许多。 谢子怀也知道袁国公夫妇的身份,用感激的神情回复了向氏怜惜的眼神。 苍暮在谢子怀走后,和袁国公,单一诺,袁麒睿一起回了他的院子,吩咐飞天等人严格把守院子,不准任何人靠近。 “丞相让人养狼人?”袁国公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问,“这些账目都是狼人?” 单一诺和苍暮同时点了点头。 狼人的事本来不想和袁国公说的,但他既然在这里,他们就不想瞒着他。 毕竟早晚这事都要告诉他,可能还需要他来拿个主意。 “混账,真是个昏君。”袁国公怒道。 “外祖父息怒。”单一诺帮袁国公顺着背道,“我和师傅疑惑的是这些狼人好似并不是运往京都,也没有去西南边关。” 苍暮起身补充道,“他们选择在泸水城养狼人,泸水城往京都运的话大可以选择走融景城西边的荒野,没必要非要从南燕城走。” 南燕城处于宁国的正中偏南,上京城就在偏西靠北的位置。 狼人选择在这里停留,肯定是要等着什么人带走他们,若是去京都那是丞相的地盘,何必要转这么多手呢! “谢子怀说他见的那条小黑蛇应该是向嵘用血豢养的黑金龙,就是它咬伤了刚子哥哥。”单一诺分析道,“那个和刘海说话的男子应该就是阿生,按照他们的对话和喻楚的发现来看,他们很定早就很熟稔了。” “难道丞相早已经和南平有了联系?”袁麒睿眉头紧蹙道。 “老夫怕的是他不仅仅只和南平有了联系。”袁国公捋着已经发白的胡子道,“能在南燕城等待货主取货的,应该是夹在宁国和良国之间的宗蜀国,或者是……良国。” 太靠近边界的地方查的很严,上次从怒河去西川的时候单一诺已经体验到。 弄些普通货物带出边境都很困难,更别说像狼人这样的活物。 南燕城又恰恰处于离边界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这里交货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这件事平儿知道吗?”袁国公突然问。 “狼人的事早就通知他,谢子怀的话也应该尽快通知他才行。”苍暮道。 单一诺抿了抿嘴,咬了咬下唇说道:“他应该是在乐清县修新河道的堤坝,给他传个书信吧!他应该很快就能收到。”(未完待续) 当缩头乌龟吗? 单一诺这段时间都很担心他的身体,想趁这个机会询问下他的情况。 正好也可以通知他们做好制冰的充分准备,信中她还特意让苍暮叮嘱云木让胥天翔注意休息。 苍暮一时也忘记把这些话是她的意思一事传达给云木了。 殊不知,云木将收到的书信给胥天翔时,他就知道这是小女人在关心他。 决心做完乐清县的事就动身去南燕城,无论如何都要求得她的谅解。 “一定要叮嘱平儿要彻查此事,誓要弄清楚那些狼人究竟运到了哪里。”袁国公叮嘱道。 正在写书信的苍暮应了一声喊来云林,将书信传送了出去。 袁国公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他坐在书案旁,提笔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反复的研究着狼人可能的去处。 酷暑不期而至,比起单一诺第一年制冰的那年,今年的高温更加的严重。 南燕城这边单一诺带领着整个飞云庄的人制冰发冰。 就连泸水城和边关都收到了她让人运去的冰块,冰块帮助了西南边关的几十万将士顺利度过了炎热的夏季。 一直伺机探查飞云庄情况的向嵘,想要知道袁国公夫妇究竟在不在飞云庄中。 他听说飞云庄办喜事时,就让人侧面去和唯一进入飞云庄的王苏博打听,谁料王苏博却说什么人也没有见到。 后来单一诺制冰时,他让人混入她的队伍中,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 急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般。 来到南燕城已经一年半,只做了几件小事,大事一件没有办成他怎么会不着急。 同样着急的人还有后知后觉的谭宗晋。 谭宗晋后来得知成亲的人是郑泽初,而单一诺只是认他做了义兄为他办喜事。 很想去找单一诺,但多次去飞云庄都被拦住,暗卫每一次回复都是她不在庄子里,后来就冒着高温去了她制冰的地方。 谁知,那边的人告诉他,她去各地发冰,并不在那里。 热的快要中暑的他哪里有心思去各个地方找她,只能回到城中等她的消息。 期间,他收到丞相发来的消息。 马克回京都的时候,丞相已经得知刘海失败的事,马克告诉他谭宗晋又回了南燕城,他就给他发了封书信。 谭宗晋收到书信得知齐媚儿有可能早就已经被单一诺发现后,大发雷霆。 他让五方将南燕城附近丞相府所有的势力集结了起来。 “单一诺,你居然把本公子当作傻子一样耍,本公子定要你付出代价。”谭宗晋紧紧的攥着茶杯道。 当他松开茶杯的时候,杯子应声而碎。 …… 忙碌了一个多月的单一诺,终于在储冰量足够,又教会了一部分人制冰方法的情况下,挤出了些时间休息。 “你看看你,最近只顾着忙,人都瘦了一大圈。”向氏边给她盛着饭边心疼的唠叨着她,“什么时候能先把自己照顾好。” 向氏一直跟着单一诺在制冰营地中,担心都忙起来了没人能照顾好小丫头的生活。 以前她不在就算了,现在她可不会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受苦。 单一诺搂着向氏的手臂无力道,“真感谢上天能让我和外祖母相认,这真是我好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死了都值了。” “胡说什么。”向氏嗔了她一眼道,“快用膳。” 向氏不知单一诺为何会有这样的敢想,以为她是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家破人亡的缘故。 她上一世那种凄惨的生活应该没几个人能想到。 即使能想到也体会不到她独自一人在国外,没钱吃饭还要面对语言不通,又被歧视时的情形。 这一世活过来,单家虽然被灭门,她却遇到了那么多给她温暖的人。 对她来说不就是死而无憾了吗? 笑眼弯弯的冲向氏吐了吐舌头问,“睿哥哥和玉哥哥他们都吃了吗?” “他们早就吃完被我赶回去休息了,就剩你和泠雨二人。” 向氏知道祁玉和石头年前为了救她受了伤,制冰期间对他们两个特别照顾,不允许他们过分劳累。 的确是疲惫不堪的单一诺,用了膳,沐浴更衣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头就睡。 睡到翌日清晨,醒来的她见到制冰的事情都已经稳步进行,决定先回飞云庄,让大家伙都休息休息。 袁麒睿和向氏乔装打扮后由飞天和云林二人带着暗卫在暗中护着先行一步。 祁玉,石头和单一诺在傍晚时分才出发。 守候在制冰营地附近的探子,见到单一诺的马车正要准备出发慌忙回去报信。 等候在回飞云庄必经之路上的谭宗晋,让埋伏起来的人都打起精神就等单一诺自投罗网然后将其擒获。 他这次决定要用强的,势必要将单一诺变成他的人,得到她的势力后再好好跟她算账。 生气归生气,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气昏头。 在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前提下,他还是决定等得手后再现身。 暗处的皓白和泠杰率先发现了此地的异样,骑马而行的祁玉和石头突然拉住缰绳停在原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云森也跟着停下马车,手握佩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马车中小憩的单一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凌厉的看向马车外不耐烦的说道:“来都来了,躲什么躲,当缩头乌龟吗?快给姑奶奶滚出来。” 躲在暗处的谭宗晋浑身一颤,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没有露面。 黑衣人在谭宗晋的示意下现身将单一诺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黑衣人打量一圈所有人蹙眉看向马车方向。 他按照谭宗晋的吩咐大声喊道,“阁主莫慌,我们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只想和阁主商量一些事情,还请阁主移步和我们走一趟。” “如果我说不呢!” “阁主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以你们几个人,想要和我们的几十人抵抗怕是没有胜算吧!”领头人轻笑一声道,“螳臂当车的事情,阁主还是不要做得好。” “本阁主认为你这个成语用的特别好,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做那个螳臂当车的人。” “阁主这么自信?”领头人挑眉道,“就算你和祁大侠武功再了得,受了伤提不起剑的石公子也是你们的累赘不是吗?”(未完待续) 皇位该轮到谁来坐 单一诺走出马车,坐在车辕上慵懒的靠在车壁上轻蔑的眼神打量着领头的黑衣人。 躲在暗处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玩玩也未尝不可,左右她最近也有些手痒。 来几个小喽喽给她练练手也不错,苍暮教她提升内力的心法她都已经练完。 正发愁找谁去试试手呢! 马克知道石头受伤的事,几次交战中,石头都没有出手,而且以前从不离手的佩剑也不见他带着。 以此推断,他的右手应该是拎不起剑。 谭宗晋来之前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让他在危急关头用石头要挟单一诺。 石头被说成累赘很是不爽,凌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危险之色。 “不愧是丞相的人,准备的很充足嘛!”单一诺嗤笑一声突然冷厉的看向领头道,“马克在哪?” 知道石头受伤的人少之又少,南燕城更是没有。 马克是亲眼目睹了石头受伤的过程,又在之后的几次交手中见到到他迟迟没有出手,断定了他的伤势。 说得出这事的人,定是和马克或者丞相有关的人。 单一诺还有账没有跟马克算,如果暗处的人是他的话,她这次一定要揪出他来。 “马克是谁?我不认识。”领头人硬着头皮道。 不认识? 目光冷厉的看向谭宗晋躲藏的地方,单一诺默默运功,集聚了一半的功力,直接一掌打向那处。 谭宗晋见到她运功的时候使尽全力接下她这一掌。 全力接下还是被她内力伤到,他慌忙打出一掌作掩护悄悄逃到不远处的更加隐秘的地方。 单一诺接下他的掌风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看在暂时还不能动他的份上,她装作没有发现他逃到哪里就此罢了手。 扫了一圈黑衣人后,她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到马车轻声道:“既然不认识,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云森闻言调皮的冲黑衣人办了个鬼脸,一声口哨便有几十个黑甲暗卫从天而降。 他们手中都拿着弩箭,方向对准了黑衣人。 领头人这才明白单一诺为何会说刚刚说的话,也知道了飞云阁阁主真的不是那么好惹的。 凭着他们这些人和这帮黑甲暗卫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小丑。 他若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想要达到目的就要求他有极快的速度和准确度,决不能分心。 在黑甲暗卫发动进攻前,他集聚身体里所有的内力突然飞身而起冲着一匹马而去,想要将马上的人挟持在身前。 急功近利的他没发现,那人左手直接抽出挂在马鞍上的长剑。 他还没能近身,就被那人极快的两个剑花刺中要害,带着内力的剑波令他直接倒地。 “你,你居然,居然会用左……”领头人话没有说完就没了气息。 黑甲暗卫也在这时发射手弩上的短箭,准备无误的将黑衣人放倒在地。 暗处的谭宗晋见到石头左手耍出的剑花时为之一振。 剑法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忘记当年差点要了他命的那个剑法。 能耍出这个剑法的人只有一个,即使他用的是左手也没有影响剑的速度,它还是那么的快。 石头的右手确实已经无法提剑,苍暮在魏县的时候让用双剑的祁玉教了石头左手用剑的诀窍。他学快剑的时候也练习过左手,只是没有右手那样灵活。 通过苍暮和祁玉的指点,他很快学会了左手用剑。 快剑的剑法用在左手一点没有影响,而且比之前的杀伤力更加厉害。 “处理好了就尽快赶路,不然外祖父和外祖母会担心。”单一诺在马车里喝着茶道。 袁麒睿带着向氏回去的时候,飞天和云林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传信给他们知道后就让黑甲暗卫在不远处候命。 向氏是知道这里有埋伏的,她和袁国公肯定会担心。 单一诺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让亲人因此而出现心绪不宁。 加快的赶路的速度,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飞云庄,向氏和袁国公就在大门处迎她。 留在院子里照顾刚子的燕子也在,她知道燕子担心的人是谁但没有戳破。 …… 胥天翔在乐清县修河堤,制冰的同时还在暗中调查狼人的事情。 炎热的夏季因为了他们的冰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新河道的缘故,虽然冬季下好几场了大雪,春季雨水又多,夏季又是高温不断增长的情况,但乐清县并没有出现水灾。 甚至怒河水都没有漫出堤坝。 河堤修缮完成后,乐清县一带的水患算是彻底的解决,那边的百姓各个都感激涕零。 胥天翔并没有给他们好脸,他仍然记得他们去年为难单一诺的事。 九爷爷却是例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去九爷爷家好几次。 乐清县的事做完以后他去了临冬县的飞云庄,召集了除了年迈的五个长老外的其他七个长老过去。 “狼人的事不容小觑,必须要查出他们究竟被什么人带去了什么地方。”胥天翔严肃的说道,“如果狼人是受什么控制的,那么他们有可能是极大的隐患。” “平儿你担心有人要用狼人掀起什么风浪?”八长老问。 “如果有哪个皇室的人想用狼人篡夺皇位,而后来狼人并不受其控制,皇位该轮到谁来坐?”胥天翔不答反问道。 “我们明白了,平儿你有什么吩咐传书过来就行。”十一长老道。 胥天翔并没有多说什么,分工好以后他也和他们一起出发去了自己负责的安城。 着急想去尽快见单一诺的他,不想耽搁一息的时间。 尽管如此,做起事来就忘我的他还是忙活了一个多月却还是毫无头绪。 云木提醒他明日就是中元节的时候,他才想起从京都出发了好几个月的他直到八月中了还是没有到小女人身边。 “再观察一个月,若是还没有动静就出发去南燕城。”胥天翔看着窗外有些泛黄的树叶道。 云木犹豫了片刻回禀道:“爷,五月二十六那天飞云庄办了一场盛大的喜事。” “喜事?谁成亲了?”胥天翔问。(未完待续) 应该还来的及 胥天翔着急的询问,还有他蹙起的眉毛都能说明他此刻的担心。 明知他心思的云木故意沉默片刻,忍着笑意看他着急,等到他再次发问才解释。 “追了主子一年多,行走千里路与主子在山贼窝里相见的郑泽初与袁世子结拜为了兄弟,娶了陌西城身边的念秋。”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长舒一口气道,“陌西城留在京都等诺儿的那个婢女?” “正是,她去了拾宝斋做工,与郑泽初两人看对了眼。” 他看着外面已经发黄的树叶轻道,“备上一份大礼给他们。” “是。” 云木应了一声退出了他的厢房。 京都中的丞相府。 丞相还没收到谭宗晋发来的消息,但已经知道单一诺身边的石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从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显得有些焦虑。 毕竟那人当初知道了他很多的秘密,偏偏他现在又在单一诺的身边。 那他的那些秘密应该也早就被她知道。 他给谭宗晋发去的信中有那么一句: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单一诺,不要擅自去她性命。 单一诺不能死,不然他的秘密就有可能保不住。 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石头是知道一些他的秘密,但是石头并没有告诉单一诺。怕她会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想等到必要的时候再说。 等着等着石头就忘了,直到单一诺见了郭氏他才想起。 “马克,你确定单一诺中了秘语海棠的毒?”尊主突然开口问。 马克很确信的给了他们肯定的答复,还将射中单一诺的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中毒的事毋庸置疑,至于她为何没有毒发,他就无从知晓。 混迹了那么多年江湖的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但却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她能解毒不稀奇。”丞相转过身来说道,“曾经胥天翔也中过秘语海棠之毒,应该是苍暮帮他解了毒。苍暮现在就在她的身边,解她的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尊主不置可否的看了丞相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狼人那边的事先停一停,胥天翔知道这个事后一定会追查,不能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丞相嘱咐道。 “丞相放心,事情已经处理好,任何可追查下去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马克说着顿了一下道,“不知刘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听说刘海的死有些蹊跷,你可知是何人所为。”丞相问。 马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跟刘海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也没敢让人去南燕城查看。 所有的消息都是听说的,没有人亲眼证实。 丞相曾发信询问了谭宗晋,据酒楼掌柜所言传言都是真的。 活活打死刘海的人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就连单一诺都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尊主对刘海的死并不上心,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人在南燕城一定会查,所以若真有蹊跷那人定会通知他。 中元节前夕,陌西城突然又从良国来了上京城,她是带着重要的消息来找胥天翔的。 听说他去了南燕城,她急的不知所措,想出了一个办法。 胥宛月巧遇了着急进宫相见太皇太后的她。 她见到胥宛月便问,“淳王什么时候离开上京城的?” “五月的时候。”胥宛月道,“九哥哥路过乐清县时帮助那里修了河堤,又因酷暑的原因,制了冰以后上个月才从那里离开。” 从乐清县离开的胥天翔没有去西南边疆的事胥宛月知道,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告诉陌西城。 “西南边关应该和南燕城离得近。”陌西城兀自嘀咕着,“应该还来的及。” 西南边关?南燕城? 胥宛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懊悔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件事。 已经顾不上陌西城,她快速的回了宫,这件事她要尽快去和胥天宇说。 而陌西城也没有想要她陪同的意思,有个地方不能带她去。 “皇兄,你难道也忘记了吗?”胥宛月着急的问。 龙椅上的胥天翔闭口不语,他的确是忘了,因为他一心想的是北疆的那批精锐军。 可这几个月过去,承亲王没有回来的意思也没有跟他回信让他已经很着急,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远在南方的单一诺。 “你有没有派人盯着九弟的确是去西南边关了吗?”胥天宇沉声问道。 “九哥哥并没有去南边,这一个多月在西边的安城待着。” “他去了安城?安城是临近宗蜀国和黎国边境的府城,他去那里做什么?” “月儿也不得知。” 胥天宇手指轻轻敲着书案,想着胥天翔去安城的可能性,突然想起了安城边上就是逸王的封地丰都城。 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逸王,用他来探究下胥天翔去安城的目的。 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在宁国的疆土内都是在他的领土内,他都要弄清楚对他有威胁之人的目的。 那边解决了,还有另外一边也要做好准备。 抬头看向还处于冥想状态的胥宛月道,“月儿,你现在就赶去南燕城,在九弟到南燕城之前拦住他,让他变成你的人。” “月儿一定不负皇兄所托。”胥宛月兴高采烈的说道,“还望皇兄不要忘记你对月儿的承诺。” “只要你得到他,朕定让你们过上安逸的生活。” 胥宛月喜笑颜开的从御书房离开,立刻回到自己宫中准备行囊当天就出发去了南燕城。 她走了以后,胥天宇让杨公公立刻派人去丰都城,让逸王去给胥天翔找些麻烦。 陌西城独自来了杜家,听了她的话,杜邵轩眉头紧锁。 他留陌西城在杜家过中元节,过了节就让杜邵帆陪同她一起赶往安城关去找胥天翔。 自然这个决定是陌西城最欢喜的,当天就留在了杜府。 杜邵帆因为那年他的武断,对陌西城有些愧疚之色,年初一的宫宴上她又很耐心的劝慰愧对单一诺的他,自然也很热情的招待她。 而且还对性情豪爽的她多了几分好感度。 陌西城感觉道他的刮目相看心里乐开了花,若不是情况紧急,她真想多在这里呆些日子。 离开皇宫的胥宛月并没有直接去南燕城。 而是发信给丞相约他夜半时分在一个隐秘的宅子见面。 她想弄清楚丞相为什么不在意她给他发过去的消息,那人也一直没有回复她。 丞相见她的时候,身旁跟着两个人。 两个都是她熟悉的人,一个是戴着面具和斗篷的男子,一个是南燕城外带着斗笠要挟单一诺的人。 “月公主对他们应该不陌生吧!”丞相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胥天翔着急的询问,还有他蹙起的眉毛都能说明他此刻的担心。 明知他心思的云木故意沉默片刻,忍着笑意看他着急,等到他再次发问才解释。 “追了主子一年多,行走千里路与主子在山贼窝里相见的郑泽初与袁世子结拜为了兄弟,娶了陌西城身边的念秋。”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长舒一口气道,“陌西城留在京都等诺儿的那个婢女?” “正是,她去了拾宝斋做工,与郑泽初两人看对了眼。” 他看着外面已经发黄的树叶轻道,“备上一份大礼给他们。” “是。” 云木应了一声退出了他的厢房。 京都中的丞相府。 丞相还没收到谭宗晋发来的消息,但已经知道单一诺身边的石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从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显得有些焦虑。 毕竟那人当初知道了他很多的秘密,偏偏他现在又在单一诺的身边。 那他的那些秘密应该也早就被她知道。 他给谭宗晋发去的信中有那么一句: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单一诺,不要擅自去她性命。 单一诺不能死,不然他的秘密就有可能保不住。 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石头是知道一些他的秘密,但是石头并没有告诉单一诺。怕她会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想等到必要的时候再说。 等着等着石头就忘了,直到单一诺见了郭氏他才想起。 “马克,你确定单一诺中了秘语海棠的毒?”尊主突然开口问。 马克很确信的给了他们肯定的答复,还将射中单一诺的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中毒的事毋庸置疑,至于她为何没有毒发,他就无从知晓。 混迹了那么多年江湖的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但却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她能解毒不稀奇。”丞相转过身来说道,“曾经胥天翔也中过秘语海棠之毒,应该是苍暮帮他解了毒。苍暮现在就在她的身边,解她的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尊主不置可否的看了丞相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狼人那边的事先停一停,胥天翔知道这个事后一定会追查,不能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丞相嘱咐道。 “丞相放心,事情已经处理好,任何可追查下去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马克说着顿了一下道,“不知刘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听说刘海的死有些蹊跷,你可知是何人所为。”丞相问。 马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跟刘海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也没敢让人去南燕城查看。 所有的消息都是听说的,没有人亲眼证实。 丞相曾发信询问了谭宗晋,据酒楼掌柜所言传言都是真的。 活活打死刘海的人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就连单一诺都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尊主对刘海的死并不上心,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人在南燕城一定会查,所以若真有蹊跷那人定会通知他。 中元节前夕,陌西城突然又从良国来了上京城,她是带着重要的消息来找胥天翔的。 听说他去了南燕城,她急的不知所措,想出了一个办法。 胥宛月巧遇了着急进宫相见太皇太后的她。 她见到胥宛月便问,“淳王什么时候离开上京城的?” “五月的时候。”胥宛月道,“九哥哥路过乐清县时帮助那里修了河堤,又因酷暑的原因,制了冰以后上个月才从那里离开。” 从乐清县离开的胥天翔没有去西南边疆的事胥宛月知道,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告诉陌西城。 “西南边关应该和南燕城离得近。”陌西城兀自嘀咕着,“应该还来的及。” 西南边关?南燕城? 胥宛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懊悔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件事。 已经顾不上陌西城,她快速的回了宫,这件事她要尽快去和胥天宇说。 而陌西城也没有想要她陪同的意思,有个地方不能带她去。 “皇兄,你难道也忘记了吗?”胥宛月着急的问。 龙椅上的胥天翔闭口不语,他的确是忘了,因为他一心想的是北疆的那批精锐军。 可这几个月过去,承亲王没有回来的意思也没有跟他回信让他已经很着急,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远在南方的单一诺。 “你有没有派人盯着九弟的确是去西南边关了吗?”胥天宇沉声问道。 “九哥哥并没有去南边,这一个多月在西边的安城待着。” “他去了安城?安城是临近宗蜀国和黎国边境的府城,他去那里做什么?” “月儿也不得知。” 胥天宇手指轻轻敲着书案,想着胥天翔去安城的可能性,突然想起了安城边上就是逸王的封地丰都城。 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逸王,用他来探究下胥天翔去安城的目的。 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在宁国的疆土内都是在他的领土内,他都要弄清楚对他有威胁之人的目的。 那边解决了,还有另外一边也要做好准备。 抬头看向还处于冥想状态的胥宛月道,“月儿,你现在就赶去南燕城,在九弟到南燕城之前拦住他,让他变成你的人。” “月儿一定不负皇兄所托。”胥宛月兴高采烈的说道,“还望皇兄不要忘记你对月儿的承诺。” “只要你得到他,朕定让你们过上安逸的生活。” 胥宛月喜笑颜开的从御书房离开,立刻回到自己宫中准备行囊当天就出发去了南燕城。 她走了以后,胥天宇让杨公公立刻派人去丰都城,让逸王去给胥天翔找些麻烦。 陌西城独自来了杜家,听了她的话,杜邵轩眉头紧锁。 他留陌西城在杜家过中元节,过了节就让杜邵帆陪同她一起赶往安城关去找胥天翔。 自然这个决定是陌西城最欢喜的,当天就留在了杜府。 杜邵帆因为那年他的武断,对陌西城有些愧疚之色,年初一的宫宴上她又很耐心的劝慰愧对单一诺的他,自然也很热情的招待她。 而且还对性情豪爽的她多了几分好感度。 陌西城感觉道他的刮目相看心里乐开了花,若不是情况紧急,她真想多在这里呆些日子。 离开皇宫的胥宛月并没有直接去南燕城。 而是发信给丞相约他夜半时分在一个隐秘的宅子见面。 她想弄清楚丞相为什么不在意她给他发过去的消息,那人也一直没有回复她。 丞相见她的时候,身旁跟着两个人。 两个都是她熟悉的人,一个是戴着面具和斗篷的男子,一个是南燕城外带着斗笠要挟单一诺的人。 “月公主对他们应该不陌生吧!”丞相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未完待续) 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可能不熟悉。 胥宛月一直想要谈条件的人,还有她谈条件的价码不就是他们二人吗?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已经和丞相达成了同谋。 “没想到尊主早已经和丞相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月儿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在你们之间选择合作伙伴。”胥宛月眼珠子转了转起身赔罪道,“还请尊主和丞相原谅月儿的无知。” 她很明白丞相这个时候带着尊主过来赴约是什么意思。 眼下的局势来看,她还不能没有丞相这个伙伴,多个尊主更是如虎添翼。 赔个罪算的了什么,只要能达成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马克亲眼见到胥宛月想要用飞刀取单一诺性命,幸好有祁玉和石头二人帮其挡下。 她逃走的时候他还悄悄的帮了点小忙。 丞相和胥宛月的关系他知道一些,不过帮忙是因为当时的他们是同仇敌忾,当天他就将此事传给了丞相。 听到胥宛月要离开京都的消息,丞相就约她来了这里。 “月公主果然是聪明之人,老臣别无他求,只要月公主记得老臣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就行。”丞相抿了一口香茗道,“之前老臣给月公主的红色药丸,就是尊主配置而成。” “尊主果然厉害,月儿佩服。” 尊主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胥宛月道,“这是易水寒,世上无药可解,你找机会将此毒让单一诺服下。” “尊主想要她的命?”胥宛月眼珠子转了转问。 “这么你不用管,只要让她服下此药即可。”尊主道。 胥宛月没再询问其他什么,能要了单一诺的命也是她的希望。 只是她不知,尊主和丞相他们只是想试试此毒能不能要了单一诺的命。 而且他们很确信,单一诺会安然无恙。 丞相并没有告诉胥宛月,谭宗晋在南燕城的消息,他不想他的儿子再被这个笨女人影响。 她只是他的一步棋里随时可以弃掉的一颗棋子。 无关紧要的棋子怎么能做他谭家的人,谭宗晋也已经醒悟,他就更不能让她去捣乱。 …… 谭宗晋的中元节又是在客栈过的,一年多了,他在客栈里过了好几个节日,想做的事却毫无进展。 偷袭单一诺那次没有成功,受了伤的他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 那次以后,他再也不敢贸然露面,怕被单一诺发现他受过伤再惹她怀疑。 “公子,齐媚儿迟迟没有回信,小的觉得丞相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五方推测道。 “这还用说吗?”谭宗晋气愤的回头看着五方,“若不是因为这个本公子也不会冒险去让人偷袭她,更不至于现在头都不敢露。” 单一诺当初没有让齐媚儿回信是因为她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 收到谭宗晋的信以后,他们只顾着乐了,都对谭宗晋的想象力赞叹不已。 看见红绸听到有喜事就能联想到单一诺嫁给了向嵘。 还问向嵘是怎么博得她欢心,要齐媚儿去听墙根,确认一下她会不会真的和向嵘圆房。 她对这个奇葩已经彻底无语,笑完以后就把这事忘了个干净。 一直到薛淼问她谭宗晋怎么不来信了她都没有想起来没回信这事。 庄子里有才成亲几个月的一对夫妻还有袁国公夫妇在,这个中元节也格外的热闹了起来。 厨房中的人都忙的手忙脚乱的,心不在焉的袁靖在一直没有收到他想要的结果后决定今晚再试试。 若是还没有结果他就要想办法离开飞云庄。 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对单一诺虽然佩服,但也怕她是故意引他上钩的。 做甜点时,他把自己做的点心放在了甜点盘上,每一桌看到那特别的点心都不禁询问是什么,喻楚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个看着好面熟,我好像见过。”喻楚低声嘟囔道。 “只要是吃的你都见过,没见你胖,吃的那么多也不知道都吃哪去了。”旁边桌子的飞天情不自禁的嘀咕道。 自从被喻楚亲了一下后,他有意无意的总跟她做对。 飞云阁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亲的事,一直以来他以护好自己的主子为己任。 在他脑海中,只有完成任务,并没有儿女情长。 喻楚却让他心烦意乱了好几天,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是处处都想着要扳回一局,好好惩治她一番。 “主子也能吃啊!”喻楚反驳道,“你为什么只说我啊?” 尴尬的飞天清了清嗓子低头继续吃,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他能说喻楚,可不敢说那个敞开胃口像是个无底洞的丫头,她以牙还牙的秉性他可是见识过的。 况且月前她从制冰营地回来以后,他还听到她跟苍暮说她的功力提升了不少。 用了一半的功力就能将谭宗晋打伤。 喻楚这时突然拍了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我在主子的那见过这个点心。” 正因为飞天的话不知嘴里的那块肉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的单一诺果断了吃下那块肉,疑惑的问:“哪天?” “就是我去你那找飞天,用紫玄剑将他引出来的那天啊!食盒里的一盘都被我吃掉了。”喻楚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单一诺挑眉看着喻楚问,“喻楚姐姐,你跟大家讲讲那晚飞天有没有去你院子找你啊!” 飞天无辜躺枪,手中的筷子滑落到地上,又想起喻楚拉着他到屋顶的那个吻脸又一次发烫。 等众人看向他时,他早已消失在了席位上。 喻楚嘟了嘟嘴愤愤的说道,“和现在一样,刚出现拿了我的剑就不见人影,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向氏没有管其他人的说笑,愣了半天神后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她拉着袁国公的手激动的说道:“老头子,是他,是他做的,这是我们相认的凭据。” “你确认吗?”袁国公蹙眉问。 “嗯!”向氏点头认真的说道,“那日在诺儿的院子我就闻到了这个味道,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出现了错觉。” 单一诺听出向氏话里有话,和苍暮对视了一眼问:“外祖母,怎么了吗?” “诺儿,你庄子里可有南平的人?”袁国公揽着向氏的肩膀问。(未完待续) 靖字拆开就是立青 到了这种程度单一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也很清楚袁国公这个人的身份定是不简单。 顿时,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向氏激动的样子足以说明此人和她有关,也就是说此人可能就是前商国皇室的人。 半年多都没理睬的人,可能马上就要闪亮登场。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可认识一个叫袁靖的人?”单一诺斟酌后平静的问。 向氏和袁国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苍暮和单一诺见到他们摇头都蹙了蹙眉,如果这个猜测是错的话那么…… 袁靖究竟是谁? 弄不清身份的话,此人决不能留。 郑泽初用筷子在桌子上划了两下问道,“袁靖的靖是哪个靖?” 还没等单一诺回答,闻言的袁麒睿蹙了蹙眉突然起身道:“祖父祖母,靖字拆开就是立青。” “立青?沥青?是沥青。”向氏惊呼一声,从袁国公的怀中突然起身拉着单一诺的手道,“诺儿,快带我去见见这个人。” 单一诺直点头,安抚了向氏几句,让她不要那么激动。 袁国公也让向氏先把情绪稳定好再过去,不然怕她会因为过于感情用事而被蒙蔽。 噙着笑走向郑泽初的单一诺见他正和念秋腻歪,清了清嗓子在他们身边坐下。 祁玉见她一脸狡黠的笑意就知道郑泽初要倒霉了。 可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一副端着茶等着看戏的表情。 “古人曾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单一诺好听的声音打趣道,“咱们家着书生特殊,看来是有九十九用啊!” 郑泽初并不想刚来飞云庄时那般害羞,早就被单一诺锻炼成了城墙似的厚脸皮。 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凑上前去问:“一诺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意欲何为?” “我的意思当然是……” 她想要用刚刚他给念秋夹菜的事打趣他,话还没说出口,被念头蓄势待发的架势吓了回去。 念秋跟人斗嘴的本事真是一点都不输于她。 他们两口子对付她一个的话,估计她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上。 余光瞥见向氏已经恢复了平静,正欲找她去见袁靖,她狗腿的冲他们夫妻笑了笑。 “意思就是祝你们如胶似漆的小两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跑去了袁国公夫妇身边,领着二人向外走去。 郑泽初和念秋想要打趣的她的话也生生的咽了回去。 中元节她本想在来一场联欢的,出现了这个变故后就嘱咐下去让所有的人自娱自乐,只要不拆房子做什么都不管。 她带着袁国公夫妇,袁麒睿去找袁靖,祁玉和苍暮也陪在他们左右。 袁国公夫妇来了以后一直被燕子无视的石头今日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照顾刚子的燕子吃住都在刚子那,很少出来。 前段时间他帮单一诺制冰,奔波在各处。回来以后明明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两人,他却只见到燕子两面。 刚子的毒解了,但是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溃烂的伤口也需要人照拂。 燕子自然是义不容辞,杜邵滢也一直帮着燕子。 因为是中元节,刚子也过来了,燕子也就一同出现在这里。 “黑燕子,我有话问你。”石头拦住要和刚子离开的燕子。 杜邵滢从单一诺口中知道了燕子和石头的情况,直接挽着刚子的手臂示意他跟她离开。 瘦小的身影挽着他又高又壮的身体却看起来很和谐。 路上刚子突然拉住杜邵滢在一旁的凉亭坐下,好似有话要说的样子。 憨憨的刚子不懂怎么和女孩子说话,半天都不知怎么开口。 杜邵滢怕冷,虽然才八月中,晚上吹起风时她也会披上披风。刚刚出来的急,夏荷没来得及给她披上,觉得很冷的她挫着的小手垂头想着要和刚子说些什么。 刚子把自己的披风接下来给她披上道,“先披着,等下回去再换。” 高兴的一把搂住刚子还来不及收回的手臂,她仰头问:“刚子哥哥不讨厌我了对吗?” “我,我没有讨厌过你。”刚子有些结巴的说道,“中毒,中毒之前是因为收拾厂房的大叔得了风寒,我,我不忍看他带病做工就才去帮他。” 单一诺曾问刚子,去厂房那边做工是不是因为想躲杜邵滢。 刚子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杜邵滢那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的清瘦了不少,所以他一直想找机会解释。 “当真吗?”杜邵滢含泪抬头望着刚子问。 “嗯!”刚子点头道。 “那刚子哥哥你可愿意接受滢滢?”杜邵滢乘胜追击的问。 刚子微愣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单一诺也问过他,他当时没有给她答复,那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她。 盯着杜邵滢巴掌大的小脸,刚子突然生出要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的感觉。 平生以来,这是他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 顺应心意是单一诺告诉他的话,要他不要总逃避。 “三年多前,我跟师兄还有燕子生活在忘忧谷,来我们那里的第一个外人就是一诺。当时我很怕她会因为我的外形而嫌恶我,没想到她却主动亲切的跟我说话。我很喜欢看她笑,师兄让我护着她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护她一生平安。”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话,感觉好像还不错。 杜邵滢第一次听刚子说这么多的话,尽管说的话她不想听,她还是笑着问:“然后呢!” 刚子抿了抿嘴,“我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了,不敢想还会有别的女子不嫌弃我,愿意接近我,还想要照顾我。” 扭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杜邵滢,刚子勾起唇角憨笑着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要护着一诺的事,你的家人愿意将你交给我保护的话。这一生我定不负你,像护着一诺一样护你平安。” 杜邵滢瞬间喜极而泣,哽咽的问道:“那你对我的感情像对一诺姐姐一样吗?” “不一样。”刚子毫不犹豫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她是我的责任,或者说是终生的任务,你,是我心里的人。”(未完待续) 注定逃不掉 是我心里的人,是我心里的人,是我心里的人…… 任何话都没有这句话的影响力大,所有的一切都被杜邵滢抛之脑后,她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一年多了,她下决心离开家,离开护着她的哥哥,追随他而来。 之前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而伤心不已,见到受伤后的他,她心疼的无法呼吸。 今日,她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她的泪水都是喜悦的。 “刚子哥哥,我心悦你,你娶我做你的妻子吧!”杜邵滢泪流满面板着刚子的脸道,“一诺姐姐说,女子也可以向自己喜欢的男子提出婚娶的要求,你可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好。”刚子回道。 单一诺问刚子心里有没有杜邵滢的时候,他脑中就出现了那个往马车上搬着东西毫不犹豫将对他的倾慕宣之于口的小丫头。 他当时就将这个丫头放进了心里。 虽然他很憨厚,但是他不傻。乐清县一直跟着他屁股后转,照顾他,宿在野外明明她自己都很苦还会问他辛不辛苦。 心疼他,熬得两眼通红也帮他分粥给灾民。 历历在目的这一切,任何一件都很让他动容,任何一件都能让他记住这张巴掌大的小脸。 不想她再为他伤心难过,他想护着她。 杜邵滢激动的抱住他,刚子也用一只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激动的小鹿乱撞的她眼泪流的更凶了,无论怎么止都止不住。 当她从他怀里出来时,他的衣衫都已经湿了一大片,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离开了凉亭。 单一诺几人来到厨房的后院时,袁靖已经等在门口。 见到她搀扶着的向氏时,他有些激动,准备了很多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向氏也和他一样激动的不能自已,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抚摸一下他像极了那人的那张脸。 袁国公尚存几分理智,打量着袁靖问:“你是何许人?” “吾乃向沥青之子向博翰。”袁靖跪在地上行礼道,“博翰拜见姑祖母,姑祖父。” 原来叫向博翰,还真是商国皇室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能隐藏的这么深。 单一诺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向博翰,嘴角稍稍勾了勾。 “你是翰儿?”向氏激动的上前问道,“你真的是翰儿?” 向博翰点头道,“姑祖母,我早就想和你相认了,只是我有些担心不敢贸然行动。” 你哪是不敢贸然行动,分明是怕我设计陷害你才这么小心甚微的吧! 单一诺暗自腹诽着,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世上能这么涮她玩的人他还是头一份,有仇必报的她眼神里充满了危险之色。 袁麒睿将向博翰扶起来,单一诺扶着向氏说道:“外祖母,咱们去我的院子说话吧!” 向氏同意,袁国公心疼的拦着爱妻,走向单一诺的院子。 苍暮知道向博翰的身份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心有不忿的单一诺。 小丫头可能是因为向博翰的隐瞒,精致的小脸上明显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他担忧的事估计一会就会发生,很怕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今晚没有机会捉弄人,反而会把眼睛哭肿。 “你为什么躲着我?当我是透明人吗?” 石头将燕子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关上房门后等着眼睛质问燕子。 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待他,哪怕是打他骂他都比现在要好。 单一诺那个臭丫头还真是厉害,就这么一招直接把他拿下。 燕子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不答反问,“你在乎我做什么?你应该在乎单一诺才对。” “郑泽初刚回飞云庄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石头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腕问。 “是不是有区别吗?”燕子扭头看着他道,“何必追究呢!” “当然有。” 燕子轻笑一声,“我认为没有区别。” 石头望着燕子平静的脸稍稍迟疑了一下,松开她的手腕,将她禁锢住抵在墙上吻上了她的唇。 如果是以前的话,今晚的他们可能就会自然而然的滚个床单,可今日不同。 燕子变了,她狠狠的踩了石头一脚,在他疼痛的时候挣脱他的禁锢擦了擦嘴唇准备离开他的厢房。 突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你继续追你的单一诺,我继续做我的燕子,互不相干。” 说完话潇洒的开门离去,留下一脸惊愕的石头。 夜色渐浓,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里的烛光随着微风摇曳着,本就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细雨。 花厅中的摇曳的红烛,给本就喜庆的节日锦上添花。 向博翰讲述完家中的变故留下两行清泪,眼神中强力隐忍的怒火被单一诺收在眼中。 怀着深仇大恨要赴死的他死灰复燃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遇到了她。 她是他来见袁国公夫妇的桥梁,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是他们。 “当年就是为了让你父亲逃过夺位之争,你皇爷爷才决定送走你父亲,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三哥发现了你们的行踪。”向氏遗憾的说道。 向沥虎是现在的南平帝,是向氏的三哥,而被向嵘残害的向沥青就是向氏最小的弟弟。 “先让孩子去休息吧!这些事情回头再细说吧!” 袁国公说着瞥了一眼单一诺,又转头看向外面已经过了子时的夜空。 单一诺注意到袁国公看她的眼神,颔首道:“袁靖,不,我应该喊你一声翰哥哥。让云林先带你去休息,让外祖母也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说其他事。” “小一诺,让博翰住我的院子吧!西厢房还空着一间,现在临时找院子也不好找。”祁玉起身道。 西厢房那一间明明是给燕子收拾出来的,她为了照顾刚子才住在那里。 祁玉这么说的用意单一诺明白,其他人也都明白。 守在外面的飞天和云林等人更加明白,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立刻去分头去做事。 “那玉哥哥你带翰哥哥去休息吧!”单一诺笑道。 聪明的祁玉知道袁国公和单一诺有话要说,微微颔首带着向博翰回了院子。 无论这个向博翰是真是假,只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怕。 飞天和云林已经知道他的意图赶去安排了,相信回到院子一切都会处理妥当。 觉得祁玉已经走远以后,苍暮喊来剩下的云森和皓白他们,让他们守着整个院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三丈以内。 安排好所有事宜回来的飞天和云林也加入了护着院子的行列。 单一诺听到苍暮这般吩咐就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关系重大。 她收起了所有的散漫,正襟危坐的等着洗耳恭听。 “诺儿,外祖父知道你年纪还小不应该承受那么多。可是,既然你已经接触了这件事,那就提前面对吧!”袁国公坐在主位上认真的对说道。 袁麒睿没等单一诺答复率先问道:“祖父,一诺必须要参与吗?” “必须。”苍暮代替袁国公回答了袁麒睿,“诺儿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定逃不掉了,就算她想逃,事情也会找上她。就像,向博翰的事一样。”(未完待续) 与有荣焉 苍暮说的来到这里只有单一诺能明白真正的含义。 其他三人都以为他说的是来到飞云阁,做了飞云阁阁主以后。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总以为是因为偶然,后来她慢慢觉得好像这并不是一个偶然。 或许这里有她没有做完的事,欠下的债。 她之所以会觉得自己欠下了债,是因为她觉得胥天翔就是她的债,所以还他债就是她的使命。 袁麒睿蹙眉看了看单一诺,担忧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忧郁。 向氏招手让她过去,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十分不愿她这么早就面对这一切。 女人都是感性的,对于向氏而言,此刻最重要的是她的外孙女,她不想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受苦。 袁国公知道向氏心疼她,所以他没让已经泪崩的向氏说自己开了口。 “四十八年前,那是你外祖母嫁给老夫的次年。病重的商帝发了一封密信给曼儿,告知我们他被三皇子下了一种慢性毒命不久矣。还给曼儿留下了一份遗诏,让曼儿拿着遗诏去让当时才两岁的沥青继位,曼儿辅佐沥青到二十岁。” 深情的望着向曼,袁国公牵上向曼的一只手道:“老夫当时和刚登记的先帝提起了此事,先帝还准许老夫去帮忙辅佐沥青。” 袁国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原本闪烁着鉴定之光的眼眸慢慢的黯淡下来。 单一诺猜到袁国公在此停顿了一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事情的大概她猜到了,只是不知这件事和向博翰有什么关系,更不知会牵扯出什么。 潜意识中,她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不然不会让他那双如鹰的眼眸失神。 “老夫和曼儿即将动身时,商帝突然驾崩。接着六个皇子开始了夺位之争,战火阻止了老夫和曼儿的脚步,因为这场战争可能牵动着整个大陆的命运。我们秘密的派人打探才知,商帝已经秘密将沥青送出,让我们等候沥青和我们联系。” 当年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他们也只能等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等就等了快五十年还没能有个结果,难道真的是应了太上皇的那句预言? 向氏突然扳正单一诺的身子道,“那人抚养沥青长大,直至沥青娶妻生子才说出了身世之谜。沥青在十年前联系我,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商国还有统一希望,求我让博翰为帝。” “向博翰带着一股子狠劲,也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单一诺由衷道。 从向博翰跟着她以后,她就一直在磨练向博翰的意志力。 她并不知道当时的袁靖是什么样的身份,一心只想用现实的生活告诉他一切都要用双手争取。 因为她担心这个人想借她的势力报仇,所以留了个心眼。 直到刚刚她都怕向博翰会利用袁国公夫妇,从心底一直都防备着他。 “诺儿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为何要这么磨练他?”袁国公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用意。 “外祖父觉得我是能未卜先知的仙人吗?”单一诺轻笑着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只是担心他想利用我的势力报仇,所以才让他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 “平儿那孩子果然没有看错人,让诺儿坐飞云阁阁主的位置真是绰绰有余。” 单一诺看着袁国公眼里赞许的神色,内心更加的自责。 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强忍着眼泪但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越是想要忍住,就越忍不住,她抽泣着从向氏怀里出来跪到地上。 向氏忙着拉她起来,她摇了摇头坚持跪着不起。 半晌,她才稳定了情绪哽咽的说道:“外祖父外祖母,一诺不孝,未能在身边尽孝就算了,还因为自己感情的那点事将你们拉进了淳王府这个深渊之中……我真是罪该万死。” “傻诺儿快起来。”向氏也忍不住哽咽道,“袁国公府和淳王府其实早就绑在了一起,与你何干。” 单一诺瞬间就傻眼了,向氏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颗原子弹在她脑海中爆开。 有一种想法从她心底萌生,让她差点窒息。 苍暮看出她深情有些不对,扶她起来道:“诺儿先起来再说吧!” 单一诺咬唇看着苍暮,从他眼神中看出了她想要的答案后,失神的坐在向氏下首的位置。 她明白很快她就会知道所有的缘由,这中间的种种联系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能会让她难以承受。 耐心的等着她起来坐好,苍暮才轻声道:“就算没有诺儿,袁国公府和淳王府也早就是密不可分,与有荣焉的一个整体。你们之间的婚事,只是让他们的关系从暗到明了而已。” 袁国公喝了一口茶补充道,“平儿在西南边关处遇到回南平打探消息的沥青,就是平儿把沥青的信带给我们。从那以后,就已经把我们绑在了一起。后来平儿从别院救出被今皇上丢弃的三皇子,交给我们抚养,让国公府和淳王更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单一诺不解的看向袁国公,眼神似在询问为何当今皇上的儿子会被扔在别院。 胥天翔又为何要救他,他和皇上不应该是对立的吗? “淳王给那孩子取名胥慕阳,就是我院子后面的小院里的书童,沐阳。”袁麒睿突然开口道。 说完话她还把胥慕阳的名字给单一诺写了出来。 他记得胥天翔曾跟他说过,这个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只有一个人知道。 当他询问那个人是谁时并没有得到回复,但他从胥天翔眼中看到了令他诧异的一种神色,在他们成亲时他又一次见到了那种神色。 他觉得,慕阳这个名字应该和单一诺有关。 慕阳?沐阳?单一诺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却又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蹙眉晃了晃脑袋,有一股力量在她脑海中涌动,好似是要破壳而出似的,疼得她冷汗都出来了。 苍暮握住她的手腕道,“诺儿,深呼吸。” 好几个深呼吸她才缓解了头部的疼痛,安慰担忧她的向氏道:“外祖母别担心,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突然头痛呢!”向氏道。 “诺儿的确没事。”苍暮解释道,“只是她想的事情有些多,不过诺儿也不用着急,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发生过的事? 难道原主真的和胥天翔有过过去?只是她到原主的身体里以后忘了这些事。 她很想询问苍暮,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也很怕听到她不想听的答案,不知道的话她可以装作没有,知道了以后就没办法再装了。 苍暮知道她的小心思,可他并没有戳破,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皇上被选为太子之时醉酒后召幸了一个宫女,觉得宫女身份低位没有给其位份。不料宫女却怀了身孕,就在他登基的时候诞下麟儿撒手人寰。皇上觉得晦气便将孩子丢在别院,一个老嬷嬷将其喂养长大。九年前平儿偶遇了这个聪慧的孩子,将他救出放在国公身边希望能把他培养成一个称职的皇帝。” “皇帝?他在培养皇帝?”单一诺激动的问。(未完待续) 废帝的权利 单一诺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胥天翔自己有野心想要做皇帝,所以他说他不想做皇帝的话她是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 他费劲心思娶到她,不就是为了拉拢国公府想要为他做皇帝做铺垫吗? 不对,她猛地摇了摇头,他早就和国公府搭上关系了,不惜代价要娶她,那他究竟是想要什么? 只是因为心悦她才娶她?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遗诏,对,是遗诏。 她猛地起身问,“外祖父,你是不是有先帝的遗诏,不让胥天翔做皇帝的遗诏。” 袁国公微微颔首道,“那份遗诏先帝是给了老夫,先帝说老夫留着也行,直接给平儿也行,老夫选择相信平儿就把遗诏给了他。” “遗诏在胥天翔手里?”单一诺惊诧万分。 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她,错了,彻底的错了。 向氏开口说袁国公府和淳王府早就联系在一起时,她的第一预感是对的。 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的笨选择相信胥宛月的话而没有去相信她的爱人,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多问他一句。 那是她深爱的人,她恨别人不信任她,而她自己也没有选择相信她的爱人。 感情里最重要的信任她都没有做到,何谈其他。 “不仅遗诏就在平儿手里,平儿还有废帝的权利。”袁国公补充道。 袁国公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帮胥天翔和单一诺解除误会。 虽然这个权利只有皇上,太皇太后,太后,胥天翔和他知道,但是能废帝是真的。 单一诺误会胥天翔的地方可能就有权利着一方面,这个权利足以说明一切。 废帝,胥天翔可以废帝,他居然拥有废帝的权利。 雨心殿那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是真的不想做皇帝,只想和她相守到老。 泪水流下的那一刻,单一诺屋里的坐回椅子上,眼睑缓缓盖上了失神的眼眸,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向氏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诺儿,他知道你误会了他,他说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他的。” “诺儿,其实单家也是平儿的,单青山在你八岁那年就成了飞云阁的人,他是在帮飞云阁做生意。”袁国公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单家那笔消失的财产,就是平儿用来给乐清县赈灾的。” “平儿没你那么聪明能想到挖新河道,他想的是把整个乐清县搬走,再将河堤提高些,不再殃及到百姓的安危即可。”苍暮道。 单一诺脑子里“嗡”了一声后,变成了空白。 她以为他要从她身上贪图的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想起第一年从乐清县回京都的路上,那次闹别扭的时候他说她欠他很多,原来是中间还包含了这个。 乱葬岗救她一命,从谭宗晋手里救她一命,跳崖时救她一命,乐清县从巨蟒身上救她一命,单家门前救她一命,赏梅宴那天又救她一命…… 还有在飞云阁用他自己的命换飞云阁保她平安。 她抬头看着屋顶默道:胥天翔,我还是真是欠你很多,命就欠了这么多条,你要我怎么还。 突然想起胥天翔曾哄着她签了一个欠条,说她欠了他三条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愧疚很难过吗? 难道你是要我此生都背负着这么多的债务来面对你吗? 单一诺并没有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也说不出来。 爱他,但她只想干干脆脆的爱,不想因为这些利益关系让他们之间的情感变质。 “在认回你之前,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单家被灭门前祖父收到了一封姑姑的亲笔书信。那封信是你的父亲单青山发来的,故意将我们引到了良国去,为的就是不影响你的重生。”袁麒睿道。 袁国公将袖带里的两封书信交给了单一诺,第一个信封中有袁心爱和单青山各一封信。 信中袁心爱说了她被扔到河中以后,被单青山偶遇救上了岸,她并没有失忆,装作失忆是因为在被打昏之前她听到了一些话。 留在单青山身边对谁都好,而且她真的对他动了情。 去害袁麒睿的人中有胥天宇的人,但还有另外一波人。 胥天宇不想她把世子之位给袁麒睿,想利用袁国公支持他为皇帝。 打昏她的应该是另一波人,这波人是要她和袁麒睿两个人的命。 她不想回去是不想让国公府被人利用,就装作失忆嫁给了她中意的单青山。 写信的时候她就快要死了,是想让袁国公知道她的女儿会在十四岁时去找他们,要他们照顾她的女儿单一诺。 单青山的信很简单,是要他们去良国救他的女儿。 到了良国单青山说的地方以后,收到了他的第二封信,信中说了单家即将要遭大难,不能有人影响单家的命运才将国公他们引去了良国。 要他们回来以后找侠客祁玉,祁玉身边的单一诺一定是他们的外孙女。 还说了她手臂上的纹身就是命,切不可让纹身出现任何意外。 “信只有老夫和曼儿看过,不过,你纹身的秘密却被平儿查了出来,你们成亲之前他就是在为这件事在奔波。”袁国公又道。 关于袁心爱的事,还有个秘密他们夫妻没有说出来,也不准备说出来。 只等单一诺准备好一切要去做那件事的时候再告诉她就好。 “所以你们将我认回那天并不是胥天翔设计的,而是你们商量好的?”单一诺问。 “只有那样才能有办法将丞相府的婚约解除。”向氏道。 她抱住向氏泣不成声的说道,“外祖母,是我太任性了,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怪我吗?”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怪你呢!”向氏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诺儿,平儿他答应良国五公主的婚约定是有隐情,我相信他绝不会背弃与你。” 她知道,他就是为了气她,为了让她为他吃醋。 其他还有什么局势上需求她不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也会知道。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一天的到来,面对他的勇气她都已经没了。 向氏和单一诺的情绪都稳定以后,苍暮才跟她分析了如今的局势。(未完待续) 淳王的私生子 飞云阁如今的地位已是无人能撼动,只要不是四大强国联合起来对付飞云阁的话,飞云阁帮助商国复兴是没有问题的。 苍暮担心的是死亡沼泽。 沼泽每年夏季都会往外扩延,就算商国复兴了那也是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再有就是良国,良国肯定是想要挑起战争的,他们高原居多,对宁国这片平原早就垂涎已久。 挑起战争的话,良国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要复兴商国,先要解决良国的问题,必须要与良国打成协议让其不能参和进来才行。”单一诺理性分析道。 “果然是老夫的外孙女。”袁国公欣慰道。 袁麒睿揉了揉单一诺头发道,“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从智人的头上偷回来的啊!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那当然,偷得睿哥哥的嘛!”单一诺含笑道。 “你个小精灵鬼。”袁麒睿宠溺的刮着她的小鼻子。 玩笑归玩笑,单一诺恢复一本正经以后,还是说了她想要去沼泽地看看的想法。 复兴商国的事不急,但是沼泽地的事却是十万火急。 苍暮觉得过完年三月份出发最好,在四五月份时能看到沼泽开始漫延的情况。 以单一诺的聪明才智,寒冬来之前应该能解决这些事情。 花厅里的烛光一直亮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送袁国公夫妇离开的时候,单一诺问道:“向博翰知道舅舅要他做商帝的事吗?” “还不知道。”向氏说。 “一诺认为还是先别让他知道,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也为了让他多些见识我想给他找个去处。” 袁国公和向氏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向氏笑道:“诺儿,我相信你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的,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单一诺激动的抱着向氏,又一次掉下了眼泪。 她从认回了国公府后,国公府所有的人都对她信任有加,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质疑。 仅说这份信任,她就无以为报,更别提其他。 熬了一整夜,此刻他们都是身心疲惫,送走他们几人单一诺独自回了卧房。 泠雨等人也都被她打发回去各自睡觉了,剩下她自己窝在被子里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无论怎样都止不住喷涌而出的眼泪。 此刻她好想他,好想能够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就算他隐瞒了她那么多的事情,就算他不跟她道歉,那她也原谅他。 只可惜,他不在,没有办法听到她的这些话。 …… 此时的胥天翔正在躲避四处找他的逸王,自从知道逸王来安城后他便知道是冲着他来的。 想要再等一个月的他决定提前离开安城。 他还没有走出客栈,就遇上了带着重兵前来的胥天哲。 “天才刚刚亮,九弟匆匆忙忙要去哪啊?要不要三哥亲自来送你一程。”胥天哲奸笑着问。 胥天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大步的往前走,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 气急败坏的胥天哲冷哼了一声道,“九弟还是别着急走,否则明日就会传出九弟始乱终弃的传闻。” 脚步骤然停下,胥天翔回头看向他,冰冷的眼神射出几把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刀。 顶着极大的压力又上前了一小步,胥天哲握紧拳头提醒着自己不能将心底的畏惧表现出来。 同是王爷,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 就算他是先帝亲封的监国国主,也和他一样是妃子所出。 “如果九弟不着急走,就到三哥的封地丰都城去坐坐吧!”胥天哲道。 胥天翔之所以停下脚步是怕胥天哲会传出什么不雅的流言,那些流言被他的小女人听到,她一定会伤心。 就算她还不能原谅他,此时也不能让她再伤心。 况且胥天哲这般想要留住他的目的他也要去查清楚,若是狼人的事牵扯在其中,那这个逸王就绝不能再留。 “本王为何要和你去丰都城。”胥天翔声音冷冽的问。 “因为九弟若是不去,这女人肚子里刚刚一个多月的孩子就会成为你淳王的私生子。”胥天哲指了指他身后的女人,又走近胥天翔两步道,“咱们可都是父皇的儿子,你猜,太后能不能把她肚子里本属于我的种弄成你的呢!” 胥宛月的身世他们都知道,曾经先帝和她做过滴血认亲,而结果是她就是先帝的女儿。 太后的本事想要胥天哲的孩子弄成他的,简直易如反掌。 到时候他百口莫辩是轻,小女人若因此误会他,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她重归于好。 “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皇祖母所说的两年之期已经满了吧!若是传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你的王妃之位是不是就该易主了啊!” 胥天哲拿出了杀手锏,来人说的很清楚,太后说胥天翔的死穴就是单一诺。 拉着他新娶回来的小妾过来,他就是要用她来要挟胥天翔。 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是其次,只要他说有,那已经被他的话动摇了的胥天翔就会认为有。 胥天哲没想到的是,胥天翔根本就不在乎那女人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 他在乎的是单一诺不要因此伤心,还有他要去好好查一查胥天哲是不是和狼人的事有关。 另外,他还要搞清楚,胥天哲是怎么知道他在此处。 “九弟还是跟三哥去丰都城喝杯茶吧!”胥天哲自以为是的做出请的姿势。 愁眉不展的胥天翔没有反驳直接跟着他去了丰都城,悄悄用手势吩咐云木不要跟着他,去办该办的事。 云木悄悄隐于暗处,目送胥天翔离开。 得意忘形的胥天哲根本没有注意,平日里胥天翔身边并没有任何人跟随。 …… 寅时过半才睡下的几人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又都很快就起身。 八月十六是袁心爱的忌日,他们不能去京都的墓前去祭拜也要在庄子里拜祭一番。 苍天为此感到悲悯,天亮时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向氏准备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祭品,在前院的花厅中摆了两个祭桌。 “外祖母,怎么摆两桌,有什么讲究吗?”单一诺疑惑的问。 “诺儿你来的正好。”向氏拉着她走到祭桌前说道,“今日也是雨妃的忌日,我想让你拜祭拜祭她。”(未完待续) 拜师可是要行礼的 单一诺和胥天翔成亲已经两年多,从来没有拜祭过雨妃。 作为儿媳,两年没有拜祭过世的公婆属于大不孝,向氏知道她并不是不祭拜是根本不知道其忌日。 论孝顺,单一诺绝对是无可挑剔,只是她顾不了那么多的事。 “一诺真是不孝。”单一诺看着两个已经摆好的排位道,“娘亲和婆婆的忌日都没有祭拜过,更没有去过墓前,真是罪该万死。” 胥天翔告诉她,本应和皇后合葬的先帝死之前要求要和雨妃合葬。 宗亲们不同意先帝这一行为,先帝召集宗亲到了病榻前,不知和宗亲说了什么,最终他们同意让他们二人合葬。 太后因为此事气的大病一场,宗亲允诺她百年之时葬于先帝右侧她才肯罢休。 雨妃的墓地在皇家陵园的帝王墓中她没能去,单青山和袁心爱的墓地她都从来都没有去过,实属她的不是。 “傻丫头。”向氏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她们都不会怪你的。” 祭拜时,单一诺以亲生母亲的礼仪祭拜雨妃,嘴里叫的也是娘亲的称呼。 她的行为在告诉众人,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在她心里她还是胥天翔的妻子,他们仍然是夫妻关系。 飞天悄悄写了两句话放在青鸟脚上的竹筒中,放飞了那只青鸟。 午后,所有的祭拜都结束后,苍暮才拿着他探究了好几个月的成果来找单一诺。 为了研究刚子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单一诺跟紫心要了所有不需要电的医疗工具给苍暮做研究用。 最近苍暮都在忙这件事,清晨众人休息的时候他又去了他研究这些的厢房。 他没想到会有结果,喜出望外的他并没有在祭拜时说出此事。 憋到傍晚时分,他才将这个结果告诉单一诺是对多年前分别在这一天离世的两位女子的尊重。 “师傅的意思是说黑金龙的毒里面有易水寒?”单一诺问。 “为师不敢确认量的多少,但是确实有和易水寒一样的反应的毒存在。”苍暮蹙眉道,“易水寒毒发太快,但因为刚子毒发很慢,所以为师不敢确信那毒究竟是不是易水寒。” “毒是需要提炼的,这里面的易水寒应该是没有提炼过的。”薛淼分析道。 “有道理。”单一诺一拍脑门道,“易水寒有可能就是从黑金龙的毒中提炼出来的。” 秘语海棠的毒中有黑金龙的毒是紫心说的,易水寒的毒和秘语海棠很相似,说明都和黑金龙有关。 丞相的秘语海棠究竟是不是通过向嵘所得他们还无从知晓。 易水寒若是也和黑金龙有关的话,可能丞相手中一样也有易水寒的毒。 那么当年在要取飞云阁阁主的性命时,还有马克要杀她的时候为何不直接用易水寒而是用了秘语海棠呢! 她想不通,询问苍暮和薛淼等人时,他们也想不明白。 瓢泼大雨还在下,房檐上流下来的水已经练成了线。 暗卫突然来报,向嵘递了帖子进来,要见单一诺,还嘱咐暗卫说是有要事相商。 廊上站着的单一诺看着外面的大雨,伸手接了接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 徐如画给她披上披风,正要离开,被她喊住。 泸水城回来已经大半年了,徐如画跟着她也已经快一年。 刚回来的时候就在魏县帮着赈灾,回到飞云庄各种脏活累活她都丝毫没有挑剔过。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以说是戏子的天下,各种演艺人员都是被追捧的对象。 之前单一诺说她是锦衣玉食的戏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古代虽然把戏子看的很低,但是名角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其他的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他们戏子最起码的要求,他们要保护自己的手。 手和脸蛋一样重要,这是戏子常挂嘴边的话。 徐如画与他们截然不同,单一诺对此十分的满意。 “明年三月我便带如画娘子去见到那人。”单一诺说。 如画微愣,咬着下唇连连点头,强烈忍住眼里打转的泪水行礼离开。 苍暮在听到暗卫的禀报后想到了一个好的地方安置向博翰,走出花厅道:“诺儿,向博翰和袁国公夫妇应该尽快离开。” 向嵘刚回南燕城那天他们就知道,一直不理他是不想让他知道向氏在飞云庄的事。 晾着他时间长了,他也等的不耐烦了吧! “师傅你以为他现在过来是要商量什么事?”单一诺回到花厅问苍暮。 “诺儿法眼如炬还用为师说什么。”苍暮抿了一口香茗含笑道。 单一诺玩味的笑着,她这个今生事今生了的有仇必报之人,抓住机会她不虐敌人千百遍绝不罢休。 况且刚子的仇她还没有报,仇人却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单一诺望着外面的大雨道。 整日大雨的缘故,才过酉时天色就已经昏暗。 照着这个速度来看,过不了半个时辰应该就会漆黑一片。 “丫头,你不准出去,你想要给他些教训的话我替你去做。”薛淼道。 单一诺狡黠一笑,“三水舅舅放心,我才不会没事出去淋雨呢!” 淋雨的人此刻已经在雨中,她要做的就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到最后关头再说。 她挽着苍暮撑着伞去袁国公夫妇的院子,此事需要通知下他们。 恰巧向博翰就在那里和向氏说话,祁玉也跟在一旁。 “翰哥哥,一诺想让你去良国,飞云阁的所在之地。那里对现在的你来说更加的安全,而且这一路你也可以见识到不同的世俗文化。” 寒暄几句后,单一诺直奔主题,她想要向博翰这两天就走。 向嵘那边已经安耐不住,若是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向博翰的行踪有可能会暴露。 袁国公夫妇好说,但是向博翰在飞云庄的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她没等向博翰回答又走到祁玉面前说道,“玉哥哥,两刻钟后你和飞天一起去门外,说我身体抱恙雨天不宜见客,让向嵘先回去,有什么事你们转达。” 祁玉颔首和飞天两人看了看时辰等着到了点再去回拒向嵘。 向博翰在突然拱手道,“阁主,如今我的身份已经道明,阁主现在可以收博翰为徒了吗?” 他唤的是阁主,并没有因为单一诺叫他翰哥哥而改口。 上午在祭拜袁心爱的时候,虽然他开口喊袁心爱为表姑母,可他并没有唤单一诺表妹。 “收徒啊?”单一诺仰起下巴道,“拜师可是要行礼的。”(未完待续) 相爱相杀的戏码 向博翰微愣,在向氏的眼神提醒下会意了单一诺的意思。 拜师嘛!肯定是要行礼敬茶的,他起身整理好衣衫,去桌案上端了一杯茶。 三跪九拜之后递上茶水喊了她一声师傅。 她接受他的行礼,喝下茶眉飞色舞的和花厅里的众人炫耀她也有徒弟了。 拉着苍暮的衣袖撒娇道,“师傅,我可是正是收徒的人了,以后你不准再说我是小丫头,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苍暮大笑道,“好好好,我们的小丫头长大了,变成大丫头了。” 单一诺喜不胜收的小脸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可怜巴巴的看着苍暮和众人,好似她马上就能哭出来。 “你们欺负我,不理你们了。哼!” 她好似很认真的小脸扭向一边,等着他们过来哄她给她台阶下。 众人面面相觑,愣愣的看着她突然的转变,然后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成功做了一次开心果的单一诺笑眼弯弯的冲着他们吐了吐舌头。 若有所思的袁麒睿忍住笑意自动请缨道,“祖父祖母,睿也想出去看看,就让睿和表弟一同前往良国吧!” “好,你去吧!”袁国公一口答应。 “向嵘这次估计是想用刚子中毒一事来和我谈什么条件,我想你们都尽快离开,以免到时候暴露了身份。”单一诺正色道。 自从知道向嵘来过飞云庄,询问过袁国公夫妇的行踪,向氏就说向嵘另有企图。 当向博翰说他那次萌生了下药的想法时,向氏把他一顿臭骂。 单一诺那天那番感人肺腑的话,向博翰一句不拉的说了袁国公夫妇听,也很愧疚的表示了他的悔意。 袁国公也因此对单一诺抱有很高的厚望。 “诺儿说的对,你们要尽快出发。”袁国公道。 他们正说着的时候,祁玉和飞天等了两刻钟后去回拒了向嵘后正好回来。 祁玉的出现让向嵘无法坚持不见单一诺不走,他知道祁玉就是她的整个代表,就算他不走,也达不到他的目的。 “玉哥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单一诺问。 “他临走时让我转告你,若是国公和夫人来了一定要告知他,作为母家的侄孙,他理应来给姑祖母问安行礼。还说,若是你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只要你提出来他定义不容辞。”祁玉道。 袁国公嗤笑道,“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嚣张跋扈,用意完全就摆在明面之上。” “真想好好教训他一番。”袁麒睿攥着拳头道。 “还不是时候。”单一诺拉着袁麒睿的袖子,“到了能教训他的时候,一诺定让睿哥哥出这口气。” 袁麒睿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连声说了好几个好。 商议一番后,袁麒睿决定明天一早就带向博翰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向博翰也没有异议,对单一诺行礼道:“师傅,徒儿知道师傅的仇恨比徒儿的还大,师傅都能忍,徒儿也可以忍耐。请师傅放心,徒儿绝不会再做任何不顾后果的事。” “尺度把握好就好,切不可任意妄为。”单一诺颔首道。 “徒儿谨记。” 袁麒睿将单家一百多口人被丞相陷害致死的事告诉了它,也和他说了她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报仇,但她为了大局着想都没出手。 他这才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是多么的愚蠢。 “以后你就用袁靖的名字吧!”单一诺最后叮嘱道。 “靖儿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一番心意。”向博翰跪地行礼。 当晚天空作美停下了大雨,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单一诺让人秘密将他们送出了南燕城后就去找了两天没见人影的石头。 从中元节那天以后石头就没有出过房门,祁玉说这两天都是他给他送的膳食,但是他却动都没动。 泠雨和如画都和她说燕子偷偷哭过。 单一诺猜想他们可能要开始相爱相杀的戏码,怕他们会效仿之前的她和胥天翔。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难过,觉得应该帮他们一把。 “石头哥哥这是要绝食吗?”她看着面前动都没动的膳食问。 “刚下过大雨,外面都是泥,你怎么来了。”石头从床上翻身起来问。 “有泥才是地嘛!”她走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下道,“同样,体会到了伤心的感觉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石头侧脸看向她,脸上多了一片绯红之色道:“小诺儿不会不开心吧!” “我怎么会不开心,说实话我很替你感到高兴。” 单一诺的潇洒表现让石头觉得轻松了许多,想到那个突然转变的燕子他又眉头紧锁道:“可是……” “没有可是。”她打断他说道,“现在你们都需要冷静冷静,不要再对对方做任何违心的事。等时候到了,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石头认真的看着她道。 劝完石头她又找了一直用忙碌转移注意力的燕子。 和燕子说的话比较简单,就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违心的事也不要说违心的话来伤害自己爱的人。 燕子却问了单一诺一个她一直逃避的问题。 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让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了她对胥天翔的感情。 “你不也对那个鬼王爷说过狠话吗?为何要劝我?”燕子问。 狠话?何止是狠话啊! 她当初对他做的是这绝对无法饶恕的事,那些都是她心底最痛的往事。 永远都不想再提起的事,可是又不得不提。 “你说的没错。当初的我说的不只是狠话,从我嘴里出来的刀子。每一把都扎在了我和他的心上,令我们俩人都痛不欲生。”单一诺回头看着燕子说道,“你也想体验一把这种感觉吗?” 燕子承认自己没有单一诺聪明,也没有她漂亮,更没有她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感染力。 令她痛不欲生的事,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还是不要沾染。 摆手加摇头,燕子用一副很怯懦的模样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祁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底部被藏匿起来的悲伤,想起她醉酒说的那些话,眉头微蹙。 早就明白她心意的他,此刻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未完待续) 独自苟活 午膳想要去和袁国公夫妇一起吃的单一诺,没想到刚到那里听到他们说他们也要离开的消息。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为什么也要这么快离开?”单一诺着急的问。 制冰期间,向氏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就算知道向嵘可能会闯到营地去也不肯离开。 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条件的信任她,支持她,为她着想。 她有多舍不得袁国公和向氏怕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其实她都有要他们一直住在这里的想法,有他们在,她就有家的感觉。 “诺儿,向嵘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想尽办法见我,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向氏不舍的拉着她的小手道,“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走,舍不得你,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每每见到单一诺,她就觉得很踏实,想起爱儿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来见他们时说的话,就特别心疼。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 “夫人别伤心,离别只是暂时的,很快咱们就会和诺儿团聚,一家人用不分离。”袁国公劝慰道。 向氏擦拭着湿润的眼角,抱着单一诺连连点头。 “老国公和夫人要是想离开的话那就尽快大张旗鼓的离开。”苍暮建议道。 “真的不能不走吗?” 单一诺依依不舍的依偎在向氏的怀里,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心里也舍不下她的向氏闻言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是他们夫妻的心头肉,他们也见不得她受丁点的委屈。 “诺儿不哭,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外祖母每日都陪在你的左右。”向氏抱着她道。 “你日日陪着诺儿,老夫怎么办?”袁国公嘀咕道。 袁国公的话成功让单一诺破涕为笑,真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么严谨的大男人形象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纵有万般不舍,事实也不允许她任性。 离别总有时,相逢会有期。 她相信,不久后的将来她就能和他们安稳的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 苍暮说要大张旗鼓离开的用意她很清楚,几人商议了下行程,她立刻让人去通知了知府王苏博。 王苏博早就在郑泽初成亲那日见过了袁国公。 他能闭口不说袁国公已经来了南燕城的事,单一诺觉得他还可以信任。 南燕城的人很快都知道了单一诺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当今的袁国公要离开南燕城的事。 很多百姓都围在城门口相送。 可当百姓去的时候,袁国公夫妇早已经离开,不见踪影。 没有见到袁国公夫妇的还有闻信就快速赶来的向嵘,他以为怎么也能见到他们一面,没成想单一诺早有准备。 他回过头来要找单一诺的时候,人群中的俏丽身影早已不见。 向嵘气的火冒三丈,连忙要人去打探袁国公夫妇离开的路线,问了半天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派出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去追,让暗卫不惜任何代价定要追上他们。 “去问问单一诺现在在哪?”向嵘压抑着强大的怒火吩咐阿生。 阿生走后,站在窗前的向嵘看着窗外的被微风吹动的树叶,紧紧的攥着拳头。 整个厢房中都透露着一股子愤怒的气息。 他袖带里的黑金龙好似感受到了他异常的气息,慢慢从袖口处探出它黑色的小头,蛇信子咝咝的往外吐着。 腥甜的味道从它一下下吐出的蛇信子传送到它的大脑中,饿了一天的它寻着味道而去。 黑色的小身子盘在向嵘的手腕上伸头喝他手心流出来的黑色血液。 留恋在琳绣温柔乡的谭宗晋在五方几次三番的催促下终于打开了房门。 “吵什么吵?出了什么事?”谭宗晋衣衫不整的打着哈欠问。 五方低着头,一眼都没敢往屋内看低声说道:“公子,单一诺现在正在北城门送袁国公夫妇。” “送就送呗!关本公子何……”谭宗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着急的问,“你说谁?送谁?” “单一诺在北城门送袁国公夫妇。”五方垂首重复了一遍。 谭宗晋慌忙往外走,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坦胸露背,吹到凉风才反应过来立刻折返回来让五方帮忙更衣。 琳绣听到谭宗晋要走的消息吐了一口浊气,吩咐婢女准备热水给她沐浴。 穿戴好的谭宗晋赶到北城门时就听说单一诺因为有事已经离开南燕城,具体去哪了谁也不清楚。 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谭宗晋愤愤的回了别院。 推门见琳绣刚沐浴完正拿着布巾擦湿哒哒的头发,喉结滚动一下反手将门关上,急不可耐的撕掉了她身上的中衣。 “啊!”琳绣被谭宗晋的举动吓了一跳,护着身子说道:“公子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贱人,本公子回不回来还要跟你商量吗?滚过来。” 琳绣乖乖的走到谭宗晋面前,颤颤巍巍的身子宣示着她对他的恐惧。 透过纱幔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她身上的几块青紫。 谭宗晋一把掐在她腰间骂道,“贱人居然躲着本公子,等你落到本公子手里定要你好看。” 男人的手劲本来就大,他又是用了十足的劲掐她,被掐的腰间立刻出现了一大片青紫,疼得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房间里的惨叫声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琳绣,好似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一般躺在床上。 谭宗晋瞥了她一眼,嫌弃的移开双眼吩咐道:“五方,去找个大夫给她看诊,又青又紫的看着碍眼。” “是。”五方应声道。 五方在谭宗晋离开后进入厢房,扭着头给床榻上赤身躺着的琳绣套上了一套中衣。 原本没有什么神色的双眼透露出了一丝心疼。 琳绣拉住要走的五方虚弱的说道,“杀了我,我不要再这么独自苟活下去,让我和我的家人去黄泉下团聚吧!” 停下脚步的五方并没有理会有些丧失理智的琳绣。 百感交集的目光看向一旁看着一条缝的窗户,即使开着缝,屋子里的旖旎之气还是很浓。 见怪不怪的他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也难免有些不适。 “如果你不肯动手,我会想出百种方法折磨死自己。”琳绣下定决心道,“苟延残喘的我,就这么独自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不能死,你并不是独自苟活。”五方猛地回头低吼道。(未完待续) 长鞭直接招呼 五方的话让琳绣如死水般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澜。 祈求的眼神看着五方,想要他明确些告诉她,他刚刚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你还有一个弟弟。”五方并没有闪躲,回答了她的疑惑。 “麟儿?”琳绣瞪大眼睛。 琳绣的父亲又一妻一妾,妾室有个儿子比她大两个月,她的母亲有她还有一个小儿子。 当年家里遭变故的时候,她的弟弟肖岳麟只有四岁。 他怎么会活着,四岁的孩童是怎么逃脱了满门斩首的厄运。 “当年我去轻点你家人口时没有发现你弟弟的尸体,或许他是被当时过来救你家人的两个大侠救走了。”五方低声解释道,“你要好好活着,他一定会来找你。” 肖家所有人被亚茹大牢的时候,她就被去大牢的谭宗晋带走了,后面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 谭宗晋在他们家所有人被斩首后告诉她,他们家人都已经上了黄泉。 琳绣泪流满面的点头道,“谢谢你。” 她清楚,五方肯定跟谭宗晋和丞相瞒下了此事,不然他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她此事。 五方勾了勾唇大步离开厢房,替她找了一个大夫帮她治伤。 袁国公夫妇出城没有多远便换上了普通商人的打扮,换了单一诺给他们准备的快马连夜走飞云阁暗卫探好的小路回上京城。 向嵘派去找他们的人,四下找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飞云庄里单一诺也没有闲着,怕向嵘再来飞云庄找人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养了几个月的谢子怀也从房中出来说要帮她做些什么。 “你好好养着,不可心急,身子不养好以后怎么帮我出力?”单一诺挑眉道。 “听阁主的。”谢子怀拱手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处置刘永强。”单一诺又问。 谢子怀眉头紧蹙的看向一个院子的方向,眼神慢慢变的凌厉。 他醒来的那天就知道刘永强就在那个院子里关着,一直都没有处理这件事也是听了单一诺的劝。 那时候他太虚弱,笑靥如花的她建议他养好身体再去见仇敌。 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他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单一诺早已经把刘永强的处置权全部交给了谢子怀,所以在他前去那个院子时她并未跟随。 薛淼告诉她,谢子怀问他那高墙之内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猜到刘永强的下场。 结果也不出她所料,刘永强见到毒蟒王的那一刻就直接吓晕。 谢子怀把他绑在了高墙之上,折磨了他半晌后,把吓得大小便失禁的他扔到了传言中野兽最多的荒山中。 山下守了半夜,听了半夜的哀嚎声确认人已经被分食后谢子怀才回了飞云庄。 “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再掺有私情在内。” 单一诺只对谢子怀说了这么一句话,别的什么都没有提。 给他提这个醒,是因为她刚刚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可能会再次刺激到他,所以才加了些命令的口气。 谢子怀是个聪明的人,一点就透,直接问道:“阁主有话直说便是,谢某还能承受。” “你节哀,谢大人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报仇之时我会告知九泉之下的谢大人。”单一诺将书信交给谢子怀道。 “谢某替叔父谢谢阁主。”谢子怀拱手道,“是谢某害了叔父,谢某在入狱前给叔父发了书信,告诉了他南燕城的情况。” 谢子怀不说单一诺也知道谢松鹤被害的原由。 她并不在乎这个缘由是什么,就连过程她都不重视,她要的就是结果。 丞相杀了他,那么这个债就要有丞相来承担。 谢子怀不知道她为何会那么平静,但是却不知不觉的被她的平静感染,自己心中的愤慨也慢慢消散。 “你的大仇已报,如果你愿意留在飞云阁,就要记住,谢子怀已经死了,你的名字……”单一诺说着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他道,“叫言槐。” 丞相给谢松鹤定的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王苏博已经帮忙上报谢子怀一家都死在了牢里,世上再没有谢子怀这个人。 言槐是她在他原本的名字上想出来的。 “谢阁主赐名。”言槐跪地行礼道,“从今以后,言槐生是飞云阁的人,死是飞云阁的鬼,就算埋到地下,那也是飞云阁的尸首。”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淼吧!”苍暮开口道,“学武也好,学毒也好都随你。” “毒还是不要了吧!”薛淼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道,“我看他还是适合做暗卫,秉性和天挺像。” 突然被点名的飞天默默的看了言槐一眼,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谢子怀的事情解决后,单一诺继续忙着掩人耳目的事,为了躲过向嵘的眼睛,各方各面都要事无巨细,不然将前功尽弃。 这几天南燕城中谈论最多的就是她去府城各地体察民情的事。 向嵘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此事,袁国公夫妇那边已经是毫无希望,单一诺又避而不见,他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原委。 猜到是猜到,但他又能如何? 单一诺就是知道他即使猜到也不能怎样才这个肆无忌惮的涮着他。 阿生实在是看不下去,愤愤的抱怨道:“太子,咱们不能就这样让她当猴耍,阿生为你抱不平。” “你懂什么?”向嵘呵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隐忍着单一诺就是为了未来有一天能让她无言反驳他,也能乖乖应允他提的要求。 理论上,他这么想是没错的。 一般人都有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的顾忌,但是单一诺却不是一般人。 她喜欢的人,怎么作她都会罩着。 不喜欢的人要是敢在她面前撒野,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用那条威力不凡的长鞭直接招呼。 敢到她面前来作妖的,那都是来找虐。 向嵘会这么想她早就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大雨去飞云庄。 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她虐人的心理作祟,就想虐他千百遍之后再让他知道她摆明的就是要把他当猴耍。 她的理直气壮和‘蛮不讲理’的底气就是她手中的长鞭。(未完待续) 不得踏出别院半步 被‘请’到丰都城主城的胥天翔,因为当日是他母妃的忌日,到了胥天哲安排的别院直接闭门谢客。 而目的只为留住他的胥天哲也不在乎被他拒之门外。 留住了人才能慢慢探索他来安城的目的,完成京都送来的任务。 翌日一早胥天哲再次到访,跟胥天翔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后开始打探他来安城的目的。 胥天翔自然是给他一张冰山脸然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除了隔三差五来探听消息的胥天哲,一连数日胥天翔没有见过任何人。 数日后,思念着单一诺的胥天翔终于等不下去了。 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她了,在这种地方浪费时日简直就让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早上收到飞天的消息后,他就更加想念那个喊他母妃为娘亲的小丫头。 “淳王留步。”门口的侍卫拦住胥天翔道,“逸王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得踏出别院半步。” “让他来见本王。”胥天翔冷声说完漠然转身回了别院。 侍卫被胥天翔冷厉的眼神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带他走远才颤抖着双腿去向胥天哲禀报。 胥天哲闻信很快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走进花厅。 正襟危坐的胥天翔脸色严潇,周遭散发着骇人的威压,胥天哲咬牙坚持才没有直接跪地。 “九弟因何如此生气?说来三哥听听。”胥天哲讪讪的笑着问。 胥天翔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这段时间,你费尽心机把本王困在这里,是何居心?” “岂敢岂敢,九弟是挥挥手就能让整个大陆都抖三抖的冷面鬼王爷,本王怎敢有什么居心。”胥天哲笑道,“只是留九弟在此多住些日子罢了。” “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再不从实招来,别怪本王冷面无情。” 云木在胥天哲来之前传来消息,他是收到胥天宇的吩咐才要调查他到安城来的目的。 传信的人为了避开他的追查躲了起来,知道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云木放下狼人的事,蹲守半个多月才确认那人的身份。 眼看着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一个多月,他们都甚是着急。 安城那边留守的人也一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胥天翔等不下去了,再不出发腊月前他都见不到她了。 他没有精力再和胥天哲纠缠下去,想速战速决。 “九弟这是什么话,本王可……” “西南边境出现狼人作祟,本王要赶去解决此事,你要再敢阻拦本王,有任何后果你自己承担。” 胥天翔直接打断要找理由的胥天哲,语气十分认真。 懒得和他纠缠,他直接用狼人的事警告他也给皇宫里的那位提个醒。 果不其然,胥天哲在听到有狼人的时候十分震惊。 他可不敢拦着要去处理正事的胥天翔,询问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复的他只能恭敬的将人送到别院门口。 云木见胥天翔出来,立刻现身让暗卫将藏在不远处的马车赶来。 整整齐齐的一对人跟在马车的两旁,目空一切的他们给人一种军中将士严谨庄重的感觉。 能带出这样士兵的人,除了胥天翔怕整个大陆也只有袁国公有这种能力。 瞬间出现的一切无一不令胥天哲叹为观止。 此刻他才明白,他用来拦住胥天翔的那些人手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小丑。 胥天翔若是真想离开,就凭他的实力,哪怕是把整个封地的兵力调来恐怕也拦不住。 他能做的就是在胥天翔走后,将狼人的消息传回上京城。 从上京城出发的杜邵帆和陌西城被大雨拦住了前往安城的脚步。 杜邵帆虽然不怕,但是因为顾忌着陌西城,他们还是等着连续的雨季才重新上路。 收到他们要去安城消息的云木直接回消息让他们去南燕城。 离安城还有半个月路程的他们立刻调转了方向。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奔波的缘故,陌西城突然病倒了,他们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都是西城的身体不争气,连累你了。”陌西城略显虚弱的说道。 “是咱们运气不好而已,碰见这样的连绵雨季,我前几天不也得了伤风嘛!”杜邵帆带着浅浅的笑意安慰道,“你不要自责,养好身体再说,表哥去了南燕城定是去找一诺的,他肯定不会再去别处,咱们也不用太着急赶路。” 他们在路上提起胥天翔的时候,杜邵帆都唤表哥掩盖其身份。 陌西城也知道胥天翔和杜家的关系,明白表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希望如此。”她看着窗外轻声道。 胥天翔能留在单一诺身边的话,她也不用太担心,他的身份足以护好他心意的女子。 杜邵帆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片枫林出神,他很清楚这次胥天翔去南燕城的目的。 这段时间他也想通了,明白他现在该做的是把单一诺放下,然后真心的祝福她。 …… 单一诺在这段时间里简直忙翻了,研究完火锅的新锅底后又研究起从西川送来的燕窝。 那批燕窝可能是环境的原因,比南燕城的燕窝营养价值高很多。 燕窝分析出来原因后,又开始和郑泽初讨论琥珀的新款设计。 设计图还没定下来,望夫崖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她放下手上的一切事宜要赶去望夫崖。 临走前她去了石头的院子。 石头在上一次听了她的劝以后饭量虽然恢复了,但是精神还是很不好。 “石头哥哥,跟一诺去海边玩玩啊!”单一诺戳着躺在床上的石头说道。 “不去,太冷。”石头头也不回的说。 “石头哥哥这么没有精神,难道是为情所伤吗?” “谁为情所伤了?”石头翻身起来道,“大爷我精神着呢!去就去,不就是去海边嘛!” 得到想要的结果,单一诺立刻吩咐人准备,用了午膳就立刻出发。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是正式步入了冬季,忙碌了半个月的她裹着大氅蹲在深坑边看着里面拉上来的琥珀原石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大块的血珀原石是很罕见的,如果雕刻出一个大的摆件来,相信会名扬整个大陆。 当然也能让它卖出一个天价来。 向嵘等了两个多月终于得知单一诺的下落,立刻吩咐阿生准备去南城外的望夫崖。 “主子。”云林前来禀报道,“向嵘又来了。” “多少天了?”单一诺仔细的查看着原石漫不经心的问。 “已经二十二天,几乎是三天来一趟。”(未完待续) 知守剑 望夫崖附近五十里都被飞云庄买下,他们现在挖掘了十五里,围墙就放在二十里处。 南燕城到围栏处马车来回应该要一天的时间。 三天一趟应该是来了望夫崖然后就折返回去后去了飞云庄。 “告诉他,我不在这里,此刻在魏县。”单一诺拿着手中的放大镜查看着原石道。 云林站在围墙外,等着远处向嵘的马车靠近后他将单一诺的话转达给他。 向嵘奔着让单一诺对他有所歉疚的心才会一次次的往返。 即使是再好的性子,被涮了数十次后也不能在平心静气的和他们说话。 他攥着拳头眼神阴鸷的看着围墙后的方向道,“本太子今日不见阁主绝不离开,如此过分的对待一国太子就是你们飞云阁的待客之道吗?” “太子既然知道,何必要强求与人呢!”单一诺好听的声音带着内力从庄子里传出。 “你当真不怕得罪本太子吗?”向嵘隐忍着怒火问。 “本阁主不是早就得罪太子了吗?若不然,太子为何会让你的黑金龙咬伤刚子哥哥。这几个月,是本阁主替刚子哥哥向你讨债,看在你是一国太子的份上,才没有以牙还牙,太子好自为之。” 素来都是以牙还牙的单一诺,此举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后的极度隐忍之举。 阿生要为自己主子鸣不平,大力攥着手中的长剑,好似下一秒他就要拔剑出鞘杀进庄子去。 向嵘气的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上了马车吩咐阿生回南燕城。 想要杀进庄子找单一诺的阿生瞪着围墙外的云林,心有不甘的赶着马车离开。 与此同时,几匹快马正全速往南燕城而来,马儿飞奔而过的地方都会掀起一阵尘土,速度极快。 看着临近的南燕城胥天翔心里又激动又害怕,他很想知道小女人见到他护在怀中锦盒里的花会是什么表情。 也很怕她见到他以后会生气。 “爷,主子在望夫崖。”云木接到暗卫的禀报道。 “她去那里做什么?”胥天翔问。 “拾宝斋所售的琥珀是在那里发现的,一个月前那里发现了一块很大的琥珀原石,主子过去勘察。” “去望夫崖。”胥天翔立刻掉头往望夫崖。 他盘算着此刻的位置,天色全黑以前一定能赶到她的身边。 马儿飞快的跑着,在距离望夫崖边的庄子还有五里的地方,正在四处查看情况的祁玉注意到了飞奔而来的快马。 握紧手中的长剑,他飞身而去拦住了胥天翔的路。 胥天翔翻身下马直接将怀里的锦盒交给云木保管他走近了祁玉两步。 聪明的他打量了祁玉一番,手掌外摊,云木把挂在马鞍上的长剑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到了他的手上。 祁玉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道,“真巧,我正愁找不到人练剑呢!” “爷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双剑,既然你今日有意要和爷较量一番,那就过两招吧!”胥天翔轻声道。 乐清县和小女人分开的时候祁玉给他留下一封挑战信。 信中写着:我已经让了你三次,第四次相见之时,就是你我要做了结的时刻。 单一诺逃婚后,祁玉就让杜邵轩告诉他,他们之间决定胜负的交战就在他想要挽回她的时候进行。 祁玉持剑而来的气势,还有充满敌意的眼神都告诉他,今日他们就要决一胜负。 默契极好的两人飞身而起去了远处的一个树林。 长剑碰撞声充斥在两人的耳畔,过了百招下来两人没有分出任何胜负。 比试并没有你死我活的气势,但是他们除了没有使出内力外也都在拼尽全力的想要将对方打倒。 胥天翔突然被祁玉的内力所伤发出一声闷哼,蹙眉看向站在高处树枝上的祁玉。 没等他发问,祁玉便自己解释道:“这一掌是为小一诺打的,你伤她的远比这掌要重好几倍。” 他没有给予祁玉回应,再次飞身上去,祁玉被他逼得从树枝上飞离。 飞身而起的祁玉瞥了一眼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在月光照耀下长剑显现出上面奇怪文字的暗纹。 “知守剑?”祁玉蹙眉道,“师傅的知守剑怎么在你这?” 胥天翔在一个树杈上停下眯了眯好看桃花眼道,“难道你不知道师伯把剑给了本王?” 祁玉闻言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了无边际的苍穹,耳边响起苍暮在汝城对他说的话。 苍暮说:见到知守剑你就知道诺儿的良人究竟是谁了。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苍暮不直接挑明,而是要他自己去揭开这个谜底。 知守剑在胥天翔的手上,是他师傅亲自给的。 师傅临别前嘱咐他,知守剑的主人也是他要护着的对象,不让他伤及那人性命。 他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脚尖轻点,他再次攻向胥天翔,在与他剑身相碰时他凑近他咬牙问:“你自知伤了小一诺,你可有想过要跟她道歉?” 胥天翔微愣,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道过谦。 可以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去跟他的小女人道歉。 祁玉的身子再次弹开,在胥天翔冲他攻来的时候,手中那把的剑突然像变戏法一样变成了双剑。 如果他不是手下留情,他的第二把剑会直接的刺入胥天翔的心脏的正中心。 左手臂刺进去的剑身很短,黑色劲装的掩盖下,根本看不出那里流出来的鲜血,可伤口滋滋往外流的血已经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这一剑当做我替小一诺讨回公道了,若你再敢伤她,就算违背师命我也绝不饶你。”祁玉抽回长剑转身离开。 胥天翔喊住祁玉冷声道,“你护她之心本王很感激,但,她是本王的女人,你不可有觊觎之心,否则,绝不轻饶。” 祁玉并没有答复他,飞身离开了树林。 云木见胥天翔受伤回来,立刻拿出棉布帮他包扎。 慌乱之间,不慎将几滴血迹滴在了胥天翔专门制作的水蓝色锦盒之上。 胥天翔拿过锦盒让云木去后山等他,他独自潜进了庄子里。 一眼认出窗子上的身影,他悄悄的凑近卧房的后窗,轻轻抚摸着倒映在窗纸上的身影。 长高了很多,应该能到他的下巴了吧! 虽然比原本的她瘦了一些,可是比上次见她还是稍稍胖了点。 真是越来越有女儿家的姿态了,无论哪个角度都是那么的美,令人欲罢不能。 他好想抱一抱她,可祁玉的话让他不敢贸然出现在她面前。 来之前他就想好要先用锦盒里的东西让她知道他来了,见与不见由她来决定。 “谁?”单一诺突然抬头问。(未完待续) 再次跳崖 单一诺正翻看着那本被她反复看了无数遍的女戒,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味道中带着些许别样的气味,她不敢确认是他。 就算不能确认,也足以让她心烦意乱,不由自主的起身追了出去。 卧房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单一诺追出去时,恰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泠雨。 泠雨见她有些慌乱的样子,疑惑的问:“主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以为外面有人。”单一诺有些失落的说着回了卧房,“也许是我出现了错觉。” 她的卧房在庄子的最中间位置,有人来肯定会有人发现。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来,就算来也不会…… 书案上醒目的锦盒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的思绪就此停止。她快步走过去打开锦盒,里面的干花她只和一个人说过。 拿起花时注意到了锦盒上面的几滴血迹,她眉头紧蹙,放下干花飞身追出了卧房。 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急的她快要眼泪都快出来了。 飞天不忍看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出现在她身后道:“去崖边看看。” 他刚刚看到胥天翔往山崖那边去,不知道是去崖顶还是去山崖后。 单一诺顾不上回复飞天,慌慌张张的飞身去了崖顶,她以为他是到那里等她了。 心慌的她此刻的心跳速度已经到达了顶峰。 悸动的心和她春心萌动时期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一样,出现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上一世,她唯一一次出现这种感觉就是十二岁那年想起那个人的时候。 只可惜,就那么几个月的遐想。 然后就因为外婆的生病,家中的变故,她去寻他杳无音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她在国外交男朋友的时候都有抱负的心理,她恨他,恨他没有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恨他走进了她心里却不肯见她一面。 这一世,她不想再错过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更不想像上一世一样用自己去报复他。 相爱相杀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她想和他好好的。 崖顶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也将她漫天飞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 靠近了一些后,她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敢再靠近,但最终想要见他的心还是让她一步步的走近了那身影。 “阁主好雅兴。”那人突然回头,带着阴森森的笑容道:“没想到阁主也会来这里赏月啊!” “怎么是你?你是如何进来的?”单一诺疑惑的问。 单一诺终于明白她刚刚出现的那种异样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此刻她要稳定好心态,保持平时十几倍的精神来应付眼前的人。 那人突然向单一诺逼近一步,月光映衬下,给他本就令人心声畏惧的脸增添了几分阴冷的感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他见到她有些惧怕的表情似乎显得很高兴,他的每个毛孔中都透出兴奋之色。 勾起唇角带着几分玩味的意味道,“你以为你的那些人真能挡得住本太子吗?” “向嵘,你想做什么?”单一诺退后一步问。 “想做什么?”向嵘仰天大笑道,“你耍了本太子好几个月还敢问本太子想要做什么?” 单一诺有种不好的预感,脚步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退。 她不敢离他太近,毕竟他身上还有那条令她想起就会有畏惧之心的小黑蛇。 “阁主小心,再退可就要踩到本太子的金宝贝了哦!”向嵘‘好心’的提醒道。 后退的脚步突然停下,她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她身后盯着她看的东西是什么,甚至都能感觉到它那双阴冷的眼眸。 再看向嵘,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知道你怕蛇,所以才故意让黑金龙在你身后吓你。 强装镇静的她在听到咝咝声靠近的时候,还是吓得一声惊呼跑到了崖边。 向嵘玩味一笑,冲黑金龙伸出一只手,黑金龙快速的爬到了他的手上,两只绿色的小眼睛泛着阴冷的光盯着单一诺看。 单一诺连连后退,虽然蛇毒伤不了她,但是她对蛇的惧怕心理没有办法改变。 尤其是这样的黑夜里出现那么一条吓人的黑蛇。 “你究竟想要什么?”她鼓足勇气问。 “当然是你飞云阁的势力和千方百计躲着本太子的袁国公夫妇手上的东西,只要你把飞云令和那两样东西交给本太子,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她并不知道向嵘所说的那两样东西是什么,但她知道,任何一样都不能给他。 像这样残暴的人得到势力后,岂不是要祸害整个大陆的百姓。 “本阁主的命还不是你想取就能取的。” “是吗?” 向嵘嘴角噙着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黑金龙的头,黑金龙暗暗攒着劲,突然一下子冲她飞了过来。 就快要到她身上的时候,又被向嵘扯了回去。 “啊!!!” 不知道他会把黑金龙扯回去的单一诺吓得发生一声惊叫。 声音不亚于她第一次碰到毒蟒王后的那个叫声,在后山准备离开的胥天翔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声音。 松开缰绳,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飞身往崖顶而去。 祁玉和已经在房中中蔫了快一个月的石头都从房中飞身而出同时看向崖顶。 以为是和胥天翔去相会没有跟去的飞天,云林和泠雨等人也向崖顶飞奔而去,尤其是飞天急的一头细汗。 此刻的他们后悔极了,很怕单一诺会出什么意外。 “怎么?阁主非要本太子的金宝贝到你的身上和你亲密接触一下才肯给吗?”向嵘又一次摸上了黑金龙的头。 已经退到崖边的单一诺身后是比二十六楼还要高的悬崖峭壁,山崖之下是深不可测的大海,前面四五尺的地方有她惧怕的蛇还有比蛇还毒的人。 她进退两难,可以说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满心欢喜的跑过来,本以为能见道她思念已久的人,没想到会直接把自己的小命葬送在这里。 死的这么窝囊哪里是她单一诺的风格。 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她自嘲的冷笑一声道:“老天,难道你真要逼我再次跳崖吗?”(未完待续) 对不起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单一诺的话,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 零零散散的小雪花像是在空中漫舞的少女般,悠悠扬扬的落了下来。 入冬以来的初雪,下的还真是时候。 “阁主要珍爱生命啊!这么漂亮怎么能跳崖呢!只要你乖乖的交出飞云令然后让姑祖母把那两样东西给本太子,本太子就……啊!” 向嵘的话还没有说完,刺到他心脏的剑因为他提前发现微微侧了下身子偏了一点。 即使没有刺入他的心脏,也还是伤到了他。 剑迅速的被拔出,向嵘胸前立刻流出来了大量的黑血。 血是黑色的,没错,他流出的血发暗黑色。 天色虽暗,但是单一诺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米黄色的长袍上的血迹发黑。 持剑站在他身后的胥天翔看的更加清楚,包括他的长剑上残留下来的血都是黑血。 不过胥天翔没有时间考虑缘由,绕过向嵘直接冲向单一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崖边的单一诺有些失神,望着向快步走来的胥天翔身子微颤脚踩在刚落在地上的雪花上向山崖下坠去。 胥天翔见此瞪大眼睛,飞快的跟着跳下山崖。 他一手抓住她,另一只手中的长剑带着内力插进崖壁中,他们两人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中。 “女人,这是本王第二次陪你跳崖。”胥天翔望着仰着小脸看他的单一诺道。 事实上他想问她是不是因为不想见他才再次跳下山崖。 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这么一句调侃她的话,天知道他是有多想问问她有没有想他。 单一诺暗暗咬着下唇,几次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估计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更没有言语能表达她出她要表达的意思。 静静的看着他,冰凉的雪花落在她脸上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着急出来找他的她只穿了单薄的衣衫,挂在悬崖峭壁之上却不觉得寒冷。 他温热的气息通过她冰凉的小手传达到了她全身每个角落。 “怎么不说话?”胥天翔见她不肯说话又问道,“你很不想见到本王吗?因为本王没有跟你道歉?” 我很想见你,你也不用道歉,我就是因为突然见到你太激动才会不小心滑落到山崖下。 单一诺的心中默默的说着这些话,但是她却一时没办法说出口。 她以为他会明白,谁知傻傻的他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多了几分的自责。 正因为这份自责之心让他忽略她眼中的深情。 山崖上这时传出一声闷哼,他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向嵘沉声怒骂道:“贱人,居然真的跳崖了?真是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说着话他感受到有一股异动,收起还在他胸前喝血的黑金龙身形一闪离开了山崖。 挂在崖壁上的两人沉默着,单一诺总觉得胥天翔在隐忍着什么可是天太黑又有雪花阻碍她的视线,她一点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隐忍是什么。 血从他的手上伴着雪花滴在她脸上时,她从恍然大悟。 由于担心,她着急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的手臂受伤了?是被向嵘的黑金龙咬的吗?” “无妨,只是一点剑伤而已。”他见她小脸上的担忧之色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道,“女人,本王,错了。本王跟你道歉,你,你,你……” 你了半天,那句不想她再离开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他怕她不能原谅他,不想再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不知道,她听到他跟她道歉心里有多激动。 因为激动,所以才会忘记回复他。 当他手臂上流下来的血越来越多,原本滴滴答答的几滴血,现在几乎要连成了线。 她蹙眉看着他流血的手臂,想起他无数次的为她受伤流血还从不言语。 心中默默的谴责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 咬了咬唇,她挣脱着他的手道:“胥天翔,你放开我吧!” “不放。”胥天翔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不依,努力挣脱着自己的手说道:“你快放开我,不然,咱们两个都要死。” “你要是敢挣开手跳下去,本王就把剑插进胸口然后跳进海里去陪你。”他认真的看着想要挣脱手的她正色道。 她立刻停止了挣扎,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手表示她不会动了让他不要激动。 盯着这个想念了一年的人,如今见到他了,她却生出一种想要让他快些离开她的想法。 暗自才想着他没遇到她的时候一定是个很潇洒的人。 各方面都很出众的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长相出众,可谓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遇到她以后,他经常受伤,处处遭难,几次差点没命。 突然心脏好像被利剑刺穿一样,疼得不能自已,她忍住要留下来的眼泪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安儿,对不起。”胥天翔喃喃地说道,“本王早该跟你道歉了。” 对不起,他跟她说对不起。 在她的心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冷厉又十分傲娇的男人,让他道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从他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差点泪崩。 极度的控制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说出她的心意。 “胥天翔,我……” “爷。” “小一诺。” “小诺儿。” “主子。” 云木,祁玉和石头还有飞天等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率先反应过来的她话锋一转大声的喊道,“玉哥哥,我在这。” 祁玉三人立刻寻着声音跑到崖边,看到用剑支撑着的两人后众人的眉头紧锁。 他们没有办法拉到胥天翔的手,身边也没有绳子,再回去找绳子怕会来不及救他们。 因为此刻支撑他们的剑已经有些松动,所以要尽快拉上来他们。 石头来回踱着步突然眼前一亮,跑到崖边的喊道:“小诺儿,把你的长鞭扔上来,我们用长鞭把你们拉上来。” 单一诺这才想到了她腰间的长鞭。 她一只手抓着胥天翔的手,一只手艰难的解开长鞭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往上一甩。 两人的身体因为她用力的甩而晃动了一下,插在崖壁上的剑发生异响,两人的身体也因此要坠下山崖。(未完待续) 我表哥就是淳王,胥天翔 幸好被云木和祁玉分别拉着的石头和飞身而起的飞天抓住了她的长鞭。 所有人一起用力拉住抓着长鞭的二人将他们拉上了悬崖。 剑即将要从崖壁上滑落的时候,被胥天翔拔出直接咬在口中。他一手抱住拉着长鞭的单一诺,一手拉住长鞭让她将已经发白的小手收回。 他们被拉上来以后,胥天翔口中的剑被他丢到云木身边。 脸色严肃的他抱起冻得浑身冰凉的单一诺就往山下走。 单一诺为何没有穿棉衣,也没有披大氅就跑出来他很清楚,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她给他答复。 别的什么都可以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带他的小女人回去取暖。 祁玉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回到卧房后,胥天翔先给看着他愣神的单一诺检查了一番,主要是怕她受伤却不吱声。 最后他看了看她脸上的血迹想要找个布巾给她擦一擦。 打量了一番卧房中的摆设,他蹙了蹙眉迈步走向门外对迎上来的泠雨,云林等人道:“回飞云庄。” 泠雨和云林并没有直接听他的指挥,眼神看向卧房内还在愣神的单一诺,无声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回去。”单一诺回过神道。 庄子建的很简单,住宿的条件也很简陋。 胥天翔一看就是星夜兼程的赶路过来,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且他手臂上还有伤。 向嵘能进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还有那条吓人的黑金龙。 回身抱着她上了马车,胥天翔将她放开后用布巾把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坐在她的一旁。 手里的布巾被他拧了又拧,攥了又攥。 上了马车以后他突然出现了紧张的情绪,她的沉默让他显得更加窘迫。 冷静是没错,但是过分的冷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因为这个状态让他无法猜出她的想法,所以他心里没底。 单一诺其实并不是沉默,更加不是他想的冷静。 说实话她此刻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她的脑子一直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下。 直至再次闻到一股血腥味她才从自以为是梦境的世界中醒悟。 她不是做梦,他就在她的眼前,刚刚给她擦脸的人就是正在紧紧攥着布巾的男人。 猛的起身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医药箱子翻找了一番,然后到他身边剪开他的衣袖给他处理伤口。 利索又熟稔的动作,手上生怕弄疼他而轻的不能再轻的动作让他缓和了不少。 他明白,他嘴硬的小女人,心里有他。 祁玉和石头正往马车上搬着东西,突然看到马车的车窗上倒影着两人的背影,乍一看好像是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 他们相视一笑,帮着飞天和云林等人尽快收拾东西连夜就往飞云庄赶。 雪还在下,马车里的单一诺认真的给胥天翔处理着伤口,身上依旧没有加衣的她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冷。 处理完伤口,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 收拾完残局以后,在胥天翔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略显尴尬的躺到另一头的软榻上装睡。 意识很清晰的她感觉到一只大手给她盖上大氅,然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渐渐地她居然真的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下她才缓缓转醒。 车里还有他的气息,但是身边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今日恰好是冬至,下着雪突然连夜回来的他们让燕子和杜邵滢还有盼着飞天的喻楚都喜不胜收。 单一诺带着石头去望夫崖是想让石头和燕子分开一段,彼此冷静冷静。 带着飞天却不带喻楚是怕喻楚攻势太猛,把飞天吓跑。 下车的时候站在雪地里迎她的燕子想要拉着她一起去包饺子。 黑虎扭头看着庄子里的某个方向,直到她下马车才回过头来冲她跑了过来。 杜邵滢因为刚子伤势彻底痊愈,要亲手包转运的元宝饺子给他。 “一诺姐姐你看我包的小元宝好不好看,这是给刚子哥哥转运的饺子。”杜邵滢一手拿一个饺子跑出来问。 “主子要不要一起做,不会的话姐姐教你,很简单的。”喻楚挑眉问。 就连刚子都邀请她一起去厨房包饺子。 “你们玩吧!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会,用膳的时候你们不用喊我了。”单一诺推脱道。 拒绝了燕子,喻楚和杜邵滢他们,也拒绝了所有人的寒暄,她直接回了院子。 她已经是在极力忍耐着要询问他下落,去找他的冲动。 实在是没有经历和他们一起热闹,很怕情绪隐藏的不好被谁看出破绽。 喻楚还要说什么被一旁的祁玉拦住,祁玉等单一诺走远了后才开口道:“没见到刚刚去师叔院子的人是谁吗?” “谁啊?” “是谁啊?” 喻楚和燕子同时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表哥吧!”眼尖的杜邵滢道。 迷茫的喻楚和燕子疑惑的看着杜邵滢,神情在问她:你表哥是谁啊? 杜邵滢看出他们的疑惑,含笑道:“我表哥就是淳王,胥天翔。” 两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向祁玉,用眼神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燕子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石头,正好与他看向她的眼神相撞,尴尬收回目光。 石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迈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祁玉被众人缠住,就连还有飞天,云林和云森等人都被围在了人群里被迫回答着一脸八卦的喻楚提出的问题。 众人了解了情况,都没敢去打扰闭门谢客的单一诺。 单一诺失落的回到自己院子沐浴更衣后,就装作很累要睡觉背着身子躺在床上谁也不理。 她好想好想见他,特别想,可是又不敢,怕再见到就会舍不得他再离开。 昨晚的一切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夜幕降临单一诺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泠雨在卧房门前着急的望着卧房中的动静却不敢进去打扰。 云木拉住正在踱步的泠雨,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她去了厢房。 悄悄地靠近床榻,很怕打扰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儿。(未完待续) 就这么走了? 胥天翔在床边坐下时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身子微僵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回头。 迟疑了片刻,他突然起身离开。 忍不住回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他全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看上去很消沉。 单一诺的眼睛被那萧索落寞的背影刺痛,不小心抽泣了一声。 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猜想肯定和那次大病有关。 她心中有些许的自责,想要他离开她的想法又加重了几分。 胥天翔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下,他握紧了拳头愤然回过身箭步冲到床前。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扣着她的双肩将她拉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粉嘟嘟的小嘴因为惊讶半张着,呆萌的表情看着他的样子令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各种情绪的促使,他吻上她的唇。 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尝过这对诱人的唇瓣。 他抛开一切,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纤纤细腰,生怕她会像梦中那般再次消失在眼前。 单一诺挣扎着挣扎着就沦陷在他的柔情之中。 她还存留一丝意识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将其推开。 因为用力过猛自己都摔到了床上,所以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她有些发懵,没有看到他脸上别样的情绪。 高大威猛的身子突然冲着她压过来,她忙用手臂抵抵住他的胸口。 反应再慢一点的话,他们之间怕是连这一臂的距离都没有了。 她直直的迎上他满是掠夺的眼眸,咬唇问道:“胥天翔,你要干什么?” “要你。”他笃定的看着她说道,“要你以后不再有机会离开本王的身边,要你做本王的女人。”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心爱的人留在他的身边,不想在失去她。 想来想去怕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真正的绑住她。 胥天翔这么想理论上没错,对于一搬的古代女子来说,都是以夫为天,要了一个女子身子的男人就是这个女子一辈子的依靠。 除非夫家写下休书,不然这个女子定不会离开。 举世无双的单一诺怎么会是这种女子。 失算的他并不知道,即使他要了她的身子她想离开依然会头也不回的走掉。 “本王以前以为本王可以等,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找你,可是本王想你,想的快要疯了。见到你以后,本王就再也不想放开你。” 放开她对他来说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事。 十二年了,当三年前确定了她就是他认识的安安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开她的手。 轻轻抚上她哭的红肿的双眼,他柔声道:“安儿,你是在为本王流泪吗?你心里还有本王对不对?” 单一诺别开头违心道,“没有。” “可本王心里全都是你。”胥天翔扳着她的身子道,“安儿,本王想你,想每天都能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感觉到他声音有些颤抖,她咬牙硬撑着才没有让自己直接抱住他安慰他。 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会被他表露出来的软弱彻底的侵染,所以,必须要尽快将他弄走。 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你太激动了,冷静一下再说吧!”她再次将头扭向一边道。 “不想冷静,冷静了就不能和你说这些话。三年多了,本王不想咱们再浪费一个三年,只想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那年在乐清县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 “安儿,你知道本王那些天怎么撑过来的吗?因为本王知道你带走这个镯子和本王送你的簪子。”他抚摸着她手腕上手镯道。 到此时她才从他黯淡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光亮,落寞的脸上也多了一些情绪。 颤动的心好像再一次被利剑刺穿,疼痛难忍。 记忆里的冷面鬼王爷是人人都不敢靠近,一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今日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是那么的颓废。 唯一的一丝光亮和情绪还是和她有关,就因为她拿走了有关他的两样东西。 横在他们中间的种种误解已经解开,但是她不想要看着他再因为她受伤流血,所以,她选择逃避。 以前的她是怕他会辜负她而不敢面对,现在又一次重蹈覆辙。 原因不一样,结果却都一样。 即使她很想抱住他,告诉他,其实她很后悔之前的做法,但她还是沉默回应了他,想要他快些离开她。 “知道安儿说那些话是有原因的,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本王都要收回本王的最后一句话。”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还是把她的头扳了回来。 他要认真的看着她说余下来的话,因为这些话是他对她的承诺,所以不能马虎。 “安儿,本王做不到,做不到不见你,也做不到不想你,更做不到忘掉你。不想在和你彼此相望,上苍对我们不公,不能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可本王不想遵从上苍的旨意,就想和你在一起。” 她也不想,可是她却始终都不敢,不敢违抗上苍的旨意,不敢违抗命运。 把自己伪装起来,不敢让人看清她的心意。 在乐清县的时候相当于掐着他的喉咙让他看到她冷酷无情的一面,如今又把他逼成这个样子,她还怎么再去和上苍反抗。 她不敢,但是他却是什么都不怕,非要和命运斗一斗。 说了这么多她都没有要软下来的意思,略显无奈的他只能使出杀手锏。 “安儿离开本王以后会很快乐吗?不会想本王吗?”他问。 怎么可能会快乐,怎么可能不想。 呐喊声充斥着她整个脑海,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她是多想见他,多想抱着他,可是她的害怕让她不敢开口。 “安儿会想本王对不对,你心里还有本王是不是?” 她听到他几乎哀求的声音再也撑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犹豫了片刻翻身下床,形似死尸一般的挪动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最后一丝希望,如果不能成功他便也无计可施。 怕只能让苍老头出面他才能让小女人敞开心扉回到他身边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未完待续) 简简单单的爱一场 戏剧性的一幕让单一诺心里极其郁闷,本以为他会帮她擦干眼泪再安慰她几句。 没想到他会直接翻身下床离开。 她呆愣了片刻,突然起身光脚下床双手掐腰怒道:“胥天翔,你长没长眼睛,姑奶奶哭的这么凶你就这么走了?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是的,就是这样。 当年只有五岁的她也是这样吼他的。 很想回头看看她是用什么样的姿态说出这些话,可他此刻却不能回头。 他的小女人,任何地方都是好的,只是有一点让他束手无策。 嘴太硬,因为她的嘴硬,让他饱受煎熬,所以,他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回头,让小女人先服个软。 单一诺气的头昏脑涨,直接冲到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回头来看着她。 准备和他辩驳的她还没开口就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住了神。 早就知道她心意的他趁机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力气之大,勒的她差点喘不上气,却也不肯松开半分。 马车上熟睡的她在梦中紧紧抓着他的手,说的梦话还清晰的在脑海中回荡。 他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柔声道:“安儿,咱们和好吧!和好好不好?” 心爱的女人梦中哀求的他离开她,怕他再因为她受伤。 证实她心中有他的地位,深爱着她的他又怎么能再离开她呢! 白天去苍老头那就是询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说那样的话。 得知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后,他才明白了她的用意。 逼她承认她对他的真实心意,是他顺理成章留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也是让她不再赶他走的唯一办法。 她听到和好二字以后,彻底的放空了自己,在他怀里抹了一把眼泪遵循着自己的心意说道:“胥天翔,我已经原谅你了。和好,我们和好吧!” 单一诺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女人,是个软弱的女人,是希望和自己的爱人执手到老的女人。 她不想在背负那么多的责任,不想再有那么多的顾虑,只想简简单单的爱一场。 抓住这份属于她的爱,是她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帮她擦眼泪的胥天翔这才发现,他的小女人并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坚强,其实她也很柔弱。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各种时候她眼神就能表达出她当时的心情。 以前她用她的眼睛告诉了他很多她内心的想法,只是他没看懂。 “安儿,本王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他伏在她耳边说道。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她绝对不会相信男人这样的誓言。 此时此刻却截然不同,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她都会相信。 鼻间再次传来了血腥味,她轻轻拍了拍他道:“先放开我,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重要。”他又紧了紧手臂不肯放开她,“先让爷抱一会。” 抱一会是多久,担忧他伤势她嘟着小嘴推开他,强硬的给他查看他手臂上的伤。 态度强硬,小手上的动作却在他蹙眉的瞬间变得无比轻柔。 “咕噜” 特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祥和,她略显尴尬的垂着头给他换棉布。 心里却有无数匹小马奔腾而过。 手上动作刚停,她的肚子再次用“咕噜”声提醒她接下来该做的事。 嘴角上扬的将她圈在怀里,他带着内力的声音传到厢房正和泠雨说话的云木耳中。 “木,膳食。” 云木和泠雨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能想起要用膳就说明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们兴高采烈的准备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 膳食端进卧室后他们就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把时间留给刚刚重逢的两人。 冬至日是要吃饺子的,他们的桌上也放了一盘饺子。 这盘饺子是燕子拿回来的,她见到云木和泠雨在准备膳食就猜到了单一诺卧房中有谁。 她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发作,把饺子交给泠雨就回了厢房。 和她一起回来的徐如画跟着她去了她的厢房,端了一杯茶给气呼呼的她。 见她很生气,面带笑容的宽慰道:“祁大侠貌似并没有因为淳王的到来而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显得很轻松。” 徐如画跟着单一诺已经有一年了,各种关系她也都了解一二。 祁玉的评价她给的很高,毕竟他是一个令人能感觉到温暖的好男人。 若是她不知道单一诺对胥天翔的感情,她也很想帮祁玉一把。 聪明的她只零星的听到泠雨和单一诺的谈话就知道了胥天翔对单一诺的重要性。 燕子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茶杯,用沉默回复了如画。 胥天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小女人,生怕在眨眼的瞬间身边的一切都变成梦境消失不见。 别的什么消失都行,唯独他的小女人不能消失。 单一诺就是这么被盯着吃了一顿饭。 这是她第一次不知自己嘴里吃的是什么食物,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盯着她的人身上。 她也很犹豫她的决定是不是错的,该不该到此为止。 直至看到他因为太专注的看她,将饭菜吃到鼻子里她才忍不住轻笑一声帮他擦了擦脸。 严谨又很注重礼仪的一个男人,如今为她都能将饭菜吃到鼻子里。 生姜,葱,蒜,各种调料他吃了多少更不言而喻。 就在这瞬间,她觉得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都很值得。 夹了几个饺子给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他看也不看就直接吃了个干净。 她再一次夹给他,而他还是同样毫不犹豫的吃下。 泠雨在去年冬至那天跟她说过,胥天翔是不吃饺子的,因为良国只有在一家团圆的情况下才会吃饺子。 雨妃后期因为误会先帝,觉得他背叛了他们的誓言就决定再也不吃饺子,胥天翔也是一样。 餐桌上会出现饺子应该是泠雨知道她挺喜欢吃。 他们用了膳又喝了茶,单一诺先提出说累了胥天翔才让云木和泠雨进来收拾残局,他牵着她去了内室。 “泠雨,准备热水。”单一诺对要出去的泠雨道。 泠雨应了一声给他们带上门和云木出了卧房就去准备热水。 听到水倒进浴桶的声音,单一诺垂首对胥天翔说道:“你手臂上有伤,我帮你沐浴吧!”(未完待续) 刮胡子 胥天翔自然的站起身伸开手臂任由她处置的样子。 垂眸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他嘴角还噙着捎带戏谑的笑意。 假如是一般的宁国女子,早就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但她却是个例外。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社会女性,思想开放。 自己在国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她,早就经历过人事,不知害羞为何物。 原本想要逗她一下,让她知难而退的胥天翔在她给他脱下外衣后从脖子往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 大手抓住要去解他中衣的小手道,“安儿。” 仰起疑惑的小脸看着他,她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手臂又……” “安儿你,你先出去,本王自己也可以沐浴。”他打断她道。 “你手臂上的伤是不能碰到水的,还是我来帮你吧!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的。” 胥天翔无语凝噎,天知道他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堂堂的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小女子说不会对他乱来,而他已经安耐不住的某处更加令他无比尴尬。 正想在小女人要退下他中裤时回身,但刚解开他中衣的小女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轻轻抚摸着他胸前的伤疤,眼睛慢慢模糊起来。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要是一命换一命的救我,我就立刻跟别人远走高飞,怎么还是那么傻。”她略带哽咽的说道。 他以为她不知道此事,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原委,带着些许愧疚将她揽在怀里。 知道那些事的她一定会很伤心,此刻他都能体会到她对他的心疼。 “谁让你是爷的安儿。”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嗔怪的在他胸膛捏了一把,顺便占了他点便宜从他怀里出来。 “沐浴完我给你用个好东西。”她说着一把脱了他的中衣又很麻利的退下他的中裤。 猝不及防的被她退下中裤,他的所有就那么冠冕堂皇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最可气的是,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帮他沐浴,对他的尴尬和窘迫完全是置之不理。 整个沐浴过程中她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平静状态。 沐浴后帮他穿好中衣,头也不回的小跑出了浴湢间。 此情此景,还有呆愣在原地的他非常符合一句话:独留你在风中凌乱。 她在妆台下拿出来一罐什么东西,又一次回来浴湢间拉着他出去吩咐他到床上坐下。 一边给他伤疤上涂着药膏一边说道,“这个可以祛疤,涂上三四天你的伤疤就能完全消除,我已经用过了,效果很好。” 既然她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那么他也只能将之前尴尬的记忆选择性忘掉。 “你手臂和肩膀上的伤疤也是这么没的?”他问。 “嗯!”她轻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什么话。 他愧疚的看着她说道,“让你受苦了。” 温柔的涂抹着药膏,她抬头深情款款的看着着略带愧疚的他摇了摇头。 前胸后背所有的伤疤,无论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都被她涂了一遍。 每涂一处都会问他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怎么留下的。 他也不厌其烦的跟她解释着,甚至连是哪一年,在哪里留下的疤痕他都说的很清楚。 放下祛疤膏回头要给他穿衣时发现他已经自己将中衣穿好,而再想躲开他目光灼灼的眼神时她早就已经被他深深的吸引住。 你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见色忘义也罢。 她始终还是放不下他,每每见到他都会沦陷其中。 同样也是割舍不掉她的他也是如此,对他来说,她微张的小嘴比蜜糖还甜,令他每时每刻都想去仔细的品味一番。 贝齿被他撬开的时候她才突然回过神。 只是回神后她并没有拒绝他,更没有推开他,反而迎合上他,慢慢的开始引导他。 或许是她引导的不成功,也或许是某男克制力太强。 刚要进入状态的某人突然翻身下床去了浴湢间,很快床上愣神的某女子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时便捧腹大笑起来。 某男回来时,笑的在床上打滚的小丫头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他看了看一旁火盆中的炭,轻手轻脚的将枕头拿出来,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进入梦乡。 路上奔波了一个多月,昨晚又熬了通宵,白天都在和苍暮商议事情。 他此刻的确是疲惫不已,睡得很熟。 甚至连他身边的小女人起身帮他换手臂上的棉布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清晨他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一个激灵起身,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走被从浴湢间出来的她喊住。 “你这么慌张要去哪?”单一诺用布巾擦着手问。 他回头看向擦着手从浴湢间出来的小丫头,大步走过去将她揽进怀中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好你还在,还好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后面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只用越来越紧的手臂将他的情绪传达给她知道。 小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轻声说道,“怕你饿,想早点去喊木和泠雨送早膳过来。” 带着胡茬的下巴在她肩窝里蹭了蹭,令她觉得痒得不行。 知道她痒了即使收回了下巴,他揉了揉她还没有挽起的长发柔声说道:“等我洗漱下,去给你做早膳。” 她拉住他的大手含笑道,“我帮你刮胡子吧!” 活了两世的单一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帮爱人刮胡子。 古代刮胡子没有现代那么方便,就是为了和云木学怎么刮胡子她才早早起身,练习了一个多时辰。 胥天翔当然希望她能帮他刮胡子,反握住她的手一起去了浴湢间。 温柔又娴熟的手法,认真又可爱的模样一度热的他热血沸腾。 他并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刮胡子,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刮完胡子收拾好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 昨日下了一天的雪,今日的天气有些冷,胥天翔将单一诺大氅拉紧才握着她的手走出卧房。 胥天翔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黑色劲装换上了一袭水蓝色长袍,单一诺也找了一套水蓝色衣裙,干净利索的衣裙上并没有绣任何花样,却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 她平时披在身上的黑熊皮毛大氅也换成了浅紫色狐毛大氅。 回廊上一高一矮的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院子里有燕子,泠雨还有如画三个女孩子堆起来的小雪人,还有几个是飞天,云木等人堆的大雪人,各个都很可爱。 胥天翔带着她去小厨房做早膳时发现燕子和如画早已把膳食做好。 “傍晚再给你做酸汤丸子。”他嘴角噙着笑道。 她出奇听话的点点头,那副乖乖女的模样让一旁的燕子和如画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续) 你要当爹了 单一诺也有这么乖巧听话的时候? 这是燕子,如画还有刚进院子的喻楚最想问的一句话。 她们都以为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单一诺如论什么时候都是个大姐大的模样,这副小女人的姿态还真从来没见过。 胥天翔对她突然变成这么甜美的模样也很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欢喜。 梦寐以求的就是小女人能完全依赖他。 所有磨难都由他来面对,她只负责做个幸福可爱的小女人就好。 “胥天翔。”她突然抬头问,“人说君子远庖厨,你难道不是君子吗?” 他宠溺的看着她,给她理了理鬓角被寒风吹乱的头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转头吩咐云木一会把酸汤丸子的材料备齐。 问题没有直接回答,但却间接的告诉她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为她下厨。 “主子,师傅在前院等你们。”泠雨清了清嗓子提醒含情脉脉看着对方的二人。 单一诺闻言回头道,“燕子,膳食都拿前院去,和大家的午膳一起用。” 今日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前院,单一诺还没踏如前院大门就被黑虎扑了个满怀。 昨日黑虎一直在她院子里转悠。 虽然一个多月未见很想她但也没有去卧房打扰她的休息。 大脑袋刚在单一诺怀里蹭了一下,就被胥天翔揪着耳朵丢到一旁训斥道:“她是本王的,你这个男狗不要趁机占便宜。” 单一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听见这话的人都跟着她掩嘴轻笑。 胥天翔严谨的模样他们都不陌生,可这副小肚鸡男的模样还从来没有人看见过。 飞云阁的人都是严于律己不会受外界任何影响的,但是跟单一诺相处久了也都不像从前一样面无表情了。 像单一诺大笑出声,他们虽然做不到,但也都掩嘴轻笑着。 “黑虎的醋也吃,你也太小气了吧!”单一诺嗔了他一眼,“黑虎多通人性啊!昨日它在我院子里转悠了一整日都没去打扰我,直到现在才来求安慰,你还这样对它。” “不管是人是狗,只要是男的,都不准靠近你。”他将她揽在怀里向黑虎还有院子里的所有人宣誓主权道,“它不通人性,本王也不会让它留在你身边。” 黑虎耸拉着脑袋,委屈的退到他们身后。 祁玉明白胥天翔刚刚的话也是说给他听的,而他却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面带笑容上前迎了单一诺两步道,“小一诺,你前晚可有受伤?” 单一诺从胥天翔怀里出来走到祁玉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仰着头看着他说道:“对不起玉哥哥,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傻丫头。”祁玉习惯性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没事就好。” 石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坐在廊下的围栏上,眉毛微挑的看着胥天翔,好似在说:我看你怎么应付。 好戏还没开场,却被随后进院子的喻楚给打断。 “主子和爷这种发展速度,我觉得老国公夫妇二人抱曾孙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不过,曾外孙应该是快有了哈!” 单一诺回头瞪了喻楚一眼道,“喻楚,你是不是该回良国……” 去看看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胥天翔的声音打断。 薛淼和喻楚两人都不想回良国,因为回去以后就会被薛家长辈逼婚。 喻楚正撇着嘴,求饶的看向单一诺,听了胥天翔的话后和众人一样惊愕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胥天翔一本正经的打断单一诺道,“本王和诺儿还没有圆房。” 此话一出,除了祁玉和苍暮外,院子里掉了一地的下巴。 就连石头都很不解的看向胥天翔,一副审视的模样,好似在问他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同样有这种疑问的人还有很多,只是不敢像石头一样大胆的用眼神询问。 “咕噜” 单一诺的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苍暮清了清嗓子道,“都别废话了,快进来用膳吧!” 上完菜后,在胥天翔的示意下,云木将早就备好的一份契约递给郑泽初。 “这是爷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云木道。 郑泽初不可置信的看向胥天翔,“王爷,这礼太重了,泽初受之有愧。” 单一诺好奇的小眼神飘向郑泽初手里的契约。 看清是什么后,瞪着胥天翔惊呼道:“败家男人,成个亲你居然送个大宅子,咱们家早晚要被你败光。” “噗”苍暮刚吃下的一口饭全部喷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祁玉因为刚给单一诺夹完离她远但她又很喜欢吃的麻婆豆腐,还没正过来身子而幸免于难,但是满桌子的膳食却跟着遭了殃。 “臭丫头,一个宅子你就说败家,你帮那么多人办婚事就不败家了吗?” 苍暮尴尬的擦擦嘴嗔了还噘着嘴抱怨的单一诺,让人将饭菜撤掉再重新做一桌来。 单一诺嫌弃的小眼神瞥了一眼苍暮,冲他扮了个鬼脸。 她回过头讪讪的笑着对郑泽初说道,“初哥哥不想要是话那,这宅子……就归我了。” 说着就飞快的要去抢那张契约,却被念秋先一步抢到了手。 “为什么不要,这可是我们以后的家。”念秋拿着契约道,“我说一诺你太抠了,还是妹夫大方。” “谁跟你妹夫,宅子还我再说。” 单一诺作势就要去抢,念秋紧紧的护着,两人你追我赶的打闹了起来。 喻楚和燕子跟着起哄,让她们二人好好的比试一把,赢的人就能得到宅子。 苍暮喝了口杯茶,将呛到的饭顺了顺看了一眼念秋后,立刻制止单一诺道:“诺儿,别闹了。” 阻止她要去追念秋的脚步,他又道:“念秋的身子好像……” 他说着起身过去搭上念秋的脉,片刻便肯定了他的猜测。 “泽初。”他看向郑泽初勾了勾唇道,“好好照顾念秋,暂时你们就留在飞云庄等明年再回京都吧!” “苍前辈这是何意?”郑泽初不解的问。 单一诺给了郑泽初一个爆栗,嗔道:“笨蛋,你要当爹了。”(未完待续) 灵泉宫 念秋和郑泽初同时愣住了,他们成亲已经半年,有过想要让苍暮给看看为何一直没有孩子的想法,却不想…… “师傅是何许人啊?只要经他手的脉肯定没错的,你们两个等着你们的宝宝出生吧!”单一诺又解释道。 郑泽初依然没有从愣神中醒悟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念秋却豪爽的笑了笑,毫不羞涩的说道:“最近也是我自己太大意了,癸水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不自知。” “秋儿。”郑泽初从愣神中醒过来,“你是说,我,我,我真的要当爹了?” 念秋点头不语。 再豪迈的女子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总有娇羞的时候,念秋在这种时候就选择用娇羞来回复。 郑泽初要当爹了,他当然是兴奋不已。 单一诺正要说这等大喜事,晚上大家一起喝几杯庆祝一下,却有人不长眼的过来添乱。 “主子,谭宗晋在外求见,说誓要见到主子才行。”飞天禀报道。 谭宗晋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飞云庄呢! 单一诺甚是疑惑不解,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没人知道才对,谭宗晋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木,前天夜里向嵘进南燕城了吗?”胥天翔突然问。 她的疑惑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却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出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能把她看的这么透的,除了胥天翔还有祁玉。 祁玉正要开口的话和他一样,只是他早了一步而已。 “没有,暗卫禀报说他直接去了融景城。”云木如实道,“他身边的阿生昨日清晨回了趟南燕城。” “你怀疑是向嵘和谭宗晋说的我的行踪?”单一诺疑惑的问,“他不是认为我跳崖了吗?” 胥天翔不语。 他总觉得向嵘有什么问题,昨日就和苍暮说了这件事。 “前夜淳王伤了向嵘,按照淳王说的时辰,我和石头还有飞天应该快要到了。若是他真的受伤就算武功再高强,应该也不能那么轻易的避过我们这么多人直接下山。”祁玉分析道。 石头摸了摸下巴道,“他一定藏身在附近。” “那他肯定是看到主子和爷被救上来的情况了。”云木道。 说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众人的表情都自然而然的变得严肃起来。 飞云阁的暗卫在融景城无意中发现了很多百姓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伪装的。 苍暮让人日夜守着才截获了一封密信,发现他们是向嵘的人。 胥天翔收到信后着急赶来一部分原因是思念单一诺,另一部分原因是怕那些侍卫是向嵘要对付飞云庄的准备。 “别的还好说,只是向嵘早已经在融景城藏了大批伪装成百姓的士兵,若马克养的狼人是给他的,那他的目的就……。” 苍暮分析着,眉头越蹙越紧,他没有说完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 “丞相和向嵘的关系我不确定,但是谭宗晋一定和向嵘不合。初哥哥成亲那日谭宗晋来了,以为是我要嫁给向嵘还给齐媚儿发信问了情况。” 单一诺说着将信给胥天翔等人看。 信内容来看,谭宗晋的确是很恨向嵘,而且之前应该是没有任何交情。 即使信中并没有什么别的话,某男的脸色也很难看。 某位小女子清了清嗓子,果断的选择对他铁青的脸视而不见。 “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奇怪。”单一诺摩挲着下巴指着某男道,“前天晚上他刺进向嵘身上的剑,流出来的血是黑的,剑是无毒的。” 胥天翔昨日已经和苍暮说了此事,云木当时也看了那把剑,上面的血不仅是黑色的,还有剧毒。 因为胥天翔是咬着剑上来的,所以云木在单一诺睡着后还特意去给他搭了脉。 回到飞云庄后,他们去找苍暮的时候就带了剑上的毒过去。 云木和苍暮两人忙了一天也没有解掉那毒。 “为师觉得那毒是黑金龙的,黑金龙应该不是用血豢养的,而是直接吸食向嵘身上的血,所以他身上也有毒。”苍暮沉声道。 “为何他不会中毒身亡?”祁玉看了一眼刚子道。 苍暮摇头,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单一诺想起向嵘身上的阴气,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将自己以前看的电视剧综合在一起,组织了一下语言。 怕他们觉得她是匪夷所思,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她选择了尽量能让人容易接受的说法。 “大陆上有没有那种让人可以承载毒物的阴功?就是可以用毒物来练功的方法。向嵘靠近我时,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像死人一样的阴气。” 其实她想说的是有没有五毒功什么的这种武功秘籍。 古装戏中,多次出现过那种以毒物练功的人,他们练功的时候就会食用毒物或者和毒物合二为一。 毒物吸食人血的方法也有过。 “哪会有这样的人,小诺儿你想太多了吧!”石头玩味的笑着说道。 “有。” 苍暮起身给了众人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看着外面阴霾霾的天空若有所思。 单一诺知道苍暮是开元岛的玄门弟子,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肯定的答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石头很是好奇,这种武功是什么样的存在,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就连脸上的散漫表情也收了起来。 “开元岛被分裂之前就有玄门的弟子发现大陆上有很多阴邪至毒的武功秘籍,很多玄门因为秘籍大打出手,正因如此玄门才在短短的一年之间销声匿迹。” 他在开元岛还是玄门弟子的时候,在祁尔的帮助下从祁尔的空间中亲眼见到了当年情形的重现。 大陆分裂之时,仅剩的一些玄门弟子所在的地方正好被分裂了出去。 自此三元大陆上只留下一个玄门,叫灵泉宫。 灵泉宫没有被分裂出去,开元岛来三元大陆的一些玄门弟子也会去那里修炼。 久而久之,它的存在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部分,同样很受各国的尊敬。 但是它却在十几年前突然出现了塌陷,所有在那里修炼的玄门弟子也都被塌陷的宫殿压死,无一生还。 “这么说苍神医的师兄年纪应该是不小了吧!”石头道。 “不记得了,在遇到师兄之前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进了玄门多少年月。在遇到师兄后没多久就和师兄来了大陆,那时候我们一起寻找散落在各处的秘籍,找到后就会销毁它们。但是,不能肯定其他地方没有遗漏。” 尤其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去的灵泉宫。(未完待续) 安儿是谁? 更令苍暮和祁尔好奇的是灵泉宫的突然塌陷。 按说灵泉宫所在地应该是个岩石所成的山体,塌陷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那么突然。 后来祁尔去查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而且那时候很多江湖人士也清理出了很多遗骸,骨质都是白色,没有中毒没有异样只有被砸伤的痕迹。 至于玄门中的真气,当时已经查找不出任何迹象,毕竟时间过得太久。 “所以开元岛会每年让玄门弟子前来大陆,说是传教实则是要防着那些阴毒的武功残害百姓?”单一诺问。 苍暮轻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他的担忧其实是从他看见向嵘的时候就开始了,如今几乎是可以肯定,他的猜测是对的。 “向嵘的那部分兵力不是对付飞云庄的话,他是不是要在边关做什么事?”苍暮道。 “小一诺,他会不会是在找袁靖。”祁玉道。 单一诺拍案而起,“对,真有可能是用来寻找向博翰的,向嵘那么自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向博翰那么软弱的人从他手上跑掉。” 骄傲自大的向嵘谁都不放在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向博翰从他手上跑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如此打脸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 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向博翰,将他折磨百遍才能让他心理平衡。 单一诺只是这么猜测的,不过她的猜测却和事实十分相符。 苍暮点头同意她的分析后道,“先不管这个,先解决眼下吧!” “小一诺,谭宗晋,你还见不见?”祁玉问。 “见。” “不见。” 单一诺和胥天翔同时开口道。 明白胥天翔心思的单一诺,讪讪的笑着对他说道:“就让我见一下嘛!我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胥天翔臭着一张脸扭头不语。 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她抓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远距离的说几句话好不好嘛。” “一句也不行。”他的脸又臭了几分反驳道。 “你跟我一起去,你看着我说几句话就回来好不好?” 脸色稍微好看了几分,瞥了一眼笑的像朵花的小女人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在场其他人都被他们二人的腻歪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尴尬扭过头不看他们。 石头和祁玉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小气鬼。” “本王的女人不容许别人觊觎,他能跟诺儿说几句话算是他的福气,本王小气只为诺儿。” 胥天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很傲娇的样子,一把将单一诺搂在怀里宣誓主权。 “有本事你两年半前让小诺儿成为你的女人啊!”石头挑衅的看着胥天翔说道,“两年前本大爷可是抱过小诺儿,亲过小诺儿的。” 胥天翔闻言,脸立刻又黑了下来。 单一诺狠狠的瞪了石头一眼,无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狗腿的笑着,拉了拉脸色黑的像锅底灰的胥天翔,小手搅动着他的衣袖,嘟着小嘴装可怜。 谁知他突然起身,瞥了瞥石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此刻她特别想要一部手机,好能把这一瞬间的场景拍下来留作纪念。 深情一吻后,胥天翔仰着下巴摸着嘴唇得意的说道:“两年前是两年前,现在能亲安儿的只有本王。安儿,只属于本王。” 单一诺诧异的看着胥天翔的侧脸,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那迷人的侧脸上吧唧了一口。 石头在意的重点不在他们的亲吻上,而是直接问:“安儿是谁?” “安儿这个名字也只属于本王,别人不能叫。” 答非所问,但也明确的告诉众人安儿究竟是谁,更加宣示了他对于她来说的与众不同。 带着玩味表情的石头冲单一诺眨了下眼,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一副等着她赞扬,像个等着要赏赐的孩子。 他眨眼的意思单一诺当然明白,偷偷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燕子见他不语,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问的这么细致现在死心了吧!” “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石头懒洋洋的反驳道,“这才哪到哪啊!本大爷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单一诺见燕子有些尴尬,瞪了一眼石头拉着胥天翔坐下道:“既然话说到这了,我就来给你们解释解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真正含义吧!” “什么叫真正含义?难道我理解错了?”石头挑眉问。 帮胥天翔倒着茶的单一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询问有没有人有同样的见解。 除了苍暮和郑泽初外都表示和石头的解释一样。 相信不仅仅是他们,世上有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认为,也一直把它当做字面意思来用。 就在这个时候,单一诺十分想念平时总爱显摆文学造纸的杜邵帆。 如果他在肯定早就开始凯凯而谈,也不用她在开口了。 “其实你们的认知都是错的,人不为己的为是修养或者修为的意思。”单一诺唇瓣略带红肿噙着笑意道,“真实意思是如果人不修身,就会为天地所不容。” 修身乃修自身,不是为自己。 她说完拉着喝完茶的胥天翔走向门外,后者还用胜利者的目光瞥了一眼石头。 喻楚见他们走远忍不住打趣石头道,“爷完胜,你就别再纠缠主子了,主子的心一直都在爷的身上。” 石头不气也不恼,瞥了一眼角落里埋头吃饭的燕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单一诺有了胥天翔的守护,除了飞天,云林几人跟着出去,其他人都没有要去跟着挨冻的打算。 祁玉本要起身,听到喻楚的话后拿起酒杯和苍暮喝起了酒。 走出去后,单一诺挽着胥天翔的手臂问:“胥天翔,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脾气好了很多。” 懂得和人逗乐,虽然还是很毒舌,但也比不说话要好很多。 跟在后面的众人差点惊掉下巴,无声的询问身边的人,他们家爷的脾气好了吗? 飞云阁上上下下谁敢说他们家爷脾气好。 怕是整个三元大陆也只有他们的主子一人觉得他们家爷的脾气好。 “这小子的臭脾气一点都没变,主子是从哪里看出爷的脾气变好了啊?”飞天不由的咂舌道。 胥天翔冰冷的眼神瞥了飞天一眼,马上宠溺的看着单一诺道:“安儿觉得好就好。” 单一诺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问:“你当众说咱们还没有圆房,不怕被人误会你不能人道吗?”(未完待续) 等她长大 胥天翔曾经有过这方面的隐疾。 她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有这方面隐疾的人都很反感人提起这方面的事。 更别说自己说出让人往这方面想的话语。 “怕什么。”胥天翔自信满满的说道,“本王能不能人道,安儿清楚就好,别人怎么认为是别人的事,本王不想管。” 五岁大的小丫头就曾跟他说这样的话安慰他。 他告诉她,可能以后他再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很痛苦。 稚嫩的声音说道:就算你做不了真正的男人那又如何?自己过得好就好,别人怎么认为是别人的事。 那时候她迷路了,还不记得她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都很害怕还耐心的安慰他。 更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她说如果他娶不上媳妇,她长大后嫁给他。 从那以后,每次她去找他聊天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让他等她长大。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再一次去战场后回来就再也找不到她,让人寻到她的时候,她却说不认识他…… 单青山也说她从未去过西南边疆那边。 胥天翔想着这些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面前的小丫头,他怕她会再一次从他的世界消失。 昨日苍暮给他把脉说他的隐疾已经完全康复,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男人。 小女人曾在心雨殿和寿福宫帮他的两次,至今还记忆犹新。 能不能人道,他们二人都最清楚不过,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认为。 躲开他有些迷离的目光,她在怀里挪了挪身子转换话题问:“你怎么当众叫我这个名字了?” 以前还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叫,不让别人知道她的这个名字。 他轻轻放开她,认真的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柔声说道:“祁玉和石头都有特殊的称呼,本王怎么能输给他们。” 单一诺至今才发现,原来这个十一岁就在战场厮杀的男人还是一个大男孩。 反握住那只大手,她心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黑虎叫声打断。 默默跟在身后的黑虎见到远处的谭宗晋就开始狂吠,好似马上要去把他生吃活剥。 昨日下雪以后的降温,又加上今日是没有太阳的大阴天。 本就寒冷的冬日,见到令她反感的人,因为身边的人感受道温暖的她莫名的多了几分寒意,所以她心情很是不爽。 胥天翔将自己大氅撑开把她直接搂到怀里。 她抬头对他微微一笑,身子又贴近了他几分。 谭宗晋见到她出来忙往前迎了两步,可看到她被胥天翔圈在怀里时脚步顿时就在原地生了根。 “诺儿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谭宗晋蹙眉问道。 “放肆。”云木怒喝道,“见了淳王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 “诺儿说过,在这里只有飞云阁的规矩,没有君臣之分。”谭宗晋不屑的反驳道:“你少在这狐假虎威。” 单一诺小手在大氅后搂住胥天翔的精腰,示意他不要动怒,她自有办法应付。 他的大手将还在他腰间吃豆腐的小手按住,沙哑的声音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别闹,本王的自制力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咕咚。” 花痴的小丫头不由得咽了一大口口水,可还有理智的她知道此刻不是和他闹得时候。 她咬唇暗道:回去再收拾你这妖孽。 嗔了他一眼后想要先把小手收回,怎奈手被某妖孽按得太紧她无法收回。 一来二去的推搡,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 谭宗晋却是个例外,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的互动,正在因为云木的无法反驳而得意,眼神挑衅的看着沉默的云木。 单一诺见手实在收不回,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不会和胥天翔计较,但不说明她不会和其他人计较。 云木是她早就看作哥哥的人,从来她都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绝不允许任何人说她身边的人半句。 牵起一边的嘴角,冰冷的眼神看向谭宗晋说道:“如果这只虎是只猛虎的话,那狐就不是狐了。” “狐不是狐那是什么?”五方小声嘀咕道。 “像你就是只臭狐,而木哥哥却是一只刚刚长满利爪的幼虎,谁敢放肆便可一招毙命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幼虎。”单一诺冷声说道。 幼虎还没有经历太多的沧桑,在刚长出利爪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怕。 就算是技术一流的猎人也都会退避三舍。 她的话摆明是告诉谭宗晋等人,云木不是好惹的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谭宗晋见她有帮胥天翔的意思,不解的问:“诺儿,你怎么又相信他了?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了吗?” “论伤害,在场的人中,你谭宗晋对本阁主的伤害应该是最大的了吧!” 无数次想要她性命的人提醒她谁对她的伤害大,真是可笑至极。 丞相残害单家一百多口人命,作为丞相嫡子的他也参与其中,就在前不久丞相的人还三番四次的想要她的性命。 他要说他毫不知晓,她绝对不信。 黑虎“汪”的一声跑到单一诺面前,凶神恶煞的看着谭宗晋嘴里发着“呜呜”声。 貌似有他敢再往前一步,它就有要直接扑上去将他撕个血肉模糊的架势。 谭宗晋对马克和刘海所做的事是不太清楚,但大概他也能猜到。 他在得知刘海已死的消息后就猜出了马克为何要带他回京,没有问丞相是因为他并不在乎。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得到他想要的,过程不重要,手段更不重要。 “诺儿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谭宗晋万分委屈的说道。 “原谅?”单一诺挑眉指着胥天翔道,“是啊!我现在也原谅他了啊!” “可是诺儿你是先原谅的我。” “我是原谅了你,可你又来伤害我,怎么让我再原谅你?” 单一诺做出一副很受伤很无辜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再大的火气你也会偃旗息鼓。 谭宗晋刚刚被激发的怒火立刻就销声匿迹,此刻剩下的只有心虚。 心虚他也要硬着头皮上,事情到了今日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上次被她打的伤势已经痊愈,她应该不会发现那次是他所为。 只要不是那次的事情,别的那些他都不怕。 带着侥幸心理的谭宗晋上前两步道,“宗晋没有伤害你啊!诺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单一诺挑眉道,“丞相不惜让刘海以整个魏县百姓的性命引我上钩,目的就是要取我性命,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吗?”(未完待续) 出尔反尔 单一诺故意不说从制冰营地回来时的那场行刺,她只说了刘海的事。 那次她没有揭穿谭宗晋就是为了大局着想才留下他。 “没有,绝对没有,诺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此事。”谭宗晋赶忙解释道。 单一诺知道谭宗晋没有撒谎,他事先的确不知道此事,他要是知道的话出现在那个房间的就不是刘海而是他。 可现在他要说他不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管你有没有参与,都已经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诺儿,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今日一早听说你前天在望夫崖差点遇害的事,马上就赶了过来,你要相信我的一片真心啊!” 事实是他昨日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昨日严家百花楼的老板娘为了讨好他,把三个刚收进来的姑娘给他送过去让他尝鲜。 姑娘长得也很水灵又是刚教出来的,他也是不愿意漏夜跑来挨冻所以想在今早过来。 只是那三个女子被教的实在是太好,以至于他忙活了一整晚所以早上才会起迟。 赶在这个时辰过来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真心?单一诺暗自嗤笑一声。 他要是有真心,那岂不是说天下没有负心汉了吗? 现在不是跟他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他确认。 “是谁告诉你我差点遇害的?”单一诺突然问。 胥天翔这个时候才知道她为何和谭宗晋说之前那些废话,大手在她小手上挠了挠。 痒得的她差点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谭宗晋被她的气势唬住,赶忙解释道:“南平太子身边的侍卫说你差点坠崖,吓得我立刻就赶过来看看你是否受伤。” 他表现的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没有注意到单一诺突然转变成的脸色。 “多谢担心,本阁主无碍,你走吧!”单一诺冷声道。 “诺儿你怎么会这样?一年多的时间你怎么就变了呢!去年你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找淳王要休书,回来嫁给我的吗?难道这些话你都忘了?你可是一诺千金的单一诺,不能出尔反尔。”谭宗晋着急的问道。 要休书?嫁给他? 胥天翔的脸瞬间比锅底还黑,眯着眼看着怀里的单一诺。 单一诺怎么也没有料到谭宗晋会突然提起这事,小手紧张的出了一层细汗。 石头说了一个亲她,他吻她的时候就故意轻咬了她一下,现在依然还有又疼又麻的感觉。 醋意正大的他,黑虎的醋都吃,听到谭宗晋这样的话,她小命岂不保不住了吗? 她越想头垂的越低,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到地下去才好。 “诺儿你说话啊!你……” “诺儿也是你叫的吗?”胥天翔冷冷的开口打断谭宗晋,“你应该叫阁主或者是淳王妃。” 胥天翔霸气侧漏,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活脱脱就像是一座冰山。 动怒的他究竟有多骇人相信没人想要见证。 谭宗晋可谓是顶风而上的先头军,成功将按压着怒火的胥天翔激怒。 见到胥天翔愤怒的模样,吓得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幸好五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摇摇晃晃的他。 倘若没人,他怕是会瘫坐在地上,尿裤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散发寒气的冰山可不管谁被他冻成冰渣,打横抱起单一诺飞身回了她的院子。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他反手关上,吓得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黑着脸将她放在软榻上,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冷的盯着那张窘迫的小脸一言不发。 她被他看的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垂下眼眸不敢与他直视。 小脑袋和眼珠子都迅速的转着,想着怎么才能哄好他。 泠雨和云木跟回来以后着急的在门外徘徊,谁也不敢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简单的和云木把去年单一诺离开南燕城利用谭宗晋的事情说了一遍,泠雨急的额头上都挂上了细汗。 云木心疼安慰道,“放心吧!爷不会和主子生气,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希望吧!真不希望他们刚和好又闹别扭。” “雨,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泠雨被云木突然的话羞的脸通红,轻轻推了一把云木扭过身背对着他。 飞天并没有为单一诺担心,但看见打情骂俏的两人就上去打趣他们道:“呦!泠雨的脸怎么红了?木,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让我们雨妹妹的脸羞得通红。” “天,喻楚这两天好像很闲哦!”泠雨拦住要反驳飞天的云木坏坏的笑着说道。 “算你狠。”飞天脸上多了一片绯红的丢下这句话就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哈!” 看着飞天落荒而逃的身影,余下的几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卧房中的胥天翔就这么盯着单一诺,不动也不言语。 单一诺如坐针毡,咬了咬牙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眸搂着他的脖子又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你别生气了,我去年是为了躲开各国来的使臣,需要人证明我不在南燕城才忽悠了谭宗晋。只是为了骗他,并没有真的要找你去要休书。” 胥天翔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语。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师傅,他也知道此事。” 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语。 “胥天翔,你够了啊!吃醋也要有个限度的,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暴脾气上来的她也懒得再哄他,放开搂着她脖子手,愤愤的扭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再理会他。 突然他把她扶起来,让她在矮几旁坐好,拿来笔墨后带着邪魅的笑意看着她。 她被他妖孽般的笑吸引住,愣神的时候,他柔声道:“安儿答应本王一个要求,本王就不计较此事了如何?” “好啊!别说一个,十个都没问题。” 她可不想破坏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稳生活,她只想多和他腻在一起几天。 某男笑的更加好看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被他当做宝贝的宣纸,轻轻的将它铺在矮几上。 宣纸最上方写着三个大字:休夫书。 内容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什么,因为这是她写的休夫书。 “把这个改了,改成本王满意的东西,本王就将此事揭过不再追究。”(未完待续) 肉偿 胥天翔妖冶的笑着,那笑容让世间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失去了光彩。 对妖孽抵抗力为零的她盯着那张脸,哈喇子流了满地,如痴如醉的模样像极了十分诱人的美味。 至少此刻在他眼里她就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盯着盯着他就想要上去咬一口尝尝,却被突然回神的她打断。 “这还不简单。” 她说着便提起一旁的笔,沾了一下墨后,她手中的笔变在休字上加了一横。 简单的一横,就把原本的“休夫书”瞬间就变成了“体夫书”。 宁国的律法中没有休夫之说,若是女子真的要结束婚姻只能和男方求得休书或者去所属衙门签订和离书。 胥天翔的身份,单一诺想要和他脱离关系就必须要从宗亲手中求来和离书。 其实她写的休夫书什么作用都没有。 给谭宗晋些退婚书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 如视珍宝般的拿起宣纸,轻轻的吹着上面那一横的墨迹,他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触动了心弦,她突然抱住他,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当时……唔!” 他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要出口的话全部堵住。 霸道的一吻后,他捧着她的小脸擦着上面的泪水道:“本王喜欢安儿用这种方式跟本王道歉,以后不要说对不起这种话。” “好吧!”她狡黠的笑着说道,“既然你都既往不咎,还很想要姑奶用肉偿的方式对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搓了搓小手,在他没明白她话中意思的时候一个反转调换了两人的方位。 女上男下这种事在古代从来都不存在。 更何况胥天翔是有着尊贵身份,无上权利的皇室子孙。 会这么做,她也是想要知道他会不会对她发火,介不介意她的与众不同和她开放的思想。 谁知他却在她刚骑到他腰间的时候长臂一挥把她拉到怀里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刚来到三元大陆时,单一诺总以为她是因为那人的缘故才开始对胥天翔动情,后来变成无法自拔的爱上他。 今日她明白了,其实她就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在乱葬岗他将她禁锢在怀中时,闻到他身上的甘松香后她就对他痴迷。 她缓缓闭上眼,眼睑盖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第一次用她的热情回应了他,全身心投入在当下的境况中。 热吻过后,她想要他把体夫书拿出来销毁,他却怎么都不肯。 她抿嘴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做了那个决定。 胥天翔不是那种会白日宣淫的人,更别说单一诺还没和他圆房的情况下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暗暗用内力按下心中的躁动,快速与她拉开距离才让沸腾的热血得以平复。 透视他所有举动的她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难得的清闲了几日,单一诺专注于帮胥天翔消除身上的疤痕,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抛之脑后。 胥天翔也是不想破坏这样安逸的生活,所有的事就交由云木全权处理。 书案上翻找书籍的他发现了被她拆的七零八碎的女戒,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敲门声打断。 云木收到刘志军从边疆发来的消息,冒着被眼刀刺穿胸膛的危险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胥天翔和云木离开后,她喊来泠雨,燕子,如画和喻楚。 四人听到她的打算后都十分的惊讶,惊讶之余也很替她高兴,兴高采烈的帮她做起了准备。 为了给胥天翔一个惊喜,她嘱咐完她们后带着泠雨快步走出院子去找离开的他。 恰巧这时他从苍暮的院子回来,她直接拉他去后花园的凉亭,没话找话的问起了杜邵轩的近况。 郑泽初刚来时跟她说的事就是杜邵轩被严怡萩和袁鸶鸶打伤一事。 袁国公夫妇并不知道此事,就连袁麒睿都帮忙瞒着他们。 怕他们知道会生气,破坏路途中的心情,后来事情的风头过了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轩已经康复,你不用担心。”胥天翔安慰道。 “如果轩哥哥没有大碍的话,我想做一件事,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她婉转的将杜邵滢和刚子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刚子虽然不是没有什么身份,但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娶妻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先和女方家的长辈说一说,明媒正娶的各种流程一个都不能差。 胥天翔正好是能先给她一些建议的,至少不会让她有措手不及的情况。 知道此事后他眉头蹙了起来,怕她着急他还是宽慰了几句。 “安儿,她和刚子的事应该不会那么顺利解决。大姨丈是个传统的男人,刚子天生神力不说,身形还那么的高大,他们肯定会有些疑虑。” “我相信刚子哥哥会用行动打动他们,让他们明白他的真心,等边关的事解决以后,咱们再回京都去喝他们的喜酒。” “安儿想要和本王一起回京都?” 他没有在意她别的话说的是什么,只记住了这句话,立刻确认他是不是听错。 出发前他答应太皇太后要带她一起回去。 其实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真的将她带回上京城。 来到飞云庄以后他发现,这里已经被她建成了她想要的模样,很像是个温馨的家。 让她为他离家远行的把握,他并没有。 单一诺微微点头,快速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道:“咱们去跟滢滢和刚子哥哥说这件事吧!让他们尽快出发,在年前还能赶回上京城。” 胥天翔摸着他被她亲过的脸,勾了勾唇跟着她去找刚子和杜邵滢。 两人此时恰巧都在刚子的院子里,正坐在石桌旁玩着上面的小雪人和各种各样的动物造型。 黑虎就蹲在一旁,见单一诺进来小跑的冲了过来。 好似是顾忌某男的威胁,并没有扑向她,也没有往她怀里蹭它的大脑袋,只默默的跟在她的一旁。 某人满意的点头,示意它到他身边去,揉着它的大脑袋去了祁玉的卧房。 她们小女家的话题他不感兴趣,还不如去和祁玉聊两句。 单一诺并没有阻止他,在他走后到杜邵滢身边坐下,刚子很体贴的给她拿来软垫以防她冻到。 “滢滢,有件事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你听完千万不要生气,我是怕你着急才没有说的。”她拉着杜邵滢的手道。 杜邵滢眨巴着眼睛问,“什么事让一诺姐姐这么为难。”(未完待续) 独自傻兮兮的受伤 能让单一诺为难的事还真是罕见。 不仅仅是杜邵滢会这么认为,几乎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单一诺在他们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人,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也没有她想不出的办法。 只是众人都忘记了,她可以帮别人,自己的事却没人能帮。 她垂眸松开杜邵滢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杜邵轩被打伤的事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虽然胥天翔说杜邵轩已经康复,但是杜邵滢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哽咽的问:“一诺姐姐,大哥真的没事吗?” 杜邵轩一直都很疼爱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会很温柔的跟她讲道理,从没有对她发过火。 得知他受伤,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现在她又离他那么远,想要看一看他都非常困难,说不担心是假的。 “你表哥的话你还不信吗?你知道他不会撒谎的。” 单一诺说着本来想要伸手去抱抱杜邵滢,安慰安慰伤心难过的小丫头。 刚子却毫不犹豫把她揽到他宽阔的胸膛中,轻声安慰着。 她欣慰一笑道,“你们明天就动身回上京城吧!” 杜邵滢停止抽泣回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问:“你们?还有谁要回上京城。” “刚子哥哥啊!”单一诺笑盈盈的说道,“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就要尽快见见双亲,将你们的事定下来。刚子哥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用真心打动他们。” “我会的。”刚子认真的点头道。 和刚子在一起时总表现的很大胆的杜邵滢此时却羞涩的低下了头。 单一诺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冲刚子点了点头道,“很快咱们就能在京都相见了,希望到时候你们已经订好成亲的事宜。” 令她没想的是,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命在旦夕,她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确切的说是三人,三个她都很在乎的人都命悬一线…… 她说完把一封书信交给杜邵滢,让她回去把书信交给杜邵轩就转身去卧房。 识相的她可不想做他们的电灯泡,另一方面她担心胥天翔和祁玉。 主要是胥天翔最近总爱吃醋,前两天还说她和祁玉太亲密,就算亲兄妹也不行,更何况他们二人并不是。 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她总有种后脖颈子发凉的感觉。 卧房中正在聊知守剑相关事宜的胥天翔和祁玉见她进来就换了个话题。 祁玉很快找理由让胥天翔先出去,只留她一人说话。 胥天翔也没有迟疑,说在院子里等她就带着黑虎迈步出了卧房。 “玉哥哥是想说他手臂上的伤是你所为对吗?”单一诺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瞒不过你。”祁玉微微一笑。 她起身到他身边抱住他哽咽道,“谢谢你玉哥哥,这么多年你总是为我着想,帮我说我说不出口的话。” 挂在悬崖上的时候,胥天翔直接跟她道歉。 去年冬季在汝城,他是喝醉了酒才说出道歉的话,清醒的他能直接说出那些话一定有原因。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祁玉能办到,除了祁玉,他只会听苍暮一人的话。 望夫崖的时候苍暮不在,只有祁玉在。 “傻丫头,你不是说长兄如父嘛!还跟我道什么谢。”祁玉回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记住,不要独自傻兮兮的受伤,你还有兄长在。” 无论是兄妹关系,还是父女之说。 祁玉都很珍惜当下和她这种融洽的相处方式,这就是他要的最好的结局。 单一诺和他有相同的想法,无需过多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要表达的意思。 和胥天翔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后,胥天翔突然停下脚步问:“安儿,你难道不想问问本王关于良国五公主的事吗?” “不应该是你主动跟我解释吗?”她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云木和泠雨二人跟在身后看到她这副鬼机灵的样子都被逗的掩嘴轻笑。 世间能和胥天翔这么说话的人局指可数。 而能这么理直气壮,又跟他耍赖撒泼的人,相信除了单一诺绝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不怕死的来。 泠雨识相的拉着云木先走一步,顺便早些回院子做些准备。 还不了解情况的云木刚进院子就被吓了一跳,听了泠雨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他伏在她耳边轻声道,“雨,明日我便跟主子求娶你。” “好。”泠雨大声的应道。 院子里忙碌的燕子喻楚还有飞天等人纷纷打趣起二人。 泠雨昂首挺胸的说道,“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嘛!别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 众人面面相觑,“噗嗤”一声齐齐的失声笑出了声。 跟着单一诺的时间最长的泠雨,说话的语气和她也越来越像,总能一句话就堵住所有人的嘴还能逗得大伙眉开眼笑。 路上被小女人呆萌的表情看的有些面红耳赤的胥天翔,清了清嗓子拉着她再一次去了凉亭。 知道她了解了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剩下的一部分还是需要他亲自跟她解释清楚。 “之前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是怕你担心,关于单家被灭门的事本王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若还恨本王,本王甘愿受到任何处罚。”他特别认真的看着她解释道,“不过本王不会让任何女人进淳王府的后院一事,绝不会食言。” 自他应允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后,就没想过再另娶他人的事。 良国三公主的婚事是先帝留给他的一个保障,在他认识了面前的小丫头后他就做好了此生只与她相守的决定。 就算没有胥宛月的帮助,他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时日上可能会久一些,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会变的,包括他的心也一样不会改变。 “陌西城肯来主动解除与你的婚事,是不是因为胥宛月的帮忙?” 她避过刚刚的话题,直接问了她最在意的问题,想要知道他们欠胥宛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情。 陌西城和良国五公主都是其次,她并不是很在意。 胥宛月的问题却不能不说,能让他在成亲那日不惜一切代价还的人情一定不简单。 平日里总是糊里糊涂的,认真起来她比谁都认真,该认真的事她也从不含糊。 这些年她耿耿于怀的就是胥宛月。(未完待续) 两年之期 胥天翔也知道单一诺心中所想,很清楚她一直都在意这件事。 一直寻找机会想要解释的他借机说出了三年前的事。 他原本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回避了,不然小丫头不知还要纠结多久。 “单家出事前,她给本王发信说她有了可以帮本王和陌西城解除婚约的办法。本王原本不想用她,三年前从乐清县回京都的时候你说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 他当时犹豫了很久,确定了她就是他等待已久的安安后,让他做了这个决定。 等的太久了,久到他以为他此生都不能再和她相见。 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婚约和他闹别扭,这让他很不爽。 解除婚约一事刻不容缓。 单一诺眼神闪了闪,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此事和她有关。 总以为可能是他为了不让她因为婚约的事离开,所以才会和胥宛月有合作的。 这么看来,本质一样,但带给她的影响却大有不同。 “她告诉本王,陌西城曾四处寻找一个十年前的男孩,当时她手中就有那个男孩的画像。”他补充道。 “那个男孩就是陌西城倾慕的男子吗?”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知道这个男子是何许人吗?” “杜邵帆嘛!” 带着狡黠笑意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令他惊讶不已。 顶着满脑袋的问号用眼神询问笑的像只小狐狸的她是怎么知道的此事,杜邵轩都是通过他才知道了内情。 那年初一宫宴时,御花园角落里的两人她看的很清楚。 泠雨说她是看到杜邵帆出来后,陌西城才又追着他的脚步出了大殿。 陌西城能那么准确的跟上他,说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那里。 中间不为人知的那些小细节连贯在一起,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单一诺怎么会不知道结果。 宠溺的将笑的狡黠可爱的小女人拉进怀里,他轻轻的蹭着她的小脸说道:“本王的安儿聪明伶俐,世间无人能及。” “谁说我是你的了?”她反驳道。 “你已嫁于本王,怎么不是本王的。” “嫁给了你又怎样?我们又没有圆房。”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她气死人不偿命的理论,“即使是圆房了你也只是要了我的身子,我的人和我的心可不是你说要就能要的。姑奶奶不高兴了,即使身子给了你照样该走就走,丝毫不会留恋。” 要问这世间作为宁国监国国主,飞云阁阁主,又是风靡整个大陆的鬼王爷的胥天翔最怕什么的话,应该就是单一诺这张小嘴。 再问他最担心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她会再一次离他而去。 口齿清晰说出的这段话中把他所有的担忧和害怕都说了出来。 收紧环抱着她的手,几次欲言又止的他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任何话来反驳。 他当时最想问的是:你真的会走的毫不留恋吗? 说走就走,丝毫留恋都没有的话,那么他在她心中又算什么?她究竟在不在意他。 也许是没心没肺的她感受到他有些不正常,微微蹙了蹙眉。 她抿了抿嘴,歪着小脑袋问道:“你有想过要和我圆房的事吗?太皇太后说的两年之期已经过了,如果你想要……” “本王说过,不会勉强你,可以等。” 圆房原本对他来说是件特别重要的事,可听了她刚刚的话,他觉得此事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等了她这么多年,就等着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日。 今日他才知道,他苦苦等待的其实什么都不是,对她而言这些都无所谓。 她这次并没有发现他情绪的变化,听到他的话后就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搂着他的小手还在他腰间一通胡闹。 胡作非为的小手将他从低落的情绪中拉了回来,隐忍着身体的不适宠溺的按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凉亭的氛围在她的胡闹下慢慢成了粉红色。 寒冷的冬日的傍晚寒风刺骨,今日因为人心的温暖,所以变得与往日有所不同。 自制力很好,但对单一诺却一点用都没有的胥天翔极力忍耐着。 就在他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眸,还有吸引他一点点靠近的唇瓣眼神变得迷离时,云木很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所有的一切。 “爷,师傅让你去他院子用膳,说有事与你相商。” 云木从后面看着他们二人只是依偎在一起,并没有避讳直接拱手传达了苍暮的意思。 确切的说是单一诺的意思。 是她让泠雨告诉云木,去找苍暮帮她演出戏,把胥天翔叫去他的院子用晚膳。 她也是看着时辰差不多,云木该来了才和他胡闹了一会。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因为刮胡子都能去冲凉水的他是什么情况她很清楚。 甚至他们之间小小的互动就让他用内力压下了内心的骚动,几乎每晚他都会冲一到两次凉水。 几日来很想吃他豆腐的她在给他涂祛疤膏的时候都不敢太放肆。 知道她轻微的举动都能给他带来那样的后果,一直没有说要帮他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苍暮算好的日子就是今日,所以她才故意逗了逗他。 “既然是师傅找你,你就快点去吧!”单一诺率先起身道,“我回去等你。” 巴不得快点离开的胥天翔欣然同意。 他对她没有抵抗力,若是他不能去别处冷静一下的话,今晚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去苍暮院子的路上他就在考虑今晚要不要在那里歇息。 好不容易才和她团聚,要他和她这么分开,他是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不愿。 最终还是选择和苍暮商议完事后回去抱着他的小女人入睡。 单一诺回去后,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就开始为她后面要做的事做准备。 尽管没敢有一息的停歇,在胥天翔回来时她还是没完全准备好。 胥天翔和苍暮商议了融景城的事,刘志军之前来信说在边疆发现了异动正在追查有消息后再禀报。 苍暮和他都认为此事和向嵘有关,应该去融景城看看情况。 他决定过两天就出发,回去就打算和单一诺商议此事。 走进院子的他心事重重,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院子的回廊上挂着的红绸。 云木干咳两声的提醒下他才算回过神。(未完待续) 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胥天翔抬头不解的看着那些红绸,带着些许疑惑的推开卧房的大门。 重新布置过的卧房,同样也是用鲜红如血的红绸来做的装饰。 充满红色装饰的卧房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 直到此刻他才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反手关门大步进了内室,在没有发现小女人的身影后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浴湢间。 悄悄推开浴湢间的门又轻手轻脚的关上。 蒸腾着热气的浴桶中,乌黑亮丽的秀发飘在水面上,洁白的肌肤上挂着水珠,时不时的有几滴调皮的小水滴翻滚着圆溜溜的胖身子从她脊背上滑落。 她此时正趴在浴桶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不由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着她的秀发。 慢慢往她后背伸去大手,在即将要摸到她湿漉漉的秀发时,她却突然回了头。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岂料她却面带笑容的柔声问,“怎么这么快回来,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殊不知,尴尬的他此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 她突然从水里站起身,整个玲珑有致的身子就这么展现在他的面前。 呆愣的他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一瞬间,他的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你先沐浴更衣,我去外面等你。” 丢下这句话,她裹着布巾离开了浴湢间,留下他一人在热气蒸腾的浴桶旁,凌乱。 好半天后,坐在浴桶中的他听到旁边有水声才恍然回过神。 按住身后小女人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小手,极度隐忍的他声音暗哑的说道:“安儿,你要为你的挑逗负责。” 局促不安的声音还带着些许轻颤,暗哑的声音更加令人着迷。 她抽出小手,拿着布巾继续帮他沐浴,这是她第二次帮他沐浴,雨心殿的时候更多的是紧张,而今日她却大胆了很多。 祛疤膏的疗效很好,他身上所有的疤痕都已经淡去。 现在只留下新生出的粉嫩皮肉,每次看的她心里直痒痒,很想咬上一口尝尝味道如何。 他清瘦了许多,可那满身的肌肉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令她馋涎欲滴。 小手捏完胸肌摸腹肌,玩得好不欢喜。 对于他的反应还有他刚刚的话她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你闭上眼睛,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 隐忍的他乖乖的按照她的吩咐做各种调整,直到给他穿上中衣才肯让他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她紧抿双唇站在他的对面。 “安儿?” 意想不到的他蹙眉看着穿着一套红色中衣的她不由的出了神。 进入院子后,所有的布置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小女人这般模样他更加肯定了那个猜测。 “师傅说今日是个黄道吉日,适合拜堂成亲。” 她仰着小脸帮他整理着身上的红色中衣道,“咱们两年前已经拜过堂,我就省掉了那些繁琐的礼节。来不及准备嫁衣,就用红色的中衣代替吧!” 走上前两步抱住呆愣的他,她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道:“相公,我是不是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还没有还呢!” 相公?小女人叫他相公?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住怀里的小女人激动的问:“安儿,你,你刚刚喊本王什么?” “相公啊!难道你不是我的相公吗?”她放开他仰着小脸认真的看着他问,“两年前我没有欠你洞房花烛夜吗?” 他欣喜的抚摸着她的黑发,沙哑又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道:“三年多前在去乐清县的路上,为夫谎称咱们是夫妻,就是想听你叫为夫一声相公。”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他们还闹了个不欢而散。 天知道他当时是多想她在听到凌枫的名字时能激动的抱住他,然后喊他一声相公。 事实却是她一点反应没有,还误会他,他也是负气而去。 她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三年前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激动的同时,她也想到一个问题,他那么早对她动情是真的对她动情了还是对原主的情感。 那年他在乐清县说他心里的人是叫安安的她,原主不叫安安…… 不管了,反正现在抱着他的是她,至于别的什么,就让它随风而去消散在空气中。 性格爽朗的她选择暂时忘记此事继续完成她的计划。 “相公,我欠你的太多,现在我想把洞房花烛还给你,你想不想要?”她问。 又一次愣住,这次他彻底乱了。 压根就不转轴的脑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拎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下来让自己彻底的清醒清醒。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看清楚小女人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她嘟着嘴问:“胥天翔,你不愿意和我做夫妻吗?” “不不不。”听出她声音有些哽咽他慌忙解释道,“本王,本王是不敢相信,你,你当真愿意?” 她使劲的点了点头,用了她最大的力气告诉面前的男人她愿意,很愿意。 “安儿,你怎么突然……” 平日里那么果断的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却变得那么啰嗦,令她十分的窝火。 搂着他的脖子,轻轻一跃让她整个身体攀附在他的身上后直接吻上了他性感的唇。 像第一次跳崖时她吻他那次一样,平时总是深沉冰冷的眼眸出现了懵懂的神色,心跳跟着加速跳动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他慌乱的去搂住她的手不慎撩起了她的中衣,抚摸到了她娇嫩的肌肤,整个身子都怔愣了下。 嫩滑的肌肤让他带着薄茧的手不敢触碰,他怕自己划伤她。 尚存一丝理智的他双手固定在她的腋窝处让她独立站好,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单一诺,本王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她的全名他平时几乎都没叫过,只在生气的时候喊过几次。 认真的叫她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很喜欢他这样唤她,觉得从他的嘴里喊出她的名字特别的好听。 捧着他那张妖孽的脸,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非要等我强了你才肯相信我的诚意吗?” 习惯性的冷眼,通常都是波澜不惊的状态,而刚刚却带着一丝的不安和不确定。 等他确定以后,冷眼慢慢变得温柔,找回了往日中的光彩。 慌乱不堪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故作镇定。 聪明如她,她知道他还缺最后一丝的勇气,就像云木告诉她,汝城那次他就是为了能有勇气说出心里话才让自己喝醉。 酒壮怂人胆,他这个傲娇的大男孩也需要酒来壮壮胆。 她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唇,用这种特别的方式给他勇气让他不要再犹豫。 此举的效果立竿见影。 回应她是他霸道又温柔的回吻,强势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直至她浑身瘫软的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抱着她出了浴湢间,将她轻柔的放上床榻。 “安儿,这种事应该爷主动才对。”他满是宠溺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她道,“不过,如果安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再过一会的话,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 箭在弦上还没有发出,现在的他还能收的住,一旦他稍有松懈就不得不发…… “我已经后悔了。”她笃定的看着他说道。(未完待续) 轻易逃掉 后悔了?她后悔了? 胥天翔眼神中的神色再次消失,原本的一丝不安在她说后悔后已经变成了惊慌失措。 还抱着她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 看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想要逗他的心一下子就消散殆尽,只剩心疼。 他不安的神情和手足无措的样子无一不在刺痛她的心。 特别不想再看到这样不安的他,也不想他再出现失落的表情。 果断的搂上他的脖颈,她含泪道:“我后悔之前没有直接在成亲那日就将自己交给你,我后悔在乐清县的时候口不择言的伤害你,我后悔在皇家寺院没有陪你留下,我后悔去年在乐清县没有直接告诉你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后悔……唔!” 后悔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将它们全部吃进了肚子里,当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想与他的安儿重新开始,忘掉以前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几次情绪波动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唇齿分开的那一刻,他们二人的脸颊都带着一片湿润。 窘迫的他突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眼含笑意抓着他紧张的已经满是汗水的大手,轻柔的吻引领着他继续下去。 紧要关头的这一吻就像天雷勾起地火,令他欲罢不能。 其实她自己也无比的紧张,本以为她这个要奔三经历过人事的人不会紧张。 可这十七岁的身体还是紧张的不行。 空气变得越来越炙热,整个房间温度都在不停的上升中,突然某人整个人都僵住,一动也敢动。 她虽然紧张但她算是过来人,怎么也不会让古装小说中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 洞房而已,她一个经验丰富的现代人还能让自己几天下不了床吗?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属于她的洞房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事,就算对方是傻子,她也能给他教成老司机。 她捏了捏他的胸肌,饶有兴致的问:“傻瓜,真要等我来强要了你吗?”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自古都没有改变过,可对于期待已久的他来说,岂止是千金,应该是万金也不止。 长臂一挥,床幔被他放下,只留给众人无限的遐想…… 卧房的动静让门外的云木和泠雨知晓他们该准备什么,相视一笑各自去准备。 将近一个时辰后,卧房的浴湢间已经放满了热水,外间的桌案上放好了备用的被褥和衣物。 云木让泠雨先回去休息,自己守在长廊外。 单一诺抚了抚略有酸痛的小蛮腰,早就听到水声的她告诉胥天翔她要去沐浴。 刚要下地,身边这个执拗的男人怎么都不肯让她自己走硬要亲自抱她去浴湢间沐浴。 将她放进已经放满热水的浴桶中,他回到床榻上将带着一片殷红的喜帕悄悄收了起来,又去外间拿来泠雨和云木准备好用来更换用的被褥。 沐浴后,单一诺坐在床榻上给胥天翔的手臂换上新的棉布。 “让你轻点让你轻点别动着胳膊你就是不听,看看看看,本来都已经好了的伤口也被你弄得渗出了那么多的血。”边给他上药边抱怨道,“伤口又要好久不能痊愈了,怎么办。” 胥天翔嘴角上扬着,盯着小嘴一张一合数落他的小女人眼底满是宠溺。 换好了棉布,她生气的翻身过去不理他。 拉了好几次都不肯到他怀里来后,他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 伏在生气的小女人耳边,在她肩窝里蹭了蹭轻声道,“看来安儿又有力气了,那为夫就不客气了哦!” 暴脾气瞬间就上来的她,翻身起来愤愤的哼了一声道:“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啊!” “王妃,本王想要个世子。”他玩味的笑着对身下有些局促的她说道。 “姑奶奶才不要……啊!” “王妃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本王绝不会再让你轻易逃掉。” 已经轻车熟路的他这次不再需要她的引导,自己占据主动方。 不仅如此,已经有了经验的他好似精力也旺盛了许多,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肯罢休。 她无力的反抗下还是被吃干抹净了,此刻连打他一下解气的力气也没有。 气的她蒙上被子噘嘴道,“混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他也自知理亏,钻进被子里将小女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以示安慰。 说实话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有了第一次后的他就控制不住想要她。 若不是真心的心疼她的话,此刻的他怕也是停不下来。 从三年前将她从乱葬岗带回来以后,他就已经中了她的毒。 身体恢复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一刻的早点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怀中的她渐渐传开均匀的呼吸,他也含笑进入梦乡。 晚上的光线太暗,巳时醒来的他才发现原本娇嫩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一块块印记,貌似一朵朵正要绽放的花朵。 他无比的惭愧,也很自责,剑眉蹙成一团。 单一诺醒来时就看到愁眉不展的他窝着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给她身上涂着冰冰凉凉的东西。 滑进被窝,她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道:“没事,以后轻点就好。” 他心疼的抱着小女人道,“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安儿。” “傻瓜。”她在他脖子肩窝里蹭了蹭,不过这大男孩眉梢和眼角的幸福笑意还是被她捕捉到。 其实他已经很温柔了,极力忍耐着的样子她也看的到,所以她并没有怪他。 “以后,本王尽量忍住。” 她歪头有些没有餍足的俊脸失声一笑,“你的意思是你还能再忍忍是吗?那好吧!你以后就忍着吧!” “啊?”某男彻底傻眼。 二十多年来,他碰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她,也是她在心雨殿中让他尝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真正的快意。 昨晚的情况更不用言语。 初次尝到甜头就被小女人下了禁令,这让他,如何能控制的住。(未完待续) 心灵手巧 单一诺含笑看着吃瘪的胥天翔,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某男傻傻的模样盯着她,一时竟被其吸引,无法自拔。 呆萌模样的冷面鬼王爷还是蛮可爱的嘛! 笑的像只小狐狸的她想着想着,小手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胸前吃着豆腐。 皮肤白皙的小女人,在红色的笼罩下,显得白里透红。原本就秀色可餐的她,在这种情况下更加让他沉醉。 “安儿,本王可不是能扛得住你这般柔情,天已大亮,别闹了好不好。” 暗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隐忍,握住她小手的大手都是炙热的。 明白他顾忌白日宣淫,她飞快的起身小跑下了床。 追在她身后,将所有的地方都涂抹了一遍以后,他亲自帮她穿衣梳洗。 他们从卧房出来时已经接近午时。 泠雨说苍暮喊他们去前院饭厅用午膳,他们也没有推诿手牵手的去了前院。 一路上被无数双八卦的眼睛盯着,看着他们悄悄在身后低语,她的小脸上鲜少的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发髻的改变足以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给她弄这个发髻也是为了让她少费些口舌。 成亲的前一天,他让老木找了个婆子过来教他的,这么做就是想亲手给她挽一个发髻让世人知道:单一诺是他的女人了。 “老实交代,你帮我挽的发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他们看我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 后知后觉的她偷偷在他手心里掐了一把,用眼神警告他不能有任何隐瞒。 出门时泠雨和云木惊讶又了然的表情,暗处的云林,云森和飞天都不约而同的现身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皓白他们几个更别说了,围在院子外,偷偷的看着他们。 虽然她昨日做的那些准备足以让众人明白一切,可这也有点太不正常了吧!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发髻,平常都是一般的半挽,今日他给她挽的时候打了好几个高难度的旋转。 样式特别好看不说,他还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支雕刻着满天星的簪子给她插上,让整个发髻显得更加的不一般。 “本王给你戴的簪子是本王亲手做的,所以他们才会很好奇。”他仰着下巴说道。 “他们怎么知道是你亲手做的?” 他被问的脚步一顿,正在想着怎么圆这个慌,又听她问道:“你会做簪子?” “及笄礼的那只梅花簪还有这个都是本王亲手做的,你戴上就不准再拿下来。”他停下脚步抚摸着她的头发和簪子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了,这就是证明。” “我夫君原来这么心灵手巧啊!” 成亲马上就要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叫他夫君。 欢喜雀跃的他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满眼宠溺的看着仰着小脸笑呵呵看着他的小女人。 他很想把她直接吸进眼里,揉进身体里,永远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对于她用形容女子才用的心灵手巧来形容他,他是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有什么是你不会吗?”她又问。 轻轻的刮了她鼻子尖一下,他搂着她说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本王做不好的。” “胥天翔,你老实说,这个发髻是不是在宣示什么?” 余光瞥到众人的目光和他看向他们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被他岔开话题后她又追问了一遍。 他知道瞒不住她,伏在她耳边如实交代道:“发髻代表咱们已经圆房,你是有夫之妇了。” 在她还惊讶的时候他又道,“安儿,本王答应你此生都只是安儿一人的夫君,定不会让良国五公主惹你烦忧,更不会娶她回淳王府。” 当时他是这样跟她保证的,保证完还给了她一个迷死人的笑容。 她扶了扶额,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妖孽忍不住的腹诽:妖孽,就知道用美人计算计我。 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直接将痴呆看着他的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前院走去,任她怎么抵抗也不肯放手。 为了让她安静些,他压低声音道:“再动别人就都看出你的不正常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蛮腰,想起刚刚走路时有些打颤的腿,脸羞的红红的,埋在他胸前任由他抱着去了前院。 躲过了众人审视的目光,却躲不过准备着打趣她的人。 喻楚看着胥天翔将单一诺放下跑到跟前道:“主子今天的发髻很特别哈!” 单一诺瞥了她一眼,不予搭理。 胥天翔冷声道,“喻楚,你多久没回飞云阁了?” “真不愧是夫妻,手段都一样,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吗?”喻楚抱怨道。 “难道你不知道姜是老的辣,招式也是旧的好使吗?”单一诺冲喻楚眨巴着眼睛道。 “好好好,你们厉害。”喻楚甘拜下风,“我闭嘴还不行嘛!” 有了喻楚的例子,薛淼和飞天正要说出口的话统统都咽回了肚子里。 剩下的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引火上身。 燕子是唯一一个对胥天翔没有恐惧感的,她迎风而上道:“不知道咱们冷面王爷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哦!” 昨日她虽然帮着单一诺布置,可心里却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趁着胥天翔还没回来的时候她还偷偷的去找了一趟祁玉,说她要替他出头。 “燕子你要替师兄出什么头?”祁玉平静的问,“他们本就是夫妻,小一诺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要是你再这样,我和小一诺兄妹都没得做。” “师兄,我不相信你没对单一诺动情。” “动了又如何,她是属于胥天翔的。”祁玉顿了一下道,“师傅的知守剑在他手中,他相当于是咱们的师傅,你切不可妄动。” “知守剑?” 燕子知道知守剑的规矩,他们师傅说过,持有知守剑的人就相当于是他们以后的师傅。 气不过又如何? 单一诺心里有胥天翔,她再气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心。 从祁玉那回去后,她把准备好的蒙汗药扔掉,也没有妨碍胥天翔顺利进入单一诺的卧房。 不能动手,但她能动口,不出这口恶气她心中的烦闷会把她活活憋死。 “本王和安儿的孩子一定是最漂亮的,女儿让你羡慕,男儿让你哭着喊着想要嫁,但,我们不娶。”(未完待续) 为情所困 “噗”苍暮一口茶喷在了刚进饭厅走过他身边的祁玉身上。 上次因为夹菜躲过苍暮喷出的饭,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的祁玉尴尬的笑了笑。 他转身要回去换衣衫时,扫了一眼单一诺头上的发髻。 单一诺眼含笑意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胥天翔,许久不见,他毒舌的功夫倒是一点没有减退。 她很无耻的暗自咂舌道:这样的胥天翔她好喜欢哦! 某个说自己喜欢暖男的人怎么忘了,她曾经说她绝对不会喜欢那种毒舌男。 还斥责人家毒舌男不谦让女孩子,没有风度。 唉!真是厚颜无耻的小赖皮。 “哼!”燕子哼了一声,“娶,我还不嫁呢!” 胥天翔白了她一眼,眯眼打量着燕子,然后抽了抽嘴角一副‘你嫁我们也不娶’的表情。 燕子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抱着膀子哼了一声去了角落。 恶气没出,又反被胥天翔倒打一耙,燕子气的小脸鼓鼓的,躲在角落里拿手帕撒气。 苍暮干咳了两声示意门口的薛奴赶快上菜。 堵上众人要打趣单一诺他们的嘴,也堵上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子的嘴。 云木突然快步走到胥天翔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单一诺的位置离他最近,耳力又极好,当然听到了所有内容。 她有些失落的问道,“你是马上就要离开吗?” 胥天翔不着痕迹的抓住她放在桌下的手,昨晚他本来就要去和她说他要去融景城的事。 结果发生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以后他就忘记说了。 “我和你一起去。”她又道。 “安儿?”他蹙眉看着她,不想让她去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仅仅是陪你,是为了带个人过去见一个人。”她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了云木一眼。 云木早早过来找他说要向她求娶泠雨,还跟他说了那日她早早起来要云木教她怎么刮胡子的事。 就是因为想到她为了他早起一个多时辰,练习刮胡子,才不忍心直接拒绝她。 内心里,他不想她跟着去有任何危险的地方。 云木咽了一口口水看向站在她后面的泠雨,跪地行礼道:“主子,木马上要离开,但是木想跟主子求个人。” “求人可以。”单一诺放下筷子转过身看着云木道,“但是你要给我拐跑了可不行。” “啊?”云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泠雨是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单一诺看了一眼泠雨道。 云木呆愣的跪在地上,真不知道她此举是要做什么,更不知他该怎么做。 单一诺是有名的古灵精怪,说不定这会正在憋什么坏主意准备整他,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胥天翔不忍看云木被单一诺为难,拉着她的小手道:“本王答应你跟着便是,别为难木了,他是真心要求娶泠雨。” “什么时候出发?”她狡黠的笑着问。 “木,再不说你的事,安儿反悔了本王也帮不了你。”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催着云木快说提亲的事。 “主子,木想求娶泠雨。”云木磕头道。 云木和泠雨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所以大家并没有太惊讶,而是等着看单一诺要怎么回复。 “马上要出发了,你们等事情有了结局再成亲可好?”单一诺问。 泠雨和云木一起跪下给单一诺行礼道:“谢主子。” “和初哥哥的待遇一样,你们的婚事我包了。”单一诺说着看向院子里偷听的人,“你们也一样,只要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你们的婚事我也包了。” “谢主子。”众人行礼齐声道。 他们马上就要出发,有件事不得不快些办完。 午膳后,她让胥天翔在院子等她,而她又一次来催促另外两个人快些出发。 杜邵滢正和刚子逗弄着黑虎,见她来了忙问她什么时候离开。 “你们别管我,现在重要的是你们要尽快走,不然我走了你们又拖拖拉拉的不止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单一诺嗔怪的说道。 羞涩的杜邵滢脸上泛着红晕低头道,“我和刚子哥哥商量好了,明日就出发。” 他们昨日定的是今日就走,可知道单一诺和胥天翔圆房的事他们就准备明日再出发。 两人经历了这么久才能在一起,他们也想凑凑热闹。 单一诺又嘱咐了他们几句去了厢房中没有出来用午膳的石头那里。 顾上了胥天翔,这几天她却有些忽视这个为情所困的小石头。 应允他的事已经过去了半年,至今她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二人的事办好。 “你不怪我拖了你这么长时间吧!”单一诺眨巴着眼睛问。 她绷着脸的样子石头都跟她生不了气,更别说这副呆萌样的她。 事情是他自己惹得,热心的她肯帮忙他已经很感激,又怎么会怪她呢! “傻瓜。”石头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我怎么会怪你呢!” 安抚了石头几句,她就快步走向另一个院子。 郑泽初一早就去城中的拾宝斋送图纸,如画大早就跑去陪有孕的念秋,去找如画也顺便看看念秋的情况。 三个女人碰到一起,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又加上单一诺昨晚和胥天翔圆了房,她们聊起天来就打不住。 着急忙慌从城中回来的郑泽初刚进院子就又调转头出去了。 躲在苍暮那里直到太阳西下,才回了自己的小院。 天色已暗,单一诺带着如画出来时正巧碰上刚进门的郑泽初,让如画先回去准备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留下和他聊了聊关于拾宝斋的情况。 本来说很快就回的人,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院子。 泠雨和云木端着膳食过来时,燕子端着一大盅鸡汤过来说道:“厨房刚刚送来一锅鸡汤。” 单一诺伸头看了看,不用尝问就知道鸡汤是谁做的。 燕子和泠雨他们几个将胥天翔和她二人的膳食端进了卧房就退了出去。 心虚的她看了一眼正在桌案前看出的胥天翔,怕他因为她回来的太晚而生气,柔声喊他过来用膳。 “安儿。”他指着桌案上的女戒问,“这本女戒怎么被你拆了?”(未完待续) 单家财产的秘密 问话的胥天翔样子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她回来的太迟而生气,反倒带着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她原本的心虚瞬间消散,憋闷的感觉油然而生。 赌气的她嘟着嘴暗道:如果他不来跟她说话,今晚她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没错,此刻的单一诺就是一个会撒娇赌气的小女人,而不是平时雷厉风行的飞云阁阁主。 决定要跟他圆房是那一刻,她就决心要做小鸟依人喜欢撒娇的小女人。 正在学习的她找到机会就想耍耍小性子。 表面无所谓的某男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他很喜欢这样和他耍性子的她。 渐渐起来的小脾气已经显而易见,见好就收的他戏谑的笑着走到桌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问:“怪本王不在意你了吗?” “才没有。”她嘴硬的扭头道。 “嘴硬的臭丫头。” 他说完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唇,用行动告诉她,他很在意她。 接近黄昏时分她还没有回来他就已经开始着急了。 派云木去找了一番,知道她在郑泽初的院子和念秋说话他才没有前去找她。 她得知真相后沉默了片刻,认真的看着胥天翔说道:“胥天翔,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不怕你说我,骂我,甚至打我。但是,你绝不能对我使用冷暴力。” 冷暴力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可能还比较难理解。 理解不了不等于不明白她的意思,没等她解释他直接保证道:“本王保证,无论如何都绝不会不理耍小脾气的安儿。” 用词不同,但是意思却不差分毫。 并不是什么煽情的情话,可单一诺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回吻他一下,慌忙转移话题道,“这本书是我从单家宅子里找出来的,它是单家出事以前我爹叮嘱我要好好放着的书。可是我反复看了很多遍也没有看出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你看出什么了吗?” 她着急转移话题是怕继续下去她会把持不住自己。 虽然此话有些令人不敢相信,但是她的确是能做的出来的。 胥天翔摇了摇头,专注的盯着脸色通红的她看。 她被看的有些窘迫,清了清嗓子道:“我怀疑单家财产的秘密就在这本书里,我想尽快找出来还给你。” 抱着她走到书案前,让她坐在他腿上看着她说道:“乐清县的事已经解决,那笔财产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况且,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要说还不还的话,那些身外之物都归你管。” “胥天翔。”她捧着他的脸道,“你叫我全名好不好?我想听。” “单一诺。”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精致的小脸道,“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曾经她就是这样跟他介绍她的名字的,稚嫩又好听的声音他永远忘不掉。 为何,为何在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却不记得他。 深情的望着她问,“安儿,这段时间你为何都不喊本王乳名。” 从来到飞云庄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时候她唤的都是他的名讳,没有唤乳名也没有唤他翔。 她勾唇一笑,搂着他的脖子道:“翔,我怕,我怕我们太幸福了老天会嫉妒我们,然后再让我们分开。” “有爷在,不怕。”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再离开爷的身边,你要相信爷,知道吗?” “好。”她笑着应道,“翔,以前我爹做的都是什么生意你知道吗?” “生意飞云阁已经接手,只是一些地契,房契还有一大笔财产被他藏了起来,也许他是知道要出事怕出现意外才藏起来的。” “我想找回来。”她坚定的说道。 “好,为夫陪你。” …… 单一诺刚从浴湢间出来就被胥天翔抱上床榻。 他伏在小女人耳边略带羡慕的说道:“安儿,郑泽初都要当爹了。” “然后呢?”她仰着小脸问。 “爷也很想做父王。” “那要是我不想生呢?” “为什么不生?有个孩子多好啊!” “你的意思是姑奶奶不给你生孩子,你就不要姑奶奶了吗?” “安儿最重要,孩子次要。” “不信。”她扭过头去,她才不信这种鬼话。 古代人是有多么注重子嗣她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帝王之家。 上一世她有过好几个同居男友,平日里也有没做防护的时候但是她从未有过身孕。 没有真正的结婚她也没有去检查过原因。 当时的她甚至还为没有身孕而高兴,毕竟她心里还想着有一天能嫁给那个人,和他生个宝宝。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任何他去找她的消息。 十四岁那年白晓艺要送她出国,她走之前去找过他,想他能挽留她,但却没有找到。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出国后她对他是有怨恨和报复的心理。 后来她先让自己慢慢的淡忘这一切,再后来她就发现她根本忘不了他。 回国那天她也去找了他,结果还是一样的无功而返。 每次想起这件事她都很失落,尤其是很多时候她总觉得胥天翔身上有他的气息。 胥天翔看到她失落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刚的话生气。 他将她的脸扳回来,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本王想要孩子是因为母亲都不会放弃孩子,本王觉得有孩子在,安儿就不会离开本王。如果安儿只想和本王在一起,那咱们只过两个人的生活,不要孩子。” “当真?” “明天开始就让云木准备好避子汤,本王不要孩子,只要你。” 她怎么会不要孩子呢! 孤苦无依长大的她可是很喜欢孩子的人,希望可以好好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等一切都安定了以后,我一定给你生一大堆孩子。我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不会再让咱们的孩子感到孤单。” 欣喜若狂的回抱着她,还没等捂热这份喜悦他突然想起了袁心爱和田氏的死,眉头蹙成一团。 他们的孩子他真的很想要,可他更想要她平安无事。 “咱们不要孩子了,生孩子太危险了,本王以后都不想要了。”(未完待续) 源头已经注定了结尾 活过两世,听过很多露骨的情话,也得到过无数的承诺。 至今,最让单一诺感动的莫过于是这句为了她的安全,她爱的男人肯放弃子嗣的话。 忍住想要喷涌而出的眼泪,她捧着他的脸道:“放心吧!姑奶奶一定平平安安给你生一大堆孩子。” 他激动的吻上她诱人的唇,趁着喘息的功夫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寂静的黑夜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谭宗晋那日被羞辱一番后,怎么想都觉得很憋屈,大肆的发泄了几日后,他让五方拿出了那只永远不想再用的黑鸟。 很窄的一条宣纸上只写了几个字:我想要单一诺身败名裂。 …… 躲过大雨后就出发的杜邵帆和陌西城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南燕城。 杜邵帆一直以为陌西城是娇滴滴的公主,他没想到从马车换骑快马的她居然那么的潇洒,就连他都有些跟不上她。 “今夜咱们在这休息,明天再赶路吧!”杜邵帆指着前方的茗韵楼道。 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算他一个男人受得了,陌西城和她身后的婢女怎么能受得了呢! “我们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这苦。” 陌西城说着漂亮的翻身下对杜邵帆浅浅一笑又道,“不过,今夜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吧!” 豪爽的笑容一下子印到了杜邵帆的脑海中。 最近这段时间他对这个女子的认知和他之前认为的完全不同,重新认识了以后他慢慢对她有了兴趣。 翌日一早,陌西城迟迟没有出厢房。 杜邵帆着急的过去敲门正在屋里忙活的念夏没有多想,手上还拿着占了脏污的衣衫就直接去开了门。 白色的中裤上醒目的一片红晕映入杜邵帆的眼帘。 他立刻背过身,尴尬的轻咳一声道:“西城公主,今日的天气不太好,咱们休息两天再走吧!左右咱们加快些赶路,十几日也能到。” 陌西城从窗户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勾起红唇道:“好。” 杜邵帆快步离开,在大堂与正好端着热鸡汤的小二撞个正着。 猛然间想起那年酿玉米酒时,单一诺说肚子疼,胥天翔让厨房做的红糖姜汤,他便不受控制的去了厨房。 端着汤到了陌西城门前,杜邵帆又不知如何解释他的这个行为。 犹豫半天,决定转身回去被开门的念夏喊住。 “杜二少爷,你怎么在这?” 杜邵帆略显尴尬的回身,将手里的托盘交给念夏道:“宁国女子来癸水的时候会喝这个,你给西城公主尝一尝。” “这是什么?” 念夏说着低头闻了闻那碗汤,冲鼻的姜味令她纵了纵鼻子。 放在平时,她会毫不犹豫将这碗汤倒掉,但是送来汤的人是她家公主心尖上的人,借她两个胆她也不敢。 杜邵帆清了清嗓子道,“厨房的人熬得,我路过,就给她端来一碗。” “少爷,明明是你专门给人熬得,干嘛不好意思说啊!”豆丁小声嘀咕道,“说出来又不丢人,怕什么?” 念夏被逗的失声笑出了声。 杜邵帆脸上多出一片不正常的红晕转身快步离开。 豆丁挠了挠头,对念夏憨憨一笑,小跑着追上了杜邵帆的脚步。 陌西城听了念夏的话以后,从来不吃姜的她痛快的将一碗红糖姜汤给喝了下去。 从那以后,她每次来癸水都会喝红糖姜汤。 胥宛月出发后并没有直接往南燕城去,而是先去了安城。 丰都城见到被胥天哲困在别院的胥天翔时她没敢现身,也没有跟着他的脚步一起离开,而是留下调查了狼人的事。 她之前总觉得狼人的事蹊跷,联想到这些可能和丞相还有尊主有关所以才留下的。 调查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有发现,怕胥天翔真的去找单一诺她也慌忙上了路。 着急赶路的她,并没有收到谭宗晋从南燕城发给她的信,而那只黑鸟却被跟着杜邵帆的暗卫截获。 …… 送走杜邵滢和刚子以后,胥天翔迟迟没有离开。 他刚开始是怕单一诺身体受不了,毕竟她还小,那两天在一起后她都好像有些承受不住。 打算休息两天再走,却赶上了她的癸水。 现在已经休息了七八天,在她的催促下本打算一早就出发却收到了刘志军的来信。 “刘将军还是真是个将领的好苗子,竟然能早早的盯住了向嵘的动静。”苍暮看着书信道,“祁玉猜的很对,那些兵力就为了来找寻袁靖的下落,以免他跟飞云阁和袁国公夫妇联系。” “刘志军再有两天就能到融景城。”胥天翔看向单一诺道,“到时候本王先去,安先留在这里,等本王消息好吗?” “向嵘让阿生告诉谭宗晋我回来的消息,就是想借谭宗晋的口让我知道,他知道我还活着。他大摇大摆的去融景城,肯定是为了等我前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她拉着他的手说道。 “不行,你去了更危险,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不能自投罗网。” 胥天翔坚决不同意,直接拒绝了她。 向嵘摆明了就是要她自己跳进融景城设计好的陷阱,他决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你去我就不担心你了吗?” 单一诺也不依,嘟着小嘴皱着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胥天翔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的蹭着她的秀发安抚她。 他最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她这样他总会想起之前他让她受的委屈。 “你们两个害不害臊,害不害臊,回房好好的卿卿我我去,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石头抱怨道。 “就在这虐你,哼!”单一诺白了他一眼。 “诺儿,还是先让平儿过去看看,然后你再去也不迟。左右融景城距离这里很近。”苍暮道。 单一诺撇嘴,她还是想要和他一起去,不想在和他分开。 祁玉将重点放在了两人的名字上,那天听胥天翔叫她安儿,而他自己的乳名叫平儿。 知守剑在胥天翔的手中。 糊涂的他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当初他在选择让谁去乱葬岗解救单一诺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淳王的名字。 单青山早早就跟他说了单家与胥天翔的关系,也嘱咐过他如果有一天除了单一诺外单家没有别人了,就让他带着她去找胥天翔。 源头已经注定了结尾。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道,“小一诺,我陪他去,保证会护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见你。”(未完待续) 有恃无恐的女人 单一诺闻言从胥天翔怀里出来,猛地冲到祁玉怀里,祁玉一时不备被她撞得身子一晃。 暖的,祁玉的身上永远都是暖暖的温度。 胥天翔有时候很执拗,不愿意直面承认他的过错,也不愿放低他的姿态,要等对方低下来他才肯顺势走下他的高台。 祁玉不一样,他永远都会先包容。 无论她在他面前怎么任性,怎么耍赖他都会始终面带微笑,用他自己温暖她的心。 “谢谢你玉哥哥,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泪如雨下,她的肩膀都跟着抽泣一耸一耸的颤动起来。 燕子想反驳她两句,被祁玉用眼神警告后,不甘的坐在座位上狠劲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 “傻丫头。”祁玉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我是你哥哥,你的麻烦当然是由我来替你去解决” 胥天翔想要拉回单一诺的举动顿了一下,悄悄的让即将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他只记得祁玉对她的爱慕之情,忘记了她一直当祁玉是哥哥这件事。听到祁玉自己承认是哥哥,他又怎么能去将正在伤感的两兄妹给拉开。 苍暮建议两天后胥天翔和祁玉一同出发去融景城。 等他们到了融景城时,刘志军带着的将士也到了城外,两方夹击才更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单一诺不知她是怎么被胥天翔拎回院子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拿着布巾给她擦脸。 动作无比的轻柔,生怕重一点会弄疼她一样。 “嘟嘴做什么?以后再敢抱着别的男人哭,本王定不饶你。”他见她嘟着小嘴,淡淡的警告道。 环住他的精腰,从后面抱住要去浴湢间的他,她低声反驳道:“玉哥哥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的哥哥,也是重新活过来以后的第一个亲人。” “那也不行。” “平。”她紧了紧手臂,将小脸贴在他后背上说道:“你要尽快通知我过去,时间长了我会想你。” 他第一次听她这样直白的话,激动的手里的布巾都掉在了地上,颤动着嘴唇转过身来把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含泪的双眼。 “安儿,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会想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天知道,此刻他心里有多高兴,嘴硬的小女人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说过这么深情的话。 假如他知道有手机,录音笔这么种东西应该会弄回一大车来把这句话录下来。 他不懂这些,想要留住此刻温情的他只求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突然想起那晚从望夫崖回来的马车上,小女人梦呓的话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嘴硬的臭丫头,本来想听你几句表明心意的话总是那么难,除了这次就只有你在马车上那次的梦呓。” “什么马车上的梦呓?我说什么了?” 轻轻放开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说道:“从望夫崖回来那天你在睡梦中拉着本王的手说,胥天翔,你快走,不然我会让你受伤,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单一诺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委屈,难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催使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为何不走?你不走你还不来找我,知不知道那一天我多难受。”单一诺声泪俱下的说道。 双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擦着眼泪道:“本王看你睡的很熟,不想打断你就先去找了苍老头。再回马车的时候你已经回了院子,怕你不愿见本王所以才等到晚上来找你。” 她听了这些话后哭的更凶了,简直就像个孩子一般用眼泪在诉说自己内心的情绪。 三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下。 接受胥天翔以后,她想做一个孩子,想做一个女人,想做一个有恃无恐的女人。 享受宠溺,享受安抚,享受心爱之人的温柔。 “好了,是本王不对,本王应该在马车里等着你这个嘴硬的小丫头醒来抱你回来的,别哭了好不好?” 他用他所有能说出来的软话安慰着她,可是哄了好久她却依旧是越哭越凶。 急的他一头细汗,无奈冷声道:“再哭爷就不理你了,丑死了。”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原本哭红的双眼在‘目露凶光’的表情下不再是女人家的委屈,而是‘凶神恶煞’的鬼魅。 “胥天翔,你竟敢嫌弃姑奶奶丑,姑奶奶跟你拼了。” 河东狮吼以后,她撸起袖子就向他扑去,活脱脱一副“拼命三娘”的模样。 院子里正在闲聊的几人听到她的怒吼都为之一振。 所有的人都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离卧房稍远一些。 希望看到小女人似水般的柔情,还有女儿家本该有的娇弱。可是见到泣不成声诉说自己委屈的她,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凶悍的撸起袖子要来和他拼命的她,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愣神的功夫,他就被她按在软塌上揪住了领子,“妖孽,你想往哪逃。” 目光停留在她脖颈间露出的一角粉红色肚兜上,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咽了一口口水,一个反转将她压在身下。 毫不犹豫的吻上那微张的小嘴,大手游走到她凌乱的衣衫处时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 正人君子的他怎么会在大白天做出那种荒唐事。 即使他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碰过她,此刻也是很想要了她,他也会让自己忍住。 替她整理好衣衫拉她到怀里挑眉道,“就算安儿你的长相奇丑无比,只要你是本王的安安,本王就永远都不会嫌弃。” 单一诺正要询问他是怎么知道她这个名字的。 刚子走后被云林领回来的黑虎突然“汪”的大叫了一声。 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带着愠怒说道,“木,把它给祁玉养两天,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她不解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为何要培养感情。 某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又忍不住想要去品尝她香甜的滋味,所以他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云木勾唇应了一声,拍了拍无辜躺枪的黑虎带着它去了祁玉的院子。 黑虎一向对祁玉没有好脸色,即使刚子受伤时只要他在就是他照顾它。它也总是对他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今日却很乖顺的跑道他的身边,冲他摇头摆尾,好不乖巧。(未完待续) 家丑不可外扬 单一诺好不容易才推开‘兽性大发’的胥天翔,勒令他不能再继续胡闹。 拉着一脸不满的他去了桌案前,两人一起查看起那本她怎么都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女戒。 聊起了上京城中的事,他想起一件还没有告诉她的事。 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女人,他缓缓开口道,“安儿,本王怀疑向嵘不仅仅是为你而来,还冲着袁国公府而来。而且,袁国公府可能有他的人。” 袁心爱的信中说害她的人并不是胥天宇,而胥天宇只想要她拿回应有的爵位,想要对袁麒睿不利。 她慌慌张张去找袁麒睿的时候才遇害。 那个害她的人有可能就是想要利用袁国公府的人,向嵘也有那个可能。 “娘亲信中所说要害她的人一定是身边很了解他们举动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准确无误的出手,还能做到不为人所知。”她分析道。 “嗯!”他应了一声道,“当时岳母是听到了皇兄的人密谋,想要去救袁麒睿,却不想螳螂后面还有黄雀,才在要拉袁麒睿的时候被人趁机谋害。若不是亲近的人,外祖父只是听到动静过去查看,他们完全有时间将袁麒睿一起推进水中。” “那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没有下手?” 她突然想到了其中的重点,恍然大悟的她也明白了袁国公为何没有给胥天翔看这封信。 家丑不可外扬。 关系再好,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袁国公也不能让外人猜忌他的家人。 “安儿觉得会是谁?”他故意询问道。 她摇头,并不是猜不到而是她不敢猜,不敢想袁国公府还有对他们的亲人虎视眈眈之人。 发现她眼神中不正常的神色,呼之欲出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决定等到揪出向嵘的人以后再将他原本要说的事告诉她。 他没想到,只是一时不忍她伤心,却因此铸成弥天大错。 如果他知道未来会因此事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无论这时候她多伤心,他都会将事情说出来。 伤心又如何,他陪在她身边就好。 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没有,想亡羊补牢之时又太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伤心难过,却无能为力。 “为了外祖父,外祖母的安全,本王私自吩咐护送他们的暗卫将他们带去了本王在上京城北的一个温泉山庄,安儿不……” “温泉山庄?”她面露兴奋之色,“你还有温泉山庄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急着打断了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想他们的话题可以轻快一些。 人生苦短,她不想在回忆留太多的沉闷。 “是有一个,原本成亲的时候想你回门以后带你去的。”他略带着些许遗憾的说道,“回上京城以后,带你去好不好?” “一言为定。” 宠溺的揉着她额前的碎发,颔首不语。 剩下两日相守的时光他就要离开,这一日他们边看女戒边轻快的聊着天,并没有离开院子。 晚间,那两天都会在她刚求饶就很快结束的他这一次直到她没有丝毫力气才放过她。 说话力气都没有的她剜了他一眼表示抗议后便要进入梦乡。 残存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她感觉他好像偷偷的离开了卧房。 完全无法让自己睁开眼睛的她只能任由着意识渐渐模糊,与周公喝茶去了。 一夜无梦,快到寅时的时候,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浴湢间一阵梳洗的动静后她便看见满眼血丝的他掀开了床幔。 “怎么醒了?”他诧异的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女人。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逼问。”她坐起身问。 他邪魅的勾唇一笑直接扑到她的身上拉着她进了被窝后,还不忘挥臂将床幔紧紧的合上以防春光外泄。 床榻越来越剧烈的晃动掩盖了她抗议的声音…… 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全身酸软的她才再一次在他的怀里进入梦乡。 午时被饿醒后,她直接忽视掉咕咕直叫的肚子,严肃的盘问着床上睡眼惺忪的人。 他非常正常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人人都会有的动作,但是他做起来就不一样了,平淡无奇的一个动作却能给人一种出群拔萃的感觉。 风华绝代的侧脸,简直就是个无与伦比的……妖孽啊! 单一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些列的动作,偷偷咽了咽口水,严肃绷着的小脸想要拷问犯人的她瞬间变成花痴。 他浅浅一笑,揉了揉看着他发愣的小脸打道,“先填饱你咕咕叫的小肚子,本王带你去亲自验证。” “当真?”她忙问。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抱着她去了浴湢间。 填饱了肚子,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他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推搡着慢悠悠的他快点走,着急的她跟在他身后进了东厢房,刚迈进房门,一副紫檀木做轴的雪梅图便呈现在她的面前。 枝干上一朵朵盛开的花瓣红艳似血,积雪散落在各个花蕊里,花瓣上。 红白相称的景色,逼真的简直就像回到了那年的庆梅园。 她心中不禁赞叹道:画功如此之高,要是拿到二十一世纪的话肯定会被认为出自大师之手,成为千古流传的名画。 殊不知,现在宁国的文学爱好者若能得到胥天翔的一幅字画那也是莫大的荣幸。 曾有人为了求得他一幅字画,特意赶了几千里路到边疆蹲守了好几个月,只为他能随便给出一幅字画即可。 就连袁浩谦也对他的字画独有情钟,从袁国公那讨回去的好几副字画都被他收藏了起来。 中间最红最大的一朵梅花引起了单一诺的注意。 整幅画中唯有这么一朵比其他的都大了些,而且颜色也与其他几朵有所不同。 小手正要去摸一下那朵特别的梅花,她却发现这幅画并不是在宣纸上所作,而是画在了一块白色的蜀锦上面。 胥天翔眼带笑意的看着她,知道她已经起疑,低头伏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惊愕的她瞪大了眼睛,而后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更让她惊讶的是,画轴和画居然都是他所做,他一个十一岁就在战场上厮杀的人竟然能作出这么漂亮的画。 眼神又停留在一旁的题字上,那是…… “本王想等你生辰再给你。”他将她揽在怀中道,“但是明日一走不知你生辰之时能不能赶回来就……”(未完待续) 绝不让你好过 “不许胡说。”小手捂上他的嘴道,“你很快就会回来不是吗?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在除夕夜守岁呢!” “嗯!很快就回来。” “五日之内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等本王给你消息,你再过去好不好?” “不。”她语气强硬的反驳道,“没有你在,我会度日如年,五日已经是我的极限。” “七日,安儿等为夫七日好不好?”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道:“胥天翔,你不能有任何意外不然我就立刻改嫁。” “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挑眉说着掏出袖带里的那块血珀递给她道,“这是你在汝城时要送给本王的对吗?” 丢失了一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令她目瞪口呆。 刚发现这块血珀丢失的时候她偷偷哭了好几晚,这是她精心打磨出来的一对血珀,想亲手送给他的。 她拉着他回了卧房,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个刻着“SYN”的血珀递给他道:“这是我做的一对血珀,本想亲手交给你,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块。” 眼中跃跃欲出的泪花让他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柔声道:“以后这种活计都有为夫来做,夫人只负责当你的小女人就好。” 单一诺这一刻才明白她刚开始觉得他像那人,是因为他和那人一样,给她家的感觉。 …… 着急赶路的杜邵帆和陌西城在一个客栈用午膳时与赶往上京城中的杜邵滢和刚子遇到了一起。 杜邵滢泪眼婆娑的询问杜邵轩的情况。 直到杜邵帆说杜邵轩真的已经没事了后她才松了口气,但激动的情绪还是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四人坐在大堂一同用膳,杜邵帆不住的打量着刚子。 “邵帆。”陌西城怼了他胳膊一下道,“不要这么看着刚子嘛!把人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刚子确实有些窘迫,他挠了挠头起身拱手道:“二哥,我和滢滢已经互表心意,还望二哥能成全我们,刚子感激不尽。” 杜邵帆和刚子之间并不陌生,这三年多里,他对刚子的印象并不差。 顾虑的不是这个人的人品,而是他高大的身形。 自己妹妹几乎哀求的眼神他也感受到了,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摆手让刚子坐下道,“只要滢滢同意,我是不会反对的。” “谢谢二哥。”刚子举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二哥。”杜邵滢感激的看着杜邵帆。 “先不用谢我,大哥肯定不会反对你的选择,就看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同意了,毕竟……”杜邵帆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一个人的长相和身量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好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也不想用这个职责刚子。 只是杜邵滢本来就娇小的身躯和他站在一起更加显得小的可怜。 如果将来他们要走到一起,杜德扬夫妇肯定会有所顾忌。 “我们一定会让父亲母亲同意的。”杜邵滢拉着刚子的大手道。 陌西城见杜邵滢这么大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又对单一诺多了几分兴趣。 她总觉得杜邵滢和刚子的事,和单一诺脱不了关系。 “最近南燕城还太平吗?一诺还好吗?”杜邵帆有意无意的问。 “一诺姐姐很好。”杜邵滢笑道:“表哥去了飞云庄,他们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 杜邵帆微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想起前几天截获的那封书信,略带担忧的问:“她让你们回去的吗?” “一诺姐姐让我们秘密的回上京城,她说在我们的成亲之前不能太招摇过市。”杜邵滢尽量压低声音道。 杜邵帆和陌西城了然的点头,没有往下询问。 即使不询问,他们也很清楚单一诺让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刚子身形突出,京都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单一诺身边的人,杜家本就和飞云阁是合作的关系。 如果杜邵滢要嫁给刚子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们路上小心,我和西城要尽快赶去飞云庄。” 杜邵帆为了不让人注意并没有唤西城公主而是直接唤的名字。 陌西城偷偷勾了勾红唇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她的心思他不知道,见她脸上带着含蓄的笑意,带着浅笑的小脸显得可爱极了。 看着看着他就不知不觉的看入了神,直到刚子说话他才回过神。 “你们要去找一诺吗?”刚子问,“她有可能和……你们表哥离开了。” 刚子本想说淳王,话到嘴边的时候又改了口。 “去哪了?”杜邵帆问。 “有可能去西南边关或者融景城了,有可能还在飞云庄。”刚子道。 他说可能是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单一诺和胥天翔还没有走,而且胥天翔的意思是不想单一诺去。 杜邵帆蹙眉,他和陌西城商量了一下决定他们一个赶去融景城一个去飞云庄。 就算传信询问,他们也要等,还不如直接出发。 他们现在所在地距离飞云庄比较近,杜邵帆决定他去飞云庄,让陌西城往融景城去等他的消息。 若是他们去了西南边关,杜邵帆就去融景城找她。 假如他们恰巧在融景城的话,那陌西城就不用再跑了。 时间紧迫,他们决定马上出发,临走前杜邵帆嘱咐杜邵滢让他们再赶两个时辰的路在下一个府城中的茗韵楼休息。 杜邵滢和刚子出发以后,杜邵帆和陌西城才离开。 他们座位的后面,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听去的貌美女子在他们走后也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回了楼上的客房。 拿出笔墨将杜邵滢和刚子二人想缔结良缘的消息写在纸上放飞了那人给她的信鸽。 女子看着飞走的信鸽眯了眯眼眸。 转头看着床上还奄奄一息的人,她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花容月貌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暗道:单一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绝不让你好过。 …… 焦急等着胥宛月回信的谭宗晋最近几天坐不住了,丞相给他的回信他已经收到。 丞相说单一诺中了秘语海棠的毒,让他确认一下她是否毒发。 他那天见到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中毒的样子,秘语海棠的解药只有丞相和他师傅有。 单一诺怎么会有解药? “不行,咱们立刻回上京城,我要亲自和父亲说这件事。”谭宗晋拍案而起道。(未完待续) 不蒸馒头争口气 五方立刻转身去准备东西回上京城,突然顿下脚步问:“公子,那三个百花楼的姑娘还带着吗?” 教的甚好的三个女子,谭宗晋一直留在身边,这些天都是她们在伺候他。 琳绣清闲了几天,正乐不思蜀。 “不带,扔回勾栏去。”谭宗晋怒道,“就凭她们几个下贱的女人还想跟着本公子,做梦吧!” “小的明白了。”五方道,“那,琳绣呢!” 谭宗晋转了转眼珠,怎么说琳绣也是官宦家出身,是从小被养在闺阁中不谐世事的大小姐。 若不是她不长眼的爹与单青山沆瀣一气,得罪了他父亲的话,应该还是个官小姐,也算的能配得上做他的侍妾。 “带着。”反复思量后他道。 五方很快收拾好一切,快马加鞭离开了南燕城。 暗卫来报谭宗晋离开南燕城的消息时,单一诺正和胥天翔比字。 “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离开。”单一诺头也不抬的说道。 “大概是觉得没有希望了,所以才走的吧!”胥天翔蹙眉道,“不过安儿,你要小心他再耍别的花招。” “放心,他还没有资本跟我耍花招。”她拿着自己的字和他的做着比较,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为什么写的这么好?好像什么事你都能做的很好。” 伸手拦住小女人的腰身戏谑道,“安儿最好,本王哪里能和安儿比呢!” “油腔滑调。”她嗔道。 明日他就要离开,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晚膳都没吃多一些就放下了碗筷。 临睡前他担心她半夜饿了又没得吃,哄着她喝了碗燕窝粥。 静静的抱着他,她什么话也没说,气氛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他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要太担心,看你这样子好像是生离死别。” “我见到向嵘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死神一样,给人一种特别恐怖的感觉,你万事小心。” “放心,本王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拍打着他哽咽的说道:“你还这么说还这么说,那年也是这样,若不是大长老及时阻止你,你是不是就没命了。” 小手不住的拍打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这次一定做到。” 成亲前的那次也不是他的本意,见到为他担心的小女人时,他心疼比伤痛要严重很多。 情绪激动的她哭了好久好久,他不厌其烦的安抚着。 安抚她平静下来以后,就像哄孩子般哄着她睡下,等她熟睡他点了她的睡穴翻身下床。 祁玉早就等候在院子外,见到他出来,他们便扬鞭而去。 云木在泠雨额头印下一吻道,“等我回来娶你。” 泠雨还是那句简单的,“我等你。” 单一诺睡到巳时过半才醒,床上早已消失的身影,还有身边冰凉的被褥让她鞋子都没穿就跑出了卧房。 打开门见到一旁的泠雨直接问:“什么时候走的。” “昨夜亥时。”泠雨道。 全身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她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脸色煞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胥天翔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 以为他怎么着也得让她送送他,最少也要道个别才行,但他却用了这种最残忍的方式。 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卧房,发现了床边的书信,她慌忙打开。 信中写道:安安吾妻,见信如面,为夫怕你伤心难过故不告而别。七日之内,为夫一定平安归来,勿念。 寥寥数语,每一个字都让她敝帚自珍。 燕子端着早膳进来嘀咕道,“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吗?” 单一诺收好手中的宣纸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问,“燕子你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飞天在她和胥天翔圆房后跟她禀报了一件事。 她一直压着没有说,就是怕胥天翔在的时候知道了此事会有别样的想法。 事实上,她知道这事是燕子一人的主意,可她怕胥天翔会想歪。 他们一个是她的爱人,另外一个是她最亲的亲人,她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我没有意见。”燕子放下手中的早膳道,“就是气不过。” 气胥天翔,气祁玉,更气单一诺。 两年多前她愤然从淳王府逃婚的人是她,刚逃出来就对伤她的人心软的也是她。 足足两年零八个多月,伤她的人是胥天翔,护着她安慰她永远都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祁玉,她却这么轻易的原谅了胥天翔抛弃了祁玉。 “气不过?你有什么气不过的,说来听听。” 单一诺说着慢条斯理的穿上泠雨拿来的鞋子,收起所有的失落郑重其事坐在椅子上等燕子继续说。 燕子当然知道不能在说她与祁玉的关系,所以改变了话锋。 “当然是气你。”燕子嘟着嘴坐在她对面道,“胥天翔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了吗?他刚来你就这么原谅他,还,还和他圆了房,难道你不怕他再一次重伤你?” 娓娓道来的燕子在单一诺眼里像是对她恨铁不成钢的姐姐。 满心希望她好,又怕她因此受伤,一心为她好,帮她做了选择又担心会害了她。 这样为她着想的人即使是犯了再大的错,她也不会生气。 “那你认为应当如何?”她面带笑容细声问。 门口相携而来的喻楚和念秋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单一诺这么问后会如何把燕子说服。 “不蒸馒头争口气。”燕子嘟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你那天才当众说孩子这个话题,想要给他难看?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吗?” 有一次苍暮和单一诺说话时说起了胥天翔的隐疾,燕子听到他们说他之前不能人道的话,知道他可能是不能和她行周公之礼。 燕子那天的话刚出口,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明白其用意。 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制止燕子,就是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理关于这方面的事。 “燕子。”单一诺语重心长道,“你说不蒸馒头争口气,那你知不知道这里争的是奋发图强的志气,而不是你小肚鸡肠的怨气。” “我只是问问而已,胥天翔不能人道的事我又没有说出口。”燕子噘嘴反驳道。(未完待续) 有损名声 喻楚和念秋听到燕子的话瞬间石化。 震惊的不止她们二人,还有附近的许多暗卫,云林和云森虽然知道一些内情,但也没有证实过。 燕子的话无非是给所有跟过胥天翔的暗卫一个肯定的答案。 胥天翔不能人道,苍暮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这个隐疾是不是说以后就…… 那单一诺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你不要避重就轻。”单一诺瞪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香茗淡淡的说道,“就算你直接说出口又能如何?他的隐疾早在三年前就好了,偷听人说话而且还是只偷听了一半,就敢拿出来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他不给你留情面也怪不得他。” “已经好了?” “已经好了?” 燕子惊讶的脱口而出之时,喻楚也掀开厚重的门帘进来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念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跟在喻楚身后走了进来。 单一诺瞥了喻楚一眼道,“你们这两个偷听的也不专业,就这么就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她起身扶着念秋坐下,走到门前掀起厚重的门帘对外面喊道,“你们是不是还想好好听听我和你们爷是怎么洞房的啊?要不要进来听?” 房顶,门外几股异动后,所有的暗卫都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生怕单一诺会上去将他们揪出来听什么洞房秘事,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主子真的能说出那些来,所以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飞天在就好了,就能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所以才一直躲着我的。” 喻楚独自泛起嘀咕,想着飞天若是没有和胥天翔走该有多好。 单一诺不放心胥天翔,飞下,飞无和飞双都不在,就让最厉害的飞天也跟他去了融景城。 卧房里其他几人都狠狠的鄙视了一把喻楚。 念秋戳了戳单一诺的脑门道,“你啊,就是这张小嘴最厉害,洞房的事你也能随便说吗?”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男欢女爱很正常嘛!”单一诺轻松说道。 五个女子中,只有喻楚和泠雨还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大姑娘,而喻楚又不是会含羞带臊的人,泠雨在单一诺成亲前接受过嬷嬷的教导也懂得这些。 但念秋不知道燕子已经和石头在一起的事,怼了怼单一诺。 单一诺走到燕子旁边坐下问,“燕子,你觉得我不该那么轻易原谅胥天翔对吗?” “最少不能像你这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燕子泪光涟涟的咬唇道,“你忘了你那段时间吃不下饭是为了什么了吗?” 祁玉当时说她是伤心所致,想着法的哄她开心,希望她能走出阴霾。 伤她的胥天翔却不见任何踪迹。 “爱人之间有了误会,解开就好,如果总纠结其中那这份感情就会理你而去。毕竟感情是脆弱的,稍不留意它就会变质。燕子,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单一诺其实早就想和燕子说这番话,希望她不要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 也希望她能正确的面对感情,面对石头。 “爷之前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希望主子不要受伤,主要是想要保护主子,才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泠雨给燕子倒杯茶道,“其实他们二人谁也忘不了谁,谁也放不下谁,现在这样不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吗?” 泠雨话说的是单一诺和胥天翔的事,其实也是想借此点醒燕子。 她们不知道,燕子陷入了一个执拗的深渊中,她别扭的事是别人无法全解开的,只有她自己走出来才行。 石头若不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也不能让她走出那个死胡同。 解开误会后,五个女人在院子里畅怀大饮了一番,除了念秋外其他几人都喝了不少。 如画负责照顾单一诺,克制住自己并没有喝醉的泠雨把喻楚是给送回了院子。 落单的燕子在院子里吐完身边出现了个突如其来的黑影。 并没有醉的单一诺本想要入画去照顾燕子,见到来人后她制止入画上前勾唇对那人道:“既然有心就好好对她,不要再让她苦闷难言。” 心里的苦是说不出的,她亲身体会过,所以很心疼燕子。 那人一言不发的抱起耍酒疯的燕子就走,尽管她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他也没有放手。 见此,单一诺拉着如画和刚回来的泠雨美美的回房睡下,黑虎在她房门旁坐下,充当起它的护花使者。 抱着燕子离开的人回到院子,帮她收拾一番换上了一件他的新中衣。 幸好院子里的其他两个人都不在,不然她又闹又吐早就被人发现。 他的衣衫太大,套在她身上又大又肥,又加上耍酒疯的她一点也不老实在他怀里不停的扭动着,她的无限春光都被他一览无遗。 喉结不由的滚动了一下,俯身吻上她的唇,让大喊大叫的她安静下来抱她去了床榻。 床幔放下的那一刻,燕子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液体。 “黑燕子,你怎么也和她一样,嘴硬又爱死撑。”他帮她擦掉眼角的湿润道。 “呜呜……”燕子闻言放肆的哭了起来。 石头劝了半天她还是止不住哭泣,耐心消耗完的他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以此来堵上她的嘴。 许久没有得以释放的石头实在是收不住内心热血沸腾的感觉。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抱着宿醉又耗尽体力的她入睡。 巳时刚过,泠雨就敲响了他的房门,他轻柔的将怀里熟睡的人儿放下翻身下床去给泠雨开门。 “主子让我过来带燕子回去,怕会有损名声。”泠雨垂眸道。 燕子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把和他的关系展现在人前。 女子名节很重要,单一诺不在意,但她不想她身边的人被人诟病。 石头明白单一诺的用意,让泠雨等了片刻他点了燕子的穴给她穿上衣衫抱她出来道:“你先回去,我把她送回去就好。” 泠雨微微福身转身离开,等她回到院子时,如画正在忙活着给燕子擦身换衣。 醒来的燕子如单一诺所料一样,昨晚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身子的酸痛她归属到了酒的作用上,询问安然无恙的泠雨和单一诺为何酒会让她全身都觉得酸疼。 单一诺当做没听见一样,理也没理她的白痴问题。(未完待续) 给他太子之位 连着五天单一诺都没有出院子半步,膳食也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作罢。 苍暮知道她的心病,全解的话也说什么,只说要她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他也会担心她。 喻楚和燕子想了很多办法逗她,她都还是蔫蔫的不肯动弹。 石头在第六天的中午冲进了她了的卧房,将软榻上躺着的她直接抱了出来。 “看今日天气多好,晒晒太阳吧!”石头接过泠雨拿来的大氅给她系上道,“再过几天天就是腊八,你再窝着就该长毛了。” “要你管。”单一诺嗔道。 “那你要谁管?要你的平儿管啊?他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还会不会理你。”石头反驳道。 单一诺闻言垂首不语。 她的憋屈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日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七日了,就算他不理她,只要他能出现在她面前她就高兴。 担心自己的话太重,伤了她的心,石头又缓和了语气道:“你只有好好的,才能在他回来的时候让他见到一个精神焕发的你,总是这么消沉,他也担心你不是吗?” 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她担心他,想他,想去找他又怕他会担心她而不敢去。 喻楚等人都知道单一诺很通情达理,可看到小丫头失色的眼神她们还是很担忧。 一直不敢提胥天翔也是因为不想她伤感。 …… 胥宛月可没有单一诺那样的闲工夫去消沉,她在收到一封密信以后一边忙活着安排上京城中的事,一边忙着制造假线索留住融景城的胥天翔。 若是别人的事她都不想管了,因为她要急着去见她的九哥哥。 但是单一诺的事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为了安排此事她故意让人去做了很多无谓的事情去迷惑胥天翔。 刘志军和胥天翔最近也在跟着她的假线索在忙个不停。 “门主,淳王太聪明,那些线索坚持不了太久了。”暗卫禀报道。 “没关系,不用坚持太久了,你带着这份密函回去找我皇兄,要他按照本门主的建议去做就行。”胥宛月将一份密函递给暗卫道。 她想了好几天,突然想到了有个人的之前受了重伤还处于养伤阶段,而另外一个人也能帮上忙。 利用那个人一把,让单一诺的如意算盘落空,单一诺一定会回上京城,到时候直接让皇上行动把她弄到手就万事大吉。 暗卫接过密函按照她的吩咐火速赶往上京城。 “九哥哥,再过两天月儿就能见得到你了。” 胥宛月构想着过两天和胥天翔的巧遇,还有她袖带里的药粉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 忙的头昏脑涨的胥天翔,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以为是飞云庄的小女人在想他,放下手中的文案走到营帐的门帘处抬头看着要下雨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小丫头狡黠的小脸。 摸了摸袖带里的血珀他回到营帐继续忙碌起来。 融景城这几天他都没有给小女人写一封书信,因为他怕小女人会忍不住跑过来,他可不想让她受累赶路。 其次是这里的危险还不知究竟有没有真的解除,不想她来冒险。 …… 院子里晒太阳的单一诺突然飞身去了藏书阁的二楼屋顶。 因为她感应到了一匹快马正往这里而来,所以要去确定下是不是她所期盼的人。 的确是有一匹快马正赶往这里,但来的人不是胥天翔,而是杜邵帆。 “杜二,你怎么来了?”单一诺问翻身下马的杜邵帆,“滢滢回上京城了,你路上可有遇到她。” “碰上了,不然就不是我自己来这里了。”杜邵帆笑道。 “还有谁?” “西城公主。” “公主来了吗?”赶过来的念秋激动的问。 郑泽初扶着念秋轻声安抚她不要太激动,说对孩子不好。 念秋也顾忌着自己肚子里才刚有两个月的身孕,很快的平复下了激动的情绪。 “行啊!郑泽初。”杜邵帆用手里的马鞭怕打着郑泽初的肩膀玩味的说道,“你这才刚成亲半年多就有儿子了。” 十分爱害羞的郑泽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云林接过杜邵帆手中的马,让他先去梳洗一下身上的风尘。 杜邵帆没有心思去梳洗,不见胥天翔出来边往前院走边问:“淳王不在这里?” “他去融景城了,你先说你和西城公主是怎么回事?”单一诺问。 得知胥天翔在融景城,他舒了一口气,将手中截获的书信递给单一诺去一旁洗了把脸。 字迹一看就是谭宗晋的。 单一诺拿着那条并不是很宽的宣纸,疑惑谭宗晋是要将这个发给谁? 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给丞相的,也不应该是给属下的。 难道是…… 谭宗晋不是很仰慕她吗?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难道他们之间也发生了什么事吗? “杜二,西城公主为何突然来了?”单一诺问刚走进花厅的杜邵帆。 听到消息赶来的苍暮端坐着,等待着杜邵帆的回答。 “她是来报信的。”杜邵帆喝了一口茶道,“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因为她的三哥,良国的三皇子要过来见一诺。而且他是有备而来,誓要将一诺娶回去做三皇妃。” “无聊,他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吗?”单一诺不屑道。 “诺儿有所不知。”苍暮开口道,“这个良国的三皇子和向嵘有得一拼,因为他出身不高,只是一个昭仪所生,所以才没有如南平皇后所生的向嵘那般跋扈。但是因天资聪明很受良帝喜欢,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次他如此明目张胆,应该是良帝许了他什么。” “师傅猜的没错。”杜邵帆点头道,“良帝答应只要他娶到一诺便给他太子之位。” 单一诺冷‘呵’一声,无奈的耸耸肩道:“看来良帝也是个昏庸的皇帝,居然支持自己的儿子去抢别人的妻子。” “诺儿,是你还不知道你在这三元大陆上的影响究竟有多大。”苍暮看着单一诺若有所指道。 影响多大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很多东西。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单家那笔富可敌国的财产。(未完待续) 浪子回头金不换 拥有大笔财产又做了飞云阁的阁主,而现在飞云阁的燕窝和龟苓膏又名传天下。 蠢蠢欲动的人早就安耐不住要对她下手了吧! 融景城要下雨的天和飞云庄万里晴空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她和他的心思却都一样沉重。 嘻嘻哈哈的她并没有别人眼里的那般坚强,其实她很软弱。 害怕的东西也有很多,如今她最怕的是她刚刚得到的感情,那份隽永美丽的情感再突然离他而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选择性忘记的东西看来是时候要面对了。 “小诺儿忘了江湖上的传言了吗?”刚从院子里走进来的石头插嘴道,“得飞云令者得天下,飞云令代表飞云阁,飞云阁掌控着半个大陆的命运。如今你的名声加上飞云阁,整个大陆六七成的势力都在你的手中。得黄金百两不如得祁玉一诺的祁玉在你身边,万两白银可换任何人头颅的张鹏飞在你左右,还有谁不想得到你呢!” 单一诺轻笑,依石头所言,看来她还真的很抢手。 她突然觉得他应该找胥天翔要补偿去,她这么的抢手他还丢下她自己跑了,哼! 骤然起身,她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你一个刺客浪子回头还成了香饽饽了不成。”燕子低声嘟囔道。 燕子忘记那天晚上的事以后,单一诺总想找机会跟她聊聊,这几天消沉没有精力。 眼下看来,是时候该好好的给她上上课了。 摆手让泠雨凑近了几分,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后,她微微点头离开花厅。 云林听到泠雨话先是觉得惊讶,后轻轻一笑和云森还有皓白等人按照单一诺的指示把所有的暗卫都聚集在前院周围。 听到泠雨回禀说人都到了,单一诺才缓缓起身一副要说教的姿态站在花厅门口处。 郑泽初好似明白了她将要做的事情,拍了拍念秋的手悄悄起身。 他从后面搬来一把椅子,接过念秋递给他的烫捂子,直接将椅子放在单一诺身后,烫捂子递到她的手中。 “坐下说吧!”他说完又回到念秋身边。 单一诺冲他和念秋勾唇一笑,只是浅浅一笑便表达了她所有的意思。 “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单一诺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浪子能够回头是因为他本性就不坏,善良的本性掩盖了他浪的本质,所以才能回头。” 她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石头正翘着的二郎腿也在她开口的时候放下,正襟危坐,样子好不认真。 “石头是快剑大盗张鹏飞,我留他在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当时我也知道,他虽杀人却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还暗中养着十几个孤儿。只不过有句话自古不变,盗就是盗,并没有什么好盗与坏盗之分。我留下他之前就让他做了选择,他的现在,有目共睹。” 自从来了飞云阁以后,石头的身份她已经和长老们都说了一遍。 虽然长老们都知道,但有些人不免会有些疑惑。 毕竟石头身份对飞云阁来说很尴尬,而她又是飞云阁的阁主,跟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有任何污点。 她曾想石头洗白以后,这些事情就会有所好转。 燕子的话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人们能忘记你的好,却不能忘记你的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单一诺起身道,“他能放弃自由,接受我的管束就说明他是值得信赖的人,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亲人,朋友。” 做了飞云阁的阁主以后,她一直把飞云阁当成她的家,所有人都被她看作亲人或者朋友。 跟在她身边的每个人她都是真心相待。 燕子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祁玉在带她从忘忧谷出来时说的话,也知道了为何单一诺能赢得那么多人的守护。 念秋也算真实明白泽初愿意行万里路来找她的真实原因。 她,真的像郑泽初说的一样,值得你做任何事去跟随,永不后悔。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全力以赴,无论是做什么,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单一诺回身走进花厅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本性善良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丧失本性,我相信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瘦小的身躯,轻柔的话语,说出了令人无法反驳的话。 她的话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带着她身为阁主无人能及的威严,令人甘愿臣服。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很快让所有人都散去,她还有正事要和苍暮说。 与其说是正事不如说是她假公济私的事。 “师傅,良国三皇子的事,事关重大,我还是去融景城一趟,找他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应付吧!”单一诺等人都走后略带心虚的说道。 苍暮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无奈摇头道:“想去就去吧!” 兴高采烈的道谢,她立刻让泠雨去备快马,又让人喊来如画。 她等不及了,想要骑快马赶路,这样才能快点见到他,就是不知徐如画会不会骑马。 “一诺,我和你一起去。”杜邵帆起身道。 陌西城在融景城,她还欠陌西城一个人情没还,她当然想要杜邵帆一起去,立刻颔首同意。 “如画。”单一诺见徐如画过来着急问,“你可会骑马?” “会。”如画道,“在边关那半年多早就学会了骑马。” 单一诺欣慰道,“好样的,我带你去见他。” 徐如画愣了片刻,激动的点了点头。 思念的心好比脱弦而出的箭,一发不可收拾,她说走就走让泠雨备马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 队伍里还有喻楚,因为她想去找飞天,做足准备的她这次誓要把飞天拿下。 石头要一同前往被单一诺留下,借口就是要他和黑虎培养培养感情。 黑虎出奇的乖,眨巴着大眼睛目送她离开没闹一点情绪。 奔腾的马儿一路上一息都没有歇息,戌时刚过她就进了融景城。 酉时的时候也有一个人来到了融景城,她就是陌西城。(未完待续) 戏子有心将军可信否 陌西城的到来引起了还在蓄谋怎么设计胥天翔的胥宛月的注意,胥宛月尾随她来到了城外的营地。 胥天翔和刘志军二人都住在这里驻扎的营地中。 士兵不能随意进城这个规矩,他们一直都严格遵守,从来不会无故违抗。 怕被胥天翔发现她的踪迹,她伪装成一个小兵远远的看着正在商谈的二人并没有靠近。 这时她注意到了飞奔而来的几匹快马,当发现来人是单一诺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慌乱,差点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怎么算她都没算到单一诺会来,媚眼眯了眯,注意力停留在一旁的杜邵帆身上。 “先不要让胥天翔知道我来了。”单一诺吩咐杜邵帆道,“杜二你先过去找他,我有事要去见一见刘将军。” 杜邵帆应了一声跟着她走向营地。 站岗的士兵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云林将自己的腰牌给士兵看了以后,士兵立刻放行。 “带我去见刘志军刘将军。”单一诺对一个士兵说道。 “刘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士兵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又想起刚刚的腰牌低声道,“将军军事繁忙,你想见也要看看将军会不会见你。” “放肆。”云林怒喝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 士兵打量了云林一番,这才认出他是胥天翔身边的云林。 他都毕恭毕敬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士兵的双腿不由得开始打颤。 细看了云林手中的另一个令牌后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道,“卑职有眼无珠不知护国郡主驾到,卑职罪该万死。” 护国郡主是淳王妃,苍神医的徒弟,又是飞云阁的阁主还是民间流传的小仙姑。 不对,现在应该叫奇女子。 他们这些士兵没事就说她的那些传奇故事。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单一诺摆手道,“带我去见刘将军。” “是,郡主请。”士兵如获大赦,慌忙在前带路去了刘将军所在的营帐。 刘志军本来和胥天翔谈着关于今日发现的线索一事,他们都觉得这几天发现的线索有些问题,好似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被人忽悠了好几天,他正憋屈的不行。 胥天翔去见良国的三公主,无所事事的他就独自在营帐中饮起了酒。 酒刚喝了一杯就听士兵通禀说有人要见他,气的他愤然从营帐中出来怒喝道:“谁要见老子,老子喝个酒都不得安生。” 单一诺提前吩咐士兵不要说出她的身份,刘志军此刻还不知自己吼的人是谁。 “打扰刘将军饮酒,一诺在此给将军赔罪了。”单一诺微微福身行礼道。 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昏暗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让他平静了好几个月的心突然又跳动起来。 曾经他平静的心第一次距离跳动时,比现在激动很多,可惜跳动的时间太短。 短到他还没有细细品味滋味,就销声匿迹。 那个人,那种感觉都在一瞬间被他弄丢,原本想找,后来怕找,最后他逼着自己不去找。 听说了泸水城发生的事以后,他就更没脸去找了。 “姑娘是?”刘志军迟疑片刻才从思绪中拉回神志问。 单一诺身后的人群中最后面带着斗篷的徐如画看着消瘦的刘志军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她努力忍住所有的情绪,谨记单一诺的话,等着她喊她再出去。 “将军不必问我是谁,我只想让将军听我讲个故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刘志军带着几分戒备的心态问,“本将军为何要听你讲?” 单一诺看了看一旁的军旗杆,饶有兴趣的挑眉道:“我和将军比试一番,将军输了就听我讲个故事。若是将军赢了,随便将军怎么处置,小女子绝无怨言。” “还真是个有恃无恐的女人啊!”刘志军看到一旁的很久没有见到的云林和云森蹙眉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猜出了单一诺的身份。 自称一诺,有云林和云森护在左右的女子除了那个风靡整个大陆的奇女子还能有谁。 经常听胥天翔挂在嘴边,令他魂牵梦绕的小女人。 血气方刚的他本来还觉得胥天翔是夸大其词,毕竟时间没有能不把自己男人放在眼里的女人。 今日一见,他还真的开始相信了。 面前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降服的。 带着浅浅笑意的单一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从袖袋中的一个荷包递给云林道:“林,将这个放到旗杆之上。” 云林接过荷包,立刻飞身而起将荷包放到了旗杆顶上。 “将军,三个数后,咱们就开始,谁先拿到荷包算谁赢。”单一诺打断刘志军道。 刘志军是武将,武功高强,又是在战场拼杀过来的将军,他怎么能容忍一个女子的挑衅他的违心。 压下心底所有的好奇,蓄势待发的等着单一诺倒数三个数。 单一诺勾了勾唇道,“三。” “二。” “一。” 三个数的话音刚落,刘志军飞身而起冲着旗杆上的荷包而去。 单一诺却运起内力一掌拍在旗杆上,旗杆上的荷包在即将要拿到它的刘志军眼前掉落下来,落入旗杆下狡黠笑着的单一诺手里。 “你耍诈。”后方的梁虎指着他并没有看清长相的单一诺说道。 “兵不厌诈,本将军输了。”稳稳落地的刘志军拱手道。 单一诺看着手中的荷包,轻声道:“将军果然是正人君子,一诺佩服。” 再次听到她自称一诺,刘志军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还没开口就见单一诺一步步的走近他身边。 梁虎看清了单一诺的长相,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你是小……” 泸水城外见过她一次后,回到军营的梁虎才想起苍神医新收的徒弟不就是小仙姑嘛! “末将见过郡主。”刘志军突然行礼道。 梁虎和其他人也都跟着他一同向她行礼,她摆手让他们起来。 她坚定的目光看想刘志军低声道,“戏子有心将军可信否?” 刘志军微愣,半天才问道:“郡主,你,你的意思是?” “人们经常会说,草木本无心,戏子本无情。将军验证过草木层层包裹着的内芯中是真的无心吗?那将军可曾细问过戏子的心,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也会动情。”(未完待续) 惟有泪千行 魁梧有力,身姿挺拔。 平日里在战场叱刹风云的大将军默默垂下了他平时直挺挺扛在肩膀上的脑袋。 愧疚难当的刘志军失魂落魄的说道,“我伤她太深,不敢去问。” “将军可曾想过,错了就是错了,你若认错道歉可能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若你执迷不悟,神仙也难救。” “我,我是……” “不。”徐如画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篷大喊一声打断刘志军道,“不要,我不要他的道歉。他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是战功赫赫的威武将军,怎能和我一个,一个……” “如画?”刘志军缓缓走向徐如画,“如画?真的是你吗?” 徐如画缓缓点头,早已泪流满面的她此时眼中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已经看不清面前的男人。 单一诺看着眼前的情景想起了一首令她很悲痛的诗词。 上学的时候她学了这首诗词后就时常会在梦中听到自己吟诵这首诗词的声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真若是到了诗中所说的那一步,纵使泪千行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她梦境中的她和胥天翔,每次都是悲惨的结局,就算两人有了来世,又能如何? 她第一次有了想要紧紧抓住眼下属于她的幸福的想法。 刘志军走到徐如画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如画,郡主说的没错,是我错怪你了,是我……” “不要说。”徐如画捂上刘志军的嘴。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单一诺轻声说着走到二人面前道,“如画在与我离开泸水城的时候已经死了,将军应该跟她道个歉,叫她一声,徐芯。” 徐芯是单一诺在带她回到飞云庄后给徐如画改的名字。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跟单一诺说等她见到刘志军后再正式叫这个名字。 刘志军握住堵在他嘴前的小手,他想着这双小手在军营里做了半年多的苦力,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不肯让他说道歉的话,忍了那么久最后一会她能冲出来阻止他承认错误。 这样为他着想女人,道个歉又算什么呢! 前几日听胥天翔说他给单一诺道歉的事,他也很想效仿,只是怕他要道歉的人不肯再见他。 没敢想,她居然来了,又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 “对不起芯儿,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刘志军深情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徐如画说道。 重获新生的徐芯机械的点着头。 刘志军给她擦了擦眼泪,拉着她的手正要给单一诺道谢就听单一诺戏谑的说道:“唉!我还以为能见到咱们大将军拥吻娇妻的激情场面呢!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围着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单一诺打趣的话逗得泪眼婆娑的徐芯也跟着破涕为笑。 刘志军一把拉过徐芯,当众将她抱在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单一诺功德圆满时还想再打趣两句,听到后面过来的一个士兵道:“郡主,淳王让属下带郡主去营帐。” 刘志军正想打趣她几句,哪知一阵轻风吹过,她便不见踪迹。 呆呆的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他喃喃道:“就算不耍诈,相信我没有赢她的任何机会,真不愧是飞云阁阁主。” “阁主的厉害之处可不仅仅只限于此。”徐芯轻声说道。 跟着单一诺这一年多,她也算开阔了眼界,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单一诺究竟有多强大她知道,不为人知的脆弱和痛苦,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将军。”梁虎挠头道,“淳王不是在见良国三公主吗?” “郡主是淳王的王妃,公主重要还是自己王妃重要?”刘志军嗔了梁虎一眼道。 “可是,淳王怎么会不亲自接郡主呢!三公主他都亲自迎接怎么会不亲自迎接自己的王妃呢!”梁虎还是不解,“而且,刚刚那个士兵好像也很眼生。” “不好。”刘志军将徐芯护在怀里,“云林,云森快去找王爷。” 云林,云森和泠雨也都发现了不对,脚步如飞的分头去找单一诺和胥天翔。 单一诺轻功如此厉害,而刚刚那个报信的士兵也能跟着她的脚步,说明那士兵的武功也很高强。 着急想要见胥天翔的单一诺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她一心就想能快些见到思念的人。 营帐中负手而立的人根本不是胥天翔。 对他特别了解的她即使此刻警惕性不高,也还是能一眼辨别出来面前人的身份。 发现不对头的她立刻回头,“你是谁?” 负手而立在营帐中的杜邵帆听到她的动静也同时回头看向营帐门帘处的小士兵。 一直垂首而立小士兵突然抬起头,那张单一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胥宛月,你怎么在这?”她蹙眉问。 “当然是九哥哥让我来的,他这几天都是跟我在一起的,他甚至都忘记你是谁了呢!”胥宛月白了一眼单一诺道。 杜邵帆闻言立刻就不淡定了。 单一诺和胥天翔已经圆房,如果她信了胥宛月的话,可能就会误会胥天翔。 他现在只想她能幸福,不希望见到她难过。 胥宛月的话是真是假他现在不想追究,忙开口说道:“一诺不要听她的,淳王不会这样的。” 单一诺轻笑一声摆手示意杜邵帆稍安勿躁,直勾勾的对上胥宛月好似很得意的眼神。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胥宛月眼珠子一转,“九哥哥左腰上有个短剑的伤疤,胸口有一条大的伤疤,伤疤下面有个箭伤,后背有三处长剑留下的疤痕。” “哈哈哈哈!”单一诺大笑道,“月公主,我夫君的身上现在只有一处伤疤,其他的伤疤都是前些日子我给他祛除的。” “你?”胥宛月突然面露凶光,“你和九哥哥圆房了?” “怎么?需要和你报备吗?”单一诺挑眉道。 原本想要将她气走的胥宛月气的脸色通红,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唯独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最重要的是她还已经和胥天翔圆了房。 思量片刻后,手偷偷从袖袋里抓了一把药粉,趁着她和杜邵帆不备捂上自己的口鼻,将粉末洒向他们就逃出了营帐。 “单一诺你个贱人,我要让九哥哥亲眼看见你和别人苟合,彻底的对你死心。”(未完待续) 你好慢 胥宛月死死地将营帐门帘压住,不让里面的单一诺和杜邵帆出来。 她给他们用的是逍遥散,只需要几十息的功夫就会发作。 单一诺想要扯开门帘,但是身体出现的不适让她不敢再动丝毫的内力。 杜邵帆也是,刚抽出长剑想要去划开营帐就觉得浑身酸软,眼神迷离的看着单一诺所在的地方。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她的方向挪。 机灵的她快步走向桌案,拎起茶壶把茶水泼向他。 稍微清醒了一下,还没等她说话,他眼神又开始模糊起来,这时外面的胥宛月传来一声惨叫,然后胥天翔就出现在了营帐中。 杜邵帆此时正含糊的喊着单一诺的名字。 胥天翔抱起支撑在桌子旁的她,用他的大氅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推开要来抓她的杜邵帆将她抱在怀里。 “你好慢哦!”她窝在他怀里含糊道。 心疼的蹭了蹭她的小脸,他略显愧疚道:“又让你受苦了。” 她药力发作不能给予他任何回应,燥热的感觉令她觉得很憋闷可她还是极力的在忍耐。 刚进来见她的各种表现和杜邵帆迷离的样子,早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胥天翔抱着她大步走向营帐外。 “九哥哥。”胥宛月拦住胥天翔道,“你相信她吗?她可是……啊!” 话还没说完,胥天翔带着内力的掌风又一次打向胥宛月,白色粉末从她的袖袋中洒向了他和他怀中的单一诺。 “滚。”胥天翔冷声道。 “九哥哥,那是逍遥散,要我帮……啊!” 胥天翔再次打了胥宛月一掌,吩咐对赶来的云木发道:“将她扔出去。” 云木应声,让旁边的士兵将胥宛月抬着扔到城门口去。 药力压制不了多久就会发作,怀里早就已经不老实的小女人正在使劲的蹭着他。 他极力忍耐着不适对追过来的陌西城说道,“杜邵帆在营帐里中了逍遥散的毒,逍遥散没有解药,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便抱着单一诺飞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云木和泠雨听到胥天翔的话,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所以都慌忙跟着回去做事。 陌西城犹豫了片刻,让念夏守在营帐外面,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营帐。 深更半夜,刘志军带着所有的士兵去了离原营地五里开外的一个空地重新搭建营帐。 他忍不住和徐芯抱怨道,“淳王中了动情药在解毒,本将军也有美人在怀,也很想享受一下解毒的滋味,却被他赶到这里做苦力。唉!命苦啊!” 徐芯听到他的话,脸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皎洁的月光下,本就令人动容的小脸因为多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刘志军让人在远的一点的地方单独搭了一个营帐,抱着徐芯飞身进去。 他丢失了两年的人找回来了,很想和她好好温存一番。 两个都中毒的人早就已经神志不清,理智荡然无存。 平日里会克制的不雅声音很快传出了营帐,云木让留下的几个人也都退到了营地外,以免让他家爷清醒后会觉得尴尬。 喻楚趁着飞天不备,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带到不远处的营帐中。 心有不甘的飞天集聚内力,想要冲破穴道。 而另一边的喻楚不慌不忙的从桌案上倒了一些茶水到手心,化开了手心中的一颗药丸,然后把手放在了飞天的鼻前给他闻了闻。 “童女丹?”飞天不懂医也知道喻楚给他闻的是什么。 “飞天。”喻楚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从三岁就钟情与你,这么多年了,别无所求。如今我只想做一次,你的女人。” 喻楚将衣衫褪去,抱住还在想用内力冲破穴道的飞天。 动用内力的飞天很快的有了不适的反应,童女丹是薛淼炼出来的丹药,功效快但是时间不长。 飞天衣衫被喻楚脱下的时候也冲破了穴道,同事药也起了效应。 “喻楚,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飞天隐忍的问。 “你成全我一次吧!只要一次就好。” 哽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祈求,好像她就在绝望的边缘,如果他拒绝她的祈求,她就跌入万丈深渊。 喻楚见飞天只是在极力的克制药效并没有离开,她深吸一口气攀上了他的脖子。 吻上他后,带着他的往床榻边挪动。 残留最后一丝意识的他厉声道,“不行,我,我不能……噢!” 飞天话还没说完发出一个闷哼,喻楚也跟着发生一声很轻的呻吟。 他将要出口的话也都全部咽了回去。 望着他布满了愧疚和无奈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处于主动的喻楚在他闷哼一声后倒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谢。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好一会,他才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胥天翔和单一诺圆房的那晚,泠雨和云木忙着烧水的情景浮现在他的眼前,令他要离开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端来一盆温水,找来布巾给睡得很沉的喻楚擦好身子,穿上衣衫。 褥子上的一片殷红映入眼帘时,平日里镇静如水的眼眸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翻找出一床新的被褥换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 “喻楚是个不错的姑娘,你怎么就不……上道呢!” 上道这个词云木是和单一诺学来的,她当时是这么和胥天翔说的,说飞天不上道。 “木。”飞天看着远处的营帐道,“究竟什么是情?怎么才算是动情?” “情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心里装的是什么,闲来无事时谁会出现在我脑海中让我为其牵肠挂肚。”云木扭头看着靠在围栏上昏昏欲睡的人勾唇一笑道。 云木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原本就是暗卫的他跟在胥天翔身边久了也忘记怎么笑。 可见到胥天翔认准单一诺时的笑容,他心里也出现了悸动。 见飞天若有所思的样子,云木拍了拍他的肩膀飞身回了泠雨身边将她点啊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胥宛月被胥天翔的三掌打的受了重伤,被士兵扔到城门口后传信让往生门的人来接她回去。 因此她心中对单一诺的恨意更加浓厚,誓要将其粉身碎骨才罢休。 “门主,飞云庄没有了阁主,也没有祁玉,咱们要不要……”(未完待续) 下次记得要节制 暗卫的话没有说完,胥宛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思虑了半天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苍暮的武功高深莫测,石头也还在飞云庄中。 丞相在她临行前告诉过她,石头就是赫赫有名的黑衣刺客,快剑大盗张鹏飞。 知道这件事的她选择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让世人知道单一诺收留刺客一事。 消息放出去后她才知道,这个消息非但没有给单一诺造成分毫不良的影响,反而给她增添了不少好名声。 民间皆传:奇女子能令刺客改邪归正,不愧是河神座下弟子。 “速回京都。” 胥宛月想到这些翻身而起不打算在这里养伤了,京都那里她已经做足了准备,要回去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 誓要让单一诺生不如死,让其受尽折磨才能平复她的冲天怒火。 …… 杜邵帆中毒没有那么深,在翌日一早药效过后就昏睡过去。 陌西城艰难的将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让念夏进了营帐。 念夏泪流满面的给陌西城收拾了一番,找来泠雨帮忙把被子包裹的杜邵帆抬去了旁边的营帐。 “念夏,你去,去和豆丁说一声,让他过去,过去照顾邵帆。告诉所有人,不要让邵帆知道昨晚的人是谁。”陌西城艰难的开口说道。 “公主。”念夏心疼的喊道。 “照本公主说的做。”陌西城道。 生气的念夏不愿意去,躲在一旁掉眼泪。 泠雨安抚了她几句,到营帐栅栏外,对还在为他家少爷担忧的豆丁说道:“你家少爷在那边营帐中去照顾他吧!所有人都记住,不许将昨晚的事告诉杜二少爷。” “也让他以后离我家公主远一点。”念夏追出来吼道。 云森正在打盹,被念夏这么一吼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个狗吃屎。 抽了抽嘴角,他瞥了一眼念夏的背影嘀咕道:“这丫头怎么那么凶。” “凶什么?”从营地里出来的喻楚沉声道,“人家公主被神志不清的男人伤害了,她没把豆丁给暴打一顿已经很客气了。” “喻楚说的没错,三公主肯定是受伤了。”云木深知逍遥散的功效,若有所指道。 看过陌西城情况的泠雨微微点头轻声道,“西城公主的确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云森又看了一眼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四下看了一圈后发现人群中并没有飞天的影子,喻楚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嘴。 “要不要我给你熬一副汤药?”泠雨悄悄问。 “说什么呢!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一定会生下来的,怎么会杀死他呢!”喻楚生气的说。 泠雨气的给了喻楚一个爆栗。 最近他们这帮人被单一诺带的动不动就爱给人爆栗,他们都很不解为什么会学会这个。 “我是说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给你一副恢复身体的汤药。”泠雨道。 喻楚傻笑一声,摇头道:“你还是去照顾那个三公主吧!” “主子清醒了再说。”泠雨无奈道。 “雨。”云木上前道,“主子和爷的营帐里刚刚才安静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你先去帮念夏照顾西城公主吧!” 泠雨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再去仔细的给陌西城检查一番,如果单一诺知道也会让她先去照顾她。 陌西城知道泠雨来给她诊治,没有任何含糊,直接让泠雨查看了她的伤。 搭完脉的泠雨直接看了她的伤处。 杜邵帆虽然年过二十,可他也从来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药物催使下,没有理智的他只有动物最原始的思想。 没有中毒的陌西城也是个姑娘家,她不像单一诺是未来人有经验能引导对方。 急切又没有理智的他和懵懂的她碰到一起,各种地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不说,解毒时间太长,她也是强撑着才熬过来。 中间她也昏迷了好几次然后又疼醒…… “西城公主,你最少要卧床休息七天,我现在去给你准备药材,一会熬好了再给你端过来。”泠雨叮嘱道。 仔细查看后,泠雨不等单一诺直接给陌西城用上了最好的内服外用的药。 泠雨直到此刻才知道,为什么和陌西城只有几面之缘的单一诺会在字里话间透露出一种对她的赞赏之意。 因为她值得,所以单一诺才会毫不吝啬的给予。 “谢谢你。”陌西城轻声道,“王爷和王妃怎么样了?” “他们还没有出来,属下还不知道。”泠雨道。 陌西城微微颔首,让泠雨告诉单一诺,等她方便的时候让她来一趟营帐。 泠雨应下后退出营帐和云木又商量了下药方才着手去熬药。 午时才缓缓转醒的胥天翔心疼的抚摸着单一诺泛白的嘴唇,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 昨晚他听到她来的消息很激动,没想到两人刚见面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他很清楚她的承受能力,昨晚对她来说有多大伤害他也了解。 大手轻轻握住她右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在心中默默说着让它帮她疗伤的话。 紫心感受到他的内力的时候,空间波动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了。” 单一诺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眼睛都没有睁开先安慰了他一句。 全身酸疼,好像散架了一般的感觉袭来时,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平时即使她教了他很多,身体紧致的她也会有些不适。 更何况战况如此激烈的一夜,如果紫心不帮她恢复些的话,她刚刚的话肯定说不出口。 “安儿对不起,让你……” “妖孽,你要怎么补偿我。”她努力睁开眼睛戏谑的说道。 “安儿说要怎么补偿为夫就怎么补偿,对此为夫没有任何意见。”愧疚难当的他宠溺的说道。 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往那宽阔的胸膛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躺了半个多时辰。 他将她盖好,起身吩咐云木和云林搬进来一个浴桶。 沐浴的全过程都是他抱着她进行的,没敢让她脚着一下地。沐浴后让她试着动了动,听到她说没事以后才肯让她下地。 单一诺偷偷的握着紫檀木手串道:“谢谢你,紫心。” 紫心叫醒她,告诉她胥天翔正求紫心帮她治疗,困乏的她努力让自己醒来握住那只还握着紫心的大手安慰他。 她自己的男人,当然要她自己来心疼。 “主人,下次你一定记得要节制,不然的话,紫心怕是也帮不了你了。”(未完待续) 解铃还须系铃人 单一诺是现代人没错,可是提到这样的事也难免会有些尴尬。 面色略略有些绯红,她略显尴尬的说道:“废话不是,姑奶奶我中毒了好不好,不然才不会这样呢!” “紫心好像记得不久前还有人差点就起不来……” “咳咳!”单一诺干咳了两声,“紫心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紫心低笑了两声以作回应。 胥天翔觉得城中那些线索应该是胥宛月搞的鬼,士兵不能一直驻扎在这里,他让云木去告诉刘志军带着人回边疆。 临走前,刘志军和徐芯过来跟单一诺道谢。 “不用谢我,是你们自己有心,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单一诺道。 “姐姐给我来信,说你给她一个秘方,虽然皇上已经好几年没有宠爱姐姐,可是她身体能好我也很替她高兴。”刘志军道。 “德妃是个好人,她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借奇女子的吉言了。” 单一诺颔首,“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记得告诉我一声,尽量赶去喝你们的喜酒。” “回边疆就办喜事。” 刘志军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就抱着一坛子酒回来道:“这就是我们的喜酒。” 胥天翔和单一诺都没有推辞,喝了好几碗。 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的心里开心,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喝完他们二人的喜酒后,又和胥天翔一起将他们送到营地外,直到看不见他们远去的踪迹才回头。 泠雨见人走远了才告诉单一诺,陌西城要见她的事。 驻扎的营地多有不便,胥天翔建议他们回城去茗韵楼住,那里也有助于陌西城养伤。 “我怎么没见玉哥哥啊?”单一诺在去陌西城营帐的路上问。 从来到这里后,她还没见到祁玉。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吗? 祁玉不会是受了重伤,所以才没有来见她吗? “祁玉不在这里。”胥天翔见她担忧低声说道,“本王让他先回京都了。” 事关重大,他伏在她耳边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以免她再因为担忧而胡思乱想。 祁玉对她来说是有多重要他很了解。 “你是说你们来之前就有人把向嵘伤了?”单一诺诧异的问,“那他武功肯定了得,你们都追查不到他的踪迹,那他是谁呢!” “所以祁玉才要回京,这一路应该能遇上他,他受了伤肯定不会走太快。”他宠溺的搂着她说道。 “他受伤肯定是中毒了,能不能活命都两说。” 向嵘身上和血中有黑金龙的毒,那个人肯定是中了毒,如果他在这里她一定用她的血救他。 无论他是谁,能打伤向嵘就应该是个厉害之人。 救治他,她毫无怨言,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没有机会见到他。 后来她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对他无比的愧疚,在他为了救她而死时她差点不能原谅她自己。 她让胥天翔在外面等她,独自一人进了陌西城的营帐。 陌西城身子太虚弱,她阻止说话的她道:“先休息,咱们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候。你放心,杜二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好。”陌西城颔首道。 单一诺的眼神告诉她,她的所有心思面前的人都明白,无需她多言。 出了帐篷单一诺让云木和云林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陌西城抬到马车上以后先让人护送着去了茗韵楼。 送走陌西城后,她才和胥天翔二人去了杜邵帆的营帐。 杜邵帆刚刚转醒,见到他们一起过来看他几次欲言又止,时不时的偷偷看她一眼。 “一会咱们就回茗韵楼了。”她看他好像也没什么事没好气的说道。 “一诺,那个,那个……” “准备一下回去吧!”她打断他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胥天翔瞥了一眼杜邵帆,他猜到了杜邵帆此刻的想法,长臂一挥将单一诺搂在怀里。 他用行动告诉杜邵帆,她的是他的女人。 杜邵轩劝慰的话还犹在耳畔,杜邵帆知道她不属于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再抱有什么幻想。 此刻的反常是因为昨晚他意识尚存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她。 昨晚刚到这里,他还没有找到胥天翔就被一个士兵带到一个营帐里等待。 士兵说胥天翔要他在那里等着的。 半晌后,等来的却是单一诺和胥宛月,他记得胥宛月撒了一把粉末药粉到他和她的身上,后面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他虽然从来没有过那种经验,可是昨晚那种感觉太真实。 正因为太过于真实才让他出现这种情况。 “豆丁,你见到西城公主了吗?”杜邵帆想到这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陌西城。 “我还以为少爷你不记得西城公主了呢!” 豆丁早就生气了,他家少爷明明说以后不会再想单一诺了,怎么刚刚会那么失态。 生气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少爷好像真的不记得西城公主的事。 “我,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杜邵帆结巴道。 “西城公主已经回茗韵楼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跟咱们一起走。”豆丁按照单一诺的交代说道。 “怎么不舒服了?”杜邵帆有些着急,“伤风了吗?” “好像是。”豆丁稍稍缓和了一些。 只要少爷还记得关心西城公主,那西城公主所做的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杜邵帆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让豆丁快些收拾东西准备过去看看陌西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听到她生病时他心中就有了异于常态的烦躁。 到茗韵楼以后,陌西城的厢房大门紧闭,杜邵帆并没有见到她。 单一诺虽然有紫心的帮助身体也有些虚弱,胥天翔让她留在房中休息过两天再去看陌西城。 她也乖乖的听话,腻在他怀里动都懒得动。 将养了两日,腊八这天傍晚,单一诺独自去看陌西城,她们两人之间有很多话要聊就没带胥天翔。 胥天翔不舍得小女人去,和小女人分别了好几天刚刚相见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是一息都不舍得和她分开,可他又不能出口阻拦。 在厢房就找了本书看,想着一会小女人就能回来。 等啊等的,等到他看完好几本书,天色都暗了下来,她也还是没有回来。 出门后的她先去了喻楚的厢房,泠雨跟她说了喻楚和飞天的事。 喻楚身体无碍,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在房间里闷着一副蔫蔫的样子。 飞天这几天也不见踪迹,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 简单开导了喻楚几句,又嘱咐要其好好吃饭别的什么都没说她就直接离开。 “主子为何不招飞天回来问问清楚?”泠雨不解的问。 “自古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单一诺望着前面的长廊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未完待续) 他喊得是你的名字 泠雨了然的点头,含笑垂眸跟在她身后。 她回头看了一眼喻楚的房门,转身往陌西城的厢房走去。 “西城。”单一诺亲切的说道,“那年我并不是不去见你,而是因为赏梅宴那天晚上出了些事,我把你给我的书信和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一起,没有打开看你写下的话。”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许是天意,当时你若是去见了我可能你就不会离开了吧!” 陌西城并没有摆公主的架子,和她说话的时候用的平语。 她也认为此话一点都没错,也许她去见了陌西城,就不会上了胥宛月的当离开胥天翔了。 若是她不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的事,她就有可能不会发现燕窝和琥珀。 乐清县的问题也有可能不会那么快的解决。 天意,确实是天意。 “年初一的宫宴上我看到你和杜二在御花园,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杜二,你既然帮他解了毒为何不告诉他呢!”单一诺不解的问。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相信吗?”陌西城眨巴着好看的大圆眼挑眉问。 单一诺愣在床边,她有些不敢相信陌西城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原主喜欢杜邵帆的事并不是秘密,后来她穿越道这具身体后就对他改变了心意。 意外的是,他却反过来对她有了情愫。 她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装作不知道,也相信他会很快忘掉她。 能注意到她是因为他觉得她变了,等有一天这种改变不再让他吸引他,不再能牵动他的心时他就不会再注意她的存在。 就像原主跟在他身后两年,他都注意不到一样。 “也许以前的杜邵帆很讨厌单大小姐,但是杜二却对小仙姑动了心。”陌西城黯然一笑道,“昨夜他喊得是你的名字。” 闻言单一诺松了一口气,刮了她小鼻子一下道:“傻丫头,那是因为他在失去意识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不是心里有我。我可以确信的告诉你,他并不是真的对我动心,只是我的改变吸引到了他的注意而已。” 陌西城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但转瞬即逝。 单一诺若不是一直看着她也抓不出那道光,但又很费解为何她会由着那道光消失。 “一诺,你可能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就将以前对你不好的的人给排除在外。但杜邵帆是真的对你动心了,他亲口跟我承认他忘不掉你。” “他忘不掉我,那你能忘掉他吗?” 单一诺的话把陌西城问的哑口无言。 陌西城不得不承认她忘不掉,若是能忘掉她又何必一趟趟的往宁国跑。 十几年了,她以为永远都找不到那个人了。 胥天翔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杜邵帆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直到见到杜邵帆的画像。 “我叫凡凡,你记住了,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打跑他们。”杜邵帆把墙角的她扶起来时是这样跟她说的。 五岁那年,她偷偷逃出宫想要去街上玩,却不想皇宫以外世道那么乱。 她被一帮大孩子抢去了头饰,他们还想扒了她身上那身华贵的服侍,就在这时杜邵帆救了她。 杜邵帆救了她以后,宫里的人就找到了她把她带回了宫。 长大以后她就一直在找那个人,几乎把良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当时的杜邵帆是十岁上下,画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她花银子拿着画像让人找了江湖上的人在宁国找。 胥天翔见了那张画像后,让人联系她说只要解除他们的联姻,他就能让她见到那个人。 她原本就不想嫁给胥天翔,当然欣然同意了他的条件。 跪在殿上求了她父皇三天三夜父皇才答应取消联姻,为此一直都很受宠的母妃也被她连累收到了父皇的斥责。 良国和宁国的联姻关乎着两国的利益,良帝也希望她能让淳王给良国更多的好处。 联姻解除对良国来说损失相当惨重。 “傻丫头,你为何不和杜邵帆说这件事。”单一诺听完心疼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问。 “我怕我说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不纯洁了,我想要他真正的对我倾心然后再告诉他这些。”陌西城将一副画像拿给她道,“十三年了,我一直带在身边。” 画像是杜邵帆十岁是的模样,没有现在那般英姿飒爽,但稚嫩的脸看上去很可爱。 当年她回宫以后,就让画师画了这副画,她怕时间长了她忘记他的长相。 视若珍宝的画像被她带了十三年还是保存的如刚画出来时一般。 “公主。”念夏推门进来禀报道,“杜二少爷又来了。” 杜邵帆这几天已经来了好几次,每次来都说想要探望陌西城。 陌西城却执意不肯见他,一是怕他看出什么,二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告诉他我没有什么大碍,病中不宜见人还是不要进来了,等过几日身体恢复好再去道谢。”陌西城平静的说道。 念夏应了一声出门回绝了杜邵帆。 门口站着泠雨,杜邵帆就知道单一诺在里面,陌西城不见他让他心里有些别扭。 离开的时候他连着回了好几次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越蹙越紧。 他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感觉,这种感觉总在不停的催促他去看看陌西城,好似他能见到她就能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几日下来他都未能成功见到她,那种感觉就越来越重。 “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他昨天把你当成了我,而他对你做的这一切在他认为都是对我做的。他都那么不怜惜我的身体了,还能对我有多痴情吗?”单一诺对知道杜邵帆离开后有些失落的陌西城说道。 陌西城皱在一起的嫦娥眉舒展了一些,脸色也好了几分。 没有女子会不在意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想着别人的,良国女子虽然豪爽,但是很注重情义。 女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 世间的男人又都会三妻四妾,可女子们还是想要自己在他男人的心中地位能更重一些。 爱情都是自私的,这是不变的硬道理。 “如果你愿意,我真想和你一起嫁给他,只要他能失常记得我就好。”陌西城无奈的说道。 “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女人肯定不爱这个男人。”单一诺毫不留情的反驳道,“你不爱杜邵帆,还是放手吧!”(未完待续) 从执迷不悟中醒悟 “不,我爱他。”陌西城激动的反驳道,“爱他爱到只要他能记得我,我就能心满意足。” “既然爱他那你就别想和别人分享,让他成为你的男人,一心一意只为你的男人。若是做不到,你还是不爱他。” 单一诺没有因为她的激动就停止,而是趁热打铁的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她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她就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我爱他,可我怎么能左右他呢!”陌西城失魂落魄的说道。 古代女子的悲哀就在于她们认为女子本身就是卑微的,永远都低男子一头。 她们从来不敢想有一天能左右男子,让其为自己有所改变。 假如你的爱人都不肯为你改变分毫的话,那这个爱人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你的爱人呢! 选择在一起后的两人是需要彼此包容,愿意为了对方做些非原则性的改变,这才是真正的爱,正确的爱。 她想要陌西城明白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一个人左右不了另一个人的思想,但是能左右一个人的感情不是吗?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不是你说的话吗?你能做到的话,相信那个看到你做这些的人一定会感受到。若他无动于衷,那这个人就不值得你爱。” 单一诺的话很直接,并没有给陌西城任何喘息的机会。 人就是这样,不戳到痛处是永远不会从执迷不悟中醒悟过来的。 “你就没有辜负过别人吗?” 陌西城突如其来的话让单一诺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辜负过别人吗?应该有吧!每个人都会在有意和无意间辜负过别的人,她不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更甚者是她也有看不清事物真相的时候。 “一诺,你很漂亮也很聪明,又那么的有才华。你身边的人也都各个出众,像祁玉,石头这样的人都甘愿跟着你左右。你难道就没有辜负他们吗?” 门外的胥天翔制止了要进来禀报的念夏,止住脚步的他想听听单一诺的答复。 她心里有他,这个他很确定。 但是她对别人的情感他还没有那么的确定,尤其是他最介意的那个人。 “石头开始是因为好奇跟着我,后来是臣服与我,那不是爱。玉哥哥是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他把我当妹妹。” “你难道没怀疑过祁玉对你的感情?” 陌西城这么问并不是想挑拨离间,而是民间有很多传言都说祁玉是单一诺的姘头。 甚至很多人都说单一诺离开淳王并不是什么不想过早圆房,而是因为祁玉,说她变心了,移情别恋了而已。 宁国百姓怎么说她不知道,良国有很多人都这么评说她。 担心有一天,这样的传言多了,就变成…… 单一诺上一世的孤苦除了太皇太后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不能理解她见到祁玉时的情感。 亲人的背叛深深的伤透了她的心。 对亲情渴望了十四年的她死后看到一个周身闪烁着如她上一世外婆一样光亮的人,她怎么能不动容。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昏倒之前她见到祁玉的第一眼就从身上看到外婆的影子。 而且还闻到了外婆熟悉的气息。 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怀念过去,非常想留住这一份熟悉。 昏迷的时候,梦中的她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外婆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也回到了外婆温暖的怀抱。 所以,她特别在乎祁玉。 “玉哥哥是我苏醒后遇到的第一个亲人,在我最孤独无助时唯一可以依靠的港湾,和他的亲情永远都不会变也没有办法变。” 她说着看向门口处,没等陌西城说话勾起唇角继续说道:“当你真的在意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对他非常的敏感,昨晚若是给我解毒的人不是我想要的人,那我宁愿中毒身亡。” “你中毒了,又怎么判定那个人是不是淳王呢!” “只要他靠近我三丈以内,我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算神志不清我也能判断的出来。”单一诺回头看着陌西城说道,“昨晚你没发现杜邵帆的衣服湿了吗?那就是我为了让他清醒用水泼的,因为他不是我想要靠近的人,所以我不会允许他靠近我。” 陌西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震撼到。 一个人的爱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她得多了解她爱的那个人才能做到这些。 最让她吃惊的是,这个人还能在说这些的时候并不直接表达出爱意。 她不知道单一诺为何这么做,只是这一刻她已经开始敬佩这个比她小却比她强很多倍的女子。 石头会臣服与她一点也不夸张,她真的值得所有人臣服在她的脚下。 小仙姑和奇女子的称号她也当之无愧。 单一诺并没有在意陌西城在想什么,说完话就直接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问:“来了怎么不进来?” “不想影响你们说话。”胥天翔傲娇的扬起下巴说道。 “想偷听我怎么回答西城的问题就直说,不诚实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 陌西城已经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了,半躺在床榻上的她想起刚刚单一诺说的话:三丈以内她都能感应到他。 这种能力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吧!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也忍不住打趣道:“淳王是孩子的话,那也得是孩子王了吧!” “我是孩子王的老大,专管孩子王。”单一诺理直气壮的说道。 胥天翔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让一旁的泠雨和念夏等人都忍不住别开了头。 他拉着她的手询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用膳的语气温柔的能让外面的积雪都融化掉。 柔情似水的眼神更是撒了一大票的狗粮。 单一诺笑着点头,却被陌西城打断她想要道别的话。 陌西城还没有和她说关于五公主陌馨雅的事,正好胥天翔来了她想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说一说此事。 她也很想知道,曾要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单一诺会如何应对淳王迎娶侧妃的事。 更多的原因是她想要学习学习。 胥天翔牵着单一诺的手走进厢房时她才看到往常都是黑色劲装的淳王竟然是水蓝色长袍的打扮。 与单一诺身上的水蓝色衣裙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神仙伴侣。 “淳王,五妹只比我小三岁,上个月初也已经及笄,父皇应该会很快向你催要婚期。”陌西城开门见山道。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本王就带王妃先回去了。”胥天翔直接了当的说道。 “难道淳王不担心吗?”陌西城又问。(未完待续) 女人要懂得爱自己 陌西城很不解,胥天翔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 明明已经许可单一诺那个用不迎娶他人的诺言,却应了与她五妹的婚约。 满心欢喜想要嫁给胥天翔的陌馨雅在她面前炫耀过好几次。 她很担心,就算到时候胥天翔说不娶她的父皇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善罢甘休。 胥天翔看着他身侧的单一诺回答了陌西城的问题,“本王的王妃说本王迎娶侧妃之时就是她择夫之日,你觉得本王像是会让因为一个五公主放弃她吗?” 那句你当初为何要答应这场联姻的话陌西城并没有问出口。 此刻她也无法问出口,两人含情脉脉看着对方的表情告诉她,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联姻。 就在这个瞬间,她也被他们的自信感染。 胥天翔能因为单一诺费尽心机找她退掉他父皇临终前定下的正妃婚约,何况是一个侧妃。 她目光不由的停在单一诺身上,像是在探究什么秘密一样。 “西城,拿出你的自信来,爱他可以,但不能无底线的宠他,保持自己应有的原则,才能得到别人对你的尊重和爱。”单一诺走到她身边坐下道,“爱情本就是很纯洁的东西,需要用真心去换真心,人人都平等。” 陌西城无意间瞥见胥天翔带着一丝得意的眼神,心中憋闷。 同样都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解除了让他们都困惑的婚约,但他却这么快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她却还在徘徊。 嫉妒心作祟,也是好奇心作祟,她问了一个很白痴又很气人的问题。 “一诺,你一直都没有直接告诉我,你究竟什么时候倾心于淳王的?”陌西城含笑问。 笑的有几分奸诈的她本以为会看到刚强的女子羞涩的低头,然后红着小脸的场景。 谁知她却看到了一个笑的像狐狸般的丫头直面迎上她好奇的眼神。 其实单一诺原本想在胥天翔来融景城前跟他正面告白。 可气的是这个傲娇的男人居然背着她偷偷的离开,这两天只顾温存还没报这个仇。 有仇必报的她逮到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他。 “谁说我对他倾心了?”她回头看向身后的胥天翔道,“我可是自由主义者,他待我好我也会好好待他。若是他待我不好的话,那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可是你们已经……” “西城,你不能因为身子给了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要一辈子跟着他,女人要懂得爱自己,才会有人来爱你。” 圣人算不上,她最多只能说是个想要解救女性同胞的知心人。 她来找陌西城最想告诉她的就是这句话,之前没有说出口她就借机把这句话说给她,还有他听。 胥天翔在乎的不是最后这句,他在乎的是第一句。 谁说我对他倾心了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提醒着他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当小女人布置一切给了他一个不同凡响的洞房花烛夜后,他就选择性遗忘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困惑他好几年的这个问题就这么得到了答复。 满心期待的他本以为会听到小女人对他表明爱意,他也做好了上前抱住她再次承诺她的准备。 凉了,就在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冰凉刺骨。 如果单一诺知道他的心境,肯定会笑着跟他说,要不要我唱首《凉凉》送给你。 “翔?”单一诺摇着他的手臂问,“你怎么了?” 胥天翔从冰冷的深渊中回过神,面无表情的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不想说话,怕说出的话语气太冷,伤到她。 从知道去年他误会她以后,就下定决心无论何时都不能再用他一贯冷厉的态度对她。 观察细致的他也发现她在问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搓手指。 单一诺觉得可能因为刚刚的话说的太重,胥天翔有些吃味,她决定等下回去后再跟他解释。 她摇着他的手臂说道,“咱们回去吧!我饿了。” 很想回应她一句的他最终还是只微微的点点头就很自然的牵上她的小手回了他们的厢房。 路上有些心虚的单一诺紧紧的靠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想让他知道她的心离他很近。 依偎在一起的背影,让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爱过,痛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珍惜当下才最重要。 用膳时单一诺几次想开口跟他解释,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 欲言又止的几次三番下来她,看到低头用膳的胥天翔看都没看她一眼,心里有些受伤的她也没有心思说了。 膳后,先一步洗漱好的她独自躺在床榻上本以为他会很快过来拥她入眠。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心烦气躁的她偷偷从床幔的缝隙中看都他站在窗口处吹冷风。 她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想象着,如果这是二十一世纪,他此刻可能就是站在那里吹着冷风,抽着烟。 光着脚丫下地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上,冰凉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回走。 他没有跟着她走,而是蹙眉看着她没有穿鞋的脚丫。 在她回头要跟他发火的时候,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的走向床榻。 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咬唇盯着那张冷峻的面容,双手不由得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跟他道了歉。 怕她身体没有恢复好,隐忍好几天的他被她突然吻住身子微僵了一下。 显然这一吻点燃了他心底深处的那一团小火苗。 火焰越烧越旺,在她制止他要偃旗息鼓后,最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厢房厢房的温度也因此不断升高。 她今日并没有之前一样只是引导他,而是变得非常主动。 往常的话他会非常激动,但因为她的话想到很多事的他开始猜想她为何会懂这些。 世事皆是如此,最怕的就是回过头来琢磨其中的细节。 表面是个激情四溢的夜晚,实际上若不是她缠着他的话他们应该很快结束。 疲惫的她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午时,身边的人早就不见踪迹。 颤抖着小手抚摸着已经冰凉的被褥,一滴不知名的液体滑落到她的手背上。 抱膝坐在床上稳定好情绪后,她起身去洗漱。 泠雨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帮她更衣梳洗时看她情绪不高,又联想到昨晚晚膳时两人别扭的模样,明白了些什么。 “早上有个信使送来皇上的亲密书信,爷在楼下见信使。”泠雨道。 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并没有多问其他。(未完待续) 笨拙的爱着他 送信来的是个宫中的侍卫,他说正要去西南边疆,昨日遇到月公主才知道胥天翔在此处。 前几天有暗卫过来禀报说胥宛月已经走了,侍卫与她遇上应该也是巧合。 只是胥天翔打开书信后就做了一个决定,他在楼下就是在为此忙碌,也是用忙碌在躲避单一诺。 泠雨下楼来娶早膳的时候他微微蹙了蹙眉,在泠雨上楼以后也跟着走上楼梯。 “主子,昨晚你都没吃多少,再不吃会饿坏肚子的。”泠雨劝道。 单一诺微微摇了摇头卷缩着身子躺在软榻上道,“一两顿不吃饿不坏的,雨,我晚上再吃,你先拿走吧!” 门口的胥天翔心抽疼了下,推门而入道:“你怎么也有不愿用膳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软榻上躺着的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起的太突然,她身体的不适让她微微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怕被看出异样,没敢回头。 云木看出了自家爷和主子的有些别扭,拉着泠雨退出了厢房。 端着桌案上的粥走到软塌前,因为听到她不想吃想到那年她吃不下饭的他坐在软榻边亲自为她喝粥。 低垂着脑袋,咬了咬下唇喝下他喂到嘴边的粥。 冬至日那天他们说以后再也不让彼此有误会,如果谁有心事就要早早的说出来的那些话犹在耳畔。 摆明了从陌西城那回来后就有心事的他并没有选择开口。 理亏的她想要先开口,可他面无表情又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态度让想要给他阶梯的她也无法一味的退让。 退,已经退到无路可退。 站在悬崖绝壁前的她感觉到了她在这场爱情游戏里的无力感。 “皇宫来信说皇祖母病重,本王……” “奶奶不会有事吧!”单一诺着急的打断他问,眼框里打转的泪水也瞬间滑落,滴在他的手中的粥碗里。 铁石心肠的人见到她此时这副样子也会动容,何况是深爱着她的他。 粥碗应声落地,他将她拉进怀里,搂着她纤瘦身子的手臂紧了又紧,总觉得还不是不够紧。 从来是不怕天不怕地,死都不怕的他很怕手臂松开一点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勒紧的手臂让她快要喘不上气了她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等着他说出他心中的不安。 他只要开口她就会明确告诉他,在她心里他的重要性。 “皇祖母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了。”他憋了半天最终选择这样说道,“安儿,爷要先回京都,你等陌西城恢复了以后就回飞云庄。” “你,你不想……” 她被勒的太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才松开了她一些。 喘了两口气后她问,“你,你不想我陪你一起回京都吗?若你想要我回去,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天知道他有多想带着她,可他总觉得此次回京会有危险。 无论他们之间以后会怎么样,他都不能让他心爱的人跟着他一起回京冒险。 放开她,轻柔的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道,“你先回飞云庄等消息。” “不要。”她直摇头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先走,过几天我安顿好陌西城就会追上你的脚步。” 刚说完她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若遇上玉哥哥就让他到京都等我,如果皇祖母没事,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他问。 她认真的看着他道,“忘忧谷。” 在她打算接受他那天就想好了,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以后,就和他去个世外桃源住下,男耕女织,过普通人的生活。 忘忧谷是她的第一选择。 “若是你喜欢,以后咱们就生活在那里,让祁玉教咱们孩子习武好不好?” 听到忘忧谷三个字他脑海中就出现了这段话,在她认真的眼神下他不由的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希望能和她过上那种安逸的生活。 幻想一下也是好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喜极而泣的她紧紧的抱着他,不住的点头,这一刻,她的心彻底被这个妖孽给俘虏。 刀枪火海,悬崖峭壁她都不再惧怕。 只要还有他在,无论是哪里她都觉得无所畏惧,她想放肆的爱一次。 “平,其实我……” “乖乖回去等消息,不准私自跑过去知道吗?”他打断她道。 “那你要快些给我来消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他在隐忍着什么,可是马上要分别,她不想他们又闹得不欢而散就没有追问。 他打断她是因为害怕她会重提昨日的话题,努力隐忍的东西不想再次被提起。 更加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担忧,分开一段日子兴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胥天翔没有多做停留,毕竟太皇太后病重并不是小事。 年后三月太皇太后就要过八十二岁的生辰了,他们都不想她出事。 骑在快马上,他满眼不舍与愧疚,看着站在单一诺身后的云林等人道:“护好你们的主子,她掉一根头发,本王唯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云林,云森,和飞天就连皓白和泠杰他们也都现身行礼,轻声应道。 单一诺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心里感动却还是不满的反驳道:“他们是我的人,不听你的指挥,你无权惩处他们。” “听王妃的便是。”他宠溺的说道。 众人被他的话惊掉下巴,就连云木都不由自主的腹诽道:爷,众人可都看着呢!你这样说话真的好吗? 盯着众人质疑他有没有节操的眼神,警告性的甩给他们一个冰冷的眼刀。 昨晚若不别扭的话,他应该会说:本王要王妃,不要节操。 隐忍的他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努力不让情绪侧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要扬鞭而去。 陌西城下定决心不让杜邵帆知道那晚的事,单一诺也趁机让杜邵帆跟着胥天翔一起回京都,叮嘱他一定要帮杜邵滢和刚子在他们父母面前说两句好话。 杜邵帆多次想要开口问那晚的事,话始终开在喉间没能询问。 “一诺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嘱托。”一切言语都化作了这句简单的道别。 转身时她看到楼上那扇微开的窗户悄悄叮嘱豆丁道,“回到京都以后,找机会把那晚的事慢慢告诉他。至少要让他知道,这世间有个好姑娘一直笨拙的爱着他。” 豆丁满心欢喜的应下道,“我就知道阁主一定会帮他们的。”(未完待续) 挟天子以令诸侯 单一诺微微颔首拍了拍豆丁的肩膀,觉得杜邵帆能有这样的忠仆真是他莫大的福气。 目送他们离开,单一诺又忍不住飞身到北城门的城楼上。 看着头也不回就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城楼的青砖上。 冰凉的砖石地面她并不在乎,因为她受伤的心比地还冷。 胥天翔隐忍的情绪她都看在了眼里,他离开时看似婉转实际上却十分漠然的眼神,伤透了她的心。 相识快四年了,一直以为他懂她,懂她愿意把一切都双手奉送的感情。 一句故意惩罚他的话让她明白,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她。 他看不懂她隐藏的情绪,理解不了她开玩笑的话,更不明白她的心。 是她爱错了吗? 完全被俘虏了的心不停的再问是不是爱错了,是不是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伪装出来的。 多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她就心满意足。 泠雨扶起地上的她帮她擦掉眼中的泪水问,“主子,你是舍不得爷吗?” 舍不得,她若是能舍得就不会这么伤心,更不会消沉至此。 陌西城又在茗韵楼中养了两天,单一诺消沉了两天后成功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好他们才回了飞云庄。 念秋见到陌西城的到来激动不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让陌西城脸上绽放了最自然的笑容。 主仆二人见面当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了很久很久还是舍不得分开。 郑泽初都不禁抱怨他的娘子被人霸占了去。 单一诺和苍暮商量要回上京城的事,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回去和他正面说清楚。 石头自告奋勇道,“小诺儿,他们都走了,让我送你回去吧!” 这些天他简直是受够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燕子对他爱答不理,那晚的事忘光了也就算了,还每天和庄子里的那些暗卫有说有笑的,样子好不亲密。 每每看到她的那种样子他就很受不了。 好多次他想冲上去将她带走,可他又不知要怎么带走她,凭什么带走她,以什么身份去带走她。 “再说吧!”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黑虎没有见到胥天翔回来,缠着单一诺不放,一直在她身边粘着她不肯离开半步。 飞天蹙眉拿着一封书信来花厅给单一诺道,“主子,出事了。” 单一诺接过书信,她很怕事情是有关太皇天后和胥天翔,颤抖的手半天不敢打开。 苍暮将书信拿过去看完后说道,“是良国的事。” “良国?”她忙拿起书信快速看完问,“怎么会这样?” 杜邵帆来后苍暮就很疑惑,毕竟飞云阁在皇室是有安插眼线的,他们为何没有禀报三皇子来宁国的事。 他在单一诺离开后发了一封急信去良国查问。 按时间来算那封信他们应该还没有收到,但这封信上的内容足以回答他所有的疑惑。 “这件事非同小可。”苍暮脸色凝重的说道,“诺儿,先别让三公主知道,否则她会忍不住要回去。” “她不能回去吗?”飞天呆萌的说道,“那个,她,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刚刚云森看了信后跟念夏那丫头说了,念夏肯定会告诉陌西城。 云森因为在营地那天误会了念夏,在茗韵楼的时候,因为觉得愧疚难当,所以处处的对她很是谦让。 念夏那丫头也是个懂得分寸的,知道云森是因为那件事愧疚专门找云森聊了一次。 畅聊完后,两人的关系就特别的好。 性格极其豪爽的念夏,每天都和云森称兄道弟,无话不谈。 “糊涂。”苍暮拍案而起道,“森儿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不谨慎了。” “怕是那家伙像云木一样,动情了呗!”石头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道。 “叫森回来,去领十个鞭子。”单一诺严肃的说道。 飞天领命而去,还没出门云森就径自走了进来,光着后背跪地行礼道:“属下没有遵守规矩,已经自己领了十五鞭子的责罚。” 苍暮气的吐了一口浊气扭头不语。 单一诺让黑虎去一边,起身笑嘻嘻的哄着苍暮道:“师傅,既然他知错了你就帮他看看伤势吧!不然一诺一路上谁来护着啊!” “我啊!”石头插嘴道。 “再多嘴赏你二十鞭子。”单一诺回头等着石头斥责道。 石头委屈的噘着嘴,往后排走了几步,垂首坐下。 单一诺又哄了好一会,苍暮瞥了一眼跟他扮鬼脸的小丫头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帮云森搭脉又让飞天带其去上药。 回身他又搭上单一诺的脉,不住的摇头道:“不应该啊!” “怎么了师傅。”她不解的问。 苍暮觉得这种事不到时候不能道破,笑道:“无妨,你可能是太劳累了,多休息。” “我……” “一诺,一诺。”陌西城泪流满面的跑进花厅打断单一诺即将出口的话,“我父皇是不是真的卧床不起了?他有危险吗?” 单一诺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住,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又详细的和她分析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她良帝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苍暮也同意单一诺的看法,安慰着陌西城要她不要太担心。 “不行,我要回良国,一诺,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陌西城知道单一诺不点头的话她离不开飞云庄,想要回去良国必须要征求她的同意。 她来时带的人少,现在回去的话必须有飞云阁的帮助才行。 “一诺,我三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父皇曾经说如果不是他还有些忌惮,他一定能做出弑父夺位的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单一诺不禁感叹道,“本来是一句夸赞人的话,可用在你父皇身上就是贬义。” 明明知道不是个仁慈的帝位人选,偏偏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将他捧上高位。 如今这不就是自食其果了嘛! 书信中写的很清楚,良国三皇子陌兆隆根本没有来宁国,而是在和良帝讨论怎么设计单一诺的时候给良帝下了慢性毒。 陌兆隆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完待续) 杞人忧天 良帝暂时没生命危险,但她担心陌兆隆心狠,时间长了良帝还是凶多吉少。 现在良国还没有被陌兆隆完全控制,等他登基为帝以后的话,那三元大陆上肯定会不得安生。 现在让陌西城回去有利有弊。 “西城,你要是真想回去就帮我做件事,如果成了可能就能顺利救出你的父皇。如果败了,你可能就是阶下囚。” 她思来想去能帮她和飞云阁做这件事的人只有陌西城。 若是没有这个良国三公主帮忙的话,他们也无法保证事情能顺利的完成。 顺利的话,对陌西城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苍暮知道单一诺要阻止陌兆隆,想要跟良国皇室做个交易。 此事有陌西城的帮忙肯定就增加了几分胜算,一旦失败,损失也是加了几倍,甚至整个飞云阁都有可能会被她所连累。 “西城公主,你若是应下,飞云阁会帮你救出良帝,但良国需要答应飞云阁一个要求。”苍暮起身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和飞云阁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明白。”陌西城非常笃定的说道,“无论多少苦难,我都愿意承受。” “好姑娘。”单一诺说着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大熊抱。 陌西城担心良国京都白石城的情况,怕她的父皇和母妃出事,非要立刻启程回去。 单一诺反复斟酌后,选择让飞天和喻楚送陌西城回良国。 苍暮让暗卫带着他的亲笔书信去飞云阁找大长老,让他派几个长老过去帮忙,以助他们顺利救出良帝。 喻楚见到飞天出现的时候目光就停留在他身上,但是他却瞧都没瞧她一眼。 人让她给办了没错,但心却不在她身上,她若是坚持缠着他,那他们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也说不定。 红娘本性再一次让单一诺决定牵起了红线,帮他们一次。 但单一诺不知道喻楚在她牵起红线前已经决定放手,所以在飞天以为喻楚不会反对,他正要提出异议,没想到喻楚率率先说了话。 “主子,让云林跟我去吧!”喻楚行礼道。 “林要跟我回上京城,上京城中的事林比飞天了解。”单一诺认真的解释道,“我让你们去,是因为你和飞天在良国长大,那里的飞云庄也和你们熟悉,所以,你们是不二人选。” 单一诺说的没错,红娘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时局之下,他们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比飞天更适合的人选,那就是薛淼。 会意了单一诺用意的薛淼,静悄悄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此刻他想要所有人将他遗忘。 事实上,除了苍暮和单一诺还真的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喻楚和飞天都无话可反驳给出这个理由的单一诺,别别扭扭的跟着陌西城出发了。 他们的快马远去以后,苍暮嗔了一眼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的单一诺说道:“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师傅,你说我怎么就当红娘当的上瘾了呢!”单一诺忍不住抱怨。 云木和泠雨,石头和燕子,郑泽初和念秋,刚子和杜邵滢,刘志军和徐芯,现在又多了一个飞天和喻楚。 单一诺默默的数了数,她居然牵了六对人的红线。 “因果循环,凡事有果必有因。”苍暮眯着眼眸看着掰着手指头数着对数的小丫头道。 “师傅。”她转头看向他抿嘴道,“一诺先行一步,师傅半个月带着黑虎往上京城去吧!一诺不想带着黑虎走,目标太大。” 严潇说胥宛月怀疑她身份的事,在汝城的时候她已经告诉了苍暮。 胥宛月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居然还能混进胥天翔他们驻扎的营地中,让她觉得非常不安。 如今胥宛月和胥天翔都已经回了京都,若是胥宛月将她身份的事告诉了正和她闹着别扭的他,那他一定会多想。 她要尽快赶到京都,要亲口告诉他关于她身份的事,也要让他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苍暮明白她着急要回京的心情,更加同意她的提议,毕竟需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信。 嘱咐了她几句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休息一晚再启程。 啰啰嗦嗦叮嘱的话听在她耳中都是关爱,不厌其烦的她面带笑容的听了一下午。休息一晚后,本要快马赶路的她,却被苍暮勒令她换了马车。 为了不耽误她时间,苍暮让十几个暗卫日夜轮流赶车,马车上休息,日夜不停的赶路应该比快马还要快几天到京都。 还嘱咐她要时不时的询问紫心她自己的身体状况。 黑虎又一次被她扔下很不愿意,她跟它说了半天的好话它才肯放开咬在口中的衣袖。 苍暮满是担忧的望着她远去的马车暗道:应该不会看错,为何脉象却不是。 奇怪,真是太奇怪,难不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从开元岛出来已经有快二十多年,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事。 “前辈看起来貌似很担忧,是有什么事吗?”郑泽初让念秋先回庄子问满脸忧容的苍暮。 “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苍暮道。 他虽然很担心,但是有紫心在他也稍稍放宽了些许。 郑泽初知道苍暮能说出这番话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拱手道:“若是前辈不放心,泽初现在就追随一诺去上京城。” 苍暮摆摆手道,“念秋有孕,你们就在飞云庄待着,哪里也别去。” “前辈何出此言?” 向嵘的事郑泽初也了解一些,但是单一诺回来的时候说向嵘被人打成重伤逃走了。 既然他身受重伤,为何苍暮却显得更加忧愁了呢! “良国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上京城中现在也是未知数。我只能在这里等上半月左右就要带着黑虎去上京城,到时候你们就待着庄子里,哪也别去。” “泽初明白了,前辈放心便是。” …… 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赶路,一个月才能到的乐清县前后,单一诺十二天就到了,她吩咐人去乐清县停一下。 当日正好是小年,让云林在县城里买了些年货回来。 这次路过这里,下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她想去看望一个老人。 答应了他以后有时间就回来的,她不能食言。 马车刚进乐清县就有百姓认出了她,一个妇人拦住马车道:“郡主快去看看九爷爷吧!” “九爷爷怎么了?”单一诺闻言心中大骇,马上掀起车帘问。(未完待续) 没有万一 妇人的一番解释她这才知道,原来九爷爷从刚入冬就病倒了,进了腊月以后好几次都要断气,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单一诺的脚步如飞,脚尖几乎不着地,飞快的冲到了九爷爷家。 九爷爷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还早早就过世了。 儿子带着他的子孙一直在九爷爷身边伺候着,见她来很快让开了道路。 抓着床榻上满是褶皱又很粗糙的手,跪在床榻边的她看着奄奄一息的九爷爷泪如雨下。 “九爷爷,一诺来了,一诺来晚了。”她哽咽道。 已经好几天只进气不出气的九爷爷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着屋顶。 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孩子,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循环,前世今生皆是你的因果,去吧!快去做你的事吧!” 声音洪亮坦然,一点都不像将死之人,可是说完话他便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九爷爷就是在等她,留着最后一口气等了她两个多月。 悲痛的她痛哭了一场,给九爷爷的儿孙留下了一笔银子便离开了乐清县。 她把九爷爷说得每一个字都记在了脑子里,刻在了心里。 苍暮那天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联想到她梦境中真实的场景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前世。 包括她带着记忆的上一世都是她的前世。 差别就在于,那一世她和胥天翔相爱后殉了情,而上一世的她死后才遇到他,他又马上死在她尸体的旁边。 熟悉的甘松香,就是那个时候进入她的鼻翼间的。 所以重生后的她才会那么喜欢这个味道,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两世的情缘。 因果循环,果她已经见到,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因的所在。 上京城就在眼前,她调转方向去了临冬县的飞云庄。 他们在路上过了年,明日的上元节她想让众人去飞云庄中热闹热闹。 路上奔波了一个多月,所有的人都很疲惫,能在马车休息的她最近也因为太劳累总犯困。 十几天了,几乎每天她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还是觉得特别困乏。 胥天翔离开之前叮嘱她不准私自跑过来,此刻她才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生气。 来飞云庄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先跟他联系一下。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站在前面的杜邵帆,疑惑的问:“杜二?你怎么在这?你没回上京城吗?” 杜邵帆在这,是不是说他也在这? 没有出来是因为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在生气吗? 面带笑容迎上她的杜邵帆伸手扶了一把显得有些无力的她,又在她的队伍里看了一圈。 他在找谁她很清楚,挑起眉毛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戳破他。 尴尬的他轻咳了两声道,“我们回来以后,表哥就吩咐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定会很快捉过来,也一定会先来这里。” 单一诺并不奇怪胥天翔能猜透她的心思,只是很奇怪他为何让杜邵帆在此等她。 杜邵帆在往飞云庄走的路上告诉她,他们也就比她早了七天到这里。 胥天翔自己回了趟上京城,太皇太后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本应该回这里来等她的,可他前两天又去了梧州城。 “去梧州城做什么?”单一诺疑惑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发来一封书信说有事去梧州城一趟,让你在这等他消息。” 杜邵帆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她,尴尬的收回一直盯着她的双眼。 自下马车起她满是担忧的双眼,他看到很清楚。 无论发生过什么,时刻提醒自己她不属于他的同时他就当那些都已经过去,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杜二,你过来。”她看完书信勾手让杜邵帆凑近几步后,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杜邵帆闻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一诺,万一……” “没有万一。” 她说完快步走进飞云庄,现在的她很乏,想去沐浴更衣好好的睡上一觉。 胥天翔信中告诉她让她在飞云庄等消息,不准乱跑。 祁玉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将向嵘打成重伤的人,但是因为想起半路一家客栈中发生的怪事折了回去。 袁国公夫妇就在二十里外的温泉山庄。 单一诺不想在这空等,想先去看看袁国公夫妇然后就想办法溜进上京城去。 信中没有提到杜邵滢和刚子的事。 杜邵帆也不知道此事发展的怎么样,她有些担心,要去杜家看看。 飞云庄的人收到胥天翔的命令要看着她,虽然她是阁主但是他们还是不愿她去冒险。 胥天翔的命令中的另一件事他们都很清楚,看住她就是他们的任务。 “我去温泉山庄总行吧!”单一诺用了早膳就想离开,暗卫们一直拦着,她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你们不用担心,我跟着去,一诺只是去看看袁国公夫妇。”杜邵帆接茬道。 最终在十几个暗卫护送下,他们去了温泉山庄。 …… 等了一个多月,苍暮终于收到了良国那边来的消息,放心的收拾行李往上京城出发。 “前辈,良国来消息了吗?”郑泽初见苍暮准备行囊问道。 “良国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苍暮道,“泽初,我担心诺儿,要赶去上京城这里就交给你了。” “前辈放心,泽初定当竭尽全力看护好这里。”郑泽初行礼道。 薛淼在单一诺走后没几天就带着黑虎上路了,黑虎在她走后一直特别烦躁,苍暮担心特别有灵性的黑虎是感知到什么就让薛淼赶着马车带它先去上京城。 他走了,庄子里能管事的人就剩下郑泽初一个。 郑泽初是个他觉得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他很放心将这里交给他。 心急如焚的他并没有墨迹,收拾了东西就快马加鞭的上了路。 出发前,他发了信给路程中的茗韵楼,他算好了更换马匹的地方,决定日夜不停的赶路,争取在一个月内赶到上京城。 南燕城到上京城的路骑快马正常赶路要两个月左右。 如果要一个月内赶到上京城,他就一息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断的提醒着他,让他根本就无法停下来休息。 上京城中如果真的没事,到时候他就能安稳的睡上三天三夜,不然这一路他也是睡不着的。 他曾想卜一卦看看吉凶的,但是已经没有玄门真气的他根本卜不出任何卦象。(未完待续) 你们快走 向氏见到突然而至的单一诺兴奋不已。 她以为单一诺还在南燕城,前几天还和袁国公念叨着如果上元节能和她的外孙女一起过就好了。 没想到她念叨了那么几句就真的见到人了。 翻来覆去的拉着她看了好几圈后嗔道,“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啊?” 泪水涟涟的单一诺撇了撇嘴抱住向氏哽咽的说道,“外祖母只担心一诺,自己瘦了都不知道吗?一诺真是罪该万死,未能在您膝下尽孝就算了,还让您这么为一诺殚思竭虑。” “傻丫头,你是外祖母的心肝,不为你担心为谁担心啊!” 单一诺的话让向氏也开始哽咽起来,自从知道了有这个外孙女的存在后,她无时无刻不想好好将其护起来。 偏生这丫头要自己去闯荡,不愿躲在她的羽翼之下。 性格和爱儿当年一样,怎么也不肯回国公府,想要守住她认为的幸福。 袁国公和向氏早就知道袁心爱没死,只是这件事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怕那些人知道那件东西在袁心爱手中。 爱儿在刚怀上单一诺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当时也是说的这样的话。 向氏记得,袁国公也记得,年过七旬的袁国公眼角也湿润了。 祖孙再度重逢,好不欢喜,向氏当即就拉着单一诺在山庄里逛了一圈。 上元节的山庄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布置,只简单的做了些花灯。 山庄里微风轻拂与左右,亭台楼阁环至,因为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已经是花柳相随,春波荡漾。 向氏又拉着单一诺一起去泡温泉,唠家常玩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睡下。 翌日,她又高高兴兴的陪了二老一整天,直到晚间才开口。 “外祖父,外祖母。”她跪在地上赔罪道,“一诺要进上京城才来这里的,还请你们不要生一诺的气。” “你个丫头从不白做功夫。”向氏扶她起来嗔道,“本来还以为你能留下给你好好的过个生辰呢!” “生辰还早,等到了那日一诺定和外祖母给一起过好不好?” “好好好。” 她搂着向氏的胳膊撒娇,向氏岂会不答应她,只要她撒娇,要天上的星星向氏都恨不得要给她摘下来。 “不过八月是外祖父七十整的寿辰,九月是您六十五大寿,到时候一诺定要好好的给你们办个寿宴。” 精致的小脸在想着寿宴的时候带着无尽的喜悦。 袁国公和向氏宠溺的看着单一诺,连连点头说什么都听她的。 “去吧!”袁国公脊背挺直负手而立道,“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去做,就算天塌下来,有外祖父给你撑着。” “外祖父。”单一诺激动地抱住了袁国公。 袁国公又嘱咐杜邵帆,泠雨和云林等人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她简单的和他们道别,道别的话也并不多。 毕竟距离很近她总觉得想见的话马上就能见到,在他们的掩护下离开了山庄。 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单一诺都后悔不已。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陪二老待几天,为何没有多和他们说些话。 城外和早已等着他们的石头还有燕子会合以后,他们进城直接去了杜家。 时辰已晚,杜家门前一片寂静,杜邵帆直接就要推门而入。 却不想大门已经上了门栓,他只能抬手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杜府的管家,见到杜邵帆回来先是一愣,然后才迎他和单一诺等人进了杜府。 “父亲,母亲他们走在吗?”杜邵帆问管家。 管家瞥了一眼四周道,“大少爷在小年那天把老爷和夫人送去了良国,说是让夫人去良国看看。” 良国是飞云阁所在,薛雨梅回良国定是回了飞云阁。 怎么会在小年那天突然想要去飞云阁?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单一诺觉得管家的话中有问题,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就因为这两眼又让她更是多了几分猜忌,因为管家在跟杜邵帆说话的时候总是偷偷的观察着四周。 眼神闪躲,语气不畅,都是说谎或者极度恐惧的表现。 飞天看到单一诺给他的手势后悄悄隐于暗处,四下去查看了一番杜府的情况。 单一诺坐在花厅中抿了一口香茗问,“怎么没见轩哥哥和滢滢二人呢!” 并没有发现不妥的杜邵帆伸个懒腰,此刻的他什么事都不关心,只想要先去好好的睡一觉。 温泉山庄爬墙出来后,他们一路轻功回来,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回到自己家精神放松的他哪里还会有心情想别的事。 “小姐已经睡下,大少爷不在府中。”管家垂首道。 单一诺突然起身道,“那我去看看滢滢,杜二,你给我带路。” 管家慌忙拦住了她的去路,蹙眉看了看杜邵帆后又回头四下了扫了一眼。 “二少爷,你们快走,离开这里。”管家跪地乞求道。 杜邵帆收起懒散的模样蹙眉看向跪在地上的管家,又看了看好像很警惕的单一诺。 迷糊的他此刻也开始有了戒备心理,眉头慢慢堆积成了小山。 他厉声询问下,管家才娓娓说出杜府如今的真是情况。 在杜邵滢回来前的几天,杜邵轩突然说要送杜德扬夫妇去良国,而是是半夜时分有很多暗卫护送着从杜府后面的密道离开。 翌日一早,杜邵轩收到一封信后匆匆出了门。 直到晚间才被医馆的人送回来,手臂受了伤,驿馆的人说是碰到了匪人,木合为了救他被杀,他好不容易逃到了医馆。 管家当时就让人去报官,官府说只找到了木合的一只靴子,上面全是血迹。 自那次的事情以后,杜邵轩就像变了一个人,在杜邵滢和刚子回来以后直接将他们看押了起来,怎么都不同意他们二人的事。 “事情好像真的很不简单。”单一诺蹙眉道。 “主子,要不要我……” 云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单一诺摆手打断。 眼下的局势不容他们轻举妄动,至少,还有三人的性命掌控在这帮人的手里。 杜邵帆本以为是管家背叛了杜家或者隐瞒了什么事,听了管家的话后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懵懂的骚年缓过神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非要立刻去揪出事情的主谋。 单一诺十分无奈的拦下了他。 “你要去找谁?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能去找谁?”单一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也不能干等着啊!”燕子着急的说道,“我不管,我要去救我哥。”(未完待续) 关心则乱 单一诺让豆丁按住杜邵轩,她和泠雨又去拦住了激动的燕子。 燕子哪里肯坐着这里干等,说什么也要去救刚子,差点跟单一诺动起手来。 云森和皓白带着暗卫将院子守住,怕有人过来探听。 “单一诺你放开我。”燕子低吼道,“你让我去救我哥,从小到大都是我哥在照顾我,你怎么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 “刚子哥哥也是我的哥哥,我也想救他,可不是你这么个救法。”单一诺斥责道。 “你根本就不是我,也不懂我哥对我的重要性。”燕子泪眼婆娑的说道,“我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弃婴,是自己温饱都不确定的哥哥把我养大,他自己都没得吃还到处乞讨给我找饭吃,那时候他才五岁。” 燕子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关于燕子的这段身世,祁玉曾跟单一诺说过,她知道燕子是刚子捡回来的妹妹。 刚子是战乱小镇的一个遗孤,爹爹战死在沙场以后,娘亲问讯吐血身亡,留下了只有五岁大的他。 他因为体型比别的孩子大,又有一身神力而被人称之为怪胎。 失去双亲的他住在村子外的一个山脚下的破庙,每天去山上找野食为生。 燕子就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候她才两岁。 哥哥带着她四处乞讨,五年里从来没有让她挨过饿受过冻。 反观他自己,饿的皮包骨,就剩一个高高的骨架子,冬天的时候身上尽是冻疮。 他如今有难,让她坐等她怎么能坐得住。 单一诺看了一眼石头,石头会意后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直接将燕子打昏。 “你先带她去国公府,皓白送你们去,管家认识皓白。”单一诺吩咐道。 石头并没有犹豫,抱起燕子跟着皓白一起飞身离开了杜府。 杜邵帆见激动的燕子走了,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家里这些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人,要他看着他们处在危险之中而什么也不做的话,他也做不到。 哥哥,妹妹的命他看的都比自己重要。 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去替代他们受苦,也不要大伤初遇的哥哥和瘦弱的妹妹受到丝毫伤害。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 乱了方寸的杜邵帆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也正因为他忘记的这件事让整件事情来了个大逆转。 也害的单一诺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你把你们家的布局图画出来,标出滢滢住在哪个院子里。”单一诺望着窗外说道,“我必须要见滢滢一面。” 刚子是她身边的人,这帮歹人是肯定知道他将他看管的很严密。 想要去见他是不可能的了,见一见杜邵滢应该问题不大,就要看她知道多少事情,能不能帮上忙了。 杜邵帆突然从乱飞的思绪中醒悟过来,慌忙拿出笔墨纸砚将杜府的大概布局画了出来,标出了所有人所住的院子。 期间,单一诺让管家回去,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管家也是杜家的老人,他明白自己能保住一条命是他对那帮人还有利用价值,单一诺让他这么做就是要继续保他的命。 云林拿着布局图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里。 半个时辰后,云林回来禀报道:“杜大小姐的院子有人守着,而且暗处好像也有好几个暗卫在,杜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院子也有两个暗卫守着。最奇怪的是,柴房那边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守卫比别处要严密很多。” “那里应该是困住刚子哥哥的地方。”单一诺蹙眉道。 “刚子?”杜邵帆蹙眉问,“一诺,他们为什么要困住刚子?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杜家吗?” 单一诺也想问这些问题,可她没处问,只能慢慢的让这些问题呈现在她的面前。 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杜家还是她或者是…… 胥天翔进了上京城又离开,而且是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梧州城。 梧州城是上京城东二百多里的一个地阔天长的府城,从来没遇到过任何灾害,那里的人也都过的非常富裕。 突然赶去那里,肯定会是有什么原因。 天色已晚,杜邵轩给她找了院子让她先休息,她让他也留了下来。 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害怕,怕离开她视线的人再陷入危机。 院子里的人都是一夜未眠,单一诺更是早早的起身上了屋顶,她要等一个人出来,要第一时间等着他出来。 摇摇晃晃,七扭八拐的从杜府大门进来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黛玉眉越蹙越紧,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她多想自己是看错了,但是事实告诉她,她并没有看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从屋顶下来,拉着杜邵帆去将那人堵在了院子门口。 “哥?”杜邵帆看着满身酒气和脂粉香的白衣男子疑惑的问,“哥你怎么成这样了?” 男子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了看杜邵帆又看向单一诺带着几分愠怒的说道:“我怎么成这样了?还不是因为她。” 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单一诺蹙眉不语。 这个半倒在墙根的男子真的是那个什么时候都带着如沐春风般微笑的杜邵轩吗? 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哥,你在说什么啊?”杜邵帆将杜邵轩的手拉回去嗔道。 杜邵轩见到杜邵帆了然的表情和着急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道:“我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我……” “轩哥哥。”单一诺打断杜邵帆,“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轩哥哥说是因为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委屈的小脸,高高噘起的小嘴让本来就令人动容的绝色容颜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杜邵轩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稍稍有些迷离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单一诺见杜邵轩没有给她回应,急的都要哭了。 连在拉杜邵轩起来的杜邵帆都忍不住要去安慰她道:“一诺,你别急,我哥他可能是……” “呜呜……”单一诺捂嘴哭着跑向了自己的院子。 杜邵帆傻愣在一旁,醉的有些站不稳脚的杜邵轩也扶着墙从地上起来身上的脏污都来不及处理就去追单一诺。 兄弟二人追到单一诺院子的时候,就听到卧房中传来传来抽泣声。 “一诺,你别哭了,我替我哥跟你道歉好不好?”(未完待续) 被她算计在内 杜邵帆敲着门,想要安慰她,但是安慰了半天里面哭着的人儿也没有任何的还转,急的他不停的催着杜邵轩去道歉。 略显为难的杜邵轩最终敲响了她的房门。 “那个,那个一诺,轩不是故意的,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单一诺“吱呀”一声打开门,小脸上挂着泪珠噘着嘴问:“轩哥哥你为何会因为我而变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就不哭。” 杜邵轩微微垂首欲言又止。 “一诺,我哥他说的是醉话,你千万不要当真。”杜邵帆着急解释道。 “轩哥哥说的不是醉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单一诺又抽泣了一声,“刚子哥哥呢!林,你去把刚子哥哥找来,我要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林音声正要去找刚子,杜邵轩怒声喊住了他。 “不用去了。”杜邵轩大声吼道,“刚子已经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杜邵帆和单一诺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我难过的原因是你,我很早就对你倾心,可是你却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好不容易的想要把你忘记,却不想你又要把那刚子弄到我的身边,看见他,我就会想起你。”杜邵轩痛苦的说道,“为了断了滢滢和他的念想,我赶走了他,滢滢都被我看管了起来。” “轩哥哥。”单一诺激动的抱住杜邵轩,但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慌忙松开了他。 “我,我,我……”单一诺低着头,磕磕巴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我这就离开。”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她也就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杜邵帆想要拦住她,可无论他怎么阻拦她还是执意要走,而且走的很干脆。 临行前,门口的她回头看了门口的杜邵帆一眼,他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也更确定了他的猜想。 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便上马车离开。 云林缓慢赶着车问,“主子,咱们去哪?” 去淳王府的话他没敢直接说出口,虽然他们都知道她已经承认了自己淳王妃的身份,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国公府。”单一诺果断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如果杜邵帆听到她此刻的声音就会明白一切,因为声音中丝毫没有抽泣过的迹象,更没有难过。 她选择去国公府是因为她还不明白胥天翔究竟是怎么回事。 情况不明之下,她不敢贸然去淳王府,怕影响到他更怕会成为他的累赘。 另一个原因是国公府里应该还有个人在,她想要去见见他。 马车快速赶往国公府,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什么?她没有去淳王府而是去了国公府?” 明黄色龙袍的胥天宇听了胥宛月的话后显得甚是不解,凤眼微眯带着几分阴狠之色。 淳王府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只要单一诺回去就能让她束手就擒。 结果她却没有去那里,那他那些功夫岂不白费。 “皇兄,这是你的机会啊!这说明她还不信任九哥哥。”不明所以的胥宛月道。 胥天宇勾了勾唇,这个结果的确是他想要的,可他也为失去了让单一诺就范的好机会而感到惋惜。 不过他却没有在胥宛月面前表现出来。 面带微笑的夸赞了她两句,然后还欣然邀请她陪着他一起去了凤仪宫用午膳。 皇后知道胥天宇要去用午膳,早早的就准备上了。 吃的好似是庆功宴一样,胥天宇欢喜的不得了,贪杯的他好似醉的一塌糊涂被皇后扶进寝殿一直就再没出来。 胥宛月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回了自己的宫中。 她是这场游戏的开局人,也是主导者,更为重要的是她要做最后的胜利者。 皇上,皇后乃至丞相一家都被她算计在内。 委身求全的她很明白,她的九哥哥是何等的聪明,这些人以为他们这点伎俩就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真是天大的玩笑。 单一诺会闯进来早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一次她要将其挫骨扬灰。 “去,告诉丞相和谭宗晋他们,单一诺回了国公府。”胥宛月满心欢喜的吩咐身后的婢女。 婢女福身行礼离开。 国公府中的单一诺也没闲着,石头昨晚已经到国公府却没有找到胥慕阳。 其实她让石头带着燕子来国公府的目的还有一个。 要他找到胥慕阳,护其左右,一定不能让他出任何状况。 石头来了以后才从管家嘴中得知,杜德扬夫妇离开之前杜邵轩过来带走了胥慕阳。 目前的所有一切都明显说明了一件事。 单一诺虽然知道,但是早上确认了的事她也不能不管。 如果因为她的插手改变了什么,她也绝不后悔,只想看他会如何选择。 从和他再次走到一起她就很想找机会和他坦白一切,这个机会就是她在和他坦诚相见的最后一道关。 燕子醒来想起昨晚自己被打昏的事十分生气。 刚从厢房出来就在门口碰见沉思状态下的单一诺要进厢房。 “单一诺你不准拦着我,我不把那个臭石头扎成刺猬我就不是燕子。”燕子手上拿着几百根细如丝的银针说道。 单一诺拉她走进厢房道,“你真生气的话就扎我吧!是我让石头把你打晕带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当时的情绪太激动,那样不但救不了刚子哥哥,可能还会害了他,不仅仅是他,还有另外两条人命。所以,我才让石头把你弄这里来让你先冷静一下。” 燕子听到这里才想起昨晚除了石头打晕她意外,还有一件事。 刚子现在还处在危险之中,她要尽快去救他的哥哥,这点私仇不着急。 “燕子。”单一诺看出她的意图把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要是想要刚子哥哥安然无恙的回来,必须要听我的,不然不止刚子哥哥,就连轩哥哥和滢滢的性命都难保。” 燕子失声大哭,半天才缓过神在单一诺再三保证会将刚子安然无恙的救出来后才稳定了情绪。 “单一诺,哥哥他绝不能出事,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把他活着救出来。” “我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刚子哥哥,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配合我。”她非常认真的说道。 燕子知道,只要是单一诺应下的事就肯定能做到,她选择听从她的安排。 单一诺和燕子认真的聊了很久才从她的厢房出来。(未完待续) 太平盛世 等到单一诺走后,燕子又哭了一场。 她出来以后就好像没事人般,虽然对她来说这样做很难,但是为了刚子的性命她可以。 此时的单一诺和石头来到了一个偏僻角落的屋顶,低声聊了许久。 熟悉的府邸,熟悉的气息只是没有了熟悉的人。整个国公府转了一圈她觉得有些伤感,便回了院子。 要去卧房的脚步在走过小花厅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她猛地扭头看向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挂在那里的画像不见了,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那是娘亲唯一的一张画像啊!”单一诺惋惜的看着空荡荡的墙壁说道。 “主子别伤心,也许是国公夫人收起来了呢!”泠雨安慰道。 单一诺也是这样安慰自己,可她不确定画像究竟是不是被向氏收了起来。 傍晚时分,国公府来了一位客人,可是说是老熟人。 他就是一早就从胥宛月那里得知单一诺回到国公府的胥泓信。 对他的到来,单一诺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她以为他不会这么快的来而已。 “一诺。”他激动的要拉单一诺的手,被她巧妙的躲开。 胥泓信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的有失礼数,装作忏悔般垂下头,努力在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暗处的云森和皓白等人眼神都变得冷厉起来。 早已明白真相的他们同仇敌忾,若不是云林拦着早就把胥泓信生吃活剥了。 稳定好情绪后,胥泓信的脸上带着三分含蓄,三分笑意,三分羞涩还有一分成熟的表情。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单一诺说道,“一诺你终于回来了,那年在庆城一别可是有两年未见了,泓信当时醉酒不起,都没有和你告别,真是失礼。” “泓信大哥言重了。”单一诺笑道,“你我何须如此客气。” 对付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有千百种方法,只是眼下的局势让她不得不先克制住将他千刀万剐的心。 以大局为重的她也给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做了榜样。 极易冲动的燕子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令防备着她的石头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胥泓信定定的望着单一诺笑靥如花的小脸。 虽然他并不喜欢她,但是像她这种像九天玄女下凡般的女子笑起来还是蛮吸引眼球的。 “泓信很懊悔,若泓信不是要急着去跟皇上复命,那日就可以直接追上一诺,陪在一诺的身边了。” “泓信大哥能有这份心,我已足矣。”单一诺道。 胥泓信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不妥之处,只觉得面前的姑娘又经过两年的洗礼变得越发动人。 之前的她虽然有美貌但却不稳重。 现在不但多了些许稳重,还多几分端庄和风韵给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吸引着他不自觉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两步。 “都说这上京城是个和平雅都,我今日回来却感觉这里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单一诺貌似伤怀的望着阴霾霾的天空说道。 “一诺怎么也悲天悯人啊!宁国因为有一诺在,现在到处都呈现出太平盛世的状态。” “哪里有太平盛世,就连杜府都没有了我的立锥之地,我才被迫回了这荒凉已久的国公府。”单一诺悲伤的说道,“泓信大哥,你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啊!从过了年就一直是做什么都不顺。” 胥泓信伸了伸手,想要拦住她的肩膀却又不敢的样子。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并不存在的泪水,装作抽泣一声转身往泠雨那里走了几步将手中让人以为已经脏了的手帕给泠雨。 巧妙的躲开了胥泓信的咸猪手。 “你别伤心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泓信,泓信定当竭尽全力。”胥泓信信誓旦旦道。 单一诺突然回身,拉着胥泓信的衣袖说道:“泓信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刚子哥哥的下落,他被轩哥哥赶出了杜府,我很担心他。” 胥泓信趁机握住他柔若无骨的小手,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还说了很多看似很诚恳的话,就连上刀山下火海这种渣男立誓用的词汇都说了出来。 听的她胃里一阵翻涌,好似再听下去她就真的会吐。 借口说自己乏了,达到目的的她直接赶人。 她没有和这种人寒暄的心情,见人走了以后立刻让泠雨给自己端来水净手,连洗了五遍才肯作罢。 云森越想越气,嘟着嘴和单一诺抱怨道:“主子都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为何还……” “森,你放肆了。”泠雨正色道。 “属下知道自己以下犯上了,可是属下不甘心。”皓白道。 云森,皓白,皓夜还有泠杰是最先跟在她身边的,她和胥泓信的相识他们很清楚。 皓夜此刻不在,若是他在相信也会一样气愤难当。 她逃婚那天,知道她去单家的人也只有她出凌云阁时碰到的胥泓信。 西城公主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所以他们很想替自家主子报仇。 只是他们不知,某人早就为她报了仇,也是胥天翔不在,若不然的话,胥泓信是绝对出不了承亲王府的。 他能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丞相向皇上求了旨意,想要把谭晴雯嫁给胥泓信做郡王妃。 太后应允了此事,特赦了胥泓信,闭门思过的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 “不急。”单一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打了哈欠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最重要的是杜府的事。” 云林听出单一诺话中的含义,觉察出她好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她的能力如何,他还是很清除的,这个和他们家爷不相上下的女子是他见过最有筹谋的女人。 胥天翔虽然能筹划一切,但他毕竟是个男儿。 单一诺却是个只有十几岁大的丫头,平常家人里这么大的丫头只是个初为人妇的女子。 跟在她身边不久,他就对她有了敬仰之心。 问世间,谁能不对一个才十几岁大就能做到这些的女子折服。 “主子是说他能帮忙?”云森问。(未完待续) 三世茶楼 “你们这一帮笨蛋真的是飞云阁的金牌暗卫吗?” 石头说着白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他们究竟是不是胥天翔得意的属下。 胥天翔是什么样的人天下皆知。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个胥泓信这么快来肯定是打探消息的,当年小诺儿逃婚去单家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那他就肯定和谭家还有往生门门主有关系。小诺儿是想看看,杜家的事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石头补充道。 单一诺给了石头一个赞赏的眼神,含笑回头让泠雨去准备沐浴更衣。 她要去好好的睡一觉了,身体已经扛不住出现了倦怠的感觉。 熬了一夜,又折腾这么半天,再不尽快补个觉她都觉得她随时都会直接倒下。 舒舒服服的睡下,疲惫的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的主角依旧是她和胥天翔,和之前那两个梦一样,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这一次,他们两个是两个渔夫家庭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所以两家人就决定让他们成亲。 成亲前一天,胥天翔决定出趟海多捕捉些鱼换了钱好给她置办几套像样的衣裙。 中午时分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雨,胥天翔葬身大海,她也在成亲当天穿着一身嫁衣走进来深海中。 梦依旧很真实,醒来的她依然清晰记得每个细节。 泠雨听见她醒来的动静,进来帮她穿衣梳洗时说早上的时候胥泓信又来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单一诺问。 “什么也没说,就说来看看你,知道你还没起身就离开了。”泠雨边帮她洗漱边说道。 她听完后轻轻一笑了之,收拾好便走出了卧房。 燕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嗑瓜子,厨房里忙活着准备膳食的的人是石头。 石头觉得单一诺最近精神不太好,要给她做些好吃的补一补身子。 谁知,他刚进厨房,忙活着做午膳的燕子就跑了出来,说不想和石头一起呆在厨房,所以今日的午膳全部都有石头来做。 她走进厨房对忙碌的石头低声说道,“向自己爱的女人低头并不是软弱,而是胸怀。你,胸襟宽广的真男人。” 最后的时候她冲石头竖起了大拇指。 石头弹了她脑门一下,让她去花厅等着一会就能用膳。 满满一大桌的吃食,只是看着就觉得肚子咕咕直叫。 揉了揉咕咕叫了半天的小肚子,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大快朵颐。 云林在她吃完饭以后才来禀报胥泓信昨日和上午的具体情况。 昨日胥泓信刚走,单一诺就让跟踪技巧最好的云林跟了上去,这一天一夜还真有不少事发生。 出乎她意料的是,承亲王府居然要和丞相府联姻。 “三世茶楼?”单一诺疑惑的问道,“谁是膜厚老板知道吗?” “这个茶楼已经开了五年,但是主人是谁一直都不知道,爷当年也查了,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云林道。 “上午他又去了是吗?”单一诺问。 云林颔首道,“上午的时候属下见一女子在他之前出来,女子包裹的很严密,属下总觉得身形眼熟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女子?单一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脑中想着三世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几个梦。 一个梦境是上一世她跳楼死后和胥天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车撞死在她尸体前面。 另一个梦境是古时候的自己和胥天翔殉情。 还有一个就是昨晚的那个梦。 梦到这三世的悲惨命运是有什么寓意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 重生?三世?三世和重生?那不就是…… “往生?”单一诺不由的脱口而出,“往生门?三世茶楼的主人应该是往生门。” “往生门?”云林蹙眉,“但是我见到的那个女子,体态和月公主并不太像。” “三世茶楼应该就是往生门的。”单一诺笃定道。 她说完看着门外的天空暗道:胥宛月,如果是你害了轩哥哥一家和刚子哥哥的话,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泸水城外导致祁玉和石头受伤的人是胥宛月这件事她还不知道。 等她知道的时候,当场就差点直接取了胥宛月的性命。 “是不是那个胥宛月害了我哥哥。”燕子激动的问。 “燕子。”单一诺起身把着燕子的肩膀道,“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激动的燕子慢慢恢复平静,眼中跃跃欲出的泪水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咬着下唇站在一边不语。 燕子能有这样的表现让单一诺觉得很惊讶。 她以为这个性格倔强的小燕子还要再大闹一场,而她也得苦口婆心的讲一大堆缘由。 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平静。 与之不同的是平时理性的石头脸上带着几分的忧愁。 单一诺好似知道他担忧什么,喊他出去,两人去屋顶低声交谈了很久才下来。 石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回了自己的厢房。 “今晚我会去杜府看看,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乖乖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不许乱动,违者,按飞云阁的抗命不遵处置。”单一诺严肃的说道。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她先是放飞了自己手中的青鸟,然后独自飞身而去。 阴霾霾的天已经持续了好几日,夜晚的天空没有一丝的光亮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身着夜行衣的单一诺身形快的像一阵风一样。 经过苍暮的指导后的她在遇到谭宗晋埋伏时已经试了下身手,现在的她施展轻功时额身影一般人绝对不能发现。 苍暮说,她体内还有一股没有被她融合的内力。 他也不能探测出这股内力的来路,只是说如果这部分内力和她融合的话,她的宫里还会提高一倍。 单一诺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探究到那股内力的所在。 紫心说它也发现了那股力量,只是它不能碰触,好像那股力量很排斥外来的干扰。 即使没有那股内力,现在的她也已经是大陆上的顶尖高手了。 收到她传来书信的杜邵帆,早早的在杜府外的一个宅子的屋顶接应她。 “我哥出去了,府里别处没有人看守,只不过滢滢的院子和柴房周围增加了看守的人手,暗处的暗卫也增加了几个,咱们要怎么才能进去?”杜邵帆问。 “你哥每天晚上都出去吗?”单一诺不答反问。(未完待续) 后悔药 杜邵帆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眉头蹙成了一座小山。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杜邵轩,如今在他面前的人让他根本难以想象这人就是他大哥。 从不近女色的大哥居然会变成夜夜留宿在烟花之地的人。 天差地别的转变,任他再信任他的大哥也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单一诺牵了牵嘴角,扭头伏在杜邵帆耳边低语了两句问:“杜二你相信我的推测吗?” 杜邵帆微微蹙了蹙眉,点头道:“信。” “为什么?” “因为我哥告诉过我,他曾对你动过心的事是他永远的秘密,死都不会告诉你。我那天就很怀疑我哥是怎么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受伤的缘故,这两天我又发现很多疑点。所以,我信。” 单一诺轻轻拍了拍杜邵帆的肩膀,“杜邵帆,你变成熟了。” 曾经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对单大小姐的付出不屑一顾,甚至会故意羞辱与她的杜邵帆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站在单一诺面前的人是成熟稳重,懂得进退的大男人。 要进入柴房见刚子肯定不行,看守严密不说,她若去了肯定会打草惊蛇。 相对而言,杜邵滢的院子就简单多了。 单一诺跟杜邵帆讲了大概的计划,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中。 杜邵帆回去后,直奔杜邵滢院子前而去,吵着要进去看看妹妹,守卫阻拦了他,他便和守卫起了争执。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看滢滢?” “没有大少爷的命令,谁也不能随便进出。”一个侍卫道。 “如果我坚持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守卫和暗卫都做出了防备的状态,他们知道杜邵帆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个暗卫和别的暗卫悄悄交流了一番快速离开了杜府。 就在这个空档,一阵微风吹过,小巧的黑影不着痕迹的进入了院子从天窗进入了卧房。 夏荷此刻正劝又在哭泣的杜邵滢,“小姐,你别再哭了,不然你的眼睛就真的要哭坏了。” “如果眼睛坏了能换得自由的话,我宁愿自己现在就瞎。只要能让我和刚子哥哥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杜邵滢的语气十分坚定,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啄的感觉。 “小姐你要是瞎了,还怎么和他在一起啊!” “刚子哥哥一定不会嫌弃我的,如果我的眼睛能换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一定马上自挖双眼。” “你若是挖了双眼,还怎么看刚子哥哥啊!”单一诺从房梁上跳下说。 杜邵滢傻眼的看着一身黑衣拉下自己蒙面布的单一诺,激动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夏荷激动差点大叫出声,被单一诺及时捂上了嘴巴。 熄灭屋里的两支蜡烛,只留了外间一支在燃烧,单一诺才来到杜邵滢床前看着床上眼睛哭的肿肿的丫头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阁主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小姐眼睛都要哭瞎了。”夏荷声泪俱下。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会被困在这卧房之中。” 卧房的所有门窗都被锁上,若不是单一诺的身材瘦小能从天窗进来的话,根本就进不了这个房间。 “大哥疯了,一诺姐姐,你快去救刚子哥哥,大哥他,他差点剁了刚子哥哥一个手指。”杜邵滢激动的说。 单一诺安抚了好一会才让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杜邵滢平静下来。 经过杜邵滢和夏荷好几次泣不成声的讲述,单一诺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刚子和杜邵滢刚回到杜家,刚进杜家的大门就被刚子杜邵轩带人锁了起来。刚子知道杜邵轩是杜邵滢的哥哥,所以并没有还手。 杜邵滢求杜邵轩放了刚子,平时什么事都冲着她的大哥,这一次严词拒绝了她的请求。 不仅如此还把她关了起来,一开始她绝食抗议,后来杜邵轩就说要把她嫁给谭宗晋做妾。 她不肯,绝食好几天,杜邵轩就拉她去柴房,威胁她如果再抵抗就会剁了刚子的手指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她只能答应,每天食如嚼蜡般她也得吃。 被困在这里以后,她谁都见不到,就连父母都不能进来看看她。 “一诺姐姐,大哥为何会这样啊?”杜邵滢擦着眼泪问。 “滢滢,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安全的将你和刚子哥哥带出去,这段时间你还要表现的和之前一样知道吗?”单一诺道。 “刚子哥哥他会不会有危险啊?”杜邵滢着急的问。 “暂时应该没有,所以我会尽快行动的,你还要先委屈一段时间。” “滢滢不委屈,只要能救出刚子哥哥就行。” “好姑娘。” 单一诺抱了抱杜邵滢,叮嘱她以后不能再哭了便快速离开了。 院子外的杜邵帆还在和守卫争执,听到一声几不可查的口哨声,他继续和守卫胡搅蛮缠。 离开的单一诺并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去了淳王府。 她想去和老木打听一下关于胥天翔的事,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计划。 淳王府的萧条令她有些不可置信。 胥天翔明明在数日前还在京都,怎么淳王府竟变成了好像好几年都没人住过的地方一样了。 其实她不知道,自从她逃婚以后,胥天翔在府中也都是在凌枫阁待着,整个淳王府一样像是没有人住一般。 胥天翔离开京都以后,淳王府所有的人都跟着老木去了思凡庄。 单一诺去飞云庄的时候老木就从思凡庄赶去了飞云庄,怎奈还是跟她错过,等她回去的时候得知她已经进了上京城。 老木深知进了上京城就不可能在轻易出来,也只能通知胥天翔。 早就得知一切情况的胥天翔没有及时赶回来的原因有二,其中一个是想看看杜邵轩在她心里的位置。 另外一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 等他再次收到消息着急赶回上京城的时候他,当真是悔不当初。 懊悔的他恨自己不应该因为一时赌气让他的小女人冒险,更不该不相信她。 只可惜,当时一切都晚了,而且世上没有后悔药。(未完待续) 被自己打脸 今日,丞相府和承亲王府商议谭晴雯和胥泓信的婚期。 承亲王虽然不在京都,但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让人带他亲笔书信回来,表达了他对亲事的赞同,也说出了让他们尽快完婚的意思。 收到承亲王指示的承亲王妃为表诚意特意邀请谭晴雯也一同去承亲王府做客。 谭晴雯今日鲜少的出了丞相。 自从那次被胥天翔从乐清县送回来,她就很少出门。 丞相看管她很严,在定下和承亲王府的亲事后,也只是听到丞相象征性的通知了她一声,再无其他。 说实话,其实她心中一直都惦记着胥天翔。 前些天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还特意出来看了看,结果他只在宫中逗留了一日就离开了。 胥泓信送她会丞相府的路上,她故意让车夫选了路过淳王府的路。 淳王府中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单一诺本想先回国公府。 失神的她没有施展轻功,慢悠悠的走在已经漆黑的街道上。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马车里的女子已经认出了她。 女子和身边的男子低语了几句,然后对彼此都没有好感的二人达到了一个协议。 男子在角落下了马车,待马车走远后他快步走向单一诺。 “一诺?” 若有所思的单一诺听到喊她的声音,猛然回头微微蹙眉道:“泓信大哥?你怎么在这?” “那一诺你为什么会在这呢?”胥泓信含笑道,“这里好像不是国公府,是淳王府啊!一诺是回淳王府了吗?” “回去看看,结果发现并没有人。”单一诺略显低落的说道。 “淳王去年五月离开上京城的时候,淳王府的人也都跟着去了西南边疆,空了都快一年了。”胥泓信道。 他只解释了淳王府没有人,并没有问单一诺为什么不知道此事。 更加不会提,就是在那之前他因为胥天翔的缘故被罚在家面壁思过。 事实是,不用他说,单一诺也对此了如指掌。 只不过她的确不知道淳王府的变故,更加想不通胥天翔为何要让老木他们也离开。 胥天翔会这么做,刚开始是因为要迷惑承亲王和胥天宇。 让他们以为他是真的回西南边疆,近期不打算再回上京城,好让他们的阴谋浮出水面。 后来他回来时知道京都的发生的事以后,就没有让老木回来。 单一诺不知道这些,但是她知道此刻她要先应付过去面前的人才行。 “很久没回来,怎么也没想到淳王府如今是这幅光景。”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胥泓信听的,也是由衷的在感慨,无论胥天翔有什么目的,这样的淳王府都让她觉得伤感。 成亲那日,他抱她下轿时曾说这里是她的家。 多么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家里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诺既然早就已经选择了逃离这里,又何必再回来呢?”胥泓信道。 逃离了是没有必要在回来,好马不吃回头草。 不同的是,她的逃离并非真的要离开,只是无奈之举。 如今想要回来的她却发现,属于她的家已经面目全非,或许就是因为她的任性,所以才导致了这个结局。 “如果一诺不着急回去,跟我去前面的酒馆坐坐吧!” 胥泓信指着街角处还亮着灯的酒馆说着,没等单一诺回复,他便推搡着她走了过去。 小二招呼他们去了二楼的雅间就坐,然后送来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殷勤的给她倒上一杯酒后,胥泓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等说什么,他直接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看着他洒脱又坦荡的行为,敏感的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手指在酒杯上画着圈圈,带着浅浅笑意的样子看着像只小狐狸。 她把玩着酒杯,却丝毫没有想要喝下此酒的意思,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雅间门口的方向。 门外偷窥的人她早就发现了,也正是因为那人的出现她才不敢喝这杯酒。 突然,胥泓信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对摇了摇头,就趴在了桌上。 演技派她见的多了,不过像这么能装的演技派她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看透一切的她并没有直接戳穿。 胥泓信还有些利用价值,现在就撕破脸有点早。 “泓信大哥已经喝下了你的迷魂酒,你还躲在外面做什么?出来见见吧!”单一诺轻声道。 偷窥的女子眯了眯眼眸,推门而入。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二快速进来,架着趴在桌上的胥泓信去了旁边的厢房。 “单一诺,你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会发现酒里有问题。”女子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 “多谢夸奖。”单一诺含笑道,“不过,本阁主的能力,远在你想象之上。” 她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面前的人她不是好惹的。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实在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更加不愿意和这人有任何意义上的交集。 “但是今晚,你逃不掉了。本小姐要让你身败名裂,以后看你还怎么跟本小姐抢淳王。” “谭晴雯,就凭你也想算计本阁主?” 女子就是从承亲王府要回丞相府的谭晴雯,胥泓信是在承亲王妃的命令下才过来相送的。 他们二人,一个还对胥天翔抱有幻想,一个还没有对胥宛月死心。 胥泓信对胥宛月有心思,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让她做他的王妃,而谭晴雯也不是他理想的王妃人选。 理想中的那个人他谁也没有告诉,本想等承亲王回来再说没想到出了丞相府这一出。 谭晴雯刚刚提出要坏了单一诺贞洁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应下。 他也是在见到单一诺时被她相貌吸引,当他听了谭晴雯的计划想到马上就能得到她时,立刻就兽血沸腾。 装晕的他被小二架出去后,就在隔壁准备起来,等着单一诺的到来。 单一诺早就看透了他们的意图,没有直接戳穿是想要送给丞相一个大礼。 “你少在这里自命不凡。”谭晴雯扬起下巴道,“本小姐今晚就要看看你怎么被自己打脸。”(未完待续) 互相伤害 打脸? 最喜欢看人打脸的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她的表情分明是再告诉众人,打脸这事一会肯定会发生,只是不知道是谁被打脸。 惹毛了有仇必报的单一诺,但还不自知的谭晴雯以为自己的计划很成功,正在沾沾自喜。 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谭晴雯让胥泓信拖住单一诺的时候让人去找了丞相和承亲王妃等人过来。 自作聪明的她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成功引起了盯着丞相府的飞云阁暗卫的注意。 暗卫报告给云林后,云林,云森和石头就快速了赶来了这里。 就在谭晴雯进入雅间的同时,云林用口哨声告诉了单一诺外面发生的事。 猜到这些的单一诺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进入酒馆之时她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时候她就非常的疑惑,这些人为何就这么死脑筋,每一次都用相同的手法。 难道她在他们眼里就那么笨吗? 笨到察觉不到这里有她已经吃过亏的易春香药引的存在? 低估她智商,马上她就会让他们知道任何时候小瞧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本王妃的夫君若是见到你这副模样,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正眼瞧你一眼了吧!”单一诺说着突然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以前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以后更不会。” 谭晴雯成功被她的话激怒,张牙舞爪的要来和她拼命。 单一诺起身一个旋转躲过她的攻击,趁机将把袖袋里的粉末洒在她的身上。 冲着后窗发出几不可查的口哨声后立刻得到了回应。 得知云林已经将事情办妥,而赶过来的一帮人马上就要进酒馆后转身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将她擒住。 等候在门外的婢女还没有进来就被带着内力的掌风振退。 拎着她的衣领,将还在挣扎的她直接扔到了胥泓信所在的厢房。 单一诺狡黠的笑着说道,“本阁主今晚就送丞相一个大礼,你,好好享受享受打脸的滋味。” 谭晴雯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点燃了易春香,本以为已经中毒的单一诺却好似没事人,而且她自身的感觉,让她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厢房中已经失去理智的胥泓信猛地抱住她时,她明白了那个预感究竟是什么。 只是此刻明白好似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丞相和承亲王妃等人赶到酒馆时,寻着不雅的声音过去看到的景象已经毫无疑问。 单一诺离开酒馆后直接带着云林等人去了杜府。 他们停在一颗足以隐匿他们身形的大树上,低头看着杜府方向。 在她去杜邵滢院子时,悄悄离开的暗卫是去了京都城中最有名的勾栏,飘香院。 身着白衣的杜邵轩夜夜都在那里和姑娘们把酒言欢。 暗卫将杜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以后,意犹未尽的他甩了甩袖子回了杜府。 此刻单一诺所见的景象就是赶回来的杜邵轩,正在训斥与守卫纠缠的杜邵帆。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杜邵轩的一言一行,样子极其认真。 杜邵帆突然走到怒火冲天的杜邵轩身边低语了几句扭头就走。 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的杜邵轩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去了他的院子。 不多会,又从他的院子里出来,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耳后。 一脸凝重的跟身边的小厮低语了几句,小厮放飞了一只信鸽便去准备马车。 单一诺如风般从树上飞起,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拦下鸽子,将竹筒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把书信重新放回去,他们所有人跟着鸽子到了寂静的大街上,看着鸽子飞进了三世茶楼。 发现三世茶楼附近和云林说的一样,有很多的暗卫不停的巡逻。 他们找了远处的一个最高建筑落脚,没一会就看到杜邵轩过来直接去了后院的一个厢房中。 泠风告诉过单一诺,易容之人想要长久的留住易容的相貌,需要在耳后的一个穴位上刺入一根银针。 银针不拔,易容的相貌就不会出现问题。 书信也是写的,他要见杜家大少爷和嫣红姑娘。 嫣红就是戏班子的班主给往生门门主用的那个会易容术的小徒弟。 这么看,她就确信了这个‘杜邵轩’是假货。 假的就是假的,尽管样子能装,但是气质和行为是装不了的。 她那天故意抱了他一下,就是想要感觉下他的腰身,虽然他比杜邵轩要精壮一些,但是杜邵轩在每次被她抱住时都习惯性的吸一上口气,而他没有。 好似生怕身上的肌肉会咯到她一样,杜邵轩每次都那么体贴。 通过假货的嘴,她已经很清楚杜邵轩对她的情谊。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在再见到他时,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已经了解,单一诺带着众人回了国公府,就等能把她带到三世茶楼的人自己送上门。 燕子迎上进门的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刚子的消息。 “对不起燕子,我没有见到刚子哥哥。”单一诺非常抱歉的说道。 “那你之前跟我保证什么?”燕子失控的推了她一把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忙碌了大半夜的单一诺此时已经筋疲力尽,被燕子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泠雨上前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 石头气愤的斥责道,“黑燕子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燕子咆哮道,“是你这个臭石头偏心才对吧?你眼里只有单一诺,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箭步上前拦住要反驳燕子的石头,单一诺让他先回去休息又让其他人都退下。 她拉着燕子的手坐下道,“燕子,刚子哥哥所在的柴房守卫森严,我没能去见他。不过,我保证在三天内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哥哥。” 燕子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懊悔道:“对不起单一诺,我刚刚太……” “我知道你刚刚只是情绪激动的缘故,不过燕子,以后你还是不能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石头听了一定会很难过。”单一诺劝道,“就算你和他最终不能走到一起,也不能互相伤害不是吗?”(未完待续) 找她来要名分 石头已经明确了自己对燕子的心意,糊里糊涂的燕子却总觉得他还是钟情于单一诺。 平时还好,这种众人都在的场合,燕子那么说会让石头很伤心。 相爱的两人却要彼此伤害的情节是单一诺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她才制止了石头留下了燕子。 “我,我,我……” 燕子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单一诺拉着燕子的手道,“当岁月如白驹过隙般流逝,我们到了生命的尽头之时还能剩下什么?身外之物什么都带不走,能带走的只有那份美好而又温馨的回忆。” 她和胥天翔的回忆中有太多的不如意和对彼此的伤害。 所以她不希望燕子和石头在步入他们的后尘,十分希望他们能和和美美的走到一起。 “为了能给自己保留一份好的回忆,你切不可再如此毛躁,言行必须要一定的规范,说话前走走脑子。”她又补充道。 燕子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不语。 累坏了的单一诺没有和燕子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回去睡觉了。 大清早就被泠雨叫了起来,单一诺的起床气又开始发作了,嘟嘴抗议后继续蒙头大睡。 “主子,工部少卿的女儿秦妍微已经等候您两个时辰了。”快到午时的时候泠雨再一次敲门道。 单一诺突然坐起身,她要等的是胥泓信带自己去茶楼。 刚刚听泠雨说的人好像是什么少卿的女儿,她来做什么? 掀起被子起身,单一诺喊泠雨进来问道:“我和她没有任何交集过啊!她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没说,只说不见到主子绝不离开。”泠雨道。 单一诺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让泠雨尽快给她梳洗穿衣去了花厅。 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端庄大方的坐在花厅中,看样子坐了很久了但仍不失仪态。 “秦姑娘找本……王妃何事?”单一诺见到她正脸的那一刻将阁主改成了王妃。 这张脸她太有印象了,已经在她脑海中存在了三年。 多少次她都想要去查一查这个女子的身份,都没能实施,今日女子便自己送上了门。 要找她来要名分吗? 不对,单一诺突然发现了不对之处。 圆房后沐浴时胥天翔说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就凭他的表现,她也知道他真的没有过别的女人,有些事装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多了一份警戒心,不住的打量着秦妍微。 “妍微见过淳王妃。”秦妍微起身行礼,“我今日前来是有事要求王妃帮忙,不知王妃可愿听我细细说来。” “姑娘请说。”单一诺抿了一口香茗道。 秦妍微再次行礼道:“我虽生在官宦之家,但父亲只是一个四品的少卿,在京都这样的地方也就只有仰人鼻息,唯命是从的份。所以很多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我却不想就此了结余生,想要为自己努力一次。” 先禀明了自己和父亲的处境,说了他们的无奈。然后又说了自己的志向,还有想要翻身的意愿。 单一诺这时候才发现,秦妍微其实是个很不简单的女子。 若是朋友,可能会帮自己大忙,但若是敌人的话,还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算得上闭月羞花的小脸,那股子坚韧不屈还真有她的几分风范。 “秦姑娘有何难处,不妨直说。”单一诺道。 秦妍微突然跪地行礼道,“王妃,我知道杜大少爷是您和淳王的朋友,本不该如此说他,但是我不能看他如此沉沦下去。他,他已经有好一个多月都是在,在勾栏里过夜了。” “秦姑娘怎么会知道他沾染了烟花之地。”单一诺挑眉问。 “三年前的年初一宫宴,我求淳王带我进入宫中又临阵逃脱之事王妃忘了吗?” “本王妃还真不记得了,什么时候的事。”单一诺明知故问道。 胥天翔岂是谁都能求的动的,他为何要给秦妍微面子。 单一诺从秦妍微的话中听出她对杜邵轩应该是有关注的,可是和胥天翔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从四年前就仰慕杜大少爷,一直都对他有所关注。那日妍微见他去参加宫宴,就尾随而至,宫门处碰到淳王就谎称自己是您邀请来的,让淳王带我进宫,但是进了宫门我就打了退堂鼓将所有事情跟淳王和盘托出。淳王让人送我出宫,告诉我,这样的事还是自己争取最好。” “你为何要谎称是受了本王妃的邀请?” “淳王是有名的冷面鬼王爷,但城中官家女子都知道,淳王的软肋就是你。” 单一诺瞬间就陶陶然了,心中沾沾自喜道:“姑娘说了这么多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呢!” “我想请王妃劝导杜大少爷不要沉迷于此,若是他不嫌弃,我愿做他的暖床丫鬟,侍奉左右。”秦妍微道。 示意泠雨将一直跪在地上的秦妍微扶起来,单一诺道:“劝,我是一定会劝的,只是他愿不愿将你收房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你做他的暖房丫鬟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秦妍微对单一诺突然变成我的称谓感到惊讶,但是她更在意的是最后那句。 “能和自己仰慕之人在一起,有什么失不失身份的,只求他能对我另眼相待。不敢奢求像淳王对您的承诺那般,只希望他心中能有我便好。” “轩哥哥若是知道秦姑娘的存在,一定会被感动。”单一诺起身走到秦妍微身边低声道,“轩哥哥此时身处危险之中,秦姑娘可愿与我一同前去营救?” “危险?什么危险?”秦妍微激动地抓着单一诺的胳膊,“只要能救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单一诺很高兴她有这样的表现,也很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她原本就一直在发愁要找谁帮自己这个忙,原本想在燕子和袁鸶鸶两人中选一个,可是她又怕胥宛月会认出她们。 云林告知她胥泓信已经快要过来了,她将自己的计划大概的和秦妍微说了下。 很担心她会拒绝,又很想要她直接拒绝。 “秦姑娘,你可以拒绝我,毕竟这么做对你的名节有损。”单一诺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女子若是没了名节,就什么都没了。”(未完待续) 以牙还牙 单一诺听到秦妍微说杜邵轩的的时候就开始审视这个姑娘。 救杜邵轩时她需要一个帮手,但是这个帮手可能会损失很重要的东西。 对于一个古代待嫁的姑娘家,这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秦妍微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她也反复斟酌过,最终还是做了这个选择。 她也用这种方式帮面前的姑娘向杜邵轩表明心意。 让杜邵轩知道,有一个像陌西城笨拙爱着杜邵帆一样的女子,也同样笨拙的爱着他。 “名节算的了什么,大不了我削发为尼,如果仅仅只要我做这些就能救他,我甘之如饴。” 秦妍微的话说的坚定,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单一诺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陌西城般,对这个姑娘的好感度瞬间猛增了不少。 叮嘱了秦妍微几句后,她让泠雨从后门送其离开。 胥泓信还有泼妇一般的谭晴雯马上就要到国公府大门,秦妍微从正门离开一定会和他们撞上。 昨晚被众人抓包的两人清晨醒来才明白他们是着了单一诺的道。 还在帮胥宛月设计单一诺的胥泓信决定,要以牙还牙的找她还回来,所以和谭晴雯商议后决定来这演出戏。 一同前来的人中,还有扮成小厮的谭宗晋。 谭宗晋昨晚也去了酒馆,早上听到妹妹的讲述就明白单一诺是早就识破了她的计谋。 至于胥泓信有没有被识破,他们现在还不得而知。 接下来的计划中,必须要让胥泓信去接近单一诺才行,所以无论他有没有被识破都要来演这出戏。 而谭宗晋跟着来的原因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听说单一诺回了上京城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看看。 到了国公府门口,管家还没有上前阻拦,装作是脱离了胥泓信钳制的谭晴雯就跑进了国公府。 她进了国公府就奔着花厅而去,老管家没能阻拦住她也是故意装作不阻拦的。 单一诺早早就更他说了今日或者明日可能会上演一出好戏,让老管家只象征性的做做表面功夫。 自家家老爷夫人最喜欢的外孙女,管家还是很信任的。 欺负过她的胥泓信和丞相府的人他也是仇视的,所以时不时就会给他们找点麻烦。 谭晴雯冲进去了,老管家装作有意无意的拌了胥泓信一下。 就这么一下,让猝不及防的胥泓信摔了个狗吃屎,还连带着把扮成小厮的谭宗晋摔倒在地。 老管家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慌忙去扶起二人。 他们两个都没心思计较这些,爬起来就冲向花厅,怕谭晴雯一时冲动惹出什么乱子。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赶到花厅时,谭晴雯正和单一诺喝茶。 单一诺坐在正位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令其显得无比高贵。 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给她增添了几分亲和的气息,活脱脱一个下凡的仙女形象。 胥泓信和谭宗晋同时看傻了眼,甚至忘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偏生有人就不想让他们忘记,放下把玩在手中的茶杯盖道:“泓信大哥是带准王妃来邀请参加你们的婚宴的吗?” 笑靥如花的单一诺成功的用一句话喊回了两人的神志。 同时也让被泠雨客气的请去喝茶的谭晴雯想起她来此的目的,大力放下茶杯猛地起身掐腰站在单一诺面前。 “昨晚本阁主送给谭小姐的礼物,你可喜欢?”单一诺率先开口道。 喜欢这个词她加重了语气,表情带着几分鄙夷。 谭晴雯怎么受得了她这种挑衅的语气,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单一诺你个贱人,你居然敢给我下药,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你先要谋害本阁主,本阁主只是以牙还牙。”单一诺平静的说道。 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能是人最佳的发泄方式。 但是你愤怒的出拳时,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即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是枉然。 怒火冲天的谭晴雯就有这种感觉。 也许胥泓信是来演戏的,可谭晴雯却是真的愤怒,她就这么丢了贞洁,失去了得到胥天翔的最后机会。 残花败柳的她只能听从丞相的安排嫁给胥泓信为妃。 她的眼里,胥泓信和胥天翔比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差距,承郡王妃和淳王妃更没有相比性。 宁愿去做胥天翔的侍妾也不想做这个承郡王妃。 “贱人,你居然还敢狡辩,本小姐都因为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话锋一转厉声吼道:“我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胥泓信见她正要去抓单一诺,一个健步冲过去挡住了疯狂的她。 尖锐的指甲在胥泓信的手背上挠了好几道,破皮处很快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想要扶住胥泓信的单一诺还没能上前就被一个小厮挡住了去路。 小厮查看着他受伤的地方,让身后的人制止已经疯狂起来的谭晴雯。 “承郡王,出血了,还是先包扎一下吧!”小厮哑着嗓子道。 “林。”单一诺扭头喊道,“去拿金疮药和棉布来,我要帮泓信大哥包扎伤口。” 云林应声回身去拿了金疮药和棉布过来。 单一诺刚要去帮胥泓信包扎伤口却被小厮夺过手中的东西,帮他上药包扎。 小厮的举动不但让单一诺觉得甚是吃惊,就连胥泓信和谭晴雯也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谭晴雯惊讶的都忘记挣扎,呆呆的看着包扎伤口的小厮。 更吃惊的小厮看着自己包的七扭八歪的棉布,十分不解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何会那么激动。 “他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见我受伤可能有些激动,如果冒犯了一诺,你千万别介意。”胥泓信解释道。 “怎么会呢?”单一诺含笑道,“只要泓信大哥没事就好。” 谭宗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莫名的觉得胸口闷闷的,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刚刚的行为。 正想着怎么样才能避免单一诺的怀疑,胥泓信直接出言赶人了。 “你先送她回丞相府,本王还有事要办,晚点再过去。” 胥泓信正色对谭宗晋说着,对他使了个眼色,想告诉他接下来的事不要他插手。 可是他却没有明白自己的用意,好像沉寂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未完待续) 第二次警告 先是谭晴雯的失态,后又有谭宗晋的莫名其妙。 如果再把二人留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胥泓信选择将他们赶走自己来演这出戏。 谭晴雯当然不想走,她还没有向单一诺讨回公道。 另一边的谭宗晋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胥泓信不等他们回应,示意钳制着谭晴雯的侍卫带着她离开,又怼了怼谭宗晋让他也跟着离开。 莫名反常的谭宗晋突然抬头看向单一诺的方向。 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怎么着,突然转身,头都没有回的大步离开了国公府。 早就看穿他身份的单一诺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好看的杏眼。 众人被谭宗晋异常的举止吸引的时候,谭晴雯挣脱了钳制直冲单一诺跑了过去。 她亮出又尖又长的指甲,目标是单一诺倾国倾城的小脸。 为马上就要得手而兴奋的她并没有发现,表面看似没有任何动作的单一诺和泠雨手上早就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石头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几颗豆子扔到了她的脚下。 发现石头动作的单一诺给了泠雨一个眼色,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发现谭晴雯跑了的侍卫和胥泓信慌乱去抓她的模样。 谭晴雯慌忙要逃,刚抬脚就猜到了石头仍在地上的豆子上狠狠的摔在地上。 刚刚奸计即将得逞的得意模样,顷刻间变成了无尽的狼狈。 她摔下的地方,正好有个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里的木棍,木棍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就在她后腰的位置。 重重的摔到上面后,她直哀嚎连连。 像她这么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压根不用单一诺动手,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出局。 留她苟延残喘,是单一诺的意思。 “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觊觎我的男人,这次的事情是给你的第二次警告。”单一诺俯身扶谭晴雯起来时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再敢造次,定要你生不如死。” 凌厉的眼神,冰冷的话语,还有那股子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谭晴雯顿时就被她吓得抖如筛糠,惊愕的瞪着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胥泓信以为她是因为摔那一下摔傻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让人将她送回了丞相府。 闲杂人等都走了,他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直奔主题。 “一诺,其实我急着赶来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没想到会被她知道我要来找你,她就吵着闹着过来……” 她指的是谁单一诺很清楚,但是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目的还没有达到之前,对他所有的一切都要装作视而不见。 胥泓信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解释道:“昨晚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一诺,我以为昨晚那个人是你,没想到……” 中了薛淼配制的动情药,两人忙活了一晚上谭晴雯还能气势汹汹的来找她。 迹象表明,胥泓信那方面应该有些缺失。 单一诺猜到这个内情才决定不让石头下死手,留着谭晴雯的性命让其嫁给胥泓信…… 后面会发生什么故事她不想管,只想等着看结果。 他现在居然说出以为昨晚是她的话,真是令她作呕,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对他含蓄一笑。 见到她羞涩的笑意,他才放下提着的心又道:“一诺,我查到刚子的下落了,有人看见他出城,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你了。” 单一诺也装作很激动的样子说道,“是吗?只要他平安就好。” “一诺你就别担心了,一定没事的。”胥泓信又安慰道,“若是你下午没事就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喝杯茶散散心吧!” “好啊!”单一诺一口答应,“麻烦泓信大哥稍等片刻,我更衣便来。” “不用着急,我等你。”胥泓信温柔的笑着。 单一诺回到院子,快速的换了一套衣裙,吩咐石头,燕子和皓白几人带着十几个暗卫去杜府的附近等着她的消息救出杜府里的杜邵滢和刚子。 然后就带着他们去临冬县的飞云庄。 “小诺儿,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石头之前就知道单一诺要让他带着众人去飞云庄的打算,只是他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那件事的确要尽快办,可是单一诺的安危他不能不顾。 “你们走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没人敢动我,你放心。”单一诺道。 “不行。”燕子突然反驳道,“如果师兄知道我们丢下你,一定会生气的,单一诺,我要和你共进退。” “玉哥哥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你们正好可以去接应他。” “那……” “燕子,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跟着我冒险,你们走了我自己轻装上阵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你知道我的实力。”单一诺打断燕子。 石头和燕子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回到前院,她和胥泓信有说有笑的出了国公府。 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只要是她看上眼的,胥泓信都一一的买了下来。 马车上很快就堆满了各种东西,她借口说太挤下了马车。 胥泓信见她从马车上下来,也下来跟着她一起边走边逛,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到了三世茶楼前。 “泓信大哥,咱们在这里喝杯茶再走吧!”单一诺笑道。 怎么也没想到会来到三世茶楼的胥泓信本想带她去承亲王府。 但他又怕在王府会让人怀疑,一直没有拿定主意,见来到了这里他就瞬间做好了决定。 地方是她选的,事后无论是谁问起来都不会怀疑他。 “好,听一诺的。”胥泓信高兴的说道。 单一诺看了一眼旁边布庄外的一个丫鬟,跟着胥泓信进了三世茶楼。 她选了一个二楼后窗能看到后院的雅间坐下。 在现在这个位置,她可以看到那间可能关着某人的厢房,门口所有的动静都能一目了然。 计划实施之前,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诺。”胥泓信突然开口道,“泓信有个不情之请。” “泓信大哥请说。” “让泓信为一诺泡壶茶如何?” 单一诺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好啊!” 得到应允后,胥泓信泡起茶来,宁国也是有茶道的,泡茶也有很多讲究。 对茶一直是不咸不淡态度的单一诺不怎么懂这些,也没有特别去在意过,所以她一般只做品茶的那个。 娴熟的手法和端正的姿态,一看胥泓信就是练过茶道。 香气扑鼻的茶放在她面前时,她并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看着胥泓信面带笑容的问:“泓信大哥这茶里放的是迎春风吗?”(未完待续) 我愿意 胥泓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知道了是吗?” 单一诺轻轻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还需要询问,让她觉得她的这个对手傻有点可爱。 幸好这种猪队友不是自己队伍里的人,不然她真的会崩溃。 丞相为何总是让这样的人来对付她,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掉以轻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胥泓信不死心的问。 “那年宫宴,谭宗晋要用易春香陷害我,我自问没有单独接触过别的,易春香的药引需要接触一刻钟以上才能起效的,但是谭宗晋却很确定我已经中毒。” 单一诺将那杯茶端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说:“我和泠雨单独接触时间最长的应该就是你吧!” 胥天翔让她不要再理胥泓信的话犹在耳畔,她想通这些以后悔恨不已,怪自己没有无条件的相信属于她的那个傲娇又不愿解释的男人。 曾经不知被她误会了多少次,他都没有解释过。 性情孤傲,禁欲已久的闷骚男,怕是只有她才能理解的了他吧! 默默评价着胥天翔,她的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胥泓信原本温柔的笑意突然变得十分邪气道,“就算如此,你还是上当了。” “是啊!我还是上当了。”单一诺眼神突然变得很冷厉,“我居然会在逃跑的时候把要去单家的事告诉你,差点让那么多人陪着我葬身在那里。” “不过你还算聪明,能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傻到被自己的未婚夫一家给害死才能醒悟呢!” 傻啦吧唧的原主是世间少有的,她再重蹈覆辙,那就当真是老天不公。 她肃然起身,打开后窗看着后院的那个厢房出神。 “怎么?你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胥泓信阴森森的笑着问。 “问你就会说吗?” “当然,等你药发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呢!” “药发?”单一诺猛然回身,“你还用了什么药?” “哈哈哈哈!”胥泓信大笑道,“当然是你不易察觉的药,这一路都在给你闻呢!刚刚茶水里的香气就是它的药引。” “原来你做了两手准备。”单一诺不屑道。 说完她闭上眼睛,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身体里有一种香在作祟,幸好她早有防备封上了自己的经脉。 运气调息然后将那香料直接逼出了体外。 感受到一股强大内力的胥泓信带着些许不可思议道,“你,你的内力居然这么强大。” 胥宛月和谭宗晋说过,单一诺武功高强,但是他没想到她的武功居然能高强到这种程度。 经过苍暮的指导,她的功力如今上了不知有多少个层次,除了逍遥散那种药性特别强发作很快的药,其他药对她起不来太大作用。 “你现在还肯说吗?” 楼下的吵闹声和上楼的动静传入她的耳中,她轻笑一声做好了要从窗户离开的准备。 “胥泓信,你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见别的女人呢!你个负心汉,你出来啊……” 门外传来高声的叫骂声,茶楼里所有的人都被好奇的出来看热闹。 胥姓在宁国可是皇亲国戚的姓氏,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个热闹一定会很好看,谁也不会错过。 听到门外的叫骂,胥泓信也忍不住去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就在他开门的瞬间,原本站在窗前穿着水蓝色衣裙的身影如风般消失在原地。 “是谁大声喧哗,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胥泓信开门道。 正在叫骂的秦妍微冲着他的雅间就去了,将雅间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 “你,你一个人来的?”秦妍微好似很不解的问道。 “姑娘,我是不是一个人好像和你没关系吧!”胥泓信一边在雅间里找单一诺一边说。 “负心汉,昨日你还说要娶我为妻的,现在就改叫我姑娘了,你,你个负心汉,让我还有何颜面见人啊!”秦妍微抽泣道。 茶楼中有几个官宦家的子弟,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秦妍微和胥泓信的身份,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胥泓信百口莫辩,想要关上门又关不上,想走也走不掉。 秦妍微和婢女一直拉着他想要他给个说法,他却不知道自己找谁去要说法去,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 单一诺趁着楼上大乱来到后院,刚要推门却见到假的‘杜邵轩’从厢房中出来,她趁他愣神之际一掌拍在他的命门上。 假的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这么送他走也算是便宜他了。 伸手将他耳后的银针拔掉,这才发现这人长得极其无赖,怪不得总去勾栏过夜。 听到动静出来的女子看道地上的尸体后,做出一副要和单一诺拼命的样子,令她十分费解。 就算是同伴被她打死,那女子也不至于和她拼命吧! “段郎。”女子攻击单一诺的举动被识破后抱着尸体道,“嫣红无能,不能替你报仇,只能随你而去了。” “你是嫣红?”单一诺阻止嫣红自刎的行为问道。 嫣红肯定的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 “在泸水城与戏班的班主相识一场,她让我遇到你时告诉你,要想活命就立刻封掉穴位,断下两个手指。” 单一诺的话说的很认真,还从袖带里掏出了班主的亲笔书信。 救下班主弟弟一家后,她没有要班主任何谢礼,只要了班主的这封亲笔书信。 会易容术的嫣红不能留在往生门,不然将来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嫣红看完书信后咬唇道,“阁主,我愿意封穴。” 单一诺并没有多想,运功上前帮她封了耳后的穴道,但是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断掉她的手指。 “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单一诺背过身道。 道完谢的嫣红又看了地上躺着人一眼,放下她原本的以为不在乎的东西转身离开。 单一诺目送她走出后院才走进了厢房。 厢房外间,带着手镣脚镣的木合此事正端着一杯茶要去内室。 木合看着走进来的单一诺惊讶的喊道,“阁主?” “轩哥哥呢?他在哪里?”单一诺着急的问。(未完待续) 他们的目的 此刻用着急来形容单一诺,不如用害怕更贴切。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怕她来晚了,怕她再也没有机会将人情还给这个默默守护了她好几年的男人。 亏欠的太多,她不想再对任何人有所亏欠。 木合见到她的表情微愣了一下,从单家被害以后,恍如变了一个人的她还从没这么慌乱过,他微微蹙眉指了指内室。 她不由分说冲进了内室,踉跄的脚步还撞上了门框。当她看见被锁在床榻上的杜邵轩,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步伐慢慢变得沉重,眼前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哪里像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公子啊! “木合,水。”杜邵轩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睛都没有睁。 单一诺回身拿了木合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床榻前扶起床上的人带着哭腔道:“轩哥哥,一诺来晚了。” 杜邵轩突然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她,随后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道:“傻丫头,我就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来。” 她瞬间泪崩,扶着杜邵轩喝下茶杯中的水,从袖带掏出一只青鸟让木合放飞。 抹了一把眼泪回头说道,“轩哥哥,我带你回家。” 原本没有力气的杜邵轩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道,“一诺,能这么快见到你,我很高兴。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走,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于溃。” “我不管。”她说着掏出一把匕首将杜邵轩和木合身上所有的锁链都削断又道,“我不要你在这里受苦。” 匕首上镶嵌的白玉温润淡雅,中和了利刃上冰冷的寒光。 杜邵轩对它太熟悉了,尤其是那块通透白玉,那是他亲手镶嵌上去的。 薛雨梅,薛雨霜和薛雨歆三姐妹都有一个白玉做成的收拾。 单一诺手上的镯子是薛雨歆的,玉笛是薛雨霜的,而这匕首上的玉坠就是薛雨梅所有。 他将他母亲给他的玉坠镶嵌在匕首上给胥天翔防身。 出现在她手里的原因他好像已经知晓,笑的如沐春风般说道:“一诺不可任性,我一人受点苦不算什么。” “如果你不走,那我就留下陪你。”单一诺坚决的说道。 杜邵轩知道,她来的时候就一定猜到了些什么,执意前来肯定不会再让他留下。 现在局势来看,再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同意了她的提议。 单一诺想要将杜邵轩抱起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正要跟紫心要力大无穷。 杜邵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让木合背就好,男女有别,一诺不能抱着轩,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 太皇太后给单一诺争取的两年之期已经到了,如果被人看到他们如此亲密会对她名声不好。 他很想好好抱抱担忧他的她,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单一诺非常想说管它什么男女有别,她就是想要带着他回家,不想管那么多,可是转念一想她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楼上的吵闹声好似没有那么厉害了,微微还能听到秦妍微的低泣声。 接着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传来,胥泓信骂骂咧咧的离开茶楼。 确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后院以后,单一诺才带着背着杜邵轩的木合从她探查过的一条路线离开。 云林和泠雨准备好的马车就等在不远处的拐角,将杜邵轩放到马车上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她急于救出杜邵轩,并没有仔细琢磨这个顺畅的过程是不是正常。 后来,她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 “是我不好,害轩哥哥受苦了。”单一诺再次心疼的说道。 软塌上的杜邵轩笑着摇头,“一诺不要自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胥天翔临走时告诉过他,不准他以身犯险,可世事难料,最终他还是做了这件事。 前些天回来的胥天翔去见他时说: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 他提起单一诺的时候,胥天翔明显有些回避,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到她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来救他是迟早的事,这个时间来,也是他出乎他的意料。 自责的她让他看着心疼,但又不能直接越过胥天翔把事情解释给她听。 此刻的他能做的就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 马车启动以后,泠雨进来帮杜邵轩搭脉后说道:“主子,是软筋散,停药以后休息几天就会好。” “他们应该是放在少爷的膳食里了。”木合蹙眉道,“我还以为少爷是中毒了。” 木合知道杜邵轩和胥天翔的计划,也听出了杜邵轩要瞒着单一诺的意思。 聪明的他怕被细心的单一诺发现就解释了一句。 软筋散也的确是放在了杜邵轩的膳食中,但是他们早就知道此事也一直注意着用量才不至于伤身。 泠雨拿了一颗丹药给杜邵轩服下,没一会他就好像恢复一些力气能坐起了身。 “轩哥哥,他们为何要抓住你还要个会易容的人扮成你的样子要把滢滢嫁给谭宗晋做妾。”单一诺忍不住问。 “不知道,那天我收到一封书信说滢滢在三世茶楼等我。我收到邵帆的消息他说滢滢和刚子回来要去见父亲母亲,以为滢滢是怕直接回家不便就过来了,没想到刚到雅间就被打昏了,醒来就被锁到了那 里。”杜邵轩道 “大少爷被打昏以后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月公主就出现了,她说若是我愿意留下照顾少爷就会留少爷一命。若是我不留下,杜家人都得死。”木合补充道。 杜邵轩的功夫原本是没有人这么轻易制服的,难道是受伤以后恢复的不是很好? 单一诺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话,还想好了为何会这样的理由。 泠雨给杜邵轩搭了脉就知道了些内情,没有告诉单一诺是因为他的隐瞒让她觉得另有隐情,所以她选择配合。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不然他们不会选择隐瞒。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单一诺又问道。 杜邵轩和胥天翔只想借此机会实行他们的机会,其实并不了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几天他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但是又想不通中间的关系。 胥宛月的底细他是清楚的,若她这是在为皇上办事,他又觉得不太合理。 若不是为皇上办事,那她没必要和杜家过不去。 “滢滢如果嫁给了谭宗晋,杜家就会和丞相府绑在了一起,变相的说,丞相府就和飞云阁绑在了一起。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飞云阁?”单一诺分析道。 “有可能。”杜邵轩道。(未完待续) 如果当初 胥天翔和杜邵轩最担心也是这个。 确切的说是怕她被坐在皇宫里的那位盯上,毕竟她拥有很多那人想要的东西。 另一边,在杜家那边的石头收到单一诺的信,立刻动手处理掉了守在杜家的人。 久未相见的杜邵滢和刚子两人都很心疼的看着对方一句话也没说。 救出所有人后,先让皓白和泠杰护送他们出城,他想要折返回去三世茶楼那边查看。 燕子拉住要走的他表示她也要去。 杜邵帆其实也不想离开,想一起去看看单一诺的情况,却被石头硬赶上了马车。 刚子被关了很久,需要人看护,而杜邵帆的目标又太大,所以石头不让他跟着也是为了不暴露行踪。 “小诺儿已经说了,只有咱们走了,她才没有后顾之忧。”石头解释道,“你去的话会让她暴露行踪的。” “可是一诺自己怎么行,只要我哥重新回杜家,我留下是能帮到她的。”杜邵帆反驳道。 石头很是为难,想了很久决定让杜邵帆下马车一起去找单一诺。 加上燕子,他们三人默契的相视点头,飞快的赶往三世茶楼的方向。 马车上劝杜邵轩也离开的单一诺也不顺利。 杜邵轩怎么都不肯走,执意要回杜家,他不为别的,就怕单一诺出什么意外。 而且最近那个假的杜邵轩让他在京都的变得臭名昭著,若是他直接离开的话以后杜家估计就会被千夫所指。 单一诺觉得杜邵轩说的有道理,就让云林调转车头回杜家。 车头刚转过来,就碰到了一直跟在秦妍微身边的婢女拦住了马车说要见单一诺。 “淳王妃,这是月公主要我给你的。”婢女将一封书信递给她。 她听到月公主三个字的时候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只顾着救杜邵轩,忘记留下两个人护着秦妍微,送其回府了。 打开书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蹙眉问道:“你家小姐呢!” “月公主留小姐喝茶,说等王妃过去再送小姐回府。”婢女如实说道。 一目十行看完书信,单一诺吐了一口浊气道:“你等我片刻,我和你一起去接你家小姐。” 婢女应了一声,站在一边等待。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先把秦妍微的事情告诉杜邵轩。 秦妍微为了救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如果他再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是对这个痴情女子的不公。 简单的把她和秦妍微的谈话说给了他听。 “一诺以为我是傻子吗?”杜邵轩轻笑道,“这几年在街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可就是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最近发现应该不是她。” “我就知道,轩哥哥如此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单一诺狡黠的笑着说道,“我去看看胥宛月想要耍什么花招,轩哥哥回府好好休息。” 杜邵轩应了一声,嘱咐她一定要小心才目送她离开。 等她带着泠雨和云林离开,木合才低声问道:“少爷为何不将那人的事告诉阁主呢!” “她很在乎亲情,我不想她伤心,等翔回来再说吧!”杜邵轩轻声道。 木合正要赶着马车离开,碰到了要来找他们的杜邵帆,石头和燕子三人。他们听了杜邵轩的话,决定石头和燕子去追单一诺,杜邵帆跟着一起回杜府等。 单一诺路上在想,胥宛月的书信写说让她去领自己的伙伴。 字面意思就是胥宛月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把杜邵轩救走的,甚至可以说是故意让她救走了人。 那么这一切的诡计只是因为胥宛月想要对付她? 猜不出胥宛月究竟是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胥天翔想要做什么。 总有一种不好预感的她莫名的有些心慌,步伐也随之也放慢了很多。 石头和燕子脚步飞快,很快就追上了她。 得知刚子他们并没有大碍,而且已经出城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也快些出城去和他们会合,然后你们一起赶去飞云庄等我的消息。”单一诺说着拉着石头到一旁低声嘱咐道,“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等我回去,尽快把那件事办了,然后你们留在飞云阁也好,去忘忧谷也罢,定不能负她。” “小诺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安啦!”单一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是以防万一,我怕胥天翔回来我脱不开身。” “小诺儿,你当真没有骗我?”石头蹙眉问。 单一诺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回头走到燕子面前。 她还有些事需要燕子转告给祁玉,很担心她的预感是真的才会趁机交代好所有的事。 “如果当初……” “燕子,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当初。”单一诺打断燕子道,“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再执拗下去,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到失去了再后悔。” 选择胥天翔的那一刻,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后悔。 就算是有如果当初,相信她一样会选择让她又爱又恨的胥天翔。 是不是天意为之她不清楚,不过她很清楚从她来到这里见到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开始,就逃不掉了。 “我相信,如果时间能倒回,那晚,你也一定不会推开他。”她含笑对燕子说道,“好好的。” 她让最稳妥的云林送石头和燕子出城,又让云森和泠雨去杜家等消息。 “主子。”云林和泠雨同时喊道。 “快去吧!你们能保证轩哥哥的安全,我就放心了。”单一诺制止他们将要说出口的话,“你们去杜府等我,等不到我的消息,不准轻举妄动。” 话中的你们也包括了去送石头和燕子的云林。 石头担忧的看向单一诺,平日里特别有主见的小丫头此刻好像有些慌乱。 但是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上前拉住要说话的燕子,石头看向单一诺说道:“刚子那边你尽管放心,我马上带着他们去飞云庄等你,但是你要尽快赶来和我们会合,我希望那天你能在。” “我一定竭尽全力赶去你们身边。”单一诺欣慰的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我会难过 整个京都之中,单一诺在乎的人除了杜家就剩下袁浩铭和袁浩谦两家人。 袁浩铭还是朝廷大员,她从杜府出来就秘密的去了他们府上和他见了面,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也让他做好离京的准备。 也从他那里知道,过了中元节后,袁浩谦就带着孙氏和袁麒佑离开了上京城去四处游历。 让她不必担心他府里的事,一般人不敢动他。 所以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杜家,杜邵轩如今还没有恢复,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 云林,云森和泠雨是最了解她的人,把杜府交给他们她放心。 他们三个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云林要去送人,云森和泠雨直接去杜家等消息。 而且他们决定等下要悄悄的联系一下胥天翔,说明下情况。 石头不让云林送,单一诺就让他在三世茶楼外等着秦妍微,等她出来将她安全送回府上。 云林颔首,隐匿到暗处去了秦妍微的必经之路。 目送所有人离开,她带着秦妍微的婢女去了三世茶楼,到了门口又让婢女等在外面。 她独身一人进入三世茶楼,小二见到她直接带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中等她的并不是胥宛月,而是她最痛恨的谭宗晋。 “来的还真慢。”谭宗晋面色平静的说道,“就不怕你要找的人出现什么危险?”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走进雅间,冲着内室走去。 她只关注有没有秦妍微的身影,并没有注意别的,看到打开的窗户便大步走了过去。 果然看到胥宛月正将秦妍微送出茶楼,秦妍微还抬头看了一眼窗前的她才和婢女一起向她挥手离开。 来到路上,她已经将要跟秦妍微说的话全部都告诉了她身边的婢女。 只要能确认她们人身安全,她就放心了。 松了一口气的她还没来得及回头问谭宗晋想做什么,先听到谭宗晋的怒喝声。 “大胆单一诺。”谭宗晋站在内室门口厉声斥责道,“你竟敢公然行凶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她猛地转过头,发现被她一掌打死的假‘杜邵轩’就躺在内室的地上。 闹了这么半天在这等着她呢! 要把她关起来吗?还是要把她交给谁处置? 好啊!她倒要看看是谁设计了这么一个局引她一步步的进入他们的陷阱中。 更加好奇的是,胥天翔有没有参与进来。 很怕,很怕用她做饵的人是她的爱人和她刚刚救出去的哥哥。 “要把我抓起来吗?”她不慌不忙的倚靠在窗台上说道,“来吧!要不要带上手镣脚镣啊!” “阁主就是阁主,什么时候都能做到不乱方寸啊!”丞相突然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脸色平静如水的丞相,老谋深算的眸子依然是波澜不惊,和谭宗晋不同,在这双眼里她一直都看不出一点情绪。 “丞相才是让人佩服的人,四年前就想要我的命,居然能忍到现在才肯出手,如此定力让一诺自叹不如。”单一诺拱手道,“丞相想怎么样尽管说就是。” “爽快。”丞相勾唇道,“本丞相只想要阁主的飞云令。” “父亲,我还要她跪在我的脚下,认我蹂躏。”谭宗晋补充道。 “你还没有达到能让她跪在你脚下的程度。”丞相嗔道,“晋儿,你真的要跟阁主好好学学,要懂得谦卑才行。” 谭宗晋还想说什么,被丞相制止,再次问单一诺道:“阁主意下如何?” 单一诺抿嘴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直接带回天牢。”胥宛月的声音从外间响起,“来人,将丞相父子和贼人单一诺押入天牢。” 贼人单一诺?呵呵! 胥宛月的手段还真是厉害,片刻间就能把她定义在了贼人的行列里,是不是又要给她定个朝廷钦犯的罪名。 犀利的眼神看着走进内室的胥宛月,让她要迈进内室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谭宗晋这个最沉不住气的,见胥宛月进来就上去撕扯她道:“胥宛月你……” “晋儿,为父刚刚说的话你忘了吗?”丞相打断谭宗晋。 “父亲她要把咱们关进天牢啊!” “月公主要缉拿老臣,总要给出一个理由吧!” 丞相就是丞相,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真是没有白费啊! 单一诺靠在窗框上看起戏来,真想知道这贱人遇到老贱人两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胥宛月果然是有备而来,一句话就噎到丞相了。 “在你们喝茶的雅间发现尸体,究竟谁是凶手还有待查证,本公主有权怀疑你们都有嫌疑。”胥宛月镇定自若的说道。 嫌疑的应该是你们吧! 单一诺此刻在心里赌五毛,这个局绝对是胥宛月和丞相父子联合做出来的。 至于现在为何闹翻她就不得而知。 戏还没看完,戏中的主角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观众的身上。 出奇安静的单一诺,让胥宛月有些不放心,她总觉得单一诺应该反抗才对的,事实是却是相反的。 以免夜长梦多,她决定先将人押到天牢再说,摆手让门外的侍卫进来拿人。 绝对不能再让单一诺跑掉,这是她的第一想法,至于丞相父子她只不过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想要设计她的九哥哥,若不是他聪明此时进天牢的就是他。 而她让笨蛋的单一诺代替他去天牢,然后让他们出现分歧,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穿着大内侍卫服侍的几个持刀侍卫进来,单一诺本要调动内力反抗却被紫心制止,理由使她不能拒绝。 “主人,你之前用内力逼毒已经伤了元气,再用内力的话,怕是保不住……” 紫心的话没有说完,它知道,二十一世纪懂得医理的单一诺明白。 的确,单一诺在离开南燕城时见到苍暮支支吾吾没有说出猜测她就知道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些日子她很注重休息也是怕那个猜测就是现实。 她听到紫心这么说时已经肯定成了现实,小手有意无意的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就在侍卫即将过来押她时,她回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希望你不要出现的太晚,不然,我会难过。(未完待续) 茹毛饮血的畜生 侍卫押着单一诺和丞相父子到了楼下的马车里。 胥宛月还算不错,准备两辆马车,没让她和令她作呕的谭宗晋坐在一辆马车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胥宛月好像并不是螳螂后面的黄雀。 单一诺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局究竟有多少人,谁才是所有人后面真正得利的那个大Boss。 马车停下,她才知道胥宛月并没有把他们送到京兆尹的牢房,而是直接拉去了宫中处在半地下,又湿又潮,又脏又乱的天牢。 关进天牢以后,谭宗晋气愤的指着对面牢房的单一诺骂道:“你个毒妇,这都是被你连累的。” 曾经参观过南燕城的牢房,她见到天牢才知道,原来牢房是这样的。 看着脏乱的牢房,心想着电视剧看到的大牢和这里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导演还真是心疼演员,给他们弄得那么好。 潮湿的牢房,只有顶端的地方有个很小的窗口,三面都是很厚的墙体。 因为长期不见天日,所以牢房里到处都是霉味,地上还有很多喜欢潮湿环境的虫子。 天生最怕蛇和水,最讨厌各种小虫子的她,卷缩在一个简易木板搭起床上,理也不理有些烦躁的谭宗晋。 “哼!”谭宗晋冷哼一声,“贱人,怎么不说话了?你也就会在人前做作,都说你变了,其实你还是那个蠢笨如猪的单一诺,不然怎么会跌入这么明显的圈套中。” “谭宗晋,姑奶奶跟你说话是客气,你别给脸不要脸,如果再惹我……后果自负。”单一诺闭目靠在后墙上说道。 她不是因为惧怕地下的虫子,是因为她脑中有太多东西需要去梳理,有太多疑点她没有办法一下子搞清楚。 最主要的是,她想不通丞相为何会和她一起进大牢。 难道这牢狱之灾中还有别的玄机不成。 “你个贱人,你竟敢如此说本少爷。”谭宗晋脸色铁青,“若是……” “晋儿。”丞相打断谭宗晋说道,“和阁主说话要客气,现在的你心浮气躁不适合张口,坐下休息一会。” 谭宗晋看着父亲眼里的警告,乖乖的坐到脏乱简易的床板上。 他再也不能挑剔,也不再顾忌那白袍是否会粘上脏污。 被谭宗晋打断了思路,单一诺也有些烦躁起来。呼吸着带有霉味的空气她有些恶心,胃里一阵翻涌。 可不呼吸又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让她恶心到吐的东西稳定心神。 半晌,单一诺终于排除心里的烦躁,可肚子咕咕声却又让她无法静心思考。 可以忍受巨大的疼痛,也可以忍受无尽的严寒。 她这个天生小吃货唯独忍受不了挨饿,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能让她挨饿。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允许自己的肚子吃亏。 肚子已经叫了半晌,此刻的她却毫无办法。 小手不自觉的扶上小腹的位置,心中默念着抱歉的话。 丞相突然开口说道,“阁主到了这种地步也能做到临危不乱,本丞相佩服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力。” “多谢丞相夸奖。”单一诺缓缓睁开眼道,“丞相要和本阁主说什么尽管直说就是。” “阁主真是聪明。”丞相起身走到牢门处低声问道,“如此聪明的阁主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让你单家一百多口人瞑目?” 诡计多端的丞相成功的诱发了单一诺的好奇心。 决心要为单家人报仇的她,怎么可能会不关心单家被灭门的真相呢! “丞相大人这是先礼后兵,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何须再来问本阁主的意见,想要怎样你直说便是。” 单一诺已经明白,在三世茶楼丞相就开始实施计划。 他的礼貌就是为了到这里亮出兵器做准备的,然后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他的兵器…… 输了,这一局她已经彻底输了,只是不知道她输掉了什么。 “本丞相想要什么你很清楚,若是你肯配合,本丞相保你全身而退,如若不然,你定会后悔此刻的决定。”丞相低声道。 丞相故意压低的声音,靠近牢笼来和她拉近距离。 种种表现说明,他有意在防止他们的对话外泄,或者说他知道可能有人在天牢外监视着他们。 能监视他们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胥宛月。 避讳着胥宛月是因为他不想要这些谈话被其听到?所以,他们之间也有分歧。 单一诺分析的没错,不过她没有猜透丞相真正的心思。 丞相是不想她落入皇上的手中,为了贤妃的地位,他不得不使出此招来迷惑单一诺。 “我只想知道原因。”单一诺冷厉的眼神看向丞相。 “原因?”丞相冷哼一声道,“没有原因,要说有,那也是单青山自找的。明明就是个卑贱的商贾,以为疯了皇商就能做官宦之家了吗?真是痴心妄想。” 在南燕城的时候,单一诺就从胥天翔那里了解了单青山接受丞相将他提拔成皇商的理由。 胥天翔同意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敛财。 乐清县附近几百里挨着怒河的城镇都要迁走的话,需要很大一笔银子做后盾。 单家被灭门时,消失的那笔财产里有杜家,单家,还有丞相间接给予的严家,这三家商贾大亨的财产。 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确切的说是富可敌半个三元大陆。 其实能收容那么多的财富也是胥天翔没有想到的。 丞相显然是不知道单青山早就是飞云阁的人,所以他说了接下来的一段话。 “你爹不仅仅是痴心妄想,还是没脑子的笨蛋。”丞相嫌弃的看了一眼她又道,“无缘无故扶持他做皇商,让他敛下那么多财富,这样的好事他也敢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主人从圈养起来的猪仔中选了个合适的,给它足够的食物和成长空间,等它长肥长大好宰了吃肉。” 单一诺自嘲的冷笑一声暗道:对这些茹毛饮血的畜生,她不能动气。 搭在小腹上的小手轻轻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垂眸不语。 丞相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补充道:“别总以为是本丞相害了你们全家,其实本丞相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未完待续) 世态炎凉 奉命行事四个字丞相咬得很重,想要单一诺从中明白这个人的身份。 放眼看去,在宁国上下能让丞相乖乖奉命行事的人也就只有身着龙袍的皇帝胥天宇。 胥天翔也肯定会告诉她,此事和皇帝脱不了关系。 如此猜想下来,丞相以为她会毫不犹豫的问幕后的主谋是不是皇帝。 可惜啊! 丞相并不了解实际情况。 心疼她的胥天翔并没有让她知道一切都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人做出来的。 当然也是因为知道胥天宇没有那么头脑。 所以,单一诺并没有轻易相信幕后之人是胥天宇,而是猜想着谁有这么能力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 除了丞相,世上并没有他人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人的主意。 那人就是要知道,单青山是不是和袁国公府有联系。 短短两年时间就能从无名小卒变成家喻户晓的商贾大亨,那人觉得很奇怪,想看看是不是国公府在帮他。 还有一个丞相也不知道的原因,说白了,那人就是想要找他要找的东西。 “丞相大人想要的东西本阁主给不了。”单一诺抬高声音道,“别说是把本阁主关进天牢,就是上了断头台也给不了。” “贱人。”谭宗晋冲上前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你好看。” “本阁主等着。”她缓缓盖上眼睑,靠在后墙上闭目养神。 丞相阻止了谭宗晋又要怒骂单一诺的话,让其回去好好坐着,他才眯着眼眸看向平静的她。 微风吹动着刚刚要发芽的柳条,在已经昏暗的天空下轻轻的摇摆。 二月二刚过,天气虽然回暖了不少,但是夜里也还是很凉。 宫中的夜依然还是那么的静,那么的冷。 此刻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单一诺已经被押入大牢,完全的被封起来消息就连太皇太后都不知道。 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太皇太后,辗转反侧睡不着。 坐起身掰着数指头数了半天问清音道,“今日是多少日子了,要到一诺那丫头的生辰了吧!” “太皇太后怎么又糊涂了,现在才二月初,离三月初三还有些时日呢!”清音道。 “怎么这么慢呢!”太皇太后嘀咕道,“平儿说哀家生辰的时候就能待一诺丫头来了,这日子怎么还没到丫头的生辰呢?” 蜡烛在寝殿外燃烧着,慢慢融化成了蜡汁,蜡汁越堆越多,天也慢慢出现亮光。 单一诺这一夜过得极其辛苦,肚子饿,胃里因为闻见这牢房的霉味直犯恶心,酸水一股一股的往上翻涌,她用了最大的忍耐力才没有直接吐出来。 忍了整整一夜,她的小脸都变得煞白。 对面的谭宗晋也没好到哪去,若不是丞相拦着,他应该早就破口大骂了。 哗啦啦一阵铁链声传来,胥宛月用手帕捂着口鼻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狱卒将丞相父子的牢门打开后退了出去。 胥宛月看了看满脸怒火的谭宗晋道,“丞相大人,月儿已经查明那具尸体和你们无关,你们可以走了。” 丞相拦住要发火的谭宗晋说道,“老臣告辞。” 谭宗晋瞪了胥宛月一眼,冷哼一声跟着丞相出了天牢,对还关在牢房里的单一诺问都不问。 “世态炎凉,阁主可有觉得伤心。”胥宛月目送丞相父子离开后说道。 “既然你都说了世态炎凉了,本阁主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呢!”单一诺眼睛都不睁的反驳道。 胥宛月往单一诺的牢房前走了两步,“单一诺,你还真是爱自作聪明啊!都到如今这副模样,还没看明白吗?本公主说的世态炎凉是指的九哥哥,不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谭宗晋。” 单一诺怔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得到证实后,心中总是会泛起一些涟漪。 她早就猜到的事,不用提醒也知道。只是不知他此刻在哪里看着这里的事态发展,会不会也在取笑她的傻。 杜邵轩之前是不是他的诱饵她不得而知,现在她确信她已经变成了诱饵。 “你觉得你的命和九哥哥即将要做的大事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个?”胥宛月玩味的笑着继续说道,“要不,咱们试试,本公主拭目以待。” 说实话,她也不确定胥天翔会选哪一个。 期待他选她,但是又怕因为她耽误他要做的事情,矛盾,纠结都一起涌上了她的心头。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剧烈,小腹的位置传来一阵刺痛。 她强忍着剧痛,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准备再给她些打击的胥宛月。 “九哥哥的计划原本很成功,只是你这个笨蛋却在不该来的时候来到这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胥宛月转身离开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天都要亡你。” 苍天的意思她从来都没有违背过,今日她却没有妥协。 重逢的时候胥天翔跟她说,要和苍天斗一斗,为他对他们的不公讨个公道。 现在,她为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也不想在一味的逆来顺受。 就算天真的要亡她,在她断气之前也想反抗反抗,为自己争取一次。 早朝之前才知道单一诺已经被关进天牢的胥天宇,勒令胥宛月快点实施计划,他可不想他见到的她是被天牢里的虫子啃咬过的。 更怕她会染上什么疾病。 昨晚就被胥宛月叫进宫的女子,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提着食盒来了天牢。 刚要进天牢的她差点因为那股子难闻的气味而打退堂鼓。 胥宛月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快点进去,而且还要让她装作若无其事。 “一诺。” 好似很关切又很心疼的一声呼喊,让闭目养神的单一诺猛地睁开了双眼。 “鸶鸶姐,你怎么来了?”单一诺激动的问。 袁鸶鸶在牢房前停下,“是父亲疏通的关系,我才能进来一小会,一诺你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单一诺想要下地,但是看着地下的虫子又觉得很恶心,将床板上的稻草铺在地下,然后让袁鸶鸶从旁边照明的油灯上点着一点火将稻草点燃。 一条只有灰烬的道路出来后,单一诺才来到牢门前拉着袁鸶鸶的手激动不已。 “饿了吧!”袁鸶鸶将食盒拎起来道,“快吃些东西吧!”(未完待续) 借口 饿,当然饿,她饿的差点都要晕倒在地。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袁鸶鸶带来膳食,填饱肚子后的她深深体验到了一句话的含义。 不挨饿不知道东西好吃,不受冻不知道衣裳保暖。 她抬头望了望外面刚刚升起的太阳问,“鸶鸶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入宫了,为了我,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妹妹,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单一诺激动的握上袁鸶鸶的手问,“鸶鸶姐,外面都知道我被关进天牢的事了吗?” “已经传遍了。”袁鸶鸶好似很担忧的说道。 想起她入狱的事若是被袁国公夫妇知道,那…… 她好看的黛玉眉紧紧的蹙成一团道,“鸶鸶姐,你快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怎么样了,千万拦着他们别让他们回上京城。我怕有人要对付国公府,你喊上二舅舅一起去,一定要拦住他们。” “祖父和祖母不是去野游了吗?”袁鸶鸶大骇。 她来的目的是想套出飞云令的所在,想要让单一诺在为难时刻将飞云令交给她。 怎么突然牵扯到袁国公夫妇了,袁国公夫妇不是早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吗?难道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让袁鸶鸶靠近一些,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她袁国公夫妇的所在。 如今来说,她能信任的只有面前的这个表姐。 况且袁国公夫妇也是她的祖父祖母,相信她一定能按照她的嘱咐去做的。 “你快去,千万不能再耽搁。”单一诺叮嘱道。 袁鸶鸶点头,快步的离开了大牢,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单一诺不住的祈祷着希望还来得及制止袁国公夫妇进宫。 她不知道,正因为她这个担心才让袁国公夫妇选择用生命解救她脱离苦海。 从天牢出来的袁鸶鸶立刻将此事告诉了胥宛月。 胥宛月立刻计上心头,想好了怎么利用这个消息以后让袁鸶鸶先去皇后宫里等着。 御书房取消了早朝的胥天翔听了胥宛月的话立刻同意了她的建议,一切的事宜都交给她来安排,他就等坐享其成。 月华宫中,被带回来以后一直被胥宛月秘密的藏在宫中的女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胥宛月并不能保证她能成功,最终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 杜府中等着的几人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单一诺一直没有消息,云林和云森去三世茶楼查看时,发现那里居然关门休息。 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杜邵轩让泠雨给他用最痛苦的方式解毒。 泠雨原本不想,但是想到单一诺可能会有危险就准备了东西在杜邵轩的十六个最痛的穴位上施针解毒。 虽然能很快的让他恢复,但是那些穴位都是剧痛的穴位,施针时会痛不欲生。 疼得衣衫都湿透的杜邵轩咬着的布巾上都沾满了血迹。 “林,翔给你回消息了吗?”杜邵轩换了衣衫后问。 云林正要说没有,一只青鸟飞进了杜府的花厅,云林快速将里面的书信打开。 “主子被抓紧天牢了?”云森看完书信失声喊道。 杜邵轩负手而立在花厅门前,看着阴霾霾的天空道:“如果翔这一次出现任何一个小失误,就有可能会永远失去一诺。” “单一诺出事的话,我一定烧了他的淳王府。”杜邵帆紧紧攥着拳头说道。 “小一诺绝不能出事。”祁玉飞身而至,“若是小一诺出事,我会让胥天翔后悔一辈子。” “祁玉你怎么回来了。”杜邵帆喜不自胜。 祁玉掏出袖带里的书信带给他们。 胥天翔知道单一诺进了上京城以后就联系了祁玉,正在往回赶的祁玉不敢有片刻松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没想到她还是步入了陷阱。 杜邵轩担心祁玉因为太过担忧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忙上前劝道了几句。 反观祁玉,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担忧的望着没有边际的天空沉默不语,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令人捉摸不透。 单一诺所在的天牢在皇宫里的冷宫后面。 事实上是个专门关押宫中犯了大错的宫女和内官用的地方。 皇宫中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的秘密决不能让外面的透视,所以犯了错的宫女和内官会被扔到这里受罚或者受死。 硬闯进去,肯定是救不了单一诺,反而会害了她。 祁玉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安耐下情绪,等着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再行动。 担心着单一诺的他即使装很镇定也还是被杜邵轩看出了他的慌乱。 “师兄放心便是,翔不会让她出事的。”杜邵轩道。 “我已经不相信他了,小一诺出来后我会带她离开,绝不会再让他靠近她半步。”祁玉咬牙道。 “可是一诺已经是翔的妻子了。” “那又怎样?”祁玉突然回头看向杜邵轩道,“无论是谁,只要伤害了她,我就绝不允许。” 祁玉平时很像个亲和的大哥哥,笑起来暖洋洋的,是比杜邵轩更加温润的人。 但是提起伤害单一诺的人,他眼中充满了嗜血的戾气。 杜邵轩早就知道祁玉对她的感情,只是不敢相信这份感情居然会达到这种可以改变一个人秉性的程度。 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情感可以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师兄。”云林拿着一只青鸟冲进来道,“爷,回信了。” 私下没人的时候,云林他们和杜邵轩兄弟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杜邵轩本还想要问祁玉什么,听到是胥天翔的回信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同时冲过去的还有祁玉。 他也第一时间查看了胥天翔信中的内容。 “翔是让咱们去找太皇太后,由她出面救一诺。”杜邵轩蹙紧眉头说道,“困住他,让他都不能及时脱身的人肯定不简单。” “最好这不是他找的借口。”祁玉淡淡的说道。 “爷不是那样的人。”泠雨突然开口道,“就算之前爷没有来管主子,但他一定不会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 泠雨跟在单一诺身边最久,也最亲密,所以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些许事情。 胥天翔几乎每次都会在单一诺熟睡时带着几分忧郁看她。 眼神中的柔情和怜爱是别人所不能得到的,也证明了她对他是最独特的一种存在,谁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我相信泠雨的话。” “我相信翔。” 杜邵帆和杜邵轩两兄弟不约而同的说道。(未完待续) 两个选择 默契的兄弟两人都是想让祁玉相信他们,不要冲动。 胥天翔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清楚,但他们都知道他心里很在意单一诺。 祁玉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才会安耐住了性子。 “就算太皇太后出现,也要先能确认小一诺在天牢中。见不到她人,咱们还是不能擅自行动,不然怕是会适得其反。”祁玉转移话题道。 “无论怎样,总比在这里干着急的好。”杜邵帆道。 几人商议决定晚间带着暗卫从胥天翔告诉他们的密道秘密的去寿康宫。 祁玉心中总是忐忑不安,很怕单一诺会有不测,每一息对他来说都是漫长的等待,也在折磨着他。 他不停的在祈祷单一诺不要出事。 甚至和上苍做起了交易,只要单一诺没事,他愿意付出一切。 …… 与此同时,从宫中秘密被送走的婢女已经到了目的地。 城外的温泉山庄门外,她大喊着要见袁国公夫妇,暗卫并没有理会,想要将她赶走时却被向氏阻拦。 “鹭儿,你怎么来了?”向氏问。 鹭儿立刻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夫人,你们快去救救主子吧!她被关进了天牢,泠雨姐想了一夜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才让鹭儿来找你们的。” “诺儿被关进了天牢?因何缘故?”向氏着急的问。 “月公主说主子杀了人,人赃并获,无法抵赖。”鹭儿道。 向氏闻言忙把袁国公找来,犹豫了片刻后他们还是决定先回上京城看看,实在不行就进宫去。 “皇上可知道此事?”袁国公突然问。 “主子现在已经被带进宫了,泠雨姐没有办法了,鸶鸶小姐去求了皇后,皇后说怕皇上会重处主子才让鹭儿来找老国公和夫人进宫替主子求情。”鹭儿道。 “进宫。”袁国公肃然起身道。 暗卫想要拦住袁国公夫妇,但是袁国公的脾气上来是天皇老子都拦不住。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们行礼都没有收拾,快速赶往宫中。 漆黑的夜里,他们赶路着急还把马车颠簸坏了,等修好马车来到宫门处时天已经是已经蒙蒙亮了。 有个内官上前,行礼后说是受了皇后的懿旨前来接他们。 袁国公夫妇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救出单一诺上,丝毫没有怀疑的和内官去了凤仪宫。 皇后并没有在正殿,倒是袁鸶鸶给他们送来了茶点。 “鸶儿,你终于来了,事情怎么样了?”向氏拉着袁鸶鸶问。 “是母亲让我来找姨母的,他们也为一诺的事着急。”袁鸶鸶看着好像很担忧的说道,“可是月公主一口咬定是一诺杀了人。” 向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一诺怎么会杀人呢!又怎么会被月公主抓住呢!”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前日晚间一诺被押入天牢了,说是犯了杀人的重罪,我也没有见到一诺的面。” 袁国公蹙了蹙眉,跟着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在正殿大门处。 稍稍冷静下来的他已经发现了很多的疑点,最让他不解的是为何会把单一诺关在宫中关押内官和宫女的天牢。 京兆尹那边是怎么审理的,送交宫中的原因是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被单一诺所杀之人的身份,他想不明白是怎样一个人能动用这么多关系。 “祖父,祖母你们别担心了,姨母已经去求皇上了,你们先喝杯茶缓一缓,一会咱们也去金銮殿帮一诺求求情。” 袁鸶鸶说着话就把茶端给了他们二老,心事重重的他们也是毫无防备的喝下了。 片刻后,袁国公和向氏都察觉到了不对,看向袁鸶鸶的目光由犀利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胥宛月带人从偏殿出来将他们擒住,放进了一个牢笼之中。 向氏用最后一丝意识抓着袁国公的手道,“咱们要成为诺儿的累赘了吗?” “曼儿放心,无论生死为夫都会和夫人一起面对。” 面带笑容的向氏身子慢慢瘫软下去,袁国公紧紧抓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 天牢中的单一诺昨日过的还算不错,有吃有喝不说,吃喝的膳食也都很精致。 在接近天亮时分几个侍卫来到牢房押着她出了天牢。 她出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不想见的人,此人假惺惺的模样简直令她作呕。 “今日你可能难逃一死,不过,我想告诉你,其实我……” “别在这恶心本阁主,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再本阁主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就恶心。” 那人还想说话,单一诺摆手示意她不想听,跟着侍卫走了。 独留在风中凌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高傲的离开天牢,头也不回的谭宗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造化弄人,他从大牢离开以后才从丞相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胥宛月表明上是要算计单一诺,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她。 当今圣上想要得到她,而身为贤妃的姐姐并不想要她进宫为妃,所以他的师傅和丞相找到了胥宛月。 视她为眼中钉的胥宛月当然乐意取她性命。 回到府中以后,他想到她这次真的要死了,突然觉得很心疼。 以前每一次想要害她的时候,她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里,这一次换了人让他很不舒服。 晚上做梦梦见她的死状和一双瞪大的眼睛时他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这时才发现,这么久以来他在想要得到她的同时也爱上了这个总能化险为夷而且像个神明一样存在的姑娘。 令他坐立不安的思绪促使他今日来到了天牢之中。 想要见她,想要马上见到她,这就是他脑海中最强烈的一种想法。 为什么在他来到这里时,心心念念的她给了他一张冷脸后就那么和他擦肩而过。 他都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他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是来救她出去,带着她远走高飞的。 心有不甘的他想要去追上她,跟她好好解释。 刚要迈出脚步,他的手臂被一双纤纤玉手拉住,正要挣脱的他见到装扮精致,勾人的媚眼中带着警告意味的来人时彻底泄了气。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看着她死,二是找一个人来救她,让她变成彻底不能再让皇上有歪心思的人。”来人道。(未完待续) 束手无策 如果是以前,谭宗晋绝对是选择第一个。 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心意的他毫不犹豫的做了另一个选择,甚至是愿意奋不顾身的前去找可以救她的人。 “这人是谁?”他急切的问。 来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会选择这么一个结果,微微蹙眉,眯了眯媚眼道:“淳王,胥天翔。” 没错,如今能救单一诺的人只有胥天翔。 只有他能让她成为当今圣上都不敢再觊觎的女人,也只有他能护全这个被一群饿狼虎视眈眈盯着的女人。 同样身为女人,来人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可以依靠。 可惜,从她呱呱坠地,成为丞相府的嫡女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不会有这么一个依靠了。 属于她的这一生,唯一能依靠就是权力和金钱。 而这些,都需要她用自己的身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绞尽脑汁的算计后才能得到。 她对单一诺是羡慕,是嫉妒,更是满满的憎恨。 种种鲜明的对比,自认为美貌和智慧都不属于单一诺的她,将她所有的不幸都推脱到了别人的身上。 怨恨比她幸福,比她自由的单一诺。 所以她利用自己的弟弟想要将胥天翔引来,让他们二人看着彼此身陷混沌,最后含恨而终。 仅仅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她就觉得非常痛快。 相信说到这里也都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如此妖娆美丽的丞相嫡女除了贤妃还能是谁。 谭宗晋可没有功夫去管贤妃是怎么想的,一溜烟跑出了宫。 胥天翔在梧州城,尊主和胥宛月给他布置了很多出城的障碍,快马加鞭今日能不能赶回来都不知道,现在的他一点空余都没有。 巧的是就在他着急离开之际,在街道上遇到了曾经和单一诺有过节的甲乙丙中的丙,李菲梦。 “宗晋哥哥。” 拦住骑在马上的谭宗晋后,李菲梦上前含笑道:“宗晋哥哥是要去踏青吗?” “快滚开。”谭宗晋愤怒的低吼道,“别当本公子的道。” 清晨喧哗的街道,因为他带着愤怒的大吼变得鸦雀无声,所以李菲梦也成功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委屈的她哭着捂住脸跑回了马车上。 后来,李菲梦在得知谭宗晋这日是为了单一诺搬救兵才这么对她。 她便顺理成章的恨上了单一诺,也延发后来的事。 再说昨夜在云林,云森和泠雨的带领下,顺利的进入密道来到了寿福宫杜邵轩,杜邵帆和祁玉的等人。 他们也是等到寅时侍卫换人的时候进来的,怕吵到太皇太后休息。 无论如何不能惊到已经八十三岁高龄的老人家。 太皇太后在还没道卯时就掌了灯,她心烦意乱的,一夜都没有睡好。 杜邵轩的出现让她肯定了她不安的原因。 目光突然停留在杜邵轩身后的一个人身上,虽然没有直接照过面她也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摆手打断了要说话的杜邵轩,专注的盯着那人看。 了解她的清音直接吩咐其他人出去,只留下她看着的那人。 “哀家知道你对那丫头的感情,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师傅曾对你说过的话。”太皇太后直接说道。 “太皇太后知道家师?”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和惊愕的意思。 太皇太后没有直接回复他,起身去内殿拿来一封书信道:“这是五年前你师傅给哀家送来的。” 祁尔在太上皇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是宫中的常客。 先帝的名字还是祁尔给起的,当时他就说先帝定是能稳固宁国江山之人。 果不其然,从先帝八岁那年开始,宁国每次和他国的交战都能取胜,甚至又一次是以三万士兵击退了良国十万骁勇善战的骑兵。 十三岁就做了皇帝的他御驾亲征,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宁国将士在先帝和袁国公的带领下屡战屡胜,番邦小国再不敢在边境作乱,连士兵勇猛的良国都对宁国有了几分忌惮。 最让人心痛的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太皇太后最终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若不是祁尔即使赶到,当年太皇太后可能就会驾鹤西去。 她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胥天翔的身上,单一诺的出现让她更加确信了一件事。 薛雨霜和祁尔跟她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祁玉。”太皇太后认真的看着他,恳切的说道:“一诺丫头是平儿的命,没了她平儿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哀家希望你不要让平儿失去灵魂。” 信中祁尔嘱咐祁玉一定不要意气用事,不能强行改变单一诺和胥天翔之间的关系。 假如可以的话,祁玉很不想答应太皇太后的要求。 “我不会违抗师命,更不会让小一诺难过,但是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伤害她的人。”祁玉正色道。 “平儿前些日子回来的时候说,等哀家生辰就带着一诺丫头来正式给哀家敬茶,以后会拼尽全力护好她,不再让她伤心难过……” 太皇太后没有替胥天翔打马虎眼,所说的话都是他跟她说的,一字不差。 祁玉并没有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太皇太后,小一诺被关进了天牢,我们束手无策,淳王传信回来说让您出面救她。” 他们从密道而来,感觉到有事发生的太皇太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单一诺被关进了天牢,能做到这些的应该只有那几个人。 还没等太皇太后在深入想这件事,杜邵轩突然越过清音冲了进来。 “太皇太后恕罪,轩本无意这么做,可……”杜邵轩跪地道,“您快去救一诺,轩怀疑这件事可能和皇上有关。” 杜邵轩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宁愿冒着冲撞太皇太后的危险也要闯进来就是为了让太皇太后尽快想办法救单一诺。 时间不等人,已经过去两日的时间,不知道天牢中的人是什么情况,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万一天牢中的单一诺出现什么情况,他决不能原谅他自己。 太皇太后直接听到这个结果显得有些激动,几个深呼吸后昏厥了。 杜邵轩和祁玉扶住太皇太后摇晃的身子,将其抱到寝殿之中。 泠雨慌忙跟上去给她诊脉,虽然没有大碍故意,但看样子也要缓一会才能醒来。(未完待续) 小巫见大巫 寿福宫这边忙碌着救治太皇太后的时候,从天牢被压出来的单一诺已经被侍卫带去一个厢房沐浴更衣完毕了。 沐浴之时,紫心告诉她,天牢中点着一种叫舒魂散的无色无味的香料。 属于香料但又不算是香料,毕竟它没有味道。 它可以令人体内的内力不能凝聚到一起,还会让人产生困乏的情况。 她现在的身子本来就会犯困,紫心帮她封住了所有的穴道和嗅觉没让她吸入香料也不会被发现。 舒魂散的药力不强,但是很霸道。只要吸入一点内力就会完全使不出。 紫心的话让她觉得这个很难让人发现的舒魂散,却被丞相发现了,不然他不会强迫谭宗晋安静。 丞相难道也有武功吗? 胡思乱想的她沐浴结束后换上了放在屏风上的干净衣裙。 要伺候她沐浴府几个婢女更衣被她赶了出去,在这个皇宫之中除了太皇太后她谁也信不过。 旧衣服里有她的玉箫,簪子和无尘大师给她的那个小锦盒。 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将那颗丹药带在身上的,看来今天有可能还真能用上,所以她把丹药放在了怀里。 粉色衣裙的她被几个宫女带到了金銮殿,胥天宇正端坐在龙椅之上,两旁站满了武功高强的侍卫。 各个侍卫手中都持有三尺长的长剑。 “一诺丫头。”胥天宇目不转睛的盯着粉衣加身的单一诺道,“两年不见,朕还真的很想念你呢!” 单一诺见到胥天宇时就明白了那晚丞相所说话中的含义,不过她还是福身行礼道:“一诺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胥天宇飞身到了她身边,伸手将她扶起道:“一诺不必多礼,朕不是早就已经免了你的礼数了。” “一诺不敢。”她后退一步巧妙地躲开了他的手。 厚颜去处的他却又向她逼近了一步道,“一诺,不,诺儿,你为何要和朕这般生疏?” 她一副了然的表情,眯了眯眼垂眸说道:“皇上,昨日的那人的确是我打死的,因为他假扮杜邵轩残害我的朋友,我忍无可忍才会贸然出了手,还请皇上降罪。” “诺儿,朕何时要治你的罪了?朕又怎么舍得治你的罪。”他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说道,“诺儿,你知道朕有多喜欢你吗?” 直接退后两步,躲开了他想要摸她脸的举动。 恶心,竟敢对姑奶奶伸出你的咸猪手,如果这是二十一世纪,绝对会让你尝尝姑奶奶的无影脚。 几乎可以当她爹的中年男人,都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嫔妃还来糟蹋小女孩,真是罪大恶极。 她在心里把胥天宇骂了个狗血喷头,可还是得面带笑容的应付他。 “皇上,一诺福薄,不敢承受皇上的恩宠,还请皇上恕罪。”单一诺行礼道。 胥天宇略显不悦,刚刚的宠溺和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整理一下明黄色的龙袍坐回龙椅上厉声说道,“一诺是要拒绝朕吗?” “一诺不敢,一诺只是害怕自己会怠慢了皇上。” “诺儿不必担心。”胥天宇又恢复了满脸的笑容道,“朕会给你贵妃之位,以后六宫之中你会是最得宠的那个。” 贵妃?呵!这胥天宇追女人还挺舍得花本钱。 她此时已经能肯定,这个局中局的布局之人就是他,这位穿着龙袍的九五之尊。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皇上大恩,一诺本应感激涕零,但是一诺已为人妇不敢奢望得此殊荣。” “朕知道诺儿成婚当日就逃了出去,而且诺儿当时还给九弟写了休夫书。”胥天宇挑眉道,“只要你将此事公告天下,朕即刻就封你为皇贵妃。” 贵妃顷刻间就变成了皇贵妃。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关系着整个后宫的贵妃和皇贵妃之位就这么简单的许了人。 他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的才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脸上带着令人寻味的浅浅笑意看着向胥天宇道,“皇上为何认为那是休夫书而不是体夫书呢?” 胥天宇蹙眉,没等他说话她又说道:“就算我休了淳王,皇上要要娶我为何不问问我,我单一诺对夫君有何要求皇上不想知道吗?” “无论诺儿要什么,朕都会一一满足。”胥天宇略显兴奋的说道。 “我的夫君不要大富大贵,更不要相貌俊美,只要能做到忠贞不二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昂首挺胸看着他问道,“我也不喜宫廷中的繁琐礼节,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皇上做的到吗?” 他眯了眯凤眼道,“诺儿认为九弟就能做的到吗?” “若是没有皇上你的话,他可能已经做到了。” 故意把良国五公主塞给胥天翔,不就是知道她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她离开他吗? 现在又来她面前装的好像很无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放肆。”胥天宇怒喝道,“朕也是被他逼得,他手握重兵,权力滔天,让朕怎么能不提防。” 私欲,都是为了私欲而已啊!她沉默的摇头不语。 胥天宇突然缓和了情绪,柔声问道:“诺儿这是要坚决的拒绝朕吗?” “一诺不敢。” 他愤然起身,怒视着她的双眼问:“如果朕要强要了你呢?” 坚定不移的抬起头,她毫无畏惧的看着他说道:“那皇上会得到一具最恐怖的尸体。” “你……”胥天宇气结,“朕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入朕的后宫的。” 你不是要我入后宫,而是要的飞云阁进入你的囊中。 看透一切的她其实早就明白这些,只是还没有完全知道他所有的目的之前她不想挑破。 她想着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蹙眉问:“皇上为了得到我布了这么一个局,那单家灭门的事也是皇上的主谋吧!” “朕也不想那么做,多次跟单青山说让他站到朕的队列里来,但是他不肯,朕只能出此下策。” 胥天宇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倒像说得像是单青山咎由自取的一般。 天下怎么可以交给这样一个为了私欲就可为所欲为的君王。 黎民百姓有这样昏庸的君主,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君王,怎么会有好的臣子,她觉得丞相一家的卑鄙手段在他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未完待续) 暴尸三日 单一诺以为丞相是胥天翔忠诚的狗。 她还不知道,丞相并不是完全服从于胥天宇,确切的说丞相是在利用他。 身为帝王的他因为私欲沦为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的太后也同样成了这盘棋上任人摆布的存在。 渐渐了解到这个情况以后的单一诺,果断了做了一个决定。 隐忍着怒火,努力克制暴脾气的她听到胥天宇接下来的话终于忍不住爆发。 “只是没想到单青山死都死了,还把那万贯家财给藏了起来,朕恨不得将他鞭尸。”胥天宇怒道。 “昏君。”单一诺气的脸色铁青,咬牙说道:“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滥杀无辜,还要做出鞭尸这种残忍的行为,难道你不知道这世间是有现世报的吗?” 宁国就不用说了,放眼望去看向整个三元大陆敢当着面骂胥天宇是昏君的人应该找不出第二个。 就算是袁国公也要掂量掂量再换个委婉的说辞才能说出口。 空旷的金銮殿中回荡着她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 瞬间,空气像是被凝结了一般,两股寒流从不同的方向发出,令所有的水汽都凝结成冰。 …… 冰冷的空气让人不寒而栗,还是转过头来看一看另一边的情况。 胥天翔得到消息说袁国公夫妇被鹭儿接近了宫,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冲出了阻挡他离开梧州城的毒气圈。 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以后,他又以一当十的杀了释放毒气的人救出云木他们。 来不及让云木解毒,快马加鞭的赶往上京城。 最担心的就是袁国公这边出事,结果还是发生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他很清楚,若是袁国公夫妇出现任何意外,小女人绝不会原谅他。 重感情的她可以允许别人伤害自己,但是绝不允许她在乎的人受到一丁点的损伤。 听到她被关进天牢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更何况还牵扯到年迈的外祖父母。 融景城分别时,小女人伪装出来的笑容还有她受伤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令他悔不当初。 时间若是能倒回,他绝不会再这样试探他的小女人。 在小女人进城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时时刻刻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既自责又懊悔的他挥动着长鞭,马儿在漆黑的夜里跑的飞快。 太阳即将要露出脑袋的时候,赶了七个时辰路的他们终于可以远远的看到十几里外的上京城了。 迎面而来的一匹快马拦在胥天翔的正前方,令他拉紧缰绳将奔驰的马儿强行停下。 他蹙眉看向马上的人,云木等人也都已经做好备战的准备。 云木很清楚胥天翔伤的究竟有多重,怕那人突然出手,凝聚内力准备随时接下他的招数。 谁知那人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而是着急的说道:“快去,她已经被带去了金銮殿。” 她指的谁,不言而喻。 时辰已经快到早朝,为何要带她去金銮殿,难道是…… 胥天翔想到一个可能的时候,剑眉蹙成了一团,直接绕过前来报信的人扬鞭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报信来的谭宗晋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谭宗晋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会有这种轻松的感觉,直到他临时前他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 …… 回过头来,看看冲冰冷气息的金銮殿。 杨公公敲着兰花指正要呵斥当面骂胥天宇是昏君的单一诺,他却先一步开口道:“朕不相信现世报,朕只信自己。” “皇帝说的对。”太后的声音从大殿入口处响起,“作为一国之君就是要有主见。” 单一诺的三观再次被太后刷新了,原来这叫有主见。 长了见识的她目光停留在进来的太后,皇后和贤妃的身上,太后和皇后坐在胥天宇下首位置后,贤妃去了他身边。 贤妃和他低语了几句,他笑的像朵花似的,赞赏的看了贤妃一眼。 坐回自己席位的贤妃鄙夷的瞥了单一诺一眼。 平淡无奇的眼神,却让一直盯着贤妃所有动作的她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她觉得贤妃有问题,有说不出问题出在哪。 “单一诺,哀家给你两个选……” “呵!”单一诺一声冷笑打断了太后,她看向高台上的众人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飞云阁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朕,要的是你。”胥天宇正色道。 “要我吗?”单一诺挑眉道,“那好,我告诉你,三个月前我已经和胥天翔圆房。拜你的好妹妹胥宛月所赐,年前腊八前后我还和他因为中了逍遥散厮混了一整夜。你,现在还想要我吗?” 胥天宇说他知道她在成亲当日就逃婚走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在乎贞洁的问题。 总以为她还是完璧之身的他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气疯。 她就是要给这些人面兽心的虚伪之人添堵,看着他们咆哮的模样她就觉得心情舒畅。 “你说什么?”胥天宇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起来。 换成别人的话他早就将人碎尸万段,然后在暴尸三日一泄他的心头之恨。 单一诺却不行,就算她已经不是黄花大姑娘,但她这个人就是个宝藏,决不能放走她。 “就算如此,你也必须入朕的后宫,等朕得到本该属于朕的东西,再来收拾你这个贱人。”胥天宇斟酌后说道。 贱人? 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在知道她不是他想象中的她后直接这么不礼貌的唤她。 而这个人还是身为帝王之人。 她好似看到百姓一双双期盼的眼眸,还有难民们卷缩在城墙根下的情景。 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铿锵有力的说道:“就算我死,你也休想得到飞云阁的一兵一卒,一分一毫。” 胥天宇闻言拍案而起,泛红的眼底充满了杀气。 利用价值是他看一个人能否存在的标准,得不到人也得不到她身上的价值…… 相当于已经失去价值的弃子,他又何必留着一颗弃子。 凶神恶煞的他早已没有往日的随和,指着她怒声说道:“那朕就要看看,你在飞云阁和他们之间选择谁。”(未完待续) 不会放弃她 身体早就出现不适的单一诺,站在大殿中央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早早被拉起来的她已经出现了困乏的感觉。 小手不着痕迹的抚了抚小腹的位置,疲倦的她不想再应付他们这些人了,正要开口说离开就见到被几个内官推上来的铁笼。 困在铁笼中的人就是袁国公夫妇。 她握紧了拳头,一只手将腰间的长鞭抽出来,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响声宣示着她此刻是有多么的愤怒。 无论这些人怎么折腾她都无所谓,但是她在乎人不行,无论是谁都不行。 铁笼后面跟着出来的人更是让她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不是紫心提醒她不能激动,可能她就会直接像猛虎一样扑上去将那人生吃活剥掉。 “主子见到我很惊讶吗?”鹭儿含笑道。 “不是惊讶。”单一诺努力平息着怒火道,“是惊吓。” 吓的我差点伤了身子,这笔账早晚找你讨回来,十倍百倍的跟你讨回来。 单一诺刚刚平息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小腹也传来了令她难以克制的疼痛,可她还是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铁笼。 袁国公夫妇这时缓缓转醒,看到眼睛泛红的单一诺心疼不已。 向氏泪流满面的冲着她大喊道,“诺儿快走,不要管我们。” 经历丰富的袁国公夫妇在倒下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即将成为单一诺的累赘。 好强的他们不想连累自己的外孙女。 单一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她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那是待她最亲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袁国公见她不走也开始催促起来,用眼神告诉她快走。 握紧手中的长鞭的单一诺怎么肯丢下他们肚子离开,她指着胥天宇怒道:“昏君,今日我就灭了你。” 她挥舞着长鞭冲着坐在龙椅上的胥天宇而去。 杨公公高喊道:“护驾。” 胥天宇身边的侍卫立刻挡在他的身前,准备抵挡她的鞭子,一旁站着的侍卫一起飞向她而来,将她围在中间,好似她再动一下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诺儿。”胥天宇指着鹭儿端来的酒杯道,“放下你的鞭子,答应朕的要求,不然这两杯毒酒就要灌进袁国公夫妇的肚子。” 鹭儿威胁性的将毒酒放在了铁笼的旁边,几个内官大有她不答应就要去灌毒酒的架势。 单一诺自嘲的笑了笑道,“没想到我单一诺也有这么有价值的一日,值得你这一国之君恩威并施。” “诺儿听话,快走,走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放下鞭子。”向氏见单一诺有要放下鞭子的趋势大喊道。 袁国公拉住向氏,低声道:“诺儿不会丢下活着的我们。” “同样是孙女,外孙女要奋力救,孙女怎么会……”向氏哽咽的靠在袁国公的胸前道,“老头子,是咱们没有教好吗?” “诺儿不就是咱们的骄傲吗?”袁国公安慰道。 向氏欣慰的点头,他们选择单一诺去做那件事,真的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她也相信,爱儿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单一诺这个孩子一定是能完成她们母女二人没能完成的事。 袁国公将圈住向氏道,“曼儿,你怕吗?” “有你叱煞战场的大将军在,我怕什么?”向氏像个小女孩一般依偎在袁国公的怀里。 依偎在一起的他们好像回到了初识的那年。 五十年了,当时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们的初心依旧没变。 向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为了他们要放弃反抗的小丫头,想起胥天翔前些天和他们说的话,她问袁国公道:“平儿那孩子,能照顾好咱们的外孙女吧!” “放心吧!他不会放弃她的。” 袁国公说完低头温柔的看着怀里的爱妻,两人相视一笑。 五十年的风风雨雨,尽在他们那如沐春风的笑容里,背负了一辈子的使命要放下了,他们觉得很轻松。 如果不是在这冰冷的金銮殿中,就更好了。 “诺儿,拿起你的武器,我袁家没有不战而降的逃兵,你的使命就是奋力向前冲,别忘了外祖父跟你说的话。” 袁国公抱紧怀里的爱妻冲着即将放下鞭子的单一诺喊道,“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单一诺听明白了袁国公话中的含义,只是她不能丢下没有确保安危的他们。 此刻她也没有发现他们即将要做的事。 向氏眯眼笑着,恋恋不舍的看着只有一丈多远的外孙女。 多想能够过去抱抱她,记住她的温度,等到再一次相遇时能认出她就是自己牵挂的人。 夫妻二人最后看了她一眼,同时端起牢笼外的毒酒一饮而尽。 “我,向曼,此生最不后悔的,就是嫁你为妻。”向氏含笑看着袁国公道。 “袁泊君能娶到曼儿,此生无憾了。”袁国公宠溺的说道。 胥天宇发现他们的异样,立刻大吼道:“快制止他们。” 但为时已晚,两人手中的酒杯已空,十指相扣面带笑容的倒在了一起。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金銮殿外远处的长街上正往这边走的太皇太后脚步一顿,祁玉等人让杜家兄弟搀扶太皇太后飞身而起往金銮殿而去。 昏迷的太皇太后听到清音说单一诺已经被带去金銮殿,不肯耽搁片刻直奔金銮殿而来。 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声让她明白,他们来晚了。 能让单一诺如此激动的肯定是袁国公夫妇,他们被带来定是逼那丫头就范的。 本就虚弱的身体颤抖了两下,若不是被杜家兄弟扶着应该会直接倒地。 殿内,快要被单一诺放下鞭子,又被她重新握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强大内力将身边的侍卫振退一丈多远。 白色长鞭随着她旋转的身体将周边的侍卫重伤在地。 像风一样冲到牢笼前,暗暗和紫心要了力大无穷,赤手将铁笼撕开,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袁国公夫妇泪流满面。 她的小腹传来的疼痛被她抛之脑后,紫心提醒她不要激动的话她充耳不闻。 总之,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抱着疼她爱她的外祖母。 面带笑容的他们就这么离开她了吗? 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的她不停的嘀咕道,“不,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未完待续) 我带你回家 四年来,单一诺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多,各种繁琐的事物总令她不能承欢他们膝下,也没能尽孝道。 说起来她就是个不称职的外孙女。 她现在很后悔在温泉山庄的时候没能好好的陪陪他们,只想着尽快进京。 更后悔分别的时候都没有给他们一个拥抱…… 悔恨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小腹处的疼痛,还有她压抑的情绪让她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汗。 藏身在暗处的胥宛月正寻找时机想要给她一击,看到她撕开铁笼的一幕万分的惊讶。 更别说胥天宇,太后,皇后和贤妃了,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胥宛月越想越觉得单一诺不能留,她举起手中的手弩对准一个方向发出猝了易水寒之毒的箭矢。 事先尊主来找她,要她今日用易水寒对付单一诺。 “咣!” 箭矢被一把长剑挡住,云林,云森带着暗卫和侍卫们打成一团。 泠雨快步来到单一诺身边给袁国公夫妇搭脉,发现他们早已经没了任何气息,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单一诺对激烈的打斗声充耳不闻,抚摸着向氏的脸颊哽咽道:“外祖母你怎么这么淘气,我还想给外祖母过寿呢!你怎么就丢下我自己走了,你快回来,再不回来我就不理你。” “主子。”泠雨心疼的为她擦着眼泪。 “泠雨你看,外祖母和外祖父在我面前秀恩爱呢!他们都已经成婚那么多年,居然还那么的相爱,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主子你不要这样。”泠雨抱住单一诺。 单一诺靠在泠雨怀里失声痛哭,哭声在大殿中回荡,让听到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她那莫大的悲伤。 祁玉斩杀着冲他们而来的侍卫,看了她一眼,愤怒的看向龙椅上的胥天宇,眼底泛起猩红。 左手握住剑柄,抽出了他的第二把剑飞身向着高台冲去。 “玉哥哥。”单一诺抬头喊住祁玉道,“不要杀他,我绝不会让他这么死的那么痛快,要让他生不如死。” 最后几个字她是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出来的。 胥天宇看着她不知是哭红还是气红的双眼,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往后退了好几步。 祁玉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她身边,将她扶起抱在怀里。 “不想死的,就给本阁主让开,不然,保证让他死不瞑目。”单一诺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单一诺此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要尽快带着袁国公夫妇的尸体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这里肮脏会玷污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死了还得到侮辱。 手中攥着刚刚从向氏和袁国公紧握的手中掏出来的一个令牌和一块貌似写了字的中衣布料,趁人不备放进了袖带。 她从祁玉怀中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打斗的双方直至他们停下手。 云林和云森带着暗卫护在她身边,周边所有的侍卫都不由的向后退着给他们让开道路。 宫门处因为听到那声大喊而出手很重的胥天翔终于摆脱阻拦,飞快赶往这里。 杜邵轩兄弟这时也扶着太皇太后到了大殿。 “不准停,你们把叛贼单一诺给朕拿下。”胥天宇怒吼道。 “谁敢?”太皇太后愤怒的敲着手中的拐杖,“哀家倒要看看皇帝缉拿哀家的孙媳,意欲何为。” 祁玉和云林几人的突然出现已经让胥天宇,太后等人觉得十分的惊讶。 太皇太后的到来更让他们觉得雪上加霜。 明明在寿福宫附近布置了暗卫,让他们阻拦太皇太后。 怎么人还是来了,而且他们还没有收到任何风声,难道祁玉,杜家兄弟还有单一诺的这些人早就已经在宫中了?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这些计划? 胥天宇和太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太后起身低声问:“那个小贱种回来了,要赶在他来之前把事情做完。” “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看向正欲走向太皇太后的单一诺和胥天宇低语了几句,随后两人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侍卫都纷纷后腿一步给太皇太后让开道路。 太皇太后蹒跚上前,单一诺也缓慢的走了过来,布满皱纹的眼已经满是在不住打转的泪水。 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她煞白的小脸道,“孩子,你受苦了,奶奶来晚了。” 单一诺瞬间泪崩,激动的抱住太皇太后哽咽道:“奶奶,外祖父和外祖母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好孩子,别怕。”太皇太后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孩子快走,奶奶替你挡着。” 皇帝和太后的歹毒之心已是日月可昭,单一诺留在这里简直就是站在虎口的羔羊。 看清一切的太皇太后着急赶来就是要送她离开。 只要能撑到胥天翔赶来,让她平安度过这次劫难,拼上这条老命也是心甘情愿。 单一诺似乎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微微点点头,她知道今日胥天宇有多重防备,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小腹的疼痛不允许她留下,而且她也不能让任何人为她冒险。 放开太皇太后,握了握她的手回头道:“林,抬上外祖父,外祖母,我们走。” 云林,云森和暗卫们分别抬上袁国公夫妇,可他们二人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只能两队人走在一起。 杜邵轩和杜邵帆这时才发现那残破的牢笼旁还有两具尸体。 “一诺,老国公……” “轩哥哥,你已经没事了吗?”单一诺打断杜邵轩。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向她伸出手道:“一诺,我带你回家。” 前日,她是这样和他说的,今日,他用同样的话给慌乱的她吃了颗定心丸。 闻言,她含泪点头牵上那个宽厚的大手。 祁玉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三人开路走在前面,后面是抬着袁国公夫妇的云林和云林他们。 杜邵帆看懂了单一诺的眼神,扶着太皇太后坐下,站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年迈的她。 “谁也不许走。”胥天宇突然怒声说道,“单一诺,若是你不交出飞云令,今日,任何人都休想离开。” “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太皇太后平静的说道,“哀家允许离开的人,皇帝也要阻拦?” “母后年龄大了,糊涂了。”太后被皇后扶着从高台上下来缓缓的说道,“皇儿要捉拿钦犯,母后为何要阻拦,若是您拿着那根拐杖胡作非为的话,还不如将拐杖交给臣妾保管。” “放肆。”太皇太后怒火中烧。(未完待续) 天使离开 太皇太后的怒火并没有被重视,貌似太后和胥天宇已经有对付太皇太后的办法,有恃无恐的轻笑着。 当下形势严峻,单一诺眼珠子迅速的转着,搜索着所有可利用的信息。 猛然间想起她头上的簪子,伸手将簪子拔下说道:“太后应该认识这个吧!想让本阁主提醒太后一下吗?” 簪子代表什么太后当然知道,可在这种形式下她又怎么能承认呢! 她的目的是要得到飞云令和太皇太后手中的拐杖。 “你个钦犯怎么会有皇家的东西。”太后对见到簪子就有退意的侍卫们说道,“这是假的,快把她给哀家拿下。” “本王的王妃怎么会有假的东西。”胥天翔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背对着他的单一诺面容僵了一下,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除了看着她的杜邵轩和祁玉,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显然胥天宇和太后没想到胥天翔会这么快赶来,面容有些局促。 太皇太后见到胥天翔赶来,松了一口气,抓着拐杖的手很快的松了下去,清音慌忙扶着她坐下询问道:“太皇太后,您怎么了?” 云木从胥天翔身后快步走向太皇太后,搭脉后说道:“太皇太后气血翻涌,急火攻心了。” 单一诺眉头紧蹙,最不想太皇太后出事的就是她。 暗暗和紫心要了一颗救心丸走过去给太皇太后服下,叮嘱云木好好照看后转身就走。 “安儿。”胥天翔拦住她的去路。 她也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第一眼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她就很好奇,一个叱刹风云的冷面鬼王爷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以前看过的一些言情小说中总会说,霸道总栽类的男人要么是鹰眼要么是凤眼。 桃花眼的他居然也能做到这么冷血无情,当真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让她做饵她并不生气,可他不该让袁国公夫妇牵扯进来。 她又一次失去了待她最好,和她最亲的亲人,这一次,还是一下失去了两位。 所有的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所赐。 “不知淳王姗姗来迟,是钓上什么大鱼了吗?”杜邵帆隐忍着怒火道。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杜邵轩都以为胥天翔迟迟不来是等着关键时候救下单一诺,他们没想到他会看着袁国公夫妇离世。 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能到现在才露面,他对此很失望。 善解人意的杜邵轩此刻和杜邵帆的心境没差多少,在胥天翔离开之前他就跟他说,千万不能因为此事让单一诺受伤。 胥天翔明明说不会让她牵扯其中,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她。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一直以来他都当做弟弟来守护的至亲之人。 依然面无表情的单一诺,绕过胥天翔继续往前走。 祁玉警告的看了胥天翔一眼,若是之前答应了太皇太后他会直接揍他一拳。 手腕被人拉住,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力气挣脱。 她没有回头,也看着拉住她的男人,极力忍耐着情绪和小腹传来的剧痛。 那天确认她的猜想后,身在天牢的她还想象过见到这个男人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见面的这一刻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胥天翔蹙眉看着她的侧脸颤抖着嘴唇说道,“本王,本王没有拿你做诱饵。” 垂眸轻笑一声,她转头冷声说道:“王爷,这个不重要了。本来我就欠王爷很多不是吗?正好,早点还清,我也可以早点解脱。” 王爷?他的安安又叫他王爷了,他的安安这一次应该是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抓着那小手腕的手慢慢松了下来,胥天翔无力的垂下头。 单一诺要再次迈开的脚步顿了顿看向垂头的胥天翔说道,“好好照顾皇祖母,别让心疼你的人,伤心的离开。” 胥天翔记得成亲那天他们在走廊说完话,她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离开的样子。 今日的她,表面没有受伤但是态度却冰冷。 他的安安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甚至可能再也不会见他。 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让胥天翔突然垂头丧气的单一诺,手中的弩箭上好弓箭,直直的瞄准她的胸口而去。 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发现这支短箭,等祁玉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 清脆刺耳的玉碎声,让沉寂在无尽悔恨中的胥天翔也回过神,伸手抱住了她向后倒去的身体。 在听说她来了以后,他是多想去抱抱这个她,可是他却没有去。 抱住她的这一刻,却有说不出的悲凉感。 箭矢落地的声音传来,他才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倒下,慌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又一支箭矢射来。 祁玉的剑还来不及打掉那支箭矢,箭矢就在射中单一诺腰间时自己掉落到地上。 暗卫发现了箭矢发来的方向,飞身而上,去了金銮殿的上方。 一心要杀单一诺的胥宛月惊讶为何箭矢会自己掉落,发现暗卫过来仓皇而逃。 “安儿,你没事吧!”胥天翔急切的问。 单一诺鲤鱼打挺般从他怀里出来,摇了摇头见了看胸前念秋给她的那块护身符的玉坠。 玉坠已经碎了,她拿出来的时候碎屑掉了一地。 第二箭是怀里的檀木盒子帮她挡住的,虽然挡住了箭矢,但是振的她整个胸腔都疼。 本就疼痛的小腹处好像有东西在撕扯着她。 温热的感觉传来时,精通医理的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与其说是现在知道结果,不如说在她使用内力后又用力大无穷时就已经猜到了后果。 她从到了飞云庄就祈祷着能梦想成真。 美梦成真以后她夜里做梦都是笑的,期盼着他能快点来见他,告诉他这个消息。 以为会高兴的像孩子般的人,居然为了自己的计划让她宁愿坐牢也要守护的天使离开了她。 而且还带走了最疼爱她的外祖父母。 苍天真的是不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为什么?(未完待续) 掌握兵权 心中默默抱怨着上天的不公,单一诺失神的眼眸开始变得恍惚。 拿出怀里的檀木盒子,上面镶嵌的宝石也已经碎了,小小的盒子也都已经裂开。 将它用手帕包上装进袖带中,她迈步离开。 胥天翔这时才发现跟在后面的云林等人是抬着两个十指相扣的老人的尸体出来的。 面带笑容的两人从他眼前被抬走的时候他彻底傻了眼。 云木让泠风和泠水看着太皇太后,回到胥天翔身边,扶住他即将要倒下的身子低声道:“老国公和夫人是为了让主子离开,喝下了毒酒。” 胥天翔回过神,目光阴冷的看着殿中的众人,一言未发抱起太皇太后回了寿福宫。 被其吓得抖如筛糠的胥天宇,吓得蹲坐在地上,额头上挂着一层细汗。 宫门外,原本站的笔直的单一诺突然向一侧倒去。 腹部传来的那种撕扯的剧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恍惚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最终盖上了眼睑。 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用尽所有力气支撑起来的身体倒下去时她意识也开始消散。 牵着她的祁玉正好就在她的这一侧,见她要倒眼疾手快的将她抱进怀里。 “玉哥哥,对不起,我,我真的撑……” 单一诺的话没有说完,轻的几乎无法让人听不到的声音也就此停止,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清楚听到她所有话的祁玉抱着她道,“傻丫头,休息会吧!” 泠雨慌忙上前查看,搭脉后她一个趔趄后退一步,看到了单一诺裙摆上的血迹颤抖着嘴唇说道:“主子,主子她,她,她小产了。” 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单一诺。 祁玉打横将她抱起对杜邵轩说道,“麻烦杜兄把老国公夫妇的尸首送到袁浩铭大人的府上,让他们好生安葬,我要带着小一诺离开。” 杜邵轩拉住祁玉,“就算你要走,也等一诺好点再走,先去杜府吧!” “不必,我不想小一诺再伤心。”祁玉说着回身道,“你们愿意跟着的,就跟我一起走,不愿意的可以自行离开。” 云林拱手道:“我们将国公夫妇的尸体抬上马车立刻回来。” 祁玉颔首,抱着单一诺往一旁走了两步,心疼的将她额前凌乱的秀发往耳后拨了拨。 血腥味传来的同时,手上也有一种黏黏的感觉。 痛恨自己在大殿中时没有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异样,更加痛恨那个令她遭受这一切的人。 片刻后,云林和云森等人回来,祁玉远远的对杜邵轩兄弟点点头飞身离开。 回过神来的杜邵帆拉着杜邵轩的手说道:“哥,一诺,一诺的孩子可能,可能是我的。” “你说什么?”杜邵轩怒道。 “一个多月前,我和一诺一起去融景城找表哥,被月公主下了逍遥散,我失去意识之前记得营帐中只有我和一诺二人。” “你……”杜邵轩说着就要去打杜邵帆,却被豆丁拦住。 “大少爷,你别听二少爷胡说,给二少爷解毒的人是西城公主不是阁主。”豆丁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杜邵帆道,“西城公主怕二少爷有负担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要告诉二少爷为他解毒的人是她,为阁主解毒的人是淳王,这事除了二少爷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杜邵帆当时中了毒没有意识,西城公主因此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才下地的事豆丁也一并说给了杜邵轩。 豆丁的话并没有让杜邵轩感觉到惊讶,反而让杜邵帆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没有意识,但他记得他喊过单一诺的名字。 想到,陌西城为了给他解毒名节都不要,还被他伤害,而他却喊别人的名字…… 脑袋嗡的一下,他看到杜邵轩开口说话,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杜邵轩拉着他离开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 金銮殿中,在胥天翔离开后瘫坐在地上的胥天宇半天才缓过神。 太后给他擦着额头的细汗道,“皇帝,你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振作起来。” “还能做什么?”胥天宇失魂落魄的看着被撕成两半的铁笼,“朕究竟还能做什么?什么都没有的皇帝,能做什么?” 完了,已经彻底的玩完了。 胥天翔已经知道了他的这些举动,单一诺也已经和他结了仇。 若是他们一起对付他的话,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就做到了头。 “袁国公已死,但袁国公府的势力不能丢,如果让袁麒睿继承了国公的爵位对咱们来说有害无利。”太后冷静的分析道。 “母后的意思是……” 似是想到什么的胥天宇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半天后喊来杨宝吩咐道:“杨宝,你立刻去传召袁浩铭入宫。” “皇上的意思是让袁浩铭继承爵位?”皇后率先问道。 贤妃也想要询问的话被皇后堵在了嘴里,瞪了皇后一眼等着胥天宇的回答。 “他继承了爵位,朕再把她的女儿娶进宫,那他国公府的那批精锐兵不就是朕的。” “可是,可是皇儿总嫌鸶鸶年纪大,臣妾回去定会说服皇儿,让他同意娶鸶鸶为妃。”皇后蹙眉道。 “皇后的意思是要把那批兵力交到皇儿的手中?皇后觉得朕老了吗?至于让皇儿替朕掌握兵权?”胥天宇略带愠怒的说道。 皇后微愣,慌忙跪地道:“臣妾不敢,臣妾绝没有那个意思。” “哼!”胥天宇冷哼一声道,“没有最好,你扶母后去歇息吧!朕还要和袁浩铭商议封妃一事。” 惊慌失措的皇后正要告退,就听胥天宇又说道:“让袁鸶鸶去御书房等朕。” 皇后又愣了一下,应了一声想要扶太后回后宫,却发现太后已经独自离开。 只剩下等着看好戏的贤妃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太后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她若留下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文喜告诉了正在凤仪殿等着皇后的袁鸶鸶说袁国公夫妇已经服毒自杀。 袁鸶鸶吓得退都软了,胥宛月说只是拿袁国公夫妇威胁一下单一诺,让她成为皇上的人这样可以断了所有人对她的幻想。 并没有想让他们死。 他们可是她的祖父祖母,这样看来是她变相的杀了他们。 见到皇后回来,她慌忙拉着皇后问道:“姨母,我祖父和祖母他们真的,真的已经……” “鸶鸶,你现在没有时间悲伤,重要的要保全咱们自己。”皇后将她脸上的妆容整理了一番道,“皇上要你去御书房,你快去吧!”(未完待续) 解甲归田 袁鸶鸶去御书房的后果是什么皇后很清楚,但是她又却不能阻止这件事。 否则,她就保不住自己和二皇子的地位。 牺牲一个外甥女而已,若能让自己儿子登上太子之位,终归是利大于弊。 手忙脚乱的袁鸶鸶慌忙整理了下遗容,在皇后身边婢女的带领下快步走向御书房。 杨公公见到她,笑盈盈的帮她开门,把文喜拦在门外让她一人进去。 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她,听到大门关上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是鸶鸶来了吗?进来吧!朕在这里。”胥天宇从御书房里面的寝殿喊道。 袁鸶鸶壮着胆子往里面走去,刚迈进内室,门就被关上。 猛地回头,看到只穿了一身黄色中衣的胥天宇站在她身后,忙着要行礼却被他直接拉进了怀里。 “鸶鸶好漂亮,朕第一眼见到鸶鸶时就动了心,鸶鸶你说,你要朕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芳心。”胥天宇特别温柔的说道。 从没有听过情话的袁鸶鸶激动地小鹿乱撞,大脑一片空白。 当她脑海中出现一身白衣的杜邵轩时,才算恢复了一些理智,想要推开胥天宇却被紧紧禁锢住。 “皇上,鸶鸶,鸶鸶已经有思慕的君子了。”袁鸶鸶怯怯的说道。 “鸶鸶真的想要一直等那个对你没有感觉的杜邵轩,而不想做朕宠爱的贵妃吗?” “贵妃?”袁鸶鸶猛然间抬头。 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妃位,胥天宇现在还没有皇贵妃,她若是贵妃,那整个后宫之中唯一比她大的就是她的姨母,皇后。 她想到这些,心动了。 遇见杜邵轩之前,她愿意等表弟长大成人,就是因为觉得有望坐到皇后的宝座,所以现在能成为贵妃,若再能诞下一儿半女就能升为皇贵妃的机会她不愿意放过。 出现了犹豫之后,她的表情就产生了变化。 胥天宇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怀里的小丫头已经动心了呢! 打横将她抱起,缓缓的走向床榻。 袁鸶鸶先是非常惊讶,随后便低垂着眼眸,好似很羞涩,但却任由胥天宇将她的衣衫褪了去。 他俯身而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将上面的人想象成她朝思暮想的杜邵轩…… 宫里的内官去袁府宣袁浩铭进宫时,袁浩铭正和杜家兄弟还有从密道出去的胥天翔在书房。 杜邵帆刚回过神,见到胥天翔又想起单一诺在宫门口的情况,没忍住直接上前打了眼神黯淡的他。 受了伤了他猝不及防的被打,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卡在喉间多时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日头高照的天空。 命运待他们不公,不服输要反抗的他再一次明白了天命不可违的含义,可他不想就此放弃。 放弃她的话,就等于放弃了他自己。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除了放弃,他还能做什么。 “翔。”杜邵轩上前来扶起他蹙眉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突然吐血?” 云木上前给胥天翔吃下一个药丸道,“爷为了尽快赶回来,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冲出了毒障圈,中毒之后没有解毒,期间还不断的使用内力,应该是毒性得不到压制所导致的。” “毒,不好解对吗?”杜邵轩一语道破。 “这个毒很霸道,我暂时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云木如实道。 胥天翔在杜邵轩的搀扶下起身,看了一眼知道他受伤后务必自己的杜邵帆直接去了袁浩铭的书房。 他有气无力的将袁鸶鸶把袁国公夫妇骗进宫,又害的他们被擒的事告诉了袁浩铭。 宫中安插的飞云阁的人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过程。 想要阻拦的时候为时已晚,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道这一步。 “本王以为把他们安排在温泉山庄会避过去这次危难,却忘记了诺儿并不知道袁鸶鸶已经和胥宛月沆瀣一气。她听说袁国公知道她入狱一定会担心,从而告诉她信任的人他们的所在。” 看着排放着夫妇二人尸体的方向,他百感交集。 单一诺可能不知道,就算没有她的关系,他也一直把袁国公夫妇当做至亲。 “是我教女无方,是我教女无方。”袁浩铭呢喃道。 “我被困在三世茶楼的时候有个女子蒙面去看轩,相信那个女子就是令爱。”杜邵轩蹙眉道。 袁浩铭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的女儿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只有一儿一女,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决定了一件事。 内官来口谕,袁浩铭出去接旨的时候,胥天翔和杜家兄弟并没有出去。 杜邵轩看着失魂落魄的胥天翔,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一诺,一诺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胥天翔猛地抬头,眉头蹙成一团。 “在宫门口的时候,她,她,她因为小产晕了过去。”杜邵轩吞吞吐吐的说道。 胥天翔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吐了一口鲜血,然后眼前一黑…… 袁浩铭回来的时候,杜邵轩正在给胥天翔输送内力,杜邵帆和云木也在帮忙。 三人努力下,昏迷的胥天翔缓缓转醒。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听着袁浩铭的话猜想到一个可能。 “太后和皇上一定是想要二舅父继承国公的爵位,找到国公府精锐军的令牌。”胥天翔轻声说道,“如果本王猜的没错的话,二舅父进宫一定会看到一副不雅的场景。” 至于做出不雅事件的主角是谁,他们已经不言而喻。 “淳王。”袁浩铭跪地道,“家父家母刚刚过世,皇上,皇上不至于这时候抢占小女吧!昏庸到这种地步吧!” 是不是抢占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胥天翔明知是这个结局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这时的他只想快些去找单一诺的下落。 他的小女人因为他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受了双重打击的她此刻一定很伤心,他要找到她,等她身体恢复好以后他再祈求她的原谅。 闲聊的时间他是一息都没有,起身直接问道:“若本王说让二舅父解甲归田,你可愿意。”(未完待续) 弑祖 “只要能保我妻儿……” 袁浩铭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看向眼神坚定的胥天翔,浓郁的眉毛紧紧的蹙到一起。 也许他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 他犹豫片刻又道,“只要磊儿不再被他们拉进这个阴谋中,做什么我都愿意。” 此话表明他已经明白了胥天翔的意思,对袁鸶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胥天翔也希望他能如此,将自己的想法对他和盘托出以后便急着离开,对他来说,计划失败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他找到他的安安。 不久前,他还答应了安安要坦诚相待,不能有任何隐瞒。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就因为他的小肚鸡肠而灰飞烟灭。 懊恼和悔恨都无济于事,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 云木在听到单一诺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给云林和泠雨发了消息,按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离开京都。 京都里青鸟很快就能到,这个时候应该能收到回复才对。 眼下的情况让云木察觉到一些异样,而且他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杜家兄弟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回了杜府,他们也要尝试去联系祁玉和单一诺。 心思缜密的杜邵轩发现杜邵帆总是愣神便知道了他的心思。 身为哥哥的他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道,“愧疚是没有用的,要好好想想怎么去弥补才是最重要的。” 陌西城对杜邵帆从小就动情的事他早就听胥天翔说过,他也认可了像那个傻丫头的她。 一直没有告诉杜邵帆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有她自己说,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了…… 听到这些的杜邵帆更是惊讶不已,半天没缓过神。 再说进宫的袁浩铭,本来今日听到不用上朝的他打算教授儿子武艺。 却不想一个时辰内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刚来到御书房就被杨公公请了进去,只是到处没有找到胥天宇的身影。 杨公公做出请的姿势让他去内室,他来到内室门前,门缝中他清楚的看到袁鸶鸶正羞涩的缩在胥天宇的怀里,凌乱的头发和露在外面的光洁手臂足以说明一切…… 装作很惊慌的袁浩铭直接跪在地上大声道:“微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正对胥天宇撒娇的袁鸶鸶慌乱的用被子盖上自己的身子。 胥天宇若无其事的勾唇一笑道,“爱卿不必在意,是朕对鸶鸶动情才没有把持住,如果爱卿同意,朕立刻下旨封鸶鸶为淑贵妃。” “多谢皇上垂爱,微臣感激不尽。”袁浩铭行礼道。 “退下吧!”胥天宇嘴角上扬的在袁鸶鸶头上落下一吻。 如此顺利的完成计划,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女儿失贞的事传扬出去。 胥天宇正是觉得自己抓住了袁浩铭的这个心理才会这么安排,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他却忘了,袁浩铭正处于父母新丧期中。 当晚袁鸶鸶被封为淑贵妃,住进了离凤仪宫最近的悦薇轩。 回到家中的袁浩铭将赵氏和袁麒磊都叫到了书房,三人在书房聊了很久。 赵氏哭的眼睛都肿了,她万万没想到上一次袁浩铭要袁鸶鸶禁足是因为这个,她是用尽了办法才让袁鸶鸶从家里出去的。 若不是她的话,说不定袁国公夫妇还不会惨死。 “爹爹,娘亲。”袁麒磊跪地道,“咱们去找一诺妹妹吧!我很羡慕一诺妹妹能有那么宽广的胸襟,那么坚韧的态度,咱们去飞云阁吧!” 袁浩铭和赵氏都同意了袁麒磊的建议。 披麻戴孝的三人当晚一直守在袁国公夫妇的尸首旁。 胥天翔在上京城找了一夜,没有单一诺任何的踪迹,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昏倒在路边被云木带回了宫中。 他们回去的太早,并不知道外面一夜之间传出来的流言。 “听说了吗,奇女子单一诺为了得到袁国公的爵位将袁国公夫妇毒死了。” “我还听说前几天在三世茶楼,她杀了人。” “袁国公夫妇多疼她啊!她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咱们还是别乱猜了,忘了去年怒河水的事了吗?” “对对对,咱们等着袁家的人出面说吧!” …… 流言并没有像怒河水那次那样传开,但是对单一诺有怨恨的人还是借此机会在人群中大肆宣扬了起来。 比如甲、乙、丙三家人,尤其是前几日因为她被谭宗晋忽视的李菲梦。 她成功的说服父亲帮丞相做这件事。 没错,这件事就是太后的注意,贤妃直接将事情拦下让自己的父亲多一个表现的机会。 丞相当然是责无旁贷,还联系了谭晴芸准备施展下一步计划。 翌日一早袁府门前就聚集了很多百姓。 百姓看到袁家真的在办丧事就更加肯定了流言的真实性,纷纷开始指责单一诺。 加之丞相众人的煽风点火,短短半天事情就传遍了上京城。 很多的百姓听到流言后都自发的去给袁国公夫妇吊唁,不管单一诺怎么样,袁国公可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 昨夜被丞相喊回丞相府的谭晴若哭着来了袁府。 她刚进大门就数落袁浩铭道:“父亲和母亲的葬礼怎么能放在这里,应该把他们送回国公府才对。” “你一个妾室在这指手画脚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吗?”赵氏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父亲母亲在的时候总说我是妾室,看不起我们母子,他们倒是看得起那半路找回来的单一诺,事实呢!还是被那贱人给害死了吗?” 谭晴若的声音很大,吊唁的人还有外面围观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一部分人小声议论着,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也都附在了单一诺的身上。 丞相要谭晴若来就是为了让这件事弄得众人皆知。 昨日宫中发生的变故发生后,贤妃派人来说的很清楚,胥天宇和太后要把袁国公的死推到单一诺的身上。 而尊主也想看看她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丞相就开始了他的行动。 皇后得宠,赵家就会得势,丞相不能让赵家持续这么下去,不然他的计划就会泡汤。 “你们和那贱人走的那么近,不会你们也有份吧!”谭晴若瞪着赵氏说道,“我怎么没见鸶鸶啊!她怎么不来守孝。不会是跟那贱人走了吧!你们合谋害死父亲母亲,究竟想做什么?”(未完待续) 求生的欲望 百姓们瞬间炸了锅,儿子和外孙女合谋害死父亲母亲,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氏怕百姓情绪激动冲上来,慌忙护住了身边的袁麒磊,生怕谁再夺走她的儿子。 为母则刚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 平日里只会咋咋呼呼的赵氏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成为了护犊子的母老虎。 袁浩铭见妻子已经出现了紧张的情绪,肃然起身走到趾高气扬的谭晴若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啪”的一声响,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示意袁麒磊去书房吧东西拿出来,袁浩铭挺直脊背站到一个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 想要替谭晴若出头的袁麒辉刚要起身就被她拦住。 她正愁没有由头,这一巴掌就是她的由头,她今日就是要闹场大的。 但是她的闹剧还没开始,袁麒磊就出来了。 袁麒磊把东西递给袁浩铭后,退到了一旁的位置。 拿到东西后的袁浩铭举起手中的宣纸大声道:“这是我袁浩铭与女儿袁鸶鸶的决绝书,从今日起她不再是我袁家的女儿。” 决绝书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最先没有底气的人是谭晴若。 她要达到目的还需要袁鸶鸶这个突破口,没有了这个突破口她不知要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 和她相同的是,袁浩铭也是用袁鸶鸶做了突破口,不过他是要护着她要伤害的人。 单一诺的名声不能因此毁掉,这是昨天胥天翔他们商议的结果。 他们都清楚袁国公夫妇的离去也是为了保住单一诺,不想让那些人就此得逞,更不想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化为泡影。 谭晴若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 今日,他就要替自己的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他的妾室,让她知道袁家的规矩。 自从单一诺定亲那日,袁浩坤将谭晴若教训了一番就按照袁国公的吩咐去了边疆,这几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没再回来过。 谭晴若要是想闹大的话,他就要把这个扎进他大哥心脏的刺彻底的拔除。 “父亲母亲刚去世,你身为大房的妾室不好好守孝,反而在这里大吵大闹,这是你的第一个罪过。诬陷嫡系外孙女,这是你第二个罪过。”袁浩铭严肃的看着谭晴若厉声道,“仅凭这两项,我便可以直接替大哥将你赶出袁家。” 围观的百姓闻言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谭晴若微愣,事情突然如此大的反转让她十分诧异。 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岂不是要被当众赶出袁家,成为被袁家休弃之人了吗? 没等谭晴若说什么,袁麒辉率先不甘示弱反驳道:“你只是我的二叔父,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娘亲出去?” 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袁浩铭的巴掌落在袁麒辉的脸上,袁麒辉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 “你的母亲是已经过世的田氏,你喊娘亲的人是妾室,就算是庶子也不要忘了你是袁家的人。大哥不在家,就让我好好教教你该有的礼数吧!”袁浩铭正色道。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暴怒的袁麒辉不顾谭晴若的阻拦奋起扑向袁浩铭。 他真的是受够了,不受待见也就算了。单一诺当着全家人的面羞辱他们母子,父亲居然回去还把母亲和他教训了一番。 二叔父今日又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娘亲又打他,他忍无可忍。 秉承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道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受这种窝囊气。 他一心扑向袁浩铭,根本顾不上已经是蓄势待发的袁麒磊。 父亲要小辈欺负到头上了,袁麒磊岂能袖手旁观,他拿起一旁的招魂幡给了袁麒辉当头一棒。 劲道十足的一棒子,袁麒辉直接被打倒在地。 因为袁麒辉没有长幼之分的行为,令见此情形的百姓纷纷开始指责谭晴若母子的不是。 甚至有人提出要把他们送交官府,治他们一个不孝的罪名。 “居然敢和自己的二叔动手,真是大逆不道。” “把他们送官,治他们的不孝之罪,这妾室真是太可气了。” “二叔就应该代替大哥给那妾室一封休书,看她还怎么带着庶子来这里闹事。” “就是就是。” …… 袁浩铭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让那个小厮将谭晴若母子扶起道:“我会修书一封给边疆的兄长,在他决定传来之前,你们回将军府闭门思过吧!” 谭晴若拉住还要反驳的袁麒辉,现在的形式他们母子不能再惹起众怒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决定先过了今日再做打算。 谭晴若母子被送走后,有个大胆的百姓开口问道:“袁国公夫妇难道不是奇女子害死的吗?那他们怎么突然就……” 袁浩铭垂下头,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思量半天后道:“他们是为了救一诺而死,为了让一诺能放心大胆的为百姓做事而死,绝非是一诺害死的。” “那怎么不见她来给袁国公夫妇守孝啊?”又有人问道。 “王妃因为外祖父母突然离世悲伤过度导致小产,所以不能前来守孝。”胥天翔边说边从人群后走来道,“由本王替王妃披麻戴孝。” 淳王又是监国国主的他本不该过来披麻戴孝的,他这个举动令百姓陷入沉思。 单一诺这几年没少为百姓做事,他们听到传闻就来质疑,这和几年前的怒河水事件有什么区别。 堂堂王爷都来替她披麻戴孝,说明她值得。 而他们却对这个总会为他们着想,为他们不眠不休的奔波着的人做出那么恶劣的事…… 杜邵轩已经将单一诺小产昏迷的事告诉了袁浩铭。 胥天翔找了一夜没有找到单一诺的所在,嘱咐他快些将袁国公夫妇安葬以免再生事故。 袁浩坤那边胥天翔已经去了消息,让其去飞云庄和他们会合。 他以为今日的葬礼不会见到受伤虚弱的胥天翔,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神情已经开始恍惚的胥天翔还没走到遗体前便单膝跪地吐了一大口血后倒了下去。 云木伸手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又给他吃了一颗丹药。 他们家爷是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暂时他没有好的解毒办法,只能要靠药物压制,但是若爷没了自己放弃自己的话,那就……(未完待续) 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云木既心疼又觉得很心酸,放出了那只只用来和泠雨联系的青鸟时他就决定了一件事。 百姓见此情形都唏嘘不已,猜想胥天翔和单一诺应该都是因为袁国公夫妇的事悲伤过度而至。 这时小厮们按照袁浩铭的吩咐将袁国公夫妇的尸身抬了出来。 面带笑容的牵着手,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不仅面容祥和而却是笑着面对死亡的样子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如此面对死亡的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怪不得说他们是为了成全单一诺。 心甘情愿的赴死才会有这样的笑容吧! 胥天翔恢复了一些意识,强撑着消瘦高大的身躯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临终交代,二人要合葬,而且不想过多人为他们悲伤。所以,本王和王妃决定今日就要为他们下葬,以免过多人前来吊唁。” 袁浩铭让人抬出来找人连夜赶制的合葬棺材,将两人抬进房中换好寿服安放棺中。 “我不同意。”挣脱小厮钳制跑回来的谭晴若大喊道,“为何这么快就要下葬?相公都还没有回来。” “这是父亲母亲的遗愿,你没有权利发表意见。”袁浩铭凌厉的眼神看向谭晴若。 很多百姓附和道,“一个妾室怎么敢违背已逝长辈的意愿。” “逝者为大。”年迈的老者怒斥道,“真是太不懂礼数了,妇道人家的三从四德都学到哪里去了。” “丞相府的庶女难道就是这样的教养吗?”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谭晴若的身上。 丞相的庶女这个身份,加之她之前的表现,成功掀起了轩然大波。 胥天翔和袁浩铭都认为袁国公夫妇是为了单一诺而甘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们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们的死给单一诺带来任何影响。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谭晴雯身上时,立即下令将袁国公夫妇出殡。 安顿好单一诺,看她没有大碍后过来查看情况的祁玉,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跟着去了墓地。 刚刚说出谭晴雯是丞相庶女的就是他。 他见到了吐血的胥天翔,还有憔悴不堪的容颜想要去教训教训他的想法也打消了。 单一诺醒了一定想去祭拜,他来查看墓地的所在也是为此。 说辞都是从口中来,即使胥天翔和袁浩铭已经为单一诺辩解,但是议论纷纷的百姓中仍然有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飞云阁和杜家的生意兴隆,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利用此事打压单一诺的人就更是层出不穷,最有贡献的当数李菲梦。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甚至有人叫嚣着让她出来当面解释。 …… 御书房中的胥天宇收到消息时,袁国公夫妇的墓碑都已经立起来了。 “什么?”听闻暗卫报告的消息他勃然大怒道,“袁浩铭和袁鸶鸶断绝了父女关系?” 他眼睛瞪得老大,令禀报的暗卫吓得浑身直哆嗦,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不住的点着头。 败了,这一局他又败了。 失落的坐回龙椅上,他不知自己接下来还能靠谁。 “皇上,丞相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听说袁国公夫妇出殡前,谭氏去闹过,市井也开始流传了袁国公是单一诺害死的传闻。”暗卫又道。 失神的胥天宇突然眼前一亮,最近太过相信胥宛月和皇后,幸好太后将此事交给了贤妃处置。 丞相一家的利用价值还是存在的。 胥宛月这两天毫无音讯,放在往生门的两个眼线也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如此看来胥宛月那边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要另择其人。 “杨宝。”胥天宇对杨公公说道,“传令下去,朕要去怡和宫用晚膳。” 杨公公应了一声,立刻让手下的内官去怡和宫传话。 去怡和宫用膳的胥天宇直至第二日的午时才从怡和宫中出来,早朝都没有上。 越想越觉得不能就此放弃的他对杨公公道,“杨宝,你亲自去探查一下往生门那边的情况,看看是不是胥宛月那个贱人已经脱离朕的掌控。” “是。”杨公公应道。 “还有,承亲王在北疆一直没回来,究竟是为何可查出来了。” “奴才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承亲王就是每天在山上打猎不想回来。” 承亲王年后的时候来信说北疆根本就没有国公府的精锐军,胥天宇不信,让杨宝派人去查看。 后来得知那里的确没有精锐军,是有一支受袁浩坤指挥的普通兵力。 因为此事,对袁鸶鸶和胥宛月的信任度也下降了许多。 他摆手让杨公公去办事,又开始筹划接下来的事情,这一次他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寿福宫的太皇太后昏迷后没见苏醒,胥天翔在袁国公夫妇下葬以后就回来一直在身边陪着她,找单一诺的事他让云木去做了。 小女人临走前嘱咐他不要让心疼他的人伤心的离开。 已经让她伤心的走了,绝不能再让太皇太后伤心,他要时刻陪在从小就护着他的祖母身边。 袁浩铭在袁国公下葬后的第三天,交了官服和文书解甲归田。 当天他没等胥天宇的批文,直接就带着妻儿离开了上京城。 皇后将这个消息还有决绝书的事告诉了袁鸶鸶,还沉醉在是贵妃之位的她,想不通袁浩铭为何会放弃眼前的大好前程。 难道他不应该因为她而骄傲吗? “姨母,我爹和娘亲是不是傻了,怎么就这么走了,他们还没有享受到我带给他们的恩泽呢!”袁鸶鸶疑惑的说道。 “袁国公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皇后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悦薇轩,心中因为让袁鸶鸶牺牲保住自己和二皇子的愧疚也消散了几分。 她不敢相信,自己妹妹的女儿,袁家的孙女在权利面前会是这副模样。 袁鸶鸶冷哼一声,管也没管皇后,继续摆弄胥天宇封她为妃的那日赏给她的那些首饰。 得到赏赐以后她就视作珍宝,每日都要拿出来把玩很久。(未完待续) 重回原位 从飞云庄出发来上京城的薛淼和苍暮都被突如其来来的大雨拦在途中。 苍暮曾试图要冒雨前行,天空的突然出现的几道闪电告诉他,他必须要在原地等着,只有到了风和日丽的时候他才能走。 二月二刚过,出现如此暴雨真是百年不遇。 望着灰暗的天空,苍暮明白,他所担心的事怕是已经发生。 暴雨和雷电只是他的师兄给他的预警,提醒他有些事,他不能插手管。 反应过来的苍暮对着天空暗暗起誓:我绝不插手他们的情感,也会过些时日再进京,让雨停下吧!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骤然停止。 雨过天晴后,苍暮发信让离他只有二百里的薛淼也在原地停留些时日再出发。 一路上都很烦躁的黑虎这两天特别安静,就算薛淼准备出发,懒洋洋的它也没有要启程的意思。 薛淼来到黑虎身边,用衣袖擦了擦它湿润的眼角。 他捧着它的大脑袋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前些日子那么烦躁是要去帮那丫头吗?” 黑虎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却也告诉了他准确的答案。 视单一诺为闺女的薛淼放下黑虎的脑袋,负手而立在窗前。 背对着门口的他脸上划过两道非常可疑的液体,晶莹剔透的液体低落在地上的同时化为虚无。 “丫头。”薛淼望着蔚蓝的天空道,“你一定要快点挺过来,不是说好要我带你去良国的飞云阁看看吗?我带你去看鬼峡最美的风景,去吃最好吃的东西。” 单一诺曾告诉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去看最美的风景,吃遍天下美食。 她和胥天翔重归于好时,半开玩笑的他还打趣她道:“是不是要丢下你舅舅我,和你的郎君去浪迹天涯了啊!” 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反驳道,“三水舅舅给我找个舅母我就带你一起去。” 说完这话她还伏在他耳边低声补充道,“就算你喜欢的是男人,我也能让你正大光明的和那人在一起。” 都知道,只要是她应允的事她一定会办到。 尤其是十分信任她的他,更加相信她会让他美梦成真。 当时的他并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最想要守护的人就是她,想要把所有的父爱都给她。 传闻中,单家大小姐是十分得单青山疼爱的。 可是他总觉得面前的丫头很缺父爱,很需要一颗能无时无刻给她依靠的大树。 父爱泛滥的他还在她和胥天翔圆房后偷偷告诉胥天翔要懂得节制。 胥天翔差点就误会他对她有男女之情,其实他就是不想那个丫头受到丁点的伤害。 若不是苍暮在信中说他们去上京城有可能会害了她,他早就飞奔过去看看他心疼的闺女究竟遭遇了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全部帮她承受下来。 …… 春风吹动着大地,一场暴雨让万物都进入复苏的状态,嫩绿的芽儿用着自己最大的力量奋力生长着。 迎着清晨和煦的阳光,它们都向着美好的明天而努力。 单一诺昏迷了好几天才在这日的清晨缓缓转醒。 沉睡的时候,她陷入一个梦境之中,梦境的画面太美所以她才一直不肯醒来。 那里有一条特别特别宽的河,在河的的两岸,种满了桃树,而且那些桃树很神奇一年四季的开着花,从不结果。 果实不是没有,只是没有长在树上,而是长在了树下的坛子里。 坛子里是常年湿润的泥土,每日都有很多坛子结出果实。 她叫小涂,河的另一边有个男孩叫小糊,他们二人负责把两岸同时结出一样果实的坛子拿到河边,将里面的泥土同时倒入河中。 祁尔会用红线将倒进河中的泥土捆绑在一起。 后来小涂知道那就是连接在男女之间的感情红线,她开始萌生出要试试动情是什么感觉的想法。 但是她身边除了一只通体黝黑名叫小黑的狗以外,别无他人。 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事情,之前萌生的想法就开始慢慢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然后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那日倒泥土的时候,她无意间眺望到对面的一个人影。 突然,她很想知道河对面的小糊是什么样,是不是和她一样是个女孩子。 遗憾的是距离太远,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对方。 多次尝试都失败以后,小涂整日都处于心事重重的状态,而她能倾诉的对象就是小黑。 慢慢的小黑知道了小涂的心思,趁着那日祁尔不在,它走到河边仰天长啸。 无数的飞禽来到它的头顶盘旋,在它的指挥下搭了一座能连通河两岸的桥梁,就像传说中织女与牛郎相会的鹊桥一样。 小涂惊讶之余,欢快的跑上飞禽搭建的桥梁,想要去对面看看她期待已久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对面的小糊也很惊讶为何宽阔的河面会突然多了一座桥。 好奇心作祟,他也缓缓走向那座飞禽搭建的桥,一步一步走向对岸。 横冲直撞小涂因为心急并没有看见小糊已经上桥,跑着跑着就装了他一个满怀。 见到小糊那张和胥天翔一样妖孽的脸,还有高高的个子宽大的胸膛单一诺就猜到撞进他怀里的小涂抬头后会是什么表情。 结果就如她所料,小涂一眼就被这张脸吸引。 他们二人愣神很久以后才扭扭捏捏的牵上了手,就在他们牵手的瞬间,两岸发生剧烈的震动。 祁尔愤怒的出现在他们的头顶,施展法术想要将他们分开。 他们紧紧牵着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合力抵抗着祁尔,不想再回到孤单的河岸。 最终他们还是被强大的吸力吸到了河道的两岸,重回原位。 倔强的小涂还要再去桥上见小糊,被气得脸色铁青的祁尔拦住了去路。 祁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是看管姻缘土的童子,各自代表着阴阳的土质。你们若是离得太近,阴阳便会大乱,相似泥土太多就会令人世间的阴阳失调。” “我不管,我就要去见他。”小涂强硬反驳道。(未完待续)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小涂是个执着的女孩,个性又很倔强。 祁尔知道他一时是说付不了她的,只好先行离开。 走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小黑还将小涂这面的河岸上加上了一道铁门,不允许小涂再有逾越的行为。 铁门关得住人关不住心。 心中有了思念之人的小涂想要逃出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发了疯似的再找机会。 没有了小黑,她唯一能说话的就是脖子上的一个玉坠。 每次思念小糊时流下的泪水滴在玉坠上,玉坠都会发出微弱的白光将眼泪吸收殆尽。 一天她在倒坛子中的泥土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用了她最大的力气冲着对岸喊道,“小糊,把所有的泥土都倒进河里去。填平了河,咱们就能再见面了。” 同样在倒泥土的小糊居然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两人很默契的开始拼命的往河里倒泥土。 因为事实上不仅仅是小涂相见小糊,对岸的小糊也同样很思念小涂。他也想要见到她,即使祁尔已经警告了他,可他依然放不下那个撞进他怀里的小家伙。 当河尽头的祁尔发现问题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没有结出果实的泥土倒进河里以后便开始翻倍的增长,很快河道被填上了。 小涂被铁栏杆拦着,可小糊却没有,他飞快的向她跑来,即将要到她面前时被决堤的河水冲回了对岸。 奔流的河水冲刷着大地,让大地产生剧烈的震动,这时一块大陆被冲向大海之中。 他们两个在水中被各种东西撞击了无数次,全身都是伤口。 奇怪的是,他们鲜红的血液没有被河水冲走而是滴在了被他们倒进河中的泥土中,小涂的一部分血液被她脖子上的玉坠吸收。 陆地分裂的时候,小糊受了重伤,被祁尔救回来的小涂泪水涟涟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糊。 “丫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老糊涂问。 “爷爷我错了,你救救他吧!”小涂声泪俱下道,“我宁愿死的这个是我,也不要他有事。” 祁尔负手而立,眺望着被冲走的那块大陆眉头越蹙越紧。 半晌后,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低声呢喃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悲痛欲绝的小涂不管是不是天意,她现在只想要救小糊,只要能救他,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跪在祁尔面前哀求道,“爷爷,你救救他吧!只要能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果救了他,他会忘记你,你也愿意吗?”祁尔问。 小涂颤抖着嘴唇抚摸着小糊满是血污的脸说道:“就让他忘了我吧!只要我记得他就好。” 单一诺的梦到这里就醒了,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昨夜的暴雨已经停下,今日阳光明媚。 雨过天又晴,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叫醒整个大地上还在沉睡的生物。 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艰难的坐起身。 她此刻还没有从梦中醒来,还在想着她梦中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也很想知道她梦见的那几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前世。 前世今生,都是因为小涂和小糊的孽缘开始的吗? 缘起于她向往得到动情的感觉,所以才会几世悲惨的命运吗? 就在她沉寂在思绪中时,脑海中有个声音说道:“思而不语,念而不忘,想而不见,爱而不得,终其遗憾……” “小一诺。” 祁玉欣喜的声音从开着的窗户传来,打断了所有的一切。 单一诺整理了下情绪,含笑看着高兴的像个孩子般的祁玉,眼神特别的柔和。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喊我?”祁玉进来摸了摸她的脑门道。 虽然又一次被伤透了心,但是她却不能对祁玉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因为他这是她最想守护的家人,所以她绝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 可以对任何人冷血的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刚醒,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柔声问。 “快十天了。” “难怪我肚子这么饿呢!” “你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她乖巧的点头,目送他离开,小手不自觉的往小腹的位置摸了摸。 曾经有个小天使来到了她的身边,却被她不小心弄丢了。若是小家伙能留下的话,也许她就能再多一个至亲。 又想起梦中的情景,她忍不住握上紫心问:“紫心,那些是我的前世吗?” “紫心还不能回答主人,主人自己觉得是就是吧!” “死亡沼泽是我造的孽对吗?”单一诺失神的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过的大地道,“也是,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她从梦中了解到了两个事实,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分裂的大陆是开元岛,被姻缘土填上的河道是死亡沼泽,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会穿越到这里来了。 原来,她真的亏欠胥天翔很多。 至于胥天翔和原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还不太清楚,不过她已经确信他和原主有过交集。 紫心沉默了,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快些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好,然后去看看袁国公夫妇,毕竟他们是因她而死。 泠雨飞奔到她床前,见到她真的醒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流。 甚至连搭着脉的手都在颤抖,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傻瓜,哭什么。”单一诺给泠雨擦着眼泪含笑道,“姑奶奶我这么坚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爱哭鼻子的姐妹啊!” 泠雨破涕为笑,嗔了她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你都要吓死我了。” 伸手抱住又哭又笑的泠雨,她平静的说道:“以后不会了,别哭了,不然我也忍不住要流泪了。” 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 她再也不会用自己和自己亲人的命去赌了,因为无论什么都不值得她那样去赌。 赌到最后都是她输,每一次输掉的都是她最在意的。 泠雨听了她的话立刻停止哭泣,她刚小产,现在是不能哭的。 祁玉很快端了一碗粥两盘小菜过来。 单一诺要自己吃却被他制止,坚持要喂给她吃。帮她拿温热的布巾来给她净手,一下都不允许她动。(未完待续) 冷血 期间,祁玉告诉单一诺袁国公夫妇下葬的事,答应她等过两天她身体好一些就陪她去袁墓地看看。 趁着祁玉去送碗筷的时候她喊来云林和云森,问了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情。 袁鸶鸶被封为淑贵妃,袁浩铭辞官去了飞云庄,太皇太后一直昏迷不醒,还有民间曾流传的一些流言蜚语他们统统都告诉了她。 “是谁把我外祖父外祖母带去宫中的。”单一诺问了她最疑惑的问题。 怀疑过胥天翔,但是她又觉得他不会这样。 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询问出口,希望答案不要是她最担心的那个。 “是鹭儿。”云林道,“她在回京的途中碰到了月公主,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月公主左右,国公他们并不知道鹭儿是细作一事。” “当初我就该斩草除根。”单一诺懊悔的说道,“胥宛月怎么会和她相遇。” “其实,其实……”云森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卡在喉间的话。 他看了看云林和泠雨,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单一诺何其聪明,早就把他所有的动作收在眼底,轻声道:“非要我言行逼供吗?” “我们并没有要瞒着主子。”云林拱手道,“就是怕主子动怒,主子现在应该好好的修养,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 “林,你应该知道我性格。”单一诺看向云林道。 云林垂眸踌躇了片刻,觉得这个消息和另一个消磁之间,告诉她这个比另外一个更好。 “泸水城外救沈将军时,偷袭主子令祁玉师兄和石头受伤的人就是月公主。”云林用一句话说完了整件事。 单一诺聪明,不需要他说太多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也如他所料,只是简单的一个问句就表明了她知道了一切。 “淳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此事?”单一诺问。 “爷知道他误会了主子,让人查了当初为何祁玉师兄和石头会受伤,那时候就知道此事是月公主所为了。”云森如实道。 她没猜错的话那时候应该是他来南燕城之前。 之后在融景城胥宛月要害她和杜邵帆,虽然他在救她出来的时候也中了毒,但是他…… 单一诺想说的是他不应该就那么放走她。 祁玉差点丢了性命,石头的右手再也握不了剑,任何一个都不允许他在知晓内情的情况下放走胥宛月。 冰冷的心又传来了一股寒意,瞬间,整个身体都有种冰凉刺骨的感觉。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祁玉进门放下粥,把房间的窗户都关上又让她盖上被子问:“还冷吗?” 自带阳光般暖意的人来到身边了,怎么还会冷。 含笑对他摇摇头道,“不冷了,有玉哥哥在的地方就有阳光,什么时候都是暖的。” 隐藏情绪是单一诺从小就会的本事,那时候跟着外婆,怕惹本就年迈多病的外婆生气她会把在外面受的所有委屈都藏好。 外人面前,她也要隐藏好不该有的脾气,让人觉得她是成熟的孩子。 到了国外以后更加要万分小心,每一刻都活的很谨慎。 “鹭儿怎么会知道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在温泉山庄?”单一诺换了个话题问。 云林,云森和泠雨三人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 刚刚被她忽略掉的一个情况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袁浩铭辞官带着妻儿去了飞云庄。 在袁国公和向氏刚刚去世,袁家人还有大丧在身的时候,身为嫡孙女的袁鸶鸶怎么能入宫为妃了呢! 那天她怕外祖父外祖母因为她入狱的事担心,所以用了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袁鸶鸶他们夫妻二人在温泉山庄的事。 所有的细节联系到一起,那么…… 手掌中慢慢集聚了强大的内力,好看的杏眼也逐渐变得猩红。 祁玉快步走到床前抱住几乎要失控的她,柔声安慰道:“小一诺听话,你现在不能动怒。” “玉哥哥。”单一诺瞬间泪崩,“那也是她的祖父祖母,从小看她长大的亲人,特别疼爱的至亲啊!她怎么能,怎么能……” 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子,祁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好半天才让她的情绪恢复平静。 她突然想起从袁国公和向氏手中拿出来的东西,抬头问泠雨:“泠雨你有没有从我袖带里发现一块中衣布和一个令牌。” 泠雨微微颔首去一旁把收起来的东西给她取了过来。 中衣布上是袁国公写的血书,字体歪歪扭扭应该是在人以为他昏迷的时候偷偷写下的。 之前没来的及看,现在看到她才知道这寥寥数语是有多珍贵。 抚摸着布料上面的每一个字,她好似懂了袁国公夫妇要跟她说的话是什么含义。 袁国公说:诺儿,鸶心已变,切勿再信,若身亡,同椁合葬,切莫悲伤。 他们在进金銮殿之前就已经选择了死亡。 也许他们在入了宫就明白这是一个局,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 看着看着单一诺再一次泪如雨下。 祁玉慌忙给她擦干眼泪安慰道:“小一诺,你不能再哭了,会伤身子的。” 知道祁玉的意思,也知道哭对她的身体不好,可是她忍不住。 摩挲着手中的那个令牌,她很清楚这个令牌是什么,飞云庄的时候袁国公就曾说要给她,只是她没要。 精锐军现在就在宁国和良国就隔了一条怒河的那个分界处。 胥天翔已经将他们从北疆调了回来,驻守在那里,时刻注意着良国的动静。 袁浩坤就在从那里往北走三百多里的西北边疆。 那里虽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但是总因为夹在良国和宁国之间的几个番邦小国故意制造的矛盾而小战火不断 良国也是鸡蛋里挑骨头,觊觎宁国一马平川的疆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怒河在良国经常决堤的地方就是他们京都白石城的百里外。 地势偏高的良国只有十几个城池在平原地区,但是有六个城池都受决堤的困扰。 他们特别想要踏平旁边的两个番邦小国往宁国来扩展领土。 自私的人都是先从别人那里找原因而不愿找找自己的原因,他们不会想去怎么治理怒河的决堤,只想扩展别国的领土。 “玉哥哥,若是将来你发现我变了,变得很冷血,你会生我的气吗?”单一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未完待续) 突如其来的婚礼 种种偏向一个答案的迹象,还有在温泉山庄袁国公和她说的话都表明,那件事很不好做。 她想要完成袁国公和向氏所托,就必须要成为一个冷血的人。 不然以她现在的实力怕是很难和整个大陆上的人为敌,也不能快速取得她想要的胜利。 “当然不会。”祁玉毫不犹豫的回答,“小一诺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她突然抱着他,刚刚这么问是因为她想发起对良国的战争,当狼烟燃起时,不冷血也要变冷血了。 战争是她最不想看见的,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百姓。 又或者说是为了那些个被战争和天灾逼的像苏寒月一样的人。 …… 单一诺醒来的消息,当天中午就传到了飞云庄。 祁玉还告诉燕子若是没事过几天就让她回忘忧谷收拾收拾,他要带单一诺去忘忧谷养身子。 怕热的单一诺适合在忘忧谷过夏天。 提出这个要求的祁玉也有点私心,看穿他一切的小心思又很想要歇一歇的单一诺,最终欣然同意了这个建议。 从现在开始,今年她什么也不想干,只要待在忘忧谷替袁国公夫妇守完孝,然后再说什么时候发动对良国的进攻。 刚子在杜家的时候也被喂了软筋散,这两天刚恢复过来一些。 听到单一诺没事的消息,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手包裹住了身侧的小手,让小手的主人很安心。 袁浩铭和赵氏为单一诺高兴的同时,也为他们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惋惜,心里五味杂陈。 燕子听皓白说完信得内容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最近她担心完刚子又担心单一诺和祁玉,已经有好多天都没睡过好觉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谁?”刚躺下就感觉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我想你了。” 来人抱住刚坐起身的她,双臂禁锢住她,不让她动。 难得听到这人如此温柔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愣的她这一瞬间忘记了反抗。 受过两次伤的她很快回过神,使劲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但是越挣越紧,她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束缚。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小诺儿,你抱错人了。”燕子拍打着石头的手臂低吼道。 石头苦涩的轻笑一声道,“叫你黑燕子真的是叫错了,应该叫你傻燕子才对。” “臭石头。”燕子怒道,“放开我。” 燕子的暴怒并没有让石头放开她,反而是让他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腰带解了开。 这个举动气的她用力的拍打着他,想要挣脱他的禁锢逃离他,可是他还是继续解着她的衣衫。 她的力气都用完了,还是争不过他,绝望的闭上双眼任眼泪从眼角滑落。 任由他脱掉自己的衣衫也不再做出任何反抗。 她以为石头又要戏弄她,又要把她当做替身一样对待。 意外的是在她感到衣衫褪去的那一刻他又给她穿上了衣衫,而且是红色的衣衫,正惊讶的时候她发现石头穿的也是红衣。 “小诺儿之前就已经说了,等杜家的事解决就给咱们办婚事,她虽然没回来,但是,我不想等了。” 石头一边帮燕子穿衣一边解释道,“你师兄也已经答应,说他发回消息的时候就是咱们的成亲之日。只是国公府新丧,不能大办,只能委屈你在这个院子里办了。” “你,你心悦的不是单一诺吗?”燕子傻傻的问。 “那是以前。”石头含笑道,“不过小诺儿说的也没错,我刚开始跟着她时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想通过她找到飞云令。后来只是臣服于她的气概,再然后是感激她收养那些孤儿。” 好奇的是,为何会有女人想要从胥天翔身边逃走。 而得到飞云令的目的当然是拿到丞相那笔银子,好让那十几个孩子能有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她有飞云令?” “因为我知道,飞云阁的阁主是要传给胥天翔的妻子,她逃婚出来那天不就是嫁给胥天翔的日子吗?所以跟着她,一定能找到飞云令。” “你卑鄙。”燕子怒道。 “我这不是没有拿嘛!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不该珍惜我吗?” 石头说着突然贴近燕子的脸,羞得她小脸通红,出现了心潮澎湃的感觉。 “你,你,你当真喜欢我吗?”燕子低头轻声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我动情的?” “拜完天地再告诉你。” 石头给穿好喜服的燕子盖上红盖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去了花厅。 他让老木做为长辈受礼,本来想要袁浩铭做长辈的,但是因为袁国公夫妇的事只能换人。 刚子是兄长,所以也坐在了主位上。 皓白高声喊道:“新人到!” 熙熙攘攘的小花厅立刻安静下来,看着石头抱着燕子进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担任礼官之职的皓白大喊着拜堂专用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突如其来的婚礼在燕子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进行完毕。 不知为何她觉得一切来得都太快,太急,然后好像很快也要溜走似的,很怕自己抓不住。 形势所迫,他们一帮人一起吃了个饭,当做是成亲了。 杜邵滢看着二人脸上洋溢的幸福,脑海中出现了她和刚子成亲那日的情形。 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想好过段时间就去良国,找到杜德扬和薛雨梅二人,定下他们的亲事。 刚子也迫不及待要把她娶回家了。 石头也没想那么快,但是单一诺说,他们已经圆房那么久了都没有给燕子一个名分不合适。 万一哪天燕子怀孕了的话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也是那天他把她带去国公府时,看着安静的她,鬼迷心窍的他居然没忍住把昏睡的她给…… 他没想单一诺进屋就看出来了,说的他面红耳赤的。 就算是着急,也算是把婚事办了,燕子要哪天有了孩子就不怕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燕子推开想要将她压在床上的石头问道。 石头捧着她的小脸,“从你第一次睡了我以后。” “谁睡你了。”燕子嗔道。 “你敢说那晚你不知道那人是我?”石头玩味的笑着。(未完待续) 毁于一旦 燕子心虚的低下头,那晚她是确定了抱着她的人是石头才肯的,不然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将她揽到怀里说道,“小诺儿怕太皇太后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要守一年的国丧,所以才让咱们着急成婚的。” “单一诺?”她惊讶的问。 “要不是因为这些事,小诺儿都有孩子了,你想不想咱们儿子把那冷面王爷的闺女娶回来?” 石头突然转变话题,因为他发现,最近他一靠近燕子就会把持不住自己。 燕子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天胥天翔说的话犹在耳畔,她可想着将来有一天要报仇的。 “那还墨迹什么,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生儿子。”他将她扑倒在床。 她并没有羞涩的低下头,而是仰着小脸挑衅道:“你行吗?” 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他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罢休的,这个迟到的新婚之夜他可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 “黑燕子,没想到你还是挺白的嘛!” 两人说了半天的悄悄话,她把自己怎么突然对他动情的都说了一遍了以后石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说咱们的孩子以后叫张什么好呢!” 燕子缩在被子里转移话题,她现在浑身酸软,可不想勾起石头的兽性。 “燕子,我不想再叫张鹏飞了,刺客张鹏飞已经死了,以后我叫石头。咱们的孩子姓石,不姓张。” “好。”燕子应道。 “不过,小诺儿收养了那些孩子,我发誓要一辈子护着她,你不要吃醋。” “知道了,我不跟她争在你心中的地位。”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吻上她的唇,再一次将她吃干抹净。 翌日石头想把自己要改名字的事告诉单一诺。 书信还没有写就被燕子抢走了手中的笔,两人相视一笑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在他们往京都一个偏僻胡同中的小院出发时,因为他们传信的青鸟被暗卫发现,所以云木很快锁定了一个区域。 前来寻找单一诺的胥天翔此时已经到了小院外。 出发之前他让云木给他身上涂上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这个味道是祁玉身上的味道。 远远的看着在院子里嗮太阳的小女人,慵懒的像只小猫般窝在摇椅里。 接近十天的时间,小女人却瘦了一大圈。 越看他就越觉得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我还真没想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祁玉叹了一口气,“小一诺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沉不住气,搅了他们的好事。”单一诺道。 他宠溺的戳着她的脑门子道,“你个鬼精鬼精的臭丫头,什么事都藏得住。”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瞒得住玉哥哥呢!”她娇笑着说道,“玉哥哥不是早就发现了吗?只是没有戳穿我而已嘛!” 话说完她挪了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这般温馨的场景是暗处的某人一直期望可以得到的,可是他却总不能如愿。 曾经拥有过短暂的幸福,因为他的不信任和多疑伤害了她,所以被他伤的遍体鳞伤的她离开了他。 明明是属于他的幸福被他亲手推给别人。 他们之间的所有就在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融景城时,在她进京后明明知道会有危险他还是置之不理时,都毁于一旦。 气血翻涌的瞬间,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眼前小女人的身影也慢慢变得模糊。 云木扶住差点露出踪迹的胥天翔,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泠雨和泠水架着他离开,他们主子有多警觉他很清楚。 他们的确离开的很及时,单一诺虽然没有闻到她熟悉的那股甘松香,但是却闻到了血腥味。 同样敏锐的祁玉也察觉到了血腥味和气息的波动。 胥天翔到来时就发现端倪的云林并没有阻拦他们的到来,但是也没有上前。 接收到云木信号的泠雨也一样。 并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他们已经不再听胥天翔的命令,在他们的心中是他伤害了他们的主子。 深知他们秉性的胥天翔也并没有强求。 凌厉的眼神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单一诺装作若无其事的同时祁玉也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暖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听着很别扭的声音说道:“大庭广众卿卿我我的,你们二位这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什么关系是我们的关系,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你管的关系。”单一诺头也不回的反问道。 问话的人掰着手指头捋着单一诺话中的关系究竟是谁的关系。 她身后跟着的人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嘴角上扬着,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燕子?”祁玉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提高声调道,“燕子。” 站在燕子身后的石头怼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讪讪的笑着来到他们身边道,“师兄。” “臭丫头,来了就来了,还装神弄鬼的做什么。”祁玉嗔道。 “这不是看你们这么温馨的样子,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嘛!”燕子狗腿的说道。 惊喜还是惊吓又或者说是八卦? 单一诺把燕子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只是她已经疲于解释,第一次用沉默回应了此事。 沉默的单一诺并没有引起燕子的注意,却让祁玉觉得很惊讶。 不用说所有人也都能看出祁玉对单一诺的心思,只是他们两个都一直以兄妹相称,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除了傻傻的燕子外,其他人都觉察到了单一诺的变化。 无形之中还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寒意,究竟是什么层面的寒意他们并不知道,只觉得很奇怪。 “你们新婚燕尔的跑过来干嘛?”单一诺起身道,“难道还要我们来闹个洞房不成。” 她说着就要去挠燕子痒痒,但不知是不是坐得太久突然出现晕眩的感觉,她晃了晃脑袋想清醒清醒却向一边倒去。 祁玉起身要去接住她,被闪身过去的石头抢了先。 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好像见到了三年前逃婚出来后消瘦的她。 心中有股子莫名的怒意,特别心疼面前这个瘦小的女人,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回了厢房。(未完待续) 还有我和我们 泠雨过来搭脉后表示单一诺只是有点虚脱,应该是在外面晒太久的缘故。 “石头。”祁玉听闻单一诺没事蹙眉道,“你已经成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亲近小一诺了。” “师兄你就别说他了,让他不管单一诺还不如杀了他。”燕子抢先道。 “真是嫁出去的师妹泼出去的水啊!”床榻上的单一诺突然开口调侃道,“玉哥哥,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了吗?” 祁玉快步走到床前先是问她有没有好点才又对她刚刚说法表示赞同。 被打趣的燕子脖子以上全部呈现出了火红色。 石头默默离开厢房,等他们打闹一番后他端着一碗猪肝粥过来对床榻上的单一诺说道:“快喝了粥,晚上我给你炖汤。” “好。”她一口应下。 听到燕子说石头想改名字的事,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字,石仲容。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想起了古代的一个名人石苞,石苞是个有才学的人,早年不得志,后来才被重用。 而且,传说中石苞也是个美男子。 各方面的条件都和现在的石头很相似,所以她就想给他这个名字。 燕子和石头听了都很喜欢,当即决定就叫这个。 有飞云阁的消息作证,很快刺客张鹏飞暴毙的消息的就传遍了江湖。 当然,这是几个月后的事。 晚间喝茶的时候单一诺才问起祁玉追查伤向嵘的人,追查的怎么样了。 她并没有报什么希望,毕竟那人武功高深莫测,踪迹难寻。 “是严潇。”祁玉沉声道。 “怎么是他呢?”单一诺很是惊讶。 “我从融景城出发以后,在一个客栈中休息,夜间听到一种很细微的吼叫声。原本我并没有在意,一路往京都追来。后来我想起了伤向嵘的人肯定也受伤了,云木说中了黑金龙的毒真能不死的话有可能会变得疯癫,所以我就折回了那家客栈。” “严潇疯了?” “没有。”祁玉低声道,“他的妾室于氏被我逼供以后才说,她为了保住严潇的命给他吃了胥宛月给的一颗药,那药会慢慢控制人的大脑,严潇不想被控制才会夜夜低吼抗衡。于氏还说,她偶遇杜邵滢和刚子的事,听他们跟杜邵帆说要回家征求父母同意成亲的事以后她把这消息透漏给了胥宛月。” “所以胥宛月就设计了这么个圈套。” “当初胥天翔已经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原本你不来的话应该不会……” “玉哥哥可能不知道,我在大牢中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了,胥宛月说让我赌赌看胥天翔会不会因为我放弃他的计划。” 最终他还是出现晚了一步,他还是不想放弃他的计划。 甚至让她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和他们的孩子,为了那孩子她宁愿受尽苦楚,却还是没有保住。 初见时,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命还真大。 命大不代表运气好,有时候她很希望死去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那些她所在乎的人。 “小一诺。”祁玉沉思片刻道,“其实我会这么快回来,是因为他让我快速赶回上京城,信中他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平安救出。他也的确受了伤,在袁国公和夫人下葬那日他还吐血晕倒了。” 吐血又如何?他明明可以早些来的,回上京城这么多天他都有机会提前制止悲剧的发生。 事实是他没有任何要制止的意思。 等到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再来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 他们曾经许诺与对方,不可冷暴力,不可对彼此有隐瞒,要相信对方。 此次事件中会损失这么严重就是因为他不相信她。 骗子,他就是一个大骗子,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不说,还总是对她用冷暴力。 若是他肯早些来,袁国公和向氏就不会丧命于金銮殿。 无法原谅,这一次她绝对做不到就这么将轻轻揭过,没办法忘记烙印在她心底的痛。 祁玉看出她的悲伤,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了两句。 想到胥宛月的这些手段,害怕再有人出事的她肃然起身道:“石头,你和燕子要尽快离开,现在就走。” 他们这个院子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地方,万一…… 担心他们会再被她所连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他们快点走,走的越远越好。 祁玉好似明白了她赶他们走的用意道,“燕子,你和石头喊上刚子他们先回忘忧谷,过些时日我和小诺儿也会回去。” “真的吗?”燕子高兴的拉着石头的衣袖道,“那我们先走了。” 燕子并没有在乎别的,只在乎回忘忧谷的人是谁,三年前她就希望祁玉带着单一诺回忘忧谷。 忘忧谷是她认为能成全祁玉的地方。 期待满满的她没想到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祁玉已经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在单一诺的身边。 与燕子的兴奋不同,石头浓眉紧锁,看向单一诺的眼神十分复杂。 傻傻的燕子拉了他好几次后,被他哄着去外面等他,他面色凝重的来到单一诺身边问:“小诺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害我可以,但不能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单一诺平静的看着石头说道,“我要让她血债血偿,现在你们已经成亲,不能再被我连累,如果你想帮我就尽快离开。” 石头突然抱住了面前瘦小的人儿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把我剔除在外。” 单一诺来到上京城后,每每有事都会先保证石头的安全。 她这么做是不因为他武功不如从前,其实他现在比之前更胜一筹,只是她怕他再失去,所以不敢赌。 上一次已经让他失去了右臂,再有闪失,她就再也无法原谅她自己了。 其实石头知道她的用意,一直都没有违背她的意愿也是这个原因。 眼睁睁看着她吃了一次亏,他真的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去吧!我很快就去找你。”单一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她的话,他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可这次他却出现了犹豫。 原因很简单,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次受伤,若不是皓白和飞云阁的暗卫拦着他的话,他早就杀到京都来了。 “我保证。”单一诺轻轻推开他认真的说道,“这一次绝不会再拿自己和我的亲人做赌注。” “没了他,你还有我和我们。”石头认真的说道。(未完待续) 放她走 石头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发自肺腑的话也让单一诺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这种感觉是她上一世所没有的。 她颔首道,“我此生最庆幸的事就是有你们陪在我身边。”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话语中的此生包括了她的前世和今生。 这句话也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有他们在身边,真的成为了她最值得庆幸的事。 论起来的话,可能胥天翔都要被她拍在他们之后。 石头得了她的再三保证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燕子离开,每一次回头都会多一分不舍。 最终他还是没有留下,不管怎样,他不想她为他增加负担。 …… 丞相府中就不像单一诺这边这么平静了。 谭晴若被关在将军府后,丞相就想尽办法制造耀眼,想要单一诺名誉扫地。 几日过去了,孩子只有小部分人对她议论纷纷。 城中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相信她,而且还有很多人开始为她辩驳起来。 丞相为眼下的形势着急,嘴上起了好几个大泡。 书房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推开,一个黑影从窗户而入负手而立在他的面前。 “尊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丞相平静的说道。 “本尊拦下了要给袁浩坤送信的人。”尊主沉声道,“下一步,就要看丞相的了。” 老奸巨猾的丞相立刻会意了尊主的意思,吩咐心腹去办事。 见心腹走远他才回身问,“尊主还要在单一诺身上试易水寒的毒吗?” “毒一定要试,否则本尊不能确定她就是本尊要找的人。”尊主径自坐下道,“胥天翔已经中了本尊的鹤星百夜,百日内他若不死定于单一诺有关。” “鹤星百夜不就是尊主从易水寒中炼制出来的吗?”丞相道。 尊主颔首,抿了一口香茗道:“就算胥宛月不能让单一诺服下易水寒,她也一定会去救胥天翔。” 只要她出手救胥天翔,那么她一定是用她的血去救。 胥天翔只要不死就说明她的血是有用的,也就能肯定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也很想好好去看看究竟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够成为她的死结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探破的天机中说,他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既然已经注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能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门外将他们对话系数听尽的谭宗晋敲了敲书房门进来,给身为他师傅的尊主和他的父亲请了安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书房。 他回到自己院子见到正在有人从东厢房抬出的浴桶,径直走了进去。 琳绣看到他进来往后退了两步,好一段时间他都没来找她了,一直都是自己在卧房睡,怎么今日…… 说实话,琳绣对他还是有几分胆怯的。 每每想起他折腾起人来的疯狂模样,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着以前的过往,稍稍抬头看向坐在桌子旁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行为反常,举止怪异的表现让她觉得更加恐惧。 “琳绣。” 他突然开口,吓得她瘫软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清楚的知道她一直都怕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今日他才第一次发现,她对他的恐惧居然这么深。 又想起单一诺对他的满腔仇恨,在这个瞬间他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就是她。 克制住想要把琳绣压在身下的冲动,他清了清嗓子道:“本公子可以放你离开丞相府,但是你要帮本公子去办件事。” 放她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惊愕的看着他,想要再确认一次。 逃出丞相府的想法她早就有了,但是丞相府守卫森严,她怕实施计划的时候受到阻碍,再被抓回来的话她就生不如死。 现在他却说要放她走,难道她是在做梦。 如果真的是在做梦,她也很想说:这梦未免也太美了吧! 坐在桌前的谭宗晋起身拿来纸墨笔砚,快速的写了一封信递给琳绣道:“你把这封信送去杜府,让他们告诉单一诺让她快走,你就能离开了。” 尊主向来多疑,如果他或他身边的人去送,肯定会被尊主盯上。 琳绣不同,她的目标小,他夜里把她当做是玩够的女人赶出去就好。 而听到单一诺名字的琳绣微愣了一下,连忙接过书信应下了他提出的要求。 她想要逃离的心他知道,所以她的迫不及待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心想着只要她能帮他把书信交给杜邵轩,能够让单一诺躲过这一劫就行,别的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很快丞相府的人都被谭宗晋院子里的动静吸引。 习以为常的丞相和尊主并没有在意谭宗晋对琳绣发脾气的事,也没有管被赶出去的琳绣。 众人不知,一张面具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森之色。 出了丞相府的琳绣突然一改往常的软弱模样,从胸前掏出谭宗晋写的书信,吹着了袖带里的火折子将书信烧为灰烬。 “我有今日,都是拜她单一诺所赐,要我去给她送书信救她?别做梦了。” 琳绣说着恶狠狠的踩上化为灰烬的书信,内心感到了满足。 暴露本性的这一幕并没有被后来追上来的两人发现,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被抓走。 后面追上来的人是寻着前者的踪迹而来。 念念有词的琳绣本是大家闺秀,被谭宗晋蹂躏了几年后俨然已经变成了只懂抱怨,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妇人。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走了半天后,琳绣突然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刚刚只顾着为自己可以逃离丞相府而高兴,却忘记和谭宗晋要些傍身的银两。 身无分文的她在偌大的上京城中举目无亲,该如何安身。 现在再折返回去要银子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谭宗晋若是知道她烧了那封书信,定会勃然大怒。 钱财和小命之间她果断的选择了小命。 突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就在这一瞬间她便决要去投靠这个人。 而且很有把握这个人就能给她带来衣食无忧的生活。 “单一诺,等着我给你带来的劲爆消息吧!”(未完待续) 过的好不好 琳绣袖带里的手紧紧的攥着,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要挟单一诺给她提供上好的生活条件。 可惜她没想到身后的人听到了她的话,误以为她就是潜伏在丞相府的细作。 单一诺一次次化险为夷早就令他产生了疑虑。 恰巧在他们想要最后试探单一诺的时候她便要离开,理由只有一个。 毫不犹豫的用手刀砍向她的脖颈,将她扛在肩上消失在黑夜中。 追着扛走琳绣那人过来的人远远看着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不是他不去救,是他有自知之明,明白他不是那人的对手,而且他的露面还会牵扯到很多事。 犹豫再三的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二月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祁玉帮单一诺关好门窗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 她拉着他在茶案旁坐下,帮他倒了一杯茶道:“玉哥哥不问问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不怕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为自己报仇?” “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高深,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祁玉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永远都是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变的你。” 这么多年没见,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有了她就是他的小一诺的感觉。 他相信无论经历了什么,她始终都不会变。 眼眶不由得慢慢湿润起来,内心的触动令她说不出只言片语,但是她知道他明白她的心意。 两人一盏茶没有喝完,云林就来报告说飞云阁放在丞相府的细作回来了。 丞相是个多疑的人,自从细作进入丞相府以后他就没敢轻举妄动过,四年前为了传送丞相府要对付单家的消息他就差点暴露。 安插在丞相府的两个人都很谨慎,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单一诺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她觉得除非是有重大事件不然这人不会冒险。 “带他进来。”单一诺起身往外走着说道。 祁玉担心其中有诈,拉住她询问云林有没有确定好身份,得到云林的一再肯定答复才护着她去了花厅。 当花厅中垂首而立的人抬起头时,着实吓了她一跳。 见了此人不止一两次,真的没有发现他居然是飞云阁的人,隐藏的也太好了吧! 如果这里可以颁奖的话,她觉得凌凌漆什么的跟他比简直不堪一击。 “属下见过阁主。”那人跪地行李道。 单一诺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翘道,“你本名就叫五方还是你去丞相府以后改名五方的。” 五方就是偷偷跟着尾随琳绣而出的尊主出来的人。 他知道尊主的实力,没敢靠近,也是眼睁睁看着琳绣被掳走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属下,属下吴嘉乐。”五方抬头看向主位上端坐的单一诺道。 吴嘉乐三个字刚被他说出口,顿时就在单一诺脑海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很多儿时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出现,那些她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记忆好像一颗炸弹在她脑海中炸开。 祁玉听到这个名字,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异样。 激动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单一诺因为接受记忆产生的不适。 她的记忆里,袁心爱二次怀孕时,有个男孩,年龄比祁玉小了一两岁,总会跟着一个做丝绸生意的伯父来她家中。 每次见面她都会喊他嘉乐哥。 记忆并不没有别的新奇的地方,只是她觉得这段记忆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原主的记忆。 这个骇人的发现令她愣住了神,甚是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是嘉乐?”祁玉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真的是嘉乐?” “师兄。”云林拱手道,“他就是吴嘉乐,当年吴家被丞相陷害导致满门抄斩,师傅偶遇被人偷偷送出来的嘉乐将他带回了飞云阁。在选人去丞相府做内应时,嘉乐自动请缨去了丞相府。” “丞相为何要陷害吴家?”单一诺突然问。 “因为他要严家的生意做大,承接下皇商的职务,看中了我爹的丝绸生意。所以,他利用他是礼部侍郎的职务找爹定下了一批御用的蜀锦,后来用偷梁换柱的办法治了爹的欺君之罪。” 吴嘉乐回忆着当年的事,隐忍着心底的仇恨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十多年来,他每次见到丞相都有想要亲手宰了他的欲望。 能隐忍这么多年,只因当初他离开飞云阁时苍暮跟他说的话:想要报仇,就要有卧薪尝胆的意志。 逼着自己做好自己扮演的角色,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努力他终于成功融入看了角色。 单一诺看出他隐忍的情绪,冷笑一声道:“丞相真是厉害,一个计谋设计了两家人,还能做到滴水不漏。” “丞相在对付单家的时候一直都是秘密执行的,直到行动的前一日才告诉谭宗晋。”吴嘉乐慌忙解释道,“阁主,属下……” “嘉乐哥哥。”单一诺着急的打断吴嘉乐道,“刚刚我因为听到吴家的事激动所以才忍不住说了两句,我不想管丞相怎么样,也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单家被害,只想问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听完她的话,眼眶渐渐的湿润起来。 从他入了飞云阁以后,只有两次冲动,一次是看着本事自己的未婚妻被人霸占,另一次就是现在。 他很想冲上去抱抱祁玉,抱抱小时候追着他屁股后面要听故事十几年不见上来就问他过的好不好的妹妹,视为亲人的妹妹。 谁都不能体会,他亲眼看着尸体堆里的她复活时的喜悦。 更加没人能理解他要把亲人当做仇敌对待的艰辛,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四年了,来相认的他已经等了四年,不想再等了。 有了想要抱她的冲动,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中的那股躁动。 令他惊讶的是,他还没起身,坐在主位上的丫头就快步走过来抱住了他。 “嘉乐哥哥,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没认出你。”她哽咽的说道。 “我也有责任。”祁玉上前说道,“小一诺对以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我却记得很清楚,可我还是没有认出你。” “是我不能和你们相认,不怪你们。”吴嘉乐回过神回抱住单一诺说道,“一诺不怪我吧!” 单一诺当然是拨浪鼓版的摇头。 她怎么会怪他呢!明明知道他是身不由己,怪他的话就是她的不是了。 “嘉乐。”理智的云林突然插嘴道,“你漏夜前来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有解吗? 云林的提醒让沉寂在久别重逢的三兄妹突然回过神。 现在还不是他们叙旧的时候,正经事要紧,而且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 吴嘉乐扶起单一诺,再次行礼,称呼她为阁主说了出了来意。 叙旧归叙旧,正事上从不含糊的单一诺正襟危坐,认真的听着吴嘉乐的讲述。 严潇曾经告诉过她,他和谭宗晋他们是一个师傅教的。 谭宗晋的武功比他的要高很多,那么他们的师傅岂不是要和苍暮不相上下? 仅仅从吴嘉乐的话中,她就能感觉出这人的与众不同。 既然丞相和谭宗晋叫他尊主,那么说明他之前可能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现在隐于市了而已。 假如真的,那么他极有可能隐藏着惊天动地的阴谋。 掳走谭宗晋的暖房丫鬟有是做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吴嘉乐为何会因为这件事冒着不惜暴露自己的危险来这里找她? 单一诺经过这一系列的思想活动,眼神凌厉的看向吴嘉乐。 在她接手飞云阁的那一刻,就发誓不允许任何人利用飞云阁的关系以饱私欲。 “你让我去救琳绣姑娘。”单一诺正色道,“理由呢?” 祁玉闻言转头看向单一诺,直到这一瞬间他才发现那个感性的小丫头经过这些事以后长大了。 她现在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阁主,郡主,甚至说是……王妃。 胥天翔曾在飞云庄时跟他说:将来的某一天,她可以做到冷静的对待每一个跟她有关联的人,那就说明她已经成长完成。 成长完成后的她就要回到她真正的位置,履行她的职责。 替她高兴的同时,祁玉也有几分的不舍和感伤,事实让他明白,能让她成长的人不是他是胥天翔。 “一诺,不,阁主。”吴嘉乐抬起头道,“她身上有谭宗晋写给阁主的信,里面写了很多他偷听到的秘密,应该和尊主有关。” “这个理由不足于让飞云阁正面和丞相府交锋。”单一诺冷声道。 事实上只有这一个理由她就可以去救人,只是她想知道吴嘉乐激动的原因。 这个原因不弄明白,可能将来就是个祸患。 “她是肖卓运的女儿,是祁大侠和张鹏飞救的肖家遗孤肖岳麟的姐姐。”吴嘉乐顿了一下又道,“也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出口的同时也代表着他要讲述一段往事。 痛心的往事历历在目,回忆起来他就忍不住咬紧了后牙,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吴父和单青山是在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而吴父和肖卓运是同窗好友,也是因为吴父的关系单青山和肖卓运才相识。 恰巧在吴家在被判罪之前,跟随吴父进京的吴嘉乐到肖家时遇上了肖琳绣。 肖卓运觉得两人挺有缘有很般配想要亲上加亲,和吴父商议后决定就此给两人定下了这门亲事。 只是没想到吴父会在进京后被定罪,还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肖卓运为了保住肖家人的性命选择隐瞒婚约一事。 肖卓运没想到吴嘉乐还能活着,但是他也做好了要琳绣为他守寡的准备。 吴嘉乐在进入丞相府之前来了肖家,得知他活着的消息肖卓运很高兴,还许诺在琳绣及笄时告诉她婚约的事。 八月琳绣就能要及笄,可二月里,肖家就被灭了门。 谭宗晋在肖家人被押入大牢的时候看上了琳绣,就把她带回丞相府做了暖床丫鬟。 “岳麟是九儿的名字。”祁玉听完吴嘉乐的话悄悄跟单一诺说道。 祁玉不说,单一诺也已经猜到了,而且还猜到了一部分别人没有想到的事。 聪明的她并没有把她的猜想说出来,一是怕损坏琳绣的名声,二是怕吴嘉乐会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肖家是因为我爹才遇害的,只凭这点我就不能见死不救。”单一诺起身道,“我应该还欠她很多要还,就不能在欠命了,不然,还不起。” 琳绣如果听到单一诺的这些话肯定会后悔。 她本来要拿肖家是被单家连累的事,还有因为肖家和单家的各种关系所以她被谭宗晋当做出气筒折磨的事来威胁单一诺。 以此从单一诺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生活,然后在慢慢寻找她的弟弟。 弟弟本来就在这边,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单一诺也会对她负责到底的结果她怎么会想到。 若是她没有迷失本心的话,也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一个结局。 祁玉不想单一诺亲自去,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担心她再出现什么意外。 她哪里肯留下,这种时候她就算不亲自上阵也要亲自过去看着人被解救出来,不然她会坐立不安。 了解她脾性的祁玉当然知道她是不会妥协的,只好同意她去。 始终不能放心的他对泠雨千叮咛万嘱咐后才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有一伙人按照吴嘉乐说的位置寻着痕迹找到了关押琳绣的一个宅院。 尊主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去暗处观察着其中一人的情况。 没有和他们交手是因为琳绣已经被他下了毒,也交代了是谭宗晋让她送信给杜家,然后让杜家人尽快通知单一诺的。 至于书信,现在已经化为灰烬,就算有什么机密也不会有人知道。 加上琳绣并没有看书信,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而且她并不是单一诺的伙伴。 可恨的是她只是个想要用卑劣手段去得到满足自己欲望的白痴。 留着她也是无用,现在就和那人正面交锋还不是时候,所以他选择丢下她隐匿到暗处观察。 发现宅院并没有任何异常以后,云木破门而入将一脸痛苦的琳绣带了出来。 琳绣见到脸色苍白却依然霸气侧漏的胥天翔眼睛都看直了。 谭宗晋虽然长相也算不错,和眼前的男子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冷峻的脸庞和眼神冰冷但却非常迷人的桃花眼。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她,看着看着她就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入了迷。 看透她心思的胥天翔,鄙夷的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虽然不是一个人,但他见到这样的眼神就会想到四年前乱葬岗某个小丫头看他的眼神。 都是一样的痴迷如醉的样子,但是那丫头清澈的眼眸却与众不同。 他很清楚,就是那一眼,他就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他苦苦等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可是他却还是伤了她。 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胸口。 “爷。”云木搭了琳绣的脉后禀报道,“是一种十分阴狠的毒药,逼供所用。” “有解吗?”胥天翔冷声问。 云木摇了摇头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了。”(未完待续) 挟恩图报 胥天翔回头瞥了一眼还痴痴望着他的琳绣道,“你去迎一下他们,让他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他是谁云木很清楚,也明白自家爷要做什么,没有询问直接飞身去了一个方向。 吴嘉乐见尊主带走琳绣后先联系了胥天翔,然后才按他的指示去找了单一诺。 身份也是胥天翔让他跟单一诺坦白的,为了能让她高兴。 重感情的她遇到亲近的人定会高兴,现在的他只想她能开开心心的就好。 他并不知道,最能她开心的人其实只有他一个而已。 云木来到这个宅院的街口时遇到了马车而来的单一诺他们。 祁玉怕她吹到凉风坚持马车出行,他们计划着马车就停在街口让她就在马车里等候。 “主子。”云木拦住马车略施一礼,又看了一眼车辕上面无表情的泠雨才说道:“肖姑娘已经找了,只是她中了毒命不久矣。” 马车里的单一诺还没有回应云木,吴嘉乐就忍不住上前问道:“我能见见她吗?” 云木颔首,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让蒙面的吴嘉乐先过去了。 单一诺没有下马车,让赶车的云林直接赶着马车去院子,其他话也没有多说。 暗处的尊主一直观察着胥天翔的情况,发现单一诺过来的时候本想靠近看看但感觉到胥天翔的异动慌忙离开了那里。 胥天翔隐于暗处后默默等着单一诺的到来。 吴嘉乐扶起地上还沉寂在自己幻想中的琳绣,摘下自己脸上蒙面的黑布心疼的问:“你还好吗?” “你怎么来了?”琳绣诧异的问。 “他是为你而来。” 好听的声音带着内力从院子外的马车里传入琳绣的耳中。 声音轻缓的讲述着发生在吴嘉乐和她身上的故事,让她明白一直帮她,照顾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原本的夫君。 单一诺以为琳绣会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会为他默默的付出留下两行清泪。 谁知,本就命不久矣的琳绣突然坐起身对他连打带踢。 同时还不停的怒骂道:“你个混蛋,这几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谭宗晋那个畜生糟蹋也不帮我,还有脸来说是我夫君……” 吴嘉乐就蹲在地上任她打任她骂,不解释也不闪躲。 他能容忍不代表护犊子的单一诺也能容忍,像风一像从马车里飞身来到琳绣身后。 一只手抓住琳绣的手腕将她扯离吴嘉乐。 琳绣感觉到手腕的疼痛时,已经被单一诺扔到了身后。 她对琳绣所有的愧疚在刚刚那阵拳打脚踢中消散,现在的她看面前的女子只有一个感觉,可怜。 有一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嘉乐哥哥。”单一诺扶起吴嘉乐急切问,“你没事吧?” 庆幸的是,吴嘉乐并不是盲目的人,并没有直接推开单一诺去看琳绣的情况。 而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自己没事。 跌坐在地上的琳绣承受着药物带来的疼痛的同时,手腕像断裂似的疼让她额头出现了一层细汗。 “你没事吧!”吴嘉乐扶起琳绣道,“一诺是因为担心我,她并没有恶意。” “一诺?”琳绣蹙眉问,“她是单一诺?” 亭亭玉立的女子,带着一股子非同寻常的气质。水蓝色的衣裙上并没有任何点缀却衬托出她的高贵,美若天仙的样貌简直羡煞旁人。 突然觉出一种莫名的自卑感,不由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了脏污的衣裙。 “单一诺,你们单家欠我们肖家的,你,也欠我的。”琳绣艰难起身低吼道,“你必须要补偿给我,还要帮我找到我的弟弟。” 并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琳绣着急和单一诺谈条件,并没有注意其他。 吴嘉乐想要制止琳绣的举动被单一诺用眼神制止。 缓步走上琳绣的身边,昏暗的夜幕下,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泛着冷厉的光,令人不敢直视。 袁家人都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是从向氏那里遗传过来的。 然而,在清澈的眼眸下还有不经常展示在人前的另一面,那就是遗传自袁国公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 单一诺作为他们的外孙女,当然也有这样的眼神。 平时看不到,那是她故意隐藏了,现在让它展现在众人面前是她要让所有人明白她不是不反抗,只是之前不想反抗而已。 “除了找你弟弟外,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她冷声问。 “怎么补偿?”琳绣面容扭曲的看着她咆哮道,“我们肖家是因为你们家被灭门,我又因为你的原因经常被谭宗晋凌辱。你问我怎么补偿,那我问问你,你觉得怎么才能补偿的了我?” 她早就想到谭宗晋会把对她的怨恨都发泄在琳绣身上。 听到这么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的生出几分厌恶。 肖家的情她记得,祁玉也跟她解释了,肖卓运就是为了掩护单青山转移财产才被丞相盯上。 的确是单家连累了肖家,她让肖琳绣受了不少苦。 知恩图报善莫大焉,但挟恩自重这样的事发生以后,这份恩泽就将灰飞烟灭。 “那我就给你两个选择。”单一诺看了一眼吴嘉乐道,“嘉乐哥哥和满足你一生的荣华富贵之间,你选一个。” “我要荣华富贵。”琳绣毫不犹豫的回答。 单一诺和吴嘉乐对琳绣会做出这个选择显得并不惊讶。 他们很清楚,谭宗晋不仅仅占了琳绣的身子,还将自己的思想传授给了她。 曾经被肖卓运教的大家闺秀已经不复存在,眼前只是被利益熏心的女子。 琳绣看单一诺迟迟没有给她答复着急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还有你答应要帮我找我弟弟的,绝不能食言。” 怕吴嘉乐会伤心难过的单一诺已经平静的看着琳绣不做任何回应。 “单一诺,你不能反悔的,你一定要帮我找我弟弟回来和我一起受伤这些荣华富贵,不然我还不知道他在哪……” 吃苦两个字琳绣还没有来的及说出口就被吴嘉乐打断。 思虑再三的吴嘉乐蹙眉道,“岳麟就在飞云阁,他过的很好,不记得任何仇恨,更不会挟恩图报。”(未完待续) 她说了算 琳绣听了吴嘉乐的话当场傻了,她之前就听他说过弟弟被两个大侠就走,难道…… 直挺挺站在单一诺身后的祁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与胥天翔妖孽般的脸相比,温文儒雅的祁玉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对于琳绣而言,如玉般温润的祁玉比冷若冰霜的俊美王爷更加吸引她,但吸引她的同时也引起了她内心的巨大仇恨。 摆脱谭宗晋,离开丞相府以后她就知道自己面临什么困境。 即使想到了单一诺,她也想要找到一个可靠又让她觉得十分满意的男人来照顾她和弟弟。 吸引她的第一个男人的身份她已经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对单一诺的恨意才又增添了几分。 第二个入她眼的男人居然又是站在单一诺的身后,更令她痛心的是麟儿也…… 属于她的未婚夫却只是个相貌平平的小厮。 为什么她想要的一切,甚至是人都在她痛恨之人的那边。 “麟儿为什么在飞云阁?是不是你把他抓过去的?”琳绣指着单一诺怒吼道,“说我挟恩图报,那你们是什么?” 早就看穿琳绣心思,故意让她知道身份的胥天翔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 他的小女人怎容别人指着鼻子怒吼…… 随手捡了一颗石子,轻轻一弹,石子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砸到琳绣的嘴角。 瞬间变得青紫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琳绣捂着嘴角大骂着。 吴嘉乐要上前被云木拉住,然后云木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他老实待着别动。 单一诺广袖下的小手微微一颤,看向一旁的吴嘉乐。 她刚刚让琳绣做选择就是为了让吴嘉乐死心,如果这个男人一味的愚爱,她是不会在让他回丞相府的。 虽然注意到了云木的小动作,但是能够克制住不上钱的吴嘉乐也令她无比欣慰。 “我知道你厉害,这里所有的人都听你的。”琳绣用手帕捂着嘴角走向单一诺道,“再厉害又怎样,你还不是要背负上弑祖的骂名。” “你弟弟现在叫九儿,他在飞云阁过的很好。”单一诺平静的看着琳绣,淡淡的说道:“日后,我会告诉他,你的存在。” 琳绣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你少装好人,这么说不就是想要我交出谭宗晋给你的信吗?告诉你,信早就被我烧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她虽然不是什么精明的人,但从刚刚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那么急切想要知道信的内容,她就猜想着信一定很重要。 那个男人认为重要,作为收信人的单一诺也一定认为重要。 按理说她的逻辑是对的,可是她并不知道,其实单一诺根本就不在意信中说了什么。 就算吴嘉乐说谭宗晋可能是告诉她有关尊主的事,她也不是那么在乎。 该来的始终会来,尊主究竟是什么人早晚都会知道。 琳绣却不知道这些,她以为她那么说会让单一诺大失所望,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原本我以为这会是个感人的场面,毕竟咱们是在同一场劫难中死里逃生的人。可惜,几年的时光会令一个人改头换面。”单一诺略带惋惜的说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几年过得风生水起,别人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琳绣不屑道。 “谁又能一帆风顺呢?”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抬头望天道,“我受过的苦未必就比你少,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罢了。” 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 没有谁是不劳而获的,想要多少收获就要付出多少努力。 只看得到别人的累累硕果,却看不到他们背后的付出了多少,一味的眼红,却不懂虚心请教。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果咱们两个换一换,我肯定比你做的更好。”琳绣道。 “你会不会比我做得好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我会问问我的未婚夫为何会去丞相府,为何今日会冒险来救我。”单一诺直勾勾的盯着琳绣道,“而不是对他拳脚相向。” “我愿打,他愿挨,和你有什么关系。”琳绣气急败坏道。 “当然有关。”单一诺走到吴嘉乐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回头对琳绣说道:“他是我的哥哥,若是有人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就敢让对方变成秃子。” 单一诺在这件事是最不讲理的,不管是谁,敢碰她的人定会向对方讨回公道。 当然,怎么才算是讨回公道是她说了算。 胥天翔见到自己小女人这么护着别的男人,脸黑的像锅底。 她也曾这么护着他过,当时她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一句不是,更别说伤到他了。 遗憾的是,不够成熟的他当初并没有在意。 等到他想要在意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 受了伤的她像只遇到危险的小刺猬,选择向他亮出了身上的尖刺。 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沉寂在自责之中的他并没有感知到靠近他的危险,若不是泠水及时出现帮他解下那一掌,他肯定会受到重创。 泠水的功力和那掌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也受了内伤。 易容术很好,但是功力并不是很好的泠风扶住泠水,正要去接来人即将打出的第二掌。 胥天翔突然回过神让他们退下,用内力告诉来人道:“你若想要为她讨回公道,本王绝不会还手。” “望夫崖那晚我就告诉过你,不准再伤她,不然绝不轻饶。” 祁玉冰冷的声音带着传回了胥天翔的耳中,并没有惊动不远处的众人。 石子打到琳绣的时候祁玉就猜到是胥天翔所为。 云木的出现就代表着他也有可能在,单一诺广袖微动说明她已经确认了他在的事实。 祁玉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刚刚确认了他的位置才悄悄过来想要给他一掌,为那个受尽苦楚大的小丫头出出气。 清楚知道她心里对他还有情义,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功力。 如果他发出十成功力的掌风,泠水就不止是受轻伤那么简单了。 “本王知道。”胥天翔眼睛望着不远处小女人无声的回道,“本王愿接你三掌。” 祁玉受伤集聚内力,正要出手又被人拦下。 “你这一掌会要了他的命。”来人拉住祁玉沉声道,“他已身中剧毒,若要再有任何闪失,必会当场毙命。”(未完待续) 想活下去 云木拉着祁玉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下。 那看似微微的颤抖让祁玉明白了云木是有多紧张,也明白了胥天翔为何之前没能发现慢慢靠近的他。 他打出的那一掌,若是没有泠水的拼死相护应该会……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单一诺,转头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为了赶回尽快赶回京都闯了困住我们的毒障。”云木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知道主子小产的消息后,他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若不是我的银针撑着,他早就倒了。” 云木说完认真的看着祁玉补充道,“师兄,爷从未利用主子。” 胥天翔有赌气的成分,但是他是真的没有要利用单一诺来诱使谁上钩。 阴差阳错下,事情就变成了如今这番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祁玉看着身影已经有些不稳的胥天翔蹙了蹙眉转身离开,一是不想他有事,二是不想单一诺发现。 胥天翔根本没有在意祁玉的行为,他满眼都是不远处那个搂着别人胳膊的小女人。 在他们这边发生这些转变的同时她也没有闲着。 几句话就怼的肖琳绣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要扑上去咬她几口才能解恨的样子。 不过她这个样子也是自找的。 单一诺说完吴嘉乐是她的哥哥后,琳绣就质问道:“你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哪来的兄妹关系?” “谁告诉你必须要有血缘才能算得上亲人。”单一诺厉声道,“我告诉你,这世上,并不是有血缘关系才是最亲密的,而是互相有了羁绊才能成为家人。嘉乐哥哥,就是我的家人。” “惺惺作态。”琳绣嗤之以鼻。 “猩猩是不用作态的,他原本就有人的模样。但是一些人,无论是怎么伪装都不像个人。” “单一诺,你在说谁?”琳绣高声质问道。 看着歇斯底里的琳绣,单一诺浅笑着说道:“我说你了吗?请你不要对号入座好吗!” 闻言,已经处在极度愤怒的琳绣终于彻底爆发,大步冲着单一诺走去。 因为单一诺的话而很有触动的吴嘉乐想要拦住琳绣,可挽着他的手却将他拉到了身后…… 所以,他,被小小的她保护了。 这个她当然是把他看作家人的单一诺,而不是疯癫状态的琳绣。 单一诺不躲也不闪,平静的看着琳绣的走来,一点也不怕她的癫狂。 凶神恶煞的琳绣在即将冲到单一诺面前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周围所有做好准备要对琳绣出手的人也都收住了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其中包括刚回到单一诺身后的祁玉,要护着自己小女人的胥天翔。 他们都非常疑惑,那么愤怒的琳绣为何会突然停下。 唯独单一诺好似看透了一切,面无表情的和惊愕的琳绣对视着,清澈的眼眸忽闪忽闪泛着光。 皎洁的月光下,琳绣看到的单一诺是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仙子,令人由心底生出一种敬畏感。好像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在她脚下,不得靠近。 琳绣正式因为这种感觉才会突然停下脚步。 别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单一诺却很清楚,因为她从琳绣眼中看到了闪着光芒的自己。 那道光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之前不怕琳绣是因为知道她已经自乱阵脚,这样的她很容易对付。所以单一诺准备在她靠近时直接致命一击,彻底打垮已经油尽灯枯,并出现回光返照的她。 “你究竟是谁。”琳绣不可思议的问。 “单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单一诺一字一顿的说道。 魔性的声音传入琳绣的耳中,她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泛红的眼底慢慢恢复了平静。 憋闷在心中的一股气好像突然得到了宣泄,无力的蹲在地上。 单一诺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说道,“如果我是你,在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可活的时候会更亲近人说说我的遗嘱。不,现在你还剩下一个时辰。” 琳绣彻底傻眼,仰头看着单一诺,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剩下一个时辰。 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会有很多感慨,但在她知道自己还剩下一个时辰可活的时候脑子却一片空白。 不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是因为这几年的生活让她整个人变成了提线木偶,没有了自主思想。 嘴上怼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恶意的单一诺也只想她能悔悟。 肖卓运是个正直坦荡的人,他教出的女儿一定也不会差,只是这几年来的逆来顺受让她没有了自我。 “谭宗晋控制的了你的身体,但他不能控制你的心。”单一诺蹲下身子和琳绣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水平线上说道,“不要因为任何原因放弃自我思想,你的咆哮,改变不了任何事。如果你不甘心,你可以想想这几年,你有没有为你的不甘心付出过行动。” 除了那次受不了谭宗晋的折磨,弄了几幅伤身的药让他得了伤风以外,精通医术的琳绣再也没有做过什么。 吴嘉乐的身份是小厮五方,但如果她想要逃脱丞相府,他也一定会帮忙。 身份不能泄露,助她一臂之力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知道,她娘亲的母家是世代的名医,小时候她就开始和她娘亲学医,想逃出去并不是难事。 她怕被抓回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已经任命。 从小就喜欢她,加上她又是他的未婚妻,他当然不想她留在丞相府。可她不想走,那他又有什么办法。 “我是怕,怕被抓回去的话会遭到更严重的虐待,更怕逃离了那里我无处可去……”琳绣道。 她哪里知道五方是吴嘉乐,又怎么会知道单一诺会出手帮她。 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能给她温饱的丞相府就是她唯一能够安身的地方。 “你现在不一样吗?”单一诺扶她起来道,“如果四年前你出现在丞相府外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且不说她能不能帮忙,吴嘉乐就绝对不会不管。 琳绣顿时泪崩,抓着单一诺的胳膊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我想活下去,想见见麟儿。”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只是她没想到那毒会这么厉害。 云木搭了她的脉以后她就悄悄给自己诊了脉,虽然她的医术还算不上太高明,但也知道毒已经在她身体里漫延。(未完待续) 终而释然 飞云阁有多厉害琳绣在谭宗晋有意无意间的话语中已经得知。 她认为,只要能让她留在飞云阁,那么她身上的毒就还有机会能解。 当她听到单一诺亲口说她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候,她所有的希望都彻底破灭。 活下去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很想看看自己才九岁的弟弟。 肖家不复存在,他们这对从死亡边缘逃脱的姐弟也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面,想要见见他,仅仅见一面就好。 已经肮脏不堪的她不奢望能姐弟相认,只希望确认下弟弟的安全。 “九儿现在很好,我已经说过,会告诉他你的存在。”单一诺答非所问道。 单一诺虽然没有直接回答琳绣的问题,也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她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神色慢慢黯淡下来。 “不用了。”琳绣失魂落魄的放开了抓着单一诺的手道,“不要让他知道他有个这么不堪的姐姐。” “你没有不堪,你很坚强,坚强的活到了现在。”单一诺牵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九儿知道自己有你这个姐姐,定会很高兴。” 自从肖家被满门抄斩以后,这是肖琳绣第一次被触动。 她抱住单一诺哭的不能自已,将几年来压抑在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化为苦涩的泪水。 时间不多,她也并没有哭个没完,将自从知道肖岳麟没死后她偷偷写下的书信交给单一诺道:“你把这个交给麟儿,嘱咐他,要忘记仇恨,好好的活着。” 千万不要像她一样活在仇恨中,令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大仇未报,原本她是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却在看到单一诺身上那道光的时候幡然醒悟。 有灭门之仇的何止她一人,单一诺和吴嘉乐两家人也都是被丞相设计陷害致死。 拥有飞云阁的势力,又是淳王妃的单一诺都没敢行动,她凭什么说她有能力去报仇。 人活一世,贵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是她爹在世的时候经常跟她说的,还有一句是:诗书气自华。 “灭门之仇怎可轻易遗忘。”单一诺接过书信抬头望天道,“他们在天上看着我,等着我为他们讨回公道。只是现在报仇的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轻举妄动。” “九儿能跟你,我死而无憾。”琳绣含笑道。 单一诺帮给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你放心吧!善恶到头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轻的好似空气般的语气,却给琳绣吃了一颗千斤重的定心丸。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歪头看向单一诺身后的吴嘉乐道:“五方,对不起,之前利用你,今日又这般对你……” 那次抓药,她是故意让五方发现她的诡异行为。 因为她觉得五方对她好像很不一般,所以才会想要利用他将药下给谭宗晋。 不然,以她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让谭宗晋吃下那药的。 药中她还放了点慢性毒药,会使人慢慢丧失男人的本能,最终成为废人。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那药用在谭宗晋身上无效,还会让他更加的亢奋。 她讲述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转头看向单一诺说道,“谭宗晋身上一定有蹊跷,不然那药不会没有作用的。” 云木飞身而来问,“你给他用的是什么药。” “和相投散有同样效果的几种药一起吃就会达到掏空肾脏功能的效果。”琳绣道。 相投散的功效云木很清楚,琳绣给谭宗晋吃的是什么药,这几种药能达到什么样的结果他也很清楚。 谭宗晋出现的反应只能说明一点。 他猜到这个结果的同时转头看了看胥天翔所在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单一诺。 很有可能他的判断是错的,但是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没等他向单一诺走近,琳绣突然倒地,泠雨忙着上前帮琳绣搭脉时云木也凑了上去。 早早就看出泠雨的闪躲,他也猜到了原因。可是他还是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慢慢远离他,一直在想办法靠近她想跟她解释。 泠雨余光瞥见云木过来,巧妙的转身躲过了他对单一诺摇了摇头。 单一诺缓缓合上眼睑对云木说道,“木,帮她拖延些时间,让她和嘉乐哥哥道个别。” 云木颔首拿出几根银针刺向琳绣的几个死穴,让奄奄一息的她恢复了力气。 吴嘉乐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 “你,你不嫌弃我吗?”琳绣抬头望着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用手帕给她擦着脸上脏污的吴嘉乐不答反问道,“我想在你的碑文上刻吴肖氏,你可愿意。” …… 琳绣带着灿烂的笑容离开人世。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中,她是见俊男就移不开眼的花痴女,是会抱怨老天不公的怨妇,是被嫉恨蒙蔽双眼的女人,是时刻牵挂着弟弟的姐姐,是得到怜爱的懵懂少女…… 也许她的一生都没有这短短一个多时辰精彩。 离开人世的她不再像之前那般面目狰狞,而是得到了释怀。 有句话说,当事物到达极限便会出现不可思议的逆转,物极必反,爱极生恨,恨极而终,终而释然。 单一诺感到脸上传来一股凉意,没有流泪的她抬头的瞬间头顶多了一把油纸伞。 油纸上鲜红的梅花在旋转着落下的伞面上显得格外好看。 伸手握住伞柄,她让吴嘉乐快回丞相府,答应他会好好的将琳绣安葬,墓碑上刻上吴肖氏三个字。 “谢谢你。”吴嘉乐感激的看向单一诺说道,“一诺。” 客套的话单一诺一句都没有说,带着命令口吻的嘱咐道:“你要好好的回来,头发都不许少一根。” 吴嘉乐微微颔首,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待一切都处理得当以后,她缓缓走向马车,就在要上马车时,透支的她直直的向后倒去。 祁玉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上了马车就吩咐云林回去。 “她需要诊治。”胥天翔突然出现在马车里,看着祁玉怀里的单一诺说道:“让木帮她搭脉,你们带上药方再走。” 云木的医术祁玉知道,让他给单一诺搭个脉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小产后她一直都很虚弱,祁玉也很担心她是有别的原因才会导致如此这般。 缓缓放下怀里的小人,他瞥了一眼胥天翔坐到对面。 胥天翔侧身让云木进来帮她诊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躺在软塌上的小女人。 煞白的小脸毫无血丝,令他的心像针扎似的刺痛着。(未完待续) 真是个好日子 胥天翔颤颤巍巍的挤着云木来到软塌前。 坐在对面的祁玉看着他颤抖的身体也没有起身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慢慢靠近她。 十一岁那年他第一次上战场,握上兵器的时候他都没有手抖。 此刻那双大手却不住的在抖动着抚摸上她的小脸,眉眼乃至整个轮廓。 云木快速搭脉,回过头祈求的看着祁玉,希望他能给自家爷一点时间去看看那个令其朝思暮想的人。 祁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和云木一起出了马车。 走下马车,云木径自走向一旁的泠雨问道:“雨,你怎么不回我书信。” “我不想主子以后再跟着爷了,爷这次伤主子太狠了。”泠雨扭过头,背对着云木哽咽的说道:“所以,我也不会在和你有任何瓜葛。” 云木转到泠雨身前,眼底微微泛红,失落的问道:“真的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了?” 泠雨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马车大声说道:“主子坐在融景城的城楼上冰冷的地砖上,望着你们头也不回的背影难过的样子我不想再见到。” 她的话是说给云木听的,也是说给胥天翔听的。 同样听到这些话的祁玉看着马车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寒意,很后悔那个时候他为什么没有陪在小丫头身边。 那,这几个月她是怎么过的? 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要被关进天牢的时候是不是很伤心? 或许她那时候还期盼着胥天翔能早点到,不要做出让她难过的事来。 果然,最了解单一诺的就是祁玉。 他能听懂她所有的心声,能看透她所有的小动作,也能明白她真实的心意…… 只可惜,他永远做不了她身边的那个人。 马车里的胥天翔听了泠雨的话心疼的越发厉害,这个瞬间他好似真的看到了失神坐在城楼上的小女人。 她伤心的表情,跃跃欲出的泪水和捂着胸口的模样。 记忆中,受了伤的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将小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好似那里很需要温度。 “对不起。”他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为夫食言了。” 答应不会跟她闹别扭,也答应不会对她冷暴力,更是承诺不会再让她受伤…… 而他却因为冷战让她失去了至亲的人和腹中的孩儿。 “你甘愿被擒获是因为要保护腹中的孩子吗?”他忍不住抱住她消瘦的身子哽咽道,“是为夫不好,不该因为那些小事和你赌气,不该一次次试探你的心意。安儿,为夫知错了,你还能原谅为夫吗?” 哽咽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他埋在她肩窝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液体。 昏睡的她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没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她是听不到,看不见,但因为愤怒想要冲进马车赶走他的祁玉却听得很清楚,也看到了烛光下他布满泪痕的脸。 当年他说,她总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现在的他想要收回这句话,改说: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变的狼狈不堪。 因为她是他的一切,在她面前他有返璞归真的想法。所以他的一切都呈现在她的面前,包括最狼狈和最脆弱的一面。 “安儿,你知道的,为夫不要孩子,只要你。为什么要为了他去冒险,你是在惩罚我跟你赌气吗?” 他再也忍不住,询问着昏睡的单一诺,声音中出现了抽泣的声音。 几个月来,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的怀中,但是她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云木说单一诺是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的将养,但不能用大补的药物,不然会损伤她的身体。 泠雨收了他的药方以后回到马车旁守着,他远远的看着没敢再靠近。 天边泛起鱼肚白,众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胥天翔才把怀里的小女人放回软塌,给她盖上被子出了马车。 “好好照顾她。”胥天翔对着马车后的方向说道。 他好像知道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并没做任何停留直接飞身而去。 太皇太后还没有苏醒,他只能陪她这么长时间,能选择的话,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她半步。 那天回去以后单一诺并没有苏醒,身体虚弱的她在夜幕中站了太久,而且天又是即将下雨的样子,阴冷潮湿。 胥天翔也是怕下雨淋到她才会提前准备好那把油纸伞。 刚落雨点他就迫不及待给她打上伞,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结果她还是晕倒了。 若不是云木嘱咐不能给她内力,他会把所有的内力都给她,即使他自己没有内力压制毒性也不怕,毒发身亡他都不怕。 唯独怕她再有事。 单一诺又睡了一天一夜,在翌日巳时苏醒。 祁玉在她醒后时刻陪在身边,让她先养好身子,其他事都交给云林和云森去办。 琳绣的后事他们二人办的很好。 回到丞相府,谭宗晋因为尊主和丞相说他给单一诺通风报信一事后被丞相关在院子里不准外出。 吴嘉乐收到云林秘密传来的消息时,眼神微微黯淡了继续扮演起五方的角色。 也没有任何人注意他这么个小人物的一举一动。 他也利用着便利,做了点事,给单一诺争取了点时间,希望她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对闹着要出去的谭宗晋他也耐心的安抚,不希望再因他出什么乱子。 丞相这时正忙着谭晴雯和胥泓信的亲事。 太皇太后病倒,如果真的那天薨了的话,宁国上下都要守一年的国丧。 以免此事夜长梦多,他决定近期让他们完婚。 恰巧承亲王妃也是这么想的,经过他们的商议后,两人的婚事就这么被两家人操办上了。 成亲当日,在祁玉严加看管下,一直卧床休息的单一诺还是给二人送了一份大礼。 向来她的宗旨就是有仇必报。 想要算计她,那你就要做好被她算计回来的准备。 她的礼尚往来一向都遵守只多不少的原则,翻个几倍也是有可能的,一切都要看她心情决定。 “二月二十九。”单一诺垂眸道,“真是个好日子。”(未完待续) 皇家风范 四年前的二月二十九,肖家所有人被押入大牢。 同样还是四年前,她被生父威逼,从二十六楼跳下的时候也是二月二十九。 而今年,这个日子是袁国公夫妇去世后的第二十一天。 他们既然敢选在这么个日子办婚事,那么她就让他们知道,惹到她的后果是什么。 寻死腻活不想嫁的谭晴雯被关了几日,清早从房里出来就乖乖的穿上了嫁衣。 迎亲队伍到丞相府接上谭晴雯就走,片刻没有停留。 回去的路上,在他们必经的街上与一个抬着棺材要去下葬的队伍遇上了。 两边人对上以后,谁也不想让谁。 街上的百姓纷纷说让丧事这边让喜事,必经是大喜之事,不能出现差错。 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不同意,其他人也都跟着叫嚣着要先走。 逝去的人是他们的老父亲,这位老者卧床多年,因为家徒四壁没能给他办个像样的丧礼,不能再这样侮辱他老人家。 胥泓信更不是不肯让,直接让小厮拿着令牌上前驱赶。 狗仗人势的小厮拿着棍棒上前驱赶,举着令牌大声呵斥道:“我们承亲王府的花轿你们也敢拦,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听到承亲王府,所有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亲王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况且所有的小厮手中都拿着棍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承亲王怎么了?”百姓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吧!” 击败一个人的往往不是什么更厉害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一句简单的话,一个微小的动作又或者说是物极必反的反抗…… “大胆刁民,胆敢口出狂言。”身着喜袍骑在马上的胥泓信指着人群中的一个高个子男子厉声道,“来人,将其拿下送交京兆尹严加处置。” “郡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吗?”男子不慌不忙的看着胥泓信问。 胥泓信微微蹙眉,目光停留在不卑不亢的站在人群中的男子山上许久后沉声说道:“触犯皇家威严,罪该当诛。” “宁国律法有明文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男子反驳道。 男子说话时,那双神色坚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背上的胥泓信看。 泛着微光眼睛令胥泓信想起了一个人,没错,就是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你时好似会说话般的单一诺。 最近,每每想到她,他总会有些许的不甘。 他很悔恨那晚为什么没有亲自将她带到厢房去,以为得到了她的他醒来才知道跟了自己的是谭晴雯。 谭晴雯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对他来说真是一点用处没有。 若不是他的父王和母亲劝说他用谭晴雯钳制丞相府,他才不后来取这个要权没权,要貌没貌的女人为妃。 胥宛月是他一直想得到的,而单一诺就是他认为能配得上他王妃称号的。 到头来他却娶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谭晴雯为妃。 只不过是一双有些神似的眼神,谁也没想到胥泓信会想这么多的事。 也就在他沉默的瞬间,有个小二模样的人指着他正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然后,旁边的几个人开始和他们旁边的人低语…… 一传十,十传百的道理很快得到了证实。 人群低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迎亲队伍里都开始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对面披麻戴孝的中男子冷哼一声道,“堂堂承亲王府的郡王爷和丞相嫡女在酒馆先行周公之礼,然后再成亲,这,真有皇家风范。” 皇家风范四个字被咬的很重,众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胥泓信的脸也瞬间就红到了耳根,故而他对谭晴雯的恨意有加深了几分。 “这样的皇室风范咱们可不敢效仿。”中年男子又道,“伙计们让道,让这样的人和家父的棺椁对峙,实为不孝啊!” 百姓纷纷掩嘴轻笑,抬着棺材的几人让路旁偏了偏,让迎亲队伍顺利通过。 待他们走远,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和刚刚站在人群中的高个子男子对视一眼带着众人离开。 当他们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时,棺椁被丢弃在到一个荒废的院子,棺椁盖不慎掉落,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没错,他们都是飞云阁的人,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前来捣乱。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胥泓信和谭晴雯两人了。 懂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单一诺此举的目的就是让胥泓信越来越讨厌谭晴雯,如果能让他们互相残杀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好事它从来都不出门,可这坏事很快就会传遍方圆千里。 短短的几个时辰,上京城中对胥泓信和谭晴雯在酒馆里做的丑事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喜事瞬间变成了丑事。 前来承亲王府的宗亲们喜酒都没有喝就甩袖而去。 本应该属于一个女人的新婚之夜,变成了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 自称姑奶奶的单一诺从来不愿用这些阴招。 如果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了她这个姑奶奶,那么此刻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今日是三月初三。 正常的下床活动了的单一诺原本想在昨日去墓地看袁国公夫妇,顺便去距离袁家墓地不愿的单家墓地去看看。 天可能是为四年前的事伤悲,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拦了她的脚步。 雨后的今日是阳光明媚,她一早就出发来往墓地而来。 在祁玉的陪同下,她来到了袁国公夫妇墓地。 恰巧与前来悼念他们的杜家兄弟和胥天翔碰个正着。 要是说恰巧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应该说是故意,或者说是他们在此恭候多时。 胥天翔见到单一诺又清瘦了些的样子,眉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脸上的神色也无比的凝重。 单一诺与他擦肩而过并没有任何的言语,脑海中却出现了梦中小糊死去自己跟老糊涂说的那些话。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只能快步走过他身边。 “一诺。”杜邵轩心疼的看着她道,“好些了吗?” 她努力的挤了一个笑容道,“我已经没事了,轩哥哥你怎么样了,泠雨跟我说你让她强行给你逼毒,是不是很疼。”(未完待续) 长舌如刀 泠雨告诉单一诺,杜邵轩因为着急去宫中救她而强行逼毒。 银针扎的都是身体的大穴位,逼毒快但是疼痛的刺激也是特别的强烈。 逼毒完成后,他当时咬在口中的布巾上都是血迹,泠雨猜测肯定是巨疼让他咬破了口中的某个部位。 “傻丫头,我没事。”杜邵轩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柔和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她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哽咽道:“以后不能再那样了,你是我的哥哥,你受伤了我会很心疼,很伤心。” 从假的杜邵轩把他的心意说给她以后,每一次见到他时她都忍住了要抱住他的冲动。 此刻,她真的忍不住了,她想要她的亲人知道她对他们的情感。 拥抱是传递感情最直接的方式。 “以后不会了。”杜邵轩安慰性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诺可不要哭,你还不能哭,对你身体不好。就算一会见了老国公也要忍住知道吗?” 轻轻点头,又在他怀里停了一会她才慢慢离开那个她贪恋的怀抱缓步走向墓碑前。 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上一世活在什么都很开放的年代中的单一诺觉得这句话是很难实现的,此刻她面前刻着两个名字的墓碑下埋得人就做到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那块有着一朵别样梅花的中衣布所做的雪梅图旁,她就提了这两句话。 想要见到她的爱人时给他看的,却不想发生了这些事。 猛然想起了那副画,她才想到她将那副画放在了国公府,泠雨说国公府的东西她都没来的及去收拾,那画…… 算了,放着吧! 她失神的看着墓碑暗道:左右以后也不想再看了。 说好的忍住不哭,她还是忍不住那决堤的泪水,烧了带来的所有纸钱,她想坐在墓碑旁和向氏说会话被泠雨制止了。 “主子,你不能坐这里。”泠雨扶住她道。 虽说已经回暖,但是地上还是凉的,她小产不足一月,现在的身子的确是不能坐。 她无力的靠在墓碑上,呆愣的看着墓碑上的字。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过来扶住她道,“皇祖母早上醒来了,要见你。” “我自己去。”她挣脱着想要甩掉他的手。 他没有理她,强硬的将她拉进怀里正要俯身抱起她离开。 祁玉突然举起剑鞘对准他,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怒意冷冷的说道:“放开她。”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一边防着她挣脱,一边防着祁玉突然上前来抢人。胥天翔暗暗的发动内力,在他要上前抢人的一瞬间,从他身侧的空档躲过了他。 平静的目光看着怀里有些惊讶的小女人,胥天翔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祁玉正要去追,被杜邵轩拦住劝说道:“给翔点时间,他已经决定放她离开了,让他道个别吧!” 杜邵轩没有说谎,胥天翔的确已经做好要放手的准备。 失去她和让她跟在他身边受苦,他宁愿自己失去她,也不要在看到她如此痛苦。 他决定要自己承受这一切,放小女人离开。 祁玉停下脚步,转头对泠雨说道:“泠雨,你去跟着小一诺,我回去等她,一定将她安全带回来。” 泠雨应了一声跟着胥天翔的脚步往马车走去。 殊不知,祁玉并不是想让他们告别,而是给胥天翔一个机会,他不想苍暮说的话成为现实。 更不愿单一诺以后的生生世世都只能想着一个人,见不到也忘不掉。 胥天翔他们即将要上马车的时候,几个妇人从远处走来。 她们的手里的篮子里装着祭祀要用的东西,看样子是要来祭祀袁国公夫妇的。 低声细语的她们走近以后,看向胥天翔怀里的单一诺时眼神变得极其愤怒,甚至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亲手杀了自己外祖父还嫌不够?来这里做什么?”其中一个妇人道。 “装什么孝子,能做出弑祖这种事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孝子?装孝子?我看你是抬举她了,依我看她连人都不配做人,还能来装孝子?” “袁国公真是瞎了眼,居然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大白天就这么搂搂抱抱的,真不知羞耻。” “听说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男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像她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知道羞耻二字吗?” …… 几分妇人纷纷开始指责起单一诺,话语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不堪入耳。 胥天翔气的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寒气。 七嘴八舌的几分妇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气,更不知道危险正在逐渐靠近她们。 单一诺这个时候本有机会摆脱他的钳制,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 靠在他的怀里,讥讽的眼神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几个妇人,她想起了一句话。 “真是长舌如刀要人命。”单一诺好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语气轻声说道,“小心报应来了,变成横尸街头的人。” 她的话没有吓到几个妇人,倒是让胥天翔为之一振。 以前的她这个时候一般都会选择默不作声,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被一叶障目的百姓计较。 如今她变了,像只竖起自己尖刺的小刺猬,对谁都是针锋相对。 放在以前的话,他会很高兴她有这样的转变,可是现在他却不想看到她这样的转变。 因为转变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所以他不想她经历这些。 不仅是胥天翔惊讶,祁玉和杜邵轩等人也都觉得惊讶。 照单一诺以前的脾气看,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 世间的事往往是不容许你去想,也不会出现你想象中会或者不会的情况,该发生的无论你怎么逃避它总会发生。 “毒妇。”一个妇人指着单一诺大喊道,“真是个恶毒的毒妇,居然咒我们横死街头,真是恶毒至极。” “你们为了私欲跑来我外祖父外祖母的墓碑前污蔑我,难道你们就不恶毒吗?”单一诺不紧不慢的反驳道。 她窝在胥天翔的怀里,眼睛微斜,冷厉的眼神看向妇人们,语气像是询问更像是肯定。 樱桃小嘴说出的话表明了她已经看透了一切,也已经将这所有的一切释然。(未完待续) 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单一诺所有的表现都超出了胥天翔等人的想象。 迅速成长起来的她已经能够淡然的面对所有的问题,俨然已经成为能站在胥天翔身边的人。 当初要让他护着的小丫头已经不复存在。 发现这个现象后,决心要放开她的想法慢慢开始消散,这样的小女人让他放不开手。 她已经成为了要和他并肩的人,他怎么忍心推开她。 注视着她的眼神慢慢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也成功的让怀里的小女人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他欣喜若狂。 情绪的改变令她有些惊慌失措,慌乱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两人的互动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更没有让旁边的几个妇人停下对她的攻击。 她们过来的目的是要将矛盾激化,最好是闹到衙门去。 受过指导的她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击退的,堪称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敢死队队员。 “你不就会颠倒黑白吗?”一个妇人鄙夷的看向单一诺道,“别以为有淳王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原来你们还知道有报应这回事啊!”单一诺好不犹豫的回怼道。 妇人微愣,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你贵为郡主,又是赫赫有名的淳王妃,就算有报应也该由我们这些你看不上眼的平民百姓受着。” “老天是有眼的,谁做的孽就有谁来承担后果,你们和我无亲无故怎么会替我承担报应?” 单一诺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但她也知道后面有一群百姓已经靠近了他们。 百姓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或许在他们周围就有人暗中盯着他们这边的情况,随即做出相应的措施。 “安儿你先上马车,这里让本王来处理。”胥天翔伏在她耳边低语道。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她抬眸看着他问,“认为我处理不了?” 闻言,胥天翔心里乐开了花,宠溺的看着她说道:“当然不是,本王只是担心你受累而已。” 漂亮的桃花眼里每每出现宠溺的眼神都会让单一诺沉沦。 即使她心中对他还有怨恨,依然没有办法无视他这种眼神,甚至因此而沉醉。 他们之间的这些互动并没有什么,看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就不同了。 “不知羞耻。”先到的几个妇人中的一个厉声喊道,“青天白日就敢这般模样,真是个狐媚子。” “王妃小产不足一月,淳王照顾她难道不合常理吗?”祁玉走上前冷冷的看着几位妇人说道,“你们,说是要祭拜袁国公夫妇,却在他们的墓前为难他们最疼爱的外孙女。这,反而很不合情理。” 祁玉的话成功引起了百姓们的不满,大多数人都知道单一诺小产和袁国公夫妇是为她而死的事。 他们对单一诺有没有怨言先不提,对袁国公夫妇都有敬仰之心是铁一般的事实。 “王妃看不起我们,我们知道,可王妃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否认我们吧!”又有一个妇人站出来说道。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我是真看不起你们。”单一诺看都没看妇人一眼轻声说道。 “王妃这话是何意?”妇人有问道。 “字面意思。”她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人生之苦多欲念,谋财害命天良丧,善恶是非终有报,助纣为虐命也休。” 短短四句话便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清楚又明白。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百姓也都明白了袁国公夫妇的死的确和她没有关系。 “谋财害命的是你才对。”又一个妇人道,“弑祖的人是你不是我们,谋财害命,助纣为虐的人也是你。” “弑祖这个罪名太大,我可不敢当,如果你们谁看到我弑祖了记得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要好好的请教请教你们我是怎么弑祖的。” 单一诺好似玩笑的话语让众人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甚至都忘记了他们来此的目的。 看上去那么聪明,那么可爱的小丫头清瘦的脸庞足以说明一切。 所有人在此刻都选择沉默,不用问,他们也都相信单一诺绝对不会弑祖。 让他们过来质问的人,有可能本就没按好心。 没等妇人再反驳,胥天翔开口厉声道:“王妃身体不好,本王和王妃先行离开,尔等若敢再滋生事端,送交京兆尹处置。” 他不想小女人在为这些烦忧,想要和她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垂手而立的暗卫上前的同时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几个妇人虽有不甘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胥天翔抱着单一诺上了马车。 到马车里以后,单一诺便要挣脱胥天翔的怀抱。 早有防备的胥天翔坐在马车的长榻上紧紧的禁锢着她不放,本要放她离开的他决定在努力一次。 可能是因为心中还有怨怼的缘故,她说了一句没过大脑的话让他的决心再次动摇。 “戏演完了,你可否放我下来,咱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这么亲密。” 戏? 刚刚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戏吗? 他的心再次被动摇,尤其是那句不适合这么亲密的话,差点让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想你了。”他稳定好情绪沉声道,“抱一会,见完皇祖母就放你离开,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这句话在单一诺的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她再也不挣扎了,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她牵起一边的嘴角说道:“那我真是要替我全家谢谢你了,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他全身一僵,很快恢复正常后紧紧的抱着他即将要失去的小女人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直达寿康宫,原本胥天翔的马车都是能入宫的。 只是他平时不愿这样招摇过市,但是这几日他都是直接将马车赶到寿康宫门口。 最近几天他都是这样的做派,宫中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只有今日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一个他们都很想找的人。 “孩子你来了。”床榻上的太皇太后拉着单一诺的手说道。(未完待续) 真是个大傻子 单一诺含泪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太皇天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太皇天后让所有人出去,连胥天翔也都一起赶了出去。 因单一诺马车上的话一直耿耿于怀的胥天翔,看了泪眼婆娑的她一眼迈步走出了寝殿。 寝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单一诺和太皇太后两人。 满是褶皱的双手紧紧握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布满沧桑的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孩子。”太皇太后颤抖着声音说道,“又让你受苦了,奶奶没能救下你腹中的孩儿,是奶奶此生最大的遗憾。” “奶奶,你怎么知道了。” 胥天翔的脾气,一定不会告诉太皇太后这件事,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此人告诉太皇太后这件事又是什么目的? 单一诺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遇事之后的思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考虑的事无巨细。 “平儿以为哀家昏迷着听不到他说的话,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每晚都拉着哀家的手跟哀家说了很多话。” 太皇太后说着缓缓起身靠在单一诺拿过去的软枕上,半躺着身子继续说道:“孩子,原本他是安排好了袁国公夫妇的,只是没想他们自己孙女会把他们送上死路,你不要怨平儿。” “奶奶,我知道是谁的缘故,不会将错归咎到他的身上。” 她知道是谁害了自己的外祖父母,错不在他,只是他有推卸不断的责任。 而且他至今都没有跟她解释一句,更没有道歉。 甚至还说了以后再也不会打扰她的话,如此情形让她如何能说出原谅他的话。 太皇天后知道她也有很多无奈,并没有继续追问,微微颔首从枕头下拿出一串佛珠和一个宝石交给了她。 自知时日不多的太皇太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是你拿过来的佛珠,收好它,将来它能帮到你。这个翡翠原本是一对,但是另一个却找不到了,你拿着,找到另一个再决定你和平儿的未来。” 她看着手中的佛珠,想着太皇太后说的能帮到她以为是说能帮她稳定魂魄一事。 目光停留在那块翡翠上的时候她眼前一亮。 翡翠,原来这个是翡翠。 小手从袖带里掏出一个裂了的檀木盒子,虽然上面镶嵌的翡翠已经碎了但还是能看出那翡翠和她手中的那颗是一样的。 太皇太后见到那个碎了的翡翠激动的问道,“孩子,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是无尘大师给我的,那天奶奶昏倒以后,有人暗杀我,是这个翡翠替我挡下了一支要命的毒箭。”她将锦盒递给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碎了的翡翠说道,“这翡翠是哀家的嫁妆,原本应该在太上皇手中的,没想到他给了无尘。他这个傻子,居然不明白哀家肯为他生儿育女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无尘呢!” 她看着太皇太后无奈又悲伤的样子,心像被针扎的一样。 原本以为一直爱着无尘的人,居然在入了宫以后爱上了太上皇。 密道的所在让她知道太上皇对太皇太后的宠爱,那种爱应该是无上的存在。 帝王家宠爱妃嫔这种事很常见,但能允许自己的妃嫔心中有别人这件事,别说古代,就是她一个现代人也很费解。 太上皇能将翡翠给无尘就说明他允许太皇太后惦记着无尘,也接受了这件事。 爱真的有这么伟大吗? 答案若是否定的,那太上皇对太皇太后也是只有占有之心? 她想到这里,不禁替太皇太后觉得不值,为这个芳名叫姜娅楠的刚强女子觉得惋惜。 感叹老天的不公,让这么好的女子遇到一个渣男。 拿着檀木盒子的太皇太后只顾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也不知道她已经把太上皇加入渣男的行列。 太皇太后眼神突然恍惚了一下道:“一诺丫头,快把盒子砸碎。” 锦盒中的药丸已经被她用一个锦袋装上随身携带,砸碎它也未尝不可。 之所以会留着是因为她觉得这是无尘大师留给她的,所以她才一直随身携带,好似能感受到无尘大师的存在。 更想要知道他说的良人究竟是谁。 既然太皇太后想要将其砸碎,或许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原因,她当然会照做。 在寝殿中翻找一番后找到了一个砚台,檀木盒子被砸的粉碎。 碎屑中出现了两张宣纸,它们被整整齐齐的叠好了夹在木盒的夹缝中,此刻她才明白太皇太后让她砸碎木盒的目的,她拿起书信递给床榻上的太皇太后。 “傻子,真是个大傻子,哀家不说,你就看不出来吗?”太皇太后看完信后不住的呢喃道。 单一诺见此忍不住上前瞥了一眼太皇太后手中的信。 楠楠: 朕欲用吾妻称谓,顾念楠楠感受,朕仍唤你楠楠。你曾问朕,为何从不唤你娅楠或楠儿,皆因朕知你心已有所属,难以有朕的容身之地…… 看到此处,单一诺蹙紧了眉头,凭这些话足以证明太上皇是深爱太皇太后的。 那为何会…… “那年,哀家刚刚十四岁,得知渭塘表哥剃发出家以后昏倒在街上,是他救我回来。原本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知道他出宫遇到了长街上等表哥的我,便时常到那街头的一家茶楼看着我。”太皇太后带着幸福的笑意看向单一诺道,“他真是个傻子。” 傻子,在现代社会穿越而去的单一诺心里是对爱人的称呼。 事实上,太皇太后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带着幸福的笑回忆起她和一个傻子的故事。 这个故事也让单一诺明白了一件事…… 当年,姜家也是一个官宦之家,姜娅楠的父亲是个四品官,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病逝。 二姨娘做了主母以后就百般的不待见她,又因她时常抛头露面去长街等无尘大师让姜家丢进脸面,姜父也开始厌恶她。 害怕表哥出家一事传开,姜家会随意将她出嫁,被救到宫中的她求太上皇将她留在宫中。 “若你要留下就会成为朕的嫔妃,会失去自由。”太上皇道。 “我甘愿留下做皇上的嫔妃,只求皇上能,能不要让我侍寝,我只想孤独终老。”姜娅楠跪求道。 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太上皇一直暗中观察她的事,只以为是巧合救下她。 太上皇答应了她的请求,封了个很低的位份给她。 还不满十五岁的她就这样嫁给了已经三十八岁的太上皇。(未完待续) 七出之条 姜家听说姜娅楠被留在宫中甚是欢喜,就算位份不高也比被人说三道四的好。 勤于政务的太上皇后宫只有五个嫔妃,加上她是六个,太上皇只有在她入宫的前两天象征性的来她的寿康宫两次便再也没来过。 一年过去了,他都没有碰她一次,怕她郁郁寡欢还修了暗道让她可以随意出宫。 也在他自己的寝宫修了一条暗道到寿康宫,那个寝宫的位置就是现在雨心殿所在的位置。 单一诺也总算知道胥天翔那年是怎么从雨心殿不生不息的来到寿康宫的了。 只是现在知道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一天他喝醉了,从密道过来。知道他是装醉但是没有揭穿,听他说了很多情话,心里乐疯了。”太皇天后看着头顶的床幔道,“那晚哀家把自己交给了他,其实入宫的半年后,哀家就把心交给了他。” 任谁能看着一个男人那样呵护自己不动心,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听到清音跟她说他早就在街角偷偷关注着她了,她的心就被他彻底俘虏。 当年的皇后心机深沉,他怕独宠姜娅楠,导致皇后的嫉妒从而生出暗害她的想法才修了这些密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人以为他根本就不理她。 老天却十分眷顾她,刚侍寝两个月她就有了身孕,深居简出的她怀孕生子都没被旁人发现。 “哀家怀上先帝时他很高兴,说要用这个孩子保哀家一生安康。” 分娩时,她却难产了,他不顾什么产房忌讳在床榻旁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早知如此,朕绝不让你生子。” 艰难诞下麟儿,她又活过来以后他就一直喝着汤药,不再让她受孕,他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 年纪尚小的她却误解他是因为有了先帝就不要她再有孩子了而郁郁寡欢。 他也因此觉得她是心里还有无尘而郁结。 皇后知道了寿康宫中有个已经一岁的皇子时,立刻对他们母子下了毒手。 多亏清音及时发现,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太上皇一气之下废了皇后,将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给了他们母子,也赋予了他们无上的权利以自保。 无尘法师是在先帝八岁那年被太上皇找到安置在皇家寺院的。 曾经太上皇还去找了无尘几次,每次去都会逗留一日才会再次返回宫中。 太皇太后没想到他是去把佛珠交给无尘,让无尘尽快找到有缘人了结使命还俗来找她的。 心早就给了他的她,看到这些怎么能不后悔,后悔她没有跟他直白的表明心意,后悔让他带着遗憾而去。 死了死了还给她想好了后路,让无尘拿着翡翠找她,用那个龙头拐杖让她能全身而退,跟无尘远走高飞,脱离皇宫的束缚。 他哪里知道,她是甘愿留在这里,因为只有这里有他的痕迹,所以她不愿离开半步。 “一诺丫头,千万不要步了哀家的后尘,哀家这一生就是错在嘴太硬,不肯将自己对他的感情宣之于口才会留下这个遗憾。” 太皇太后泪流满面,将那两块翡翠放在一起,虽然一个是碎的但看着还是那样的般配。 “告诉平儿,将哀家和他葬在一起,同椁而葬,哀家要好好的跟那个傻子说道说道,让他知道他把哀家推给别人是多伤哀家的心。” 单一诺听到这里当然明白这个年迈的老奶奶想要做什么,她抱住太皇太后哽咽道:“奶奶,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放在她肩膀处慢慢滑落的同时,她知道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已经戛然而止…… “木,木,木……” 她一声声的喊着,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慌张。 胥天翔和云木冲进来,云木搭脉后摇头道:“寿寝正终。” 寿寝正终。 单一诺哭着哭着勾起唇角,拉着太皇太后的手说道:“奶奶,您别慌,我相信爷爷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你呢!” 同样悲痛的胥天翔忍不住将抽泣着的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太皇太后薨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胥天翔想要单一诺回淳王府,以免她再遇到麻烦。 她却坚持要送太皇太后一程,不肯离开。 想到她若是不在会引起宗亲的不满,最终他同意她留下来,只是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 嘱咐完她,他的大手就直接牵上了她的小手,任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宫中的众人很快赶到,所有人进入寿康宫以后都将目光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最后搂着贤妃前来的胥天宇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不,不能说最后,最后来的人应该说是袁鸶鸶。 胥天翔不想让单一诺留下是怕她见到胥宛月情绪激动,没想到胥宛月却没有出现。 袁鸶鸶的到来还是让她差点失控。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不停的收紧着来提醒她不要冲动,变得稳重的她也慢慢稳定下激动的情绪,垂眸立于他身侧。 两个时辰后,宗亲们也都赶到了这里,灵堂也都布置妥当。 “淳王妃也在啊!”太后突然看向单一诺问,“你身子可将养好了吗?如果身体没恢复好,就先回去吧!养好身子最重要。” 胥天翔在袁国公夫妇下葬那天故意说了单一诺小产的事,为的就是让宗亲们都知道她有过身孕了。 太后还曾挑拨宗亲前来询问什么时候圆房的事被他几句话怼了回去。 今日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询问此事,定是不安好心。 单一诺轻轻拍了拍胥天翔的手背让他放开她,然后上前两步福身行礼道:“多谢母后挂念,臣妾已无大碍。” “哀家认识你还是先回去养身子,别落下什么毛病。” “太后所言极是,郡主的身体要紧,若是伤了身子,明年还是无法替淳王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犯了七出之条了。” 刚走到殿外的谭晴雯接着太后的话茬意有所指的一阵嘲讽。 胥泓信早就到了,已经在人群之中看了单一诺半天,谭晴雯之所以会晚到是因为承亲王妃身体不适,她跟着随身照顾。 自以为会占上风的她扬起下巴,不削一顾的看着单一诺,眼神中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之色。 小人得志的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单一诺岂是她这无足轻重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压到的? 如果有人能看懂单一诺的表情和眼神的话,应该会知道,谭晴雯这就是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憋了一肚子火,又忍着强大的恨意,早就想宣泄的单一诺终于爆发了。 “本妃有没有犯七出之条还不用郡王妃来提醒吧!”(未完待续) 深入骨髓 单一诺转头看向刚进门扶着承亲王妃的谭晴雯,眼角带着笑意,这种笑如果被祁玉看到就会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胥天翔这次也看懂了她的笑,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缓步走向谭晴雯的单一诺突然方向一转看向一旁的承亲王妃,微微福身道:“皇叔母,侄媳扶您那边休息片刻。” 承亲王妃整个人懵圈的看着她,眼神十分慌乱。 这个时候,胥泓信突然上前扶住承亲王妃,有意无意的想要去抓单一诺的手被她巧妙的躲开。 “不必麻烦一诺了,泓信来搀扶母妃便好。”胥泓信道。 单一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回过身平静的看着已经出现慌乱之色用眼神和不远处的贤妃交流的谭晴雯。 谭家欠她多少暂且不说,只说今日的挑衅她也要让他们明白她没有那么好欺负。 “郡王妃。”她面无表情,眼神凌厉的盯着谭晴雯道:“皇祖母尸骨未寒,你虽穿上孝服却满头珠钗……” 她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转头扫了一眼殿内的所有人突然又转身凌厉的看向谭晴雯。 始料未及的谭晴雯被她霸气侧漏的眼神惊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本想要还击单一诺的谭晴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接下了的话吓得冷汗直流。 她抬高了声调,掷地有声的说道:“你是承郡王的王妃,本妃乃是淳王妃,进门你就喊本妃为郡主而不是行礼喊淳王妃,便是不敬。带珠钗首饰来皇祖母灵堂,乃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四个字她咬得很重,整个大殿中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甚至还有几个嫔妃偷偷将自己身上和头上的装饰摘下来装进了袖袋中。 说白了,谁要是带几个不显眼的首饰也没有太大关系。 谭晴雯头上的饰品,只要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是能说的过去。 可惜的是她犯了个错误,惹了不该惹的人,更加错上加错的是她还不没有自知之明,想要通过反击来脱身。 难道没人告诉她,单一诺是个你越反击她就越有劲头整你的人吗? “单一诺你少胡说。”谭晴雯气急败坏的吼道,“我头上的首饰都是素色,哪里有不敬之意,你不要血口喷人。” 殿内的人几乎都很明白,刚刚单一诺所说的不敬之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可谭晴雯在太皇太后灵堂咆哮,直呼淳王妃名讳…… 单一诺也不墨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转身对太后略施一礼问道:“母后以为该怎么处置在皇祖母灵堂咆哮,直呼臣妾名讳的郡王妃呢!” 太后微微蹙眉,嫌恶的瞥了一眼谭晴雯摆手道:“李嬷嬷,带她下去,掌嘴……” “母后。”太后还没说完就被贤妃打断,“晴雯刚嫁做人妇不懂这些规矩,若是真的掌了嘴,会留疤的。” 宫里内官掌嘴的手劲有多大,贤妃很清楚。 谭晴雯那个小脸若是挨上几十下,肯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花容月貌也会荡然无存。 听到会留疤,因为单一诺的话呆愣中回过神的谭晴雯心头一惊,所以缺根筋的她又做了件把她自己送上死路的事。 惊慌失措的她一心想着不能被实施掌掴,并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在单一诺眼神示意下,清音早就将一桌还没有摆上去的贡品放在了谭晴雯的身侧。 吓得慌不择路的她正好撞上了摆上贡品的矮几。 噼里啪啦一阵响让整个大殿进入落针可闻的状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身狼藉的谭晴雯。 宗亲中的老者勃然大怒道,“成何体统,承亲王府就是这样管教儿媳的吗?” 承亲王妃颤抖着身子跪地行李道,“是臣妾管教无方,还望太后,皇上和宗亲们息怒,臣妾甘愿接受责罚。” 胥泓信不忍看病中的承亲王妃受罚正要开口被承亲王妃用眼神制止。 成就这门婚事本就是要拉拢丞相府,正好借此让丞相做出取舍。 只是承亲王妃还不了解丞相,也不知道对他而言自己的利益才是最大的,别说女儿,就是儿子到了该舍弃的时候他也会舍弃。 谭晴雯刚刚加入承亲王妃不足七日,在座的各位当然不会直接怪罪承亲王妃。 就算看在承亲王妃和丞相的面子上,谭晴雯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还是太后发话,让李嬷嬷带人押着谭晴雯去了专门惩治犯错嫔妃的地方。 至于她的下场,就不用多说了。 即使是太后让李嬷嬷顾忌着她的容颜,几个刑法下来她也是遍体鳞伤。 贤妃让人把谭晴雯抬回去以后,走近单一诺低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你想报仇,那你就找错人了,你的仇人不是谭家。” “是与不是也不是贤妃能说了算的。”单一诺冷声道。 “你还真是个蛇蝎美人,心肠居然这么狠,不怕遭报应吗?” “美貌固然肤浅,但丑陋却能深入骨髓。”单一诺直勾勾盯着太皇太后的棺椁,对贤妃说道:“贤妃娘娘,蛇蝎美人四个字我当不起,不过我还是告诫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哪天阴沟里翻船。” 轻蔑的语气,鄙夷的眼神都让贤妃看了很不舒服。 冷哼了一声她便甩袖而去,与胥天翔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看了他妖孽的脸一眼。 有了谭晴雯的例子,谁也不敢无故招惹单一诺。 世人常说,有怕的就有胆大的。这句话原本没毛病,就是用在单一诺身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谭晴雯挑衅的时候就想要出头的袁鸶鸶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单一诺的眼神吓了回去。 几日间,她总在找机会,想要借机羞辱单一诺一番。 与她不同的事,单一诺并不是怕她,也不是对她还有亲情,只是不想丢袁国公的脸。 她不想别人以为袁国公教出来的孙女和外孙女不和。 更加不想别人背后议论什么,再因此牵扯出一些更加严重的问题。 袁国公选择用死亡来掩盖的家丑,她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宣扬出来。 当袁鸶鸶再一次想要挑事时,巧妙岔开话题以后的她给泠雨使了一个眼色。(未完待续) 先发制人 泠雨跟在单一诺身边已经有将近四年之久,别说是一个眼神,就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单一诺最欣慰的就是身边有他们这帮懂她的人。 如果她身边是一帮关键时刻就会给你制造点麻烦来耍存在感的猪队友,那么她可能早就崩溃了。 能有这样的伙伴还要归咎于胥天翔的功劳。 其实他曾经一句听着是玩笑的话,实则是肺腑之言。 他是不会允许不优秀的人他留在她身边给她制造麻烦的,只有休息的人才配留下。 留给她的这些人,都是他认为配留在她身边的人。 黑虎也不例外,同样也是通过了他这关才能取到她的身边,替他守在她的身边。 泠雨就是其中很优秀的一个,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要怎么做。 “淑妃娘娘。”泠雨走后没多久,一个宫女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找您过去。” 皇后在灵堂守了两天得了伤风,今日卧床不起,没来寿福宫。 同样以身体不适没来的人还有太后,前些天太后守在这里为的就是太皇太后的龙头拐杖。 得知清音按照太皇太后的懿旨将拐杖给了单一诺,又被宗亲认可以后她就没有来这里的欲望了,更是不愿意见到胥天翔和单一诺。 袁鸶鸶并没有怀疑宫女的话,瞥了一眼单一诺跟着宫女离开。 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刚回头就注意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盯着她。 这道目光已经盯了她好几日,而且她从开始就知道。 目光的主人顾忌她身边的胥天翔一直不敢有任何举动,此刻他敢这么放肆就是因为胥天翔被宗亲们喊走了。 雨停了天晴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行与不行她都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泠雨那边有没有办妥。 泠雨这时缓步走进大殿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她不再管那道目光的事,径自走出了大殿。 不想那人也尾随她出了大殿,在拐角后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压抑着怒火低声问道:“你居然真的和他圆了房,居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和你有关系吗?”单一诺挑眉看向他问,“皇上,难道你还要管我们夫妻之间的私房事吗?” 夫妻之间四个字让随后跟来的胥天翔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他心中因为这四个字翻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小女人说他们还是夫妻,这句话对他有多大的冲击力怕是没人能想象的到。 从来了宫中以后他就一直在为马车上两人说的话而烦躁,太皇太后的离开又让他陷入极度的悲伤中。 若不是这几日都能看小女人智斗众人的场面,怕他早就倒下了。 那日听到单一诺说已经和胥天翔圆房的胥天宇好几夜都梦到了她。 想要找胥宛月回来一问究竟,结果却找不见踪迹。 他早就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也知道她正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让杨公公送了不少心腹去往生门盯着她。 令他诧异的是,她居然舍弃了往生门,只带着一部分心腹离开。 越想越觉得气氛,胥天宇怒气冲冲指着单一诺说道:“你好不羞耻,这种话你都能说的出口,当真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就算我再不知廉耻,也不会用卑劣的手段谋财害命。” 胥天翔听到胥天宇如此侮辱单一诺正要上前帮她讨回公道就听到她直接怼了回去,后面的话更是让他为她感到骄傲。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一直以来不配站在对方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得意之时,莫猖狂。但行善事,积福报。”单一诺猛地回头直勾勾的盯着胥天翔说道,“皇上,一诺劝您好自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会迟到,但不会不到。” 简单的一番话气的胥天宇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但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距离外没多远就有人,说话都不能大声更别说当场发飙了,所以他只能活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皇兄来找本王的王妃有何贵干。”胥天翔从拐角处走过来冷眼看着胥天宇道,“本王愿闻其详。” 胥天宇攥紧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又无可奈何。 达到目的的胥天翔趁机搂上了单一诺的纤纤细腰,将她扣在身侧看着怒火中烧的胥天宇宣誓主权。 “朕不过是关心下王妃的身体状况,并无其他。”胥天宇故作镇定道。 “本王的王妃本王会照看好,不用皇兄为其费心。” “皇帝也不过是关心下自己的弟媳身体状况,天翔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太后突然从长街的另一边走来说道。 胥天翔头也不回,紧紧搂着想要行礼的单一诺不让她动。 看着小女人这几天要把太后当做长辈一样,动不动就要行李问安他早就不乐意了。 更何况他还想多抱小女人一会,不想和她这么快分开。 “母后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出来了,以免伤到。” 伤到二字被胥天翔咬得很重,好似在间接的告诉太后和胥天宇什么。 胥天宇眯了眯凤眼,不着痕迹的给了杨公公一个眼色。 杨公公跟了他多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躲着所有人的视线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他转身的那一刻并没有发现,有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太后当然也看懂了自己儿子的眼神,让一直扶着她的李嬷嬷退下,慢走向胥天翔和单一诺。 早有防备的胥天翔搂着单一诺的手猛地收紧,让她贴在他的胸前安抚性的抚着她的头发道:“不怕,有本王在,谁也不能动你一根头发丝。” 先发制人? 单一诺见此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后有什么阴谋,胥天翔这样是要先发制人。 聪明是聪明,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还是需要思虑很多遍才能真正明白里面的含义,尤其是事情和胥天翔有关。 关心则乱,事情中有她关心的人,她不能安心思考其中蕴含的玄机。 单一诺没发现,潜意识里,她还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爱人。(未完待续) 绝不会让他们枉死 逻辑性很强,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有了较深的感悟。 来到这里以后的单一诺分析的很对,不过她忽略了一个事实,胥天翔以她安危为先的事实。 事实上胥天翔也是下意识的动作把她拉进了怀里。 云木告诉他,杨公公去吸引宗亲们朝这边来了,太后放开嬷嬷的手向他们走来。 因为他怕太后要陷害的是她,所以才突然地抱紧她,护住她。 太后老奸巨猾,怎么会就此罢休,脚下一转,调转方向往胥天宇身边走去。 胥天宇上前一步扶住太后装作摇摇欲坠的身子,愤怒的看着胥天翔怀里的单一诺斥责道:“大胆淳王妃,居然敢这么对母后,你可知母后身体抱恙还坚持要来守着皇祖母,你怎么如此狠心。”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太后都这般年纪了你也下得去手。”李嬷嬷义愤填膺的补充道。 单一诺在胥天翔怀里轻笑了一声,并没有着急辩解而是又贪婪的嗅了两下她贪恋的味道,感受着她熟悉的温度。 宗亲们过来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胥天宇和李嬷嬷的话。 虽然他们都是皇家子弟中比较稳重又明事理的,但也不外乎都有被情影响的时候。 袁国公夫妇的死终究在有些人心里没办法轻易揭过。 “能做出杀害自己外祖父母之事的人,怎能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呢!”宗亲中的一个妇人愤愤的说道。 “诺儿没有杀害外祖父母。”胥天翔扭头冷眼看向妇人道,“从今日起,如若有人再敢出言不逊,污蔑本王的王妃,休怪本王翻脸。” 四下所有的人,包括太后在内,还真都不敢对胥天翔怎样。 袁国公夫妇死了以后,太后就让人去国公府找先帝留下来的遗诏,结果无功而返。 再一次要去的时候,国公府已经被袁浩铭搬空,而袁浩铭举家离开了上京城。 没有遗诏,胥天翔想要坐上皇位都没人能拦得住。 现在唯一能压一压他气焰的就是宗亲,这个机会她可不能白白让它溜走。 “别怪一诺丫头,是哀家自己不小心才会摔倒的,天翔也是护妻心切,你们就不要责怪他们了。”太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说道。 “太后。”另一个身穿诰命夫人服侍的夫人道,“你就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才会让他们这般对你。” “太后越是德宽仁厚,他们就越是嚣张跋扈。” “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袁国公和他夫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 人就是这样,容易被煽动,很容易跟着煽动他们情绪的人的思维考虑事情。 理论点说这叫带动他人的情绪。 单一诺在国外的时候为了求生了解过不少的行业,其中就有心理学。 眼前的情况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她拉住想要反驳的胥天翔轻轻对他摇摇头,然后从他怀里出来面无表情的走向正在指责她的众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单一诺打量着众人道,“事实究竟如何,诸位还是不要妄加评断他人。覆水难收,开口需谨慎。” “谨慎?”诰命夫人打扮的妇人冷哼一声道,“你在对袁国公夫妇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要谨慎?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你给皇室丢脸的时候可有谨慎?”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不理亏,就不会因那些众说纷纭而坐立不安。”单一诺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好啊!那你到是解释下袁国公和其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另一妇人问道。 “外祖父母的确是因我而死。”单一诺目光停留在胥天宇和太后的身上沉声道,“不过,我也绝不会让他们枉死……” “究竟是谁害了他们。”妇人追问道。 谁害的? 单一诺当然知道是谁害的,不过现在还不是说出口的时候。 首先她还没有能直接指认他们的证据,其次以她现在的势力还不能动摇他们的地位。 她要报仇,在报仇前她也要先看清自己的实力。 实力不足的时候,就算出手也会被打的一派涂地,只有储备足够的实力才能一举击败仇敌。 “本王和王妃正在全力调查此事的真凶,有了消息定会告知各位。” 胥天翔在最恰当的时机帮单一诺说了她无法回应的话。 话虽简单,但停在她的耳中让她心头顿觉一暖,好多隔阂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头脑清醒的她知道,这里的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给了泠雨一个眼色让泠雨去把另一边的事处理掉。 既然老天都阻止她去见袁鸶鸶,那她就等下次机会吧! 太后也是个聪明人,见趋势不对也没继续伪装,用简单的三两句话将事情盖过。 胥天宇也没有再说什么,阴鸷的眼眸时不时的飘向单一诺。 恰巧此时,为太皇太后诵经的僧人前来说经文已经诵完,明日可以为太皇太后下葬的事宜。 夜里,单一诺坚持要独自留在灵堂守夜,太后和胥天宇还有后宫的众嫔妃都想回去休息,巴不得不让他们在此守着。 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后,她抚摸着太皇太后的棺椁,然后趴在上面轻声道:“奶奶不会怪我在你的葬礼上出气的对不对?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力,只能借助奶奶的力量了。” “本王的力量也可以给你。”胥天翔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单一诺缓缓起身,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正面面对他。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一直都不敢。 为什么不敢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像如果她正面面对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此刻她选择不在逃避是想在离开之前问清楚,想听他的解释。 他也好像有同样的感觉,也不敢正面和她说什么。 今晚会突然出现是因为他怕明日太皇太后下葬以后他就不能再看见她了。 与其说他是来正面面对的,不如说他是来挽留小女人的。 “王爷的力量我可不敢随便用。”单一诺微微蹙眉,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道:“如果王爷真的能把力量给我,为何不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被害之前给我,现在才给,是不是晚了。”(未完待续) 别让我说第二遍 冰冷下来的眼神,质问的口气还有广袖下攥紧的小拳头。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胥天翔,面前的小女人的情绪即将要像一锅马上要开的水,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这次没有逃避,迎上前去抱住几乎要绷不住的小女人。 “安儿,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出问题的。 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口,怕她会再次想到袁国公夫妇的死而伤心。 那日从宫中离开以后,她只有在昏睡的时候和知道袁鸶鸶是害死袁国公夫妇的真凶时流过眼泪,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云木也说她积压的情绪太多,对她身体没有好处。 来的时候他是想要暗卫安慰她的,可话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更加没有哄她,却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差点忍不住就要回抱住他放声大哭一场。 她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平静好心态,她才缓缓的说道:“哭泣是小女儿家的姿态,我不会。”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也没有推开他。 灵堂中,他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一夜无话。 日夜陪伴着她的这些日子里,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是看她冷了就给她加衣,感觉她饿了便给她端来吃食,让困倦的她靠在他背上休息…… 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边。 这就是他对她的爱,永远都不会被他说出口的爱。 祁玉得知太皇太后的事,并没有让单一诺着急回去,他偷偷的来看她一次嘱咐她不要过于悲伤就独自回院子等她。 暗处有一双眼,从开始有人来吊唁太皇太后就一直盯着胥天翔和单一诺。 他们也感觉到了,但是却找不着目光的所在。 太皇太后的遗体送入皇陵之后,一群人早上马车返航,途中路过了袁家墓地,单一诺的目光停留在和袁家墓地遥遥相望的单家墓地中。 拜祭袁国公夫妇那日,若不是遇见他,她本是要去单家墓地看看的。 “皇上就是单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对吗?”她透过车窗,看着若隐若现的墓碑问。 “他需要银两招兵买马,单家发展的迅速,正好被他看中……” 胥天翔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件事中他有推卸不来的责任,所以他只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她当然明白他戛然而止的原因,南燕城时他也跟她说了一部分。 “难道你这个监国国主不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不义之财不可要,害人之心不可有。”她说着突然回头看向他道,“否则,必定不得善终。” 宫中这些日子,她吩咐云林等人给飞云庄发的消息他都知道。 大概猜到了她想要做的什么,按说他是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你想掏空宁国的国库,应先用一些小的利益蒙蔽他们,然后再对付严家。不然,他们会很容易识破。” 她让飞云阁暂停发展在别国的生意,又让所有和严家有竞争的生意想尽办法和严家抢。 甚至不惜用降价的方式抢顾客,让严家陷入危机之中。 如今国库的最高供给者如果歇了菜,那胥天宇就只能等着坐吃山空的那一日。 “多谢淳王相告,我会注意的。”她垂眸道。 淳王二字令他想要靠近她的心再次陷入冰冻状态…… 葬礼结束她没着急走,他也趁机提出了要她在淳王府休息一日再走的话。 她没有拒绝,垂眸问道:“你有郭氏和单子萱的下落吗?” 闻言他微愣了下,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才想起了那对母女,点头道:“已经找到她们了,你现在要见吗?” “告诉我位置就行,我要亲自去见见她们。” 听到位置后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居然就在京都外五十里处的邱县。 眼下正好是个空档,单一诺当即就要去邱县。 天色微暗,在他的挽留下她决定在淳王府休息一日,翌日在往邱县出发。 前些日子就回到淳王府的老木见到她时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心疼。 得知今日是她小产满月之日,老木早早的让人备上了给她补身体的膳食。 美美的大吃一顿,她沐浴后便躺下休息。 胥天翔就在她所在厢房的屋顶坐着,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翌日一早,他们出发前她嘱咐泠雨不要告诉祁玉,她怕他会为她担心。 握在手中几日的小手再一次抽走,胥天翔绝对心一下子空了。 并没有说要跟她一起去,昨晚她坚持自己在东厢房休息就是选择好了要逃避他。 坐在屋顶的他听到她努力隐忍的抽泣声,心都碎了。 如果他真的让她这么痛苦,那就让她离开吧! 凌枫阁院子中,正胡思乱想的他不自觉的走进了东厢房。 在昨晚小女人睡过的床榻上躺下,从袁国公夫妇遇难以后就基本没睡过的他半睡半醒间,手摸到枕头下触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激灵坐起身,将枕头下的东西拿在手中,一支梅花簪,另一支是满天星。 盯着两支簪子看了许久,突然,屋顶貌似再次漏了雨,一滴滴的滴在簪子上,可拿着簪子的胥天翔却丝毫没有被淋湿的痕迹。 傍晚时分,单一诺的马车在邱县的路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她缓缓走下马车,精致的小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要来拦着她的家丁被云林和云森的长剑抵在脖颈间逼退。 刚在花厅坐下就看到一个长相特别普通,普通到扔到人堆里你再找就像是大海捞针般的人带着家丁进来,但是见到单一诺的长相后便僵在了原地。 “把郭氏和单子萱叫过来。”单一诺波澜不惊的说道。 “小美人,你找……啊!”男子想要上前,云林的长剑将他抵在离单一诺一丈远的地方。 “别让我说第二遍。”单一诺垂眸冷声道。 男子怯怯的吩咐身后的家丁去把郭氏和单子萱带过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 她看着院子的方向,理也没理路程昊。 这时,院子里走来一个体态发福,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她就是路程昊的母亲赵氏。(未完待续) 已经死了吗? 赵氏十分溺爱并不成器的路程昊。 因为他的父亲早年病逝,所以她对从小缺失父爱的他可谓是千依百顺。 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更别说像单一诺这种语气了。 单一诺的语气听在她的耳中简直就像是要了她的命般,顿时点燃了她的怒火。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敢来路府闹事,谁给你们的胆子,就算县太爷他也不敢在路府如此放肆。” 赵氏站在花厅门口看着单一诺厉声斥责着,想要用气势吓吓她。 路程昊姑姑是严浧丰的夫人,丞相夫人是严浧丰的妹妹,贤妃是严浧丰的外甥女。 这些关系让路家在邱县成为了一方霸主。 只是令赵氏不敢相信的是,她的气势和面前的人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仅仅一个眼神就已经把她吓的一个激灵。 如此冷厉的眼神她还从来没见过,就算是丞相夫人和贤妃也没有这样的眼神。 “郭氏和单子萱呢!”单一诺才不管她是谁,再次冷声问道。 “你究竟什么人,为何要来路家要人?” 赵氏身后站着的一个貌似有四十岁左右,有些文墨的男子蹙眉看着单一诺问出了他的疑惑。 他进门就注意到她了,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还有周身高贵不容侵犯的气质都令他有种想要臣服于她脚下的感觉。 见过一些世面的他第一感觉就是面前的女子绝对不简单。 “单,一,诺。”单一诺一字一句的说道。 男子吓得一个趔趄,差点瘫坐在地上,立刻拉着问单一诺是谁的赵氏低语了几句。 刚刚还很嚣张的赵氏闻言后脸色大变。 路程昊自然是知道单一诺是谁,不过他当真的迷恋她那张俊美的小脸,二十多年来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就算不能怎么样,他想着能多看两眼也好啊! 赵氏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男子就先喊小厮来去带郭氏母女来。 “前面带路。”单一诺起身制止他道,“本阁主亲自过去看看她们。” 不是给郭氏面子,而是要去看看她们母女在这里的生活。 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她们陷害单家,离开那么一个衣食无忧的地方逃到这种地方来。 男子忙做出请的姿势,悄悄拍了拍赵氏的手让她跟在后面,大步走到前面,恭敬的给单一诺行礼后带着她走向后院。 最近这段时间京都的变故他也听说了一二,先是袁国公夫妇突然暴毙,接着太皇天后辞世。 单一诺是飞云阁阁主,民间传颂的奇女子,百姓还给了她一个休夫娘子的称呼。 但是她也是袁国公的外孙女,淳王妃。身上背负着两个大丧,居然会在这时来这里,肯定不是来叙旧的。 冷漠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脸足以证明她隐忍着什么。 分析出来这些后,男子就不怕单一诺看到郭氏母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进了路府的大门单一诺就注意到了有刚办过喜事的痕迹,在男子驻足的院子前更是挂着大大的喜字。 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月余前的。 “二月的时候我们少爷才娶得正房少夫人。”男子见她看向喜字解释道。 “梁叔。”路程昊突然上前有些别扭的看了她一眼道,“别跟阁主说这些小事了,我正打算休……” “如果不想本阁主废了你,就滚远点。” 单一诺犀利的眼神成功的吓退了正欲表明自己心意的路程昊。 他猥琐的模样想要做什么,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一直不说只是懒得理他而已。 若是他不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招摇,她还会当他不存在,自己送上门来她还客气什么,直接将小浪花拍死在沙滩上。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的看向被称为梁叔的男子问道:“她们在这里做什么?” “单子萱被少爷要了清白,强逼少爷娶她做正房,少爷不肯,玩腻以后就把她扔给了小厮……然后就跟着郭氏在路家做了婢女。” 梁姓男子说着推开了院门示意他看向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一个趾高气扬的女子,此时正指使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清理地上什么东西的碎屑。 中年妇人忙趴到地上去清理,让另外的女子去干浇花的轻活。 虽然单一诺的穿越而来的灵魂,但从原主的记忆里她也能认出院子里的人是谁。 母亲都是疼自己子女的,就像原主的母亲甘愿为她放弃生命一样。 这样看,郭氏疼单子萱也很正常。 像她上一世那样娘不疼爹不爱的事还是极少发生的。 没错,院子里被指使着干活的两人就是郭氏和单子萱母女。 郭氏在单家的时候不疼原主也属情理之中,但她不该笑里藏刀,故意把原主培养成了一个只会飞扬跋扈的蠢笨之人。 更不该把单家一百多口人性命送上黄泉路。 “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这里,没有本阁主的命令擅自闯入者……杀。”单一诺看着郭氏母女对梁姓男子说道。 梁姓男子并没有多问一个字,让婆子进去将趾高气扬的女子还有其他婢女都喊了出来。 趾高气扬的女子也尊称梁姓男子为梁叔,看了单一诺一眼去了一直在后面不肯上前的赵氏身边。 低声问赵氏和吓得颤颤巍巍的路程昊单一诺是什么人,怎么看着气场那么强。 赵氏不停的摆手,让女子不要再问了…… 清了院子以后,梁姓男子让所有的人都去了前院等候,不敢违抗单一诺的命令。 “泠雨,七彩迷幻散你那有一些吧!”单一诺低声问。 泠雨从袖带掏出一个纸包说道,“还有一些,主子是要用它吗?” 七彩迷幻散是苍暮研制的一种幻药,意志薄弱的人闻了这个会产生半个时辰左右的幻觉。 单一诺轻嗯了一声,泠雨飞身上了屋顶,将药粉洒在郭氏和单子萱的身上。 只片刻的时间,她们就已经有了产生幻觉的迹象。 当单一诺推门而入时,郭氏吓得跪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程可可?你,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未完待续) 你究竟是谁? 七彩迷幻散的作用下,郭氏把和袁心爱有九分相像的单一诺认作为当年的程可可也很正常。 单一诺当然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郭氏是什么情况。 她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郭氏,不住的打量着她变黄的脸颊,干燥的头发,粗糙的双手,还有失神的双眼。 记忆里的郭氏是个风韵犹存的富态之人,单青山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给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今这副模样的郭氏,令她百感交集。 难道现在的生活就是她出卖单家所想要的吗? 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灵机一动冷声道:“找你索命来了。” “不,不,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九姨娘,是她买通了你院子里的厨娘给你下的毒让你难产的,不是我不是我。”郭氏连忙哭着求饶道。 猜的还真的没错,袁心爱果然是被害死的。 那么是不是说单家的事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姨娘和郭氏是手帕之交,是郭氏怀上单子萱的时候主动献给单青山的。 这些事都是原主在她们吵架的时候听的,也和单青山证实过。 原主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是单一诺却觉得这里面还有故事。 “九姨娘为何害我?”单一诺问。 “她,她应该是想做正室。” “她想做正室,你不也想做正室夫人吗?你当初为何要把她弄进单家与你相争?”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卖身女,用迷药迷住了相公才哄得他给我赎身。当初是一个女人找上了我,给我银子让我找些女子进单家要相公多纳一些妾室。她说这样就能气死你,让我做正室,九姨娘也是她的人。”郭氏吓得跪趴在地上说道。 单一诺微微蹙眉又问,“那女子是何人?”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每次来找我都蒙了面,不过我看到她左手腕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 郭氏的话让单一诺陷入沉思,想着记忆里单青山跟他说的那些话。 选在单家即将出事的时候找她说这些,难道是别有用心…… 单青山那晚去找原主,和原主说起了他之前的精力,故事是从他还只是一个货郎的时候开始讲起…… 据他自己说是遇到袁心爱以后才盘了个铺子做起了买卖。 袁心爱有孕了,他不知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就迷恋上了女色。两年间娶了十二房姨太太,袁心爱再次有孕的时候他又娶了三房。 事实上,他早就答应袁心爱一生不娶妾室,所以袁心爱因此经常和他生气。 想到这里,单一诺微微蹙眉暗道:难道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死袁心爱而使用的障眼法吗? 胥天翔也说他找上单青山之前,单家并不富裕,加入飞云阁以后才做大了生意,那时候原主已经七岁了。 其他女人是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单青山过拮据的日子。 九姨娘是那女人的人,袁心爱都死了,那这五年她为何还要待在穷困单家呢! “关于九姨娘,你还知道什么?”单一诺又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有一次她在翻你遗物时说要找什么令牌,但是她不知道令牌的样子问我有没有见你特别宝贝什么东西。” 令牌? 目的是袁心爱的令牌,那令牌有可能就是国公府的令牌,难道九姨娘的主人就是当年要害死袁心爱的人? 凭借着这些线索单一诺只能分析到这里,其他的还需要更过的线索才行。 “那你为何要联合丞相害死单家一百多口人。” 眼下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更想知道胥天翔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骗子,骗子,你个大骗子。”郭氏还没说话,一旁的单子萱就拿着一个棍子抽打着石桌抱怨道:“说自己是丞相的嫡子,其实你就是丞相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一个远房亲戚。毁我清白还不娶我,把我给那些低贱的小厮糟践,我打死你,打死你……” 陷入幻境中的单子萱应该是把石桌当成了某个人。 看样子还是个骗了她的人,这个人好像是冒充了丞相嫡子的身份骗的她。 如果是丞相嫡子,那不就是谎称他自己是谭宗晋吗? 单一诺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单子萱的话再结合刚刚梁姓男子说的话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丞相嫡子的正妻之位,的确是个不小的诱惑。 袁心爱死后,十四房姨太太中只有郭氏是一个女儿,九姨娘没有子嗣。其他那些姨娘都是有儿有女的,但单青山眼里只有原主,并不在乎其他的孩子。 儿子都不在乎,更别说女儿了。 郭氏想要为自己女儿打算也是情理之中,可她不该拿单家的一百多条性命换。 婢女,婆子,家丁还有他们的家人…… 那些可都是无辜之人,心要黑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仅仅只是为了你女儿,你就害死了单家一百多口人。”单一诺忍着怒火问道,“午夜梦回之时,你的良心都不会受到谴责吗?” “只要能让子萱飞黄腾达,其他人和我无关。”郭氏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好一个和我无关。 活了两世,单一诺见过自私的,只是这么自私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上一世的生父能与之媲比。 突然,她笑了,笑容究竟有多心酸,多无奈怕是没人能理解。 吩咐泠雨将七彩迷幻散的解药给郭氏和单子萱,她收起所有的表情等着二人恢复清醒。 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便恢复了清醒,她们清醒后的第一表现就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单一诺,眼神中尽是惊讶之色。 郭氏对她还活着这件事并不惊讶,早就听说了她的那些传闻。 不过她的锐变着实令郭氏觉得惊讶不已,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单家大小姐。 亲手塑造出来的人,就算变成灰也不可能认错。 站在面前的她,令她产生了巨大的疑惑,毕竟别人看不出的那些细微的差别郭氏却能一眼辨认。 “你究竟是谁?”郭氏突然起身问道。(未完待续) 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氏说着将单子萱护在身后,向后退了两步和单一诺保持一些距离,眉头微蹙的指着她,好似在警告她不要上前。 单一诺明白郭氏恐惧的原因,连她自己也有些后怕。 她不怕别的,怕郭氏说出她看出来的秘密,怕别人会将此事联系到其他的事情上面。 别人怎么评断她都无所谓,但是她不允许别人说她在乎的人。 素未谋面的单青山也被她包括在内。 “怎么?”单一诺牵起一边嘴角缓步走近郭氏道,“难道我是鬼吗?让你如此恐惧?” “你,你,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郭氏频频后退,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把单一诺怎么了?是不是丞相让你假扮成她来灭口的?” 灭口一词足以说明郭氏和丞相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惑,这么大的一个突破口她当然不会放过。 郭氏好像因为她的逼近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四下寻找一番拿了个扫帚当武器对着她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示意要去制止郭氏的云林等人退下,她走向一旁的石桌。 泠雨立刻拿来软垫给她垫上才让她在石凳上坐下,还细心的给她系上一个披风。 “看在你曾经是二姨娘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若是你再不说实话,丞相来灭口的时候你别后悔。”单一诺平静的说道。 “诺儿,诺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救救子萱,子萱她已经十六岁了,不能再这么被人糟践了。”郭氏闻言突然跪到单一诺的面前哀求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子萱的,对不对?” 单一诺的传闻她早就在卖菜的时候听说了,一直都想去联络上她,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来了。 半老徐娘的她已经不重要,单子萱却还很年轻。 “救她?”单一诺冷哼一声挑眉道,“我为何要救她?” “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你必须救她。”郭氏猛地起身吼道,“现在你所用的一切也都有她的一半,她也是单家的小姐。” “妹妹?”被郭氏的话气笑的单一诺自嘲一笑道,“我的妹妹和她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我单家一百多口人,事到如今,不但没有任何悔恨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我施救?”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救不救还另说,她见到郭氏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已经不再把她们看作亲人。 若不是她们身上还有她想要解开的谜题,她会立刻转身离开,让她们母女二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是她心狠,只因这是郭氏自己选择的道路,与她毫无关系。 既然是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 “单一诺,她是你妹妹,如今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妹妹。”郭氏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你害单家的时候怎么没想留下一个她的兄弟姐妹?我爹可是你的相公,将你从卖身的地方赎出来的救命恩人,为何你当时没有想要救救他。”单一诺语气平缓的问道。 郭氏无言以对,但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惭愧。 潜意识里就不会对这件事有所愧疚,因为她觉得她并没有错,那些人并不是她害死的,所以她觉得她自己无愧于心。 “害死他们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真正的主谋讨债。” “如果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死。我会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但你也是帮凶,同样有罪。” “始作俑者?哈哈哈!”郭氏大笑,“始作俑者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整个单家的人,没有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郭氏说着就要上前去抓单一诺,此刻的模样几近是癫狂的状态。 泠雨推开歇斯底里的郭氏,不让她靠近单一诺,蹙眉怒喝道:“放肆……” 单一诺制止了泠雨接下来的话,等着郭氏继续说下去。 她觉得,郭氏下面的话一定是当年的事有关,有可能还是单家真正被灭门的原因。 郭氏吐了一口浊气瘫坐在地上说道,“从那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爹不对,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娘死的那天他就知道你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大劫,可能会牵连单家,但是他却不想阻止。他要让整个单家的人给你陪葬,我为何不能选择自保?” 猜想的果然没错,单青山知道单家会有变故,他不但没有阻止还选择让整个单家人去送死…… “我爹是什么时候知道单家要被牵连的。”单一诺问。 “出事前一个月,你娘以前收养的那个名叫小玉儿的男人找到你爹,我偷听他们谈话才知道要想保证你的平安,你爹和单家的人可能要被牵连在内,他说他会尽量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祁玉知道此事她早就知道。 依照郭氏所说,她断定就是记忆里原主遇到祁玉却不记得他是谁的那次。 守在单家附近的祁玉因为肖家突然出事而前往盘云城,接着就出现了单家被灭门的事。 如此看来,肯定是有人发现了祁玉的踪迹故意将他引开的。 那么,这个如此有能力的人是谁? 一个称呼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用这个人将所有的事联系起来,一切就都通畅了。 “玉哥哥都说了会保住大家的性命他就一定会做到,你为何还要和丞相合作。”单一诺压抑着怒火问。 “万一呢!”郭氏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你就抢在他们之前下手了?” “他们说大劫会在三月十五前后,我只是想找条活路,没想到在当铺遇到了丞相。丞相说会让他的嫡子娶子萱做丞相府的小奶奶,保证我们母女以后衣食无忧,所以我就答应了和他合作……” 郭氏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单青山费尽心思弄了一匹天蚕丝准备给太皇太后做生辰贺礼,他告诉郭氏天蚕丝很珍贵,让郭氏好生看管。 收到郭氏密报的丞相知道了此事,用天蚕丝的事为难单青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找齐了天蚕丝。 无奈之下他们用了偷梁换柱的方法治了单家的罪。 子虚乌有的欺君之罪就是这么扣在了单青山的头上,还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单一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蹙眉问:“丞相能留下你们母女的性命,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未完待续) 自生自灭 以丞相的做事风格,如果一切事情都顺利的话,应该会杀了郭氏母女灭口。 留下她们两个活口一定是有非常特殊的原因。 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单一诺有很多个可能的猜想,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单家那笔消失的财产。 “单家的财产,他们,他们还没找到。” 郭氏的话证实了她所有的猜想,也让有了对此事的大胆推测。 谭宗晋当年想尽办法想要留住婚约就是因为这笔财产,后来知道她的纹身就是印章他就想要杀了她,取纹身。 纹身的用法他不知道,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着她。 胥天翔说单青山的生意都是飞云阁的,他自己手里只有几间很小的铺子,他的作用就是收集飞云阁的所有钱财。 飞云阁不能直接出面支援宁国,所以他需要一个中间人将那些钱财投到乐清县的水患上。 单一诺曾想问他为什么不用杜家而是找到了单青山。 也不知道是为何,她始终都没有问出口,而他也没正面的跟她解释。 后来,在她找到那笔财产时也找到了这个原因。 那个时候的她又经历了多次生死,看透了多层一直遮挡在她眼前的迷雾…… 她打量了郭氏和一直用愤恨的眼神看她的单子萱片刻。 脑海中闪现一个念头,想要知道答案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这份好奇心促使她不由自主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救一个出去,你们两个怎么选。” “她。” “我。” 郭氏选择救自己的女儿,单子萱选择救自己。 她们两人都是在毫不思索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也让单一诺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 想起那年在南燕城处理明湖中的乌龟时,方家沟的村民泣不成声的说的那句:为娘的心中全是儿…… 当年,原主的娘亲也是在满心全是原主的情况下才会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安康。 宁愿牺牲自己去换女儿十几年后安然度过劫难。 难道她不怕这场十年后的劫难不会像祁尔的预言一样出现,只是虚惊一场吗? 母爱真的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单一诺疑惑的同时忘记了自己在月余前为了保住腹中胎儿宁愿被抓紧天牢的事。 女性天生就有的本能,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 “单一诺,你必须救我。”单子萱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出去以后还要去丞相府做少夫人呢!” 少夫人? 时至今日,单子萱居然还想着自己能去丞相府做少奶奶。 单一诺没想到,单子萱还能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此情此景,单一诺不知她是该说单子萱傻呢!还是傻呢! 记得曾经在书中看到过一句话:君莫欺我不识字,世间安能有此事。 算得上饱读诗书的她真真的被眼前的事惊到了。 她蹙眉看着沉寂在自己少奶奶梦中无法自拔的单子萱问,“丞相杀了爹,你还要嫁给他儿子?” “就是因为他们杀了爹,才能必须让我做少夫人,人都帮他杀了还不应该给我一些报酬吗?” “啪!”她没忍住怒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单子萱的脸上。 单子萱的嘴角都因此溢出了鲜血,被打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肿成了馒头。 只看这些就能想象的到这一巴掌究竟有多重。 被她打懵的单子萱愣住了,郭氏也愣在了原地,回过神后,忙从地上爬起来询问单子萱疼不疼。 “你说呢!”单子萱瞪着单一诺怒吼道,“单一诺,你竟敢打我。” “不止打你,今天我我还要替你娘亲好好的教教你以后该怎么做人。” 单一诺话音刚落,带着内力的掌风就拍在了单子萱心脏的位置,强大的内力令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剧痛令她得缩成了一团,但她还布忘指着单一诺骂骂咧咧,无休止的诅咒着。 郭氏含泪制止了单子萱,并不是不想骂单一诺,而是怕她再伤单子萱。 “那里是心脏,好好体会一下心疼的感觉,你娘亲虽然很可恶但最少她还知道护着你。再看看看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单一诺淡淡的瞥了单子萱一眼道。 “你,你,你居然骂我……” 单子萱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扶着她的郭氏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郭氏转头看向单一诺沉声问,“你究竟救不救子萱。” “看我心情。”单一诺用手帕擦着手淡淡的说道。 闻言的郭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突然从袖带里掏出一把匕首转身刺向单一诺。 力度,准确度都是想要一举将单一诺送上西天。 可惜的是,还没有等靠近,她手中的匕首就被泠雨给一脚踢飞。 她的整个右手臂都又酸又麻的,半天都用不上任何力气不说,酸麻的感觉都让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再次想要扑向单一诺的她被云林单手制服住。 “贱人。”被云林制服住的郭氏破口大骂,“你就是和程可可一样的贱人,那贱人跟我争相公,你这小贱人居然还跟我的子萱争。当初我让稳婆弄死那贱人真是太对了,我就应该早早的把你也弄死。” 郭氏的话让单一诺瞬间明白了袁心爱的真正死因。 就像很多古装剧中的情节一样,中毒的产妇就是因为稳婆的袖手旁观而送命。 祁尔告诉苍暮,当初没救袁心爱是因为他的能力有限,如果救下袁心爱他就要闭关数十载,就顾不上原主了。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如果没有祁尔的帮助一定会很快送命。 苍暮也帮不上她任何忙,毕竟他已经没有玄门真气。 原主小时候的种种在脑海中浮现,对袁心爱的模糊片段令她眼角开始湿润。 忍住跃跃欲出的眼泪,她冷声问:“九姨娘给我娘亲下毒,你又让稳婆不要救我娘亲,才会让我娘亲一尸三命对吗?” “她活该,凭着有几分姿色就霸占相公,那是她的报应。” 凶相毕露的郭氏让单一诺看着很恶心,看着如此丑陋的人心,她替袁心爱和单青山觉得悲哀。 替原主觉得不值,亏她还一直在单青山面前说郭氏的好话。 “那你现在也是活该,你们在这自生自灭吧!”单一诺冷声道。(未完待续) 正常人无法理解 以前的单一诺的话或许会让她们过的稍微好一些,可是现在,她就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再以德报怨。 “你敢?”郭氏愤怒的瞪着单一诺说道,“你敢不管我们,我就把你纹身能找到单家财产的事告诉丞相,让你也不得安生。” 疼得倦缩着身子的单子萱抬头看向郭氏的方向,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说道:“娘,你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不就能早离开这里去做我的丞相府少夫人了吗?” “娘,娘也只有这一个保命符了。”郭氏无奈的说,“不想这么早亮出来。” “保命符?这不是保命符,是催命符。”单一诺嗤笑道,“你们要是想早点死的话,就去和丞相摊牌好了,好走,不送。” 丞相要是知道这件事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一定会丢掉这个无用的棋子。 不杀她们已经是单一诺的极限了。 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她怕她会真的忍不住要杀了她们这对自私自利的母女,以免她们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 单子萱突然冲过来拉住她的手腕指责道,“单一诺你个贱人,你是不是要自己去找丞相,你是不是也想嫁给谭公子。贱人,你个贱人居然抢……啊!” 没等她骂完,单一诺直接回身掐住她的下颚让她疼得发出一声惨叫来。 “我真想扒开你的胸膛,好好的看一看你长得是人心人肺还是狼心狗肺。帮人杀了自己的亲爹,还想要嫁给仇人的儿子。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愚蠢的单子萱成功的惹怒了单一诺,让她心中隐忍多时的怒火彻底爆发。 她一直都是不与傻子计较,不与蠢笨之人生气。 今日她破例了,只因眼前的人令她觉得如果她不给她们上一课的话,她们永远不会知道她们比魏宝娟都不如。 “魏宝娟在自己要被宰了的时候还知道反抗一下,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还哭着喊着去送死?” 她们的脑回路,正常人无法理解。 话说完,她愤怒的将单子萱甩到一边,她感觉,杀她们简直就是脏了自己的手。 “魏宝娟是谁?你为何要拿她和我比。”单子萱问。 单一诺嗤笑一声道,“魏宝娟就是喂饱了圈起来的简称,你觉得什么生物会被喂饱了圈起来养膘,但,还不会长脑子……” 好似遇到难题的单子萱蹙眉想了许久,恍然大悟的指着单一诺高声道:“单一诺,你居然敢骂我是猪。” “我可没有骂你是猪。”单一诺淡淡的说道,“在我看来,你连猪都不如。” “你……”单子萱气结。 “别以为你很厉害,你绝不是丞相的对手。”郭氏突然抬头横眉怒目的看着单一诺道,“你以为丞相会杀我们吗?哼!就你?还想和丞相斗?我劝你还是早点去你和那贱人娘团聚去吧!” 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是绝不能说她在乎的人,尤其是最让她觉得无私的袁心爱。 “不准说我娘亲。”单一诺冷厉的眼神中多了很多警告的成分。 郭氏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道,“我就是要说她程可可,就是要全宁国的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个装失忆骗男人的贱人。” 装失忆三个字一出,单一诺立刻恢复了平静。 她是很愤怒,但是她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不顾大局,所以抓住重点的她立刻恢复了冷静的状态。 从袁心爱写给袁国公的信她就猜到袁心爱没有失忆。 袁国公夫妇没有说,她也不好开口询问其中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其实她不知道,向氏本打算在她从上京城回去的时候就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只可惜…… 言归正传,当她想到这些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你怎么知道我娘亲没有失忆?你还知道什么?”她走到郭氏面前激动的问道。 “你先让人把子萱送回上京城,我立刻就告诉你。”郭氏讨价还价道。 郭氏以为她自己很聪明,这么多年的历练让她学的很老练,各种表情和情绪也藏的很好。 但是她不知道,她微妙的表情变化已经被单一诺收在眼底。 知道她的目的就是想救出单子萱,事情估计是知道一些,但绝对不会太多。 有用的东西更加不会太多。 不然,九姨娘早就从她这知道全部,还用在单家隐忍那么多年。 更不至于命丧与单家,而且是直到丧命都没有找到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林,既然她不想说,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说了。”失去耐心的单一诺边往院子外走便说道,“给她们喂下蚀骨丸和软筋散,别让她们有自杀的能力。” 云林和云森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当然很乐意看她们痛苦的模样。 自家主子就算是变得冷血了,依然不知道还有比蚀骨丸更残忍好几倍的手段,但他们知道。 二人相视一笑,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单一诺你个贱人。”单子萱指着她的背影骂道,“你不就是借着攀上了淳王才能有今天的吗?别忘了,以前的你蠢笨如猪,什么都不会。” 她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看向狗急跳墙的单子萱。 在原主的记忆里,单子萱是单家唯一一个会跟她叫板的人,不过每次都会受到郭氏的责骂。 当然了,郭氏骂单子萱只是想让原主更加自负,性格更加跋扈。 原主以前很愚蠢这是一个事实,所以她必须要改写这个事实,不然她的秘密也将不会再是秘密。 “努力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白费。”单一诺轻声说道,“你只看到别人的不足,却看不到别人背后的努力。任何一个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辛勤的付出。” 郭氏和单子萱都很费解,毕竟单一诺的转变太大。 见到单一诺再次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郭氏开始谩骂起来,希望能再次令她回过头。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谩骂并没有让她驻足,郭氏谩骂的声音也因为云林给她嘴里塞上不禁而被呜呜声代替。 接着就传来了单子萱痛苦的哀嚎声和求饶声,声音越来越小……(未完待续) 不想信都难 等候在前院的门外多时的梁姓男子见单一诺从院子里出来,慌忙迎上前两步等候吩咐。 聪明的他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跟着一旁。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道,“我会留下人暗中盯着,你们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两个,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她们会身亡,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这期间她们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路府所有的人就会尝到蚀骨丸啃咬你们四十九天的滋味。” “小人明白,谨记在心。”梁姓男子恭敬的说道。 梁姓男子对单一诺不仅仅是惧怕,还有一大部分是崇拜。 从听说了她的事迹以后,他就梦想着能见到她,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一直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花厅中见到她的那刻他才明白,原来她的感染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怀揣着伟大志愿的他,很想成为能拥有她这样眼神的人。 正因为这份崇拜,所以会谨记她所有的吩咐,并会依照吩咐分毫不差的完成。 单一诺察觉出他的异样,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路程昊听到他一直惦记着的声音,快步跑到前院大门处,又好似想到什么,畏首畏尾的偷瞄着她不敢上前,但眼神十分猥琐。 她是真的很不想和这种人计较,也是因为在刚刚的院子出来时感受到附近有人盯着她,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痕迹,所以故作镇定的当作没有看见直接走向门口。 暗中回来的云林和云森依照她的手势吩咐在四周查看着情况。 往往世间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在你想粉饰太平时,他们就会出来兴风作浪。 怎么想不甘心的路程昊就走了一步险棋,想要试试自己的魅力。 毕竟单子萱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迷住了,他每一句话她都会乖乖的听。 有了先前的例子做铺垫,胆子也大起来,摆出一个自认为很英俊潇洒的姿势拦住了单一诺的去路。 让他失望的是,她甩都没甩自以为是的他,直接绕开了叼着花摆出恶心造型的他。 没发现异样而现身的云森和云林还没来得及禀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虽然对胥天翔很失望,不想单一诺和胥天翔再有交集,但是也不允许这样的男人在他们家主子面前献媚。 云林看了一眼云森,云森会意,从袖带里掏出一包花粉洒向了路程昊。 浑身刺痒难受的感觉传来时,路程昊全身起满了红色的疙瘩。 周边的吓人都以为是麻疹,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不敢靠近,其中也包括正要来质问他的妻子。 唯有赵氏上前询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闻到花粉香的单一诺看了一眼云森看向梁姓男子道,“以后管好他,不然下次本阁主就不知道会丢些什么到他身上了。” “谢阁主手下留情。”梁姓男子拱手行礼道。 单一诺轻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她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用了些膳食就吩咐云林赶路。 他们并没有回上京城,而是去了盘云城。 肖琳绣的墓地也在盘云城,云林把她和肖家人葬在了一起。 当年胥天翔知道肖家出事以后,让人将肖家人好好安葬。料理完单家的事以后,也替肖家翻了案。 询问完郭氏以后,单一诺觉得她该去肖家墓地给他们一个真相。 “主子不担心那个姓梁的是丞相或者严家的人吗?”泠雨问。 “泠雨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打听过了,他是个屡次落榜的秀才梁真,多年赶考未中,家徒四壁,妻子拿了仅剩的家财和别人跑了。令他差点饿死在街头,赵氏救了他,他现在算是赵氏养的面首。”云森在车外解释道。 云森早就在梁真出现的时候就去打听了他的出身。 算得上是包打听的云森,打听这些事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就算是丞相的人也不怕,我正想要丞相知道我的行踪呢!”单一诺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眼睛都没睁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郭氏说丞相并不会杀她们,那也就是说丞相一直留着他们还有别的用处。 而且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说明丞相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她,这招有可能是大招。 要杀了郭氏和单子萱也是为了拔除掉丞相大招里的秘密武器。 云林,云森和泠雨三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为了让自家主子好好休息,他们不再说话,车也走的特别平稳。 应该说很慢,至于为什么很慢,那就要问马车中安睡的某人了。 过了午时他们的马车才到了盘云城外的肖家墓地,单一诺让所有人在外等候她独自一人进了墓地。 琳绣说的没错,单家欠肖家的,听到郭氏的那些话时她想明白了几件事。 胥天翔从西南边境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单家要出事,他肯定会提前通知飞云阁的人和杜家兄弟。 那么,杜家兄弟为何没有救单家人,飞云阁为何没有阻止肖家的悲剧。 所有的事都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些都是胥天翔的意思。 是不是说单家和肖家的结局也是经过他点头的?他的默认才会让两家被灭门? 太多疑点指向他,她不想信都难。 因为单家遇难,明明能阻止却袖手旁观的人是她的夫君,所以,无论哪一层,她都必须要来给肖家人一个交代。 她跪在肖卓运的墓碑前,大概的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和她的一些猜想。 跪足了两个时辰她才从墓地中出来。 在他们返回上京城的途中,上京城中就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事。 单一诺成为了通缉犯,京兆尹的官兵到处在寻找她的下落。 令她没想的是,只是想留下看看究竟有什么目的的人最后成为了她的证人,帮她脱离了险境。 但这个人也因此事被众人指责,最终因承受不住那种异样的眼光而自缢。 临死前还告诉了她一件令她惊愕的事情。(未完待续) 虎毒不食子 单一诺回京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天亮十分,她想要先去单家的墓地看看,顺便再去看看袁国公夫妇。 她刚进上京城的地界就被赶来的京兆尹的衙役拦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寿康宫的胥天翔在得知单一诺从盘云城回来的消息正让云木带人来接她。 胥天翔这几日都在寿康宫,别人以为他是思念太皇太后,其实这只是一部分。 那日他把单一诺带到寿康宫主要是想为她过生辰。 偏殿中有他为她生辰准备的东西,还有他放在那里的一幅画,从拿到这幅画以后他每日都要盯着画上的字看很久很久。 “带上这个,不准衙役动她一根手指,把跟着她的那个男人带上去给她作证。” 胥天翔把一个令牌递给云木,认真的嘱咐着。 云木看了眼令牌,想要问他为何他不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怎么会不了解他此时的痛楚。 “爷放心,属下定会护的主子周全。”云木接过令牌道。 莫名有几分失落的胥天翔微微颔首摆手让云木离开,剩下他自己的时候他又开始看那副画,但余光总是飘向门外…… 再说被衙役围住的单一诺,马车都没有下,也没有让云林等人与衙役发生冲突。 他们停下马车以后与衙役四目相对着,双方都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单一诺这边是因为她想看看衙役做什么,所以按兵不动。 而衙役们则是不敢动,他们被派过来的时候就收到了京兆尹的密令,只要单一诺不逃,他们则不能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将近半个时辰,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急促而来的马蹄声也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单一诺,她微微蹙了蹙眉起身整理下衣衫走下马车。 刚刚拉紧缰绳停下快马的人一眼看到了从马车出来的单一诺。 同时,单一诺也在打量着骑在快马上的男子,在他们之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时她已经知道了领头人的身份。 马背上的人听说了她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可真的见到还是为之一惊。 美貌的女子他见的也不少,但是像眼前这样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她,在她刚下来马车时就到了她的面前。 “巡按大人。”单一诺微微牵起嘴角看着面前的人道,“不知巡按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队伍中的傅超钧,能让他贴身护着的人只有巡按赵正奇。 “下官见过淳王妃。”赵正奇拱手行礼道,“下官是来救王妃的。” “救我?”她挑眉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赵正奇上前一步低声道,“丞相要用路家人的死治王妃的罪,二十三条人命,王妃以为会是什么罪责?” “凌迟而死。”单一诺缓缓开口道。 “赵氏是下官的堂妹,只要下官一句话,此事便会不了了之,王妃也不必为此烦忧。” 多会助人为乐的人啊!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给这么一个助人为乐的好人颁个奖。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提醒着她,殷勤的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还是先看情况再定。 “巡按大人如此帮本阁主,想要从本阁主这里得到什么呢?”她平静的问。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赵正奇含笑道,“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费劲,阁主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说吧!想要什么?” 单一诺真的不想再废话了,这些嘴脸她见的太多,懒得应付。 交不交换另说,她只是很好奇赵正奇究竟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爽快。”赵正奇正色道,“下官要见燕子。” “燕子?为何要见她?”单一诺追问道。 “她是下官失散二十年的女儿,下官当然找回来,好让她能认祖归宗。” 失散二十年的女儿,直到现在才说要找回去认祖归宗。过去的二十年他都干什么去了? 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一说就要认回女儿?简直就是放屁。 疾世愤俗的单一诺想到这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过她还是心平气和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她就是你失散二十年的女儿?” “就凭这个。”赵正奇扯出他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道。 熟悉的月牙形黑石吊坠她再熟悉不过,从忘忧谷见到燕子的第一眼起她就看到了。 在南燕城的时候她还曾问过燕子这个是什么。 燕子说这个是刚子捡到她时就挂在她脖子上的吊坠,刚子觉得这个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就让她一直随身佩戴。 赵正奇手中的吊坠和燕子的应该是一对,两块应该是能合在一起的对石。 单一诺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傅超钧,她终于知道南燕城时傅超钧为何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快速的离开了。 这么说两年前赵正奇就应该知道燕子的存在了,为何两年之间他没有任何行动? “仅仅只凭这个,本阁主不能相信你。” 她这么说并不无道理,前些日子去忘忧谷的石头和燕子发信回来说路上遇到了突袭。 来人个个都是专业的死士,若不是石头和燕子早早发现异样做出了准备的话,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石头还很确信的说那些人是冲着燕子去的。 燕子虽说有些姿色,但不至于让人兴师动众的去劫持她,如果不是图色就是图财? 财的话,他们不说是一穷二白,只有单一诺给他们的几百两银票还不至于让人收买专业的死士去突袭他们。 财色都不图,那么一定有什么是必须要从燕子身上得到的东西。 单一诺的目光再次回到赵正奇胸前的月牙黑石吊坠上,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假设。 她再次认真的打量了面前的巡按大人一番,黛玉眉不知不觉的蹙了起来。 虽然她自己被伤害过,但是她依然坚信:虎毒不食子。 上一世的父亲逼她去做那些事情,在发现她要跳楼的时候也是吓得脸色煞白,大步冲过来要拉她。 世上如果真的有要杀害自己女儿的父亲,她的心会滴血。 闻言的赵正奇脸色突变的问道,“阁主还想要下官怎么证明?” “那要看你怎么证明才能让我相信。”(未完待续) 后果,很严重 单一诺着重点放在‘你’和‘我’的上面,她的话中没有巡按和王妃,只有你和我。 意图如此明显的话语,赵正奇当然也能听的出来。 他微微愣了一下,讪讪的笑着说道:“下官不明白王妃的意思,还请王妃明示。” 阁主又变回了王妃,说明他并不想和她以江湖规矩谈这件事。 既然双方没有达成一致,她也不想再跟他废话,瞥了一眼傅超钧回头对赵正奇说道:“本阁主没有理由把燕子交给你,而且燕子已经嫁人,本阁主做不了她的主。” “嫁人?”赵正奇激动的喊道,“谁允许她嫁人的?” 赵正奇的反常表现引起了单一诺的注意,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此刻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她脑海中在琢磨路家二十三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说她背负了他们的性命。 难道是…… “主子。”云林凑近她,低声禀报道:“路家二十三口都被人杀害了,只有郭氏母女或者,她们拿着血书去衙门说是你杀了路家的人。” “你怎么处置的她们?”单一诺冷静的问。 云林垂首道,“割舌挖眼,还……还砍掉了双手。” 别人可能不知道,在云林他们几个暗卫的心中,只能他们主子对别人吹胡子瞪眼,谁敢对他们主子这样,就要挖了双眼。 剁手的原因更简单,只是因为她们要对单一诺动手,所以要剁手。 在云家三兄弟中,云木和胥天翔最像,性情冷厉做事果断,云森是特别活泼的类型。 但是云林却和祁玉一样,是个暖男,给人感觉很舒服。 单一诺知道,能让性情温润又很稳重的云林做出这些事的大概不多,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你应该把她们的脚剁了,那样她们就不能走到衙门去了。”单一诺不紧不慢的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让云林所有的尴尬瞬间消失。 因为她的问话而紧张的几人听到她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所以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愤也瞬间便荡然无存。 尤其是云森,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不明所以的赵正奇以为云森是在笑他,顿时勃然大怒。 “大胆。”赵正奇怒声斥责道,“阁主,这就是你们飞云阁的为人之道吗?如此明目张胆的嘲弄他人,是不是不太合礼数?” “飞云阁的礼数就是没有礼数,在飞云阁,任何人都可随心所欲。”单一诺浅浅的笑着说道。 “阁主的意思是不准备和我做交易吗?” 赵正奇终于放下了官架子和单一诺用你我的称谓做起了交易。 单一诺之前那么说只是想要试探下他,弄清楚他是真的找回女儿还是要做交易。 各种威逼利诱下她终于看清了事实,这,就是一场交易。 身为父亲的男人要拿自己失散二十年的女儿和她做一笔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利益交换。 “本阁主从不和畜生打交道,巡按大人请回吧!”单一诺嗤之以鼻。 “就算你是飞云阁阁主,是是淳王妃,那也不能随意的辱骂朝廷命官。”傅超钧扶住被气得浑身颤抖的赵正奇道。 “呵呵!”单一诺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轮到畜生的跟班教训本阁主了。” 傅超钧能在她和苍暮的眼皮子底下发出有毒的银针杀人,说明他功力了得,有自信能躲过他们的眼睛。 拥有这样自信的人,她必要试试他的功力究竟有多厉害。 她想的没错,刚刚的话成功的激怒了傅超钧,让身后的人扶着赵正奇他直面对上了她的眼神。 两人暗暗较劲的同时受伤都凝聚了强大的内力。 为了不误伤,他们眼神一致的看向不远处的空地,很有默契的飞身而去。 云林不放心刚刚大病初愈的她想要跟去被她凌厉的眼神制止。 过了十几招以后,傅超钧和单一诺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过傅超钧却率先认输。 他拱手行礼道,“阁主大病初愈能有这样的能力属下佩服,不过还请阁主手下留情,我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奴才罢了。”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何人。”单一诺直言道。 “属下不过是丞相养的众多杀手中的一个,并没有很强的功力只是擅长暗器而已。” 傅超钧有自知之明,也很明白单一诺激怒他的目的是什么。 选择远离人群也是想悄悄和她说清楚,虽然他有自己的主人,对她这个激灵的小丫头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甚至有想要帮她一把的冲动。 单一诺感觉的到自己身体已经有了虚脱感,也很清楚这次小产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后果。 和他过招的时候也知道他只是轻功很厉害加上他自己说的暗器就不难解释南燕城的事了,只是有一点,她很疑惑…… “你是丞相的人,为何会效忠于赵正奇。”单一诺正色问。 “主子的意思,做奴才的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有唯命是从。”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也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复,更让她知道赵正奇就是丞相的人。 丞相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毕竟他说他只是其中一个。 …… 此时的京兆尹中,有邱县县令命人送来的证人郭氏母女还有被府尹找来的杜家兄弟。 郭氏母女告单一诺杀害路家二十三口,令有人将易容成杜邵轩那人的尸体抬到了京兆尹,要告她杀人潜逃。 问讯的胥天翔再也待不住,在杜邵轩去了京兆尹衙门以后也偷偷跟了过来在远处看着这里动静,等着他的小女人过来见她一面。 “此人是一诺所杀,但是他却罪有应得,还望大人跟我去看一些东西再来判定此案应不应该捉拿单一诺归案吧!”杜邵轩拱手对京兆尹说道。 大多数百姓都相信单一诺的人品,纷纷起哄说要去看看。 有一小部分百姓是来凑热闹看单一诺被治罪的,甚至还在不停的散播着谣言。 连袁国公夫妇的死也又一次被他们翻了出来。 谣言是怎么来的,胥天翔已经查的很清楚,迟迟没有对他们动手是之前一直为大局着想。 现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小女人,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诋毁他的小女人…… 后果,很严重。(未完待续) 杀人的事实 究竟会有多严重,就要看胥天翔的心情而定。 胥天翔和单一诺两人的共同点就是他们主导的事都是由他们的心情而定。 看热闹和想要知道真相的百姓一时间都开始起哄。 府尹的考量有很多层面,收到丞相的密函占了一部分,惹不起能力和权利都很逆天的胥天翔又是一部分。 最后就是感念袁国公的知遇之恩,相信奇女子(小仙姑)的人品。 他踌躇片刻,又看了看被割舌挖眼,剁去双手的郭氏母女。 本就奄奄一息的她们在从邱县来京都时路上,因为舟车劳顿昏厥了过去,所以此时正在被大夫救治。 打着顺应民意的幌子,府尹跟杜邵轩去了三世茶楼。 茶楼里一个三十多岁自称是茶楼掌柜的男人,不但没有阻拦还笑脸相迎的把他们请了进去。 后院中,杜邵轩看着曾经囚禁过他的厢房若有所思。 直到府尹询问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木合悄悄怼了怼杜邵轩让他回过了神。 “我之前就是被关在这里,那二个月里就是死的那个人扮成了我的样子,囚禁我的妹妹和她未婚夫。还整日流连在花街柳巷,败坏我的名声还要逼迫小妹嫁嫁给别人做妾……” 杜邵轩指着他被囚禁的厢房,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话句句属实,因为想到了杜邵滢为此受到的苦楚心中愧疚难当,所以话音才骤然停下。 单一诺救出他以后悄悄跟他说的那句话他此刻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抬头,看向暗处的一个方向,在那里注意着这里动静的某人用几不可查的口哨声告诉他:正事要紧。 事情的真想这人早就已经知道,很明白杜邵轩的眼神什么意思。 杜邵轩也是聪明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声音暗哑的说道:“一诺得知这些以后前来相救,收到了那人的阻拦才会出手杀了他。”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大多数人都纷纷表示此人该杀,随意易容成别人的样子为非作歹的事不可姑息。 如果这样的人多了,那岂不是大乱了嘛! 是的,所有的人都一样,只要事情牵扯到自身的利益都会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杜大少爷,说话要讲凭据,空口无凭的话还是不要乱说。”掌柜冲着府尹拱手行礼道,“你凭什么说你被囚禁在此,小的可从没见过您。” “没见过又怎么知道本官的身份呢!”杜邵轩正色道。 他口中的本官二字令很多人心生疑惑,片刻后又了然的点点头。 杜家是皇商,官衔是四品,虽不是朝廷中的文武官,但也是有正式品衔的官员。 “你们杜家是皇上,杜大少爷的威名小的当然知道。”掌柜毕恭毕敬的说道。 杜邵轩冷冷一笑看向府尹道,“大人进去看看便知,里面有根很粗的铁柱在床边,我当初就是被锁在那里的。” “等一下。”掌柜的冲到府尹面前行礼道,“如果里面没有杜大人所说的东西,然而,杜大人又拿不出像样的证据,府尹大人可要给我们三世茶楼做主。” “那是自然,本官绝不会偏私。”京兆尹保证到。 掌柜得到允诺做出请的姿势,表情坦然,好似很有把握根本不怕人进去查看的样子。 杜邵轩见此稍稍蹙眉,木合伏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少爷,看来是来晚了。” “小心应对,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杜邵轩不动声色的说道。 木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才跟随着府尹和掌柜后面抢先一步把杜邵轩和一旁的杜邵帆护在身后进了厢房。 杜邵轩一头黑线,他提醒木合小心点,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护起他来了。 他突然发现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小家伙,真的长成了男子汉。 瞥了一眼后面的豆丁,用眼神传递了让他护好近日来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杜邵帆。 豆丁会意,示意自己会加倍提防着。 进入厢房以后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厢房内的大铁柱果然是不见了踪迹,出了一张床榻和一个桌子外什么都没有。 干净整洁的厢房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关押过人的痕迹。 厢房内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眼前,衙役也四处查看过没有任何密道等不为人知的地方。 眼下所有的情景都说明杜邵轩在撒谎。 向着他的百姓也慢慢露出了生气的表情,他们觉得这是他的恶意欺骗。 跟着看热闹的一部分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不堪入耳的话语听在杜家兄弟耳中,那是字字珠心。 他们也体会到了单一诺被误解时的心境,真真的佩服那丫头能忍住这些。 “杜大人,杜二少爷。”掌柜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们兄弟问,“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木合警惕的拦在杜邵轩身前,生怕府尹会突然让衙役将杜邵轩带走。 府尹沉着脸看向杜邵轩,他怎么也算是皇商,官居四品。就是相信他才会跟着来的,这下脸面丢尽了不说,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没有找到证据,反而让人确信了单一诺杀人的事实。 得不偿失,真是得不偿失啊!府尹认为,杜邵轩此举简直是愚蠢至极。 但他并不知道,堂堂杜家的接班人,飞云阁薛家人的后代岂会这么容易就掉入他人的陷阱。 杜邵轩给了焦虑的府尹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木合的肩膀让他不要如此紧张,然后他才面带笑容的看着掌柜走进了内室。 “怎么?杜大人不想解释解释吗?”掌柜看到杜邵轩要去内室上前一步拦住他问。 谁知杜邵轩理都不理他,直接绕过掌柜走进了内室。 他在内室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又好像只是在房中四下乱逛。 房中的所有的装饰都被动过,看不出究竟的他喊了木合进去。 两人在房中忙活了一通,木合从门口一脚一块青砖的走向内室,在感觉差不多的位置停下。 木合每停一次杜邵轩就让衙役将那块青砖撬开。 地上的青砖明显是被动过的,所以他们两个并不能肯定那块是他们要找的,甚至那块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连续撬开了十几块后,木合惊呼道:“少爷,找到了。”(未完待续) 护主的狗 杜邵轩闻言不慌不忙的上前,接过木合手中的青砖仔细查看了一番。 确认了那家就是自己要找的青砖后,他依然面带笑容的看向紧蹙眉头的府尹。 “府尹大人,烦请你好好看看这块青砖,这里就有我被囚禁于此的证据。”杜邵轩吧青砖递给府尹道。 聪明的府尹立刻上前两步接过杜邵轩手中的青砖,看着上面的一道道的划痕问道:“这些划痕是什么?它们怎么能证明你曾被囚禁于此?” “这是我被困的日子里刻下的,一共是六十三日。”杜邵轩看着划痕轻声道。 他声音不大,却让等候在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事情突然有了一个大反转,百姓也都不敢妄加评断,因为现在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可能不对,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静观其变。 衙役从府尹手中接过青砖,数了数上面的划痕禀报道:“回禀大人,上面确有六十三条划痕。” “就算有划痕,也不能说就是你刻上去的啊!”掌柜抢在府尹发问前说道。 “划痕你可以狡辩。”杜邵轩依旧带着浅浅的笑看向掌柜道,“那么本大人的私人印章如果就在这里的话,你可还能狡辩?” 掌柜闻言,突然脸色大变,擦觉事情不妙,手悄悄的伸进了宽大的广袖中。 “印章现在何处?”府尹开口问道。 杜邵轩沉稳的步伐走向拿着青砖的衙役,拿过青砖以后受伤集聚内力热量通过手掌传递到青砖中…… 不多时,青砖的一头流出了混着青砖碎末的蜡液。 貌似是有了裂纹的青砖头在蜡液流尽以后掉落到了地上,断裂口处镶嵌的赫然就是一枚印章。 “印章乃是我的随身物品,也是怕那人得到它以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偷偷的将它藏在了这里。”杜邵轩取出印章道。 府尹确定了印章以后转头看向掌柜,眼神凌厉,但是他眼神中好像有种传递信息的感觉。 杜邵轩虽然发现但也并没有任何的表现。 他们已经知道了此事幕后的人是谁,今日来只是为单一诺洗脱罪名而已,其他的无关紧要。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府尹厉声询问道,“掌柜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掌柜讪讪一笑,从袖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直接服毒自杀了。 剩下的伙计也都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衙役把三世茶楼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仵作证实尸体的耳后有银针经常插入的痕迹,说明此人的确是经常麻痹穴位易容。 至此,关于杜邵轩之间的那些传闻,也不攻自破。 府尹带着众人会衙门的时候,杜邵轩和杜邵帆行礼告别,他们不准备再去京兆尹参与接下来的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杜邵轩以先让杜邵帆回府为由将他支开,自己飞身去了一个院落之中。 “你明明知道她早已识破,明明知道她在等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这些计划先保证她的安全呢?”杜邵轩激动的抓着胥天翔的衣领问。 胥天翔垂眸道,“本王发现这些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刚从梧州城出来就被困在毒障之中……” 话说到这里他就不再言语,他明白,剩下的话不用说杜邵轩还有暗处的人也知道。 “翔,代价太大了。”杜邵轩蹙眉道。 她因此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这件事对她那么一个重感情的人来说打击肯定很大。 有可能,胥天翔会因此而失去她。 “如果能重来一次,本王绝不……” “时间不能重回。”暗处的祁玉飞身而来打断他的话道,“你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 祁玉知道了京都中发生的事,没有去城门接单一诺选择先来京兆尹的府衙看看情况,没想到刚来就遇到了杜邵轩带人来三世茶楼。 尾随而来的他看到了暗处的胥天翔,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直到听到刚刚那句话才选择现身。 胥天翔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并不是十分擅长隐匿身形的祁玉。 突如其来的现身也并没让他觉得惊讶,但他说的话却…… 戳没戳到胥天翔的痛楚,从他垂下的眼眸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无比消沉的样子就可以清楚的知道。 祁玉却装作没看见版,侧过身斜对着他继续说道:“她刚小产昏睡的那段日子,一直都在流泪,现在的眼睛看见强光都会红肿,定是十分的疼痛。” 将来的她若是日日思念着他肯定更痛苦。 每每想到那个场景就会心疼的祁玉还是忍不住刺激了胥天翔,他真的不忍心她以后的每一世都遭受相思之苦。 胥天翔听了祁玉的话眉头蹙的更紧了,眼中的神色也比之前更加黯淡。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出现祁玉预料中想要马上去保护她的冲力,而是更加坚定要放她离开了。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翔想要看到的。”杜邵轩看着十分消沉的胥天翔对祁玉说道,“大师兄,你们还是先去衙门等着一诺过来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给她洗脱罪名,其他的以后再说。” 祁玉颔首不语,胥天翔直接飞身而去…… 杜邵轩自己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并没有跟着去衙门,只嘱咐祁玉一定不要再刺激胥天翔。 “你要去处理谣言的事吗?”祁玉直接问。 “不仅仅是谣言,还有消失的胥宛月,她是一诺的心头之恨也是最大的心结。” “找到胥宛月,交给她处置。”祁玉沉声道。 十分了解单一诺心结的杜邵轩当然知道怎么做,微微颔首后离开了院落。 三世茶楼被查封,关于之前三世茶楼的一些传闻短短几个时辰后便在上京城中传扬开来。 秦少卿家的大门紧闭,只因秦妍微被人疯传不检点,与人私定终身还去茶楼捉奸,当场被男子嫌恶,还不知羞耻的追要名分。 碍于胥泓信的地位,传言中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即使没有只言片语大伙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在传言中还有他和某大臣家的嫡女在酒馆苟且的事。 传闻之所以会这么快传开当然是有人推波助澜。 之前对单一诺的不好传言很快便被这些传闻给改了过去,但也只是一时,后来的事稍后再说。 …… 再说城门外的单一诺。 赵正奇见傅超钧和她打着打着变成了闲聊,甚是不解。 他走上前,怒喝道:“本官养着你不是让你与人闲聊的,在本官的这里可不养不会护主的狗。”(未完待续) 智在知足常乐 傅超钧还没来的及说话,走近他的赵正奇直接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剑刺入了他的左胸。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与单一诺打斗一番已经没有多余功力的傅超钧身子摇晃着即将要倒地。 赵正奇扶住他,牵起一边的嘴角伏在他耳边道:“不要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是丞相的人,只是不屑于理你罢了,但是,知道那个秘密的人绝不能背叛本官。” 秘密就是他能在丞相身边存活的筹码,如果秘密被泄露,他就没了活路。 自打他见到傅超钧与单一诺闲聊时起已经起了杀心。 趁此刻还能保证秘密没被泄露的时候杀掉,也比未来某一天他自己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再反抗要好。 傅超钧知道,在他动了恻隐之心起就已经走上了绝路。 死,只是早晚的事,也许早死对他来说是早一天得到解脱,自然乐见其成。 他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而是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单一诺慵懒的靠在椅背讲述那个母亲的故事时的景象。 令他记忆最深刻的是,母亲问捧着她心脏摔倒的儿子有没有摔疼,而不是被摔在地上的心脏。 心脏是母亲自己的,她却只关心摔倒的儿子。 为娘真的都是这般疼爱自己孩子的吗? 他当时就很想能找到自己的母亲问问她,为什么要把只有两岁大的他送给别人做死士的训练。 难道她不疼他,难道她不是他的母亲?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的母亲在何处,不知道要怎么去询问她。 从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想要在下一世投胎的时候能遇到一个愿意献出自己心脏给儿子还关心儿子有没有摔疼的母亲。 旁边的单一诺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想要插手,也没有任何情绪。 简直就是面无表情,情绪上就没有出现一丝波澜。 她从小产后醒来时就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也应该接受属于他个人的命运。 傅超钧也一样,他自己选择的路就应该他自己走完。 “小仙姑,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奇女子,你也没有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善良无私啊!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官杀了他而不管不问。” 赵正奇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傅超钧,说着故意激怒单一诺的话。 来之前丞相有交待,只要单一诺没有亲手杀了傅超钧,那么他就要激怒她对他动手。 他受了伤就可以治她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 丞相的计划中并不是他所听到的受伤,而是让他毙命让人指证单一诺是凶手。 傻傻的他还没发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本阁主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救世主,更没有能力解救一心赴死的人。”单一诺平静的说道。 “王妃,你可以解救你自己。”赵正奇意有所指的说道。 单一诺冷笑一声,抬头望着刚升起不高的太阳说道:“人生来就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努力提升自己,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接受方式,本阁主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 “愚蠢?”赵正奇大笑道,“王妃您的母家是吃穿不愁的商贾之家,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民间疾苦你哪里知道。你认为的愚蠢之事,民间常见。” 四年前的乱葬岗中,单一诺第一次见到丞相就感觉到他是个很有城府的老狐狸,阴险又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见识了谭宗晋的愚蠢后,她觉得他是遭了天谴,他儿子就是老天对他丧尽天良的报应。 渐渐的她发现,丞相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愚蠢之人。 她原以为有点心机的赵正奇说出刚刚这段话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也是一样的白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跑来找她茬的人居然不知道她所经历的事,居然敢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 难道他忘记了单青山是白手起家的货郎,刚失去娘亲的原主大病了一场,为了给原主治病,单青山散尽了仅有的那点家财,那年他们全家差点饿死。 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生意做大,再后来就来了京都还做了皇商。 现在,她已经猜到那年单青山生意做大可能就是胥天翔把飞云阁的生意给单青山的缘故。 此刻她才突然明白,或许那年胥天翔和原主就已经相识。 前面不知道,那么后面的总该了解一下吧! 单家一百多口被灭门,她丛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无数次经历生死。 虽然身边一直有人守护着她,但民间疾苦她也一清二楚。 不说上一世孤苦无依,经常挨饿经历,就说来了宁国之后,她也经受过无数次的磨难。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智在知足常乐。”单一诺清澈的眼眸中闪着如鹰般锐利的神色看向赵正奇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哈哈哈哈!”赵正奇放声大笑道,“本官不信你从来没有过私心,没有过贪心。” “贪嗔痴之中,贪是首位,也是最难克服的,只要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就会贪心,只是贪的方面不同,贪的程度不同。” 赵正奇凑近她一步戏谑的看着她道,“只要起了贪念,没有什么不同。” 她并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垂眸看了一眼面容祥和的傅超钧转头低声和泠雨低语了几句。 泠雨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们之间的互动在赵正奇看来都是警告,他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飞云阁的势力他也有所耳闻,而刚刚和傅超钧交手的单一诺也让他畏惧三分。 此刻他才明白,如果他真的激怒她,他真的只会受点皮外伤吗? 衙役加上他带来的人,真的能抵得过飞云阁的暗卫和她还有她身边的这些人? 幡然醒悟的赵正奇踌躇了片刻,讪讪的笑着看向单一诺问:“王妃真的不怕被带去京兆尹问罪?只要你同意下官的条件,离开上京城回到你的飞云阁,就无需再担忧此事了不是吗?” 单一诺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口气说道:“本阁主可比不得巡按大人,做不出这种落荒而逃的事。” “不识抬举。”赵正奇恼羞成怒,看向一旁的衙役摆手道:“来呀!把杀人犯单一诺拿下。” “谁敢?” 就在衙役即将要上前的时候,带着愠怒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未完待续) 妖女一定不好对付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那边是空无一人的空地。 有胆小的衙役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并没有人的地方传出了怒气冲冲的声音,一般人都会害怕,毕竟这是城外的荒野,随处可见墓地。 乱葬岗距离此处也只有四五里的距离。 不明所以的普通人不明白其中原因又想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外在条件…… 害怕是人之常情,反而不怕的人要引起注意。 像看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赵正奇,神色很是淡然,望着声音方向的眼神平静,明显是知道刚刚的声音是用内力从远处传来的。 “汪~” 一声巨大的狗吠声后,声音传来的方向便出现了一只全身痛黑,体型如虎般的庞然大物。 两个多月没见的人就在眼前,它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衙役还有赵正奇身后的几个侍卫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赵正奇却只是蹙了蹙眉头而已。 能做到这般处事不惊,怎么会是之前表现出来的傻样? 单一诺这番推理按说没错,只是她忽略了一个细节,正因为这个细节的疏忽,她差点犯了一个大错。 黑虎庞大的身躯用两个后腿支撑着,伸出前腿把瘦小的单一诺抱在怀中,像是个威武的男子般把她包的严严实实。 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在它黑色长毛里蹭了又蹭的她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抱着她的黑虎好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两个前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大家伙,你是不是想我了?”她抬起头笑着问。 黑虎湿润的大眼睛呆萌的看着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你个没良心的大家伙,我照顾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弃我不顾奔向丫头的怀抱了吗?”后面赶着马车追上来的薛淼抱怨道。 “汪~”黑虎低声呜呜着冲薛淼叫了一声。 它压低的呜呜声是在发出警告,说明它不想别人说单一诺。 单一诺当然明白护犊子的黑虎是什么意思,揉着它的大脑袋让它把前腿放下待在她身侧。 给了黑虎一个赞赏的眼神她又扭头看向从马车上下来的薛淼。 她并不是要跟薛淼寒暄,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又看了一眼赵正奇。 聪明的他立刻会意了她的意思,转换方向慢慢靠近赵正奇,手上的招式也已经准备妥当。 同时,还有一个人看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准备着取赵正奇的性命。 他就是丞相派来的人,等这个时机等的都快要不耐烦了,终于被他找到了,他岂能放过。 单一诺让薛淼去是为了让他试试赵正奇。 原本她想自己去,可是和傅超钧打了一番的她此刻已经没有体力了。 紫心也一再提醒不可再动用内力,从她小产后醒来,紫心为了给她疗伤费了不少功夫,看着日渐黯淡的手串她不忍紫心的功夫白费。 恰巧薛淼来了,让他去试试也一样。 薛淼和暗中准备出手的人即将要动手的时候,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看似很镇定的赵正奇瞬间瘫软在地,还有一股黄色液体从他身体下面流淌出来同时传出难闻的味道。 黑虎高吠一声,嫌弃的别开脑袋还不忘拉了拉单一诺的衣袖。 顿时醒悟的单一诺蹙了蹙眉头,想着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事中的各个微小的情节,她眼神凌厉的审视着周围的每个人。 赵正奇身后的一个侍卫手上自以为很隐秘的小动作也没能逃脱她的眼睛。 云林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自然之道她发现了什么。 侍卫直接被云林带去一旁询问,其他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逐渐靠近的马蹄声处,各有各是期待。 单一诺却始终是低垂着眼眸,她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东方刚刚普照大地的太阳由红彤彤的圆身子变成了刺眼的白色圆球。 时间的流逝让它洗去了原本的柔和变得会用强光保护自己。 她也像太阳一样,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而她也早已知道了让她成为长满尖刺刺猬的人是谁。 事到如今,还怎么让竖起尖刺的她在回到小鸟依人的时候,那就是要她亲手拔掉自己的尖刺,然后变成血肉模糊的四不像一步步回到原点。 站在原点等她的人若是不在,或者认不出千疮百孔的她,那她要怎么活? 那日离开,她留下那两个簪子就是怕她没有活下去的底气。 被拦下的那一刻她就能猜到会有什么人来,薛淼和黑虎出乎意料外,赵正奇也令她没有想到。 她以为丞相会亲自来。 现在来的人是谁她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 “属下来迟,让王妃受惊了,还请王妃责罚。”云木翻身下马对单一诺行礼道。 “没来吗?”单一诺嘴角微微上翘呢喃道,“看来我的刺并不需要拔了,再长长一些吧!” “主子,你,在说什么?”云木蹙眉问。 单一诺含笑抬头道,“没什么,咱们走吧!时辰不早了,去完京兆尹,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云木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瞥了一眼地上瘫坐的赵正奇,给了黑虎一个眼神,黑虎立刻来了她身边,她揉着黑虎的大脑袋直接上了马车。 黑虎许久没见她,当然不会和她分开,十分自觉的上了马车。 直到这时,云木才发现薛淼和黑虎的身影,更是看清楚了薛淼手上收回去的招式。 难道他来晚了?这里已经发生了什么吗? 倒在血泊里的傅超钧还没有被移走,泠雨又不在不远处一直和暗卫低语着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云木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云林身上,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身后押着的侍卫。 很不愿解释云林最终还是没有战胜云木,大概讲述了一遍经过。 …… 马车很快在京兆尹的衙门口停下,围观的人群看到马车上下来的黑色庞然大物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 以前的单一诺是他们口中传颂的河神座下弟子,小仙姑。 沦为杀人犯的她,已经没了之前的善良仙子的形象,而是变成了凶神恶煞的鬼魅。 “大家小心,这异于常态的大狗说不定也是她的帮凶,妖女一定不好对付。”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未完待续) 保住脸面 单一诺曾被称作小仙姑,英勇无畏的休夫娘子,乐善好施的飞云阁阁主,为国为民的护国郡主。 今日,她被直接称之为妖女。 正要下马车的单一诺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走出马车。 “主子,解下披风吧!”泠雨扶着走出车厢的单一诺道。 光明磊落的单一诺不需要任何掩饰,用来抵抗寒气的披风本没有什么,就怕被人曲解其中用意。 单一诺微微一笑,冲泠雨点了点头解下披风走下了马车。 百姓见到她时没有之前的笑脸相迎,也没有了对她最基本的敬重。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害怕还有一些脸上带着几分凶狠。 杜邵轩帮单一诺洗脱了杀害冒牌货的罪名,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帮人还留了后手。 祁玉和胥天翔赶回来的时候也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从邱县送郭氏母女来的师爷已经在和围观的百姓讲述所谓的事情经过。 嫡女残忍的对自己的庶母和庶妹下了毒手,还把一直收养她们的一家人杀害…… 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顷刻间,单一诺成了百姓心中的毒妇,妖女,魔鬼,甚至还把更多邪恶的标签往她身上贴。 袁国公夫妇的死更是被翻了出来重新算在了她头上。 衙门门口守着的衙役也故意为难她,询问这询问那就是不说让她进去。 她也没有用淳王妃和护国郡主的身份压迫衙役,只是冷眼看着所有的人,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 晚他们一步赶到的云木将他带来的人交给身后的暗卫,让他们带着那人从后门进入衙门,他掏出胥天翔交给他的令牌走到衙役面前。 监国国主的令牌形同副帝亲临,衙役当然不敢再有造次。 “小一诺。”祁玉从衙门里走出来目光锁定在面无表情的单一诺身上道,“路上可有麻烦。” 他本想来衙门看一眼她有没有到,然后去城门口接她,却没想这里先出了状况。 胥天翔一直在暗处默默听着,他也不敢走开想要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听到衙门口的异动他才现身从衙门中走出来接单一诺。 “玉哥哥,你怎么来了?”单一诺见到祁玉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担心了吧!” “傻丫头,我不应该担心你吗?”祁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 她瞥了一眼出现在衙门口看都没看她一眼的胥天翔勾起唇角看着祁玉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进京兆尹衙门。 胥天翔正在和云木低语着,余光一直看着她的动静,却装作视若无睹。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有黑虎低声哼哼了下,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臂。 云木心疼的看了看自家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只知道要把事情做好让他少些烦恼。 府尹端坐在公堂之上,早就听说过单一诺的事迹和她美若天仙的外貌,亲眼见到时才明白传说中她的样貌真是不及她本人的一半。 样貌有偏差,那么她做的那些事肯定也有很多没有还原。 虽说他并不是那种视民如子的清官,但他始终记得,袁国公跟他说的那句话。 作为一方官员,就算不能护全每个百姓,也要护全保护百姓的人。 已经沦为丞相门客的他肯站在单一诺这面就是因为他始终记得这句话,所以,他才冒着生命威胁帮她。 单一诺和胥天翔的地位比他一个京兆尹的府尹高出很多。 即使他是主审官也要起身向他们行礼,然后给他们搬来座椅才正式开始审案。 郭氏和单子萱还在被大夫救治,师爷作为原告递交了诉状。 声泪俱下的师爷带着哽咽的声音讲述了事情发展的过程,胡编乱造了所为的犯案动机和目的。 等他讲述完,单一诺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在她上首的胥天翔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明白今日的事他的小女人不需要他出手就能搞定。 果然,单一诺缓缓起身走到大堂之中围着师爷转了一圈又瞥了一眼国是母女。 她这时才开口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血书从何而来?” 如莺般好听的声音在大堂之中萦绕,说话的人一脸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师爷。 师爷毫不犹豫的说道,“是郭氏母女拿着血书来县衙报案的,血书是他们诉状,小的便把它拿了过来。” 单一诺嗤笑一声,大声重复了师爷所说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 或许其他人还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胥天翔和祁玉他们这帮人却很清楚,尤其是偷偷把一个药粉洒在郭氏母女身上的云木。 懂医的他早已看清了郭氏母女的症状,也明白血书就是关键。 他不明白的是,单一诺现在这种性情怎么会主动来公堂,在城外她明明是可以直接走。 对于单一诺会来这里的原因,可能几乎没人能想象到。 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她要看看丞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跟来的薛淼就是被她留在城外观察被他们丢下的赵正奇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云林从那个侍卫口中得知丞相是要他偷偷杀了赵正奇然后嫁祸给她。 各个环节丞相都紧密的相扣在一起,目的是要治她的罪? 仅仅只是这个目的的话,未免也太简单了。 她想不通,所以她决定来京兆尹,看看京兆尹里的事情会不会也是丞相的安排。 师爷的讲述让她觉得做此事的人手段很拙劣,不像丞相。 而她刚刚起身时又感受到的目光让她想起了在路家时和太皇太后葬礼上的那道目光。 找不到目光的主人所在,她只能见招拆招逼主人现身。 “师爷,郭氏母女已经被割舌挖眼,砍断双手,你告诉本……郡主她们是怎么写下血书的。” 单一诺本想说本阁主,话到嘴边时她有改口说了本郡主。 私下怎么着是私下的事,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她还是不想让胥天翔丢脸。 本郡主这个自称不用直面她和他的关系,又可以为他保住脸面。(未完待续) 证人 胥天翔也明白单一诺的目的,始终保持着垂眸看脚尖的姿势。 说实话,暴脾气的她对他这一举动很恼火,可是她又不能把他怎么着。 怒火都被她压抑在心中,此刻谁要敢惹她那就是自寻死路。 偏偏这时,师爷狗急跳墙的从地上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指责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庶母和庶妹就是不想让她们说出你的恶行,只是你没想到她们会在被砍手之前写下了血书……” 血书不仅仅写了单一诺杀害路家人的事,还写了一件重要的事。 师爷并没有事先将此事公之于众,就是要把它作为压死单一诺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来之前,那人特别嘱咐他要注意的事。 他缓缓从胸口拿出另一个血书,高举在手中大声说道:“这就是你这个毒妇为了自己的私欲,陷害自己的父亲,导致单家被灭门而后你又装可怜博得淳王同情的证据。” 还说郭氏母女是因为发现了她要杀害单家人才仓皇逃走,逃难时被赵氏所救,所以她们才留在路府,是避难也是报答赵氏的救命之恩。 言词恳切,句句煽动人心,令人莫名想要同情那对‘落难’母女。 好嘛!单家的事也被他们拿出来诬陷得到她的头上。 她不知道该说这帮傻还是笨,还是他们有痴呆或者自大症,居然会用着劣质的手段在她面前耍。 无处**怒火的她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她顿时玩心大起。 “原来我单一诺居然是个弑父杀母之人啊!”单一诺平静又冷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不,好像之前还说我弑祖来着。” 宁国人,不孝顺长辈都能定下不孝之罪,更别说是杀害父母和祖父母这样丧尽天良之事。 淡淡的口气,带着浅笑的貌美小脸惹怒了围观的百姓。 “真是蛇蝎心肠,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她还能笑的出来,简直没有人性。” “何止是没有人性,她连猪狗都不如。” …… 单一诺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这些都和她无关。 她能坐视不管不代表别人也能,最生气的胥天翔肃然起身,脸色铁青的走向门外围观的人群。 曾经为了他们愿意付出一切的小女人,如今被他们这般辱骂,他怎能容忍。 “我来处理,你不要管。”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她带着内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她不要他管,对他来说就像是扎破气球的针,刺入他的心脏令他疼的无法呼吸。 尽管如此,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扫了众人一眼,唯独没有正眼看她,迈步回了座椅,依旧是垂眸看着脚尖余光却都在一个人身上。 并不知道他余光在看着自己的单一诺见状一阵心痛。 气不打一处来的她没了在此逗留的**,不等师爷开口脚尖轻点夺过了师爷手中的血书。 她拿着血书走到正在做记录的京兆尹府衙的师爷面前。 “本郡主相信,你能看的出来这个字是不是女子的手笔。”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看着府衙的师爷指着他面前的血书道。 年过半百的老师爷当然能一眼认出写字主人的身份。 老师爷偷偷瞄了一眼府尹,确认了眼神以后肯定的回复道:“这张血书,还有呈交上来的血书和状纸,应该都是出自有十几年功底的男子之手。” 单一诺在国外的时候为了生计找了个师***法和繁体字,师傅曾跟她说过男女书法的区别。 南燕城的时候,胥天翔也曾拿他和她两人分别写的字分析了其中的不同给她听。 来到公堂后,她见到诉状和血书时就知道了这两份东西是出自男子之手。 “虽然血书故意写的难看了些,但是它和诉状应该是出自于一人。”老师爷仔细看着血书和诉状又补充道。 冲老师爷微微颔首表达谢意后,单一诺转头看向大堂中有些局促的师爷。 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走到师爷身边问道,“不知师爷书法如何,可否让本郡主开开眼界?” 说着她示意泠雨和云林搬来书案,拿来文房四宝。 此举分明是不给师爷任何回绝的机会,而她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是明白的告诉师爷: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锐利的眼神和不怒自威的气势逼迫下,师爷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他来之前就知道,此举一旦失败他就会失去所有,不会有任何的退路。 与其连累他人,不如就让他一人结束着一切。 拿着笔准备写字的右手颤抖了几下,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笔插进了自己的脖颈。 一口鲜血吐在了书案上的宣纸上,人缓缓倒下没了呼吸。 云木上前查看后,微微摇了摇头吩咐衙役将人抬走,他又转身走向一旁的郭氏母女。 大夫已经进了全力依然没有将她们救醒,紧张的一直擦额头的冷汗。 “你退下吧!”云木看向大夫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如获大赦的大夫慌忙道谢,慌不择路的离开了衙门,就怕会再被抓回来般。 云木又一次悄无声息给她们撒了一种粉末状东西,没一会她们便出现了低声的呻吟。 府尹见她们苏醒,而师爷此时又死无对证,便让人把她们抬上前去问话。 “郭氏,本官问你,你是被护国郡主单一诺挖眼割舌,砍去双手的吗?”府尹直接问完话看了看躺在木板上的郭氏又补充道,“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郭氏和单子萱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路家人是被单一诺杀害的吗?”府尹再次问道。 她们二人又一次摇了摇头,然后便没了动静。 简单的两次问话,她们也只是用摇头回应,加上之前师爷被戳穿后的自缢行为,已经能确认单一诺没有杀人。 不过,现在还是不能完全让她洗脱嫌疑。 “大人。”云木拱手行礼道,“卑职有证人能证明王妃并没有杀人。” “证人?” 喊出这两个字的除了府尹外还有众多围观的人和衙役等。 所有人都惊讶的是,有证人为何不早早让他出来作证,非要等到现在才说。(未完待续) 只求一死 府尹惊讶过后微愣了片刻,立刻让云木将证人带上堂问话。 云木应声,首先让暗卫把郭氏母女抬走,然后才吩咐人将后堂的证人带到堂上来。 “属下得知有人诬陷王妃杀人,昨夜便让人快马加鞭去邱县请来了几个证人,他们所有的人都能为王妃作证。”云木补充道。 昨夜吗? 单一诺可不信云木所说的这些证人是昨夜被带过来的,因此她也明白了,她的所有举动都在胥天翔的掌控范围内。 飞云阁的阁主是她,但是飞云阁的人应该也会听他的指令。 他想要知道她的行踪易如反掌,就像只要她一句话,也能很简单的知道他的行踪一样。 盘云城回来的时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拉住云林到五人的地方问了许多令她疑惑了好几年的事情。 今日她会来此也有她知道那些事以后的一部分原因。 始终沉默的站在黑虎旁边的祁玉瞥了垂眸的胥天翔一眼,又看了看一直阻拦他上前的黑虎。 他揉着黑虎的大脑袋,伏在它耳边低声道:“师傅来找过我,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不久后会发生的事。你放心,我会用最后的这段日子好好守护她,让她得到幸福。” 黑虎听完祁玉的话,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在祁玉身上蹭了蹭。 同样是为了守护她而存在,祁玉觉得自己并没有黑虎做的好,只有它真正的只为护她周全。 很快,淳王府的侍卫打扮的暗卫带着几个人进了公堂。 人群里的梁真被单一诺一眼认了出来,但他却始终躲闪着她的目光,垂眸看着地面。 她以为他是因为明白了她一直都知道他跟踪她的事,自惨形愧才会如此,所以并没有在意。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在来之前就做了一个决定,因而才无颜直接面对她。 来公堂上的人都是路府附近的邻居,也都是见证了单一诺曾去路府又在同一天离开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才子。 他们的身份就算没人质疑,但是也不能证明单一诺真的没有杀人。 有人看到她进入路府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没落山。 另外又有两人能证明,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就从路府离开了,而且还听到赵氏呵斥奴仆的声音。 这些只能说明她离开时路府的人没事,并不能证明她的清白。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梁真突然起身走上前跪地行礼道:“在下万景一年秀才,梁真。十年前被赵氏带回路府,一直,一直留在路府做了她的,面首。” 此话一出,公堂上一片哗然。 情绪控制的很好的单一诺也觉得十分惊讶,她相信,如果梁真不说不会有人戳穿他的身份。 云森打听梁真的时候还听说了他的人缘特别好,路府这些人若不是有他例外的支撑着,怕是早就落败的不像样子了。 刚刚其他几人回答府尹问话的时候,没有一人说出梁真的身份。 明明是直接说梁真是赵氏的面首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却苦口婆心的解释着都不愿说。 他们的表现足以证明梁真的人品。 尤其是他们之中还有个才十九岁就小有名气,看上去略显骄傲自大的才子。 连这样的人都愿意帮他隐瞒身份,他根本不用怕会暴露。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单一诺想到这里头上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非常不解梁真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现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梁真再一次开口。 “几日前的傍晚,淳王妃来路府找装作逃荒之人来路府做活计的郭氏母女,那时我们才知道她们就是在逃的要犯。王妃把她们叫去询问了关于单家的事,她们对王妃出言不逊还要求王妃救她们出去,王妃没问出什么就气愤的离开了。赵氏以为她们在王妃面前告状,就在王妃走后让人挖了她们的双眼割了舌头还砍去了双手。” 梁真说话时语气很是平静,看不出任何撒谎的意思。 但是他说出话却真的都是谎言,能把谎言说成事实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他说的就是事实。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真的是她杀了路家人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紧紧蹙着眉头看着垂眸跪在地上的梁真。 和她一样惊讶看着他的还有听到他说自己是面首后,就呆愣住的那些证人们。 说起他们如此惊讶的原因,就要从宁国的律法说起。 宁国律法规定,丧偶的男子再续弦的妻子可以称为正室。 妇人丧偶后若想改嫁或者招上门女婿就必须放弃原夫家的所有财产。 许多嫁达官贵人家的女子丧偶以后想要享受夫家的荣华富贵又想要嫁人的就只能养面首,可养面首也是偷偷的养,公之于众的话就要双双被浸猪笼。 夫家的人也会时刻盯着妇人是不是恪守妇道,毕竟钱财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不过为了不让孤儿寡母的人家饱受欺凌,每个丧偶的妇人都可以让受到当地衙门的特殊保护,一般男子不敢冒犯他们。 养面首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却也没人敢在众人面前承认。 梁真承认自己是面首就已经很令众人惊讶,加上他刚刚那番话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府尹回过神,一拍惊堂木让公堂安静下来看向梁真问:“这么说郭氏母女的惨状是赵氏所为?那你怎么能肯定不是淳王妃杀了路家人的。” “王妃离开路家的时候我便一直尾随在后,所以知道王妃并没有折返会邱县而是去了盘云城。”梁真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尾随王妃是有何目的?”府尹又问。 “赵氏怕王妃报复路府的人,让我跟在其后盯着王妃的一举一动向她禀报。” “你可知窥探王妃的罪责是什么吗?”府尹怒道。 梁真跪趴在地上低声道,“在下自知犯下滔天大罪,不求其他只求一死。”(未完待续) 难如上青天 祁玉听到这里彻底不淡定了,眉头是越蹙越紧,看了看单一诺又扭头看向依旧垂眸看着自己脚尖的胥天翔。 “别让无辜的人为此受到伤害,她会自责的。” 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了胥天翔一声。 胥天翔听到他用内力传入自己耳中的话,不动声色的回道:“她已经成长,不再是以前那个感情泛滥的小丫头了。” 短短一句话,祁玉如醍醐灌顶般再次看向站在公堂中望向门外的单一诺。 现在这种情形放在以前的话她早就该去制止接下来的事了。 而此刻的她却平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去阻拦下面要发生的事。 她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 祁玉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看不透她了,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只有那人能配得上,看得透的人。 那人当然就是早已知道她内心想法的胥天翔。 明白了这些以后,他更坚定了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只是不知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府尹听了梁真的话愣了片刻,一拍惊堂木道:“你的死活岂是你自己说了就能算的?本官会秉公执法,淳王也会明察秋毫,你罪不至死,大可将功补过。” 原本府尹的话是没毛病的,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将功补过更是激怒了围观的百姓。 “秀才出身却沦为了面首,定是贪图那寡妇家的荣华富贵,这种人不可宽恕。” “路家也养他十多年了,他不该去给赵氏陪葬吗?” “先不说陪葬的事,先说这路家人都死了,他却没事,会不会是他串通贼人谋算路家的家产。” …… 贼人指的是谁就不用明说了,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公堂中亭亭而立的女子身上,所以答案一目了然。 被吓尿后,又被众人仍在城外好不容易赶回来的赵正奇刚到衙门口就听到了百姓的议论。 他阴森一笑让侍卫拨开百姓大步走进京兆尹衙门。 “家妹之死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本官今日定要给家妹讨个公道。”赵正奇好似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走进公堂,盯着单一诺面无表情的小脸说道:“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本官都要她血债血偿。” 赵正奇的话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确定了贼人是谁。 瞬间,单一诺和梁真被思想已经受到蛊惑的百姓捆绑到了一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达到目的的赵正奇得意的看着单一诺压低声音道,“阁主,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人性的贪婪。” 人性都是贪婪的吗? 单一诺想起刚刚她被人骂没有人性,在师爷被戳穿自缢后众人变得沉默,后又因梁真的出现把她放在了从犯的位置。忘记了她刚刚还是他们空中没有人性的魔头,不应该她是主谋吗? 主谋的更换,只因他们潜意识里对他们认知的改变。 面首一词被梁真说出口的时候,他便成为了那个千夫所指的人。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责都强加给他,不会有人在乎真相,只会一味的指责。 “人性乃是天地之间灵光的初现,是凡尘俗世的警世恒言。”单一诺绕过赵正奇看着外面的百姓道,“孩子上学堂,第一课学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她承认,现在的她并没有之前宅心仁厚,不能轻易原谅这些无知百姓的无心之举,但也不想他们沦为别人手中的枪。 能帮就帮,能救则救,如若他们执迷不悟,她就不会再管。 “本性不坏,就算他做的是大奸大恶之事也会得到人们的谅解和支持,比如劫富济贫之人。面首只是一个称谓,为何知道他是面首就要这样对他呢!”单一诺又说道。 “梁秀才是好人,他并没有贪恋路家的家财,实际上,路家若是没有他的苦苦支撑应该早就破败了。” 证人中最桀骜不驯的才子在单一诺话音刚落时就起身看向她和梁真补充了一句。 其他的证人也都跟着附和,表示梁真是个好人。 人就是那么奇怪,要证明你是坏人,只需随便一句话就好。但要证明你是好人,难如上青天啊! 仅凭几句话,众人岂会相信一个面首会是好人的说法。 “说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不就是你们从他那收到了好处想要帮他说话吗?” 一个妇人冷呵了一声,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说话的,那么接下来就会看到成群结队跟风的人。 巡按在宁国是巡按御史,官居三品,京兆尹的府尹也是三品。 府尹见到赵正奇是不用行礼的,加之他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所以一直端坐着没有起身。 赵正奇和单一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也是看在眼里却力不从心。 丞相给他的命令他已经违背了,如果再在这个时候出头帮单一诺的话肯定会被丞相除掉。 他能做的就是沉默不语,不偏不倚,让单一诺自己解决。 深知赵正奇只是自己来送死的胥天翔也是稳坐泰山般继续垂眸看着脚尖。 只用余光盯着单一诺举动的他并不知道,她此时想要他出面。 总有一种奇妙预感提醒着她,可能即将会发生一个悲剧,而她不想看到这个悲剧的发生。 关键时刻,他却没有感受道她的需要。 也不能说他没感受到,是他在等,一直在等她能开口说她需要他的帮忙。 倔强的她哪里肯低头,不止不会低头,还会表现出傲娇的一面。 如此下来,两人陷入了无形的僵持局面中,都忽略了一个不稳定的个体。 百姓越来越高昂的议论声将自尊心极其强大的梁真掩埋。 他握紧双拳看着地面,咬牙忍着所有的情绪,最终男人的自尊还是让他决定要起身反抗。 “够了。”梁真一声大喊起身喊道,“面首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奋力活着的理由,也为此付出了很多。既然你们这么看不得面首独活,那我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话音刚落,单一诺就觉得自己面前闪过一个身影,手中多了一个纸团,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传来了‘砰’的一声响。 惊呼声,慌乱的脚步声,空气中的血腥味…… 这些都在提醒着她身侧发生了什么事,也提醒着她,她手中的东西有多么重要。(未完待续) 与他为敌 单一诺收好手中的纸团,直至梁真血肉模糊的尸身被抬走,她都没有回头。 同样淡定的还有胥天翔和祁玉。 站在公堂中觉得碍事的单一诺迈步回了座椅的位置。 外人眼里她和胥天翔是夫妻,当然座椅也是放在一起的,回去坐下就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们二人,一个低垂着眼眸看脚尖,一个坐得笔直平视着前方没有一丝倾斜,就像两个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实际上,他们的余光都在彼此的身上。 “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呢!”赵正奇走到单一诺身侧,挑衅的说道。 尴尬的二人也因此同仇敌忾的看向一个方向。 正要怼赵正奇的单一诺突然脸色一变,迅速的扭头看向门外的一个方向。 同时看过去的还有胥天翔和祁玉,甚至云木,云林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敌意。 令单一诺不解的事再一次发生,她看去的那个方向依然和前几次的结果一样,什么也没有。 为何她会感受到敌意那么强烈的目光? 如果真的只是她一个的错觉就算了,可是其他人明明也都能感觉的到。 从太皇太后的葬礼,后来的路家,再到这一刻。 充满了敌意的目光无处不在,可就是找不到是何人所为。 演技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收回目光还不留任何痕迹,除非是他们看不见这人的存在。 单一诺想到这里猛然间想起了《哈利波特》电影里的一样东西。 现代社会拍的魔法电影里存在的东西怎么会在宁国出现?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坚信是那人是功夫高深,他们没有发现他而已。 几人的思绪都被那道目光牵扯的时候,薛淼从公堂外发出了几不可查的口哨声,胥天翔和单一诺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处理完梁真尸首的府尹还没坐下,被猛然起身的胥天翔吓了一跳。 胥天翔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用说话,气场足以震慑周围人。 “府尹大人若是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本阁主是杀人犯的话,那本阁主就告辞了。”单一诺抢在他之前说道。 他起身要做什么她一清二楚,不想让他开口是怕他会强行带她离开她一会不好脱身。 搬出飞云阁阁主的身份是在提醒府尹,她不仅仅是郡主,淳王妃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的去留谁也拦不住。 府尹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就算他有能力留住她也会被阻止。 局势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况且现有的所有证据不但不能证明她杀人,还有效的证明了她的清白。 放她走是必然的结果,就算丞相闻起来他也不怕。 “王妃言重了,您当然不是杀人犯,可以随时离开。”府尹讪讪的笑着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说道。 自始至终,出了审案时提了她的名讳外,其他时候他不是称她郡主就是喊她王妃。 并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而是因为她身边坐着的是胥天翔。 看透她心思的胥天翔怎么肯放她独自离开,在她要走的时候长臂一挥将她拉进了怀中。 不等她挣扎,他突然太高声调道:“木,回淳王府。” 淳王府三个字咬得很重,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也能感受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与她为敌就是与淳王府为敌,与他为敌。 “淳王,你就这么把杀人嫌疑犯带走,不合适,也会损坏你们淳王府的名声不是吗?”赵正奇走上前拦住胥天翔的去路奸笑着说道。 “赵大人难道没听到府尹说的话吗?”胥天翔凌厉的眼神看向赵正奇道,“本王的王妃并没有嫌疑。” “郭氏母女亲眼看着她杀了路家的人,怎么没有嫌疑?” 显得有些慌乱的赵正奇伸手指着单一诺的鼻子,声音也抬高了好几个点。 胥天翔一个侧身将怀里的单一诺护在身后,不经意间的一个甩袖动作把赵正奇刚刚接着她的手打落。 “赵大人此言差矣。”他冷笑一声回眸看向赵正奇道,“郭氏母女在路家人被杀之前就被赵氏挖了双眼怎么亲眼多见王妃杀人的?府尹也已经询问过,郭氏母女已经摇头否认了王妃杀人的事。” “不可能。”赵正奇收起刚刚被胥天翔摔疼的手看向四周冲着衙役低吼道,“郭氏母女呢!本官要亲自询问。” 胥天翔是淳王也是监国国主,赵正奇还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但是除了胥天翔以外,公堂内的其他人就都不被放在眼里了,其中也包括单一诺。 男尊女卑的道理在古代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女子中除了太后,皇后这样的母仪天下之人外,其他的都不被男子所尊重,就算表面服从你,内心也是慢慢的鄙夷。 “大人。”云木上前拱手行礼道,“郭氏母女因为舟车劳顿,刚刚被施过刑法的身体承受不住,已经去了,尸首都已经被抬去了城外的义庄,您要不要去那里询问询问她们?” 从梁真撞柱而死以后一直沉闷的公堂,顿时响起了哄笑声。 赵正奇的脸气的一阵青一阵白又拿云木一点办法都没有,活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单一诺趁着众人哄笑的时候从胥天翔怀里抬起头,望着他的下巴压低声音说道:“你何必再和我绑在一起,咱们……” “送你最后一程。”他打断她低声跟他说的话问道,“想去哪?” 最后一程,最后一程,最后一程…… 她脑子里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响,意识逐渐模糊。迷迷糊糊听着邱县来的人给她作证的声音,府尹也说明了她无罪让赵正奇不要在为难她的话,还有胥天翔冷声警告的声音。 然后浑浑噩噩的她被他直接抱上了马车。 马车刚要启动,她登时回过了神。四下打量了一番马车,没有看到黑虎,没有看到祁玉也没有一直寸步不离的泠雨。 只有坐在一旁的胥天翔,除了脸上带着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冷峻表情外,什么都没有。 忍住心酸后,她从他并没有禁锢她的怀里出来,沉默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等马车离人群远了一些后,她终于忍不住叫停。 她没有和他说任何话,直接下了马车去找后面跟着的祁玉,带着黑虎上了她自己的马车。 “难道再见都不愿和本王说就要走吗?”胥天翔盯着已经无人的对面呢喃着。 他呢喃的声音虽然很轻,但马车外的云木却听的很清楚,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脸色突变……(未完待续) 初衷 云木惊慌失措的进了马车,扶起晕倒在软塌上的胥天翔。 十分心疼的看着面如白纸的他,将他轻轻放在软塌上以后飞身而出拦住了单一诺的马车。 “主子。”云木跪在马车前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木求主子救救爷吧!” 正窝在黑虎长长毛发中的单一诺猛然抬头,迅速走出马车定睛看着云木问道:“他究竟怎么了?” 她其实早已经感觉到了,几次禁锢她的时候他都明显有些吃力。 假如她真的想要逃脱,就凭他当时的力度,她逃出他的禁锢简直是易如反掌。 “爷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属下束手无策,只能,只能求主子,求主子的鲜血来救救爷。”云木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很清楚,单一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想开这个口。 单一诺蹙了蹙,跳下马车正要往胥天翔的马车走去。 祁玉在马车后默默看着这些,没有阻拦也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当他看到她的脚步戛然而止时也同时回了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现身的薛淼。 京兆尹的公堂外,薛淼用口哨传递的消息他虽然没有听懂,但他从胥天翔的反应就知道了那个消息的重要性。 事情也肯定是和单一诺有关。 “丫头。”薛淼脸色凝重,直勾勾的盯着她惨白的小脸道:“跟我回飞云庄。” “三水舅舅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不相信我能应付?”她歪着脑袋问。 “臭丫头,我是不想你受苦。” 天知道,薛淼知道丞相步步为营的算计着她时,他有多担心。恨不得立刻把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害她的机会。 他在城外暗暗的观察时,听到了赵正奇和侍卫的谈话。 从中得知,就算他这边不能得手,也有人已经拿了神秘人给丞相的易水寒,准备给她偷偷下毒。 神秘人是谁赵正奇也不知道,他就在赵正奇来衙门的时候去了一趟丞相府。 丞相府守卫森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能接近丞相的书房。 最终他也没办法去查神秘人的身份,怕单一诺这边有状况慌忙过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看着二人就要离开,没想到胥天翔会放她下马车。 他着急现身是怕她是要以身犯险,又去做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 “淼。”云木情急之下开口道,“爷中了毒,可能只有主子的血能让他撑到师傅过来,先让主子去救爷。” 薛淼听到胥天翔中毒的消息脸色又沉了沉,和单一诺一起去了他的马车。 晕倒的胥天翔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妖孽的脸上煞白如纸。 单一诺没有问为何她的血能救他,而是直接割开手腕让薛淼扶起他把鲜血喂给他。 大清早就开始应付一个个问题又和傅超钧动了手,虚弱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此刻放血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紫心一遍遍的提醒她,可以了,够了,快收手…… 若是薛淼不制止,怕是她会一直举着手臂让自己的血液流进胥天翔的口中。 “半碗血了,你不疼吗?”薛淼心疼的给她包扎着嗔道。 “刚子哥哥解毒的时候需要我两碗血,现在只给他不到一碗,不够吧!”单一诺看着被云木用内力疗伤的胥天翔说道。 薛淼气的给了她一个爆栗,蹙着眉头嗔道:“你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体,两碗血足以要了你的命。” 没错,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两碗血真的能要了她的命。 别说两碗,如果再让她放有个半碗血,怕是她都会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 云木给胥天翔输送完内力,将他轻轻放在软塌上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单一诺说道:“主子,这颗药可以缓解你的眩晕症状。” 她出现了头晕的症状,虽然她没有说,但是云木却看得出来。 含笑接下云木递来的药丸一口吃下,拍了拍薛淼的手臂看向云木暗卫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好好照顾他。” 说完她被薛淼搀扶着下了马车。 泠雨过来扶住她后,她松开薛淼的手喊了一声黑虎,马车里的黑虎立刻跳了出来。 “三水舅舅,你带黑虎寻着这个味道去找一找看看会发现什么,我去趟单家的墓地,然后过来找你。”单一诺递给薛淼一块手帕道。 薛淼是不放心她,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嘱咐她去吃些东西再去墓地带着黑虎就走了。 折腾了一个中午,她的确饿了,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去吃饭。 期间,听到了隔壁桌子说胥泓信和谭晴雯在酒馆苟且,还有秦妍微在三世茶楼被嫌弃的事。 她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替秦妍微说话。 眼下能帮秦妍微的只有一个人,此事她不想干预。 膳后,她直奔单家墓地,路上祁玉告诉她,胥天翔在几年前安葬单家的人的时候,把单青山和袁心爱合葬在了一起。 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单家墓地就在袁家墓地的斜对面。” “墓地是你娘亲死之前选的,你爹觉得是个风水宝地就买了下来。”祁玉解释道。 这些话让她更加确定了袁心爱没有失忆的事实。 就是不知道袁国公夫妇知不知道此事,如果他们知道,为何要一直隐瞒? 她将自己的疑惑讲给了祁玉,他也表示不明白。 “小一诺,你记住,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初衷都是为你好。”祁玉凝重的看着她道。 袁心爱和单青山对原主的宠爱她一点都不怀疑,当然知道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原主着想。 她以为他说的你是原主,其实,他说的就是他面前的人。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是怎么来的,更加明白所有人努力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她的到来。 马车到了墓地以后,单一诺先去看了袁国公夫妇才第一次去了单青山和袁心爱的墓前。 原原本本的将郭氏做的恶都说给了他们听,又坐在他们墓前在心里跟他们说了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 殊不知,在后来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多么后悔今日的举动。 靠近了一些又突然远去的一股香味传来,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已经长出嫩叶的大树。 “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她起身道。(未完待续) 令牌应该就是它 藏身在树上的胥天翔身子微僵,飞身从树上下来在距离单一诺两步之远的地方停下。 他苏醒以后感觉口中有种腥甜的味道,询问云木怎么回事。 知道是她用血给他延缓了毒性他十分担忧她,听到云木说她要来单家墓地就赶过来看看她。 因为看到她坐在墓碑旁,担心她是身子虚弱的缘故,所以暴露了行踪。 “本王无事,过来看看……” 你,他始终没有说出口,想着她刚刚喊他王爷也怕说出口。 “既然王爷没事就陪本阁主喝杯茶吧!本阁主有些事想要问一问王爷。” 本阁主,王爷这两个字眼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一日这么和他说话。 眼下的境况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所以他只能自食其果。 他每每想到年前在融景城他那么丢下她,让她独自一人在城楼上流泪,就有像是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好。”他忍住心痛,淡淡的回了个好字。 她大步走向马车,让云林去城中找个茶楼停下即可。 而他的马车停在袁国公夫妇墓前,并没有死皮赖脸的上她的马车,一路轻功过去上了自己的马车。 吩咐云木让马车跟着她的马车走,便捂着胸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见他并没有上来她的马车,她心里有些失落…… 祁玉好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心中暗暗骂胥天翔是个呆瓜,居然这么不懂女人心。 其实单一诺喊胥天翔喝茶并非只有私欲,困扰她的疑惑中有几个问题她要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 云林在名叫富祥茶楼的门口停下,泠雨扶着她下了马车。 追随而来的胥天翔跟着单一诺进了茶楼,云木在泠雨身边站定,两人分别守在门口两侧,他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云林等人也都很懂事的走远了一点,给他们二人留了些空间。 太皇太后葬礼的那几天,单一诺留在宫中,云木也能每日都见到泠雨。 分开的这两天,不知为何他就特别想她。 胥天翔进了茶楼后想要小二找个舒适的雅间,单一诺却在进门处找了个桌子坐下。 虽然很不想坐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他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暗暗盯着他们的一双眼睛在他们坐下以后悄悄的离开,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踪迹。 与此同时,憋了一肚子气的赵正奇赶到了丞相府。 丞相却不在府中,他焦急的坐在花厅中等待,时不时的起身踱步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被宣进宫的丞相听了一阵胥天宇的抱怨,又受了太后的一顿说落。 等他们气都顺了,丞相给太后倒了一杯茶道:“太后息怒,老臣早已猜到诡计多端的单一诺不会束手就擒,月公主的计划本就失败,后续也肯定不能动摇淳王和单一诺半分。” “别跟朕提那个贱人。”胥天宇怒吼道,“隐瞒朕那么多事,到现在都不见踪迹……” 胥天宇的话并没有直接说完,对他来说胥宛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留着也是无用。只是他还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以此来还他养了她这么多年的情。 他想要的,肯定是她只愿意给他最恨的那个人的。 丞相不知道胥天宇这个变态的想法,以为只是单纯的要丢掉胥宛月这个弃子。 一直没有回宫的胥宛月,这段时间却一直和丞相有联系。 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丞相,直接将功劳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息怒。”丞相拱手作揖道,“月公主虽然用不上了,但是老臣却已经想好了单一诺性命的办法。” “什么办法?”胥天宇急不可耐的问。 “月公主给袁国公夫妇服用的易水寒之毒,老臣也有一些。此毒无色无味,瞬间便会毒发。如果没有意外,今日单一诺就会因此毒而暴毙,其凶手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淳王。”丞相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好。”胥天宇拍案而起,“只要她死了,袁国公府的势力就是咱们的了,没准飞云阁也能拿下。”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起来。 丞相回府的时候,赵正奇已经等候多时,但是丞相却没有鸟他,直接让他先回府等消息。 赵正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丞相身边的心腹推搡着出了丞相府。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哪敢和丞相叫板,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尊主在赵正奇走后现身道,“今日是关键的时刻,不准任何人破坏本尊的大计。” “尊主放心,宫里的两位都相信单一诺会因易水寒而死,不会猜到咱们只是拿易水寒试探她。”丞相牵起一边的嘴角道。 “那就好。”尊主望着门外的天空道,“本尊已经等候多时,不想在等了。” …… 单一诺故意坐在门口处是因为她要等薛淼,也是为了方便黑虎寻找她,所以没有选择雅间就坐。 她要了壶普通的茶,两份点心后眼睛一直通过大门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看她不说话,胥天翔也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平淡无奇。 注视着行人的她,其实余光一直留在他的身上,见到那种眼神不禁暗叹:呵!这就是男人。 说放下就放下,无利不起的男人。 之前是觉得和她还有希望才穷追不舍了两年。 现在这种处境,他也明白已经不可能再和她走到一起了,所以就彻底断了念想? 事实真是如此的话,说明她在他心里也算不上什么。 抿了一口香茗缓解了下心中的酸楚,她又吃下一块糕点后才缓缓开口道:“王爷可知道我娘亲在世的时候,是不是握有什么令牌。” “令牌?”胥天翔蹙眉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郭氏交代了一些事,以前我爹的九姨娘下毒害死了我娘亲,她曾在我娘亲遗物中翻找过什么令牌。” 胥天翔闻言蹙眉陷入沉思。 他没想到单家院墙内已经有了细作,居然都没有被他发现。 是什么样的细作能够将自己隐藏的这么深,那,细作要找的令牌难道是…… 单一诺垂眸喝茶,时不时的拿起一块糕点吃下,等着他的回复。 胸有成竹的样子足以说明她已经肯定他知道这件事,而且这还不是一件小事。 在单家的事情上他是隐瞒了她,但是这件事他也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想起了他刚回京时在温泉山庄,袁国公跟他说的话。 袁国公的语气明显是在交代一些重要的事,并非只是说说。 以此推断,令牌应该就是它没错了。(未完待续) 和离 在富祥茶楼这条街的尽头,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里面坐着的是从南方赶回来的宣王,胥天滨。 听说了太皇太后的事以后,他又一次气急攻心病倒了。 恢复意识以后,不顾大夫嘱咐的要静养的话,日夜兼程的往回了上京城。 太皇太后虽然不是特别疼爱他,但是也对他非常照顾。 知道他喜欢诗词歌赋就让皇上答应了不给他封藩王,让他可以我行我素追求自己喜爱的东西。 袁国公夫妇突然暴毙他已经觉得很是蹊跷,他的大皇兄对权利的渴望他很了解,很怕这件事和单一诺有关。 得知太皇太后的噩耗后,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就在他思绪乱飞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胥天滨差点重心不稳就被甩出去。 “言若。”胥天滨喊了一声赶车的言若问,“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言若在马车外回道,“是月公主拦住了马车,她说她想要见您。” “月儿?”胥天滨掀开车帘看向马车旁的胥宛月问,“你怎么在这?” 胥天滨对胥宛月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温柔的表面, 对她的蛇蝎心肠毫不知情,当然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她物色好的棋子。 “八哥哥,月儿有事想要找你帮忙,不知你方不方便。”胥宛月可怜巴巴的看着胥天滨道。 美貌的女子装可怜是最令人无法拒绝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胥天滨眼里,胥宛月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没有其他身份。 妹妹跟他这般他绝对无法说出不字,忙拉着她上马车问:“月儿怎么了?” 提着一个食盒上来马车的胥宛月很清楚胥天滨对单一诺的感情。 她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从袁鸶鸶那里知道那年回京都之后的单一诺去了一趟皇家寺院,而送她去的人就是胥天滨。 这么推断下来,那晚单一诺定是在他的府上过夜,然后才去的皇家寺院。 当时她就把此事透漏给了胥天翔,没想到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后来她让人故意接近胥天滨,得知了他对单一诺有情。 刚刚在她四处寻找怎么才能把手中准备好的汤给单一诺送去时发现了他的马车。 知道他情义的单一诺定不会怀疑他的来意,正好也能让她的九哥哥看清楚那个水性杨花之人的真面目。 “八哥哥,九嫂嫂之前怀孕了,但月余前又小产了……” 胥宛月说到这里故作悲伤的低头抽泣了两声,然后扬起挂着几滴眼泪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胥天滨。 别说是她的哥哥,就是任何一个男人,不,连女人都忍不住想安慰她。 “其实是我无意中害了九嫂嫂,但是八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胥宛月泪眼婆娑,激动的抓着胥天滨的手臂解释着。 连番装可怜的轰炸下,胥天滨怎么可能不相信她的话。 他不仅仅是相信,还深信不疑,一直低声安慰着如受伤的小白兔般的胥宛月。 觉得自己目的已经达到的她装作趴在他肩上哭泣的样子,实际上却偷偷勾起了嘴角,阴鸷的眼眸中尽是奸计得逞的喜悦。 她哭着哭着突然推开他,一副很愧疚的样子说道:“九嫂嫂现在和九哥哥的关系也很不好,九哥哥现在正在前面的富祥茶楼和她谈和离的事……” “和离?”他惊愕的看着她大声问,“为什么要和离?” 单一诺小产这几个字让他心里很难受,虽然一直在让自己放下那个女子,听到她不好的消息难免还是有些悲伤。 再听到和离一事,他的理智彻底被愤怒掩盖。 “他们成亲已经三年多,九嫂嫂并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没有保住,所以九哥哥就……” “难道他要始乱终弃吗?”他带着几分愠怒的口气打断道。 “不是九哥哥,是单一诺非要和离,闹得人尽皆知,九哥哥没有办法才答应的。” 她着急解释,不经意间直呼了单一诺的名讳。 正在她担心他会在意的时候,听他怒声道:“九弟若是不同意的话,又有谁能奈他何?” 胥天滨的心里已经认定是胥天翔的原因。 况且单一诺刚失去的腹中的孩子,情绪不稳定,能提出和离一定是胥天翔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他自以为是的分析,恰恰就落入了胥宛月的圈套。 激怒他,让他认为胥天翔已经对单一诺产生了憎恶,会随时对他不利。 单一诺遇害以后,他一定会认为是胥天翔所为。 想到这里,她再也难掩心中的窃喜,微微上扬着嘴角暗道:只要我救出落难的九哥哥,再去抚慰他受伤的心,肯定能俘虏他。 顿时,她觉得浑身都通畅了许多,等不及快点看到结局了。 “八哥哥,月儿亲手熬了碗鸡汤给九嫂嫂,但是我不敢送去,所以想请八哥哥帮我送过去好不好。” 她将旁边的食盒递给他,哽咽着叮嘱道:“八哥哥你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不然我怕……怕九哥哥和嫂嫂……” 看似是因为哽咽话没有说完,其实她是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的,留给他无限的联想。 他也是想要找个理由去看看单一诺,看看她还好不好。 因为送鸡汤是眼下最好的理由,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接过食盒应下了她的请求。 “我知道,你放心吧!”他傻傻的看着食盒应道。 胥宛月眯眼目送他的马车离开,转身进入旁边的一家客栈…… 茶楼大堂坐着的胥天翔和单一诺二人,一个金蹙眉头陷入沉思之中,另一个沉默的喝着茶吃着点心静静的等着。 时辰接近了申时,但是茶馆中却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原因就是掌柜的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悄悄吩咐一个伙计在外拦住了所有的客人,说茶馆今日不待客。 掌柜是个正直的人,他并没有听信诽谤单一诺的话,坚信她和胥天翔都是好人。 另一个伙计好奇,低声向掌柜询问他们的身份。 听闻是单一诺和胥天以后,伙计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壶。 茶壶“咣当”一声响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正是这声响让沉思中胥天翔回了神。 他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单一诺,正要掏出袖带里的东西,就在这时进门的胥天滨喊了她一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一诺。”胥天翔拎着食盒向她走来道,“你真的在这啊!”(未完待续) 被她所害 单一诺随声望去,微愣了一下收回了眼神,并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准备问胥天翔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话还没有问出口,胥天滨又转头看向胥天翔道:“九弟也在?” 他说话时,直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胥天翔正前方,恰好挡住了单一诺的视线。 “一诺你怎么样了?前段时间我在南方,听闻太皇太后辞世就赶了回来,刚刚才听说你……” 胥天滨眼中流露出心疼之色,那几个字卡在喉间,没有脱口。 在各国游历的他突然转向去南方就是为了能偶遇她,只想见她一面。 如今见到,心里尽是酸楚。 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虽然还是那么的精致,但也带了些许的苍白,说明她此时的身体很虚弱。 “多谢宣王挂心,本阁主已无大碍。”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她对胥天滨的到来不喜也不厌,但是对于他管闲事的行为觉得很反感,所以用了本阁主回应他。 只要不傻都能看的出来,他是故意的,故意把食盒放到胥天翔的正前方向其示威。 胥天滨却没觉得她用本阁主的称谓有什么不对,他认为妻子小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夫君没有尽责的缘故。 替她出头,给他这个弟弟一点教训是他做哥哥的职责。 他若无其事的将里面的鸡汤端出来放到单一诺面前,含笑道:“一诺,本王知道你,你,身体不好,特意给你要了一碗鸡汤,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胥天翔在她小产这件事上一定有责任,胥天滨此举就是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她知道。 因为她全部心思都在那碗鸡汤上,所以无心关这些。 鸡汤放到她面前时她看了一眼,虽然有一层浮油,鸡汤中絮状的固体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苍暮说过,易水寒比秘语海棠的毒更厉害,而且无色无味,没有解药。 只是它必须要溶于水中或者酒中服下才能发挥其毒性,在溶于水和酒中以后,就会有絮状物体出现。 刚子中了黑金龙的毒时,苍暮和云木二人在黑血中发现了易水寒的成分,那些东西融进水中的样子和鸡汤里呈现的东西一模一样。 至此,她可以肯定这碗鸡汤有易水寒。 “我与宣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宣王之前是因为帮过我,所以今日你是来向我索命的吗?” 单一诺极其冷厉的眼神看着胥天滨,直接从本阁主变成了我,询问他的动机。 冰冷的眼神让胥天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用各种理由说服他,让他放下执念的如仙女般的女子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你怎么能这么说本王呢!一诺,本王在你心中竟是这样不堪的人吗?”胥天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还是因为你刚失去孩子的缘故,认为所有人都对你有敌意?” “我不但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最疼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就连奶奶也丢下了我……” 她突然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抬高了好几度。 说着说着她的话戛然而止,神情有些恍惚,好似进入了一个极其痛苦的境界,煞白的脸上尽显无尽的悲伤。 胥天翔多次想要伸手抱住她,可想起她失去这些都是因为他时又失落了收回了手。 “一诺,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 “不用道歉。”恢复理智的单一诺深吸一口气道,“说说吧!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我没有啊!”胥天滨一脸迷茫。 单一诺将那碗鸡汤推到胥天滨面前,“那你敢不敢喝了它,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的毒可是没有解药的易水寒。毒发极快,能立刻让人命丧于此。” 胥天滨的眼神不会骗人,毒的事他可能不知道,但是她也不想放过他。 能把汤端来她面前,说明敌人就在他身边。 向来她都遵循着对敌人的朋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原则,所以他今日不死,来日死的可能是她。 胥天滨犹豫了,倒不是他怕死,是因为他觉得她变了,以前的她对曾想要杀她的人都以德报怨,现在却变得冷血无情。 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清澈纯洁了。 尘世之间,唯一让他觉得最干净的一样东西如今也被渲染,令他扼腕长叹。 “记得那年赏梅宴,安儿曾说八皇兄曾帮安儿解过围,本王答应你一定会帮你还上的。那年也是他收留了你,带你去皇家寺院。”胥天翔突然看着单一诺说道,“本王不想自己的女人欠别的男人人情……” 他的话刚落,便端起那碗鸡汤送到嘴边。 单一诺正在愣神,“汪”的一声狗叫传来让他回过神,她和一只黑色庞然大物同时扑向胥天翔手中的碗。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嘴边挂着的鸡汤液已经表明为时已晚。 “丫头,别愣神,快帮他封住所有经脉。”薛淼一边往里跑一边喊。 他身后的祁玉好似一阵风般冲进来,没有丝毫犹豫,和她一起运动所有的内力给摇摇欲坠的胥天翔封上所有经脉。 胥天翔明显已经中毒,但是面容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薛淼进来帮胥天翔搭脉,蹙眉道:“易水寒果然厉害,这小子这么高的内力都不能阻挡它侵蚀他的身体……”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从脉象上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眼神瞟了一下面带懊悔之色的单一诺。 单一诺此刻正在因为另一件事疑惑,所以没有发现薛淼的异样。 易水寒的毒居然不会让人出现明显的中毒迹象,那也就是说袁国公夫妇服下的毒药也是易水寒。 因为他们的面容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当时她还很疑惑,如今才明白其中的原由。所以,下毒之人应该就是让胥天滨送汤来的人? 她猛地回头看向胥天滨,受到惊吓的他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变故。 同时还不停的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是月儿给我的鸡汤,明明说是给你赔罪的。” 胥宛月?又是胥宛月? 这么看来易水寒的毒应该就是她的,那么袁国公夫妇也是被她所害。(未完待续) 无烟的斗争 单一诺想到这里不由的咬了咬牙。 再看向胥天滨时,她觉得这个书呆子很可悲,被自己认为的亲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丫头,平儿撑不了多久,先回王府吧!”薛淼扶着昏迷不醒的胥天翔对单一诺说道。 薛淼他们刚过来,正在门外听祁玉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因为黑虎突然一声狂吠冲了进来,所以他们也跟了进来,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场面。 眼下胥天翔的毒虽然得到了压制,但是并没有完全解除。 至于是不是单一诺血的缘故,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他们必须要先回淳王府。 “木。”单一诺看了祁玉一眼道,“回王府。” 云木应声和薛淼一起扶着胥天翔上了马车,单一诺喊了黑虎上马车以后拉着祁玉去了自己的马车。 茶楼中,只剩下呆愣愣的胥天滨一人在风中凌乱。 “小一诺。”祁玉抢在欲言又止的单一诺前面说道,“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玉哥哥。”单一诺激动的看着祁玉。 在决定要回淳王府的时候,她的那一眼足以让他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他不会阻拦她,只要她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就行。 淳王府外,众人刚下马车,胥宛月就跑来拦住了刚刚恢复一些意识的胥天翔。 薛淼和云木扶着胥天翔在她面前停下。 单一诺站在马车旁看着他们,想要看看胥天翔会要怎样对待胥宛月。 见到胥宛月上前,胥天翔抬眸厉声呵斥道:“滚,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否则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九哥哥你快服下这个,它可以救你的命。”胥宛月没有在乎胥天翔的冷漠,将手里的红色药丸递给他急切的说道。 单一诺看着那颗红色药丸若有所思。 总觉得那颗药丸有些不同凡响,但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胥天翔吃了的甩袖打掉了胥宛月手中的那颗药丸,怒道:“想要本王做你的傀儡吗?本王宁愿死,也不会受你摆布。” 单一诺此时才明白,祁玉所说严潇想要摆脱控制,控制他的应该就是这个药丸吧! 为什么严潇能有摆脱控制想法和举动,难道有什么别的原因? 示意泠雨去将那颗滚落到地下的药丸捡起,她想等苍暮来了让他好好研究下药丸的成分。 胥宛月再次想要上前被云木拦住,她祈求的看着胥天翔道:“九哥哥,你不吃的话会死的,易水寒无药可解。” “知道无药可解还来下毒。”单一诺冷声道,“快滚,如果你再纠缠,本阁主定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四个字被她咬得很重,用语气和表情告诉胥宛月她已经知道了所有。 而且她这么说还有三分是试探胥天翔,有三分是警告胥宛月。 剩下的就是她发自内心想要杀了胥宛月的真是感受,这些年所有的恨都不及害死袁国公夫妇的仇。 此仇不报她定不能原谅自己,新仇旧恨都一定会加倍的让她还回来。 出奇意料的是,胥天翔并没有拦着她要杀胥宛月的行为。 反而是胥宛月有些惧怕她出手,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随时准备出手反击。 片刻后,见没有动静她又道:“单一诺,本公主可以把鹭儿交给你,你把九哥哥给本公主,只有本公主能救他。” “交易吗?”单一诺挑眉道,“你知道你在和谁做交易吗?” “什么都行,只要你把九哥哥交出来。” 胥宛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带走胥天翔。言下之意是无论单一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本阁主不需要,就算你不给,鹭儿也逃不掉。” “你们单家被害的原因,你,想不想知道?”胥宛月抛出最后的底牌。 单一诺猛地抬头,泛红的眼底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 胥宛月只看了她一眼,就吓得连连后退,突然想起四年前跳崖前她说的话。 黑虎突然扑过来护在单一诺面青,对着胥宛月就是一通狂吠,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滚。”单一诺怒道,“否则别怪我们飞云阁以多欺少。” 多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就连狗都非同一般。 形单影只的胥宛月在他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得不偿失的事她不会做,只好带着无尽的不甘离开了淳王府。 单一诺吩咐云木和云林让淳王府的守卫和飞云阁的暗卫统统过来守住淳王府,只要不是淳王府的人,一律不准进。 就算是淳王府的人,也是只进不出。 淳王府顿时被守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二姐夫还要一天才能到,但是平儿应该撑不到那个时候。”薛淼看着软塌上已经昏厥的胥天翔分析道,“除非……” “不能用小一诺的血了。”祁玉率先说道,“她现在太虚弱。” “你们都出去吧!”胥天翔突然张开眼睛说道,“安儿如果愿意的话……留下。” 他顿了顿,才将留下二字说出来。 单一诺很明白他那一顿的含义,用眼神让祁玉和薛淼等人都出去了。 薛淼的话她明白,胥天翔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是先前喝了她将近一碗血的缘故,在茶馆她就看出了薛淼眼神中的意思。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血,为今之计,只能问问紫心。 让其他人都出去,也方便她和紫心交流。 双目微闭的胥天翔不敢睁开眼睛,他怕她不愿意留下,怕他最后的这点时光也不能享受她的陪伴。 因为她一直没有出声,所以他并不知道她留下了。 失落的他仿佛已经看到死亡的靠近,俨然一副要去赴死的状态。 喝下鸡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用他的死来弥补,希望能够让她回到以前。 没有认识他之前,如果当初不让她卷进这场无烟的斗争中,她应该是一个率真爱笑的女子。 如今的她已经变得像他一样冰冷,是他想要的,但又不是他想要的。 时间如果能倒回去的话,他一定不让她活得这么辛苦。 没有出声的单一诺,并不是不想出声,而是她握着紫檀木手串默默的问紫心有没有易水寒的解药。 “主人,易水寒无药可解。”紫心遗憾的说道。 “任何办法都没有吗?” “有。” “什么办法?”(未完待续) 我做不到 单一诺急切的询问足以证明从胥天翔中毒一直表现的很无所谓的她,其实很在乎。 她在乎他的安危,很在乎很在乎。 “千屻峰的寒潭可以解毒,怒河的水就是因为有寒潭滴下的水滴才有了解毒的功效。” 单一诺想起她刚来这里的那晚,自己梦中去的那个高峰,还有那池冰凉的池水。 老糊涂,不,祁尔让她多泡一会,说要清余毒。 “我要怎么去。”她着急的问。 “紫心只能最多送两个人到折翼山脉边上,主人要自己翻越两个山峰到千屻峰底的冰洞扯断手串就可以去到千屻峰的峰顶。” 紫心还提醒她很多事,其中有一件事令她微愣了片刻。 她回头看了一眼软榻上的胥天翔,让紫心继续说接下来的她需要做的事情。 这番反应,就连紫心都被她震撼到了,愣了片刻才说要她带着保暖的衣物,因为折翼山脉上很冷,怕她冻伤。 没有时间让她另作他想,回身直接走到桌案旁拿出文房四宝飞快的写起书信。 胥天翔听到有动静,才缓缓睁眼有气无力的问:“安儿?” 手中的笔未停,她轻嗯了一声,语气很淡,淡的让人感觉好像是误听了一般。 “你走吧!祁玉是个可以托付的人,王府里的所有的财产都在老木那里,你拿上就离开,从此不要再回上京城。”胥天翔闭目道。 合上的眼睑盖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但眼角还是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水。 单一诺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仅仅只是顿了一下,他便继续写还没有写完的书信。 直到写完书信她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吹干宣纸上的墨迹,把祁玉叫进来说道:“玉哥哥,师傅明天到了以后你把这封书信给他,我要去给他解毒,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卧房不准任何人进。师傅看完书信就会明白,你跟师傅等我喊你们再进来。” 祁玉看了一眼听完她的话后瞪大眼睛的胥天翔,接过书信十分坚定的说道:“你不准出事。”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单一诺含笑十分笃定的说道。 得到她的保证,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祁玉才安心的走出卧房。 胥天翔十分疑惑的问在衣柜处忙碌的单一诺,“安儿,你要怎么解毒,易水寒是没有解药的。” “废话那么多干嘛,能让你活下去不就行了。你怕我会给你吃什么控制你的药吗?”单一诺拿着棉衣过来,边给他穿边没好气的说道。 “安儿若想,本王甘之若饴。” 她微愣下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给他穿完棉衣,又找了一套他的棉衣给自己套上。 正要离开的她再出回头拿了两套干净的衣物绑在胸前,然后找来一个超长的布巾将胥天翔绑在她的背上。 布巾她打了死结,任谁都解不开的那种。 理也不理他很多不解的询问,她备好了一切需要的东西,还不忘将桌子上的糕点和水果放进了包袱。 握上手串的那一刻她突然听到黑虎“汪”的叫了一声。 她想起梦里的小黑,看着房门的方向说道:“黑虎,等我回来。” 黑虎好似听懂了她的话,用一声干脆的叫声回应了她,然后在门前蹲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前方,那架势就是谁敢闯门它就会咬上去。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握着手串告诉紫心她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因为她不能在放血,紫心给了她一颗药丸,告诉她,这颗药丸可以让胥天翔维持到他们到千屻峰。 她给他吃**丸等着他询问她是什么,却始终没听到他开口。 “你不怕这颗药丸和那个红**丸的效果是一样的吗?”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是安儿的话,一样也无所谓。”他轻声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低声嘟囔道。 “本王没有……” 骗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她勒令闭上了眼睛,随着耳边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后,他们被吹得凌乱的头发恢复慢慢平静。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他们都清醒了一些。 感觉到她在背着他行走,他坚持要下来却被她严词拒绝,还命令他安静的待着不要出声。 “安儿,这样不行,你飞不过去。”胥天翔看着面前高高的山峰蹙眉道。 “姑奶奶我轻功不比你差,不就是翻越两个山脉嘛!小事一桩。” 她故作轻松,一是不想他有心理负担,二是默默的给自己打气,毕竟此刻她的体力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内力究竟能不能让她撑到翻越两个山峰,她自己都不清楚。 紫心不断的提醒她,不要逞强,它也会尽量帮她撑过去,真的不行的话只能听天由命。 毕竟紫心没办法通知祁尔,只能全凭他们的运气。 如果能被祁尔发现是最好的,加入不能,不进入冰洞扯开手串的话,是不会被发现的。 胥天翔因为听出单一诺的话听出了小女人对他的关心,所以在他再一次确认小女人心意后而兴奋不已。 但他仍然坚持己见,不想要她背着他翻越山峰。 “安儿,我此生无憾了,放下我,回去吧!” 这一次他没有说本王,而是用了‘我’和她对话,想要她放下他回去。 “在悬崖的时候你也没有放开姑奶奶啊!姑奶奶还你而已,不用这么感动。” 说完她脚尖轻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如燕子般轻盈的飞起,而是缓慢的飞上面前的山峰。 他并没有因为听到她这样的话而生气,而是嘴角上扬,努力的抬起手臂想要找到布巾打结的地方,摸到感觉像结扣的地方以后他张了张嘴,寒风立刻灌进他的口中。 舌头打结了般几次发声都失败了,深吸一口气,卡在喉头的话还是被他生硬的说了出口。 “安儿,对不起,让外祖父外祖母这般离世……我,对不起。” 她身形微僵,找到一个落脚点停在上面按住胥天翔要去揭开布巾的手道:“平时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在这个时候耍流氓不太合适吧!” “只要你肯回去,我宁愿做一次地痞流氓。” 在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她冻得没有知觉的耳朵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被他蛊惑,用力拍开他的手,准备继续走。 “安儿,忘了我,忘了我,回去和祁玉好好生活。”胥天翔突然抱住她说道。 “我做不到。”她毫不犹豫的答道。(未完待续) 不要再忘记我了 她做不到,从金銮殿抬着袁国公夫妇尸体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做不到。看见他,她就会失去自我。 再大的仇恨,再多的抱怨都挡不住她想要去抱住一脸消沉的他,不想看到他委屈的表情。 有时候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 即使如此,但她此刻却违心的说道:“你是我的仇人,在我杀掉其他仇人之前你不能死,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他没有问她这是哪里,也没有问她是怎么来的,猜想着应该和手串有关。 易水寒的毒他以前也是有些了解的,要想解毒没那么容易。 因为他怕她还要付出什么更大的代价来帮他解毒,所以不敢让她继续下去。 她的这句话让他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仇人吗?难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她的仇人了吗? 失魂落魄的他忘了,三年前的乐清县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终于让身后的男人消停下来,她轻吐一口浊气,发起内力又一次往山峰之上缓慢的飞去。 她飞的真的很慢,原本身形娇小瘦弱的她背着一个比自己重了近乎一倍的男子,她怎么能轻盈起来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第一个山峰,看着面前比之间更高的山峰,头发上已经挂上冰碴的她将皮毛大氅的兜帽给身后像是丢了魂了他戴上,用绳子给他固定好,又一次出发了。 最后一丝力气只让她撑到了第二个山峰的山脚下。 此刻她已经累的近乎虚脱了,背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倒在了离冰洞还有好几丈远的雪地里。 积雪硬邦邦的好像是冰块一样,倒地的**力也让失魂的他回了神。 “安儿。”他失声大喊道。 用尽全力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还是被布巾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背上。 她被他的奋力挣扎弄醒,有气无力的说道:“已经到这里了你不用挣扎了,你回不去的。” “安儿,你松开我,告诉我怎么做,让我扶着你走。” 既没有松开他,也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的她目光停留在几丈外的冰洞处。 距离并没有太远,但是她背着他爬过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信我一次,安儿,信我一次好吗?”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脑海中出现她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所有事。 现在翻看这些记忆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的确没有信过他,成亲之前处处都防着,怕她成为他的工具。 成亲后,也时刻逃避,怕成为他的累赘被他遗弃。 再次和好后的她也没有信他,因为怕失去,所以一直都不敢真正的拥有。 最终她还是失去了,那现在,她真的能信他吗? “以前是我没有护你周全,你不敢信我。现在你信我一次,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声音很微弱,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她听着听着脑海中就出现了她给他穿棉衣时在他眼角看到的泪痕,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 勒着他身子的布巾突然松了下来,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扶起她低声问道:“要往哪走?” “冰洞。”她看着冰洞的方向说道。 两个步履蹒跚的人,相互支撑着往冰洞走,只有几丈远的一段路对此刻的他们来说好像是几里,几十里那么远。 走了好半天,两人才走到冰洞中。 丝毫力气都没有的两人倒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她爬到他身边,直接卷缩到他的怀里。 正要扯断手串发现身后的人突然环抱住了她。 “安儿,谢谢你,这是你第一次信我,不过没关系,一次足矣。” 拉紧手串正要扯断的时候脑海中再次出现紫心虚弱的提醒声。 “主人,扯了手串,你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紫心在她要来的时候就告诉她,扯断手串,她就再也回不道二十一世纪了。 “这里有我的亲人,爱人,朋友。我还回去原来那个冰冷的世界做什么,紫心,谢谢你陪伴我这么久。” 在脑海中回复紫心后,她大力的扯断手串。 巨大的吸力在手串扯断的同时传来,他们二人被吸力牵引着身体往上飘去,吸力造成的大风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搞不清发生什么状况的他,用他仅存的力气护住她,伏在她耳边说道:“若有来世,我定会再去寻你,等你长大,到那时,安儿你千万不要再忘记我了。” 闻言,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让她头痛欲裂,没一会便失去了意识。 瞬间的转变,也让本就毒性愈发的他渐渐的陷入昏迷之中…… …… 单一诺他们刚走,苍暮带着刚子就赶到了淳王府。 祁玉把她留下的书信交给苍暮,还补充说明了胥天翔是中了易水寒的毒。 苍暮打开书信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快速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千屻峰是修真之人梦想中坐化的地方,能去到那里的玄门弟子少之又少,而近百年中,怕是只有他的师兄祁尔能到达那种巅峰。 虽然她在信中没有提祁尔的名字,紫心却是祁尔给她的法器,紫心带她去的地方一定有祁尔。 易水寒的毒无药可解,可他相信祁尔一定有办法。 至于单一诺是怎么去到千屻峰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知道一定需要她付出代价。 祁尔无论对谁都不会煽情,坚信任何事都是要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的。 能对单一诺如此偏袒已经让他大跌眼镜,他绝不相信祁尔会再次为她破坏规矩。 毕竟阻拦他进京的恰恰也是祁尔。 南燕城时祁尔对他说,她还缺少一次考验,过了这次考验才能让她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难道祁尔所说的考验就是这次的中毒事件吗? 那她小产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那个小丫头身上要背负多少东西?瘦弱的她还有没有力气能背负起这些。 苍暮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开始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为他口中的小丫头着想,为她担心,甚至还有了要为她分担的想法。 “二姐夫,那丫头要怎么解毒,易水寒的毒你都解不了吧!”薛淼站在苍暮身后看着紧闭房门的卧房问。(未完待续) 情窦初开 “易水寒?是谁中毒了?” 杜邵轩人未到声先到,听到易水寒的名字他就不淡定了。 刚忙完他要忙的事,来到淳王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四周严密的守卫。 薛淼的话他只听到了易水寒三个字,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单一诺中毒的样子。 “师傅,舅父。”杜邵轩拱手行礼后问,“是不是一诺出事了?” “是平儿。”薛淼转身看向他道,“丫头在给他解毒呢!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易水寒不是无药可解吗?”杜邵轩疑惑的问。 “也不知道臭丫头相出了什么办法,正在卧房中给平儿解毒,还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去,真是急死人了。” 薛淼担心单一诺会用自己的血给胥天翔解毒。 她现在很虚弱,别说需要很多血,就是再从她身体里流出一滴血就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为了救胥天翔而把她的命搭进去的话,他第一个反对。 “别着急。”苍暮看出薛淼的心思,安慰道:“诺儿不会做一命换一命的事,她自有办法解毒,咱们等着便是。” 杜邵轩跟随着几人的目光看向卧房的方向,黑虎挡在大门的中间,祁玉靠坐在回廊的柱子上。 一个通体黑黝黝的庞然大物,一个一生玄衣随风飘逸。 明明是不相关的一狗一人,却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画面极其唯美。 苍暮突然回身看向杜邵轩问,“事情办妥了?” “已经按照计划实行,很快就能看到成效。”杜邵轩正色道。 “你先回杜府,等事情开始实施带着邵帆去飞云庄。”苍暮嘱咐道。 虽然杜邵轩很想留下,但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应了一声便飞身离开。离开时,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卧房门。 苍暮,薛淼,祁玉,刚子还有云木等人商议好了以后,轮流在卧房的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黑虎趴着卧房门前,任谁都弄不走它。 …… 温暖笼罩的感觉好像一个很舒服很安心的怀抱包裹着忐忑不安瘦小虚弱的身躯。 单一诺以为自己回到了一年前,向氏在飞云庄和她同睡那晚,向氏的怀抱也是这么的温暖,让她不舍得放开。 熟悉的甘松香味传来,她很想贪婪的再嗅一会,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丫头别怕。”祁尔按住她的肩膀,“老夫给你搭个脉而已。” 她看着熟悉的面孔,安心的躺下不一会又伤心的留下了眼泪,泪水开闸以后,怎么止都止不住。 “丫头,怎么了?”祁尔问泪流满面的她。 她带着哭腔,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爷爷,我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最慈祥的奶奶都离我而去了,他们都是那么那么好的人,为何不能多留在世上一段时间呢!爷爷,你能救救他们吗?” 祁尔是她来到这里以后认的第一个长辈,见到他,她就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也一触即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展现出了没有任何面具的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她。 “人各有命。”祁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们的离去也许就是新的开始,你不该悲伤,也不能因为你的需要就要留住他们。” 他们离去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悲伤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因为她贪恋他们给她的温暖。 祁尔说的没错,想要留住他们的只有她自己。 离开的他们,也许是找到了他们新的开始,至少太皇太后是去找自己的爱人了。 只有她,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想要留住他们。 “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泣不成声,太多的疑惑积攒在一起,想要问很多为什么,想要有人给她一个答案。 “丫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但是你能为自己选择。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就能解开你的所有疑惑,选错了路,还可以选择重新来过或者将错就错。” 祁尔将哭的不能自己的小人揽在怀里安慰着,坚强的她压抑已久的感情需要一个宣泄口。 她哭了很久,抬起头问了祁尔一个她最在意的问题:“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骗我。” 目光停留在寒潭里的胥天翔身上,被他骗,是她的最痛。 “爱人之间都是有谎言存在的,有些人选择欺骗或者隐瞒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爱的人受伤。爱的太深就会有恐惧,因为怕爱人受伤,所以想要给爱人扫平一切的阻碍。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痛苦,有恐慌,不安,害怕,无助……甚至有时候还很绝望。” 祁尔浓郁的白眉挡住了他的目光,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一些情绪。 曾经为了生存单一诺也说过谎,第一次说谎的时候内心也有过这些感受,挣扎了很久才让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胥天翔是站在众人肩头的人,他以前也应该经常会用谎言伪装自己,可在她面前…… 几年来的一幕幕景象在她脑海中回放着,冷峻的脸庞给他做了很多掩饰,他所有的情绪都没有外泄过。 唯独她还他洞房花烛那夜,发现了他眼底的不安和恐慌。 他为她画出《雪梅图》的时候,眼底的心疼,依依不舍还有对未来危险的不确定。 “丫头,很多人的感情都是在破碎以后就不复存在了,能重新开始的感情是少之又少。而始终选择等待,只为那一份感情而努力的人怕是……” 祁尔没有说完,单一诺是什么样的头脑他最清楚,话说的太完整了反而不好。 “可是,我,我误会了他两次了,也已经逃离他两次了。”单一诺几近绝望。 “良人绝不负你。” 良人绝不负你,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无尘大师离世的那晚也和她说了这句话,她一直以为她认为的良人并不是她的良人。 现实啪啪打脸的瞬间,她又哭又笑像个孩子般。 扭头看着泡在寒池中的背影,一头墨发披散在宽阔的后背上,每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总会心跳加速。 莫名的有种情窦初开的感觉。(未完待续) 告慰逝者的最佳方式 一直以来能给单一诺这种感觉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前世今生,古往今来的几千年,真正能让她拥有这种感觉的非他莫属。 他当然是眼前的泡在寒池中的胥天翔。 后来当她知道另一个人身份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早已注定。 单一诺好像一下想通了一切,破涕为笑。 祁尔见她面色好转,也很欣慰,揉着她的头发道:“爷爷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些。” 她会心一笑道:“我好像不能叫你爷爷了,应该叫师伯吧!” “哦?”祁尔轻笑道,“苍暮那小子还真会给我添乱,原本就叫老夫爷爷的人,过了三世,辈分却降了一级。” “爷爷是说,我梦中的那三世都是我的前世吗?” 在她潜意识里,还是比较倾向于喊祁尔爷爷,她觉得这个称呼亲切。 祁尔颔首。 “那……” “丫头,佛曰:不可说。” 她抿了抿嘴又问道,“爷爷,他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没说出口的后半句祁尔故意没有告诉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前世的那些记忆你能记起来,可能他也会记起来的,不过,也有可能不会记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就算他记起来应该也不会知道她以前的生活。 不知为何她很不想让他知道她前世的事情,更不想让他看到她以前的生活。 也许在这古代呆久了,慢慢的她也开始很看重贞洁。 虽说她以前的生活算不上混乱,不过前前后后她也有过四五个男朋友,还有一些玩玩的感情经历。 她不敢想象他知道了她以前有过那么多男人会怎样。 从心底里怕他会嫌弃她,怕他会说出那些让她心灰意冷的话。 听完祁尔刚刚的话,她想要为他改变一次,等他醒了好好和他谈谈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丫头,你现在还想回二十一世纪吗?”祁尔突然问。 想着她从二十六楼跳下前,毫不反抗任人蹂躏的白晓艺,又想到之前在冰洞他们被强大吸力吸走时胥天翔对她说的话。 她浅浅一笑道,“不想回去了,不过我很想知道白晓艺有没有勇敢的站起来。” 跳楼前,她让白晓艺勇敢的站起来,不要再那么没有尊严的活下去了。别让她瞧不起她,为了她和外婆也要挺身反抗一次。 祁尔大笑道,“她听了你让她站起来的话,看着你跳下去的身影大喊了一声,然后奋力而起,跟着你跳了下去。两人同时跳楼,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警方开始立案侦查。你父亲一家和他要贿赂的人都被告上了法庭,你父亲一家都进了监狱。” 站起来了,白晓艺终于站起来了。 她热泪盈眶,激动的抱着祁尔道:“爷爷,谢谢你。” “别哭了傻丫头,你身体刚刚恢复就来了这里,极度的疲劳很伤身,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祁尔安慰性的拍着她的后背。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看了看寒潭里墨发披散在身后,裸露着肩膀的胥天翔又问:“他还没醒吗?” 祁尔别有寓意的看向胥天翔暗道:他现在应该在看你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且醒不来呢! 并不是祁尔故意给他看的,而是他一直将她写的那封‘体夫书’放在身上,在进寒潭时,祁尔不慎将那宣纸掉在了寒潭中。 本属于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和他同时进入寒潭时带他进入了她上一世的记忆中。 其实祁尔也很好奇,他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以后会怎么选择。 “爷爷,死亡沼泽真的是我造的孽吗?”她面带愧疚的问,“我要怎么才能弥补这个过错。” “时辰未到,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祁尔让她起来带她来到崖边道,“虽然你把那些阴阳土倒在了一起,但是也并没有扰乱它们。死亡沼泽也分为两个部分,形成了阴阳两极。” “那为何世间还会有一夫多妻的现象呢!” “自古就有,阴阳本身也不是一阴一阳就能调和的,原本就算牵了线的阴阳土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阴盛者会有多夫命,阳盛者就有多妻命。” 她听了这话还是有些费解,为何就不能一夫一妻制。 男女本身就是平等的,为何这古代非要男尊女卑,事事都要针对女子而男人犯了错就可以一笔盖过。 仿若看透单一诺所想,祁尔笑道:“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一样有一夫多妻的现状,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形式吗? 结婚和离婚都变得很自由的现代社会,恋爱自由了,可是离婚也变得很自由。 近些年离婚率一直都在攀升,不婚主义者的数量也在不停的飙升。 是想开放,男女同居乃是正常现象,那种形式的生活不就是古代的已婚模式吗? 彼此觉得不合适,很快就能提出分手,然后身边还会有另一个陪伴着,这和纳妾又有什么区别呢! 祁尔好似又一次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含笑道:“所以才让你回到这里,告诉他们,男女需要平等,男人可以休妻,女人也可以休夫。” “我,我真的能做到吗?” “世事没有绝对,只要努力了就行。” 她看着眼前一片迷雾遮挡着的大陆,紧紧蹙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 犹豫了片刻,祁尔还是因为不忍提醒道:“丫头,不要因为失去而悲伤,要懂得珍惜当下,失去的也许并不是失去,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回头看了一眼胥天翔,她以为祁尔是说她与他之间的事,后来才明白祁尔说的是另一件事。 而且祁尔早已经去把那人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也给了他两个选择。 宿命是早就已经定好的,就算这一世不做不还,下一世同样还是要做还是要还的。 积德报以德,积怨报以怨。 她原本心中的怨恨也在与祁尔的交谈中化解的一干二净,其实胥天翔在喝下那碗鸡汤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恨了。 如果她的怨恨要用她爱人的命做交换,那她宁愿忘记那段仇恨。 事实上,她很明白,仇恨永远都不是告慰逝者的最佳方式,也不愿意带着仇恨过日子。 “爷爷,是你让玉哥哥去找单青山的对吗?为什么你不救下单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未完待续) 女流氓 关于单家被灭门的事单一诺已经知道的很多,唯独这个疑惑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祁玉也好,胥天翔也好,只要有一个人提前伸把手,单家不至于落到被灭门的程度,最少也能保住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件事怪老夫,其实单家是为了让你重生而被连累的,但是只不过是破财之灾。世事难料,祁玉通知单青山以后就被从中插了一手的丞相发现,丞相设计将他困在了盘云城。单青山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放弃那些钱财,才导致单家和肖家被灭门。” 其实祁尔并没有把话说完,他并不想告诉她真相,不想她知道真相中隐藏着的丑恶人心。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让她最纯真的心受到渲染。 她知道祁玉被困盘云城的事,也猜到单家的财产是被单青山藏起来的事实。 只是她不理解为何单青山要那么执着,宁愿带着全家去死也不愿放弃那些身外之物,难道钱财真的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她抬头问道:“爷爷知道那些财产在哪吗?” “财产的事需要你自己去找,丫头,有些东西会在你有能力承受的住它拥有的分量时自动出现在你的面前。” “所以我还需要努力,不然我永远都承受不起。”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祁尔满意的点头,眉飞色舞的笑着。 一老一少站在峰顶,很像祖孙般,孙女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给她讲述历史的爷爷。 单一诺见到祁尔的那一刻就有种回家的感觉,她总觉得回到祁尔身边就像回家了一样,很有安全感。 她问祁尔那几世的梦就很想问他们是不是祖孙关系。 担心听到答案后她会慌,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 亲情这关,是她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的软肋。 祁尔见她神情有些恍惚,让她躺下转身去了寒池另一边的茅草屋。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的单一诺直到现在才发现茅草屋的存在。 不多时,他给她端来一碗汤药说是帮她恢复身体的,她喝完以后便沉沉的睡下了。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睁开浓眉下的眼睛满是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傻丫头,当初你为何非要选这条路呢!老夫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啊!你怎么就非要学你的母亲呢!” 话音落地,他白色的浓眉上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液体。 帮她改好薄被,转身走到崖边,望着白雾笼罩的大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突然他被远处天空中的一个微弱的光点吸引,立刻运气卜了一挂蹙眉回头看向熟睡的单一诺。 “虽然太早会对你产生一些影响,但也能让你的改善下自己的倔脾气,老夫也好为那人安排他和你的另一世宿缘。”祁尔呢喃道。 单一诺醒来时,寒潭里的胥天翔好像也正缓缓转醒,她看向他的瞬间他也正好扭头看向她的方向。 四目相对,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中好像多了许多让人难以琢磨的深沉。 原本就是很深沉的人,因为眼神中又多了些许异样的神色,所以令人更加难以揣摩他的心思了。 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她起身问道:“你,你好了吗?” 胥天翔回过神,垂眸轻嗯了一声。 “那咱们准备一下,该离开了。” 祁尔说过,等胥天翔醒了他们就必须要离开,这里并不适合他们待得太久。 他只是轻点了下头,并没有回复她什么。 正在她垂眸噘嘴暗暗抱怨他不知道给个回应的时候,他直接从冰凉的寒潭中起身上了岸。 她随着水声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面前全身挂着水珠的男人,居然,居然毫无遮挡…… 最重要的是,那本就强健的胸腹肌上挂上晶莹剔透的水滴后,简直是令她垂涎欲滴。 她忍住想要去捏一捏的冲动,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怕被他发现异常故意低下头然后悄悄从下往上打量着他。 随着眼眸越抬越高,某个部位就这么进入了她的视线。 “流氓。”她快速转过身怒骂了一声,没有注意她说的并不是登徒子,而是流氓。 仿佛奸计得逞般,嘴角微翘的他大步走到她身后道,“你脱本王衣衫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也是个女流氓吗?” “胡说什么,谁脱你衣衫了?”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反驳道。 反驳的瞬间,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说的是‘女流氓’三个字。 看着她噘起的小嘴,脑海中出现了她坐在街边看健身房里正在健身的男子的景象。 如果哪个男子脱去了上衣露出胸腹的话,她就会两眼放光,时不时的舔一舔嘴唇,样子就好像是见到什么可口的食物般。 在她以前的记忆里,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经常吹着口哨看肌肉男的情形。 既然她喜欢,那他就给她看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逼近她一步,故意让自己的身体贴近她,脸上带着戏虐的笑意。 结实的胸膛上挂着水珠,胸肌上滑过从墨发上低落的潭水,完美的六块腹肌缝隙中都还有几滴调皮的小水珠跃跃欲试的想要继续往下流,下面…… 眼神再次触及不该看的地方,她捂着脸再次转过身去。 鼻翼间传来她贪恋的香味令她很想投进身后的这个怀抱,但理智却不允许。 他见她再次转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里只有我们,不是你,难道是妖魔鬼怪不成?”他戏谑的说道。 “老夫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祁尔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听到祁尔的声音,她像是见到了救星般,回过身,想要跑去祁尔身边,哪知某男就在她身后不到一指的地方…… 可想而知,她回过身就是直接投进了某个没穿任何衣物的怀抱。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无从安放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按来按去。 身后的人是谁,他一点都不关心,只一心垂眸看着脸红的她。 上一世的她受尽了苦楚,被逼死后才来到这里,这几年他不但没有好好呵护她还伤她那么深,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弥补,无论什么办法都可以。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又能给的,统统都给她。 就算是他现在不能给的,也会努力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祁尔看着二人的亲密举动,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老夫只是来送衣服的,你们,继续。老夫回避,老夫回避。” “爷爷……”(未完待续) 回不回去 单一诺嗔怪的喊了一声,急的一跺脚,捂着脸硬是从胥天翔身边挤了出去。 知道她还没完全放下之前的事,祁尔也没有打趣她,让她先去旁边的茅屋里待会,伸手把胥天翔的衣物递了过去。 递衣物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上了胥天翔的手腕。 “你小子身体挺好啊!老夫以为你还要泡上两三天才能完全解除毒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毒。师弟虽然只将他内力的一半给了你,但你的境界已经和他不相上下了。”祁尔边搭脉边说道。 “是你给我看的……” “不可说。”祁尔做出嘘状,“不是老夫,是你自己在机缘巧合下闯进去的,要不要告诉丫头,你自己决断。” “十一岁那年的人,是她,对吗?” 胥天翔和祁尔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用了‘我’做自称,在他潜意识中已经有了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思想。 尽管单青山自始至终都否认曾经的单一诺去过西南边境的事。 他也一直都没有放弃希望,希望她就是那个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始终从她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 靠近她的时候他也有排斥。 乱葬岗那日第一眼看到复活的单一诺,他就有了当年的感觉。 原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而是变成了真正属于他的那个小丫头。 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还记得凌枫这个人。 那是不是说她还一直记得他,记得她跟他的约定才会来到这里的。 “是与不是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祁尔转身看了一眼茅草屋又回头看向胥天翔道,“做何决断,由你来定。” 胥天翔拱手行礼道,“平儿多谢爷爷救命之恩。” “怎么?你的师傅你都不愿叫出口,老夫这个师伯倒成了你的爷爷了。”祁尔目光凌厉的看着他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他眼中划过一丝深沉,“她出生到来到这里的一切都知道了。” “为何喊老夫爷爷。” “因为她是这么称呼您的。” “哈哈哈!” 祁尔大笑,胥天翔在他面前会这么谦卑真的令他非常的意外,就算是小糊当初也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打量了一下仍不着寸缕的胥天翔,他下巴微扬,示意他将衣物穿上。 胥天翔恍然大悟,忙转身去穿衣衫。 上岸的时候完全是想逗逗那个逍遥兔,想要她将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记重新和他开始。 他一心只想着等下要怎么和小女人说他知道她秘密的事,忘记了他还没有穿衣,就这么赤裸着和长辈说了半天的话, 祁尔在他穿衣的时候大步走向茅草屋,揪起正在偷窥某人的单一诺问道:“看够了吗?” 单一诺进了茅草屋以后,越想越觉得吃亏。 凭什么不看啊!他自己给她看的,有美男不看岂不是白痴。 就这么说服了自己以后,她扒着茅草屋窗沿的缝隙,继续欣赏起让她垂涎三尺的完美身材。 完美的胸腹肌,还有令她愤恨大长腿……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久没有去边关战场的原因,用了除疤膏的他不但疤痕祛除了,皮肤也越来越好了。 现在用出水芙蓉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偷窥时她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咬上一口,甚至都舔着嘴唇回想起咬上一口会滋味了。 刚咽下因为想到那种滋味儿流出的哈喇子,就猝不及防的被祁尔揪起了领子。 “爷爷,人家就是羡慕他那双大长腿嘛!又没有做别的……” 她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毕竟刚刚她在脑海中回想起的画面有点少儿不宜。 “你个臭丫头在想什么老夫还不清楚。”祁尔嗔了她一眼问,“还回不回去了?” “回,当然要回,那里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呢!”单一诺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步走向茅草屋想要和找她好好谈谈的胥天翔心下一紧骤然停下脚步,迅速的转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世的她活的那么辛苦,遭遇了那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有了稳定的生活,却在这个时候被至亲将其推上死亡的绝路。 伤透心的她选择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也不肯屈服。 重活了一世,刚醒过来就要面对被利用,被追杀的局面。 甚至他都想过,不,不止是想,是真的已经利用了她。 成亲当日她离开的时候该有多悲伤,多绝望。 伤透了心,恨透了他,却还是始终没有放下他,处处为他着想。而他却在融景城再次丢下她,还让她一个有孕之躯被关进天牢,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联想到这些,他回头看向搂着祁尔胳膊笑眯眯从茅草屋出来的她。 或许,没有他的她会过得更好吧! 单一诺去她睡的石床上收拾东西的时候,胥天翔拉着祁尔到一旁低声问道:“爷爷,她上一世的父亲可有受到惩罚。” “都受到了应有的责罚。”祁尔道。 “多谢相告。”胥天翔行礼道。 单一诺收拾完东西见两人说悄悄话,也没有上前打扰,垂首看着脚尖在地上画圆玩。 祁尔见他们都准备好,也没有耽搁直接让他们闭上眼睛要送他们回去。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察觉到身子好像飘忽了起来。 胥天翔习惯性的抓住了单一诺的小手,好似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抓得很近。 其实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动静就回到了淳王府凌枫阁的卧房。 嗅到熟悉的熏香,胥天翔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回到卧房,目光灼灼的盯着还闭着眼睛的她看了半天后才放开了她的手。 手被松开的她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查看四周的情况。 熟悉的卧室映入眼帘才让她悬着的心放下,看了一眼窗前负手而立的胥天翔,她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还没来得开门,就听见了黑虎在门外狂吠的声音。 门打开的瞬间黑虎就扑了她一个满怀,使劲的在她怀里蹭啊蹭的。 黑虎身后站着苍暮,祁玉,薛淼和刚子。 云木三兄弟和泠雨在一旁急切的看着差点被黑虎扑倒的她。 “诺儿。”苍暮蹙眉道,“平儿他……”(未完待续) 超度亡魂 单一诺垂眸揉着黑虎的大脑袋,卖了一个关子才笑道:“他没事了,师傅进来说吧!” 所有人都随着她的那声他没事松了一口气。 苍暮进门便向窗前的胥天翔走去,搭脉以后紧蹙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 随后他还是提着一颗心来到单一诺面前,搭上了她的脉没有发现异样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诺儿。”苍暮面带愧疚的说道,“是为师不好,你在飞云庄的时候为师看你的面色就察觉到你像是有了身孕,但是搭脉后却没有发现孕象,是为师的疏忽才会让你……” 他不仅仅只是疏忽了,还很糊涂,当时就想着很奇怪却没有把他的疑惑直接告诉她或者泠雨。 也许他当时说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苍暮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单一诺明白他的意思,垂首搅动着自己的手指不语。 窗前的胥天翔紧紧的攥着双手。 那是他们的孩子,虽不愿让她因为生孩子而痛苦,但他更不愿见到她小产。 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她没有怀过孩子。 “是我的错,主子那些天嗜睡,精神不佳。我居然都没有想起给主子搭个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泠雨跪在地上说道,“请主子责罚泠雨吧!” “是我们。”云林和云森跪地道,“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主子,让主子被算计入狱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主要责任在我,时刻注意着主子的身体状况是我的责任。”泠雨又道。 “我们……” “和你们都无关。”单一诺制止云林的话和门口想要一起请罪的暗卫们道,“是我自己太过大意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紫心第一次提醒她注意的时候告诉了她原因。 她自己也懂医理,一些关于备孕和孕期中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错在于什么地方她早就明白,只是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现在看来,还真得给他们科补一下了。 “因为那个,那个孩子是在我中逍遥散的时候有的,原本应该也是保不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真的是中毒那天有的吗? 别人不知道,但是胥天翔却很清楚他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 单一诺说的很认真,就连苍暮都相信那个孩子是因为他们中了逍遥散的毒所以才会保不住。 “也是因为这样,为师才没有发现你有孕的脉象。逍遥散是没有任何解药的媚毒,本身对身体就有很大伤害,这种情况下有孕的确是不乐观。”苍暮分析道。 苍暮信了,单一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仅仅只是轻吐了一口气的小动作也被胥天翔看在了眼里。 更让他确认了她在撒谎的事实。 事实上她的确是撒谎了,孩子的确是在他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才怀上的,保不住是因为她受孕时身体本就虚弱,又加上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很消沉。 紫心说,她的情绪不好,加上奔波劳碌的缘故才会有早产的迹象。 如果她能好好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或许还能保住,只是天不随人愿,遇上了袁国公夫妇被害的事…… 激动的情绪加上强行使用内力,就算是正常的孕妇怕也会小产。 时刻注意着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胥天翔终于确认,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吃醋,那晚的冷漠让小女人伤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令她难过。没能及时赶到救下袁国公夫妇,让她失望。 天牢那种地方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小女人被关了好几日,她怕水,怕蛇,怕虫子的原因他在梦境中也看到了。 瘦小又怀有身孕的她在天牢那种虫子最多的地方待那么久一定很害怕,很绝望,也很期待他能出现救她出来。 他若是真的及时出现,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告诉他有身孕的消息吧!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更加坚定了他的另一个想法。 他觉得,或许让她回去那个什么都先进的世界里,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仿佛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落了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天空蹙了蹙浓郁的剑眉。 单一诺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以为他也信了她的话,心中踏实了不少。 拍了拍还在她怀中蹭来蹭去的黑虎,示意它去一旁等候,她询问了此刻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 千屻峰上她也浑浑噩噩的,祁尔只说他们来了多日没有说具体的日子。 得知今日恰巧就是三月二十九,她又问道:“宫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开始,她要准备对付宫中那两位的计划了。 早早就让云林通知了宫中的人,时刻盯着胥天宇和太后的动向。 “日前,上京城突降大雨,寿康宫旁边的一棵树突然倒下,钦天监的人说是太皇太后魂魄不安。皇上昨日下令,让皇后带着所有的后宫嫔妃去皇家寺院诵经,为太皇太后超度亡魂。”云林禀报道。 她闻言后觉得甚是诧异,又问:“现在嫔妃都在皇家寺院了吗?” “昨日去的,现在应该都在那里了。”云木道。“宫中的人来信说,那棵树好似有被故意推到的痕迹。” “诺儿。”苍暮和胥天翔低声交谈了几句后转头对单一诺道,“此事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嗯”单一诺轻嗯了一声,所见略同。 待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胥天翔深吸一口气回身道:“你们都先出去,本王有话和阁主说。” 阁主? 包括单一诺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片刻。 别人都可以唤她阁主,但是他唤她阁主就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率先回过神的单一诺出声让所有人出去才拉回了众人的神志,在她的暗示下泠雨带着黑虎先走出了卧房。 一直没说话的祁玉蹙眉看了胥天翔一眼回头对单一诺说道,“饿不饿?要不要先用膳?” 祁玉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她含笑道:“王爷稍等片刻。” 说完她拉着祁玉往门外走去,苍暮最后一个跟着出去,并没有去询问胥天翔为何要那么称呼单一诺。(未完待续) 灵魂易主的真相 胥天翔并不知道单一诺拉着祁玉出去做什么,心事重重的他一直负手而立在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天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单一诺独自一人端着一个托盘回到卧房。 托盘上是一碗擀的薄厚不一,切的又粗有细的面,面的上面还有一个心形的荷包蛋。 她小心翼翼的把面放在桌子上,回身关上了房门。 房门被关上的时候,苍暮便下令让所有人退出凌枫阁,只有他和祁玉带着黑虎留在院子里守着。 这是她进去前和苍暮说好的,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事不能让被人听到。 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面,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胥天翔。 正巧此时,他也回头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时她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柔情似水,反而是慢慢的淡漠之情。 她愣神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道:“这里的生活和你原来的生活完全不同,你为何要选择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难道不想回去吗?” “你,你知道我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她疑惑的问。 打发所有人离开,就是为了跟他说她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为了告诉他,她的全部。 她还没有开口他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说明他可能已经知道。 突然想起他们刚醒来时的对话,当她说流氓的时候他回她是:女流氓。 “解毒的时候,本王看到了你在原来世界生活的样子。” 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祁尔说她能记起的前世他有可能也会记起,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她的上一世也是他们的前世,记起来也很正常。 又想到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时,她突然抬头看向他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全部。” 全部?全部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上一世的全部他都知道了。 因为现在这具身体里是原来的灵魂,所以她担心他会介意,介意自己以前有过别的男人。 “你想说什么。”她忐忑的对上他的眼眸问。 “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原来你生活的世界才是最适合你的,那里的男女也都很……你也可以随心所欲的……” “我知道了。”她突然打断他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他说话的时候,顿那一下就说明他介意,应该是很介意。 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知道自己一直以为是贞洁少女的女人有过那样混乱的生活也都会介意。 难怪他醒来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眼底显得更加深沉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以前他色诱过她,但是从来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过,骨子里还是个中规中矩的人。那时候,他却能不着寸缕的从寒潭里出来走向她。 是不是他已经以为她就是个****之人,可以随意调戏。 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是鄙夷?嫌恶?还是…… 刚刚他那声阁主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她努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往门口走,步伐越来越沉重,心越来越痛。 开门的瞬间又被他喊住,“阁主。”他看着她说道:“本王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她头也没回,嗤笑一声道:“不必麻烦王爷了,等我报完了仇就会自己回去,不会扰王爷烦忧。” 等我报完了仇,就会从你的世界自动消失。 永远都不会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就算你觉得我肮脏的,也不能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报仇? 对了,她在去千屻峰的路上说他已经是她的仇人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他脑海中不断的用这句话提醒着自己,忍住要去留下她的**目送她离开。 院子里的苍暮和祁玉二人都听到了单一诺和胥天翔最后的对话。 苍暮看到单一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出事了,拉住要上前的祁玉道,“玉儿,你等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祁玉当然明白苍暮的用意,后退一步微微颔首不语。 黑虎摇着尾巴转了一个圈在祁玉的身边坐下,看了看卧房又看了看单一诺,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诺儿。”苍暮拦住失魂落魄的单一诺,“跟为师过来。” 带着她到了东厢房苍暮才问道,“诺儿,出什么事了吗?平儿要送你去哪?” “回二十一世纪。”她颤抖着嘴唇低声道。 “为什么?”苍暮蹙眉问,“诺儿,平儿为什么要送你回去?你想回去吗?” 她留给他的信笔迹显得很慌乱,以此他就能看出她很着急,说明她对胥天翔的感情还很深。 不善下厨的她为了那碗寿面,手上烫伤了两处,切伤了两处。 有这样的感情在,她怎么能说走就走,以他对她的了解,重感情的她绝不会这样。 胥天翔对她的感情更是毋庸置疑。 怎么会突然要送她回……等等,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他刚刚还以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他才发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回的是……二十一世纪? “他知道了,知道了灵魂易主的真相,知道了我的过去,所以他要送我回去。”她看懂了他询问的眼神,忍不住哽咽的说道,“他知道我曾经混乱的生活,嫌弃我了,要让我回去。师傅,他要我回去。” 要我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去,回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在我已经回不去的时候,他却要我回去…… 说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只剩下隐忍的抽泣声,后面的话她卡在喉咙并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苍暮想要去找胥天翔,认为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但他却时刻记得祁尔的叮嘱,不敢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尤其她现在还没有记起那件事。 他只能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给她一个可以依靠肩膀。 好似要把这段时间来的所有的难过和委屈都哭出来,她哭了很久才停下。 卧房里的胥天翔听着她隐忍的哭声,心痛不已。 云木扶着几个踉跄差点摔倒的他问道,“爷,你这是何苦呢!” “你不懂。”他艰难的坐下,缓缓合上的眼睑敛掉眼中所有的情绪。 “木虽然不知道爷为何要这么选择,但是木觉得,主子肯定会很伤心。” “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他的眼角始终还是湿润了,再怎么样他还是抵不过小女人的眼泪。 曾说不会再让她流泪,他又一次食言了。(未完待续) 手帕上的图腾 祁玉站在院子里,黑虎依偎在他身边。一玄一黑的两道影子不约而同的看向卧房的方向,他们明白,事情的根源在胥天翔。 就算明白,他们一人一狗除了能安慰单一诺几句外什么都不能做。 稳定好激动的情绪以后,单一诺提出要离开淳王府,无论苍暮怎么劝她还是坚持要和祁玉回忘忧谷。 苍暮知道他拦不住她,也不再强求,让他们趁机都冷静一下。 祁玉二话不说喊来刚子,让他准备跟着一起离开。 黑虎生怕被丢下,“汪”的叫了一声跑到单一诺的身边,表示自己也要跟着走。 她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满眼愧疚的走向刚子道:“刚子哥哥,你还好吗?是一诺害你受苦了。” 把刚子从杜家救出来以后这是她第一次见他。 他是跟着苍暮一起来的,燕子和石头回忘忧谷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回去,留在飞云庄是想陪杜邵滢一段时间。 杜邵轩发信让杜邵滢在飞云庄等着他们兄弟过去,他不能带她走。 既然她不能走,那他就留下,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苍暮来到这边先去了飞云庄,刚子也担心上京城中的情况就一起跟着过来看看。 “我没事。”刚子见单一诺眼中的神色慌忙上前一步说道,“那件事不怪你,是我想要保护滢滢,也为了杜家其他人的安全才会故意让他们擒住的。” 他说的是实话,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卧房中的胥天翔听完刚子的话微微蹙了蹙眉,他抬头看向院子里单一诺的位置,想要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刚子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要看的人,也因此,她也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愧疚和不舍。 千屻峰上,祁尔的话化解了她心中所有的心结,也让她鼓足勇气想要和他重新再来一次。 她一直期盼着能从他眼中看到以前的柔情,和他的愧疚。 至少,他要为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有点表示。 还要让她看到他对她的情感,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投入他的怀抱,放心的将一切都交给他。 她说的没错,老天总是见不得他们幸福,总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这一次,他们又没有看到彼此确认心意的眼神,他们之间的误会也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错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当她故意挪开脚步看向卧房时,他已经再次回了头,只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他们二人都因为刚子的话有了别样的感悟,所以想再次确认彼此的心意。 “滢滢是个有福气的丫头。”单一诺含笑看着刚子道,“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要你们分别些时日了。” “一诺直说便是,我定当竭尽全力。”刚子笃定的看着她说道。 她激动的抱了抱刚子,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刚子哥哥可否先带着黑虎去忘忧谷。” 刚子当然是一口应下,径直走向黑虎,和它互动起来。 虽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刚子,但黑虎依旧和他亲密无间。 “丫头,我跟你一起去,难得有这个荣幸能去看看传说中的忘忧谷是什么样。”薛淼大步走来看了眼祁玉对单一诺说道。 忘忧谷在大陆上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传说忘忧谷的人没有烦恼,过着如神明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去次忘忧谷可增寿三年。 不过传说也只是传说,并没有事实根据。 “好。”她含笑应下。 坐落在上京城西北方向山谷中的忘忧谷距离淳王府并不算太远,快马两日便到。 黑虎必须要乘坐马车,大概需要四五日,它的目标又很大,她决定让刚子,薛淼,云林和云森带着黑虎先走。 即使已经证明袁国公夫妇的死和她无关,但她的流言还是一直不断。 她要留下做些事再离开,黑虎却不能留在城中。 简直就是她标签的黑虎走到哪都会被认出来,一是对它的安危不利,二是不方便她做事。 送它离开,她也必须要保证它的安全,因为薛淼带着它寻找手帕的秘密时它已经被很多人见到,所以她让他们几人一同护着它走。 有祁玉在她身边,苍暮也表示放心,黑虎的安危重要,劝说不愿离开的云林先护送黑虎过去。 云林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没再多说什么,嘱咐留下的暗卫几句和薛淼等人带着一小部分暗卫离开了淳王府。 淳王府外,目送他们离开后,单一诺也没再回去,直接上了马车。 先让泠雨回之前的院子将东西收拾下,她和祁玉去了杜府。 很多本要问胥天翔的事情,现在只能去问杜邵轩了,不过她觉得杜邵轩也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身上的几样东西还需要他转交给胥天翔。 离开前她想给苍暮,怕苍暮会命令她收回去,才没有拿出来。 除了苍暮意外,只有杜邵轩是最安全的,不想麻烦他的她不得不让他来做这件事。 听闻她来,杜邵轩面带笑容迎了出来。 “轩哥哥自己在家吗?怎么不见杜二?还是他不想见我?”她问迎接她的杜邵轩。 “他自己在房里面壁思过呢!” “面壁思过?”她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杜邵轩轻笑,低声和她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听的她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她露出笑颜的那一刻,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招呼着祁玉和她进了花厅才询问了她和胥天翔的身体状况,毕竟要解易水寒的毒并不容易。 为了掩人耳目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去淳王府。 苍暮来的时候就发现上京城中布满了宫里的暗卫,他在每次出行的时候都感觉到了背后的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 胥天翔中毒的事不能被那位知道,所以那日苍暮才着急让他悄悄离开了淳王府。 “轩哥哥放心吧!毒已经解了,他也已经没事了,至于我,当然也没事,这不是正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单一诺带着非常自然的微笑,为了证明自己很好还在杜邵轩面前转了个圈。 大概没人知道,他见到这样的她心有多痛。 脸上依然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小丫头是又一次受了伤。 如果当初那个假货没有把他的心意说出来,此刻他会抱抱她。 现在他只能极力克制着自己,保持面带笑容的状态,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她说明来意。 又说了一会闲话,她掏出一个手帕步入正题道:“轩哥哥,你可知这个手帕上的图腾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真正的使命 袁国公留下的血书中包裹着一个手帕和一个令牌。 从昏迷中醒来的单一诺刚见到血书时并没有在意这个手帕,直接忽视了它。 后来祁玉让她卧床休息,无意中拿起了丢在一旁的手帕,看到手帕左下角绣着的一只蝴蝶和一朵牡丹花的绣图有些奇怪。 乍一看就是蝶戏牡丹的绣花,其实,原本活灵活现的蝴蝶中间却多了一根黑线。 正是那根黑线把蝴蝶分成了两半,像她手臂上的纹身一样。 祁玉听了她的疑惑以后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任何结果,手帕上的图腾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没有弄明白。 她在黑虎来的第一时间就让薛淼带着黑虎去查手帕能牵扯到的所有东西。 黑虎随着气味找到了一个院子,但是院子空无一人,屋中也没有任何暗道和密室,各种迹象表明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想要知道事情的真想,她只能询问胥天翔。 已经厌恶她想要她离开的胥天翔没有办法给她答案,杜邵轩就是她第二选择。 “一诺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杜邵轩故作好奇的看着手帕道。 “外祖父临死前将它死死地握在手中,我觉得它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杜邵轩蹙眉看着手帕,像是在研究图腾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单一诺以为他是在思索图腾的信息,细心的祁玉却发现了异样,但是他没有开口。 他很清楚,胥天翔和杜邵轩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好。 “一诺,这个你能不能先放在我这,等我查清楚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杜邵轩试探性的抬头看向单一诺说道。 “那就放在轩哥哥这里吧!”她爽快的答应后又拿出一个包袱递给他说道,“轩哥哥若是去淳王府看师傅,顺便帮我把这个还给王爷吧!” 王爷的称呼再一次让他确定之前的猜测,不由得蹙了蹙眉问:“这是什么?” 她莞尔一笑没有给他回复,转头便岔开话题道:“轩哥哥,我要做件可能会血本无归的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茗韵楼摘出来。” “怎么摘?”杜邵轩挑眉问,“茗韵楼和飞云阁本就是一体,能摘得出来吗?” 闻言,她激动的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怀里。 虽然她在极力忍耐,但眼底跃跃欲出的泪水还是刺痛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紧紧将她圈在怀中。 所谓血本无归的事就是她要对付严家,断了丞相府和胥天宇的财路。 “你想在怎么做?”杜邵轩问。 “酒楼,客栈和火锅都要做到‘以食为纲,顾客第一’,其他的铺子我想用降价的方式挤压严家。”单一诺笃定的说道,“停掉在其他各国的所有发展,集聚人力和财力在严家主要敛财的渠道发展。” 别的方式太慢,只有这一种方法是最快的。 真的要这么做的话,还真的要提前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 杜邵轩踌躇了片刻的时间,这片刻间单一诺思绪万千,想到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还有边关疾苦的百姓。 为了一己私利,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越想她就变得越犹豫,就算她要报仇,内心深处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报仇。 “不用降价。”杜邵轩突然开口道,“用你之前用过的那种满赠和满额打折的方式做个长期的促销。” 促销一词他是和单一诺学的,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好奇的问了她很多问题。 后来他慢慢在实践中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果然还是轩哥哥聪明。”她高兴的笑着,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感。 不是她自己觉得幸福,她是为因此而受益的人感到幸福。 临走前,她再一次抱了抱杜邵轩,趴在他肩头压低了声音诚心诚意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傻丫头,为何每次都要选择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杜邵轩心疼的说道,“难道你连我作为哥哥给你一个庇护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因为这次我需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决断,所以才不能说明缘由。” “不要一个人独自悲伤知道吗?”他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道。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他和祁玉离开了杜府。 今晚她要留在上京城,要去袁国公府将她那副画拿回来。无论如何,飞云庄的那段生活她想好好珍藏。 记忆里俏丽的身影如今变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没有了原本的活力。 杜邵轩越看心就越疼,送走她以后他直接去了淳王府。 苍暮扛不住他一直询问便告诉了他一个大概,当然没说单一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事,谎称胥天翔要把她送回南燕城。 仅仅只是回南燕城吗?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师傅,这是一诺拿给我的手帕还有让我交给翔的包裹。” 手帕的重要性他比谁都清楚,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手帕,但他可以确认,这些日子他苦苦寻找的东西就是它。 胥天翔怕是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居然就是一条手帕。 “这条手帕就是那件信物吗?”他忍不住又询问道。 苍暮轻笑一声道,“看来袁国公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为师和平儿啊!” “袁国公为何要隐瞒?”杜邵轩不解的问。 “可能他是为了保护那丫头,不让人发现她真正的使命。”苍暮盯着手帕上的蝴蝶低声道。 杜邵轩知道,单一诺身上还有很多他不曾知晓的秘密,即使有很多疑惑他也没有再开口询问。 有些事,他也不能问,想要帮忙的唯一途径就是静观其变。 收起手帕以后,苍暮又看向杜邵轩手中的包袱,包袱里好像是个锦盒。 他和杜邵轩对视一眼,去找了将自己关在书房的胥天翔。 胥天翔看了手帕以后剑眉蹙成一团,有气无力的问道:“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袁国公应该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信物来保护那个丫头的安危。”苍暮道。 “能护她,但也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拿着手帕的手慢慢收紧,胥天翔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不想她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四年前,因为单家的财产她已经被盯上了一次,现在他不想她再次陷入险境。(未完待续) 画怎么没了 “也许这就是她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逃不掉的命运。” 苍暮好似看出胥天翔的心思,着重说了命运二字,希望能够及时点醒他。 “轩,带着手帕去找之前从那个院子转移出来的人。”胥天翔把手帕递给杜邵轩道,“告诉他们,这是袁国公的意思。” 那个院子就是黑虎带着薛淼找去的院子,只不过他们去之前人早就被胥天翔转移走了。 胥天翔回京都的时候,好像猜到什么的袁国公就让他去院子将那里的一家五口人接走,让他们在安全的地方等信物。 只有见到信物他们才会说出他们世代留在京都的任务。 最近一直让杜邵轩忙着找信物就是因为胥天翔觉得这件事和他的小女人有关,所以想知道任务是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不问他也知道此事真的和小女人有关。 逃不掉的话,那他就和她一起面对,甚至他还想他替她去面对一切,不让她知道。 “手帕是一诺给我的,要告诉她实情吗?”杜邵轩问。 “先不要跟她说,先把那些人带来,询问以后再说。”胥天翔垂眸看着锦盒道。 锦盒中的东西他还没有看到,可他却有种不想打开的想法。 他怕里面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东西,毕竟她要是将那些还给他的话就说明他们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即使不想,还是要打开。 果然,打开锦盒他便看到里面的玉箫和玉镯,他蹙了蹙没头将锦盒收了起来,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翔,你真的要放一诺走吗?”杜邵轩忍不住问。 胥天翔轻轻点头,书案下握着锦盒的手指已经泛白,缓缓闭上的眼睑盖住了他泛红的眼底。 放她走是他做的最痛苦的决定。 痛苦他自己承受便好,不希望她再违背自己的心意留在这里受苦。 杜邵轩没有再询问别的什么,拿着手帕直接离开了淳王府。 苍暮刚刚已经提醒他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能干预。 云木送杜邵轩立刻,苍暮却留在了书房。 他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悠然道:“当年我知道霜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心中最强烈的想法是怎么才能把她永远的留在身边,怎么才能给她更多的爱。” 胥天翔失神的眼眸突然多了一道精光,诧异的看向苍暮。 “你不记得你二姨母怎么叮嘱你的了吗?”苍暮见他疑惑又问道。 “那些称呼和特征都是她们那个世界才有的。”胥天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二姨母和安儿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霜儿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她不属于这里所以才会沉睡了五年才苏醒,而在这里的寿命也只有五年。她也不想自己白来一趟,所以就在死前为诺儿铺了铺路,让她可以走的顺畅一些。” “为什么?当时你不救二姨母,让她回去她会不会就能活的久一些。” “那里的她早就死了,回去的话也不可能活过来,她自己也不愿回去。跟我说,那个世界没有我所以她不想回去。” “可,可你并没有伤害二姨母,我,我却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胥天翔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声音沙哑仿若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孩子一般。 她前世过得那么的凄凉,来到这里他还利用她,伤害她,甚至还对她用了她最讨厌的冷暴力。 四年来,她为了他受尽了苦楚。 只因为他不想失去她,所以就利用她的弱点,让她对他动情。 依附在他身边后,本应该好好疼惜她,却无形中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种种过往还都历历在目,让他不能原谅自己。 “你怎么知道诺儿不希望留下,问过她吗?”苍暮压抑着怒火低声道,“平儿,你一直都不没有放低姿态去问问她想要的事什么,你怎么能知道她的心意,怎么能不让她受伤?” 从一开始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每一次都是她来哄他,而他却不懂怎么去哄她。 重归于好的时候也是她在马车上先给了他台阶。 而他只是顺水推舟逼她再一次就范。 连二人的洞房花烛夜都是她主动在先,融景城分别时更是她放低自己来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他不但没有领情还更加过分的抛下她就走,还借机惩罚她……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仿佛体会到了她在天牢中一次次期待后的落寞。 苍暮见胥天翔不说话又道,“今晚我留下是想要和你谈一谈良国的事,明日我就会去忘忧谷。” 飞天来信说在良国发现了狼人的踪迹,这件事苍暮还没来的及和单一诺说,想先听听胥天翔的看法,再做决断。 “让木和你一起去,让他熟悉一下路线。” 忘忧谷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去忘忧谷的路并不是谁都能走的,山间有很多机关,而且还有很多像迷宫般的阻碍。 苍暮轻笑一声,和胥天翔讨论起良国的局势。 …… 单一诺那边等到泠雨以后,她们晚间回了国公府,老管家见她回去很高兴。 和蔼可亲的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些,最近过得怎么样等等。 寒暄后,她给老管家一大笔银两,让他将国公府的人都留下,照样打理着国公府等袁麒睿回来。 在她的心里,国公府早晚要交到袁麒睿手中。 但正式交给他之前,绝对不能让国公府发生任何改变,这是她给自己定的底线。 亲人没了,家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袁国公的事出了以后,担心袁麒睿回来会遭到胥天宇的毒手,胥天翔和单一诺同时给良国那边发信让他们无论如何留住袁麒睿,不能让他回来冒险。 他们不知道,袁麒睿哪是谁都能留得住的,听说了上京城的事就要回来。 就算他人不在这里,他也很明白袁国公夫妇一定会为了护住单一诺才会遭到不测,担心她的处境要回来看看。 没等他动身,那边就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巨变。 也是因为这场巨变,让众人都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已久的阴谋中。 “画怎么没了?”(未完待续) 死在她手里 单一诺看着空荡荡的墙,立刻吩咐泠雨去把老管家找来。 她来了国公府以后本以为会常住就把那副雪梅图挂在了原本挂着袁心爱画像的地方。 离开之前明明还在,这段日子没有人回来收拾东西,画怎么没了呢? 画是她留下的关于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其实也不是唯一,还有一束干花被她放在了南燕城的飞云庄。 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任何人去动柜子里的锦盒,那是她的宝贝。 祁玉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询问道,“是什么画,很重要吗?” 她咬唇看着他,又垂眸想了片刻才回答道:“是一副雪梅图。” 雪梅图的事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所以她以为他不知道那副画的来历。 其实他早就知道雪梅图的事,而且知道画图人的真正用意。 因为胥天翔作图的时候找了他过去帮忙,还跟他说道:“安儿所认为重要的一切本王都会重视,包括你。” 祁玉明白,那副画就是胥天翔对她最真诚的告白,她的印记也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你先别着急,可能是管家收起来了也不一定。”祁玉安慰道。 有祁玉在,她没有把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出来,其实她的心里比他看到的更加着急,恨不得马上去寻找画的下落。 被喊来的老管家想了半晌,眼前一亮道,“老爷和夫人去世的那晚,淳王来找过郡主,走的时候好像拿着一副画。” 他拿走了?他为何要拿那副画。 来国公府的时辰应该是刚刚知道她小产的事才来找她的吗? 那他肯定是看到了画上她提的诗,也早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给他的情感。 肯定是在知道她的过往才又改变了主意吧! 猜到这些可能的时候,她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失魂落魄的走向床榻。 其实她不知道,此刻的胥天翔早就忘记了他看了多日的诗句。 一心只有那句他无意中听到的话,还有他带给她的伤痛。 生离死别本就令人黯然神伤,送她走无疑就是让他做出生离死别的决定。 假如她真的走了他也没有了独自活下去的意义了,十三年前他活着的意义就是等她长大。 苦苦等了她九年,相见后的四年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到两年。 历数下来,他疑惑的问自己:他们的时间都去哪了? 好像他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在年前在南燕城的时候,他嘴角上扬着回忆起那段日子。 “爷,出事了……” 云木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差点想到那副画的他失去了再次确认她心意的机会,也因此让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什么事这么慌张。”他抬眸问穿着粗气的云木,蹙眉问道。 “那一家五口,死了……”云木垂首道。 他肃然起身往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攀谈着往书房来的苍暮和杜邵轩。 杜邵轩离开淳王府后便赶往安置那一家五口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发现了五人的尸首。 他检查后发现,最小的孩子是最先死的,最后断气血还没有凝固的是孩子的爷爷,也就是知道任务是什么的人。 淳王府守卫森严,他们的谈话肯定没有外人知道。 能赶在他去之前杀人后逃离的人一定是知道那个位置,也清楚他再去找那些人的目的。 此人定是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这人只针对单一诺。 判定这人只针对单一诺的依据很简单,最近他们忙活的事情有很多,而只有那一家五口是直接牵扯上单一诺的。 胥天翔听完杜邵轩和苍暮的分析,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用手势语言说道:“可能这人就在他们的附近,能够躲避所有暗卫的眼睛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安置那一家五口的地方一直没有更换,已经三个多月都没有出事却在他要杜邵轩去询问的时候出事。 杜邵轩带着手帕过来的时候,书房只有他,杜邵轩,苍暮和云木在。 如果那人要杀人,之前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 赶在杜邵轩到之前将人杀害,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提前过去询问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世代为袁国公保守秘密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屈服,而暴露的那人也不会留下活口,所以才会有杜邵轩见到的景象。 分析到这里,他便猜到那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听着他们的谈话。 “谁能有这么高强的武艺,居然能躲过飞云阁暗卫的眼睛。”杜邵轩不解的用手势问。 苍暮眯了眯眼,突然抬头看向屋顶…… 似乎能够放出光芒的眼眸盯着刚刚发出异响的一处,而敏锐的云木已经寻声到了那处。 空无一物的屋顶没再出现任何异动,但苍暮盯着的那处瓦片的确有被挪动的痕迹。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拥有这般能力他们毫无头绪。 苍暮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才回来对杜邵轩说道:“城中现在很不安全,你们已经彻底暴露,还是先去飞云庄为妙。” 杜邵轩点了点头看向胥天翔,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平,这次,你要护好她。” 他每每喊胥天翔为平的时候都是在跟他以长兄的身份说话,今日也不例外。 “知道,快去吧!”胥天翔认真的看着他道。 …… 早上准备要离开的苍暮却因为胥天翔半夜突然起了高热而推迟了行程。 本以为他是因为中毒后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出现高热。 殊不知,他只因昨夜做了个噩梦,精神过度紧张,又加上自身消沉的情绪才会出现高热。 昨夜,苍暮怕他想太多,不能好好休息,给他喝了安神汤。 他睡是睡着了,但是却因为梦见单一诺找他报仇,说她恨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然后将一把利剑插进了他的心脏…… 死在她手里的感觉太疼了,她说的每句话都和刺进他胸膛的利刃一样令他疼的无法呼吸。 疼痛越厉害,他对生的欲望就越小,刚刚解完毒回来的身体就出现了不适,现代医学里叫做发起了高烧。 云木发现他一直喃喃自语前来查看才发现他已经神志不清。 苍暮和云木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在黎明时分控制住了持续上升的体温。 “师傅,爷,爷真的很让人心疼。”(未完待续) 消失的手串 云木帮胥天翔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忍不住为自家爷抱屈。 世上的人都知道淳王是宁国战神又是监国国主,淳王府财力雄厚在各国也都不是什么秘密。 众人只能看到光鲜亮丽的淳王,而看不到背负着重担的胥天翔。 更加不会明白他受了多少苦,心里有多少委屈,但是云木是最清楚这些的人。 他会作为一个兄长的身份心疼胥天翔。 “想要得到别人无法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承受它带来的一切,承受不住就不能能有拥有那些的能力。”苍暮意有所指的说道,“上天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莫名其妙的决定,它会让你放弃和等待,是为了给你最好的东西,好运总是会在最后再来到你的身边。” 云木没有听懂苍暮的话,但他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迷糊的胥天翔听的。 好像是心有灵犀的单一诺夜里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每每想起胥天翔看她的眼神她就很难受,穿越千年,找到了自己前几世的爱人,却没想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人的一生最伤心的事莫过于被心爱的人嫌弃。 翻身下床,她坐在软塌上趴在窗沿看向窗外道:“玉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骨气。” 守候在窗外已久的祁玉从黑暗的角落走到单一诺的窗前,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 “小一诺自己觉得呢!” 祁玉用简单的一句话把锅甩了回去,还笑的一脸无害的看着替他背锅的人。 “我发现玉哥哥甩锅的功力见长了。”单一诺嘟着小嘴仰着小脸看着他说道,“成功把我变成了你的背锅侠。” “背锅侠?是什么?”祁玉呆萌的眨着眼睛问。 “就是……”她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头,话锋一转道:“玉哥哥这个样子好可爱。” 用可爱这种词汇来形容一个大男人,单一诺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不过祁玉并不是她所说的第一个可爱的男人,她眼中最可爱的男人是胥天翔。 无论他做什么,满眼是他的她都觉得很可爱。 女子仰着小脸抚摸着男子的眉头,男子深情的望着女子,满眼都是幸福。 他们虽然不是相爱的人,但彼此之间也有爱的存在。 单一诺像妹妹爱哥哥一般爱着祁玉,而对方当然是满心满眼都是她。 泠雨见到他们这般令人误会的姿势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明白单一诺心意的泠雨此刻并不想别的,只想能带给自家主子快乐的人留在她的身边。 即使这人并不是胥天翔,只要能让单一诺开心就好。 趴在窗台上和祁玉聊天的单一诺,说着话说这话就没了动静。 祁玉翻窗进入她的卧房想要抱她去休息时,发现她也有了高热的表现。 泠雨在祁玉急促的催促声中进了卧房,二话不说便解开了她的腰带还让祁玉去准备冰水。 曾经在望夫崖她高热的时候薛淼就是按照她的指示抱着她泡在海水里降温的,她解释说这个叫物理降温。 从那次以后,泠雨就记住她说的这个降温的方法。 祁玉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但也见不得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况且这个女子还是他心爱的人。 备好的冰水他提到卧房外后就交给了过来帮忙的婢女。 折腾了大半夜,泠雨给单一诺重新穿好衣衫后他才来到床榻前照顾已经没有意识的她。 杜邵轩那边很顺利的谈好本能让他们提前两天去忘忧谷。 单一诺突然的高热又令他们推迟了行程,祁玉怎么不允许她带病赶路。 清晨时分缓缓转醒的她盯着靠在床桅上睡着的祁玉愣神。 警惕性很高的额祁玉突然睁开眼睛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两人只是相视一笑缓解了所有的尴尬。 “感觉好点了吗?”祁玉摸了摸她的额头问。 她轻轻点点头,“又让玉哥哥担心了,看来我不仅仅是个背锅侠还是个麻烦精。” “是我的错。”祁玉蹙眉道,“我没能发现你身体不适……” “怎么能怪玉哥哥,我自己的身体出现我最清楚,没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能挺过去。”她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话刚落地,他就起身坐到她的床沿上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放不下就不要放了。” 夜里,迷迷糊糊的她一直喊着一个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嘶哑。 他虽然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梦中她很痛苦,不想那人离开她。 如果真的放不下,他愿意为她去找那人,缓解二人的关系。 “那年逃婚出来的时候,我希望自己做一个凉薄的人,这样才能让我抛下一切。”她坐起身望着窗外道,“后来我发现,即使我做不到,现实的社会也做到了。” 发达的现在社会也好,什么都落后的古代社会也罢,都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残酷,不会事事都如意。 只要你或者,就要面临最性情最凉薄的生活。 “可即便着世界会偶尔凉薄,人的内心也要繁花似锦,学会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淡淡释怀。” 她拉着他的手,面带笑容的说道:“只有经历了这些才能让一个人成长。” 默默陪在她身边四年的他,看着她一步步的脱变,既为她赶到欢喜也为她赶到担忧。 担忧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太多的苦难。 当年他很想把她带去忘忧谷,让她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最终还是因为要成全她,所以选择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尊重她的选择。 兜兜转转,现在的她却在他要决定让她面对一切的时候选择了要去忘忧谷。 或许,那里就是他要做出最终决定的地方。 他想到这里抿嘴一笑道,“既然你现在不想回去,那就等你养好身子,咱们回忘忧谷。” “好。”她灿烂一笑。 泠雨等到他们都不说话的时候才垂首进来给她搭脉,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给她扎几针。 祁玉见要施针就转身出了卧房,男女大防他还是要注意的。 银针刺入她穴道的时候,用内力撑起的身体就立刻瘫软了下去。 要在她右手臂上施针时泠雨低声问,“主子,昨夜我帮你用冰水降温的时候就没见到你的手串,是不是……” “雨,不要让玉哥哥知道我刚刚是强装的。”她打断道。 聪明的泠雨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专心施针再也没有说起消失的手串。(未完待续) 不速之客 单一诺高热褪去以后清晨苏醒过来,胥天翔的高热虽然得到了控制但一直没有苏醒。 迷迷糊糊中他还一直在说着胡话。 苍暮配完药亲自拿去煎,云木趁着这个空档去厨房做早膳。 胥天翔苏醒以后需要些易消化的膳食,让别人做云木不放心,就亲自去准备了。 两人离开后,卧房只剩下神志不清的胥天翔。 窗子无风自开,有一只洁白细嫩的手凭空出现将窗子关上,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出现,角度,手的大小还有皮肤的细腻程度都不难判断出,出现在卧房里的那只手是女子的手。 本就没有完全清醒的胥天翔当然也没有发现卧房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而这个人,还是个看不见踪迹的人。 “安儿,安儿,你要回你的二十一世纪了吗?安儿,你说句话好不好?真的不能留在本王身边吗?” 胥天翔突然开口,靠近他的人因为他的这句话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此人来这里是想要得到他,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控制他的人。 但是他的这句话让她又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是个大胆又冒险的想法。 实施之前她必须要了解更多的内幕,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正当她正想着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阻止了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因为主人焦灼的心情,来人的脚步声变得有些慌乱。 带着慌乱还是只有那么一点轻轻的动静,足以证明来人的内力有多么深厚。 隐形的人忙往后退了几步,怕来人用内力察觉道她的存在。 走进卧房的苍暮听到胥天翔一直呢喃着二十一世纪的话叹息了一声。 他把熬好的药放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诺儿的整个魂魄都已经和这个身体融合了,你让她如何再回。你还真是个倔驴,和你父皇,母妃一样倔。” 旁人可能听不出这段话中的真正含义,但角落她却很明白。 联想到之前发现的异常,还有这几年来发生的种种怪事,她总算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恍然失神的她不经意间吐了一口浊气,只是稍有那么一点波动的气息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却让苍暮发现了异样。 “谁?”苍暮警惕的看着四周。 第一次见到内力如此雄厚又万分警觉的人,她有些慌乱,可内力的波动让她不得不尽快离开卧房。 险险逃脱以后,她没有再回去,而是快速的往西北方向而去。 傍晚时分她便追上了她要追的人,只是她一直不敢靠近,怕被发现。 巧用妙计给那个危险的家伙下了药后,她才算探究到了她要探究的秘密。 “单一诺,这一次我让你插翅也难飞。”她望着一个方向呢喃道。 收到云林发来的消息后,单一诺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们猜的没错,的确有人打起了黑虎的主意,云林他们用了四天到忘忧谷,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偷袭,都是冲着偷黑虎去的。 黑虎在富祥茶楼里勇猛一扑,茶楼里的掌柜和活计都以为黑虎是要伤人,没成想黑虎是为了救人。 茶楼掌柜自作聪明的将此事宣扬了出去,目的是为了帮单一诺。 他是知恩图报的人,一直不曾怀疑过单一诺和胥天翔的人品,诋毁她的话他早就听到的不耐烦了,想借机帮她说两句话。 黑虎是单一诺的狗这件事众所周知,也都知道它高大威猛,如虎一般。 掌柜又添油加醋的将黑虎说的神乎其神,上京城中很快就传开了关于黑虎的事迹。 一时间,黑虎被说成了神的化身,单一诺所有的成就都是黑虎的功劳。 达官贵人闲来无事最喜欢的就是找寻这些和神有关的一切。 有的是为了求财,求权,有的是为了求福报,康健,甚至还有一些是为了,长生。 关于长生这件事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不缺盲目的追溯者。 “小一诺在想什么?”祁玉递给单一诺一杯茶问。 她接过茶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他道,“你猜,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宫中的人。” “黑虎被神化,加上都知道你重感情,也看重黑虎,宫中那两位坐不住也很正常。”祁玉道。 “他们坐不住的时候还在后面呢!”她牵起一边嘴角道。 他嗔了她一眼,结果她喝完的茶杯说道:“这些事交给杜邵轩就好,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好好养身体。” “玉哥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启程吧!” 在泠雨和祁玉的细心照料下,养了四、五日的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今日去和袁国公夫妇还有单青山,袁心爱道个别,明日就启程去忘忧谷。 他知道她想要早点离开这里,但是他也没有立即答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陪她去了墓地那边。 刚出门,他们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祁玉的剑即将要出鞘的时候被单一诺拦住,她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来人问:“你来做什么?” “诺儿,我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想要看看你好不好。” 谭宗晋一脸关切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好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来她面前做戏。 她不知,他不光没做戏,而是在国公府外守了好几日,只为见她一面。 并且他还是千辛万苦从家里逃出来的。 琳绣的事被尊主发现了以后,丞相就把她关在了家里。 丞相不允许他和她再有任何瓜葛,因为丞相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要瞒过她,所以不想她注意丞相府的任何动静。 她慵懒的靠在门前的石狮子上看了他良久,想从他眼中看出点别样的心思。 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谭宗晋啊谭宗晋,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在我面前装这么久,事到如今你还能厚颜无耻的出现在这里。” 内心认定了只要他出现就必有阴谋,所以她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都是真心的。”谭宗晋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也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我可能就是仇敌,可今日我真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未完待续) 就此结束 单一诺注意到谭宗晋话中说的是你我,眼中的神色也无比真诚。 之前的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间也会用本公子来提醒她,他的出身比她高。 就算是伪装着讨好她的时候眼中也都带着鄙夷,嫌弃的眼神。 现在的他简直就判若两人,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的还有这么真诚的时候。 她抬头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气,不屑的说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敌对的关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先有杀害单家一百多口人命,后有他多次算计与她,誓要取她性命。 袁国公夫妇的死和丞相府也脱不了关系。 如此深仇大恨,岂能忘乎。 “诺儿,你快走吧!走的远远地,永远不要再回来。”他没有理会她的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说道。 “这里有我的仇敌,无论我到哪里,这里终归是我要回来报仇的地方。”她看了一眼拐角处的马车道,“谭宗晋,无论你今日来做什么,记住我的话。你们欠我的,不是你们不想还就能不还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你若真的恨极了我,想要我偿命,可以随时来索我的命。”他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只是不要再回来了。” 认真又严肃的表情,坚定的语气,她猜想着他反常的可能性。 猜想出第一个可能性后,很快又被她推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她自己都不记得是第几个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他问:“谭宗晋,是什么让你转了性?” 让琳绣来给她通风报信,还亲自过来告诫她不要再回来。 种种的种种都不是原来的他能做出来的事,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谭宗晋转性了。 至于他转性的原因她就不得而知,所以她才会突然这么问。 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让她再回来,难道他知道什么关于她的正在实施的阴谋? “诺儿,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在我心里,我不想你出事。”谭宗晋道。 “哈哈哈哈!”单一诺仰头大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追杀了她四年的人今日居然跟她表白了,当真是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他看着她大笑并没有解释,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装的再好,受伤的眼神还是被她扑捉到了,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等候在他身后的五方。 五方微动的眼珠子给了她准确的答案。 “你走吧!”单一诺摆了摆手走向马车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会当做没有见过你。” 说完她就上了马车,祁玉坐上车辕赶着马车往城外走去。 马车走到拐角处时,她目光看向刚刚瞟了一眼的马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淳王府出来以后,这辆马车就跟着他们,他们都发现了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马车里的人没有恶意,单一诺也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所以这些日子他们都当做他不存在。 坐在马车里的人从细小的缝隙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到活蹦乱跳的她出来,又看到她留给他的那个眼神以后,让车夫赶着车离开。 顺利跟所有人告完别,回到国公府单一诺就让泠雨收拾点她自己东西,要给她放几日假,让她去选择自己接下来的路。 “主子。”泠雨福身行礼道,“我不需要选择,跟在主子身边是我的任务所在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单一诺起身抱了抱泠雨,宽慰道:“我希望你能有幸福。” “你赶我走的话,我会悲伤一辈子。”泠雨笃定的看着她说道。 她们相视的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此刻她们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休息了几日,已经恢复了一些的胥天翔当晚就收到了她要离开的消息。 令人惊讶的是他知道以后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床桅上询问了苍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苍暮再次给他诊脉后道,“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走。” 他微微点了点头,翻身躺下,背对着所有人。 云木正要说话,见他这副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他就起来了,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不说话也不吃饭。 苍暮亲自端着早膳走进卧房道,“舍不得,还可以去挽留。” “留下真的对她好吗?”他头也不回,无力的说道:“或许离开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她选择,问过她的感受吗?”苍暮怒道。 他缓缓转身,失神的眼眸黯淡无光,嘴唇轻启道:“她自己说很想回去,一点都没有犹豫,对本王也没有任何留恋。” 苍暮眉头微蹙,半晌后才问道:“你确定这中间没有误会。” 略显无力的摇摇头,他亲耳听到的话还能有什么误会,只是他不想说出那些让他痛心的话。 当时他有多么心痛怕是没人能够体会。 “去忘忧谷以后,为师替你问问她。”苍暮将早膳从托盘上摆放道桌子上道,“用膳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扛不住。” 他这次没有拒绝,走到桌子旁用了点早膳。 单一诺早膳也没怎么吃就张罗着要出发的事,一副特别期待的表情。 祁玉打发走泠雨,拉住假装很忙碌的她,直勾勾的看着她。 天不怕地不怕,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坚韧不屈的她最怕的就是祁玉这种眼神,还有他不用说她也懂的含义。 昨日她说要回忘忧谷时,他没有直接表态她就知道一定有事。 但是她没想到他会来劝她,一直都以为他会让她选择逃离他才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装傻才能让她蒙混过关,希望这次他能买她的账。 希望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一次他没有买她的帐,而是直接让她面对了现实。 “你真的不能原谅他了吗?”祁玉认真的问,“你们真的要就此结束?”(未完待续) 保命符 祁玉的话直击单一诺的内心,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以前和现在她都不愿意面对冰冷有残酷的现实,在以前她不敢面对孤苦一人的生活,选择各种的逃避。 重活一世,她逃避的是自己爱的人。 “原谅?没有过错,何谈原谅?”她垂眸低声道,“融景城他离开以后,我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把刀子割着,割一刀就疼一下,好不容易结了疤,却又……” 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即使他在融景城那么冷漠她也没有怪他。 那天晚上从头至尾都没有得到他回应的她有多心痛,可早上他几句话就让她忘记了一切。 见到他就会让她失去自我,没有任何脾气。 好不容易熬过心痛的那段时期,老天又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刀子再次割在了她的伤疤上。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他,想着忘了就不会疼了,可还是忘不了。白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晚上睡着了梦里面还是他,挥之不去。”她哽咽着说道。 祁玉泛红的眼眶带着几分湿润,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既然这样,就回去找他吧!” “回不去了。”她突然泣不成声道,“回不去了,再也回去不去了。” “为什么?”他把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问。 “你不要问了,有些事我没办法解释,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 他没有继续询问,再一次紧紧抱着她说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咱们就去忘忧谷。” 埋在他怀里哭泣的她不住的点头。 心疼她,也是为了能让她快乐的度过一段时光他决定带她去忘忧谷。 只是他没想到,刚到忘忧谷就遇到了他祈求上天能晚一天到来的事情,只留给她无限的悲伤。 为了顺利离开上京城,他们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从国公府的后门离开。 暗卫早早把马车赶到了城外比较安全的地方。 扮成中年妇女,脸上贴满了雀斑和细细皱纹,下巴上还贴了一个大黑痣的单一诺挽着虽然扮成老头依旧很帅气的祁玉。 “玉哥哥怎么扮丑都挡不住你自身的气质。”她调皮的说道。 祁玉嗔了她一眼道,“臭丫头,我的装扮可是你弄的,你这是反过来怪我吗?” “当然不能怪你,天生的气质是任何外力都改变不了的。”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不管怎样都是这么帅。” 直白的话让他脸上挂上了几分红晕,如果没有装扮掩饰,大概她也能看出几分什么。 “黑虎已经到了忘忧谷,估计城中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国公府中。”祁玉微顿了下岔开话题道,“小一诺,你要答应我,到了忘忧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遵命。”她娇笑着给他敬了个礼道。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虽然不懂她手放在头上的那个敬礼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她是在用另一种语言告诉他,她没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能这么顺利走出上京城令他们觉得有点惊讶。 事实上他们惊讶也错,毕竟胥天翔为了能让她顺利出城动用了整个上京城的暗卫,在他们看不见的胡同和暗处,早就起了冲突。 怕她会察觉到什么,暗卫努力压制着所有的波动。 她走出城门时,混战就在一瞬间爆发,强烈的波动让提前察觉到这些的暗卫慌忙催促她加快脚步。 祁玉率先看懂了暗卫的用意,搂着她飞身而起,远离了波动的范围。 并不是她功力不足,没有发现那股异常的波动,是因为她的心思没有在这个上面,所以才感觉不到。 快要出城门的时候她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只是那熟悉的感觉转瞬即逝,她并没有确定是他。 后来再怎么寻找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心有不甘的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寻找他的痕迹上了,就算不想做什么,也想最后见他一面,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 她没想到,就这么一点愿望也没能实现。 …… 回禀的暗卫详细讲述了今日遇阻的情况,猜测道:“皇上,奴才以为那些应该是淳王府的人。” “确信吗?”胥天宇闭目靠在龙椅上问。 “奴才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暗卫低声道。 胥天宇微微摆手,杨公公立刻让跪在下面的暗卫出去,泡了一杯茶端到了书案上。 杨公公的手刚离开茶杯,就见胥天宇抓起茶杯扔了出去。 “皇上息怒。”杨公公跪地道,“快给奴才看看您的手有没有被烫伤。” 他刚刚端来的是杯热茶,泡茶是用的滚烫的水。 扔茶杯的时候,漏出来的茶水肯定烫到了胥天宇的手。 颤抖着双手掀开被茶水打湿的龙袍衣袖,见到受伤的红印他立刻让人去喊御医。 “皇上,龙体要紧,您息怒啊!”杨公公跪在地上乞求道。 胥天宇失神的看着房梁说道,“杨宝,朕费尽心机训练出来的队伍,这么容易就被他打的溃不成军,落荒而逃。他若真的来抢皇位,朕要如何自保?” “皇上多虑了。”杨公公安慰道,“说不定淳王动用的兵力比咱们多才会险胜,他想攻进皇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始终不肯承认胥天翔比他强的胥天宇闻言后,喜上眉梢。 即使他很明白,胥天翔比他强的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他还是有颗不甘的心。 期待奇迹出现的他,总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愿面对的现实。 “单一诺。”胥天宇突然起身道,“她是朕的保命符,一定要把她得到手。” “皇帝糊涂了吗?”太后推开御书房的门进来道,“怎么烫伤了手还说起胡话了,王太医,快给皇上看看,是不是伤风了。” 被点名的王太医弓着身子上前给胥天宇查看,搭脉后说道:“皇上手上有烫伤,老臣已经给皇上涂上药膏包扎了起来。皇上身体康健,但虚火稍旺,待老臣开些清热败火的药便好。” “去吧!”太后摆手道。 杨公公立刻会意,招呼着御书房里所有伺候的人都出去。 片刻间,御书房只剩下太后和皇上二人,门口也只留了杨公公,李嬷嬷二人和他们的心腹随时候命。 太后看着一脸疑惑的胥天宇道,“不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朕不知母后何意?为何要当众说朕是在说胡话?”胥天宇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当时就问,这点意识他还是有的。 “哀家让人推到寿福宫的树,又自称卧病在床为的是什么皇帝还不明白吗?”(未完待续) 一入宫门深似海 寿福宫的树在大雨时轰然倒下就是太后指使人做的,事后她又当场晕厥,然后对外宣称病重卧床不起。 众嫔妃去皇家寺院为太皇太后超度亡魂之时,她又在众人面前晕厥了一次。 因为太医建议她不要奔波,所以她才没去皇家寺院。 “母后这么做,是要在百姓面前为朕博取好名声。”胥天宇道。 “哀家就是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至仁至孝的贤君。就算有一日那个小贱种来跟你抢皇位,宗亲和大臣也都会站在你这边。” 甚至有可能还会俘获很多民心。 不用太后说的太详细,胥天宇自然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唯有一点,他还是很疑惑,蹙眉问道:“母后为何不想朕再对单一诺动手。” “皇帝难道还不明白?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而且还是那个小贱种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把她留在身边,她就会成为你人生最大的败笔。” 太后的话让他如醍醐灌顶般瞪大了眼睛,然后缓缓坐在龙椅上沉思了片刻。 突然,他猛然间抬头道:“得不到,就要毁掉。” “这点小事皇帝就不要费心了,丞相就能轻易的做到。”太后扭头看着他道,“皇帝应该知道,赵家和丞相是你的左膀右臂,虽然皇后不想贤妃那么爱耍性子,但是你也不能亏待了她。” “母后思虑周全,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他没有说朕,而是用了儿臣的自称,因为他知道他做的任何事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所以他会时不时做个低头认错的孩子。 曾被太皇太后不止一次说过心肠毒辣的太后,在几十年前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入了后宫以后,为了保住母家的地位,和她儿子的前程,慢慢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娘的心里全是儿这句话,对高高在上心机深沉的太后同样适用。 没有哪个为娘的心中不为自己儿子着想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成为柔声细语的慈母,也可以成为别人眼中心狠手辣的毒妇。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单一诺为了护住腹中孩子宁愿去天牢也不敢动用内力。 只可惜,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她左右为难时没能有多余的精力分给腹中的小家伙。 言归正传,太后起身背对着胥天宇道:“别的哀家就不多说了,只要你在做任何决定前能记得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不会害你就好。” “母后怎么会这么想,儿臣是您的儿子,当然不会认为您会害儿臣。”胥天宇忙过来搀扶着太后道,“之前没有告诉母后关于那些兵将的事,是怕母后太过操劳。” 胥天宇有时候的确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太后话中的意思虽然不是很明了,但他也能听的明白。 他能坐上皇位,享受了十几年,都是太后的功劳。 得罪谁他也不会得罪太后,即使他已经不愿再认这个蛇蝎妇人做母后,也会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太后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他没有说私自训练士兵的事。 毕竟这件事是胥天翔告诉她以后,她才知道的事情,时候她还特地因此训斥了丞相。 相遇于命脉的把柄落到了胥天翔的手中,怎么能让她不气。 万幸的是胥天翔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还不能直接指控胥天宇,不然他这个皇帝也做到头了。 “月儿那边你也不能放松,她如果背叛了咱们,和那个小贱种合作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太后临走前又一次提醒道。 胥天宇点了点头,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让人寻找胥宛月的下落就是怕会有这么一日。 出了御书房的门后,李嬷嬷从他手中接过太后的手,扶着太后坐上轿撵离开。 望着太后的轿撵越走越远,他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杨公公上前低声说道,“皇上要不要沐浴更衣,奴才刚刚从宫外给皇上找了乐子来。” “朕,现在只想要一个人。”胥天宇看向城墙外的方向道。 “皇上莫要心急,老奴已经让人去追了。”杨公公讪讪的笑着说道,“今日皇上先享用享用这个去去火,是个刚十六的完璧之身。” “身世如何?”胥天宇回头问。 “皇上尽管放心,是个落败的官宦之女,满门抄斩之时,奴才让人把她救下又让老嬷嬷调教了几个月才给皇上送来的。” 听到这里,胥天宇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 杨公公抿嘴一笑,伺候他去沐浴更衣,然后又让人把洗漱好后等在门外的人扛了进去。 当日,御书房中的呻吟声一直从酉时持续到深夜时分才停。 收拾御书房的人,连连端出来好几盆鲜红的血水,又将包裹严实的毯子抬去宫门口。 宫门口办完事回来的几个内官轻手轻脚的走在长街上,有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内官惋惜的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师傅,没了是什么意思,那个姑娘不是被皇上宠幸完送出去了吗?难道……” 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内官,低声询问刚刚说话的内官。 他是新人,刚刚说话的内官现在就是带他的师傅,无论什么事他都会询问师傅的意见。 有不懂的事也会第一个问他的师傅。 “真是宠幸的话,还会送出吗?”师傅嗔了他一眼道,“宫中做事,无需知道原因,少说多做才是硬道理。” “谨记师傅教诲。”他垂首道。 即使他没有得到师傅的准确答案,也明白,刚刚他们送出去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人,而是尸首。 进宫时他就听师傅感慨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不闻窗外事。 宫中的老人可能都会说这些话,这些都是他们经验所得。 婢女,内官也好,侍卫也罢,就算是嫔妃们也都是一样要谨记这些硬道理。 …… 胥天宇喊太医前去医治的时候,潜伏在宫中的暗卫就一直注意着御书房的动静。 夜深人静时,胥天翔就得知了寿康宫发生的怪事和太后有关。 仔细想了想暗卫所说胥天宇和杨公公在御书房门外的对话,他觉得他们追的人应该是单一诺。 “师傅,他们可能是要去追安儿。”胥天翔起身看着苍暮道,“您去帮她吧!”(未完待续)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苍暮猝不及防的听到胥天翔喊他师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愣了半天的神,还是云木不着痕迹的戳了他一下他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的病已经无碍,为师正要说明日就启程去忘忧谷。” 单一诺已经走了两日,他明日快马加鞭赶往忘忧谷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到她。 就算遇不到,也会相差无几的到达忘忧谷。 “您一定要护好她。”胥天翔蹙眉道。 “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吧!”苍暮嘴角上扬的看着他说道,“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去护其周全比较稳妥。” 他何尝不想去,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更加不能确信她是不是想要见他,怕她还在生气,见到他会更加生气。 苍暮见他不说话,猜到他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书房。 有些事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解开心结,别人帮不上忙。 甚至可能会出现越帮越忙的情况,苍暮肯定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他们和路上的单一诺都不知道,出城追她的人何止是胥天宇安排的人,还有尊主和其他道上的人。 尊主知道她和胥天翔在吃下易水寒以后并没有失去性命后,兴奋不已。 正当他想要把她抓回去的时候发现了偷偷逃走的谭宗晋。 在听到谭宗晋和小厮五方的对话后,他知道了她性情突然大变前后判若两人的事情。 临时决定暂时先不抓她回来,弄清楚她究竟怎么回事再说。 发现她要离开上京城,早早埋伏在国公府附近,她刚出国公府他就尾随着她。 上京城的那场波动让很多道上的人注意到了她的行踪。 寻求长生之道的人便开始寻找她的下落,以便顺藤摸瓜找出黑虎所在。 跟了几日的尊主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祁玉的警惕令他不敢靠的太近,眼看着他们就要进山,他决定让手下的人继续跟着,他自己回了丞相府。 他相信谭宗晋一定知道什么。 谭宗晋却一脸懵逼的看着尊主,实在想不出为何自己的师傅会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尤其是那些关于单一诺以前的样子和性格的问题。 想不通为何师傅会这么重视那些非常无聊,非常隐私的问题。 “师傅,你和诺儿有什么仇怨吗?”谭宗晋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为什么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没有仇怨,她是为师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尊主面具后的眼眸闪了闪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既然她能帮你活下去,为何你非要她死呢?” “她不死,为师的死期就不远了。”尊主锐利的眼眸看向他,“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为师不得好死吗?” 谭宗晋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看向尊主的眼神中的多了些许恐怖之色。 尊主一直都是个神秘的人物,虽然他从小就拜了师,可是从未见过自己师傅的庐山真面目。 武功极其高强,又知晓很多平常人不知晓的事。 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为何不敢以真面目对人,而是活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可以肯定单一诺和尊主之前素未谋面,更加没有任何仇恨。 当年丞相只想利用郭氏给单青山一些教训,让他交出单家的财产即可。 是尊主说要斩草除根,丞相才又改变计划灭了单家满门。 在听说单一诺从乱葬岗醒来以后,尊主好像特别兴奋,还在胥宛月表示要取她性命的时候让他暗中相助。 想到这里,他不禁蹙眉问道:“师傅一定要让诺儿死吗?不可以给她留条活路吗?” 尊主猛的逼近他,阴森森的眼眸看着他道:“为师要她心头的两碗血,你觉得她放完两碗血还能活命吗?” 心头血? 人体放出两碗血都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是要心头血。 取心头血的唯一办法就是利器刺入心脏深处,让血源源不停的流出来。 两碗血,就算是头牛估计也没命了。 单一诺现在处于虚弱的状态,那日见到她时那消瘦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浮现。 那么瘦弱的小人儿,利器刺入心脏的痛怕是都扛不住,放两碗血更是…… 他不敢往下想,因为此时他已经感受到利器刺进心脏的痛,所以怕再往下想他就会因疼痛窒息而死。 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让他去救救她,可他却无能为力。 尊主知道他偷偷跑出去见她的事,说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尊主的掌控之中。 若是他按兵不动还好,没准他的任何举动不但帮不了她还有可能会害她,他不想亲手送她去生命的终点。 “晋儿。”尊主突然开口道,“为师和并不在乎你的女人,哪个重要,你应该清楚吧!” “宗晋明白。”他立刻垂首行礼道,“师傅大可放心,宗晋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好。”尊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面具下的眼眸闪了闪。 他正心虚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时,五方在门外敲了敲门道:“公子,丞相请你们去书房。” 此话成功缓解了房中的尴尬,懂得顺势而下的谭宗晋立刻做出请的姿势。 恭敬又狗腿的模样,用单一诺的话来说,好一个汉奸界人才。 尊主当然不会去众人面前现身,出了卧房直接回了他的密室,谭宗晋收起脸上的笑意,脸色凝重的走向书房。 书房中等着他的不止丞相,还有被丞相请来的李菲梦父女和冯诗乔父女。 身为谭宗晋的小迷妹,李菲梦见到他进来自然是搔首弄姿,百媚横生,只为他能多看她一眼。 他满心都是单一诺的事情,对李菲梦所有的动作视而不见。 “晋儿。”丞相率先开口道,“菲梦侄女难得来丞相府,你带她四处去转转。” 谭宗晋忽略掉的细节,丞相却收在眼底,瞬间明白了李菲梦的心思。 丞相已经发话,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带着花痴般的李菲梦去府中的各处闲逛。 冯诗乔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当然不会去充当电灯泡的角色。 她来丞相府是想打探她最关心的事情,对于旁的什么,都不在她的视线之内。 李臻和冯亿胜都是收到丞相的紧急书信,要他们前来有要事相商。(未完待续)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丞相也是突然收到太后的密旨,才会让他们前来。 密旨中,太后很态度明确,希望丞相能让单一诺身败名裂,令皇上彻底断了念想。 太后就算不发话,丞相也打算这么做,不过有了密旨他做起事来更加方便。 “本相今日找你们来就是知道你们还有一口恶气未出,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帮你们好好出出气。” “丞相大人。”冯诗乔起身行礼道,“小女想请丞相大人帮小女解个疑惑。” 丞相摆手示意她起来道,“侄女但说无妨。” 冯诗乔羞涩一笑,抿了抿嘴问:“丞相大人可知,淳王和王妃是否已经和离。” “还没有。”丞相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道:“不过,只要咱们给他们浇点油加点火,和离也是迟早的事。” “多谢丞相大人告知。”她福身行礼道。 院子里带着李菲梦四处乱逛的谭宗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菲梦喋喋不休的话他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走着,根本不管小跑才能追上他的她。 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扬的她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毫无怨言。 他们这副样子给人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真真的应了那句:恶人自由恶人磨。 …… 上京城中的各种变故单一诺也很快得知但她并没有在意。 唯有那双没有找到主人的阴鸷眼眸,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被她忽略的细节,更怕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 事实上,这件事情中的确包含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等待着她回去的人在树林深处缓缓的将自己的斗篷打开,露出如羊脂般的身体。 又白又嫩的皮肤仿佛能出水来一般,令人想入非非。 待此人回头时,简直让小伙伴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不是此人长相奇丑,反而面容精致如仙子般。 美人的确是美人,还是大家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美人。 她,就是很多人都在寻找的胥宛月。 至于为何斗篷能让她隐匿身形,这个奥妙就要从爱炫耀的贤妃讲起。 上元节时,宁国东边边疆的几个小国在之前被宁国打败以后,为讨好宁帝进贡了一件稀世珍宝。 珍宝献上之前胥天宇就在书信中知道了它的功效。 他也甚是欢喜,命人直接送去了御书房。就在贤妃来御书房讨好他的时候,发现了珍宝的秘密。 为了得到它,她用了自己所有的精力讨好他,配合他所有的要求还另外尝试了集中他一直没敢试过的东西,当晚他满脸餍足的入睡。 翌日清晨便把珍宝给贤妃把玩了。 稀世珍宝谁会割爱,他一再强调只是给她把玩把玩,不准她占为己有也不能让外人知道此事。 毕竟斗篷有能令人隐身的功效。 爱炫耀的贤妃却把这话当做耳旁风,在自己宫里的宫女和内官面前展示了一把。 胥宛月放在贤妃宫中的细作将此事禀报给了她,次日,那件斗篷就不翼而飞了。 贤妃大骇,怕胥天宇会怪罪与她,好几日都吓得睡不着觉。 还好碰到了单一诺的事让胥天宇分了心,最近并没有向她索要斗篷。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还是担心事情败露。 最近一直都寝食难安的她四处寻找可以栽赃嫁祸与别人的机会。 偷走斗篷的胥宛月也将斗篷派上了用场,从那日金銮殿上偷袭单一诺不成后,一直隐身跟在她左右。 黑虎的出现给她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斗篷可以隐身,但也有个弊端,那就是隐身之人不能穿任何衣物。 她这次冒险给黑虎下了药,令它失去了嗅觉才能能顺利跟来忘忧谷布下陷阱等着给单一诺致命一击。 单一诺灵魂易主的秘密她已经知道,这次她不敢再大意,部署的十分周密。 脱下斗篷透了透气,她又快速的披回身上。 此刻她最懊恼的就是没有带件衣物来,而沉重又不透气的斗篷捂得她又闷又热。 “只要能杀了你,本公主受再多的罪都值得。”她阴霾的眼眸望着进山的方向呢喃道。 …… 距离忘忧谷越来越近,单一诺发现祁玉的神情却越来越恍惚,时常会失神发呆。 “玉哥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为何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她坐到车辕上,询问神情恍惚的祁玉,他赶车的鞭子已经半天都没有动过了。 泠雨这几日都时不时的从马车里出来帮他抽两鞭子,不然他们的马车早不知停在了何处。 “没,没事。”祁玉尴尬的笑着说道,“只是在想燕子和石头都已经成亲许久了,我这个做师兄的还都没想好要送他们点什么。” “就知道你不会选。” 她咯咯一笑让泠雨从马车里拿出两个锦盒在他面前打开。 锦盒里面有一套很特别的头面,另外还一套精致的手镯和吊坠。 “泠雨回院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去拾宝斋拿来的,这是我早就想好了要送给燕子的东西。”她放下锦盒又道,“还有一家亲火锅,以后就给燕子他们夫妻打理。” “谢谢你小一诺,谢谢你给燕子一个家。”祁玉感激的说道。 她靠在他的肩头道,“玉哥哥,你也是这世上第一个给我一个家的人,忘忧谷的那段日子是我今生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刚来这个大陆,最迷茫的她遇到了他,还给了她一个栖息安身之所。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她总感觉他像她上一世的外婆。 “你记住,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开开心心的,我会换一种方式守护在你身边。” “换一种方式?玉哥哥要换什么方式啊?” 她抬起头狡黠的笑着,等着他给她一个答复,而且她也已经做好了打趣他的准备。 可惜他没有回复她,岔开话题说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忘忧谷,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往忘忧谷而去。 在他们身后,有两匹快马也飞速的往忘忧谷的方向赶。 一路上,他们二人已经解决掉不知多少想要寻着车辙痕迹追上单一诺的人。 山脚下,清晰的车辙印记突然消失,苍暮知道,是祁玉为了甩掉跟随他们的尾巴故意做的假象。 “师傅,忘忧谷就在这里吗?”云木疑惑的看着山中茂密的大树的问。 “就这里,但也不在这里。”苍暮故弄玄虚。 他说着突然回头,看着身后的树林道:“如果不想死就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苍暮在此,谁也别想进忘忧谷。”(未完待续) 命中注定的他 忘忧谷既神秘又令人望而却步,因为早已经有无数人在去忘忧谷的路上不知去向,所以没人敢拿性命去赌。 苍暮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敢与他交战的人,屈指可数。 他一人大战百人的事迹在江湖上被传颂了很久,凡是江湖人士都有所耳闻。 树林中的人犹豫了片刻,无一不选择调转方向离开。 曲曲绕绕的山路,让马车的速度变得很慢很慢,依稀能看到一个宅院的时候单一诺就忍不住跳下了马车。 她以为黑虎会很快向她飞奔而来,事实上却迟迟没见到它庞大的身躯。 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的她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向一个方向。 祁玉也同时看向了她目光所在的地方,可是他们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猜想可能是错觉,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停下马车以后,他喊住了小跑的她道:“别跑那么快,没准黑虎就躲在哪里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别的狗狗可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黑虎却有可能做得到。 慢慢的慢下了脚步后,心存期待的望着院子门口的方向等着黑虎的猛扑。 泠雨都已经将行礼搬出马车,查看了车前和车后的包袱后决定先搬前面的几个包袱,后面的等下再说。 迟迟等不到黑虎,而泠雨都要提着包袱进院子里,单一诺浅浅一笑冲着院子唱起了儿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笑意,他在心中默默祈祷道:师傅,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想多陪陪她。 唱到这里,她见院子里的几人正大步往外走,便喊道:“呦呦呦!我们的小燕子变成大燕子了啊!” 刚子,云林,云森,皓白和泠杰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石头为了不惹燕子生气努力憋着笑,搂着燕子的肩膀道:“小诺儿居然敢打趣咱们,咱们是不是该反击一个。” 应该说是以前的石头,如今的石仲容才对。 他一脸坏笑看着燕子示意她去挠单一诺的痒痒。 燕子搓了搓手,蓄势待发的架势就像马上要扑向美味食物的猛虎一般。 单一诺勾勾手指示意她放马过来。 正当燕子要冲上去的时候,他们听到云林大三更喊道:“主子快趴下。” 疑惑的单一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倒在地。 数十根银针瞬间刺入将她扑到之人的身体,他吐了一口黑血支撑着身子的力气瞬间消失,趴在了她的背上。 “师兄……”刚子和燕子同时喊道。 她扭头盯着已经口吐黑血却还对她笑的俊脸,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发完毒针见到祁玉替单一诺挡下以后,胥宛月怒骂道:“该死。” 祁玉死死地将护住身下的小人儿,她想再发一次,却找不到任何能伤到单一诺的机会。 而这时,云林和刚子已经发起了对她的攻击。 拿出袖带里的短笛,吹响笛声让隐匿在树林里的黑衣人出来,机械的迎上云林和刚子的攻击。 胥宛月趁机躲到黑衣人后面,准备找准时机发出第二次的银针。 百针匣只有两次发出银针的机会,最后一次她必须要保证能刺入单一诺的身体。 另一边,祁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泠雨将一颗药丸塞进祁玉嘴里,摇了单一诺好久才让她回过神。 泠雨见她回神,加入了其他人对抗那些红眼黑衣人的行列。 石仲容,刚子和云林努力摆脱黑衣人的纠缠想去半空中将一身青衣的胥宛月擒住。 发起攻击时却总有红眼黑衣人挡在她的面前阻挡他们。 黑衣人好像是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一般,不怕任何武器的刺入,只知道攻击,直至你将他的头颅砍下才会骤然倒地。 抵抗黑衣人的众人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 单一诺不管身后的打斗声,泣不成声的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祁玉的黑紫的脸庞。 失去了袁国公夫妇,她不愿再失去身边的任何人,尤其是祁玉。 他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的第一个家人,是她精神的寄托。 “玉哥哥,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丢下我。” “小一诺。”祁玉面对微笑的说道,“我食言了,其实我在你带胥天翔去解毒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师傅来找过我,告诉我,我只是小涂挂在身前的那块玉坠。因为吸取了你的眼泪和血液有了灵性,所以才会来你身边。” “玉哥哥我要怎么救你,我要怎么救你,要怎么救你……” 濒临绝望的她不停的呢喃着,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救他。 手串没有了,就算知道什么毒她也救不了他。 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在发现他有异样以后及时询问原由。 恨自己没有刨根问底的问他为何要嘱咐她以后的事,更恨自己没有在发现周遭不对劲以后提高警惕。 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换一种方式陪着她,这就是他的方式吗? 她不要,不要这种方式来守护,不要他离开她,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亲人,决不能再失去他。 “救不了的,师傅让我选,当时我要选择离开就能寿终正寝,若要留下就要替你挡下一劫。” “你为何不走,为何不走,走了至少我还能再见到你。” “走了就见不到了。”他抬起手抚上她精致的小脸,“我曾以为会在白发苍苍的时候跟你说,没想到,还能在看着你娇美容颜的时候跟你说。” 汝城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在他临时时在告诉她的话,现在终于可以说了。 他真的没想过这一刻会这么快到来。 在他心里,还是希望能陪她到老然后再跟她说他真实的心意。 老天好似发现了他的小心思,故意让他不能如愿,不过换一种方式好像也不错。 “小一诺,自从小时候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当你娘亲说要你长大以后嫁我为妻时,我就已经把你当做我未来的妻子对待了。” 可惜,你却一眼喜欢上了他,那个你命中注定的他。(未完待续) 地动山摇 单一诺泪如雨下,聪明的她其实早就发现了他的心思,一次次试探后她还是选择逃避。 逃避的并不是他对她的爱,是不想失去他带给她的那种感觉。 “玉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在明明知道你心意的情况下选择逃避。 不该在你一次次妥协的说把我当妹妹的时候,选择用自欺欺人的方式面对。 四年来,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重……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能陪你一程,我已无憾。” 她不住的摇头,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是她还是想把事情的真想告诉他。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能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玉哥哥。其实我,我并不是你小时候喜欢的那个一诺。她在单家遇难的时候死了,我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另一个魂魄。” 闻言,他先是一震,脸上马上恢复笑颜道:“傻丫头,我要护的人就是现在的你。” 一声脆响,她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 说实话,四年来她最痛心的事就是她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拜原主所赐。 她是多么想说出自己并不是原主的秘密,让她身边的人选择究竟要不要再对她那么好。 贪恋她难得拥有的亲情,害怕说出真相她就会失去一切。 纠结又痛苦的享受着她上一世出了外婆以外再没有得到过的亲情,爱情。 享受的同时,她的心也遭受着难以用文字形容的煎熬。 胥天翔知道她上一世的记忆后都选择离她而去,没想到祁玉却给了她这样的答复。 “我的前世,就是你上一世的外婆。” 外婆? 她眼前一亮,想起了初见他的情景。 难道当时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外婆的味道,原来那并不是错觉。 “小一诺,黑虎是小黑,它也是来守护你的。师傅说,我和你还有一世的母子缘,你记住,将来给我取名字时,带上玉。”他又说道。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嘴里一直呢喃着好字。 伸手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他看了一眼快要扛不住那些红眼黑衣人进攻的几人道:“严潇失控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要小心。” 还是不住的点着头,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这时黑虎从院子里跑了过来,来到他身边,舔了舔他的鼻子,圆溜溜的眼神中尽是不舍。 “小一诺。”他摸了摸黑虎的大脑袋看向她道,“不要悲伤,我没有离开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他含笑帮她擦着眼泪的手慢慢垂了下去,脸上的笑却始终都没有消失,发黑的眼睑盖上了五彩斑斓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泪水滴在他黑紫的脸上,她紧紧搂着他慢慢变凉的身体扬天大喊道:“啊!!!” 带着内力的呐喊声震得周围所有的人都退了好几丈远。 套在马车上的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 黑虎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被振退的几人,又看了看再次想要发起攻击的红眼黑衣人,仰天长啸。 如果单一诺这个时候没有失神,就会发现梦中的小黑也是用这样的长啸声引来无数飞禽给小涂和小糊搭建了一座飞禽桥,让他们二人见了第一面。 随着黑虎传遍整个山间的叫声,周围山上发生剧烈的震动。 所有的人都因为剧烈的地动摇晃了起来,红眼黑衣人也不例外。 苍暮和云木刚过了路上的各个机关,还没踏进忘忧谷先是听到那声震耳欲聋的呐喊,然后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 内功深厚的苍暮勉强抵住了那攻击性极大的内力,云木却因将注意力放在那声呐喊上受了内伤。 但他用内力压下身体的不适,没有让苍暮发现。 紧接着传来剧烈的震动,让两人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胥宛月正要发出第二波银针,还没秒针就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阻止。 她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手中能发射毒针的百针匣再一次对准了陷入悲痛之中的单一诺。 没等她发射,黑压压的一群飞鸟从山间飞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云林和石仲容发现飞鸟是冲着红眼黑衣人去的,让所有人撤到后面,以免受伤。 燕子和刚子嘴角挂着血迹,跌跌撞撞的来到单一诺身边查看祁玉的情况,但仅仅抱着他的单一诺怎么都不肯松手。 各种鸟类扑闪着翅膀冲着红眼黑衣人而去。 鸟群中的几波漂亮的鸟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失神的单一诺。 若是她没有失神就会发现,那些吸引众人目光的是很罕见的金雕,猎隼还有彩羽的孔雀。 跟在飞禽身后还有一大群野兽,跑在最前面的是豹子,后面最小的动物中还有狐狸,刺猬等等。 它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杀意,生猛的扑向红眼黑衣人。 一群蛇蜿蜒而来,在路过单一诺身边时突然改变路线饶了一个圈避开了她,好似是生怕离得近了吓着她。 身形健硕的一只猛虎跃身而起,冲着胥宛月扑了过去,她吓得连按了好几下百针匣。 百针匣最后一次发射毒针的机会就这么被她给用掉了。 老虎倒在她的身前,她轻吐了一口浊气,但她没想到老虎身后的一只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她。 抽出腰间的短剑时,她的脸已经被狼的爪子刮花。 短剑还没有刺进狼的身体,身后带着极大内力的一掌打在她的后背,令她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云木偷偷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的眼神还停留在单一诺马车的后方。 狼冲苍暮发出两声吼叫后调转方向去攻击红眼黑衣人了。 苍暮让云木把胥宛月带走,主要是怕单一诺会杀了她,如果她死了,那一直留着她这颗棋子的价值就白费了。 红眼黑衣人,被众多的飞禽和野兽分尸,然后变成了猛虎,饿狼等肉食动物的美餐被它们叼。 连那只死了的老虎的尸体也被它们带走。 战斗结束的时候,战场周围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未完待续) 祁玉,死了 苍暮小跑到单一诺身边,轻声劝说着她将怀中的祁玉放开一点让他搭个脉。 他心疼的看着目光呆滞的她所有安慰的话都卡在了喉间。 早就已经知道祁玉会有死劫的他向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并不是不安慰,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云木将胥宛月藏好,躲在暗处看着这边的情况。 单一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祁玉的尸体,像是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般。 其他人嘴角都带着血迹,云木猜想他们不是打斗受伤而是被刚刚那股子强大的内力震出的内伤。 苍暮当时对他说,可能是单一诺体内蕴藏的一股力量被她彻底的激发了出来所致。 “师叔,你救救师兄。”燕子泪光涟涟,拉着苍暮的衣袖道。 而苍暮回应她的只有无奈的摇头。 单一诺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呆滞的扫了一眼众人。 娇小的身躯仿佛拥有神力一般,抱着祁玉的尸体走向他原来的卧房。 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追过去时,只见祁玉的尸体躺在床上,单一诺倒在地上,黑虎在不断的舔着她的小手。 眼睛虽然已经闭着,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卷缩在地上的瘦小身躯令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要为她心疼。 燕子冲进来时,越过抱着单一诺的苍暮直接去看了躺在床上的祁玉。 发现祁玉身子早就已经凉透以后,她痛哭起来。 石头安慰了几句回身看向苍暮怀中的单一诺问道:“前辈,小诺儿没事吧!” 虽然石头已经改名石仲容,但还是习惯喊他石头。 苍暮还没有说话,燕子突然起身指着石头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臭石头,我师兄都已经死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燕子,成亲那日我就和你说过……” “我不管你说什么,今日你就告诉我,你是帮我处理师兄的后事还是要去关心无关紧要的人。” “你说谁是无关紧要的人?”云森怒气冲冲的指着燕子道,“再敢乱说,休怪我不客气。” “呵呵!”燕子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的忘忧谷里对我不客气,还当这是你们飞云庄吗?在这里,我说了算。” 云森还要说话,被苍暮用眼神制止。 他看了一眼已经红了眼的燕子,又看了眼垂首而立的刚子,抱着单一诺走出卧房去了院子里。 云林和云森等人找来木板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床,苍暮让单一诺躺下给她搭了脉后,吩咐泠雨准备银针。 刚子看着院子里忙活的众人,回头看了眼握拳站在门口的石头又看向燕子道:“如果师兄知道你这么对待一诺,一定不会原谅你。” 燕子刚刚的话明显是要赶人的意思。 苍暮身为他们的师叔,单一诺的师傅,并没有训斥蛮不讲理的燕子而是带着昏迷的单一诺离开了屋子。 假如单一诺身体允许,他应该会带着她离开忘忧谷。 祁玉的死燕子有些难以接受,可如果她把所有罪过都怪到单一诺身上苍暮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祁玉选择替小诺儿挡下毒针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你当真可以看着她出事而不管?”石头蹙眉看着燕子问。 “怎么?”燕子嗤笑一声道,“你们这是都要怪我吗?我怎么了?我说赶她走了吗?” “刚刚你在做什么?”石头问。 心虚的燕子扭头看着床上面带笑容的祁玉道,“我气不过。” 燕子是真的气不过,生气师兄为何要为她付出那么多,明明知道她不会选择他,甚至还能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性命。 自从她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以后,他就满心满眼都是她。 “我和哥哥被师傅带回忘忧谷的八年里,师兄就想我们的兄长一样,自从四年前她出现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了之前安宁的生活。师兄为她受伤,为她命都不要,可是她呢?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冷面王爷,可曾有过师兄一点位置?” 哽咽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低吼出了她心中所有的不满。 院子里的人也都清楚听到了她所有的话,明白她因为祁玉带着遗憾离世,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大伙都知道,她一直没有放弃撮合祁玉和单一诺。 知道单一诺小产以后,她去看他们的时候还偷偷和祁玉说,机会来了,让他好好珍惜。 “燕子。”泠雨走到祁玉卧房的窗子下道,“如果当初在你钟情于石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对你痴情的人,你会放弃石头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燕子毫不犹豫的给了答复,然后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我师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石头咬牙道,“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这句话他是听单一诺说的,她当时告诉他不能因为知道燕子对他的爱意就肆无忌惮的去消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所以他做错了就要得到惩罚。 她那日狠狠的暴揍了他一顿,只因他说了一句不适当的话让燕子误以为他喜欢弹琴的女人。 燕子听的出石头在隐忍着什么,可此刻她不愿妥协。 师兄死了,为了单一诺而死,她不想他的存在再像以前一样被人无视。 “我师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燕子厉声反驳道。 “不可理喻。” 石头甩袖离开卧房,虽然祁玉逝世了,但在他心里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重点不是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要极力救治还在昏迷中的单一诺。 “你去哪?你给我回来,师兄尸骨未寒你……” “师兄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对一诺不怕他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吗?”刚子拦住想要去拉石头的燕子道,“燕子,你之前怎么任性我都可以不管不问,但是你不能这么对一诺,她也很痛苦。” “哥,他们向着单一诺我可以容忍,为什么你也这样?”燕子哭着道。 刚子拉着燕子到床前,让她看着床上的祁玉道:“师兄是笑着离开的,他没有任何遗憾。因为他为自己爱的人而死,死在爱人的怀中。” 燕子瞬间泪奔,趴在祁玉尸体上哭了很久,起身擦干眼泪走去院子。 她看着院子里正在忙活的苍暮,指着一旁的厢房道:“师叔,那边是她的卧房。” …… 云木忍着受了内伤的身体快马加鞭赶回京都,路上他一息都没有停歇,熬得两眼通红回到了淳王府。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道:“爷,出事了。” 胥天翔见他两眼通红,风尘仆仆的样子紧蹙眉头着急的问:“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主子没事。” “呼……” 吐了一口浊气,胥天翔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云木刚刚说出事的时候他就怕是单一诺遇上了什么意外,真是这样他后悔莫及。 “但是,但是,祁玉……祁玉,死了。”(未完待续) 她和谁的孩子 “什么?” 胥天翔猛然起身,惊慌失措的他一不小心让一股内力从他身体迸发而出。 跪在地上的云木受到内力的冲击,差点倒地。 他强撑着身体把云林告诉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胥天翔,垂首说话的他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祁玉的死对单一诺的打击有多大他心里非常清楚。 胥天翔回过神问他忘忧谷的情况时,跪在地上的他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起身过去扶他到软榻上躺下,又输送了一些内力给他疗伤然后让人打水给他擦拭一下脸上的灰尘。 做完这些,胥天翔径自走向门外,凌厉的眼神看向被暗卫押着的胥宛月。 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因为受伤脸色煞白,被狼抓花的半边脸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显得无比狰狞。 所以,她看着一步一步靠近她的胥天翔心里无比恐慌。 胥天翔隐忍的表情还有迎面而来的寒意,都说明了他此时是有多么愤怒。 “九哥哥我……啊!”她刚开口就被他迎面打来掌风伤到,吐了一口鲜血卷缩在地上。 旁边的暗卫感受到那股掌风的威力,自觉地退后的几步。 受了那么厉害的一掌,就算让她跑怕是她也没有力气能跑了吧! “本王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留着你的性命,无论代价是什么,本王今日绝不会再纵容你存活于世。” 胥天翔的声音冰冷刺骨,周边的暗卫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悄悄后退两步。 他们爷周身散发寒气的时候从来不懂节制,不想在这刚回暖的春天被冻成冰渣子的人都选择远离寒气来源。 “九,九哥哥,你,不能杀我,我能送单一诺回她的世界去,只有我,只有我有灵泉宫老尊主的那本玄门秘籍。”胥宛月因为着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灵泉宫是三元大陆遗漏的唯一一个玄门,十几年前突然一夜之间塌陷了。 五年前,灵泉宫被山体埋没的旧址被江湖人士找了出来,从中找到一本老尊主留下的玄门秘籍。 秘籍现世的第二日就被往生门的门主收入囊中。 胥宛月懂这些也不是不可能,居然能知道单一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那么就有可能知道怎么送她回去。 这里对她来说都是伤痛,能送她回去也许可以让她解脱。 至少,二十一世纪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怎么送她回去?”胥天翔扔了一颗丹药给胥宛月道,“你的筋脉已经全数被本王损坏,不能再练武功了,若再耍花招,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丹药是助她疗伤的,她不假思索就吞下。 在胥天翔的应允下一个暗卫给了她一些内力,让她尽量能自己行走。 她能起身以后,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书房。 戚戚的看着他说着她想好的说辞,“九哥哥,月儿肯定能相帮单一诺回去,对祁玉动手是因为碰到他们,他们在客栈同住一间房还说到了忘忧谷就会成亲的话,月儿气不过才替九哥哥出手的。” 同住一间房? 她真的决定要接受祁玉了吗? 也是,祁玉已经守护她那么多年了接受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本王不需要。”胥天翔淡淡的说道,“快说,要怎么送她回去。” 胥宛月心里五味杂陈,为了保命才把那天偷听到的话搬出来保命用了,她哪里知道怎么送单一诺回去。 况且,她根本就不知道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意思,只猜想着肯定不是他们生活的宁国。 狰狞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嫉妒又害怕。 幸好此刻低垂着的头,不然早就被睿智的胥天翔看穿了。 本来想编出单一诺和祁玉的谎言让胥天翔生气,没想到他真的不在乎她是不是接受了别人,不在乎就算了,他还不顾一切的为她着想。 该死的单一诺,都是因为你,没有你九哥哥也不会伤我,此仇此恨我定跟你加倍讨回来。 胥宛月暗暗的骂完单一诺,柔声细语道:“我一直都在为此事想办法,原本以为你不知道这事,就没告诉你。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去做吧!尽快。”他垂眸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不等她再说什么,他便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暗卫带她出去了。 他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呢喃道,“你应该也想快点回去吧!毕竟这里已经让你伤透了心。” 袁国公夫妇死了,祁玉也死了,你应该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宁国,乃至整个三元大陆对于单一诺来说,最能让她选择留下的理由也许就是要送她离开的胥天翔。 祁玉和袁国公夫妇占了一部分,但是并不是全部。 决定性的元素在他身上,但他却不知道,还执拗的以为她对他只有恨。 不久后的将来,等他知道一切的时候,追悔莫及。 离开淳王府以后,胥宛月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联系了往生门的人来将她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宅院中。 铜镜中狰狞的半边脸让她怒火中烧,狠狠的将铜镜扔出门外。 她带上面纱吩咐门口的一个暗卫道,“去找尊主,告诉他,我要恢复样貌,不惜一切代价。” 暗卫应了一声转瞬便不见踪影。 云木昏睡了十几个时辰才醒,见到旁边失魂落魄的胥天翔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先休息一下,再想办法把爷的身上的味道掩盖住,爷想要去看看她。”胥天翔沉声道。 声音冰冷又低沉,仿若要冰封千里,令人不寒而栗。 他想她,在等云木醒来的十几个时辰里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 每当他想到不久后她就要离开,心就想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着,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有可能在她真的离开时,他的心跳也会随着停止跳动。 …… 单一诺昏倒后,睡了好几日才缓缓转醒。 沉睡中她想起祁尔在峰顶对她说的话:失去也许是崭新的开始。 祁玉说他们之间有一世的母子缘,那么是不是她以后的孩子中其中一个就是祁玉。 她的孩子,是她和谁的孩子呢?(未完待续) 你的机会又来了 下一世吧! 祁玉也说是下一世的时候才和她有母子缘。 到时候她一定找一个农家小院,嫁一个简简单单的丈夫过普通人的生活。 “诺儿。”苍暮进来见到她睁开眼忙问,“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傅怎么来了?”她听到苍暮的声音缓缓起身道,“并没有不舒服,反而觉得身体很舒畅,筋脉好像特别的畅通。” “你身体里那股隐藏的力量被你激发,现在,为师都不能和你相较了。” 她闻言后瞪大了眼睛,按照苍暮的指示尝试的运了一下功。 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集聚在她的手掌之上,仿佛她挥袖间就能让那股力量摧毁一切她想要摧毁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记忆中在祁玉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莫大的悲伤,有外婆去世时的悲痛,袁国公夫妇失去生命时的无助。 还有一股莫名的愤怒,随着强烈的愤怒感她呐喊了一声。 接下来她只记得她抱着祁玉的尸体回院子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许是极度的悲伤让你激发了身体的潜能,总而言之,这是好事。”苍暮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玉哥哥呢?他,他的……” “你睡了五日,前日燕子和刚子将他安葬了,就葬在这院子的后面不远处。” 她还想问什么,黑虎突然冲了进来,“汪”的一声摇着尾巴扑到她的面前。 炯炯有神的大圆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湿润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液体。 黑虎就是当年的小黑,一直陪在小涂身边,听小涂发牢骚,摇着尾巴安慰小涂的小黑。 她伸手抱住黑虎的大脑袋,泪如雨下。 聪明的黑虎用爪子回抱住她,安慰性的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苍暮看着抱在一起的一人一狗,百感交集。 其他人得知她苏醒的消息都过来探望,看到她一脸平静的样子燕子是气不打一处来,摔门离开了她的卧房。 刚刚起身的她看着燕子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没再言语。 石头扶住她的手臂道,“小诺儿是不是饿了,我熬好了鸡汤,等下给你端来好不好。” “这几日为了给你熬鸡汤,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几只鸡都被他宰的差不多了,燕子今早还在埋怨他呢!”苍暮含笑道。 从她昏迷的第二日起,每日宰一只鸡熬汤,他们来的时候买的几只鸡是为了孵化小鸡。 现在小鸡还没有,老母鸡都被他宰的差不多了。 “石头,你让公鸡打光棍可不好,小心它们找不着媳妇过来找你报仇。”单一诺打趣道。 “报仇也是找你,和石头有什么关系,汤是给你熬得。” 燕子说着走进厢房,脸上尽是烦躁之色,没好气的把托盘大力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托盘里的鸡汤都被甩的从碗里洒了出来。 石头正要说话,就听单一诺说道:“鸡汤真香,这一碗可不够我吃的,还有没有。” “真是个小贪吃鬼,锅里还有很多,都给你留着。”石头笑道。 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走到桌前将那碗洒了一半的鸡汤一口气喝下。 众人见她一切正常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晚膳时,正要盛鸡汤的石头发现不禁鸡汤没有了,就连一块鸡骨头都没有找到。 询问下才知道,是燕子把一锅鸡汤倒进了猪圈给猪吃掉了。 石头隐忍着情绪没有发作,又熬了些燕窝粥给单一诺道:“中午喝过鸡汤了,晚膳就喝点燕窝粥吧!”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往往都能洞察一切,她含笑喝下燕窝粥,还夸赞石头手艺见长。 燕子拉着脸吃完了晚膳,直至众人都要散去都没有听到单一诺说要去祁玉墓前看看的话,她终于忍不住了。 “单一诺,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师兄为你而死,你都醒了也不说去看看师兄,能吃能喝还带着一脸贱笑,给谁看呢!” “燕子,你……” 石头刚要发飙,被燕子一巴掌甩到脸上,话,戛然而止。 “还有你。”燕子指着石头的鼻子说道,“我就知道你永远都向着她,在你的心里她比任何都重要,甚至比我还重要。如果你觉得我师兄死了,那个冷面王爷又让她伤心了,你的机会又来了,那你可以随时休了我去追随她。” “啪!”苍暮打了燕子一个耳光怒声道,“闹够了没有。” 燕子捂着被打的脸,泪眼婆娑的看着苍暮说道:“好,你们都向着她,认为是我闹,那我就闹给你们看。” 她说完回身就掀翻了饭桌,盘子,碗碎了一地。 因为燕子和单一诺做对面,所以桌子就在她的面前倾倒,虽然都已经用过膳,但残羹剩饭的汤汁还是溅了她一身。 “燕子,你过分了。”刚子眉头紧蹙。 单一诺是什么样的人大伙都很清楚,她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去看祁玉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燕子小打小闹的耍脾气他们都装作没有看见。 但是她这般大闹无论是谁都绝不能纵容。 苍暮是第一个发现单一诺苏醒的人,他也听到了她询问祁玉时声音中带着的哽咽。 祁玉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更是一清二楚。 “你们都说我过分。”燕子带着哭腔指着单一诺吼道,“难道她就不过分吗?师兄都死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 “玉哥哥没有死。”单一诺起身,摆手上给她擦拭脸上汤汁的泠雨先退下道:“他就在这里,墓穴里不过是他死去的肉身,我为何要为那个没有他灵魂的尸体悲伤。” 她说话间,头发上的汤汁还顺着她清瘦的脸颊往下滴,而她却不闻不问踩着破碎的盘子走向门口。 山间的晚风吹在她的身上,她闭目享受着那份清凉。 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冲着她歌唱,面带幸福的笑容的她侧耳倾听它们动听的歌声。 大自然是在用它特殊的语言安慰承受着巨大悲痛的她。 “玉哥哥说他和我还有一世的母子缘,下一世的时候我一定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夫君。这一世他护我平安,下一世我护他长大。”她回头看着众人道。(未完待续) 和宫里有关 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黑虎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走到单一诺身边,在她身侧蹭啊蹭的以示安慰。 她揉了揉它的大脑袋,对上燕子疑惑的眼神道:“燕子,我不是你,不能像你一样悲伤。因为我不能倒下,我身后是整个飞云阁,整个大陆的人,所以我若是倒下了,他们怎么办。如果我是你,我会像你一样释放出心中的悲痛,抱头痛哭一场。” 事实不允许她这么做,她瘦小的肩头上扛了太多的担子,只要她稍稍软弱,就支撑不起那些担子的分量。 “汪!”黑虎大叫了一声护在单一诺身前,冲着燕子发出一阵呜呜声。 燕子吓得连退好几步,石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让她站稳脚。 “师兄?”燕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黑虎道,“它,它眼中好像有师兄的影子。” 单一诺但笑不语揉着黑虎的大脑袋带着它去了院子。 除了跟着出去的泠雨,其他人都挤在门口处望着一人一狗的背影面面相觑。 “你确定看到祁玉了吗?”石头蹙眉问。 “肯定是师兄,他生气的样子我怎么会认错。”燕子看着院子里的黑虎笃定的说道,“师兄每次都是那样训斥我的。” 石头眉头紧锁,回头看向苍暮问道:“苍神医,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之事吗?” “如果有,我还真想见见。”苍暮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单一诺此时看着没事,他却觉得她已经到了情绪失控的边缘。 吩咐云林等人忙活着烧了几锅热水,又让泠雨带她回去沐浴更衣他和黑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处,望着门外的渐渐模糊的景色。 沐浴时,泠雨给她拿了一条温热的布巾敷在她的眼上。 她眼中的泪水在布巾的掩盖下不停的流入浴桶中,怎么止都止不住。 夜色渐浓,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的她走出厢房来到院子里的苍暮身边坐下,头靠在他的肩头。 “诺儿,燕子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只是她性情比较直爽,心里有什么事都会宣之于口。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苍暮低声道。 “师傅觉得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吗?”她歪着小脑袋看着他问。 “诺儿是为师的骄傲,胸怀宽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世间少有的女中豪杰。” 苍暮的话逗的单一诺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溜须拍马这种事别人做起来没什么,可苍暮说出这样的话就让她觉得非常可乐。 他见她露出了笑容心中宽慰了许多,沉默了片刻又问:“诺儿是不是也认为现在的黑虎就是玉儿?” 浅浅一笑,她看着黑虎道:“师傅,我是那种荒唐的人吗?” 话虽只到这里,但他却知道她没有说完,看着她沉默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靠在他的肩头望着满天星辰,她又想起那束风干了的满天星。 满天星之前当然是先想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的位置瞬间多了几分凉意。 她赶忙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玉哥哥已经死了,或许他说他和我还有一世母子缘是真的。虽然我相信有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但鬼魂这种事,太荒唐了。” “为师真是小看诺儿了。”苍暮有些自惨形愧。 一旁趴着的黑虎也很乖巧抬起头的舔了舔她的小手。 若是他们能听到狗狗的心声,就会明白黑虎是多么好的暖男形象。 它一开始那么努力的表现就是想安慰安慰单一诺,没想到一开始就被戳穿了。 失败啊失败,看来以后它要进修一下演技。 “黑虎之前被人下了药,嗅觉失灵了才会没发现埋伏在附近的胥宛月,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苍暮突然道。 他曾询问护送黑虎回来云林等人,据云林回忆有一晚黑虎一直冲着眼前的空地狂吠,他们几人怎么找也找不出任何问题。 后来他们就觉得应该是黑虎不想离开单一诺,在发泄情绪就没有理会。 翌日,黑虎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他们以为它是认命了也没有在意。 “胥宛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正色问道,“师傅,此事有他的因素吗?” “诺儿,为师敢以性命担保。平儿绝对是不知情的。” 还好他不知情,若是这次也有他的因素的话,她是真的不能再原谅屡次伤害她亲人的他了。 之前所有的事她都能原谅他,毕竟那些都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他嫌弃她,让她回去离开,这些她都没有真的怪过他,换做谁也都不能做到一点不在意。 祁玉的死不一样,如果他有参与就是直接杀死祁玉的凶手。 手刃仇敌是她活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不想死在他手里的她也不想亲手杀了他。 那样的痛会要了她的命。 “师傅可知道胥宛月控制那些人的药丸是什么吗?”她收回思绪又问道,“我让泠雨捡了一颗,师傅能研究出来吗?” “那个是能使将死之人变成行尸走肉的一种禁药,为师已经研究过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制成的,但是为师总觉得这个药应该和那些阴邪的武功秘籍有关。” “师傅认为这个药和向嵘有关?” 向嵘的武功已经肯定和那些秘籍有关,这个药有了能就和他脱不了关系。 “为师不能断定,但必然脱不了干系。”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蹙眉道。 严潇已经将他打伤,上京城的事若真的和他有关,说明他和胥宛月之间必然有联系。 以此推断,胥宛月给严潇吃的药丸是不是有他的授意? 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半天。 “如果向嵘真的和这药丸有关的话,他肯定不会满足眼下这种局势,说不定早就利用这个药丸来攻打宁国了。若是说,他并不知道这些药丸的存在,那么药丸和他身上的秘密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她分析道。 苍暮听了她的分析,连连点头。 “谭宗晋武功路数也很阴毒,严潇和谭宗晋师出一人,既然严潇能对抗向嵘说明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处。”她又分析道,“丞相和胥宛月曾多次合作,他们又都是胥天宇的人,那……” “诺儿是怀疑这些事都和宫里有关?”苍暮问。(未完待续) 哄女人开心 单一诺想起这一切都是胥天宇想要夺权才搞出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 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无辜百姓不说,还弄出这么多害人的东西,真是枉为一国之君,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苍暮也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浓眉促成一团。 事情本就复杂,一时想不通也很正常,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将单一诺安抚好。 仅仅只有十八岁的丫头,却要一下子承受这么多悲痛,着实令他心疼。 明明心里很难受,面上却还是那么的坚强。 阅人无数的他都忍不住要为这个毅力极其坚韧的丫头竖起大拇指了。 他走到还在冥想的丫头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丫头,如果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不想哭,可是,可是我除了掉眼泪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去表达对他们的愧疚。” 袁国公,向氏,祁玉他们都是因她而死,她对他们三人有无尽的愧疚感,很想让他们回来让她好好补偿一番也好。 想到以前荒废的时光,懊悔不已的她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 偷听他们讲话的石头和燕子见她窝在苍暮怀中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让燕子也都跟着留下了眼泪。 石头悄悄拉着燕子的回了自己的厢房,嗔怪道:“知道错了吗?” 燕子垂眸抽泣,一言不发。 “别看小诺儿嘴上不说,但是我觉得她心里很难过。既然她说祁玉和她有一世的母子缘,就说明他临死前跟她说了什么,而且他可能真的就在某处一直守护着她。” 要是说别人不知道,燕子是很清楚祁玉对单一诺的感情的。 他肯定放不下她,面对死亡也要面带笑容肯定是不想她难过,燕子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释然的笑了。 “你怎么这么信任单一诺。”燕子突然问。 “小诺儿刚逃婚出来,你们在思凡庄的时候,我就在那附近盯着你们的动静。” 石头拉着燕子坐下,将她抱着怀里回忆着他被单一诺‘收服’的过程。 当然,他很厚颜无耻的略过了自己败在她手下的事。 其实说白了,当时的石头能甘愿跟在她身边就是因为败给了她。 事先说好败了以后任她差遣,他又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当然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有次半夜,小诺儿就像夜莺一样轻巧的飞出了思凡庄,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才追上了她的踪迹。她当时去了淳王府,就在不远不近的一棵树上看着胥天翔书房中的影子流泪。” 当时的情形石头还记忆犹新,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还清楚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正式因为见到了这样的她,不相信女人的他才又有了恻隐之心。 “她临走时还低声唱道:爱上你是我的错,可是离开了我又舍不得……”石头补充道。 “那你还参和他们之间的事。”燕子白了他一眼道。 “当然要掺和,那时候必须要拆散了他们,我才能获利。” 燕子忍不住打了石头一下,她现在是真的开始心疼单一诺了。 性情直爽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对一个人又爱又恨是什么感觉,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到单一诺的心酸。 哭着看着自己爱的人说不应该爱他,但又舍不得离开。 只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很疼,突然她觉得单一诺承受的东西原来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那时候是那时候,后来不就变了嘛。”石头解释道,“胥天翔利用了她,而她在乐清县的时候却能做到为了大局而去维护他,这样的气度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得到的。” “她不是对胥天翔有感情嘛!” “正因为有感情才更难,越爱就越恨,但是她那么恨他的时候却还能因为想要护着他而不惜说些违心的话伤害他,宁愿自己做恶人也不要爱的的人因她受伤。” 石头这些话是单一诺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他也是学着她的语气才说出来的。 燕子眨巴着大眼睛,不理解石头说的伤害究竟是什么。 “谭宗晋劫走她以后,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在被救出来时为了不让丞相因为单家的财产伤到胥天翔,所以才跟他说了狠话。” 丞相的计划石头是知道的,丞相是要让单一诺用她的纹身换胥天翔的命。 石头之前也给胥天翔说了这件事。 原本他们想将计就计,可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谭宗晋被。 也因为突发此事,所以丞相借刀杀人的计划也没有实施。 不然的话,就算胥天翔再厉害,也不能抵得过那帮亡命之徒的陷阱诡计。 其实他一直很疑惑,单一诺究竟是怎么将孙大宝打败的。 孙大宝有金钟罩,相信胥天翔都有可能做不到轻而易举的制服他。 他们说孙大宝就那么被单一诺打败的时候,石头就想细问,但是怕被单一诺知道他早就知道孙大宝的事才忍住了好奇心,如今更是不敢再问。 燕子当时被孙大宝打伤,她也不知道单一诺是怎么制服孙大宝的。 夫妻二人只是在说悄悄话,并没有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统统都说了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话被隐匿在暗处的某人听的一清二楚。 某人听完这些要送单一诺离开的决心更加的坚定了,他认为她回去了就不会再痛苦。 只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并不知道她的痛苦根源在于何处。 石头发现了气息不稳的他后,让燕子先睡,自己飞身去了他所在的树上。 胥天翔见到石头过来并不惊讶,刚刚他情绪不稳让自身气息波动了下,石头发现他也很正常。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可能从来没想过怎么去哄女人开心吧!”石头开门见山道。 “哄女人?”胥天翔蹙眉道,“愿闻其详。” 他一直以来最困惑的事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哄他的小女人,以前知道她喜欢他的身体,就强迫自己色诱与她。 色诱也只能在他们独处之时,现在,他们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 是要送她离开,但他特别想在他们离别之前好好的和她相处一段时间。 “别的女人可能不用哄,但是小诺儿很特别,她是必须要有足够勇气的人才能哄得了的女人。”(未完待续) 这条狗真成精了 单一诺很特别这一点胥天翔表示赞同。 他明白她的特别之处在哪,可他却不是那个有足够勇气的人。 唯一的一次鼓足勇气还是借助了酒的外力,最让他后悔的是酒醒以后他居然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深深伤害了她。 “前面有再多苦也不要在乎,无论受多少罪都要勇敢面对。”石头玩味的笑着,拍了拍胥天翔的肩膀道:“教你一招,小诺儿扛不住任何人厚颜无耻的死缠烂打。” 说完石头就要离开,临走前又回头对他说道:“不知王爷能否放下你的身段,不做正人君子,做个无赖之徒。” 石头是真的不忍心看单一诺难过才会过来跟胥天翔说这些话。 他内心对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王爷说反感有点严重,但绝对产生不了好感。 胥天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看着院子里依偎在苍暮怀里哭泣的单一诺蹙眉深思着。 单一诺哭了许久,稳定情绪后抬眸看了苍暮一眼。 后者会意,吩咐云林不要任何人跟来,提着灯笼和她一起带着黑虎走出了院子。 在院子门口有个小河,他们坐在河上的小桥上。 黑虎蹲在桥头警惕的看着周围,仿佛若有人敢靠近它就会立刻扑上去撕咬。 “师傅,我跟你讲讲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事吧!”她看着倒映着月光的河水率先开口说道。 苍暮颔首,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她披上,像个父亲一样把着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 “前世的我从小跟着外婆生活,十二岁那年外婆去世,我被我母亲丢到国外,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为活下去而努力……”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我扫过垃圾,捡过废品,刷过盘子,卖过酒……为了自保,学习各种防身的武功。努力活着只为能够拥有一个家,一个依靠,最终却被我的亲生父亲逼得从二十六跳下。” 跳楼前的无助和绝望,不是身临其境的人并不能理解,感同身受就更不用说了。 她是私生女,白晓艺没有管过她,更别说生父了。 活了二十六年,除了临死前那一面,她见到她生父的次数屈指可数。 并且,每一次都是她隔着车窗玻璃远远的看着他的侧脸。 “来到这里以后,好不容易才有了家人,可是他们却在短短月余间都离我而去了。我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好害怕……” 祁玉上一世是她外婆的事她没有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不提这件事,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他也不迟。 苍暮抱住她单薄的身子道,“为师在。” 她含泪往他怀里靠了靠,好像这是一个父亲的怀抱,可以像一颗大叔般随时给她依靠。 有句话卡在她的喉咙间好久好久了,此刻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双手环抱住他道,“师傅可不准随便丢下我,不然我会生生世世缠着你。” 苍暮开怀大笑,戳着她的额头嗔道:“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也咯咯的笑了起来,卡在喉间的“父亲”二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自己悲惨的人生,不敢奢望转运,穿越过来以后她拥有的幸福都在慢慢离他而去。 怕老天再嫉妒她拥有幸福,夺走最后一个让她有幸福感的人,不敢喊出那声“父亲”。 突然她又想起一个追着她要做她父亲的人,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认真的问:“师傅,我怎么没见三水舅舅呢?” “林儿说他来到这里以后说出去办点事就独自离开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前两日他来信说没事,说是在上京城外,过两日就会回来。” “哈哈哈!三水舅舅还真有点老顽童的感觉。” “那岂不是和你绝配,怪不得他总说看见你就有种看见自己女儿的感觉呢!” 他突然察觉到一旁的异样,故意打趣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醒来以后警惕心明显提高的她在他面前却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即使他不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也发现不了什么。 黑虎早早就发现了用祁玉身上惯有的薄荷味掩盖自己气息的胥天翔。 它却十分懂事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洞察一切的石头远远的看着黑虎若无其事的样子,呢喃道:“难道这条狗真成精了?” 春意渐浓的四月,温度虽然已经升高,但山间的夜晚还是带着几分凉意。 一是怕单一诺受凉,二是有事要问胥天翔。 双重原因下,苍暮借口说她刚激发体内强大的内力,现在需要多休息,催促她回了厢房。 为了能让她快些入睡,还给她喝了一碗安神汤。 石头知道苍暮这么做的用途,闪身回了自己的厢房。 燕子见他回来,边给他拿布巾擦脸边嘟嘴问道:“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当然是做好事去了。”石头擦了把脸,随手把布巾扔会脸盆抱着燕子调侃道:“为咱们孩子积福报。” “贫嘴。”燕子嗔了他一眼,“哪里来的孩子。” “当然是要咱们一起努力造出一个来啊!” 石头说着甩袖把房中摇曳的烛光灭掉,抱起他的娇妻大步走向床榻。 燕子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指了指袖子示意他还在孝期。 刚刚烧起的小火苗瞬间被冷水浇灭,百般无奈下他低声道:“抱抱睡总行吧!” 犹豫不决的燕子看着月光下他失落的深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苍暮给单一诺喝下安神汤后,一直在她身边等着她入睡才给她放下床幔走出厢房。 他负手看着不远处的大树轻声说道,“已经睡了,你还不准备出来吗?” 胥天翔飞身从树上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厢房。 苍暮摆摆手示意他去外面说话,正好路上也可以好好想想要怎么询问他。 听单一诺说那些事时苍暮想到他之前的话已经在控制情绪。 如果得到他准确的答复,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忍住要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他们走到院子外,苍暮站在桥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诺儿真正的身世。”(未完待续) 一视同仁 真正的身世就是单一诺穿越之前的事,包括广泛。 苍暮这么问就是不想错过胥天翔知道的人和事,了解的更多他才能有效的帮助他们化解误会。 最终才能帮助那个无助的小丫头。 “解毒的时候,师伯让我看了她所有的记忆……”胥天翔沉声道。 攥紧双拳的苍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身打了他一拳。 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猝不及防的他踉跄两步直接摔倒在地不说,嘴角也溢出鲜血,半边脸肿的像包子。 云木飞身而至,扶起他看向苍暮道:“师傅,爷也有苦……” “木。”胥天翔打断云木道,“退下,他不仅是爷的师傅,还是爷的二姨丈,更是担任着父亲的职责。” 世间,只有苍暮可以这样对他,也只有这么一人能这样对他。 错了错了,不能说只有一人,如果单一诺和他没有闹矛盾的话,她肯定不会在乎他身份,有错就揍。 能用打架解决的事她从来都不讲道理。 在学校的时候,有个男同学惹了她,怒火中烧的她一脚踢开男生浴室的门,看着一群用浴巾捂住身体的男生大喊着男同学的名字,让他出来跟她一对一比试一番。 男同学被她吓得立刻赔礼道歉,连滚带爬的跑了。 来到了三元大陆以后,有了原主记忆的她已经收敛了很多,也尽量做到了大家闺秀的姿态。 原则面前她始终不会让步,胥天翔犯错她也会一视同仁。 “你明明知道她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苍暮怒道。 “这里对她来说只剩下痛苦了,师伯说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所以本王才想送她……” “平儿。”苍暮打断他道,“你问过她的意见吗?你私自做的决定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在说那些事的时候,内心散发着令人心疼的悲凉。 曾经和另一个穿越者生活了五年的苍暮很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霜儿曾经跟他说,无论那个繁华的世界有什么,没有他在,对她来说就不会有幸福快乐可言。 并且,他认为单一诺也是这样。 “你没有听到她刚刚说那些话时的哽咽吗?不怕她回去以后会遇到更多危险吗?而且……” 那里没有他能护着她,也没有像他一样可以给她肩膀依靠的人。 他没有发现,无形之中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他的女儿,事事都为她思虑的很周全。 生怕哪里想不到,她就会遇到危险。 胥天翔没有说话直接像风一样进了她的厢房,拉起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深情的看着安静的她。 决心要送她走的事他决定先不说,怕苍暮会阻止。 “你只有四个时辰。”追过来的苍暮留下这句话帮他关上了门。 苍暮不想让他们再这样下去,故意留了点时间给他们独处,希望胥天翔能想明白。 每次想到他们以后生生世世都只得相思不得见,他就很想帮帮他们。 思念他的霜儿这些年,他深知这种痛苦,从心底希望他们两人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和衣躺在她身旁,胥天翔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贪婪的嗅着她的女儿香。这段日子他有多期盼能抱她入睡大概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知道。 他非常的难过,因为他觉得小女人并不想他。 从她带他去解毒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女人并没有想他。 四年了,第一次在乐清县山上跟她表明心意已经快四年了,小女人从来没有直接说过她爱他的话。 即使是在跟他圆房后,也从未表露过半分爱意。 可能四个时辰对于如此想念她的他来说太短了,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 月亮不知何时藏到了云朵里,夜空中布满了无数颗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一双双会说话的小眼睛。 美丽的夜晚吸引了不少伺机而动的人。 他们可不是为了欣赏令人沉醉的夜色,而是为了达到目的酝酿起惊天的阴谋。 注定要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才能对得起这样的夜晚。 两天前也有过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就在那晚的皇家寺院里发生了件轰动整个京都的事情。 子时开始,平静的寺院就乱成了一锅粥。 彻底混乱之前,一个身影一手夹着一个纤瘦的女子在众人没注意到的角落翻出了寺院。 翌日一早,清查人数的嬷嬷禀报皇后,寺院里为太皇太后超度的妃嫔中少了一个,同时不见的还有她的贴身婢女。 上山砍柴的小和尚在悬崖边发现了她们遗落的发钗。 侍卫发现悬崖上有凌乱的足迹,还发现了崖边树杈上的锦衣布条。 “她们应该是昨夜被盗贼掳走,誓死不从才会选择跳崖。”皇后分析道。 皇家寺院的主持行礼道,“老衲觉得皇后所言极是。” 众嫔妃见皇后和主持都这么说了,也都没再说什么,皇后很快命人回宫给胥天宇报了信。 主持安排人在崖边为她们念经超度,因为悬崖陡峭,根本没有办法下山寻找尸体,所以只给她们做了一个衣冠冢。 胥天宇听到消息以后就下令厚葬,追封了位份。 普普通通的一辆马车日夜兼程飞快的往忘忧谷的方向赶。 他们已经走两日,可这两日来马车里的人都不吃不喝,急死了赶车的人。 马车的速度不停的加快,他生怕里面的人饿坏了身子。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马儿也越跑越快,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山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苍暮以为的四个时辰并没有让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单一诺醒来。 胥天翔却怕她发现,不足四个时辰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单一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虽然胥天翔在这里停留了一夜但厢房中却没留下他任何气息。 她也没有发现身侧的位置有任何变化,睁眼就被闻到的熟悉味道所吸引。 这个味道是她熟悉的另一个味道。 “玉哥哥,是你来了吗?你放心不下我所以过来看我了吗?”她看着空气呢喃道。 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世上并没有鬼魂之说。(未完待续) 偷人 可能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为何没有明明知道世上没有鬼魂的单一诺还会这么说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自己。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她会被诊断为抑郁症。 泠雨进门,心疼的看着表情呆滞的她,拿来温水道:“主子,洗把脸吧!” 轻轻点了点头后,她翻身下穿洗了把脸隐藏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面带笑容的让泠雨帮她更衣。 昨夜,胥天翔进了她的厢房以后,云木就去找了泠雨。 倔强的泠雨硬是把他关在门外没有给他开门,其实在她发现他来了以后她就下定决心不见他了,不为别的,只因她决心要陪在单一诺身边。 云木苦口婆心的解释着胥天翔的苦楚和他的无奈。 泠雨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真像,残酷的事实面前她也只能默默流泪。 隔着房门看着云木离开,对胥天翔和单一诺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她刚进门听到单一诺的自言自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说不清的情绪沾满了她的脑海,让她不由得想要抱抱面前的人。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 “雨,你把我当孩子了吗?”单一诺回抱住泠雨问。 “难道不是吗?”泠雨嗔道,“你不过才刚十八而已,我可都已经二十一了。” “那我们二十一的老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呢!” 泠雨是暗卫出身,平时很冷静。跟在单一诺身边久了学会她的那套择话而听的言论,几乎没人能打趣到她。 除了动不动就要把她嫁出去的这个小丫头。 “好啊你。”泠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赶说姐姐嫁不出去的除了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吗?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她就伸出‘魔爪’去挠单一诺的痒痒。 单一诺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但她很怕痒,泠雨和燕子也是知道这点才会总这么对付她。 不然的话,谁都没有办法制服这个什么都敢说的小丫头。 闹了好一阵,泠雨才扶起在床上打滚的她帮她整理妆容让她去用膳。 从进入房门开始,已经听到她肚子叫了好几声了。 “一诺,你若是真的不放不下,我就陪你回去看看爷吧!”泠雨给她梳理头发时突然说道。 她浅浅一笑道,“缘来时我会珍惜,缘尽时我自然也会放手。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是能力,放得下是生活,是智慧。” “可是你……” “教我练字的师傅曾经跟我说,嘴中言少,自然祸少,心中欲少,自然忧少,身上事少,自然苦少。”她打断泠雨道,“我与他都肩负着重大的责任,苦痛自然不会太少。”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承受不了痛苦就不要爬的太高。 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要让自己接受因为高度带来的所有压力和痛苦,不然,就没有活路。 他们本就是有自己要担负的责任,矛盾也无处不在。 以前的她不懂得怎么调节这些冲突,要么是一直隐忍后来一次大的爆发,要么就是无法忍受后选择逃离。 祁尔在千屻峰跟她说的话让她明白任何时候都要先换位思考,然后再说其他。 豁然开朗的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都释然了。 正当她想要忘记过去,和他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却知道了她的过往,嫌弃了她。 真正让他们分开的原因是他不能接受她不是原主,而不是那些误会。 “难道一诺不会后悔吗?真的要这么放弃吗?”泠雨又问。 “无论是福还是祸,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她深吸一口气道,“就算再苦再累,那也是自己的选择。” “值得吗?” “雨,别人看着不值得的事情,你把它变值得那就值得。” 泠雨给她插上一支玉簪,含笑道:“只要你好,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选择跟在你的身后。” 她握了握泠雨的手随后迈步走向门外,脚步轻快,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半天,饭厅中饭菜的香味吸引着她加快了脚步。 燕子见她过来很快给她盛了饭又端上一碗汤。 她含笑道谢后径自大快朵颐,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情表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也正是看到了她这般,燕子尴尬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和谐的吃晚饭,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出饭厅。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辆马车直接冲了进来,他们疑惑的看向马车。 虽然疑惑但他们都没有任何举动,因为一直护在单一诺身边的黑虎一声都没有叫,所以他们认为来人定是熟人。 邋遢的赶车人从车辕上跳下时,众人才发现那人不就是已经三十多岁却还风华绝代的薛淼嘛! “三水舅舅,你怎么把你自己搞成这样?”单一诺一脸嫌弃的率先问道。 嫌弃并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是真发自内心的嫌弃。 薛淼不仅表面邋遢,身上还有一股子臭味,一闻就知道是好几天没有洗漱过的缘故。 “一诺。”薛淼不管她嫌弃的表情拉着她到一旁,“我惹了一个麻烦。” “什么麻烦?”她本能的后退一步问道。 若不是黑虎一直都没有排斥薛淼,她真的怀疑会用刚刚那语气跟她说话的薛淼究竟是不是真的他。 薛淼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个一二三来。 交织在一起的双手不停的挫着,原地踱步的脚好像放在哪都觉得不合适。 她看着他好像犯错的孩子般的表情,差点笑出了声。 围在一旁的众人忍不住打趣薛淼,纷纷询问究竟犯了什么错能让他表现的这么手足无措。 “不会是瞒着我们在外偷吃什么了吧!”云森调侃道。 “偷吃也要择下对象,除了人意外,其他的什么都可以。”石头漫不经心的靠在一棵树上道。 石头的话完全是在开玩笑,但无意间捕捉到薛淼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情后,单一诺蹙了蹙眉,深情变得凝重去了。 “你,该不会真的偷了人吧!”她试探性的说道,“快说,你要再不说,我可真的要走了。”(未完待续) 心机女 薛淼见单一诺真的要走着急的拉住了她。 他也想大大方方的说出他想说的事,别的他不怕,唯独害怕她会因此而生气。 祁玉的死讯他早已通过苍暮的书信得知。 对于她来说,祁玉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心里也很清楚,他不敢刺激刚受到这么大打击的她。 因为他深知马车里的人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吞吞吐吐不敢说出口。 “那个,那个,我,我把当今皇上的一个妃嫔给带了回来。” 他结巴了半天,好似下了决心般一口气说出了后面的话。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把云森推出来问:“哪个妃子?你该不会已经把人给……” 洁身自好的他从未亲近过女人,能让她把一个女人带回来肯定是有事。 最有可能的是他看上了那个妃子,已经把人家吃干抹净了,所以才会把人带到他们的面前。 单一诺早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现在,她最好奇的是这个妃子是谁,居然能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影响他的取向。 殊不知,真正影响他的人其实就是她。 在她出现在他生命中以后,就让一直反感女子的他对女子产生了好奇心。 假如没有她的影响,在郑泽初这件事中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走出来。 沉默许久都没有开口的他时不时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同样在观察他的她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为他高兴的同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水舅舅。”她突然开口问道,“是哪个妃子吸引了你?你把她带回来又是怎么善后的?” 皇宫里的妃子可都是有数的,无缘无故的失踪可是大事。 善后做不好的话,有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该女子将会被定下株连九族的大罪。 “算了,你先把身上洗洗干净再说吧!”她蹙眉道。 “还是先说吧!”坐在众人后面的石桌旁喝茶的苍暮突然开口道。 苍暮虽然没有上前,也没有看到薛淼的表情,但是知觉告诉他这个被薛淼带回来的人一定不简单。 不然薛淼不会吞吞吐吐这么半天都不说她的身份。 薛淼听到苍暮的话,又想着马车里已经接近三日都不吃不喝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整理自己,反而有种莫名的心疼。 “你刚到就独自离开,是和这个女人相约好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石头挑眉问。 从上京城刚来到忘忧谷他骑着快马就走了,说自己有事,原来是去见相好。 八卦的石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趣他的大好机会。 “哦……原来如此。”其他人一副了然的表情。 “哪来的相好,我原本就是想去给去给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下个毒。让妃子把毒再传给他,然后慢慢的弄死他给一诺丫头报仇。”薛淼反驳道。 他没有说谎,原本他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出了点岔子,就弄成了现在这样。他叹了一口气,讲述起他这些天在皇家寺院的事。 快马加鞭的赶到皇家寺院,他就是想替单一诺出口气。 装成侍卫潜伏在寺院外打听到了胥天宇现在最宠幸的妃子就是贤妃。 那晚他摸黑去了一个院子,抓了一个叫樱兰的婢女,让她带他去了贤妃的住处。 正要下毒的他见到刚沐浴完的贤妃就…… “你是说你对贤妃动了心,还和她做了苟且之事?”燕子瞪大眼睛看着薛淼问,“你不知道贤妃是丞相的女儿吗?” “知道,所以……”他抬眼看向单一诺道,“一诺,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 “贤妃的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子,三水舅舅为她着迷也在情理之中。”单一诺打断他道,“你把她带回来了?” 她是真心为他能对一个女子动心而高兴。 只是想到这个女子是谭家的人她心里很别扭,怎么也不愿身边时常有谭家的人出没。 心虚的他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努力的在说服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和丞相的恩怨让他放弃他心动之人。 苦了这么多年,前不久才彻底放下郑泽初,再让他放弃的确是有些残忍。 “妃嫔失踪可不是小事,你究竟有没有做好善后。” 她再一次把话题拉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如果这件事没有得到好的解决,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在悬崖那里做了假象,让其他人以为她已经跳崖了。”薛淼低声道。 “这么说,之前京城传来的皇帝妃子因为抵抗匪徒宁死不从跳崖身亡的传闻是你弄出来的吗?”云林问。 “你该不会还要一直养着她吧!”石头又问。 薛淼这么做明显是断了她最后的退路,她不可能再回皇宫了,甚至可能京都都不能回。 养个女人不怕,但是养丞相的女儿在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贤妃以前什么手段石头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是他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丞相好多决策她都参与其中。 石头的话刚落地,薛淼便低下了头,明显是被戳中了心思。 “是很想养。”他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可是她不吃不喝的已经三日了,若不是我用内力护着,她那小身板早就……” “那也是她活该。”燕子怒道。 “谭晴若也能有这样的气节?”单一诺不屑道,“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贤妃她再熟悉不过,她评价贤妃的话只有三个字:心机女。 大部分的心机女都是非常爱惜自己的,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让自己活活饿死。 丞相的女儿要是能有这样的气魄,她还真要竖起大拇指去称赞一番。 薛淼拦住要去马车见贤妃的单一诺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诺,你,你能不能不要伤害她,我觉得她,她没有那么坏。” 燕子一脸不可思议的伸手去摸了摸薛淼的脑门,没成想刚碰上就被石头扯回了手。 石头瞪着燕子道,“你是我娘子,怎么能摸他的脑门。” 嗔了石头一眼的燕子拍开他的手噘嘴道,“你都能去照顾昏迷的单一诺,为何我不能摸一下他脑门,看看他有没有生病。”(未完待续) 她有孩子了 燕子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一眼单一诺。 可惜并没有看到她想要的表情,失落的收回了目光,但内心却十分的高兴。 单一诺看都不看就知道燕子的用意,无奈了摇了摇头。 “黑燕子,你讲不讲理,他跟小诺儿能一样吗?”石头黑着脸低吼道。 “在你心里谁都比不过单一诺。” “那是自然。” “哼!” 燕子冷哼一声,扭头不理石头。 单一诺也对他们的争吵充耳不闻,拉着薛淼走到一旁问:“三水舅舅你是真的对她动情了?” 薛淼回忆着那晚见到她第一眼时的画面,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朦胧的水汽笼罩着她披着薄纱的身子,晶莹的水珠挂在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上。 修长窈窕的身材,线条柔美,婉如一朵出水芙蓉。 当时他的心砰砰直跳,不由自主的就走上前将惊讶的说不出话的她抱了起来。 直接堵上那微张的小嘴,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征服她,占有她。 此刻他沉醉在回忆里,脸上多了一片不正常的绯红,足以让单一诺明白他的心意。 “我只能说尽量不伤害她,休息一下你就带着她回良国吧!”她妥协道。 拉住要走的她,他蹙眉看着她说道:“谢谢你一诺。” 她嗔了他一眼径自走向马车道,“先去看看吧!别还没走呢就把人给饿死了。” 他快步追上,帮她掀开车帘道:“她总要寻死,我,我担心她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就给她点上了穴。” “没想到谭明威还能有……” 看到马车里双眼猩红的两个女子时,她的脸色一僵,将要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以为她要对‘贤妃’出手,忙揽在她身前道:“一诺,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她的嘛!” 马车里的‘贤妃’听到熟悉的名字,立刻扭头看向单一诺所在的方向。 因为薛淼的阻挡她又被点着穴道不能动弹,并没有看清他身前女子的长相,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她熟悉的人。 “你个猪头。” 单一诺怒骂一声,一把推开薛淼跳上马车给‘贤妃’二人解了穴道,心疼的看着瘦的几乎要脱相的‘贤妃’。 二人对视的一刹那内心就被彼此而触动。 月余前,多年未见的二人在太皇太后的葬礼上见了面,但也仅仅只是见了面连一句寒暄都没有。 葬礼结束,德妃还曾跟草果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单一诺。 真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会见面。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和你相见。”单一诺扶着将要倒下的‘贤妃’道。 “郡主,不,王妃,你快救救我们娘娘吧!”‘贤妃’婢女哭的梨花带雨的拉着单一诺道,“三日来她都滴水未进了。” “草果你能自己下车吗?”她看着草果问。 草果小鸡啄米般点头,说着就要自己下车,但是坐麻的双腿让她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幸好泠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帮她从马车上下来。 单一诺见草果下车,喊薛淼上来道:“你个笨蛋,还不快把德妃娘娘抱下去。” “德,德妃?”薛淼瞪大眼睛问。 “费什么话啊!我真不该叫你三水舅舅,应该叫你猪头舅舅就对了。”她见他还在愣神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快来抱下去。” 德妃拉着她的手,虚弱的说道:“不,不要,不要他碰我。” 性情刚烈的德妃强烈拒绝他的碰触,无奈之下她只能让泠雨和燕子帮忙一起把德妃抬到了她的厢房。 从德妃虚弱的程度来看,这几天日不仅仅是薛淼自己没有好好休息,德妃也是一样。 单一诺先让泠雨和燕子弄来热水,和草果一起给德妃沐浴更衣,又让草果也自己收拾了一下才让泠雨给德妃诊治。 苍暮因为是男人,并没有直接过来看诊。 “主子,德妃娘娘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别的症状。”泠雨搭脉后说道。 “让燕子做一些她现在能吃的东西拿过来吧!”单一诺吩咐道。 泠雨应声福身行礼后带着草果退出了厢房。 单一诺走到床前对欲言又止的德妃说道,“你先休息,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等你用点膳有力气了,我们在细聊可好?” 德妃颔首道:“谢谢你。” “只要你不再寻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单一诺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见到你,我,我就不想死了。” 单一诺会心一笑,帮她盖了盖被子离开了厢房。 门口的草果虎视眈眈的盯着不远处的薛淼,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靠近这间厢房。 叮嘱草果好好的照顾德妃,单一诺示意薛淼跟她出去。 薛淼又隔着草果瞻望了一眼房中的景象,乖乖的跟着单一诺去了院子外。 他们来到小桥上面,单一诺坐在昨晚她和苍暮谈心的地方,看着溪流缓缓从脚下流过,听着山林中的虫鸣鸟叫。 春意盎然的山间,呈现出勃勃生机。 “薛淼,你对她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一时的冲动,没有控制住你的兽性。” 她看着倚靠在树干上盯着溪水发呆的薛淼认真的问道。 德妃沐浴的时候,她已经将身份跟众人解释了一番,他也知道了她并不是贤妃,而是边疆刘志军的同胞姐姐。 当今皇帝的德妃:刘梓妤。 “我不管她究竟是谁,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他坚定的说道。 她直接叫他薛淼,就说明她是很认真的在和他谈话,以平常心态在谈话。 而他也不回避,毕竟他是真的动心了。 翻窗进入德妃房中,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了单一诺曾跟他说的那种感觉,心脏漏跳一拍后砰砰砰加速跳动的感觉。 “九年前。”她趴在小桥的栏杆上看着他道,“德妃在市井偶遇出宫游玩的胥天宇,被他封为德妃纳入宫中专宠了一个多月。德妃也很有福气,在这一个多月中居然有了身孕。” “她有孩子了?”他蹙眉问。 若是她有孩子,即使他将她带到良国她也一定不会安心留在他的身边。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这么温柔善良的女人怎么会割舍的掉。 她晃悠着小腿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故意停顿了一会含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反应 无论是谁,单一诺要确定很多事情后才会帮忙。 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只会平淡无奇的送对方一句:该干嘛干嘛去。 你可以说她不近人情,也可以说她性情凉薄。 宁愿做一个千夫所指之人,她也不会帮不该帮的人,这是她一直坚守的信念。 薛淼虽然已经是她熟识的人,还和她有数不清的瓜葛,但她还是要确定好他的真心再决定要不要出手帮忙。 “诺儿。”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摇着她的肩膀问:“你告诉我,她……” 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是不是不能和他去良国了? 他不敢问出这些话,怕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视死如归的女人。 “你会介意她有孩子的事吗?”她歪头看着他问。 “不介意。”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只是怕,怕她会因为孩子的缘故拒我于千里之外。” 德妃并不是特别受宠的妃子,在知道他带回来的人是德妃以后他就问了经常和宫里暗卫联系的人关于德妃的消息。 宫中人人皆知,德妃的宫殿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胥天宇根本就去都不去她的宫中。 忘记从不珍惜她的皇帝可能比较不难,前提是不能有孩子的羁绊。 单一诺带着玩味的笑,让他在她身旁坐下才又接着说了下面的事情。 “初有身孕,本事喜事,可好景不长,半个月后她被其他嫔妃陷害导致小产。刚失去孩子又卷入了前朝的风波之中,而且牵扯到了她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刘庆元。” “她是刘庆元的女儿?”他蹙眉问。 九年前,胥天宇为了得到兵部而搞出的动作他很清楚。 袁国公救下刘家人以后,护送他们一家人去汝城又带刘志军去西南边疆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他没有见到已经入宫为妃的刘梓妤。 “刘家全部被押入天牢候审,我外祖父力保刘庆元一家胥天宇才不得不重新彻查此案……” “后来刘家反案,刘庆元听了袁国公的意见辞了官,为保刘家人的荣耀,刘志军去了西南边疆。”他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看出她的疑惑又解释道,“送他们离开京都的人就是我。”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德妃因为小产后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所以……再为人母的几率很小很小。” “诺儿觉得我是那种重视子嗣的人吗?”他立刻的反问道。 “那大长老呢?他们会同意吗?” “诺儿不知,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哥除了喻楚以外还有两个儿子。对于父亲来说,我成亲就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并不是要给薛家开枝散叶。” 他从听到德妃有孕以后,对单一诺的称呼就改成了诺儿。 内心把她看做女儿,这几年来,他习惯用丫头或者一诺称呼她而没有喊过她诺儿,更没有喊过阁主。 留着最亲密的称呼是想等她能喊他义父的时候叫。 今日,为了知道关于德妃的一切,他居然脱口就说出了这个称呼。 单一诺也知道他的心思,听到他这么喊她的时候她心里也为德妃感到高兴。 她从第一次看见德妃就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像牢笼一样的皇宫关着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不令人赶到惋惜。 如今这个女人真的被解救了出来,还是被一个痴情种救下,说她乐的合不拢嘴都不为过。 “你肯,她还未必肯呢!”她再次浇了他一头冷水。 “她肯的。” “为何如此肯定?” 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背过身说道:“那晚,那晚她并没有挣扎,很快便妥协了……不然我也不能顺利将她带出寺院。” 不仅妥协了,还在他因为是第一次很快结束后安慰了他一句,让他赶快离开。 被她深深吸引的他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忍不住又一次要了她。 缠绵过后,他以为她会生气,会打骂与他,没想到她却像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他的怀中。 就在草果闯进来说寺院进了盗贼,侍卫和嬷嬷们正在各个院子查看情况的时候她突然变了脸。 反射性起身后,好像是换了个人,脸上一副不堪受辱的表情说不想苟活。 眼看一群人就要来她这里,他无奈之下只能先点了她的穴准备带她离开。 谁知忠心耿耿的草果拉着他的袖子说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三人就这样离开了皇家寺院,怕引起怀疑,连累他人,他就做了她们跳崖的假象。 “德妃是个刚烈的性子,她寻死也是意料之中。” 单一诺听完薛淼的讲述以后,看着院子里她厢房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完事情的经过,有几个疑点令她想不通,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诺儿。”薛淼喊了她一声低垂着脑袋,不敢和她对视。 毕竟他接下来要问的话要是别的女人可能会扇他两耳光然后大骂他登徒子。 确信她不会他才敢红着脸跟她说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变,明明在缠绵的时候还跟我很亲热,瞬间就成了寻死觅活。她,她是不是……” 即使她不在意,可后面的话他也实在说不出口。 “女人也是需要滋润的,她是被冷落了九年的女人,那只是身体的第一反应她没来得及拒绝而已。”她含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他是个刚经历过人事的大龄男人,根本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排斥与女子亲近的他,二十多年都没想过女人,第一次见到德妃就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为何这个女人会在他以为一切都那么美好的时候变脸。 已经步入深渊的他又怎么才能走出面前的万丈深渊,他需要一个能拉他一把的力量。 面前的小丫头就是他的力量,只有她能救他。 “诺儿,我只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前后为何差距这么大。” 她会心一笑问,“那你先告诉我,在你们发生这些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影响你们。” 说完她又觉得这么说太不明确,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补充道:“也就是说,你们的缠绵的时候是纯粹的荷……思想反映吗?我是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药物影响?”(未完待续) 真的死了吗? 单一诺原本想说的是荷尔蒙,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 原因不言而喻,肯定是怕薛淼听到她说荷尔蒙一词会懵圈,她又要解释半天。 他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说了一个叫樱兰的婢女。 樱兰受到他的胁迫,是要带他去贤妃那里,却骗他去了德妃的院子。 显而易见,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要陷害德妃,樱兰背后的人肯定就是第一个说有盗贼的人。 以薛淼的警惕程度,单一诺不信他察觉不到什么。 果不其然,他听到她这个问话低下了头,抿了抿嘴道:“带我过去的婢女在我袖子上留下了一种迷香,我也是想将计就计看看她要做什么,后来就忘记了迷香的事……” 他能逃脱迷香的作用,德妃却不能。 间接的告诉了她,那晚他们在一起的事并没有他之前说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隐瞒她不知道,可她知道他的确对德妃动了真情。 句句都向着德妃,并不是偏袒德妃,而是不想他被一些虚无的东西遮蔽了双眼。 一叶障目的人,回过神后是不可估量的后果。 她要做的事让他先面对现实,然后在去询问德妃的意愿,这就是她帮他们的方式。 “药物和身体需求夹杂在一起的结果。”她含笑道。 恍然大悟的薛淼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问。“你是说,她,她只是需要,需要男人而已?” “这只是我的猜测。”她继续晃悠着自己的小腿道,“有可能不是这样,但是我希望你能安耐住性子。毕竟就算她同意你们在一年内也不能成亲,这段时间就是老天给你机会去俘虏她的心。” 紧蹙眉头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那张好似没有写上岁月痕迹的脸笑的像个孩子般。 茅塞顿开的他戳着她的小脑袋嘴角噙着笑道,“你个鬼丫头,绕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个?为何不直说?” 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她玩味的笑着说道:“感情必须要明确,不然等你新鲜劲过了将人丢弃了怎么办?受过伤的女人,再也经受不起任何伤害。” “不会的。” “会不会就让时间来证明吧!不然我也不敢保证能说服她。” “丫头,我会等,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人,再等个一年,两年算什么。” 说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暗道:那句平儿都能等你九年,确定你来到以后还能继续等那么久,他等一两年又何足挂齿。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苍暮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在她自己想起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说。 一旦违反了事态原来的轨迹,后果将不堪设想。 清楚他们二人心中都很苦,知道内情的人只能默默祈祷,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越想这些他对她的心疼就越重,又一次坐下拦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怀里问:“丫头,你还好吗?” “放心啦!我有强大的女主光环在身,不会有事的。”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女主光环?” 自知说错了话,她慌忙转移话题问道:“三水舅舅,你确信自己的心意不会随时间和外在因素的影响而改变吗?” 他虽然没有很懂她话里的外在因素是什么,还是笃定的回道:“她是我爱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变。” “好样的,我支持你。” …… 像父女般坐在桥上,晃悠着腾空的腿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 八卦起来的她见四下无人,凑道他耳边小声问起了他初尝甜头的感觉如何。 三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弄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本以为她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她又问了很多更细致的问题…… 瞬间,一直把她看作女儿的他炸毛了。 “单一诺。” 他低吼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该不会不是女子吧!哪有女人家问这些问题的。” 早就怀疑她是男扮女装,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强悍,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她都能那么简单的完成。 男人都问不出的话,她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出口。 “笨。”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笑的一脸无害道:“你怎么才发现呢!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个强悍的‘大男人’吗?” 闻言他瞬间石化,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那小丫头耍了,但醒过神的他哪里还找得到小丫头的身影。 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心底默默说道:平儿,这个丫头的秘密你发现了吗? 她身上有秘密,很多并且很大的秘密,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 亲眼看道她为龟苓膏和燕窝努力的样子,为了它们反复试验记录每个变化,写下的东西就有一人多高。 即使他一个男人怕也没有那样的毅力,而她一个小女子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他不止一次的在想,难道她做这些仅仅只是为了大陆上的百姓? 直到她发现他身上的秘密,知道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事又巧妙的点拨了他以后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时间越久,他发现的秘密越多,对她的猜测也就越多。 见到奔波在制冰一线的她后,对她所有的疑惑都化作了对她的心疼。 苍暮发现了他的异样,半夜叫他出去负手看着夜空说道:“她的秘密不是你所能探究的东西,而她背负的责任你也分担不所起,你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影响,不参与,更不能窥视。” “我只是想了解她,帮帮她和平儿而已。” “如果你参与进来对他们造成了影响,他们可能会面临最残酷的结果。” 从那晚以后,他再也没有偷偷探究过她的秘密。 相对于让她拥有幸福的生活,那些秘密又能算的了什么。 就像那句他一直卡在喉间没有问出的话一样,都没有她开开心心的重要。 她在厢房和德妃说话时,在云森和燕子二人的讲述下他知道了祁玉遇害的过程和这几日发生在这里的不愉快。 非常急切想知道德妃心意的他也很想问她,祁玉真的死了吗?(未完待续) 专宠与她 谈话过程中薛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却记下了很多他觉得莫名其妙的词语。 比如单一诺要说荷什么的时候突然改口说了句思想反映。 再比如强大的女主光环。 他玩味一笑后马上收起脸上的笑意,起身走向院子,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有他在乎之人的厢房。 厢房里的二人是他最在乎的人,为了她们,付出生命他都愿意。 泠雨见他回来,上前跟他说道:“主子正在和德妃说话,让庄主在外等着。” 他微微颔首,表面上淡若清风,实际上紧张地整个手心里都是汗。 正在唠家常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德妃在太皇太后的葬礼上就很想询问单一诺小产的事,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她刚进来,德妃就拉着她坐在床边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泠雨通知完薛淼和苍暮一起悄悄的从窗户来了厢房,单一诺故意让他们背着点薛淼。 至于用意,当然是想以后给他一个惊喜。 “德妃娘娘,我师傅是苍暮苍神医,让他帮你搭个脉看看你的身体如何。”单一诺起身道。 “郡主,事情到了现在你就别叫我德妃了,叫我芳名梓妤……不,我叫刘静,我喊你一诺可好?”德妃温柔的笑着说道。 刘梓妤这个名字她不想再叫,这是她面对新生活的开始。 现在来说,德妃刘梓妤已经死了。 胥天宇也误以为她跳崖而亡,已经做了衣冠冢将她安葬。 德妃在宁国已经不存在了,静也是她的名字,只有她的父亲母亲和弟弟知道的乳名。 刘静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入宫前的那种生活。 新的生活就要从名字开始,她想要换回这个名字,重活一次。 单一诺颔首不语,让苍暮帮她搭脉看看她四年前跟她说能帮助她再做母亲的办法有没有见效。 告诉薛淼她不能生育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能做到诺儿说的那些,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老天也眷顾吃了那么多苦的你,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苍暮搭完脉道。 “太好了,太好了。”草果兴奋的说道,“郡主你都不知道,娘娘为了做到你说的那些,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的,一点凉的都不敢沾。夏天特别闷热的天她也不用冰,不吃解暑的东西,好几次都差点中暑。” “皇天不负有心人,好人还是有好报。”单一诺道。 刘静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幸福笑容看向草果道,“草果,以后叫我娘子就好,不要再叫娘娘了,德妃已经死了。” 草果因为是她的陪嫁侍女,事事都为她着想,所以她从没有说要草果走的意思。 留下草果她也好有个伴,不必太麻烦单一诺他们。 “你们慢聊,为师给刘娘子配几服药,再调养一下,生儿育女指日可待。”苍暮道。 刘静羞涩的低头,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的位置。 苍暮是故意说最后这句话的,薛淼那么多年都没有对任何女人冲动过,好不容易有个女人让他奋不顾身一次,他肯定要帮一把。 话音刚落他便飞身从窗户离开了厢房。 单一诺让泠雨带着草果下去,她才和刘静说起正题。 “静姐姐,劫你过来的人叫薛淼。从胥天翔的身份来说算是我的舅舅。他是我们飞云阁的人,也算是我的属下,不过我喜欢叫他三水舅舅。” 她用一种欢快的方式打开话题,也是为了接下来再说什么的时候能让刘静放松下来。 交情层面上说,她们之间的交情并不算深。 几年前打过交道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说没有交情也不为过。 “他,他挺好的。”刘静垂首道,“看得出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君子,那晚的事不能怪他,也是我……” “静姐姐,女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胥天宇他冷落你九年之久,你这么做没有什么错。” “可是……” “没有可是。”她坚定的看着刘静说道,“如果姐姐改名字是为了好好重活一次的话,那就不能再让胥天宇这个名字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整个宁国,有胆子直呼胥天宇名讳的人刘静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声的时候她还没有太在意,这句话中又听到他的名讳她才发现跟她说话的人,不是寻常人。 初见单一诺那年她就觉得这个女子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身上有种感染力,让她有种想要为不公命运反抗一次的想法。 但是,身为女人的她,没有勇气去反抗,害怕反抗的后果,只能选择一直隐忍。 “当命运给你一记耳光的时候,你不能选择一直隐忍,想想尽办法扇回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单一诺又说道,“起身反抗就要忘记过往,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 “话是这么说,可女子背叛了自己的夫君总是……”刘静顿了下认真的看着她问,“如果你背叛了淳王,你心里就不会有愧疚吗?”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单一诺倒觉得轻松。 怕的就是那一天没有办法来到,她那颗心不允许让她去背叛那个人不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碰她。 “静姐姐难道真的相信胥天宇是因为爱你才娶你吗?”她再三斟酌后道,“胥天翔就算是利用了我,但是他对我有爱。而胥天宇只是想把刘家的权势夺走,这么多年,静姐姐还没有想通吗?” 知道当年刘静入宫的真相还有刘庆元辞官的原因以后,她就很想告诉这个她认为不应该被锁在宫中的女人。 太皇太后留在宫中是因为宫里有她爱的男人的影子,但胥天宇并不爱刘静。 他们的相识就是一场阴谋,刘静只是被胥天宇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宁国的大半兵力在胥天翔的手中,因为刘庆元掌控着兵部,所以胥天宇想要刘庆元倒戈,好自己掌控一部分兵力。 娶刘静,专宠与她,又设计让她小产,刘家人锒铛入狱,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胥天宇自导自演的。 袁国公识破了他的奸计,设法救下了刘家人。 让刘志军去边关跟随胥天翔就是为了让胥天宇认为刘静还有利用价值,对她好一点。 带着他们刘家所有的关系和势力去西南边境的刘志军就成了胥天宇的下一个目标。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胥天宇怎么也没想到袁国公和胥天翔早就上了一条船。 而且宫中还有一个能帮他们搞定一切难题的有力后盾,太皇天后。(未完待续) 只有你能让我活下去 胥天宇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他计划失败的原因就是太皇太后让清音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太皇太后在,宫中的事情就不需要袁国公和胥天翔操心。 京都中的事袁国公处理,而去到西南边境的人都归属于了胥天翔。 等胥天发现不对,为时已晚,最终他也只能选择依靠丞相。 单一诺当年只觉得这是帝王的一些手段,世世代代都会存在,并没有在意。 现在她才知道胥天宇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 初来乍到不懂其中含义的刘静在宫中待久了,慢慢也就懂得了这些伎俩。 刘静在每个午后或者傍晚,都会从最不受人注意的小路去寿康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宫中其他嫔妃都以为太皇太后不问世事,每日都巴结冰玉宫的太后,而从不记得寿康宫手握大权的太皇太后。 殊不知,教刘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太皇太后,对宫中发生的每一件小事都了如指掌。 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并不是想从太皇太后这里得到什么。 深知如果没有太皇太后的照顾,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过不了安逸的生活,去请安只为报恩。 “一诺认为我很傻?”刘静自嘲的笑了一声道,“自从弟弟去了边关,他留着我的妃位却对我不闻不问我就知道了他的用意。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也了解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若不是太皇太后照顾,我怕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那你还顾虑什么?有个能爱惜你的男人来到你身边时,需要滋润的你有何理由去拒绝呢!” “一诺……”刘静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万念俱灰的她,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只因心中一直挂念着年迈的父母和胞弟。 可是宫中的夜是那么长,那么冷,她真的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她看到站在烛光下的黑衣男子时,心都漏跳了一拍,有种让她无法抗拒的魔力吸引着她。 回过神来时才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还是弥天大错。 “我知道薛淼不是坏人,可是我却不能说服自己就这么接受另一个男人。当晚为何会犯错,我是真是说不清楚,就是有一种特别吸引我的香气弥漫在我的鼻翼间,让我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他。” 香气是什么刘静不知道但单一诺已经知道。 薛淼知道有迷药一事也不能让刘静知道,一会她还要为此事演出戏。 “静姐姐,你知道樱兰是谁的婢女吗?”她问道。 “樱兰?”刘静疑惑的看着她道,“她是怡和宫的婢女,一诺怎么知道她?” 刘静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也为她接下来要演的戏打开了一个好的开端,她不必费心要怎么开口了。 叮嘱刘静先在房中别动她飞快的去找苍暮要了些东西,进门前还嘱咐了一番薛淼。 十几种药粉在刘静面前打开,她上前一一闻了一遍。 “就是这种香味。”她指着其中一个药粉道。 单一诺猜的没错,当时的刘静刚沐浴完,身上带着热气,身体处于放松状态下。 药的香味扑鼻而来时,她更加容易迷乱。 甚至她整个过程都处于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认清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静姐姐,这是一种迷香。”单一诺收起那些纸包让泠雨带走继续说道,“应该是樱兰将这迷香涂在薛淼身上的,刚沐浴完的你因为中了毒才会……” 闻言,刘静嗤笑一声说道:“没想到我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单一诺总觉得樱兰这么做肯定不是事先就预谋好的。贤妃也可能事先并不知道此事,是樱兰先斩后奏。 樱兰这么做就肯定有把握贤妃会同意她的计划。 至于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单一诺还没有猜到,可以说她还没有任何眉目。 陷害刘静能让贤妃得到什么呢? 难道是要用刘静要挟在西南边境的刘志军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也太冒险了,毕竟现在的刘志军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他的背后是胥天翔。 单一诺觉得她有必要去皇家寺院探查一番,贤妃的目的如果真的是要用刘静要挟刘志军,她必须要提醒胥天翔提前防范。 她拉着刘静的手,笃定的看着她道:“静姐姐放心在这里修养,等着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一诺你要做什么?你不要铤而走险,其实发生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让我脱离了那个冰冷的皇宫,是好事。”刘静说着不禁又情绪低落道,“只是不知父母亲和志军知道了会不会……” “静姐姐放心,我已经让飞云阁的人去通知你的父母和刘将军了。” 话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拉着刘静坐下,详细的把刘志军和徐芯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在她眼里,他们这段感情就像她小时候听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一般。 那种美好是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打破的。 刘静激动的跪地行礼道,“阁主在上请受刘静一拜,你和袁国公对我刘家有再生之恩。” “快起来,你若是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单一诺扶起刘静。 跪地行礼其实并不算什么,刘静心里真正感激的是单一诺让她和刘志军学会坦然面对自己。 已经二十有七的年纪,反抗命运的勇气她没有,小她两岁的弟弟同样也没有。 能给他们勇气的人,受得起她的一拜。 “太皇太后薨逝的前一日,我去给她请安时她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出宫找你。”刘静含泪道,“她说,这世上,除了她只有你能让我活下去。” 单一诺掏出手帕,帮刘静擦去眼角的勒痕暗道:奶奶,我定不负你所托。 两人又亲昵的聊了一会,单一诺突然眼前一亮跑出了厢房。 不明所以的刘静跟在她身后来到厢房门口,刚出门目光就被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 她大方的走到那人身边,面带微笑道:“一诺说那晚咱们中了迷药,既然是被人算计了,你也不用太在意,就让它过去吧!”(未完待续) 反面教材 薛淼认真的看着说话的刘静,眼神平淡无奇,心中跌岩起伏。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在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微微颔首追上了单一诺的脚步。 单一诺离开是想要找苍暮算算日子,她想和刘静结拜为姐妹。 刘静听到她这个提议,自然欣然同意。 苍暮说当天就是好日子,在他的见证下,她们二人当即结拜成了异性姐妹。 结拜后,单一诺大声将刘静介绍大家。薛淼听到她被称呼为刘静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细小的动作还是被单一诺和苍暮收在眼底。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脸上都带着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翌日一早,刘静起身后就听燕子说单一诺带着薛淼和石头去了皇家寺院。 她以为单一诺是去为她报仇,担忧的问苍暮,“苍神医,一诺带了多少人出发,能不能保证自身安全,皇家寺院守卫森严,她可千万不要出事。” “你不用担心,诺儿是因为怕丞相和贤妃有别的阴谋,所以才要去看看,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苍暮安慰道。 单一诺现在的功力,他可能都不是对手,更别说别人了。 只要不遇到绝顶的高手,她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对付,更别说身边还有薛淼,石头和云林他们。 刘静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自己的担忧,靠在门外的树上看着远处倾泻而下的瀑布发呆。 她脑海中此刻全是一个人的身影和对单一诺的担忧。 与她不同,单一诺他们几人一身轻松的上路,快马加鞭的往皇家寺院赶。 深夜,还有一个多时辰他们就能到的时候,他们驻足在路上的最后一家茗韵楼。 因为已经是亥时,所以他们几人决定先休息,丑时再上路,赶在皇家寺院中的众人起身前混进去。 石头怕单一诺身体扛不住,没有修去去煲了汤,准备在她起身的时候给她喝。 祁玉不在了,他可不想她因此而缺少人照顾。 美味的燕窝粥和菌菇汤摆在面前,她砸吧砸吧小嘴就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 汤很合她的口味,一碗下肚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碗。 天还未亮他们就到皇家寺院,在她的带领下众人从无尘大师和她说的那个小路进了皇家寺院。 人有三急,多喝了一碗汤的她憋了半路,进了寺院就火急火燎的往茅房里冲。 “你要去做什么?”石头拦住着急的单一诺轻声问。 “人有三急,姑奶奶要尿尿你管得着吗,在这等着。”单一诺毫不避讳的说道。 石头瞬间石化,同样僵住的还有正向他们走来的薛淼。 两人看着她搓着手,着急的可爱小模样,都不忍责备她。 忍住了骂她的话,石头还是嗔了她一眼戳了下她的脑门,红着脸让开了道路。 薛淼盯着她远去的身影暗道:这个臭丫头,简直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这样的直白话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舒服。”得到释放的单一诺小声嘀咕道,“终于知道野地里为何那么多地雷了,憋着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感慨完,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异动,而后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从步伐和落地的轻重来判断来人应该是两个女子。 她悄悄低了低身子,收起内力,尽量不让气息产生任何波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女声道:“樱兰,你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娘娘放心。”樱兰回道。 樱兰的名字和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都让单一诺确定了来人是贤妃的事实。 她猜想刚刚的异动一定和贤妃有关。 窃喜的她想到接下来可能探到的秘密暗自说道:这泡尿憋得真值。 “什么事?”贤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异动的气息再次传来,单一诺从细小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贤妃面前跪地行礼。 “娘娘,丞相说德妃的事已经有了结果,没有什么可下手的机会了,让娘娘再想个万全之策。”男子恭敬的说道。 贤妃勾唇道,“这件事本宫已经想好办法,告诉丞相,今日一定要带皇上来皇家寺院。计划顺利的话,皇后之位很快就是本宫的了。” “小的明白。”男子应道,“娘娘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先告退了。” “去吧!”贤妃摆手道。 黑衣男子走了好一会,贤妃才缓步离开。 单一诺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了才闪身离开了茅房。 和石头,薛淼等人会合后,她将此事告诉了他们。 来之前她就打算找皇后问些事情,怕皇后耍诈的她一直在想用什么做筹码跟皇后做交易。 她真不敢想,筹码居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计划告诉他们以后,她让泠雨装扮成婢女去贤妃身边做内应,其他人都在寺外守着以免打草惊蛇。 泠雨走了以后薛淼等人都迅速离开了寺院,她看向寺院中一个偏远的大殿,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供放无尘大师排位的大殿,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给无尘大师上柱香。 由于大殿地处偏院,人流稀少,她去的时候以为不会遇到旁人。 却不想刚要踏入院门就看到了两个她要找的人在闲聊。 一个是她巴不得立刻去取了性命的人,另一个当然是她想要做交易的人。 毫无疑问,她们二人就是袁鸶鸶和皇后。 “姨母。”袁鸶鸶蹙眉看着永远都一副端庄模样的皇后道,“皇上就在刚封我为妃的时候宠幸了我一次,从此就没再来过我的悦薇轩了。姨母,我该怎么办啊!” “本宫也一样,整日都要揣摩着皇上的心思安能自保。”皇后道。 “那咱们就这么认输吗?姨母您是皇后,我是贵妃,咱们二人还抵不过那个贤妃吗?”袁鸶鸶不甘的问。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皇家就是这样,利益才是第一,即使是难舍难分的爱人,也会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就像淳王和你的妹妹单一诺,结局不也是一样吗?” 藏身在树上的单一诺微愣了一下,她是真不敢想,自己居然成了反面教材。(未完待续) 两个条件 提起单一诺,袁鸶鸶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单一诺带给她的那种巨大压力,别说见到人就是听到名字她都能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她又抱怨了几句,表示了自己想要皇后一起对付贤妃的想法。 自从单一诺小产以后,胥天宇又重新开始宠幸贤妃,悦薇轩一次都没有去过。 几乎连皇后的凤仪宫都没怎么踏足。 再这样下去,贤妃若是有孕肯定会被加封为贵妃,诞下麟儿的话皇贵妃都有可能。 袁鸶鸶入宫时间尚短不说,还并不了解胥天宇更不知道他的特殊癖好。 只要见到别人受宠,她那颗善妒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鸶鸶,不管是你还是本宫,又或者是贤妃,都是皇上的妃子。为的就是好好的侍奉皇上,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皇后说话时脸色带着淡然自若的表情,做足了一个胸怀宽广,母仪天下之人的模样。 驳了袁鸶鸶的抱怨,表达了不会同流的想法,同时也在激怒她。 乍一看皇后可能是因为人老珠黄没有斗的资本,又或者是她宽容大度,全心全意的为皇上着想,为后宫嫔妃做表率。 而细细品味就会发现她只是用示弱的方式激起袁鸶鸶对贤妃的愤怒。 换句话说,她是在擦枪,擦亮这把她用着顺手的枪去打贤妃。 单一诺见到袁鸶鸶的那一刻就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去质问她。 冷眼看她傻傻的被皇后利用还不自知,不由得嗤笑一声,很想知道她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单一诺难以压制的冲动顿时烟消云散。 袁鸶鸶听完皇后的话不甘的跺了跺脚,见皇后不再言语她行礼后离开。 目送自讨没趣的袁鸶鸶走后,单一诺才从树上下来,缓步走向正在欣赏春色的皇后。 “不愧是久居中宫的皇后,连自己的外甥女都可以抓来当制敌的利器。” 单一诺如莺般的声音传入皇后耳中,皇后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大惊失色的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单一诺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惊慌失措。 “才月余未见,皇后娘娘就不认识本阁主了吗?” 金銮殿中,皇后扶着太后从后殿走出来,单一诺早就知道了她的站队。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是宁国皇后。 皇帝就是皇后此生的依托,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向着胥天宇是她唯一的选择。 除非她是个无私的人,为人刚正不阿,不愿同流合污。 以目前单一诺对她的了解来看,这个表面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并没有这种品质。 “你是怎么进来的?”皇后惊讶的问。 出了德妃的事以后,这里的守卫比前些天还严密很多,单一诺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皇后怎么会不惊讶。 皇后身边一直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在他们发现她之前她能偷听到这里的谈话…… 越想皇后的心就越慌,四下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现身的暗卫。 暗卫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是不是说他们已经…… “这些不重要。”单一诺慵懒的靠在一颗树上道,“重要的是本阁主要跟皇后娘娘做笔交易,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寻找着暗卫踪迹的皇后微愣了一下,蹙眉看向单一诺。 在皇后的心里认为已经知道自己也是要害她的人,缓过劲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自己。 为此皇后还想了很多办法来保护自己,暗卫就是其中一个。 “皇后娘娘在找你身边的那几个暗卫吗?”她玩味一笑道,“本阁主让他们去休息了,不过你放心,他们两个时辰后就会回来。” 单一诺面带笑容,语气平和,好似是在说笑,但皇后却被吓了一个趔趄。 暗卫是什么能力皇后很清楚,四下查看的时候也没发现单一诺身后跟着什么人。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解决几个暗卫,那她在她面前岂不是如蝼蚁一般。 若是她想杀她的话,易如反掌。 一番心里挣扎后,她伸手扶住身后的思惜颤抖着嘴唇问:“什么交易?” 单一诺挑眉上前一步,笑眼弯弯的看着她道:“本阁主帮你保住你的后位,你答应本阁主两个条件。” “阁主的两个条件应该很不简单吧!” 皇后身居后宫多年,她可不是轻易会答应别人条件的人。 强撑着站直了想要倒下的身子,故作镇定的会看着单一诺,想要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出点什么。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以后她才知道她高估了自己。 她抵不住如清泉般瞳眸的诱惑,深深的被它吸引住而无法自拔。 单一诺猜到皇后不会轻易答应了,所以才让泠雨去贤妃身边摸清她究竟要做什么,好能跟皇后谈。 只是她没想到皇后跟她对视的时候会流露出沉醉的表情。 这次受惊的人换成了她,慌乱中她抬头看了一眼差不多要到正午的太阳,小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掩饰住了莫名的心慌。 来自现代社会的她很明白,皇后刚刚的看她的表情分明是看爱人的眼神。 她可是正常的女人,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对女人不感兴趣。 皇后见她挪开了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失态,干咳了两声化解气氛中的尴尬。 不怪她,要怪就怪单一诺那双眼眸太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嫁入王府为妃的时候,给陪嫁侍女换了思惜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她一直思念着那个夕阳下的回眸。 即使思念又有何用,嫁入帝王家的她注定做不了他身边那个带着纯洁笑容的妻子。 羡慕那个能让他那么一个如铁般的硬汉回眸俯身扶起的女人。 当时她就暗暗祈祷,若是能让她成为那个女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惜,她无力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 “本宫失仪了。”皇后拿着手帕掩嘴轻咳了两声道,“阁主想要本宫答应是什么条件,不妨先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满满的挑衅 单一诺没有立刻回复皇后,而是专心听着泠雨在不远处用口哨声汇报给她的情况。 了解了贤妃那边的动静,即使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只要够她跟皇后交易,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她牵起一边的嘴角看向皇后,玩味的问道:“若在皇后心中,两个条件还没有你的后位和你们赵家人的安危重要的话,本阁主就告辞了。” 俏眉一蹙,皇后品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出口喊住她道:“阁主此言何意?” “皇后若是觉得本阁主不可信,那你可以回你的院子去看看,若是皇后脚步够快的话,应该能赶在皇上到来之前收拾收拾你的院子。” 此言一出,皇后如果还犹豫,她就不想再谈下去了,假如对方以后会成为她的猪队友,那她宁愿不要开始合作。 选好的合作对象一定是能够让她能合作下去的聪明人。 “阁主要本宫做什么。”皇后思虑片刻后斩钉截铁的问。 单一诺脸上的笑意随着皇后问出的话慢慢加深,这句问话让她确认了她选对了人。 高兴之余,她走进两步皇后道:“第一,一会事后你们肯定会被胥天宇召回宫,本阁主要将袁鸶鸶带走,明日再让人到城东的茗韵楼接她。” “你不杀她?”皇后惊讶的问。 杀她?为何要杀她? 单一诺觉得对她最好的惩罚就是让她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回宫以后,皇后应该好好的帮她讨好皇上,让皇上尽兴才好。”单一诺别有意味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皇后震惊的看着她问。 飞云阁在宫中的密探早就禀报了胥天宇有那种癖好的事,苍暮早早的就将此事告诉了单一诺。 长久以来,她都没有想要用这件事做什么,但现在她想用了。 她不但要用,还要用的彻底,让袁鸶鸶在这上面吃苦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轮到谁她说了算。 “皇后不需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在皇上来之前尽快回院子大喊捉贼。” “贤妃也是阁主的仇人,阁主为何不接机置她于死地呢!” “此事不急,时机还未到。” 贤妃关系着丞相,现在还不是找丞相算账的时候。 丞相背后还有一个她还不太了解的尊主在,神出鬼没的尊主是最大的阻碍 解决了尊主,才能真正和丞相一对一解决他们的恩怨。 皇后是个聪明的人,她没有问关于时机的问题,转身说道:“本宫会在所有人离开寺院以后,让人将她带到这里,随阁主处置。” “皇后。”单一诺喊住皇后问,“袁鸶鸶是什么作用。” 单一诺想问的是袁鸶鸶是不是谋害袁国公夫妇的参与者,她事先知不知道胥宛月和胥天宇的计划。 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对方是她的亲人,血浓于水。 “她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罢了。”皇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她也真是个自私之人,能在袁国公夫妇逝世当天就服侍了皇上,被袁浩铭逐出族谱都无动于衷。” “多谢皇后相告。”她嗤笑道。 能用一句话就说明了一个人的可怜之处和可恨之处,还表达出自己意愿的人,非皇后莫属。 虽然这样的人聪明,但也很可怕。 得罪了这样的人,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一般人怕是承受不起。 皇后急步离开,她知道单一诺其实早就安排好了,也料定她会答应那两个条件。 她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去,不能让人再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她和胥炎奥的前程就彻底完了,可能还会因此丧命。 至于单一诺另一个条件是什么,现在的她已经不太关心了。 听到皇后自始至终都用阁主称呼自己,单一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泠雨在皇后走后现身,将手中书信交给她道:“暗卫已经在宫中找到了鹭儿,现在已经送到了飞云庄。” 她微微颔首道,“看戏去。” “主子,你怎么又开始贪玩了。”泠雨嗔道。 “这么好的戏不看,咱们不是白跑了一趟了嘛!”她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泠雨可是知道,自家主子做出这个表情时一般都是在装无辜。 嘴上虽说她贪玩,泠雨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玩。 最近这段时间,她太压抑了,应该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不要总是将所有情绪都憋在心里。 其实只要她能开心,泠雨愿意用尽办法帮她制造乐趣。 闻风而来的某人刚要靠近就见到单一诺欢快又轻松的模样,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盯着她痴痴的看着。 猜到她接下来会隐匿身形去看戏,来人立刻招呼着身后的人离开了皇家寺院。 “去温泉山庄。”赶车的人还没发问,他便吩咐道。 前面赶车的人应了一声,从人烟稀少的小路成功避开了赶往皇家寺院的皇帝仪仗,赶着马车往温泉山庄而去。 他们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的时候同样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要去看戏的单一诺和泠雨正要离开,发现有人在靠近她们。 而且来人故意用一股不大不小内力提醒着她们他正在一步步逼近。 单一诺蹙眉看着院门的方向,手上集聚着内力准备随时应战。 泠雨这时也握上了藏在腰间的软剑,如果危险靠近,她做好了随时挡在单一诺身前的准备。 院门口出现两个影子时,单一诺闪身上前接住了来人打来的一掌又迅速打了内力十足的一掌回去,凌厉的眼神看着院门处。 她会这么警惕,是怕跟着丞相来的人里有尊主。 此人带着满满的挑衅而来,不是故意逗她就是真的要和她较量一番,从他的气息来判断,这人不是她熟悉的人。 既然不是熟悉的人,那他就很有可能是准备好要和她大战一场或者要给她下马威。 慎重的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危险存在,决不能让袁国公夫妇的事再发生。 更不容许别人在她和她在意的人面前猖狂。 她的一掌打去,院门外传来一声闷哼,声音略显苍老,闻声她好看的黛玉眉微微蹙了蹙。 个头高挑的一个中年和尚扶着捂着胸口身披袈裟蓄着白胡子的和尚走进院子。 中年和尚行了佛家礼后看着单一诺道,“施主可还记得贫僧?”(未完待续) 异象 样貌觉得很眼熟,只是单一诺一时真的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和尚了。 就算她想起来,也不会贸然相认,毕竟现在的她是身处于风口浪尖的人,任何靠近她的人她都要警惕。 “高山流水。”中年和尚见单一诺不说话又提醒道。 “你是,无尘大师的徒弟?” 他是那年在街上给她太上皇那串佛珠的摊主。 无尘大师让他去世间找佛珠的有缘人,他才留了长发走出了佛门寺院。 有缘人找到以后,完成任务的他又剃了头发回到了寺院中。 “贫僧法号,圆悔。”中年和尚再次行礼道,“多年未见,施主这厢可好?” “多谢圆悔禅师挂念,一诺一切都好。”单一诺还礼,抬头看向年老的和尚问道:“这位应该就是主持大师了吧!” 主持行了佛家礼,含笑道:“不愧是飞云阁阁主,真是好眼力。” “主持大师过奖了,晚辈雕虫小技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她给主持还了一个礼道。 “阁主谦虚了,你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在下定决心要取对方性命的时候还给对方留下活命的机会,老衲自叹不如。” 单一诺刚刚打出的那一掌内力十足,以主持的功力根本就接不住。 他在接上那一掌时才发现,掌力虽然厉害,但并没有下死手。 几十年修为的他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没成想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却做到了。 “当年师兄说你必定就是他等了几十年的人,你的年纪不妨碍你自身的修为,定能成为众人楷模。”主持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含笑说道,“你果然不同凡响。” 话音刚落,支持咳了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单一诺慌忙扶住主持,让他盘膝而坐,运气内力帮他疗伤的同时示意泠雨给他搭个脉。 泠雨搭脉后找出一颗药丸给主持服下道,“主子不用担心,主持大师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会痊愈。” “主持大师是想试试一诺才故意那么做的吗?”单一诺收起手上的内力问。 主持布满褶皱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写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尽是沧桑的双眼盯着她,却一言不发。 她看懂了他的眼神,回以笑容扶他从地上起来。 圆悔在主持的示意下从她手中接过了他道:“主持师叔,圆悔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主持颔首,目光始终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 他们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圆悔又回头看向单一诺道:“施主,师傅生前嘱咐贫僧,若是在皇家寺院再见到施主就让贫僧告诉施主一句话。” 圆悔再次行了佛家礼才道,“缘起缘灭皆有因果,施主切莫意气用事。” 缘起缘灭皆有因果? 单一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过神的时候圆悔和主持的身影早已经不见踪迹。 突然,她想起她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做,快步走进了大殿。 点了香后,跪在蒲团上看着无尘大师排位前的香燃尽她才起身和泠雨去了皇后的院子。 路上,她们远远的看到一个显赫的仪仗正准备进入寺院。 丞相联合钦天监跟胥天宇说,皇家寺院里有异象,这里必定有危害龙威的妖孽,定要他亲自来将妖孽捉拿才能顺利解除险境。 胥天宇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皇位,危害他龙威的事他绝不允许。 明黄色绣着团龙的龙袍,胸口处的团龙随着他大幅度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 “皇上,异象就在东北方。” 钦天监的监正指着东北方的院子,好像还在掐着算着什么。 单一诺看着他的样子带着嘲讽的意味笑了笑,忍不住咂舌道:神棍。 现代社会也有这种骗人的神棍,因为没有人会像古代的皇帝那么依赖他们,所以他们就没了像眼下这样的地位。 监正在宁国是正四品,虽然在京都不算什么,可随便去个城镇他就能耀武扬威。 封建制度的陋习让一个神棍站在了苦读十年圣贤书的人头上。 有机会的话,她还真想改改着陋习,就算不能剔除,也得通过选拔才能得到应有的地位。 不然,这种随便就能被人利用的钦天监岂不是会危害整个国家百姓的安危。 胥天宇听到监正的话,带着众人径自往东北方向而去,半路见到他的嫔妃们也都跟在他的身后往监正指引的方向走。 越来越靠近的时候,胥天宇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认出前方不远处的院子住的是皇后。 他犹豫了,毕竟现在他还不能没有皇后和赵家。 监正收到丞相的眼神,欲要上前提醒胥天宇时院子里突然传出了失窃的叫喊声。 宫女从院子跑出来,语无伦次的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抓贼人,传太医,皇后娘娘不好了。” 杨公公上前拦住一脸惶恐,慌不择路的宫女,斥责道:“皇上在此,不得无礼。” 惊慌失措的宫女连忙跪地哀求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什么事如此慌张。”胥天宇蹙眉问。 “皇后娘娘用完早膳以后就去大殿诵经了,谁知刚回来就发现院子来了贼人,娘娘受了惊吓,昏过去了。”宫女禀报道。 和丞相站在一起的贤妃眯了眯百媚横生的媚眼,压低了声音跟丞相说道:“院子周围有人守着,东西肯定还在她的院子里,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下令搜查。” 丞相了然一笑,给钦天监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监正会意,行礼道:“皇上,那异象就在皇后娘娘的院子里,可能皇后娘娘就是被异象影响才会病倒。” 胥天宇蹙眉,大步走进已经乱七八糟的院子。 杨公公的一声大喊,院子里所有手忙脚乱整理东西的宫女和内官都停下来跪地行礼。 皇后也被人搀扶着从卧房出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道:“臣妾参见皇上,臣妾的院子刚刚失窃,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胥天宇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都没有说让她起来,直接问监正异象在何处。 貌似在掐指算着什么的监正眼睛翻了又翻道,“异象真是太过狡猾,皇上,臣建议搜一下这个院子,若是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或者是人那就是异象无疑。” “搜。”胥天宇下令道。(未完待续) 按兵不动 依然跪在地上的皇后低垂着脑袋,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任何话都没有问。 思惜一个眼神,所有的内官和宫女一动都不没动的跪在原地。 十几个持刀侍卫受命进入院子,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到了胥天宇的面前。 侍卫退下以后,杨公公仔细翻看着被侍卫翻出来的东西。 除了女子的细软之外,连个值钱点的衣物都没有,珠宝首饰更是不见踪影。 “臣妾院子刚刚失窃,这是所剩的所有细软。”皇后见胥天宇脸上出现异样,低声解释道。 皇后并没有在意胥天宇对她的无视,因为她早就明白了宫墙之内没有永久的温度,所以慢慢学会了淡然的看待一切。 踏入帝王之家的大门,就注定要面对富贵背后的悲哀。 “德贵妃就是被贼人劫去才丢了性命,怎么又来了贼人?”胥天宇怒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卑职无能,请皇上责罚。”所有的侍卫跪地求饶道。 胥天宇为了自己的颜面,对跳崖的德妃厚葬之外还追封了德妃为德贵妃,嘉奖其家人黄金百两。 圣旨是这么下的,但是嘉奖德妃家人的黄金却迟迟没有送出。 并不是胥天宇不想给,而是他的国库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现如今宁国大多半的银子都在飞云阁中。 可以说不止是宁国,是整个大陆的大半银子都在飞云阁。 贤妃不着痕迹的给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悄悄离开了人群直奔贤妃院子方向。 “主持,太皇太后的亡魂可还有不安的迹象?” 胥天宇突然问跟在后面的主持大师,并没有说要不要责罚侍卫的话。 杨公公明白胥天宇的用意后,不动声色的给他身后的一个内官递了个眼色,内官会意摆手让众侍卫悄悄退下。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行了佛家礼后道,“太皇太后乃是寿终正寝,三魂七魄都很安宁,并未出现任何亡魂不安的迹象。众位妃嫔在此诵经多日,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哦?”胥天宇拉长了尾音浓眉蹙了蹙。 他凤眼微眯着将所有嫔妃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监正和丞相那里。 心虚的监正正要开口时,他摆手制止收回目光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看着特别虚弱的皇后。 “杨宝。”胥天宇看着皇后吩咐杨公公,“让人去请太医,传朕指令,皇后若有任何差池,唯太医院是问。” “奴才领旨。”杨公公行礼道。 胥天宇拉着皇后的手走向卧房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皇祖母的亡魂无碍,爱妃们就收拾一下随朕回宫吧!” “臣妾遵旨。”所有嫔妃行礼齐声道。 丞相和贤妃偷偷换了个眼神,随着主持和其他几位男子离开了后院去了待客的大殿等候。 聪明的贤妃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己往枪口上撞,带着樱兰快速离开。 傻不拉几的袁鸶鸶想借机去靠近胥天宇,却被皇后身边的人悄悄的迷晕带进了一个厢房。 气急败坏又带着一肚子疑惑的贤妃回去就发现了她之前吩咐守在皇后院子周围的人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到了她的院子里。 询问的时候,那些暗卫都说只记得自己是被黑衣人打昏,其他一盖不知。 贤妃蹙了蹙眉跟樱兰低语了几句,樱兰快步离开。 自从樱兰骗了薛淼以后,她就取代了之前最受贤妃器重的陪嫁侍女,成了掌事宫女。 樱兰悄悄来到待客的大殿,将贤妃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丞相。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此事非等闲之辈所能为之,不要声张,也不要再追查。”丞相一脸凝重的说道。 “奴婢告退。”樱兰行礼道。 看着樱兰离去的背影,丞相眉头越蹙越紧。 帮贤妃办事的暗卫是丞相府培养出来的,就算是大内侍卫也不及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打昏的人一定非同一般。 尊主为了追查胥宛月调动大批红眼人的事没有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丞相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什么。 与其浪费精力做无用功,还不如放弃眼下的败局重新部署。 在丞相的心里,没有价值的一切都可以抛弃。 就像已经被承亲王府抛弃的谭晴雯,现在她对他来说也同样是个弃子。 得知胥泓信经常折磨她的消息,他果断选择装傻。 承亲王妃将他的举动告诉秘密回到京都的承亲王时,承亲王乔装打扮去了丞相府。 丞相,尊主和承亲王在书房里待了十几个时辰才出来。 那日以后,丞相就开始让人悄悄培养他一个十二岁的庶女,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变故做准备。 而尊主则是在收到胥宛月要恢复容貌的消息后,彻查起她毁容的原因。 她调动大批红眼人的事也被尊主发现。 尊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对峙,而是悄悄在调查她这段时间的所有行踪。 先不提这些,眼下丞相猜想皇家寺院中还有其他人在。 这些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隐藏在暗处盯着整个寺院的一举一动,应该还很清楚他和贤妃的计划。 为何只是破坏了计划而没有直接戳穿他们,他不得而知。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他算是个行家,明白游戏者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之所以明白,他才选择按兵不动。 单一诺得知丞相的举动以后勾唇暗道:还真是个老狐狸。 丞相可不是普通的老狐狸,应该是老谋深算的千年狐狸精。 活了两世的单一诺只能算得上是只略懂皮毛的小狐狸,想要算计到他,还需下一番功夫。 …… 皇后那边,太医诊断以后禀报胥天宇,皇后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服用几幅凝气安神的汤药便可痊愈。 胥天宇坐在皇后床榻边握着她的手摆手让太医退下。 思惜和杨公公也示意所有伺候的人退出卧房后,两人离开卧房时关上了卧房的大门。 门被关上的时候,胥天宇放开皇后的手正襟危坐道:“皇后若是无碍,不妨和朕说一说此事的原委。”(未完待续) 独特的气味 皇后微微一笑,直接从床榻上起身跪在胥天宇的面前。 前面她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拿着整个赵家和她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 甚至可以说她还压上了她最后的筹码,胥炎奥。 老天还算开眼,让她赌赢了,而且不夸张的说应该是赢得特别漂亮。 此时此刻便是她和他摊牌的最佳时机。 “臣妾知道瞒不过皇上的眼睛。”皇后说着起身到床榻上拿起她刚刚枕过的枕头道,“皇上明鉴,这是今日贤妃让人藏到臣妾这里的东西。” 枕头被皇后撕开,里面是个用上好蜀锦包裹的一个东西。 藏身在暗处从窗户细缝观察着卧房的单一诺,见到皇后的举动活不禁嗤笑一声。 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她也变成了皇后的利剑。 她明明提醒皇后不要让胥天宇见到包裹,答应她保证不会让包裹出现在众人面前,却为了自己的地位违背了承诺。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相信皇后,早早就让人将包裹里那件被剪的七零八碎黑色斗篷换成了男子的衣衫。 让皇后误以为贤妃是要陷害她与他人有染。 胥天宇蹙了蹙眉,示意皇后打开包裹。 当一件男子的华丽外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些。 说实话,他很怕包裹里是那件黑色的斗篷。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看见包裹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件价值连城的斗篷。 斗篷若是真的出现在包裹里,贤妃和丞相都将不能在用。 正处于用人之际,假如真的出现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又是个不小的打击。 “皇后对朕的心意朕明白,就算你不先发制人,朕也绝对不会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胥天宇将皇后扶起来道,“朕与你伉俪情深,不会猜忌与你。” 尽管皇后知道胥天宇的话只是一种虚情假意的安慰,但是她心里也还是有几分触动。 嫁他二十多年了,他们也已经有了一个十七岁的儿子,若是说她心里没有这个男人那是自欺欺人。 恨他,也深深的爱着他。 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什么样的事,只要他说软话来哄她,她就会沦陷。 眼下的事实证明,无论怎样的女人,她在她深爱的人面前始终都没有办法做到铁石心肠。 胥天宇又安抚了她几句,表示想要她把此事就此揭过此事,不要再追究。 “朕以后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胥天宇保证道,“但不能心急。” 她也知道,他现在需要丞相帮他,处处维护着贤妃,偏袒丞相也都是因为他不能失去这个帮手。 聪明又懂得隐忍的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臣妾明白,只要能帮到皇上,臣妾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皇上不必挂心。” 故意表现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给他看,又在话语中透露出只为他着想,不在乎自身利益的意思。 高明的手段,一流的演技,真不愧是能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能如此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胥天宇拉着皇后的手眼神慢慢变得有些迷乱。 后宫嫔妃来皇家寺院多日,独留宫中的他可一直素着呢! 狼在饥饿的状态下一般不会挑食,他们只想着自己的欲求能得以满足。 许久没有得到过恩宠的皇后,在这种水到渠成之时自然也不会拒绝那头已经是饥饿状态的狼。 自足之时又能满足对方的需求她何乐而不为。 近几年来,他确实没有真正的满足过她,从小就受严格教育的皇后也不可能做出红杏出墙的事,能给她雨露之人只有他。 青天白日虽然让她觉得有点不适,但是她并没有拒绝。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单一诺见到这种现场形的生理教育片难免会有些尴尬,更别说还是黄花大姑娘的泠雨。 这会,泠雨的脸已经羞的通红,别着身子不敢再往卧房的方向看。 也是因为她这一时大意,差点暴露了踪迹,幸好单一诺感觉到一股波动时就带着她在暗卫发现她们之前离开了那里。 “看来我要赶快把你嫁出去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单一诺玩味的笑着打趣泠雨道,“不然你就真成老姑娘了。” “胡说什么。”泠雨嗔道,“我才不要嫁。” 胥天翔深深的伤了单一诺的心,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怎么和云木继续在一起。 云木和单一诺之间她的选择永远都是后者。 早就看穿泠雨心思的单一诺笑而不语,暗暗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其实这件事她早就决定好了。 只待时机成熟便实施她的计划。 半个多时辰后,一脸餍足的胥天宇牵着皇后的手向寺院外走去。 走路姿势略带异样的皇后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幸福,她怎么也没想到胥天宇会突然那么强悍。 久违的幸福感包围着她,好似回到了刚出嫁那年。 她不知道,带给她这种感觉的男人其实是用了一种丹药,药是丞相献给他的,为的就是让贤妃能尽快有皇嗣。 今日虽说是来找异象,怕还要很久见不到后宫嫔妃的胥天宇就带了一颗药丸。 抱着试试药性的心态用了药丸,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成果。 他直接拉着皇后上了他豪华版的马车,低估药性的他从刚离开皇后的院子就又有了感觉。 可能是药性的影响,也可能是长时间没和皇后亲近,他现在眼里只有皇后。 若是换了别的人,好像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丞相见了他心急如焚拉着皇后上马车的样子就猜想到了他是用了那个药丸。 药丸是尊主亲手所制,给他的时候就说过,服下药丸后亲近的第一个人就会成为他在药性期间唯一想要亲近的人。 “为何会这样?”丞相不解的问。 尊主拿起一颗药丸道,“这里面有巨蟒进入发情期时身体分泌出来的东西,一旦和谁亲近了,就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种独特的气味。” 气味会引诱动情的一方靠近,直到所有欲求得到满足。 丞相清晰的记得尊主的这些话,也叮嘱贤妃在知道胥天宇服药后要第一个去和他亲近。 没想到胥天宇的第一颗药居然给了皇后。(未完待续) 恋爱中的女人 尊主还表示,在服药期间特别容易让女子受孕。 皇后若是因此再有了身孕,那么贤妃在宫中的地位岂不是要一落千丈。 丞相本就因为没能帮贤妃扳倒皇后,反而自己吃了瘪,惹了一肚子的火,所以想到皇后可能会有孕时脸色更加沉重。 瞥向胥天宇马车时发现马车已经开始晃动,他顿时就气的脸色通红,甩袖上了自己的马车。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都不忍不住做这种事,当真是……”丞相坐在马车里自言自语道,“国之不幸,龙椅易主指日可待。” 发出这样感慨的丞相好像选择性忘记了些事情,也忘记了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贤妃当然也看出了丞相看透的一切,气的她妩媚的小脸几乎都拧巴到了一起,帕子也在被搅碎的边缘。 庞大的队伍随着杨公公的一声高喊离开,还以寺院一片清净。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不正常的晃动也没有因为启程而停下,跟随在马车旁的宫女和内官都低垂着脑袋,随时听候指令。 杨公公为了不影响胥天宇的雅兴,让车夫用的最慢的速度。 坐在花坛边,一只手托腮,另一只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鼓起来的腮帮子。 你能想象的得到,身着一套水蓝色衣裙坐在花坛边敲自己腮帮子的美少女究竟有多美丽,多可爱吗? 美到花坛里的花儿都自惨形愧的低下了头,可爱到身为女子的泠雨都被她深深吸引,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趁着泠雨愣神的功夫,单一诺挠了她的痒痒撒腿就跑。 跑的太急,她没有看到正向他们走来的宫女,若不是泠雨及时拉住了她,她肯定会和宫女撞到一起。 宫女一脸嫌恶的瞥了她和泠雨一眼,摆了摆手让两个内官抬着布袋走了进来。 在这三元大陆上,单一诺觉得最别扭的就是要叫太监为内官。 她好几次想要骂杨公公为死太监,想起她骂出口那个不健全的伪男人也不会懂,每一次都是在心里把他骂个千百遍过过瘾。 布袋中突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呻吟声,她立刻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方向,云林和云森瞬间从天而降,从一脸惊恐的两个内官手中将布袋接了过来。 皇后身边的内官和宫女也算见过世面,能做到处事不惊。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飞云阁的人居然比大内的人还要厉害,面前瞬间出现两个黑衣暗卫着实让他们惊愕。 “哼!”宫女回过神,冷声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自以为很漂亮的背影。 狗仗人势大概就是如此吧! 单一诺懒得和这样的人计较,袁鸶鸶现在的身份来说,此事是不能声张的,做这件事的人定是皇后的亲信。 以后可能还会和皇后有更多的合作,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上得罪任何和她有牵连的人,所以,选择忍耐才能息事宁人。 目送宫女和两个内官离开后,单一诺示意云林把布袋解开。 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的女子愤恨的抬头,在看到单一诺的婚检满眼的愤怒变成了震惊。 另外还多了几分恐惧之色。 单一诺并没有和她废话,直接让云林带上她,快马加鞭离开皇家寺院。 翌日清晨,巳时刚过他们就赶到了飞云庄。 或许是经受不住颠簸,路上的时候女子吐了几次后就一直昏睡。 看着好像是睡着的女子其实是昏厥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刚从马上下来,单一诺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她怎么也没想到杜邵轩和杜邵帆也来了飞云庄。 站在他们身边等她的瘦弱女子当然是杜邵滢。 “一诺姐姐。”杜邵滢见她下马一路小跑过来抱了她一个满怀。 暗卫跟杜邵轩禀报说单一诺马上就要到飞云庄的消息时,杜邵滢正和他们一起用早膳。 她立刻放下碗筷和两个哥哥一起来门口迎接。 “丫头,想我了吗?”单一诺回抱住她问,“怎么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当然想你,好想好想你。”杜邵滢哽咽的说道,“一诺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让你……” “傻丫头。”单一诺把住她的肩膀,帮她擦着眼泪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反而是我连累了你,刚子哥哥和轩哥哥。” “不是的,是我的原因。”杜邵滢摆着手反驳道,“管家早早站在门外提醒了我,刚子哥哥也说感觉不太对劲要带我走。是我执意要走进家门才会落入贼人之手,不然也不会……” 她和刚子刚回到杜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管家站在门口示意她快走。 刚子也说感觉到杜府之内一股异动,好像有暗卫要带她离开,观察观察再做打算。 认为回到了家很安全的她执意要立刻去见杜德扬夫妇,拉着刚子走进了家门。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追悔莫及,可有无能为力。 “好了,别哭了。”单一诺又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哭起来这么丑,若是被刚子哥哥看到,他就不要你了。” “才不会。”杜邵滢破涕为笑,“他才不嫌弃我呢!” 单一诺这次并没有带刚子出来,她一是怕胥宛月再找过去,只有苍暮一人会应付不来。 再者就是刚子体型特殊,容易被人认出。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去皇家寺院前她不知道此去究竟有没有危险,若有危险,冒险的人不能是刚子。 她不希望痴心等着刚子的这个丫头失望。 “秀起恩爱啊!”单一诺嗔了她一眼道,“你个鬼丫头,小心秀恩爱死得快。” 杜邵滢一脸懵圈的看着笑着像小狐狸的单一诺着急的问,“秀恩爱?是谁要死?难道是刚子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可能是刚子遇到了什么危险,她不自觉的抓住了单一诺的手。 小手随着对方的沉默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停的在加大力度,被她握着的小手也慢慢的变红 单一诺用眼神阻止要来拉她的杜邵轩笑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是零。”(未完待续) 弥天大错 “一诺姐姐,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刚子哥哥出了什么事?” 杜邵滢见单一诺答非所问心急如焚,摇着被她用力抓得通红的小手可怜的小模样,眼里打转的泪水仿佛马上就会喷涌而出。 祁玉出事的消息她早就从杜邵轩口中得知。 忘忧谷经过一场大战,誓要护单一诺平安的刚子有没有在这次大战中受伤她不得而知。 “傻瓜。”单一诺笑着说道,“我怎么会让他出事呢!他出事你会伤心,我怎么会忍心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呢!” 就像祁玉出事的那一刻,她体会到的那种感觉一样。 她自己体会到了就不想要亲近任何的人再有那种生不如死,想死又没办法死的感受。 “一诺姐姐……” “滢滢。”杜邵轩突然打断杜邵滢道,“你先松开一诺再说。” 后知后觉的杜邵滢着才发现,单一诺细嫩的小手被她抓得已经发白,甚至都出现了红肿。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小嘴也被捂上。 单一诺不想听杜邵滢说道歉的话,只为刚子能找到这么一个在乎他的女子而感到高兴。 袁浩铭夫妻听到消息一路小跑来了飞云庄的门口。 回到飞云庄就是回到了薛淼的底盘,他当然是跟杜邵轩兄弟微微颔首后就回了自己院子。 当闻讯而来的袁浩铭夫妇和袁麒磊赶到的时候,庄子门口只剩下单一诺和杜家兄妹在寒暄。 石头像个守护神一般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诺儿。”赵氏疾步走来拉着单一诺好一番查看后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在,小诺儿的身子早就养好了。” 石头说着伸手攀上了单一诺的肩膀,这会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也忘记了正在和他们说话的是长辈。 杜邵滢刚刚的表现让他想起了那年在魏县时他们的对话。 那个时候其实他已经喜欢上燕子了,只是内心还没有放下单一诺而已。 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放弃她,那她可能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瞬间有种想要抱抱她的感觉,理智让他只搭上了她的肩膀。 “诺儿,你们这是……”赵氏惊讶的看着搭着单一诺肩膀的石头问。 前不久石头和燕子就是在飞云庄成的亲,袁浩铭和赵氏还差点做为他们的长辈受礼。 不怪赵氏惊讶,袁浩铭和袁麒磊也都觉得他们二人这么亲密有些不妥。 单一诺伸手拍掉搭在她肩膀上的咸猪手,噘嘴瞪了石头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在长辈面前收敛一些。 石头这才反应过来,跟他们说话的人是单一诺的舅舅和舅母。 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二舅舅,二舅母,仲容大哥已经是我义兄,这些日子他和燕子照顾我的时候我们经常打闹。”单一诺搂着赵氏的胳膊道,“他就是习惯性的把我当做兄弟般攀肩膀,你们别介意。” “这样啊!”赵氏欣慰一笑道。 “进去说话吧!”杜邵轩看了一眼云林的身后道,“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单一诺颔首搂着赵氏的胳膊和袁浩铭寒暄着往里走,示意云林和云森带着袁鸶鸶跟上。 回头的时候她的目光在一直站在杜邵轩身后的杜邵帆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知道,自从她下了马车以后,他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恰巧碰到到一起的两道目光没有擦出任何火花,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貌似只是在和对方问好,然后就很自然的移开了彼此的视线。 杜邵轩虽然还没见到袁鸶鸶,但也猜到了大概。 俊眉微蹙的他眼眸深了深,想着一会见面的情景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 花厅中,众人就坐,泠雨弄醒昏厥的袁鸶鸶后把她带到了花厅。 云林已经和单一诺确定,他跟踪胥泓信到三世茶楼碰到的那个神秘蒙面女子就是袁鸶鸶。 单一诺猜到一个可能,只是她不敢相信,毕竟袁鸶鸶已经入宫做了嫔妃。 如果她想的事情真的是事实的话,那个人应该知道。 目光突然转向猜测中的那人,恰在此时,那人的目光也刚刚从袁鸶鸶的身上移开看向她。 四目相对,不需要任何语言她就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见到袁鸶鸶以后袁浩铭夫妇和袁麒磊脸上的表情都瞬间石化,然后慢慢转成恨铁不成钢的愤恨和几分的自责。 父母亲为自己没有教育好子女,让其变成如此模样而自责不已。 弟弟看着堕落至此的姐姐为不能帮她回头而深感愧疚。 “逆女。”袁浩铭突然拍案而起,看着袁鸶鸶毫无悔意的脸愤怒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泠雨接收到单一诺的眼神,把袁鸶鸶嘴上的布条拿掉。 袁鸶鸶刚醒,看到这么多熟悉的人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她是真的没有半点悔意。 听到袁浩铭的话后,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停在杜邵轩身上片刻。 眼底慢慢泛红的她突然把视线转向单一诺说道,“贱人,你就是要看我在他面前丢脸是吗?现在你满意了吗?” “啪!”赵氏含泪狠狠的打了袁鸶鸶一巴掌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娘亲,为什么连你都不向着我了?”袁鸶鸶泫然欲泣说道。 赵氏潸然泪下,摇着头说道:“若不是我贸然信你,求你爹放你出去的话,父亲母亲也不会被你害死,袁家不也至于支离破碎。” 这些都是赵氏心中的痛,她因此被折磨的心力交瘁。 一直都把袁国公夫妇的死怪到自己的头上,无论袁浩铭和袁麒磊怎么安慰她都始终没有释然。 说着她跪着地上捶打着袁鸶鸶,声泪俱下的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是我放你出来也不会导致你犯下弥天大错。” 其他人因为都知道赵氏的自责,最近一段时间总是郁郁寡欢,所以没有阻拦她对袁鸶鸶的捶打。 袁浩铭上前扶起爱妻,瞪了袁鸶鸶一眼,安慰了赵氏几句,带她去了后堂。 他不想赵氏因此太过激动,更不想再被已经被他们视作陌生人的袁鸶鸶影响情绪。 站在一旁的袁麒磊目不转睛的盯着袁鸶鸶,一言不发。 提到袁国公夫妇的死,袁鸶鸶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 垂眸沉思了片刻,她抬头道:“单一诺和杜邵轩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本宫有话和他们说。”(未完待续) 一步错步步错 好嘛! 袁鸶鸶这是在飞云阁摆起她贵妃的架子了?是要用身份地位来压人了吗? 单一诺这个最看不惯亲人痛仇人快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仇人欺压到她亲近人头上的机会。 在她面前亮明身份的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要问谁最有经验,那当然就是在她面前屡试不爽的南平太子,向嵘。 难不成袁鸶鸶是要做第二个向嵘吗? “贵妃娘娘。”单一诺声音妖娆,满是讽刺意味的说道:“在我飞云阁中,只有本阁主,没有贵……妃。就算胥天宇亲自来了照样要给本阁主行礼,你,先垫垫自己的分量再说话。” 袁鸶鸶第一次见到单一诺冷厉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总是一副笑靥如花的精致小脸,此刻却甚是严肃,周身散发着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与她的威严。 强撑着不甘示弱的身子,袁鸶鸶看了一眼杜邵轩道:“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就让他们都出去,不然,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她也还是把本宫改成了我。 飞云阁的实力她从皇后那里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些,也知道胥天宇特别想得到他们的势力。 甚至可以说是得不到飞云阁了,才转向了袁国公府。 再不想承认,眼下的局势她没有能力和单一诺相抗衡的,事实也不得不让她去面对。 单一诺对袁鸶鸶这些心理活动并不感兴趣,听到话中没有出现本宫二字她便示意泠雨带着所有人出去。 石头微微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时压低声音说道:“小诺儿切勿再顾念往日情分,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表姐,是当今圣上的淑贵妃。” 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先回院子休息。 离开花厅的石头并没有回院子,而是去了薛淼的住处。 路上他就和薛淼说好要去看看那几条已经长大不少的巨蟒,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是在见到那颗发红的药丸以后,总觉得巨蟒和药丸有关。 苍暮建议薛淼带石头来看看长大的巨蟒,他们之所以会从皇家寺院直接来飞云庄有袁鸶鸶的原因也有要看巨蟒的原因。 此刻,忘忧谷的众人也都在赶来飞云庄的路上。 忘忧谷已经暴露,所有的机关都要重设,苍暮需要时间好好的部署。 单一诺他们商议以后决定所有人先回飞云庄。 她最怕的就是胥宛月见到刘静,已经是死人的德妃现在绝不能被任何宫里的人见到。 人都离开以后,杜邵轩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会意,不顾袁鸶鸶的询问和他一起走出花厅,去了庭院。 他几次欲言又止后她走进他两步说道,“轩哥哥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有苦衷。也明白你是怕我知道以后会伤心,才隐瞒了她去看你的事。” “一诺你……” 眉头紧蹙的他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无害的小丫头,她的率先开口让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袁鸶鸶是害死袁国公夫妇的帮凶后,他就十分自责没有提前告诉她。 总觉得这件事被她知道以后,她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一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他接着刚刚戛然而止的话说道。 “怎么会。”她抱住他道,“轩哥哥是我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不理哥哥的。” 闻言,他激动的回抱住她瘦小的身躯,眼眶中的泪水直打转。 瞥见注视着这里的几双眼睛,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泪。 他们说话的功夫,花厅里的一家人也没闲着。 单一诺故意让所有人都离开后才跟着杜邵轩出来就是故意在给袁浩铭他们留时间解决他们的家事。 不大会,袁浩铭摔门而出,袁麒磊扶着泣不成声的赵氏紧随其后。 在袁家所有人中,看似袁浩谦的脾气最好,其实是袁浩铭的性情最为稳重。 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人还真没几个。 亲生女儿背叛了他的家族,应该能算的上是他着一生之中最大的败笔了吧! 单一诺和杜邵轩目送一家三口走远才走进花厅。 地上瘫坐着的袁鸶鸶见她进来声嘶力竭的质问道,“我不说自己比你好在哪,也并不比你差,你已经有了淳王一心一意的对你,还不知足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霸占着杜大哥,抢走祖父祖母的关怀,甚至现在我父母和兄长都偏向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袁鸶鸶低吼出了她已经憋在肚子里三年多的话。 每一次看见单一诺人见人爱的样子她都很想问问为什么,今日她也算得到了宣泄。 她对杜邵轩的爱意,这三年多来也从未宣之于口过。 那次和严怡萩抢被下药的杜邵轩,她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对他的心意,就误伤了他。 今日算是她首次当面和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错了。”杜邵轩轻叹了一口气道,“一诺没有霸占我,其实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心中就有几分的触动,原本想等一诺的事情稳定以后我心里腾空了再去和你接触,谁知……” “杜大哥。”袁鸶鸶充满深情的眼神看向杜邵轩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的心里真的有过我吗?” “世事弄人。”杜邵轩自嘲一笑道,“可能这都是命中注定吧!” 的确是世事弄人,如果袁鸶鸶那日能多听一会他和袁麒睿的谈话,或者找他多问一句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 袁麒睿很认真的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袁鸶鸶的时候。 他当时就告诉袁麒睿会在单一诺和胥天翔的事情解决完以后,再来说他和袁鸶鸶的事。 看似答非所问,但袁麒睿立刻明白他有意要娶袁鸶鸶,便和他定下了三年之约。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计划的再好也没想到袁鸶鸶会因为听了一半的话而嫉恨单一诺,更没想到她会和胥宛月合作。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时光能够倒流,再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结果可能并不会出现任何改变。 也许这就是执念,这就是因果。(未完待续) 字字见血 单一诺认为杜邵轩的话中省略了一部分。 知道他受伤以后,总觉得事有蹊跷的她让人去细查了他受伤的原因。 袁鸶鸶能在茶楼里和严怡萩当众厮打,导致他受伤。 总是会顾全大局的他怎么会选择一个基本形象都不顾的人做杜家的女主人。 杜家牵扯着薛家和飞云阁的命运,不具备能管理好杜家的能力的人绝对进不了杜家的门。 作为长子,他定会选择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做他的妻子。 “为什么命中注定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呢?”袁鸶鸶哭着问道。 “呵!”单一诺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命中注定啊!轩哥哥说这句是客气,你说就变质了。” “你闭嘴。”袁鸶鸶恶狠狠的看向单一诺道,“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没有资格说我。”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怪到一诺的头上。”杜邵轩挡住袁鸶鸶的视线问。 无论单一诺说什么,袁鸶鸶都可以忽视,杜邵轩却不行。 他的话像利剑般插入她的心脏,没一个字都能让剑扎深几分,可谓是字字见血。 “杜大哥,我究竟哪里不好,为什么你眼里就是没有我。” 杜邵轩蹙眉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因为你的眼里没有别人,所以别人的眼里也没有你的存在。” “我满心满眼都是你,难道你看不到吗?”袁鸶鸶哀求的看着他问。 “你眼里没有我,只有你自己。” “不是的……” “为了你的私欲,你可以不择手段。”单一诺打断她怒道,“为了让我不妨碍你得到轩哥哥的爱慕,你就可以把自己的亲人送到敌人的手中。就算你不认我,外祖父外祖母可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怎么可以害他们。” 说最后单一诺小手紧紧的攥着,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每每想到袁国公夫妇的死,她的情绪都很激动,祁尔让她释然了很多,可她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尤其是想到害他们的人是他们的亲孙女。 她想到他们在死之前知道这个事实时的心情,心就像针扎似的。 “做出这么多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来,都不觉得惭愧吗?你都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她略带哽咽的问。 从袁浩铭一家人走出去的表情她看的出,他们的谈话并不顺利。 能让他们如此生气,肯定是袁鸶鸶不知悔改的态度,还有她现在自以为可以引以为傲的地位。 “我不愧疚。”袁鸶鸶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你害死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面前理直气壮的女子,在一个月前还是单一诺最珍惜的亲人之一。 她怨恨自己太优柔寡断,如果她有那么一小点点的理智就会发现袁鸶鸶去天牢看她的时候已经不正常了。 别的不说,只说上京城中都知道她被关在天牢的话,第一个去看她的应该是太皇天后。 其次,泠雨和云林等人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况且还有一直维护着她的杜家兄弟在,哪里能轮得到袁鸶鸶去给她送膳食。 漏洞百出的袁鸶鸶能骗过她,只因亲情是她的软肋。 她就是太相信这个她以为是亲人的人了,觉得袁家的人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渴望得到亲情的她也从不愿怀疑自己的亲人,尤其是袁家人,也很相信他们,认为这些亲人都毋庸置疑。 “的确是我的错。”失魂落魄的单一诺轻声说道。 “一诺……”她刚开口,杜邵轩就忍不住打断了她。 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力气般的她令他很担忧,潜意识中认为必须要打断她,不然怕她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关心则乱,他并没有发现,她虽然看着很消沉,但眼神却很清澈。 摆了摆手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她走近袁鸶鸶一步,蹲下身子对上那双恶狠狠的眼睛。 “是我太天真。”她直勾勾的盯着袁鸶鸶道,“以为外祖父外祖母那样刚正不阿之人的子孙也都是正直的人,遗憾的是直到他们临走前才发现自己的子孙违背了他们终生坚守的理念。若我不那么天真,也不至于让他们那么失望。”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顿的说的很清晰。 以至于,门外又折回来的袁浩铭都能清晰的听到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自惨形愧的他抬头望了望天,慢慢的合上了眼睑,盖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单一诺的话让他无地自容,抬头望天时他默默的问自己,百年以后,他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双亲。 双亲临终前居然发现了嫡孙女的背叛,他们却还是坦然的面对了死亡。 赵氏和袁麒磊拉着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些安慰。 他并没有逃避,拭去眼角的湿润推开花厅的大门,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门被直接推开的动作让袁鸶鸶颠倒黑白的狡辩而戛然而止。 片刻后,袁鸶鸶回头看向单一诺继续说道,“说我违背他们的意愿,你没有吗?他们原本是想要你嫁给堂兄,你却说什么近亲不能成亲,伤透了堂兄的心。见到堂兄久久不能将你忘怀的样子时,你就不自责吗?” “父亲母亲开始就同意诺儿嫁给淳王,睿儿会看上诺儿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睿儿知道诺儿属意与淳王便打消了念头,”袁浩铭走上前道,“此事,杜大少爷也知晓。” “淳王提亲当晚,在书房袁国公直接同意了一诺和翔的婚事。而且袁世子还跟轩说过,他是真心把一诺当作亲妹妹看待。”杜邵轩道。 当晚他们在袁国公书房中说的话单一诺并不知道。 胥天翔和袁国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现在已经知道,再回想起这些往事她才发现了些端倪。 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没有逃婚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了呢! 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心中有多了几分的自责。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袁鸶鸶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只是那句话还不完全。 完整的来说,应该是:所有的人都是被她所害。(未完待续) 最美的笑容 最前面有沈易,后有袁国公夫妇,还有祁玉。 他们的死都可以归咎到单一诺的头上,若不是因为她可能他们都不会死。 胥天翔说的没错,这里不属于她。 等所有该办的事情办完以后她就该回去了,就算回不去也不能再在众人面前出现。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袁浩铭又走近了袁鸶鸶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之前的过错有为父来承受。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从今以后?”袁鸶鸶抬头看着袁浩铭道,“你不是早就给我写决绝书了,这是要本宫念你的好……啊!” 袁鸶鸶惊呼了一声还没有说完的话也被打断。 突然惊呼是因为赵氏再一次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脆响让她想说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 表面上比较浮躁,性格大大咧咧的赵氏和她的姐姐皇后不同。 她从不耍心机,往常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就像她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单一诺和攀她肩膀的石头究竟怎么回事一样。 这么会功夫,如此性情的她居然打了袁鸶鸶两次耳光,她打的还是自己已经二十的孩子。 身为一个母亲如此痛打自己成年的孩子,心中是何滋味? 伤心欲绝的她看着还被反绑着手臂的袁鸶鸶,想着为了生下这个女儿差点丢掉性命那一刻,她绝望的摇头闭上了早已被泪水模糊的双眼。 “娘亲莫要伤心。”袁麒磊扶住赵氏劝说道,“儿子扶您回去休息。” 赵氏的眼泪随着她不停点着的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砖上。 袁浩铭将自己哭的不能自已的娇妻揽入怀中,看向正在擦拭眼角的单一诺说道:“诺儿,这里的事你来处理吧!” “好。”单一诺应声看向袁麒磊道,“磊哥哥,你先陪二舅舅和舅母去休息片刻,我稍后就到。” 眼眶也已经湿润的袁麒磊颔首,三人相携着走出花厅。 他们这一次的离开脚步无比沉重,之前说和袁鸶鸶断绝了关系,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但此刻,即使放不下也硬是放下了。 单一诺再次目送他们走远后才问还没有回过神的袁鸶鸶,“鹭儿的事你早就先知道吗?” “知道,就是我提议用我的关系把鹭儿放你身边去的,原本还想利用堂兄送到你身边,只是没想你会在那时候回来。” 明白单一诺问话的含义,袁鸶鸶也不再辩驳,直接承认。 并不算蠢成猪头的她很清楚,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必要再隐瞒任何事情了,隐瞒也没用。 单一诺的表情告诉她,他们知道了一切,只等她亲口说出事实。 “所以,我的行踪是你从睿哥哥那里知道后告诉胥宛月的?” 严潇没有撒谎,透漏她行踪的人不是他,而且他也是从胥宛月那里知道了她的所有路线。 她一直在想是谁告诉胥宛月的,直到知道鹭儿的事以后她才猜想是不是和袁鸶鸶有关。 轻信鹭儿的话,也只是她自欺欺人的一种表现。 祁玉查出江湖上的人都是从往生门知道她所有消息的以后,她也曾动摇过。 后来,始终不敢相信袁鸶鸶会出卖她最终没有查下去。 现在想想,她真的是追悔莫及,如果当时就查下去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胥天翔早就知道此事,却没有告诉她。 “胥宛月既然很想杀你,我为何不满足她?”袁鸶鸶挑眉道,“你死了,对谁都好。” 单一诺气笑了,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被亲人背叛,虽然上一世对这样的背叛已经麻木,但今生得到了温暖的她再次被伤害时还是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曾几何时,两人也是如亲姐妹般相处过,昔日的情同手足却不敌别人的三言两语。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证实这些事都不是她做的,她只是被骗的可怜之人。 单一诺在询问这些之前还有想着要放过她这一次,将她送到偏远地区让她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以为已经是心狠手辣的她还是太仁慈。 胥天翔说的那种可以不被任何情绪控制自我判断的人,她大概是做不来了。 “轩哥哥。”她转头看向杜邵轩问,“你还有话和她说吗?” 杜邵轩摇头不语,她想证实什么他很清楚,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何时开始的,之后的细节已经不重要了。 “林,送她走吧!”单一诺对着门外说道。 云林应声而来,袁鸶鸶不知道单一诺要将她送去什么地方,惊慌失措的询问着,没有得到回应的她便开始破口大骂。 骂出口的话简直恶毒至极,脱口而出均是些污言秽语。 拎着她往外走的云林蹙了蹙眉头,直接一个手刀过去让她安静了下来。 袁浩铭和赵氏其实并没有离开前院,泠雨按照单一诺的吩咐让他们在东厢房中休息。 单一诺让泠雨留下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 她在皇家寺院和皇后说的话确实是一时的气话,皇后会不会照做她不知道,但她要提前确认袁浩铭和赵氏的态度。 只要他们还有一丝的犹豫,那么她就会停止一切对袁鸶鸶不利的动作。 当他们知道袁鸶鸶要被送走时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有要询问她会送到哪里去的意思。 单一诺见此,一身轻松的走进了东厢房,让袁浩铭和袁麒磊去院子里回避,她和赵氏说起了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外甥女都开口了,赵氏当然不能推脱,她用最轻松的方式让情绪激动的赵氏逐渐恢复平静。 赵氏好似突然察觉到她的用意,正说着的话戛然而止,拉住她的手欣慰的笑了笑。 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成为了她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有人说,微笑就像创可贴,虽然盖住了流血的伤口,但是疼痛依然存在。 她却认为只有会微笑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毕竟生活就是要你记住疼痛忘记伤口,从新再来。(未完待续) 好运会挑人 赵氏紧紧的拉着单一诺的手,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泪水夺眶而出。 单一诺掏出手帕给赵氏擦着眼泪,并没有询问缘由。 “诺儿。”良久后,赵氏抬眸看着单一诺说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是我没有给孩子做出好的榜样,才会让她变坏的。” “二舅母……”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蹙成一团。 赵氏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大的几乎让她无法承受,她不敢往下想,生怕再一次被伤的体无完肤。 连续两个亲人的背叛,她承受不住,会令她窒息。 “当年我嫉妒你母亲的美貌,总在相公提到你母亲的时候想尽办法诋毁她,可能鸶鸶从小耳读目染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赵氏愧疚的看着单一诺道,“诺儿,你长得和你的母亲真的是太像了。” 像的总让她感觉是一个人,进而心中总有一种愧疚感。 那年她说要单一诺嫁给袁麒磊,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下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二十多年了,从没和任何人提过此事的她内心一直承受着煎熬。 单一诺看出了赵氏好像在隐瞒着什么,想到她和胥天翔在南燕城时的猜测,眼神凌厉了几分。 当她又想起向氏曾对赵氏的评价时,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 以赵氏的性格来看,让她隐藏在有一双鹰眼的袁国公身边二十几年不露出任何马脚,应该是不太可能。 但又想到她为了袁家还曾和皇后闹翻,和赵家断绝往来。 种种表现都让单一诺很担心赵氏是故意隐藏实力,运筹帷幄的幕后之人。 袁浩铭对赵氏的情感很深,她不想让仅剩的几个亲人伤心。 “诺儿,我不会阻拦你对鸶鸶做什么,只求你能不要让她活得太痛苦。”赵氏拉着她的手恳切的看着她说道。 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氏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因为知道她不会直接杀了袁鸶鸶,所以才会这么求她。 心中对赵氏始终都留有几分的疑虑,怕时间久了她会流露出什么情绪,又稍稍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去了后院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 这个院子从前几天就被严格看守了起来,表面没有任何动静,其实周围全是暗卫。 院子中关押的人就是单一诺最后悔没有直接杀掉的鹭儿。 到此刻为止,她已经是整个人被结结实实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第三个日夜了。 房门被泠雨推开的时候,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光亮照进来的房门处,看清来人是单一诺后她好似见了鬼一般瞪大了双眼,如果眼眶再大一点眼珠子都会飞出来。 她最后的记忆是她在月华宫的小厨房切菜,然后后脖子一疼她再醒来就被绑到了这里。 “主,主子。”鹭儿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本阁主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不但回来了,还给了本阁主致命的反击。”单一诺在她对面坐下慢悠悠的说道,“你说说,本阁主该怎么报答你好呢!” 鹭儿知道她落入单一诺的手中,终归是躲不过一死。 胥宛月很久都不见踪迹了,就算在估计也不能来救她,毕竟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求饶也不是明智之举,与其和她不喜欢的人服软还不如挺直腰板在这人面前留下点尊严,挽回上一次丢失的面子。 可能门外还有一个她想要留下点好印象的人在。 再说,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仅仅是她不喜欢的人,而是她最痛恨的人,没有之一。 下定决心以后,她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单一诺嘴硬的说道:“我可不敢和阁主要什么报答,受用不起。” “受用不起吗?”单一诺挑眉道,“本阁主倒是觉得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付出了这么多,本阁主怎能不好好感谢你呢!” 她一字一顿的话语听的鹭儿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额头也不停的冒着细汗。 刚刚鹭儿就开始忍不住要打颤,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从她那次让鹭儿把称呼从表小姐变成主子以后,鹭儿对她就一直有畏惧感。 板着脸的她给人的畏惧感更加严重。 “我不需要,你别在这假惺惺了。”鹭儿声音微颤的说道。 单一诺轻笑一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鹭儿色厉内苒的模样。 鹭儿存在的作用是什么,人有几分胆识,她都很清楚。 明明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还强装镇定的事怎么会瞒过她这个上一世总做这种事的人呢! 幸运的是,她在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激励她站起来的人,那人给了她自信,教会她自力更生,让她学会勇敢面对生活。 只有利用价值的鹭儿,没有她上一世的那份好运、 古人常说,好运会挑人,一个人没有承载好运的能力,好运不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很明显,鹭儿就是从来没有真正付出过努力让好运能降临的人。 “你别那么看着我,有话,有话你就直说。”鹭儿被单一诺看的直发毛。 “等你说呢!”单一诺含笑道,“等着感谢你呢!” “阁主还懂得感恩?”鹭儿凶巴巴的看着她说道,“那阁主怎么不好好感谢一下你身边默默为你付出的人?” 祁玉对单一诺的好她看着就嫉妒,从第一眼看到那个一直默默付出的男子她就十分心疼。 面容俊美又那么温柔的男子,简直就是百年不遇。 而单一诺却不知道珍惜,一心只想着一直伤害她的淳王,淳王不就是身份比他高,权势比他大嘛,其他的哪一点能比得上他。 在去单一诺身边之前她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她还有要挑拨他们的关系或者说撮合他们在一起的的任务。 见到他以后她就选择了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令她失望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息。 单一诺昏迷的半个月,她努力了不止一次,可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 她总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没能得到他的任何的回应。 想到这里,她目录凶光的补充道:“其实你眼里只有自己,根本容不下别人也看不到别人是对你的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玉哥哥不是你能亵渎的,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单一诺冷声道。(未完待续) 痛不欲生的惩罚 谈到祁玉,单一诺不是阁主,不是郡主也不是王妃,仅仅只是他的妹妹。 会像维护着她的他一样维护着哥哥的妹妹。 她承认自己回避了他的感情,但她也不允许像鹭儿这样的人肆意去亵渎她心中神圣又伟大的他。 鹭儿听到单一诺寒气刺骨的声音不禁连连的打起了寒战。 也瞬间从那段话中明白过来,她的那些小心思早已暴露无遗,尤其那双眼睛令她无所遁形。 藏在心底深处的最后一丝不甘作祟,略显怯懦的看向那双清澈却让人恐惧的眼眸。 “你没有说这个话的资格,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可在你眼里他不过是透明人,等你失去他的时候你肯定会后悔。”鹭儿怒道。 单一诺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怎么可能不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时间能倒流,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祁玉替她挡下毒针。 “失去玉哥哥,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她冷声道。 “知道就好,他……” 鹭儿正得意的说着,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戛然而止,眼神中所有的光彩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失去了?刚刚听到单一诺说她失去了他,那他…… “单一诺。”鹭儿大喝一声问,“他,他怎么了?” “你是怎么把本阁主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骗去宫里的?”单一诺反问道。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鹭儿又一次低吼道。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以后的单一诺最反感别人和她谈条件,就连皇后都不能和她谈条件。 更何况一个生死都掌握在她手里的小喽喽。 她定睛看着鹭儿冷声道,“你觉得你有和本阁主谈条件的资格吗?” 具备和单一诺谈条件的资格谈何容易,鹭儿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何以具备这样的能力。 别说她,胥宛月估计都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他的情况。”鹭儿几乎哀求的问道。 单一诺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一点没有要回答鹭儿白痴般问题的意思。 鹭儿当然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长吐了一口气道:“是月公主让我去和袁国公还有夫人说你被关进天牢的消息,让他们进宫去为你求情。” 进宫求情? 袁国公和向氏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就算她要让人去给他们传话也应该是飞云阁的人去。 为什么他们会轻信鹭儿的话跟着她就进了宫呢? 越深入推敲她的眉头就蹙的越紧,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掉了。 “进宫以后他们去了哪里?”她冷声问。 “去了皇后的凤仪宫,鸶鸶小姐在那里等他们,我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带进宫,剩下的事就是……” 是袁鸶鸶来做接下来的事,也就是说制服他们将他们送进牢笼的人是他们的亲孙女。 鹭儿的话没有说完,单一诺已经明白了后面是什么。 她想到这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一样,又疼又紧,勒的她差点无法让心脏继续跳动。 “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你快说,他怎么了?”鹭儿着急的问。 单一诺微愣了下道,“他死在了你效忠的主人手里,被她用百针匣杀了。” “他,他死了?”鹭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惊讶什么?你不应该高兴吗?有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兴奋?”单一诺挑眉问,“他离我而去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的满足?” “单一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鹭儿几近咆哮的怒吼道,“你的脾性好凉薄,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有血有肉的人。他肯定是为你而死,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 凉薄吗? 当年她逃婚出来的时候就决定要让自己变成凉薄之人。 最好成为没有无欲无求的人,像宝儿姐一样,不对任何人产生任何情感。 两年多过去了,她还是因为优柔寡断而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促使她身边的人都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果她真的能做个凉薄之人,那该多好啊! “本阁主来见你并不想听你咆哮,而是想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如果你已经说完,本阁主就没必要在跟你来浪费时间。” 她没有心思在鹭儿身上浪费精力了,直奔主题。 袁国公的事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她认为她有必要去趟温泉山庄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就算我说了,不一样会死,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单一诺正襟危坐道,“不说会在体验生不如死之后再体验一次生不如死才让你死,说了可以酌情减少你的痛苦。” “你,你真是个毒妇。” “骂一句,就给你加一次痛不欲生的惩罚。” 鹭儿立刻闭上了嘴,她现在已经不怕死,但很怕想死死不掉的那种感觉。 在单一诺面前,她觉得自己卑微的不值一提。 跟在胥宛月身边的时候她也见识过往生门的那些厉害人物,可面前的人比他们要强大很多很多倍。 已经达到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程度。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鹭儿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他,他真的已经,已经死了吗?” “如果你心中真的有过玉哥哥,那你就说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不然,就不要浪费本阁主的时间。” 鹭儿犹豫了片刻,抬眸道:“月公主身后有个高人,那人和丞相有很大的关系。他特别神秘,有一种红色的药丸好像能让人起死回生,他让月公主将药丸引荐给皇上。” 这件事是她偷听到的,具体有没有用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胥宛月和那人谈话的时候很谨慎,让她守在门口把风她才有幸听到了几句,包含的只有这些信息。 单一诺早就知道那红色药丸,也知道药丸的功效了。 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应该就是丞相背后那位神出鬼没的尊主。 胥宛月和丞相多次合作,尊主当然会参与其中。 他们狼狈为奸并不足为奇,现在的关键是,胥宛月有没有把药丸交给胥天宇。(未完待续) 死后还那么孤单 胥天宇为了保住他的权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得到药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事关重大,单一诺没有心思顾忌别的,直接吩咐泠雨准备笔墨纸砚,走到侧厅的软塌上坐下,奋笔疾书。 “林。”她吹着宣纸上的墨迹喊来云林道,“将书信以最快的速度发给王爷。” 云林微愣,接过书信应了一声大步走出花厅。 软榻上好似是松了一口气的单一诺捋着心中的众多疑惑,蹙着眉头发起了呆。 被她晾在一边的鹭儿清了清嗓子示意她的存在。 单一诺回过神,看着矮几上已经干涸的毛笔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让云林发走的是给胥天翔的书信。 懊恼的她要起身去追,泠雨按住她的肩膀道:“主子,书信已经发走了,王爷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况且此事也并不紧急,你先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吧!” 泠雨巧妙的点醒了失态的单一诺,也用这句话提醒她此时这里还有别的人在。 无论鹭儿最后能不能保命,泠雨都想让她明白她提供的消息并不没有起到特别大的作用,以免她居功自傲。 单一诺当然第一时间明白了泠雨的意思,坐下喝了口她刚放下的茶。 喝茶的时候她的余光却飘向了鹭儿的方向。 鹭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眉头紧一阵松一阵,好像在做什么是思想斗争。 生活中,单一诺不怕表面张扬的人,也不惧颇有城府的人,但很怕蔫不拉几的人跟她使坏。 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胆识,做起坏事来却心狠手辣。 曾经她一度认为袁浩谦的妻子孙氏就是这样的人,如今看来面前的鹭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赶肯定,鹭儿还有秘密没有说,而且还想用这个秘密和她谈条件。 至于她会不会答应,就要看这个秘密能不能抵得过条件的价值。 放下手中的茶杯,她起身走向鹭儿,每一步都迈的很慢,故意让注意到她靠近的鹭儿心急。 泠雨刚开始紧跟在她身后,稍不注意便撞到了她身上,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能告诉我,他,他葬在何处吗?”鹭儿抬头问。 单一诺脚步微顿了下,快步走上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鹭儿一言不发。 这句话验证了她的猜想,鹭儿的条件果然是和祁玉有关。 她不管那个秘密究竟是有多重要,既然对方要提的条件牵扯到了祁玉,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祁玉是她的底线,绝不允许任何人拿他来跟她谈条件。 任何条件也不能让她动心,任何变化也不会动摇她的心,不管对方是谁。 还有很多事要去办的她也没有心情在这浪费时间,鹭儿提起祁玉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没有了耐心,也就等于鹭儿已经没有了留下的价值。 赶了一晚上的路回来,早膳没有用就开始处理袁鸶鸶的事,眼看着都已经到了申时,她的小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久。 挨饿是她以前最不能忍的,自从失去了孩子,她才知道挨饿其实并没有那么痛苦。 “阁主。”鹭儿见她起身要离开喊道,“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他葬在何处。” 谈话以来,这是鹭儿第一次用敬畏的口吻喊她阁主。 “本阁主为何要告诉你?”她平静的看着鹭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说话,说着让人无法回绝的话。 “阁主高高在上,永远都体会不到我们这些活在你们脚下的奴隶究竟有多卑微。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也没有能和你交换的东西,不知要怎么回答你的话。” 鹭儿总算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话语中透露出她在单一诺面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卑感。 刚到单一诺身边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强烈,那时候她总是会告诉自己,面前的人不过是商贾之女,并没有比她尊贵。 见到祁玉以后,看着他为了单一诺所做的一切,她就滋生了这种想法。 尤其是见到单一诺在怒河边的举动,让她明白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她爱上了祁玉,但是祁玉眼里只有比她强很多很多的单一诺。 注定没有办法超越自己的对手,也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对手不成为自己的障碍,毁灭。 踏上这条路那一刻她就没了回头路,也注定会有成为弃子的时刻。 “生而为人,呱呱坠地之时人人平等。”单一诺低头看着鹭儿道。 “人人平等吗?”鹭儿大笑道,“人人平等的话为何有的人生下来就能做皇子公主,而有的人出生就注定要为奴为婢。” “为奴为婢之人觉得自己活得低人一等,那皇子,公主不也是活得战战兢兢,稍不留神小命不保吗?”单一诺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鹭儿说道,“任何人在任何地位都要有与之相匹配的付出,不然,总有从高空摔下来的那一刻。” 当年她就是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坐上淳王妃的位置才决定逃婚。 其他人对她的影响都是帮她确认了这个事实,害怕有一日她的无能会连累爱人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终归一句话:德不配位,必遭灾殃。 鹭儿在宫中伺候多年,也见识过皇家华丽背后的肮脏,她并没有反驳。 “我也努力了,可是结果呢!”鹭儿咆哮道。 “自古以来,有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努力却得不到回报,可是却没人想过,为了得到回报的努力还是努力吗?” 单一诺说着站起身,看着门外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又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是,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认为自己努力得不到回报的人,回头看看,若你真的被天遗弃,可能是你真的并不够精彩。 她也曾认为苍天嫉妒她,遗弃了她,现在她才明白,那些不过是对她能不能承受美好结果的一种考验。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承受它们也需要你拥有承受它们的能力。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葬在离他近点的地方。”鹭儿哀求道,“活着的他不肯接受我,死后我想陪着他,不要他死后还那么孤单,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未完待续) 稀世珍宝 孤单吗? 在单一诺的心里,祁玉不孤单,因为他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是他一生的志愿。 这么多年,她明明早已明白他的心意,还是没有阻止他留在她身边就是知道陪在她身边他才能最快乐。 而她也同样需要这个亲人在她身边给她力量。 他们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七情六欲,对他的深情她也不能用简单的情感回报他只能做到如他所愿。 陪伴祁玉的事她不会让别人去做,那可是她未来的……儿子。 鹭儿看单一诺不语,就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她挣了半天也没能挣脱束缚。 “你别想打玉哥哥的主意。”单一诺突然转头看向鹭儿道。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让我陪着他吧!我不求任何名分,也不用守在他身边,只要离得近能让我看到他就行。” “本阁主可以给你一个了断,算是报酬。但,玉哥哥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欲望的大门一旦打开,贪婪的念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促使着人们变成贪婪的血蛭,不榨干对方就要榨干自己。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单一诺已经吃过很多亏,现在,处理这种事情她很果断,必须要把它们扼杀在摇篮中。 “为什么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已是将死之人,还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吗?”鹭儿吼道。 “将死之人并不是必死之人,就算是必死之人也有可能变成重获新生的人。世事无绝对,本阁主绝不会让他身上有任何不定性因素存在。”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而他对她的意义也是众所周知。 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局限于表现的现象,不明白他对她来说的重要性究竟在哪。 那日他临终前说的几句话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同时也出现了更多令她疑惑不解的问题。 甚至她开始怀疑单家被灭门都是被提前导演好的一出戏。 想到这里,最大的问题来了,策划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这里面的戏精又是谁? 胥天宇?太后?丞相?尊主? 还是她一直都没有看透让她又爱又恨,想爱不敢爱,想恨却又狠不起来,扑朔迷离的,胥天翔? “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用安葬,只要把我放到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可以。”鹭儿十分悲戚又带着些许可怜模样的说道。 单一诺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不给她留任何希望。 鹭儿嚎啕大哭着低下头,就在单一诺即将迈过门槛离开的时候她又一次喊住了她。 “月公主几个月前得到一个黑色斗篷,她每次在穿之前都会将衣物全部脱掉。”鹭儿抬起头说道,“她说那是件稀世珍宝。” “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你的尸骨。”单一诺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最后用我和鹭儿说话,足以表明对过往种种的不再追究之意。 鹭儿好似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哽咽道:“谢阁主大恩,只求阁主来世不要再让他独自站在窗外守候你了。” 单一诺没有给予鹭儿任何回应,迈开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无比沉重的步伐。 她心中暗暗起誓道:来世,他是她的孩子,她会用最强的意念让来世的自己好好守护自己的孩子。 至于他究竟能不能做她的孩子,其实她并不知道。 此刻,她并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事情,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去一一验证。 她告诉自己,来世的事情就放到来世再说,先解决今生。 胥宛月之前扮成往生门门主出现在她面前时会带上面具还会穿上黑色斗篷。 难道鹭儿说的那件黑色斗篷和这个装扮有关? 第一次在悬崖上见到胥宛月往生门门主装扮的时候她清晰的记得斗篷之下她还穿了夜行衣。 贤妃陷害皇后的东西是一个被剪了的黑色斗篷。 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何胥宛月的斗篷能让贤妃用来陷害皇后? 一时她还真的没有任何线索能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而鹭儿也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脑中一团乱麻的她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抓住脑海刚刚一闪而过的线索呢喃道:“难道,难道这个斗篷和胥天宇有关?” 除非是胥天宇也知道,不然贤妃不能以此来做陷害皇后的筹码。 后宫的明争暗斗她早就在电视剧和电影中见识过,她们这些久居深宫的女人不会做无用功。 每个举动都是扳倒敌人的关键,肯定要深思熟虑。 贤妃无非就是想要取代皇后成为后宫之主,那么被她利用的东西一定能让皇帝雷霆大怒。 胥宛月都能看作稀世珍宝的斗篷,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单一诺喊来云林道,“让宫里的人查一查,最近几个月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或者说有没有人向胥天宇进贡罕见之物。” “是。”云林拱手应道。 刚要离开的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鹭儿的方向道,“给她一个痛快。” 云林颔首,转身走向房中,然后又回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才掏出一颗药丸丢给鹭儿。 药丸并不能直接要了鹭儿的性命,虽然不会像蚀骨丸那么痛苦但也会受到一定的煎熬。 单一诺原谅了鹭儿之前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为他人也可以。 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受了那么多痛苦的暗卫们,都不愿意轻饶和这件事有关的每一个人。 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单一诺走到前院时发现石头和赵氏二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的膳食。 佯装开怀大笑的她一直面带微笑大快朵颐。 所有人低落的情绪都在她的带动下烟消云散,饭厅中很快出现了欢声笑语。 缩在角落闷头吃饭的一个人成功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透她心思的杜邵轩低声和她交谈了一番,在众人散去后她走进了那人的厢房。 当那人见到她进来,脸上出现了几分别样的情绪,和她四目相对时略显尴尬,袖带里的手指都搓出了响声。 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囧样。 别别扭扭收回目光,低头小声问道:“我知道,你早就对我失望透顶了,我也不配再做你的朋友。”(未完待续) 有力的帮手 单一诺看着面前中二少年模样的杜邵帆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邵轩一直纠结的事大概会被很多人用‘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句话来概括。 事实上,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句话前面还有一句。 它是著名的文学家写下的励志佳句,完成的句子是: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真正的含义是:上天因为要有人来撰著写作,所以才让世间出现许许多多的才子。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总受礼法的限制而畏首畏尾。否则,就辜负了美好的青少年时光。 不可否认,杜邵帆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才子,人品也毋庸置疑。 单一诺刚开始对他表现出来的不屑都是因为他之前对原主的态度。 后来她慢慢知道其实之前会有那样的结果也有原主的原因,加之他特意来找她道歉,她也早已经释然。 “杜二,你又犯傻了?”她走到他摸了摸他的脑门道,“不会是生病把脑子烧坏了吧!” 杜邵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想起她刚刚举动脸上多了一片红晕,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诺,你,你……” “你什么你,姑奶奶可没时间在这你你你,我我我的。”她打断他的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啊?”中规中矩的中二少年再次被她的豪爽震撼到。 单一诺褪去人前的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那股子豪爽的个性暴露出来还真像一个人。 刚开始他总觉得那个人像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很久以前他脑海中就有了那个人的影子。而且,还从她的身上联想到了那个人。 “一诺。”豁然开朗的他抓着她的手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结巴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更没有办法问出他特别想问的那句话。 听着房中他到嘴边的话就是卡着说不出,门外的豆丁实在忍不住推门走进来道:“阁主,我们少爷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三公主的近况。” 豆丁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急的一嘴的大泡,大概没人知道他有多希望二人能有个好结果。 陪着杜邵帆长大的他希望他们家少爷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单大小姐穷追不舍的时候他就劝过杜邵帆,后来又帮着出主意去追单一诺。 陌西城出现后他很快知道了她的小心思,总默默的撮合他们。 慢慢的豆丁发现,单一诺也知道这个秘密,有了她的帮忙他放心了许多。 单一诺赞赏的看了豆丁一眼,转头看向憋红脸的杜邵帆,直接丢给了他一个很让他纠结的问题。 “你先想清楚你对陌西城是什么样的感情再来找我问她的情况,若是不清不楚的那种,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将一个那么好的姑娘推入火坑。” 她说这段话之前就知道这些话就是一直压在他胸口的巨石这个事实。 话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她的心中也是波涛汹涌的,她也怕他会犹豫,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内心的担忧跟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脸色逐渐加重,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毕竟他从未经历过情事,对感情还不是很了解。 “一诺。” 他突然开口让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说实话,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跟她道声谢所以……” 虽然刚刚在那一瞬间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陌西城的影子,但是他仍然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就在他想开口说对陌西城可能也有感情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面前之人的样子。 只要想到以前她总追在他屁股后面叫他邵帆哥哥,心里就美滋滋的。 想回到那个时候,如果再能听到那个称呼,他定会牵上她的手带着她去她所有想去的地方。 “道谢的话就不必了。”她轻吐一口浊气道,“只要你能正视这件事情,不选择逃避就是对她最好的感谢。” “谢谢你一诺。”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单一诺知道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像他这种后反劲的人可能会一时反应不过来。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用他朋友的身份提点他一下,点到为止。 站在女人的角度她生他的气,因为她觉得他的回答像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她不希望她的朋友耗在他的身上。 点播他是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做不了决定,那她就只能劝陌西城放弃。 纠结的她没有着急做决断,看在杜邵轩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对杜邵帆太苛刻。 左右现在他们也分开了,那就都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 与飞云庄不同,嫔妃们都回去的皇宫暗潮涌动。 昨晚就宿在皇后凤仪宫的胥天宇,今晚又去了凤仪宫,而且皇后还把袁鸶鸶叫了去。 亥时已过,贤妃还是辗转反侧无法安睡,她深感事情不妙。 果然,安插在凤仪宫的宫女漏夜前来禀报了凤仪宫的情况,贤妃气的摔碎了好几个茶盏。 “贱人,自己不行居然用自己外甥女来满足他。”贤妃胸口剧烈起伏着。 怡和宫所有伺候的人听到茶盏破碎的声音都悄悄的避开正殿,远远的守在一旁,都害怕贤妃的怒火牵扯到自己身上。 贤妃会在凤仪宫安插眼线,皇后也会在怡和宫安插眼线。 皇后看了一眼身旁餍足后沉沉睡去的胥天宇,悄然起身听宫女汇报怡和宫的情况。 思惜打发走宫女扶着皇后去了安置袁鸶鸶的偏殿。 袁鸶鸶之前冲皇后求救时,明知道只要她出现胥天宇就会停手但她却没有出面。 不仅仅是因为单一诺的原因,也有眼下时局的因素,所以她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帮她巩固后宫之主的地位。 还有二皇子能不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关键也在于此。 身上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脸色却还是十分苍白的袁鸶鸶含泪看向床边的皇后。 她曾差点就要喊母后的人,亲手把她送去了一个恶魔的身边。 “姨母,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袁鸶鸶有气无力的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有这种癖好?”(未完待续) 生存准则 皇后淡淡的看着袁鸶鸶道,“本宫确实是早就知道。” 袁鸶鸶为妃以后,皇后有意想要护她,并不想让她看到这些肮脏的东西。 奈何世事弄人,时局变的太快,皇后也不得不这么做。 “原本想护住你,怎奈你自己安耐不住,非要得到更多的恩宠,本宫不得不让你知道贪欢是什么下场。” 皇后并没有说出单一诺的事,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怕袁鸶鸶会倒戈。 如今的宫中静水流深之人甚多,她不得不防。 柳夫人和苏贵嫔两人最近和贤妃走的很近,柳夫人有大皇子,苏贵嫔有四皇子。 胥天宇一共只有四个皇子,三皇子已经夭折在别院,只剩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三人可继承大统。 并不是皇后诅咒胥天宇,而是他有了这种恶习,况且他这几日和她行周公之礼时服都用了那个神秘的丹药,她觉得他再有子嗣的可能已经很小了。 算下来,她只有二皇子,而贤妃已经拉拢另外的两个皇子。 局势明显已经开始对她不利,她需要拉拢人到自己身边来,自己的外甥女就是最佳选择。 如果她能留住胥天宇,再能有个子嗣的话,她们就不用再犯愁了。 “这是后宫,若是我没有了恩宠,那以后我要怎么立足?”袁鸶鸶蹙眉问。 “恩宠当然要有,现在你就已经有了要恩宠的条件了,剩下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能留住皇上了。”皇后用手帕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道。 楚楚可怜的袁鸶鸶,虚弱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那人。 胥天宇早就有了想要得到那人的心思,找个有几分像她的来替代她得到他的怜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皇后嫁给胥天宇这么多年,只要看到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有个能利用的人加上她对他的了解,不怕得不到她想要的。 袁鸶鸶想到那些骇人的工具,吓得直摇头。她真的不想再经受那么可怕的事情了,只一次她就要崩溃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真的要疯了。 况且她的身体也受不了,身上的伤最少也要躺半个月才能恢复。 皇后看出她的心思,坐在床榻边拉住她的手道:“本宫是要你扮可怜,留住皇上的心,想办法让他在你这里不使用那些东西。只有这样,你才有怀上皇嗣的可能。” 精明的皇后恨铁不成钢看着袁鸶鸶,这姑娘看着聪明,怎么做起事的时候这么愚笨。 机灵劲这点,还真是只有那人的最好。 曾几何时,皇后也是希望能把那人拉到她的战营里,如果她能有那人的帮助,定能事半功倍。 已经彻底没办法利用那人,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鸶鸶,深宫之内看似平静如水,其实,暗流涌动。”皇后拉着袁鸶鸶的手说道,“一根针掉入其中,都能引起狂风暴雨。” 袁鸶鸶好似想通了什么,激动说道:“姨母,我明白了,谢姨母指点。” 皇后听了此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劝说她以后嘱咐她好好养身子。 劝说好大会功夫见她已经领悟的差不多了,皇后起身回了寝殿。 胥天宇有梦魇的毛笔,总会在半夜时分从噩梦中惊醒,皇后怕他醒了看不见她会起疑。 寝殿内的胥天宇确实已经醒了,听闻皇后去偏殿查看袁鸶鸶的情况就没多说什么。 他也知道袁鸶鸶是第一次见到那些,而且他昨晚也没控制住玩的有点过火。 皇后是她的姨母,关心下她也在情理之中。 当他想到皇后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从胸腔内燃起了一股小火苗,很快火苗就蔓延到了血液中,令他热血沸腾。 努力控制住思想上的冲动,他准备服用丹药等着皇后回来。 “皇上。”皇后的声音阻止了他服用丹药的动作,“尽管是再好的丹药它也伤身,皇上不用丹药臣妾都已经难以承受。服用丹药后臣妾真的……” 说着,皇后羞涩的低下头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然,臣妾也不会把鸶鸶找来了。” 提到袁鸶鸶,他拉住皇后的手清了清嗓子表面性的问道:“她可还好?” “鸶鸶年纪小,皇上又下那么重的手,她……”皇后欲言又止后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说道,“既然醒了,皇上就去偏殿看看她吧!” 他本不想去,碍着皇后的面子摆手让杨公公拿来外袍披上和皇后一起去了偏殿。 昏暗的烛光下,脸色苍白的小脸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怜爱,更何况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她欲言又止的看向了他。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埋在心底的女人。 调皮可爱的小脸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由自主的大步走到窗前坐在床边伸手轻抚着袁鸶鸶的小脸。 这张脸,在灯光的衬托下像极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张小脸。 “怎么样?好点了吗?”他温柔的问道。 袁鸶鸶想着皇后刚刚跟她说的话,细声道:“臣妾好多了,皇上不必挂心。” “朕看看。”他说着就要掀开被子查看。 她用最大的力气抓住锦被往上拉了几分,眼神哀求的看着他轻咬着嘴唇说道:“皇上不要看,臣妾,臣妾恢复了再给皇上看。” 锦被半遮,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联想着另外一张小脸的他瞬间被她这副模样吸引,直勾勾的看着她已经无法将视线移开。 皇后见此不着痕迹的上扬着嘴角,上前一步提醒道,“皇上,还是让鸶鸶先休息,等身子恢复了再侍奉皇上吧!” 胥天宇此刻哪里肯走,可他也知道皇后提醒的很对,嘱咐了袁鸶鸶几句起身和皇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偏殿。 计划得逞,皇后给了袁鸶鸶一个赞赏的眼神。 美滋滋的袁鸶鸶还不知道,让她利用男人怜悯之心的皇后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替代品。 说白了,同样也是一颗棋子。 为了保住现有的一切,为她儿子挣得太子之位,别说外甥女,就算是亲生女儿她也可以利用。 有利用价值才说明这个人有存在的意义,没有价值的人会被遗弃。 大概在皇后的眼里,这就是想要做人上人之人必须要学会使用的技能,也是生存准则。(未完待续) 究竟是他还是祁玉 漆黑的夜随着燃烧殆尽的蜡烛慢慢被光明代替。 翌日一早,用了早膳后,单一诺算了算时间,推测苍暮他们应该能在明日清晨时分抵达上京城外。 正好她想去上京城外的温泉山庄收拾袁国公和向氏的遗物,让云林通知苍暮直接去那里找她,他们休息一晚再一起回飞云庄。 石头本也要一起去,看到薛淼和杜邵轩的眼神后又改了口。 她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异样,只带了泠雨,云林和云森去了温泉山庄。 傍晚,他们刚到山庄,她直奔袁国公夫妇曾经居住的院子,站在院子外,眼里的泪水便模糊了她的视线。 离开这里那日,他们就是在这里送她离开的,本想着很快回来陪他们,却不想……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他们,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安然无恙。 “主子,奔波了一日,你先去泡个温泉,解解乏吧!”泠雨用手帕给她擦着眼角的泪水道。 她微微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离开了那里。 那个院子,可能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进入,那里有美好的回忆,也有她追悔莫及的遗憾。 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恨只恨她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打发泠雨去收拾东西,她抱着衣物独自去了温泉充斥着热气的厢房。 卷缩着身体的她无声的在角落里大哭了一场。 从袁国公夫妇到太皇太后,再到祁玉,四人的离开无一不是在摧毁她坚韧的意志力。 击溃她最后一道防线的人是胥天翔,确切的说是他的嫌弃。 哭痛快了,累了,她褪去衣衫走进温泉池中,靠在池壁上用沾了温泉水的布巾敷上了红肿的眼睛。 盖上双眼的她放整个身体都处于放松状态,让紧绷的神经得意休息。 疲惫不堪的她难得放松,又因为是在温泉山庄中,所以警惕心也慢慢的收了起来。 因此,她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热气后面有双炙热的眼神正盯着她看,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开始,那道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昨夜失眠的她泡着温度适宜的温泉水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对面的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悄悄的靠近她,极力控制着想要上前抱抱她的冲动,趴在她边上盯着她看。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而他却没有勇气去抱抱她,感受下她的温度。 半个多时辰,他就这么趴在池壁上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突然,她转过身来面朝他的方向,搭在她眼睛上的布巾也随之滑落。 幸好她并没有苏醒,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不然,他真的怕她会赶走他,那么他连看看她的机会都没了。 泠雨收拾完东西发现单一诺还没有回来,怕她出事快步走向温泉的方向,马上走到厢房前时被从天而降的身影拦住。 惊讶之余她的目光停留在厢房的门上,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蹙成了一团。 “雨。”云木猝不及防的将她拉到他宽阔的胸膛前道,“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让我抱一抱,抱一抱好吗?” 他想她,很想很想,虽然她走进他心中已经很多年,但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想过。 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会闪现她的身影,睁眼闭眼都是她。 泠雨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抱住他,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任由他抱着自己。 云木的出现,足以证明温泉房中的人并不止单一诺自己,她左右也不能进去,又不能离得太远,抱一会就抱一会吧! 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其实她也是真的想要被他抱一会。 思念是互相的,在他思念她的同时,她也在思念着他,多少个夜里因为太想他而难以入睡。 夜幕中,坐在院子中的两人相顾无言,盯着厢房门的方向。 一个祈祷着他家爷不要被赶出来,另一个祈祷着单一诺不要发现胥天翔的存在,不要再受伤。 从他们两人的祈祷中就能看出单一诺和胥天翔之间的误会。 这件事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中间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人物,祁尔。 要说他做什么,大概就是他故意让胥天翔听到了那段对话。 他并不是要挑拨离间,而是他卜卦的时候算出一件事,因为他不想单一诺受到别人的伤害所以他做了那个推动事态发展的人。 事情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完全是他低估了胥天翔对单一诺的保护心理。 同时他也因为见到单一诺能被人这般护着而欣慰。 蒙在鼓里的单一诺和胥天翔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往一条被安排好的路上走。 路是安排好了,至于要怎么走,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别说他们就连祁尔都不得而知而且还不能出手相帮。 睡梦中单一诺不停的呢喃着一个名字,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 感觉好像有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她的脸颊,她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旁边还在波动的水纹撅起了小嘴。 她的梦中并不是她喊名字的人,会喊那个名字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这么久以来,只有一个人会出现在她梦里。 “梦里你也不消停,还真是栽在你身上了。”她趴在手臂上缓缓合上眼睑。 藏身在另一边水中的人,看到她又闭上了眼才再次从水中露出头来,远远的看着她不敢再靠近。 祁玉在她心里的分量他清楚,她刚刚呢喃着祁玉名字时的悲伤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确定的是刚刚她说话的对象,究竟是他还是祁玉。 再次睡着的她当真的是没有发现温泉里还有别的人,而那人也不想让她发现他。 听说她去了皇家寺院,怕她有危险马不停蹄的赶去要去帮她,结果发现她自己完全可以解决。 怕她会在袁鸶鸶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离开皇家寺院便来这边做些准备。 最近想她想的要疯了,收到她的来信他激动的一晚都没睡着,今日一早便出发去找她,半路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便折返回来来这里泡温泉。 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见到她走了进来。 能见到她已经是上天莫大的赏赐了,他不敢再奢求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她,能看她一会就好。 一会又一会的增加,两人就这样在温泉里泡了一夜……(未完待续) 真傻OR装傻 清晨,泠雨进来喊单一诺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衫,躺在一旁的榻上睡的很香。 胥天宇告诉泠雨,他点了单一诺的穴,没人喊她的话她不会醒。 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泠雨说苍暮他们已经到山庄门口了,噌的一下坐起身就往外跑。 着急去见他们,她也没有在意自己为何会已经穿好了衣裙。 苍暮刚下马车就蹙眉看向一棵树的方向,思量片刻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让皓白带着所有人进去,他飞身去了那颗大树上。 “诺儿知道你来吗?”苍暮直截了当的问。 胥天翔摇头不语,目光看着那个欢快的跑向人群的小身影,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你真的该去见见她。”苍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这丫头心里苦,伤透的心也被她包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缺口能让她把这份苦倒出来。而你,是唯一能穿过那层包裹的人。” 其实苍暮很明白,心里苦的人不止单一诺,胥天翔也不好受。 眼下,劝说胥天翔比劝说单一诺重要,毕竟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小子身上。 “苍老头。”胥天翔突然转头看向苍暮,认真的问:“祁玉和她还有一世的母子缘对吗?” 苍暮蹙了蹙眉点头道,“应该是。” “那就好,那就好……”胥天翔呢喃着转身看向院子里站在刚子身边的瘦小身影道,“本王会帮她,很快她就能如愿了。” “平儿。”苍暮担忧的看着他道,“平儿,你刚刚说什么?” 他恍然回过神,收回几乎是黏在单一诺身上的目光说道:“过几日会通知你带她去个地方,本王会让她摆脱所有的痛苦。” “平儿,你究竟要做什么。”苍暮蹙眉问。 苍暮相信胥天翔对单一诺的感情,但他也知道为了她这个傻小子任何事都会做。 即使是用生命来换,傻小子也不会含糊。 他担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实话,他很怕不理智的胥天翔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 胥天翔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直接飞身离开了温泉山庄。 守在不远处的云木深情的看了一直偷偷瞄向他所在之处的泠雨,嘱咐云林和云森照顾好单一诺和她追着胥天翔而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苍暮脸上多了些许愁容,回头看了看正在询问他去向的单一诺,闪身去了山庄之中。 单一诺见他过来,笑盈盈的跟他寒暄了几句。 噘嘴坐在车辕上的燕子,怒火中烧的冲过来拉着她说道:“石头让我体谅你,我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去体谅你,也明白你身上有很重的担子,但是你怎么……怎么能做到这般轻松的模样。” 怎么能对祁玉的死不闻不问,还笑的那么开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燕子最后的几句话没有说出口,石头再三嘱咐她不要在单一诺面前提起祁玉的事。 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若是让她对单一诺的所作所为都视而不见她真的做不到,真要是做到了,她就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祁玉。 “单一诺,你真的天真的以为师兄没死就在你的身边吗?你别傻了,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 “汪!” 黑虎狂吠了一声,嘴里发出呜呜声瞪着燕子逼着她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狗子,这些日子给你好吃好喝的是谁你都忘了吗?跟你主子一样,都是白眼……” “燕子。”泠雨在燕子即将要说出最后一个字之前打断她道,“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难道我说错了吗?”燕子反驳道。 “就是说错了。”泠雨含泪厉声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主子的眼睛都是肿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发生这么多的事最受伤的人是谁吗?她为了大局,不能抱怨,不能哭,不能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她的苦谁知道?谁为她想过?谁能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可以歇一歇。又有谁体谅过她这么一个仅仅只有十几岁的丫头……” 泠雨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后面站着的刘静和草果已经是泪流满面,极力压制的抽泣声在沉默中显得那么刺耳。 祁玉之前,单一诺还送走了三位长辈和自己腹中刚刚到来没多就的孩子。 燕子为了祁玉的死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但她却忘了,单一诺逝去的亲人不仅仅只有祁玉一个。 她的悲痛谁能体会,可她却不能像燕子一样过上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生活。 谁都能倒下,只有她不能,她有她要负的责任,她必须坚强。 “泠雨,你失态了。”单一诺掏出手帕走到泠雨面前给她擦着眼角的湿润道,“大庭广众抹眼泪,哪里还有一个暗卫该有的理智。” “臭丫头,都是你惹得,还敢说我。”泠雨躲过手帕背过身道。 主仆嬉闹的对话缓解了此刻尴尬的气氛,也让气昏头的燕子恢复了冷静。 苍暮瞪了燕子一眼,摸着黑虎的大脑袋慢慢抚平它焦躁的情绪让它安静的坐了下来。 “一诺。”刚子上前两步看着单一诺心疼的说道,“燕子脾气暴躁又不懂事,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单一诺含笑拍了拍刚子的手臂,点了点头道:“刚子哥哥瘦了这么多,回到飞云庄我该怎么和滢滢交代呢!那丫头估计得让我还刚子哥哥掉的肉。” “嘿嘿嘿!”刚刚憨笑着挠了挠头。 “可能你认为我是在装傻。”单一诺回头走向一脸愧疚的燕子轻声说道,“其实我的真傻,傻到把玉哥哥临终前安慰我的话当成了真的,以为他真的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 人死灯灭,可能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再生为人的时候他就不是原来的他了。 就算像她一样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但她却不再是前世的那个人。 “那你还是装傻,不是真傻。”燕子小声嘟囔道。 真傻OR装傻,这是一个伟大的命题,单一诺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装傻也需要本事,最少装傻的人要有能力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装出来的就是真的。”单一诺揽住燕子的肩膀道,“玉哥哥从来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他希望看到咱们好。就算装也要装出来,不然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你这句话我赞同。”燕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未完待续) 他想你了 燕子赞同也是因为她知道祁玉希望看到他们好,不想他们为了他而悲伤。 祁玉是知恩图报的人,无论受了谁的恩惠都会加倍的回报。 “师傅和师兄刚带我和哥哥去忘忧谷不久,师兄就在和师傅练功的时候昏迷了,我和哥哥照顾他五年,他醒来以后就说以后的五十年有他来照顾我们。”燕子解释道,“这些年,师兄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昏迷了五年? 单一诺抓住燕子话中的重点,又想起祁玉说她上一世的外婆就是他的话。 假如他昏迷的那五年是去了二十一世纪的话…… 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解不开的谜底终于有了答案,也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祁玉就在他身上找到了外婆的感觉。 这就是苍暮和九爷爷跟她说的因果循环吗? 欣喜若狂的她转头看向苍暮,五味杂陈的眼神似乎在询问她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惜苍暮根本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她在询问什么。 本来她只想化解和燕子之间的隔阂,没想到还能得知祁玉昏迷五年之事。 燕子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还是个火爆脾气,和她没有隔夜仇。 之前她没着急解开这个隔阂,是觉得时间久了自然会好,却不想燕子会这么看重她对祁玉之死的态度。 懂得猜测人心步步为营的比比皆是,尤其现在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心思单纯的燕子若是被人利用,她就是罪魁祸首,暗示泠雨帮忙解开燕子的心结就是不想再有令她追悔莫及的事发生。 化解这些以后,单一诺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回了飞云庄。 马车赶路没有快马那般快,他们也并不着急,晚间早早休息第二日用了早膳才又出发。 黄昏时分他们的马车出现在飞云庄外。 远远的望去,一个女子被暗卫拦在飞云庄的界限外,女子看上去很狼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看着马车渐渐靠近缓缓的站起了身,却始终不敢上前。 云林轻声将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了马车里的单一诺,等候着她的指示。 闭目养神的单一诺缓缓睁开眼睛道,“她不拦就不用理。” 平稳的马车继续前行,没有加快也没有减速,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飞云庄女子努力的回忆着上次她见单一诺的情形,想要从中找出些有用的事。 终究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她的能力根本看不透单一诺。 “阁主留步。”女子鼓足了勇气冲着马车喊道,“莲儿有要事求见阁主。” 在飞云庄外等了十几个时辰仍不肯走的人就是严潇的妾室,于莲儿。 单一诺摆手让云林停下马车道,“林,先带其他人进去。” 话音刚落,马车帘微动,于莲儿只觉得迎面来了一阵微风,单一诺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于莲儿惊得后退了两步,怯懦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以前的单一诺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见了就想要臣服与她的感觉。 现在的她气势如虹,像个俾睨天下的王者,周身多了几分凌冽的气息,臣服与她的同时又让人不寒而粟。 “阁主。”于莲儿行礼道,“莲儿见过阁主。” 单一诺瞥了于莲儿一眼,看向掀开车帘的苍暮道:“师傅,你们先行进去,我马上就来。” 苍暮颔首,后面马车的燕子和刘静也都放下车帘坐回了马车里。 马车走远后单一诺才缓缓开口道,“说吧!你来此找本阁主究竟有何事?” 严潇已经杳无音信两个多月了,严家正在四处找寻他们的下落。 于莲儿来此,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而且她身上还带着很多秘密。 这是单一诺对于莲儿的第一判断,也是为什么会告诉云林她不拦就不停车的原因。 于莲儿跪地行礼道,“阁主,莲儿求阁主救救我的相公吧!他,他……” 话没有说完于莲儿就倒下了,单一诺眯眼打量着倒在地上的瘦弱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她带进庄子去。” “是。”一个暗卫瞬间现身道。 单一诺回到飞云庄时,袁浩铭夫妇正在和刚下马车的苍暮寒暄着。 苍暮见她回来问道,“遇到麻烦了吗?” “她晕过去了,师傅能去给她医治一番吗?”单一诺含笑道。 按说于莲儿是女子,泠雨去医治才会更方便些,她故意去喊他过来诊治定是有什么小九九。 看穿她的他并没有拒绝,嗔了她一眼和她并肩走向后院。 “你个小机灵鬼。”苍暮见四下无人停下脚步嗔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嘿嘿一笑,像个乖乖女一般搂上了他的手臂撒娇道,“师傅难道就没有是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鬼灵精怪的模样令他沉醉,顿时父爱爆棚,眼神像极了慈父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精明的她当然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甚至怀疑他们上一世就是父女。 “你个鬼精鬼精的臭丫头。”他戳了她脑门一下道,“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你一直都知道他在?” “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前天的晚上我是在温泉池里睡着的,醒了以后却已经穿戴整齐了。”她轻咬下唇垂眸道,“泠雨给我穿衣的习惯我知道,那日的衣裙很明显不是她穿的。” “心细如你。”他赞赏的看着她道,“他想你了。” 他想你了这句话苍暮是替胥天翔说出了心声,也是想帮他们解开误会。 在尽量不参与其中的情况下,帮一帮这对受尽苦难的孩子。 两个他视作自己骨肉般的孩子,看着他们二人这般有苦不能说的样子,他很是揪心。 虽然是从苍暮口中听到这几个字,但她的心里却十分的高兴。 嫌弃她没关系,只要他时不时的还会想起她,那么她就不算完全失败。 原以为她是一败涂地,心爱之人知道她的过往后嫌弃她,想要她离开这里,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想她,会偷偷来看她。 小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腰上的白色长鞭,发觉衣裙的异样后她昨晚是和衣而睡的,那里好像还有他的温度。 “至少他的记忆里还有一个我。”她含泪呢喃道。(未完待续) 人心难测 苍暮听到了单一诺笑声嘀咕的话,但他选择装作没听到用没有被她搂着的另一只手臂圈紧了她。 他知道,坚强的她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前世今生,受尽各种苦难的她都没有找到像大树般随时可以给她依偎的港湾。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很想做她背后的那颗大树。 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臂膀,还有像父亲般的气息,无一不让被摧残的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的她沉沦。 靠在他的宽阔的胸膛前,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反而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可以说她是释然了,也可以说她是找到了久违的父爱。 “她只是疲劳过度又长时间没有进食所致,为师开两副汤药给她等她醒来吃些流食慢慢很快就会恢复。” 苍暮给于莲儿搭完脉,边写药方边和单一诺说着。 单一诺眯眼看着床榻上的于莲儿,目光在她干裂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头看向苍暮。 深知她心思的他当然明白她的这个眼神什么意思,示意她出去再说。 “师傅的意思是她并没有完全昏迷?”单一诺并没有显现出惊讶的模样看着苍暮问。 “你个臭丫头,早就猜到了,还问为师做什么?”苍暮嗔道。 “有劳师傅了。”她搂着他的胳膊娇嗔的说道,“我当然是要好好犒劳犒劳师傅啊!” 苍暮不置可否的戳了她脑门一下,和她有说有笑的去了前院。 当晚,飞云庄中热闹了一番,众人皆是沾染了三份醉意才离开了饭厅。 …… “每逢夜幕低垂,本宫就会觉得很不安心。”贤妃站在窗前看着明月高悬的夜空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娘娘是因为思念皇上,所以才……” 贤妃低笑一声打断了樱兰要说出的话,转身走向软塌道:“你当真以为本宫希望他来吗?” 樱兰垂首不语,这样的问题她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 入宫也有几年的时光了,对于宫中的尔虞我诈她也有所了解,更加知道在贤妃这样的人面前不能多言。 言多必有失,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一直是她的座右铭。 不然她也不能抓住机会在贤妃面前露脸,一跃而起从最低贱的宫女做了一宫的掌事宫女。 “本宫心有不安,并非因为恩宠,也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人心难测。”贤妃拿起矮几上的书信道,“宫里那些对本宫不利的人,越在这种见不得光的紧要关头就越见嚣张。” “娘娘的意思是……” 贤妃微微一笑,摆手让樱兰凑近,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聪明的樱兰颔首行礼退下,刚出正殿恰巧与来服侍贤妃就寝的宫女打了个照面。 封妃入宫以后,贤妃身边伺候的人换了很多,唯独没换的人就是一直伺候她就寝的香浮。 香浮看着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话少又很勤快。 留在身边,贤妃一直觉得她不会有异心,发生任何事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斗篷丢失以后,丞相一直苦寻无果,不得已才将此事告知尊主。 丞相怎么也没想到,尊主早就知道世间有此宝物,令人寻了很久都没有下落,却不想此物就在身边。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尊主立刻开始调查此事,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老实本分的香浮居然是胥宛月的人,一直都是她把贤妃和丞相的各种密谋透露给了胥宛月。 里应外合帮胥宛月偷斗篷的人也是她。 “香浮。”贤妃在香浮要给她脱下发簪的时候突然开口道,“你跟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回禀娘娘,五年有余。”香浮行礼道。 贤妃看着铜镜中的香浮问,“这些年,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极好。” “极好?哈哈!”贤妃转过身盯着香浮冷笑了两声厉声道,“若是本宫待你不薄,那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闻言,香浮吓得立刻跪到在地求饶道,“娘娘明鉴,奴婢不敢。” “不敢?”贤妃起身围着跪到在地的香浮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宫,本宫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的主子?寻常嫔妃?一介妇人还是一个愚蠢至极的笨女人?让你如此愚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对娘娘并无二心。”香浮颤抖着身子求饶道,“奴婢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加害于娘娘,娘娘饶命。” “饶命?”贤妃居高临下的看着香浮冷声道,“你言重了,香浮你可是有月公主这么一个有力的靠山,本宫怎么敢动你呢?” 香浮听到胥宛月的名字彻底瘫在了地上,身体的颤抖又加重了几分。 她是胥宛月的人,留在怡和宫就是为了监视贤妃,将丞相和贤妃的各种密谋偷偷禀报给胥宛月。 袁国公夫妇死在金銮殿上以后,她多次联系胥宛月都没得到任何回应,一直担心斗篷一事被贤妃发现了,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越是担心,事情就来的越快,原本想要偷偷逃走的她刚开始计划就落到了此番境地。 “本宫是真没想到,看似心思单纯的你居然是帮她筹谋之人,相信你为她花了很多心血和功夫吧!”贤妃坐在香浮对面坐下道,“本宫未能得你的相助,只能怪本宫昔日不识相,亏待了你。如今既然你有了好的主子,本宫亦只能哀叹一声无奈。”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香浮不停的磕头哽咽道,“奴婢着实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也好,见风转舵也罢,本宫只要你明白一个事实。只要对本宫不忠,本宫就绝不会留其在身边。”贤妃怒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放心,本宫绝不会取你性命。”贤妃俯身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说道,“回去跟你的主子说,后宫闲来无事,斗就是本宫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本宫无时无刻都乐于奉陪。如果你识趣,就尽快在本宫面前消失,不然,休怪本宫不计往日的主仆情分。” 贤妃和香浮说话的时候,樱兰已经把怡和宫所有的宫女和内官喊道了正殿之外。 最后这段警告的话也让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中。 樱兰的目光在一个内官和一个宫女的身上来回流连,嘴角多出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未完待续) 相公不见了 香浮被两个内官押走以后,樱兰伏在贤妃耳边低语了两句加快步伐跟上了内官的脚步。 贤妃悠闲的靠在软枕上抿了一口香茗,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 宫中的高墙挡住了延边的风景,却挡不住高空中飞翔的雀鸟,它们依旧可以自由的出入着这片四四方方的深宫。 “想要得到自由,唯有身居高位,权柄在手。”贤妃自言自语道。 怡和宫的所有动静很快便传去了凤仪宫,皇后伺候被噩梦惊醒的胥天宇睡下,才听思惜的禀报。 思惜的话刚说完皇后就立刻快步回了寝殿。 胥天宇最近噩梦频繁,每隔一会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她不敢离开太久。 噩梦如出一辙,都是有关于袁国公夫妇的死。 其实当日胥天宇让人给他们的毒酒并不是剧毒,解药就在杨公公的手中,让其在紧要关头留他们一命。 他们的命就是他以后能拿来要挟单一诺就范的棋子。 虽然他并不是因为心善才不杀他们,但是也足以证明他并不是直接导致他们死亡的刽子手。 发现他们服下毒酒之后,杨公公很快拿着手中的解药去救人,但为时已晚。 后来杨公公才发现,他们服下的并不是胥天宇让他准备好的毒药,而是另一种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剧毒。 思来想去,能从其中捣鬼的人只有胥宛月。 可不知为何,胥天宇却在得知真相以后梦魇不断,夜夜都要被噩梦惊醒。 皇后刚回到寝殿,他又一次从梦中醒来,这次他没有再睡看了看时辰直接起身准备去御书房。 刚走出凤仪宫,看到灯火通明的悦薇轩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还没养好身子的袁鸶鸶因为疼痛难忍早早醒来,正在催促着宫女去拿止疼的汤药。 胥天宇的刚踏入悦薇轩,皇后安排在门口的人就进入寝殿通知了她,狰狞的脸瞬间消失,呈现出一副默默承受痛苦的小绵羊模样。 皇后听到胥天宇去看望袁鸶鸶的消息嘴角微微扬了扬,伸了个懒腰便去补觉。 …… 翌日一早,泠雨便告诉刚苏醒的单一诺,寅时于莲儿已经醒来还用了些稀饭。 单一诺更衣用膳以后去看了袁浩铭夫妇和苍暮,而后让泠雨带上于莲儿的药去她所在的院子看她。 半路就和杜邵滢结伴过来看她的燕子遇上了。 杜邵滢见刚子平安归来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大早起来就想来找单一诺说话。 石头见到几日不见便清瘦许多的燕子心疼不已,嘴上却硬气的说了很多违心的话,燕子气的一晚上没睡早上同样想来找单一诺倒倒苦水。 她们二人不谋而合的遇到了一起,却遇上她们要找的人要去撇下她们去见要骗她的歹人。 “单一诺,你是不是傻啊?她骗你的你看不出来吗?来这里她不过是要找避难之所罢了,你还真把她当客人看待啊!”燕子嘟着嘴抱怨道,“应该看作敌人才对。” “一诺姐姐,虽然我不认同燕子姐姐的说法,但也希望你不要被人愚弄。”杜邵滢抿嘴道。 单一诺看着两张一本正经劝说她的小脸扶额轻笑。 燕子本来就逼着一肚子气,见她但笑不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的瞪着单一诺说道,“你笑什么?我们说的是事实,救了她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难道你还要亲自去照顾吗?” “你们觉得我有那么闲吗?”单一诺两手一摊反问道。 “那你是……”燕子疑惑的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亲自带着汤药去看她啊?” “你们记住,如果你们把任何一个人当做敌人的话,那么这些任何一个人就只会是你的敌人。”她看着她们二人认真的说道,“不要让自己处处树敌。” 在她们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泠雨已经走远。 向嵘是被严潇打伤的,谭宗晋霸道的武功和严潇师承一人,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她还不是很清楚。 她现在要搞清楚的是,严潇已经服下了胥宛月的药丸,是不是已经受控住了。 问的出他打伤向嵘的经过也是最好不过,问不出她也不勉强。 不过,她希望能得知严潇的下落,怎么说他也算是救过她和胥天翔的命。 知恩图报,或许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能救严潇。 红色药丸中有黑蟒王的毒,黑金龙的毒和易水寒的毒,苍暮说能同时解三毒的只有她的鲜血。 或许把她的血给中毒不深的人喝,能换回那人的意识。 “说说你来找本阁主的目的吧!”单一诺看着正在喝药的于莲儿面无表情的说道,“装病让本阁主收留你,意欲何为?” “阁主变了。”于莲儿放下药碗道,“好像不似从前那般心怀众生了。” 于莲儿最近虽然不在京都,还一直都在躲避严家的搜寻,但她也知道袁国公夫妇和太皇太后突然暴毙之事。 她早就从严潇口中得知单一诺最在乎的人是袁国公夫妇还有太皇太后。 聪明的她也猜到了这些事和那人有关,甚至和那件事有关。 “如果你要和本阁主说的只有这个事情的话,那你就养好身子离开这里吧!” 单一诺不听她废话,起身准备离开,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这已经是她们第二次照面,她很清楚这个看似很柔弱的女子能为一个男人疯狂到什么地步。 决不能让她抱有一点可能性,否则很难知道真正的内情。 殊不知,于莲儿来飞云庄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她知道她若是不将事情和盘托出的话单一诺是不会帮她的。 “相公,相公不见了。”于莲儿蹙眉看着单一诺说道,“我收到月公主的消息带他回来,可是刚到这附近他便失去心智跑掉了。我已经找了他半个多月,阁主,你帮帮我,帮我找找他,我怕他……” 怕他遇到什么不测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如果严潇真的出事,那么她也逃不掉,严家一定不会放过她,甚至还会连累她的家人。 单一诺眯着眼睛,犀利的眼神看向于莲儿问:“你是怎么和胥宛月联系的?你和她之间还有什么事?”(未完待续) 危急关头 于莲儿知道,那件事她隐瞒不了,当下的情势来看,继续隐瞒也没有太大意义。 此时她要做的就是让单一诺彻底相信她,帮她找到严潇。 严潇的性命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单一诺因为那件事迁怒与她,也不会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严潇直接关于她和她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自从汝城见到你以后,相公就一直偷偷的跟在你身边,南燕城的刘海就是他打死的。他跟我说,做这些只为向你证明他心里的你是永远不会变的你,自从六年前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变过。” 知道为何严潇会临时变卦不娶她为妻的原由后,她一直都对单一诺怀恨在心。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一声道:“就因为他在单府门前见了你一眼,要做少夫人之位的我就变成了妾室。” 恨天恨地,恨这个让她丢了正妻之位的女人都没用,她最该恨的人是自己。 当初若是她不委曲求全嫁于严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过于自信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容貌上佳,嫁入严府以后一定能凭自身的力量得到少夫人之位。 见到单一诺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 对手是个哪哪都能甩她几条街的完美之人,而且她的相公眼里也一直只有这个人。 她要拿什么去争,有什么资格和人家争,又能争出什么名堂。 汝城那日,在回去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如果严潇去见完单一诺还是痴心不改,她就离开他。 等到他回来以后,当她知道他要去默默守护着他心中的人表明自己的真心,她也决定要守护在他身边,表明自己的真心。 他们三人之间你追我赶的游戏就此拉开帷幕。 直到他奄奄一息的来到她面前,积压在她心底的所有怨气瞬间爆发。 被冲昏头脑的她认为,单一诺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当胥宛月说,药丸可以让严潇起死回生,还能让他忘记胥宛月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给他服下。 服下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因为错已经铸成,所以她在无力回天的时候拉了个垫背的,以平复她不甘的心。 单一诺再次面无表情的起身道,“如果你接下来还要说这些的话,恕不奉陪。” 床上的于莲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幸好她没有自作聪明的欺骗面前的人,只拿这些无关痛痒的事试探了一番。 在这个女人面前,无论她做什么好像都是虚妄,绝对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以前尽管此人行事低调,但也难以掩盖骨子里的高贵气势。 何况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将自己的一切展露在人前,处处彰显着她王者的霸气。 她在这样的人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相公知道一个叫向嵘的差点害死你,他就去融景城找向嵘,想要为你报仇。没想到他遇到了强敌,被人血豢养的黑金龙咬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于莲儿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复杂的眼神看了单一诺一眼垂眸玩起了手指。 “严潇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秘密。” 单一诺的话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直接打消了于莲儿想要推脱的说辞。 一句话就命中了重点,于莲儿彻底泄了气。在气势十足的单一诺面前,她宁愿认输也不要再做跳梁小丑。 深吸一口,她抬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道:“相公说那是他师傅的秘术,他让我有机会见到你时告诉你,他和宗晋表弟的师傅是灵泉宫的尊主。他一直藏在丞相府的密室之中,修练秘术之人,血液中会有和他一种毒物身上的剧毒。” 灵泉宫的尊主怎么会藏身在丞相府? 究竟丞相府中还有多少秘密,丞相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人和事。 单一诺对丞相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 毒物身上的剧毒她猜想大概就是黑金龙的剧毒,向嵘有,严潇和谭宗晋也有。 那么,以此推断,向嵘应该也是尊主的徒弟。 “严潇中毒了是吗?”她想到严潇回告诉于莲儿这些事,肯定是命不久矣。 “相公和向嵘交战的时候中了毒,是钦宝拼死助他打伤了向嵘又将他带了回来,但是,钦宝却……” 于莲儿想到钦宝毒发身亡的样子久久不能平静,毕竟当时那情景太恐怖,死相太惨了。 正是被钦宝的惨况吓到,她的惊呼声才招来了住在一旁的胥宛月。 全身发黑,七窍流血且每一寸皮肤都溃烂的钦宝就是被胥宛月的手下带出去安葬的。 严潇也中了剧毒,虽没有毒发身亡,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各种原因下,昏了头的她接受了胥宛月给她丹药,亲手把他变成了行尸走肉。 服下丹药以后,她就带着他离开了融景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养伤。 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那里遇到杜邵帆和杜邵滢。 “胥宛月给我丹药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信鸽,说让我回京以后密切注意着严家和丞相府的动静,随时报告给她。因为我觉得相公因为你而伤,你过的太好就对不起他,所以我就把杜邵滢和刚子的事告诉了月公主。” 听到这里,单一诺终于找到了她苦思冥想很久也没有找到的事件源头。 曾经她一度认为这一切都是胥天翔的主意,因为只有他才能提前知道飞云庄的事,所以透露杜邵滢和刚子进京的人,除了他没有别的人。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切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女子的嫉妒心引起的。 树敌颇多的她也是一种罪过啊! 现在相信,所有人的死说到底也都是因为她,胥宛月在设计这些的时候想必没有将他们算计在内。 袁鸶鸶的加入,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才将袁国公夫妇拉入陷阱。 那么说袁鸶鸶去天牢看她应该是另有目的,她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危急关头,能从她手里得到的应该只有一样东西……(未完待续) 让人灵魂交换的秘术 飞云令。 单一诺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他们让袁鸶鸶去天牢的目的了。 胥宛月和胥天宇那日想要得到的东西是飞云令,他们以为得到飞云令就能得到飞云阁的势力……和钱财。 是她,真的是她傻傻的说出袁国公和向氏的下落才害了他们。 她自己,袁鸶鸶,胥宛月,胥天宇就是接二连三害死众人的罪魁祸首。 好啊!真是太好了,好的很呢! 单一诺攥紧拳头暗道:想要飞云阁的势力和钱财是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势力和财富,尝尝只能眼红却怎么都得不到的滋味。 “你给严潇吃的那颗药丸是一颗毒药,没有解药。”单一诺顿了一下道,“就算是本阁主也帮不了他。” “你能救他。”于莲儿激动的拉着她的衣袖道,“他第一次压制那药性的时候就告诉我那是毒药了,在最后他发狂的时候我只要一提你的名字,他就会清醒。所以,只有你能救他。” 严潇第一次彻底发狂的时候,想要杀了她,她只是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如果单一诺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应该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吧! 她只是临终前的抱怨,没想到严潇听了后却从发狂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一直呢喃着单一诺的名字。 样子极其温柔,分明就是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人已经走了,应该已经被控制了,无人能救。”单一诺平静的说道。 “不是的,你一定可以把他找出来,一定能唤醒他。” 单一诺微微蹙眉,突然想起一个细节认真的看着于莲儿问道:“他是突然失神逃走的?那他逃走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当时我和相公坐在马车里,他突然就瞪大眼睛说有什么笛声,好难听,他不想听。我帮他捂上耳朵也没有用,最后他就飞身冲出了马车,那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 又是笛声,这次就没有意外了,她的猜想应该是对的。 笛声应该就是胥宛月控制这些服用红眼人的工具,看来严潇现在也已经被控制了。 就算他会因为她的出现能清醒,人找不到,她也是没有办法。 忘忧谷袭击他们的时候,那些红眼人她也没有仔细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队伍中,或许他已经被那些飞禽走兽分食。 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于莲儿,她叹了一口气道:“他已经被胥宛月控制,找不回来了。” 于莲儿闻言彻底泄了气,绝望的她无力的靠在床桅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见她突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单一诺并不觉得她是因为对严潇的感情多么的深厚才这样的,而是为了自己。 严潇怎么说也是严家的嫡子,如果被严浧丰知道了这些事,于莲儿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单一诺可以不计较因为于莲儿的报信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她也不是圣母。 以德报怨也要选一下对象,而于莲儿不再她能原谅的名单里。 “你养好身子离开吧!这里,不能收留你。”单一诺淡淡的语气说完转身离开。 于莲儿回过神看着单一诺离开的背影大喊道,“阁主,你宅心仁厚,能帮帮我吗?帮我离开这里,去那里都好。” 这里她待不住了,被严家找到,她会生不如死。 她一个弱女子绝不能避开外面搜寻她的人离开京都,能与严家相抗衡,令严家退避三舍的只有一个人。 无处躲藏的她就是想到了这些才会来到这里,毕竟单一诺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相公让我带给阁主说的话,我都系数带到,阁主当是可怜我也好,还我恩情也罢,只要能帮我离开这里就好。” 单一诺早就看出了她是在间接的表明来意,也看透了她还不算太贪婪的小心思。 对于还不算太贪的人,只要不过分,单一诺会酌情处理。 思虑片刻后,单一诺起身道:“过几日有个镖局要去南燕城,你随他们去吧!” “多谢阁主。”于莲儿翻身起来跪地道。 …… 毁容的胥宛月,想要恢复容貌,让人通知尊主好几次尊主都没有出现。 她貌似也猜到了什么,让人给尊主送了一封信,尊主才肯出现。 恰恰也是因为这封信让尊主知道了香浮的真实身份,直接送了丞相一个人情。 而尊主最迫切想知道的是那件斗篷的下落。 至于丞相和贤妃,他只不过送个顺手人情而已,就算以后丞相知道斗篷在他的手中也不能直接要回。 “我没有必要骗尊主,斗篷真丢失了。”胥宛月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忐忑道,“本来想用百针匣取了单一诺的性命,却不料被她不知用什么办法招来的飞禽走兽所伤,后来被九哥哥的人带去了淳王府,应该是在去淳王府的路上丢了斗篷。” “飞禽走兽?”尊主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出现了慌乱,在慌乱中还有些许的欣喜的问道:“你亲眼所见?是她招来的飞禽走兽?” 混迹在各种关系之中,胥宛月首先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尊主的面具挡住了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她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判断出了他对此事的关注度。 她很清楚,斗篷可能已经落入单一诺的手中,此事她却不能说。 抢回斗篷的想法,从她离开淳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她断定单一诺现在并不知道斗篷的秘密。 或许,她还有机会在悄悄的抢回斗篷,然后继续独占它。 “确实是月儿亲眼所见。”她回忆着当天的情况,注意到了一声哀怨的狗吠后又补充道:“她扬天大吼了一声,各种飞禽走兽就一拥而上对付我和红眼人。” 面具下那双如毒蛇般骇人的双眼闪过一缕精光,虽然一闪即使但还是被她捕捉到。 既然这件事能引起他的注意,那她就用这件事转移他的关注点。 只要能蒙混过关,别的事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更不会在意她说出的话会给单一诺带来什么。 “在她身上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不同之处?”尊主沉声问。 胥宛月突然想起那日从胥天翔嘴中得知的消息,她犹豫的片刻挑眉看向尊主问:“尊主可知,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灵魂交换的秘术?”(未完待续) 活着回来 鹭儿和袁鸶鸶之前所说的话中,胥宛月得知了单一诺最怕的是水和蛇。 她想过用这两种方法来对付单一诺,可她自己也同样恐惧蛇,而水又不是哪里都有的。 见到尊主的反应以后,她的心中就开始酝酿更大的一个阴谋。 “灵魂交换?”尊主大惊失色的问,“谁的灵魂被换过?” “尊主当真知道?”胥宛月假装十分惊讶的问,“那尊主知道怎么才能将灵魂交换的人彻底消灭吗?” 尊主瞪大双眼,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抓着胥宛月的双臂问:“那人是……” “单一诺。”胥宛月咬牙切齿道,“我要碎尸万段的单一诺。” 得到验证的尊主欣喜若狂,激动地斗篷都从头上滑落,他黑色面具包裹的脸和一头花白的头发暴露了出来。 斑白的头发昭示着他已经年迈的年纪,和他醇厚有力的声音有些不符。 胥宛月也被这一幕惊到,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面具下那双阴毒的眼睛闪了闪了道,“本尊可以帮你恢复容貌,但你要帮本尊办件事。” “只要能恢复容貌,上刀山下火海月儿在所不辞。” 胥宛月给尊主行了一个大礼,用极其卑微的姿态表明了她对他的敬畏之心。 也在间接的让他明白她是忠心的,从而进一步实施她的计划。 “月儿之前没有经过尊主允许私自带领走那么多红眼人,实在是形势所逼,并无忤逆尊主的意思。”她垂首补充道。 对于她避重就轻,只字不提斗篷一事的表现,尊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就算她不说,他也查到胥宛月去了忘忧谷的事情。 而且属下禀报时说,单一诺去了皇家寺院,有两个人护在她的身边却一直都没见到祁玉的影子。 胥宛月能伤成这样,说明她干了与伤相之匹配的事情。 动用了那么多的红眼人,定是她利用斗篷之便去伏击单一诺不成反而害到了自己。 祁玉可能因此受了重伤或者有可能也已经……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这般,那么他的计划就更加容易实施了。 “本尊要你把单一诺引到一个地方。”尊主下定决心道,“时间地点不能有任何差池。” “月儿定会按照尊主的指示办事,希望尊主不要再让她出现在人前。” “如果她是本尊要的那个人,本尊自有处置,不用你过问。” 她表面上笑盈盈的应下了尊主,其实早就在心中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只要尊主会对付单一诺,自以为是的她就认为她一定有机可寻。 什么都不能阻挡她想要置单一诺于死地的心,在四年前的乱葬岗她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而且她认为这些年来她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单一诺而起。 尊主对她其实也没有完全的信任,他同样也有自己的盘算,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不会拆穿她的诡计。 说实话,尊主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威胁,现如今她已经被胥天翔打断经脉,没了武功。 能供她差遣的红眼人是他塑造出来的,掌控权当然也在他的手中。 “你把这个服下,等你睡下,本尊便能修复你的容貌。”尊主掏出一颗药丸递给胥宛月道。 胥宛月知道那颗是能令人睡上十几个时辰的迷魂丹,只会令人入睡并没有别的功效。 二话不说服下丹药,她摘掉脸上的面纱,露出脸上恐怖的三道伤疤躺倒软塌之上放松紧绷的神经进入梦乡。 尊主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从袖带里掏出来时上面多了一个筷子粗细的小黑蛇。 通体黝黑的细长身躯蜿蜒着爬到了尊主的指尖,看着尊主咝咝的吐着黑色的小蛇信子,阴鸷的小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从尊主另一只手上闪过一道寒光,地上多了一条血迹。 接着就见尊主在研钵中捣着黏糊糊的膏体,还不停的往里面加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药草。 不多时,他把黑色的膏体被涂抹着胥宛月的伤疤上,坐在一旁等着膏体逐渐被损坏的肌肤吸收殆尽。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多时辰,干涸的膏体除去后又重新抹上。 周而复始的循环了几次,翌日醒来的胥宛月发现自己脸上那三道伤疤已经淡去。 只是没有粉黛遮挡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淡淡的痕迹。 “这种状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尊主说着从袖带中拿出一个瓷瓶给她道,“里面的药丸你一日吃一颗,祛疤用的药有毒性,若不坚持吃解药你的皮肤就会溃烂。” “要吃多久?”胥宛月接过瓷瓶蹙眉问。 “终生。” 尊主离开之际又回头道,“吃了这个解药,你会失去女子的生育能力。” 闻言她面色一僵,如果生育能力没有了她以后就不能给胥天翔生儿育女,更不可能和他过上儿孙的生活。 她憧憬过的美好生活也都要就此粉碎。 不行,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这么多年,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和胥天翔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决不能在这种时候让任何事影响她的计划。 她生不了孩子,那就找别的女人帮她生,等那些女人生完孩子她将她们全部杀了,那些孩子也只会认她一个母亲。 该死的单一诺,这一却都是你害的,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胥宛月想到这些,再次埋怨起单一诺,也凶狠的说出了她内心中做真是的想法。 “关于那件事怎么做,本尊已经写下,放在了你的桌案上,你按照本尊的意思行事。”尊主回头看着她警告道,“记住,切不可私自改变计划。” 胥宛月应下连忙道谢,面带微笑的送走尊主快步回来拿起桌案上的宣纸一字一句的看完了上面写的东西。 “单一诺,这一次量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再活着回来。”她收起宣纸自言自语道。 她一直认为,只要没有单一诺,胥天翔就是她的。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她要的那个男人究竟对她是什么感情,更没想过就算没有单一诺的存在,结局是不是也一样。 翌日,用了早膳后她吃下一颗药丸,先给胥天宇发了个消息,然后又让人准备马车,一路直奔淳王府。(未完待续) 莫名的恐慌感 胥天宇这些日子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悦薇轩,只是从不在那里留宿。 袁鸶鸶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好,晚间他并没有去凤仪宫留宿而是去了较远的怡和宫。 贤妃前几日生病他去看了一眼后,就像是长在了怡和宫。 除了装起可怜总能让他想起一个人的袁鸶鸶外,其他妃嫔见他一面都很难,更别说让他留宿在她们宫中了。 皇后见此十分忧虑,令人探查了好几次也没搞清楚贤妃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令胥天宇流连忘返的同时,她还每日生龙活虎的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这才是皇后最为疑心的地方。 其实在皇后眼里,贤妃只有靠那些手段才能留住胥天宇。 胥天宇若是连着在她那里留宿,她肯定会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出来晃悠。 如今,她不但每日都出来在凤仪宫晃悠,还哄得胥天宇答应在端午那日晋封她为贤贵妃。 皇后气的一夜未眠,早早来到悦薇轩询问袁鸶鸶的伤势。 袁鸶鸶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唯一能阻止贤妃晋封的机会,虽然只是晋封为了贵妃,但这绝对是贤妃狼子野心的开始。 作为掌管六宫的皇后,她必须要将能威胁到她的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安插在怡和宫的人回来禀报时说贤妃最近侍寝的时候会遣散所有伺候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没有把握的仗,必须要打的保准一些,以防得不偿失。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贤妃也猜透了皇后的心思,她不但没有反击还更加明目张胆去挑衅。 已经和她达成共识,变成她‘小跟班’的柳夫人和苏贵嫔每日都是一脸献媚的在她面前阿谀奉承。 其他嫔妃见她势头正盛也都开始频繁出入怡和宫。 以前,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所有的妃嫔都知道了胥天宇特殊癖好的事,也都对贤妃能留住他的办法嗤之以鼻。 现如今,她们都明白贤妃并没有凭借那个也让胥天宇不停的驻足在她那里。 她们来怡和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由。 贤妃对此心知肚明,对每个到她宫里来的妃嫔都没有一点好脸色,做足了贵妃的架子。 其他妃嫔即使厌烦也都不敢表现出丝毫,有精明点的妃嫔出了怡和宫就去凤仪宫卖乖,借刀杀人被她们玩的炉火纯青。 不过皇后可不是谁都能利用的傻子,表现出了心胸宽广,事事为胥天宇着想的后宫榜样。 暗地里一直在追查其中的奥妙,但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娘娘。”樱兰递给贤妃一个新上攻来的荔枝道,“只要皇上能持续这般留在娘娘这里,娘娘怀上龙嗣,指日可待。” 樱兰现在可是贤妃的心腹,胥天宇能频繁出入怡和宫就是她的功劳。 丞相为了帮贤妃留住胥天宇,在上京城中最豪华的几个秦楼楚馆中找了一个位居头牌好几年的姑娘,想要这人去教贤妃怎么留住一个男人。 冒险把头牌带进宫的人就是樱兰,她还同时带了几个药丸进宫。 头牌进宫后教了贤妃很多寻常人家女子所不知道的事,凭此留住胥天宇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贤妃还给胥天宇用了尊主给的药丸,更加让他在她这里流连忘返。 “此事若能成,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贤妃吃下荔枝道。 从丞相要送她入宫时她就知道,她进宫以后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先有一个属于她的皇子。 将来,这个皇子是要被丞相扶持成太子,甚至是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没有孩子的话,再过几年,可能她就会被丞相遗弃。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就算不为谭家,为了她自己能安然度日她也要尽快有一个属于她的皇子。 “只要娘娘好,樱兰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樱兰喜不胜收的说道。 贤妃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阴霾的天空。 与此同时,正在御书房中批阅文案的胥天宇收到了胥宛月的飞鸽传书,看完书信后他放下所有事情,直奔怡和宫。 “爱妃。”胥天宇刚进怡和宫就大喊道,“朕糊涂啊!朕着实糊涂啊!” 出来迎驾的贤妃还没行礼就被胥天宇握住了双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贤妃给了樱兰一个眼色,樱兰立刻吩咐所有人都撤离了正殿。 杨公公也在得到胥天宇的眼神后恭敬的拖到了殿外。 “朕前段时间误会了丞相,还无意中冷落了爱妃,让爱妃和丞相受委屈了。”胥天宇拉着贤妃的手坐到软塌上道,“朕日后定会加倍补偿。” “皇上言重了。”贤妃含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父亲是皇上的臣子,我们不觉得委屈。”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胥天宇突然改变,但是,她心里很明白,他只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做棋子,为他夺取兵权的棋子。 因为她知道夺回来的东西将来会属于他们谭家的人,所以她一直都不介意。 棋子也有棋子的好处,当惯了棋子的她认为,只要能活得自在沦为谁的棋子都无所谓。 终归都是棋子,何必在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爱妃如此深明大义,令朕自惨形愧啊!” 胥天宇说话时,眼神停留在贤妃含笑的脸上,然后慢慢下移…… “皇上一直在怡和宫没有出来吗?”皇后放下手中的碗筷问,“整个下午都没有回御书房?” “回皇后娘娘,皇上一直都没有出来。”宫女垂首道。 皇后摆手让宫女下去,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却没有一点食欲,起身道:“思惜,你跑一趟二皇子那里,告诉他,如今天气适宜,他该进宫多走动走动。” “奴婢明白了。”思惜行礼道。 要说以前,贤妃再得宠,皇后从来都没有慌过。 最近,她每每听到胥天宇在怡和宫中逗留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总觉得她和二皇子的前途会因她而泡汤。 努力了这么多年,皇后绝不允许就这么轻易放弃。(未完待续) 尊主的真假 为了能确保胥天宇能顺利等上皇位,得到皇后之位,她和赵家人决定把她的妹妹赵妙柔送进袁国公府。 目的当然是希望赵妙柔能得到袁国公府的权势,助她成为后宫之主。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嫁进袁家的赵妙柔就果断的和她还有赵家表示不会参与他们的权位斗争。 虽然没有袁家,但他们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这一切。 眼看着二皇子就要成为下一个储君,她绝不允许任何意外破坏掉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计划。 看着思惜离去的背影,皇后突然出声喊住思惜道:“思惜,此事不妥。” “娘娘说的是……” “本宫真是被气糊涂了,这种关头,怎能让奥儿来参和呢!”皇后拍着脑门道,“应该让他好好在府中待着,不能让他成为那些人的下一个目标。” 思惜拉住皇后一直拍着脑门的手道,“皇后娘娘仔细身体,您皮肤娇嫩,拍红肿了又要好几日不能恢复。” 皇后收回手,连忙让思惜去拿了消肿的药膏,怕脑门处真的出现红肿被人发现。 贤妃翌日来请安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飘向皇后的脑门。 …… 胥宛月到淳王府后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匆匆的离开,她并不是不想在此多做停留,而是她提醒着自己不能留。 解决掉单一诺之前,她都不能在胥天翔面前晃悠。 她就是要给胥天翔一种假象,让他认为她并不是因为私心才来给他‘帮忙’的。 实际上,所谓的帮忙不过是她实施阴谋的借口。 这个阴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参与,不用怀疑,这个人就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计划的尊主。 他从胥宛月处离开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丞相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个宅子,让人拿着他的书信直奔南方后,他又再那个宅子里待到天亮才回了丞相府。 回去以后他先去找了被关在院子里的谭宗晋。 “师傅为何要这么问。”谭宗晋蹙眉问道,“诺儿的事师傅不是很清楚吗?” “为师想知道她和以前是不是有了本质性的变化。”尊主道。 谭宗晋思虑片刻道,“诺儿和以前比起来的确聪明了很多,像是突然间就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还真是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 尊主眼眸闪了闪,心底暗自说出了这句话的后半句: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不是脱胎换骨是什么。 “师傅的意思是……” “你是为师的得意弟子,你看上的女人,为师当然要送一份大礼给她,以示慰问。”尊主意有所指的说道。 “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谭宗晋无力的坐在软塌上道,“就算父亲同意,她也不会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城门处她说的每句话他依然记忆犹新,每日都会因此而怅然若失。 回想起这些年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他自己也觉得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脸再去面对她,更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尊主留下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谭宗晋的院子去了丞相的书房。 “西边来消息了吗?”尊主开门见山道,“等他们回来,本尊和他们一同前往。” 丞相不可思议的看着尊主问,“尊主要亲自出马去飞云庄?” “本尊要亲眼去验证一个奇迹,也正好能监督这件事的顺利进行。” 顺利不顺利其实对他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主要是去验证下单一诺的实力,亲眼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多次见到她纤瘦的背影,从来没有和她直接面多过她。 这一次,他必须要亲自面对她,确认她真的是他要找的人他才能出手。 自从那年听说她杀了巨蟒的消息后,他一直把她当做是他要找的人一次次的在她身上做实验。 各种原因影响下,实验是成功了,可他却不完全能肯定她就是那个人。 “尊主来的正是时候,老夫刚刚收到消息,他们马上就要到上京城外了。”丞相拿起桌案上的书信道。 “丞相准备吧!”尊主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他让丞相做准备的同时,他也需要做点准备,因为他即将要见的是他最不敢见的人,所以需要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行。 …… 闪银诺和于莲儿谈完话以后和苍暮一起去了严潇消失的地方查看。 一连几日的寻找无果后,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的他们回了飞云庄。 闲暇的午后,众人都在花厅喝茶时单一诺才把于莲儿那日说的所有话跟他们重复了一遍。 苍暮听完脸上带着些许凝重陷入了沉思。 关于灵泉宫他曾经和众人说过一些,还有就是说起灵泉宫,他就能想起灵泉宫出事之时香消玉损的薛雨霜。 还有挡住他们去查灵泉宫一事的其他事件。 印象最深刻的当数那年发生的第一件事,也因此令祁尔闭关数月身受重伤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盏代表着某人生命迹象的灯熄灭。 接着就是灵泉宫出事,然后是薛雨霜,再后来是胥天翔被算计。 现在想想,好像从一开始那件事就是在阻止他们二人插手灵泉宫的事。 等他们处理完身边的事才能抽身去调查灵泉宫的事。 耽搁的时间太长,在他们去查问情况的时候,已经无迹可寻。 灵泉宫当年的尊主是刚接任的修道士,年纪应该不大,他没有策划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的能力。 除非他有高人相助,瞒过了祁尔和他的眼睛。 他想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单一诺,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师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单一诺挑眉问。 她说完话,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脸色随着她说出灵泉宫尊主而突然转变的苍暮身上。 南燕城的时候,他和他们说过灵泉宫的事,不过她记得他说灵泉宫是突然发生了坍塌,无一人生还。 摆在眼前的事实中存在着两个有冲突点的问题:尊主的真假和灵泉宫坍塌以后究竟有没有人生还,两者必定只有一个能成立。 单一诺从各种线索中觉得,尊主应该是真的…… “二姐夫。”薛淼突然开口道,“灵泉宫出事的时候不就是二姐刚刚离世,平儿也是那个时候被设计陷害,还差点……”(未完待续)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薛淼的话没有说完,单一诺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是什么。 其实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是秘密,见到胥天翔不久她就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那时候还一度因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所以肆无忌惮的调戏他,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打了脸,还差点就把还不满十五岁的自己交给了他。 往事一幕幕的重现在脑海中,令她脸上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同时也感受到了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一般的疼痛,痛的她差点就要呻吟出声。 “难道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薛淼的声音将她从痛苦中拉了回来,也让她注意到了他提出的这个问题。 苍暮平时是个很淡定的人,能让他紧蹙眉头的事真的不多。 刚刚的他不仅蹙紧了眉头还一脸的凝重,尤其是看向她时的那个眼神。 “师傅,这三件事是不是都发生在十四年前?”单一诺轻声问。 胥天翔是在十一岁那年的年节时被胥天宇和太后设计,那时候薛雨霜也刚去世不久…… 如此推算,那年也正好是原主四岁多的时候,袁心爱也是那年难产而死的。 “还有一件事也发生在那年。”苍暮蹙眉看向单一诺道,“你的母亲就是当年初春难产而死。” “苍神医的意思是这些事也和小妹的死有关?” 袁浩铭听到这里不淡定了,牵扯道袁心爱的任何事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自从知道她是在单家难产而死后,他就一直想弄清楚这些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回家,为何不去找他。 小妹可以说是他的心头肉,他对她的感情比袁鸶鸶都深。 亲生女儿做出让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之事,伤透了心的他最近总是想起小妹曾经的笑脸。 每每见到单一诺那张酷似她母亲的脸,他也深感宽慰。 让他这个时候知道小妹的死和一个惊天大阴谋有关,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在意。 “袁兄切勿激动,这些事情还有待考证,暂时还不能将其联系在一起。”苍暮忙安抚道。 单一诺知道苍暮是为了安抚袁浩铭才这么说的,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基本上已经是可以确定他话中的事,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最少有八成。 既然他已经把袁心爱的死和之前的事同时说出,说明这些事肯定都有联系。 究竟是什么联系,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但看眼下的形势,苍暮也不准备告诉她,她有种莫名的不安。 事情发生在一个阶段,但是它们中间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有共同的利益。 因何而起?目的又是什么? 联系不到一起她也没有办法知道其他的原由,只能变成悬浮在脑海中的几个模块。 解开疑惑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苍暮开口,她也相信,早晚他会开口。 为了不让袁浩铭再起疑心,单一诺很快换了轻松的话题,讨论起要如何击垮严家和丞相的整个布局。 满屋子的人都被她说出的话感染,只剩下机械的点头,根本无法自己思考。 十几岁的丫头,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识,真心让人无可挑剔。 “一诺,你跟我出来一下。”薛淼突然过来拉起她的手腕就走。 花厅里的其他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相视一笑。 他们都知道,在单一诺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跟在她身边的人也都慢慢开始不太注重这些。 至于他们循规蹈矩这些老一辈的人,也都只能当做没看见。 单一诺的与众不同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也都相信她会注意好分寸。 薛淼拉着单一诺的手腕一路来到后院,在养着毒蟒王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 他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指着高高的院墙说道,“丫头你听好了,接下来我的问话你必须如实的回答,否则,我就把你推进院子让你和那堆刚出生的蟒蛇们亲近亲近。” 停下脚步后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微微颤抖的单一诺,用好几次深呼吸后才勉强压下了要直接去宰了薛淼的冲动。 呼气吸气间,她不停的安慰自己道:不要和脑子进水的人一般见识。 安慰终归是安慰,内心被点燃的怒火始终没有被熄灭。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惩处日后膨胀起来,这个男人就真的没法管了。 为了她刚认姐姐的幸福生活,她也决不能姑息。 她伸手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你个见色忘友的混蛋,我跟你这几年的交情,居然抵不过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把我扔进蛇窝里去?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有生以来,活了三十几年的薛淼这是第二次被人揪耳朵。 关键,两次都是被同一个人揪的,这个人还是个小他十几岁的小丫头。 换作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丫头揪耳朵早就怒气冲天,而眼前的男人看似痛苦的求饶,眼底却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丫头丫头……”他捂着被她揪着的耳朵求饶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你放过我吧!” 他并非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是不敢和这丫头叫板,只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事实上,他也知道,若是反抗这个有,可能他要承受的就不仅仅是揪耳朵这么简单了。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整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他不敢以身犯险。 更多的是想她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心情的愉悦。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她以后,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她灿烂的笑容。 “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次,再敢有下次……哼!” 警告性的哼了一声,看似生气的小脸却因眼角的窃喜而瞬间破功。 早就看穿她的他秒变狗腿模样,转到她的身后帮她捏着肩以此来帮她继续以下的表演。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幸福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听着他的再三保证。 云林,云森,泠雨,皓白……等等等等围观的所有人,下巴都齐齐的摔到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无声的问狗腿模样的薛淼:大哥,你的节操呢! 丢给他们一个冷眼,薛淼无声回复道:哥没有节操,达到目的才最重要。 单一诺跟他说过,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然谁鸟你。(未完待续) 你要和离吗? 薛淼认为,单一诺的话应用在她自己身上一定最好使。 脾气最倔的小丫头本就很难搞,尤其是他还要有求与她,没有态度怎么能行。 这丫头可连胥天翔的面子都不会卖,他放低些身段又算什么。 而且她还是唯一能帮他完成心愿的人,别说卑躬屈膝,就是她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会照做,只因她值得这样的回报。 “说吧!想要问我什么。”单一诺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问。 “我,我,我,她,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我。” 薛淼磕磕巴巴半天才把他想问的话说出了口,这些日子他快要被逼疯了,不问出个结果他决不能罢休。 她其实早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没有挑明还故意为难他只为让他自己问出口。 活了两世的经验表明,无论男女,太容易得到都不懂得珍惜。 经历过磨难才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到他们在一起的多么不容易,从而不舍得分开。 刘静是她的异姓姐姐,薛淼是她视作父亲般的存在。 他们二人对她都很重要,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出现那种不可挽回的情况,决定提前考验考验他们。 “三水舅舅,如果一个女子刚从上一个夫君身边脱离,就很快的投进你的怀抱,你敢要吗?”单一诺不答反问。 “只要是她,我就敢。” “敢你个大头鬼。”她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道,“你这种见异思迁之人绝对不能要,说不定哪天就会移情别恋。” “我不会。”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其实她相信他不会,只不过怕将来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败在别的地方。 先不说刘静的身份尴尬,刘家,她还有还有双亲和兄弟。 她的父亲还有几个妾室和庶出子女,现在的她还没有想要脱离家庭的想法。 将来她要是回到了刘家,薛淼要面临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封建的家庭观念和他们彼此的选择。 性情软弱的刘静肯定会为了顾全大局放弃自己的生活,要是薛淼没有坚定的信心,他们之间没必要开始。 若是真的要开始,那就必须要先确保他们能走下去。 “你可以,不代表她一个女儿家就可以。她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你若总是这般,会吓到人家,甚至会让她的家人排斥你。再说,之前你不是已经答应我要等的吗?” 他是想等,在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可以,见到那个身影他便控制不住想要去亲近她的冲动。 她来到飞云庄的这些日子,他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 每每夜幕降临之时,都忍不住来到她院子上空,看着倒映在窗纸上的身影消失他也久久不愿离开。 刘静那日出水芙蓉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勾起他心中的熊熊大火。 只要见到她,他就有想要马上扑过去将她揽在怀中的冲动。 “一诺丫头,我,我……” 她看着他结结巴巴不知怎么表达自己情感的样子,心急如焚。 不等他说完话,她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和他低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走向拐角处等她的燕子。 燕子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了,她发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石头最近也很反常,让她心中多了些许不安,故而没有再和薛淼继续胡闹。 薛淼顿时目瞪口呆,僵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早已找不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周边却多了几个诡异的笑脸,把他逼到角落询问单一诺最后和他说的什么让他这么兴奋。 八卦的云森和皓白等人,打着不问出点真东西就不准备罢手的主意对他一通逼问。 云林坐在围墙之上,看着围墙内蠕动的一群巨蟒若有所思。 “臭丫头,小脑袋瓜里居然还装着这些东西,你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好不容易摆脱众人的薛淼嗔怪的说着,眉梢眼角的笑意表明他分明是很受用的,当然这些也是唯一能解决了他现在所面临困境的办法。 单一诺拉着燕子来到一处凉亭坐下才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支支吾吾的燕子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急的她细问其中关联的每个小问题,也不见任何功效。 “你说不出的话,那就让石头来说。”单一诺摆手示意泠雨上前对她说道,“雨,你去师傅那里把石头找来。” 她和苍暮去寻找严潇下落的时候,石头也跟去了,说是多个人好办事,其实她知道他是在逃避。 加上燕子的纠结,她早就明白了石头逃避的是什么。 昨日回到飞云庄以后,石头一直黏在苍暮的院子,不是借口说想喝两口就是说要跟苍暮学习。 百般借口,最终目的就是不想回自己院子。 成婚的男人躲在外面不肯回去,肯定有难以启齿的原因,昨晚她疲惫不堪懒得询问,今日燕子都已经找来她就不得不问。 “单一诺,你先别喊他,我还不想见他。”燕子拦住要去喊石头的泠雨道。 “不喊他也行,那你好好跟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单一诺正襟危坐,非常认真的看着燕子,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霸气。 燕子其实也不是不想说,因为她绝这种事比较难以启齿,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所以才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貌似是看穿了燕子的小心思,单一诺让泠雨去凉亭外守着,还打发走了附近所有的暗卫。 做完这一切,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燕子道:“现在已经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并没有受过礼教思想的燕子已经算是比较直爽的古代女子了。 尤其是在单一诺面前,她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就像普通女子怎么都问不出口的各种奇葩问题,她都敢问。 比如她敢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再比如她也会问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注意到她,怎么才能抓住他的心。 而此刻她的犹豫让单一诺觉得,此事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单一诺。”燕子轻咬下唇,沉着脸问:“你要和离吗?会和冷面王爷就此分道扬镳吗?”(未完待续) 祁玉还活着 燕子的问话足以让单一诺确定,他们夫妻的矛盾和她有关。 石头是有分寸的人,而且他早已属意与燕子,她分析现在这种情况是由燕子的多疑所导致。 多疑是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的心理,在各种有外因的影响下,可能会加重。 恰恰燕子的种种行为表明,她现在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焦虑不安,疑神疑鬼的她肯定是吓到了石头,所以他才会一直选择逃避,以免关系恶化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石头现在的做法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也是明智的选择。 “燕子,无论我怎样,都不会影响道你们的夫妻关系。”单一诺俯下身子看着燕子低垂的眼眸道,“石仲容不是以前的张鹏飞了。” 张鹏飞还是快剑大盗的时候是很多情,可以说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偷心贼这三个字就是说他的,可他现在并不是这样。 单一诺很清楚,燕子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可燕子自己却并不明白。 “不管他改成什么名字,他对你的情感始终没有变。”燕子抬眼看着她说道,“如果你要和离,就接受他吧!以免,以免咱们三人都活在煎熬之中。” 刚成亲的时候石头和她说他要护着单一诺,那时候她含笑应下了此事。 时间久了她才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大肚量,自己的夫君要时刻护着别的女人的事她没有办法接受。 更不能接受自己需要安慰时,夫君却总想着安慰别人的行为。 她是个女人,一个刚刚失去至亲之人的女人,一个需要夫君体贴入微关怀着的女人。 凡是女人都有自己柔弱的一面,同为女人的单一诺也一样。 燕子没有说出对她的嫉妒,也没有埋怨她的意思,但是聪明的她却看出了属于一个小女人最真实的想法。 说白了,她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妒忌过念秋。 之所以会那么快决定和胥天翔圆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要拥有像念秋一样的幸福生活。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怀了心爱之人的孩子更幸福的事了。 可惜,苍天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她拥有了那份幸福却又很快的夺走。 她想着想着思绪就跑偏了,干咳了两声缓解了下尴尬含笑拉起燕子的手道:“傻瓜,石头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心里的人若是我好话,绝不会娶你。” 燕子闻言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摇着头说道,“不,他在成亲的时候就说要以后还会护着你,并没有放弃你。” “他愿意为我保驾护航是因为他把我看作朋友,妹妹又或者是他臣服的人。但,绝不是他的爱人。” “单一诺,你……” “燕子。”单一诺打断燕子道,“爱这种感觉很奇妙,有时候它就在你身后,而你却要踏遍千山万水去寻找,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当初……”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当初呢?”她又一次打断了燕子的话。 她刚回到上京城时就这么跟燕子说过,让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总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燕子是怎么爱上石头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眼前的姑娘是因为太自卑才会在爱情中表现出唯唯诺诺,毫无自信的样子。 “水往低处流,人要往前走,时间不能倒流,又怎么会有如果当初啊?” 用一个反问结束要说的话后,她拉着目瞪口呆的燕子走到凉亭边,嘴角上扬的望着远处的天空。 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形状怪异的白云。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春天特有的气息,温柔的拍打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伸手接住随风飘向她的一个杨絮她又道:“人活着就要面临很多选择,很多人会在选择后会后悔,各种埋怨或者幻想已后又不得不接受自己不愿得到的结果。如果当初不过是一种对生活不如意的发泄方式,沉寂其中会让人错失当下最应该珍惜的东西。” 她也曾因为自己的不确定错失了很多机会,让很多东西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等后知后觉的她发现以后再想去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 自己有过的痛苦经历,不想身边任何一个人再体验一次,就像当初她不想燕子和石头相爱相杀一样。 “燕子,我相信你自己能判断出石头对你是什么感情,不要让嫉妒心蒙蔽了你的双眼。” 单一诺这么说并不仅仅是因为燕子,还因为另外一个女子。 曾几何时,那个善良的女孩就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控制了心智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她若是能稍稍清醒一些定会发现杜邵轩早已对她动了心思,只需等待便可得到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一切。 沦为工具的她现如今的生活就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杜邵轩想要用时间考验的人也正在一步步走进属于她应得的幸福之中。 “可是,可是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是你啊!”燕子蹙眉道。 怒了,单一诺这一次真的怒了,她的怒火随着她一起一伏的胸膛从口鼻中喷出。 一忍再忍,她还是忍不住给了燕子一个爆栗。 “看着你挺聪明的样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傻,真是傻得无药可救了。”她又嗔了一眼燕子道。 “单一诺你别太过分。”燕子气的眼中两眼通红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居然骂我傻?” “我错了。”单一诺认真的看着即将暴怒的燕子说道,“我不应该说你傻,因为你分明就是蠢,还不是一般的蠢,绝对是愚蠢至极。” 本来在她认错的时候已经消气的燕子,听到她后面的这句话直接气的火冒三丈。 头顶黑雾,目录凶光,攥成拳头的小手关节处传来嘎巴嘎巴的声音。 燕子一触即发的怒火如十级地震般凶猛,带着要摧毁一切的强大气势一步步紧逼目标。 至于她的目标,那当然是故意激怒她还眼带笑意看着她的单一诺。 如果祁玉还活着,他一定明白,向来都很聪明的单一诺故意激怒燕子一定是别有用意。(未完待续) 傻人有傻福 燕子愿意体谅单一诺的苦衷,明白她在各种事情上都有身不由己的原因才不和她计较那么多。 其中当然也包括祁玉的死。 别人可能不能理解燕子为何一直纠结此事,就连石头知道她在温泉山庄又为难单一诺都厉声斥责她。 大大咧咧的她心中也有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他们要从忘忧谷出来她收拾行李时发现的。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祁玉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离开单一诺,但是他却选择留下。 为的就是结束生命以后要和单一诺再续一世母子缘。 作为爱着单一诺的人他选择护她左右,保她平安,临了还把自己下一世留给她,要护她寿终正寝。 燕子不愿意按照祁玉遗书中嘱托的那般留在单一诺身边,替他好好照顾她。 原因是,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单一诺却像个没事人,根本没有重视此事,也没有珍惜祁玉的付出。 温泉山庄中泠雨的话让燕子得到点暗卫,但是单一诺的再三挑衅让她无法容忍。 嘴上占不了她的便宜,那就大战一场吧! 心中有了决定,手上也随即做出了动作,一根根闪着寒光细如抽丝的银针出现在她的指缝间,只要微薄的内力就能将它们悉数发出,目标当然是她直勾勾盯着的单一诺。 “此刻你是不是有活剥了我的冲动。”单一诺含笑挑眉问。 闻言,燕子悄悄收回了银针,疑惑的对上那双一眨一眨的清澈眼眸。 “你好好想一想,之前和石头斗嘴的感受,再想想现在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感受,有没有发现什么。”单一诺补充道。 石头跟她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燕子动了心,也不知道这份心动能坚持多久。 她当时只回了他一句话,就让他豁然开朗。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怀,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斗嘴,尤其是会顾忌对方感受的斗嘴。” 醍醐灌顶般的石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尴尬的挠挠头上前攀着她的肩膀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为何之前不点醒我?” “不到火候的感情不宜过早戳破。”她望着远方道。 像点醒石头一样,今日她用了另一种方法告诉燕子,她想要的其实早就属于她。 也同时提醒她,不要无止境的消耗彼此的情感,不然迟早会得到情感的反噬,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哦……”燕子拉长了尾音道,“石头是不是还恨我啊?怪我以前没有忍让他,所以他现在是在报复我吗?单一诺,你帮帮我,我不想他恨我,想和他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单一诺崩溃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燕子一眼道:“他恨你做什么呀?” 傻人有傻福,眼前的燕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虽然这几年牵了很多红线,但火爆脾气的单一诺可没有多少耐心去跟小傻妞解释。 在燕子又要发问的时候,她摆手制止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夫妻之间的问题还是迷们夫妻二人一起解决,外人不能干预太多。” “啊?”燕子呆萌的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找石头把你担心的问题聊一聊,你只有听到他亲口告诉你答案你才能真正走出来。” “他要是不回答我,或者不说实话呢?” “难道你认为他有骗你的必要?”单一诺玩味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成为夫妻,那你就应该选择相信对方,信任是基础。” “那你为何不选择你信任的师兄而是选择一直都不信任的淳王呢?” 燕子一直都知道单一诺不信任胥天翔,却很依赖祁玉的表现。 她从始至终都不让祁玉放弃就是因为她知道单一诺依赖他,没准不久的将来他会有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祁玉会这么突然的离开人世。 单一诺当然也明白她的信任给了谁,只是她信任祁玉的原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给了她上一世外婆的感觉。 在上一世的时候,外婆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穿越以后,她曾想要完全信任胥天翔,可关键时刻总会发生一些事让她望而却步。 时刻会守护在她身边的祁玉慢慢变成了她最信任的人,成了她的依靠。 但是她对他只有家人的感觉,并没有男女之情。 “玉哥哥是我无法割舍的亲人,并不是爱人。信任他是因为他值得每个人信任,不信任胥天翔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问题。” 单一诺说着,转身面向凉亭外的天空,百感交集。 “你明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为何不早些选择离开他。”燕子又问。 面向蔚蓝天空的单一诺慢慢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春风。 随后,她又慢慢睁开双眼轻声道:“因为他在玉哥哥之前走进了我的心里,所以从那时起,他就是我每个清晨睁开眼睛的动力。” 是她的动力也是她的心结,只因她爱的他已经不要她了,她的心空了,无处安放。 任何人都可以抛弃她,在她心里唯有他不可以。 选择他,放弃回二十一世纪的机会时,她就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如今,前路也已经堵死,她,无处可逃。 “你不是已经要和他和离了吗?怎么还会……” 燕子的话没有说完,不是不说,而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能不能说。 “和离怎样?不和离又怎样?”单一诺眼中的所有神色顿时黯淡了许多,“只要我能舍弃掉他,有没有那张和离书都无所谓,只是……” 只是她舍不掉,他是她永远舍弃不掉的存在。 即使上一世她能做到只是满足某些需求,不对任何人动情,可这一世的她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烙印在心上。 久而久之,深深烙在心窝里的印记已经没有办法再拔除。 燕子看着她令人心疼的表情,蹙眉问道:“单一诺,爱,究竟是什么?” 刚对石头动心的时候她曾问过单一诺这个问题,她记得当初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既然已经爱了,就不要想太多,奋不顾身一次吧! 也是因为这句话,在汝城那晚她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了他。(未完待续) 我已无憾 假如重来一次,燕子很确定,那晚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单一诺还想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勾起红唇道:“你自己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无需问我。” 话说完她便离开了凉亭,独留燕子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大步流星的来到苍暮的院子,看到在软塌上睡午觉的石头,直接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拉了起来。 石头正要暴怒,见到是一脸气愤的她收回了紧攥的拳头。 “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辜负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傻丫头。”单一诺认真的看着石头说道。 “她,她找你了?”石头心虚的问,“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他们那晚吵得最凶的时候,燕子说让他去找单一诺,反正她也要和离了,正好他又有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燕子听到外面传言说单一诺和胥天翔要和离以后就开始多疑。 甚至有时候他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单一诺,听着这个名字她就显得特别的敏感。 好几次他都想要和她解释清楚,可是她却像着了魔一样,怎么都听不进去,这一次只因他嘴硬的一句话,事情就闹大了。 为了不和她吵架,不恶化他们的关系,他也只能先躲着她。 “石头,解决问题的关键是直面问题的所在,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诺儿说的有道理。”苍暮眼含笑意走上前来说道,“男人要学会担当,也要学会哄自己的女人,不然,她就会被别人拉进怀中呵护。” “谁敢?”石头怒道,“敢动本大爷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你再这么躲下去,她迟早是别人的。”单一诺嗔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要学会呵护她,不要冷着她,不然她会伤心。” 听到伤心二字,他便心急如焚的冲了出去,泠雨按照单一诺的指示好不容易追上他告诉他燕子的所在。 看着燕子由刚开始的胡拍乱打最后小鸟依人的猫在他的怀里,泠雨才回来和单一诺复命。 单一诺在他们走后直勾勾的盯着苍暮,却一句话也不说。 她在等,等苍暮自己开口,因为她知道她自己问可能会问不出任何东西来,所以,她认为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好。 “诺儿,有些东西为师也还没有弄清楚原委,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苍暮承受不住她那样的眼神,率先开了口。 在他还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这几件事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说出那些猜测。 “别的事我不关心,师傅只需告诉我,原主母亲的死和灵泉宫有没有关系就好。”单一诺退而求其次道。 “诺儿怎么这么说,袁氏不就是诺儿的母亲吗?你不……” 戛然而止的苍暮沉沉的发出一声闷哼,手不自觉的捂上胸口,一脸痛苦。 他清楚,这是道破天机的惩罚,如果他再往下说,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后果,甚至有可能会连累…… 抬眸看了一眼俯身扶着他询问的单一诺,剩下的所有话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受些磨难并不代表没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日。 可要是他们被他所连累,等待他们面临的可能就是最最糟糕的后果。 “你已经是单青山的女儿单一诺,以后千万不要在把你和原来的单大小姐分开,若被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忍住喉间即将要奋勇而出的腥甜,苍暮拉住单一诺的手嘱咐道。 “我记住了。”单一诺认真的点头道,“师傅,你怎么了?是有什么旧疾发作了吗?” 突然而至的变故,类似于病痛的样子,她只能用普遍出现在古代的旧疾发作一说来解释,不然她也无法理解究竟什么缘由。 现代医学会说这种情况是各种病变引起突发性病症,也就是急性病。 “为师突然有些心绞痛,休息一下就好。”苍暮安慰道。 她扶他到软塌上休息,询问要不要帮他熬服药,得知不用吃药只需要好好休息后又嘱咐了几句带着刚回来的泠雨离开了院子。 软榻上的他在她走后缓缓坐起身,从窗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吐了一大口鲜血。 一道黑影从屋顶来到房中扶着虚弱的他问,“师傅你受伤了?” “林儿,为师无碍。”苍暮摆手说道,“千万不要让诺儿知道为师的情况,为师休息几日便好。” 云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手上却悄悄集聚内力帮苍暮疗伤。 单一诺离开后直接去了刘静的院子,如果燕子没去找她的话,和薛淼谈完话她就会先来这里。 看着正在做女红的刘静,安静又沉稳的样子,她情不自禁的暗暗感叹道: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嘛! 天色昏暗,屋里刚刚掌了灯,烛光下的女子真真的验证了她第一次见道刘静时的感觉。 在她心里,刘静是一个温和从容,期许着岁月静好的女子。 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不适合她,能配得上她的应该是个专情又懂得心疼人的翩翩君子。 当然,在单一诺心里早已确定薛淼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来了还站门口做什么?还等我这做长姐的请你不成。”刘静抬起头嗔了一眼单一诺道。 “长姐不发话,我哪敢打扰。”她吐了吐舌头道。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能言善辩,我是说不过你了。”刘静拉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泠雨正想和草果一起退到门外却被单一诺勒令坐了下来,她们姐妹三人喝着茶在烛光中说起了知心话。 因为上一世的她并没有丝毫多余的时间和钱财去维系朋友之间的关系,所以她选择不要朋友。 重活一世,虽然她也不屑于去交什么朋友,但是她们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正是因为她们的出现,让她的单调生活出现了各种色彩。 她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才叫五彩斑斓的生活,这种生活和金钱无关,只能用真心来换。 含笑听着刘静和泠雨二人打趣的话,她暗道:老天,谢谢你对我的厚待,给了我亲人和朋友,又让我体验了一把真挚的爱情。此生能拥有这样美好的生活,我已无憾。 翌日一早,在飞云庄滞留多日的于莲儿跟着一个镖局离开了飞云庄。 临走前她跟单一诺道别时说道:“可能以后咱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谢谢你帮我,但是,我沦落至此也有你一部分原因。”(未完待续) 五岁之前的记忆 真的是一部分原因吗? 于莲儿的心中,单一诺要为她的事付很大一部分原因,甚至可以说是主要的原因。 那年单一诺不出现在严潇面前的话,她就是严潇的正室,后来这些事自然而然就不会发生。 更不会让她失去府中孩子,以至于再也不能做母亲。 怨恨蒙蔽了心智的于莲儿并没有想过,就算在她和严潇之间没有单一诺的出现也会有别人,不是对的人,总归不会得到幸福。 古代女子的悲哀之一也在于此,因为她们不懂反抗,只能将过错归咎到和她们命运相似的其他女子身上。所以,她们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每个人的悲哀都有原因,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自身,人性的贪婪就注定了会有凄惨结局。” 于莲儿若是不想着利用孩子得到正室之位,那她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事单一诺是不会管的,她也管不了。 身处于这样一个社会,像于莲儿这样的女性数不胜数,礼教观念这些事情,不是说某一个人能解决的。 “阁主一向是一诺千金之人,我不怕你反悔,也知道你不会反悔。” 不用于莲儿明说,单一诺也知道她说的是帮她离开这里的事。 单一诺在意的不是她怎么说,而是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带了多少层假面具。 汝城第一次相见就对她的种种表现心存疑虑。 “若是你我再无相见之日,咱们的恩怨情仇也就此了解。假如有一日咱们再次相遇,我定会送阁主一份大礼。”于莲儿带着诡异的笑补充道。 “前辈们总劝说世人,千万不要惹那人,看来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啊!”单一诺含笑道。 就算不哭,于莲儿也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些忧愁或者困苦。 事实上,每一次见到她,她脸上不是满满的自信就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厉。 仿佛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俾睨天下,所有人都要拜倒在她的脚下,永远都只能仰望着她。 于莲儿很清楚,她现在还没有能平视这个王者的能力。 “阁主珍重,后会无期。”于莲儿福身行礼道。 单一诺看着于莲儿逐渐走远的背影,以为真的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没想到在不久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竟像换了一个人,也是真的在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那时的于莲儿为了证明比她强,差点铸成大错,幡然悔悟后用生命弥补了过错。 言归正传,苍暮来了上京城以后就先到飞云庄给良国那边发了消息,月余过去了,那边一直没有回信。 正常情况下飞云阁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越想他越担忧。 飞云阁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会发信通知这边,现如今的情况却十分反常。 “师傅若是担心的话,就让薛淼回去看看吧!”单一诺提议道。 她本来就很想要薛淼离开一段,有了合适的理由他应该就不会推脱了,这样她也不必为他和刘静的事头疼了。 的确很担忧的苍暮颔首同意了她的这个提议。 听到这个消息的薛淼冲过来瞪着她说道,“臭丫头,你是不是就想找理由把我支开。” “不是诺儿,是我的确很担心良国那边的情况。”苍暮解释道。 “三水舅舅你就去吧!”单一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道,“等良国的事解决以后,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薛淼微愣,挑眉问:“丫头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本阁主可是一诺千金的单一诺。”她一跃而起给了他一个爆栗嗔道,“至于忽悠你吗?” 他等的就是她的这份承诺,有了它,他就可以放心的回良国,然后回来抱得美人归。 刘静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离开后他当然要把他的女人交给他最放心的人。 而这个人,非她莫属。 杜邵帆听到良国那边可能出事,心里有些不安。几次三番想要询问情况,却只张了张嘴并没有开口。 单一诺瞥了一眼偷偷离开的落寞背影,微微勾了勾唇。 “给他点时间,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杜邵轩走到她身后说道。 “杜二这个二货能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哥哥,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福气。” “我也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那当然。”她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歪头道,“不过,轩哥哥,杜二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那你呢?” 被她套路的杜邵轩面色一僵,嗔了她一眼习惯性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 “究竟怎么样了嘛!”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版的问道。 “太皇太后的一年国丧还没过,等过了再说此事也不迟。”他抿了抿嘴道。 “女儿家的名声都很重要,何况她父亲还在那个位置上坐着,轩哥哥酌情处理此事,一定要面面俱到。” 单一诺的话让杜邵轩陷入了沉思,也因此让他找到了他在袁鸶鸶这件事中的不足。 袁鸶鸶被带到飞云庄时,单一诺知道了杜邵轩动过那个心思后就已经明白了他在这件事中犯了什么错误。 她也知道,犯错的他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而主要责任还是袁鸶鸶不堪大用。 不过她不想同样的悲剧发生,提醒他确定人选后就不要再犹豫。 令她没想到的是,心思细腻的他还理解到了另一层含义,宠溺的看着她说道:“放心好了,我会像五岁的你一样,一诺千金,履行自己的诺言。” 五岁的她? 两人情况互调,这一次陷入沉思的人换成了她,故意提点的人换成了他。 悉数听尽杜邵轩话的苍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诺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她回过头看向苍暮,认真的问:“师傅,为什么我对我五岁之前的记忆那么模糊,就连儿时和我有过交集的吴嘉乐我都不太记得了。” 不仅仅是原主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上一世的她也不记得五岁之前发生了什么。 刚遇到祁玉时,见到他拿出来的荷包她记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按说,五岁也不算太小,不至于全部都不记得。(未完待续) 吃里扒外之徒 花厅中的众人都定睛看着眉头紧蹙的单一诺,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而且她询问的是苍暮,那时候她和苍暮应该不认识。 苍暮又怎么会知道她当时的情况呢? 其他人不明白,苍暮却很清楚,她这么问的目的是想知道为何原主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 “娘亲去世的时候给我刻下纹身的人是祁师伯,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不满五岁。”单一诺理性的分析道。 “你的纹身是师傅刻下的?”燕子不解的问道。 “当年长嫂难产,差点一尸两命,父亲说救下睿儿的人就是祁玉的师傅。”赵氏看向苍暮问道,“苍神医,难道说……” 赵氏想问,救下袁麒睿和单一诺的人是不是都是祁尔? 祁尔又是为何不救袁心爱,只给单一诺刻下纹身以保她能劫后重生。 苍暮看了眼因为强行记起那些事而出现不适的单一诺,扶她坐下后缓步走向花厅门口,紧蹙眉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令妹是自己决定用性命换诺儿劫后重生,虽然师兄想要救下她但也是无力回天。”苍暮望着看不到边际的天空道,“霜儿和令妹的情况很相似,最终也只能……” 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是他今生最大的痛。 薛雨霜的本意是想让他不要沉寂在痛苦之中,可她不知道,对他来说什么都能放弃唯独不可以放弃能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哪怕只有一息的时间,他也会无比珍惜。 没想到在他看她的所有记忆时,她却让祁尔带她去完成她最后的使命后,火化了她的尸体。 骨灰也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被放在了高高的山顶,任其随风而去。 祁尔告诉他,她是因为爱他才不想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对着她的尸体或者墓碑悲伤,所以她选择融入风中,与他常在。 袁心爱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保护了她爱的人,想要给其逆转天定的命运。 只是她没想到她再强大的修为也难以改变天命难违这四个字。 “苍兄见谅。”袁浩铭起身拱手道,“贱内失言,令苍兄念起痛苦的过往,愚弟代她给苍兄赔个不是。” “贤弟言重了。”苍暮回过头来还礼道,“为兄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令妹和霜儿一样,都是为了诺儿而不惜牺牲自己。所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说到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迎上了一直蹙眉盯着他看的单一诺。 他的话是要告诉众人承载着众望而来的同时,也同样承载着很多磨难的单一诺,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关心的对象。 爱着袁心爱和薛雨霜的人,都应该明白,她们都是为了她。 换句话说,她们自愿的牺牲都是为了能让她延续她们没有完成的使命。 命运多舛的她值得所有人为她付出,承受的起这份伟大的爱。 “一诺何德何能值得这么多人为我而牺牲?”单一诺含泪道。 “丫头你错了。”薛淼走到她身边给她擦了把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他们所有的人都不是为你,是为了那个能担当大任的人,而你,恰恰就是那个人而已。” 薛淼不知道为何见不得她哭,看她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他就忍不住要来帮她擦掉。 这番话好像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用来安慰她。 苍暮闻言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单一诺对这段话再熟悉不过。 她当然也明白苍暮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的用意,脑海中突然想起无尘大师说的那句:良人必不负你。 “无尘大师不是说过,他并不是因为等你才有负于心爱之人,而是因为你的到来才不让他枉负与爱人。所以,诺儿你不必自责。”苍暮补充道。 无尘大师放在檀木盒子中的信最后是胥天翔收起来的,苍暮见过他,知道信中写了这些内容也很正常。 单一诺也只认为苍暮说的仅仅只是这件事,并没有深入思考。 其实苍暮的话中还有另一层含义,别人没有听出来,袁浩铭却很清楚。 为了不让单一诺再徒添伤悲,他并没有道破,默默的望向门外。 袁麒磊好似看透了袁浩铭的心思,目光在已经忍不住眼泪在赵氏怀中哭泣的单一诺身上。 逃婚后,从思凡庄离开的单一诺为了让袁国公夫妇放心,出发之前会把她半个月内甚至近一个月的行程告知他们,以免中间有任何意外来不及写信让他们担心。 得知一路都有人埋伏追杀后,胥天翔让云林联合祁玉将她身边的人一一盘查了一遍。 飞云阁早就在江湖上放出消息,在知道单一诺是飞云阁要保的人后还能冒死前去追杀于她,而且能在之前就埋伏好陷阱的人定是早就知道她所有的行踪。 因为她身边并没有吃里扒外之徒,所以袁国公就有了另一种猜测。 那时候他就暗暗查起了国公府中的人,虽已年迈但头脑很清晰的袁国公和向氏早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他们见到温泉山庄外前来报信的鹭儿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明知对方要的是什么,他们毅然决然的走进圈套之中就是为了引出多年以来一直都未曾找到的那个内鬼。 袁鸶鸶显然并不知道那件事的原委,而他们的死也证明了胥天宇和那件事也无关。 胥天翔提前去温泉山庄就是为了拿走袁国公留在那里的书信。 跟着鹭儿进宫之前,袁国公让温泉山庄的暗卫在得知他们死讯以后通知胥天翔去收拾他的遗物。 早就看透袁国公此举目的的胥天翔也提前猜到了书信的内容。 并没有着急前去温泉山庄的他怕单一诺发现此事,更担心她会因为此事而不愿离开,所以才会赶在她之前去收走那封……遗嘱。 苍暮那日在温泉山庄往外已经从胥天翔手中看了那封书信,明白袁国公和向氏的牺牲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五个手指印 袁浩铭是因为在袁国公和向氏去南燕城之际,从袁国公口中得知他在找泄露单一诺行踪之人。 临行前多次叮嘱他要事事小心,任何事不得大肆宣扬。 即使是在妻儿面前也不得谈论任何有关事宜,各种书信来往更是不能让他人得知内容。 他当时只当袁国公是过于紧张,直到袁鸶鸶伤到杜邵轩后,拿到胥天翔给他的书信他才确定了袁国公说的泄密之人是谁。 家丑不可外扬,袁国公夫妇应该也是早就知道此事没有直接跟他挑破。 叮嘱他那么多事,只是希望不要让袁鸶鸶铸成大错,没想到因为他一时的妇人之仁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诺儿。”袁浩铭突然开口道,“作为父亲,我愿替鸶鸶承担下她之前犯下的过错,你按照飞云阁的规矩惩处就好,不必拘泥于你我的辈分问题。” “父亲不必为难一诺。”袁麒磊上前一步道,“这个过错还是由我来替父亲承担,一诺也不必有任何顾念。” “胡闹,你才多大能耐,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吗?”袁浩铭正色道。 看似是在嫌弃儿子的无能,其实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在用他独特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 再观袁麒磊,更是没有半分不愤的意思,跪地央求着袁浩铭允许他来承担袁鸶鸶的过错,不然他就会长跪不起。 袁浩铭蹙眉不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眼神中却尽显心疼之色。 父子情深此刻被他们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他们是表达上欠缺的大男人,也阻碍不了情感的传递。 单一诺活了两世,从没有追求过物质享受,只想拥有这般天伦之乐的生活。 认回到国公府以后她觉得自己利用原主的身份拥有了一段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逃离胥天翔时她选择自己离开是不想国公府的人被她连累。 在她心中,始终认为她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 抢占了原主的一切,就不能再让她的亲人们被她连累,逃离只为不打破原有的幸福。 特别想要留住那份幸福的她最后还是让最亲的人受到了伤害,所以她认为所有的过错都在于她,并不在于别的任何人。 “二舅舅和磊哥哥不要争了。”她从赵氏怀中缓缓起身道,“袁鸶鸶犯下的过错我是没有权利做出任何惩处的,毕竟此事和飞云阁无关。” 她话中并没有再用表姐的身份称呼袁鸶鸶,而是直呼名讳。 这么做也算是间接的表明了她对袁鸶鸶之前所作所为的态度,更是明确了她的立场。 苍暮明白她这么说话的目的,也很认同她的做法。 “诺儿所言极是。”苍暮颔首道,“此事乃是贤弟家事,飞云阁无权过问。” “二舅舅已经和她断绝关系,这也算是已经对她做出了惩罚。飞云阁不过问此事,作为阁主的我也不会用飞云阁的规矩做出惩处她过错的事。但是……我身为袁家的外孙女,定会为外祖父母讨回公道。” 赵氏闻言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也仅仅只是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袁浩铭和袁麒磊也一样出现了微妙的举动缓解她最后一句话的冲击。 明察秋毫的她悄悄的将他们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在眼底。 “诺儿的意思是……”袁浩铭蹙眉问。 “袁鸶鸶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她并不是直接害死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人。至于她要付的代价,应该早已体验到了。” 宫中传来消息,袁鸶鸶已经卧床半个多月,不用说单一诺也明白其中缘由。 她不会把这些是告诉袁浩铭一家,但也不准备帮助袁鸶鸶。 不添油加醋已经是她格外开恩,袁鸶鸶以后的路怎么走,走的怎么样都和她无关了。 “我只能保证不对她出手,但不能对她伸出援手。”她补充道。 “谢谢你诺儿,谢谢你。以后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我不能要求你放过她,更不能要求你帮助她,只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痛苦。”赵氏含泪握住她的手道,“诺儿,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就算是块臭肉,我也难以割舍……” 试问,又哪个母亲能割舍掉自己的骨肉呢? 二十六年都没有过问她死活的白晓艺,也能在她死的那一刻幡然醒悟,足以说明一切。 “舅母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反悔。”她帮赵氏擦着眼角的湿润柔声安慰道,“舅母可知,爱哭的女人容易长皱纹,你最近这么爱哭,万一长了皱纹,我英俊潇洒的舅舅变心了怎么办?” “休得胡说。”袁浩铭闻言第一时间反驳道,“心已有所属怎会轻易改变。” 花厅中原本沉闷的气愤被她的玩笑和袁浩铭的当众表白缓解了大半。 燕子躲过众人的视线悄悄来到苍暮身边低声问,“师叔,师傅早就见过单一诺?师兄难道真的和她是青梅竹马?” 她以为当年祁玉就是为了能让单一诺留在忘忧谷才这么说的。 一直都不相信祁玉真的是在单家长大,后来才跟着祁尔去各地游历,而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一站便救了她和刚子。 “饿晕在路边的玉儿是被诺儿的母亲救下养在身边,袁氏去世后他才跟着师兄离开了单……” 苍暮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转身拉着单一诺的手跑出了花厅。 困惑了她多年的谜题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也明白了为何祁玉会在留下的书信中嘱咐她把那件东西在他墓前烧掉。 “燕子,燕子……” 单一诺连着喊了她好几遍,才她疾驰的步伐停下。 看出她的反常,在她停下以后,单一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先开口并没有直接说话。 “师兄一直视若珍宝的荷包……”燕子说着回头看向单一诺一字一句的问,“是不是你的。”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那个荷包是祁玉母亲的遗物。 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别的理由能让一个人那般爱惜那个做工粗糙的东西。 精明的单一诺瞬间明白了她激动的原因,认真的点头道:“是我四岁那年送给玉哥哥的。” “啪!” 随着一声脆响传来,单一诺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未完待续) 燕子的身世 双眼通红,泪珠直在眼眶边缘打转的燕子,凶巴巴的看着单一诺。 旁人见此情景,可能会以为刚刚挨打的是她。 事实却恰恰相反,脸上带着红印的人是单一诺,因为打的太过用力手掌发颤的人却是燕子。 “你,你知不知道荷包代表什么?”燕子哽咽道,“为何你多年前送了荷包,给了他许诺,让他等了你十几年你却又不愿意兑现自己的诺言?” “什么诺言?”单一诺蹙眉问。 “他视那个荷包为珍宝,十几年都没有丝毫的损坏,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的情义吗?为什么还要那样伤害他?” 荷包的事单一诺早就知道,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他很爱惜。 当时只觉得他身上有外婆的那种气息,并没有多想,后来她就把荷包的事给忘了,也信了他把她看作妹妹的话。 再后来发现不对的时候,不想失去他的她便开始自欺欺人了。 “这些年的确是我负了玉哥哥。”单一诺摆手示意泠雨和云林等人退下道,“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违心的和他在一起?让我们都生活在煎熬之中,那为何我不与他像兄妹般相处呢?” 她和祁玉之间,不可能会因为挑明了关系就分道扬镳。 祁玉不会丢下她,就像他临终前所说,能陪她一程他才能无憾,如果她真的赶他走,可能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上一世他化作她的外婆护了她七年,外婆在临终前也说能看着她长大死而无憾。 那个时候的她不明白外婆为什么这么说,直到祁玉离去她才豁然开朗。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 燕子想问她为何不能选择和祁玉在一起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想起她问过这个问题,所以同样心有所属的她不知道要如何询问。 假如有个人像祁玉对单一诺那样对她,她也无法让自己放弃石头选择那个人。 “你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问我呢?”单一诺垂眸道。 前几日她说胥天翔是她每日睁开眼睛的动力那句话,燕子依然记忆犹新。 说话时的她那种忧伤的神情也浮现在脑海中。 “单一诺,你何苦呢?”燕子不由自主的哽咽道,“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不是跟我说,既然爱了就要奋不顾身吗?你自己怎么就……” 单一诺抿嘴走到燕子身边,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道:“玉哥哥可看着你呢!你不怕这么说会让他伤心了吗?” “师兄才不会,他要是那么小气的话,早把你抢回来了。” “没错,玉哥哥总是会守护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她说着抬头望天道,“下一世,让我护着你吧!” 燕子推开她蹲在一边放声大哭,好像一个和妈妈走散的孩子。 嘴角上扬的单一诺强忍着泪水想要去安慰燕子,却又无从下手,直到杜邵滢过来她才嘱咐了几句后先行离开了那里。 杜邵滢并非自己过来的,而是苍暮让杜邵轩喊她过来帮单一诺解围。 略显尴尬的离开后,单一诺独自一人去了飞云庄后面的山上,坐在山顶欣赏着山下的景色。 她伸开手享受着微风中携带着的专属于春天的奇妙芬芳,上扬着嘴角感受着远处阳光下不停变换着的魅力色彩。 眼前一览无遗的美景并不能治愈她此刻的伤痛。 燕子脱口而出的每个字就像一根根发钝的针,扎到她的心脏上却又扎不进去,拔又拔不下来。 不停传入她大脑的疼痛感,折磨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诺儿。”苍暮在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道:“如果痛了就哭出来,别强忍着。” 苍暮相信单一诺绝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子,就算再坚强,本性善良又非常感性的她也受不了轮番的轰炸。 最近这段时间,燕子隔三差五就闹一次,时不时的在她面前提起祁玉。 殊不知,听到祁玉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是致命伤。 她不说话也没有哭,静静的靠在苍暮的肩头,脑海中全是原主记忆里跟单青山撒娇时的情景。 也特别想学原主拉着苍暮的衣袖娇气道,“爹爹可要应我。” 单青山每一次都是宠溺的拍拍她的小手或者给她捋一捋鬓角的碎发连声应下。 她想要一个这样的父亲,也想要一个家。 尤其是在这种亲人离她而起,爱人弃她而去的时刻,想回到无论何时都会宠着她的父亲的怀抱。 “师傅想师母了吗?”她突然轻声问道。 “霜儿永远都活在为师的心中,她时刻陪伴为师左右。”苍暮面容祥和,淡淡的笑着说道。 “就像玉哥哥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吗?” “其实在诺儿的心里还是认为玉儿并没有死对吗?” 苍暮不答反问,目的是想让单一诺正面面对这个问题,想要带她走出这个阴影。 他始终认为祁玉的事必须要解决,不然将会成为她的软肋。 现在,江湖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想要找出能逼她就范的软肋和她交换他们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部分人隐藏在暗处,正常情况下都防不胜防,更何况她精神不济。 “玉哥哥的尸体是在我的怀中慢慢变凉的,我比谁都清楚他已经离开了人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诺儿是在用这种方法缓解心中的痛吗?” “师傅,你恨我吗?”单一诺忍不住哽咽起来,“若不是因为我的话,可能师母还活着呢!玉哥哥也不会死,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可能会活到寿终就寝。” 苍暮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淼的话你是没有听进去吗?这些人的死都和你无关,尤其是霜儿,霜儿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只能活五年。诺儿,你不能让自己无限的沉寂在这种痛苦中,它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明白又如何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原本让她对一切都释然的人嫌弃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会陷入深渊。 “燕子从小被刚子带大,性子直,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苍暮补充道。 情绪低落的她突然坐起身,被她忽略了月余的一个问题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而且还呈现出了一张思路清晰的蓝图。 “师傅。”她认真的看着苍暮说道,“你可知晓燕子的身世。”(未完待续) 等我回来 苍暮微微蹙眉,疑惑的问道:“诺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胥天翔都不曾知晓的事情,她应该不会知道,况且那人应该不会直接告诉她有关燕子的事。 “师傅果然知道。”单一诺抹了把脸,露出狡黠的笑意道:“苍老头,本阁主可告诉你,坦白可以从宽,但抗拒一定从严,你自己选吧!” 单一诺此番变脸的速度着实惊到了苍暮,更是看傻了后面草丛中偷看他们的人。 他们甚至以为这个丫头刚刚那番失魂落魄的样子是装出来骗人的,其实她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二姐夫,咱们两个是不是又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回过神的薛淼在单一诺的注视下边从草丛中走出来边和苍暮开着玩笑。 脸色凝重,深知此事牵扯众多的苍暮却没有理会薛淼。 “诺儿是在上京城外遇到他的那次知道了此事吗?”苍暮正色问道。 单一诺从袖带中掏出一个月牙型黑石吊坠道,“师傅,究竟这个吊坠有什么含义?为何他会宁愿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取得另外一半。” 苍暮大惊失色的看着她手中吊坠问,“吊坠,诺儿是从何而来。” 关于吊坠的来历,单一诺要感谢一个人,他用生命换来了她的清白,还送了她这么一个大礼。 没错,这人就是撞死在京兆尹衙门里的梁真。 梁真塞给单一诺的宣纸中包裹着这个月牙吊坠,而且还说明了吊坠的来历。 至于吊坠的秘密,他坦言说他也不知道,不仅仅是他,甚至赵氏和赵正奇都不知道。 “这是梁真临死前塞给我的,书信应该是他上堂之前写的,看得出他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单一诺将书信和吊坠递给苍暮道。 信中梁真说吊坠是赵氏给他保管的,赵氏是两年前请了能工巧匠做了个能以假乱真的吊坠,从赵正奇手中把这个真吊坠给掉了包。 目的很简单,只因赵氏怕路家被利用完了,不能保全性命。 赵正奇的心狠手辣她见识过,为了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妻子和女儿都可以残忍杀害。 知道他那么多秘密的她,必须要提前准备一个保护盾。 她为了保住路家最后的血脉,决定从赵正奇手中偷一个可以威胁到他切身利益的东西。 最终选择了这个能让他谋害自己妻女也要得到的吊坠。 “师傅,赵氏告诉梁真,赵正奇不惜杀害妻女也要得到这个吊坠,但他却不知道这个吊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疯狂。” 单一诺看苍暮很认真的端详着手中的吊坠,好奇询问的同时也是在试探。 她总觉得他知道吊坠的秘密,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这个秘密有可能和她有关。 确切的说应该是和那些十几年前就已经知道她会到来的人有关。 “丫头莫急,二姐夫正在验证吊坠的真伪,能告诉你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瞒着你的。”薛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话说三水舅舅。”她转头看着薛淼,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啊?” “臭丫头,这么着急赶我走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别的阴谋。”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精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阴谋嘛!嘿嘿嘿!没有。但是,阳谋倒是不少。” 只要她想,没有她做不了的事,只要她愿意,也没有她改变不了的人。 薛淼可不想他去一趟良国回来就认不出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一诺,你不许胡来,我宁愿她不接受我,也不要她变得不像她自己。”他拉着她到另一边轻声说道。 平日里他很少喊她的名字,总喜欢喊她丫头。 几乎每次他喊她名字的时候都是和她说一些很严肃的话,更多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 她不但不气不恼,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他说道:“她能在这个年纪遇到你,真的很幸运。舅舅你放心,这个舅母她当定了。” 一句话让薛淼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在祁玉刚刚离世时,他带着刘静来到她的面前。 他很清楚那时候是她最脆弱,最无助,也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刻。 明明知道她伤的就有多重,但是他却还是把他的烦恼带到她面前让她帮他解决。 令他没想到的是,坚强的小丫头居然直接拦下了这件事。 这段时间,他总想给予她些许的安慰,但是却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 花厅中见她要流泪,心如刀绞的他不由自主的说了那番话。 转瞬间,这个承受着巨大压力需要他来安慰的丫头却再一次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宽慰。 他忍不住拉她到怀中道,“丫头,你除了祁玉和平儿那臭小子以外,还有我们。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心也会牵挂着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独自承受痛苦。” “有你们,真好。”她回抱住他轻声道。 说话间,苍暮拿着吊坠向他们走来,看见他过来,她从薛淼怀里出来,直勾勾的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很清楚她从他的眼眸中发现不了任何东西,可她还是希望他能看懂她的意思。 “为师现在还有很多东西不能太确定。”苍暮微微蹙眉,把吊坠递给她道:“诺儿你先把这个收好,等为师从燕子手中拿回那一半,解开谜题以后,再悉数告诉你。” “那在这之前,这个吊坠就由师傅来保管吧!”她把吊坠推向苍暮道。 苍暮颔首手下吊坠,看向薛淼道:“淼,你也不要耽搁了,尽快出发,确认良国没事回来后再说别的。” 薛淼表示同意,并没有要耽搁的意思,毕竟他走后,这里并不需要他担心。 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飞身回了飞云庄。 有个他信任的人帮他照顾女人,还有个稳妥的人帮他照顾他放不下的这个信任之人,他当然可以轻装上阵。 简单收拾了一下薛淼就准备出发了,出发前他想要去和刘静道别却被时刻盯着他的单一诺制止。 望了一眼刘静的院子,薛淼轻巧的上了快马看向单一诺道:“丫头,等我回来。”(未完待续) 要向他们讨债了 年前,在融景城分别时,单一诺最想听到的就是胥天翔离开之前像这般深情的跟她说一声。 等我回来。 只可惜,他在她面前很少用我这个平语,不是本王就是爷…… 就连这个朝代中夫妻双方平时对话会出现的为夫都少之又少,她对他的那些期望对她来说都是奢望。 想到这里她含笑上前,抚摸着薛淼的坐骑嘱咐他道:“路上注意安全,必须要毫发无伤的回来,不然,我绝不饶你。” 薛淼揉着她额前的碎发,不由自主的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自知这个情不自禁的动作有些逾越了,他脸上挂着两片红晕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我曾在书中看到一些番邦国家是这样道别的。” 她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猝不及防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道别才对。”她玩味的笑着说道。 “臭丫头。”他嗔了她一眼,又一次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真想让你做我的女儿,只可惜那该死的臭小子占了你的身份,当真是气煞旁人。” 胥天翔和单一诺之间的事他不是太了解,但是她在淳王府说要去忘忧谷时的绝望他感受到了。 苍暮说她是觉得胥天翔嫌弃她了,他以为是因为胥天宇非要让她做妃子的事,所以才会想要去皇家寺院祸害那些嫔妃。 他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小丫头,但是他却觉得无能为力。 单一诺说要把一切交给时间来解决,局外人的他将一切都化作对她的信任,看了看她恋恋不舍的眼神,攥紧缰绳,扬鞭而去。 刚子到了这里以后,身后总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跟着。 原本也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杜邵滢,站在高大的刚子身边显得是那般的小巧可爱。 威猛又木讷的刚子,在她的面前眼神变得十分柔和,仔细看还有几分宠溺。 那种将她当做女儿般,宠在心尖上,当做宝贝一样的感觉。 送走薛淼后转身要回庄子的众人,看着腻在一起的他们二人都露出来欣慰的笑容。 “杜大少爷,等太皇太后一年孝期过了,我大舅哥和你妹妹的婚期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石头玩味的拍着杜邵轩的肩膀问。 “应下他们婚事的是一诺。”杜邵轩看向单一诺含笑道,“刚子是她的人,舍妹又认她做了姐姐,此事她做主就好。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家父和家母临走时的嘱托。” 仅仅只是那年宫宴时的匆匆一面,杜德扬对单一诺的评价却很高。 曾在袁国公面前说道:“一诺这个丫头,绝对不输当年的令爱,甚至可以说比令爱更为出众。” 笑的合不拢嘴的袁国公捋着胡子道,“那是自然,都说隔辈更为亲近嘛!诺儿和老夫的夫人如出一辙,不输群雄。” 当众说这么暧昧的话是袁国公独有的特色,就连一旁的胥天翔都投给他一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胥天翔也想像他一样,只可惜每一次他都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战场上摸爬滚打起来武将出身的袁国公看似是个糙人,但在向氏面前他却是个细致入微的男人。 秀恩爱这样的事当然他也没少做,不然也不会有得罪向氏就是得罪整个袁国公府的传闻。 宠妻这件事,袁国公自称第二,整个上京城中没人敢称第一。 话说回来,杜邵轩把刚子和杜邵滢的事全权委托给单一诺也是另有目的。 单一诺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调侃道:“也是,到时候给刚子哥哥准备婚事的同时也顺便给轩哥哥把婚事办了,两全其美嘛!” 他嗔了她一眼,戳了她脑门一下道:“鬼机灵。” 八卦的燕子向疑惑的石头投去异样的目光,好似在询问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都一知半解的看着对方,没搞懂单一诺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燕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石头,用眼神询问:难道他们二人要在一起吗? 石头给了她一个爆栗眼神警告道:别胡说,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专注于眼神交流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怀揣的小心思早已经被精明的她发现,此刻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我还是觉得他弟弟比他好点,毕竟他的年纪比单一诺大的有点多。”燕子小声说道。 “谁比我有点多啊?” 单一诺突然插话把二人吓得一个趄趔,若不是石头定力好,估计二人都会跌倒在地。 燕子讪讪的笑着,目光在石头和单一诺身上游走,最终选择躲到石头身后,让她的男人去应付令她无处遁形的女人。 “小诺儿觉得我们说的是谁呢?”石头狗腿的攀着单一诺的肩膀问。 他们说的是谁她当然清楚,不仅她清楚,身后的人也很清楚。 她嗔了石头一眼,低声警告道:“你们小两口闲着没事干的话我就给你们找点事做,保证让你们满意。” 石头眉飞色舞的脸瞬间石化,讪讪的笑着说道:“我们立刻马上消失。” 含笑看着他们逃也似的离去的背影,回身走到站在她身后的杜邵轩身边,和他相视一笑回了庄子。 草果得知薛淼去良国的消息,回院子告知了刘静。 刘静正在绣着帕子的针突然扎到了手指,她失神的看着指尖溢出的鲜血。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令她死灰般的心再次剧烈跳动的身影。 “静姐姐这么高超的手艺怎么还扎到手指了。” 单一诺拿出手帕帮刘静擦着的手指上的鲜血,饶有兴致的打趣着失神的她。 “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刘静嗔道。 单一诺看到她这个反应,失声大笑起来…… 闲暇的时光对单一诺来说是一种奢侈,外面对她的流言随着时间的推移淡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她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把它们当做一回事。 别人可不会像她一样这么想,这不是就有人用这些谣言做借口到她的地盘上来撒野了嘛!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吓吓就完事,因为她已经决定要向他们讨债了。(未完待续) 没有你放屁的份 常常有人说,有仇不报非君子。 其实真正的原话是: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 单一诺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当然她的仇恨她也不会轻易的放下。 多年来,她从来没有主动出击去报仇,并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她觉得时候未到。所以,时候到了,那些仇人就该承受她的反击了。 暗卫禀报,袁浩坤已经到了飞云庄外,单一诺和袁浩铭夫妇正好在前院喝茶。 听到这个消息边他们几人边迈着欢快的脚步去门口,边吩咐暗卫先行过去迎袁浩坤等人进门。 他们几人赶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停在离袁浩坤还有十几步的地方。 袁浩坤带进来的人中,有一大队士兵,还有两个他们都很熟悉的人。 士兵的人数居多,根本不像是回来探亲的带的随从。 明白可能有异样的袁浩铭拦下单一诺,上前一步蹙眉说道:“大哥怎么带这么多人回来,他们怎么也来了?” 他们当然指的是站在袁浩坤身后的谭晴若和袁麒辉。 “若不是他们到边关找我,我还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已经遇害之事。”袁浩坤怒道,“浩铭,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此刻袁浩坤不是大将军,解甲归田的袁浩铭当然也只是个平头百姓。 兄弟二人此刻的对话只带着袁家长子和次子的身份,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夹杂在里面。 “大哥这是什么话?”袁浩铭一头雾水道,“我什么时候要瞒着你了?事情出了以后,我和淳王都写了书信给你,你没有收到吗?” 袁浩坤没有理会袁浩铭的解释,目光凌厉的转向单一诺。 闻讯而来的苍暮刚好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看出些眉目的他蹙眉上前准备帮单一诺缓解下气氛。 单一诺背在身后的小手轻轻摆了摆,一股轻柔的内力拦住了苍暮的脚步。 苍暮猜出了她的用意,停下脚步静静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见到袁浩坤第一眼就猜出其中缘由的她目光直直的迎上冲她而来的那道带着几分怒意的眼神。 眼神的主人脚步无比沉重,周身流露出无尽的失望走到她面前等着她喊他大舅舅。 等了半天,她还是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张口。 她知道他的来意,自然也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自然而然就不想再废话。 顾念着袁国公的多次嘱咐,已经被他眼神伤到的她愿意再给他多几次机会。若是他不珍惜,那她就不必再退让了。 迟迟没有等到单一诺喊他,最后的半点耐心也消耗完了,她既然不想废话那他同样也不必和她在多说什么。 他高高的抬起手,重重的巴掌朝着她精致的小脸直接招呼过去。 惊呆在原地的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去拦他,他反手就要再给她另一边再来一巴掌。 姗姗来迟的杜邵轩直接飞身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发动内力将他推到一丈开外。 杜邵轩来的太突然,袁浩坤猝不及防被其推开,踉跄了一步才站稳。 谭晴若和袁麒辉还来不及掩藏脸上的笑意,见到袁浩坤被推开忙去询问他有没有事。 “单一诺,你竟敢以下犯上,还有没有尊卑。”袁麒辉厉声斥责道。 虽然被打了,但是单一诺的理智尚在。 袁浩坤要是这么说,她可能不但不会反驳还会让杜邵轩诚挚的和他道歉,可袁麒辉说这话就是送上门来找虐。 对于这些自己跑来找虐的人,她一向都会满足他们的“需求”。 “这里是本阁主的底盘,没有你放屁的份。”单一诺态度强硬,字正腔圆,不容置疑。 “阁主好生厉害啊!”袁浩坤拦住要反驳的袁麒辉,隐忍着巨大的怒火说道:“看来我还真是来错了,应该让人押你到父亲母亲的墓前去,看你还怎么摆你飞云阁阁主的威风。” “大哥,你疯了吗?”袁浩铭百感交集的看着袁浩坤,“难道你不知道父亲母亲有多疼诺儿,你这么做是想让父亲母亲九泉之下就不得安宁吗?” “我疯了?我看是你们疯了吧!”袁浩坤怒吼道。 他说话时眼底泛起了猩红之色,眼神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额头上的青筋爆的高高的,强筋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攥成了沙包似的拳头。 战场上杀敌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副模样。 而此刻,他这个样子面对的是他的亲弟弟,外甥女和一直想和他亲近却有不敢上前的侄子。 赵氏不解的看着他问,“大哥要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是对谁?” “对你们所有在这里的袁家人。”袁浩坤指着单一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群与这个白眼狼沆瀣一气的袁家人。” 袁浩坤看来,袁国公夫妇自从认回了单一诺以后便把她当做袁心爱一样疼爱。 如今他们却被她杀害,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她就是白眼狼。 杜邵轩眯眼看了看袁浩坤,将单一诺护在怀里心疼的看着她肿起的小脸,颤抖着手接过泠雨递来的膏药给她涂上。 虽然那一巴掌没有带任何内力,但是却用足了力气。 武将出身的袁浩坤,力气之大可想而知。若不是她用内力站稳脚跟,怕是会被他的气力甩到地上。 苍暮看了一眼她肿起的小脸蹙眉道:“袁将军不是来飞云庄做客的话,就请回吧!我们这里,不欢迎对飞云庄有敌意的人。” “本将军可以走,但袁家的人要跟本将军一起走,包括这个毒妇。”袁浩坤指着单一诺道。 “大哥你糊涂了?怎么能这么说诺儿。”袁浩铭咬牙道。 “相公,你糊涂了吧!”赵氏拉着袁浩铭的衣袖道,“你没看大哥带谁来的吗?” 谭晴若能跟着袁浩坤一起来,就说明袁浩坤是信她的。 信了她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再说什么也都没意义了,毕竟都被她迷惑了那么多年。 向氏在世时都说不听,他们更别妄想去唤醒他。 袁浩铭听了赵氏的话恍然大悟,不住的摇着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带着令人心疼的无奈和心酸。 单一诺拍了拍杜邵轩正在给她上药的手,走到他面前含泪道:“二舅舅,我连累你了。” “傻丫头,别这么说,不怪你的。”袁浩铭接过赵氏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道,“我反而觉得让你承受这么多,真是委屈你了。”(未完待续) 石仲容,回来 单一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盯着心疼他的袁浩铭和赵氏看。 无条件信任她,为她着想的亲人,她又多了两位。 不,不能说是两位,因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带着和他们一样的神情。 “可惜啊!唉!”苍暮一声长叹道,“战场上那么英明的将军,却被一个那么自作聪明的拙劣之人骗了那么多年。唉!真是令人扼腕长叹。” 苍暮的叹息同样是袁浩铭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感叹,造化弄人,老天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非要那么有才能的一个人身边多了那么一个大累赘。 想起袁国公带着向氏去南燕城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突然觉得,那时候他们好像就已经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一般。 所有的嘱托,都好像是在交代遗言。 最后的时候他们说了他们的担忧之处,还说一直没敢将手里的那个东西交出来,就是怕那个东西会成为袁浩坤的催命符。 他很庆幸父亲没有交出来,不然,袁家人将会成为千古罪人。 “家门不幸,让苍兄见笑了。”袁浩铭拱手道。 “的确是家门不幸,但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袁浩坤紧紧攥着拳头看向单一诺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把浩铭都给迷得黑白不分。”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袁浩铭气急,挡住袁浩坤恶狠狠盯着单一诺的目光道:“我再说一遍,父亲母亲遇害的事我和淳王都写了书信详细的告知了你,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正在气头上的袁浩坤,听到袁浩铭再次狡辩说写了书信给他,明明没有收到书信的他彻底不再信任他的这个弟弟。 事实上,袁浩铭和胥天翔的确给他写了书信。 怕青鸟传信会被有心人故意拦截,他们是让暗卫亲自携带书信送去边关。 胥天翔也算是的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被有意要用袁国公夫妇的死来搞臭单一诺的胥宛月拦了下来。 暗卫不能以一敌百,只能销毁了信件选择了死亡。 没能得到书信的胥宛月就把接下来的事交给了丞相处理,丞相当即就让人接出了多次向他求救的谭晴若。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胥天翔和袁浩铭早就忘记了被关在将军府的谭晴若母子,还有一直否没有回来禀报情况的暗卫。 谭晴若也在这个时候在丞相的安排下去找了袁浩坤,挑拨他回来接手国公府。 胥天宇收到胥宛月的书信会这么高兴就是因为他觉得袁国公府的势力就快要到他的手里了,也就是说他马上就有了可以和胥天翔抗衡的力量。 只是他不知道,丞相并没有要把这股势力交给他的打算。 后话先不提,先说袁浩坤浩浩荡荡的来飞云庄找单一诺时,谭晴若已经让人在大街小巷往单一诺身上泼了很多脏水。 现如今,大部分人已经将小仙姑骂成了蛇蝎心肠的毒妇。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才对,你们居然向着害死父亲母亲的仇人,真是天理不容。” 彻底失去理智的袁浩坤怒吼完,拔出自己的佩剑指向袁浩铭。 蓄势待发的架势和眼底泛起的猩红都说明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 单一诺紧蹙眉头看着他,袁国公当初和她说的话犹在耳畔。 如果她就这么放弃了一个被袁国公认定为是属于战场的良将之才,当真是整个大陆百姓的损失。 下定决心的她抬头望天,心中默道:外祖父,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你不要看错人。 收回目光,她张开双臂走上前,用她娇小的身躯挡住袁浩铭,坚定的看向眼中满是愤怒的袁浩坤。 “大舅舅是来找一诺讨债,不要将二舅舅牵扯在内。” 为了她已经有太多的人被连累了,亲人自相残杀是她最不能看到的情形。 之前她还留恋这里是因为有爱人在,现在她已了无牵挂。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用她的血来平息这一切吧! 那样的话,也好尽快轮回,下一世和祁玉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平凡母子,尽享天伦之乐。 最重要的是,希望就此唤醒袁浩坤,让他造福天下苍生。 她想到这里迈开步子走向他,眼神坚定,步履沉稳,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握着长剑的手开始颤抖,总觉得走向他的人是他的小妹。 小妹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畏惧他,当年柔弱的田氏在他刚从战场回来时都觉得他身上血腥味太重不敢靠近他。 唯独小妹从来不怕,都是第一个跑到他身边问他累不累。 田氏怀孕以后,得到喜讯的他从边关连夜赶了回来,刚要进门却因为怕身上的血腥味冲到腹中胎儿,所以调转方向去了酒楼喝酒。 也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不怕他的谭晴若。 正是因为她当时的表情特别像一直最关心他的袁心爱,他才会一直不愿将她休弃。 当年的往事重新浮现在眼前,看着这些历历在目的往事,袁浩坤愣住了神。 他愣神的功夫,单一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因为抵在她胸口的剑没有收回去,所以…… 长剑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苍暮和杜邵轩箭步冲了过去。 苍暮伸手扶住单一诺,杜邵轩一掌将表情惊愕的袁浩坤打出去一丈多远。 吐了一口血的袁浩坤捂着胸口,呆呆的看着胸前一片鲜红血迹的单一诺,之前的怒火瞬间消散。 剩下的只有不可置信和无尽的自责。 所有人都奔向单一诺,慌慌张张的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云林握紧拳头,强忍着想要出手将袁浩坤废了的冲动现出身形去看单一诺的情形。 从后院过来的燕子和石头,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杜邵轩询问单一诺伤势的声音同时急奔向被众人围着的地方。 石头看到受伤的单一诺,地上的长剑还有捂着胸口吐了血的袁浩坤立刻明白了其中原由。 拔出长剑便冲了过去,长剑即将要刺到袁浩坤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内力将他弹开。 单一诺吐了一口鲜血,虚弱的低声喊道:“石仲容,回来。”(未完待续) 他是你的夫君 大概这是单一诺第一次当众喊石头叫石仲容。 也是这一声,让石头从以前的刺客,大盗张鹏飞变成了剑客,石仲容。 对于石仲容这个名字,在场的人其实都已经不陌生。 单一诺在给他改名字的时候就让飞云阁的人给他制造了一些所谓的“传说”。 江湖上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有个和祁玉齐名的剑客,因为是左手持剑,所以被称为左手剑客。 袁浩坤从边关一路过来也听到了些许关于石仲容的传闻。 他抬头看向左手握着长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俊逸的脸庞带着几分隐忍,听到单一诺的话强硬的收回了长剑。 小仙姑人缘好的传闻他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她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相信袁国公夫妇的死和她有关也是因为知道她人缘好,所以听到那些传言时他才会收到影响。 当她真的被他所伤时,他的心却疼的无法呼吸,脑海中有个声音叫嚣着:糊涂虫,她是你小妹的女儿,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妹妹吗? 每每想到小妹,已经强硬了好些年的心就会变得非常柔软。 石头见袁浩坤无意间暴露了软弱的一面,很想上前在他胸口刺上一剑。 但是他清楚,单一诺不允许他这么做,就算要讨回公道她也不允许用这样的方式。 胸口因为隐忍的怒火剧烈起伏着,他瞪了袁浩坤一眼,在收回长剑时发出了一道带着内力的剑波。 剑波并没有打到袁浩坤身上,而是打向了嘴角噙着笑意的袁麒辉。 袁麒辉被那道强烈的剑波伤到以后,吐了一口血。 心有不甘的他却不敢上前跟石头动手,仅凭刚刚那又快又准的一击,他便知道,动起手来他根本就没有胜算。 左手持剑又能有这么大杀伤力的人,怕是只有最近传闻最多的左手剑客。 谭晴若怕袁麒辉会上前挑事,伸手扶住他的同时也在牵制他。 他们的计划才实施一半,那人也还没有来,这个时候还不能和飞云庄的人动手。 “辉儿你忍忍,等下咱们的人到了娘亲一定给你报仇。”她伏在袁麒辉耳边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这一会。” 恰巧找到台阶下的袁麒辉顺势点了点头,避免了因为自己的怯懦而出现的尴尬。 瞥了一眼已经回去单一诺身边的石头,心底生出一计。 单一诺的伤口在左胸口的位置,苍暮没有办法当众给她包扎。而她刚刚动用内力流出了更多的血。 他现在必须要带她去后院包扎伤口,不然就算她内力护住心脉也难保不会有意外。 云林见苍暮要抱着单一诺离开,摆手喊出暗卫道:“送客。” 谭晴若见云林一挥手就能喊来这么多的暗卫,眼神阴鸷,她一路走来以为并没有什么人守在这里。 暗处的人却被她忽视了,那人究竟带多少人过来,他们能不能冲进来…… 未知数越多,她的希望就越渺茫。 目光停留在地上呈现痛苦之色的袁浩坤身上,眉头越蹙越紧的她决定要拼一拼。 “单一诺。” 她捡起袁浩坤被杜邵轩打伤时丢在地上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喊住了要离开的众人。 袁麒辉擦掉嘴角的血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站在袁浩坤的另一侧用匕首抵在他的腰间以保万一。 “交出飞云令和袁麒睿,不然我就一剑杀了袁浩坤。”谭晴若手中的长剑又挨近了袁浩坤的脖子几分要挟道。 苍暮回过头,抱着单一诺的手紧了几分。 他知道重感情的她不会不管袁浩坤的死活,可是已经重伤的她又有几分的把握呢? 更让他为难的是,现在,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让其他人出手管这件事。 谭晴若见苍暮抱着单一诺回了头,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手中的剑立刻贴紧了袁浩坤的脖子,鲜血也随之流出。 被妻儿同时挟持住的,袁浩坤先是因惊愕而愣住了神,然后便是仰天大笑。 笑声听在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都觉得无比的悲凉。 单一诺见此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深知时候到了,她便示意苍暮放她下来。 苍暮虽然放开了她,但他还是不放心,泠雨搀扶着她站起身。 “他是你的夫君。”单一诺看着谭晴若冷声问,“你要用他,来威胁我?” “夫君?”谭晴若失声大笑起来,越笑越凄凉。 可以说她的笑和刚刚袁浩坤的笑相差无几,都让人觉得十分的悲戚又很可怜。 她也是豁出去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回头了,之前她努力隐藏的一切现在也不必再伪装。 “丞相府的人有自己选夫君的权利吗?”谭晴若打量着被她用长剑抵住脖颈的袁浩坤说道,“我当年心仪的夫君是像赵书源那样的文人墨客,你这样带着浓厚杀气,浑身血腥味的战将只配给田氏那样的笨女人做夫君。” 听到这里,单一诺眼中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光亮。 她赌上性命,目的就希望能点醒那人,谭晴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便在想就算再让刺她一剑她也愿意。 “大舅母的死,是你所为?”她突然问道。 “那贱人本就该死,嫁给武将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更何况只是一个妾室。”谭晴若恶狠狠的说道,“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孤女凭什么骑在我的头上。” 袁浩坤怒目圆瞪斜眼看着谭晴若道,“真的是你害死了她吗?” 殊不知,就算得不到她的任何答复,他也能从她的眼神中明白所有的一切。 原来让睿儿出生就没有母亲,二十多年来也没有过父亲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一直不忍休弃的枕边人。 都是他做的孽,都是因为他把这个蛇蝎妇人娶回了家,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后果。 心灰意冷的他缓缓盖上眼睑,自嘲的笑了一声。 “后悔娶我了吗?”谭晴若看着袁浩坤苦笑的样子笑道,“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在她认为,该会后悔的那个人是她才对。活成笑话,还曾自以为是的她。 时间若能倒回,她宁愿死也不会应下这个令她痛不欲生的事。(未完待续) 孤注一掷 三十多年前,曹家和谭家住在一条河的两岸,两家也都是只有一个孩子。 随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两人慢慢长大,他们两家的长辈给他们定下了婚约。 曹氏比丞相大三岁,为了曹氏,十六岁的丞相便娶了妻。 次年,在曹氏身怀六甲之时,丞相决定离家赴京赶考,六年都杳无音信。 伺候两家四位老人终老的曹氏决定进京寻亲。 谁知,曹氏找了四年都没有找到人,带着女儿以乞讨为生。 恰巧那日听闻一个官爷要娶得是上京城中一个富贾年过二十的妹妹,她想去凑热的同时就想讨点东西吃。 不用想,这个新郎官就是丞相,她们母女被他发现以后安置在一个偏远的宅院中。 曹氏因为丞相抛弃糟糠之妻再娶他人之事气出了病,不多久就离开人世。 可能是老天怜悯,丞相有无房妻妾,却迟迟没有子嗣。 见此,丞相便把被安置在宅院的谭晴若偷偷接回了丞相府,以大小姐的身份生活。 也不知为何,从她到了丞相府,各房妾室很快就传来了喜脉。 尤其是在半年后,正室严氏也怀上了身孕,诞下了丞相府名义上的嫡长女,谭晴芸。 “跟着我娘乞讨四年,自己在外活了两年多,刚回丞相府安稳了两年,我又变成了被人遗忘的存在。”谭晴若缓缓讲述着她曲折的一生,突然怒道:“还未及笄,母亲就让我嫁于你为妾。我想着能在你这里咸鱼翻身也好,谁知……” 本是嫡女,最后落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庶出身份,嫁人还仅仅只是个妾室。 忍了这些个不甘,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这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根本没有真正对我动过心。你和田氏都是口是心非之人,她口口声声说你身上血腥味重不让你靠近,暗地里却欢喜的很。你不知道吧!就在你我相遇那晚,她一直在等你回家,亲手为你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等你回去告诉你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之事……” 她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看着袁浩坤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此事她也是无意中听到田氏和贴身婢女说话才得知,本来没有对田氏起杀意的她突然想到了表面慈母形象,暗地里却处处为难她的严氏。 原来田氏只是想看袁浩坤那种别扭又可爱的表情,才谎称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 骨子里却从没有怕过他,每次都算着他回来的日子给他准备他喜欢的膳食。 有孕后,也是她冒充袁国公的口气给他去了书信想要他回来。 田氏正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才会去求袁国公夫妇将她纳进了将军府。 也是看在她当时怀有身孕长跪求情的份上,袁国公和向氏见她才同意了纳妾之事。不然,丞相府的庶女怎么可能进的了袁家的门。 她明白,若是留着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她永远别想控制袁浩坤。 “她以为她让我进门就能感动我,一心一意为袁家着想吗?”谭晴若嗤笑一声,“真是痴人说梦。” 袁浩坤回忆着从前和田氏在一起的种种,如醍醐灌顶般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天。 天上漂浮的白云好似是熟悉的小脸,轻咬着下唇嗔他一眼道:“瞧你身上那股血腥味,没有沐浴更衣就过来,也不怕吓到人家。” 当他沐浴更衣后回来,桌上就摆满了符合他口味的饭菜。 饭后,她便会借着各种由头让他陪着她去院子里散步,还会带着好似是嫌弃的口吻说他又黑了,看上去像个黑炭。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小手却还是会在下人少的地方主动牵上他满是老茧的大手。 夜半时分,突然惊醒的他还发现她抚摸着他手上的茧子落泪,她还推脱说是因为他手上的硬茧划伤了她,疼哭的。 那年袁国公夫妇去良国带着十分羞涩的她回来,说是给他物色的妻子。 总以为他和她不过是因父母之命才会成亲,并没有什么感情所言,可在田氏死后他便没有了要回来的冲动。 一直都以为是这些年边关战事吃紧的缘故,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他心中牵挂的人不在人世了。 心空了,自然也不想回来了。 对袁麒睿不管不顾也是因为他那有几分像田氏的相貌总会让他想起她。 其实那年刚见到羞红脸的她,他那颗钢铁般的心就已融化。 她跟着他的那几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几年。说实话,那几年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往的二十几年多。 错了,他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错的无可救药。 谭晴若打量着他,嫌弃的用耸了耸鼻子,也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虽然我忍了你令我作呕的身子二十多年,但每一次还都是我用香来迷惑你才能留你在房中。为的就是得到那个蠢女人的地位,让袁国公将兵权交于你,再让你归顺于我的父亲。可你呢?你心里只有那个蠢女人,却看不到我的存在。” 二十多年了,令她恶心的人还是她用药物留下的,对她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无数次的想象着她对袁浩坤说出这些话的情景。 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痛快的说出她的身世和这些年的忍耐,告诉她一直想尽办法留在身边的男人其实他很令她厌恶。 讨厌武将的她,表面应付袁浩坤让袁麒辉学武,其实平时她主要培养他学文。 希望他将来能做个言官而不是武将。 左右今日都要做个了结,不是她把他们所有人送上黄泉,就是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索性都说出来也无所谓。 把长剑架在袁浩坤脖子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没了退路。 至于袁麒辉,对她来说,这些年他是她的希望同时也是她最大的累赘。 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其实她并没有为他考虑。 究竟那人什么时候能到,带了多少人,能不能冲破飞云庄暗卫的拦截过来营救他们出去,都是未知数。 挟持袁浩坤以求能带着飞云令和袁麒睿退到飞云庄外。 这个孤注一掷的办法是丞相告诉她,让她在危难时分用来自保的,也只限于自保。(未完待续) 她是谁 丞相强调也只限于自保几个字的时候,谭晴若就知道,可能为难时刻她并不能保证袁麒辉的安全。 傻傻的她并不知道,当她选择了要走这步棋,她便成了丞相的弃子。 何止是袁麒辉,就连她自己的性命也无法得到保证。 谭晴若所说的那人早就已经到了飞云庄外,他带的人并不少,可那些人并没有冲进飞云庄。 只有那人隐匿了身形,躲过飞云庄外的暗卫慢慢在靠近庄子。 单一诺听了她的故事为此感到惋惜,但她并没有想要放过谭晴若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任谁听到这样的遭遇都会觉得谭晴若很可怜,转念想想,可怜的她又干了些什么事? 就算她是被迫去勾引袁浩坤,进了将军府以后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只要有过一丢丢想要自救的想法,她就不会做出加害田氏的事。 将自己遭遇的不幸强加于人,用别人的痛苦来填补自己内心的创伤。 仅仅只用可恨二字,已经不能完全表达她的所作所为。 已经撑到极限的单一诺想要再询问些什么,可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能浪费在喊话上。 她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袁麒磊,用眼神告诉他,继续追问细节。 袁麒磊也不负她的所望,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对她想要追求的真相起了很大的作用。 “你让大伯抬你做正室就好,为何要害死大伯母,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一条人命?”谭晴若不屑道,“应该说是两条人命才对。” “难道当初你要害的人是,是睿儿?” 袁浩坤突然转身,不顾利剑在他脖颈上划出的长口,用力的抓着谭晴若的手腕问。 “不是我要害他们,是别人想要害他们,我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谭晴若脸上带着痛苦之色道,“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坏处。” 谭晴若在田氏之死中是颗棋子,郭氏在袁心爱之死中也只是一个棋子,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 单一诺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着,示意袁麒磊继续问。 袁麒磊会意,正色问道:“那究竟是谁要害大伯母和堂兄。” “想从我嘴里套话吗?”谭晴若好像明白了袁麒磊的用意,挣脱袁浩坤抓着的手腕挑眉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父亲已经把集结在不远处的人全部调了过来,你们今日必死无疑。” “毒妇。”袁浩坤怒斥道。 谭晴若勾了勾唇角,不屑的看着袁浩坤示意袁麒辉将他制服住。 一旁跟着他们来的士兵想要去解救他,却被袁麒辉抵在他腰间的匕首吓退了回去。 匕首已经将袁浩坤腰间的衣衫划破,再用点力就会划破皮肉。 “真正的毒妇可不是我,是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挟持还不愿交出袁麒睿的好外甥女。”谭晴若嗤笑道,“她才是最毒的毒妇。” “你错了。”单一诺运用内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大碍,轻声说道:“本阁主是毒妇中的毒妇,素来不将任何情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犯了错,就要承担的起后果。” 袁浩坤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那他就必须要自己承担后果。 “果然是个白眼狼。”谭晴若凑近袁浩坤邪笑道,“就像你疼爱额妹妹一样,你对她再好,她还不是处处防着你。明明没有失忆,怀着身孕去见了你的父母却在与你相遇的时候避开了你。” 单一诺忍住喉间的一口腥甜,努力调息着体内因为谭晴若的话而激动的气息。 她曾怀疑过袁心爱并没有真的失忆,可她并不敢相信。 事实证明,之前她的猜测是对的,袁心爱不仅没有失忆,还曾见过袁国公夫妇。 他们见过面却没有重回国公府,是不是说,留在单家对袁心爱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而袁国公夫妇也早就知道了袁家有内鬼。 即使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人留在袁家? 除非,内鬼的身上也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说只能在内鬼身上能得到的东西或者消息。 问题是,已经不在人世的他们为何不给她留下些线索? 袁国公夫妇的遗物她都已经仔细查看过了,里面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留下书信等。 正在努力思考着是不是漏了什么环节的单一诺再一次被谭晴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你知道你在意识模糊时喊的最多的是谁的名字吗?”谭晴若趁热打铁道,“是你心中牵挂最多的小妹,其次是田氏,最后是你的儿子,袁麒睿。” 从来没有过她和袁麒辉的份,不抱着她就会说些嘱咐袁心爱的话,抱着她就会和田氏表达心中的牵挂。 最后就是跟她炫耀袁麒睿有多么优秀,多像田氏。 “你刚刚说小妹曾见过父亲和母亲,有何凭证?”袁浩铭蹙眉问道。 “凭证?”谭晴若苦笑一声,“凭证就在她的身上。” 苦笑后的她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单一诺吼出了后半句话,只听吼声就知道她咬牙切齿到了什么程度。 “和诺儿有什么关系?”赵氏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谭晴若恶狠狠的看着单一诺道,“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 “毒妇,你少胡言乱语。”袁浩铭抢在赵氏前怒斥道,“为你求情,帮助过你的人你也能毒害,还有什么你干不出来的。” 袁浩铭的指责并没与问题,情绪激动也属于正常现象。 单一诺却总觉得他并不是在斥责,而是在阻止谭晴若说出为何凭证会在她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究竟她身上有什么可以证明袁心爱曾见过袁国公夫妇。 刚刚谭晴若说袁心爱是怀着身孕去见袁国公和向氏的,那时候原主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留下凭证。 “我说了,田氏并不是我害死的。”谭晴若再次反驳道,“还有,袁家的毒妇并不止我一个,比我恶毒的大有人在。” “强词夺理。”袁浩铭甩袖怒道。 “你们疼爱的外甥女算一个,另外一个就是要我害死田氏母子的那个女人,那女人要害的不仅仅是他们,就连你们心爱的小妹也是被她推下河的。” 谭晴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补充道,“想不想知道,她是谁?”(未完待续) 残害袁心爱的凶手 老猫逮耗子的游戏乐趣此刻被体验的淋漓尽致。 谭晴雯在享受这个游戏的同时也在利用这个拖延时间,为她和袁麒辉能安全离开争取机会。 殊不知,偷偷来到不远处看着这里的人已经因为她的话对她动了杀心。 “国公府岂是心术不正之人想进就能进的?”单一诺硬撑着站起身说道,“你不过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罢了。” 对付此刻的谭晴若,激将法再好不过。 试探的同时还有可能会从她口中得到真相,向来这种一石二鸟的事单一诺都乐此不疲。 心思被看透的谭晴若略显心虚,扫了一圈众人终于找到了反驳单一诺的突破口。 她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整理了下妆容道:“我看拖延时间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这都多久了,为何还不见袁麒睿出来。” 袁麒睿跟着袁国公去了南燕城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丞相推测他一直躲在飞云庄。 国公府的爵位还没有人继承,时局还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下不露面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想要得到国公府的势力,就必须要得到有世子之位的袁麒睿。 向来很有骨气的袁麒睿不可能轻易归顺,丞相想要得到他更是难上难。 所以,丞相联合尊主,决定直接控制袁麒睿,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 能不能成为傀儡的关键在意谭晴若能不能把人要出来。 “袁世子并不在飞云庄,至于在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苍暮回复道。 “少装蒜,他不在这里在哪里。你们就是不想交人,别忘了,我可是他的庶母,有权去衙门告你们囚禁我的儿子。”谭晴若厉声道。 “诺儿,不要让睿儿出来,更不要让他跟她走。”袁浩坤失声喊道。 谭晴若示意袁麒辉堵上袁浩坤的嘴,然后说道:“单一诺,袁浩坤可是身受重伤,用没有受伤的袁麒睿来换人,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谢谢你为我着想。”单一诺浅浅一笑道,“别说睿哥哥真的不在飞云庄,就算他在,本阁主也不会用他来做交换。” 单一诺真的不知道谭晴若哪来的自信,说袁浩坤身受重伤,跟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是不是说,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用心看过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 夫妻夫妻就是夫和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那首词中所写的一样。 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衾,死同椁。 就像袁国公和向氏,太上皇和太皇太后。 谭晴若虽然是妾室,但也是嫁做了人妻,却没有做到人妻应有的本分。 “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谭晴若说着又一次把长剑抵在了袁浩坤的脖颈处。 满是鲜血的脖颈再次染红了泛着寒光的长剑。 单一诺原本以为袁浩坤看出了她的意图,一直在陪她演戏。她察觉时机差不多了,正要让云林上前帮忙,却发现了他的一丝异样。 来不及让任何人去阻止,她只能集聚内力阻止袁浩坤要去抹脖的行为。 身受重伤还能在紧急时刻聚集刚刚好的力量阻止袁浩坤动作的同时还能保证不伤到他。 别说单一诺这么小小年纪的人,就是尊主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做到。 尊主看到这一幕后,更加确认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来到这里,正面看到她,第一眼他就被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所吸引。 见识到她的功力以后,喜上眉梢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得到他渴望已久的东西了。 还没来的及再细细观察她一会,他就被谭晴雯的声音打断。 “好你个单一诺,居然敢对自己的舅父出手,你可知你犯下的事什么罪名?”谭晴若高声斥责道。 尊主被她这句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也差点因此暴露了自己。 “飞云庄内,没有任何一个国的律法,只有飞云阁的规矩。”云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阁主,就是这里的规矩。” 傻眼的谭晴若这才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那里依然是风平浪静。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单一诺压制在喉间的鲜血“噗”的一声肆意喷洒出来,溅出三尺多远,呈扇子状散落满地。 泠雨和苍暮快速接住她即将倒下的身子。 诱人的红色,让尊主两眼只放异光,心跳加速,气息也出现了微微的波动。 苍暮若不是担心单一诺的情况,可能已经发现尊主的所在。 “诺儿。”袁浩坤大喊一声,奋袂而起,挣脱袁麒辉的束缚,闪身来到单一诺身边含泪道:“傻孩子,你何必为犯下大错的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其实,袁浩坤直到想起田氏才明白单一诺之前种种的用意。 因为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所以他才觉得自己没脸活在世上,想要一死了之。 “外,外祖父说过,你,你的命,属于,属于战场。”单一诺有气无力的说道:“大舅父不能,不能这么牺牲。” 单一诺被认回袁国公府,见到袁浩坤三兄弟以后一直都叫他们舅舅,但是按照宁国的规矩她应该喊他们舅父。 故意喊舅舅却不喊舅父,是因为她一直不确定他们三兄弟能不能让她喊出“父”字。 对于她来说,这个“父”字太沉重,一旦喊出,就无法收回。 去国公府之前,胥天翔给她看的那些资料让她对他们三个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他们其中有残害袁心爱的凶手。 袁浩坤从泠雨手中接过单一诺另一个手臂,哽咽道:“你怎么和你母亲一样,都这么傻。我哪里承受的起你们母女的恩泽,若是你出事,让我如何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他这个屡次犯错的人,却被她们母女以自己的性命相救。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犯下了如此愚蠢的过错,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未完待续) 不可磨灭的痛楚 单一诺也是在袁浩坤想要自缢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他之前并没有发现她的意图。 发现了之后他受不了她所做的一切,决定要以死谢罪。 从他刚刚的话中,聪明的她又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帮她解开一些谜题。 亲眼目睹袁浩坤轻易从两面挟持下起身逃脱的谭晴若,呆若木鸡般看着她面前的空地,握着长剑的手不住的打着颤。 进入袁家之前,丞相,应该是还没坐上丞相之位的谭明威就提醒过她。 袁国公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向氏又是整个大陆唯一上过战场而且杀敌无数的前商国护国公主。 三个儿子,唯有袁浩坤上了战场,那他的武艺定是三人中最出众的一个。 这次她离开丞相府之前,丞相再次提起了这件事。 叮嘱她在做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袁浩坤反过来将她制服。 一时的得意忘形,令她自己打了脸。 “辉儿。”她俯身扶起被袁浩坤摆脱束缚时,被他内力所伤的袁麒辉低声说道:“娘亲怕是没办法救你出去了,你恨娘亲吗?” 袁麒辉瞪了瞪眼睛,推开谭晴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不是说会安全带我走吗?” “辉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然……” “没有办法你带我来?不是说外祖父会来救咱们吗?他们人呢?我不想死,想回去做世子,继承国公之位。”袁麒辉激动的抓着谭晴若的双臂说道。 谭晴若从丞相府出来说去边关找袁浩坤,袁麒辉一听去边关就不干了。 去边关路程远不说,路上也不好走,遇到经常会起战火的地方还会出现难民和强盗。 直到谭晴若许诺说回来就能让他做世子,接任国公之位,他才同意和她一起去边关在袁浩坤面前演了一场苦情戏。 “睿儿才是世子,继承国公府的人也非他莫属。就凭你还敢妄想国公之位?”赵氏不屑的瞥了袁麒辉一眼冷哼一声道,“也是,生你的人都妄想过要嫁给我的哥哥,痴心妄想看来也会遗传啊!” 赵氏不仅仅看不上袁麒辉和谭晴若,连袁浩坤她也看不上。 不过,因为袁浩坤在大事上还不算太糊涂,所以她并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她对他的不屑。 她嫁入袁家的翌日一早,向氏拉她到房中说道:“妙柔,你嫁入我们袁家,我不能保证你会得到什么荣华富贵,但,只要你本分,我能承诺你的就是,浩铭绝不会再另娶他人。” 夫君不另娶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舍弃赵家给她的任务和自己心仪的人双宿双飞有何不可。 做出牺牲的她也真的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谭晴若在田氏死了之后一直没有被提名分,她觉得主要就在于本分二字。 向氏并没有说要她怎么做,只要求做好自己的本分。 田氏死后也还是令提到她的向氏赞不绝口,应该就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也知道本分是什么。 不受待见的谭晴若自然是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而且她觉得,谭晴若好像并不知道袁家人的本分指的是什么方面。 连这些都不知道的人,她怎么会看得上眼。 “赵妙柔,你说谁呢!敢再说一遍试试。”谭晴若指着谭氏怒吼道。 “再说一遍?再说十遍,百遍,这也是不变的事实。”赵氏道。 “贱人,我跟你拼了。”谭晴若被戳到痛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打住吧你。”赵氏摆手道,“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你还是想想你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单一诺总以为赵氏是个什么都会表现在外的人,而且很容易暴躁,慌乱的人嘴都笨。 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毒舌的赵氏。 仔细看的话,这样的她看上去很自信,颇带一些向氏怼人时的影子。 没错,赵氏会这么说正是刚刚想起了向氏,也想到了平日里向氏冷嘲热讽谭晴若,令其说不出任何反驳话的情景。 生搬硬套学了一遍向氏当初的样子,为的就是能激怒谭晴若。 至于为什么,她还不清楚,因为这是单一诺在倒下前拉着她的衣袖低声告诉她的话,没有时间让她问缘由,所以她只能照做。 袁鸶鸶的事以后,她对单一诺的信任堪比向氏。 谭晴若被气的火冒三丈,哪里还顾得上出不出去的事,只想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局。 以前的时候向氏也这么说过她,碍于各种缘由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已经决定豁出去的她可忍不下这口恶气,就算是死,也要出了这口恶气再死。 “就算今日不出去,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你。”谭晴若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你嫁到袁家来,不也是为了你们赵家拉拢国公府的势力吗?” 赵氏自认为嫁给袁浩铭的初衷,是她觉得最心虚的事。 她被戳痛了,刚刚那份想到向氏后找回来的自信瞬间消失,易燥的本性得以彰显。 “你少血口喷人。”赵氏激动的反驳道,“嫁入袁家我就和赵家还有当时只是王妃的姐姐断绝了来往,何时帮他们拉拢过国公府。” “断绝来往?”谭晴若嗤笑道,“之前是谁要把袁鸶鸶嫁给二皇子的?不过是二皇子没要,皇上收了嘛!” “这么算下来,我得管二叔你叫声国丈才对。”谭晴若指着袁浩铭补充道。 胥天宇封袁鸶鸶为妃的事更是赵氏心中的最痛,也是袁浩铭心中的痛楚。 可以容忍别人嘲讽她,绝对不容忍任何人嘲讽夫君的赵氏咬着牙攥紧了拳头,骨骼的嘎巴嘎巴声清晰见闻。 “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女儿。”赵氏沉声道,“这个国丈谁愿当谁就去当,和我们无关。” 单一诺感觉事情不妙,再这么下去赵氏会自乱方寸。 她看了一眼赵氏,又看了看苍暮,几近虚脱的她选择了另一边的袁浩坤。 谁知,她还没有开口袁浩坤就明白了她眼神中的含义,拍着她的肩膀道:“诺儿放心,此事交给我吧!” 他说完示意泠雨过来扶住她,转身看向正要说话的谭晴若,如鹰般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说。”他冷声问,“推小妹下河的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奇迹出现了 事情到了这里,很多人也都应该明白了单一诺做所有一切的目的。 唤醒自欺欺人多年的袁浩坤,知道隐藏在袁家的人是谁。 谭晴若被袁浩坤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嘴唇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父亲,父亲。”袁麒辉跪着挪向袁浩坤乞求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注意,和我无关,我不想对父亲动手的,父亲你饶了我吧!” 袁浩坤瞪了袁麒辉一眼,冷声道:“去一边跪着,等下再说你的问题。” 从小就很惧怕他的袁麒辉,吓得浑身颤抖直接瘫坐在地上。 管也没管他,向谭晴若走近了两步再次问道:“刚刚问你的问题没有听见吗?那人是谁?” 气愤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活着谎言中的人并不是无法醒悟,只是有很多原因导致他不想醒悟才会令人觉得他是执迷不悟。 有句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单一诺意识到这一点,才算真正的放下了心,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她,她是……啊!” 谭晴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发出一声惨叫,直接倒地。 苍暮将单一诺交给一旁的杜邵轩,警惕的看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惨叫倒地后的谭晴若裸露在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七窍流出黑色血液,眼睛瞪得溜圆。 几息间的功夫,一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袁麒辉连滚带爬往后退了几步,看谭晴若的眼神像看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根本看不出他是那尸体的儿子。 距离她最近的袁浩坤蹙眉看着她失去生机,回头看向屁滚尿流的袁麒辉道:“过来。” “我,我,我,我害,怕。”袁麒辉结结巴巴的说完拔腿就跑。 “混账。”袁浩坤怒斥一旁被士兵拦住的袁麒辉,“这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居然要弃她尸体逃跑?” “父亲你饶了我吧!这一切真的都是她的主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父亲,我是你儿子,你不会杀我的是不是?”袁麒辉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求饶道。 袁浩坤失望透顶,反手一巴掌打在袁麒辉脸上,好巧不巧的将腿软的他打倒在谭晴若尸体的旁边。 吓得袁麒辉慌乱的起身,胡乱在地上挥舞的手脚碰到了谭晴若的发黑的手。 顷刻间,袁麒辉的手也迅速变黑,赶回来的苍暮还不及上前救治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苍暮搜寻一周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迅速回来查看谭晴若的情况。 没想到他还靠近就见到了袁麒辉因为碰触到尸体而毒发身亡,令他肯定了他们所中之毒为何物。 见此,所有人都悄悄退后了几步,不敢靠近谭晴若的尸体。 “师傅。”单一诺虚弱的抬起头看向苍暮问,“这,这是什么……” “黑金龙精炼出来的摄血丹。”苍暮打断她蹙眉道,“凡碰触到此毒者,就会立刻毒发身亡……无药可解。” 他明白她要问什么,不想虚弱的她多说话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稍稍的顿了一下,才说了“无药可解”这四个字。 单一诺清楚,话中的意思是:无药可解,唯有她的血可以。 摄血丹毒发极快,想要解此毒应该是要在中毒的一瞬间就要把她的血吃下。 就像易水寒,也是要在瞬间喝下她的血才能解毒。 “林儿。”苍暮看着虚弱的单一诺对云林说道,“立刻准备东西将他们就地火化,然后挖出周边一丈以内,五尺深的土和他们母子一起埋于石灰铺地的深穴之中。” 云林应声,回头看了单一诺一眼便喊了暗卫去做准备。 袁浩铭走到袁浩坤身边问:“你现在还觉得父亲母亲是被一诺所害吗?” 单一诺被他的剑所伤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而她又一次出手救下他时,便只剩下悔恨。 本想逃避的他从过去她身边时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救治重伤的她。 他没有回答袁浩铭,而是径直走向单一诺,直接抱起她要往后院走。 “大舅……” 再也无法撑下去的单一诺话没有说完就倒在了他的怀中,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脚步变得飞快。 苍暮还是不放心,示意泠雨先去最简单的处理,他又去周围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飞身去了单一诺的院子。 袁浩铭拉住踱步袁浩坤道,“诺儿不会怪你,只要你回头,她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单一诺从他身后出来,用她瘦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时他就从她偷偷给他摆手的行为中知道了她的用意。 既然丞相已经开始对袁家人下手,他们也无需再容忍。 袁国公临走前也有吩咐,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事都按照单一诺的意愿来。 尤其是在处理国公府的事宜上,定要听从于她。 “小妹的确是国公府最好的继承人选,就连她的女儿都那么的出众,有勇有谋。”袁浩坤盯着紧闭的房门道。 说着,他留下了四十多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不为逝世的父母,不为刚刚丧生的妻儿,只为那个用自己生命换他回头的小丫头。 “将军能有此感慨,也不枉诺儿的一番苦心。”苍暮在窗前询问泠雨情况后走过来说道。 男女有别,单一诺又伤在了胸口的位置,苍暮不方便进入房内。 泠雨医术虽然不敌云木,但在苍暮的指导下也能妥善处理单一诺的伤口。 苍暮之前也给单一诺搭过脉,她雄厚的内力护住了心脉,若是没有那两次运功,应该不会伤的这么重。 “苍兄。”袁浩坤拱手道,“诺儿的伤可还打紧?” “泠雨的医术虽然不是太精湛,但也胜过旁人万千,贤弟无需担忧。”苍暮安慰道。 袁浩铭也安慰着心慌袁浩坤,两兄弟时隔二十多年回归了原有的模样。 …… 飞云庄外用内力将毒打到谭晴若体内的尊主,不甘的看着飞云庄的方向。 他知道苍暮的实力,放完毒立刻就飞速离开就是怕被发现。 确定了单一诺的身份也确定了此次得不到飞云令和袁麒睿,回去以后就立刻让人悄悄撤退。 计划已经失败,从知道单一诺从死人堆里复活,他就开始逐渐的测试着她的身份。 现在,奇迹出现了,他真的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未完待续) 地动山摇般的狗吠 这个梦寐以求可不是说尊主对单一诺的爱慕之情。 只要是拥有她这样特性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十分的渴望。 令他渴望的不是情感,也不是人,而是血液。 丞相让谭宗晋去南燕城找单一诺的时候,尊主就已经表明,他想要她的两碗血。 前不久,从侧面知道尊主是要心头血的谭宗晋,从家里逃出来劝她走的远远的,就是不想她被抓住。 尊主亲眼确认后,激动的不能自已,眼睛就好像长在了单一诺身上。 若不是谭晴若自作聪明的牵扯到了那人,还在袁浩坤的逼问下要将那人说出来,他也不会着急动手,很想多看那个丫头几眼。 “尊主,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一个暗卫上前问。 “发信给门主,让她尽快执行下个计划。”他恋恋不舍的收回注视着飞云庄的目光道,“咱们先回上京城。” 计划必须快点进行,等了那么多年的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宽袖之下,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攥了攥,忍住内心几乎无法抑制的渴望便要飞身而去。 “汪!” 一声足以让方圆五里都清楚听到的狗吠,让他再次驻足。 …… 在单一诺卧房外等消息的苍暮正和袁浩坤,袁浩铭兄弟还有杜邵轩用笔在宣纸上“说话”。 他们三人怕单一诺醒来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才想了这个办法。 苍暮提笔想要询问袁浩坤是不是早就知道袁心爱还活着,而且装作失忆躲在单家。 突然传来的狗吠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刚子紧随其后跟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师叔,黑虎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烦躁,我安抚了好久也没有任何成效。我怕出现意外就给它戴上了缰绳,它挣脱缰绳就直奔这里而来。” “为何一直没听到它的叫声?”苍暮放下笔走到黑虎面前问。 “在院子里的时候它就是烦躁不安,直到刚刚才发出第一声吼叫。”刚子道。 苍暮蹙眉正要去查看黑虎口腔内的情况,黑虎突然转头看向飞云庄外的方向大叫了一声。 恍然大悟的苍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你之前是被玄门法术所困?” “汪!”黑虎用叫声肯定的回答了苍暮的询问。 谭晴若中的毒是被人用内力从围墙处的一个方向打入体内的。 如果有人隐藏在暗处,敏锐的黑虎一定会发现,早早的出现提醒他们。 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黑虎定是被什么困住,而能困住这只灵兽的东西只有玄门的法术。 “黑虎,带路。”苍暮拍了拍黑虎的脑袋道。 袁浩坤和袁浩铭要跟上被苍暮制止,“浩坤贤弟有伤在身,浩铭贤弟功力尚浅,你们留下护着诺儿,让轩儿陪同即可。” 杜邵轩吩咐木合留下,和苍暮一起跟着黑虎往飞云庄外追去。 想要一同跟去的石头也被留下,因为此刻他们要去追的是落跑的穷寇,所以要留足够的人在大本营守着。 玄门之人的出现肯定是冲着单一诺而来,苍暮决不能让她出事。 她和玄门有关系的事现在还不能昭告天下,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杜邵轩,别无他选。 “师傅可愿告诉徒儿,为何玄门的人会盯上一诺吗?” 出了飞云庄的大门,杜邵轩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是他从苍暮知道黑虎被玄门法术所困之后得来的困惑。 苍暮曾是开元岛过来的玄门之人,为了薛雨霜甘愿做了平凡人。 关于玄门的事,不说他能百分百的解答,也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他猜到黑虎被玄门法术所困,眼神瞟了一眼单一诺的卧房。 别人想要跟来他百般阻挠,将所有人都留下护着还躺在房中的丫头,定是因为玄门之人是为她而来。 “别的你不要问,问了为师也不能说,只需知道,她是修士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苍暮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杜邵轩道,“护好她即可。” 修士是玄门弟子的统称,三元大陆只有灵泉宫的人是真正的修士。 灵泉宫已经在十几年前销声匿迹,并没有任何弟子存活。 那么,究竟是何人要用玄门法术对付黑虎。 杜邵轩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可他并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他能问的,所以他将这些疑惑都埋在了心底。 尊主冒着泄露身份的危险对黑虎用法术原因很简单。 他听了很多遍这只灵兽的能耐,经过多次探查得知了它真正的身份,不敢冒险。 以为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的他只用了很小的一个法术,尽管被苍暮发现,也很有可能不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殊不知,精明的严潇早已洞察他的所有底细,而且还在发疯之前让于莲儿告知了单一诺。 严浧丰这些年之所以能与杜家起名,主要功劳都在严潇。 正是顾着严潇,怕他会有异心,不然严浧丰早就休了路氏扶风情万种的三姨娘做正房夫人了。 丞相和尊主都小看了严潇,并不知道他会有这么多的心机。 更加不知道尊主在得知单一诺杀了毒蟒王以后,和丞相秘密商议怎么一步步测试她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时,悉数被严潇听了去。 盘云城,严潇答应和胥宛月合作,就是为了帮单一诺躲避这些危险。 言归正传,尊主困住黑虎的时候也同时去确认了他收到的另一个消息的真假。 知道了单一诺的就是他找的人,那个东西已经没有太大作用。 原本也想偷走那个东西的他并没有动它们,也是它们体型太大不好偷偷挪动,容易暴露行踪。 尽快得到单一诺才是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尊主想通了这些,决定先离开这里,为能如愿以偿他需要回上京城最足充分的准备。 还没离开的他听到了黑虎的狂吠,停下了脚步。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见上一面再走,时隔十几年的光景,不知尊主现下可好?” 苍暮带着内力的声音随着地动山摇般的狗吠后传入了尊主的耳畔。(未完待续) 违令者,杀无赦 从苍暮的话中,尊主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即使现身和苍暮大战一场他也未必会输,可他并不准备现身更不打算此时动手。 有黑虎在,他想离开定是相当困难,待在原地也会被发现。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从北方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给了他脱身的最佳时机。 黑虎对着马蹄传来的方向一阵狂吠,苍暮和杜邵轩一个转身的功夫尊主便飞身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暗卫没能及时离开,只能停留在自己的位置静观其变。 苍暮感受到尊主离开是的内力波动,并没有去追,只要单一诺此刻没有危险,别的都不重要。 “不想死的,快滚。”杜邵轩见苍暮没有要去追尊主,冷声对着旁边树林里的暗卫道。 暗卫见苍暮和杜邵轩并不想为难他们,火速撤离了现场。 但他们刚离开又折返了回来,至于回来的原因,当然和策马而来的人有关。 马鞭不停抽打,只为快点赶来的人就是他们的少主,谭宗晋。 谭宗晋得知尊主和谭晴若一起来飞云庄找单一诺的事后,他直冲丞相书房,想要问问丞相为什么非要她的命不可。 明明上次丞相已经答应他,尽量保住她的性命。 走到书房门前,丞相的心腹上前将他拦下,却不想他直接锁住心腹咽喉,继续走向书房。 心腹被他带着到了门前,正要出声喊人拦住他,被他一个手刀砍晕。 他还没来得及推门,胥宛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不管丞相和尊主要怎么样,本公主是绝对不允许单一诺再活着回来。”胥宛月恶狠狠的说道。 “老臣也只要她手臂上的纹身,至于她这个人,与老臣无关……” 谭宗晋听到这里停止了要进书房的动作,蹙眉踌躇了片刻,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以后,他让五方给他备了快马,一路疾驰来了飞云庄。 见到苍暮和杜邵轩仍然不想停下的他在看到了黑虎以后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这几年,他和苍暮也曾经碰过面,不过从来没有这么正面相对过。 两鬓虽然有了些许银丝,但头顶发冠绑起的头发依然乌黑,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许沧桑却不见皱纹。 深邃的眼眸令人捉摸不透,想要看透此人的心意,难如登天。 “杜邵轩。”他思虑片刻视线从苍暮身上移开,转头看向杜邵轩问道:“诺儿在哪?” 杜邵轩瞥了谭宗晋一眼,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般,一言不发。 坐在他身边的黑虎早已站起庞大的身躯,凶巴巴的看着谭宗晋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声。 “杜邵轩,不管你我有何恩怨,都不能拿诺儿的生命开玩笑。”谭宗晋见杜邵轩不肯理他又说道,“快带我去见诺儿,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 “诺儿的安危和谭公子无关。”苍暮揉了揉黑虎的大脑袋让它安静下来,“飞云庄近日不便接客,谭公子请回。” “诺儿是不是……”谭宗晋说着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树林道,“如果她是中毒,我可以帮忙。” “淳王妃很好,无需谭公子担心。”杜邵轩正色道。 杜邵轩话中着重说了淳王妃三个字,而没有用阁主来称呼单一诺。 就是想用她淳王妃的身份告诉好似有别样心思的谭宗晋,他已经逾越了,不能再有任何幻想。 “我要见诺儿。”谭宗晋好似没听明白杜邵轩的意思执意说道。 “阁主有令,即日起,非受飞云阁所邀,任何人不得踏入飞云庄半步。”偷偷跟来的云林现身道,“违令者,杀无赦。” 云林是单一诺身边的人,他这时候出现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是在传输她的意思。 谭宗晋猜到这里也就想到了单一诺肯定已经得知他到达这里的消息。 那她说这些话,就有可能是为了阻拦他才会故意这么做的。 “告诉你们阁主,宗晋就在这里等着,会一直等,直到她愿意见为止。”谭宗晋看似特别真诚的眼神看着云林说道。 苍暮见到云林以为是单一诺出现了什么情况,立刻飞身回了飞云庄。 杜邵轩带着黑虎紧随其后,云林听完谭宗晋的话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诺儿怎么了?”苍暮见云林跟上来,开口问道。 “主子没事,徒儿是担心你们遇到危险才偷偷跟上来的。”云林垂首道。 “胡闹。”苍暮高声怒喝道,“枉你做了十几年的暗卫,难道看不出今日所有的危险都是针对诺儿而来吗?让你留下,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危,而你却自以为是担心我们。” 苍暮是个内敛稳重的人,很少发火,无论谁犯了错他都从不大发雷霆。 今日不同,因为今日出现的人让他产生了恐惧,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他听了云林的话后情绪有些失控。 单一诺的安危对他来说的重要性和当年的薛雨霜无异。 好似护好她就是在弥补当年的他不论怎么努力都没能救下薛雨霜的遗憾。 他不想悲剧再一次发生,也不忍心那个丫头重蹈覆辙。 自从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后,他的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在时刻提醒着他,一定要帮拿丫头改变她多舛的命运。 “属下知错,还请军师责罚。”云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跪地道。 苍暮摆手让他起来,蹙眉看着飞云庄道:“先回去,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眼下先赶回去确保单一诺的安危才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说完话,苍暮就匆匆的的离开,杜邵轩拍了拍云林的肩膀,紧随其后。 云林垂首跪在地上,直到折回来的黑虎用大脑袋蹭他,他才回过神飞身回了飞云庄。 …… 夜幕降临之时,一只小黑鸟落在了胥宛月的窗前。 她迅速取下黑鸟腿上小竹筒,快速看完书信,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取出一颗药丸吃下活,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去了淳王府。(未完待续) 大胆的猜测 胥天翔背对着站在书案前的胥宛月,靠在椅背上听完她的话摆手让她离开,一个字都没有说。 云木见他摆手,直接请她出去,以为她会想尽办法多留一会,没想到她很痛快的跟着暗卫离开,头都没回。 “木。”胥天翔听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问,“她脸上被狼划伤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好了。” 云木颔首,“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好了。” “那个划痕不是很深吗?” 胥天翔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清瘦的脸庞虽然还是那么风华绝代,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光彩。 迷人的桃花眼也不似从前般光彩四溢,而是变得黯然失色。 “的确是很深,就算是万应膏也未必能祛除,不知她是不是也和主子一样得到了什么秘方。” 云木知道胥天翔的伤疤是用秘方帮他祛除的,世上有他和苍暮都不知道的秘方也不是什么奇闻怪事。 他觉得,单一诺能得到,胥宛月也有可能会得到。 胥天翔却不以为然,眯了眯眼眸,脸色凝重,手指不停的敲打着书案。 单一诺的药膏是紫心给的,紫心是祁尔给她的,像紫心那样的神物应该不会有第二个。 就算有,祁尔和苍暮也一定知道一二,为何他们不曾提起? 他正疑惑不解,一个暗卫将刚刚接到的消息传了进来。 率先看完消息的云木大惊失色,颤抖着双手将刚刚的书信递给了胥天翔。 “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你最近情绪外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胥天翔说着漫不经心的接过书信,但就在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后脸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握着书信的手指已经发白,发出阵阵响声。 “师傅在,主子一定会没事的。”云木轻声道。 说实话,胥天翔倒不是相信苍暮,而是觉得紫心会帮单一诺,相信只要有紫心在她一定会没事。 只是他不知道,紫心早在她带他去解毒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祁尔的手中。 紫心是祁尔修炼出来的法器,单一诺扯断以后,紫心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因为她没有能力修复被她扯断的紫心,只有回到他手中紫心才能被修复。 “将上京城中带头造谣的处理掉,家中男丁充军,年轻女子卖为官妓,妇人为奴。”胥天翔冷声道,“包括,冯,许,李三家。” 冯,即使冯诗乔,许,乃是许含梅,李,不消多说,肯定是李菲梦。 这里插上一句,李菲梦现在正在家中做着快要当上丞相府少夫人的美梦。 人如其名,美梦瞬间就要被化为泡影,是梦也不是梦,梦来梦去到头也都只是一场空。 “属下明白。”云木领命便吩咐暗卫去办事了。 胥天翔看着手中的玉佩呢喃,“你为何总是那么狠心,为了他们你可以不顾一切,从没有想过本王会怎样吗?你死了,本王要怎么活。” 她死了,他的心也会慢慢停止跳动。就算她不死,做出那个选择的他同样会失去生的希望。 …… 苍暮没有那么担心单一诺的伤势,也是因为知道她有紫心,伤不到要害,所以安静的等在卧房外。 事实上,没有了紫心的帮助,她的伤势比他们认为的严重。 幸好袁浩坤并没有用力,长剑插入的不深没有伤及内脏,调动内力的时候也只给她留下轻微的内伤。 可剑伤和内伤加在一起就有些不容乐观。 云木在南燕城时配出来的伤药帮了泠雨不少忙,不然她真的要急哭了。 伤口在左胸上方一点,苍暮因为男女大防,所以她不敢轻易喊他进来查看伤势。 面对单一诺一直昏迷不醒的状况,她又怕不叫他进来会让她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紧要关头想起了云木留给她的伤药。 药用上以后,效果明显,包扎完伤口正巧遇上从外面回来的苍暮直接冲进房中。 苍暮怕云林的离开引起了尊主的注意,看似是逃跑的尊主其实是调虎离山过来打起了单一诺的主意。 回到院子,见所有人都等在院内,而房中依然悄无声息,他便直接冲了进来。 泠雨见他进来,放下床幔上前跟他简单说了单一诺的情况。 他在床幔外给她搭了脉,然后又用内力帮她治疗了内伤便退了出去。 “苍神医,诺儿怎么样?”跟进来的赵氏掀开床幔看了一眼床上脸色白如纸的单一诺急切的问。 “只要血能止住,便已无大碍,诺儿内力雄厚,护住了心脉,应该没有太大损伤。” 苍暮说话的时候眼神却停留在单一诺已经没有了那串紫檀木手串的手腕,心中甚是疑惑。 紫心对她的意义重大,她绝不会让紫心离开她,除非……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还不敢肯定,想等她醒了以后好好问问。 赵氏从苍暮那得知单一诺已无大碍,拦住想要进来一探究竟的所有男士,只让杜邵滢和刘静进来帮着泠雨给单一诺擦了擦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衫。 细心的几人发现,她的肩膀和肚子处有几处勒伤的痕迹,虽然用了上好的伤药但还是能看到淡淡的勒痕。 实际上,单一诺不止用了伤药,还用了祛疤的膏药,只是伤痕太深,还没有完全祛除。 最近她不让泠雨帮她沐浴,就是不想被发现。 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劫难让她受了伤,也令她极力隐藏的事情被众人知晓。 “诺儿没事了吧!”袁浩铭拉着从卧房出来的赵氏问。 “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伤口也被泠雨包扎好了。”赵氏拍着他的手安慰道,“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肩膀上和肚子上的勒伤刚好,这又受伤了。” “勒伤?”苍暮听了赵氏的话,蹙紧了眉头问:“诺儿身上有勒伤?” 赵氏心疼的点了点头道,“伤痕好像很深,好似是很久之前的伤,痕迹已经很淡了。” 也真是痕迹已经淡去的缘故,那日在温泉房中,升腾的热气阻碍了视线,胥天翔才没有发现这些伤痕。 如果他看到,可能就不会做出这么一个让他追悔莫及的决定了。 从赵氏话中的信息,苍暮已经肯定了他之前大胆的猜测。想到那个丫头可能付出的东西,心疼不已。(未完待续) 你躲什么呢! 当晚苍暮让众人都回去休息,独自一人守在单一诺的床前。 他想亲自照顾高热的她,让她醒来后能有个结实的肩膀可以依靠。 听她夜半时分呢喃着不想回去的话,还有眼角噙着的泪水,深邃的眼眸慢慢变的模糊。 烛光摇曳的火苗映衬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冰冷的小手上,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两滴泪究竟有多沉重,可能这世上再无旁人知晓。 翌日,单一诺还是没有苏醒,好在清晨时分高热退了下去,伤口也没有出现异样。 早膳时分,刘静早早过来替换下苍暮,负责起白天照顾单一诺的事。 杜邵滢和燕子也都一样守在左右,期盼着床上的人早点苏醒。 夜里苍暮还是坚持他来守着,刘静等人拗不过只好退下,不过这晚卧房中却多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昨晚守在门外的袁浩坤也被苍暮请了进来。 受伤的他昨晚一直守在门外,同样守在门外的杜邵轩当众给他赔罪又输送内力帮他疗伤。 两人好似是不打不相识,像忘年交般秉烛长谈。 “轩儿那孩子冲动,贤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也是心疼诺儿这丫头而已。”苍暮先打破沉默道。 “不不不,是我糊涂,竟然都不知道诺儿受了这么多的苦。我这个做舅父的人很失败,不但没有好好照顾她还误会她。” 袁浩坤十分的自责,尤其听到杜邵轩昨晚告诉他的那些事,他更是万分自责。 疯传小仙姑是骗子那年,他在边关也听说了那些传闻。 有战士询问他此事的时候,自觉羞愧的他还在心里埋怨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恪守妇道,到处惹是生非。 后来她用自身化解了那场劫难,他还道听途说以为是袁国公和胥天翔的功劳 更不知那个时候的她受了内伤昏迷了半个多月。 雷厉风行的她见到袁麒睿后,却因他指责了她几句哭的像个孩子。 听到这些话袁浩坤才想起,聪明懂事的她事实上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最令他羞愧的是,他一个七尺男儿还要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堵上自己的性命来唤醒。 “诺儿是个苦命的孩子,经受过家中变故比较重感情,她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苍暮安慰道,“贤弟无须自责。” “她是个好孩子,睿儿也是好孩子,只是我太愚昧了。” “人活一世,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知错就改,贤弟能做到已经很值得人敬佩了。” “古人云:知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袁浩坤正要说话就被单一诺虚弱的声音打断,房中的几人同时把视线转向她的方向。 泠雨掀开床幔,苍暮示意要起身的她先不要动,上前搭上了她的脉。 袁浩坤和她四目相对,他们两人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看着彼此的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最想说的话。 苍暮为单一诺诊治后让泠雨去准备了些稀粥过来。 倒杯水的功夫,泠雨就看见石头已经端着温度适宜的一碗稀粥和一碗汤走进卧房。 “小诺儿醒的真是时候,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石头将托盘放在床榻边的矮几上,端着香喷喷的汤在单一诺面前晃了晃。 从昨夜开始,石头和刚子也都一直守在外面,白天的时候石头做了三锅汤,因为她没醒,所以都进了其他人的肚子。 别人都睡下的时候,石头就又熬了汤,做了粥,一直在厨房里温着怕她会突然醒来想要吃东西。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肚子永远都填不饱的小吃货。 守着她,为她准备好膳食,以防她饿肚子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 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在他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守着他为他准备一切换来的。 究其根本,他就会告诉你一句她说过的话:真心才能换真心。 “我来喂诺儿吧!”袁浩坤说着伸手就要接过石头手里的碗。 石头微微斜了斜身子,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用勺子搅动着手中的汤。 让单一诺受伤的罪魁祸首,对石头来说就是敌人。就算她能原谅此人的过错,但他却不能善罢甘休。 单一诺见此,伸手拉了拉石头的衣袖道:“你先出去,回头我在跟你解释。” 石头噘了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碗递给袁浩坤,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生气的走出了卧房。 刚子远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就像在南燕城她要用自己的血救他,在杜家时她偷偷在天窗看了被困在屋里的他一样,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苍暮和泠雨也悄悄的退出卧房,顷刻间卧房只剩她和袁浩坤。 袁浩坤沉默的喂她喝汤,直到她喝完一整晚汤才有些哽咽的问她还疼不疼。 “不疼。”她含笑道,“大舅父不要自责,我知道舅父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并不是真的仇视我。” 单一诺抵上那把剑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颤抖的双手,所以剑只是刺进了皮肉之中。 持剑人只需稍稍用力,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会刺穿她的心脏。 “是我错了,如果父亲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怪我鲁莽。诺儿你能原谅我,已是对我的恩赐了。”袁浩坤垂首道。 “舅父。”她伸手拉住他不满硬茧的大手道,“一诺已经失去外祖父母了,不想失去再失去任何亲人,更不想失去舅父。” “诺儿。” 他猛然抬头,两行清泪瞬间从他方正阳刚的国字脸上划落。 …… 单一诺醒来的消息让整个飞云庄变得灯火通明,小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将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的杜邵帆。 别人的事他可以漠不关心,得知单一诺受伤的消息,他便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豆丁和他一起守了一夜加一整天,刚回到院子就听到了暗卫来报单一诺醒来的消息。 放下手中湿了一半的布巾,脚步飞快的赶了过来。 “杜二。”眼神凌厉的单一诺看着站在角落的他喊道,“你躲什么呢!”(未完待续) 玉儿比你强 杜邵帆被单一诺点名,想逃也逃不掉了,只好讪讪一笑走上前去。 天色已晚,就算她睡了一天一夜,她此刻的身体还是虚弱,大家伙都问候了一声见她要和杜邵帆说话就各自回去了。 “一诺。”众人走后,杜邵帆开口道:“你的伤可还疼吗?” “那你先告诉我,你躲在房中的这段时间,闷不闷。”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 他垂眸不语,宽袖下的手不停的搓动着,手心已经出了汗。 四年前在乐清县见到劫后重生的她,在转变后的她面前他就会莫名的紧张。 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后,更是加深了他在她面前的局促。 直到现在,只要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他就会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杜二。”她见他一直没有答复她突然喊了他一声,就在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时她问道:“想她吗?” “想。”惊魂未定的他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她勾唇一笑看着他道,“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接下来你只需等待见她的时机即可。” 后知后觉的他这才发现,她一直在为他的事做打算。 说出心里话的尴尬很快被感动所替代,看向她的眼神中,只剩下感激之情。 黑夜中,天窗处的人两腿都已经麻了,他一动不动的从天窗缝隙中看着烛光下那张苍白的小脸。 总是会为别人着想的她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的贴心,对谁都无微不至。 为何这些人中不包括他? 他越想心就越痛,加上她受伤的模样本就让他的心揪成一团,疼痛加剧的他浓郁的剑眉逐渐蹙成了团。 杜邵帆走后,泠雨忙给单一诺换了被血浸透的棉布。 “主子伤口还没有愈合,不宜说那么多话,下次不要再这么一意孤行了。”泠雨嗔道。 她正要说话,突然咳嗽了两声,泠雨刚给她换的棉布再一次被血浸透。 泠雨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再次将刚换上棉布拿掉又拿来新的要给她换上。 “雨。”她抓住泠雨的手道,“你帮我拿铜镜来。” 要铜镜是因为她想看看伤口的大小和深度,从出血量来看,伤口应该需要缝合。 现如今,她没有紫心帮她,胸口的位置又很容易撕扯到。 深的伤口还是缝合一下才能好的快一些,所以她要铜镜看看伤口的大小和深浅,再决定要不要让泠雨帮她缝合。 看着铜镜中估摸着有两寸长的伤口,深入皮下一指多。 她一只手轻轻动了下伤口,涂完万应膏止住血的伤口中再一次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雨,帮我缝合吧!”她轻声道。 泠雨并不会缝合,表示不敢下手。 在她一再的强烈要求下,泠雨按照她的指挥练了两次手,才颤颤巍巍的来到她胸前操作。 屋顶的人见泠雨要帮她缝合了,激动地差点推开天窗跳下去。 也因此搞出了声响惊扰到了单一诺,正当她立刻警惕的看向天窗的方向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诺儿别怕。”苍暮略显尴尬的说道,“是为师,不知你要缝合伤口,为师失礼了。” “师傅行医多年难道不知医者无男女之分吗?”她调侃道。 苍暮轻笑一声,没有回复故意打趣他的小丫头,盯着面前的人用眼神告诉那人过会随着他离开。 年过四十的苍暮对男女大防有些介怀单一诺能理解,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走了便让泠雨给她缝合伤口,没有注意屋顶究竟有没有人。 她觉得只要不是那人来,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现在的她不想被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怕他生出怜悯之心会让她更加难过。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不需要怜悯。 嫌弃就嫌弃吧!那是她自己做过的事,她从不后悔也没有机会让她后悔。 离开淳王府以后她从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说明他一直没来过她所在之处。这次,他应该是真的放弃了她。 因为,他觉得她脏。 想到这里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弄疼你了吗?”泠雨停下手上的动作,“要不要再加些麻沸散?” “不用,不疼。”她摇头道。 她的疼不是麻沸散所能治愈的,加与不加没有任何差别。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胥天翔跟着苍暮来了飞云庄外,他刚站稳脚,身前的苍暮突然回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他不解苍暮此举是何意,蹙眉回应着他的眼神。 “诺儿究竟怎么带你去千屻峰解毒的,是不是用了什么办法?” 苍暮想要知道单一诺消失的紫檀木手串是不是和解毒有关,也想弄清楚那个傻丫头究竟付出了什么。 不曾为人父母的苍暮,很心疼那个被人误解的丫头。 好似他就是不愿看自己闺女被人误会的父亲,莫名的想要护好遍体鳞伤的她。 “卧房里她背起本王以后,感觉有一阵阵的风从耳边吹过然后睁开眼就到了千屻峰的脚下……” 胥天翔仰望着灰暗的天空,简单的讲述了那日去千屻峰的经过。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灰蒙蒙的夜空给人的感觉非常压抑。 子时已过,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马上就会进入整个夜里最最黑暗的这段时间。 熬过去就可以见到曙光。 苍暮微愣片刻,轻笑一声呢喃道:“真是个傻丫头。” “苍老头你……”胥天翔顿了一下,“你为何要这么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傻小子,那丫头是个什么苦都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咽的性格,必须做到让她能放心的对你敞开心扉,你才能听到她的心声。”苍暮说着抬头忘了望天道,“这一点,玉儿比你强。” 祁玉是第一个让单一诺彻底敞开心扉的人,有他在,她的心里才不至于这么苦。 太皇太后也曾和胥天翔说过这样的话,说他并没能让她彻底对他敞开心扉。 难道他真的不是那个能令她安心交付自己的人吗?(未完待续) 他们刀下的鬼 胥天翔从确认了单一诺的身份以后就很怕他被别人比下去,最怕比下去他的人是祁玉。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祁玉早就把他比下去了。 若是祁玉知道胥天翔有了这样的心思,不知会不会气的诈尸出来给他一闷棍。 沉寂在自己情绪中的胥天翔慢慢的合上眼睑,盖住他所有的情绪。 然后,他转过身轻声道:“泸水城那边出了些状况,皓夜此时的处境很危险,本王决定从怒河走水路一路南下,下了船三日内就能到泸水城。” “怒河行船必须要万分小心,先让暗卫在河岸两旁做好准备,以免发生意外。”苍暮嘱咐完又补问道,“水路要多久?” “半个月左右。” “让诺儿休息两天再出发,她现在太虚弱。” 单一诺本就怕水,让她带伤走水路还不直接要了她的命。 苍暮心疼她,不想她再遭任何罪,如果非要现在出发的话,他宁愿不告诉她,不让她去。 “等她恢复好再说,先准备好船只在临冬县,她好以后便随时就能出发。” 胥天翔说完看着单一诺院子的方向暗道:安安,你再耐心等一个月,本王一定送你回你的世界,绝不让你再在这里受苦。 最后他还反问道,回去了你还会记得本王吗? 没有说出口的反问当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他内心中的答案都是他自己设想出来的罢了。 其实很多时候,真正的答案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却始终都不敢相信。 “谭宗晋就在外面,你可曾遇到他。”苍暮看着五里外的篝火道。 “来之前已经收到林的消息,本王和木从庄子后面过来的,还不曾和他碰面。” 来时他着急见单一诺,想要知道她的伤势。 但是一会离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有大把的时间能让他去撒一撒窝在心中的闷气。 觊觎他的女人,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抢他的女人,这口气他怎么忍得下。 苍暮看出他的心思,嗔了他一眼,提醒道:“他的武功是灵泉宫尊主教授,你万万不可大意。” 他微微颔首,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牵挂之人所在的院子,飞身离开了庄子。 谭宗晋被飞云庄内的灯火吸引,站在营帐的顶端观察着庄内的情况。 这两日,庄子里平静如水,但今日半夜却出现了波澜。 远远的望去,感觉里面好像是一番热闹的景象,但他却怎么都听不到任何动静。 暗卫说尊主已经去过了庄子,就在他到达这里的之前才刚刚抽身离开。 他担心单一诺已经被尊主所伤或者是中了毒。 “想办法让暗卫把这瓶要送给诺儿。”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五方道,“告诉她,这个药可解百毒。” “本王的王妃,何须你的解药。”胥天翔人未到声先到。 谭宗晋听到胥天翔的声音并没有惊讶,缓缓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等着他的现身。 半晌过去,谭宗晋注视着的方向没有出现任何波动更没有人。 疑惑片刻过后,看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恍然大悟的他这才从营帐之上飞身下来。 一道黑影在他刚站稳脚就停在了他正前方五尺外的距离。 宁国自古就有平头百姓不得近君王五尺之内的说法,就算是皇帝或者王爷准许上前,也不得越过这个界限。 胥天翔故意停在谭宗晋前方五尺之外,无声的宣示着他们之间的差距。 同样也在告诉他,这种差距,也同样竖立在他和单一诺之间。 谭宗晋意识到这一点后,攥紧拳头上前了两步想要用他早就想好的话语扳回一局。 没等他说话,胥天翔又一次抢占了先机。 “虽然此处已经出了飞云阁的界限,但本王念在令堂是两朝老臣,鞠躬尽瘁为宁国效力的份上,免了你的礼数。”胥天翔说着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王爷恕罪。”谭宗晋拱手作揖道,“即使王爷今日要定宗晋的罪,宗晋也恕难从命。” “哦?”胥天翔闻言,并没有动怒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本王愿闻其详。” 苦守在飞云庄外,只为能见上单一诺一面的行为,目的,不言而喻。 至于他究竟为何会这么做,胥天翔在从梧州城赶回来上京城救她的路上遇到他时就开始怀疑。 盯着他的暗卫禀报了他的消息后,从五方那里也得到了确认。 胥天翔所说的愿闻其详四个字也含有三分鄙夷,七分嘲讽。要说请求和敬意,很明显,当然是半点都没有。 “王爷想听什么?想听宗晋跟你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伤害她,把她推向危险的吗?”谭宗晋立刻来了精神挑眉道,“还是想知道她怀着身孕被你亲手送进大牢以后是何感想呢?” 单一诺被胥宛月押进天牢的帮手就是胥天翔。 谭宗晋也在前不久想到了贤妃让他去找身在梧州城的胥天翔来救人的目的。 当时的他就是太心急才没有看透贤妃想利用他破坏胥天宇的计划,把单一诺送上断头台的心。 只要稍微有点理智,他就能看透这个阴谋。 不过老天有眼,单一诺并没有因此丢掉性命,还让她彻底看清了胥天翔。 此事对此刻的他来说是好事。 因为他听到丞相和胥宛月的对话后就决心要把单一诺变成他的人,只有这样,丞相才能留下她的性命。所以,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和胥天翔抢女人。 “放了她。” 就在胥天翔因为他最后一句话愣神时,他突然说道:“只有你放了她,让她站在我的身边,她才能真正的安全。” 丞相早就说过,要么让单一诺成为丞相府的人,要么就要成为他们刀下的鬼。 满足丞相的要求,才能让丞相出手救人。 利益大于一切的丞相府中,就算是他或者说是贤妃,只要是不能给丞相府带来利益的存在,都没必要。 现在的谭晴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综上所述,他觉得,想要单一诺活命,必须由丞相让尊主留下她的性命。不然,以尊主的实力,她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祁大侠?是你吗? 单一诺成为丞相府的人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做谭宗晋的女人。 他来之前已经想好,只要她和胥天翔和离,他愿意娶她为妻。 讽刺的是,在他这些想法里,并没有想要去问一问当事人单一诺的意见。也没有想过,她嫁给他以后,是不是就能保住她的保命纹身。 丞相之前让他娶她,就是为了让她成为谭家的媳妇,顺理成章的割走她的纹身。 如今他明白了对她的感情,有了私欲,就忘了曾经的计划。 更是把尊主说必须要取她两碗心头血的话抛之脑后,认为丞相就能阻止尊主杀她的行为。 “异想天开。”胥天翔四个字打破了谭宗晋所有的幻想。 事实上胥天翔说的一点没错,谭宗晋真的是异想天开。 单一诺若是真的进了丞相府的门,那她进门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袁国公当年和胥天翔演了那么一出认亲的戏,就是为了阻止单一诺嫁入丞相府。 若不是形势所逼,他也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娶她为妻,带她远离朝堂纷争,过上平凡人的生活。 向氏怕太后和丞相再对她下手才提议让他们尽快完婚。 没成想,成亲当日她就留下一封休夫书,做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休夫娘子。 明白她想回去二十一世纪的想法后,他便下定决心像那年在乐清县的她一样做了次坏人。 故意赶她走,然后再想办法送她离开这里,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解脱,在属于她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上一世的她虽然活的很辛苦,但她却活的很自由。 “我誓要得到她。”谭宗晋突然发狠的瞪着胥天翔道,“不计任何代价,任何手段。” “敢动她,本王要你整个谭家陪葬。” 胥天翔说话时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内力,谭宗晋用尽全力才没有被他的弹开。 站在胥天翔身旁的云木和谭宗晋身后的五方都被内力影响后退了好几步,尤其是五方,若不是树挡着,他怕是会摔个狗吃屎。 谭宗晋即使知道他和胥天翔的差距,也不想随随便便就认输。 单一诺对他的诱惑力从他被她踢了一脚后就一直迅速的增长,从没有消减的趋势。 他学不来祁玉,做不了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 祁玉的死更让他增添了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想法,因为他觉得她身边没有人能护她,所以他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里不免要提一下单一诺总爱说的话:自私的人总会用他觉得去替别人决断。 “淳王若是想动手,宗晋乐意奉陪。”谭宗晋拱手道,“但,有个前提,输的人,就必须放弃诺儿,从此不准在她面前出现。” 过程不同,结果还是向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了,他临时决定把刺激胥天翔的话改成了赌局。 男人与男人之间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开练。 “你们的一个赌局就能决定她的归属吗?当她是可以作为赌注的物品吗?” 还没等胥天翔说话,有一个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在不远不近的三丈开外处消失,说话的人更是追寻不到任何踪迹。 胥天翔和谭宗晋二人都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出为何会熟悉,也没有第一时间猜出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目光却一致的看向一个方向,他们的神经都因为那声音的熟悉感绷的很紧。 云木突然想起为何声音会觉得那么熟悉,蹙眉问道:“祁大侠?是你吗?” 祁大侠三个字足以告诉在场的人,刚刚和他们说话之人的身份。 胥天翔惊讶,谭宗晋一样觉得惊讶,更惊讶的是靠在树上调息的五方。 为了能让江湖上的人放心打起单一诺的主意,胥宛月早就把祁玉的死讯传扬了出去。 谭宗晋听说的时候,五方自然而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闻讯后,悲痛欲绝的五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向胥天翔求证了事情的真伪。 得知祁玉真的死在忘忧谷后,身为男儿又被训练成暗卫的他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 单一诺忘记了他们的童年,他却记忆犹新。 那些年,在他们三人之间充当着大哥哥身份的祁玉是他和单一诺比较依赖的人。 很有责任感的祁玉也从未辜负他们的信赖,一直护他们周全。 琳绣的事情出了以后,他和他们相认,还在离开之前和祁玉私下聊了几句。 祁玉当时还说,等事情结束以后,他们要一起好好的喝一杯。 月余的功夫他收到的不是一起喝酒的邀请,而是他藏在心底深处的亲人死亡的消息。 此刻他却又一次见到了这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亲人。 “祁玉早已经死了,何人装神弄鬼,快出来。”谭宗晋先一步对着黑暗的天空喊道。 与他不同,胥天翔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果然,结果不出所料,那人并没有给予谭宗晋任何回复,更没有要露面的意思。 微风带着些许夜间的清凉吹动了他们身后刚长大的嫩叶。 沙沙作响的树叶打破了死寂般的夜,在曙光到来之前的这一刻给黑暗增添了非同一般的色彩。 胥天翔想起在南燕城时,小女人拉他一起看日出,就在黎明前她跟他说过一段话。 “翔,当人处在黑暗之中时会迷茫,会找不到方向。如果不想迷失在黑暗之中,就低下头闭上眼睛向前跑,跑着跑着,天就亮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小女人说这些话事的表情,深受触动的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眉头紧锁。 正当他想要深究下去的时候,谭宗晋的一句话又一次打断了他。 “你是哪个觊觎诺儿的缩头乌龟,竟敢的冒充已死的祁玉,你意欲何为。”谭宗晋没得到回复再次喊道。 “呵!”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如今,大陆上有无数的人都觊觎于她的权势,她的财富或者她的美貌。唯独在下,无欲无求。” 这番话也提醒了胥天翔,就算他刚刚脑海中出现的东西能验证些什么,他也不能去验证。 眼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她的安全。 而事实上也如那人所说,这里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也太多。 能让她彻底摆脱这一切的方法,只有送她离开这片大陆。 “说的冠冕堂皇,你不敢现身,难道不是心虚吗?”谭宗晋故意说道。 “在下并非心虚,而是不想见到你这般虚伪之人。” 话音刚落,一道玄色的身影带着一阵微风在胥天翔的不远处停下对他拱手作揖道:“在下言槐,冒犯王爷,还请恕罪。”(未完待续) 有来无回 言槐这个名字是不是有很多小伙伴和谭宗晋一样觉得十分的陌生。 观其玄色劲装,面带银色面具,除了一双能让人感觉到寒气四溢却看不清轮廓的眼睛,其他地方都被面具遮挡。 谭宗晋一时判断不出来人究竟是谁。 胥天翔却恰恰相反,因为他知道言槐的本名是谢子怀,所以他并不觉得这个名字陌生。 但他却很惊讶,其一是言槐酷似祁玉的声音,其二便是他手中握着的长剑。 祁尔还是游侠的时候就因为拥有了两把剑而被江湖人知晓。 当年两个名震整个大陆,被各国知晓两个人,一个是被称为神医的苍暮,另一个就是神侠,祁尔。 神侠的传闻中说他有两把剑,一把是知守剑,圣人所传,拥有无上的法力,可破邪术。 另一把是千钧剑,千年寒铁所致,而且是把剑中剑。 拥有这把剑的祁玉就是因为剑的缘故所以才在江湖上被称为双剑侠客。 千钧剑虽然不敌知守剑,但也是世上罕见的宝物。 唯有一把的千钧剑在自称是言槐的人手中,胥天翔也不得不怀疑此人的真实身份。 言槐的存在祁玉肯定是一清二楚,想要冒充他简直易如反掌。 “本王……” “言槐是何许人,不曾听闻。”谭宗晋打断刚要说话的胥天翔仔细端详着言槐道,“该不会是滥竽充数的歹人吧!” “谭公子言重了。”言槐转身看向谭宗晋道,“歹人乃是谭公子的专属称谓,在下可不敢占为己有。” “你……” “谭公子。”言槐没给谭宗晋反驳的机会,正色说道:“这里虽然不是飞云阁的界限之内,但这里也不允许发生赌局性的决斗。不然,将以飞云阁的规矩处置。” “呵呵!”谭宗晋冷笑了两声道,“你谁啊?竟敢在这大放厥词。” 言槐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锵”的一声抽出长剑道:“谭公子不必知道在下是谁,知道这把剑是什么剑就好。” 谭宗晋的确不能一眼认出言槐手中的千钧剑,出鞘以后带着寒光的剑身是什么材质他却非常清楚。 就在他还在犹豫这把千年寒铁所致的宝剑为何会在言槐手中时,眼前的一幕令他瞪目结舌。 一把剑,就在他眨眼的瞬间变成了两把。 材质是千年寒铁,而且是剑中剑的只有祁玉手中的千钧剑,世间也仅此一把。 “祁,祁,祁玉?”谭宗晋结结巴巴的喊出了这个名字,依旧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谭公子好生奇怪,在下明明已经介绍了自己,怎么谭公子还是记不住呢!”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谭宗晋这是第二次见到死而复生的人,第一次便是四年前的乱葬岗,亲眼看着尸体堆中的单一诺突然站了起来。 原本是蠢笨如猪的人,复生之后却带着如鬼魅般的摄人心魂的眼神。 “在下非人非鬼,专门惩戒为非作歹之人。” 言槐语气中好似带着几分嬉笑之意,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的。 他究竟有多想冲上去将谭宗晋碎尸万段怕只有天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此刻出现的人,究竟是真的言槐还是“死而复生”的祁玉假扮的言槐呢? 谭宗晋自然是看不出真假,但五方却发现了几个细节。 五方悄悄把自己的猜测用手势告诉了云木,察觉到异样的云木立刻确定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联想到之前在淳王府发生的事,云木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 听了云木低声在耳边说的话,胥天翔看着言槐的侧脸说道:“回京。” 明白其中缘由的胥天翔也彻底想通了祁玉临走时留给他的书信究竟是何用意。 他现在必须要迅速赶回京中,将之前被他忽略的一件事做完。 辜负那个临死之前还在为他的小女人着想的人,这份情他怕他来生都还不上。 云木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他内心的想法,随他飞身而去。 离开前还不忘看了一眼飞云庄,那个有胥天翔牵挂之人的地方也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在。 谭宗晋并没有阻止胥天翔的离开也不想阻止。 甚至他还想胥天翔能快点离开,这样他才能和面前极其有可能是祁玉假扮的言槐谈合作。 是的,你没有听错,他就是要和言槐统一战线。 他们达成一致,他们的敌人也就变成了同一个人。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胥天翔。 “谭公子还有何事?”言槐见胥天翔已经离开,回头问纹丝不动的谭宗晋。 “当然是有事和祁……言兄相商。”谭宗晋拱手道。 “何事?”言槐挑眉,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道:“谭公子有话直说。” “诺儿的事。” 言槐微微蹙眉,转过身来正对着谭宗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谭宗晋见他一副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也多了几分兴致,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可知,伤诺儿最深的人是谁?” “在下洗耳恭听。”言槐挑眉道。 “几个月前,诺儿怀着身孕来到上京城,为的是救出被囚禁的杜邵轩。淳王不仅对此了如指掌,甚至还是整件事的策划者。”谭宗晋顿了一下又道,“他就是不在乎诺儿,才会眼睁睁看着她入狱还不终止他的计划。” 祁玉最在乎的就是单一诺的人身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她拿生命冒险。 想要激起他对胥天翔的愤怒,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诺儿失去孩子,他就是……” “锵”的一声响打断了谭宗晋后,闪着寒光的长剑在他心脏前一指处停下。 暗卫见到这一幕也都握着长剑出现在他们的周围,剑尖指着手握长剑的言槐,好似他动一下他们的剑就会同时刺向他。 “退下。”谭宗晋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里岂容你们放肆。” 祁玉的能力他很清楚,江湖传言,祁玉的双剑快如飞羽。 他带来的这些暗卫想要阻止已经到了他胸前的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能依靠他人,他就必须要自救,而自救的最佳方法就是让持剑人自己放下手中的剑。 或者说,让他的剑转向,指向他的敌人。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言槐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再停留半刻,定要你们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食物链中的循环 话音刚落,言槐的身后就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帮暗卫。 感情上,言槐自知不能如祁玉对单一诺那般,可他也不容许任何人拿她的伤痛做文章。 胥天翔在南燕城的那些日子里,挂在她脸上的笑容是他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他的蓉儿回到他身边以后,每天都笑的像她一样可爱。 外人面前总是无所不能,好似是个非常强大的仙人,挥手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永远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是在胥天翔的面前,她小鸟依人,懵懂可爱,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决定拿起千钧剑的那刻起,他就决心要帮她做回她自己。 飞云阁暗卫的威力,在南燕城伏击单一诺那次谭宗晋就已经见识过。 事实上,他也是用这些话在测试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祁玉。 “言公子这是何意?”谭宗晋明知故问。 用公子来称呼言槐是他特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的身份显得没有悬殊。 而高高在上的胥天翔就这样被排除在他们之外。 “在下乃一介莽夫,不敢与尔等这般尊贵之人称兄道弟,也没有资格被喊声公子。”言槐正色道,“飞云阁向来与各国井水不犯河水,谭公子请回。” “既然言兄下了逐客令,那宗晋也不便在此叨扰。”谭宗晋拱手作揖道,“若言兄有需要宗晋的地方,尽可来寻我。” 言槐挥袖做出“请”的姿势,面具下的眼睛微眯,夹杂着黑夜模糊的视线,令其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与其说他是请,不如说他是在赶人。 暗卫的到来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单一诺在迎他进飞云庄,二是胥天翔在提醒他,不可与谭宗晋纠缠不休。 无论是哪个原因,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赶走谭宗晋。 “宗晋告辞。”谭宗晋再次拱手行礼道,“宗晋静候言兄佳音。” 目送谭宗晋让人收拾东西快马离开后,他才回头看向暗卫道:“说吧!” “言公子,淳王让我转告你,拿起了这把剑,就要做这把剑的主人应该做的事,凡事不可擅自做主。”领导的暗卫拱手道。 “你回禀王爷,言槐握起这把剑时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言槐望着灯火通明的飞云庄道。 “我等告辞。”暗卫齐齐拱手,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言槐也没做停留,在第一缕曙光照向飞云庄的时候,双手托剑高举过头,双膝跪在单一诺的院子中。 他的身后站着苍暮,燕子和刚子,石头默默站在几人的后面。 杜邵轩和杜邵帆兄弟远远的站在一边,目光和前面的几人一致都停留在那把千钧剑上。 当暗卫来报,有人手持千钧剑而来,而且还带着薛淼的令牌。 刚睡下的几人都立刻起身前来确认来人的身份,他们过来的时候苍暮已经在和言槐寒暄了起来。 确认来人是言槐后,已经知道他身份的杜邵轩问道:“言兄手中的千钧剑从何来而。” “此事待我见了阁主各位自会明白。”言槐摘下面具道。 单一诺突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眼开了条缝的窗子喊泠雨过来帮她更衣。 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并没有因为院子里的众人而感到惊讶。 缓步走到言槐身边拿起他高高托起的剑道,“让你为我着急赶过来,辛苦你了,快起来吧!” 言槐行礼后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道:“祁大侠信中嘱托我带给阁主的。” “有劳。”她抿嘴一笑结果书信道。 表面看似轻松的她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强撑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了言槐。 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把千钧剑上的她回想起那日在山顶薛淼的话。 薛淼告诉她,祁玉在她给胥天翔解毒的时候让他找人把千钧剑和一封书信交到被他留在乐清县的言槐手中。 带着黑虎来上京城的路上突遇暴雨,收到苍暮消息原地休息几日才能出发。 后来出发的时候他让跟在身边的言槐去了乐清县。 原以为暴雨会给乐清县造成危害,如果真出现了灾情,到时候单一诺肯定会去,让言槐先去那里等候。 祁玉在他口中得知言槐就在乐清县后,立刻让他找人把剑送去。 他当时还问祁玉为何要把千钧剑送给别人,毕竟那是个千金难求的宝物。 带着浅浅笑意的祁玉直接回复道,“或许不久的将来,它能成为小一诺的护身符。与她的安危相比,一把剑算的了什么。” 正因为祁玉的这番话,薛淼把自己的令牌给了去送剑的人。 有了他的令牌,言槐进出飞云庄都不会被阻拦,他觉得危急时刻或许能为那个小丫头争取点时间。 单一诺听薛淼讲完才发现,从淳王府离开的时候她就没有见到过祁玉手中的长剑。 也许是当时事情太多,她并没有在意此事,也没有询问。 若是她能问上一句或者将此事放在心头,可能就会发现那段时间里的异样。 苍暮见她失神,上前安慰道:“诺儿不必自责,一切都是玉儿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得起,这就是因果循环。” 受过现代教育的单一诺深知食物链中的循环,每一步,每一个环节的重要性都不容小觑。 因果循环对她来说也是一样,从听到苍暮第一次说起,又听到九爷爷再次提醒,她便知道她的因果就像食物链一样。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想起那个总在她身后给她依靠的人,带着笑意的眼中逐渐升起了雾水。 “既然他把剑留给了你,那你就留着吧!”她把剑递给言槐看向他身后的苍暮道,“还要有劳烦师傅告诉他这把剑的妙处。” 苍暮颔首,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的书信示意隐身的云林现身先带走言槐。 等云林他们走远,他才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说道:“诺儿,你的身体尚未恢复,不宜久站,先回房再说。” 她微微点头,一手扶着泠雨艰难的迈开步子回了卧房。 看着表现的很坚强,却蹒跚回去的单一诺,杜邵轩的眉头蹙成了一座小山。 天知道他抑制住想要冲上去抱起她的冲动是多么的困难。 明白他们之间关系的他,硬是让自己将那份冲动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未完待续) 他们活下去的力量 与杜邵轩不同,向来都没有他那么好定力的杜邵帆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去扶单一诺。 苍暮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压低声音道:“注意分寸。” 并不是苍暮古板,是因为他怕某人还没有走,此时正躲在某处看着这里。 被那人看到杜邵帆和她这么亲近,不知又会产生什么误会。 “师傅,一诺她……” “有为师在,你怕什么?”苍暮嗔了杜邵帆一眼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和轩儿先回去。” “邵帆。”杜邵轩喊了一声道,“先回去用早膳。” 杜邵轩只是随口一说,也可以说是找了个最简单的理由支开一心想要去单一诺卧房的杜邵帆。 聪明的他从苍暮的话中感觉到了另一种含义。 又联想到昨晚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苍暮是从庄子外回来的,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只是他不知道,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却让正冲进卧房的燕子恍然大悟。 石头极力阻止着燕子去卧房找单一诺,手上在不断的加大力度去拉她,却不想她突然停下,回头拉起他就往外跑。 差点摔倒的石头也不问缘由,反过来拉着她跑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只要她能不现在就去找单一诺看那封祁玉留下的书信,不论做什么都行。 “哥,你没看到一诺她……” “一诺是翔的妻子,你应该叫一声表嫂。”杜邵轩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杜邵帆道,“除掉这层关系,你应该喊她淳王妃。她不计较身份悬殊,与咱们平等相处,但你不可再有任何逾越之举。” 诋毁单一诺的流言蜚语太多,杜邵轩这么说是出于她和胥天翔此时的关系,也是为了以后少些麻烦。 他现在不能帮她做别的,只能尽可能的帮她解决他能解决的问题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自从认识她以后,她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进了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篇章。 知道她的心思在杜邵帆身上以后,他选择站在她身后守护她。 在得知她即将面临死亡,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插手的时候他急的满嘴大泡。 每日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盼着胥天翔能早日抵达上京城。 即将见到希望的时候,收到单家已经被赐了毒酒,无一人生还时,他直接晕了过去。 也因此错过了乱葬岗监正她劫后重生的场面。 死后重生的她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但她身边的麻烦也多了很多,每时每刻都要面临致命的危险。 想要守护她,可他却不能和一个她早就许诺过的人去争她。 这就是他对她的爱,无私的爱。 单一诺当初叫他轩哥哥并不是白叫的,是她觉得他当得起她的哥哥才开口叫的。 有了她的那声哥哥,他的一切付出都觉得很值得。 “如果她和表哥和离了。”杜邵帆突然开口道,“哥,你会再去争取她吗?” 杜邵帆问的事令他最难以做答的问题,也因为这个问题,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和心中的最后一点幻想。 前几日,他找她聊胥天翔的事,她最后说了一句他终生难忘的话。 她当时垂眸说道,“曾经我活在自己的幻象之中,直到一切真相摆在眼前我才明白那些是多么荒唐的梦。面对现实,珍惜眼下,让所有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对她来说,胥天翔的爱是她幻象中荒唐的梦,不现实。 而对他来说,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人就是只能活在他梦中的幻象。 “她把他看作最美的梦,试问这世上,有谁能让沉寂在美梦中的人转换心意呢?” 她口中所说的幻象中最荒唐的梦,实际上就是她的美梦。 别人无法取代胥天翔在她心中的位置,就算他们和离,也不会再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可我不忍心看她这么耗下去,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垮的。”杜邵帆蹙眉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我不是能解开她心结的人。” 杜邵轩说完看了一眼回头身后的院子,喊着杜邵帆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院子。 苍暮和单一诺回到房中以后,并没有着急打开祁玉的书信。 已经在她心中多年的一个疑惑就在苍暮呵斥杜邵帆的时候突然又浮现在她的心头。 此刻并没有其他闲杂人,是她询问的最佳时机。 “雨,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询问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先支走所有人,包括泠雨也同样不能留下。 泠雨应声走出卧房,从外面将门关上守在门口。 黑虎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过来,蹲在门前的它,庞大的身躯把整个门挡的严严实实。 “诺儿有话要问为师?”苍暮率先开口道。 “师傅。”单一诺跪地制止要拉她起来的苍暮道,“一诺心中有个疑惑,跪请师傅如实相告。” “无论是什么,你先起来再说。”苍暮着急拉她起来。 “若是师傅不能答应我,我便长跪不起。” 单一诺的坚持让苍暮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蹙了蹙眉道:“为师答应你便是。” 苍暮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的,即便担忧他也不能让她带着伤长跪在地上。 他觉得不管她要问什么,只要不涉及那件事其他都可告知与她。 “四年前,单家被灭门的时候,为什么杜家没有出手相助?单青山不是飞云阁的人吗?” 她刚起身就认真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问出了她的疑惑。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让她先坐下才缓缓说道:“单青山的确是飞云阁的人,杜家也不是不愿出手相助。” “那是为什么?”她着急的问。 “因为他们不能干预此事,就连袁国公夫妇都被单青山骗去了良国,就是不想此事受到他们的阻挠。所以,得知单家要有灭门之灾后为师让轩儿等平儿回去,不得擅自出手。” “为了,我的重生?”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因为这句话的背后承载着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所以她才会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几十条人命换来的,重如泰山。 “诺儿,他们的牺牲为的是千千万万个黎民百姓,而你,就是那些人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力量。”(未完待续) 万能的粘合剂 “究竟是什么值得这么多人为此牺牲?”单一诺哽咽着问。 无尘大师死前所说的话证明他是为了等她才放弃自己心爱的姑娘削发为僧。 继他之后,逐渐的开始有人在不断为她而牺牲。 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诺儿,你现在不能激动。”苍暮握住她的手道,“为师跟你说过,万般一切,皆是因果。” “师傅。”她的泪水瞬间滑落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牺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帮她擦着眼泪安慰道。 他们每个人都甘愿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能让这个令人心疼的丫头好过一些。 要说他们有没有遗憾,那他们所有人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陪她走到最后。 “他们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为的就是让你少受一些磨难。”他继续安慰道,“诺儿,你可不能自怨自艾,沉寂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这样的话,你就辜负了所有人对你的期望。” 单一诺稳定好情绪,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书信道:“玉哥哥信中的所说的话一定和师傅说的不差分毫。” 她没有及时拆开信件,因为她知道祁玉会用留下什么话。 殊不知,现在那些话对她来说并非安慰,而是在她心中增添了几分哀愁。 上一世除了外婆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过真挚感情的她,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苦难,也不愿那些对她好的人离开她。 “玉儿只希望你好,只要你好,他做的一切都值得……” 或许很多人都会在做一些事之前先想想这么做值不值得,但祁玉却不会。 牵扯到她的事情,他不会顾虑后果,总是会做出对她最好的结果。 苍暮的耐心劝导和安慰下,她终于解开心结,痛哭一场后打开了祁玉留下的书信。 祁玉书信中的确是劝她不要悲伤的话,还把燕子会有的表现写的很清楚,嘱咐她不要和燕子计较太多。 也验证了燕子之前的说法,他的确昏迷了五年。 信中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和她上一世的外婆同时存在的事,只告诉她燕子脖子上的吊坠和她有关,具体的让她询问苍暮。 说起吊坠,她又想起一件事,慌忙让泠雨进来把梁真塞给她的书信拿给苍暮。 “还有一个私生子?”苍暮惊讶的说道。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梁真说的有理有据,让我也觉得很惊讶。”单一诺蹙眉道。 她不是原主,并不能准确的判断此事的真假。 况且,傻乎乎的原主根本就不知道单青山有没有在外面养别的女人的事。 记忆里,年下前后单青山的确有段时间早出晚归,甚至还有时候好几日都见不到面。 假如那段时间他是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也属正常。 “赵正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假如丞相要他留条后路,这个怀了你爹骨肉的女子应该就是他最小的庶妹。”苍暮分析道。 梁真信中说赵氏说赵正奇能把那么小的妹妹直接送去一个老男人的床上,为了有孕整日让她喝药。 药物的缘故,刚怀上孩子的她受尽了苦楚,赵氏每每去探望都会回来抹眼泪。 而赵正奇却只关心那个能继承单家财产的私生子却不关心她。 那时候单家刚被灭门,郭氏和单子萱也被送去了路家,梁真推测赵氏所说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单青山的骨肉。 “丞相是准备用那个孩子来和我争夺单家财产的继承权?”单一诺问。 “做事向来很谨慎的丞相,留个后手也在情理之中。” 苍暮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但是脸上却带着些许凝重之色,很明显,此事并不简单。 单一诺也是聪明的人,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此事很棘手。 她抿了抿嘴道,“师傅要不要把这件事和他说一下,毕竟,事关重大。” 怎么说单青山的家产都是飞云阁的,而她即将要和他分开,阁主之位她要归还,钱财也需要还回来。 眼下的事解决完以后,她就准备去找一找那笔家产,归还飞云阁后再隐居山林。 如果她找出来财产还要和另外一个孩子平分或者说被分走大半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吃哑巴亏这种事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有哑巴亏也是她给别人吃。 “诺儿所言极是,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说最为妥当。”苍暮含笑把梁真的书信递给她道。 垂眸看着书信,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并没有收下。 好似做了会思想斗争后,她抬眸说道:“还是师傅来说吧!我身上有伤,不宜动笔写字。” “臭丫头,刚刚你跪地不起时怎么不想想你还有伤在身啊!”苍暮嗔道。 “师叔所言极是。”燕子端着托盘走进卧房道,“单一诺,你有伤在身应该好好补补,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燕子的到来单一诺并不惊奇,苍暮也是心知肚明。 石头拉燕子的时候他看的一清二楚,当时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也去阻拦,却不想她会突然调转方向跑向了院外。 此刻看着她托盘上的东西他才明白,原来她是去做准备了。 之前因为祁玉她们闹得有些尴尬,最近这些日子她总是躲着单一诺。 可以说她是心虚,也可以说她是愧疚。 那日石头跟她说了些祁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让她明白其实单一诺并不是坚强才做到若无其事,是根本无法正面面对。 祁玉的死,在单一诺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最深最痛的伤疤。 她每每提起此事,就会再次撕开那道刚刚结疤的伤口,鲜血直流的同时,带着不能言说的痛。 自问,她跟着祁玉来到外面这几年,单一诺待她简直如亲姐妹般。 做出这种伤了人还自觉理亏的不是自己的事,尽管是脸皮很厚的她也觉得自惨形愧。 “没良心的。”单一诺拿起托盘上的一块糕点道,“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难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嘴早就被你们两口子养刁了吗?让我最近总是挨饿,你还好意思来邀功啊!” 旁人怎样暂且不说,对于单一诺这样的馋人来说,美食有时候就是万能的粘合剂。 所有的不愉快,在美食的面前,都可化为乌有。(未完待续) 避免悲剧的发生 燕子听到单一诺这番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抱住还在大口大口吃着东西的某个小吃货眼泪鼻涕一通流。 “咦!”单一诺伸出一个手指盯着燕子的额头推开她,嫌弃的撇了撇嘴道:“脏死了。” “单一诺……”燕子止住哭泣就是一声河东狮吼。 院子外树上刚刚停下来梳理羽翼的鸟儿,被她的喊声吓得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卧房内,单一诺若无其事的掏了掏耳朵吃了一口粥道:“我是受伤不是耳聋,喊这么大声干嘛。你看,师傅和泠雨都被吓到了。” 燕子噘着嘴,一副很生气但又气不起来的样子看着吃着早膳的单一诺。 就在这时,石头端着另一个托盘进来,听到那声大喊的他正要询问怎么了,就被燕子的举动惊愕到,愣在原地。 刚刚表面看着还没有任何一样的燕子见到石头进来,抬眸看向他的同时,眼泪瞬间滑落。 活脱脱就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终于见到丈夫回来的委屈模样。 石头赶忙放下托盘边给她擦眼泪边柔声安慰,并细声询问她为何要哭。 “她,她,她欺负我。”燕子哭的像个孩子般指着单一诺道。 “噗!” 单一诺被燕子可爱的模样逗笑,不巧的是,被逗笑的她此刻正喝着粥…… 不出所料,所有的粥都喷到了燕子的身上。 如此一来的后果,卧房的众人当然少不了再遭受一次燕子的河东狮吼。 闹归闹,闹完了燕子可不会忘记她忙活这么久的正事。 见用膳的人吃的差不多了,燕子让石头收拾剩下的残局,带着讪讪的笑凑到了正在净手的单一诺前面。 从燕子进门就已经看透她心思的单一诺慢悠悠的擦着手回头看着她问,“有事?” “那个,我,我,我想看看师兄留下的书信。”燕子抿嘴道。 单一诺放下布巾浅浅一笑,扭头看着房门的方向道:“泠雨,去院子里喊刚子哥哥进来说话。” 刚子从清晨到了这里就一直在院子里坐着,杜邵滢起身后知道他在这里给他带了些早膳过来,但是他却纹丝未动。 杜邵滢也没有问缘由,吩咐夏荷把早膳收走,她就默默坐在他身边陪着。 泠雨喊刚子进去的时候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动弹的刚子差点因为腿麻而摔倒。 由于夏荷的到来吸引到了一直注视着这里的泠杰及时现身,伸手扶住了刚子倾斜下去的高大身躯,助他缓解以后才又回了暗处。 “刚子哥哥,坐下说话吧!”单一诺见刚子有些局促含笑道。 进入女子闺房,明显很不自然的刚子微微点了点头,生硬的坐在桌案旁。 “玉哥哥留下的书信。”单一诺将书信递给泠雨,让她把书信给了刚子道,“他说剑是他留给言槐的,希望你们理解。” 祁玉嘱咐他们不可因为千钧剑的事为难言槐,把剑给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单一诺知道祁玉选择言槐,是因为他原本的剑法就不错,又加上他是不为人所知的人。所以,会让江湖人认为,言槐就是他。 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外人以为他并没有死,从而让江湖上的人不敢对她起歹心。 燕子看完书信疑惑的看了看单一诺问苍暮,“师叔,哥哥说吊坠是捡到我的时候就在我脖子上的,为何师兄说吊坠和她有关,这究竟怎么回事?” “此事我以后在跟你解释。”苍暮蹙眉道,“燕子,既然你知道了,就先把你的吊坠交给我来保管吧!” 赵正奇已经开始寻找吊坠,吊坠不能再放在燕子身上了。 当燕子还在犹豫的时候,石头走到她身边,摘下她的吊坠交给了苍暮。 “你干什么?”燕子蹙眉问。 “记不记得咱们回忘忧谷的路上遇到的袭击。”石头回头看着燕子认真的说道,“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就是想要你脖子上的吊坠。” “师叔,你告诉我,它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燕子看向苍暮问。 虽然当年她还很小,但她记得,祁尔第一次见她时就拿着她脖子上的吊坠看了许久。 忘忧谷的时候,她偷听祁玉和祁尔说话,听到祁尔说她脖子上吊坠的秘密不能告诉她,等她的家人找到她时再说。 她有哥哥,有师兄,从没想过要去找将她丢弃的家人。 所以这些年她都没有提起过此事,现在既然吊坠要交给苍暮,她就想问个清楚。 吊坠和她的身世有关,又和单一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是不是说,她是单家丢弃在外的子女? “傻丫头,你想太多了。”单一诺看透她的心思,含笑道:“你和单家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为何这个吊坠和我有关,就要师傅来解答了。” 燕子的目光移向苍暮时,正好赶上他开口。 “你的确不是单家的孩子,至于和诺儿之间的牵扯,还需要确定一些东西以后才能和你们说。” 苍暮说话的时候已经将石头放在他面前的吊坠收了起来。 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个吊坠和梁真给单一诺的吊坠是一样的材质。 从而也直接验证了那个吊坠的真伪。 仍有疑虑的燕子正要再开口询问,单一诺率先说道:“燕子,师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暂且等等,日后他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事实上她和燕子一样好奇这个吊坠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和她有关。 理智的她不着急询问是因为她知道现在问不出任何结果,只能等待恰当的时机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袖带里的小手又摸了摸她一直放在袖带的那串佛珠。 “师叔。”一直没有言语的刚子突然起身道,“师兄为何会提前把剑和书信交给言槐,难道他之前就知道自己面临什么吗?” 刚子见到言槐手中的剑时就产生了这个疑问。 坐在院子里时,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知道祁玉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劫数。 他如果真的知道,为什么不想办法避免悲剧的发生。 难道之前单一诺说他们还有一世母子缘是真的?祁玉会成为她的孩子?(未完待续) 地狱之门 祁玉在淳王府时跟刚子说过很多令人意味深长的话。 他联想到这些时发现了一个让他手抖的事实,其实那时候祁玉就开始跟他交待遗言了。 憨厚的他早就明白祁玉对单一诺的心。 尽管如此,他也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祁玉明知要面临的结果是什么还一意孤行。 难道只因为她一个人,他就能抛弃他们这么一大帮人吗? 从未对她产生过怀疑的刚子,心中贸然多了些许的别样情绪,尽管他极力的在压制这种情绪,事实上,越压制越膨胀。 “玉儿的身世特殊,在黯然度过余生然后烟消云散和牺牲自己换的重生的机会上,他选择了守护自己的亲人,来生再续前缘。”苍暮转头看向单一诺道,“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单一诺,做出选择的人是祁玉,而这样的选择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也是最正确的抉择。 也通过这段话告诉了她两个信息。 一是告诉她,祁玉的选择,没有她的责任。二是说,他们或许真的还能再有一世母子缘。 “师兄也和我一样,是被家里人遗弃的孩子吗?”燕子呆萌的问道。 她的话让卧室中的气氛得到了最有效的缓解,也让单一诺的脸上露出了最自然的笑容。 石头对偶尔张扬,偶尔无脑,偶尔脾气火爆的燕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然而他的眼中却写满了宠溺。 袁浩铭夫妇和袁浩坤前来探望单一诺,他们也都默契的终止了刚刚的话题。 众人离开后,单一诺让云林把刚子找了过来。 他们二人在小花厅中聊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她到了换药的时候才和泠雨回了卧房。 刚子站在院子外,愧疚的看着她卧房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祁玉对她的感情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地步。”石头突然出现在刚子身旁道,“大哥心中有疑惑,也属正常。” “能伴她左右是师兄此生最大的愿望。”刚子低声道,“是我狭隘了。” 石头拍了拍刚子健硕的臂膀,两人相视一笑走向前方。 …… 连夜赶回上京城的胥天翔,在傍晚时分才到淳王府,而此时,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经开始有了一个传言。 同样在这个时候回到上京城的谭宗晋也听到了这个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回到丞相府,他直奔丞相的书房。 “你是说,你已经确认那个带着面具自称言槐的人八成就是祁玉?”丞相诧异的问。 “我想,世上再无第二人是只为单一诺而活了。” 谭宗晋说话时,眯眼看着摇曳的烛光,烛光中好似有他心心念念之人的影子。 想要得到那个人的欲望,像燃烧着的烛光一般,逐渐变大。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祁玉遇难,被高人所救,如今已安然回到单一诺身边之事。”尊主从后窗进入书房道,“此传言的真假暂且不论,本尊疑惑的是传言从何而起?” “还有。”尊主突然转向,如毒蛇般阴鸷的眼眸看向丞相问:“本尊离开几天的功夫,怎么祁玉的死讯就被众所周知了?” “尊主息怒。”丞相起身拱手道,“门主也是想要江湖人士给单一诺找些麻烦,才放出消息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尊主怒道。 丞相给了谭宗晋一个眼色让他先退下,然后从书案后走出来示意尊主坐下。 待书房门重新被关上以后,丞相缓缓说道:“尊主此言差矣。” “哦?”尊主意味深长的看向丞相,示意他继续说。 “单一诺真正的实力你我都未曾见过,祁玉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身亡也是未知数。胥宛月如此一来,就算没能见识到单一诺的真实能力也确定了祁玉的生死。对你我而言,岂不是好事。” 尊主听了丞相的分析眯了眯眼眸,稍后便颔首表示同意。 他的确还没有真正和单一诺交过手,更没有见识过她真正的实力。 计划的实施不能有任何闪失,确定祁玉的死活也尤其重要。 “宫里的事可有什么进展?”尊主突然转换话题,“给皇帝的药他都一直在服用吗?” “贤妃来信说一直都在服用。”丞相道。 “那就好。”尊主起身道,“待贤妃诞下龙子,丞相便可要求皇帝将其立为太子。” 丞相闻言立刻起身,含笑拱手道:“老夫先替小女谢过尊主。” 尊主摆了摆手,从书房的后窗离开,瞬间就消失在了灰暗的天空中。 屋顶一双盯着他离去的眼睛,想要寻找他的踪迹,却在眨眼间就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为了不惹人注意,这人很快从屋顶下来,若无其事的做着他原本的职务。 丞相从书房回院子的路上被守候在半路的谭宗晋拦住。 听了他的话,丞相踌躇片刻道:“若她肯嫁入丞相府为妾,为父便可考虑保住她的性命。” “父亲此话当真?”谭宗晋着急问。 “她若能嫁给你做妾,那她的生死就由你来决定了,为父何必骗你。” “请父亲放心,只要父亲能留她性命,宗晋定能让她甘愿将单家的财产交于父亲手中。” 闻言,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晋儿,现在的你让为父很是欣慰。” 谭宗晋喜上眉梢,离开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可笑的是,他刚离开,丞相就让人去告诉贤妃,让她不用再担心单一诺,很快就能彻底解决掉这个威胁。 解决的办法当然不像谭宗晋想的那么简单。 野心勃勃的丞相,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将来谭家的子孙都能成王成后。 他处心积虑走到今日这般地步,怎么可能让一个霸占了谭家嫡子之心的残花败柳进谭家的大门给谭家延续香火。 更何况他始终认为,想成大事的男人绝不能娶能让其为之拼命的女人为妻。 “能拨动男人心弦的女人都是祸水。”望着谭宗晋走远的身影他喃喃自语道:“单一诺,我们谭家的大门将是你的地狱之门。只要你敢来,本丞相定要你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怡和宫中,正在悠闲吃着糕点的贤妃听到来人禀报的话,心情大好。 就连内官来报,胥天宇今晚要宿在悦薇轩的时候她都没有动怒。 “娘娘,那小贱人养好了身子就来跟您争宠了,咱们是不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樱兰递上一杯茶道。 “跟本宫争?”贤妃冷笑一声,“她也配?” 樱兰立刻附和说袁鸶鸶没有任何姿色,绝对没有和贤妃争宠的机会。 为了让贤妃更信任她,还分析说肯定是皇后想利用年轻的袁鸶鸶留住胥天宇,从而保住现有的地位。 贤妃突然想起袁鸶鸶有三分像单一诺的容貌,眉头微微蹙起。 她可不想刚摆平了正主,又来个仅仅是相貌有几分像正主的赝品来和她争恩宠。 又加上胥天宇最近都在服用药物,万一让袁鸶鸶怀了身孕,那她忙活这么久岂不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本宫突感身体不适,传太医。”贤妃放下茶盏道。 不明所以的樱兰微愣了下,瞬间又明白了贤妃的用意,含笑应了一声退出了正殿。 半柱香的功夫,怡和宫上上下下都手忙脚乱,简直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 一只脚刚迈进悦薇轩的胥天宇听闻了此事看了一眼杨公公还是面带微笑走进了悦薇轩。 袁鸶鸶行礼的时候带着羞涩的笑意,微微低头,像个含羞带臊的小姑娘。 从胥天宇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此刻的她简直就是那个深藏在他心底深处,明眸皓齿的“她”。 仅仅只有一眼,他的心就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引着。 大概就从此刻的这一眼开始,就算天塌了他也不可能再踏出悦薇轩半步。 贤妃见到杨公公带着太医到了怡和宫,便知道了胥天宇的用意。 她客气的跟杨公公道谢,在他临走前她还让樱兰抓了一把金叶子塞到他的手中。 杨公公含蓄一笑,并未推辞直接收下了那些金叶子。 回到悦薇轩的杨公公听着寝殿内的动静一直没有停下,也没有着急回禀。 坐在淳王府书房中的胥天翔看着暗卫传递来的消息,牵起一边的嘴角冷笑了一声道:“木,准备朝服,明日爷要去上朝。” “爷,你是准备现在就出手吗?”云木低声问道。 “她已经开始反击,爷怎么能袖手旁观。” “爷是说主子已经知道了皇上灭单家,要将她收入后宫的所有企图吗?”云木诧异的问。 胥天翔微微点头道,“书信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杜邵轩发来的书信中有说,单一诺要其他各国的生意都维持现状,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钱财全部投入到宁国来。 严家生意所在的地区,她都要投入大量的钱财,不是降价就是要搞她所说的促销活动。 就连之前飞云阁未涉及而严家所有的生意,她也要开始做。 最重要的是,除了一家亲火锅外,其他的铺子都正式打上了飞云阁的旗号。 琥珀铺子也要正式宣布,他们归属于飞云阁。 “爷的意思是,主子这是要击垮严家,断了丞相给皇上提供银两的主要渠道?”云木蹙眉问。 “她已经部署好一切,爷怎么能让她失望。”胥天翔闭目道。 云木心疼的看了看显得非常疲惫的胥天翔低声道,“可现在并不是搬到太后和皇上的最佳时机,爷真的要冒险吗?” “她在的时候不能揭穿他们的假面目,爷不想脏了她的眼。” 胥天翔话中说她在的时候,云木非常疑惑的看着他,最终也没有问出那句:难道主子要离开? 其实单一诺就算离开也没有人会说任何不是。 这段感情里,胥天翔和单一诺二人都没错,错在苍天总是嫉妒他们,给他们安排错位的命运。 …… 天刚蒙蒙亮,折腾了一晚上的胥天宇刚刚睡下,杨公公被迫敲响了房门。 先被吵醒的袁鸶鸶厉声斥责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么早就来打扰本宫和皇上,仔细本宫赏你们鞭子。” “淑贵妃息怒。”杨公公尽量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是来喊皇上去上早朝的。” 袁鸶鸶艰难的起身,轻手轻脚的拉上床幔,生怕吵到还在睡胥天宇。 她走进房门几步低声道,“没眼力劲的东西,上什么早朝,皇上刚刚睡下,哪有精力去上朝。你去传旨,说皇上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上朝了。” “奴才斗胆,还请淑贵妃快快叫醒皇上,今日的早朝免不了。” “好你个狗奴才,竟敢和本宫较劲。”袁鸶鸶闻言端起了贵妃的架子,气呼呼的喊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鞭刑三十。” 杨公公是自打胥天宇坐上皇位以后,成为内官总领后从来没有被责罚过。 入宫没多久的袁鸶鸶不知道,但在她宫里伺候的人都晓得这些。 尽管她已经下了命令,整个悦薇轩中,无一人敢上前动杨公公分毫。 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她正要发飙,杨公公抢先一步开了口。 “贵妃娘娘,淳王寅时便已经进宫,此时已经等在金銮大殿之上了,还请娘娘尽快让皇上起身吧!”杨公公跪在地上恳求道。 “他不过是个王爷,岂能跟皇上相较。” 袁鸶鸶的话让听到淳王二字就翻身下床的胥天宇嘴角不由得上扬起大大的弧度。 正当他正高兴的时候,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直接暴跳如雷。 “不过他好像坐拥兵权,权利比皇上大,皇上得罪他的话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袁鸶鸶小声嘀咕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让皇上走,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何时才能怀上皇子啊!” 她只顾盘算自己的小算盘,不经意间竟说出了她想利用这个机会怀上皇子来保住她贵妃之位的事。 甚至说了一句让胥天宇彻底看清自己愚蠢之处的话。 “等我的孩子坐上了皇帝的位置,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看她单一诺还怎么跟我耍威风。到时候……” “啪!”“啊!” 随着一声响和一声惊呼之后,寝殿和殿外都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拜她所赐 所有听到这两个声音的人都明白,那声响是袁鸶鸶被打的声音。 惊呼声是她感受到疼痛外加惊讶而发出的,而这一切都表明,寝殿中的另一个人,胥天宇,醒了。 片刻后,胥天宇穿着中衣走出寝殿,看了一眼闻讯而来的皇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杨公公紧跟其后,为胥天宇披上了他刚刚从寝殿内拿回来的外袍。 不消半刻,此事也传入了贤妃的耳中。 平日里都喜欢睡懒觉的她早早收拾好自己,迈着欢快的步子来到了凤仪宫。 正巧,各宫的嫔妃也都来给皇后请安,此刻正在凤仪宫中用茶。 贤妃进来目光就投向了带着面纱的袁鸶鸶,福身行礼后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淑贵妃怎么带上面纱了?难道是受了风寒?最近这天气,不应该啊!” “本宫的事,要你多嘴。”袁鸶鸶气呼呼的等着贤妃说道。 “哈哈哈!”贤妃大笑道,“本宫可不想管你的闲事,只是和皇上有关的一切,本宫丝毫都不会放过。毕竟,皇上的情绪关乎着后宫的所有人。” 这番话,成功把袁鸶鸶变成了后宫所有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帝王的情绪本就很难把握,后宫嫔妃更不能惹起帝王的怒火,不然整个后宫都要跟着遭殃。 而罪魁祸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贵妃娘娘,你进宫时日不多,不了解皇上的秉性,难免会得罪皇上。咱们后宫姐妹众多,了解皇上的大有人在,只要你需要,我们都愿尽心尽力帮你。” 贤妃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嫔妃开始附和。 第一个出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所有的墙头草都随风而倒。 袁鸶鸶明显就有了孤立无援的感觉,看了看始终不做声的皇后咬了咬牙厉声道:“本宫要如何和皇上相处,难道还用你们来教不成,别忘了,除了皇后娘娘,本宫是妃嫔中位份最高的贵妃。” “贵妃又如何?”贤妃嗤笑道,“就算位份再高,也不一定就能得到皇上的恩宠。” “你……” “贤妃。”袁鸶鸶正要发飙,皇后开口打断道:“淑贵妃年纪较小,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多提点她才对。” 皇后顿了一下,瞪了眼刚刚说话的嫔妃,又扫了一眼众人厉声斥责道:“你们各个都进宫数年了,怎么连这点基本的规矩都没有,难道不知道,后宫和睦的重要性吗?” “皇后娘娘息怒。”除了贤妃外,所有的嫔妃都起身行礼道,“吾等知错了。” 中宫皇后再不受宠,那也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 除了皇后外所有的嫔妃都是妾室,在正妻的面前她们始终不敢太过造次。 趾高气扬的贤妃受不受宠暂且不说,可她至少还有高高在上的丞相在身后给她撑腰,有谁敢和她比。 “贤妃。”沾了皇后的光,来了个大翻盘的袁鸶鸶带着小人得志般的笑说道:“皇后娘娘的话你没听到吗?你现在应该起来行礼谢恩。” 贤妃白了袁鸶鸶一眼道,“皇后娘娘还没提意见,轮得到你来对本宫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没等袁鸶鸶再说什么,贤妃起身行礼后道:“皇后若无旁事交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听闻贤妃妹妹昨晚身子不适,这么大早你就来给本宫请安也是有心了。”皇后说着看了思惜一眼又道,“这是皇上昨日命人给本宫送来的血燕,本宫就借花献佛送给妹妹补身子吧!” 凡是燕窝,均是出自飞云阁,人们自然就联想到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单一诺。 血燕虽然很好,但血燕会让贤妃联想到的名字却让她恨不得立刻摔了那盒上好的血燕,一泄心头之恨。 皇后在去悦薇轩了解事情经过以后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胥天宇已经被袁鸶鸶惹怒了,想瞒住悦薇轩发生的事绝不可能,尤其是耳朵极长的贤妃。 她深知,袁鸶鸶这一局绝不能输,她也输不起。 能直接气到贤妃的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胥天宇心底深处的单一诺。 给贤妃教训的同时也在提醒所有的嫔妃,谁才是后宫之主,胥天宇有了好东西首先给的人是谁。 更是用血燕提醒她们,前不久发生在金銮殿的事情,并不影响以后。 胥天宇为难了单一诺和袁国公夫妇,事情过去后,飞云阁照样会给宫里送来最好的燕窝。 同理,袁鸶鸶并不没有因为站在了胥天宇这边而得到什么,也同样不会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而失去什么。 只要她还是皇后,是后宫之主,就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贤妃气的脸红脖子粗,广袖之下的纤纤玉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扎破血肉的疼痛感让她回过神。 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让樱兰接下思惜手中的血燕便离开了凤仪宫。 其他嫔妃见贤妃走了也都纷纷提出离开。 袁鸶鸶待所有人都走后愤愤不平的问,“姨母,你是糊涂了吗?怎么还送她东西,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她才……” “啪!” 皇后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袁鸶鸶另一半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直到此刻,皇后才明白单一诺在皇家寺院带走袁鸶鸶以后还要把她送回来。 对她这样的愚蠢之人,最好的惩罚就是让她在吃人的后宫自生自灭。 “本宫糊涂还是你糊涂?你先自己去看看贤妃刚刚站的位置上有什么。”皇后瞪了她一眼怒斥道。 袁鸶鸶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贤妃刚刚站的位置,入目的便是地上的几滴鲜血。 她正目瞪口呆的时候,皇后又说道:“后宫每个人都知道,那日在金銮殿中发生的一切,无非是皇上想要得到单一诺而已。只有你这个当事人还不明白,你昨晚能得到皇上的温存,不过是你羞涩的面孔有几分像她罢了。” “像她?”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皇后问,“姨母是说,我是因为像她才能被皇上宠幸?姨母让我装可怜,扮清纯,是因为那个样子,很像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未完待续) 百害而无一利 成为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之人的袁鸶鸶,怎么也没想到她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靠着几分像她最恨之人的样貌乞讨来的。 她这辈子好像都摆脱不了被单一诺踩在脚下的命运。 自以为她爬上了枝头,马上就要成为金凤凰,将来能在单一诺的面前耍耍威风。 四年前她萌生了想要压单一诺一头的想法以后,那颗种子就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越长越大,直到种子长成大树,然后开花结果。 果实收获的时候,她摒弃了一切,就是为了能有站在单一诺头上耀武扬威的时刻。 顷刻间,她美梦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我才不会借她的光。”袁鸶鸶攥着拳头低吼一声,“以后,谁借谁的光,还不一定呢!” “哦?”皇后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道,“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袁鸶鸶略显心虚的收回目光,想起刚刚的失态,还有那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逃也似的离开了凤仪宫。 思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走到皇后身边轻声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提点她一下。” “不必。”皇后摆手道,“蠢笨之人,提点了也没有用处。” 皇后已经不对袁鸶鸶抱什么希望了,此时脑海中全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如果今日的事让聪明伶俐的单一诺遇上,她一定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把贤妃制服。 在皇后的心里,能有那样眼睛的人,都是极好的。 虽然袁鸶鸶和那双眼睛也有很亲近的血缘关系,可她却没能生出那样通透明亮的眼眸。 “思惜,你去趟奥儿那里,让他尽快来本宫这里一趟。”皇后回过神道。 “皇后是怕淳王今日早朝会再提立储之事?”思惜蹙眉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后起身道,“他这么突然来上早朝,必定有所图谋。本宫绝不让奥儿沦为任何人的棋子,包括本宫的哥哥。” “奴婢明白了。”思惜说完行礼退下。 …… 牵动着整个后宫的金銮殿上,胥天宇坐在龙椅上。 下首几乎都要放长毛的宝座上坐着一个样子非常慵懒的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放荡不羁的小伙。 他有英俊的脸庞,迷人的桃花眼,可周身却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犹如一座冰山般,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他进宫来上早朝,早早起身躲在后殿观察着朝上情况的太后越看越气。 气是气,可她也只能干气,什么都做不了。 胥天宇一直等着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的胥天翔说出他的来意,他却始终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没有袁家人的朝堂,明显分成了几个不同的派系。 有以赵书源为首的赵家一派,还有以丞相为首的谭家一系,剩下还有太后母家张家一族。 所剩无几的几个是和袁国公很相似的几位两袖清风的老臣。 看着四分五裂的朝堂,胥天翔心中五味杂陈,先帝和袁国公的话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他突然睁开眼睛,扫视着争论着储位归属的一众官员。 对于赵家而言,胥天翔的出现是给了他们逼胥天宇立储的河里理由。 赵书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极力想要尽快立二皇子为储。 “边关将士衣衫褴褛的奋力抵抗外患。”胥天翔冷声开口打断几乎要开打的几帮人道,“你们居然为了储君归属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金銮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胥天宇。 没错,他们看的人的确是胥天宇而不是说话的胥天翔。 不是他们听错了,是他们清楚听到了胥天翔开口说的是边关,而非立储。 牵扯到边关,谁也不敢妄言,只好把目光投向正主,以求能在他眼中找到些许答案。 “淳王所言极是。”和胥泓信一起去过东疆的王将军说道,“边关将士为了守护宁国的疆土,风吹雨淋都不怕,有时候甚至会饥寒交迫。生活在安逸的京都,还要为这些小事争吵不休,那……” 王将军的话戛然而止,看了一眼胥天宇又看了看左顾右盼的众大臣,微微摇头。 他说出此番言语并没有要偏向谁的意思。 胥天翔说出边关将士的时候,东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和苦不堪言的士兵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想为他们在朝堂上说上一句话。 “朕知道,淳王和王将军都是去过战场的武将,能体恤到将士们的艰辛。”胥天宇蹙眉道,“朕已继位一十又四载,却从未亲临边关。朕决定,两个月后,御驾北疆,感受下北疆战士们的疾苦。” “皇上三思啊!”丞相第一个跪地恳求道。 众官员见丞相此举也都跟着劝解胥天宇三思,不可去北疆那种极其苦寒之地。 满朝文武,劝的最卖力的当数丞相。 丞相句句为了胥天宇着想的话,说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事实上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筹谋罢了。 他们一直以为还远在北疆的承亲王早就已经回了京都。 如果胥天宇两个月后要去北疆的话,要么是承亲王放下手上所有的运作再回北疆,要么也是要放弃要做的事,大张旗鼓的表示自己回了京都。 无论是哪个选项,无非都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百害而无一利。 胥天宇摆手制止众人道,“朕心意已决,爱卿们无需再劝。朕身为一国之君,体察边关将士疾苦乃是重中之重。”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胥天翔开口制止还要再劝阻的众臣道,“只是皇上走之前,还请兵部把各个边关的军饷发放齐全。” 兵部尚书张涛瞳孔微张,踌躇了几息后拱手作揖道:“臣定当尽快发放完成。” “那就好。”胥天翔起身道,“本王已经给各个边关发了消息,他们很快就会把所需军饷报到兵部,到时,就要有劳张大人了。” 说完,他以旧疾发作,身体疲惫为由先行离开了金銮殿。(未完待续) 那你知道什么 松了一口气的胥天宇此时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老奸巨猾的丞相也没有察觉到胥天翔的真正用意,以为是他发现了承亲王那边的线索。 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让此事掩盖过去,没有细琢磨其中的细节。 就连注视着朝上一举一动的太后也都和胥天宇一个心思,没发现有何不妥。 张涛以为自己的事败露,颤颤惊惊的盘算着各个边关所需军饷其他一概没有细究。 胥天翔正是利用了他们各怀鬼胎的心思,成功让他的计划得以实施的同时还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胥天宇会选择去北疆。 因为暗卫也曾禀报,承亲王迟迟未归已经成为了胥天宇的心腹大患。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必定要亲自去验证下袁家精锐军是否真的不在北疆。 太后多疑,利用承亲王的同时又在防着他,肯定同意胥天宇去亲自确认。 皇帝出巡北疆,不说别的,只说仪仗和路途中的花销,足以花去半个国库的存银。 “娘娘,奴婢打听到,淳王并没有再提立储之事,而是说起了边关将士的疾苦。皇上决定两个月后去北疆,立储之事暂且被放下了。” 思惜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正在和二皇子胥炎奥用膳的皇后。 细嚼慢咽的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思惜先退下,任何细节都没有询问。 胥炎奥却忍不住喊住思惜,让她事无巨细的再说一遍朝堂上发生的事,跟她强调好几遍,胥天宇说的每个字都不能落下。 垂头不语的思惜悄悄看了皇后一眼,在她的示意下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母后,父皇是不是……” “食不言寝不语。”皇后放下碗筷打断胥炎奥道,“奥儿怎么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呢!” 心急如焚的胥炎奥无法,只得又坐回位置,形同嚼蜡般吃完了膳食。 净完手后,还没等他开口就因为皇后的一句话,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所以,他最想问的问题,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奥儿。”皇后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说道,“母后跟你说过,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要有足够的耐力,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儿臣明白了。”胥炎奥行礼道。 待胥炎奥走后,思惜回到殿中低声禀报道:“娘娘,奴婢把赵大人安排在了偏殿,现在让他进来吗?” 早朝刚散,赵书源前脚迈出金銮殿,一个内官后脚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内官的带领下,他们避开了人群直接到了凤仪宫。 “本宫乏了。”皇后缓缓合上眼睑道,“让他先回去吧!若本宫再有事找他自然会传召他进宫。” 思惜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偏殿,把皇后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赵书源。 闻言,赵书源浓眉促成了一团,大步走出偏殿跪在正殿前的空地上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臣愚昧,臣罪该万死。” “回去吧!”皇后的声音从正殿中传出,但人却没有出来。 赵书源踌躇片刻,起身离开,步伐快又急。 凤仪宫的这些动作并没有惊动后宫的任何人,但转瞬间就被贤妃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皇后跟赵书源说的话都一字不落。 她看向后殿的方向对樱兰道,“过几日就可以让她帮本宫一个大忙了。” …… 上京城中一日内发生的这些变故都和养伤的单一诺无关。 从不心急的她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沉得住气,冷静的分析局势以后才决定要怎么应对。 洒脱直率,啥话都憋不住,直来直去的燕子与她不同。 燕子心里有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忍了两日终是忍不住跑来找单一诺解惑了。 石头追进来的时候,单一诺已经让泠雨开始赶人。 她还是很了解燕子秉性的,早就准备好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只等询问的人自己送上门。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燕子给单一诺递上一杯茶问。 单一诺含笑点了点头,“今日你若不来,我也会让泠雨去喊你过来说话的,我怕你憋时间长了再憋出点病来,石头不就惨了嘛!” “单一诺。”燕子噘嘴嗔了她一眼。 看到燕子气急败坏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她很不厚道的笑了。 她每次让燕子生气,都是在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们之间的气氛处于一种轻松的状态。 脾气暴躁,易怒,又心急的燕子总是不愿听人解释。 有时候甚至会沉寂在自己猜想出来的伪状之下,不受控制的情绪会让她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对于事物的正确判断。 “好了。”单一诺见目的达到,正了正身子道:“说吧!想问什么。” 燕子讪讪的笑着凑近她问,“单一诺,师兄是不是真的会成为你的儿子和你再续一世母子缘?” “应该是吧!”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不知道。” “他是你和谁的儿子?” “不知道。” “他出生以后还能不能记得我们啊?” “不知道。” …… 一连得到好多个不知道的回答以后,燕子噘嘴问:“那你知道什么?” 殊不知,单一诺自己也不知道她知道什么。 对于未来要发生什么,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可在她心里却觉得未来可期。 有一个人在未来等着她,等着她护他长大,还他两世恩情。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总归她能在未来与他相遇,像他无私的待她一样去呵护他。 “你,你还会和那个冷面王爷在一起吗?”燕子低声问道,“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总是冷冰冰的臭脸王爷,但是,如果师兄是你们的孩子,是不是说他就能早出生几年。” 祁玉如果真是她和胥天翔的孩子的确能早出生。 首要问题是她要怎么才能在和已经嫌弃她的胥天翔要孩子,其次是祁玉愿不愿意做她和他的孩子。 如果他们二人成了父子,那是什么样的场面。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是笑容只停留了一瞬间便销声匿迹。 因为他已经嫌弃她了,肯定不会在碰她,所以她明白,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现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妄想。(未完待续) 妻子和娘子 “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不会有孩子了。”单一诺呢喃道。 她从淳王府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和他断绝了所有关系,之所以还会留在飞云阁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忘忧谷原本是她最后的避风港,可现在她却不能再靠近。 等到找回那笔财产,也就是她离开飞云庄的日子,也是彻底和飞云阁断绝关系的日子。 到了那一日,她和他也就真的毫无关系了。 说实话她期待过,期待他能来找她,不找也没关系,能偷偷来看看她也好。 能来,就能让她知道他放不下她,那她就有勇气主动去找他。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脆弱,如果双方僵持不下,你不主动,我也不主动的话,那他们之间的感情慢慢就淡了。 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也可以淡化原本很坚固的感情。 她曾经看过一句记忆深刻的话:一个转身,两个世界,千万不要妄想回头。 即使能妄想她也不能回头。 “啊?”燕子瞪大眼睛问道,“你们真的要和离吗?是不是因为你小产的事,他,他埋怨你了,所以,他是要,要写休书吗?” 休书? 曾在成亲当日给他留下休夫书的她居然忘了还有休书的事。 这么看来,还没有得到休书的她现在依然还是淳王妃,是胥天翔的妻子。 他知道了她的过往,为什么那日在淳王府没有直接给她写封休书了断了他们这段孽缘。 是忘了吗? 难道,那日他去温泉山庄是为了送休书? 休书其实已经在苍暮手中,只是怕她会伤心难过,所以苍暮才迟迟没有把休书给她吗?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被他休了,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早知如此的话,你当初还不如直接选师兄,说不定你选了师兄就不会受这么多苦,师兄也不会……” 燕子正说着话在回头看到单一诺的瞬间,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透出袖带里的手帕,缓步走到她身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小声的安慰道:“单一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哭了呢!” 她哭了,不自觉的就流出了眼泪,只因想到了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一事。 他们成亲那日,他跟她说她到家了,到了属于她的家。 从听到那句话开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看做他的妻子,就算是怀疑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 第一眼看到他起,那双桃花眼就钻进了她的心里。 四年多来,能煽动她内心的只有他一个,也只会有他这么一个。 知道他嫌弃她以后,她只想要尽快离开不碍他的眼却忽略了她还占据着他的妻子之位。 听到休书二字,眼泪就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燕子擦掉她脸上再次滑落的泪水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师兄不会怪你的。” 之前,她总以为只要她独善其身,必定能全身而退。 她没想到,就算一个人再怎么独善其身,也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另一个人。 祁玉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事实上却被她伤的最深。 上一世的内心孤独她总以为孤独一生是命运的安排,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的孤独要怪她自己的选择。 活的好像很潇洒的她心里藏着她小时候遇到的人,而现在的她心里住着嫌弃她的人。 “燕子,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你。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我是你该有多好。”她看着燕子含笑说道。 “羡慕我?嫉妒我?”燕子瞪大眼睛问。 “我羡慕你可以活的随心所欲,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 她也想轰轰烈烈的爱自己所爱的人,抛开一切和他在一起。就像燕子当初什么都不想,只想和石头在一起一样。 话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再往下说就全是血和泪。 他们从相识开始,就注定不能像平常人一样拥有幸福,因为老天总会会嫉妒他们。 也是因为她不是原来的她,所以她害怕。 怕他知道她其实并不是原来的单大小姐,怕他知道她的过去,怕他会嫌弃她。 再三确认他爱的是不是现在的她以后,她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谁曾想,他会在她想要好好爱他的时候知道一切,最终了解了她的过往后他还是没有接纳现在的她。 每个人在人生的路上都有一条必走的路,选择了路径以后谁也无法回头。 曾经的她埋怨过,为什么不能选择怎么生的她要选择怎么活。 后来,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的她明白了,人生路上摔的所有跟头都是为了让人长大。 她现在最后悔的是在那些清新的早晨,明媚的午后,星光灿烂的夜晚,她和他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亲口跟他说声,我爱你。 重生的她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去爱他却从来没有直接告诉过他。 “单一诺。”燕子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你是不是高热烧糊涂了?怎么羡慕起我来了?” 燕子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早已肯定了单一诺能力,胆识和为人。 羡慕,嫉妒,是她经常做的事。 大概是从她喜欢上石头开始,时不时就会对这个她喜欢的人钟爱的女人冒出羡慕嫉妒恨的想法。 “我是真的羡慕你,羡慕你可以被人叫做娘子,羡慕你可以和自己的夫君肆意打闹,撒娇,耍脾气……”单一诺上扬着嘴角看着燕子说道,“那是多么的幸福啊!” 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是她的幸福缺少的可怜。 当她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就会产生恐惧,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每一次的恐惧都会变成现实。 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不期许以后,只活在当下,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就没有任何恐惧。重生以后她有了顾虑和期许,恐惧也随之而来。 其实她很明白,一旦恐惧,就会暴露她的弱点。 总是和她作对的苍天,发现她暴露的弱点以后就会毁灭她拥有的所有幸福。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啊?”燕子嘟嘴道,“是我该羡慕你能让他心中始终给你留有一席之地才对。” 单一诺听到燕子这么说就猜到她心中对那件事仍有芥蒂。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问,“燕子,你知道妻子为何会被称为娘子吗?”(未完待续) 休书现在何处 古代人会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娘子,而单一诺曾经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会喊妻子为老婆。 或许这些称呼都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种习惯,绝大多数的人都从来没有深究过其中的含义。 毋庸置疑,燕子当然也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 “哎呀,你说嘛!”燕子迟迟等不到她的解释晃着她的手臂要她快说。 “男人深情的喊你娘子,内心是如娘一样尊敬你,爱你如子。”她眼含笑意看着燕子问,“你拥有这样一个让人羡慕嫉妒的夫君,怎么会不幸福呢?” 燕子傻傻的笑着,回味着她听到石头第一次喊她娘子的场景。 听完单一诺的解释她本来就很高兴,加上当时的情景又是那种不可描述的时刻,她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作为过来人的单一诺当然明白燕子脸红的原因,移开视线看向窗子外。 天气暖和了很多,她卧房中的窗子白天都会开着。 窗外虽然没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但是她却忍不住时不时的看一看那个以前总会有人的位置。 “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也没有因为我而改变什么。”燕子有一次嘟嘴抱怨道,“他却因为你改变了自己。” 她收回目光,拉着燕子的手道:“燕子,你记住,爱不是勉强对方为了你或者你想要的一切而去改变自己,而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 “如果是这样,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哭。难道你不是因为淳王一直没有为你改变,总是不理解你,所以才哭的吗?” 胥天翔的确没有为她做过任何意义上的改变,也从来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而伤心难过。 就算他为了自己的筹谋而间接杀死了她的亲人和他们的孩子她都没有真正埋怨过他什么,也做不到完全不理会他。 她知道,他爱她,而她也发自内心的爱着他。 有了这些前提条件,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爱的世界。 由此可见,她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流泪,所以她的眼泪是为了她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流。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太冷血,连玉哥哥离开我都不掉一滴眼泪。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关心我为何流泪?”她依旧含笑问。 “以前我是不好,我忽略了你有你要顾全的大局,太冲动了。” 燕子略显愧疚,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眸不敢和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对视。 面对敌人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看着清澈实则如鬼魅般摄人心魄,令人不寒而栗,与她对视的敌人立刻就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站在她对面若不是敌人,而是她的亲人,她的眼神就完全不同。 看着她眼睛的人,好像有种不受控制想要靠近她的感觉,那种靠近是心与心之间的靠近。 在她的面前,无论什么都是清澈透亮的,燕子那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 例外的是,这次不一样。 单一诺原本以为燕子会来询问祁玉为何要把千钧剑给言槐,他又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他会死。 没想到居然问起了他是不是真的会和她做一世母子,居然还想撮合她和胥天翔。 “燕子。”她突然起身,把着燕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在外面溜了多少血,都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流泪。他的眼泪只会留给他的家人。因为能看到他眼泪的才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你要珍惜在你面前留下眼泪的男人。” 那日她疏导燕子的心结后,石头找到凉亭中的燕子时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 她通过跟着石头过去的泠雨知道了他流泪的事。 “我知道了。”燕子点头道。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单一诺和燕子说了这么久的话,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呼吸也有些许的急促。 燕子不懂医,但是也能看得出她此时已经出现了不适。 泠雨听到燕子问单一诺怎么了慌忙冲进了卧房,扶着她去床榻上坐下搭上了她的脉。 一旁的燕子愣了一会,突然转身跑出了卧房。 刚要进门的石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泠雨挡住的单一诺,又看了看燕子跑出院子的背影,转头跟上了他娇妻的脚步。 被燕子和石头连拖带拽的苍暮来到单一诺卧房外时,恰巧泠雨拿着带着脏污的棉布从卧房出来。 “师傅,主子,只是累了,现在已经休息了。”泠雨道。 苍暮早上才给单一诺搭过脉,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出现燕子刚刚跟他说的那种紧急情况。 总爱大惊小怪的燕子说的话他也没有太在意。 慢慢吞吞的往这边走时,就被他们小夫妻一个推一个拉的给拖了过来。 “你先去忙吧!”苍暮对泠雨说完,回头看向燕子问:“你是不是又去找她问你那些白痴的问题了。” “我可没有问什么白痴的问题,我是去劝她和师叔你那个总是臭着一张脸的王爷徒弟和好如初,是去做好……” 燕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苍暮就急忙转身进了卧房。 她想要跟上他去看看单一诺的情况,谁知他进去之后直接关上了房门,来不及躲闪的她撞了个正着。 揉着酸痛的鼻子,她眼里噙着泪水回头看向憋笑的石头。 石头见到她快哭的模样,收起笑意将她揽入怀中帮她揉着鼻子轻声安慰道:“好了,回去为夫帮你敷一敷就不疼了。” 出奇乖的燕子微微点头,跟着他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卧房中,苍暮心疼看着床榻上瘦小的身躯正抖动的肩膀,眉头越蹙越紧。 “诺儿。”他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快步走到床前问:“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身看他。 他在床边坐下,试探的问:“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怎么突然哭了呢?” 突然哭了吗? 其实苍暮比谁都清楚她究竟为什么哭,毕竟现在能让她如此流泪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师傅。”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停止了抽泣,沙哑又带着些许哽咽的问道:“休书现在何处?”(未完待续) 为何还要加害与她 休书? 苍暮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不知单一诺口中所说的休书是什么。 “诺儿说的是什么休书?”他疑惑的问。 单一诺抹了一把眼泪,坐起身道:“师傅不担心,我只是很想看看他写的休书什么样,拿出来吧!” “拿什么?谁写的休书?” 能看得出来,苍暮并没有说谎,也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意思或者说他不相信她已经猜到了休书一事。 但是,真的要她亲口说出那几个字她又一时说不出口。 犹豫了片刻,她垂首看着地面,眼神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澈,控制住情绪后低声说道:“没事,师傅怎么来了。” 明知道她有事,可听到她说没事后他也没有追问,谎称是来给她诊脉的。 经此一事,苍暮给燕子下了死命令,从即刻起,只要没有他的批准,她不得靠近单一诺半步。 鼻子上的红肿刚消,石头刚哄好的她闻言瞬间炸了毛。 苍暮不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正色斥责道:“你平日里总是口无遮拦,诺儿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静养,你不便再去打扰。” “师叔不讲理,我明明是去陪她,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我是去害她了呢!”燕子嘟嘴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苍暮嗔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石头道,“最近你就老实呆着,再闯祸,门规处置。” 拜师的时候祁玉就跟燕子和刚子说了他们师门的门规。 门规究竟有多严厉,只看燕子此刻目瞪口呆的样子和已经开始发颤的身子就能明白。 …… 为了让单一诺能好好养伤,暗卫在苍暮的要求下时刻注意着进入单一诺院子的每个人。 伤口缝合以后她的伤恢复的很好,修养了几日就拆了线。 午后,迎着明媚的阳光,已经康复的她来到了前院的花厅和大家一起喝茶。 苍暮也趁机把泸水城的事告诉了她,安慰道:“你再休养几日咱们就可以出发,不必太担心那边的情况。” 单一诺微微颔首,踌躇片刻,将除了袁浩坤,袁浩铭和苍暮以外的人都遣走。 她郑重其事的模样令苍暮眉头不由得蹙成了一团,他心中担忧她即将要说的事是不是他所担心的事。 实则不然,其实单一诺早就把那件事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轻易不会提起。 讲述她在郭氏口中得到的消息,又联想到谭晴若死前说的那些话,她大胆的说出了这些天她分析的结果。 “师傅,我仔细的想了一遍,总觉得她们二人说的是一个人。” “为师觉得诺儿推测的这些有一定的道理,而这两件事也都是针对一个人的。目的相同,那他们背后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或者是有密切联系的。”苍暮分析道。 “苍神医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小妹的?”袁浩坤道。 “当年我的师兄救下令郎后也告诉我,给尊夫人下毒的人用的是原商国的奇毒。中了此毒的人和正常人无异,毒性会隐藏在体内,只有妇人临盆之时才会发作。一旦发作,就会令其呼吸急促从而一尸两命。” 苍暮早些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袁国公夫妇,祁尔当年没说是怕下毒之人就在他们周边。 向氏是商国公主,对这毒有些了解。从田氏的中毒程度来看,她可以肯定了下毒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长期让田氏服用此毒,才能让毒性如此根深蒂固。 谭晴若虽然是有最大的嫌疑,但是毒应该不是她所能拥有的。 毕竟那种奇毒只有原商国的皇室才有,最长出现在后宫,嫔妃会用此毒残害对自己有威胁的对象。 “苍神医的意思是,要害我妻儿还有小妹的人和南平、西川有关?” 袁浩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何那边的人会害田氏和袁麒睿,甚至连元心爱都牵扯在内。 是什么样的阴谋能牵扯到这么多人,进展这么多年。 “肯定是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袁浩铭蹙眉道。 “世子之位。”单一诺突然开口道,“为了抢夺袁国公府的世子之位。” 国公府住着的那段日子,她已经问清楚了一切。 袁心爱出生以后,袁国公就经常说她是最像向氏的人,他有意将国公的爵位传给女儿身的她。 定下她和胥天宇的婚约时,田氏即将临盆,她说她不能带着国公府的爵位嫁给皇子,和袁国公夫妇商议后决定要把爵位给田氏腹中的孩子。 而这个决定只有袁家人知道,并未正式宣告。 听完单一诺的讲述,袁浩铭眉头蹙的又紧了几分,他起身道:“当时只有我和浩谦知道小妹的这个决定,数月后,大哥回来时已经是孩子要临盆之时,都没来得及将此事告诉他就出事了。” 田氏死后,刚出生的袁麒睿被抱到了国公府,袁心爱正式宣布要将爵位传给他。 只是说好要正式给袁麒睿行世子礼的时候,袁心爱就在河边遇害了。 存活下来的袁麒睿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世子。 所以他的意思是,谭晴若并没有通过袁浩坤知道袁麒睿将要成为世子的事。 下毒的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此事的呢? 袁浩铭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不时的看向单一诺,却没有在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答案。 “小妹已经没有爵位,那些人为何还要加害与她?”袁浩坤突然发问。 “因为他们要找一个令牌,不知道是什么的令牌。”单一诺看向苍暮道,“郭氏说,九姨娘一直在我娘亲的遗物中找个什么令牌。所以我断定,他们种种行为的目的,就是那个令牌。” “袁家精锐军的令牌一直在父亲的手中,他们找小妹要什么令牌。”袁浩铭疑惑的问道。 苍暮眉头蹙成一团,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同时也很担心这个猜测会变成事实。 南燕城的时候,袁国公和他对弈时提过此事。嘱咐他如果有一天有什么牵扯到了那件事,就让他带着单一诺和胥天翔去找飞云阁的大长老。 线索的确有往那件事上发展的趋势,但是现在他们必须先去泸水城。(未完待续) 正式接手一家亲火锅 苍暮负手而立在窗前,眺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想象着背负在那两位身上一生的责任肃然起敬。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们一生都在为此事付出。 他们心中系着的是那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因为不愿意让一个百姓因此而流血丧命,所以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守护。 想到这里他回过身看着三个和此事有关的袁家人,决定说出一个秘密。 同时,精明的三人早已发现苍暮有事没有言说,从他起身去窗前时就一直等着他娓娓道来。 “前商国开国皇帝向祖翼,开国之时组建了一队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商军。但商国稳固以后不久,商军就凭空消失了。传言说他们都生活在商国数亿百姓之中,祖祖辈辈都让自己的子孙成为商军中的一员,壮大着整个队伍。但是能号令他们的令牌却不知所踪,就连商国的历代皇帝都不知令牌所在。” “这么说,他们要找的就是那商军的令牌。”袁浩铭道,“可这令牌和小妹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令牌在母亲的手中,也就是说,令牌就在国公府。继承国公府爵位的人,同时也是能得到这个令牌的人。” 袁浩坤不愧是军中的将领,有关军中的事,他头脑十分清晰,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古代国家,掌兵权者掌天下,王侯将相谁人不想掌控国家兵权。 兵权在握才会高枕无忧,像胥天宇,不就是为了兵权的事才会想出这么多的阴谋诡计来的嘛! 皇帝没兵权,但要有一个良将来帮他管权,而皇帝又能让良将以他马首是瞻。只有做到这样,才能算的上是一个好皇帝。 胥天翔没有要做皇帝的心,如果胥天宇能做到兄友弟恭,爱民如子。 相信胥天翔绝对甘愿一辈子做边关将军,守护宁国疆土。 话说回来,商国分裂,南平和西川应该都会迫切想要得到那支商军来灭掉对方。而向氏曾拒绝过他们的求助,他们很有可能是看明的不行,就在暗地里搞起了动作。 “令牌真的在小妹身上吗?”袁浩铭突然问。 “在与不在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令牌的人是谁,还在不在咱们身边。” 袁浩坤脸色凝重,他现在最怕的是那些人还在他们的身边。 他不想看着田氏和袁心爱的悲剧再次发生,尤其是此事牵扯到袁麒睿和单一诺。 苍暮眼眸深了深,最终也没有把袁国公跟他说的话说出来,毕竟事关重大他不能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此事咱们以后再议。”苍暮蹙眉道,“诺儿,咱们还是先准备去泸水城的事。平儿已经准备好了船只,咱们从怒河一路南下半个月就能到渭城,从渭城直接就能到泸水城了。” “泸水城那边是又发现狼人了吗?”袁浩坤问。 发现狼人以后,胥天翔告诉了袁浩坤狼人的事,让他注意了边境的动静,仔细排查每个过关的人。 狼人的各种情况他也有所了解,知道会造成什么危害。 如果泸水城再次出现狼人,他绝不允许单一诺再去那个地方以身犯险。 “信中没说。”苍暮看出袁浩坤的担心,保证道:“不过贤弟放心,我定会护诺儿周全。” “那就有劳苍兄了。”袁浩铭和袁浩坤同时拱手行礼道。 苍暮原本的意思是让单一诺再多休息几日再出发,事实上,她是忙碌了好几日。 决定好要离开的她又很多事要做才决定留下几日再出发,不然她早就飞奔泸水城。 皓夜可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怎么能放得下心。 此去泸水城,一个月左右能到,正好是接近五、六月份,可以让她顺便去趟死亡沼泽,那里的问题迟早也是要解决,解决完她也能放心的找个无人之地,坐吃等死。 做好打算的她开始着手安排这里所有人的去留。 因为她的缘故杜家一直都被人盯着,所以她让想要跟去的杜邵轩留下照顾飞云庄的所有事宜。 杜邵帆最近不在状态,她肯定不会带他,自然他也留在这里。 袁浩铭夫妇此时不宜露面,暂时先让他们留在庄子里,也算过上了世外桃源的生活。 身为将军的袁浩坤要回边关驻守,诸事都还没有定局,边关不能没守将。 意外的是,在单一诺提出要袁浩坤尽快回边关的话时,袁麒磊却突然提出要一同前往。 她以为袁浩铭夫妇不会同意,却不想他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嘱咐袁浩坤要让他从基层做起。 “磊哥哥。”单一诺激动的看着袁麒磊说道,“一诺觉得你和大舅舅一样,都是个属于战场的男人。将来,你就是外祖父的骄傲。” 从那日袁麒磊跟她眼神交流了那么一下就知道要怎么问,还能做到恰到好处问的一针见血。 她觉得,袁麒磊如果能学习战术,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将领。 “我一定不会让祖父失望,也会像聪明的一诺好好学习。”袁麒磊豪迈的拍着她的肩膀道。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挥手告别的时候没有不舍,只有对彼此无言的鼓励。 比之视她为亲妹妹般的他,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复杂之色。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要看到袁麒磊成为第二个袁浩坤,多想到了那一日她跑去袁国公墓前告诉他这个喜讯。 可她没有时间等这个还稚嫩的男孩长大了,只能送他到这里。 石头和燕子想要跟着一起去,苍暮和单一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苍暮是拒绝燕子,怕什么都能宣之于口的她跟着一起去会坏了他想要撮合单一诺和胥天翔的计划。 至于石头,他还是很想带着,能多一份保障。 祁玉已经不在她身边,石头顶上,能不让言槐暴露身份,也能更好的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她却不这么想,她想要他们二人留在飞云庄。 郑泽初在南燕城没有回来,拾宝斋和龟苓膏那边都需要人在这边顾着,所有的事都塞给杜邵轩的话,她怕他会吃不消。 最重要的是,她想让他们正式接手一家亲火锅。 前些日子她就已经让杜邵轩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等他们接手以后,就会变成他们的产业。(未完待续) 童话般的梦 单一诺曾经跟祁玉说过,要把一家亲火锅交给燕子夫妻打理。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想好要慢慢把整个宁国的所有火锅店都给他们。 石头跟着她这些年从未说过苦,也没喊过累。甚至右手废了都没有埋怨过她,还想各种办法安慰她。 燕子嘴上总爱跟她作对,可不论发生什么,都挡不住她细心的照料她的三餐饮食。 对她如此好的两个人她怎么能亏待。 “原来你这里啊!”石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道,“这里就是你的秘密花园吗?” 石头花了很大功夫才从薛淼口中得知单一诺有个秘密花园,在她伤心难过,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 秘密花园这个名字还是她告诉薛淼的呢! “你怎么来了?”单一诺起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石头问:“是三水舅舅告诉你的吧!” 她只跟薛淼一个人说过秘密花园,当时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居然记下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把这个地方告诉了石头。 “我问他你总是消失不见的时候去哪了,他说你有个秘密花园让我自己找。”石头绕过青石,坐在她旁边的位置道:“大半天不见你就出来找找你的秘密花园在哪。” “站得高,看得远。”单一诺也坐回了青石上道,“偶尔来这吹吹风。” 她的秘密花园就是飞云庄外的山顶,也就是上次她和苍暮过来后薛淼又找过来的那个山顶。 喜欢这里,一是它里飞云庄很近,二是坐在这个山顶上可以看到周边百里。 发现这里还是在和苍暮一起出来找严潇的时候。 “小诺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石头突然转头认真的看着她问,“虽然我比不了祁玉,但我不想没了他,什么事你都是独自承受。” “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看作是自家哥哥,和玉哥哥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 她轻轻的摇头,微微扬起嘴角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炊烟,脑海中闪现出燕子不自信时的小脸。 总会在忙碌在灶台旁的小女人,心思很细腻,别的话她憋不住总爱直言不讳,可感情的事她却总是闷在心里从不宣之于口。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不放心燕子的地方。 “石头。”她转头看向石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石仲容吗?” “为什么?” “一是我故乡有个几百年前的名人,叫石仲容,他是个中年才得志的奇才。就像你,早年命运多舛,但现在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路。二是,我听过一个传说,一个神有八个聪明伶俐的孙子,其中一个就叫仲容。”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别有寓意的笑意。 看着她那双闪烁着异彩光明的眼睛,石头好像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另一种含义。 “小诺儿是说,我不够聪明,忽略了什么东西吗?”他试探性的问。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起身望着不着边际的天空低声道,“玉哥哥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不光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可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石头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搭着她的肩膀道:“难道说,小诺儿也属于难养的那部分人吗?” “废话,姑奶奶也是女人好不好。” “哎呦呦!原来小诺儿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啊!” “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童话般的梦,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变身成温顺的小猫,依偎在自己男人的臂膀之下。”单一诺垂眸看着脚下道,“可谁又能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命运要让她成为强悍的人,她不想听从命运的安排时也曾反抗过,最后还是一次次的妥协。 出来混的久了,欠下的所有债务也都该一一还上了。 每个人的命运安排也不是凭空而来,是根据你这一世是怎么活的而决定下一世会遭遇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迷失自我。 “管他什么命运的安排,我只想你知道,就算没有祁玉,你的身边还有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石头说完把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过来让她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跟她说道:“兄长虽然无德无才,但能扛得起你和你肩上担子的份量。” “我记下了,哥哥。”她停顿了片刻,喊了一声哥哥。 站在她对面的七尺男儿听到她这一声哥哥,脸上绽放了最灿烂的笑容。 相对而立的二人就这么傻笑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一起回了飞云庄。 并肩回飞云庄的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打闹着去了前院,一双并非有意遮拦住身躯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全过程。 刚进前院,黑虎就挣脱了刚子手中的绳索扑了单一诺一个满怀。 石头和她正逗弄着黑虎,燕子火急火燎的跑进院子,小手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道:“终于找到你了……” 单一诺没管燕子说的你是她还是石头,快步上前帮她顺着后背让她把气喘匀,嗔了她一眼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知道你现在不能这么乱跑吗?师傅的嘱咐你又忘了?” 燕子最近总是觉得不舒服,苍暮诊脉后虽没有发现有孕的迹象但也怕会出现单一诺上次怀孕时的情况,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肯同意留下的石头,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为了燕子。 “没事啦!”燕子毫不在乎的说道,“哪有那么娇贵,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至于几步道都走不了。” “你是走吗?你那不是快跑吗?”石头蹙眉斥责道。 “那我还不是为了她。”燕子指着单一诺嘟嘴道,“师叔到处找她找不到,我看他挺着急的就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在这。” “师傅找我?”单一诺眉头紧蹙低声道,“难道是泸水城那边出现了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开个价吧! “诺儿不必担心。”苍暮边往院子走边安慰道,“为师找你是想提醒你事情安排妥当的话咱们明天就出发,那边并没有传来新的消息。” 现在对他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苍暮着急要走,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船只已经准备妥当,怕再玩怒河水流湍急。 主要原因是胥天翔传来消息,外面又新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怕她听到会伤心,所以决定尽快出发。 流言蜚语的由来要从谭宗晋从飞云庄回到上京城以后说起。 那日丞相应下他以后,心花怒放的他以为很快就能娶单一诺过门了。 天色虽晚但他还是带着五方出了门,想要买件像样的首饰给她。 谁知在路过烟花巷子的时候被一阵吵闹声吸引,刚驻足想要查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蓬头垢面的女子,在一群小厮之间冲他使劲的招着手,同样被小厮围在中间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先是伸头看了看也冲他招起手。 他只是看着三人眼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们的身份。 先冲他招手的女子见他一直没有上前,着急的喊道:“宗晋哥哥救我,我是菲梦啊!” 菲梦?难道是李菲梦? 谭宗晋心下一惊,踌躇了片刻大步走向几个女子,并不是他多有爱心,而是他想起了之前丞相说的话。 如今的他和胥天翔已经正式成为敌人,敌人要消灭的敌人,就可以做他的伙伴。 况且,他现在正缺一个能让单一诺对胥天翔心灰意冷的借口。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再敢造次,等下看嬷嬷怎么收拾你们几个小浪蹄子。” 其中一个小厮看她们一直冲谭宗晋的方向挥手,厉声教训了两句。 “明哥,你说嬷嬷也是,干嘛留着这三个不听话的小丫头啊!干脆让咱们去好好教训她们一番,准保她们老老实实的去干活。”另一个小厮提议道。 其他几个小厮听了都同意刚刚小厮说的话,追问第一说话的明哥是什么缘由。 明哥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知道什么,她们以前可都是官家小姐,都还是完璧之身。嬷嬷留着她们是准备好好调教,卖个好价钱。” “在这烟花柳巷里干了这么久,还真没玩过管家小姐呢!”刚刚那个小厮眼神迷离的看着李菲梦三人,搓着手说道:“我这手心都开始痒了。” “别想了,嬷嬷怎么可能让你祸害了她们。”另外的一个小厮提醒道。 刚刚的小厮还没来的及说话,见到谭宗晋靠近的李菲梦立刻大喊道:“宗晋哥哥。” 她的喊声让所有的小厮都看向已经走到他们身后的谭宗晋。 被称作明哥的小厮见谭宗晋的穿着打扮还算得体,讪讪地笑着迎上前问道:“公子是来找乐子吧!这边请,咱们这的姑娘样样俱全,保证让公子满意。” 谭宗晋没有理会他,看了眼李菲梦三人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宗晋哥哥救我,他们要强迫我去……去……” “把你们的老鸨叫来。”谭宗晋直接打断李菲梦道,“本公子要替他们赎身。” “小子,尊称你一声公子是给你面子。你可看好了,她们三个的可都是没开苞的小姑娘,身价可不低。你小子想帮她们赎身,也要垫一垫自己的钱袋子,银子够不够。”明哥被忽视很不爽的说道。 上京城中,就算是烟花胡同也分好几种档次,而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低等烟花巷的后门。 平时,这里是绝对见不到任何达官贵人的地方。 谭宗晋虽然穿着打扮像个公子哥,但没见到银子之前,就不能被他们这些人看作真的公子对待。 “放肆。”五方厉声呵斥道,“凭你也敢这般和丞相府嫡公子说话?” 丞相府嫡公子,他们这帮人从来没见过身份如此之高的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出言不逊的明哥更是吓得两腿直抖,生怕会被治罪。 “这帮狗东西,真是有眼无珠,谭公子可是上京城局指可数的大才子,你们怎么连他都认不出来。” 说话的是人刚从院子里出来的中年妇女,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艳丽的妙龄女子。 妇女为了盖住随着年龄增长而来的皱纹涂了很重的胭脂水粉,浓妆艳抹的她几乎让人看不出她的本来模样。 后面的妙龄女子打眼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们这里的头牌。 “谭公子。” 中年妇女喊了一声,笑的像朵花,径直走向谭宗晋,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制止。 谭宗晋向来都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之人,就算找乐子也会去他觉得能配的上他身份的秦楼楚馆。这种低级的烟花之地,他绝对不会沾染。 “狗杂碎。”被驳了面子的中年妇女看向明哥道,“谭公子也敢得罪,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的们,小的们不知是谭公子造访,实属无意啊!”明哥跪地请罪道。 妇女看了谭宗晋一眼,见他并没有说话踢了明哥一脚道:“还不快滚回去,别在这碍谭公子的眼。” 明哥等一众小厮如获大赦,慌忙行礼告退。 谭宗晋也没有要和他们计较的打算,看了一眼妇女问:“你是这里的老鸨?” “正是。”妇女行礼道,“不知谭公子有何需求。” 她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妙龄女子,那女子会意了她的眼神后走向谭宗晋。 “谭公子,小女飘飘,是这里的花魁。”飘飘俯身行礼道。 谭宗晋淡淡的瞥了楚楚一眼,指着李菲梦三人道:“本公子要给她们三个赎身,开个价吧!” 老鸨瞳孔微张,看了眼飘飘,又看了看缩在角落的李菲梦三人眉头微微蹙起。 要说飘飘,那可是这一片最受欢迎的姑娘,每日拍着队找她的人那可是数不胜数。有的甚至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慕名而来。 李菲梦三人虽说是管家小姐,无论是论长相还是身段,都不及飘飘。 “我说谭公子,飘飘今日可推掉了很多人专门来陪谭公子的,这几个丫头还都没有调教好,等调教好了,保证让谭公子来开苞。”老鸨笑眯眯的说道。 “本公子今日就要带她们走,你允还是不允?”(未完待续) 痛彻心扉 谭宗晋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气,虽然吓不到像胥天翔和单一诺这样的人,但老鸨她们还是吓得不轻。 李菲梦三人的来历老鸨很清楚,她不想放人,也不敢放。 可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放人,谭宗晋这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甚至可能会让她整个店遭殃。 “谭公子都发话了,我哪能不应允呢!”老鸨谄媚的笑着道,“飘飘啊!你带三个姑娘去梳洗打扮一番,以免谭公子怪罪。” “不必。”谭宗晋阻止要带走李菲梦三人的飘飘道,“开价吧!本公子现在就要带人走。” 这种烟花之地都有不为人知的暗道和手段,人被他们带走,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她们三人对他来说还有大用,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老鸨眼看无法,只得强颜欢笑道:“既然谭公子坚持,那这三个丫头就算是我们艳春楼送给谭公子的见面礼了。” 谭宗晋微微点头,吩咐五方带人将李菲梦三人离开了这个他认为十分肮脏的地方。 打消了继续闲逛的想法,摆手制止想要和他亲近的李菲梦上前,踌躇片刻后,吩咐五方带着她们去东城的别院。 五方应声,让其他小厮侍候着谭宗晋上马车,他看似回头查看李菲梦等人情况实则看了一眼巷子口目送他们离开的老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会意五方眼神的老鸨立刻招手喊来明哥,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回了艳春楼。 东游西逛的明哥在一条无人的小巷中隐匿了身形,一刻时后便出现在淳王府的后门。 胥天翔得知此事后只说多加留意丞相府的动静,没太在意。 殊不知,谭宗晋没有将她们带回丞相府,而是用她们筹划了一个阴谋。 李菲梦也是从这一夜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三个以为终于跳出火海的女子梳洗干净后正幻想着自己可以摆脱像家族里其他人那般的厄运,却不想这时是她们噩梦的开始。 她们刚洗漱好,房间就来了几个婢女引领着三人到了一间卧房。 纱幔后,谭宗晋的身影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李菲梦因为沐浴有些泛红的小脸慢慢变成了通红。 依然对胥天翔抱有幻想的冯诗乔微微转头,移开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许含梅却出乎意料的镇静,因为她早就做好了要沦为侍妾,或者说是被包养在外的思想准备。所以她并没有因为他袒胸露背的出现而意外,反而很庆幸。 至少现在她认为,从此以后她就不用沦为随意被人糟践的贱婢。 扫视她们三人一眼后,谭宗晋的目光落在了冯诗乔的身上,他认为这个心思总是放在胥天翔身上的女人,应该先被他得到。 他捏着她的下巴,生硬的把她的头掰过来,让她看着他,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怎么说她都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这样场面她本就羞涩,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两个人,而且还是平时都很舒适的人。 脸色涨红的同时,还有几分屈辱感。 “你们,好好看着,一会就轮到你们了。”他邪魅一笑,拉着她走向纱幔后的床榻。 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位的李菲梦嘟了嘟嘴,咬着下唇没敢出声。 听到谭宗晋毫不怜惜的把冯诗乔扔到床榻上的声音和惊叫声,她的心中才好受了一些。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她和许含梅都羞涩的地下了头,片刻后又因为剧烈的抽打声猛地抬起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谭宗晋突然冲出来,猝不及防的把她们两个也拉了进去。 李菲梦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她期待的缠绵状态,而是十分残酷的虐待过程。 整个过程中,她只听到自己和其他二人的呻吟声,还有谭宗晋的肆意的笑声外,只听到情浓之时,他口中呢喃的一个名字。 过了一个多时辰,那间卧房中的各种声音才逐渐停了下来。 满脸餍足的谭宗晋披着外袍从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瘫软在地上的三个女子走出了卧房。 别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后面才是他畜牲本性的体现。 “赏给你们了,好好玩,玩够了就给本公子扔进最下等的勾栏瓦舍里去。”谭宗晋对一旁的小厮道。 小厮们听着刚刚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喊声,早就安耐不住了。主子发了话,他们便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卧房。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大声。 “你怎么不去?”谭宗晋看着站在一旁的五方问。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还是让我先伺候公子沐浴休息吧!”五方垂首道。 谭宗晋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五方的肩膀,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这个对那三个女子来说像人间地狱般的院子。 天大亮了以后才得以平息的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不着丝缕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地上。 她们已经感觉不到冰凉的地面带给她们的触感,可以说,现在的她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麻木,因为疼痛时间太长,所以导致她们只剩下麻木的感觉。 日上三竿时,院子里进来两个婆子,二人过来把她们搬到一个床榻上,打扫起布满脏污的地面。 留有罪恶证据的院子,不肖两个时辰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的三人,在这个整洁无暇的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早上的朝阳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西去,直到傍晚的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房间的角落,都没有人来管她们。 李菲梦和冯诗乔慢慢挪动着沉重的身子起身,唯独许含梅依旧纹丝不动。 看着身上的一块挨一块的淤青和各种伤痕,冯诗乔红肿的眼角再次湿润,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她的眼泪早在昨夜被折磨之时,流干了,清晨收到的冷落又让她流尽了心中的血泪。即使现在再想流泪,她也一滴都流不出来。 可当她想到她心中属意的人,她就痛彻心扉,心中有数不尽的委屈。 “冯,冯姐姐,你,你看,你看许姐姐她,她怎么了。”(未完待续) 我们是师徒关系 许含梅一直没有动,冯诗乔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菲梦喊了她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们几人之间,冯诗乔是最比较清高自傲的那个,头脑简单的李菲梦并不怎么待见她,和心思细腻的许含梅关系稍好一些。 所以李菲梦转头去摇了摇一直没有起身的许含梅。 摇了许含梅好几下,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而手掌触碰的位置传来的是冰凉的触感。 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模样真的吓到她了,几次试探都没敢伸手去试许含梅的鼻息,最后还是颤抖着声音喊了冯诗乔。 冯诗乔微微蹙眉,伸出手去探了探许含梅的鼻息,然后吓得不住的往一旁挪动着身子。 李菲梦见状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艰难的挪到了冯诗乔身边。 两个受尽折磨本就还惊魂未定的女子,呆呆的躲在角落看着自己昔日姐妹的尸体,严重只有恐惧,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难道真要把她们送去勾栏里吗?” “怎么?你昨晚还没玩够,舍不得送走难道你还要养着她们不成?” “她们怎么说曾经可是官家小姐,瞧那细皮嫩肉的,不比外面那些糙娘们好多了。” “话是没错,可是公子那里……” “你们两个的小心思先收一收吧!公子要咱们把人带去,咱们还是先把人带过去,送不送走,公子说的算。” …… 门外几个小厮由远及近的谈话声打破了房内恐怖的气氛。 最先反应过来的冯诗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上京城中,去低级勾栏瓦舍玩的人都是些下等的贫民。 艳春楼是所有勾栏中最能拿的出手的一个,也是那条烟花巷中唯一一个能称作楼的勾栏。 接待的客人可都是些稍稍带有身份的人,和贫民不在一个档次。 谭宗晋绝对不会再把她们送去那里,肯定是在巷子中找一家最低贱的安置她们。 对于清高自傲的她来说,与其在那里遭受生不如死的煎熬,还不如直接了结掉自己的性命。 心底生出这个想法后,她就在房中四下寻找着什么。 固定着床幔的金属挂钩吸引了她的注意,赶在小厮进门之前,不顾身体的疼痛起身摘下挂钩直接插入了自己的脖颈。 家里被定罪的时候,冯亿胜直接服毒自尽,她的母亲也随之自缢而亡。 冯家的嫡生子女只有她一个,因为作威作福惯了,其他姨娘和庶出兄弟姐妹都不喜欢她,本来活着就没什么指望。 现在,她的身子彻底脏了,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以免以后被人糟践还不如就此了断的好。 李菲梦被冯诗乔突然的举动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同时房门也被赶来的小厮推开。 几个小厮见此,挤在门口,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公子,出事了……” 五方去查看过许含梅和冯诗乔的尸体,忍到谭宗晋用完膳才上前伏在他耳边禀报了此事。 谭宗晋蹙了蹙眉道,“都死了吗?李菲梦呢?” “冯诗乔死在她面前,她受到了惊吓,晕了过去,已经找郎中过来看过了。” “让人把她弄醒带过来。” 一刻钟后,还处于惊慌失措状态的李菲梦被带到正坐在花厅慢条斯理喝茶的谭宗晋面前。 此刻再见到他,她的心里依然对他存有爱慕之情,只不过是多了些许恐惧。 “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听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可以让你去做官妓。二是不听本公子的,那就把你扔进勾栏瓦舍里去。” 他最后的低吼,吓得她全身都跟着哆嗦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其实,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想她去处的问题,她的脑子里全是他昨晚发狠的模样和忘情时温柔的喊着一个名字时那深情的眼神。 半天不见她回复,他用脚踢了踢她,然后又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鞋子,随手丢弃了那条手帕。 “我,我听宗晋……”哥哥还没说出口,她慌忙改口道:“我一切都听谭公子的安排。” “好,很好。”谭宗晋满意的点头,示意她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 仅仅几日后,上京城中便有了淳王兽性大发,强行要了冯家,许家和李家三位姑娘额身子,还导致许家和冯家的姑娘直接死在了他的床榻之上。 李菲梦摇身一变,在一家专门招待当朝官员的秦楼楚馆之中被老鸨训练成了头牌。 有句话说,好事不出坏事传千里。 关于淳王的流言蜚语很快传遍了上京城的每个大街小巷,百姓路过淳王府都会绕道走。 实在绕不过去,也会尽量远离府门口,然后疾步快跑而过。 胥天翔对此充耳不闻,除了有关去泸水城的船只情况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一直待在书房,未曾离开半步。 越看提在雪梅图旁的话,他就越想她。 他很想听她跟他说这两句话,很想念仰着小脸憋着笑跟他说很多连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些话时的样子。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会想到这幅画是因为他回上京城后,去了趟国公府,看到她以前住的院子少了点东西,想起了这幅画。 拿出画来以后,他也回想起了好多东西,可他还是深陷泥潭,理不清所有思路。 说白了,他最在意的还是她从没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与他不同,为了能除掉单一诺已经准备好一切的胥宛月已经在去死亡沼泽的路上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了。 她虽然没有走水路,但是日夜不停赶路,她应该会在胥天翔和单一诺之前赶到死亡沼泽。 跟她一起上路的还有尊主。 给他们赶车的人从没有休息过一息,就连换马的时候他们也瞪大了眼睛。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睛不是黑的,而是是红的。 “你联系的人竟然是他?”胥宛月看完尊主递给她的书信道,“尊主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本尊的徒弟,我们是师徒关系。”(未完待续) 春暖花开之时回来娶我为妻 尊主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和那人的关系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 师徒的关系是现今状况下最适合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最能不暴露全盘计划的做法。 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再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布于众。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踩在他头上的人,也不过是要成为他傀儡的人。整个三元大陆,都将是他说了算。 胥宛月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算计的小眼神又活跃起来了。 她对那人当初在南燕城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了解,很清楚他和胥天翔之间的恩怨。 虽然她要除掉单一诺,但是那人要对付谁真说不好。 现如今她没了武功,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她想自保都是问题。 事情到了这一步,怕是不太可能再回头了,她捏了捏袖带里的东西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尊主,他加入我不反对,可他必须要保证不能乱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顺利引单一诺过来。”胥宛月看向尊主道。 “你放心,你们二人的目标一致,不会出差错的。”尊主道。 “单一诺的功力不容小觑,只要他不是来破坏咱们计划的,尊主自便。但他要是有异心,尊主可不要顾念师徒之情哦!” “自然。” 尊主说话的时候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双清澈的眼眸,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他熟悉之人的那种独特气息。 只有那人的孩子才能拥有这般独特的气息,还有她的血,那种香气他也只在一种东西上闻到过。 就算是拥有了那人残存的法力和记忆的袁心爱,血液中就没有那种香气存在。 只有她,承载了那人巨大能量的她,才能拥有那种血液。 单一诺啊单一诺,大概你还没有发现你的独特之处吧!你身上有那么多本尊想要的东西,如果再让你逃脱,本尊这些年的付出岂不要白费。 尊主想着这些的时候,眼神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势在必得的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只等到时候看单一诺自投罗网。 要上马车的尊主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然后蹙了蹙眉回身问道:“你把他带来了?” 胥宛月正走向自己马车的脚步突然停下,含笑道:“为了以防万一。” 尊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马车。 看了眼那辆最前面马车,胥宛月也很快去了自己的马车,吩咐暗卫即刻启程。 马车缓缓开始启程时,坐在最前面马车里的人,呆滞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他的眼睛一会红,一会和正常人一样。 他就是于莲儿求单一诺找的严潇。 胥宛月以为她已经彻底控制住了严潇,她并不知道,他在彻底失控前在手臂上刺了一个字。 当他见到这个字的时候他就能恢复一些神志。 不用怀疑,他手臂上的字就是一直牵绊着他的那个女孩名字中最有特性的字:诺。 偶尔彻底清醒的他会在心中提醒自己,无论到什么时候,不但不能伤害他心爱的诺儿,而且还要尽量护她周全。 她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忘不掉她美丽动人的容颜。 …… 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的单一诺轻轻揉了揉鼻子,很无奈的看着歪着大脑袋冲她眨眼睛的黑虎。 苦口婆心跟黑虎交流半天的她终于明白:装傻的狗,就是世上最难对付的狗。 “不想和我分开走是吗?”她灵机一动突然问道。 “汪!” 歪着脑袋装傻充愣的黑虎用它坚定的叫声回应着她,它立刻收起了呆萌的表情,变得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让她独自面对敌人,失去亲人和腹中孩子后,任何有危险的时刻它都不想和她分开。 她其实也很清楚它的用意,揉着它的大脑袋道:“小黑,我知道你不想我遇到危险,可是我也一样不想看着你受到任何伤害。水路颠簸,你受不了船上的摇摆,我怕你出事。” 说实话,她真的很害怕,因为现在她身边的亲人所剩无几,所以她从内心不想它涉险。 黑虎大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看了看等在一旁的苍暮,明亮的大圆眼睛闪了闪。 “黑虎,让林和森护送着你连夜赶路,你也只会比我们晚半个月左右到泸水城。”苍暮上前一步道,“你跟着走水路会出现很多不适感,到时候诺儿会更担心你。” 能听懂人话的黑虎心里很明白苍暮话中的含义,又在单一诺怀中蹭了蹭同意了先行坐马车离开。 “一诺,让我和森一起送黑虎吧!黑虎跟着我会好一些。” 刚子舍不得黑虎,他想带着黑虎赶路,提议用自己换下云林护着黑虎去泸水城。 另一层用意是想云林跟在她身边,以此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并没有直接答应的单一诺看了一眼杜邵滢和杜邵轩兄妹,一眼看到了小丫头眼中的不舍。 她不想分开难得能团聚的他们,正想拒绝刚子,杜邵滢率先开了口。 “一诺姐姐,让刚子哥哥去送黑虎吧!你就算让他留下也会心神不定,我就这里等他回来,等他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回来娶我为妻。” 好一句春暖花开之时回来娶我为妻。 这样豪爽的话,就连单一诺这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都被深深的触动,更何况憨憨的刚子。 “好。”她含笑应下,“到时候,一定让刚子哥哥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准备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把这件事安排妥当,把准备好给刚子的聘礼和成亲的事宜她都交给了赵氏。 赵氏看她安排的那么详细,以为她此行后不准备回上京城了,并没做他想。 甚至她还和袁浩铭商量,等这边的事办完,他们也去南燕城陪着单一诺。 令她没想到的是,单一诺并非是不想回上京城,而是做好了要消失在他们生活中的准备。 “一诺。”刘静听闻单一诺要准备出发,急忙跑来道:“我想和你一同南下,去汝城看看我的父亲母亲。”(未完待续) 自救还是请求他救 虽然单一诺说已经通知了刘庆元夫妇刘静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双亲。 期间她写过一封信让单一诺发给他们,也在回信中得知他们一切安好。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是放心不下,很想去看看他们。 单一诺微微一愣,悄悄和苍暮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吐一口浊气应下了刘静要同行的请求。 向来都很理智的她心里很清楚,没有瞒得住一辈子的事。而她也不可能一直把刘静护在她的羽翼之下,毕竟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薛淼既是她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如父亲般的存在。 为了他以后的幸福,去汝城的这一趟在所难免,那就让她在临走之前为他做了吧! 她虽然猜想到了此行困难重重,但她没想刘静会转变的她不敢相认。 其实刘静此刻也已经做好了被刘庆元赶出家门的准备,毕竟她这样离宫是件很不光彩的事。 想要去汝城,也是她把单一诺对她说的话听进了心里。 也真正的感受到,女人真的不应该逆来顺受,应该为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这些日子,她反复的在回想那日和薛淼在一起的每个细节,终于明白,原来她也不仅仅只是受药物影响,而是真的把痴傻般看着她的男人放进了心里。 内心从来没有抵触过他的靠近,反而是十分渴望依偎在他的怀中。 在他回来之前,她想要去跨越阻碍在她面前,最大最不容易搬动的巨石,然后再一步步走向他。 云森和刚子带着黑虎即刻出发,他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去思凡庄。 船只就停靠在思凡庄外十里处的怒河边,等他们到了随时都可以登船启程。 天空作美,知道单一诺他们要出发了,昨日还是阴沉沉的天,这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了明媚的阳光。 单一诺让送早膳的燕子坐下和她一起用膳,期间她还不停的在叮嘱着有孕后的注意事项。 生怕她走了以后一向是毛手毛脚的燕子再出什么差池。 “燕子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学会及时和自己在乎的人沟通,千万不要产生隔阂。不然,本来无事,也会变成心底最大的阻碍。” 饭后,她还是放心不下,又一次叮嘱燕子。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不想他们再步她和胥天翔的后尘。 燕子不耐烦的应了她一声道,“单一诺,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啰嗦只是因为她有太多的人和事放心不下,所以临走前会反复的叮嘱这,叮嘱那。 活脱脱就是一个放心不下自己子女出远门的老母亲。 没等她再说什么,袁浩铭夫妇和杜家兄弟就来给她送别了。 杜邵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便能懂对方的意思。 临走时她的目光停留在杜邵帆身上,犹豫片刻她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已经看懂了自己的心,找到合适的时机,你便要顺应心意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一诺……”杜邵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有些事需要时间去沉淀,等到它沉淀到一定的程度,你就该主动出击。”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女儿家,总归是女儿家。” “嗯!我明白了。”他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再艰难的分别也始终都是要分别,在其他人看来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离别,对她而言,太沉重。 沉重到她不能再多留一息,怕再多看他们一眼,她就会舍不得。 上了马车以后,她硬是控制住自己想要掀开车帘的冲动,吩咐云林跟住前面苍暮的马车。 苍暮简单的和众人道了个别就出发了,他们已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之所以会先行出发,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埋伏,或者说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在附近。 杜邵轩看着走远的马车,紧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少爷是在担心阁主?”木合看众人离开后,低声问。 “总觉得一诺好像有什么心事,有种在交代后事的感觉。”杜邵轩眯着眼道,“就算不是交代遗言,也是她已经做好了不再回来的准备。” “若是少爷不放心,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算了。”杜邵轩收回目光呢喃道,“翔在思凡庄等她,有他在,她出不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云木来信说,胥天翔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船只和单一诺一同南下。 他当时回信还让云木在路程中找机会帮他们化解误会,让他们能坐下好好的聊一聊,最好能和好如初。 胥天翔既然已经去等她了,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她。 只要他心里有她,就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他会把她看的比他的命都重要。 杜邵轩心里对这些毫不怀疑,他也只是担心这一路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又想到路上有苍暮陪同,他也没有过分的担心。 “秦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放下心的他边往回走边问,“以秦燃胆小怕事的性格,应该会把她关在家中让她闭门思过吧!” “少爷猜的不错,不过……” “怎么了?”杜邵轩突然回头,急切的问:“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木合第一次见到他为了除单一诺以外的其他女子这般惊慌,虽然少了点对她的那种急切的担忧,但好过对其他人的冷漠。 能见到除了她以外,能牵动他心弦的女子出现,木合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 “秦燃听了妾室的挑拨,对她用了家法。”木合道。 杜邵轩微微蹙眉,犹豫片刻道:“她被关期间,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看看她会自救还是请求他救。” 说完,他大步走进庄子,然后又回头补充道:“我要了解她整个过程中的每个细节。” 他可不想他的身边再出现一个袁鸶鸶。 出发了单一诺等人,再午时时分经过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恰逢镇子当日有大集市,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苍暮想要绕行,单一诺却觉得集市热闹,便直接下马车,要步行通过。 “师傅,咱们去逛逛吧!”她嬉皮笑脸的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未完待续) 忘恩负义之人 苍暮看着单一诺满脸欢喜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让云林四下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同意陪她去集市里面逛一逛。 这里离上京城太近,刘静现在不宜抛头露面,压制住想要去看一看热闹集市的好奇心,跟着马车绕行去另一边等他们。 凑热闹这种事,单一诺以前不喜欢,总是在为生计忙碌的她喜欢独自一人坐在无人的天台喝酒。 自从回到国公府,挽着向氏的手上过几次街后,她便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因为马上要分别,所以她想再体会一下那种幸福的滋味。 薛淼和苍暮,都给她一种父亲的感觉,是除了袁国公夫妇外她觉得最亲近的人。 “师傅,你快看。”单一诺高兴的指着一个捏糖人的摊位道,“那个大树捏的好漂亮,咱们买一个吧!” “好。”苍暮宠溺的看着她道。 走到捏糖人的摊位前,她拿起一个大树形状的糖人问:“老伯,您这糖人怎么卖。” 埋头捏糖人的老汉闻声抬头,看着笑靥如花的她道:“姑娘,这个最大的糖人要十五……” 老汉的话还没说完,但看清了单一诺长相后,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对旁边摊位的老妇人说道:“哎呦!你快看这姑娘,这姑娘长得真俊,好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样。” 旁边的老妇人闻言,笑眯眯的打量着单一诺,连连点头称是。 单一诺挽着苍暮胳膊,脸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道:“那老伯给我来三个最大的糖人吧!” 放眼看,她的身旁是苍暮,身后站着想婢女模样的泠雨。 三个糖人那就是是每个人都有份的意思,会给自己婢女买糖人的主子当真是不多见。 拿了一颗大树,一匹奔腾的骏马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她要的是她一眼就看上的大树,给苍暮的是骏马,把预示着春节到来的蝴蝶给了正要去付钱的泠雨。 “啊!”正当老汉要从泠雨手中接过铜板时,旁边的老妇人突然尖叫了一声道,“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她,她不就是奇女子嘛!” 老妇人结结巴巴的大喊声吸引来了集市上的很多人过来围观,得知了单一诺的身份后都交头接耳的低语着什么。 “奇女子是谁啊?”老汉懵懂的问道。 “就是有休夫娘子之称的奇女子,淳王府的王妃,被封为护国郡主的单一诺。”老妇人解释道。 “你是单一诺?”老汉目瞪口呆的问。 依然面带笑容的单一诺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糖人,微微颔首道:“正是。” 老汉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怒火中烧的看着她还有她手中的糖人,伸手一把夺过糖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老汉的糖人,就算是喂了狗,也不给你这白眼狼吃。”老汉恶狠狠地说道。 “老伯的意思是说我是白眼狼吗?”单一诺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问。 “不是你还有谁。”老妇人上前一步道,“袁国公和夫人对你那么的好,你居然能狠下杀手,你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单一诺偷偷冲先要现身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退下,伏在泠雨耳边低语了几句。 泠雨微微点头,并没有抽身离开,而是用特殊的手势把单一诺的命令告知其他人,一再强调不准擅自行动。 云林虽然不明白单一诺的用意,但也绝不会违抗她的命令。 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精致的小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凝重之色,和苍暮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不其然,总是鼓励她要坦然面对的苍暮给她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自始至终都认为凡事不该逃避的她也有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说道:“袁国公两朝为官,是太上皇临终之时提拔起来辅佐先帝的。先帝离世,他便辞官,当今圣上准许他辞掉官位但授予他仍可上朝议政。十几年来,皇上屡次相邀之时他都会按时上朝。为宁国百姓,他满头银发也愿披甲上阵。毋庸置疑,百姓对他的崇敬之意。” 夜莺欢快歌唱之时的声音也不及此刻正在阐述事实的她。 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自信,说话的时候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异彩的光芒。 听到她这些话的围观百姓也不再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而是统一的把目光集聚在她的身上,等着她继续讲。 见此,她嘴角微扬的继续说道:“原为前商国护国公主的国公夫人,自从嫁给袁国公一心只为宁国百姓着想,甚至会在宁国和南平、西川开战之时帮宁国争取最大的胜利。” “这样的夫妻二人,值得所有人敬佩。”她喘了一口气又道,“我得知,身为商贾单青山之女的我,是他们的外孙女时,高兴的好几夜都没有合眼。” 那年刚被认回国公府的她的确是好几夜都没有睡着。 庆梅园中,她听到祁玉说袁国公夫妇是可以依赖之人后,决心认亲的她已经把向氏看作她上一世的外婆。 袁国公夫妇突然离世,她最后悔的是她没有亲口告诉他们她是穿越而来的灵魂。 因为向氏太像她上一世抚养她到十二岁就离她而去的外婆,所以她不想喊外祖母,一直都想喊声外婆。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要残忍的杀害他们。” 一个拄着拐杖胡子花白的老者,敲打着自己手掌的拐杖,气愤的看着她问道。 强力有劲的敲击着地面的拐杖让她想起了已故的九爷爷,和怒河边他给她用于支撑的那根拐杖。 九爷爷临终前,他的晚辈们说要把拐杖给她,她当时没有收,说让他们先行保管,想带着胥天翔一起过去郑重的取走。 现在看来她怕是没办法取走了。 “我单一诺虽然不是圣人,和你们比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鉴定的看着老者说道,“如果可以,我绝不会让他们为了我而牺牲自己,宁愿死的人是我也不要他们这么做。” “郡主说的没错,袁国公和夫人是带着祥和的笑容离世的。”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来道,“我在袁府门前,亲眼看到了他们的遗体,袁大人也说他们是自愿为奇女子而死。” “那淳王怎么会休弃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问道,“宁愿要落难的官家小姐,也不愿意碰她,还不是因为她蛇蝎心肠嘛!”(未完待续) 不想和老人家动手 苍暮一直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就在他想要阻止的瞬间他发现他根本无力改变。 他以为,在单一诺下马车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什么,来这里只是为了求证。 自认为猜到她心意的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才知道犯下了大错。 胥天翔有了别人,曾经当众许诺终生只娶她一人的他因为嫌弃她了,所以现在已经有了别人。 她此刻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脸上也明显出现了隐忍之色。 就在此时妇女们三三两两的议论起了前段时间疯传的那些流言,单一诺彻底成了背锅侠。 “要我说啊!老辈人说的就没错,越漂亮的女人心肠就越黑。” “对对对,不能听她颠倒白黑的话,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在迷惑咱们呢!” “淳王为她昭告天下说只娶她一人,突然转变都是她造的孽。” “原来听说淳王粗暴,害死了两个女子,我还以为淳王被称作鬼王爷,生性就冷血残暴。现在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依我看,太皇太后也可能是她害死的,淳王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会这般。” …… 甚至还有一个女子掐着她身旁的男子胳膊道,“让你还想娶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这样的女人给你,你敢要吗?” 被掐着胳膊的男子连连摇头,不停的跟女子作揖求饶。 单一诺把所有不堪入耳的话都听进了心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她很清楚,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摧毁她的意志力。 可关乎于他的事,她就算是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无法阻止她想要靠近的心,最终还是上了钩。 “诺儿。”苍暮把着她的肩膀低声道,“鱼饵是垂钓者精心准备的,千万不可轻易上钩。” 苍暮很清楚胥天翔在她心里有多重,也知道她逃无可逃。 知道这个的不止苍暮,谭宗晋也同样知道,他刚开始要利用李菲梦三人的时候也是想到了这个。 利用胥天翔和袁国公夫妇的事让单一诺陷入众矢之的,他在她为难关头出手相救。 只不过他不知道,胥宛月,丞相和尊主已经给单一诺设好了另一个局。 在他等着单一诺陷入困境的时候,她处在离他几千里外的地方。 他是有想要去救她的心,却没有任何行动。就像现在,他得知她离开了飞云庄,明知道这个镇子上有埋伏也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英雄救美,必须是美人陷入无法自救的状态下,身为英雄的他才能出现。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为了得到她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伤害她。 人性的自私被现在的他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他却认为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好。 现代社会有种说法叫道德绑架,他的这种行为用比道德绑架更卑鄙。 小人之举最能体贴的形容他的所作所为。 他的意识里只有我以为,还把他的我以为变成他人想要的,并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过半分,但张口闭口都是为了对方好。 又在这种前提下使出很多卑劣的手段,以达到他想要的最终目的。 “大家先静一静,不要妄加揣测。”刚刚帮单一诺说话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大声道,“咱们不妨先听一听郡主的解释。” “解释?”一个妇人冷哼一声道,“我看是狡辩才对。” “这个人这么帮她,是不是他们一伙的啊!”妇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喊道。 “肯定是一伙的,不然他怎么一直帮着那个女魔头说话呢!” 最开始的时候,单一诺因为自称为河神座下弟子而被称作小仙姑。 后来她为了不让百姓迷信,说出了不再有小仙姑的话,又因此被称为奇女子,休夫娘子。 胥天宇当初为了安抚,封她为永乐郡主,又因治理鼠患被封为护国郡主。 叫她小仙姑也好,奇女子也罢,休夫娘子她也不反驳,也接受别人对她行郡主应受的礼。 曾经,她被误会的时候被喊过妖女,现在又变成了女魔头。 其实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她,任何冠冕堂皇的称呼在她眼里都是浮云。 她在乎的是,就像那次怒河水一事一样,她拼尽全力想要向世人证明,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现象。 经不起任何挑拨的他们,依然还是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 “打死你。”一个孩子朝着她扔来一片菜叶子道,“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害人的女魔头。” 孩子拧巴着天真无邪的小脸,奶声奶气说着这番话。 有了这个孩童的起头,百姓纷纷开始符合,就连帮单一诺说话的中年男子也成为了她的帮凶,被千夫所指。 百姓正要举起手中的烂菜叶子,鸡蛋等等准备砸向被围在中间的单一诺。 千钧一发之际,十几个暗卫从天而降,将她护在包围圈中。 各个都是黑色劲装,手中握着足足有三尺多的长剑,眼神凌厉的看着周围已经吓得脸色煞白的百姓。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郡主如此无礼。”云林冷眼看着众人道。 “就她也配做郡主吗?”一名趾高气扬的女子道,“我看她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放肆。”云林一声怒喝道,“再敢胡言乱语,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女子闻言气呼呼的指着云林说道,“你谁啊你,敢治本小姐的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皓白突然出声道,“如果你想试试衙门会不会治你的罪,我可以帮你带路,让你去试试。” “如果不想去衙门,想打架。”泠杰举了举手中的长剑道,“我正好有空,奉陪到底。” 那女子刚刚嚣张气焰被他们二人的两句话吓得烟消云散,颤抖着身子退后了一步。 “郡主当街行凶,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好吧!”卖糖人的老汉突然开口道。 “本阁主从来没有承认过郡主这一称谓,多谢老伯费心为本阁主担忧。”单一诺从云林和皓白之间走出来道,“不过,老伯现在是不是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啊!” “怎么?阁主想要和老夫动手吗?”老汉含笑道。 此时,没有随同云林一起现身的一个玄衣男子回头看着身后急速而来的一个身影,面具下的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回头看了看胸有成竹的单一诺,决定等黑影到来以后再说。 单一诺莞尔一笑,看着老汉和他身后的老妇人道:“本阁主可不想和老人家动手。” “是不想?还是不敢啊?”老妇人挑衅道。(未完待续) 田珊 “飞云阁阁主是不敢的人吗?”老汉添油加醋道,“老太婆,你说什么胡话呢!” 单一诺用本阁主的自称,老汉立刻改口称呼她为阁主。 仅仅是从老汉的第一反应来看,苍暮和她就断定他们二人是江湖人士并非朝堂之人。 江湖上的人会来找麻烦,无非是知道祁玉死了。 他们觉得现在的她身边并没有令他们望而却步的有力帮手,是对她出手得到她手臂上纹身的最佳时机。 明知他们一唱一和的在用激将法,单一诺不紧不慢的走向人群几步道:“还有谁?要不要一起出来,咱们就一步到位,来个单挑。” “单挑?”抱着孩子的妇人走上前道,“阁主想要单挑谁?” 单一诺脸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道,“本阁主一人,单挑,你们一群如何?” 云林眉头微蹙,挪动脚步准备走向单一诺。 苍暮及时发现了他脚下的动作,伸手拉住他压低声音道:“诺儿有她自己的打算,不可妄动。” 虽然相信苍暮的判断,但是云林脸上依然带着几分愁容。 “阁主可知,我们一群,可不是个小数目。” 刚刚还被泠杰和皓白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含笑上前,把玩着手中的长鞭,说话时目光时不时看向单一诺的腰间。 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飞云阁的阁主单一诺,腰间绑着一条白色长鞭。 女子自小练习长鞭,得知她的白色长鞭是千年寒铁所致,无时无刻不想抢过来,占为己有。 这里所有的人,只有她不是为了纹身,而是为了长鞭而来。 围观的所有百姓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是镇子上的普通百姓,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所扮。 单一诺看了一眼怯怯褪去的百姓,缓步走向刚刚帮她说话的中年男子道:“多谢壮士为一诺说话,还请壮士尽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片刻。” “李某曾有幸在阁主大婚之日给国公府送过些许布匹,今日能巧遇阁主,实属三生有幸。”中年男子拱手行礼道,“李某告辞。” “壮士慢走。”单一诺颔首说完,示意皓白偷偷护送男子离开。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紧紧握着长鞭的女子道,“祁大侠追随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为之所动。听说,他是为你而死,怎么不见你有半点伤心难过之意?” 话说到这种份上,大概已经有人猜出她为何要说单一诺是狐媚子了吧! 没错,这个女子多年前见到祁玉之时就对他倾心。 奈何祁玉当初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在她听说关于他和单一诺的那些传闻后,就恨上了让她失去他的“元凶”。 真正的元凶是谁她并不在意,只一心觉得单一诺就是害她之人。 尤其是知道了单一诺有她梦寐以求的千年寒铁所制的长鞭,她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单一诺要是知道这些内情,定会跟她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古代貌似都是这样,每个在男人身上受挫的女人都会怪罪另一个女人,想尽办法想要从这女人身上找自己的平衡点。 二十一世纪好像也不乏这样的愚蠢之人,所以有了那句话。 “你究竟当他是什么?你的奴隶……啊!”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恶狠狠的看着几乎没有任何动作的单一诺。 单一诺瞥了她一眼冷声道,“玉哥哥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吗?” “为何不能?”女子咬牙站直身子道,“四年前,若你晚两个时辰离开那个客栈,他就会娶我为妻。身为他的妻子,我有资格过问有关于他的一切。” 四年前,娶妻? 单一诺脑海中搜索着四年前发生的一切,目光在不停的打量着面前说差点就要嫁给祁玉的女子。 先前没有注意,仔细打量才发现女子并没有宁国女子的柔美,而是多了一股子方刚之气。 和曾经站在金銮殿上,豪迈说出要追求自己属意之人的陌西城有的一拼。 她的目光上移到女子眉宇间时,感觉仿佛有些许熟悉。 为何熟悉她却一时说不出来,只是第一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和这个女子眉宇有几分相似的人。 听到四年前祁玉要娶妻之事苍暮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凝重。 祁玉曾经和他提及过此事,毕竟此事关联的人非同小可,在南燕城时他也已经一五一十告诉了袁国公。 袁国公的授意下,祁玉也得知了其中的关系。 他仅凭面前女子的长相便可断定,此女子并非宁国人,也进一步让他肯定了他的猜想。 “你说玉哥哥准备娶你为妻,有何凭证?”单一诺突然问道。 “凭证?”女子冷笑一声,“难道你忘了,四年前你在一个客栈遇袭以后,刚出发就遇到了埋伏,最后有一支差点要了你性命的短箭是被他打落的吗?” 单一诺记得,她和胥天翔刚出乐清县在一个客栈遇到了袭击。 生病的胥天翔第一次叫她安儿,他们本来别扭的关系正要缓和之时遇到了往生门的埋伏。 也是那次以后他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 往生门是胥天宇给胥宛月的,是要胥宛月利用往生门得到飞云令。 当时那些黑衣人说是要飞云令但却一直想要她的性命。 她也一直以为最后那支短箭是胥宛月发射的,还曾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埋怨过胥天翔。 没想到,那支短箭是面前的女子因为祁玉的缘故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良国乃至整个大陆上最大的武学世家,号称文武双全,德惠兼修的田家,向来高傲。田家的嫡长女田珊,多少人踏破门槛都想要娶到手。怎么今日,田大小姐会当众揭自己短呢?”苍暮含笑上前道。 “苍神医,本小姐看在你与我祖父和父亲的交情上,不和您计较您暴露我身份一事。”田珊警告道,“但我与她的恩怨你绝不能插手。” 苍暮的大名在场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对于田珊的身份,应该是没有人会质疑。 同时,也让众人知道,单一诺的身边还有他苍暮在。(未完待续) 不要太嚣张 “苍某恕难从命。”苍暮拱了拱手道,“田大小姐要为难的是苍某最得意的弟子,与她为敌者,便是与苍某为敌。” 苍暮的话与其说是说给田珊听,不如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可是在场额众人都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江湖规矩而言,临时退缩可能会死的很惨。 从古至今,江湖上的人都是三思而后行,只要付诸行动,他们就已经斩断了后路。 “阁主能收服放荡不羁的快剑大盗张鹏飞,还能留住手持千钧剑的双剑侠客祁玉。”卖糖人的老汉道,“苍神医跟在你左右,也不足为奇。” 单一诺不管老汉说的话什么意思,她只一心想要知道祁玉为何会和田珊有联系。 她走向田珊两步问:“你和玉哥哥何时有的婚约。” “她和玉儿没有婚约。”苍暮也没有理会老汉,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单一诺身上,听到她的问话直接说道:“是她要逼玉儿娶她。” “苍神医休要信口雌黄,我何时逼过他。”田珊恼羞成怒道。 其实并不能怪田珊,因为她此刻并不了解祁玉和苍暮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道,当年她父亲同意祁玉再跪两个时辰就要他娶了她才能给他丹药,就是知道他和苍暮的关系才会这么做。 只要他的毅力够强,能帮到田家,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对田家百利而无一害。 “田大小姐可知,苍某乃是玉儿的师叔,玉儿的终身大事苍某岂能不管。” “你,你是他的师叔?”田珊略显激动的问,“那你可知,他是否,是否真的已经,已经不在了?” 田珊会跟着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验证祁玉的死究竟是不是真的。 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单一诺身边多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那男子其实就是大难不死的祁玉。 想到祁玉,田珊就有些激动,手中的长鞭掉在地上都没有感觉。 没等苍暮说话,单一诺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问:“你为何要逼玉哥哥和你成婚。” 她有种感觉,祁玉和田珊的这件事和她有关,毕竟他离开的时候是她替胥天翔接了他一掌,受伤了以后。 猜到可能性以后她就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他究竟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更想知道,她欠的要用几世才能还得清。 “你先告诉我,他究竟有没有死。”田珊见苍暮不回答,跟单一诺哦谈起了条件。 单一诺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田珊的咽喉道:“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本阁主谈条件吗?说,玉哥哥为何会给你们能逼他的机会。” 猝不及防被她锁住咽喉的田珊艰难的张了张嘴,但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苍暮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那么用力。 她稍稍收回点手上的力度,用眼神警告田珊不要耍花招,赶紧说出事情的原委。 受了惊吓后,田珊也老实了些,一点点说起了她见到祁玉第一面的情景。 那年,在怒河边制冰的单一诺被谭宗晋绑走以后,服下了他下了迎春风之毒的茶水,又用了毒蟒王的毒提炼出的解药随时会爆体而亡。 胥天翔带着她到山上,说一命换一命来换取她的性命。 后来她告诉他紫心的存在,放下心的他抱着她回去后和祁玉动起了手。 祁玉情急之下想要一招打伤胥天翔带着她离开,没想她突然挡在他身前替他接下了一掌。 愧疚难当的祁玉确认她没事后离开了那里,去了离那里不是很远的城中。 早在去乐清县的时候他就知道良国田家的家主就在那里,田家有祖传的龙息丹,可以祛除百余种蛇毒。 田珊正在院子中练习新学的鞭法,被吵闹声吸引转头看去正好见到提剑闯门的祁玉。 英俊的外表,坚毅的眼神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气势如虹的闯进我们府门,整个府中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田珊阴鸷的眼神看着单一诺道,“为了帮你解毒,他却宁愿跪在我父亲房门外三天三夜,风吹雨打都不动。” 单一诺还记得那夜的暴雨,胥天翔在屋顶呆了一夜都生病了,那祁玉呢? 是不是跪在雨中的他也独自承受下了病痛。 她正想着,田珊挣脱她的钳制,低吼着职责她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在大暴雨中淋了一夜,高热不退的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怕你出事。而你呢?你在哪里?我派出去找寻你下落的安慰说,你在和淳王还有一些属下打情骂俏。” 刚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的单一诺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身份,那时候的她和所有的人的距离都很近。 如果按照这里的风俗来看,她那样的确能说的上是打情骂俏。 “高热刚退他就要坚持把他晕倒前不满三天三夜的三个时辰给跪完,我强力说服父亲要提出要他娶我的要求。他却在听到你离开的消息已经传开,有人在必经之路埋伏的消息后直接飞身离开。”田珊想去那日的情景激动的指着单一诺道,“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他肯定不会被你害死。” 跟在祁玉身后不远处到了单一诺所在地后,田珊看着他看她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 要了身后婢女的手弩对准她的心脏发出了那支短箭。 短箭发出的时候惊动了祁玉,他回头一掌打伤了田珊,提剑去救下了放松警惕的单一诺。 田珊看着他奋不顾身的样子伤透了心,从此也恨上了叫单一诺这个名字的女人。 单一诺听完这些,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了心脏的位置。 她的那里很疼,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比袁浩坤的剑刺进她的皮肉中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诺儿,是不是伤口又复发了。”苍暮慌忙扶助她问。 “若是阁主有伤在身,我等可以等阁主养好伤再来‘单挑’。”卖糖人的老汉再次开口道。 “对付你们。”单一诺直起身道,“还需要养伤吗?” “阁主不要太嚣张,就算你的人全出手,也未必能剩的了我们这么多人吧!” 老汉多次被无视,终于忍不住爆发。 “谁敢动她,别想从在下长剑之下活着走过去。” 一黑一玄两个轻盈的身影在老汉话音刚落之时从天而降,异口同声说道。(未完待续) 善妒是女人的天性 带着面具的男子,无论是身量还是面具所阻碍后的声音都和祁玉十分相似。 尤其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把象征身份的千钧剑。 “祁玉?” 田珊激动的看着玄衣男子,想通过他面具上仅剩的眼空看到里面的眼睛,可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她虽然不知道他其他的特征,但是她知道千钧剑绝不是随便可以交付于他人的。 “是你对吗?”她失神的看着他道,“三年多了,从她成亲之前的那个年下我最后一次见你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三年多前的年下,要成亲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单一诺。 年下之际,祁玉离开了一段时间,关于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她早就知道,只是她不知道为何那时候他要见田珊。 难道是想要借助田家的势力帮她度过难关吗? “在下言槐,并非姑娘口中的祁玉,不认识姑娘,也没有任何话想和姑娘说。” 言槐说话时语气冷若冰霜,目视前方,一眼都没看旁边的田珊。 “你……”田珊气的手指颤抖,指着言槐怒道:“祁玉,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再这样,我必让你后悔。” 对于田珊的警告,言槐好似听而不闻,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正前方。 这一次田珊真的被他的态度伤了心,回身捡起地上的长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别人怎么样,见过了人情冷暖的单一诺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关心。 就在刚刚那些镇上的百姓随着这帮人的话开始攻击她时,让她想起了那年怒河边的事。 看着指责她的那些人,她就告诉自己,没必要为这些人牺牲,到此为止吧! 当时还不知道前世那些事的她,遇到牵扯到怒河的事时,内心就会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容许她置身事外。 明白原委以后,她决心,只做她应该做的事,其他事她管不了。 能不管旁人,却始终不会不管她身边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是祁玉给她选出来代替他护着她的人。 长鞭即将要落在言槐身上之时,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单一诺突然拉了他一把。 打出带着内力的一掌弹开长鞭的同时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被她强劲内力弹开的长鞭,在田珊手中打了一个弯再次朝着她的方向甩过来。 “锵!” 长剑出鞘的声音刚传来,田珊黑色的长鞭就被一条白色长鞭缠住甩到一侧,令围观的人连连后退数十步。 四圈为了那么多人,只有一个人的角度真正看到单一诺掏出她的白色长鞭拦下黑色长鞭的全过程。 也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一个小细节,但他却没有声张。 他明白,她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要震慑住在场的人,快点结束这里的纠缠。 田珊和祁玉的关系刚刚听苍暮解释的时候也都了解了一些,单一诺肯定是要一探究竟的,其他人她没时间顾虑。 “祁玉。”田珊抽不出长鞭,看向言槐指着单一诺道:“你若再袖手旁观,对我不闻不问。休怪我不遵守咱们当年的约定,说出关于她的那个秘密。” 单一诺闻言,眉头微蹙,放开手上的力量让田珊抽回了长鞭。 果然,他们的见面还是和她有关,祁玉做的每个违心的决定都是因为她。 他短短的一生都在为她而活,反观她一直都在贪婪的享受着。 在旁人眼里很大公无私的她在他面前是最自私的,自以为是她总认为是在为他好,其实都是在害他。 “他跟你约定了什么。”她冷眼看着田珊问道。 田珊瞥了她一眼,看向言槐道:“祁玉,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当众说出那个秘密。” 言槐蹙眉不语,此刻的他不能肯定也不否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让祁玉之前筹谋的一切功亏一篑,也会让单一诺面临更多危险。 旁边的众人则不同,他们可是竖起耳朵想要知道单一诺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良久没得到回应的田珊气急败坏的指着言槐道,“你好狠心。” 对单一诺有无尽的柔情,对她却从来都是视若无睹。 狠心到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出现多次在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他都不愿去见她一面。 她给他去了无数封书信他都从未回过一封。 之前因为收到祖父病重她一直待在良国,刚来到宁国就听说了他的死讯。 盼着说他其实没死的消息是真的,却不想再次见面会是这样。 “你要护着她是吗?”田珊指着单一诺看着言槐道,“好,那我就让她死,让你余生都恨我,永远记得我。” 田珊的狠话让单一诺想起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不能爱上我,那就恨我吧! 有时候,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能记住这个人。 从她刚刚听到百姓议论关于李菲梦,冯诗乔和许含梅的事后,她就猜到胥天翔现在已经恨她入骨。 之所以会选择她们三个,是因为她们和她曾经的渊源。 她在心中默念道:恨吧!只要你恨我,就说明你的心里还有我,也不枉我用尽力气爱了你一场。 单一诺愣神,田珊准备对她动手的时候,苍暮一掌打落了她手中的长鞭。 没给她反击的机会,他招手让云林和皓白把她牵制住,准备押走。 “你们听着,单一诺的血是可以……” “田珊。”苍暮低吼一声打断了田珊的话道,“不要忘记你祖父跟你说的话,说话前,三思。” 苍暮的提醒让田珊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她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向她一眼的言槐又看了看单一诺,目光停留在苍暮身上。 本应和单一诺说的话,她却因为心中那几分的执念不愿直接说给她既羡慕又嫉妒的女人。 善妒是女人的天性,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 “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暂且不与你计较。”田珊看着苍暮其实是对单一诺说道,“但他,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未完待续) 此局已有胜负 田珊口中的他肯定是说她认为是祁玉的言槐。 单一诺虽然不知道田家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但她知道他们绝对不能伤到田珊。 苍暮刚刚出手的力度,拿捏好的分寸,丝毫不会伤到她。云林和皓白制服她时的动作也一样。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苍暮都是在帮她,帮她从这帮江湖人中摘出来。 “听说,奇女子也被叫做小仙姑,曾经在被人扔进怒河祭河神后完好无损的从河水中升了上来。”抱孩子的妇人抚摸着她怀里孩童的头发道,“就连身上的衣裙都滴水未沾。” “三娘说的对,小仙姑当时说自己是河神座下弟子,她的血有奇效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娘是附和抱孩子妇女话的男子对她的称呼。 追过剧,看过小说的单一诺对“三娘”这种称呼并不陌生,她知道一般叫做这个称号的女人都还有一个外号。 它就家喻户晓,可以令很多人闻风丧胆的,拼命三娘。 “小诺儿。”石头悄悄凑近单一诺低声提醒道,“这个三娘是江湖上有名的拼命三娘,她怀中小孩模样的人不是孩子,是她天生残疾没有双腿的相公。他们二人一人腿法了得,一人拳法不凡。而且,男人擅长暗器,经常会扮成孤儿寡母混进大户人家,杀人夺财。” 不用石头解释,她也知道腿法了得的是三娘,失去双腿的男人练得肯定是拳法。 两人取长补短,动起手来一定能令对手防不胜防。 拼命三娘这个称号,还真是在哪里都有一层永久不变的含义,而且个个都是厉害角色。 “相公。”三娘含情脉脉的看着怀中的男人道,“我们终于等到你有希望站起来的这一刻了,高兴吗?” “娘子这些年受苦了。”男人伸手擦了擦三娘的眼角色眯眯的看向单一诺道,“阁主刚刚说要一人单挑我们一群,这么多人都听到了的话,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本阁主可不会失信于小孩童。”单一诺浅浅一笑道,“刚刚你那稚嫩的童声多好听啊!换成这种粗狂的声音,真难听。” 挑起民愤的那个孩童,虽然声音很稚嫩,但是男人说话的时候她便发现了相同之处。 民众喜欢跟风,只要有人说句什么话,就会有大批的人盲目跟从。 二十一世纪最可怕的媒体效应就是利用了百姓的这个心理,制造舆论。 古话有云,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 “你个小丫头片子,大爷我都可以当你爹了,敢说我是小孩。” “说的就是你,一个大老爷们让自己的娘子抱着就算了,还装天真无邪的孩子,你有没有点羞耻心。” “贱人。”三娘怒吼道,“我和相公的事,与你何干。” 三娘个头很高,几乎赶上了身材矮小些的男子,膀大腰圆,显得十分壮实。 怒火中烧的三娘,像个悍妇一般,有种很唬人的感觉。 单一诺觉得他们二人中,男人头脑肯定聪明,三娘看着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可头脑也肯定不简单。 对付他们,她必须要在做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动手。 而最关键的是,只要她和他们动手,其他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她可能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 “人,本阁主承认,至于这个贱……”她拉长了尾音,面带微笑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道:“本阁主倒要向三娘讨教讨教,什么样的人才是贱人?” 三娘正要说话,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阁主向来认为,只有贱人才会知道贱人这个词什么意思。三娘认为,意下如何?”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她的话激怒的三娘,气的脸色铁青,三步并作两步就要来教训她。 曾经练过散打的她很清楚,无论是拳法还是腿功都需要近身才能对敌方造成强有力的攻击。 此刻三娘因为气愤脚下有些不稳,不让其近身出手够快的话也能躲过其他人一拥而上带来的危害,是她出手的绝佳时机。 一个眼神让苍暮明白她接下来的计划,手上的长鞭在她踮起脚尖飞身而起之时甩向三娘。 长鞭是千年寒铁所致,攻击力很强,再加上她注入的内力…… 眼看就要落到三娘身上的鞭子,其实是打向三娘怀中的男人,强力的鞭子将猝不及防的男人直接甩向伺机而动的人群。 男人被甩出去的瞬间,石头,言槐和飞云阁的暗卫在苍暮的暗示下飞身到了街道两旁的屋顶。 躲避众人攻击的单一诺稳稳落在刚刚苍暮所在的位置。 她刚刚四下看过,周围只有苍暮所在的位置身后是大门紧闭的门面并无旁人,其他方向都是准备好要对她出手的人。 前面的敌人只要不近她的身,她完全可以对付,最怕背后有人悄悄逼近她。 苍暮还有其他人都对她很有信心,并不担心她会受伤,只有一人的眉头紧紧的蹙着,目光停留在她右手腕的地方。 江湖规矩,一对一的单挑也好,一对多的单挑也好,都是对战双方同时出手。 即使一对多的情况,多的这一方有很多人,也会同时攻击对方。 单一诺飞身而起对三娘夫妻下手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攻向她。 她提前跟苍暮蒋欢眼神也是为了能抵达对她最有利的点。 “阁主既然已经出手,咱们还等什么?快……” “相公。”卖糖人老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娘撕心裂肺般的喊声打断,“相公你在哪?相公,相公……” 失去双腿的男人穿着孩童的衣衫,落入人群中并不好找。 而且单一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仅仅是腿部的残疾,他可能还是个袖珍人。 三娘高大宽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找她矮小的相公,几乎所有人都被她撞得东倒西歪,像一群不倒翁。 见时机正好,单一诺凝聚自身所有的内力弹开了乱作一团的人群。 内力被释放出来的瞬间,整条街上的摊位都受到影响应声倒塌,站在屋顶的苍暮等人也都稍稍退后了几步。 隐藏在暗处的几人被弹开以后,立刻落荒而逃。 早就发现他们存在的单一诺和苍暮,也只是看了一眼他们逃跑的方向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 “此局已有胜负。”单一诺用手帕擦着手中的长鞭道,“若你们还要打,本阁主定会奉陪到底,怎么打,就是本阁主说了算。”(未完待续) 慈悲为怀的心态 单一诺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这局她赢了,如果还继续,她会让飞云阁的人招呼他们。 艰难起身的众人捂着胸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三娘找到被扔到角落的男子,激动的呼喊她相公的声音打破了鸦雀无声的气氛。 “此局是阁主使诈,不能……” “兵不厌诈。”单一诺看着卖糖人的老汉道,“本阁主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才想出这招,就算和你们慢慢打,你们有胜算吗?” 她刚刚释放出来的内力,足以震慑到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的人也都是功力深厚的高人,一眼便能看出她并没有力竭的表现。 仅凭这一点就说明她的实力刚发挥出来一半左右,可他们都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事实如她所说,就算是慢慢打,他们也可能并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她向尽快结束战斗的目的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很一清二楚,但是他们又很不甘心精心布局的事就此了事。 就在众人都掂量利弊的时候,三娘又一次传来了河东狮吼般的怒骂声。 “单一诺,你个小贱人,居然敢伤我的相公,我跟你拼了。” 其实,三娘也被单一诺的内力所伤,找到相公以后的她看着男子虚弱的样子抱起他就要去报仇。 恰恰此时,单一诺正在找寻杀鸡儆猴的鸡,目标就这么锁定在三娘的身上。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鞭,她直接收起长鞭,赤手空拳硬伤了三娘。 没有男子拳法相呼应的三娘,只有腿上功夫的她上身挨了单一诺不少掌法。虽然身强体壮,但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并没有因为三娘暴露出来的虚弱就掉以轻心的单一诺,在三娘弓腰**的时候突然举起了右手。 三娘和她怀里的男子同时亮出他们的武器之时,举起右手的单一诺头都没抬,却准确无误的接到了泠雨从房顶扔来的软剑。 柔软似锦,韧性及其高的软剑在小手中飞转了好几圈,没等三娘抬起鞋尖处的刺刀,刚停止转动的软剑便直接截去了她膝盖以下的部位。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双臂也在鲜血四溢的那一瞬间跟着他手中的短剑一起掉落。 “飞剑?她,她小小年纪居然能练就如此难掌握的飞剑。”卖糖人的老汉呢喃道,“飞云阁的阁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老汉说完看了看自己还未出鞘的剑,自嘲的笑了笑。 做了半辈子的剑客,他尝试过练习各种稀奇古怪的剑法,至今飞剑的基本功他都不能熟练掌握。 单一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能把飞剑练到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她较量。 “现在滚,且能饶你们不死。”单一诺冷眼看着在地上哀嚎挣扎的三娘和男子冷声道,“否则,杀,无,赦。”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左右两个方位便多了一玄一黑两个身影。 玄衣男子手中的千钧剑被他推出三寸长,做好了随时拔剑战斗的准备。 左手持剑的黑衣男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一个方向,还没等那人的暗器发出直接被他的剑波伤及要害而死。 “少侠左手持剑,难道……”一个蓄着两撇胡子的男子蹙眉看着石头道,“难道你是传言中与祁大侠齐名的左手剑客,石仲容。” 石头淡淡一笑道,“本大爷今日难得清闲,谁想试试本大爷的左手剑法啊?” 答非所问,却准确的告诉了所有人最准确的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齐齐跪地道谢道:“吾等,多谢阁主不杀之恩。” 得到单一诺摆手应允,他们才敢怯怯起身然后纷纷蹒跚的离开了街道,最后走的是被老妇人搀扶着的老汉。 可没走几步,失魂落魄的老汉突然仰天大笑,然后呢喃了一句什么话,自缢而亡。 老妇人大喊着来人,却没有任何人上前去帮忙。 单一诺也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做任何回应。 假如她还是以前的她,应该会第一个跑过去尝试施救。 多次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她现在已经改变了,不想做什么圣人,只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苍暮看着这样的她嘴角不由的上扬起来,心里为她的转变感到欣慰。 “杰。”单一诺轻声喊道,“让人在这看着,让他们自己把血流干,死了以后扔到镇子外的山上喂狼。” 泠杰应声现身,摆手让几个暗卫将三娘夫妻二人围住。 不远处还在呼救的老妇人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单一诺,又低头看了看已经断气的老汉,咬了咬牙起身找来板车推着老汉的尸体离开了是非之地。 单一诺看了眼老妇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去找被云林和皓白押在不远处的田珊。 善恶有报,像三娘夫妻这种贪婪又心狠手辣之人,没有必要再抱着慈悲为怀的心态对待。 老妇人若是不带着卖糖人的老汉的尸首离开,她也会一鞭子取其性命。 不管他们二人是好是坏,没有赶尽杀绝是她的底线。 “她在哪?” 她看了看脚下快要流过来的鲜血,对三娘夫妻不堪入耳的怒骂声充耳不闻,抬头看向泠杰淡淡的问田珊的所在。 泠杰前面带路,苍暮等人也从屋顶下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众多躲在窗子和门后通过缝隙看他们的百姓注视下,离开了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的街道。 直至一个时辰后,死透的三娘和男子的尸体被暗卫收走,才有几个男子拎着几桶水出来冲洗街道上的血迹。 相信翌日的太阳照耀到这片大地的时候,今日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 言归正传,去找田珊的单一诺也没有耐心和继续耗下去,直接了当的问道:“为何当年那个时候你和你的父亲会出现在乐清县附近。” 田家是良国的人,突然出现在宁国就算了,还那么恰巧的出现在那么时间点上。 她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苍暮听到她的问话心中一惊,就连他都没有及时发现的问题居然被她看的如此通透。 他不得不佩服面前小丫头时刻都急速运转,条理清晰的小脑袋瓜。(未完待续) 河两岸 田家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宁国,而且来的人还是现任田家的家主。 作为嫡长女的田珊也会跟着一起来,除非是有贵人相邀。 邀请他们的目的一定和田家才能解决的事情有关,那么会是什么事能惊动田家如此重要的人物。 又是什么人能请的动这么厉害的田家家主前来宁国。 苍暮联想到这些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很多,脸色顿时凝重了。 貌似早就想到这些的单一诺问完话直勾勾的盯着田珊,示意云林和皓白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还给她递上了一杯水。 重获自由的田珊活动着手臂,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言槐,背对着单一诺,一言不发。 “若是你真的想知道玉哥哥的事,还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这辈子休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准备的答案。” 单一诺见此也不着急,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边给自己倒茶边轻飘飘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论气人的本事,她认第二怕也没人敢认第一。 除了还不太了解她的言槐以外,在场的人都对此心知肚明,一副等着看田珊被她虐的神情。 唯独苍暮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并不仅仅只为单一诺所问之事担心。最主要的是担心他们不能按照说好的时辰到思凡庄,胥天翔会担心这边的情况。 胥天翔离京的时候并没有让人知晓,如果他担忧这边的情况暴露了行踪定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田珊,你若再这般执拗,苍某不会干涉诺儿的一切行为。在飞云阁,还没有撬不开的嘴。”苍暮走到田珊面前,正色警告道。 飞云阁的规矩,田珊多少了解一点,毕竟她是田家的嫡女。 她的父亲虽然有九房妻妾,但是却没有一个儿子,算上她田家现在一共有十二个女儿。 若是这次回去的时候那件事还不能定下来,她的祖父就要定下遗嘱,在他死后就让她的父亲把田家的家主之位让给她叔父的儿子。 来宁国之前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虽然田家没有飞云阁的强大的势力,但是她身为嫡长女对苍暮所说的话却十分清楚。 两个原因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允许她再由着性子,适时的低头或许能收获更多。 田珊想到这里,立刻起身看向单一诺道:“我有两个条件,若你能答应,我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不妨先说来听听。”单一诺淡淡的说道。 事实上,她现在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虽然没有像苍暮一样着急赶路,但她很担心接下来听到的是什么。 听到田珊要跟她谈条件,更让她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故作镇定的拿起茶杯,镇定自若的喝着茶。 “第一,我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让他摘下面具。”田珊指着言槐道。 单一诺拿着茶杯的手微顿,然后斩钉截铁的回道:“好。” 关于她一诺千金的传言田珊早有耳闻,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下喝了杯茶讲起了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的三月份底,丞相亲笔书信请田家的家主田舒成来宁国。 信中并没有写邀请他们前来的目的,但田家老爷子田野知道此事后一口应下,让田舒成带着田珊一起来了宁国。 刚到时候,丞相便说出他的目的是要求得田家的龙息丹。 龙息丹是田野十几年前炼制而成,因为当时救过很多人性命,所以被江湖上传说能解百毒。 它的最大功效就是能解很多世上都无解的蛇毒。 遗憾的是田野只炼制了那么一次,昭告天下说炼制龙息丹的一味药已经绝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炼出龙息丹了,而田家仅剩的丹药也寥寥无几。 自那以后,龙息丹便成了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宝。 田舒成当然不会轻易给丞相,推脱说来宁国的时候过于匆忙,并没有携带。 丞相知道田舒成是在推脱,可他也不能强取豪夺,找了个借口将他们留在了上京城。 后来,田舒成和田珊无意间听说亭西县的留香镇外有一条被堵死的河,不知为何,几年前的时候河两岸的百姓突然都搬离了那里。 有人好奇,去那里找寻答案,结果中了蛇毒,后来不治身亡。 知道这个消息后,田舒成彻夜未眠,天亮就想办法脱身带着田珊赶往留香镇。 没想到还没到留香镇就被丞相半路拦下。 “不知丞相和我父亲说了什么,父亲脸色很不好看,同意丞相的安排在一处别院住下。”田珊回头看了眼言槐道,“直到祁玉前去求龙息丹,父亲才借机逃出了别院,我们会合以后便回了良国。” 田珊当时并不知道田舒成见到祁玉的时候就想要利用他逃出丞相的禁锢。 回到良国她才知道她的父亲利用了这个男人。 对他本就已经有好感的她对他多了些许愧疚之心后,脑海中时时浮现他的样貌,想见他的心日益增长。 听说了江湖上关于单一诺的传言后,田野跟田舒成说出了关于龙息丹的最大秘密。 恰巧经过书房门口的田珊,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他们的谈话。 “龙息丹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你单一诺的血。”田珊突然回头看向单一诺道,“你四岁那年我祖父和一位大师去给你看病,大师给你刻下蝴蝶纹身之时,从你身上放出来的血让我祖父带回去炼制了龙息丹。” 单一诺并没有仔细听田珊这段话,此刻她脑海中只有她之前说关于河两岸百姓集体搬离,和后来有人中蛇毒一事。 这个消息让她联想到了谭晴若讲述她身世时说出的一段话。 河两岸的两户人家…… 谭晴若说的河两岸和田珊所说的河两岸有联系吗?是一个地方吗? 秘语海棠是丞相所有,里面有黑金龙之毒的成分,那这个毒他是从何而来?怎么会和黑金龙牵扯上的? 种种疑问都在驱使着她去验证这两个河两岸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未完待续) 借人还是借剑 “诺儿在想什么?”苍暮看单一诺失神上前问道。 苍暮并没有从田珊的话中听出别的信息,他不明白单一诺的失神是为了什么。 询问她是想试探她是不是在想关于纹身的事。 其实关于纹身的事早就该告诉她了,如果她是在为此事烦恼,那他就想借此机会好好跟她说一说此事。 “师傅可知,丞相的故里在哪?”她抬头看着他问,“谭晴若所说的河两岸是不是她刚刚所说之处吗?秘语海棠里有黑金龙的毒,那丞相是怎么得到黑金龙的?” 她的问话突然点播了他,让他瞬间想到了此事中的关键信息。 其实他在得知一个消息的时候就特别好奇,但是当时在场的胥天翔和杜邵轩都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也没有再追问。 现在突然提起了这些,埋在他心底的无数个疑问好像都有了方向。 因为有了方向,他的心中又重新有了更大的疑虑,所以并没有出现豁然开朗的表情而是更加担忧。 “若真是如我所想……”单一诺蹙眉起身道,“师傅,丞相和南平必有瓜葛。” 她以为快要解决的事情却突然间变得如此错综复杂,想要离开的决定再次有了想要退缩的想法。 犹豫的她突然又想起关于胥天翔和李菲梦几人的传闻,心又疼了起来。 留下吗? 心里的声音不停的在让她留下,可是她不敢,不敢面对他拥有别的女人那一幕。 看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她会有扎心般的痛。 上一世她能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也就能干脆的转身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他的身上就不行。 他钻进她心里的那一刻,让她冷冰冰的心有了温度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接受不了别人了。 好像她穿越千年而来,就是为了遇见他,爱上他,嫁给他。 “老天,你可真会开玩笑,是不把我整的死去活来你就会很不舒服吗?”她自嘲一笑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诺儿……” “我可没整你,龙息丹的秘密我都告诉你了,哪里整你了?”田珊打断苍暮道,“还有,你成亲之前祁玉跟我定下的协议就是不能把你血是龙息丹里一味药的事说出去。现在你可以让他摘下面具了吗?” 果不其然,祁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全部都是。 此刻,她刚刚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慢慢发生了改变,多了几分悔恨之后,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整她,为什么不让她在遇见胥天翔之前遇到祁玉。 为什么明明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她却在胥天翔面前翻了船。 她如果还是上一世的她,离开胥天翔肯定就能接受一直在她身后默默付出,永远都为她着想的祁玉。 “诺儿。”苍暮环住她已经颤抖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胸前道,“玉儿从不觉得自己不值,至于平儿,可能有很多事你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没有看清本质。等你拨开云雾,定能见月明。” 苍暮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样,猜想着一定是和祁玉、胥天翔有关。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另一个是他想说却不能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安抚她,剩下的事情就留给时间,让它来证明一切是最简单也是最适合的方式。 可惜的是,他此刻并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的时间都不充裕。 那点时间根本不够让他们自己去解开他们的心结,而两个出发点不同却有着相同目的人就这样错过了最合适的解释机会。 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她不敢接受,当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亲手推开了她。 他们二人也因为自己的执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性命堪忧。 “你们什么意思,不会不认账了吧!”被晾在一边半天的田珊蹙眉怒道,“单一诺,江湖传言说你是一诺千金的人,你可千万别让我错信了你。” 刚刚她们二人只是口头约定,如果单一诺现在反悔,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场的都是飞云阁的人,就算要硬来她也得先垫垫自己的分量。 “我向来说话算话。”单一诺从苍暮怀里出来,正色道:“不过我要先声明,看,你可以看。但无论……” “无论他是不是,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田珊看着言槐道,“我只想看看,他是谁。” 田珊以前要的是祁玉本人,现在的她可能要的不是人,而是这个人的身份。 一个可以让她名正言顺成为田家下任家主的身份。 单一诺微微蹙了蹙眉,示意言槐摘下脸上面具的同时还给了他旁边的云林和石头一个眼神。 言槐已经拿着千钧剑在众人面前露了面,现在他在外人眼里就是祁玉。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祁玉,也就是说言槐也不能出任何事。 对于言槐来说,摘下面具并不是难事,但他却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将面具拿下。 他的犹豫,旁人不懂,单一诺却很清楚。 “玉哥哥临死前把千钧剑给了他。”她走向言槐,从他手中接过千钧剑道:“遗书中交代,只要他带着千钧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就不得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摘下面具。” 祁玉相信言槐是信守承诺之人才会把剑给他,让他带着这把剑继续守护在她的身边,唯她是命。 刚刚他的犹豫就是因为他摘下面具就是失信于祁玉,不摘就是违抗了她的命令。 左右为难的他决定摘下面具,因为他知道祁玉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让他听她的命令做事,所以他听了她的话。 “现在可以说你的第二个要求了。”她把剑握在手中,挡在言槐面前道。 言槐已经被她护过了一次,这一次当然不会再让她的小小身躯挡在他的面前,而是应该换他来护着她了。 他正要上前,却被后面的苍暮拉住,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田珊看着言槐脸上因为受刑而留下的两道十分醒目的伤疤,蹙了蹙眉头道:“让他跟我去趟良国或者把他的剑借与我,日后定会完璧奉还。借人还是借剑,阁主定夺。”(未完待续) 他们都太难了 田珊的第一个他指的是言槐,而第二个他,指的是祁玉。 单一诺从她说话时刚开始看着言槐,后来说他的剑时却把目光投向了那把千钧剑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或许她是真的对祁玉用过真情,可只限于是活着的时候。 从她刚刚说话时的语气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她要的只是祁玉的头衔而不是这个人。 “人和剑,我都不能借与你。”单一诺正色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可以用他的名声来给你制造任何价值。” “单一诺,你这是要出尔反尔吗?”田珊气急道。 “并非是我言而无信,而是你所借是人不是物。虽然我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但不代表我可以左右他的思想。” “那就把剑借给我。” “剑并不属于我,而是他的所属之物。”单一诺说着回身把剑还给言槐,让开了他面前的位置道,“要不要借,你需要询问他的意见。” 小小的举动既尊重了言槐的个人意见也正式认可了他为千钧剑的主人。 同时这个决心要做个罗刹的男人,被她触动了内心最后的柔软。 他刚苏醒的时候,捧着好几盒祛疤膏的她跑过来告诉他,盒子里的膏体可以祛除他脸上的疤痕。 当时他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摸着那两道狰狞的疤痕道:“谢谢阁主,不过它们可以让我记住仇恨,我这辈子都不想去掉。” 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祛疤膏转身离去。 说实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很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可他却始终没有用祛疤膏。 苏醒之后的他一直牢记着全家人的血海深仇,伤疤就是他让自己变成罗刹的开始。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懊悔自己当初没有接受她的心意。 原来他一直认为她对他的好只是好心,出于一个关爱众生之人的正常表现。 直到她刚刚在鞭子甩向他时护着他,他的内心有了一丝的犹豫。 而当她拿着那把剑站在他身前,说出那番话,又把剑给他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去留时,这个高大的男人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他看着手中重如千斤的长剑,直面迎上田珊看了他半天的眼神。 四目相对时,田珊仿佛从他眼神中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失口喊出了那个名字。 “祁玉?” 应该就是那个瞬间的感觉,当他们眼神碰撞上的瞬间,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祁玉的身影。 每次相遇,眼中只有单一诺的他都是这种眼神。 “在下言槐,姑娘已经验证,在下并非姑娘所找的祁大侠。”言槐拱手行礼道,“在下并未和姑娘有过任何交集,不会和姑娘去良国。至于这把剑,乃是祁大侠所赠,不能借与他人。” “人不是一个,但却是一样的绝情。”田珊攥紧小拳头道,“你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吗?” “田珊,苍某或许可以帮到你,你先出来,苍某告诉你怎么解决你现在的困境。” 苍暮在他们几人说话的空档仔细分析了田珊想要代表祁玉身份的言槐跟她回良国的目的,又加上她那句不借人可以借剑的说法,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解决她困境的办法不仅仅只有祁玉的身份,他瞬间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田珊没有办法强迫言槐跟她走,更不能硬抢千钧剑。 能解决她困境的其他办法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而苍暮的话让她燃起了些许希望之火。 她对苍暮的认识很浅薄,可她却觉得面前的中年男子值得她信赖。 只要困境能解决,怎么解决,对方是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苍暮示意她出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了,走过言槐身边时,眼都没抬。 单一诺见到这一幕,更加确定了她之前的猜测。 事实上她也不愿意在这多做纠缠,既然苍暮能解决,那就赶快解决这个麻烦去做她该做的事吧! 她并没有管苍暮带着田珊去了哪里,让云林先去前方探路,又拉着石头到了一旁。 “你怎么来了?”她蹙眉看着他,撅着小嘴道:“不是告诉你不让你一起去吗?你走了燕子有事的话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妄为,都有家室了还……” 石头突然抱住喋喋不休的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我送你上船就回去,有杜邵轩照顾着,不会有事。” 他心疼她,心疼外表坚强却会因为某个瞬间的崩溃躲在苍暮怀里哭的她,心疼时刻都要谨记她身上担子的她,心疼连续失去至亲又要遭人质疑的她…… 太多太多时候的她都很让人心疼,此刻,他只想抱抱她。 恰恰就在此时,内心饱受煎熬的她也需要这样的一个拥抱,她没有拒绝,回抱住了他。 两人拥抱在一起这一幕,被接受了苍暮建议,准备离开的田珊撞了个正着。 田珊并没有做声,微微牵了牵一边的嘴角悄悄的离开了那里。 关于丞相故里和留香镇那边的情况,苍暮建议先让人去查看后再做定夺。 单一诺也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泸水城,得知田珊已经离开,他们也没有停留,快马加鞭赶往思凡庄。 耽误的时辰太久,苍暮也怕她身体受不了,在中途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的申时才到。 老木得知单一诺即将到来的消息,早早的等候在思凡庄外。 袁国公夫妇死亡的消息传到思凡庄以后,还带来了单一诺小产的消息。 他得知她收到多重打击后,十分担忧她的身体状况,若不是胥天翔多次安抚他早就跑去上京城看她了。 今日一早他就起来,让厨房准备了好多她愿意吃的膳食。 前些日子就把她住的院子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上午的时候还怕出什么意外又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到庄子外等候。 去淳王府之前,他一直在良国薛家,受了薛方国的嘱托,一直照顾着薛雨霜。 薛雨霜死的时候让他来淳王府,等一个会叫他木伯伯的人。 单一诺出现在淳王府的第一日就喊了他木伯伯,听到这一声称呼时他差点没忍住喊她一声,二小姐。 “二小姐,你若在天有灵,就让王爷和丫头化解误会,重归于好吧!”老木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默道,“他们都太难了。”(未完待续) 等真相浮出水面 胥天翔和单一诺都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担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 他们不能叫苦,也不能喊累。 彼此之间还因为各种原因产生了很多误会,本应该报团取暖的二人因此饱受折磨,所以,老木很心疼他们。 “木伯伯。” 正在老木默念着这一切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呼喊,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 消瘦很多的单一诺从马车上蹦下来的时候他疾步跑了过去。 “身子刚好,怎么也不注意着点。”他此刻和她没有了以往的尊卑,倒是像个训斥自己孙女的爷爷般嗔道:“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摔不到的。”她娇笑着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木伯伯,我好想你,几年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人老了,白头发都一大把了,怎么会没变。”他细致的上下打量着她,“丫头,你受苦了。” 她笑着摇头道,“不苦,见到木伯伯我很开心。” “先进去,用完膳在再说话吧!”苍暮从马车下来道,“老木,她早膳都没怎么吃,你安排一下先用膳。” 这里介绍一下老木和云木三兄弟的名字由来。 苍暮和祁尔游历之时救下了自小就体弱多病因病情恶化,饥寒交迫而奄奄一息的老木。 询问他姓名时,他说他是弃儿,从小讨饭为生。 小时候被叫做小乞丐,大了就变成了乞丐,中年的他就被称为老乞丐。全部家当就是一根木棒,一个破碗。 祁尔说苍暮救下他就是与他有缘,而他相依为命的只有一根木棒便叫他木。 木和苍暮的暮同音,可以作为两人缘分的象征。 后来老木就和苍暮一起去了飞云阁,薛方国的管家得了恶疾病逝以后老木便开始打理府内的内务。 有一次苍暮收到祁尔的来信,让他去救一个被陷害的忠良之后。 老木知道以后请求同去,苍暮正好也需要帮手就带着老木一同赶往云家。 他们到的时候,云家已是一片火海,可老木却不顾自身安全冲进火海救下了被困在角落的云家三兄弟。 也因此在手臂上留下了一大块烧伤的疤痕。 惊吓中晕厥的三兄弟醒来以后不记得了所有的事,苍暮便给他们取名为云木,云林,云森。还收他们做了自己的徒弟,让他们重获新生。 名字中带木,既是感念老木奋不顾身相救之恩,也是跟了苍暮的名字而来。 云木三兄弟知道此事以后,一直把老木当做父亲一样敬仰。 直到现在,祁尔都没有告诉苍暮,其实当初见到老木之后他算到了一些旁人并不知道的事情。让老木以苍暮的名字命名也是为了能还上前世的债,而云木三兄弟也是债务中的一部分。 言归正传,他们一行人进入思凡庄,用了膳,老木和单一诺寒暄过后便让看着很疲惫的她去休息。 她也的确想要休息,直接回院子沐浴更衣后便躺下了。 昨夜她几乎都没有睡着,可现在她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身让泠雨悄悄去拿一坛酒过来。 悲伤已无法隐藏,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想来想去也只能用酒精来缓解,能不能喝醉先不说,她只是不想太清醒的看见今晚的月光。 无数次在月光下寻找过熟悉的身影,想要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只是想在她即将抵达终点之前再努力试试爱一遍,说出一直都不敢对他说的爱。 可当她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她那份没人能明白的爱便不敢再说出口,也不敢再见他。只能默默在脑海中一遍遍想起他的脸,再一遍遍逼自己忘记。 酒过三巡,她依旧无比清醒,心也依旧那样痛,不过好在她流了眼泪。 “哭出来吧!”泠雨抱着泪流满面的她道,“哭出来就好了。” 哭了是哭了,但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嘤嘤的小泣了几声,便忍住了泪水。 她所在院子后面的树上,苍暮和一个高挑消瘦的男子低声说着话。 男子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还亮着灯的后窗,仿佛要看透窗子上的窗纸,看清里面的人。 “为何不和她相见,此时她很痛苦。”苍暮蹙眉道。 “她想见的人应该是祁玉,本王的出现可能并不能让她缓解痛苦反而会更痛。” 说话的男子正是一直等在这里的胥天翔。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祁玉的死和他多少有点关系,见到他只会给她增添烦恼。 要说见她,可能没人比他更想见她了,可他却不能见她。 “平儿,你可知……” “爷。”云木突然出现,打断了苍暮的话道:“爷,师傅,暗卫来报,丞相的故里是亭西县。” 胥天翔和苍暮的眉头都因为云木的话而紧紧的蹙成小山。 单一诺的猜测没错,黑金龙的确就养在丞相的故里,那也就是说丞相和向嵘有脱不了的关系。 狼人虽然养在泸水城,但却没有送往南平,要么是南平不缺要么南平也参与了此事…… 他们二人都发现了此事的严重性,交换了一个眼神飞身而去。 离开的那一刻,胥天翔最后看了一眼单一诺所在的卧房,眼神复杂,令人难以琢磨。 “丞相不仅和南平有联系还和其他各国有密不可分的牵扯。”苍暮负手站在书案前道,“他做这些是为宁国,还是南平,再或者说……” 再或者说的话,苍暮没有说出口,也不敢那么大胆的猜测。 一旦这个猜测成真,那么他们将要面临的结果不堪设想。可不作出这么大胆的假设,等真相浮出水面,那么一切都晚了。 胥天翔明白苍暮的意思,眼下他们若全身心投入此事,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要搁置。 在他心里,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那件事,他不想她再被卷进来。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大胆的猜测此事牵连的不仅仅是南平,可能还会有周边数国。”他抚摸着手中的血珀道。(未完待续) 回忆那么伤 胥天翔口中的她,不言而喻就是能从田珊口中的一个小信息就猜到丞相故里养蛇的单一诺。 说话间,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引以为荣的优越感。 他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本王的女人,独一无二的女人,聪明又伶俐的她,在他的心里无可替代。 “诺儿的确与众不同。”苍暮面带笑容道,“这样的丫头世间罕见。” 苍暮的话很明显是在告诉胥天翔,单一诺不容错过,千万不要做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 决心已定的胥天翔怎么可能不后悔,即使后悔他也不想回头。 只要能让她摆脱痛苦,无论让他做什么,还有以后将要面临什么都无所谓。 他要的并不是让她陪着他,而是以后她能不再生活在痛苦之中。 见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苍暮没有继续说下去,把云木和云林找来让他们分头派人去查关于丞相的事。 胥天翔让云木把跟着袁家精锐军守在边关的飞下,飞无和飞双喊回来,让他们密切盯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不容出现任何闪失。 他们紧罗密布的忙活了一夜,那边的单一诺和泠雨对饮了一夜。 翌日清晨,她让泠雨帮她用脂粉盖住黑眼圈,用了早膳她就和老木道别,直接去了怒河边。 她着急往泸水城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快点验证下她的猜想。 老木站在庄子门口,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缓缓转身回了庄子。 胥天翔从天而降扶着步履蹒跚的他道:“放心吧!她不会再受苦了,本王会让她脱离苦海。” “王爷。”老木突然抓住他的手道,“二小姐临终前曾说,太皇太后知道她的来历,让你定要听太皇太后的安排,不可做出任何偏激的行为。” 她的来历他现在很清楚,至于太皇太后那日和他说的话,他也没有忘。 知道她的身世以后他只想好好爱她,让她不再有痛苦。 谁知,在她的心里,她始终都想再回到她的那个世界去,他就算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既然留不住,那就遂了她的心愿,送她回去吧! 他没有回应老木,示意旁边的暗卫送老木回院子去,他蹙眉看了看初升的太阳,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老木回头看了看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轻叹了一口气仰头道:“二小姐啊!你说的没错,他们,需要自己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老朽能见到那个丫头的出现已经知足了,也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功德圆满了。” 昨晚他在苍暮和胥天翔谈完事情以后又喝酒畅谈到天亮。 关于苍暮在薛雨霜临终前消失的那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他也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曾经他答过在濒死边缘的薛雨霜,不到他临死的时候绝不能说出此事。 他感觉他可能撑不到再次见到他们回来了,做了最后的交代。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自身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能感知到自己大限将至。 有句古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这个道理。 而老木的感觉也没错,就在他们走后,没几日的一个午后,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老木就那么去了。 庄子里的人按照他的嘱托,暂时没有把他逝去的消息告知胥天翔。 先说去怒河边准备登船的单一诺。 迎着东边初升的太阳,流光溢彩的河面上停泊着一艘高三层气势浩大的船楼。 这艘船楼正是当年她去西川时所做的那艘。 怕水的她不愿意坐船,但是为了能快些到泸水城她也是拼了。紫心在的话,她可能还会和紫心要几颗晕船药。 但是现在,紫心已经不在,她只能寄希望于苍暮的安神汤。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们陆续登船,船上的暗卫都是淳王府的人,各个都看着眼熟。 “阁主,属下带您去船舱休息。”一个暗卫拱手道。 称呼不再是之前的王妃,而是改成了阁主,就连老木从昨日她到来以后都一直喊她丫头。 整个思凡庄的人,从头到尾也都没有人喊她王妃,称呼都改成了阁主。 正是这些称呼让她从进入思凡庄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面带微笑随着暗卫去了船舱,刚进房间就借口说自己累了让泠雨也去休息。 关上门以后她就捂着发疼的胸口艰难的喘着粗气。 明明是早就确定了的事,面对的时候她还是心疼的无法呼吸。整个庄子和船上都没有他的任何气息,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他对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关心,也不愿意再去关心。 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心却不答应。 她流着泪靠在床桅上低声唱起了一首歌…… “我们都太假装,让回忆那么伤,连后来想起这段青春泛起了泪光,爱是有多荒唐,恨也能醉人肠,我忘了自己忘了和你那晚的月光,我们都不原谅,在回忆里逞强,到头来谁会埋怨对方将自己捆绑,我还痴心妄想能对你诉衷肠,我细数过往回忆里的疤痕那么长,累积成伤……” 就像歌词里所说,他们都曾幻想过地久天长,憧憬过地老天荒,曾许过对方一生的远方。 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还是都变成了伤痛的所在。 “诺儿。”苍暮放下手中的托盘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喝了安神汤,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 泠雨已经把单一诺前两日都几乎没有睡的事告诉了苍暮,让他在安神汤里多加几味药,好能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若是她再不睡,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单一诺无法开口和苍暮说出她此刻的心情,选择先喝下安神汤睡一觉。 等她醒来,若是他再问,她再决定要怎么开口。 喝了苍暮送来的安神汤她迷迷糊糊正要睡,余光看见了一个玄衣男子正缓缓的靠近她,身上的气味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玉,玉哥哥?”她哽咽的喊道。(未完待续) 再续前缘 祁玉向来都是一身玄衣,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单一诺很好奇,为何他身上不是熏香而是很淡很淡的薄荷味,曾经还亲口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说之前在江湖上游走时,手上难免沾血,总觉得身上有股腥臭的血腥味。 后来他在帮他师傅收拾草药时发现干薄荷叶的味道能很好的祛除那股难闻的血腥味。 从此他便会在腰带里放两片干薄荷叶,时间久了身上就沾染了淡淡的气味。 习惯了这种气味以后,他也慢慢的开始喜欢带着两片干薄荷叶。 玄色长袍又带着那股她终身都难忘的味道,意识模糊的她以为他真的回来了。 她伸手让他上前,抱住他哽咽的说道:“玉哥哥,我好想你……” 被她抱着的人微微一僵,伸手回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给予她安慰。 在他无声的安慰下,本就意识模糊的她慢慢的进入梦乡。 夜半时分,男子正准备要离开,却发现梦中的她突然开始流泪,如大雨倾盆般的泪水让他不忍留下她自己一人。 哭的像个泪人的单一诺并不像男子想的那般是因为想念祁玉而流泪。 她是梦到了胥天翔,见到了久违的面孔才会哭的那么凶。 梦中的他眼中尽是怜惜,没有嫌弃。看着他深情望着她的眼神忍不住喜极而泣,仅仅的抱住他就不舍得撒手。 许久不见十分思念的人,她紧紧抱着他却不知要和他说什么,所以只能哭。 越哭眼泪就越多,想止却已经止不住,只好一哭到底…… 待她发泄完,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船也已经行驶了一天一夜。 逐渐适应了河水的速度以后,比刚启航时平稳了许多。 “诺儿。”她刚要起身,苍暮便上前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他昨晚对她痛不欲生的哭声已经表现的听而不闻,所以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对她红肿的双眼视而不见。 避重就轻的问话,好像他昨晚不在船上,不知道这个船舱中发生的事。 “师傅我没事。”单一诺揉了揉发干的眼睛,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泠雨怎么不在?” 没有出现在的泠雨昨晚听着单一诺的哭声也忍不住将脸埋在那个宽阔的胸膛中哭了起来,所以她的眼睛也和一样红肿,此刻就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苍暮从袖袋里取出一盒膏药,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睛周围。 “泠雨昨夜在这照顾你一整晚,为师让她去休息会,你要起身吗?为师帮你可好?” 她并没有男女大防,漱口洗脸这种事苍暮也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他一直把她看作女儿。 表面上他对她昨晚的悲伤不闻不问,其实,生气的他在进船舱的时候打了从船舱出去的罪魁祸首一拳。 他还十分严肃的警告那人,不准再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要再踢上一脚的时候见那人没有抬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了半空中的脚。 他也明白,昨晚并不是那人的错,只是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好好的发泄下她的情绪。 “不用了师傅,我想躺一会。” 她没有起身,直接回绝了苍暮,说要躺一会也是实话,她此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怕起身会让他看出什么,再为她担心。 清醒过来的她很明白,感觉上抱着祁玉,其实那都是梦境而已。 祁玉已经离开,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还会陪在她身边,可现在那些承诺已经无法实现。 另外一个人更不可能出现,也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幻境再美,她也不能总活在幻境之中,总归是要回到现实面对真实的一切。 “就算不想起身也要吃点东西,为师去给你拿些膳食。” “主子。”泠雨的声音此时从门外响起,“主子若是醒了,先喝些粥吧!” 话闭,泠雨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粥两碟小菜走进房中关上了房门。 房中的单一诺和苍暮并没有看到,关上的房门外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哭肿双眼的泠雨。 苍暮只觉得端着托盘进门的泠雨有些不对,却没看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他无意间瞥见泠雨裙角的异样后,才也瞬间明白了一切,紧蹙眉头瞪了一眼同时看向他的“泠雨”暗骂道:臭小子,若是你被发现我可不会帮你。 “泠雨”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端着粥坐到单一诺床前喂她吃。 有些失神的单一诺垂眸喝粥一言不发,直至某人喂完粥依依不舍的离开她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离开的“泠雨”出门便解开了绑在脚腕的绳子,恢复了高大的身躯。去掉泠风给他做的伪装,呈现出一张妖孽的脸。 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刚刚的笑意,反而多了几许的愁容。 揉了揉早上被苍暮打疼的腹部,大步走出船舱,去了三楼的观望台。 陪着小女人的这段时间,只因他是一身玄衣便被她认作是已故的祁玉,听他呢喃喊着的是祁玉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总觉得,祁玉在她心里的位置比他重要,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她期望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是祁玉。 她说她和祁玉还有一世母子缘,想要尽快完成她在这里该做的事然后等着下一世换她来护着他。 胥天翔蹙眉暗道:原来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本王的存在,那本王是不是要尽快送你离开才能满足你想要和他再续前缘的心愿。 真正的泠雨给红肿的眼睛涂上药膏,等到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准备去照顾单一诺。 胥天翔嘱咐她几句,便自己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船只还算平稳的航行了两日后的夜里,本就阴沉的天刮起了大风,雷电紧随其后而来,然后就下起了漂泊大雨。 风雨交加之中,船只摇晃的十分厉害,再加上不断的电闪雷鸣,令人心生畏惧。 所有人都按照苍暮的嘱托待在自己房中,唯独两日没有露面的胥天翔。 他稳健的步伐在摇摇晃晃的船舱中快速的穿梭着,目光紧盯着单一诺所在的位置。 苍暮已经去甲板指挥航行的方向,单一诺抱膝窝在角落哭泣。 吓得浑身颤抖的她就像一个极度恐惧的孩子,期待着能有个人给她温暖和抚慰的怀抱。 就在此时,高大的身影出现,长臂一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他宽阔的胸膛前。 “有爷在,别怕。”(未完待续) 父爱爆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怀抱…… 单一诺被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唤起了无数个熟悉的瞬间,她唯独没有闻到她熟悉的味道。 明明不是那个气味却听到了熟悉的话,她闭上眼睛仔细的嗅了以后才发现,原来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薄荷味。 薄荷味盖住了原本甘松香的气味,所以她才不能第一时间发现那股最吸引她的香味。 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他吗? 难道他是不想见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着,疼的她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 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微弱,困难…… 然后,在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在她抬头想要看他一眼的时候就没有了意识。 胥天翔着急赶来也是因为刚和她交心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怕雷声。 最怕的就是雷电交加的时候独自一人。 他以为是因为他赶来的太晚,让她受到了惊吓她才会昏厥,心中自责不已。 …… 中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泛着刺眼的光芒。 暴风雨过后,便是风和日丽的艳阳天。 水流虽然还是很快但是却很平静,所以这两日行驶在怒河上的船楼也十分的平稳。 船舱中沉睡的人儿,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澈似水的眼眸,眸色出奇的平静。 她以为船只停了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其实他们只是停留在岸边休养生息。 “醒了?”苍暮见她睁开眼,摸了摸她的额头道:“高热已经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傅,我,我睡了很久吗?”单一诺蹙眉问,“咱们已经到了吗?” “两天而已。”苍暮含笑道,“暴风雨那晚你晕倒了,为师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高热,今早高热才慢慢退下。” 单一诺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小脑袋,她只记得那晚她很怕,然后她就躲在角落中,后来…… 是他。 没错,是他来了,绝对是他,那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知道他故意隐藏了他身上的那个香味,所以知道他不愿意见她,一时呼吸困难才会缺氧昏迷。 环视四周,没有他的身影,房中也没有他的气息。 不对,就算有,她可能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能及时的发现了。他的气味已经不再专属于她,从她身边消散的太匆忙,她的脚步已经跟不上。 “师傅。”想到这里她坐起身道,“你告诉他,不用因为怕我知道而麻烦了,我不会缠着他也不会再去打扰他。” 苍暮没有询问她话中的他是谁,心里很清楚能让她说出这番话的人除了胥天翔再无旁人。 她能知道他在也在常理之中,以往她总会说,就算人昏迷,意识也还在。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在,昏迷时她一直沉寂在自己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为师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平儿也是……” “他还在吗?”她打断苍暮问,“是不是怕我会纠缠与他,已经走了。” “暴风雨毁坏了很多东西,平儿和云木上岸补充些许日常所需,应该马上就会回来。”苍暮含笑道。 其实苍暮想说,那个臭小子是想亲自去给你挑一些补品回来,看高热的你太虚弱心疼了。 他怕她多想,没有说出这句话,却不知此时的她正需要听这些话来给她大胆再往前迈一步的勇气,让她可以真的奋不顾身一次。 “诺儿。”苍暮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的手串是为了给平儿解毒才没有了吗?” 早就想问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刚给她手臂上药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手臂上的伤是那晚在甲板上抵抗暴风雨的时候,言槐跟他说的。 他来到她房间,在给她诊过脉以后拉开衣袖就看到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言槐说她在拉他躲过田珊的鞭子后,抽她自己腰间的长鞭时被打中了手臂,当时她的手臂被打的颤抖了好几下。看她之后若无其事的迎战,他看着都心疼。 苍暮给她的伤疤上药时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后来看到她空荡荡的手腕又想起了手串的事。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胥天翔这些,想自己先搞清楚再说。 “要解毒,必须要去千屻峰。”单一诺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腕,轻声说道:“去千屻峰见爷爷就必须要扯断手串。” 说完她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右手腕,想起被她扯断紫心,她再也不能和它说话了。 就像她和他的感情,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去了。 死亡沼泽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她应该就功德圆满了,到时候她就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等待死亡。 下一世找个普通的农家大哥成亲,等着和祁玉做一世母子。 到时候她会像他这世护着她一样好好护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 “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苍暮觉得祁尔会给她那个手串肯定是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就像霜儿那个戒指就是她的护身法宝。 戒指没有了原来的光泽她也就…… 那么失去手串的单一诺会不会也想他的霜儿一样命不久矣。 刚见到她的时候他只担心她命短会让胥天翔再次承受失去亲近人的痛苦,现在他担心她有性命之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再回二十一世纪了。”她低垂着眼眸浅浅一笑道,“留在这里,也不错。” “也就是说你永远都要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留下也很好啊!有师傅,有三水舅舅,还有袁家那么一大家人关心我,比我回去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要好很多呢!” 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很自然的笑意,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很多委屈。 苍暮听的出她的苦涩,也很明白她做出那个决定时的心情,坚强的她却始终以眉开眼笑的表情示人,自己咽下所有的苦楚。 “傻丫头,为何要将自己的心意藏的这么严实,你应该告诉他才对啊!” 他心疼这样的她,瞬间父爱爆棚,把她护在怀中想要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不要那么苦。(未完待续) 端茶递水 从各种情感上来说,苍暮现在偏向于单一诺。 他听到她说再也回不去二十一世纪以后,便知道了这个丫头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给了胥天翔。 连重活一次的机会都肯交出去,却总是这么的嘴硬。 相爱就应该说出来不是吗? 霜儿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不要在乎任何外在条件,爱了就要大声的说出来。 “一开始是害怕被再次伤害,后来怕失去,再后来……”单一诺停顿了下才有说道,“为了成全,成全他,不让他为难,不让他心里别扭。” 他已经嫌弃她了,再跟他表明心意会让他为难。 成全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这是她能给他的最后一份爱。 希望未来他能再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和她牵手走向未来,不再像他们之前那样,彼此煎熬。 “诺儿,你为何不问问平儿,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那样,你们中间也许还有误会。”苍暮蹙眉劝道。 “没有误会,是他嫌弃我了。”她垂眸低声道,“而且,现在他不是也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吗?” 苍暮闻言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会在意,不着急告诉她事实就是想让她问出口,没想到她会这么失落。 她会失落也说明她真的在意胥天翔,也让他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想。 “傻丫头。”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难道你不相信平儿的为人?凭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以他的为人的确不会像传言中那样胡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女人。 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有一件她始终都没有办法规避的事情令她很介怀。 上一世的她之所以会不相信感情,不依赖任何男人就是因为她曾被给过她承诺的人伤透了心。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已经嫌弃她的他也会有伤害她的那一刻。 她总觉得,他若是真的伤她,那她会比上一世的时候要痛上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几百倍…… “就算没有那件事,他也嫌弃我了,不可能再接受我了。” 她再次强调了他嫌弃她的事,语气听着十分失落,努力控制的表情也难免表露出了几分伤感。 苍暮正要劝解被推门而入的刘静打断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一诺,我向来都相信你的所有决断,但这件事我不认同。”刘静端着膳食进来道,“你可知,你昏迷的时候淳王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照顾,我和泠雨要替代他照顾你一会他都不放心。他若是真的嫌弃了你,怎么会那般细致的照顾你。就像那人,他是怎么对我的你应该很清楚。” 她亲眼看到胥天翔的贴心,就连单一诺做噩梦出的一身臭汗,他也亲自帮其擦拭。 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他是爱这个女人的,若不然,那她面前这个女人就会像她在宫里得到的待遇一样。 说实话,她这几日心中特别的嫉妒单一诺。 曾想过为什么她没有遇到这样好的人,后来她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会在带她走之前给她穿上衣衫,会在她不吃不喝时心急如焚的男人。 在那么一瞬间,久久没有动静的心出现了一片涟漪,也觉得她冒险去汝城的决定很值得。 “静姐姐。”单一诺伸手去牵刘静的手,转移话题道:“暴风雨那晚你没事吧!” “没事。”刘静坐在她床前含笑道,“草果家原是渔民,对水上的突发情况她比较了解,她将床铺挪到了角落,我们就在那里等到船平稳后才下了床。” “那就好,这些日子我烦事缠身,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你。” 刘静笑着摇头道,“我不能帮你什么,能做的就是管好我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 苍暮见两个女孩子要说知心话,悄悄退了出去。 胥天翔回来以后,准备去看单一诺的情况但走到门前听到屋内几个女子的谈笑声转身去了观望台。 查看着远处水况的苍暮见他上来微微蹙了蹙眉但没有开口。 直到午时,隐隐约约听到单一诺,刘静,泠雨和草果等人嬉闹着从船舱出来,苍暮伸手拉了一把胥天翔让他不要暴露自己。 “先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她明白,你并没有嫌弃她。”苍暮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嫌弃她?”胥天翔蹙眉问。 单一诺怕水,虽然船只停靠在岸边,但是她还是不敢直接到甲板上看脚下滔滔不绝的河水。 几个女子在船舱边玩闹了一会便回了房中,单一诺和泠雨开始跟秒变刺绣师傅的刘静学习刺绣的技能。 单一诺还真不是做女工的人,学了不大会便学不下去了。 刺绣之事先不说,先说观望台的胥天翔和苍暮。 刚刚听了关于嫌弃二字的话,胥天翔浓眉越蹙越紧,总觉得这中间有很多事是他之前并没有察觉到的。 可能还有很多是他虽然察觉到了,但是却始终不敢相信那些是事实的事情。 苍暮很想此刻就把所有的事都说给他听,即将开口的时候又退缩了。 以防万一,他抬头望了望天轻叹了口气道:“真正的男人就要做到不要让自己的女人独自悲伤,也不要让她认为你对她已经不在意了。那样,你会让爱你的女人受伤。”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不想给胥天翔反问的机会,毕竟他已经回答不了任何问题。 “苍老头。”胥天翔却及时的喊住了他问,“她,她……” “平儿,诺儿其实是个很柔弱的女子,她需要一个结实的臂弯给她挡风躲雨。” 能说的话只有这些,能不能帮到他们其实他并不知道,只想能让那个丫头不要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观望台上留下胥天翔一人在风中凌乱…… 船只再次启航是第二日的清晨,学了几个时辰就觉得手足无措的单一诺为了不被再抓去做绣活,变身成了刘静和泠雨的帮手。 端茶递水,好不殷勤。 刚过,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便知道他们马上要入乐清县的地界了。 放下手中的绣绷快步走出船舱,绢布上是她被逼着一上午才绣了不足十针的绣作。 甲板上,苍暮负手而立,准备好好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整治的乐清县的河道,居然解决了几百年的水患。(未完待续) 你故意的? 正午刚过,乐清县的百姓都在漫步在田间地头准备去做农工。 河上游的船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都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聚集在河岸边一探究竟。 没有改造的河道太窄,和船工商议好转向走新河道的胥天翔也在这时出现在甲板上。站在单一诺身边,像个为她保驾护航的战士。 百姓中有人看清了甲板上单一诺和胥天翔的样子大喊道:“是淳王和小仙姑。” 乐清县的人也早就听说单一诺是杀死袁国公夫妇的凶手一事。 误解过她一次的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相信她,所以这里的人都还一致喊她小仙姑。 能在怒河中行驶船只,百年来这是头一遭,而这人便是他们的小仙姑。 “小仙姑。”一个孩子突然高声喊道,“你要记得来看我。” 抱着孩子的妇人单一诺认识,是九爷爷的孙媳妇。那孩子在她去看望九爷爷最后一面的时候,拉住要离开的她问会不会再回来看他。 当时她很肯定的告诉他说,会。 “你要听话,快快长大,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单一诺将手放在嘴边当做喇叭大声喊道。 “仙姑路上当心,我们都等你回来。” 所有百姓都高举着双手对转向行驶到新河道的单一诺挥手,齐声喊着等她回来的话。 今年,这里的人们没有因为谣传而怀疑她,选择信任她。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使劲挥着手跟众人告别,水速很快,她并没有和他们说过多的话。 三次来乐清县,虽然每一年都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因此而生过这里百姓的气。 她始终相信,这些人都是善良的。 那年制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追问缘由就跟着她干,知道要将冰发给百姓他们都拒绝了发给他们的工钱。 挖河道的时候,他们也是无偿的跟着他们干了二十多个日夜。 去年改河道,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是怎么将山穿出四个大洞,所有的人都按照指挥开山,平地,连接河道。 人都会被一些带有诱惑力的东西迷惑心智,他们也是普通人,被迷惑实属正常。 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们,反而很喜欢他们。 许下诺言的她也没有食言,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只要她路过乐清县,就会去看看这里的人。 再有几日他们的船就能到渭城了,单一诺和刘静说好先送她去汝城然后他们再去泸水城。 刘静很激动,也怕自己回家会承受不住家里人的态度,有了单一诺的相随,就好像有了一个很踏实的靠山一般。 胥天翔自从那日听了苍暮的话,再也没有来过单一诺的房中。甲板上充当了她的守护者,可过了乐清县她离开时他也没有跟她说话。 仿佛两人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较着一股劲。 泠雨和云木也是,她对云木就像单一诺对胥天翔的态度一样,彼此都不搭理对方。 自从那次听昏睡中的单一诺喃喃自语说胥天翔嫌弃她,想要她离开以后,泠雨就开始讨厌胥天翔也顺带排斥起了云木。 单一诺看出泠雨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云木,见这天夜里星光璀璨就又做起了红娘。 她先是让苍暮将云木骗去了三层的观望台,又把泠雨叫到房中语重心长说道:“雨,我不想我个人的事牵扯到你的终身大事,既然我已经答应将你许配给云木了,那么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你们不能因为我活着和我有关的人和事而改变自己,和你们的关系。” “如果你要离开他,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木的。”泠雨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不要任性,我是我,你是你。” “跟着你从淳王府逃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誓,这辈子只跟在你的身边。你不愿回去他身边,我不会嫁给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忠心让她非常的感动,她抱着泠雨轻声道:“雨,我希望你能幸福,你不要让我惭愧一辈子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我和他分开也不会耽误你们,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当真?” 她向来都很聪明,能想出办法来泠雨一点都不奇怪。 办法是早就想好了的,因为她离开的时候并不准备带任何人,所以泠雨嫁给云木也是能让她放心的一个归宿。 见她点头,泠雨才微微点头同意去观望台和等着她的人认真的谈一谈。 泠雨走后,百无聊赖的单一诺也不想辜负这么好的夜晚,自己摸黑来了观望台看不到的后甲板处。 黑夜里,看不见水,但是能听到水流声,她独自一人出来本就害怕,一直没敢太靠近边缘。 能站在船头和乐清县的人打招呼是因为她知道他在她身后,所以不怕。 没有他在夜晚,又想看看满天繁星的她只能壮着胆子来比较宽阔的后甲板上。 躺在甲板上看星空既看不到水又能多一分安全感,她毫不犹豫就要往下躺。 一阵风从她的侧面吹来,还没来得及回头她的头便被一只大手托住。 鼻翼间传来久违的香气时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下面放的是船锚,如果你这么躺下去,会伤到你的。怎么出来也不带个照路灯,不怕受伤吗?” 暗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虽然很淡但还是被她闻到的甘松香足以让她知道来人的身份。 她没有说话准备起来,却发现他只是托着她的头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坐在甲板上的屁股因为被他突然托住头而支撑在空中,自然而然的挺直了身子,现在的她只有两个脚尖着地。 头上盯着她看的人背光而立,她却迎着微弱的光线悬空的躺着。 姿势太尴尬,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我,你还是先让我起来吧!” 很久没有见到小女人脸上出现这样窘迫的样子,此刻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倒是让胥天翔觉得很是可爱。 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他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就那么托着她一动不动。 她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动弹,咬牙道:“胥天翔,你故意的?” “嗯!”他轻嗯了一声。 “你,你,你卑鄙。” “嗯!” “下流。” “嗯!” ……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惜字如金的只回一个嗯字,语气带着一股风轻云淡的感觉。 满腔的怒火却不知要发往何处,想用脚尖发力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起身绕过他。可是甲板宽度有限,力度控制不好就会有失足掉下水的可能性。(未完待续) 你愿意要我吗? 单一诺看不清胥天翔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现在只能赶快结束他们这么尴尬的处境,却找不到恰到好处的方法。 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她怕她会忍不住想要抱他,亲他…… 眼珠子转了转,她又说道:“说话算话?” “嗯!” 果然得到了同样的回答,她果断的进行了她的下一步计划。 “快扶我起来。” “恕难从命。” “你耍赖。” “嗯!” “无耻。” “嗯!” …… 新的一轮对决后她认输了,她真的很佩服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急速运转的大脑。 脑筋急转弯这一方面,她应该是不可能会赢他的。 岂止是一个脑筋急转弯,其实论起来她很多地方都不是他的对手。 冷面鬼王爷,名不虚传,但其实在撒娇耍赖上并不是她的对手。 听了石头那日在忘忧谷的建议,又加上苍暮那日说的话,他决定在这最后一段能和她相处的时光里试试石头这招好不好使。 “你,弯着腰不累吗?腰不酸吗?”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决定换个思路来诱导他把她扶起来,不然她怕是很难起得来。 酸啊!怎么会不酸,都已经三刻钟了,他全身都已经麻了。 此刻的他其实已经在悄悄用内力缓解腰部的不适,否则他怕不久后会将小女人给摔到甲板上。 “先让我起来行吗?我又不会跑。”她再次小声建议道。 他手臂的麻木感越来越重,这样下去他也真的撑不了太久了,听了她的话他这一次真的将她扶了起来。 重获自由的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才回头看向他,可依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从他还保持着原来姿势,微僵的身子能看出他应该是全身都麻了。 她略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让你捉弄人,现在自己遭报应了吧!真是活该。” 可说归说,她还是大步过去帮他捏了捏精壮的腰,慢慢将他扶起来又帮着他捏了捏胳膊。 直到他能灵活的活动手脚,她才去一旁的甲板上躺下,仰望着满天的星辰。 麻木感消失的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很高兴能因此让他们之间有这样好的气氛。 已经四个月没有和她这样自然的待在一起过了。 送她走之前,就这样和她待几日,也好能让他支撑到将她没有做完的事做完再倒下。 想到这里他走到她身边躺下,静静的欣赏着夜空中闪着光亮的星星点点。 在他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冲动的翻身过去抱住他。 她忍耐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多次伸手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又无奈的收回了手臂。 别别扭扭的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刚刚那番互动都被观望台上听到后甲板有细微动静的云木和泠雨偷听了去。 云木知道胥天翔和胥宛月有合作,却不知此行的目的。 因为他心里明白他家爷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主子好,所以他还抱着两人能和好的美好期待。 看到两人很有爱的躺在一起看星星,他带着泠雨悄悄回了船舱。 泠雨心中虽然不愿单一诺再和胥天翔再在一起,但也很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雨,你是不是不想爷和主子和好?”云木突然问。 被戳中小心思的泠雨点头道,“主子跟爷在一起太苦了,她的苦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没有人能体会,我心疼她。” 他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他们两人都太强悍,等到有一日他们中的一个能示弱些就好了。” “还会有那一日吗?” “会有的,爷不会放弃主子。”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就像我也不会放弃你一样。” 泠雨也是要强的人,可她也是一个女人,这种时候她心中最软弱的地方也会被自己的爱人触动。 含泪吻上她朝思暮想的人,用行动告诉他,她的心意。 期待已久的吻被他慢慢的加深,在她冷落他的这段日子,让他体验了一把虐心的感觉。 也第一次体验到了胥天翔这几年说的最多的那种滋味。 怪不得他家爷每一次见主子都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因为被虐以后的他们很怕再失去,所以想要尽可能将心爱的人儿占为己有。 他这一次也大胆很多,大手不再像往常一样老实,游走在她的纤纤细腰间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他了。 此刻,他想要进一步去探索心爱之人的曼妙身姿。 令他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拒绝他反而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雨,你……” 他停下所有的动作,惊讶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找到一些别样的情绪。 出乎意料的事她很平静,在去观望台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无论结局如何她都想要把自己交给他。 单一诺说的没错,爱上一个人就很想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他,并不用介意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样的场合。有没有成婚,能不能成婚都和此刻她想把自己给他的心无关。 若是他没有那样的想法,让她主动去做的话她还真有些羞涩。 当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时候,这个已经年过二十的女子突然就有了勇气。 “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了,木,你愿意要我吗?”泠雨问。 惊讶的表情慢慢变成了欣喜,欣喜中又有些矛盾,尔后还有一些犹豫。 单一诺和胥天翔成亲前,他们都是去接受过宫里老嬷嬷和内官教导的人。对于那些事他们虽没有经历过,但并不陌生。 她走近他两步,衣衫凌乱的她在抱住他的那刻就伸手去解了他的腰带。 七尺男儿,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放下矜持主动做这些,何况这个还是他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女人。 “雨。”他抓住她的小手道,“若是你真的想好了,那,这些事就由我来做吧!” …… 就在他们打的火热的时候,甲板上别扭的二人也因为时间的推移出现了新的状况。(未完待续) 久违的温柔 单一诺怕水怕蛇,但是只要胥天翔在,她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怕。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给她这么大的安全感。 躺着躺着,别别扭扭想要翻身抱抱他的她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传入耳畔,他翻身过来端详着熟睡的她,嘴角不知不觉的慢慢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中,被他拉进怀里的小女人嘤咛了一声居然伸手环抱住了他。瞬间,他的小心脏就开始砰砰直跳,全身每个细胞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直接抱起她回到船舱,将她放到床上以后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就算他想离开,紧紧抱着他的小手也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安儿,知道爷多想你吗?”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道,“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这些是她朝思暮想想要听到的深情告白,但他说出口的这一刻,她却是真的睡着了,一句都没有听到。 …… 翌日一早,云木早早的起身,等候在单一诺门外。 等他家爷开门出来他便上前伏在自家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得了爷的应允后就转身离去。 吩咐云林去厨房取些早膳,胥天翔又开门回了单一诺房中。 “你,你怎么在这?” 单一诺睁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盯着她看的某男,惊讶的说话时舌头都打了结。 “本以为只有森爱玩,跟着你会学坏,没想到最恪守本分的泠雨跟着你也学坏了。”胥天翔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居然敢在没有成亲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给交付了,木是爷身边的人,爷是来替他收拾残局的。” 她听得云里雾里,将他的话消化一番后,终于知道一脸淡然的他说的那些含蓄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心里替泠雨感到高兴,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高兴的她都没有发现他见她笑了以后,逐渐变得痴呆的表情。 只一心想着泠雨和云木两人那么多年的纠葛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也不例外,都没有顾上某男还在一旁坐着直接欢快的翻身下床,都忘记了她此事还在船上的事。 船楼被凶猛的河水拍打了一下,船舱也出现了不小幅度的晃动。 刚下地的她被猝不及防的剧烈晃动影响,脚下不稳,差点让她摔个狗吃屎。 坐在一旁的胥天翔想要去接住她,见她自己抓住了床桅就又不着痕迹的坐了回去。 她只是将他所有的举动悄悄收在眼底,没有因此而出现过多的情绪。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深爱她的人了,如果是以前的他不会在她醒来前坐在一旁,而是抱她一起躺着。 在她即将要醒的时候,他才会先一步起身。 昨晚的一切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时候,她以为事情有了好的转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她回身笑的一脸无害的看着他道,“王爷身份高贵,不用在这守着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听完她的话,慢悠悠的起身,伸手将屏风上的外衫取下,抻好等她来穿。 这个举动令她甚是不解,歪着脑袋噘嘴问:“依照你的脾气,你你应该摔门而去吗?” “人,是会变的。”他轻声回道。 的确,人是会变得,有了改变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抿嘴穿上外衫,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换了,忽而又想起昨晚她好像是在甲板上的睡着的…… 扭头看向正在准备洗脸水的某男,即将问出口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漱口,洗脸,梳妆都是他帮她完成。 做完这一切又和她一起用了早膳,在询问她要不要出去透透气以后就一直陪她在房中待着。 刘静过来的时候见到胥天翔在就很识趣的牛头回去了。 任单一诺怎么喊,怎么留,她和草果也还是径直往前走头都没回一次。 房中多了这么一个人,让她觉得甚是尴尬,看书看不下去,睡觉睡不着。最终选择去甲板透透气,顺便找苍暮帮忙甩掉这个烦人精。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她出去才发现自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把脸,不仅仅是整个船楼出奇的安静,就连甲板上都空无一人。 好像这里被包场了,专门给她和他准备的一般。 天气逐渐炎热,而今日恰巧是阴天,不但没有太阳还有带着几分凉意的小风。 清爽的风迎面而来,贪凉的她觉得很是舒服。 闭眼享受着初夏所剩无几的凉意,忘我的表情再次让身旁的人看痴了双眼。 几年来,这张小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每日都有很多新奇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她走了,那么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脚不受控制般往她的身边靠近,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促使他紧紧的抱住她,记住她的温度和她独有的味道。 她也没有从不知为何突然会抱住她的怀抱中挣脱,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温柔。 久违的温柔令她也很贪恋…… 风轻轻的吹着,船平稳的行驶,偷偷藏在船舱边看着甲板上相拥二人的几人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然后悄悄的离开。 胥天翔听到很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微微勾唇扭头喊道:“林,准备膳食送到甲板来。” “为何不送去船舱?”她轻咬下唇抬头问。 “这里很凉爽,既然你喜欢,就在这里用膳吧!” 他看了下两岸开着五彩缤纷花朵的野地,觉得在甲板用膳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平日里特别注重礼仪,一般不允许在外进食的王爷,今日居然要和她一起在甲板用膳? 目瞪口呆的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整个用膳的过程中她眼底的笑意从没有消失过,好几次都差点泪奔。 晚间没有星星,却又被他拉着去了后甲板,也不说做什么,直接将她按在铺在甲板的毯子上,自己躺在她的一旁。 甲板睡着的她醒来时又回了船舱,床边坐着等她起身的他。 几日下来,他们交流的很少,肢体互动却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每晚她都是在甲板睡着的。(未完待续) 幸福的小娘子 泠雨知道云木是故意撮合单一诺和胥天翔的,也就躺在船舱享受了几日爱人的照拂。 温馨的生活令她心生眷恋,逐渐开始变得贪婪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窝在房里和云木腻了好几日,得知船要靠岸的时候她都不知自己要怎么回去面对单一诺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泠雨警铃大作的样子盯着门口。 单一诺戏谑的调侃道,“不给我开门?你们两个度蜜月还度不完了是吗?” 胥天翔听到她说度蜜月三个字身子微僵,浓眉紧紧蹙成一团。 他和她成亲时因为误会分开,和好时也只在飞云庄待了几日又一次分开,后来她去找他,而他居然因为那么点误会撇下她就走了。 从始至终,已经成亲好几年的他们连蜜月都没有过。 自以为很爱她,却从来都没有让她过上一日温馨又无忧无虑的日子。 一直以为他准备好了迎接她的到来,可她来了以后他却没有好好的爱护她,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伤害她。 云木开门,单一诺正要进去,胥天翔突然拉住她,伸手将门关上后把她拉近了怀里。 他想要去抚摸她的头发,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想像以前一样紧紧的抱着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个别,可他们好像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简单的一个拥抱,把尺度掌握不把想要留下她的心意说出来。 与他不同,她认为这个拥抱可以作为一个好的开始。 说实话,这几日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她的内心是真的不愿就此和他分道扬镳。 别说以后都见不到他,就是他离开那么一会她都会很想很想他。 “你等我会,我……” “船马上就会靠岸,去和泠雨说会话吧!”他打断她的话,轻轻放开她背过身道:“本王会命人准备,尽快让他们成亲。” 她蹙紧眉头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在心底默默问自己:刚刚抱着她想要摸她头发的是他吗?这些日子跟在她身旁,时不时会忍不住想抱抱她,牵牵她的手的人是他吗? 对他的忽冷忽热她并不陌生,他们要成亲之前他有过,年前在融景城他也有过。 总是高高在上的他从来不会放低姿态跟她解释什么,就算明知有误会他也是闭口不谈,一副顺其自然的姿态。 如今他知道了她的身世,在之前的高姿态上又增添了些许嫌恶,想要破解,怕没那么简单。 慢慢来吧!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转身要去泠雨和云木房中的时候她又回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道:“我先去看看泠雨,等下过来找你。” 说完她慌忙转身离开进了泠雨和云木的房中。 仓皇逃走的她没发现,她刚刚抱着的男人伸手抚摸着她抱住的位置留下了两滴清泪。 事实上,他也一样舍不得她,可是他想到这些年让她受的苦以后就再也不忍心留她继续待在这里了。 他合上眼睑,心中默念道:安儿,我不能陪你去你的世界,这一世是我负了你。下一世,我定当远离帝王之家,带你去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想象总是美好的,不过他却不知,如果他们错过了这一世,那么就不可能再有下一世了。 “你真是个幸福的小娘子。”单一诺略带几分羡慕的语气道,“若不是船马上就要靠岸,看你们如胶似漆的度着蜜月,我还真不忍心打扰。” “臭丫头,你又开始打趣我了是吧!”泠雨嗔了她一眼道,“什么度蜜月?度蜜月是什么意思?” 口无遮拦的坏毛病又犯了,这下她也只能编个说辞糊弄一下了。 不过还好,关于度蜜月的说法古代也有很多,随便找个说法来解释也不会惹人怀疑。 “就是新婚夫妇闭门不出腻在一起,新婚燕尔啊!”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道。 云木初次尝到蜜桃的滋味,就直接掉进了蜜罐中,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甜甜的感觉,像抹了蜜一般。 见到他们很幸福的模样,她是发自内心的为他们高兴。 直接将霸占了泠雨好几日的云木赶出去,两个女子在船靠岸前在房中说起了悄悄话。 待她们听到船靠岸的动静出来时,胥天翔已经提前离开,云木也被他留下,只留下话说他会在泸水城等他们。 单一诺知道他不告而别心里有些失落,可她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毕竟她要送刘静回去,他跟着的话一定会被刘庆元认出来。 “木,他身边没有人跟着吗?”她望着远方问,“为何我不见飞下,飞无和飞双三人?” 之前他去南燕城的时候他们就没有跟在身边,她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他们几人去了哪。 “飞无和飞双二人和袁家的精锐军在一起,飞下在我们赶往南燕城的路上就被爷派去良国了,爷说良国那边好像不太对,果然就查出了三皇子的狼子野心。”云木道。 后来他们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军中,前不久才受了胥天翔的命去盯着丞相。 云木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这是胥天翔嘱咐他不要说的话。 单一诺闻言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中暗道:他原来早就怀疑了,真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鬼王爷。 “不过,主子放心,爷身边还跟着十几个暗卫。” 胥天翔带着十几个暗卫离开没有带云木,此举是想让他和泠雨多待一段时间。 单一诺颔首不语,走到苍暮跟前和他道别。 苍暮也决定先走一步去泸水城等她,她们这些女子的事他不想掺和进去,胥天翔说别的事要办,他才没有一起走。 “师傅,让皓白和泠杰送您过去。”单一诺拉着苍暮道。 她心中总有些不安,特别害怕袁国公夫妇的事再发生,不敢在任何地方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惶惶不安的她早已被苍暮看穿,他放掉所有的大防礼节抱着她轻声安慰道:“诺儿放心,为师不会有事,你若不放心就让皓白和泠杰跟着为师走吧!” “我会尽快赶去和师傅会合。”她连连点头道。 她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轻轻抚上她的秀发安抚着她忐忑不安的心。(未完待续) 此女,不可留 怒河边到渭城以后,单一诺他们休息了一日才出发去汝城。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从渭城到汝城一路出奇的通畅让她不安的心更加沉重了几分。 暴风雨前的平静总会让她觉得惶恐不安。 汝城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马车直奔刘庆元在汝城的宅院而去,单一诺故意拉刘静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以防她太过紧张。 “静姐姐,如论你回到家中是什么样的情景,你都不要忘记,我还站在你的身后。飞云庄,永远都是你的家。”单一诺拉着刘静的手道。 刘静激动的点头,眼泪跟着点头的动作滑落,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解甲归田的刘庆元原本是要回位于宁国东南方向的泽城,是刘志军强行把他们安置在了这里。 距离边关不远不近,方便他照顾家里的同时又不让他们被战乱骚扰。 府邸是个五进的宽敞大院,还未进门就能一眼看到宅子的后院里还有几处角楼。 刘庆元一妻三妾,除了刘静和刘志军外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二儿子已经成婚多年,独立门户。女儿们也都已经出嫁,只有小儿子还在家中过着啃老的生活没有成亲。 单一诺来之前就让云林查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就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她应接不暇。 “谁呀!”云木敲门后,院内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询问道。 大门打开的时候,刘静呼吸都跟着紧促了起来,单一诺悄悄拉起她的手给她鼓励。 “大,大,大,德,德贵妃娘娘。” 开门的老者结结巴巴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称呼刘静为德贵妃,毕竟她已经从刘家嫁进了宫里,就是宫中的妃子。 刘静死后,胥天宇给她晋封为德贵妃,昭告天下她壮烈牺牲的消息。 老者这么称呼她也实属正常,只是单一诺听到这个称呼后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 “刘管家,我不是德贵妃,德贵妃已经死了。”刘静勇敢的往前走了一步道,“我爹娘可在?” “德……”刘管家犹豫了下道,“大小姐回来就好,老爷和夫人都在,老奴这就去禀报,大小姐先随老奴进来吧!” 欣喜又忐忑的刘静回身看了看单一诺,伸手拉住她的手抬脚迈进了刘家的大门。 思想开明的二十一世纪和这里截然不同。 出嫁的闺女受了委屈都会跑回娘家,然后依靠在自己父亲宽阔的臂弯中。 娘家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后盾,是她脆弱时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有的娘家会永远为一个女人敞开大门,欢迎她随时回家,有的女人一旦出嫁,便没有了家。 古代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从出生就依附于他人,没有保障。 单一诺看的出刘静很渴望回到这个家,可这个家对她的态度和她截然不同。 其实她早就在他们从飞云庄出发前就让人来通知了刘庆元。 前两日,过来报信的人传回的消息说,刘庆元虽然表面应下,但他们离开的当晚就把刘静的母亲毒打了一顿。 会在自己结发妻子身上发泄怒火的男人算的上是个男人吗? 况且他的怒火来源于自己脱身苦海的女儿,会生气说明他觉得刘静这样做给他丢脸了。 她猜想着他的内心应该是巴不得刘静已经真的跳崖身亡。 大概这几日,他其他的妾室没少欺负遭受过毒打后的正室,那么她又开始担心,遭受过欺辱的母亲会不会也已经不再是一个母亲,而是变成了自私自利的妇人。 迈进刘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问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刘静送回来。 心中再多的否定答案也抵不过她不忍打破刘静此刻的美好憧憬。 在刘管家毕恭毕敬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花厅外,眼看着带路的刘管家慢下了脚步,单一诺的心又揪了起来。 “大小姐,你们在这稍等片刻,老奴去去就来。”刘管家说完快步走进花厅喊道:“老爷,夫人,你们快看是谁回来了。” “是军儿回来了吗?”花厅里传来一个妇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军儿好久都没回来了。” 说话的妇人是刘静的娘亲,刘庆元的夫人,于氏,一旁坐在正位上,看上去年过半百的男子男子便是刘庆元。 刘静听到母亲的声音瞬间泪崩,放开单一诺的手提着裙子跑进了花厅。 八年了未见的亲人近在咫尺,激动在所难免。 “娘亲。”刘静含泪看着张望着华庭门口的妇人道,“娘亲,我,我,我回来了。” 于氏表面上看着很激动,望着跑向她的刘静时,单一诺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十分平静的神色。 当于氏看似激动的把刘静揽入怀中时,连一旁的刘庆元都差点潸然泪下。 清楚的看到刘庆元夫妇的伪装,还有他们不达眼底的笑意,单一诺知道他们的喜极而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迷失在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刘静是肯定不会发现其中的不妥。 若是这个时候她说出一句不利于刘庆元夫妇的话,刘静应该就会和她翻脸,甚至会直接反目成仇。 她思索再三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静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于氏抹着眼角并不明显的眼泪看向刘静道,“从宫里出来了,怎么不先来看看为娘啊?” 刘静激动的泪光涟涟,当场就和于氏详细说了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不过还好,她的话语中并没有暴露薛淼的存在。 单一诺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看着一家人团聚的样子,她不想去打扰。即使他们不是真心,她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无论是好是坏,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让她偷偷为她的姐妹筹谋着吧! 在别重逢的一家人反应过来前她就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刘府,还在走之前让云木发信给刘志军,让他回来护着刘静。 刘静想起她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了。 就在她马不停蹄往泸水城赶的时候,京都的丞相府中发生了一件转折性很大的事。 那晚,一直没有等到单一诺消息的谭宗晋无意间听到了丞相和严氏的谈话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父亲。”谭宗晋拉住丞相的衣袖道,“真的不能留她一命吗?”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了解了单家为何会被灭门,甚至已经知道为父的全盘计划。”丞相眼神凌厉的说道,“此女,不可留。”(未完待续) 渔翁得利 丞相已经知道胥天翔派人去留香镇的事,他觉得这件事和单一诺脱不了关系。 聪明人不会让和自己站在对立面的聪明人活着,也不会留太聪明的伙伴活太久,不然,费尽心力筹谋多年的他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他不能容她活着,尊主也很急切的想要她的性命。 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还能做个顺水人情,这等一箭双雕之事他何乐而不为。 “我可以……” “晋儿。”丞相打断谭宗晋的话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她的杀父仇人,性子那么刚烈的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你自己的杀父仇人。” “嫁不嫁,由不得她。”谭宗晋笃定的看着丞相说道,“父亲若能保她不死,我就会让她成为丞相府的……狗。” 谭宗晋这一次说的不是人,而是狗,是听命于他和丞相府摆布的狗。 那晚玩弄李菲梦,冯诗乔和许含梅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那种肆意奴役人的感觉。 兴致大起的时候他已经把身下的人当做了单一诺。 他觉得,如果是真的她那般任由他摆布,那他一定会有非同一般的满足感和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那个时候他就决定,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要得到她。 想要得到她是原因之一,不想她死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占有她的他为何还会因为她要死了而觉得心痛。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丞相居然因为他的这些话想到了另外两件事的解决办法。 丞相应承了谭宗晋几句后,快步走向书房。 当晚,丞相府的暗卫频繁出入那间闲杂人等不得擅入的书房,每个暗卫均是行色匆匆。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去往宫中和贤妃的人接头,剩下的一小部分有几人快马加鞭去往南方,有几人兜兜转转去了成亲王府。 虽然这些暗卫都是丞相府暗卫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们的行踪还是瞒不住守候在丞相府外的三人。 摸清他们的行踪以后,一只带着所有消息的青鸟扑闪着翅膀飞向它要去的地方。 近些日子都一直不断得到恩宠的贤妃因为再次来了癸水得以清闲,所以她在收到丞相消息以后也趁着这些日子胥天宇不来开始自己新的谋划。 “娘娘,丞相大人不让您用香浮治淑贵妃于死地,是想让您利用她吗?”樱兰看完书信不解的问。 “她不过是个初入深宫的黄毛丫头,挑拨她与皇后的关系占为己用也未尝不可。本宫只不是不想看见她那张脸,不然也不用父亲提点,本宫自然会留着她作为搬到皇后的最后一颗棋子。” 贤妃话语中并没有透露出丞相的另一个用意,这也是她一直都担心会是事实的事情。 樱兰虽然已经是她的心腹了,但此事她依然不会说。 假如她和丞相的担心成真,袁鸶鸶又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樱兰就将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年轻又还是完璧之身,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对象。 “樱兰愚昧,还请娘娘赐教。”樱兰福身行礼道,“娘娘为何要拉拢那个蠢笨的淑贵妃啊?” “本宫最近忙活了这么久都未能有孕,若是被她捷足先登,而她又一心向着皇后,那本宫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娘娘虽然思虑周期,但也不必过分忧虑,皇上在娘娘这里这么多时日娘娘都未曾有孕。淑贵妃不过有过一夜恩宠,即使他们一夜都没有停下也不及娘娘一成的雨露,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孕呢!” “与本宫相比,她的雨露是不多,但她却是刚承宠不久的年轻女子。” 她已经进宫多年,这些年没少陪胥天宇玩那些刺激的东西,保不齐已经伤了身子,很难有孕。 宫里的太医她始终保持着三分怀疑的态度,并不全信他们。 袁鸶鸶年轻,身体又好,沾点雨露就有可能会有孕,这就是她和丞相最大的担忧。 “皇上近几日都歇在哪里了?”贤妃突然抬头问道。 “前两日都是在御书房忙完直接歇息了,昨下午皇后去了趟御书房,晚上皇上说去凤仪宫用膳就,就再也没有出来。”樱兰垂着头,悄悄看了看贤妃的脸色又道,“今晚,今晚皇上又去了凤仪宫。” “袁鸶鸶那个贱人呢?” “一直在悦薇轩。” “皇后没让她去陪驾?”贤妃蹙眉起身道,“皇后还真是会钻本宫的空子,居然让她渔翁得利了。” 樱兰轻轻拍着贤妃的后背安抚道,“娘娘切勿动气,皇后人老珠黄,就算能承接雨露也不可能再有身孕了。娘娘不必太过担心,明日娘娘就可以接驾,皇上一定会来咱们这里的。” 贤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透过开着的窗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百感交集。 要说这宫里,最着急的人当数袁鸶鸶。 自从上次她惹怒了胥天宇以后,这段时间她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得知他这两日都在皇后的凤仪宫,她很想过去路路面,却不想思惜早早派人守在悦薇轩门口,勒令她近日不得踏出悦薇轩半步。 昨夜她想用大喊声吸引胥天宇的注意力,还没喊出声就听到嬷嬷警告她,宫中大喊大叫乃是大罪。 “嬷嬷,你帮我通报一声,跟姨母说,我知道错了,就让我见见皇上吧!” 袁鸶鸶无招可是,只能低声下气的祈求看管在门口的嬷嬷。 “淑贵妃。”思惜缓步走过来道,“皇后不让你贸然出去也是为了你的以后着想,你还是不要闹了。” “姨母不让我见皇上,我怎么跟皇上解释,皇上又怎么才能……” “现在你去解释,只会让皇上更厌烦你。”思惜打断她道,“你能做的就是恪守本分,不要惹祸上身,时间久了,那件事的影响淡了,皇上自然就会原谅你的一切。” “时间久了?”袁鸶鸶蹙眉问,“要多久?” “这个要看皇上对这件事的在乎程度,皇后也会旁敲侧击的帮你问一问。” “呵!”她冷笑一声道,“看来,我要好好的谢谢姨母啊!” 没等思惜说话,她怒气十足的冷哼一声道:“等到我哪天被送进冷宫了,还指望她来把我救出去呢!”(未完待续) 怀胎十月 话语中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可袁鸶鸶的心里却因为这事埋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慢慢开始发芽长大促使日后她酿成了大祸。 她和贤妃一样,都很急切的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以为孩子能成为她们终生的护身符。 殊不知,一个为了得到想要的权利会和自己母亲弑父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孩子而妥协,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 她们之间的争斗,时刻掌控着后宫动向的太后一清二楚。 太后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是想要从这些人中选出一个适合辅佐她儿子好好掌控住皇位的贤内助。 这个女人要够狠还要足够听她的话,不然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会白费。 张家的人一直被袁家,丞相还有赵家压制着。如今袁家已经算是退出了朝堂,只剩下袁浩坤守在边关的军中,而丞相和赵家也开始了明争暗斗。 若这次还不能让张家摆脱不上不下的处境,那她这么多年在宫中的所有努力都毫无意义。 “太后,您说的还真没错,那个淑贵妃还真不是可用之才。”李嬷嬷送上一杯茶道。 “袁泊君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有这么一个嫡生孙女。”太后抿了一口香茗道,“当初,她母亲找皇后说要退了她和二皇子的婚事时,哀家本想放弃她这颗棋子。谁料她却又自己送上门来,那哀家岂不是不用白不用。” “能给太后当一段时间的棋子,也是她的福分。” “哀家只是借她报了自己多年被压制的仇,是不是她的福分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太后微微翘了翘嘴角道,“丞相和赵家的斗争需要一个牺牲品,她能逃脱这个命运再说让她做棋子也不迟。” “到时候,就让替她的祖父还上袁家欠太后的债,好好让她体会一下太后曾经历过的痛苦。” 太后当年因为雨妃处处被先帝压制着,罪魁祸首就是袁国公。 李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当然明白当年的事对太后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就算太后不为自己报仇,她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在袁国公的子孙身上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积怨都发泄出来。 袁鸶鸶大概还不知道,从她进宫的那一刻,她已经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已经对她出手的人是早已准备好让她牺牲的人,还没有出手的人都还在默默的观察,怕她是故意哗众取宠。 宫中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并不罕见,入了深宫的人都格外小心也属情理之中。 皇后对袁鸶鸶所做的一切也同样是衡量利弊以后做出的最佳选择。 她煞费苦心可不仅仅是为了袁鸶鸶着想,最主要的是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又不受其连累。 入了后宫的高墙,别说是姨母和外甥女的关系,就是亲姐妹也一样会兵刃相见。 为了能不让别人坐收渔利,皇后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 胥天宇很清楚他的后宫里的明争暗斗,只不过他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加上最近他一直得不到关于胥天翔的任何消息,淳王府又是一片平静让他很是不安,他就更加没有心思参与这帮女人之间的争斗。 野心勃勃的丞相不能独大,能压制丞相府的除了袁国公就是赵家。 现在的袁国公府已经没有人能出现在朝堂之上,用皇后拉拢赵家的人来压制丞相是他唯一的选择。 袁鸶鸶的事出了以后,令他和皇后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的隔阂。 前两日,酉时刚过,正当他发愁要怎么破解眼下的尴尬局面时,皇后却先一步来到御书房。 “皇上,臣妾嫁入王爷府时就时常提醒自己,臣妾的夫君将来会是一国之君。而臣妾身为女流之辈要做的就是为夫君打理好后宫,不让夫君为内务忧心……” 行礼后,皇后恳切的说了一番她身为人妻的本分,也在阐述着这些年她没有失德的事实。 胥天宇听了这番话心下一紧,生怕接下来她会说出他最担心的结果。 皇后好似看出他的心思,上前一步道:“臣妾本应以身作则,可不知是不是近来身体偶感不适的缘故,总会想起刚嫁入王府那段时日,十分思念皇上,故而想请皇上晚上一起用膳以解臣妾相思之苦。” 闻言,喜出望外的胥天宇深情的望着皇后点头应下。 借此机会,他也顺势和皇后重温旧梦,回到了他们刚成婚时的生活,借用她的手拉拢赵家人为他卖力。 精明的皇后发现了他的小心思,不但没有戳破还装作一无所知。 换作袁鸶鸶可能她就不会明白皇后为何要如此委曲求全,她以为成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需要做出这般姿态。 殊不知,这世间的人和事,没有绝对,谁也不是真正的主人。 就像宁国的斗兽棋中的布局一样,象吃老虎,老虎吃猫,猫吃老鼠,而老鼠却可以吃象。 谁是最大,谁又是最小…… 万事无绝对,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要把自己推上自以为的至高点,不然会被摔得尸骨无存。 …… 同样期盼着孩子降临的还有飞云庄的燕子和石头。 本以为已经有了身孕的燕子,最近几日总觉得腰酸肚子胀,晚膳后早早就开始犯困。 石头从杜邵轩的院子回来后要跟她商量件事情,见她困乏也就没说。 子时刚过,她突然觉得肚子疼,吓得他翻身起来就要去找大夫。 “别去。”她拉住他的手,紧抿下唇小声道:“我,我,我好像是来癸水了。” 他微愣了下,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了她之前说已经用不上的东西。 癸水的到来宣示着他们二人激动了这些日子,准备好十个月后要迎接的孩子从头至尾都不存在。 帮她收拾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单一诺在去思凡庄的路上跟他说的话。 “都说女人怀胎十月,其实并不是。从她上次癸水开始算,九个月十五天左右就是她生孩子的日期。你要从她九个月的时候就格外注意着,有些人可能会早那么几日。”(未完待续) 露出狐狸尾巴 单一诺离开南燕城的时候,怕念秋孩子出生时她来不及回来,也提醒了郑泽初。 提醒石头的时候她是觉得她不会再回来,又怕苍暮不在,燕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会后悔终生。 石头也没有问她为何会知道这些,只是默默的记下了她的这段话。 离开思凡庄的时候他见到她在和泠雨喝酒,看到站在她院子后不远处的胥天翔他便没去和她道别。 托苍暮第二日一早告诉她后,连夜回了飞云庄。 她知道石头离开的消息也没过问什么,一是她相信石头有自保的能力,二是她怕再见到他的话,她就不忍丢下他们这些朋友独自离开了。 回到飞云庄后的石头边照顾着燕子边开始学习怎么管理生意上的事物。 一家亲火锅要交给他和燕子管理的事还是回来后听杜邵轩说的。 杜邵轩也很耐心,亲自从最底层的基础教起,而且每一个环节都讲的非常细致。 石头聪明,又虚心求学,什么东西都学得也很快。 就连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杜邵帆都忍不住夸了他几句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很劳累,但是每每见到燕子学当初的念秋一样走路,他就觉得特别的幸福。 那种即将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喜悦无与伦比。 燕子发现自己来了癸水会这么紧张,也是因为她知道他很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很难过自己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傻燕子,别难过。”石头见燕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抚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多努力几次就是了。” “没羞没臊的,谁要跟你多努力啊!”燕子噘嘴道。 他情不自禁想要去亲一下她噘起的小嘴,想起她刚来癸水不舒服又强力压下了这个欲望。 折腾了一番,虽然有石头安慰但心中依然很难过的燕子直到黎明时分才昏沉沉的睡下。因为睡得不是很踏实,所以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嘤咛。 不忍心叫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她,离开的时候他不舍的望着她平静的小脸,想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的念头也被他压制住了。 等她日上三竿时醒来,早已不见他的任何踪影。 多番询问才知道他和杜邵轩一早就去京都办事了,而且还要几日后才能回来。 她自责的同时又因此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脑海中浮现着一副不合时宜的画面。 “燕子姐姐。”杜邵滢喊了她好几声都没见她回应,走过来摇了摇她的手臂道:“你怎么了?是担心石头哥哥吗?” “我没事。”燕子轻轻摇头道。 “你放心好了,大哥跟在石头哥哥身边,不会有事的,他们过几日就会回来了。”杜邵滢继续安慰道。 燕子微微点了点头,捂着腹痛难忍的肚子没有回应杜邵滢。 答应了石头的请求,要来照顾燕子几日的杜邵滢赶忙扶着一脸痛苦的她回了房中。 忙前忙后的给她准备了很多暖身子的膳食和汤饮。 有了杜邵滢的陪伴和照顾,燕子心中好受了许多也忘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短短几日,她们两个在庄子里过得风生水起,可对在外奔波的石头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办完所有的事后,天气已近黄昏,杜邵轩望了望马上看不到踪迹的红日道:“天色已晚,不如咱们休息一晚,明日再回。” 杜邵轩这么说也掺杂了些许的私情在里面,他需要时间去看看他选定的人有没有动静。 石头微微蹙眉摆手道,“杜兄,这些日子劳烦你陪我东奔西走,你在此休息,燕子身子不好,我要先赶回去。” 来之前石头嘱咐杜邵滢的话杜邵轩也都听到了,知道他心系娇妻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目送他快马加鞭的离开,凌厉的目光转向一个府邸的方向。 木合很明白杜邵轩要在还是多事之秋的京都多留一晚的用意,上前提议道:“少爷,暗卫一直守在秦府外,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飞无刚刚回信说什么没有。”杜邵轩回头问。 “信上并没有其他消息,之前的消息已经传往泸水城,大概还需要月余的时间才能到达。” “无妨,那些事都不是眼下要解决的事,收到消息的时间长短并无大碍。”杜邵轩看了眼南方道,“叮嘱飞下,飞无和飞双,密切注意所有人的动静,不可大意。” “少爷放心,他们都是近身之人。” 听了木合斩钉截铁的话,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去转移原本的话题,沉默片刻后只好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化解此时的尴尬。 木合贴心的递上一个手帕,憋笑站在一旁不语,故意等杜邵轩先开口。 主仆二人沉默了许久,身为主子的杜邵轩又一次清了清嗓子后才开口问道:“秦府,可有异动。” “少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木合带着几分笑意道,“难怪阁主会看上这个秦姑娘,她的一举一动都还真有点……少爷心中之人的风范。” 杜邵轩心中的人是单一诺,木合知道却没有明说。 现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都很特殊,有些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木合这么说的用意杜邵轩心里很清楚,只是他现在不敢大意。 “去看看。”杜邵轩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倒要看看能像她几分的女子,是怎么让自己摆脱逆境的。” 第一次看到杜邵轩为除了他口中的她以外的女子上心时木合就很替他高兴,再次见到他嘴角的笑意,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屁颠屁颠的跟上自家少爷的脚步,乔装打扮后的主仆二人徒步走向秦府的方向。 这一路上,木合细致的跟他讲述着前两日开始秦妍薇的自救之举。 她被关起来以后,她的母亲和兄长替她求过情,都受到了秦燃的厉声斥责,下令除了送饭的婢女不得任何人靠近她所在的院子。 秦燃的几个妾室和庶出的子女都等着看平时心高气傲的秦妍薇崩溃求饶的那一刻。 没想到,她却不哭不闹待在院子里该干嘛干嘛。 直到几日前,二姨娘带着她的庶妹在秦燃不在家的时候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才抓住这个机会,报了她被家法处置的仇。 “若不是二姨娘挑唆,秦大人应该不会对她动用家法。”木合解释道。 杜邵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木合正色问道:“她是怎么让二姨娘在秦燃面前露出狐狸尾巴的。”(未完待续)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要说别人不了解杜邵轩的做事风格是因为被他故意暴露在人前的假象迷惑,所以很难看清真实的他。 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木合却是例外,大概这世间除了他没人真正的看透过杜邵轩。 表面来看,杜邵轩的问题是问秦妍薇是怎么做到咸鱼翻身的。 木合却知道,他问的是不是她怎么翻身,而是在问她是怎么知道二姨娘会偷偷跑去她院子的。 “这个问题暗卫也一直不知道答案,就连她怎么知道她受罚的事是被二姨娘挑唆的都也一无所知。”木合微微蹙眉道,“少爷,会不会是她的母亲让人偷偷给她传递了什么消息。” “不会。”杜邵轩笃定的说道,“她母亲和兄长都是胆小怕事之人,定不敢背着秦燃给她通风报信。” 秦燃的正室有点特殊,整个上京城都知道,这个女人能嫁给四品侍郎是因为她的善举。 看未来唯唯诺诺的秦燃是个很孝顺的人,应了父母之命娶了救他父亲性命的大夫家独女为妻,还起誓终生不会休妻。 尽管娶了几房妾室,而且没房妾室都有了儿女,但他也还是顺着老人心意偏向正房的一儿一女。 久而久之,秦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去世后也都没人不敢冒犯正房。 最得宠的二姨娘虽然觊觎正室之位多年,但也不敢对他们母子三人动手。 可出身贫寒的正房是个怯懦的女子,致使她养大的儿子也没有半分大男子气概。 也极有可能是遗传了秦燃的秉性,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秦妍薇平日里并不惹人眼球,看上去和其他的官家小姐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她并不那么喜欢花枝招展,也不爱凑到人堆中。 独来独往的她早就惹起了杜邵轩的注意,只是他之前没有心思去关心她的这种独特。 “少爷是说有暗中的势力在帮她?” 木合突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杜邵轩,然后又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她如果有暗中的势力说明她这个人并不简单,那…… 想到结果,木合难免有点失落,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家少爷可以摆脱相思之苦的机会。 殊不知,在杜邵轩心中,那个人的地位无可替代。 无论他最终选择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不会把他心中最主要的位置让出去给别人。 从最初的天真无邪到后来无所不知,再到现在的雷厉风行。 懂的越来越多,可肩膀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责任也越来越大,只有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少。 对他来说,放下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替代她。 “有弊必有利。”他拍了拍木合的肩膀道,“这种现象,不一定是坏事。还是先去看看,再做下一步打算。” 杜邵轩相信秦妍薇并没有太深厚的背景,也相信单一诺的眼光。 两者任何一个都能促使他不轻易对她做出决断,更何况他这两个可能都能影响到他。 走到一个无人的胡同中,两人也不再慢条斯理的走而是纵身一跃消失在灰暗的天色中,又很快出现在守在秦府附近的暗卫身旁。 听完暗卫说,自从秦燃突然回府听到二姨娘在秦妍薇面前咒骂秦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当场将二姨娘休弃,连着二房的庶出的二女一男一同赶出了秦府。 秦妍薇也因为维护老太爷和老太太恢复了自由之身,还在秦府树立了威望。 杜邵轩含笑看着秦府里忙里忙外的纤细身影,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道一直都挥之不去的小脸。 他突然觉得木合说她有几分像那人的话很正确。 “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他嘴角不自觉的又上扬了些许道,“她说的还真没错,我以后的确要端正态度重新审视你才行。” “少爷的意思是……” “你们都回去吧!”他直接摆手打断木合道,“今夜我在这里守着。” “属下告退。”木合和众暗卫拱手齐声回道。 灰暗的天色慢慢转成暗黑,各家各户门前都掌起了灯,灯火通明的院子也渐渐沉寂在黑暗中。 漆黑的夜给虽然会给想要掩人耳目的人提供了良好的环境,但是要做到能瞒过暗卫的眼睛,应该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办到。 当秦妍薇房中的烛光灭了以后,杜邵轩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的屋顶。 听到细微的动静他才以最轻的动作揭掉了屋顶的两片青瓦。 “秦小姐,二姨娘在后街租了个院子,准备在您父亲上朝的路上拦住他求情。以你父亲要面子的性格,定会同意先让他们回家再做打算,您看……” 熟悉的气息,无论什么时候都一丝不苟的态度,从不疏忽任何细节的办事风格…… 秦妍薇卧房中的种种迹象都传递给杜邵轩一个他很诧异的信息。 诧异过后他想起单一诺离开前跟他说的话,原本有些疑惑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杜大少爷。” 他失神的这么会功夫,刚刚还在房中和秦妍薇说话的黑衣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感到威胁要出手之前作揖行礼。 “是一诺让你来的吗?”他轻轻的把他刚刚揭开的青瓦放回去起身转头问,“除了护她周全,还有别的事吧!” “阁主说只要属下等到杜大少爷过来就可以离去了。”暗卫垂首道。 闻言,他低笑一声道:“你去茗韵楼找木合,剩下的事交给他。” “属下告退。” 暗卫走后,他抬头望了望星光璀璨的夜空呢喃道:傻丫头,你安排这么好,要我怎么忍心拒绝你这份用心呢! 如果没有她的安排,秦妍薇这个人他可娶可不娶。 事实上,成婚一事对他而言并不是必须的,杜家还有杜邵帆,薛方国一脉还有胥天翔。 遇不到合适的人选,不娶妻也无妨。 眼下,被单一诺搅和这么一下,若他不把秦妍薇娶回家,那以后他没有办法再见那个丫头了。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摇头,身形一闪从后窗进了卧房。 “小女……” “果然有几分机灵劲。”他摆手打断她的行礼轻声道,“居然知道暗卫突然离开不是御敌就是要见客。” “王妃的侍卫走之前说,有客到。”秦妍薇微微福身行礼道。 “我不是客。”借着窗外点点亮光,他看着她黑暗中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未完待续) 幸福感爆棚 秦妍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乔装打扮后的男人,激动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此刻的她脑海中只有那句“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单一诺给她的信中说,只要杜邵轩偷偷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她就离嫁给他不远了。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不敢相信这句话,认为是单一诺为了安抚她才说的。 事实证明,那个令她十分折服的女子,真的料事如神。 杜邵轩看出她的激动,没等她回复直接说道:“若你能等,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我便会来秦府下聘迎亲。” 刚子离开时,杜邵滢说等他春暖花开时回来娶她。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想起了几年前在知道单家即将要遇难时,他多次想要跟那个小丫头说:若能逃过此劫,待明年春暖花开你及笄以后我便来娶你。 仅仅一日之差,从飞云庄赶回京都的他就收到了单家所有人已经被赐死的消息。 准备给她的生辰礼也在他听到消息后落马时摔坏了。 等到他再次见到她时,那双原本混沌的眼睛已经变得无比清澈,人也蜕变的令他无法再靠近半分。 挥剑砍下巨蟒尾时,那个修补过,被他时刻带在身上的镯子也落入了怒河之中。 就像他对她的所有情感,都必须要沉寂在心底。 这一刻,他说出这句话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怯懦,也是为了不让遗憾再次出现。 “小女此生,非君不嫁。” 他愣神的时候,秦妍薇已泪流满面,视线虽然模糊,但眼神却十分笃定的看着他说出了这八个她多年前就想说的字。 她等他回头,等他发现她的存在,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结果。 无论过程多么坎坷,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得到她这样直白的回应,原本还很坦荡的他却显得有些局促,不知该作何回应。 “公子。”秦妍薇突然上前一步低头咬唇道,“夜已深,公子速速离开吧!” 她现在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深夜留男子在房中若被发现会引起轩然大波,更怕的是她刚刚在秦家恢复的地位受到威胁。 单一诺帮她,也是在让她自己抓住机会帮扶下她的母亲和哥哥。 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在现在这种关头上出现任何变故,也不能让二姨娘抓住任何一丝翻身的机会。 尊称他为公子,就是想让他不要为难她,尽快离去。 “一诺留给你的暗卫已经回去了,以后你的事有我身边的木合全权处理。”杜邵轩看出她的担忧,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就算此时有人闯进你的卧房,我也能让他们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不知为何,她出言想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就有种不想那么快离开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念头让他有了一种想要逗逗她的想法。 通过她刚刚那句话他便知道了眼前的她和他心中的那个她最大的区别在哪。 见到蜕变后她时不时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豪放,他就有种想要抱抱她捏捏她脸蛋的冲动。 像她那样的女子,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毕竟她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公子的意思是……” “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过来了,你不想了解下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了解?” 她宽袖下的手不住的搓着,紧张的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不敢想象他说的了解是什么。 之前她对他的观察来看,平日里总是彬彬有礼的人应该不会做什么荒唐的事,为何今日会对她说出这些放荡不羁的话。 “那个丫头没跟你说成婚之前,双方要了解下,以防成婚以后觉得不合适在后悔的话吗?” 他口中的丫头是谁她很清楚,也很确定这个丫头依然还在他的心里。 以前她不在意,现在她也一样不在意。 “她跟我说,世间男女都是平等的。”她缓步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道,“无论成亲与否,男女都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哈哈!”他低笑一声道,“她的思想比较特殊,你不必勉强自己去接受,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不后悔。”她鼓起勇气隔着他的衣袖拉住了他的手道,“此生能与你这样坐在一起,我已心满意足,能嫁与你为妻,那是上天眷顾我,何来后悔之说。”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正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女子,抽出被她拉住的那个手臂,在她惊愕的瞬间长臂一挥将她圈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被抱住她,整个身子跟着他的力量撞进了他结实的怀抱。 “我杜邵轩此生虽然给不了你完整的情感,但绝不会负你。”他轻嗅着她秀发的香气低声道。 她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将自己完全交给抱着她的男人。 第一次被人抱入怀中,怦怦直跳的心过了好半天才得以平复,压制着激动的情绪,她回抱住他道:“能得公子此言,我已无憾。” 或许是整日都为府中琐事忙碌的缘故,靠在他怀中的她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浅浅一笑,抱着她纤细的身子起身送她到床榻上。 准备离开前,他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呢喃道:“虽然你与她的确有些许相似之处,但日后,我不会把你当做她来对待。” 宠而不爱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这是单一诺跟他说过的话。 决定要娶秦妍薇的那一刻他很担心他会亏待她,此刻的他完全打消了这份担忧。 转身离开的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熟睡的人眼角滑落了两滴清泪。 能听到他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她瞬间便有了幸福感爆棚的感觉,也让她觉得这些年她没有错付于人。 翌日,情绪激动了大半夜,后半夜才缓缓睡去的她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见她醒了婢女便把刚刚发生在前院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父亲为何没有去上朝?”她慌乱的起身,忙让婢女给她更衣惊讶的问:“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我母亲何在?”(未完待续) 你们继续 向来从不缺席早朝的秦燃,怎么会突然不上朝。 恰恰就在这个关头没有去上朝不说,计划着算计他的二姨娘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秦妍薇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很担心这是二姨娘设下的陷阱,而她母亲有时候就是个经不起别人苦肉计的人,容易被奸人利用。 越想她的心里越不安,走向前院的脚步越来越快,越走越急。 但她走到前院的时候前院已经恢复往常的模样,没有丝毫有人来大闹过一场的痕迹。 “薇儿。” 她正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燃柔和的声音。 “见过父亲。”她福身行礼道,“父亲今日怎么没有上早朝,刚刚听……” “你跟为父来书房。”秦燃摆手打断她道。 “是。”她应了一声,示意身后的婢女去看看她母亲的情况独自跟着秦燃去了书房。 婢女不解她的用意可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了她母亲的院子。 先一步来到书房的她坐在秦燃的书案前,紧张的她几乎快要将手中的帕子拧碎了。 “薇儿。”秦燃突然抬头看着她问,“你和杜家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昨夜杜邵轩明明说不会让人发现她房中有人的,可她父亲的问话明明就很笃定她和他已经有染。 “父亲,我们没有……” “薇儿你别紧张。”他摆手让激动的她坐下,从书案上拿起一张宣纸递给她道:“今日卯时,为父正要去上朝就收到了杜邵轩派人送来的书信。” 书信中,强劲有力的字概述着他会在过了太皇太后一年国丧以后娶她为妻。还让她的父亲今日不要去上朝,快速书写好和二姨娘的子女已经断绝关系的决绝书,不然会被他们连累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她看完书信才明白,原来早上的闹剧是他做的局,目的就是为她彻底铲除二姨娘。 也是在为她的祖母报仇,让她和她的母亲在秦家再无后顾之忧。 “为父已经和你母亲商量过了,杜假虽然只是一个皇商,但是却有飞云阁这么大一个后盾,比你嫁进任何一个官宦人家都更有保障。既然你和他两情相悦,我们也不会阻拦。”秦燃靠在椅背上说道。 “谢父亲成全。”她起身跪地行大礼道,“女儿已经起过誓,此生非他不嫁。” “不管你和他是怎么相识又在什么时候死定了终身,为父都不会阻拦你们成婚。”他说着起身过来扶起她认真的说道,“只有一事你必须要跟为父说实话。” “父亲是不是要问他信中所说的二姨娘和二哥害死祖母一事。” “此事当真?还是他为了让你不再受苦,故意嫁祸给你二姨娘他们的。” “父亲明查。”她再次跪地道,“此事千真万确,只是女儿因为怕说出此事会连累母亲和大哥,所以才不敢告诉父亲。” “你先起来再跟为父细说。”他扶起她道。 几年前,秦妍薇的确亲眼所见二姨娘和二房的大儿子也就秦家庶出的二少爷给病重的老夫人下药一事。 因为她把此事告诉了她的母亲,而母亲胆小怕事,所以让她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杜邵轩昨夜就说会帮她祖母报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行动。 今日一早秦家前院的热闹就是二姨娘的两个儿子昨夜偷盗时被人赃并获,女儿为了能嫁给官家子弟,与其苟且被正室捉奸在床。 二姨娘一早起来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被抓了,来求秦燃出手相助。 若是他出手将会成为笑柄,若是他不出手就会被指责抛妻弃子。 而杜邵轩信中让他提前写好的决绝书就是能让他置身事外还能做到不被人戳脊梁骨。 决绝书中写着,因为二姨娘和其子谋害他的母亲,念在夫妻多年又都是他亲生骨肉的份上,所以他没有报官只和他们断绝关系,从此互不相干。 这样一来,保住了秦家的名声也让他变成了人人夸赞的孝子慈父。 秦妍薇从书房出来以后,直奔自己的院子,拿出文房四宝在两张宣纸上写了“谢谢”二字摆在院子中。 婢女不明白她的用意,询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谢谢老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良人和大公无私的仙子。”她看着蔚蓝的天空道。 远处观察着这里动静的某人知道,她的“谢谢”是写给他看的。 又看了两眼仰头看天的女子,他回身对木合说道:“留下两个暗卫护她周全。” “是,少爷。” 处理完秦家的事,杜邵轩也不想在上京城中多做停留,回飞云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如今已是春暖花开,庄子里的那几条大家伙也会开始躁动。 薛淼不在,杜邵帆又一直不再状态,他担心出事,还是尽快赶回去为妙。 另一方面是苍暮走的时候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良国那边的情况,其实他也很担心那里出事,一直在发消息过去询问但也从未收到任何回信。 袁麒睿和向博翰也在良国,若真的出事,定要尽快给袁浩铭夫妻安排去处。 着急回去看娇妻的石头,连夜赶路,终于在辰时回到了飞云庄。 他一路直奔有他牵挂之人所在的院子,轻轻推开卧房门想要给娇妻一个惊喜,没想到她早已起身,正在叠被。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啊!昨日不说很累想要睡个懒觉吗?”燕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有听到任何回复,她放下被子转身查看,结果直接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主人虽然带着些许的风尘仆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有没有想我。”石头紧紧抱住她问。 她愣了片刻,双手握拳用力推着他赌气的说道:“谁要想你,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生气了?”他挑眉,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解释道:“那晚回……” “燕子姐姐,你起身了吗?我看……啊!” 杜邵滢的话说到一半,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发出一声尖叫慌忙转身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未完待续) 动了念头 燕子想要喊住惝恍落跑的杜邵滢,可她还没开口就被石头用最直接的方式的堵住了嘴。 最后离开的夏荷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准备好要挣脱石头钳制的燕子直接在他嘴上咬了一口,然后没等发力就被他直接腾空抱起走向后面的浴湢间。 她不肯就此罢休,小拳头不停的在他胸前锤着,大喊着让他放开她。 换作是以前倔强的他,可能会直接放下她甩袖而去。 毕竟他刚刚被咬的已经很疼,而她锤着他胸口的拳头也是用了十足的力量。 “那晚回来我就想跟你说第二日要和杜邵轩去上京城的事,见你犯困没有开口。半夜因为你来了癸水折腾了那么一番,所以早上没忍心叫醒你。我去上京城是有正事,和你腹中有没有孩子无关。”他放下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燕子,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为什么非要在意这一次呢?” “我哪有在意。”燕子瞬间泪流满面道,“我是怕你失望,怕你因为没有孩子而嫌弃我,所以我才会在意。” “傻瓜。”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表现的大大咧咧的她心却那么的细。 以前他总以为什么事都不用说的太多,她应该转头就忘。 令他没想到的是,看似不会在意任何事的她会独自承受那么多,更诧异的是单一诺居然能未卜先知…… 她那日非常认真的嘱咐他,如果发现燕子并非真的有孕让他一定要好好安抚。 最后她告诉他,“女人如水,她怎么对你取决于你对她是什么温度,什么态度。记住,女人要哄,不要什么都让她自己消化。” 上次他们之间有矛盾以后,他用的办法就是让燕子自己冷静然后再说。 现在想想,那样的处理方式,让他无形中伤了她脆弱的心。 …… 女人是要哄的这句话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那就是已经到了沼泽边怀阳县的胥天翔。 石头从思凡庄离开之前和他说了这句从单一诺口中听到的话。 但此时的他还是选择和等待他多时的胥宛月碰了面,准备继续执行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九哥哥,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她过来,在清晨时分沼泽地上面的山顶上引来开元岛的仙气就可以送她回去了。”胥宛月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道。 望着高山出神的他并没有回复胥宛月,直接摆手让她出了他的厢房。 愣神半晌后他才写了一封书信,放飞袖袋里的青鸟。 他其实已经后悔要送她离开的决定了,船上那几日的生活让他有了异样的想法。 留下她,就那样和她生活在一起也蛮好的。 当这种想法在他脑海中扎根发芽时,他拼尽全力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没有让它们继续长大 私情不能影响他让她摆脱痛苦的决心,毕竟这些年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而已。 …… 走到泸水城外的单一诺即将就要进城的时候,云木收到了胥天翔发来的信。 “主子。”云木翻身下马小跑到马车边拱手道,“爷发来消息说要您一人前去沼泽边的怀阳县,爷现在就在迎朝客栈等你。” 云木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认为这是他家爷要和单一诺和好如初的现象。 让其独自前往,地点还选在沼泽边,是怕她会拒绝他才会用这样的一个地点阻止她推脱,以此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 单一诺接过书信,嘴角微微扬了扬飞身出了马车,骑上云木的快马就要直奔怀阳县。 迎朝客栈,那是否预示着他们也能迎来他们的第二次朝晖。 她想到这个寓意,马鞭不自觉的仰高了几分,想要快点赶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其实她不想离开他,她爱他。 “言槐。”感觉到一股波动后她突然停下手上动作道,“你和云木他们去泸水城等我。” “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万一路上……” “无碍。”她打断他道,“路程不远,我有自保能力,你放心和他们去吧!” 他蹙了蹙眉,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是不安。 和言槐一样觉得不安的人还有云林,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若不是见到青鸟上属于胥天翔的专用标记他都怀疑发信的另有其人。 胥天翔不可能会让单一诺独自前往一个地方,除非是真的有什么必须她一个人去办的事。 云木和泠雨都很高兴单一诺和胥天翔能够再次和好如初。 见言槐和云林凝重,云木宽慰道:“放心吧!爷不会做会伤害到主子的事。他们在船上的时候都缓和了许多了,定是爷想和主子更进一步才会这么做的。” 船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二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也都明白他们心中还有彼此。 正因如此,发现了自己有别样心思的云林这段时间才故意总躲在暗处。 “回去吧!路上已经耽搁了,师傅见不到咱们回去定会着急的。”泠雨掀开车帘道,“先回去禀报了师傅再说别的。” 云木等人颔首,赶着马车来到了泸水城的茗韵楼。 苍暮算着单一诺他们该来了,这两日都在门口眺望着城门来茗韵楼的方向。 听到马蹄声传来,他快速从大堂中出来,看清渐行渐近的马车以后便大步迎了上去。 马车中只走出了泠雨一人,他眉头微蹙问:“诺儿呢!” “师傅莫慌,咱们进去再说。”云木行礼道。 苍暮的眉头没有因为云木的话而舒展多少,反而又紧了几分,因为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十分担忧。 就像那日怒河边分开时,单一诺的不安一样,心神不定的他刚进大堂的门就追问起事情的缘由。 “爷传信来,要主子去了怀阳县。”泠雨率先开口道。 怀阳县? 那里挨近沼泽之地,附近的村镇都是贫困之地,只有那么一个稍微繁华一些的县城。 苍暮不解胥天翔的行为,暗自嘀咕道:平儿为何要选在那里? 他和云木的看法不同,因为他知道胥天翔动了要送单一诺回二十一世纪的念头,所以他怕会出事。(未完待续) 沉重如山的爱 踌躇了一个多时辰,心绪不定的苍暮让人备下快马赶往怀阳县。 上路以后他夹紧了马肚,马鞭又急又恨,想要快些赶上先他一步出发的单一诺。 言槐,云木和云林三人也一同前往,剩下的人留下等消息。 让苍暮最不安的所在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发现皓夜并没有任何危险,泸水城也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胥天翔要他们来这里绝对是另有目的,他怕这个目的会害了她。 至少需要二天一夜的路程,硬是被心急如焚的单一诺用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赶到了,天色刚刚泛白她便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客栈。 客栈掌柜见到美若天仙的她就知道,他手中的书信是要给这个女子的。 “姑娘。”掌柜行礼道,“这封书信是一个公子留给你的。” 单一诺颇感疑惑的接过书信,因为进来客栈之前她明明感觉到他就在客栈的二楼,所以不解这封书信是谁给她的。 如果是他,那他为何要给她书信而不是直接来见她。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 带着几分疑惑打开书信,看到字体的时候她便知道写信之人就是此刻身在二楼的胥天翔。 宣纸上却写道:二十里外的山顶等你,速来。 顿时,她想起她一路疾驰而来不敢有半点松懈,感觉自己是既可笑又滑稽。 怎么就这么快忘了他对她的芥蒂,还妄想着和他重修旧好。 自嘲的笑了一声,她缓步走出客栈,愣了一会神,回过身抬头看向二楼。 胥天翔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她,此刻的她也正望着他那扇开了一条细缝的窗子,眼神复杂。 他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很想冲下去抱抱眼中布满血丝的她,可他又怕抱上她以后就舍不得让她走了,不敢下去见她。 能来的这么早,肯定是星夜兼程的赶路,眼中的血丝也是夜里没有休息所致。 她迫不及待的赶来是因为他吗? 猜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眼角的一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盯着他所在的窗户看了很久后,她抿了抿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便是。” 说完她翻身上马离开,虽然她此刻很疲惫,心中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选择过去看看,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快马加鞭的赶路,日头刚上枝头的时候她就赶到了山脚下。 此时,追赶她而来的苍暮也到了迎朝客栈,他直冲到胥天翔的房门前大力的敲着门。 “苍老头?” 心情郁结的胥天翔见到苍暮略显惊讶,而他身后是垂首而立的云木,表情凝重的云林和略带怒火的言槐。 云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表情十分复杂。 苍暮在上楼的时候已经问了出来迎接的暗卫,他们说见单一诺来过,但是看了胥天翔的书信又走了。 而却还说胥天翔刚到这里就见了等在这里的胥宛月。 胥宛月想要残害单一诺的心昭然若揭,已经到了今日地步还能再见她的胥天翔也令他们都产生了反感。 怒火中烧的苍暮也没有废话,直接进门在桌前坐下回头问:“诺儿去哪了?” 胥天翔摆手先让云木等人先退下,关上房门后道:“让她回去。” “回哪?”苍暮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原本属于她的地方。”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高山道,“二十一世纪。” 苍暮失望的闭上眼睛,不住的的摇着头道:“你之前不是都和诺儿和好了吗?为何还有这样的念头?” 顿了一下,他又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和胥宛月合作了?在哪送她走?” “你不要过去了,现在应该已经送走了。”胥天翔答非所问。 苍暮大步走到胥天翔身边,他刚回头失神的脸上koi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十几年了,看着他从九岁孩童长大成人的苍暮从来没有打过他。 今日是第一次打他,还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蹙眉不解的看着表情复杂的苍暮,不明白这一巴掌的含义在什么定义上。 心中憋闷的他也在这一瞬间燃起了一直被他压制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明不明白她心里多在乎你才会这么着急赶过来。”苍暮攥着拳头低吼道。 苍暮的低吼声再一次给他燃起的怒火浇上了使其烧的更加旺盛的油,俗称,火上浇油。 他回身一拳打在墙壁上,力量之大,让整个墙壁都跟着颤动了下落下了些许灰尘。 “她心中有本王,可是她并没有把心交给本王,也没有真正在乎过本王。”他咬牙说道,“从她醒来,本王带她回淳王府用凌枫阁的名字提醒她,还亲口告诉她曾用过凌枫的化名。改口叫她安安,跟她确认她的身份,可她好像一点记忆都没有。她已经忘了本王,忘了她的承诺。” 高大威猛,毅力顽强的七尺男儿说话的同时留下了两行清泪。 他等了九年才见到她,见到她以后的每次分分合合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四年多了,她都未曾说过一句爱他的话。 她为他承受过痛苦,遭受过煎熬,可她还是会说她每时每刻都想着能回去。 毫不犹豫的丢下他头也不回的要走的人是她,既然这样他满足她就是。 “平儿,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苍暮紧蹙眉头含泪道,“诺儿她是因为爱你才会选择和你分开,她承受的痛苦比你要多。多少个夜里她哭的不能自已,多少次都因承受不住差点倒下。” “可她不记得凌枫。”他失控的高声反驳道,“既然我们开始的源头她都忘了,何必要留在这里承受煎熬。” “不记得又如何,有爱足矣。”苍暮见他坚持,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顶住所有压力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帮你解毒已经扯断了她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没有了手串,就不能再回二十一世纪。为了救你她甘愿放弃回去的机会,留在这个什么都落后的世界……” 苍暮说着走近他一步又道,“你能看到她不在乎你的表现,那她这份沉重如山的爱你怎么就看不见呢!”(未完待续) 来自哪个世界 紫檀木手串没有了? 胥天翔脑子翁了一声,想起那日在房顶看到她胸前的伤口,却没有去想为何她的伤口没有很快得到治愈。 船上的时候,她被雷声吓得泣不成声,他也没想为何她没有和紫心要可以让她进入睡眠的药。 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却没有一次是真的为她好。 “平儿。”苍暮语重心长道,“你在乎她记不记得你,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从她的世界穿越而来,她记得的人在她意识里都是她那个世界的人。” 苍暮一语道破梦中人,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他在她记忆中看到的一个细节。 在她外婆去世以后她多次去了一个地方,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可每次她都在一无所获后失落的回去。 难道她,她当时是在找他? “诺儿肩膀上和肚子上有快要恢复好的勒伤,她有木给的伤药还有祛疤膏,这么长时间痕迹都没有恢复……”苍暮深吸一口气道,“她肯为言槐挡下田珊的鞭子,肯为唤醒袁浩坤而让长剑刺进她的胸口,可她唯独受不了你的半点冷漠。平儿,你是她的致命伤。” 他嘴唇微颤,想起她背他去千屻峰勒着他的布巾就是缠着她的肩膀和肚子上,勒痕一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难怪她最后会倒在地上,原来是受了伤,内力用尽的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坚持带他去。 问题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 温泉山庄的时候他有雾气的遮挡,他并没有看到她的伤痕,就连给她穿衣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上有伤痕,也没有注意她的手腕没有了手串。 他突然明白,苍暮为什么说她的爱沉重如山了。 承受着她伟大的爱,却还总是让她游走在他的冷酷和热情之间,饱受煎熬。 “你知道她最怕什么吗?她最怕你信任明知是对她不利的人,最怕你把她推向明知是陷阱的地方。” “你当真决定要送一个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的丫头离开吗?真的要她以为你是嫌弃了她才不想要她,伤透她的心让她独自去舔舐伤口吗?” 苍暮趁热打铁,在他没有感觉到再有什么莫名的压力押在他胸口的时候问胥天翔内心一直挣扎的问题。 有些时候,想要让一个醒悟必须要往他心窝的最痛处戳,不然起不了作用。 “她宁愿放弃重生的机会也要救你,听到你说要送她走伤心的不能自已,想起你嫌弃了她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平儿,你当真都看不到她为你的付出吗?” 原来她早就为了他选择要留在这里了? 她跟祁尔说她要回去,很想回去的话是他听错了?在他问她的时候她跟他说的答案,难道是…… 恍然大悟后,他向来从不外漏情绪的脸变得不再那么淡定。 他此刻已经听不到苍暮跟他说了什么话,只是一心想着快些去找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小女人。 苍暮看着从窗户飞身而出的身影,又望了望远处的高山,瞬间明白。 “木。”苍暮头也不回的喊道,“快召集人手过来,去沼泽地。” 云木见房内的胥天翔已经不见踪迹,苍暮语气坚定便猜出是出了什么事,忙让云林去召集人手。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站在他身后的言槐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苍暮等人上了快马,带着余下的人往沼泽地赶去。 守在县城外的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没有发现胥天翔的踪迹,而随后而来的言槐以及苍暮和云木等人却被他们拦住。 苍暮并没有废话,直接选择用兵刃相见的方式解决问题。 此刻已经不允许他们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每个人都使出全力快速结束了战斗。 …… 另外一边,放弃快马,徒步来到山顶的单一诺,看着眼前纤细又熟悉的背影,心抽疼了一下。 上山的路上她最担心的就是等在山上的人是那个她最不愿意见的人。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此刻虽然很伤心又一次被他推向危险的悬崖边,但也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背影。 她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最终还是信了别人而没有信她。 多少次她都含蓄的告诉过他,信任是维持关系的基础,若是她不信他的话早就把他看作了仇敌。 为何到了现在,他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失望了吗?”胥宛月回头,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玩味的看着她说道:“九哥哥连你最后一面都不想见,是不是很伤心啊!” 她瞥了胥宛月一眼,扫视一眼四周道:“直接说你的目的,本阁主没时间和你闲扯。” “你就不好奇为何九哥哥会让你来这里?”胥宛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和我做了什么交易?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以她对胥天翔的了解,他们之间肯定不会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会把她骗来这里,肯定是他又听信了胥宛月编的鬼话。 胥宛月见她没有要询问下去的意思,挑眉问道:“当真不想知道吗?” 虽然她还不知道胥宛月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她绝不会笨到要顺着敌人的心意与敌人对话。 与又被人迷惑,看着很聪明实际上却是个笨蛋的胥天翔截然不同。 既然胥宛月是带着目的而来的,那就让她看看是什么样的目的至于让一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来到这里算计她。 “单一诺,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啰嗦什么。”她不耐烦的说道,“就算你有时间,本阁主可不想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你……”胥宛月正要发飙,刚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深吸了一口气道:“本门主今日高兴,就不跟你这个将死之人计较了,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就要改改你这臭脾气了,不然,小心会被拔了舌头。” “阴曹地府可不是本阁主该去的地方,那里是某些奸诈小人最终的归宿。”单一诺冷笑一声道,“说吧!你怎么蛊惑他了。” “蛊惑?九哥哥可不是谁都能蛊惑的了的。”胥宛月带着阴森的笑容,缓步走向她道:“他只不过是想要送你回去,而本门主只不过是帮忙送你回你的世界去而已。” 她紧蹙眉头,仔细琢磨着胥宛月话里的每个信息,绷紧每一根神经留意着四面八方的所有动静。 就在这时,胥宛月突然凑到她身边厉声问道:“单一诺,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个世界。”(未完待续) 与你何干 单一诺被胥宛月的冷厉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来。 瞬间明白了很多她之前很不解的疑惑,也知道了胥天翔所有的反常究竟是为何。 她轻笑一声在心里骂道:笨蛋,你怎么会这么笨。 笨到这种无可救药的程度也算是种能耐,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是怎么在皇族存活下来的。 若是她不穿越过来的话,那他是不是早就被人挫骨扬灰了。 心里暗笑一声,头脑清晰的她怎么会白痴到会认为他没有她就活不下去呢! 她此刻还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已经能左右他的生死。 “你不是原来的单家大小姐,你是另外一个和她很相似的人冒充的对不对?”胥宛月再次质问道。 “饭可以乱吃,屁也可以乱放,可话就不能乱说了。”她收回扫视周边的目光,冷厉的眼神看着胥宛月道:“你有何证据能说明本阁主是冒牌货?” “冒牌货?” 听到胥宛月带着几分疑惑的反问,她才发现一不小心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她知道了旁边树林中还有人在。 她觉得此人能隐藏的这么好,却会因为听到一句不是这里应该有的话而乱了阵脚,那此人的目的定不单纯。 “你说本阁主是冒充的,那不就是说本阁主是冒牌货吗?”她说着往旁边走了两步又道,“就像你一直想要做冒牌的燕窝,可怎么都做不到一样,人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 去年她就收到消息说胥宛月也在做假燕窝,可是不管怎么做都做不到飞云阁的晶莹剔透,还带着一股清香。 燕窝并不是仿制不出来的东西,就像二十一世纪,遍地都是假燕窝一样。 苍暮在她刚做出燕窝的时候就帮她做了防假的手段,就是那年她送走杜邵轩,带着九儿回去时告诉她的。 他发现把燕窝浸泡在一种药材熬制的水中以后,燕窝带着一种清香,就算烹饪以后也不会消失。 那股清香不仅仅只是气味,还有极好的滋补作用,和燕窝放在一起食用,效果更佳。 因为这种药材的特殊处理方式一般人不知道,所以他让她用这种手段防假。 严家见到市面上的燕窝以后也尝试做过,甚至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金丝燕的窝,可就是怎么都做不出那股清香的气息。 别说是他们,就是什么都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没人能做的出来。 甚至她曾经都想过,如果能把那种这里特有的药材带去二十一世纪给燕窝的厂家做防伪用。那她只卖这么一个专利,就能一辈子都不用劳作了。 胥宛月被她戳中痛处,瞬间变脸,凶神恶煞的看着她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和你有关系吗?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你仔细听好了,本阁主之说一遍。”她挑眉看着竖着耳朵认真听她说话的胥宛月道,“姑奶奶是天上的神明下凡,专治你这种蛇蝎毒妇。” “你……啊!” 她轻飘飘的一掌打到胥宛月说话时随着扬起来的手掌上,细嫩的手掌立刻出现了红肿。 说实话,打胥宛月这一掌都不能算是掌,可以说她只是挥手间稍稍带了那么一丢丢的内力,用无形的手打落了向她打过来的手。 泠雨告诉她,云木说胥天翔已经废了胥宛月的经脉,今后都不能习武了。 她的这个举动也是为了验证此事。 “这只是一个警告,再敢对本阁主不敬。”她冷冷的瞥了胥宛月一眼道,“无论何人,杀无赦!” 收回冷漠的目光,她走到悬崖边望着山下的沼泽地微微蹙了蹙眉。 “少唬人。”胥宛月气呼呼的看着站在悬崖边缘的她道,“本门主也不跟你废话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二是,本门主踢你下去。” “就凭你?”她冷哼一声回头道,“你的气息告诉本阁主,你已经被断了筋脉,没有武功了。想要踢到本阁主,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刻的单一诺不想再多费口舌,因为她正仔细的观察着悬崖之下的沼泽地。 原本沼泽地边缘的标杆现在树立在沼泽地的正中央。 沼泽地的确分为两部分,中间的分界虽然不明显,但也能看出两个区域之间有不同之处。 靠近山脉的这一边颜色较深,貌似有很多气泡从中冒出。 分界线以外靠近海边的另一边就与之不同,上面还零零星星的长着些许绿植。 怒河贯穿整个大陆,百年前没有出现水患的时候,怒河上经常会有商贾的行船。 人们也经常在怒河边浣衣,很多没用的东西也都丢在里面。 废物因为随着河道的冲击都堆积到了沼泽地中,所以沼泽地才会不断的向外漫延,散发着有害的沼气。 明白这一切后她眼神越来越凝重,来自未来的她很清楚,这就是沼泽被污染的源头。 “就算是没有武功了又如何?可那个又细又长湿湿滑滑的东西本门主不怕,你……哈哈!” 胥宛月说着阴森一笑,脚步慢慢往后退,和她之间拉开了些许大的距离。 她也不由的后腿了几步,对于胥宛月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她很清楚,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气息她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怕了吧!”胥宛月见她后退带着些许讽刺意思道,“如果你现在求本门主,本门主就放你一马,如何?” “想要本阁主求你?除非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水往高处流,二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你认为,你有本事满足的了吗?” “单一诺,你不要太狂妄。” 她冷哼一声,看着胥宛月指着她的手指道:“本阁主向来就很狂妄自大,和你一样指着本阁主说话的人,都要看好自己的手指头,不然……” 用意味深长的笑结束了她要说的话,跟给听到她这番话的人添了几分莫名的恐惧。 见过她的笑的人,对她的笑容都有不一样的理解。 有人说她笑的天真可爱,也有人说她笑的倾国倾城,还有一部分说她笑起来像是能摄人心魂的鬼魅。 “你少嘴硬。”胥宛月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道,“看你一会怎么求饶。” “求饶也是求本太子。”一个男子飞身而至,“与你何干。”(未完待续) 过街老鼠 自称为太子,能震慑的住胥宛月,又和单一诺是旧相识的人应该只有那么一人。 不错,他就是被严潇打伤后,销声匿迹的向嵘。 “你……” 胥宛月气的脸色通红,眼神慢慢变得毒辣,几乎要从中射出飞刀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来到这里以后她一直被他压制着,心里本就很不服气。 尊主对他的处处偏袒,更是让她心中多了几分无名的怒火,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早就对他出手了。 着急想要先取了单一诺性命的她一直选择忍让,主要原因是她已经断了筋脉没有了武功。 想杀单一诺,她必须要有尊主的帮忙,不然她不是对手。 在尊主面前她还能表现出和他面和心不和的假象,刚刚她差点没忍住。 “她是咱们共同的敌人。”胥宛月立刻改口道,“太子殿下就不要纠结她是向谁求饶了,让她同时向咱们二人求饶不是更好吗?” 向嵘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接着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单一诺。 单一诺很惊讶,因为她没想到他们二人会联合起来,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心底有些发慌,所以向嵘看她的时候她略显六神无主。 当她感受到他阴毒的目光,才恍然回神。 她见到他的时候就确认了胥宛月刚刚提到的东西是如何来的。 眼神在他宽袖之处稍作停留,广袖之下的小手摸了摸袖带,摸到一串圆溜溜的珠子,恐慌不安的心才得以平静。 她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目光,故意拉长了几分余音道:“数月不见,向公子身体可还康健?” 莺鸣般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直击人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声音听着很柔和,却会带着一把把利刃抨击敌人的心脏。 “数月不见,阁主还是一样咄咄逼人。”向嵘玩味一笑道,“不过本太子却突然很想知道,你被征服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哈哈!”单一诺低笑了两声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本太子想要得到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女人也是人,不是什么物件,用得到得不到来形容是不是不太恰当。” 向嵘邪魅一笑道,“在本太子眼里,女人就是物件,可以让本太子随意处置的廉价物件。” “是吗?”单一诺挑眉道,“那本阁主可就要提你的生身母亲感到悲哀了,没想到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居然这样看到她。真是悲哀啊!” “你还是一无既往的伶牙俐齿,让本太子又对你多了几分兴致。” “向嵘。”胥宛月见势头不对忙开口提醒道,“你不要忘了咱们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他回头瞪了一眼胥宛月冷声道,“就算是尊主也不敢对本太子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本太子的名讳。” 胥宛月彻底被惹怒了,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咬牙切齿的瞪着向嵘。 仅仅只限于瞪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怎么?想和本太子动手吗?就凭你这么一个废物,本太子一掌就要了你的小命。” 隐忍了多年的胥宛月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向来都选择先忍下来然后再找机会报仇。 她母妃死的时候她知道了自己并非先帝的骨血,为了活命,也为了能保住自己性命她便开始偷偷习武。 有了武功傍身,她才有了一些安全感。 如今她又回到了原点,变回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隐忍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向嵘见她垂首不语,略带嘲讽的冷哼一声便又把目光转向单一诺道:“阁主,本太子劝你也要慎重考虑,就算你想螳臂当车,也要看看时机。本太子认为,你应该很明白什么叫寡不敌众。” 他说话的同时,一条全身通黑的小蛇从他的宽大的衣袖里爬出来缠在他的手腕处。 发着寒光的蛇眼盯着她的方向,好似看着什么美味的食物。 她怕蛇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尤其是胥宛月,当年在国公府虚与委蛇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这个弱点。 这几年都没有用这个方法来对付她,足以说明所有的问题。 但是此刻,她毫无心情去管胥宛月的问题,只一心向着赶快应付完向嵘,再想办法引出隐藏在暗处的……尊主。 刚刚向嵘提到尊主的时候,她就猜出了藏在暗处的人是什么身份。 灵泉宫的尊主,武功高深莫测,他应该就是除了苍暮以外唯一一个能在她面前隐藏的这么好的人。 向嵘久久得不到单一诺的回答,上前两步问:“是什么事能让阁主如此全神贯注?不过,这个样子的你还真的是我见犹怜。” 她反射性的往一旁挪了几步,“离本阁主远点,闻到你身上那腥臭的味道本阁主就想吐。” 并不是她故意恶心他,而是她真的受不了他身上的那种像是死尸一般的阴气。 每每闻到这股味道她就有种身临火葬场的感觉。 “呵!”向嵘冷笑一声,“比起你这个害死自己外祖父母的凶手来说,本太子可好多了。说本太子令人想吐,那你是什么?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吗?” 最近的几个月,她的确很像仓皇逃窜的过街老鼠。 宁国一半以上的人至今还都在诅咒她不得好死,说她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向嵘这么说也并不是全无道理,而且他说这话也不全是赌气。 手段阴狠的他会和胥宛月还有尊主合作,一定有能让他非要这么做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对他来说利益很高。不然他不会调查的那么清楚,冒险来此。 他们脚下的土地一半属于宁国,一半属于南平。 身为南平太子的他来这里应该是大摆仪仗,做出要体察民情的姿态才对。 可此刻的他身着便衣,身边没有任何人跟随。 种种即将都表明,他此行的目的不单纯,要做的事也都是不能拿上台面的事。 “向嵘。”她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开门见山道:“说说你的目的吧!本阁主不想和你废话。”(未完待续) 被灭门的下场 单一诺的直接了当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能尽快结束和向嵘的对峙局面。 她看到那个通体黝黑,又细又长的黑金龙竖高了身子时她的心就会跟着它的举动一紧一松的变化。 呆萌的小脑袋左摇右晃时显得非常的可爱,如果它不是条蛇,就凭那呆萌的小眼神就足以让萌宠控的她为它沦陷。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萌宠控,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大型犬和斗犬。 她这么做是原因是她怕隐藏在天真可爱背后的邪恶。 那是她的致命伤,是被至亲伤害后留给她的伤疤,一道永久都不能愈合起来的伤疤。 “爽快。”向嵘微微挑眉道,“只要你把你从袁国公身上得到的东西交给本太子,本太子立刻离开。”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胥宛月,又转头看向单一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又说道:“就凭她这么一个废物,绝拦不住你。” 胥宛月广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袖袋里的笛子此刻已经被她握在手中。 费尽心思才把单一诺骗到了这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向嵘的她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只要他敢出卖她,那她也绝不放过他。 尽管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他还有尊主做后盾,下定决心要以牙还牙的她早已做好拉着他和单一诺一同下地狱的准备。 她的一系列小动作都被藏身在树林中的尊主收在眼底。 本来也能发现这些的单一诺,因为向嵘的话陷入了沉思,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胥宛月。 从袁国公夫妇去世以后,别人怎么骂,其实她都不怕。 她最怕的是有人过来问她要他们留给她的东西,令她最担忧的人就是袁浩坤和袁浩铭二人。 见到袁浩铭以后,他只字未提,给了她不少安慰。 后来在她想和他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受了迷惑的袁浩坤就闯了进来。 袁浩坤离开飞云庄之前,她把袁国公留下的所有东西给他们二人和苍暮看了。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让她笑着留下眼泪的一句话。 “父亲和母亲指名留给了你,那这些就是你的,我们不会有任何异议。” 可能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听到她的耳中,这些话就变成了带有温度的大手,能融化她心中所有的寒冰。 庆幸的是,下船的时候,因为她总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把那些东西交给了苍暮保管。 此刻看来她当时的杞人忧天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外祖父在金銮殿中被迫服毒,本阁主没有从他哪里得到任何东西。”单一诺面无表情的看着向嵘道,“不知你是从哪得知本阁主继承国公府的东西了?又想要从本阁主这里得到什么?” “袁家有十几万的精锐军,号令他们的令牌就在袁国公的手中,他临死前一定交给了你。”向嵘眯了眯眼,眼神阴鸷的看着她道:“还有一个特殊的令牌,也可能已经到了你的手中。” “什么令牌?” 她看似轻描淡写的问话,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郭氏说过,九姨娘一直在找袁心爱的令牌,这个令牌若不是能号令袁家精锐军的令牌,那就是和向嵘说的是一个。 究竟是什么样的令牌,能让他们废了那么大功夫去寻找。 向嵘是先说了袁家精锐军的令牌,可她总觉得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个。 他最后说的这个令牌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那令牌本属于南平,应该物归原主。如果你坚持不归还,单家的事就会再次发生。这一次灭的,就是你的飞,云,阁。” 飞云阁三个字他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的,说话的同时还不住的抚摸着他手腕上的黑金龙,大有威胁的寓意。 此刻的单一诺拳头紧紧的握着,因为她确定了单家被灭门的事的确并不仅仅只和单家的财产有关。 钱财是一部分的原因,其实还有很多事隐藏在这个表象之下。 程氏就是袁心爱这个事实,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灭单家只是要给袁国公夫妇提个醒。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刚刚他所说的那个令牌。 “单家被灭门。”她故意表现的很气愤,咬牙问道:“是你们所为?” “那是宁帝他自己贪婪所为,本太子只不过起了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他淡淡的说道,“也是单青山自找的。” 提起单青山单一诺总能想起一个人,一个在她刚满月就像掐死她的男人,她上一世的生父,单伟豪。 单伟豪在他们那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中,可以说是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但他并不像单青山一样是个白手起家的人,而是一个吃软饭的。 当年的他会找上白晓艺就是因为他在家中体现不出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所以想要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到一些存在感。 白晓艺性格软弱,很听话,事事都顺从他,给他很大的成就感。 唯一的一次不听话,就是偷偷的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上一世的她。 得知此事的单伟豪赶到乡下的时候,直接就要掐死刚满月的她,被过去串门的村长媳妇拦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对五岁之前的记忆总是很模糊,只从村长媳妇嘴里听到这么一点。 还有就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不仅单伟豪不喜欢她,白晓艺和她外婆其实都不喜欢她。不然,外婆怎么会由得村里的孩子欺负她,而从来都不管不问。 五岁那年,她跟外婆去老城墙的集市卖鸡蛋,贪玩的她被困在城楼下的小黑屋以后她的记忆才慢慢清晰。 好似自那以后,外婆对她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现在的她明白那时候的外婆可能灵魂也已经转变,变成了会一直守护她的祁玉。 童年时候的这些遭遇给她内心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穿越来以后,看着记忆中的单青山对原主的疼爱,她好似觉得那就是她的父亲,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的父亲。 “父亲兢兢业业做事,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不容你这般诋毁。” “本太子诋毁他?”向嵘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他贪财,不肯把单家的财产留给你的庶母,更不肯交给丞相,至于落得被灭门的下场吗?” 他说话的时候,黑金龙在他手腕处扭动着细长的身躯,“咝咝”的吐着发黑的蛇信子。 阴毒的蛇眼闪着寒光,和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天气相呼应。(未完待续) 为了要取你性命 又一次听到了单家的财产后,单一诺居然看着黑金龙阴毒的眼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此刻觉得,这条剧毒的毒蛇看上去好像很可爱。 之前看《聊斋》的时候,她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人惧怕鬼怪可怖的相貌,鬼怪亦惧怕人心之险恶。 万恶之源究根结底就是一个字,贪。 “父亲辛苦挣来的家业,为何要拱手让与他人。”单一诺攥紧拳头说道,“贪财的应该是那些想要把他人钱财占为己有的人才对。” “本太子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贪财,只想要本太子想要得到的东西。” 向嵘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跟着他的情绪变化,他手腕上的黑金龙也开始烦躁起来。 单一诺知道,黑金龙发力的时候是能飞起来的,紧张的小手慌忙从袖带中掏出一串佛珠,手指不停盘着带有特殊图案的珠子。 若隐若现的高山流水图并没有几个人能看到,可是佛珠上的特殊的流苏却很醒目。 “这佛珠怎么在你的手上。”向嵘面露大骇之色道。 对他会有这样的表情,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自从苍暮告诉了她此佛珠的真正来历后,她就猜到会有这一刻。 她一直以为着佛珠就是太上皇的,交给无尘大师是为了在他逝去以后给太皇太后找个有缘人。 苍暮解释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佛珠大有来头。 佛珠是太上皇带回宁国的,其实并不是在沼泽前发现的,而是商国没有分列前的皇帝,也就是向氏的父皇交给太上皇的。 太上皇和无尘大师说过,商帝把佛珠给他,就是让他帮忙找有缘人。 他第一次微服出宫找有缘人就碰到了太皇太后。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认为这是佛珠带给他的缘分,所以十分珍惜。 说起佛珠的由来,其实它就是一个佛门圣僧在几百家化缘回来的木头,经过圣僧数年的打磨刻画而成。 百家木,本就是心善之人的捐赠,而那僧人后来又以一己之身挡住即将要被怒河水冲塌围墙救了数百名百姓后丧生。 河水褪去,商帝在怒河边发现了这串佛珠就将它奉为商国的国宝。 商帝让太上皇替他寻找有缘人的目的只有一个。 因为他当时已经知道自己见不到有缘人,而且还知道商国将来会分裂,所以选了太上皇帮忙。 就连同意向氏嫁给袁国公,也有一部分这个缘故。 追问到商帝为何会知道商国要分裂而不阻止,就连无尘大师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至于别人看不到的高山流水图,只不过是因为佛珠外封了一层反光的蜡油。单一诺能看到,是她在看到佛珠时,发现了蜡油才仔细在阳光下观摩了一番。 而有缘人这个说法,苍暮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无从知晓。 “因为本阁主是佛珠的有缘人,所以本阁主拿着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苍暮告诉她,佛珠曾经被能除蛇虫的艾草熏染过,一般蛇虫不敢靠近。 虽然不能驱逐黑金龙,但也能让它有所忌讳。 黑金龙也确实在见到佛珠的时候往后挪了挪细长的身子,阴冷的蛇眼中多了几分戾气。 “此乃南平的国宝,你盗吾南平之国宝该当何罪?”向嵘厉声道。 “盗?”她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道,“本阁主可当不起你话中的盗贼之名,还是你先回去问问你的父皇,这个国宝究竟是怎么到本阁主手上的吧!” 闻言,他脸色突变,蹙眉看着她手上的佛珠不语。 国宝的事其实他很清楚,可以说,南平和西川的皇室都很清楚这一点。 在商国还没有分裂之前,先帝,也就是他的高祖父立下遗嘱,将来持佛珠和令牌来到商国的人就是商国未来的国君。 因为当年的皇子们不想他们向家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所以发动了宫变。 后来就造成了商国一分为二的结局。 即使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商国,可是皇室宗亲们还是时不时的会有人提及国宝佛珠和令牌的持有人。 佛珠已经现世,只剩下那个无人见过的令牌了。 如果令牌真的在单一诺的手中,那么他这个太子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在被别人知道她手中有佛珠之前,必须要除掉她,而且不能留下任何一丝的隐患。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打着自己小算盘的胥宛月。 胥宛月一边听着单一诺和向嵘的对话,一边从中记下有用的消息,盘算着怎么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想要的结果必然要通过向嵘或者尊主才能达到。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利益和她的利益绑在一起,然后再把单一诺变成损害他们利益的对象。 旁观的目的也是想从他们话中的信息琢磨出一个办法,正在她好像刚刚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但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 向嵘充满杀气的目光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心下一惊,稳住慌乱的心,准备编一个能说服向嵘的合理来解释她为何冷眼旁观没有帮忙。 事实是,还没等她开口,向嵘就又把目光转向单一诺怒喝道:“大胆狂贼,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敢巧言狡辩,速速归还国宝,不然本太子就不客气了。” “你们设下诡计骗本阁主来此,不就是为了要对本阁主不客气吗?是也不是?” 单一诺不紧不慢的说着还牛头瞥了胥宛月一眼。 注意到她的目光,胥宛月微微攥了攥拳头,强顶着压力上前了一步指着她说道:“是又如何?单一诺,今日我们就是为了要取你性命。” 胥宛月平日里总会伪装成无害的小白兔,时间久了单一诺还真觉得她花容月貌的脸有那么几分可爱。 看到她目露凶光的狰狞之色,又想起来云林说在忘忧谷胥宛月的脸被一头狼给抓花了的事。 而她从到了这里以后就没从那张小脸上看到一点毁容的痕迹。 联想到一个可能性的时候,她不禁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突然又扭头看向对她手中的那串佛珠势在必得的向嵘。 此刻黑金龙在他的示意下蓄势待发,准备逼近她,将她逼入绝境准备抢夺佛珠然后取血。 单一诺看出了黑金龙的预谋,两手集聚内力,强大内力的掌风向着向嵘的面门而去。 他轻松躲过她的一掌,正要得意之时却发现黑金龙从他的手腕上滑落,得意洋洋的脸上瞬间凝固。 “金宝贝……”(未完待续) 没脸见人的小人 向嵘一声惊呼,伸手去接黑金龙滑落的身子,原本生机勃勃的小黑蛇瘫软在他的手掌中。 他的眼底慢慢开始泛红,愤怒的火苗逐渐变大,一遍遍的喊着“金宝贝”。 单一诺眯了眯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树林的方向,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用再唤了,本阁主的掌风,要它的命,绰绰有余。” 黑金龙专注于进攻她,向嵘急着躲过她的掌风,更没想到她能同时发出两个那么强大内力的掌风。 刚刚那一掌,他若不躲死的就是他,躲过的是他,死的就是他的心肝金宝贝。 她这么做就是想要激怒他,引出躲在暗处的尊主。 出发点没错,只不过她不知道尊主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并不仅仅是佛珠和令牌,还要亲眼确定他想要的她拥有,他才会现身,亲自来取他要的……血。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一个不定性因素的到来改变了所有人的计划。 向嵘真的被单一诺的话激怒了,不再阻止准备好要对她出手的胥宛月,手中也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 来之前,尊主交代他一定要留活口,因为心头血必须要在人断气之前才能取出做多,所以,怎么折磨她都没事,只要不断气。 强调说的不是别的,是,只要不断气就行。 他想到这些,小心翼翼的将黑金龙的尸体收到袖带里,另一只手的手心中捏着他从袖带里掏出来的一根银针。 悄悄把银针放进手心,慢慢扎破了他的手心粘上了他的血液。 起身的时候,他手心中的银针带着内力向还在玩手指的单一诺发去。 衣袖微甩,一颗飞蝗石从细嫩的小手中发出,打落了冲她飞来的那根银针。 她虽然不怕任何蛇毒,但是她并不像这么快就暴露在血液中有黑金龙之毒的向嵘面前。 “单一诺,你杀了本太子的金宝贝,本太子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怒目切齿的看着她,恨不得马上就要将她活剥,然后饮其血嗜其骨。 “黑金龙伤刚子哥哥在前,欲害玉哥哥在后。”她说着看了一眼胥宛月又道,“还重伤了本阁主的朋友严潇,本阁主杀它也是它自作自受。” 听到她说黑金龙自作自受的话,他咬牙切齿道:“猖狂至极,今日就让本太子好好教教你,狂妄自大是什么后果。” 说完他集聚内力,准备马上对她出手。 胥宛月见此也拿出了袖袋中的短笛,邪魅一笑,将笛子放在嘴边奏出一段销魂的乐章。 红眼黑衣人听到笛声以后,纷纷从山间的树林中飞身而来。 “杀了她。”胥宛月对飞身而来的黑衣人发号施令道,“把她扔进沼泽里去。” 黑衣人回头,准备出手的瞬间红色的眼睛便出现了异样。 从见到飞身而来的人时,就已经知道他身份的单一诺,眼神复杂的望着他。 其实不管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还是别的什么,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都有难以掩饰的激动。 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毕竟他都多次救过她的性命。 也是因为他在融景城出手伤了向嵘,所以胥天翔才不至于以身犯险。 “他怎么来了?”向嵘怒不可遏的看着那人,扭头瞪了一眼胥宛月厉声说道:“把他交给本太子,他伤本太子的仇,本太子还没报呢!” “太子息怒,正事……” “闭嘴。”向嵘打断胥宛月道,“只要是本太子的仇人,本太子就必须先将其诛之。” 他们争论的时候,红眼渐渐淡去的严潇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看着单一诺眼中的泛光的泪水眉头紧蹙成一团。 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可他却不敢靠近她。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他又不忍心。 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以后,他慢慢走向她。 “快走。”单一诺泪水涟涟摇着头喊道,“不要再被她控制,也不要管我,快走。” 他摇头,躲过回过神就向他攻来的向嵘,来到她身边说道:“诺儿,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心中的诺儿。” “你,你怎么……”胥宛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恢复神智的严潇,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 “这下你知道了吧!”向嵘鄙夷的瞥了她一眼道,“此人决不能留。” 说着他又一次向严潇攻去,招式又凶又狠。 严潇含笑将单一诺护在身后反身迎上了向嵘的攻击,两人功力不相上下,立刻就缠斗在了一起。 胥宛月见两人缠斗,再一次吹响了手中的笛子。 虽然严潇现在不受控制,但是他体内的毒没有清楚,并不能做到完全不受影响。 违抗笛声的时候,他就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要抵抗笛音的诱惑又要应对向嵘的攻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单一诺一只手上凝聚内力,另一只手就要取下腰间的长鞭想要帮严潇一把。 取长鞭的手刚要摸到鞭子就感到了一阵刺痛。 一根银针扎进她的那个手腕,正好刺进她的手筋中,针头穿透整个手腕的同时,银针所带有的内力震断了她的手筋。 她刚低头看向那根银针,另一个手腕又被同样的手法刺穿,手筋也断了。 银针直接穿透了她整个手腕,手瞬间就疼得麻木。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查看另一只手的情况,而是把目光投向银针射来的方向。 尊主站在树杈处,远远看着向他偷来目光的单一诺,两手同时发力发射出了四根较长的银针。 丝毫误差没有银针直接刺穿了她的脚腕和膝盖骨,脚筋也在剧痛中断裂。 她硬撑的身子,终于还是因为剧痛而直接跪倒在地。 胥宛月见她被尊主的银针所伤,已经无法动弹,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单一诺,你终于落到本门主手里了吧!” 她瞪了一眼胥宛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喊道:“既然来了为何现身,躲在暗处伤人乃小人所为,难道你是没脸见人的小人吗?”(未完待续)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尊主看着单一诺坚毅的小脸,还有那双本不属于这具身体所有的眼睛,面具下的眼眸沉了沉。 她想激他现身出去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察觉到了。 不出去,不是他识破她的用意所为,而是他现在还没有勇气面对面和她站到一起。 他很怕他站到她的面前,会有种想要臣服与她的冲动。 没有回应她的喊话,也没敢有任何动作,好似很怕她再一次确认他的位置。 “真是个胆小如鼠的瓜怂。”单一诺冷笑着爆了一句粗口。 陕西话她并不会说,对这句话的印象最深刻,也觉得此刻说这句最合适就忍不住说出了口。 胥宛月不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准备询问。 严潇发现这里的情况,用内力十足的掌风推开向嵘,扑过来将胥宛月打退,脸色凝重的查看着单一诺的伤势。 “诺儿。”她心疼看着手脚筋都已断裂的单一诺道,“我带你离开,你忍着点。” 她微微摇头,恳切的说道:“你快走,别管我。” “我已经中毒,还吃了控制心智的药,走不了的。”他眼神黯淡的垂下眼眸道,“就算走不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落入他们的手中。诺儿,你不要再推我离开了,拼死,我也要把你带走。” 他已经无药可救,绝不能在让她落得他这个下场。 时至今日,生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想要救下她的意念却总是高出一切。 她知道他中了黑金龙的毒,还吃了那颗红色药丸。 苍暮看过要玩以后,说里面有黑金龙和易水寒的成分,还有很多控制心智的药。 而他现在的身体里毒素最多的应该是黑金龙的毒,若是能解的话……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迅速的膨胀。 “严潇。”她认真的看着他努力集中所有意念抬起手臂道,“喝我的血,快。” 着急的让他喝她手腕上渗出的一点血,虽然不多,但肯定能吸出来。 他不肯不住的摇头,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的血能解你的毒,快喝,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她的手筋脚筋都已经断裂,内力用不出来,手脚也几乎都无法动弹。 逃出升天的办法眼下只有一个,就是让他解了身上的毒素,带着已经是废人的她一起离开。 眼看着向嵘就要过来,她顺势靠在严潇身上,挡住向嵘的视线。 聪明的严潇明白她的用意,并没有含糊,抓着她的手腕咕咚咕咚吸了她好几口血,可能是怕她身体撑不住又很快放开了她的手。 血刚进入他的身体,他就觉得口中腥甜的滋味和黏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仔细感受的时候觉得是有什么卡在喉间,跃跃欲出。 轻轻推开她,刚站起身,一大口黑血就被他吐了出来,接踵而来的便是头痛欲裂的感觉。 他抱着头卷缩在地上,额头上的青筋全部都凸显了出来,痛苦的打着滚。 想要上前来的向嵘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不明所以的胥宛月更是连连后退,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尊主所在的方向,最后把目光投向紧蹙眉头的单一诺。 隐藏在暗处的尊主,看到单一诺想要严潇喝她的血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严潇喝了她的血,就能很快验证他想验证的事情,可他还是很怕会见到他不想见的结果。 见到严潇此刻的变化,他欣喜若狂,差点没忍住摘下面具去品尝一下她甜美的血液。 亲眼所见的事实已经证明,单一诺就是他要找的人。 十四年前,他用同样的毒在那个让他一眼看上去就很想臣服的女人身上做过实验,本以为找对的人的他还是收到了她的死讯。 他一直以为不是那人的母亲,也不会有那人血统的孩子,却不想会因此犯下大错。 因为他的一时大意,忘记了自己可以用自身修为换来的灵魂穿越就是和那人学来的,也忘记了她甘愿牺牲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她的女儿。 她没有能消除蛇毒的血液,肯定是把这个能力给了她在乎的人。 以他对她的了解,对她来说最在乎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已经不知道投胎到哪里的那个男人,另一个就是她用他的精血生下的孩子。 为了能让那个孩子长大成人,她不惜违背天道,毁了一身超凡的修为。 当初她若不犯傻,必将成为统一整个大陆的女王。 最重要是她与众不同的身份,这个身份可以让她成为一个万寿无疆,青春永驻的世代霸主。 他也能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却不想她最后会为了一个男人倾尽所有。 选择背叛她时,他以为只要得到她的秘籍就能拥有一切。 后来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她散发出去的秘籍真的就是她手中的秘籍拆分开来的部分,而且她并不知道那个秘籍只有拥有她的血液的人才能修炼。 恰恰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些,所以她那时候才知道,害死她心爱之人的人就是她自己。 同样遭殃的还有他,毕竟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心头血就能救他。 现在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已经了解这些的他绝不会再次放过可以重获新生的机会。 “你欠本尊的,就由你的女儿来偿还吧!” 他阴毒的眼睛眯了眯,低声说完这句便从袖带中掏出一颗药丸扔到了山顶。 半山腰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大批毒蛇在闻到药丸的气息后疯狂的想山顶爬,一条紧挨着一条。 单一诺突然闻到一股异味,然后又闻到了她最讨厌的味道,不用看她就知道正在靠近她的那些东西的数量是有多少。 而且她还明白,吸引那些东西过来的气味应该就是尊主弄出来的。 目的肯定就是为了防止她在他们不备之时逃跑。 膝盖处和脚腕处的银针已经让此刻的她没有办法站立,就算她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冒着伤及自身内脏器官的风险凝聚内力打退他们逃走,她也无法从蛇群中全身而退。 小小的一根银针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见发银针的人功力远在她之上。 看着还在地上痛苦爆头的严潇,她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没想到解毒对他来说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早知如此她就不让他在这个时候喝她的血了。 他此刻脑袋里好像有几百个虫子在啃咬他,痛苦的他余光瞥见正往山顶怕的东西后,紧紧咬着后牙艰难的起身来到她身边。 “诺儿别怕,我带你走。”他隐忍着说道。 “想走?”向嵘上前拦在他的面前怒道,“可没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最后悔的事 胥宛月趁机再次吹响笛子,严潇眼睛虽然变红,但仍有理智。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轻柔的抱起单一诺往他们身后的方向走了几步。 放下她以后,他又给她擦了擦手腕的血迹柔声道:“在这安静的等我回来,带你离开。” 带你离开这四个字他加重了笃定的语气,发红的眼睛带着坚定的神色看着她。 她含泪道,“若不能和你一起离开,就让咱们一起面对死亡吧!” 说话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悬崖之下的沼泽,又回过头来,微扬着嘴角坚定的看向他。 他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摇了摇头道:“诺儿,能听到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你记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轻易放弃让你生还的机会。” “不。”她用力的摇着头说道,“他们要的是我,你有机会就快点离开,以后好好为自己而活。” 她的话让他微愣了下,他用力的抵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回身和向嵘颤抖在一起。 其实她明白,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会誓死守护她,只要他在就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严潇,我要怎么还你这份情。” 呢喃这句话的同时,她用眼睑盖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带着几分惭愧低下了头。 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或者看到她就能抵抗的住毒药侵蚀他的心智,甚至做到了立刻恢复理智。 即使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在靠近,垂下的头慢慢的抬起的同时她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并且在下了决定以后,也马上付出了行动。 她终于还是冒着内脏被内力损伤的危险,集聚身体里最强大的一股内力,从她周身发出。 欲对她不利的胥宛月,还有缠斗在一起的严潇和向嵘都被她震开一丈多远。 与此同时,她也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走。”她看着第一个站起身蹒跚向她走来的严潇喊道,“这一次,为了你自己,走的越远越好。” 严家已经变成丞相替胥天宇敛财的工具,身为严家长子的严潇也就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让他走就是让他脱离这些,从此以后能为自己而活。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要到山顶的蛇群,又看了一眼一颗大树的方向。 运功提气,甩手间把带着异样波动的掌风打向了蛇群,一大堆蛇被他的掌风打趴在地,后面的蛇好像察觉到什么,蛇信子吐了吐没再上前。 没有着急离开的他又一掌打向了正要起身的向嵘,然后他才到单一诺身边。 “诺儿。”他扶起地上的她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师傅是灵泉宫的尊主,他也是向嵘的师傅,和丞相是同谋。这次我故意回到胥宛月身边,目的就是要弄清楚他为何要找你。” 她泪流满面摇头道,“我不要你因为我出事。” 抱着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面带微笑的他又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这些年,他多么期望能像此刻一样抱着她,轻柔的亲吻她。 尽管他的生命即将消耗殆尽,能拥有她片刻的温柔对他来说已经了无遗憾。 “他想要你的血,我不能让你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我和谭宗晋在学武功的时候也都喝过蛇血,吃过蛇胆,修炼他的秘籍越久我们身上就会产生一种毒素,唯一的解药就是你的心头血。诺儿,我已命不久矣,只能帮你多争取些时间,等他来救你。” 他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可是她却不想他为了她葬送自己的生命。 她正要阻止他,可他却再次摇头道:“不要让我死的毫无价值。” 话音刚落,他又一次和起身的向嵘缠斗到一起,余光还一直注意着欲从地上爬起来的胥宛月,还有尊主的方向。 消化完他的话,她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掌风能振退蛇群,也明白为何他能抵抗的住黑金龙的毒和那个红色药丸。 喝了她的血,也许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耗自己为她争取时间。 她抬头望天默默祈祷道:胥天翔,希望你醒悟的不要太晚,这一次我又要因为大意要让你陷入极度危险之中了,算是对你私自做决定的惩罚吧! 刚刚严潇口中的他也是指已经快到山脚下的胥天翔。 胥天翔虽然醒悟的很及时,但是做好一切准备的尊主早就在山下给他制造了很多障碍,致使他不能及时上山。 “诺儿。” 严潇突然一声大喊,整个人扑向单一诺。 从地上爬起来的胥宛月想趁单一诺愣神要把她推下悬崖的动作也因此被制止。 向嵘强劲的掌风打退胥宛月后,怒视着她道,“贱人,你若敢坏本太子好事定不饶你。” “太子,我是在帮你啊!”胥宛月捂着胸口道。 “帮?”向嵘没有追前去单一诺身边的严潇来到她身边问,“本太子早就说了不能直接杀她,你这也叫帮?” 尊主发射银针伤了单一诺却没要她的命,意思很明确是在告诉他一定要留活口。 他刚刚也反应过来,觉得应该好好的盘问一下关于令牌的事。 胥宛月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被单一诺内力震死的蛇群,她偷偷的准备好了袖带里的百针匣。 她认为单一诺如今这么厉害,决不能放虎归山。 向嵘回身要去降服严潇抓单一诺的时候,胥宛月袖带里的百针匣对准他准备发射。 就在这时,向嵘突然回头,见到对着他的袖口有异样一个闪身躲过了密密麻麻喷涌而出的银针。 他是躲过去了,银针却没有停止前进。 严潇为了替单一诺挡住被向嵘躲过的银针,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了怀中。 “不要……” 感觉到他身后异样的单一诺不住的摇头,哽咽的喊了一声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傻?”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准备好要为你付出生命了。”他含笑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单家被灭门的时候,没能及时救下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这一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这些年都被当初错误的决定折磨着,每每被噩梦惊醒他都很想时间能倒回。 可他想起严家,他的母亲和妹妹,只能无奈的摇头作罢。(未完待续) 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爱我。”单一诺认真的说道,“此生我无以为报,来生让我们做兄妹,名正言顺的回报你的爱。” “好。”严潇颔首应下。 他们说话的时候,向嵘回头看着尊主藏身的树,询问下一步的指示。 胥宛月趁机又一次奏响了短笛。 这次的音律有些不同,严潇并没有太大反应,但是后面树林里慢慢骚动起来的的几个红眼黑衣人却飞身而至扑向了向嵘。 向嵘被红眼黑衣人缠住以后,又飞来两个黑衣人扑向了严潇和单一诺。 严潇中了百针匣的银针,脸上已经出现了中毒的迹象。 一个黑衣人就让他力不从心,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另一个黑衣人要将单一诺扔下山的行为。 他不顾缠住他的黑衣人招招致命的攻击,艰难的挡到她面前迎上了两个黑衣人的攻击。 行尸走肉的两人夹击他一个身中剧毒的人胜负显而易见。 很快败下阵的他就被两人高高架起,从她的头顶将他扔向了悬崖下的沼泽。 她悲痛的大喊道:“不……” “诺儿,好好活着,下一世我做你的哥哥,名正言顺的疼……” 严潇含笑看了她最后一眼任由自己的身体从山顶坠落,高声她喊着。 越来越小的声音并没有将全部的话都传到她的耳中。 他的确已经到了极限,为她争取了很多的时间,希望救她的胥天翔能快些过来。 其实她也知道山下来人了,在她发出内力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内力在渐渐靠近这里。 迟迟未见人上来定是在山下遇到了麻烦。 “来不及了。”胥宛月看出她的心思一步步靠近她道,“就算九哥哥在山脚下,他也救不了掉入沼泽……” “胥宛月。”她打断了胥宛月的话道,“四年前的悬崖边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杀不了我,我定会将你挫骨扬灰。如今你背负着多条我至亲之人的性命,今日你若还杀不了我,我定让你百倍偿还。” “别天真了,你以为本门主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单一诺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余光瞥见向嵘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听到哨音后的红眼黑衣人攻击力立刻下降了很多。 严潇说向嵘也是尊主的徒弟,胥宛月的红色药丸定是尊主给她的。 照此推理下来,她认为向嵘也能控制那些行尸走肉。 甚至此刻她已经开始怀疑尊主让胥宛月弄出这些行尸走肉的目的究竟何在。 她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胥宛月掏出一个匕首,悄悄逼近她,感受到寒光的她出于自然反应的抬起手臂去挡。 匕首本是要划花她的连,结果在她的两个手腕上分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顿时,鲜血滋滋的往外流,也让已经被手脚筋折磨的快到极限的她感觉力气在逐渐消失。 要死了吗?这里的一生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这句话是她被胥宛月扔下山以后,看着空中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液默默在心里询问着。 “安儿。” 即将失去意识的她突然听到了沼泽地的边缘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原来他来了,真的是他赶来了。 还好他并没有完全丢弃她,醒悟后就来找她了。不然她会痛,会死的很痛很痛。 意识渐渐模糊的她并没有看到,在她被胥宛月扔下悬崖的时候有个黑衣人随着她一起跳了下来。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尊主,他跳下来并不是要救她,而是要用她和她的血让他能进入他一直想要进入的圣地。 他选择在这里了解此事,就是因为这里是进入那个圣地的入口,能打开入口大门的钥匙就是单一诺的血肉。 血为引,肉身为媒介,他才能跟着她一起进入那个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眼看着她的身体距离沼泽地越来越近,几乎马上就要沉入其中。 观望着四周的他并没有发现有别外洞天的境况出现,若是记载并不是真的,他绝不能跟着她一起沉入沼泽。 不仅他不能,他还要想办法把她的尸身一起带上去。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间,一个强有力的波动把他开,迅速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在沼泽中点了一下脚,飞身到了沼泽地的边缘。 等他站稳脚再去寻找单一诺的踪迹,可是沼泽地上已经空空如也。 “这里有你的血,绝不会吞噬你的生命。”他看着他们刚刚落下的位置呢喃道,“那股气流,应该就是为了帮你打开了进入那里的大门。” 他以为,他跟着她一起跳下来就能一同进入那里,没想到,一切都是徒劳。 “你果然就是本尊要找的人。”他眼眸沉了沉道。 “是你?” 所有精力都还集中在沼泽之上的尊主,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这才恍然回过了神。 他回头看着那人身后已经倒地的暗卫和仅剩最后一口气的阿生,开始打量起脸色铁青,青筋暴起的胥天翔。 胥天翔顿了一下咬牙道,“把她推下悬崖的人,是你?” 解决完拦着他去路的阿生和一群暗卫后,他正要上山就看见了被推下悬崖的水蓝色身影。 站在客栈下看着他的她就是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告诉他,其实她喜欢月蓝色,只是因为穿上月蓝色她就会想起他为她去现价赏梅宴而准备的那套衣裙,所以她不敢穿。 很怕穿上以后就忍不住想起她最在乎的人。 他以前总以为她说的最在乎的人是袁国公夫妇和祁玉,从不敢相信她说的人就是他自己。 曾经过往中的种种在来的路上再次浮现在他脑海,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她一直都在用她独特的方式跟他说,她爱他。 也明白了她这些年一直等着他能懂她特殊的表达方式,只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是与不是淳王应该有了定论?”尊主做好备战的准备道,“本尊的答复还有什么意义吗?” “尊主居然和她达成了共谋,难道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胥天翔所说的她当然是指此刻正被向嵘押着从山上下来的胥宛月。 他听到尊主呢喃自语时自称本尊,立刻便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苍暮所说的正在四处寻找单一诺的灵泉宫尊主。 猜出尊主的身份时,他差点就说漏了嘴,及时反应过来后立刻用最白痴的问题弥补了一时的口误。 尊主回话时又一次用本尊自称,他也没有再隐藏,选择直接用尊主称呼。(未完待续) 怎么把你给忘了 尊主早就在胥天翔开口的时候知道了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因为他以后再出现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所以承认身份是他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要怎么走,取决于单一诺是否真的生还,她再出现的情况如何。 “本尊不做无谓的事,王爷多虑了。” 说完,尊主转身又一次回头看向沼泽地最中间的位置,眼中神色十分复杂,令人捉摸不透。 胥天翔大概明白尊主在看什么,心中有着相同的期许。 与尊主不同的是他不愿意在这白等,来的路上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要面对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要再让她独自面对。 亲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沼泽之上,他虽然期许着她能奇迹般的生还,但他还是担忧。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和她一起。 尊主回头见到胥天翔正在失神,想到一个可能性,直接一掌打到了他的胸前。 他吐了一口血回眸和尊主颤抖在一起。 一路轻功过来,他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和阿生还有那些暗卫交战过后的他对上强大的尊主简直是不堪一击。 屡屡败退的他想摆脱尊主的纠缠去沼泽里寻找单一诺,可他真的毫无机会。 …… 另一边,单一诺知道胥天翔的到来,勾起唇角等着自己沉入沼泽之中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进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那里到处都是桃树,桃树下还长着绿油油的小草,微风吹过,桃花瓣随风飘落。 摇头晃脑的小草,你推我我推你,像是一群在玩耍的孩子。 在桃园外不远处还有一条非常宽的河流,波涛汹涌的河水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沼气冲鼻的味道消散,闭着眼睛的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似曾相识也算不上,只是那些画面曾经出现在了她的梦境中。 她这次看到的是上次梦境最后的场景,当时是小涂把阴阳土倒进河里以后,大陆因为水患发生了分裂,小糊受了重伤。 小涂求祁尔救小糊,宁愿他忘了自己,只有自己记得他,也要救下他的性命。 祁尔轻轻揉着她的秀发,望着远处的大海呢喃道:“不愧是你的女儿,和你一样,为了自己的爱人,不惜一切代价。” 海的另一边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一道并不能看出身形的影子出现在祁尔身边柔和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小涂。 小涂好似并不能看到影子,也没有听到祁尔刚刚说的话。 影子突然跪倒老糊涂的面前哀求道:“师傅,这里已经有了她的血,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将我的所有力量封印在她的体内,等她有能力承载这份力量的时候,就能化解这里的危机。” 阴阳土有了小涂的血液的滋养会源源不断的膨胀,而她奇特的血液令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将其封印。 刚刚影子说的话,就是唯一能解除这个危机的办法。 “可是。”祁尔担忧的看了看河中的阴阳土和小涂道,“如果她承载这份力量就要接受三生三世的生离死别,第四世若不能化解这份孽缘,他们将永生永世都只得想死不得见。” “我相信她可以,最后一世,让我做她的母亲,替她做好最后的准备。” “那样你就会……” “被囚禁在这片海域之中,就算有生命,又有什么价值呢?”影子走到小涂身边抚摸着她的脸庞继续说道,“师傅,你成全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后一点心愿吧!” 祁尔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上凝聚一道光,隔空取下了小涂脖子上的玉坠道:“你先在这里等她轮回转世吧!” 影子点头,正要进入玉坠又被祁尔拦下劝道:“下一世的你不会有你现在的记忆,劫后重生以后才会慢慢觉醒。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能逆天而行,不然,为师也救不了你。” “只要她能有个圆满的结局,我死而无憾。” 在影子消失以后,祁尔来到小涂身边,心疼的看着她说道:“丫头,你想救他,只能和他一起进入轮回转世,你愿意吗?” “愿意。”小涂毫不犹豫的回答。 画面一转,只剩下祁尔自己脸色凝重的站在怒河边,蹙眉看着正在慢慢觉醒的阴阳土。 他又飞身到了一个山顶,看了看因为洪水被隔离出去岛屿,望了望身后的大陆。 好似发现什么以后,他翘了翘嘴角道:“既然你带着玄门之人离开,那你以后叫开元岛吧!” 话刚说完,他赶紧手中的玉佩动了一下,仔细查看才发现了它的异样。 “没想到老夫随意开凿的玉坠也能在吸收了她的喜怒哀乐,拥有她的血液以后有了意识。那就让你进入轮回,替老夫继续守护在她身边吧!等你功德圆满以后,会和她有一世的母子缘。” 正要离开的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声狗吠,他拍了拍脑门道:“怎么把你给忘了。” 定格在这里的画面让单一诺明白,原来祁玉真的没有骗她。 黑虎就是小黑,而他就是当年小涂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来到她身边就是为了守护她报答她给予他生命的恩情。 眼泪滑落,从眼角留到她的发髻上,耳旁,滴入身下的草地,被土壤吸收。 “丫头。”盘膝而坐的祁尔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道,“怎么哭了。” 单一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疑惑的问身旁看着她的祁尔,“爷爷,你怎么在这里?这,这是哪里?” “这里不就是你原来待过的地方吗?这么快就忘了?”祁尔扶她坐起来道。 桃树,草地,怒河…… 种种的种种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可敏锐的她还是发现了一个不同之处。 原来的这里,桃树下都有一个个装着阴阳土的罐子。 “爷爷,对不起,是我毁了这里,是我害这里变成这样,让百姓受了那么多再难。” “傻丫头,人的福祸都和前世今生的纠葛还有他本身的修心所得有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的方式不同,途径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对此,你无须自责,只要做了你该做的,那就够了。”(未完待续) 天机,不可泄露 懵懂的单一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她该做的是什么。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祁尔告诉她,只要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就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她从刚开始想再回去二十一世纪变成了想留在这里和胥天翔长相厮守。 现在,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要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她此刻并没有深究,因为还有更重要的问题等着她去跟祁尔确定。所以,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看的没有那么重。 “爷爷,刚刚我在梦境中看到一个影子,她是不是单家大小姐的娘亲?”她急切的问。 “单家大小姐的娘亲,不就是你的娘亲吗?” “不,那是原主的娘亲,而我只是个鸠占鹊巢的人,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哈哈哈!”祁尔仰头大笑道,“傻丫头,原来你还一直在意着这个问题啊!你能从梦境中看到三世轮回,难道还不明白,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那我娘亲……” 他做了个嘘的姿势打断她要说的话道,“佛曰:不可说。” 千屻峰的时候,他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她让她明白,有些事不能说破。 她今日并没有像那日一样直接闭口,而是吞吞吐吐的还想询问她最好奇的事。 “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多高的地位,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突然从祁尔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即将出口的话全部因为惊讶而再次咽回了肚子里。 来人面带笑容看着她道:“就像当年你要拜我为师,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说,凭你不屈不挠,誓要拜师学艺的那份决心,就算这老家伙不拜托我,我一样会收你为徒。” 她从来到宁国,最怀念的人除了她的外婆就是除了太皇太后,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的师傅。 国外念书的时候,因为白晓艺和单伟豪没有给她交学费,她只能去打工赚钱,经常捡别人的残羹剩饭来剩下饭钱的攒学费。 师傅就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的,恩人。 他当时的身份是海外华人,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葛师傅,也是看她可怜让她去他的书法馆帮忙,给她开双倍工资。 她刚到那里就喜欢上了那里中式装修中的氛围,古色古香的感觉让她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这也是她坚持要拜师的一个重要原因。 同时也为她来到这里后的一切打好了基础。 从他的话里她明白了她为何能在那个时候遇见他,也明白了他教她那些的理由。 唯有一点,她很疑惑,也在和当年的师傅寒暄后想要问出那个疑惑。 “今日我来此就是要告诉你,你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定局,是任何外在因素都改变不了的。至于你的疑惑,老家伙已经说了,不可说。” 葛师傅口中的老家伙她刚刚就知道是在说祁尔,可她还是不懂为何不能说。 难道她不能询问关于她母亲,还有她和原主之间的关系吗? 她眼珠转了转,看了看葛师傅又看向祁尔问:“爷爷,那玉哥哥呢?他真的是我上一世的外婆吗?” 正在帮她处理手腕的祁尔低笑一声道,“他知道你上一世的出身后怕你吃苦,哀求老夫让他去陪伴你,也正是他愿意牺牲自己这一世的寿命去护你周全,才能让他功德圆满还能和你再续一世母子缘。” “那他真的……” “他不是一直都在吗?” “在哪?” “在这里。”祁尔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道,“他一直都活在你的心中,时时刻刻都陪伴在你的左右。” 闻言,她咬了咬下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扑到祁尔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葛师傅和祁尔都惊慌失措的劝着,可是他们感觉没什么效果。 见她越哭越凶,他们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等她自己平复好情绪再说别的。 半天后,她止住抽泣,也没抬自己疼的麻木的胳膊,直接在祁尔外袍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泪,还有,鼻涕,撅着小嘴出了他的怀抱。 “丫头,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葛师傅蹙眉问。 她垂下眼眸,气不打一处来的讲述着某个糊涂虫送她来的整个过程,还有山顶发生的一切。 最后还气氛的嘀咕一句:不想我留下就直说嘛,还美其名曰要送我回去我的世界,哪里是我的世界,我能有世界的话我还是我嘛! 祁尔和葛师傅对视了一眼,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忍住笑意的祁尔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示意葛师傅先离开,才让她盘膝坐好又给她输送了一些内力减轻她身上的痛苦。 她刚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受了内伤,已经用内力帮她疗了伤,但还是不忍看她难受。 “爷爷,我和玉哥哥真的还有一世的母子缘吗?”她见葛师傅已经不在又一次问道。 “因果循环,他已经为自己种下了因,相信一定会有果。” “如果是真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好他的,像他这两世护着我一样。” 她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他和她的母子缘什么时候才能来。 心里很想询问一下祁尔,可是怕他又用“不可说”回绝她就没有开口。 “放心吧!缘分到了,你自然就会发现。”祁尔看破她的小心思含笑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天机,不可泄露。”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爷爷。” 他欣慰的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严重尽是心疼。 从他第一眼看到刚出生的她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个命运多舛的丫头。 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聪明伶俐的她越来越像她的母亲。 如今她和她母亲欠下的债也都该还完了,是时候给她的苦难人生做个了结了。 “丫头。”他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在梦境中看到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可明白,阴阳土可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未完待续) 爱上一个人的代价 阴阳土还有别的作用? 单一诺只知道阴阳土牵连着人世间的姻缘,并不知道它们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梦境中从来没有提过此事,祁尔也没有告诉过她。 可她从知道了怒河水有解毒作用的同时也含有大量毒素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祁尔既然会这么问她,就说明她猜想的那个可能,有极高的概率就是事实。 “爷爷,难道,难道阴阳土可以用来解怒河水中的毒?” 怒河水流向大海,如果水中的毒没有解,就会传遍整个海域,甚至危及到大陆。 千百年来,只有沼泽地在不断的膨胀,海中一切都没有异样。 海域中如果有怒河水中毒,鱼虾身体中也会有,甚至整片海域都不会有鱼虾生存。可海域边上的渔民们却能正常的捕捞,旺季的时候收获颇多。 能解释这一切的可能性只有她猜测出来的那一个。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祁尔在她身旁坐下道,“阴阳土是根据世人的生辰八字而成可以作为牵红线的依据,将它们牵引起来的方式有很多种,之所以会倒入河中就是为了化解河水为了滋养这片土地而独有的特性。” 因为阴阳土会在水中膨胀,所以必须少量多次的倒入。 小涂当初直接把所有的阴阳土都倒进河水中,膨胀起来的河水便形成了水患。 庆幸的是河水并没有直接灌入大海,而是慢慢从阴阳土的缝隙中穿过把这里变成了沼泽。 “沼泽的形成便成了净化河水的地方,可它因为吸收了你的血液,不断的在释放着另一种毒素,同时也在接受着血液的滋养。” 她的血太特殊,不但有奇特的功效还带着一部分玄真之气。 长期滋养下去的话定会让沼泽成为祸患,这里的情况已经是刻不容缓。 就算他没有料到她会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坏了早已准备好要做的大事。 “爷爷,我要怎么做?”她直接问道。 她没有问过多的问题,早已经从梦境中知道的结果告诉她,这就是无尘大师和他的先师们等了这么多年而不能自己去解决,必须要由她来做的事。 终归一句话:因果循环,种下了因,就要承担它的果。 “丫头,想解决这里的问题只有你承载了你身体里的那个力量,让你的血液能发挥它应有的能力。只是,你今日受了重伤,这个时候再取你大量的血液可能会让你有生命危险。” 尤其是还要用阵法,隔空取她三滴心头血。 他很担心她熬不过去,可他即使担心也必须要这么做,这才是他最纠结的地方。 “爷爷,我不怕,你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 想到她有可能就要葬身于此,她突然看向他道:“爷爷,我从悬崖掉下的时候听到他来了,尊主的武功高深莫测,你能,能帮帮他吗?” 他自然就是指她落下时,喊她名字的胥天翔。 她担心他的安危,毕竟尊主能那么轻易断了她的手脚筋,着急赶来的他估计也不是对手。 祁尔也很清楚她担忧的人是谁,不过他料定尊主不能轻易取了胥天翔的性命。 “玄门之人不可管世俗之事。”他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尽管放心,老夫肯定,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她担忧的话刚开口就又咽回了肚子里,因为她不是个会给人找麻烦的人,所以她不能让祁尔为难。 冒险她不怕,就算是有生命危险她也不怕,但她怕他有任何一丁点的危险。 也许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代价吧! 爱,让她奋不顾身,像他那年一样,可以抛下一切说出一命换一命的承诺。 祁尔看她欲言又止心疼抱着她道,“紫心已经恢复好了,让它护着你一些,等你醒了,亲自去确认他的安危吧!” “谢谢爷爷!” 他把紫心戴到她的胳膊上,让她躺在地上道:“闭上眼睛,清除脑中的所有杂念集中精神,老夫等下会划开你的手腕和脚腕放血。” 她闭上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脑海中的所有杂念清除。 手腕和脚腕上传来刺痛令她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随着她越来越多的血流出身体,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此刻抛开杂念的她,脑海中只有那张妖孽的脸。 看着那张脸,疼痛都被她抛之脑后。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明白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他,只有他而已。 “傻丫头,这里解决以后,老夫就再也不能和你相见了,以后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做傻事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祁尔在她耳边说这样的话,其实她很想回复一句。 可她无法开口,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刚来到这个大陆她就遇见了祁尔,也是他把紫心给了她,让她不至于那么快丢掉小命。 没有紫心,她不会一次次化险为夷,也不能这么顺利拥有现在的成就。 她很想好好的和他道个谢,三跪九拜都不为过。 他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她胸口施了法术,去了她三滴心头血后把一个光团打入她的额头。 做完这些,他低头看着手心的三滴心头血呢喃道:“等你见到了那个东西,这段记忆便会让你明白一切。” …… 胥天翔被打了一掌后和尊主缠斗时一直想要寻找机会脱身。 他怕再不脱身就很难找寻单一诺的踪迹,就算是要付黄泉路了也不能让她独自一人走太久。 可他功力几乎耗尽,已经没有能摆脱尊主纠缠的办法。 恰逢此时,向嵘押着对他出手的胥宛月来到山脚下,远远看去一群被打倒的人中间有两人在缠斗,他们都瞬间警惕起来。 仔细观察片刻后,向嵘觉得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中有一人很像刚刚随着单一诺跳下山崖的尊主。 虽然他不知道尊主为何要跳下去,但他相信尊主定不会葬身于沼泽。 他突然将胥宛月推到一边的地上,厉声警告道:“贱人,你的账本太子稍后再和你算,现在本太子前去看看前面的人是不是尊主,你若敢再耍花招,本太子就废了你。”(未完待续) 异于常人 胥宛月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臂看着凶神恶煞的向嵘,貌似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毕竟向嵘离开对她来说也有好处。 在他认为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可能是尊主的时候,她也认出了身处下风的人就是胥天翔。 她虽然不知道胥天翔为何突然到来,但是她不想尊主伤到他。 目送向嵘远去,她再次掏出自己贴身藏着的另一支短笛,低声奏响了召唤红眼黑衣人的乐章。 有了向嵘的加入,几乎力竭的胥天翔又挨了尊主内力十足的一掌。 他顾不上擦拭嘴角又流出来的血迹,急速运转的大脑和目光一直寻找着脱身的办法和方位。 “你终于落入本太子手中了,今日本太子就要……” “太子息怒。”胥宛月突然冲过来求饶道,“求尊主和太子饶过九哥哥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向嵘怒斥一声欲要对她出手,她后退一步从容的掏出了袖带里的短笛。 “你居然偷偷又弄了一个笛子?”向嵘瞪着她道,“胆子不小。” “炼制毒魔人的毒药是本尊给你的,曲子也是本尊教你的,你觉得你能用那些人拦得住本尊吗?”尊主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道。 “求尊主不要伤九哥哥,我立刻带着他离开。”胥宛月道。 尊主看了看嘴角挂着血迹的胥天翔,眼眸沉了沉道:“他的功力带着玄门的气息,决不能放虎归山。” 三元大陆上能有玄门功力的人,要么是灵泉宫的人,要么就是开元岛来的人。 无论是哪个,他决不能让和他交手的玄门弟子存活。 若是不然,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机筹谋的所有事都将会功亏于溃。 “尊主若是不放心,大可废了他的武功,我带着他隐居山林绝不会再出现于世。”胥宛月恳求道。 “不行。”向嵘上前一步道,“他刺伤了本太子,本太子要让他血债血偿,怎能如此轻饶与他。” 尊主猛然回头看着向嵘问,“你胸口下的剑伤是他所为?” 向嵘颔首,恶狠狠的盯着胥天翔道,“没错,是本太子一时大意被他暗伤了。” “不是你一时大意。”尊主笃定的眼神看向胥天翔道,“是那把剑的问题,他的那把剑定是知守剑。” 世间,能重伤向嵘的只有知守剑。 连向嵘自己都不知道,别的剑对他的伤微乎及微,并非是他的功力深厚,而是他体质的缘故。 知守剑是他的克星,同样也是尊主的克星。持有知守剑的人绝不能留存于世,不然不知哪天这把剑就会坏了他的大事。 胥天翔听到尊主说知守剑,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这才开始审视向嵘。 尊主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了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祁尔交给他这把剑的时候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向嵘的特殊他早就在单一诺和苍暮口中得知,今日他从尊主口中得到的消息足以证明:向嵘异于常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血中有黑金龙的毒,可能还有别的。 “知守剑怎么了?”向嵘疑惑的问。 “知守剑是玄门弟子世代相传的圣剑,可以重伤于你。”尊主低声道。 “原来不是严潇那混蛋的偷袭重伤了本太子,是他刺我那一剑的时候已经伤及了本太子?” 他其实早就知道严潇是尊主的徒弟,在严潇传信让他去融景城外的时候他以为是尊主授意的,才会只带了阿生前往。 严潇布下陷阱,二话不说就对他大打出手,阿生为他挡下重重的一掌他才躲过了险些丧命的风险。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已经被胥天翔杀害的阿生,拳头仅仅攥成一团。 伤他在先,杀阿生在后,此等深仇大恨不报,誓不为人。 “严潇当然也能伤你,他可是本尊最得意的弟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有金宝贝,他完全有能力杀了你。” 尊主对严潇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器重,谭宗晋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那番成就无可厚非。 可他只教了严潇皮毛,着实没想到他会练到这种程度。 他本想着过段时间就把严潇要过来,好好教授他一番然后让他跟在向嵘身边。 融景城发生的突变,令他所有的计划都扑了空。 中毒还好说,本身他的身体里就有毒,那毒不会要了他的命,也有望能清除。 自作聪明的胥宛月给他吃了红色药丸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还坏了今天的好事着实让他来气。 不过吃了炼制毒魔人的毒药后,仍会有清醒的一刻是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胥天翔没有功夫听他们聊天,再次望向沼泽地中间的方向。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想,他要尽快脱身去沼泽里找他的小女人。 他绝不容许那个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她独自一人走在黄泉之路上。 如果这一世他没有机会还她的情了,那下一世他还要去找她,等她,用一生去呵护她。 时刻注意着他动向的尊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什么都没有的沼泽地。 尊主觉得,单一诺是异世的灵魂,而胥天翔带着玄门之气,还持有知守剑,说不定他就知道她的所有底细。 他身上的利用价值也许不仅仅是可以要挟她。 或许还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她的信息,还有知守剑的所在位置。 为了这些,尊主对他半分都不敢放松,生怕他会让这一切的规划又成为泡影。 尊主没想到,胥天翔也在观察着他的所有举动。 就在他的目光从沼泽地上收回的瞬间,集聚了所有内力的胥天翔突然发力,飞身进了沼泽地。 发现他的举动,尊主和胥宛月同时要去阻止。 沼泽地的宽度太大,内力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飞越整个沼泽。 奋力追胥天翔的尊主在进入沼泽一段距离以后没有追上,便毅然决然的调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已经没有轻功的胥宛月忙拉着尊主询问胥天翔的情况。 她和向嵘看着沼泽上的两人时被一道强光晃了一下,回头的功夫就见到了回来的尊主,她急着确认胥天翔的安危。 “尊主。”她拉住尊主的衣袖问,“九哥哥呢?他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刚刚那道光是什么?九哥哥受伤了吗?” 尊主听到她的话,嫌恶的大力甩开她,转头看向了空空如也的沼泽。(未完待续) 再次陷入危险 胥宛月口中所说的光尊主并没有感觉到,亮光消失的时候胥天翔就不见了。 亮光是什么?胥天翔又去了哪里? 尊主想着这些又一次飞身而起冲着沼泽地而去,但是这一次直到他觉得自己能到的最远的距离也没有见到亮光。 为了安全着想,他还是在即将到极限的时候飞身去了刚刚单一诺掉下去的悬崖。 站在悬崖边仔细观察着沼泽地上的动静,却什么没有发现。 他想再次试试像单一诺那样直接跳下看看能不能进入到那里去,可看着脚下能要人命的沼泽他退缩了,他没有勇气去一探究竟。 踌躇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回身从上山的路下了山。 沼泽边的胥宛月撕心裂肺的高喊了一声,哭的不能自已。 她看到尊主都只能到达沼泽中心的位置就上了山顶,猜想着胥天翔一定已经命丧沼泽。 此刻她的眼泪究竟是为谁,可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让人在这里守在这里。”尊主突然出现吩咐道,“他们若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一定要留毫发无损的带到本尊面前。” “尊主的意思是,他们,他们还能活着出来?”胥宛月止住哭泣不可置信的问。 尊主摇头,“看天意。” 怀阳县外快速解决掉阻拦道路的暗卫以后,苍暮等人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沼泽地。 苍暮越走越近的身影令尊主蹙紧了眉头。 他知道苍暮的到来会影响他的计划,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且,关于知守剑的事苍暮一定知道,不过他也确定已经没有玄门真气的人不可能会有那么高深的法器。 他想,知守剑的主人,应该是苍暮销声匿迹了十年之久的师兄,祁尔。 苍暮远远的感觉到了尊主的气息,早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阻止云木等人上前,他自己飞身而去直接将掌风打向尊主想要试探他的功底。 尊主堪堪接下苍暮的一掌,发射了内力强大的银针又和胥天翔交过手,还去沼泽之上转了两圈后,此时和苍暮交手,他略显吃力。 向嵘还在他的身后,若是知守剑此刻出现,他定护不了他周全。 他等了那么多年才等来了一个能够满足所有条件的女人生下向嵘,若在这个时候出事,那他宁愿不要单一诺的血。 拦下要去和苍暮动手的向嵘,他看了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先退后,不准和他动手。” “为什么?”向嵘问。 “没有金宝贝,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人马上就到,你真想丧命于此吗?” 向嵘心中虽然气涌如山,但是他却不想为了泄一时之愤而丧命。 心有不甘却要懂的审时度势的人才能成大事,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胥宛月悄悄的让红眼黑衣人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以她这些年对胥天翔的了解,就算他能活着出来也绝不会从原路返回,她现在要去沼泽的另一边等待劫后重生的他。 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为了以防万一做了另一手的准备。 现在是她实施另一个计划的时候了,而她这个计划里并不想让尊主和向嵘参与,苍暮的到来给了她逃脱的最佳时机。 尊主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无心管她也就当做视而不见。 苍暮在寻找胥天翔和单一诺下落的同时防备着尊主和向嵘的突然进攻,并没有精力管她。 她就这样成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了那里。 思虑再三的尊主,在苍暮注意力被沼泽吸引的时候,突然运功打出了内力十足的一掌。 接下他一掌的苍暮看着他们飞身离去的背影摆了摆另一只手阻止了要去追他们的云木和云林等人。 言槐眼尖的发现了苍暮颤抖的手,上前询问道:“前辈,你……” “不必担心,并无大碍。”苍暮打断言槐,“木儿,你和林儿先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那他们……” “为师用了全力才接下了他一掌,就算加上你们,咱们取胜的可能也不大。”苍暮看向山顶的方向,蹙眉道:“还是先找平儿和诺儿要紧,不要误了正事。” 刚刚那一掌,他已经肯定尊主修练过秘术。 他和云木等人是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好多,加上向嵘的话,他们就算能够取胜也可能会耽误寻找胥天翔和单一诺。 权衡之下,他还是先要去确认他在乎的那个丫头的安危最重要。 言槐闻言第一个冲着山上而去,云木和云林紧随其后,其他人跟着苍暮查看一旁死人堆里的情况。 苍暮围着沼泽边缘观察了一番,上山查看情况的云木等人很快的回来。 “山腰上有大量的毒蛇,山顶有打斗的痕迹,也有血迹。”云木将手里两根像细钉粗细的银针递给苍暮道,“血迹旁边发现了这个。” 苍暮认真的观察着银针,上面的点点血迹让他蹙紧了眉头。 银针是插入单一诺膝盖骨的那两根,是严潇为了让她能舒服点用内力取出来的。 “银针带着邪气,平儿和诺儿定是处在危险之中。”苍暮蹙眉吩咐道,“在附近加大人手快速搜索他们的下落。” 云木立刻又通知了一部分人过来,带着现有的人在附近地毯式的搜索。 可直到夕阳西下,他们仍是一无所获。 “此处只有尊主和向嵘在,他们应该不会只身前往。”苍暮想到尊主想要的是什么,眼神看向沼泽之上道:“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平儿和诺儿,那……” 别人可能不会发现,但是在这里呆了好几年的苍暮却发现原本沼泽上的沼气不见了。 而且沼泽地好似正在慢慢缩退,此刻已经距离原来的边界有一丈多远。 沼泽退去的地方还很松软,但很明显不久后就能恢复正常。 “难道另一件唯有她能办到的事情就是要解决这里的问题?”他低声呢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兄应该不会让他们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师傅,你说什么?”云木蹙眉问。 “围着沼泽地的边缘找,快。”苍暮突然反应过来大喊道。 他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刚刚那人应该也猜到了,他的人也应该已经出发多时。 胥天翔和单一诺正处在危险的边缘,他们的动作一定要快。(未完待续) 是我害了你 确实如尊主所料,胥天翔在亮光闪过他眼前的时候被祁尔带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里,只有一片一眼望不到便的绿草地,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并不在乎自己身处何地,见到祁尔便着急的上前问:“爷爷,她呢?” “你这个傻小子,现在知道着急了?”祁尔瞪了他一眼道,“她来这里不就是你送来的吗?把她交给敌人的,不也是你吗?” 胥天翔垂首不语,自责的他痛恨自己刚出的愚昧和无知,更不能原谅自己对她的怀疑。 重伤又耗尽所有内力加上此时情绪激动,气血翻涌的他吐了一口鲜血向祁尔脚下倒去。 祁尔眼疾手快的扶住胥天翔的身体,搭上了他的脉。 “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真是一对冤家,纠葛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 “不要。”胥天翔努力睁开眼睛道,“就算此生不能和她在一起,下辈子也同样会去寻她,等她,爱她,守护她。” “那你为何还要送她回去?” “以为她想回去,以为她回去就会逃离这一切,以为她可以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祁尔轻笑一声,扶胥天翔坐下,用内力帮他疗伤又让他吃下了一颗药丸。 见他脸色稍微转好了些才道,“一切的起源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千屻峰上偷听到了老夫和她的对话吗?” 他猛的抬头,略带心虚的看着祁尔白色长眉遮盖下几乎看不到的眼睛沉默不语。 “哈哈哈!”祁尔大笑几声道,“你小子就是好心办坏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也不懂女孩子羞于启齿的小心思。真是不明白,那丫头究竟是看上你那里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之前担心他的安危,在失血过多以后口中呢喃的还是他的名字。 看着已经面如白纸的她,作为她的长辈,祁尔是又气又心疼,恨不得让她忘记一切,重新生活。 可是每每想起当年小涂说的话,总是不忍心让她生活的毫无意义。 胥天翔眼角的晶莹终于顺着俊逸的脸庞滑落,堂堂七尺男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问:“爷爷,她在哪?” 祁尔没想到会看到这个总是很高傲的家伙这么柔弱的一面。 一时不备就被他触动了心底的柔软,想要为难他的话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道:“这里的事已经解决,老夫也该离开了,紫心会把你们送到沼泽的另一边,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老夫定不会再让你们有任何瓜葛。” 失神的胥天翔机械的点头,目光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单一诺的下落。 知道她没事,可他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别找了,跟老夫来吧!”祁尔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道,“老夫带你去见她。” 他紧跟在祁尔身后,几步之间的距离,他们所在的草地上就出现了很多桃树,而他一眼便看到躺在桃树林中的水蓝色衣裙的身影。 没等祁尔说话,他飞一般奔向他的小女人,抱起地上的她,心疼的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 气若游丝的她虽然紧闭双眼,但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到来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他将她抱在怀里,力度能完全支撑她整个身体又不会让她觉得太紧。 发现她眼角的泪水后,他低头贴上她的额头,轻柔擦掉那滴晶莹。 四年多了,自从乱葬岗见到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忘记过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往事涌入他的脑海,这些年所有的经历都历历在目。 她可能不知道,其实她在他们跳下悬崖时**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全部被她那一吻包裹,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半分。 会误会她,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太在意她。 当他想到她因为不想有人在背后诟病他,所以庆梅园中她要当众让人验她的守宫砂。 石头告诉他,在乐清县的时候她也是知道丞相要对付她会连累他才决定要暂时离开他,以保他不受伤害。 明明知道了杜邵轩被囚禁只是他抛砖引玉的行为,她还是愿意怀着身孕冒险。 并不是她太在意杜邵轩,而是她想要自己参与到他的计划中。 可他却还糊涂认为她心里没有他,犹豫了好几日才下定决心想要来解决她,最后还是晚到了一步。 差点就要离他而去的小女人他又一次抱在了怀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永远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祁尔远远的看着他,最后又看了一眼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她转身离开了桃林。 他心里放不下,当小涂做出选择,他就知道他不能陪在她将来的路上,只能成为她人生中的过客。 像她母亲当年的选择一样,他能做的很有限,就算心疼也不能参与太多。 “女儿走了,孙女也要走了,老夫,自娱自乐吧!”他自嘲的一笑,形单影只的走向一片空白之中。 “你这老糊涂真是不白叫。”葛师傅拦住他的去路道,“你怎么就自娱自乐了?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家伙陪着你吗?孤身一人,可不是你这牵红线的老家伙应该有的处境。” “现在不就是孤身一人了吗?还能怎样?” “老家伙,你别忘了,咱们原本就是孤身一人,是她改变了咱们的状态,才会让咱们失去的时候又觉察到了孤单。”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他们都是未曾有过天伦之乐的玄门弟子出身,因为祁尔当年一时心软收下了奄奄一息的一个女弟子,让很多人在她身上体验到了作为父亲的幸福感。 后来又因为她,又一次让他们当了一回爷爷。 如今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他们又要回到原点了,却没有了原本的逍遥自在,而是多了一份牵绊。 桃林中还抱着没有恢复意识的单一诺,四周环境瞬间发生巨大变化都没有受到影响的胥天翔一心全扑在他的小女人身上。 怀里的小女人嘤咛了一声,他颤抖着声音唤道,“安儿,你还好吗?”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着妖孽般长相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 “安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未完待续) 你凭什么 胥天翔眼眶泛红,盯着他看的单一诺甚至看到有晶莹的液体在边缘打转。 终于被她等到了做梦都想拥有的这一刻,他放下一切,在她面前是自称不是本王,不是爷。 是我,仅仅是你我平等的我。 她一直都认为,只有让身份平等才能让她和他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交流。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说话,脑海中询问了紫心沼泽地的情况还有她自身的状况。 “主人放心,沼泽地已经没事。”紫心低声回复道,“紫心会慢慢帮主人把被断裂的手筋脚筋修护好,主人刚刚失血过多现在还很虚弱,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你紫心。”她道谢后又问,“爷爷去哪了?” “老仙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去复命了,剩下的路需要主人自己走,不过,老仙让紫心留下就是为了助主人一臂之力。” “我都还没来得及跟爷爷道谢,他怎么就走了呢!” “老仙不希望听到主人道谢的话,只希望主人能平平安安度过余生。”紫心话锋一转又一次提醒道,“主人此刻不可劳心费神,手脚筋完全恢复之前不能动用内力,紫心暂时把你的内力封印,主人先做一段时间的平常人吧!” “需要多久?” 紫心没有回答她,只说它会帮她撑一段时间可以让她和胥天翔说会话。 最后嘱咐她要控制情绪,不可太激动,不然它也没有办法帮忙了。 她听得出紫心此刻很虚弱,应了一声便让紫心先去休息,毕竟她相信胥天翔完全可以护好她。 不仅仅是她相信,因为紫心也相信这一点,所以很痛快的去修身养性了。 “胥天翔。”紫心走后,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我在。”胥天翔抚摸着她的小脸道,“从此以后的每一日,每一刻,每一息,我都在。” …… 夕阳西下,余晖落在看着对方发呆的胥天翔和单一诺身上的同时也映出了一个忙碌着的身影。 这个身影就是从沼泽边偷偷遛出来的胥宛月。 刚到怀阳县就偷偷去县衙用公主的身份让县令把整个怀阳县内可用的衙役都集结了起来,以防尊主要强行对胥天翔出手。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为自己留的后路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而且还是这么好的用处。 “你们中间最熟悉沼泽边地形的人是谁。”胥宛月看着院子里的衙役们道,“上前来,本公主要问话。” 话语间她并非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很肯定的告诉众人她知道有人熟悉地形。 也就是在提醒他们,不要试图隐瞒,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怀阳县本身就是个偏远的县城临近死亡沼泽,是宁国最穷的地方。 别说公主,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很少会来到这里。 事实上,不用胥宛月提醒,这里的人也对这个貌美如花又高高在上的公主言听计从。 熟悉地形的几个衙役详细的跟她讲解了沼泽边的情况。 按照地形来分析,沼泽其实处在一个山脉的边缘,长长的山脉中有两个峡谷,六个出口和沼泽地相接。 除了她逃离的那个出口外,有四个出口在山的另一侧。 胥天翔和单一诺若是能活着出来,想要躲过尊主的追踪,有可能会选山另一侧的四个出口。 只是,山这边的两个出口不相连,相隔甚远不说,另一个出口的地势还特别险峻,易守难攻,是个最佳的逃亡藏身之处。 古话中曾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于精通战术的胥天翔来说,他必定会选择最利于他的地形逃离危险之地。 况且,单一诺受了伤,需要他的照顾,他选择的路线定要能让他们有歇脚的地方,还要有足够的安全性。 分析了各种可能性以后,胥宛月认为胥天翔会选这个出口逃亡。 正当她想要带大部分人去那里寻找的时候,突然瞄到了图纸上的一片树林,她又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树林?”她指着图纸上的一片地方问。 “那里是沼泽地外延以后被侵占的树林,有一般大都已经变成了沼泽,很危险,那里应该不能藏人。”一个衙役道。 “没准。”另一个衙役反驳道,“那对贼人居然能从京都跑到这里肯定是十分阴险狡诈之徒,常人不敢去的地方也许他们敢。也许他们以为那里安全,冒险去那藏身也是有可能的。” 胥宛月为了让这些人为她卖命,谎称要找的是一对江洋大盗,背负着数十条人命。 还说朝廷正在通缉二人,承诺只要有人抓住他们交给她,就能得到黄金百两外加提升为知府衙门的总捕头。 因为有了这些前提,所以这帮衙役才会这么尽心尽力。 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也是怕有人认出胥天翔,提前给他按了一个恶名。 自作聪明的她以为胥天翔有武功不会受到伤害,而受伤的单一诺就不一定了。 为了让这帮衙役在抓人的时候让单一诺丧命达,她故意说了两个贼人中的女人并不重要还受了伤。 “本公主先去那边看看,让其他人着重去刚刚要去的那个路口守着,剩下的人分别去各个路口寻找,务必要将男人安然无恙的给本公主带回来。”胥宛月吩咐道。 “不如本尊帮你去吧!”尊主从天而降道,“公主殿下还真是心思缜密,居然会提前想到来衙门集结衙役们帮忙搜索……贼人。” 尊主故意咬重了“贼人”二字,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胥宛月瞬间明白了一切。 大概她来衙门的第一次就已经被尊主发现,今日估计他已经在附近听了很久,知道了她的全部计划,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她长袖下的小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尊主愿意,本公主求之不得。” “那本尊就先行一步了。”尊主微微颔首道。 咬唇看着他带人离去的背景,她咬了咬牙,忙带人去了树林的方向。 …… 听到胥天翔说的话,单一诺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 “谁允许你陪在我身边了?”她绷着小脸,装出一副很冷漠的样子说道:“我和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留在我身边,”(未完待续) 他要续弦 胥天翔听到单一诺的话,第一反应是不太敢相信,第二反应才认为她这样很正常。 伤人在先的是他,让她走的也是他,害她差点丧命的还是他。 自己犯下过错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后果,是他本来就应该要承担的。 “安儿,你若还生气,我任你打骂,但你……” “我为何要生气?因为你愚笨?还是因为你混蛋至极的决定要把我交给我的敌人?”她打断他,一脸平静的问道:“又或者你觉得对不起我,让我撒撒气,耗能给你些心理安慰?” 她说话的时候,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泛红,泪水在眼眶打转片刻后滑落到她的小脸上。 冷面的傲娇王爷在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令她差点破功。 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又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混蛋,你知不知道看着那么精明的你究竟有多笨。” 咳嗽了两声,忍不住抬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即使她在假装冷漠,可是她仍然不能在看到他流泪的时候表现出淡定。 “你知不知道,我刚来到这里就因为你陪我跳崖而爱上了你。尽管你先是利用我,还因为你的计划导致外祖父母丧命,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原谅。可你却要送我回去,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以后的生活……此事,不可原谅。” 不原谅他要把她送走是因为她不能接受他这样曲解她的心意,所以她才要装出冷漠吓一吓他。 他来了,说明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无需解释太多。 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确认一点,确定以后她要说出她一直都欠他的那句话。 “我知道你看了我上一世的记忆,知道我有过很多男人,你开始嫌弃我了,送我回去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不。”胥天翔立刻反驳道,“我从没嫌弃过你,就算是这一世的你有过那些男人,我也不会嫌弃。我要的是你,只要你是安安,是我的安儿,一切都不重要。” 他要的不是像她的单家大小姐,也不是和她一样拥有豪爽性格的陌西城。 一直以来他要的只有她,她,就是她,无人能替代的她。 验证了她的猜想,明白祁尔跟她说那句“他果然是不想她留在这里受苦了才要送她回去”的话是真的,她的心中的冰再次融化。 冰融化成了水,源源不绝的从她的眼眶留了出来。 这些年,就算心中的冰融化过,她也从来没有让融化后的水释放出来。这一次,她这样做了。 “安儿,我怕你在这里会再受伤,怕你难过才想送你走。”他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道,“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心意,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胥天翔,你爱我吗?真正的我,不是原来的单家大小姐。” “我爱的人从来都是安安,和单家大小姐毫无关系。只是我以为安儿你,你并不在乎我,所以才……” 他的话没有说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精致的小脸。 低下头,用他带着泪水的脸在小脸上蹭了蹭确定了他抱着的她不是他的错觉。 忍了忍的她最终还是没有绷住,里侧的小手紧紧环住了他的精腰,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半年了,她已经有快半年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梦中无数次的与他相拥,每次都让她激动的泪流满面。今日,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抱住了他。这是她的爱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可以瞬间原谅的爱人。 也曾埋怨自己太没有底线,可遇到他以后,她真的无法坚持那所谓的底线。 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心要放手爱一场,潇潇洒洒的爱一场。 想到她受到那么多的委屈都是因为这个不自信的男人,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让她决定再好好的气气他,吓吓他。 她是想看看他下回还敢不敢随意把她放走。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吓反而把她自己也吓住了,情绪一激动差点就犯下一个不可逆反的大错。 “胥天翔,你个傻瓜,我不爱你的话又怎么会在你身边打转,我不爱你的话,又怎么会原谅你这么多次。”她撅着小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胥天翔,我爱你,来到这里就爱上你了。” 故作特别虚弱的样子,是为了气氛需要,其实说实话她也不是故意的,事实上此刻的她是真的很虚弱。 若不是紫心帮她撑着的话,她早就不省人事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懵懂又脆弱的他,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怎么会舍得昏睡过去呢! 她不管怎样,都要能撑一会是一会,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不过,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并没有丧失理智,心里很清楚,为了以后的以后着想,现在的她,很需要休息。 听到他这几年做梦都想听的话,他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嘴硬的小女人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表明心意的话。 因为他一直很在意她把她自己交给他的那晚没有说任何表明心意的话,总觉得她对他只是感激,没有爱。所以才会在他们的感情里没有自信,爱胡思乱想。 此刻的他用一句话来表达最贴切,这句话也最能体现出这个在战场上钢铁一般的男人也有体贴温柔的一面。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受宠若惊。 形容女子的一个词语,用到他这个男儿的身上同样是恰到好处足以证明男人不是没有体贴温柔,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安儿,对不起。”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我太自负,自以为很懂你,却没听懂你长久以来跟我表明心意的话。误会你,不信任你,还自以为是的害了你。” “以前,我总以为你能听懂,总以为你早就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才没有说。”她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又道:“现在我怕我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你记得在我死后再找一个让你动心的女人。不过,这一次你不要在骗她,不要再不相信她了。” “不。”他毫不犹豫的答道,“能让我动心,能让我抱在怀里的女人只有安儿,我只要安儿。” “你要为我守身如玉,终生不娶吗?” “不。”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她心底刺痛了一下。 换个角度想想也是,古代男人有几个会不续弦的,他要续弦也不足为奇。(未完待续) 不可掌控的隐患 续弦可以。 单一诺忍住怒火,看着胥天翔暗道:想续弦,也要等她真正的死后再说。 她想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的刺痛缓解了一些,可还是有些难受。 心爱的人在她离世以后并不能记住她,虽然她也期望他不要沉寂在痛苦之中,但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正当她沉醉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无法自拔时,他再一次开口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为你守身如玉,会陪你一起走,不会让你孤单。下一世的时候,我还会早早的找到你,等着你长大来到我身边。” 千屻峰脚下的冰洞中,他也这样和她说过,她一直都未曾忘记。 她想到过他会因为她的离去而续弦,或者做到小说和电视剧里所出现的为她孤独一生。 可她万万没想到,听到她说她要死了以后,他在和她说话时已经开始运功,摆明的是要和她一起去赴死。 高兴之余她又多了几分担忧,因为她又不是真的要死,他真的殉情了怎么办。 “别。”她抓住他的手腕道,“你不要死,我没事,不会死的。” 他看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其实心中明白她只是在逗他,而且他运功也只是想要给她疗伤并没有别的意思。 见她着急的小脸,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低头在她紧张的小脸上轻啄了一口。 “胥天翔。”她撅着小嘴捂着脸道,“你骗我。” “难道不是安儿先骗我的吗?”他轻抚她的小脸,神情的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道:“安儿还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公平的做法。” “那是我……” 她着急反驳,刚刚就因为以为他要运功自断筋脉而死有些情绪失控,此刻又因为心急没有控制好,所以气血翻涌吐了一口鲜血。 刚要出口反驳的话也因此戛然而止。 “安儿。”他急忙唤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从她把他放在心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期盼着有一日他能和她处在平等的地位说话,谈心。 要说他伤害她最深的地方,就是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他为她放低自己的姿态。 爱是平等的,如果一方总高高在上,那另一方的爱必定卑微。 总是很要强的她怎么也做不到让自己卑微的爱着一个人,在物极必反的这个效应下,她对他做了很多违背她自己心意的事。 “你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吗?”她泪流满面却笑眼弯弯的看着他说道,“四年了,我一直在等你放下姿态,和我站在同等的位置上说话。” “安儿……” 他呆呆的望着她,突然想起了他在第一次去南燕城找她之前太皇太后跟他说的话。 太皇太后说她一直没有对他敞开心扉原因在于他。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太皇太后说的那个原因并不是他没有让她明白他的心意,而是他没有放下身份。 当年太上皇为了太皇太后都放下了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可他却没能做到忘记他自己是高高在上王爷,监国国主,是神秘的飞云阁阁主。 在她面前,不是本王就是爷,就连做了她的男人都没用寻常人家夫君对娘子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他爱她,也没有像模像样的跟她表达过,反而一直在要求她。 瞬间,明白一切的他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安儿,对不起,是我错了,从头至尾都是我的错。” “我们都有错,我们都想做那个居高不下的强者,在这段感情里互相折磨,却忘了问对方是否明白我们的心意,懂不懂我们表达爱的方式。” 是的,他们二人都有错。 其实在爱情里不可能全是一方的错,如果有错,那就是彼此双方都有错。 “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独自伤心难过,更不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 “翔,咱们忘掉过往的种种,重新来过可好?”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他小声呢喃着在她脸上蹭了蹭,看着即将消失在山间的夕阳,满脸憧憬的说道:“安儿,咱们退出江湖,找个僻静的山村过普通农家的生活好不好?” “退出江湖?怎么退?你这个在整大陆上都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鬼王爷难道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片辽阔的三原大陆虽大,但是你要找一个无人之地生活还真就没那么容易。 世外桃源,与世隔绝,这样的地方听着不错,想象中也能称得上人间仙境,可真正生活在那种地方谈何容易。 孤岛求生的电影她看过不少,荒无人烟,风景秀丽的孤岛也可说是人们向往的世外桃源。 那为什么流落到荒岛上的人都在想尽办法离开呢? 显而易见,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不可能长期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即使当事人能坚持,后代呢?总的来说,人都脱离不了江湖。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勾起唇角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只要有你在,就好。” “好。”他握住她放在他脸上的小手一口应下。 “我们重新开始吧!”她瞬间泪崩,哽咽着说道:“平,我想和你忘掉一切,从零开始。” “好。” 应下她以后他开始打量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向嵘和尊主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追兵有可能就在附近,所以他不能有片刻的松懈。 她深受重伤,而他也几乎筋疲力尽,绝不是尊主和向嵘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随时都想要取她性命的胥宛月。 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带着重伤的她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接受了他的些许内力,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他问:“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他已经说了他和单家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可她总认为他从小就关注着单家大小姐,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或许他喜欢她的原因就好这个隐情有关。 经历了这么多,她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任何不可掌控的隐患。(未完待续) 事出反常,不可大意 “安儿自己犯了错,还要别人替你承担吗?”胥天翔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看着单一诺充满期待的小眼神道,“等你想一些事,你就知道答案了。” “我犯的错?这个错和我不记得的事有关?” 他没有回答她,再次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道:“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他再次观察他们所处的位置,规划着他们离开这里的最佳路线。 着急离开的他并没有发现,刚刚她问话的时候因为急切的心情带动了她的情绪,所以虚弱的她已经支撑不住在他刚说完话就晕了过去。 好半天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他才猛然低头,见她已经紧闭双眼便颤抖着探了探她的鼻息。 气息虽然微弱,但足以证明她并没有性命之忧。 收回大手的时候触碰到了她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性感的唇瓣不着痕迹的扬起好看的弧度,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开始寻找可以让他们藏身的地方。 …… 沼泽边缘一直找寻不到他们二人踪迹的苍暮站在山顶看着沼泽开始按照胥天翔的思维思考逃生的问题。 凭他多年对胥天翔的了解,可以很快排除几条逃生的路线。 和胥宛月的推理一样,他也认为胥天翔会选择那条易守难攻的路线逃生。 当他决定带人去那条路线的时候,暗卫收到消息说有一大批衙役正在赶往那里,而且衙役中有个带着面具披着黑袍的男子。 装扮来看,那人是尊主的可能性极大。 尊主和向嵘一起离开,身为南平太子的向嵘定然不能调动宁国的衙役。 苍暮突然想起他刚到这里,躲在尊主和向嵘身后的一个身影。 “胥宛月。”他蹙了蹙眉头道,“她以公主的身份去县衙定能轻而易举的调动衙役,看来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前辈。”言槐拱手行礼道,“晚辈愿去最危险的地方查看,只求能让阁主全身而退。” 言槐只说保单一诺平安,并没有说要护胥天翔。 苍暮理解他对胥天翔有怨气,也明白单一诺在他心中的位置和他对祁玉嘱托的在乎程度。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平儿定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尊主的功力深不可测,你独自前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她知道你冒险去救她,一定会特别的自责。” “若不去,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平儿在战场上从不靠蛮力取胜,他熟悉各种战略,不会带她进入危险之中。” “师傅说的对。”云木走上前看向言槐道,“爷虽然犯了错,但是爷对主子的心没有变,他绝对不会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既然咱们想到了那个路线,胥宛月和尊主也想到了,那爷定然也能想到。爷可不是能做出羊入虎口之事的人……” 云木说到,留了一个悬念便住了口,他转身眺望着沼泽地边缘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止他,苍暮,言槐还有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云林都陷入了沉思。 羊入虎口这种事胥天翔的确做不出来,可若不是犯了糊涂的他把她骗来这里,又怎么会让她身陷危险之中。 苍暮放在身子两侧的手不停的敲打着身体,脑海中已经把整个沼泽附近的地形描摹了出来。 他曾翻越好几山脉,找寻过生存在山脉中的百姓。 附近的地形他不仅熟悉还亲自走过,甚至查看过每一寸土地上的生长着的生物。 那时候他以为他能从那些东西中找到沼泽蔓延的原因,后来他才知道,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事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 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真气流动,蹙眉看向真气消失的方向。 “下山。”他看着那个方向吩咐道,“往东北方向的树林去,他们可能就在那里。” “那片树林有一半已经变成了沼泽地,爷会去那里吗?”云木蹙眉道。 云林突然开口,“可能那里的危险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林儿说的没错,沼泽地已经褪去了大半,说不定那片树林里已经没有沼泽,反而成了最佳的藏身之地。”苍暮道。 “事不宜迟,出发吧!”言槐急切的说道。 …… 天色已经黑透了,抱着单一诺找藏身之处的胥天翔已经累的几乎虚脱,他看了看由远及近的一辆牛车,浓眉紧蹙。 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赌,不然他们可能毫无生存的机会。 内力已经耗尽,加上之前受了伤,他抱着她根本无法抵抗。 紧紧的抱着她的手再次收紧,打定主意以后开始慢慢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身体慢慢瘫软的时候他靠在一颗树上失去了意识。 缓缓从沼泽边缘走来的牛车上坐着一对年轻夫妇,男人赶着牛车在刚褪去的沼泽边缘行驶着,牛车上尾部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的身边有面旗子,上面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奇了怪了,沼泽地怎么还真后退了。”老者蹙眉看着牛车在沼泽地退去的泥泞上留下的车辙印,疑惑的说道:“都说这里是死亡沼泽,会不断外延,进去就别想出来。这两年沼泽也外延了不少,怎么突然就后退了。” “外祖父。”女人回头看着老者道,“沼泽退了应该是好事,您老怎么还一脸愁容?” “事出反常,不可大意。”老者脸色凝重的说道。 行了一辈子医,老者做事向来都很谨慎,只要不在常理中的事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来到这里也有两年之余,一直在扩张的沼泽突然没有了那股难闻的气味,还在逐渐往中心部位退缩,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看完一个村子突然出现的瘟疫回来的路上,心有疑虑的他让赶车的外孙女婿走了这边的路。 树林之前已经被沼泽侵占了大半,他们过来的时候发现如今的沼泽已经退出了林子。 因为沼泽中有股难闻的气体,前来树林伐木的砍柴人都有染病的表现,所以他推测那是一种对人身体有害的毒气。 沼泽退去,那股难闻的毒气也随着消失。他尝试了半天才让外孙女婿赶着牛车进来试试沼泽退去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可以行走,也要验证一下毒气是否真的已经消散。 “相公。” 女子突然一声大喊拉回了老者的思绪,他急忙转头看向前面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 “相公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有两个人。”女子指着一颗大树道。(未完待续) 还能活着出来吗? 时辰已晚,夜幕影响了他们的视线,牛车上的两个灯笼一个在车前挂着,一个被老者拿着查看地面的情况。 女子没有借着月光看到了大树下的两个人影,又不敢确定真假才喊了自己的相公。 男子将牛车停下,准备下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被老者喊住。 “把马车赶到那边去,不要直接下去。” 老者担心毒气虽然消散了,但是脚下的泥泞中还有什么对人不利的东西在,不敢直接接触。 听了老者的话,男子调转方向把马车赶到了一旁的大树旁才摘下挂在牛车前面的灯笼去女子刚刚指给他看的位置查看情况。 距离拉近,水蓝色的衣衫反射出的光正好被女子清楚的看到。 提着灯笼的男子逐渐靠近,女子一眼认出了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单一诺。 “外祖父……” 女子回头看着老者正要说什么被老者摆手制止。 在男子靠近大树下的二人时,老者也认出了被黑衣男子抱在怀里的女子。 他慌忙制止女子说出口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此事不简单,而且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二人估计遇到了麻烦。 生活在战乱边境已有两年的他们,对马蹄声很敏感。 渐行渐近的马蹄声,让老者立刻警惕起来。他觉得如果来的人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他不能让来人认出二人,尤其是遍体鳞伤的单一诺。 让夫妻二人将他们抬上车,因为男子抱得女子太紧,无法将他们分开,所以三人合力才勉强将他们搬上了牛车。 他看了看单一诺和胥天翔的衣着又吩咐夫妻二人把他们包袱里的衣衫拿来给他们套上。 然后他从药箱中找出一些药渣和笔墨,将二人的脸伪装了一下。 骑着快马的几人赶到时,他们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从树林中赶着牛车回到了树林外的小道上。 “什么人?”马上的黑衣暗卫看着三个纱巾遮面的人厉声问。 “官爷恕罪。”老者上前一步行礼道,“我们是前面驿站的人,老朽是驿站的大夫,今日去邻村救治染上瘟疫的村民,正准备回驿站。” 听到瘟疫,一匹马上的面容姣好的女子勒紧缰绳让马儿退后了两步。 队伍中一个衙役蹙了蹙眉,轻轻夹了夹妈肚上前看了看说话的老者问:“是李老大夫吗?” “正是老朽。”老者拱手道。 “大人。”衙役拱手对前面一位男子道,“他们是前面运来客栈掌柜的儿子和儿媳,李老大夫是他儿媳的外祖父,经常去沼泽边的村里给百姓治病,前些天那里发了瘟疫就是他在救治。” 男子眯眼看了看老大夫,又回头看了看后面马上的女子问:“公主殿下,他们是驿站的人,需要盘查吗?” 李老大夫听到男子称呼后面的人为公主,眯了眯眼,大拇指不停的敲着食指,盘算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被称作公主的人就是快马加鞭赶来这里寻找胥天翔下落的胥宛月。 她看了看李老大夫,有大量了下站在一旁的一对小夫妻,目光停留在牛车上。 领头的暗卫注意到她的目光,翻身下马用袖子遮挡口鼻,拿着一旁的树枝将牛车上盖在单一诺和胥天翔身上的粗布轻轻挑开。 粗布衣衫,脸上有隐隐约约的斑斑点点,看着好像是已经溃烂的伤疤。 随着粗布被挑开,从粗布下传来了一股子臭味,像是呕吐后的残渣发出的味道。 “官爷莫怪。”李老大夫拱手道,“这次感染了瘟疫的人都会呕吐,因为呕吐物也会令人被传染,所以老朽才用粗布盖上了。” 暗卫闻言,立刻将粗布盖上,扔掉手中树枝,用手帕使劲的擦了擦手然后又将手中的手帕扔到了一边。 “你们一路过来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从沼泽地出来。”胥宛月开口问道。 “进沼泽地的人,还能活着出来吗?”李老大夫反问道。 “那是一对十恶不赦的贼人,公主殿下追到此地找寻不到他们的踪迹,怀疑他们藏身在附近。”暗卫厉声问道,“你在附近行医,可有见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 “老朽车上拉的就是一男一女,不过是老朽从村里拉出来的病人,沼泽地里出来的贼人……”李老大夫着重了贼人二字的语气,抬头看向胥宛月道:“老朽老眼昏花,没见着。” “大胆。”胥宛月一声怒喝,甩出了手中的马鞭。 “月公主恕罪。”刚刚认出李老大夫的衙役拱手道,“李老大夫说话风趣,还请您见谅。” 衙役就是管辖驿站那片区域的,曾和李老大夫打过几次交道。因为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给贫苦百姓看病从不收诊金,所以愿意为他说句好话。 小夫妻二人也在胥宛月发怒的时候跪在你地上替李老大夫求饶。 胥宛月是被李老大夫刚刚的气势影响,生怕自己谎称胥天翔和单一诺是贼人一事败露才恼羞成怒。 她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在尊主找到胥天翔之前把他带走。 否则她很担心尊主会把他和单一诺一起带走,毕竟向嵘不会轻易放过他。 冷静下来的她认为,就算像李老大夫这样的刁民知道她撒了谎,也不会影响她的计划。只要能尽快找到胥天翔,她带着他远走高飞就好了。 此时她要做的是尽快在这里搜索,找不到人的话她要尽快赶去尊主所在的地方。 至于冒犯她的李老大夫,她暂时无暇顾及。 瞥了一眼依然站的笔直的李老大夫,心生疑虑的她突然把目光转向牛车上的二人。 虽然没有见到长相,但从身形上看,她觉察出几分异样。 翻身下马,她掏出纱巾遮挡住口鼻缓步走向牛车。还有几步走到牛车前时,被飘来的一股臭味阻挡了脚步。 越看越觉得不对的她,她看了李来大夫一眼道:“掀开。” 李老大夫听到她要他掀开粗布,心下一惊,其他人认不出来单一诺的身份,这位被称作公主的人就不见得了。 刚听到她是公主的时候,他还盘算着要不要把单一诺叫出来。 领头的官差说要找的人是贼人,活了大半辈子的他立刻明白了他们没有说出的一些隐情。 就算知道了隐情他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一切只能看天意。(未完待续) 因何而伤 李老大夫在心底默默感叹天道不公时,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像今晚一样月光皎洁的夜晚。 那晚,站在月光下的女孩对他过一句他一直记忆犹新的话。 “天意虽有,但不要忘了,事在人为。” 因为这句话他们选择来了这个地方,所以他认为她的这句话同样能适用于今日的事。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牛车暗道:真不愧是小仙姑,料事如神啊! “公主稍候。”他拱手作揖,行礼道:“请公主退后两步,老朽这就掀开。” 他说完话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厚厚的手套带上,缓慢的掀开了盖在胥天翔和单一诺身上的粗布。 藏在手套中红色小颗粒准确无误的掉在了二人的额头。 在他想起那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重外孙,早上临行前小家伙给他的东西让他顿时有了主意。 料事如神也是由此而来。 胥宛月看见了二人额头上的红色斑点,又闻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股臭味。浓重的臭味差点就把昨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一步。 衙役们也都被越发严重的臭味熏得侧过头去。 一忍再忍的胥宛月即使心中还有疑虑,也没能壮着胆子上前确认她的猜测。 踌躇片刻,她转身回到马匹旁,摆手让所有人上马进入树林详细搜索。 李老大夫听到她说要进入树林很庆幸他刚刚出来之后又回去把车辙印全部掩盖掉了,不然可能就要露馅了。 如果被胥宛月发现蛛丝马迹,就算他现在能带走人也不一定能保住他们。 目送一行人骑着快马进入树林他才迅速的让小夫妻二人起来,赶着牛车急匆匆的回了客栈。 他们刚进客栈的后院,一个二岁大的男孩一路喊着娘亲,爹爹和太祖父跑了过来。 闻到女子身上的臭味也没能让他止住脚步。 “山儿别来。”女子制止男孩的靠近,严肃的说道:“娘亲身上太脏,你和爷爷里面等娘亲。” “这是怎么了?”中年男子大步上前抱住山儿问,“你们不是就去送个药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遇到什么事了?” 大早就离开的三人本应黄昏时分就回来,没成想一等就等到了夜半。 回来晚了不说,看着身上还格外狼狈的三人,身处战乱地带的他不免多了些猜想。 “爹。”拴好牛车的丈夫来到女子身边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恩人,因为她遇到点麻烦,所以为了帮她解除困境,我们身上都被外祖父涂上一种药渣。” 中年男子闻言看了看鼓鼓的牛车,好似又细细的品了品他儿子的话,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回了客栈里面。 如果单一诺此刻是清醒的,她只从客栈的布局就会发现,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 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所有的布局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只可惜先醒来的人不是她而是胥天翔,就在男子要挪动他的时候直接锁了对方的喉咙。 “淳王莫慌。”李老大夫听到外孙女婿闷闷的呻吟声,快步过来跪地行礼道:“郡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刚刚我们是为了瞒过搜捕的官差给二位做了点伪装。他是老朽的外孙女婿,想给二位擦一擦脸上的脏污,并没有恶意。” 胥天翔醒来会如此生气就是因为他发现他和单一诺身上都被人动过。 最难接受的就是一股子熏得他差点要吐的臭味。 他的小女人是那么爱干净,平日里几乎每日都要沐浴更衣才能入睡,让她知道自己睡梦中被人在脸上和身上弄了这么多脏污,醒来后定会崩溃。 尤其是额头上好似是软烂的果子,又黏又臭,甚是恶心。 “外祖父,你,你说,他,他就是淳王?” 闻声而来的女子也不住的打量着胥天翔,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李老大夫结结巴巴的问。 “长相英俊又能紧紧抱着郡主的人,除了淳王怕是只有大侠祁玉能做到了。”李老大夫缓缓抬头看着胥天翔道,“据老朽所知,祁大侠已经……” “你们是什么人。”胥天翔打量着沉着冷静的李老大夫,打断他的话问:“为何带我们来此?” “淳王可曾听郡主提过亭西县留香镇的陈秋香?”陈秋香含泪跪地说道,“小女子就是郡主从孙大宝手里救出来的陈秋香。” “我,我是,方,方家俊。”被胥天翔锁喉的方家俊艰难的说道。 胥天翔锁喉的手慢慢的松开,蹙眉看向李老大夫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淳王,您和郡主先梳洗梳洗,老朽稍后再仔细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李老大夫再次行礼道。 低头看了一眼满脸脏污还在昏迷之中的单一诺,胥天翔慢慢放开方家俊,将她抱在怀里跟着陈秋香去了准备好热水的厢房。 一番仔细的梳洗后,他帮她换上干净的衣衫,用李老大夫送来的药把她的手腕和脚腕重新包扎。 苍白的小脸这会好转了一些,可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心疼的看着床榻上的小女人,直到天色大亮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前。 李老大夫送药的时候和他详细说了他们被救下以后发生的事。 陈秋香和方家俊的事他听云林和云木说过,孙大宝的事他也早已经了解,单一诺也曾和他提过有关这对苦命鸳鸯的事。 他只是不敢相信在这里遇到他们,而且他们还帮助他和单一诺躲过了胥宛月的追查。 昏迷前,他只知道有辆牛车在树林外踌躇了很久进入了树林,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知道他们只是附近的百姓。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把他和单一诺认为是落难之人,给予一些帮助。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胥宛月居然会那么快来这里搜查。 如果不是遇到他们,没有他们的帮忙,大概他和单一诺已经落入胥宛月之手。 “淳王殿下。”李老大夫行礼后道,“恕老朽冒昧,敢问郡主因何而伤。” 胥天翔蹙眉看床榻上的小女人,轻柔的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郡主除了手腕和脚腕的划伤外,还有很重的内伤,而且手筋脚筋都因外力而断裂,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胥天翔回头冷声问。(未完待续) 猜测就是真理 可能,手指无法再灵活的活动,甚至有不能正常行走的可能。 李老大夫思虑再三也说出他的猜测,并不是怕胥天翔不高兴,而是他实在说不出口。 不说私情,只说他已过六旬的老人对这个十几岁小丫头的崇敬他也不希望看到她遭受这样的痛苦。 “可能会影响,日后的生活。”最终他还是选了隐晦的回答。 胥天翔何等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李老大夫话中的含义,蹙眉摆手让他先退下。 缓缓合上眼睑,目光再次回到床榻上的小女人身上。 大手在她右手腕处迟疑了片刻,轻轻的摸了摸她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 他知道她可以和紫心交流,可现在他很想知道她的情况,唯一能告诉他实情的只有紫心。 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和紫心交流,只能摸了摸失去光泽的木珠。 看着一旁晾了好一会,温度适宜的汤药,他收回手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温柔的喂给她。 一日一夜的时间,除了喂药,他一直握着她的小手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她。时不时的抚摸下她苍白的小脸,无人之时还总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啄一口。 任凭李老大夫和方家俊夫妇怎么劝,他都不肯让任何人替换他,十几个时辰,他滴水未进,眼都没敢合一下。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房中,他把她瘦小的身躯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 刚要放下手中的药碗,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让他蹙紧了眉头。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李老大夫,方家俊夫妇还有正在柜台算账的方掌柜都紧张了起来。 神经紧绷的众人,在听到一声巨大的狗吠后,都松了一口气。 胥天翔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小女人放下,端起药碗,迈开步伐走向厢房外。 牵着黑虎缰绳的刚子见到客栈门口的人顿时松开了握在大刀上的手,回头看了眼马上的苍暮。 “师叔。”刚子拉紧黑虎的缰绳让它停下道,“他们是熟人。” 苍暮打量着客栈门口的李老大夫和方家父子还有一旁抱着孩子的陈秋香,又看了一眼客栈,才回头看了眼焦急万分的泠雨。 泠雨在他的示意下上前行礼道,“李老大夫,您还记得我吗?” “老朽虽然已经老眼昏花,但是恩人和跟在恩人身边的人,老朽终生都不敢忘。” “那……” 泠雨正要问话,客栈中传来的一声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接着就是一阵重物从二楼滑下的声音。 马上的人纷纷下马,所有人目光一致看向客栈中的楼梯口处。 从楼梯上滚下的重物展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才知道,这个重物就是他们在寻找的人。 认出胥天翔身份的是一直暗自观察着客栈的云木。 …… 当晚在树林一无所获的胥宛月并没有让人细致查看树林中的情况。 她怕尊主和向嵘先找到胥天翔,草草搜索无果后便带人去了尊主所在之处。 半路,他们便和同样没有等到人来这边查看情况的尊主。 得知她也毫无收获后,尊主看向了领头的暗卫,那个暗卫是向嵘从南平带来的人,也是所剩暗卫中的佼佼者。 “尊主。”暗卫行礼道,“属下怀疑刚刚路上遇到的事有蹊跷。” 尊主看了看逐渐泛白的天,吩咐一个暗卫去向嵘那边查看情况便让刚刚的暗卫详细的讲述一遍他们和李老大夫相遇的整个过程。 “那几个刁民应该没有问题,或许……” “公主搜寻了一整夜,现在应该回去休息,不然贼人没找到月公主先累到了,要本尊怎么和皇上交代。剩下的事,就交给本尊和暗卫们吧!” 胥宛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尊主打断,而且还直接让她被迫接受了他表面上的“好心”。 她准备带人出发的时候尊主及时的出现又安排了几个暗卫跟在她身边。 所有的举动在外人眼里都是在为她着想,事实呢! 怀阳县的衙役们不明白,但她却很明白这些贴心不为人知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那就有劳尊主了。”她咬着后牙道。 “公主放心,本尊定当竭尽全力搜寻贼人下落。”尊主眯眼看着她,面具下的嘴角微扬道:“一定不会辜负公主的厚望。” “还请尊主在找到贼人之后知会本公主一声,本公主就在县衙等消息。” 尊主没有应声,看向县衙里的衙役们道,“你们负责护送公主回县衙,一定要保证公主的人身安全,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吾等定当全力以赴。”衙役齐声道。 胥宛月好似还想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刚刚的暗卫就做出请的姿势让她上马。 满脸隐忍的她很清楚尊主的实力,也明白他想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上马离开。 他的只要目的是单一诺,胥天翔虽然受了伤,但休息过后定能自保。 自以为是的她再次相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就是真理。 脸上带着些许别人看不懂的不悦,心里却美滋滋的骑上快马扬鞭而去。 尊主目送她离开,让人再次进入树林进行地毯式搜索。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尤其是刚退下去的沼泽边缘,如发现脚印,千万不要破坏印记。”尊主命令道。 单一诺和胥天翔如果从沼泽地里活着出来了,一定会留下些许痕迹。 他此刻并不着急要得到单一诺,可他很想确认她的死活。 突然改变主意不是因为他转了性,而是他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她究竟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之前因为跟附近村民学过怎么隐藏行踪逃生的李老大夫和方家俊在树林中仔细的做过伪装,所以尊主细致的寻找了十几个时辰才终于在黎明时分发现了些许没能被抹掉的痕迹。 后来赶来的向嵘看着脚印上的伪装冷哼了一声道,“真不愧是冷面鬼王爷,居然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 尊主看着那个脚印摇头道,“未必是他所为。”(未完待续) 她长得好美啊! 胥天翔的胆识和才学尊主略有耳闻,如果他有功夫隐匿行踪,就算他们再细致的翻找应该也不会发现任何痕迹。 眼下这种粗略的手法,应该是出自于学过逃生之法的新手。 “尊主的意思是……” 向嵘的话刚出口就被尊主摆手制止,所有人都在他的示意下停在原地。 他凝神倾听由远及近的动静,确认了队伍中有他担心所在拉着向嵘瞬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察觉到了不对的苍暮和黑虎同时看向了树林的方向。 苍暮见黑虎没有别的举动,很快收回目光带着刚子向前奔去便也没有管。 “你果然还活着。”尊主见他们走远,再次现身道。 “尊主认为,单一诺那个贱人并没有葬身在沼泽中,现在,还活着?”向嵘不可置信的问。 沼泽乃是赫赫有名的死亡沼泽,凡是进入沼泽的生物都不可能再有活着出来的机会。 向嵘对尊主很了解,他说出的话有八成就是真的。 “她若死了,本尊多年的筹谋就白费了。”尊主转头看着向嵘,别有寓意的说道:“你也得不偿失。” “她和本太子有何关系。” “你别忘了,本尊为何让你豢养金宝贝。现在它死了,能缓解你日后困境的,只有她。” 对单一诺早有觊觎之心的向嵘如今对她又多了几分别的心思,他现在更加渴望得到她还有她所拥有的一切。 尊主看着苍暮等人所去的方向就是暗卫所说的驿站的方向。 确认了他的猜测以后,带着已经忙碌了两日两夜的众人直接去了南平的方向。 县衙等消息的胥宛月收到尊主已经回南平的消息已经是过了午时以后,而且送消息来的暗卫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此人亮出自己的身份以后,便带着她往京都方向赶。 …… 宁国西南边缘地带的怀阳县与南平隔着沼泽地遥遥相望,因为此地比南平多了一个山脉,所以气候和受沼泽影响的程度都较轻。 即使如此,步入六月的这里也已经酷热不堪,尤其是太阳高照的午后。 贪凉的山子在井边用凉水打湿了身子,迈着小短腿上楼找他特别喜欢的黑虎玩。 黑虎趴在昏迷的单一诺床边,天气热又加上担心她的缘故它已经趴着两日未动。为了尽快打发走小家伙,佯装生气的黑虎发出一阵呜呜声。 可山子并没有被它吓退,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追着他踪迹而来的陈秋香连连跟照顾单一诺的泠雨致歉,抱住山子道:“山儿不可在此胡闹。” “娘亲,黑虎,黑虎……” “王妃还没苏醒,山儿就算想和黑虎玩也要等黑虎出来了以后才能和它玩。” “娘亲,王妃是什么?” “王妃就是刚刚厢房里躺在床榻上的丫头。”苍暮端着汤药从楼梯拐角处上来道,“因为她是王爷的妻子,所以叫做王妃。” “是那个睡着了的漂亮姐姐吗?”山儿眨着呆萌的大眼睛问。 “山儿不可无理,那是……” “无妨。”苍暮摆手制止陈秋香教训山子,“童言无忌,那丫头若是醒着,也会喜欢他这么称呼她的。” 陈秋香含蓄一笑,抱着还要询问的福身行礼后避开苍暮下了楼梯。 几日来,运来客栈的二楼除了他们一行人再无旁人上来过。 房掌柜宁愿不做生意也要给单一诺和从楼梯上摔下以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胥天翔营造一个最佳的养病之所。 苍暮正要进入单一诺的厢房,云木急匆匆的从隔壁厢房出来喊住了他。 “师傅,爷醒了,您快来看看。” 直接把手中的托盘交给守在单一诺房门外的言槐,苍暮转身去了隔壁厢房查看胥天翔的情况。 言槐接过托盘敲门后直接进了厢房,对胥天翔那边的吵闹充耳不闻。 一同进入厢房的还有只看了旁边厢房一眼的云林。 云森听到胥天翔苏醒的消息,欢快的跟着苍暮进去查看。 昏睡了几日的胥天翔清醒过来是件好事,可每过一会便发生了件令所有人都很错愕的事。 众人的突变皆因苍暮查看过他的状况后问,“平儿,你要不要先去看看诺儿。” “诺儿?哪个诺儿?”胥天翔一脸疑惑的问。 云木和云森围着他询问这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他们来此之前,甚至是几年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唯独不记得有关单一诺的一切。 和她有关的那些事他也都记得,只是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不知道那些事是谁做的。 “平儿,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苍暮问。 “本王好像是找什么人,然后……” 胥天翔蹙眉说着,然后以后的事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用力去回想的话就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你受的内伤是怎么回事?”苍暮又问。 “在沼泽边,本王遇到了尊主和向嵘,因为本王着急想要找人在与尊主交战的时候被他打伤了。” “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不记得了。”他不耐烦的看向苍暮,“苍老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爷。”云木上前行礼道,“你可还记得你成亲的事?” “成亲?本王已经成亲了吗?那王妃何在?” “爷连为了你放弃一切的主子都不记得了吗?”听闻胥天翔不记得单一诺的泠雨气呼呼的冲进厢房道,“我真替主子觉得不值。” “雨。”云木拉住泠雨,不想她再说什么逾越的话。 泠雨咬了咬唇,看着蹙眉不语的胥天翔,挣脱云木直接拉着他去了单一诺的厢房。 她不管什么尊卑,也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此刻她在乎的就是她的主子。 主子拼命要保的人,居然会这么无情,她气不过。 “她。”泠雨哽咽的指着床上躺着的单一诺问,“爷你真的不记得有关她的事了吗?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就这么把她忘了?” 胥天翔蹙眉,一步步靠近床榻,直勾勾看着躺在床榻撒花姑娘的小女人。 随着他的慢慢靠近,心中有种莫名的悲伤感,在眼眶打转了半天的两滴晶莹不自觉的滑落。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的靠近床榻。 “她……”他擦掉脸上的泪水道,“她长得好美啊!”(未完待续) 一人做事一人当 床上的小人儿,面容精致,毫无修饰的粉嫩唇瓣微嘟,鼻翼不大不小,不翘不扁,和她小脸放在一起恰到好处。 眼眸虽然被眼睑盖着,但是看那蝶翼般的睫毛就知道定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胥天翔已经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可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被她吸引。 “本王的王妃就是她吗?”他再次询问道,“泠雨刚刚所说是否属实?本王见了她就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她和我本王之间发生了很多令人伤感的事。” “伤感?”泠雨泪流满面道,“主子为爷付出了那么多,就换来爷一句伤感吗?难道……” 泠雨说着就要上前,被苍暮拉住,制止她上前的同时也为了禁止她再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把她交到了云木手中。 他走到胥天翔的身后,看了看还没有苏醒的单一诺,转头看向疑惑的某人。 “她是你的妻子,你这几年中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她也为了你付出了所有。你现在看到她,有什么感觉。” 胥天翔闻言,附身坐在单一诺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抚上她精致的小脸。 大手和她温热的小脸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另一只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道,“既然她是本王的王妃,那以后就是你们所有的主子了。谁都不许欺负她,更不许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屋里所有的人微愣了片刻,齐声道:“属下遵命。” “只要王爷你不欺负她,恐怕这世间便没有任何人能欺负的了她了吧!”言槐突然开口道。 他转头看向言槐,打量了他一番后目光停在他的千钧剑上。 “你是祁玉选的那个人吗?”他平静的看着言槐道,“你既然已经拿上了这把千钧剑,那你就要做好他嘱托你的事。” 言槐微微蹙眉,“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本王记不记得她不重要。”他目光再次回到单一诺身上,“本王只要知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唯一的妻子,这就够了。” 够了,的确是够了,有他这句话已经足够。 不管是对全心全意为他的单一诺,还有希望他们有个美好结局的其他人。 言槐也在其他人的行列中,也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久久没有说话的云林悄悄离开了厢房,独自一人站在屋顶望着烈日高照的天空,百感交集。 “雨。”云木抱着泪流满面的泠雨安慰道,“让爷和主子重新开始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泠雨靠在云木怀里声泪俱下道,“我怕,怕主子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是爷无情的遗忘。她在来泸水城之前跟我说,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爷会嫌弃她,不要她,那样她会痛,痛的没有力气能支撑她活下去。” 单一诺来到这里以后拥有过很多东西,但是这些都在不知不觉间又离她而去。 尤其是失去了袁国公夫妇,祁玉和她腹中的孩子。 若不是她对他还有执念,早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就没有力气再撑下去了。 哽咽了一声,泠雨咬了咬下唇说道:“主子以为爷让她来怀阳县是要和她重新开始,当时便心花怒放,一路过来肯定是快马加鞭,她腿内侧都磨破了好大一块。” 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很含糊,屋里所有的人,还有屋外的方家俊夫妇却都听得很清楚。 胥天翔抚摸着单一诺小脸的手微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陈秋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忍不住进门替胥天翔说了两句话。 “泠雨姑娘,淳王很爱护王妃,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淳王抱着王妃的手特别的紧,我和相公废了好大的劲也没有将他们分开。而且你们来之前淳王一直守着王妃,不吃不喝也不睡。” 注意到胥天翔手微僵的苍暮见到他的眼神沉了沉,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诺儿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你好好照顾她。” “本王的女人,本王当然会照顾好。”他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拿着布巾帮她擦着额头的细汗道:“木,你去帮苍老头一起为她熬制汤药,她若是掉了一两肉,本王要你们赔十斤。” “十斤?”云森瞪大眼睛惊呼了一声。 云木忙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应了胥天翔一声,有看了看正在擦眼泪的泠雨,拉着他先出了门。 泠雨擦干眼泪来到床前行礼道,“爷,泠雨不该……” “不急。”胥天翔头也没回的摆手制止泠雨道,“你也是飞云阁的人,会这么向着她,定是因为本王让你跟在她身边以后你就变成了她的人。既然是她的人,那就等她醒了再说要不要惩处你。” “爷,木愿意替……” “不要你替。”泠雨噘嘴打断云木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子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就好。” 云木还没说话,却被起身的胥天翔抢先一步。 “那你先在这里照顾她片刻,本王要亲自监督苍老头熬药。”他看了一眼一旁看戏的苍暮道,“苍老头,该干活了吧!” 苍暮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和他一起出了厢房。 他离开的时候还顺道赶走了屋里的其他人,留泠雨一人在房中照顾单一诺。 房门刚被最后出去的言槐关上,床上的人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泠雨见单一诺苏醒正要喊人被她拉住手,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茶壶。 会意的泠雨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起来又询问道:“主子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想吃什么?你刚醒还是先吃些……”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把自说自话的泠雨抱在怀里安慰道:“雨,我没事了,你别那么紧张。” 听到她的声音,泠雨靠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天知道,她来到这里见到躺在床上的她时是多么的心疼,苍暮诊脉后说她没事她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在她身边照顾的时候,每隔一个时辰她就会给她诊一次脉,生怕她没有好转。 她醒了,听到她说话她才真的确认她醒了。 缓了好半天才止住哭泣的泠雨抱怨了单一诺几句,又很严肃的威胁道:“以后你若再敢丢下我独自面对危险,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雨。”单一诺看了看房门处不答反问道,“他当真都忘了吗?”(未完待续) 你喜欢我吗? 单一诺在泠雨拉着胥天翔进来问他认不认识她的时候就醒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是因为她听到了泠雨说他把她忘记的话以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期待能验证她的猜测是对的,验证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 “主子不要伤心。”泠雨拉住她的手安慰道,“爷是把主子给忘了,但是其他的人和事都记得,相信他很快就会记起主子的。” 靠在床桅上的她垂眸不语,他刚刚握着她手的温度和以前毫无差别,只是那双大手略显僵硬,好似…… 忘了她,或者说忘了有关她的那些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忘记还是故意而为之,以后,他还想不想再记起来。 泠雨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补充道,“师傅之前说,爷可能是在摔下楼梯的时候伤到了头部才昏迷不醒的,那他也有可能因此才不记得主子,等他好了也许就会记起来了。” “他怎么会摔下楼梯?”她蹙眉问。 听到这个问话,泠雨才想起她并不知道胥天翔之前因为一直照顾她所以累晕摔下楼梯的事。 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她放松下绷紧的神经,才慢慢讲述了他们刚来这里的情况。顺带把陈秋香断断续续讲出来的过程,还有他们到之前的事都说给了她听。 她听完暗道:他伤到了头部,难道是脑中有淤血所导致的选择性失忆? 这个病症会让患者选择忘记对他们影响最严重的事,难道是他们过往的种种让他情绪上太压抑,致使他选择忘记了有关她的记忆。 当真忘了的话,那她还要不要和他说明白…… 沉默了好半天后,她下定了决心后轻声道:“这样也挺好,如果他愿意就承认我的身份,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不用承认。” “主子你……” “谁说本王不愿意。”胥天翔推门而入打断了泠雨的话,他直勾勾的看着单一诺的眼睛道:“泠雨,你去准备些膳食过来。” 泠雨看了一眼单一诺福身行礼离开。 他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直到泠雨在外面关上房门他才迈步走向她。 就在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这句话还是一句很应景的话。 每当你向我走来,你就是我的星辰大海。 “王妃可有询问过本王?”他直接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问,“没有问过本王,为何要替本王做决定。” “王爷……” “无人之时,王妃应该称呼本王为夫君。”他打断她道。 垂眸沉默了片刻她才抬头,抿嘴浅浅一笑道:“其实我不太喜欢王妃这个称呼。” “那为夫私下里就称呼你为夫人可好?或者娘子?” 夫人是一些官宦之家私下里对自己妻子的称呼,娘子却只有普通百姓会这么叫。 她被认回国公府以后才知道袁国公私下里叫向氏为娘子。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她就开始羡慕向氏,期待着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待她。 等着等着,将近四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经历了一次生死,失忆的他却说出了她等了三年多的话,这话听在她的耳中是那么的暖,暖进了她的心窝。 她还没回复,门外端着药汤过来的云木就敲响了房门。 胥天翔轻笑一声起身去打开房门,没等云木说话就接过他手中的托盘转身,然后反手关门留下他和刚扭头只看到房门开合的言槐在门外凌乱。 他端着托盘再次走向她,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浅笑。 以前的他只有在和她玩闹的时候偶尔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平时总是勾勾唇角就作罢。 试了试温度后他再次坐在她的床边道,“先喝药吧!” 她不闪也不躲的迎上他的目光,身子前倾,一口口喝下他喂给她的汤药。 他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她面前时会时不时的表露些许温柔,仍会带着一种无法让人抗拒的强势。 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只有柔情和宠溺。 每个女人都喜欢被偏爱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偏爱着。 喂完药,他拿起手帕把她嘴角的残留擦干净,给她拿来两颗蜜饯。 “为夫的娘子原来是这么精致的女子,为何咱们成亲三年还没有子嗣,难道是为夫之前冷落了你?”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突然的开口喊她娘子,呆呆的张着小嘴有些不知所措。 “可喜欢娘子的称呼?”他附身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一下道,“娘子这个样子真好看,为夫忍不住的想要亲你。” 她浅浅一笑,没有做任何回复,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唇瓣轻声问:“你不记得我了,为什么还要承认你我的关系?” “看见你的第一眼,为夫就不自觉的留下了两行泪。苦涩的泪水告诉为夫,以前的我们一定遇到过很多的事,选择忘记娘子就是要和娘子重新开始。不承认和你的关系对为夫来说是违心的事,这么漂亮的娘子,为夫为何要违心?” 四目相对下,他说的这些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眼神坚定,掷地有声,嘴角含笑,只有三四寸的距离,他眼底的笑意她看的很清楚。 惊讶的她小嘴微张,盯着面前从高冷总裁范变成忠犬的男人略显局促。 她更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家伙喉结滚动了两下,吻住了她。 缠绵又温柔的吻,持续到两人都快要窒息他才把扣在她后脑的大手放开,眼中还带着几分依依不舍。 “娘子好诱人,别在用那个表情诱惑为夫了。” “登徒子。”她佯装很生气嘟嘴反驳道,“明明是你在轻薄我,还敢说我诱惑你?” 他低头看着小脸通红的她,厚颜无耻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似笑非笑的戏谑道:“你粉嘟嘟的小嘴就是对为夫最大的诱惑。” “我是怎么也不敢想象以前的你也会有这么死皮赖脸的时候,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不记得又如何?娘子喜欢就好。” 她微微蹙眉,不答反问道:“你喜欢我吗?” 不在乎他是不是记得她,可是她很在乎他对她什么感觉,想知道他此刻真实的心意。(未完待续) 还没有圆房 胥天翔没想到单一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微微愣了下神。 片刻后,他起身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来然后他坐在床榻上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柔软的小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这里的跳到你感觉到了吗?”他认真的看着她道,“它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加速跳到了现在,出去和苍老头配药,不见你的半个时辰里,它一直催促着我快点回来见你。它不是喜欢你,是全部都属于你。” 没有说本王,没有说爷,也没有用为夫。 他用第一人称我,说了这段她有史以来听到的最甜最甜,也最触动她心弦的表白语。 此刻她很想要一部手机,不,能有个录音笔或者录音机也行,她想把这段话保留下来,时不时的拿出来听一听。 心里很激动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太多不确定让她不敢再轻易做决定。 “如果我说,我被你伤的太深,已经决定要和你分道扬镳了呢!” 她紧绷着小脸,忍住了想要抱住他,吻上他的冲动,回了他一句最煞风景的话。 试探的同时也在提醒他,被他忘记的那部分记忆有多糟糕。 想要重新开始的话,他们必须要先正视之前的问题,只有把那么问题解决才能有机会重头再来。 他依旧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道,“苍老头,木和森他们跟我说,以前你为了我牺牲了很多。以后的日子,就由我来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直到你原谅我,接受我。” “你可以说本王,也可以说爷,不用刻意改变。” “为了你,我愿意。” “哪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哪怕我之前曾经有过别的男人?” “之前是之前,我要的是你以后,是属于我的女人。” 她听完他的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只手慢慢攀上他消瘦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低垂下眼眸,抵上了他额头。 垂下的眼眸中有晶莹在打转,搂着他脖子的手也在不断的加力。 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慢慢的靠近她又不会因为她的力道而觉得难受。 “苍老头说你手筋脚筋都受了伤,用力的时候疼吗?”他在她额头蹭了蹭问,“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靠近你,是我的本能不需要任何外力。” 他说完把她的手拉了回来,揉了揉她的手腕问:“疼吗?要不要……” “胥天翔。”她打断他,强忍住泪水说道:“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吗?” 他收紧抱着她的手,“娘子不信任为夫?” 话音刚落,也不等她回答他抱起她走到桌子前,把她放在凳子上他又走向了水盆。 将布巾在水盆中浸湿,拿来给她擦脸净手。 收拾妥当没一会,泠雨就端着两碗瘦肉粥和几个小菜过来摆放到桌子上。 胥天翔醒来以后也一直都没有用膳,泠雨做的时候就做了两份,来的时候也把他的那一份也一起拿了过来。 摆手让泠雨出去,他从饿的能吞下整个碗的单一诺手中拿走她的勺子,看了看她还被包扎着的手腕轻声道:“为夫喂你。” 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服务,直至他端着空碗出去。 她后背靠外躺着,泪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的流,而流泪的她却不知眼泪为何而流。 门外站着焦急等待着的众人,最先过来的苍暮是在云木送药过来的时候从泠雨口中得到单一诺醒了就跟了过来,胥天翔直接反手关门的举动就是在禁止他们所有人进入厢房。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的现在也没能进去看看他牵挂的小丫头。 站在房门前禁止所有人进门的胥天翔,接过云木端来的水果和点心又一次进入房中。 房门即将被关上的时候,苍暮伸手挡住门道:“她需要诊个脉。” “不必。”胥天翔一口回绝,“王妃没有大碍,明日一早再过来诊脉也不迟。” “这么不希望被打扰?”苍暮挑眉低声问。 他扫了一眼众人大声说道,“本王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臭小子。”苍暮又靠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你的变化太刻意了容易引起她的怀疑,凡事都要有个过程,太突然容易暴露。” 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苍暮发现他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 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苍暮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泠雨和云木在门口守着,让其他人都去休息。 最近这些日子,为了照顾昏迷中的二人,这帮人都累坏了,应该轮番休息一下。 苍暮安排这些胥天翔向来不管,直接关门端着水果走向床榻。 哭成泪人的单一诺不想他看到她的泪水,注意到有人靠近便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一动不动。 他走过来,俯身帮她盖上薄薄的锦被,嘀咕道:“小傻瓜,虽然天气炎热,但夜里也有凉风,不能因为贪凉而不该被子。看来你还真是个调皮鬼,事事都让人不省心。” 锦被盖刚改到她身上,她便忍不住坐了起来。 猛坐起来的小女人把他也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猝不及防的抱住了他。 “胥天翔,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重头再来吧!” “娘子哭了吗?”他轻轻的把她从他身上拉开,低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为何而哭?” 她扭过身子,背对着他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见她身子扭了过去,一副不愿面对他的样子,他转身走开。 听着身后的动静慢慢远去,背对着他的她心里有些失落,可她也不肯就这么不了了之,鼓起勇气转过了身。 刚回过身就看到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吓得她本能的向后躲闪了一下。 拍了拍她惊魂未定的背安抚着她,他笑道:“为夫这么可怕吗?” “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嘟嘴抱怨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娘子要不要吃草莓?”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呢!” “难道本王的行动不是在回答王妃的问题吗?”他下巴往前送了送,示意她把他送到她嘴巴的草莓吃掉道:“非要用言语来说?” 她咬了咬唇,张口吃下那颗草莓,吃完后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回去休息,时辰不早了,你……” “夫人睡得太靠外,为夫躺不下。” “你要睡在这里?” “不然呢?总不能让为夫和娘子分房睡吧!”他耸了耸肩问,“难道咱们还没有圆房?”(未完待续) 史无前例的奇迹 单一诺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胥天翔关于圆没圆房的问题。 她知道他们已经是夫妻,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和他分房睡的确不太合适。 让他和她同榻而眠,她又怕……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他还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此刻和他同塌而眠她会觉得很尴尬。 思前想后,她的眼神停留在一旁的软塌上。 “你不想分房睡的话,要不,你睡软塌上吧!”她指着一旁窗边的软塌道。 “好。”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她刚松了一口气,又被附身冲她压来的他吓得往床角缩了缩,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看着他。 嘴角微扬,他轻笑了一声将床内侧的一床被子拿出来道:“娘子这么惧怕为夫?难道咱们真的还没有圆房?” 说完他就要抱着被子离开,又突然回过头看向她道:“为夫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长期面对着这么漂亮的娘子而无动于衷,咱们,一定是圆过房了。” 她没做任何回应,只是看着他在软塌上收拾被褥的背影翘了翘嘴角。 曾经祁玉问她,她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当时她就和他说了段她最喜欢的话。 即使世事偶尔凉薄,内心也要繁花似锦,做一个温柔的人。 浅浅的喜,静静的爱,深深的懂得,淡淡的释怀。惟愿此生,岁月静好。 就在她看着他背影的这一刻,终于体验到了这种幸福。 精神焕发的她看着他给她放下床幔吹了蜡烛,上扬着嘴角在床上数手指头玩。 听到软塌上的他呼吸慢慢平稳,逐渐进入了梦乡,她慢慢撩起一角床幔。 丑时的梆子声响起,见他依然熟睡她才轻轻掀开床幔缓步走向软榻,蹲在一旁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着熟睡之人的轮廓。 就像那次分别前她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张贴着伤疤脸一样。 上一次是她准备要妥协他,这一次,她是在感激他为她做出的妥协。 手指慢慢在他脸上比划着他的眉梢,脸颊,鼻梁,唇瓣…… 她的泪水随着她手指的滑动而从眼眶滑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泪痕低落到地上。 脑海像播电影般将她与他在乱葬岗相遇起的种种都重放了一遍。 他们的相遇,相知,相恋,都来的很突然,甚至连成亲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 从始至终,他们都来不及留给对方好好的了解彼此的时间。 每一次的误会都是因为他们不够了解,不够信任,所以才会给了歹人趁虚而入。 “原来这四年多,咱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彼此……” 她说完手落在他的脸上,大拇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歪着头让自己和他正面相对。 放在身侧的大手慢慢抬起握住了她放在他脸上的小手,缓缓睁开的桃花眼带着戏谑的笑意,性感的唇瓣慢慢上扬。 他动了动身子拿出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原来,本王之前伤你伤的那么重啊!”他说着坐起身,长臂圈住她纤细的身子把她拉到他的腿上坐下道:“既然王妃已经决定要和本王重头再来,就把之前的种种都忘了吧!咱们从头开始,直到你解开心结之前,本王都不会强迫你。” 在他说本王的时候会称呼她为王妃,称呼她为娘子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为夫。 无论他是正视自己的地位还是放低自己的身段,都把她放在和他一样的水平线上,让他们地位相等。 “你当真忘了?” “忘与不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我们要认认真真的认识对方,不能再有任何嫌隙。” “好。” “现在。”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道,“你需要好好休息。” 再次躺会床上的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不过还是没有睡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了些许困意。 突然抱住她的大手一下把她所有的困意都吓跑了,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别怕,是本王。”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她垂眸看着他握着她手的大手低声问道,“是饿了吗?” 昨晚的两碗粥她吃了一碗半,而他只吃了她剩下的半碗。 “不饿。”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道,“因为本王总有种很渴望抱着王妃的感觉,所以就顺着心意来了。” “以前听你说本王,王妃,爷这些总觉得很冰冷,现在听着好顺耳。” “所以,你是因为爷没有抱着你才睡不着的吗?” “谁稀罕。” “嘴硬。” “我才没有。” 他没有再回复她,轻笑一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 熟悉的香味传入鼻腔,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片刻后,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等她完全熟睡以后,他才悄然起身。 轻手轻脚的给她放下床幔,开门出去的时候也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门刚打开就先伸手出来制止外面的人出声。 “诺儿呢?”苍暮等他从外面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问。 “应该是昨晚没睡,刚把她哄睡着。”他活动了下刚刚压麻的手臂,看向苍暮道:“不用担心,她昨晚已经下地行走,手腕也能灵活的活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苍暮在他跟着去配药的时候告诉他,她的手筋脚筋都断裂了。 李老大夫得知他失忆,过来跟他说了之前没有在他面前直接说出的猜测。 自从苍暮给她诊过脉以后,李老大夫就一直询问有没有能治愈的办法,至少要让她能灵活的活动。 诊脉时见到她手腕上的紫心后,苍暮斩钉截铁的说她不会有事。 尽管相信苍暮的医术,李老大夫的心还是一直悬着,听到胥天翔说她昨晚下地行走他激动的说道:“老天开眼了。” 奇迹,史无前例的奇迹。 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谁能医治好手脚筋都断裂的人,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 “真不愧是苍神医,老朽开眼了。”(未完待续) 大家伙 苍暮明白,这一切的功劳都是紫心的,而且他知道单一诺的手脚筋并没有痊愈。 她醒来以后泠雨给她诊了脉,脉象就足以证明她想要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 着急想要给她诊脉,也是他想要亲口问她一些问题,搞清楚她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紫心能帮她到什么程度。 否则,他才不想过来打扰她和胥天翔。 紫心的存在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只好帮她编个理由把此事糊弄过去。 “诺儿自身有极强的内力,受了伤以后会有自愈的功效,能让她痊愈的是她自己。”苍暮看着胥天翔道。 除了他和故去的祁玉,只有面前说自己失忆的胥天翔知道紫心的存在。 他从很多细节中察觉到,胥天翔的失忆有很多蹊跷之处。 只是他想到了他这么做的用意后,不忍心拆穿他,而且还处处提点他,希望能给他帮助。 “真不愧是本王的王妃。”胥天翔嘴角上扬道,“果然是不同凡响。” 了解他秉性的众人,见他带着灿烂的笑容说出平日里不可能说出的话都十分的诧异。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云林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看你紧闭的房门又慢慢松开眉头,抿了抿嘴,垂着眼眸转身向楼下走去。 单一诺醒之前,听到山子很想和黑虎玩,又加上天气炎热怕黑虎受不了,刚子便带着黑虎去后院冲凉,帮它梳理下掉落的毛又同时能和山子玩。 黑虎在单一诺苏醒之前好像感应到什么,硬要回来。 刚子拉着它的缰绳说道,“王爷失忆,需要时间和一诺相处,明日咱们再去看她吧!” 听懂刚子华中意思的黑虎抬头望向她所在的厢房,老实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尾巴回应和它玩的山子。 今日一早,黑虎便用大脑袋蹭着刚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在告诉他,时间到了,它要去看她。 楼梯上与云林相遇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云林正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黑虎和刚子,他呢喃的话也被他们清楚的听到。 黑虎低吠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也提醒着他有些事情永远都不能说出口。 他眉头紧蹙和刚子对望着,脸上的表情复杂,略带几分尴尬。 看似憨憨的刚子却聪明的摸了摸黑虎的大脑袋道,“估计黑虎是因为一日一夜都没有见你,见到你就兴奋的叫了一声。” 沉默了片刻,他微微颔首道:“谢谢。” 刚子也颔首回应了他一下,带着黑虎从他身边往上走,和他擦身而过时又抿嘴看了他一眼。 到了楼上,黑虎的到来已经因为刚刚那声低吠被众人发现。 胥天翔看着它一直注意着房门的眼神道,“爷正纳闷,为何爷这几年的记忆里很少有你的出现,原来你现在也属于她了。” 黑虎挣了挣身子,刚子会意它的意思把手上的缰绳放开,任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走向胥天翔。 它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犹豫了片刻,才把脑袋向他手下蹭了蹭。 “算你有良心。”他嗔了它一眼道,“也不枉爷那几年细心的照料过你。” “汪!”黑虎用叫声回应了他。 “你个大家伙,这么久没见爷了,想没想爷。” 只有单一诺用大家伙这个称呼喊过它,会问它有没有想念谁的也只有她。 他的改变,不仅仅是了解他的人发现了,就连黑虎也发现了。 黑虎的大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大吠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注视着房门。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没有规矩,她还……” “黑虎。”走向房门的她喊了一声打断了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汪!”黑虎叫了一声走向房门。 房门被她打开,它并没有猛扑上去,而是慢慢走近厢房在她身侧蹭了蹭平视着她。 她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把头埋在它侧颈处的绒毛中。 “诺儿。”苍暮颤抖着双唇看着直直站立的她,还有她放在黑虎身上的手问:“你可有哪里不适?” 抬起埋在黑虎绒毛中的头,她笑着说道:“一切都好。” “就算没有什么不适,你此时也不能乱跑。”胥天翔抢先一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道:“快回去休息,你暂时还不能乱动。” 她没有反抗,双手还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当众抱着她进了厢房。 这一次,他没有阻拦想要进厢房给她诊治的苍暮和端着膳食急匆匆赶来的泠雨进房。 泠雨早已经把昨日给单一诺搭脉的情况告诉了苍暮,他询问了半天才手指微颤的搭上她的脉。 李老大夫站在门口处,仔细的听着房中的动静。 事实上,苍暮和李老大夫一样,都很担心她不能正常活动,很怕她现在状态是在硬撑。 “师傅。”她握住苍暮微颤的手道,“你别怕,我真的没事。” 苍暮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从她手中抽出的手,稳定了情绪搭上她的脉。 诊脉的结果和苍暮预测的结果几乎没有级别。 不过,虽然她的筋脉并没有痊愈,但是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最让他放心的是,她并没有硬撑,以她现在的状况正常行走,手腕能发力活动,的确没有问题。 可他看着她手腕上比前两日更失去几分光泽的手串,他的眉头还是蹙成了一团。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串上,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师傅,我饿了,先让我用膳好不好?” “好,好,好……”他连说了好几个好才起身道,“先用膳。” 他正要去扶她起来,一个身影先他一步过来将她抱起走向摆满膳食的桌子。 望着胥天翔抱着她的背影,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很自然的享受着他的服务,还把他夹来给她的鸡腿放在碗中端给了黑虎。 最近不怎么进食的黑虎叫了两声一口咬住了鸡腿,却又在下一刻立即吐了出来,好似十分痛苦。 鸡腿掉下,将碗打碎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几乎有一大半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鸡腿上,而且一直站在一旁的言槐还第一时间拿着银针测试了桌上的饭菜。(未完待续) 选择性失忆 单一诺歪头看着龇牙咧嘴的黑虎,眉头紧缩。 其他人,甚至连苍暮和胥天翔都有些怀疑是饭菜的问题,只有来自未来世界的她明白,可能是黑虎…… “师傅。”她缓缓起身来到黑虎跟前,抚摸着它的大脑袋问:“黑虎出生几年了。” “出生……” 黑虎究竟出生了几年苍暮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当年是祁尔发消息给他让他去折翼山脉旁把已经在那里守了好几年名字叫黑虎的狗带回来给胥天翔。 还告诉他,黑虎就能帮胥天翔找到那个对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抱着像小奶狗的黑虎离开折翼山脉后,它就以他不可置信的速度成长。 等他把黑虎交给胥天翔时,它已经长到了一个两三岁那么高。 不到二年,就长到了成人的胸口下方,看着和一只猛虎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问他黑虎究竟多大了,他还真说不上来。 “我怀疑,黑虎是因为年龄太大,牙齿老化才会咬不动鸡腿里的骨头了。”单一诺抚摸着黑虎道。 “或许是这里颜色的天气,才致使黑虎快速老化的。”苍暮蹙眉思索片刻道,“它原本生活在极寒的折翼山脉下,为师带它来了西南边境后它就生长的十分迅速,在京都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变化。” “狗不会因为天气缘故而影响自身的老化程度,所以它应该就是年纪所致。” 苍暮看了眼胥天翔,示意云木带着其他人出去。 云木明白了他的用意,很快带着所有人退出房间,直接下楼去了楼下。 言槐和泠雨守在二楼的楼梯处,他和云森还有刚子守在一楼。 “林哪去了?”云木环顾四周看向云森问,“你这两日见到你二哥了吗?” “没有。”云森摇头道。 “云林师兄在我带着黑虎上楼的时候出去了,我在楼梯上碰到了他。”刚子看了眼门外道,“好似是在后院或者屋顶乘凉。” 云森嘟嘴低声抱怨道,“二哥真会偷懒,我也想去屋顶乘凉。” 眉头微蹙的云木瞪了他一眼,让刚子和云森在楼梯口好好守着大步走出客栈,一个闪身上了屋顶。 厢房中的单一诺查看了黑虎的牙齿,把鸡腿肉撕下来给它。 苍暮给她拿来手帕净手,让她先坐下才问道:“诺儿,是紫心帮你恢复的吗?紫心怎么又回到你身边了?沼泽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看同样等着她回答的胥天翔问,“你见到爷爷了吗?” 胥天翔蹙眉摇头,“本王只记得之前和尊主交过手,他打伤了本王,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抛给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她憋笑看向苍暮。 他的话有几分真她不想过多的追究,只是她有种苍暮和她一样不相信他已经失忆的想法。 苍暮回看她的眼神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同时也让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称呼祁尔为爷爷,没有说明这个爷爷是谁,而他直接摇头示意他没见,并没询问谁是她口中的爷爷。 “本王记得,本王在千屻峰上见到过师伯,还喊他爷爷,只是不记得是怎么去的千屻峰,为何要去……” 就在她思绪纷飞之时,他又补充了一句让她和苍暮心生疑虑的话。 这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猜测的事究竟是真是假了。 “诺儿,无论事实如何,现在这种状态的确是最好的结局,不要纠结缘由,坦然的接受结果就好。”苍暮看向愁眉不展的她,轻声安慰道,“眼下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苍暮口中重要的事是他一直没有和她说的一件事,这件事需要他带着他们去见一个人才能说。 她却误解成这件事是有关沼泽的事,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便说出了那日从山顶掉下以后她以为她会被沼泽吞噬却遇见了祁尔的前后经过。 最终她选择了隐瞒葛师傅的事,毕竟前世的事她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胥天翔说,她想确认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以后再决定要怎么讲给他听。 “师兄是说你在忘忧谷中解封的那股力量,是你拥有的血液带给你的对吗?”苍暮蹙眉问。 “爷爷说只有我继承了那股力量,我的血液才能控制住沼泽持续恶化的趋势。而那股力量是是不是血液带给我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不是不清楚,是她知道那股力量就事是她的母亲给她的。 祁尔说她就是原来的她,可她并没有想通这个原来的她是指小涂还是指单家大小姐。 在这个前提下,她自然也认为这个母亲可能是她的母亲,和单家大小姐有没有关系她还不能确定。 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中的原委,才能说出力量的来源。 “那你现在的情况,还能驾驭的了那股力量吗?”苍暮担忧的看着她问。 她抚摸着右手腕上的手串轻轻的摇了摇头道,“紫心已经帮我把所有的内力封印,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能使用内力。” “有本王在,你需要那些。”沉默许久的胥天翔坐在她身边拦住她的肩膀问,“不过,你说的紫心是谁?还有你刚刚说,血液,你的血液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苍暮再次蹙眉,和单一诺交换了几个眼神以后又询问了胥天翔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胥天翔郑重的表示自己真的不记得此事,还有很多有关单一诺的事。 单一诺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苍暮道:“师傅,也许他真的得了选择性失忆,或许在他病好了以后就能想起来了。” 去看过现代社会,也从她口中得知过很多奇特病症的苍暮明白她说的选择性失忆是什么病。也有过胥天翔就是得了此症的想法,只是他还有不敢相信功力深厚的人也会在摔下楼梯后伤的这么重。 既然她开口,他也就不想在多做追究,左右结局是好的就好。 “平儿,诺儿的……”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苍暮的话,也让房中的三人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他们谈话中,能这样敲门的人屈指可数,能让这些人这么急促的事恐怕并非小事。 “什么事。”胥天翔率先开口问。 “爷,良国那边出事了。”云木拿着信封推门而入道,“京都和宫里也,不是很太平。”(未完待续) 私情冲昏了头脑 苍暮一直放心不下良国的事,一路走来一直都不断的往飞云庄发着消息。 每一封信都督促着杜邵轩一定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让人偷偷去良国都城的飞云庄查探一番,必须要确认袁麒睿,向博翰和胥慕阳的安全。 杜邵轩的父母就是和胥慕阳一起去的良国,如果其中一个有危险那么他们三人都逃不掉。 单一诺也一直好奇为何她给飞天和瑜楚的书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听到良国出事的消息,她也有几分激动。 “稍安勿躁。”胥天翔按住她的肩膀劝慰道,“既然已经出事就不急于一时,先听木说完再做打算。” 苍暮也给了她一个同意的眼神,示意云木读下信中的内容。 “大师兄让暗卫伪装成商贩进入良国都城,却发现都城已经被戒严,只需出不许进。”云木说着把书信交给苍暮又接着说道,“暗卫用暗哨和都城内的人联系,潜伏在皇宫的暗卫给他回应了他,才知道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 云木口中的大师兄就是一直跟进此事的杜邵轩。 外人面前他会喊杜邵轩为杜大少爷,私下里他便称呼大师兄,他们也真真的是师兄弟关系。 “皇宫已经已经被狼人包围,良帝已经成为三皇子的傀儡。”苍暮快速看完书信蹙眉道,“飞云庄在飞天等人到达之前就被大批狼人围攻,为了掩护陌西城的身份,他们假意投降。飞天,瑜楚,还有袁世子和袁靖等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天牢。” “难怪他们一直没有回信。”单一诺蹙眉看着苍暮问,“师傅,现在怎么办。” 苍暮蹙了蹙眉,看了一眼胥天翔道:“诺儿,为师有件事瞒着你,还希望你听了不要怪罪为师的自作主张。” “何事让师傅这般为难。” “从飞云庄出发来泸水城之前,为师一直没有收到良国那边的回信,担心那边出了状况,便私自把你交给为师的袁家精锐军令牌给了轩儿……” 做这个决定他只是以防万一,原本想要交给袁浩铭,可没有带过兵的袁浩铭不敢当此大任,在他们夫妇的同意下,给了杜邵轩。 没有告诉她是不想大病初愈的她为此费心,没成想那边还真出了事,用上了那个令牌。 “师傅这个决定甚好,我为何要怪罪?”她含笑道,“不过,不要让轩哥哥带着精锐军去救人,我想换个人去。” 苍暮把书信递给她,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去的不是轩儿。” 融景城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了些许,后来在飞云庄他也被问过关于情感方面的事。 看到书信时他并不觉得惊讶,而且还很支持杜邵轩的抉择。 “其实杜邵帆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让他去解决白石城的事绝对没有问题。”她含笑看完书信,脸色凝重的看向苍暮问:“三水舅舅有消息吗?” “淼肯定是知道狼人围攻飞云庄的事,确认了袁靖身边有飞天和袁世子等人没有生命危险,调头回了飞云阁。”苍暮蹙眉分析道,“他一直没有回复,定是在赶往飞云阁的路上,没能收到书信。” “小舅父善于制毒,狼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不用过于担心。”胥天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苍暮听到胥天翔喊小舅,微微挑了挑眉附和道:“平儿所言甚是。” 薛淼虽然败给过她,但是那并不是他的实力,其实她并没有见识过他真正的实力。 见识过的胥天翔和苍暮一脸轻松,并没把此事当回事。 他们担忧的是白石城的情况,毕竟良国属于三大国之一,若是良国出了什么状况,就会牵动整个大陆的局势。 况且,帮三皇子围攻皇宫的是狼人,说明丞相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猜的不错的话,尊主在这件事也起了主导作用,那批狼人运到良国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保守估计,此事至少已经策划了五年以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单家被灭门还真如胥天翔所猜想的一样,仅仅只是个开始。 丞相一直想要单家那笔财产,他真的是被财产要给胥天宇吗? “宫中的变故……”单一诺看着书信上关于上京城的事,眉头紧缩的问:“真的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此事交给轩处理吧!”胥天翔从她手中拿过书信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这么大的事,你让我……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收起书信后的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让她躺会了床上。 不等她辩驳,又在她不备之时点了她的睡穴,在她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伏在她耳边道:“有为夫在,娘子就先放心的睡一觉再说。” 小脸略带不满,心里却美滋滋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给她放下床幔以后,他回头看向苍暮正色道:“临冬县飞云庄的人先不要动,调一半南燕城飞云庄的人去良国。” “爷放心。”云木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道,“大师兄已经让人过去了。” “必要的时候,西南边疆的那部分也可以调动。”苍暮补充道。 …… 杜邵轩在单一诺他们还在河上赶路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良国传来的消息。 他毫不犹豫的发信来告诉他们就是想着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应该已经到泸水城多日,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遇到暴风雨,他们在河上耽误了些许日子。 和她有了缓和的机会,胥天翔还故意让船放慢了速度,为的只是想和她多待些时候。 恰巧就在他们稳定了以后,收到了这个消息。 而此时杜邵轩早就做好了所有的部署,南燕城飞云庄的人也早就去良国的路上。 听闻良国皇宫有难,陌西城被关进天牢,犹豫了很久的杜邵帆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表示想要自己带着令牌去找了飞下。 与此同时,杜邵轩也受到了飞无和飞双的消息,也得知了宫中的变故。 杜邵轩和袁浩铭商议后嘱咐道:“邵帆,事关重大,你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冲动,切莫让私情冲昏了头脑。”(未完待续) 杀手锏 杜邵轩相信杜邵帆的实力,只担心他困在此情中的时间过长,难免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大事。 此次去良国的是袁家的精锐军,若真的出师不捷,丢的是袁国公的脸。 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会牵扯上宁国。 伪装成飞云阁暗卫的精锐军会被误会成是宁国所派去的将士,良帝领情还好,若不领情,便会引起战火。 “哥放心,我还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耽误大事,绝不会让你们和一诺失望。”杜邵帆笃定道。 “暗卫已经把我之前写好给南燕城飞云庄的信发出去了,你到白石城的时候暗卫们应该也到了。”杜邵轩将令牌递给杜邵帆道,“你尽快出发吧!” 为了以防万一,杜邵轩让去良国的暗卫随身携带他要兵力支援的书信。 他收到消息的同时,南燕城那边一定也收到了消息。 郑泽初在飞云庄打理事务,她相信经验丰富的薛奴定会帮他处理好此事,不会耽误行程。 “精锐军和暗卫之间有一定的差异,良国的大将定会有人觉察到不同之处。”他说着伏在杜邵帆耳边嘱咐道,“到时候,你可以……” 飞云阁势力壮大以后,在薛雨霜还在世时就有了能协助各国惩恶除奸的权利。 袁家的精锐军是宁国的将士,插手此事会引起国与国的战争。 “我记住了。”杜邵帆握紧手中的令牌,拱手像袁浩铭行礼,看向杜邵轩道:“哥你也要小心。” “去吧!” 杜邵轩站在花厅门口摆手让杜邵帆离开,目送熟悉的背影在视线内消失并没有出门相送。 袁浩铭站在他身旁,想起了袁麒磊和袁浩坤离开时的情景。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精致的小脸,他看向杜邵轩道:“邵轩,宫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要有任何顾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多谢舅父体谅。” 称呼他为舅父,是杜邵轩以胥天翔的身份论的辈分,也是对他最大的尊敬。 暂且不说袁浩铭大义灭亲的缘由,先说宫里最近发生的情况。 皇后向胥天宇示弱求好以后,留了他在凤仪宫几日,也让他趁机压了压丞相的风头。 贤妃癸水期过了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向他示好,而是设计去见了袁鸶鸶。 “本宫费尽心机来悦薇轩见你,这么瞪着本宫是什么意思。”贤妃自顾自的坐下道,“你的敌意,应该给阻拦你见皇上的人,想想怎么逃出她的管制见到皇上才对。” 袁鸶鸶自入宫以后一直活在皇后的庇护下,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后宫的明争暗斗。 她只知道要想在后宫站稳脚,必须要能见到时常见到胥天宇,有了恩宠再得到一个皇嗣便有了依靠。 其实她并不明白皇后顾念旧情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 “你来找本宫意欲何为?”袁鸶鸶带着敌意看向贤妃道,“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想来看本宫的笑话,给本宫难堪的吗?” “给你难堪,本宫可没有那个闲心,本宫……” “贤妃。”袁鸶鸶打断贤妃道,“你是妃,本宫是贵妃。本宫没有让你行礼已经格外开恩,请注意你在本宫面前的用词,仔细本宫定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樱兰鄙夷的瞥了她一眼道,“就凭你也敢定我们娘娘的罪,不知天高地厚。” “放肆。”袁鸶鸶拍案而起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顶撞本宫。” “淑贵妃娘娘息怒啊!奴婢不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怡和宫的一个小宫女,可奴婢有贤妃娘娘庇护,不会有随时被扔进冷宫的风险。淑贵妃您是高高在上,可你随时都可能失去一切。比起奴婢,你并没有没有任何优越。” 樱兰一席话让袁鸶鸶彻底没了底气,眼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小小的宫女就能打压到她,而且还能让轻而易举的压过她的气势,真真的演示了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这句话。 这就是皇后对她最失望的一点,也是袁浩铭在看到她和单一诺的种种表现后,选择放弃她的原因之一。 她是真的担不起袁家重如泰山的责任,还有可能成为袁家的绊脚石。 因为他不能让袁国公用生命守护的东西不能毁在自己的子孙手中,所以在反复斟酌之后,他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赵氏理解他,虽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她嫁给他那天就明白了不能因小失大的道理。 言归正传,贤妃见袁鸶鸶气势全无,牵了牵嘴角看了樱兰一眼。 樱兰立刻会意,走到瘫坐在地上的袁鸶鸶面前,附身扶起她,又给她倒了杯茶。 “淑贵妃,我们娘娘费尽心思过来就是不忍心看你像之前几个嫔妃一样被皇后利用完再丢弃,你可不能误会我们娘娘。” “利用?”袁鸶鸶蹙眉问,“什么利用?谁利用谁?”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樱兰跪倒在地求饶道,“奴婢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淑贵妃恕罪。” “你抬起头来,老老实实告诉本宫,究竟怎么回事。” 袁鸶鸶就这么简单的落入了贤妃主仆二人的陷阱,成为了贤妃手中的棋子。 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棋子很快也成了她的心腹大患。 贤妃离开悦薇轩时正好被过来查看袁鸶鸶状况的思惜看到,思惜悄无声息的回了凤仪宫。 “你可知贤妃是什么时候进入悦薇轩的?”皇后慢条斯理的喝着汤问。 “奴婢已经查问了,说是两个时辰前有个宫女在悦薇轩附近打翻了一个食盒,盒中的瓜果滚落一地。看守悦薇轩大门的几个嬷嬷帮着捡,捡好以后樱兰就假借要送皇上的赏赐进入了悦薇轩。”思惜道。 “好一个贤妃,竟敢打起了本宫身边之人的主意。”皇后气愤的放下汤勺道,“思惜,贤妃若是太闲,就给她找点事做吧!”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本来想要她再多过两日悠闲日子,既然她不想要,那就给她添点堵吧!” 思惜会心一笑,看了看皇后暗道:这个杀手锏,足够那个贱人烦忧一段时间的了。(未完待续) 杀她灭口 皇后没有第一时间见袁鸶鸶,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想赌一把。 思惜明白皇后的用意,安排好一切帮她按摩着问:“娘娘不怕她已经成了贤妃的爪牙了吗?” “后宫如今处处是暗流涌动,本宫势单力薄,以此来试一试是否能多一个帮手岂不美哉。”皇后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道,“就算她不是最佳人选,也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娘娘思虑周全。” “这两天,你不可松懈,要时刻注意着怡和宫那边的动静。她已经韬光养晦了多日,定不会就此罢休。” “奴婢明白。” 得知胥天宇歇在御书房,服侍皇后睡下,思惜开始为了之后的计划忙碌。 太皇太后的百日祭礼如期而至,还在船上赶路的单一诺和胥天翔等人也为此斋戒了三日。 宫里的人都对太皇太后突然辞世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胥天宇为求安心,在祭礼到来之前便准备一场大法事,下令宫中所有人斋戒七日。 因此宫中也算是平静了几日,最平静当数皇后和太后。 也许太后是察觉到了什么,斋戒之日刚过便让李嬷嬷悄悄给凤仪宫送来了很多补品。 筹谋多日,察觉到时机成熟的贤妃也在此时开展了自己的行动。 皇后听到思惜禀报的消息莞尔一笑道,“本宫多日不见皇上,也该去探望下皇上了。” 思惜上前一步,正要扶起软榻上要起身的皇后,发现皇后面露隐忍之色。 想要下地的皇后刚坐起身,怎奈小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令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紧紧抓着软塌上的软枕躺了回去。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足以说明她的谨慎。 “娘娘,要不要……” “不要声张,悄悄去传太医过来。”她打思惜道,“本宫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可泄露任何风声。” “是。” 思惜应声之后吩咐人悄悄去请太医过来,她拿起手帕给皇后擦拭掉额头的细汗。 皇后为人谨慎,就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要等到确保无误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声张,这是她嫁入王府之后就学会的道理。 太后也是看上了她这个特性,才会有意无意的偏向她一些。 赵家的威胁再大,太后始终没有对皇后做过什么,正是因为知道她不会乱来,更不会拿她儿子的前程做赌注。 “娘娘,真的不需要告诉皇上或者太后吗?”思惜见皇后腹痛严重,紧张的问。 “万不可声张,就算本宫有任何意外,也不能让凤仪宫全部的人知晓此事。”皇后忍着腹部的剧痛道,“在这吃人的后宫,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本宫不得不防。” “奴婢明白。”思惜安慰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皇后,“娘娘先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就算腹痛非常严重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最近一直帮皇后诊脉的太医赶来,诊完脉,给皇后施了两针她便没有痛楚。 “太医,本宫为何突然腹痛。”皇后正色问。 “皇后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饮食太过清淡,又长久卧榻不起,猛然起身才会造成痉挛性疼痛。”太医跪地回禀道。 “当真没有别的不妥?” “微臣从脉象上并未发现不妥,皇后若不放心,待微臣回去翻翻医书,明日一早再来请脉。” 皇后微微颔首,摆手让思惜送太医离开,她扔躺在软塌之上不敢轻举妄动。 后宫的嫔妃,能到夫人以上就会有太医定期去寝宫请脉。 凤仪宫有个太医出入也同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独太后听说此事让李嬷嬷去询问了思惜。 没有皇后的应允,思惜也没有把她身体违和之事说出口。 李嬷嬷听到太医只是寻常来请平安脉也没有追根问底,直接去回禀了太后。 忙着去胥天宇寝殿实行自己计划的贤妃也毫不知晓。 从内管口中得知胥天宇并不在寝殿,此刻正在御书房忙于朝政之事,伏在樱兰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转向去了御书房。 樱兰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凤仪宫的方向,饶过凤仪宫,从小路去了悦薇轩。 斋戒之前就已经独自在御书房歇息多日的胥天宇正为政务头疼。 骤然闻到一股饭菜的清香,他头也不抬的问:“杨宝,今日怎么有荤菜的香味,七日之期过了吗?” “子时后便过了。”杨公公哈着腰道。 他突然抬头,看了看手中并无膳食的杨公公,目光转向进门的大门。 杨公公注意到他并无责怪之意,反而有些许期待。 服侍他多年,对他每个眼神都了如指掌的杨公公当然明白此刻什么是他需要的,怎么替他解忧。 走到门前挥手示意垂手而立的内管开门,迎进门外的人之后便打发其他人出去了。 寿福宫的院子里还有皇家寺院的人在诵经,他自己定的斋戒之期还未满,可他自己却喝酒吃肉破了规矩不说,居然还和带来大鱼大肉的贤妃一直腻到了第二日的午时。 迟迟不见他们起身的杨公公,以他彻夜抄写经文安抚太皇太后的亡魂为由免了早朝。 太后听闻此事,正要前去御书房问责,就因悦薇轩的吵闹声而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如此喧哗。”太后蹙眉看向悦薇轩的方向问,“做法事的僧人还未离去,就如此这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李嬷嬷见太后生气,立刻让身后的婢女去查问事情原由。 婢女疾步而去,不消片刻便小跑回来禀报道:“回禀太后,是淑贵妃今日用早膳时说没有胃口,便把早膳给了身边的婢女吃,结果婢女刚喝完一碗汤就毙命了。淑贵妃被吓到,一直在说,在说……” “说什么?”太后厉声问。 “一直在说是,是皇后要杀她灭口,她不应该发现皇后,皇后和僧人的,奸情。” “放肆。” 太后一声怒喝吓得婢女浑身哆嗦,连连磕头求饶。 李嬷嬷示意婢女起来去后面候着帮气的脸色通红的太后顺着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太后,昨晚皇后突然身体不适,是不是和此事有关,要不要老奴去好好审问审问。”李嬷嬷看太后脸色好转,试探的问。 “旁人糊涂,你怎么也糊涂了。”太后嗔了她一眼道,“皇后比任何人都重视她的肚子,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太后恕罪。”李嬷嬷福身行礼道,“老奴是怕……” 没等李嬷嬷说完,太后摆手打断她的话道:“奥儿出生的时候皇帝还要仰仗着赵家,此时不同往日。再说,后宫已经多年没有降生新生命了,这个孩子出生后可以留在哀家身边给哀家解闷。”(未完待续) 往后余生 李嬷嬷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低声问:“太后还去御书房吗?” “皇帝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若被旁人发现定会有损名声,你去传哀家懿旨,让皇帝速速来凤仪宫。”太后正色道。 “是。” 应了一声,李嬷嬷让她旁边最得力的婢女伺候着太后,她疾步走向御书房。 悦薇轩的吵闹声也吸引了皇后的注意,正在静养的皇后在思惜的搀扶下走出寝殿,让人把大声喧哗的袁鸶鸶带过来。 几个嬷嬷在思惜的指派下去带人,结果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回来。 不仅如此,她们也并没有带回应该带回的人。 “怎么回事?”皇后蹙眉问几个垂首跪在地上的嬷嬷,“你们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恕罪。”一个嬷嬷开口道,“奴婢们怕伤到淑贵妃没敢使蛮力,但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失心疯一样的淑贵妃安然无恙的带过来。” “既然得了失心疯就不要顾及她了,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人压来就行。”太后边走进凤仪宫边厉声说道。 皇后正要起身行礼,被太后摆手制止。 走进正殿以后,太后吩咐她身后的几个嬷嬷和刚刚那几个嬷嬷一起去悦薇轩抓人。 袁鸶鸶正要反抗,一个嬷嬷便大声说道:“老奴们受了太后的命要带淑贵妃去凤仪宫,若是淑贵妃再做反抗,休怪老奴们对您不客气。” 听到是太后的意思,袁鸶鸶停止挣扎,起身让婢女给她整理妆容然后乖乖的跟着去了凤仪宫。 与此同时,被李嬷嬷强硬喊起来的胥天宇一脸不悦的让杨公公更衣。 贤妃未着丝缕的起身,摆手打发了杨公公亲自给胥天宇更衣道:“是臣妾不好,臣妾太过思念皇上,僧人们还没出宫就等不及要来见皇上了,太后若是生气,就让太后责罚臣妾好了。” 胥天宇单手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责罚你?朕怎么舍得。” “皇上……”她娇羞的喊了一声。 “要责罚也要朕责罚才是。”他将她拉近怀里,另一只手在她后背丝滑的皮肤上摩挲着道,“你就在此候着,等朕回来要好好责罚你。” 她羞涩的垂眸,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帮他更衣。 直至目送他离开御书房,房门又被重重的关上后她才回到床榻上继续补觉。 酒菜里她都放了尊主让城乡给她的药,药的作用下他折腾了她一夜。 辰时的时候才刚入睡,睡了没几个时辰就又被李嬷嬷喊醒,她生怕他会让她一起去凤仪宫见太后才魅惑他,让他把她留下。 达到目的的她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想再起身,她需要静静的等待…… 虽说上京城处在大陆偏北的位置,但进入了酷热的六月,这里的温度也居高不下,尤其是烈日高照的正午。 胥天宇百般不耐烦的赶往凤仪宫,杨公公为他撑着油伞挡住艳阳也没有缓解他的燥热。 袁鸶鸶盯着酷日来到凤仪宫,来不及擦拭额头的汗渍便跪倒在太后脚下开始哭诉,声泪俱下的模样我见犹怜。 “太后,臣妾……” “哀家知道了。”太后听完她讲述的经过冷声打断她最后要陈述的话语道,“你先回去吧!” 她瞪大眼睛看向太后,不可置信的问:“太后不想问问奸夫是谁?” “啪!”太后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捂着又疼又烫的脸,眼中酝酿了半天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滑落。 委屈吗?她不委屈。 若要究根问底,这眼泪应该说是她为自己而流。 贤妃和她早早就商定好,等做法事的僧人来了宫中,让她找个时机给自己的婢女下毒然后嫁祸皇后要杀人灭口。 口头上贤妃是说要为她打抱不平,让她有见胥天宇的机会。 事实上,她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把她自己推向万丈深渊,若是皇后被定罪,在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皇后若是没有被定罪,那她一定会被皇后除掉。 贤妃一石二鸟的计谋就是为了铲除她在宫中最大的两个障碍,好为她坐上中宫之位铺路。 可惜的是,她的计划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要失败,而她还美滋滋的在做白日梦。 古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贤妃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她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让皇后早早的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太后?”袁鸶鸶梨花带雨的哭着问,“太后为何打臣妾。” “作为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嫔妃,不好好辅佐皇后管理后宫还带头出来挑拨离间,打你也是看在你刚入宫不久,年轻不懂事。” 太后说着看向除了贤妃外都已经陆陆续续赶来的嫔妃,“若是她们中的谁做了如此荒唐之事,哀家定然不会如此轻易饶过她们。往后余生,冷宫便是她们的归宿。” 众嫔妃闻言忙跪地齐声道,“太后息怒。” 入宫久的嫔妃,都知道先帝当年专宠雨妃,而雨妃最后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就是当今的太后。 今日太后如此教导袁鸶鸶,无非是要给自己正名,也是想斩断宫中的流言蜚语。 当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太皇太后就是太后。 曾几何时,像袁鸶鸶般跪在殿上的人就是当今的太后,而流言中说太皇太后的死和胥天宇还有太后有关,不免让人联想颇多。 “母后息怒。”皇后在思惜搀扶下起身行礼道,“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没能教导好淑贵妃,臣妾应付最大的责任,母后若要惩处便惩处臣妾吧!” “不用皇后惺惺作态。”袁鸶鸶抹了把眼泪,恶狠狠的看着皇后咬牙道:“囚禁我的时候皇后怎么不说你也有责任啊?如今问道你的奸夫你就有责任了,若真想担责任就大声告诉众人,你的奸夫是谁。” “放肆,太后面前……” “谁的奸夫。”思惜呵斥的话还没说完,悄悄进入凤仪宫的胥天宇走进正殿问:“朕的后宫,何来奸夫。”(未完待续) 掀起风波 胥天宇的到来让整个凤仪宫变得鸦雀无声。 就连刚刚还一副据理力争模样的袁鸶鸶也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凶狠瞪着她的男人。 “皇上,臣妾……” “朕问你,后宫哪来的奸夫?”胥天宇冷冷的打断袁鸶鸶,“又是谁与其有苟且。” “是……” “皇帝盯着酷日赶来,此刻定是暑热难耐,先坐下来吃完冰酪解解酷暑。” 太后打断了要说话的袁鸶鸶示意李嬷嬷把刚做好的冰酪端上来。 胥天宇一路过来确实热的难受,绕过袁鸶鸶直接去主位坐下用起冰爽可口的冰酪。 冰酪是单一诺去年在南燕城制冰的时候做出来的,宫里会做这个的师傅是在茗韵楼学会以后,被杜邵轩送进来的。 太后趁着他用冰酪的时间,低声和他解释了之前的情况。 最后还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私语了几句,他手中的勺子应声而落。 正当他要提出疑问之时,太后又和他低语了几句,他的目光便转向了皇后。 生在帝王家,最先学会的东西就是权衡利弊,聪明点的还会为了某些目的未雨绸缪,有心机的会早早做好准备成为背后运筹帷幄之人。 胥天宇很清楚,太后便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人,有些事他需要听从她的安排。 袁鸶鸶发现胥天宇柔和的看着皇后,好似感觉到了危机,跪爬到他脚下哀求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亲眼见到一个僧人鬼鬼祟祟的从皇后寝殿离开,他们一定……啊!” 力道十足的一脚踹在袁鸶鸶的肩膀上,令她发出一声尖叫躺在了地上。 踹她的人当然就是此刻殿中地位最尊贵的皇帝,胥天宇。 “皇上。”皇后起身制止还要补上一脚的胥天宇道,“臣妾以为清者自清,以免此事成为臣妾以后的桎梏,不如今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讲清楚的好。” “臣妾以为,皇后所言甚至。”等着看热闹的柳夫人率先表态。 柳夫人头脑聪明,因为膝下有一个皇子,还关乎着正个柳家的荣誉,所以平日里她为人处世甚是谨慎。 此刻出声并非是被冲昏了头脑,要给人当枪使,而是她思虑再三的决定。 平时,因为皇后有赵家做靠山所以胥天宇对她略有偏袒。 太后虽然有意无意的避免与皇后发生任何冲突,但是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偏袒过皇后。 今日她从来到凤仪宫就发现太后处处在为皇后着想,甚至极力在阻止袁鸶鸶说出半点有损皇后名誉的话。 她觉得,若不是朝政上需要赵家出力,那就是皇后有了什么值得被偏爱的缘由。 无论是哪个,只要占有一点,皇后就能完胜。 假如表面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胥天宇和太后为了惩治赵家在做戏,那皇后今日定会毫无翻身之力。 她刚刚的话可以作为力挺皇后的表现,也可以视作是在给胥天宇和太后的计划推波助澜。 最后无论是谁占了上风,对她来说都百利而无一害。 她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还有几个傻不拉几的人跟着她帮腔,但大多数都是为了把皇后拉下马。 精明的皇后也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下什么人能为我所用,什么人已经对她的地位有了觊觎之心。 只可惜,到场的人中少了一位她最期望出现在这里的人。 “皇上,太后。”皇后福身行礼道,“臣妾身为皇后,作为后宫嫔妃的表率,理应做到严以律己,才能管理好后宫事宜。既然今日的事牵扯到臣妾的清白和皇上的名誉,那还是依了众妹妹的心愿当众说清楚为好。” 皇后再次请求把事情说清楚,这一表现,明显是在说,她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完胜此局。 柳夫人见此微微蹙了蹙眉,悄悄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 尽管不知此局究竟是谁设下的,目的是为何,但它牵扯到了皇后,那背后的人定然是与皇后有仇之人。 太后和胥天宇的表现明显是要偏袒皇后。 入宫不久的袁鸶鸶定是被人利用,最有可能利用他的人,那就是今日迟迟没有出现的人。 想明白这些,又想到之前她与那人过于亲密的表现。 她忙叩地道,“皇上,太后,臣妾以为,皇后娘娘平日劳心劳力只为后宫安宁,今日居然有人公然陷害,还致使皇上颜面扫地。此等恶行绝不可轻饶,不然岂不是任由歹人气焰高涨。” 表明立场,又隐晦的说出有人要故意陷害皇后之意,柳夫人这招真是绝啊! 提防柳夫人多年,又懂得审视夺度的皇后对她的心思了然于心。 面上给了她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心底里却把她放在了与贤妃一样敌对的位置。 多人请求为皇后正名,看似勉为其难也很想一探究竟的胥天宇才好像在难以推辞的情况下询问细节。 询问之前还含情脉脉的扶起皇后,说着信任她的话。 待皇后坐稳,他回头用非常嫌恶的表情看着袁鸶鸶问:“贱人,你最好老实告诉朕,你究竟为何要诬陷皇后,不然,朕绝不轻饶于你。” “皇上,臣妾,臣妾……”袁鸶鸶一脸痛苦的看向他道,“臣妾腹痛,腹痛难耐……” 她话说到一半就已经面色苍白,虚弱的趴在地上。 有人指责她是恶有恶报,有人说是不是有人为了让她闭嘴而对她做了什么。 皇后自知袁鸶鸶有事她难辞其咎,也有那么点可怜她就请胥天宇和太后传太医过来看看。 胥天宇没有说话,太后开口让人传了门外侯着的太医。 太后早早让太医守在门外就是为了随时能来证明皇后的清白还有要当众宣布的事。 本来看着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马上就能结束这场闹剧,却不想太医说出来的话让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甚至太后都让准备好要送袁鸶鸶去冷宫的李嬷嬷亲自扶起了地上的她。 殿里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确定吗?”太后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太医,用带着几分威慑力的语气问。 “确诊无误。”太医跪地道,“虽然比皇后娘娘晚了月余,但脉象已经很明了,微臣不敢有半句谎言。” 太医说袁鸶鸶比皇后晚了月余,也就说,她们两个都有了…… 趁机了十余年的后宫,突然有两人同时有孕,那将掀起多大一场风波。(未完待续) 袁家的血脉 皇后在之前去和胥天宇示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迟迟没有公开,一是担心自己年纪太大,无法孕育此胎。二是怕有人动歪心思,想等胎像稳固再说。 袁鸶鸶有孕之事还真是出乎皇后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她心里此刻已经有了几分危机感,可她始终没能狠下心让还未看清后宫险恶的外甥女丧命于此。 “皇上,太后。”皇后福身行礼道,“淑贵妃有孕刚一个多月,胎儿本就不稳,现在又有了腹痛之状,还是让她先去臣妾寝殿歇息稍后再做打算。” 还在惊愕中的胥天宇痴呆的点了点头,太后吩咐太医随着一同前去照料。 同样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的袁鸶鸶,直到躺倒了皇后的寝殿中才突然警惕的看向皇后。 皇后瞪了她一眼,让思惜打发走其他人,抿了一口香茗道:“你若想保住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本宫接下来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住。” “我为何要听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我和腹中的皇子。” “以前本宫以为你知道单纯无知,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块千年朽木,没有任何雕琢的价值。” “你……” “若不是看在你是小妹的女儿,袁家的子孙,本宫就不该管你,让你被贤妃利用完,落得一个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的下场。” 袁鸶鸶瞪大眼睛看着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威严的皇后,咬了咬唇咽下了刚刚被她打断的话。 贤妃是丞相府的人,和袁家还有皇后处于敌对的位置。 她就算和袁浩铭断绝了父女关系,可她始终是出自于袁家,又和皇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假如说贤妃要害她的话,那毋庸置疑,帮的话,怕…… 能想通这点,她还想反驳诋毁皇后的话被她生生咽下,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她必须要靠着皇后摆脱眼下的困局。 “姨母,是鸶鸶糊涂,做了今日的糊涂事。”她扭头恳切的看着皇后道,“求姨母原谅我这一次,救救我,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皇后起身走到软塌前,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回了正殿。 御书房中贤妃正睡的很熟,被急匆匆赶来的樱兰喊醒正生气。 樱兰直接转身去拿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没给她发脾的机会便催促着她起身。 贤妃打掉樱兰手上的衣衫道,“樱兰,你是不是……” “娘娘还是快起身吧!凤仪宫那边出事了。”樱兰捡起被她打落的衣裙劝道,“奴婢斗胆还是请娘娘亲自去一趟吧!” “出事还不正常,本来就是要让那里出事的。” “不是的娘娘。”樱兰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贤妃,“娘娘,皇后,皇后和淑贵妃,她们,她们……” “是不是计划失败了?袁鸶鸶那个贱人把本宫给供出来了?说吧!本宫承受的起。” “是,是淑贵妃和皇后,都,都有了身孕……” “什么?” 贤妃惊呼一声,惊讶的看向樱兰,似乎想要从她眼睛里得到否定的答案,证明刚刚是幻听。 结果不言而喻…… “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淑贵妃牵扯出咱们来,即使皇上和太后可以为了给她安胎不惩处她,那娘娘……” “更衣。”贤妃正色道,“去凤仪宫。” 慌了,听到樱兰说这些贤妃的心里开始发慌了。 美人如春天里的花朵般层出不绝的后宫,从来都不缺年轻美貌的女子。 已经不是双十年华,随着时间逐渐老去的贤妃很清楚,她没有了能和年轻小姑娘争恩宠的资本。 若不是太皇太后丧期未过,今年一定会有大选。 本想趁着此时没有新人入宫的机会怀上皇嗣登上后位的她,怎么能让她的死对头先一步实现她的期望。 步子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炙烤万物的烈日也没能让她慢下脚步。 樱兰小跑着跟上贤妃的脚步到了凤仪宫,正巧看到几个内官抬着软椅上的袁鸶鸶从寝殿去正殿。 太医为袁鸶鸶诊治以后表示,她只是情绪激动造成的腹痛,并没有伤及胎儿。 她也听了皇后的话,想要尽力弥补今日犯下的过错,也怕皇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陷害于她,忍着腹痛让人抬她来了正殿这边。 瞥见刚走进宫殿大门的贤妃,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贤妃心下一紧,跟在她后面和她一同走进了正殿,瞧瞧打量着殿中的众人。 太后示意李嬷嬷去安顿好袁鸶鸶,目光伶俐的看向贤妃。 “贤妃。”太后略带愠怒,“皇后宫里已经闹腾了这么半天了,为何只有你姗姗来迟?” 贤妃跪地行礼道,“太后息怒,臣妾昨晚没睡好,想着今日也不用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便补了一觉,刚听闻这里的事便急忙赶来了着急。” 不知是不是弄巧成拙,她一路急着过来确认皇后和袁鸶鸶的身孕给她撑伞的樱兰一路小跑也没能追上。 晒了一路,她的额头和小脸被晒得通红,挂满了汗珠。 不用她找任何借口,只消看她没有上妆的面容,还有汗珠便可知晓一切。 太后也没有故意刁难她,赐座以后问:“贤妃昨晚可是去御书房了?” 刚要坐下的贤妃又跪回地上道,“太后赎罪,臣妾多日未见皇上甚是思念,想着子时便能过七日之期就自作主张去见了皇上。奈何昨日夜间没有月光,臣妾崴了脚,皇上不忍臣妾病情加重让臣妾在御书房歇息了一晚。” 这番说辞是她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因为她不能说出实情让胥天宇变成千夫所指之人,也不能让她自己陷入困境,所以只能这么解释。 即使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她在撒谎,但却拿她没有办法。 一心维系自己儿子声誉的太后当然会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摆手示意她起来还命太医给她配送几副补药。 询问完此事,太后的目光才转移到了袁鸶鸶的身上。 皇后送她去寝殿时,胥天宇和太后就用眼神交流了此事,不管她是不是被人挑唆,都必须要抱住她肚子里的皇嗣。 她是袁家的孙女,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是袁家的血脉。 纳她为妃为的就是得到袁家血脉的人,没想到袁浩铭会毫不犹豫的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拥有一个袁家血脉的孩子,对他来说简直是神来之笔。(未完待续) 人都是自私的 胥天宇和太后都觉得,皇后带袁鸶鸶去寝殿是为了救她。 今日的事已经闹得这么大,必定要有个定论,不然本就有很多闲言闲语的后宫必定会乱成一锅粥。 太后本想要用贤妃盖过此事,正要发飙时想起了此时的朝局。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宁国现今的局势就是如此,如果动了贤妃呢就是要动整个丞相府。 丞相府的势力被削弱,就是在给赵家独大营造机会。 皇后已经有了身孕,若来日再诞下麟儿,定会让赵家借机逼迫胥天宇立下储君。 袁鸶鸶的孩子要保住,贤妃和丞相府那边又不能动,想要破此局只能看天意。 真要保不住,只能暗地里再想办法。 太后厉色看着袁鸶鸶,“淑贵妃,虽然你有了身孕,但是今日的事你也要给哀家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感受到太后严厉的眼神,享受着照顾的袁鸶鸶立刻起身。 若不是李嬷嬷眼疾手快的及时拉住她,怕她早就跪倒在地上去回话了。 “既然你已经有孕,就不必行礼了。”太后摆手道。 “谢太后。”袁鸶鸶微微福身行礼,又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坐会软椅上泪光连连的说道:“臣妾自知有罪,但臣妾也是万不得已才做出这么糊涂的事,请太后看在臣妾初犯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太后向来不偏向任何嫔妃,淑贵妃有何缘由让太后格外开恩啊!” 心生嫉恨的一个嫔妃鄙夷的瞥了一眼袁鸶鸶,好似再说,若不是你的肚子争气,你早该沦落为阶下囚了。 不仅是这一个嫔妃这么想,在场的人有八成都是这么想的。 有人先开了口就免不了有人跟着起哄,刚刚袁鸶鸶说出的那些斩钉截铁的话也被一一翻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充斥着讨伐袁鸶鸶为皇后伸冤的声音。 表明立场的柳夫人却没再为了讨好皇后而多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看这场闹剧要怎么去收场。 眼下,她并不能确定挑唆袁鸶鸶的人是谁,而且太后好似早就知道皇后的身孕。 胥天宇一副赞赏的表情注释着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贤妃。 种种表象都影响着她的判断,没有定论之前,她也不敢再妄加决断。 袁鸶鸶当然受不了那么多人鄙夷的目光,正要发飙之时,皇后先她一步开了口。 “皇上,太后。”皇后起身,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人跪地道:“是臣妾无能,没能管束好后宫嫔妃,居然敢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如此失礼。” 皇后简单一句话,让刚刚开口的所有人都吓得赶忙跪地…… 沉默半晌的贤妃微微抬头看向皇后,对皇后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袁鸶鸶也有了身孕,对皇后有一定的威胁,为何皇后还用这种方法来护着她。 正确的做法应该借机除掉她,就算不除掉她也要除掉她的肚子。 “皇后无须自责。”太后让身边的婢女扶起皇后道,“你有孕在身难免有些分身乏术,哀家是过来人,明白你的苦衷。” 太后说完看着跪倒在地的人呵斥道,“你们,不知道为皇后分忧还处处给她添乱,哀家是不是太纵容你们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从今日起,你们不必来凤仪宫请安了,日日去哀家那里学习礼数。” “臣妾谨遵太后懿旨。”众人齐声道。 袁鸶鸶趁机不顾李嬷嬷的阻拦跪地而行到大殿的中央,还好似因为腹痛而表现出一脸隐忍的模样。 贤妃见此放在宽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手心中冒出了不少细汗。 如果袁鸶鸶把她是说出来,那她可能即将成为这个事件中的牺牲品。 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整个丞相府。 她之所以会这样想也不怪她,毕竟最近的朝局她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承亲王已经和丞相统一战线的事胥天宇已经发现了端倪。 而这个端倪恰恰就是杜邵轩故意让人透露给他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们自乱阵脚,等他们开始窝里反了他和胥天翔才能渔翁得利。 胥天宇这么对贤妃,一是因为药物作用,二是他想试探一下丞相那边的动静,三便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正常的需求。 言归正传,袁鸶鸶跪在大殿中央眼泪汪汪的看着胥天宇。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并没有想要诬陷皇后的意思,只是臣妾太过于思念皇上,又记恨皇后因为上次的事罚臣妾在悦薇轩思过,所以才会想出这么糊涂的办法只求能见皇上一面。” 太后一声大喝,“为了见皇帝,你就可以肆意污蔑皇后吗?” “太后明鉴,臣妾虽然有贵妃的名份,但是臣妾才入宫不久,没有诬陷皇后的胆量。”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的确做了与人苟且之事?”胥天宇问。 袁鸶鸶抬起头,瞥了一眼正偷偷瞄着她的贤妃,又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皇后。 皇后在寝殿跟她说的话还犹在耳畔,可她此刻却动了另外一个心思。 尝遍世间各种冷暖的单一诺时不时会说,人都是自私的。 谁都无法做到大公无私,或许有些道貌岸然的人会在人前装成这副摸样,可背后却截然不同。 人最难做到的就是直面内心,总会给自己找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掩盖事实真相。 袁鸶鸶此刻就在想要不要这么做,要不要自己尝试一次。 直至小腹的位置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才让还在做白日梦的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承认,皇后说的没错,想在后宫存活下去,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后盾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不堪之事。”她跪爬在地上咬着下唇道,“是臣妾听到两个嬷嬷小声说皇后娘娘半夜三更还悄悄传太医到宫中问诊,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 她顿了顿有说道,“臣妾当时只是一心想要见皇上,加上最近几日闷热,臣妾食不下咽,才,才以此为借口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大胆。”胥天宇拍案而起。 怒喝声吓得她浑身汗毛耸立,哆嗦着身子求饶,心下却不停的在骂皇后用此等手段陷害她。 胥天宇缓步走到殿中,扫视着众人问:“是谁?”(未完待续) 小人得志 袁鸶鸶不明白胥天宇问的谁是什么意思,可皇后也没有告诉她那个太医是谁。 突然被这么一问,她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复。 皇后跟她说,万万不可把贤妃伙同她陷害皇后的事当众说出来,不然不仅不能让她脱身,有可能小命不保。 她不明白皇后为何这么怕贤妃,只是记住了这句话。 其实她不知道,皇后不是怕,是在宫中待的时日长了,明白前朝后宫之间的种种联系。 又加上她今早收到赵书源的密信,说胥天宇最近在查丞相和承亲王。 赵书源的门客早就说他们早已经狼狈为奸,而且承亲王早在去北疆的时候就大有要谋朝纂位的架势。 胥天宇知道了这些还能让贤妃留在御书房说明他另有打算。 现在这个时候,绝不是处置贤妃的最佳时机,若是贸然出手定会得不偿失。 “皇上。”皇后起身行礼道,“思惜刚刚前来禀告臣妾,已经将昨晚嚼舌根的两个嬷嬷找出来了,要现在带上殿来吗?” “依哀家来看,大可不必。”太后率先表态道,“皇帝,既然此事起于奴仆,有皇后来处置就好。皇帝今日身体不适未上早朝,就去太皇太后宫里和主持大师一起念完最后一段经文,超度完太皇太后回宫让太医好好诊治诊治,以免误了明日的早朝。” 为皇后挣足了面子,又替胥天宇平了后宫中一些流言蜚语,保全他的威严又充分维护了他的形象。 胥天宇清了清嗓子,看向皇后道:“皇后安心养身子,朕晚间再来看你。” 回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袁鸶鸶,他附身扶她起身嘱咐道:“你也好好回去养着,朕会抽时间过去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率先行礼道。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胥天宇的离开,才又乖乖的坐回去等着太后的指示。 太后见胥天宇走远便称自己乏了准备回宫,突然瞥了一眼贤妃。 “皇后,剩下的事就都交给你来决断,但你不能过分操劳,从今日起让李嬷嬷代表哀家辅佐你处理后宫的事宜,任由你拆迁。” “谢太后。”皇后福身行礼道。 半个时辰以后,三两个结伴走出凤仪宫的嫔妃们都斜眼看着坐在软椅上被人抬回去的袁鸶鸶。 袁鸶鸶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一群内官和宫女的伺候。 “小人得志。”一个嫔妃小声嘟囔道。 虽然只有一个嫔妃宣之于口,但这四个字的确是说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在她们大多数人的眼里,袁鸶鸶不过是胥天宇想要得到袁家势力的棋子,原本这颗棋子在没有袁家这个后盾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弃子。 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又变废为宝把她捧了起来。 没成想她自己愚蠢,在御前犯了错,得罪了胥天宇后又一次沦落为废人。 眼看着她即将退出众人的视线,却因为肚子争气再一次走上了巅峰。 若是此次再生个皇子出来,那她还真真的是个幸运之人,能在吃人的后宫平步青云。 夏日炎炎,对于古人来说都期盼着太阳能早日落山,晚间能感受到些许的凉意。 胥天宇从凤仪宫离开之后装模作样的去了寿福宫,后来直接去太后那里乘凉到晚间才出来。 他出来以后并没有去看皇后也没有去悦薇轩,而是去了柳夫人那里。 太后也知道了丞相和承亲王的狼子野心,中午见到柳夫人说话又想去了她那两个手握部分兵力的哥哥。 如今已经没办法在依靠胥天翔,袁国公府和单一诺也没了希望,若是丞相靠不住了,只能靠他们自己和柳家的势力。 柳夫人听闻他要到她宫里来,激动了好半天。 一连数日,他白日里会抽空看看皇后和袁鸶鸶,晚间不是歇在御书房就是去柳夫人宫里。 贤妃苦苦等了小半月也没能再见到他,就连去御书房也被拒之门外。 丞相收到她的书信并没有在意,毕竟她若再不能怀上皇嗣他就要放弃她了。 被胥泓信嫌弃的谭晴雯已经成了弃子,过着下人般的日子。 而且丞相已经让另一个庶女嫁给胥泓信做妾室,以免日后的后宫之中没有了谭家人的踪影。 胥泓信也甚是喜欢,最近一直都沉寂在男女之欢中。 无论是承亲王还是丞相,都太过于自信,认为胥天宇没有能力发现他们私下的动作。 其实她们不知,他们的双方早就已经在杜邵轩的监视之中。 平静了数日的后宫,在这日为皇后生辰而摆的宫晏上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身为国母,怀着皇嗣过生辰,那场面相当壮观。 就连同样怀有皇嗣的袁鸶鸶也不免心生嫉妒,不断的搓着手中的锦帕。 丝竹声响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只有后宫嫔妃和胥天宇所在的宴席时才在皇后的要求下停止。 “皇上待皇后的态度,真是羡煞旁人啊!”贤妃举杯道,“既然皇后不能饮酒,那臣妾只好敬皇上了。宫中难得出现两位嫔妃同时有孕这种大吉之兆,皇上,你可要满饮此杯哦!” “哈哈哈!”胥天宇大笑,仰面饮下满满的一杯。 有了贤妃的例子,其他嫔妃也都纷纷给他敬酒,本就酒过三巡的他很快就有了醉意。 太后阻拦下接下来的敬酒,命杨公公送他回去休息。 端坐在一旁的皇后慌忙起身,准备行礼恭送他的离开,却不想刚站起身就腹痛难忍。 她痛苦的表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正要从她身边离开的胥天宇。 “来人,传太医。”杨公公看清一物后急忙大喊道。 他这一声大喊也让扶住皇后的思惜注意到了皇后身后的位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胥天宇微微蹙了蹙眉,还没开口就被太后催促着离开。 其他人感觉到不对,纷纷起身准备上前,其中也包括离皇后最近的袁鸶鸶。 当她起身的时候感觉到了和皇后一样剧烈的腹痛,上前搀扶她的婢女瞥了一眼她的座椅立刻瞪大了双眼,抖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善恶终有报 杨公公注意到婢女的反应,目光转向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袁鸶鸶。 他让身后的人扶住胥天宇自己上前一步,没想到他看到了和皇后那里一模一样的情况。 “太医,快传太医。”他高声喊道。 正在皇后身旁蹙眉凝思的太后立刻向袁鸶鸶这边走来。 待她看清这边的状况,吩咐道:“杨宝,快带皇帝离开这里,让御林军封锁这边,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啊!” 坐在袁鸶鸶下首位置的嫔妃忍不住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吓得一声惊叫捂着嘴直往后退。 太后瞪了她一眼,怒喝道:“都给哀家老实待着,恪守你们的本分,谁再有失礼之处,哀家决不轻饶。” “臣妾遵旨。”众人齐声道。 皇后原本的素养就很高,加上坐上后位多年,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自己的仪态。 袁鸶鸶就不同了,腹痛刚传来的时候她疼的无法出声,这会便开始哇哇的哭着喊疼,一声比一声大,声泪俱下,毫无形象。 太医赶来给她诊脉时她都不能保持安静,以至于太医多次中断。 见皇后那边诊脉完毕,太后快步上前询问道:“孩子怎样?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好似是因为吃了什么会导致滑胎的食物,才致使小产的。”太医跪地道。 太后蹙眉,看向李嬷嬷道:“按住淑贵妃,让太医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李嬷嬷应了一声,喊了几个嬷嬷过去将袁鸶鸶不停摆动的身子按住让太医搭脉。 诊脉后的结果和皇后一致,而且太医还表示此等药效的滑胎药他们都未曾见过,根本无法确定是什么药。 “查。”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道,“给哀家细细的查,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 皇后的胎没了就没了,可是袁鸶鸶的胎对胥天宇来说的重要性太后再清楚不过。 失去了这个孩子,可能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能袁家的势力。 吩咐李嬷嬷先把皇后和袁鸶鸶送回她们寝宫休养,太后看着他们座椅上的血迹愣神。 她也曾因为各种原因小产过,小产带来的疼痛犹如生孩子一般。 令她不解的是,为何皇后和袁鸶鸶起身前身下已经流了那么大片血迹可她们之前却丝毫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 直至她们起身的那一刻才感觉到腹痛…… 越想她越觉得蹊跷,可她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头的地方,甚至都没有怀疑的对象。 在座的众人,怕是每一个都在心里诅咒过她们腹中的孩子。 尽管如此,她也相信她们没有胆量做手脚,哪怕是最有可能动手的贤妃。 事实就是太后预料的那样,贤妃最近是没少诅咒皇后和袁鸶鸶腹中的孩子,可她今日的确没有动任何手脚。 哪怕她再想动手,考虑到眼下的局势她也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奴才见过太后。”杨公公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静,“皇上得知皇后娘娘和淑贵妃娘娘同时小产甚是悲痛,皇上命奴才前来彻查此事,不允许有任何疏漏。” “好。”太后起身,“哀家正好也乏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奴才定不负皇上和太后的期望。” 太后离场后,杨公公带人一一盘查了在场的所有人后才陆续的让他们离开。 搜索一通下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膳食中也没有丝毫不妥。 查了好几日下来,不但没有找到真凶甚至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别的地方没有办法得到结论,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医的身上。 杨公公在胥天宇的要求下一日三遍的询问太医有没有在膳食中发现什么,最终都只能得到太医无奈的摇头。 很快,皇后和贵妃同时有孕又同时小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短短几日,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是老天对当今圣上和身为袁家子孙的袁鸶鸶的惩罚。 茶馆和大街小巷的说书先生编出了一个顺口溜,街上孩童都争相传唱。 宫中很快也都听说了此事,胥天宇闭目道:“说给朕听听。” 杨公公犹豫片刻低声道,“皇上,不过是一些刁民故意编出来编排皇上的,您可不能太在意了。” “说吧!” “他们说,他们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大胆。” “皇上息怒。”杨公公跪地道,“这些,这些其实都是在说淑贵妃,民间都说,淑贵妃在袁国公夫妇刚刚离世就嫁做人妇,还害,害奇女子腹中的孩子小产,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是她连累了皇上和皇后。” 胥天宇吐了一口浊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再次浮现一张精致的小脸。 那日,她在金銮殿上那股骇人的气势,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是他害她小产的,也是他害的袁国公夫妇被毒害的,更是他为了得到袁家的势力骗取了袁鸶鸶的清白。 要说报应,应该是报应他的才对。 心里明白这些,可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些,借着杨公公的话就顺理成章的把一切责任推给了袁鸶鸶。 毕竟这么诡异的滑胎迟迟找不到缘由不是办法,必须要尽快找个理由来堵住悠悠之口。 背锅的人选其实在前几日他就和太后选出来了。 因为他在两个人之间难以做出决断,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公之于众。 这日一早,胥天宇刚下早朝,看到等候在御书房的太后遣散除了杨公公以外的其他人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皇帝在为什么发愁?是丞相和承亲王又有什么举动了吗?”太后见胥天宇一脸愁容蹙眉道,“是哀家疏忽,才没有早早发现丞相的狼子野心。” “母后多虑了,朕也有错。” “皇帝何出此言?” “丞相今日和朕坦白了承亲王找他合盟的事,他犹豫的原因在于朕。” 太后蹙眉问,“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丞相坦言说误会了朕,以为朕并不想重要谭家,对贤妃也一直是不冷不热,贤妃进宫这么多年都没能有个子嗣相依,好像是朕在排斥谭家,甚至还有要把谭家斩草除根的意思。” “丞相主动示好?”太后疑惑的问。(未完待续) 回头的机会 太后并不是不相信丞相会主动示好,毕竟丞相是她选出来的人。 听闻丞相要和承亲王联盟,而且承亲王有谋朝篡位的想法时她就觉得丞相可能只是假意投诚。 如今他主动示好就是最好的表现。 “哀家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丞相还是可以信赖的。”太后道。 胥天宇微微颔首,“母后,既然丞相都已经表明了忠心,那……那件事是不是就不要让贤妃来做了。” “此事……” “奴婢是怡和宫的宫女樱兰,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还请皇上见奴婢一面。” 樱兰跪在御书房外,大声求见的话打断了太后。 太后和胥天宇交换了一下眼神,让杨宝把樱兰喊进来询问她来此的缘由。 “奴婢叩见皇上,太后。”樱兰跪地行礼道,“恭喜皇上,太后,贤妃娘娘这几日总是食不下咽,月信也过了两日,找太医搭脉才知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身孕?” “身孕?” 胥天宇和太后异口同声,同意都是反问的语气。 樱兰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杨公公看出胥天宇和太后的顾虑,扶起樱兰含笑道:“这真是天大的喜讯,皇上和太后都兴奋的不知要说什么了。樱兰,你先回去照顾贤妃,待皇上处理完政务就去探望贤妃。” “传哀家口谕。”太后清了清嗓嗓子道,“让太医好好照料贤妃,不得有任何闪失。” 胥天宇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嘱咐樱兰好好伺候贤妃便让她先退下了。 贤妃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的到来对胥天宇和太后来说是件相当麻烦的事,在处理这件事时,他们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怎会这样,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身孕?”胥天宇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看来丞相的示好是在提醒咱们,想要保住现有的一切,贤妃的这个孩子就必须要安全的出生。”太后敲了敲桌子道,“皇帝,你的皇位恐怕马上就是他们谭家的囊中之物了。” 胥天宇义愤填膺的起身,“朕岂能任由他们摆布。” “慌什么。”太后瞪了他一眼道,“哀家自小就告诉你,能忍辱负重之人才能担当大任。” “朕也不能……” “不过才一个月,你着什么急。”太后打断他,“怀胎生子要十个月,皇后和淑贵妃能小产,为何贤妃不能……” 太后的话只说到这里,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先去看看贤妃然后去凤仪宫关心下皇后。 望着太后离去的背景,他好像懂了另一件事要怎么抉择。 可能他不知道,在他做出了抉择还没公之于众时,杜邵轩就收到了消息。 其实杜邵轩在外放出消息说此次小产事件是对袁鸶鸶的惩罚,让她为单一诺正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让她背锅的准备。 他早在皇后没有公布有孕时就从丞相府传回来的消息中就得知因为胥天宇服用了药物,皇后的身孕保不住。 以此类推,收到袁鸶鸶也有孕的消息时他推测她也一样。 他之前送去泸水城的消息中并没有说要用她会小产,怕那个丫头会为她伤心。 只不过他意外的是,贤妃会在这个时候有孕。 思虑再三,他还是把皇后和袁鸶鸶小产,还有贤妃有孕的消息传去了泸水城。 “你们应该已经收到之前的消息了,希望这封书信不会影响你之前的决断。”望着飞入黑夜里的青鸟,杜邵轩喃喃自语道:“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没有伸出援助之手救下她。” 他口中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仗着胥天宇最近常去看她依然带着有身孕时的嚣张跋扈。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她便开始作威作福,谁都不放在眼里。 别的不说,只说衣食住行这一块,她就把宫里掌管内务的人都给骂了一遍。整个宫里,几乎没几个人盼她好。 而她自己还不知道,她这栋危墙后面已经站了一群人,随时准备推上一把。 她即将要成为墙倒,众人推,这个真理的典型。 今晚她还在因为听闻贤妃有了身孕,胥天宇去看了贤妃和皇后却没有去看她而大发脾气。 伺候在她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做着事。 皇后看了看正在淡然喝茶的胥天宇,又看了看悦薇轩的方向缓缓坐起身问:“皇上,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今晚就让她过的舒心一些吧!” 胥天宇眯眼看着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 杨公公好似明白了什么,让其他人都退下,他守在没有任何闲杂人的寝殿的门口。 寝殿中传出微弱的抽泣声,他便让守在外面的人都退到了殿外三丈。 思惜微微行礼,留下一碗汤羹转身离开。 “皇上,要想让一个人无怨无悔的去做一些事情,必须要先让这个人陷入危险又绝望的境地,然后再给予这人希望,就能得到一个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奴仆。”皇后轻柔着胥天宇的黑发道。 皇后话中的意思他明白,只不过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的他心中还对她存有一丝疑虑。 毕竟他要用来替他摆脱困境的人是她同胞妹妹的女儿。 “臣妾自嫁入王府起,就已经和自家相公的荣辱绑在了一起,母家一切都与臣妾不再相干。” 他的顾虑,与他成亲已经二十余年的她心知肚明。 时局所迫之下,牺牲一个已经无用的外甥女来取得他的信任,她何乐而不为。 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再也不可能有子嗣了,而她的奥儿已经被他归属到了赵家的势力中。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让他相信,她和胥炎奥并没有依附赵家。 “能娶你为妻,朕很欣慰。”他起身,抚摸着她的脸庞道:“等事情结束,朕再来陪你。” 她莞尔一笑,在他的示意下并没有起身颔首恭送他。 俗话说,爬的越快,升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摔得越疼,尤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轻浮之人。 袁鸶鸶可谓是将一个小人得志之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也是袁浩铭要杜邵轩不要手下留情,给轻浮狂傲的她好好上一课的主要缘由。 一个父亲,怎能真正抛下自己的子女不顾,他用另一种方式教她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也是最后一次给她,回头的机会。(未完待续) 你不后悔? 胥天宇本就因为失去了袁鸶鸶肚子里的孩子而烦恼,十分害怕丞相和承亲王在这个时候再将他一军。 没成想,丞相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示好,他欣喜若狂。 可没等他好好品味这份喜悦,贤妃的身孕又让他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 去看皇后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下皇后的心意。 他实在不敢想,皇后居然猜到他和太后要用袁鸶鸶来摆脱他眼下最大的困局。 以为她会阻拦此事,却不想她会帮他出主意来为此事布局。 内心有些许愧疚的他在去悦薇轩的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刚成亲时在王府的日子。 “杨宝,自从朕登基之后,是不是丢失了很多本应该记住的美好啊?” “皇上只是为国事操劳,没有时间顾及儿女私情罢了。” “是吗?” “宁国能有如今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不都是皇上日夜忙碌换来的嘛!” 被杨公公这么一说,他心里舒服多了,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 单一诺在被点了睡穴以后一直睡到了翌日的午时,把胥天翔吓的够呛。 苍暮为她诊了脉,“她身体太虚弱才会睡这么久,没有大碍。” 云木看胥天翔一脸愁容,上前安慰道:“爷,已经把给京都那边回了消息,飞无,飞下,飞双,还有大师兄都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宫里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用不着爷费心。”胥天翔漫不经心的说道。 “胥天宇有怪癖,皇后又年过三十有余,突然有身孕本就有些蹊跷,而且袁鸶鸶也有了身孕。”单一诺缓缓坐起身子道,“更何况皇后有孕的日子,应该是在皇家寺院为安抚太皇太后亡魂的时间。” 别人不知道,她很清楚那日在皇家寺院中胥天宇做了什么,而且也看到他在那之前吃了颗药丸。 古装剧中看过不少皇帝为了长生或者那方面的欲求而服各种丹药。 这些丹药一般都会让小蝌蚪的质量下降,导致不孕不育。 他既然服了那种药物,定然会大大降低让嫔妃受孕的机率,怎么可能让两个嫔妃的身孕只隔月余。 胥天翔,苍暮,云木和泠雨几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看向坐起身的单一诺。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的胥天翔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苍暮蹙眉分析着她刚刚说的话,一针见血的问:“诺儿可是在去皇家寺院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去了皇家寺院?太皇太后殡天以后吗?”胥天翔问。 她笑眯眯的看着胥天翔,回复着苍暮的问话。 “师傅,那日我见到胥天宇和皇后在寺院的禅房中行苟且之事前服用了药丸,你可从飞云阁在宫中的眼线那里得知他服用的是什么药丸?” “为师曾收到一封书信,信中说胥天宇正在服用丞相进贡给他的一种药丸,那个药丸可助男女之事。” “应该就是那个药。”她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胥天翔道,“服用那种药物的男子,极有可能是不会有子嗣的,皇后和袁鸶鸶怎么可能会怀上身孕。” 几人陷入沉思,就连刚刚还不以为然的胥天翔也蹙起了剑眉。 她望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小手不由得缓缓抬起,轻抚上他蹙成小山的眉宇。 苍暮见到她的举动,给傻傻看着她的云木和泠雨递了个眼神,两人跟在他身后悄然离开了厢房。 “王妃这般,本王很难克制对你的情愫,怕……” “王爷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睡软塌,而不让和我同塌而眠呢?”她打断他问。 “愿闻其详。”他淡淡的道。 “因为我在二月初小产过。”她盯着他好看的桃花眼,“所以我半年内都不能和你有任何肌肤之亲。”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问,“是本王……” “你我在年前腊八那天就从融景城分开了,而我小产是在二月初的时候,你觉得我腹中的孩子和你有关系吗?” 她又一次打断了他,说出了一个扎心的事实。 就在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从他复杂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疑惑。 男人就是男人,别说古时候的男人,就是现代社会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媳妇坏过别人的孩子也都会有些许的介怀。 他会疑惑,就说明他也在乎她小产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孩子并不是本王的?”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 收起脸上笑容的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回应了他。 以为他会蹙眉或者暴怒的离开,却不想他露出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眼底尽是无法抑制的笑意。 “本王刚刚很怕那个孩子是本王的,更怕害你小产,让你伤心的人是本王。”他说着紧紧抱住她又道,“本王不管是谁害你小产,以后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 她泪流满面,伸手回抱住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满眼都是你的人,才配得上你全部的爱。 穿越千年,她终于找到了这个满眼都是她的人,也终于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上一世,很多原因让她始终都没有把自己的爱给予过任何异性。 曾经想要给,可那人却让她无迹可寻,她也因此受了伤,不愿意再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任何男人面前。 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一路走来也带给她许多她以前未曾体验过的温暖。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这几日我和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你还要坚持要承认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为什么不?” “你当真不后悔吗?” 把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出来,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娘子不是说要和为夫重新来过吗?娘子后悔了?” 她不后悔,从选择他的那一刻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即使他曾经在无意中伤害过她,给她带来过很多痛苦,可她知道他同时也遭受着和她一样的痛苦。 一个肯和她一起面临一切的男人,是她两世都期望得到的,为何要后悔。(未完待续) 重获自由 单一诺疑惑皇后和袁鸶鸶的身孕时,尊主也得到了她们有孕的消息。 准备和向嵘回南平京都,听闻这件事以后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尊主的意思是要尽快赶回上京城?”向嵘疑惑的问,“可本太子的金宝贝已经死了,不回南平,岂不是要……” “本尊回去即刻,你回南平那边有人会教你如何再豢养一条和你匹配的黑金龙,大可不必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尊主打断他道,“只要三年之内能得到单一诺的心头血,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尊主确定?”向嵘欣喜若狂。 尊主点了点头,嘱咐他回南平以后要好好照顾他病中的母亲便翻身上马要离开。 “上京城有什么变故吗?为何尊主要这么着急离开。” “本尊为你能成为整个大陆的主宰者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今是此事能否成功的最关键时刻,怎能不急。” “时机成熟了吗?” “如果本尊能及时赶到上京城,成为宁国的国师,良国那边的事也能顺利的话,时机就成熟了。” 向嵘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暴露着他无以言表的兴奋。 尊主算着日子,不敢又太多耽搁,没有再解释什么,当即就快马加鞭的离开,让暗卫护送向嵘回南平。 单一诺和苍暮聊天的时候说起了尊主,可她并没有询问过多。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有关单家和单青山的。 “师傅。”厢房内只有她和苍暮时她问,“单家那笔消失的财产究竟有多少。” 苍暮微微蹙了蹙眉,“那是整个飞云阁好几年的收入,还有平儿和袁国公一起变卖了多处宅子和地的总额,一共是八千万两……黄金。” 八千万两黄金? 外人知道单青山富裕,猜到他有万贯家财,总觉得单家那笔财产怎么也要有几百万或者上千万两银子。 谁又能想到,世人认为的万贯家财居然是八千万两黄金。 她以为她这几年帮飞云阁挣的钱应该能还上那笔被单青山藏起来的银两。 听到石头当初说,她腰间千年寒铁所致的长鞭值得上单家三分之一的财产时,她也以为那笔财产应该也就是几百万两银子而已。 现在她才知道,努力好几年,她还上的不过是那笔钱的利息。 不过她也抓住了苍暮话中的重点,蹙紧眉头问:“那笔钱财中也有我外公的?” 他点了点头道,“袁国公也想为受到水患困扰的百姓做点什么,把向氏在外的产业都变卖以后的银两给了你的父亲。” “他们早就和单青山相认了对吗?袁家人早就知道袁心爱并没有死。”她咬着下唇,垂眸道:“我一直不敢问袁浩坤这个的问题就是怕得到这个答案,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是事实,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诺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 “他们早就相认了,肯定知道单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子,应该也知道我并不是原主了吧!” “诺儿你别这样,让为师把话说完。”他把着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看着他,“为师早就跟你说过,你忘记了一些事情,等你想起那些事情就会明白,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是那个对的人,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改变。” 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只是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祁尔说的时候她就很疑惑,现在也一样,都以为这不过是他们安慰她的一个借口。 不管是可怜她上一世的疾苦还是慰藉她这一世的多舛命运。 善意谎言总是会绝望的人些许希望的火苗,也能让一颗冰冷的心感受到温暖。 就算只为了这点点温暖,她也愿意相信她觉得不可置信的事。 “师傅,不管胥天翔的失忆是真是假,我都不想计较。”她话锋一转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道,“解决完怒河的问题,回京都,我要替外公讨回公道。” 袁国公府如今已经成为摆设,就连清明那日胥天宇都没有提起袁国公夫妇半句。 如此这般,她绝不能再慢慢等着报应的到来了。 他百感交集的看着她道,“你身体好转以后要先去一趟良国,然后才能回京都。” “为何?” “去了以后为师再告诉你。” 她歪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问:“是良国那边的情况不乐观还是师傅有什么事瞒着一诺?” “等你到了飞云阁见了大长老以后,自然就会明白。” 本以为她会再询问什么,没想到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点了点头便作罢。 他被她反常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笑眼弯弯的小脸。 不等他发问,她直接坐直身子伸个懒腰道:“我感觉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着手准备怒河里需要的东西了。” “准备什么?”胥天翔推门而入问,“本王帮你准备即可,在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前不准下床。” “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代劳。”她认真的看着他,“必须有我亲自去做。” “什么事?” “什么事?” 胥天翔和苍暮异口同声问。 她冲二人吐了吐舌头,并没有直接给他们答复,而是让他们拭目以待。 从苏醒以后就没有出门的她翌日一早终于走出厢房,来到客栈的后院逗一直缠着黑虎一起玩的山子玩。 山子很喜欢她,从头至尾都一直喊她漂亮姐姐。 陈秋香被后院的嬉闹声吸引而来,正要呵斥山子不懂规矩被单一诺摆手制止。 她让山子和黑虎玩,笑着看向陈秋香道:“我很喜欢山子,而且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拘束,你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人就好。” “民妇……” “都说了不要有任何拘束,没有外人,你我相称就好。” 陈秋香含泪摇头,“能再见到恩人已是莫大的荣幸,不敢有越礼之举。” “那你称呼我为阁主就好,不必太过拘礼。”她无奈的笑了笑让她坐在一旁问,“你们不是在留香镇吗?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就在阁主制服孙大宝的第二年刘县令便突染恶疾暴毙,在刘县令暴毙的第三日就有京都的官员前来接任县令,还无罪释放了孙大宝。” “孙大宝重获自由了?”(未完待续) 丞相的势力范围 当初单一诺担心亭西县的情况,在第二年离开乐清县的时候让云林去看了那里的情况。 云林回来说那里一切都好,就是运来客栈和李老大夫的药铺换了东家。 难道那时候他看到的景象都是假象吗? “在刘县令得病之际,外祖父曾想去给他针织却被衙役阻拦,回来后越想越觉得奇怪,感觉此事有蹊跷。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就决定举家迁离了留香镇,果然在几个月后就收到了孙大宝被释放的消息。” 陈秋香说着看了一眼正在玩耍的山子又道,“本想让相公去乐清县看看阁主在不在,把这个消息告诉阁主。可外祖父怕孙大宝在四处找寻我们的下落,加上我即将临盆,提议先来南方。” 李老大夫曾听单一诺说过要来沼泽地这边,因为这里和亭西县距离遥远,所以在这里重建了运来客栈。 为了安全起见,他不让方家俊直接去找单一诺,而是游走在贫苦地区行医布药,让客栈在周边家喻户晓,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又不会惹上杀身之祸。 听完这些,单一诺好看的黛玉眉已经蹙成了一团。 看到向她走来的胥天翔,她起身让云木去把苍暮和云林喊来,又让泠雨和陈秋香一起去请李老大夫。 有些事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经不起琢磨,尤其是很多件事都牵扯到一点上。 亭西县,还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要对付的人中有丞相,假如她没有猜错的话,亭西县留香镇的事和丞相有关,还有,孙大宝,也是。 所有人到齐后,她把这件事的整个过程都捋了一遍,连每个时间点都丝毫不差。 “当年孙大宝有说,丞相是让他去……”她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胥天翔,“之所以会对我动手是因为他听信谗言,认为只要能娶到漂亮的女人就会有子嗣。” “那个孙大宝是不是丞相派来对付本王的人?”她话音刚落胥天翔就开口道,“张鹏飞好像跟本王说过此人。” 他说着把头转向她,眼含笑意的盯着她,犀利又不失柔和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 能说出孙大宝是冲着他而来的话,说明他对这件事很了解。 忘记了她存在的成分,事情在他脑海中应该是什么样的逻辑,最关键的是,他究竟忘没忘。 她看着他满眼笑意的模样,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能让张鹏飞改名石仲容,又让他能和本王化干戈为玉帛的人应该是王妃吧!”他慢慢的逼近她,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王妃的男人中有他吗?” “你认为我的男人是谁?”她眨了眨眼笑问,“有几个。” 他听到她这么说不但没有生气,加重了笑意道:“从今日起,你的男人只有本王一个。” 她轻咳了两声,化解了下尴尬往后挪了挪与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其他人早就在他们刚刚窃窃私语的时候偷偷瞄着他们掩嘴轻笑。 他们在南燕城飞云庄的时候也曾腻在一起过,可是那时候的胥天翔缺了点亲和度,现在就不一样了。 胥天翔以前也不摆架子,只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现在的他不仅是在单一诺面前变得放下了身段,而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变得很亲和。 发现这一点的不仅是旁人,还有当事人,单一诺。 往后挪了挪身子,她转头看向李老大夫问:“李老大夫,你是不是怀疑刘县令的病得的不正常,怕事有蹊跷才举家搬迁的吗?” “老朽已经七十有余,见惯了各种黑暗,始终相信事发突然必有蹊跷。”李老大夫道。 她听完他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止住笑意以后看着他道:“李爷爷,用事出反常必有妖来形容是不是更恰当?” 一句李爷爷让李老大夫瞪大了双眼,看着朝阳映照下美若天仙的女子愣住了神。 若他生活的现代的社会,一定会说他好像看到了天使。 事实上,单一诺在面对亲情的时候就是一个让人十分想要亲近的天使,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感染力。 她前世对亲情的渴望让她身上带着一种耀眼的光环。 被吸引到的人都是真心对她的人,也是同样都很重视亲情,懂的感恩的人。 “这丫头对人亲和,李老大夫不用惊奇。”苍暮开口向愣神的李老大夫解释道,“况且您老救了她和平儿的性命,喊您爷爷也是理所应当。” “老朽怎当得起王妃这声爷爷……”李老大夫连连摆手,“不可不可。” “王妃喊得出口,李爷爷,你便当得起。”胥天翔开口道。 他的话成功终止了关于这个话题即将开始的争执,又一句话定下了此事的结果。 肯定了单一诺的行为,又当众承认了李老大夫。 听到他的话,正要开口的单一诺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用微微的点头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 事情捋的差不多了,单一诺让姗姗来迟的云林详细的说了下那年他去留香镇时见到的情景。 他当时其实只是匆匆去那里看了一眼,只看了客栈和李老大夫的诊所,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是不是被假象蒙蔽他也说不清楚。 她让他细说,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并没有用心观察留香镇的情况。 “林,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谨慎了。”胥天翔正色道。 苍暮扶起跪地请罪的云林,在他即将要回复胥天翔之前让他起身退到了云木的身后。 云木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苍暮,明白了有些事做不到瞒天过海。 “林儿曾说,他当时去留香镇并没有停留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折返回了乐清县。”苍暮看了看胥天翔,目光停留在单一诺身上道:“他是怕你悄然离开让太后等人抓住把柄才回去看看情况的。” 单一诺相信云林不是玩忽职守的人,也明白他没有明说定是有什么隐情。 她含笑看了站在云木身后的云林一眼示意他不必太在意此事。 即使不能确定当时留香镇是不是在用假象期满外人,现在也可以肯定亭西县必是丞相的势力范围。 众人散了以后,苍暮示意云林和云木留下。 三人来到离客栈很远的郊外苍暮才突然开口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木蹙眉不语,云林惭愧的地下了头。(未完待续) 见面的机会 有些事会在当事人都不知不觉间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云林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妥的时候已经让此事发展到了那种情不自禁的程度。 很多次,他都想控制住,不想让自己再错下去,可他是真的控制不住。 以前他没有感受到这些的时候,总以为胥天翔这么冷静的人会表现出那些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想要的目的,从未认为是动了真心。 后来,在他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才知道,这东西真的有魔力,一旦碰上,就会上瘾。 “林儿。”苍暮蹙眉看着垂首不语的云林道,“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使命。” 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知道云木对泠雨暗生情愫以后,苍暮就把他们兄弟三人的身世告诉了他们。 之所以会选在那个时候和他们说,是因为云木选的人是泠雨。 泠雨在刚被带到飞云阁的时候苍暮为她搭脉时就诊出了她可能无法生儿育女,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想让她尝试去为胥天翔治病。 苍暮不想胥天翔在见到他想要的人时因为身体缺陷而退缩。 只是没想到,他始终没办法让她靠近他,能治愈他这个毛病的人还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话说回来,单一诺出现以后,云木跟泠雨表明了心意也表示不会放弃泠雨,苍暮只得让云林和云森延续云家的香火。 云森当即就表示自己也会学云木,不管心仪的人能不能延续香火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他们兄弟三人,两个已经表明态度,只有云林无奈之下承担起了要让世代忠良的云家香火鼎盛的重担。 从那时起,他就想着将来有一日娶个能被苍暮和胥天翔认可的女子,然后和她多生几个孩子就好,至于女子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师傅,是我不好,不该只顾自己的感受,把所有重担都压在林的身上。他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才……” “我不是一时糊涂,从我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反复确认过了。”云林打断云木道,“不过我不会奢望什么,只想远远看着她就好。至于我要担负的家族使命,全凭师傅和兄长安排,我没有任何异议。” “林儿,为师不想你强迫自己,可你不能如此沉沦下去,人若有了私情便会失去应有的理智,若犯了一次错就会一错再错,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苍暮提醒他的同时也在维护他,毕竟他是在他看着长大的,被他视如己出的孩子般。 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可能他就要面临孩子与孩子之间的抉择,每个他视如己出的孩子都是他的孩子,他不想他们那样。 假如真有那么一日的话,怕最后受伤的就是他最不舍最心疼的那个丫头了。 “师傅尽管放心,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师傅担心的事情发生。”云林行礼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当年师傅为师娘的离世而悲痛,这些年都没有想过要续弦,师傅觉得苦吗?” 云林的反问让苍暮顿觉惭愧,他突然觉得,在他眼里还是孩子的一群小家伙已经长大,也有了应有的担当。 为人父母,最高兴又最难过的时刻不过于此。 孩子的翅膀慢慢的强劲有力,要展翅高飞的那一刻也是父母该放手的时候。 可这天下间,有几个为人父母的能对此无动于衷,放开手的刹那他们就开始牵挂理他们而去的子女。 苍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同样不舍,可他也必须像众多为人父母的一样。 …… 单一诺站在窗前乘凉见到回到客栈的苍暮有些失神看了一眼正在弄冰的胥天翔,对泠雨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的跑了出去。 等胥天翔回头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楼下吓了苍暮一大跳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苍暮看到她捧腹大笑的模样脸上的愁容也烟消云散了。 世事无常,悲欢离合已是常态,自己的孩子懂事他应该高兴,要离他而去又能如何,没有了真气的他不一样也会有离开他们的一天吗? 想通了这些以后,他瞪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丫头,让她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来了客栈。 算着日子差不多要到念秋临盆的日子了,又休息了几日便准备离开客栈回怀阳县。 方家俊和陈秋香夫妇希望他们多留些日子,李老大夫也很舍不得单一诺。 山子则是抱着黑虎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其实单一诺着急离开也是因为黑虎,它已经出现老龄化的反应,沼泽边天气闷热,会让魁梧的它更难受。 紫心因为给她疗伤的缘故没办法及时回应她,她也没能要到能给黑虎缓解不适的药物。 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带着黑虎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抱起山子看向李大夫道,“李爷爷,这边气候不好,并不适合年幼的孩子长期居住,如果您愿意,南燕城都飞云庄随时欢迎你们。” “好。”李老大夫郑重的点头。 安慰了山子几句,还告诉他过些日子到了飞云庄就可以一直和黑虎在一起了。 山子破涕为笑,高兴的拍着手,哭成小花猫的小脸上尽是欢快之色。 离别的时刻到了,她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客栈门前的大道上。 运来客栈住着这段日子,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平民百姓,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 当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不舍的。 再多不舍,她都不能因为私欲而忘记她自己的本分,还有她肩头上应该担负的责任。 胥天翔拍了拍她的肩膀,拉回她探出马车外的头安慰道:“为夫知道你舍不得,但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收回脑袋,放下跪在软塌上的腿在他身边坐好。 晚间时分他们应该就能赶到怀阳县,也是时候该和他说说去怀阳县的目的了。 没等她开口,骑马走在前面的苍暮就拉紧了缰绳。 赶车的云木和泠雨也紧跟着停下了马车,蹙眉望着他们的正前方。 暗处的言槐还有云林等人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每个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十分凝重。(未完待续) 美中不足 坐在马车里的单一诺和胥天翔也觉察到了由远及近的动静。 后者立刻开启警惕模式,可反观前者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好似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她的伤还没有康复,没有内力更不能舞动长鞭。 明白她现在需要人照顾,他立刻拉着她坐到马车的后半部分,坐下的时候他的身子故意靠前挡在她的面前。 “姑奶奶在你眼里就是废人了吗?要你这般护着?”她戏谑的看着他的后脑问。 他微微蹙眉,头也不回的正色道:“没大没小,跟为夫你也能自称姑奶奶吗?” 在她的黛玉眉刚刚要蹙起来的时候他又道,“你应该说妾身,以后只能在只有为夫和你两人在的时候才可说姑奶奶。” “啊?” “啊什么啊?”他清了清嗓子道,“为夫护着娘子,有何不妥。” 她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背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一心护妻,也只能辛苦你出外应敌。我,就小憩一会,完事了你再来喊我。” 完事了你再来喊我…… 说实话他脑子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反复思索再三才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躺下的小丫头轻笑一声走出了马车。 “泠雨。”他看了眼坐在车辕上的泠雨,“进去护好王妃,万不可让她有半点闪失。” “是。”泠雨应了一声从他身侧进了马车。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惊动了一旁林子里栖息的鸟儿,它们扑闪着翅膀从飞离了林子。 只听声音变可知道来人的数量定不在小数。 跳下马车的胥天翔看了眼后面的马车,卧着马车里的黑虎抬了抬眼皮,摇着尾巴赶走了在它身旁嗡嗡作响的蚊虫继续吐着舌头乘凉。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从拐弯处来到他们面前,看完黑虎的反应的苍暮和胥天翔却显得尤其的轻松。 言槐不懂他们为何这般,可他紧绷的神经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谢兄不必紧张。”忍不住去前面探过虚实的云森来到守在最前面的言槐身边道,“自己人。” 他说完便去到苍暮和胥天翔身边行礼道,“爷,师傅,是咱们自己人。” 这边云森的话音刚落,那边领头的快马已经拐过头来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身盔甲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芒。 胥天翔看清来人的身份蹙紧眉头厉声责问道,“是谁给他送去的消息,前方阵营此刻不能没有守将,没有紧急情况不可随意调动边关的守将,难道这些规矩你们都忘记了吗?” “你厉害什么。”一声怒喝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远远听到胥天翔的责问,正要下马请罪的刘志军因为听到这声呵斥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幸好眼疾手快的云森服了他一把,才让他避免了摔个狗吃屎的尴尬。 “是姑……是我干的。”刚刚发出怒斥声的主人缓缓从马车里走出来道,“王爷觉得有何不妥。” 被点名的胥天翔慢慢转过头看着站在车辕上,歪着头看着他等他答复的小丫头。 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王妃的决定,本王自然也认为是极好的。”他说着缓步走向马车仰头看着她道,“既然没有什么其他情况,咱们就继续赶路吧!” 在运来客栈这些日子,跟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胥天翔的这种表现。 可刚赶过来的刘志军却还对此一无所知。 目瞪口呆的看着护着娇妻回马车的胥天翔,咽了咽口水往云森身边挪了两步低声问:“这,这是淳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进一步确认眼前的人是胥天翔还是伪装后的泠风。 云森白了他一眼,“借我家主子的光,让你看看爷的另一面,你应该感激才是,怎么露出这么个表情。” “什么?”刘志军一脸疑惑。 鸟也没鸟他的疑惑,云森快步回了黑虎的马车,和刚子一起守护着黑虎。 苍暮正要说继续启程,单一诺又一次走出了马车。 “师傅。”她喊住苍暮,“我想了一下,还是让黑虎先回飞云庄吧!” 她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带着黑虎去定会给它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它。 这也是她把刘志军喊来的另一个原因。 苍暮扭头看了一眼懒懒趴着马车上的黑虎,拉着她往边上走了两步。 现在这个时候她跟他提出来要让黑虎回飞云庄肯定是想他陪同一起回去,才好能照顾好它。 他不放心的是她要去怀阳县的目的,不想沼泽地的事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一次。 犹豫再三,他看着她的眼睛问:“诺儿,你老实告诉为师,你要去怀阳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师傅不必担心,这次的事没有任何风险,我只是需要去彻底解决怒河的问题。叫刘将军过来也是为了方便行事,以免出现意外。” “当真没有欺瞒为师。” “没有。”她认真的看着他,“而且师傅回飞云庄的路上还能帮我做件事,为了节约时间。” “什么事?” 她踮起脚尖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他连连点头,不住的叫好。 明白了她的意图以后,他也放下心来。 “恰好念秋也该临盆了,师傅回去对她也有帮助,我也好能安心处理这边的事。”她又补充道。 他颔首同意她的提议,摆手让刘志军上前郑重的嘱咐道:“若遇危险,你必定要先护她周全才能再考虑平儿,不能让她受到分毫的伤害。” “军师大可放心,末将定不负军师所托。”刘志军拱手道,“只是末将还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刘将军可是我此举能否成功的关键,不必急于一时,到了该你出场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自己的用处了。”单一诺含笑看向苍暮,“师傅不能留下,当真是有些美中不足。”(未完待续) 欠下的巨债 “为师明白你的用意。”苍暮轻轻拍了拍单一诺搂着他胳膊的小手安慰道:“有你在,为师很安心。” 安排好了一切,苍暮带着刚子和云森准备离开。 他要上马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抬头看向暗处道:“林儿,你也和为师一起回飞云庄。” 暗处的云林应了一声后,一个闪身出现在黑虎所在马车的车辕上,坐在了云森和刚子中间。 云木闻言抬头,瞬间清楚苍暮喊云林走的目的。 苍暮应该早就发现了不妥,能从单一诺问起云林去留香镇时的情况后,他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发觉到他早就知晓了一切,定然不会再相信他会在云林犯错时放下手足之情。 带走云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他怕倔强的云林会违抗苍暮的命令或者找其他接口留下。 如果再被胥天翔看出什么,那事情可能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云林会乖乖跟着离开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让他悬着心彻底放了下来。 当初在南燕城,他询问云林再次回乐清县究竟是为何时知道了这件事,那个时候他既震惊又为难。 最终他选择隐瞒此事,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下,此事已经不仅仅他们二人知道,想要不声不响的化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妥善处理是唯一的选择。 “师傅。”云木拱手道,“徒儿前些日子拜托师傅的事,有劳了。” 苍暮轻轻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再次叮嘱胥天翔等人要护好单一诺后扬鞭而去。 黑虎这次很听话,在单一诺和它道别时它只是轻轻在她身上蹭了蹭便作罢,并没有强烈要求必须跟在她身边。 目送苍暮他们离开以后,单一诺他们也在一群将士的护送下去往怀阳县。 处于整个大陆东南角的怀阳县在沼泽西边缘外的二十多里处,和南平隔着一个连绵不绝的山脉。 正是因为这个山脉阻隔了怒河在南平决堤的水流到宁国,也是因为山脉的存在才没有让沼泽地泛滥到怀阳县,只占了宁国很小的一部分土地。 山脉另一边的南平就不一样了,沼泽地蔓延的地区较广,而且常年遭受洪涝之灾。 今日他们直接先去了怀阳县,单一诺的命令是要刘志军大张旗鼓的护送他们到怀阳县的知县衙门大堂。 她的目的就是要整个怀阳县的人都知道,边关将军护送的人去了县衙。 “王妃是不是该告诉本王你要做的是什么了吗?”胥天翔看着怀阳县衙的牌匾低声问。 “去还债。”单一诺侧仰头看着他道,“还年少无知的我曾欠下的巨债,做我该做的事,完成我对朋友的一些承诺,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 他看着她侧仰的小脸,伸手点了她小鼻子一下道:“要做的事还不少。” 她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本王可能帮上王妃什么忙,只要王妃有需要就尽管开口,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好。”她应了一声,和他一起走进县衙。 怀阳县的县令正在后堂的凉亭里听曲喝茶避暑,听到刘志军到来的消息慌忙让人给他拿来朝服,边穿边跑的来到了衙门口。 当他跪地迎接刘志军的时候,他的官帽都还没有没有戴正。 “李县令,以免你在淳王和淳王妃面前失仪,还是先起来整理好衣袍再跪迎吧!”刘志军在李县令要开口前抢先说道。 听到淳王和淳王妃李县令扶着官帽的手无力的垂下,官帽也应声落下。 他身后的师爷缓过神忙给他捡起官帽又帮他整理好衣袍提醒他给淳王行礼他才回过神。 “下官不知淳王,淳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李县令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此刻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默默嘀咕着他们怀阳县究竟是怎么了。 怀阳县虽然和南平临近,可怀阳县外的山脉另一侧直接就是寸草不生的沼泽。 沼泽地结束的地点和怀阳县的距离差不多有五六十里。 因为从那里去泸水城一样也是五六十里,所以边关的守军都是去泸水城采集物资,很少来比较贫困的怀阳县。 刘志军这些年也只因为公务来过这里一两次。 月余之前来了位公主,刘志军又突然到访足以让李县令受宠若惊了。 谁料,来的人不仅仅只有刘志军,还有淳王和淳王妃。 淳王是赫赫有名的冷面鬼王爷又是监国国主,手握兵权,拥有滔天的权利。最重要的是,传言中淳王向来铁面无私,所到之处不容任何官员有一丝的倦怠。 刚刚他那般模样出来迎接,若是被发现,那他的乌纱帽…… 此刻的他好像是个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审判的罪人,额头滴下来的汗水也分不清究竟是热的还是吓的。 胥天翔看也不看李县令,边走边冷声道:“准备住所,本王和王妃需要休息。” “下官,下官立刻就去准备。”李县令结巴了一下道。 单一诺轻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县令,和胥天翔一起走进了县衙的后堂。 她虽然还要从李县令身上知道一些的事情,但是她并不着急询问什么,只悄悄把他各种情绪变化收在眼底。 怀阳县偏僻,也贫困。可因为它距离边境较近,也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一直准备着一个雅致的别院留给重要人物来此地时居住。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如今终于有了用处。 别院修葺的很别致,没有华丽的装饰,可它既安静又清幽的风格恰恰对了单一诺的眼。 胥天翔见她甚是喜欢,嘴角一直带着些许弧度。 她伤势还没有痊愈,赶了这么久的路,他此刻只想要她在一个她认为舒服的地方好好休息。不管这个地方是哪里,只要她觉得好那他就觉得好。 “木,让人准备热水和膳食。”他头也不回的盯着前面四处打量院子的她吩咐云木,“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是。”云木应声的同时,伸手拦下了要跟着进别院的李县令。 李县令讪讪地笑着退后了一步,作揖行礼恭送着进入别院的胥天翔等人。(未完待续) 风情万种 单一诺并没有很疲惫,翌日的辰时便起身去院子里吸收新鲜空气。 院子里有一片竹子,在屋子里闷热她不舒服,去竹子边的凉亭坐一坐倒觉得很清爽。 大早就候在门外的李县令刚掏出手帕擦额头的汗就被泠雨喊了进去。 她在让泠雨喊李县令之前告诉胥天翔不要出来参与她和李县令的谈话,也不许他偷听。 他倒也听话,应了她的要求,便说要去厨房给她弄个爽口的东西吃。 “君子远庖厨。”她开口喊住他,“王爷不怕被人看到吗?” “王妃是本王的妻子,你能为本王做那么多是,本王为你下厨而已,有何不妥吗?”他反问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等着坐享其成了。” 他留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转身大步走向厨房,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步伐摆动着。 看着他远去背影,她的眼角慢慢湿润了起来。 泠雨过来的动静让她把即将掉落的泪水憋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看向垂首跟着后面的李县令。 李县令行完礼恭敬的候在一旁,头都没敢抬。 “月公主是不是来过怀阳县?”她没时间啰嗦,直奔主题,“和她一同来的有几个人,他们都去向又是何方。” “下官只见到一个被公主称作尊主的人,尊主带着几个护卫,不过……” 话说到此处李县令稍稍抬头,偷偷的瞄了一眼懒散的坐在凉亭靠椅上的单一诺。 传言中,淳王妃是貌若天仙的小仙姑,只消看上一眼便可避灾消难。 李县令虽然是考得功名的读书人,但他也避免不了这些传言。 昨日没敢抬头看上一眼,今日他终于忍不住要看一眼传言中能让人避灾消难的仙姑究竟长什么样。 “不过什么。”她平静的问。 “下官只是觉得那几个护卫的长相并不像本地人,倒,倒有点像南平的人。” 她明白他为何会结巴一下,也深知两国边境处的县令和其他地方的普通县令比起来都多了很多心眼,必是看出了什么。 能从他口里都到些什么那是最好,得不到她也不强求。 “你可知他们后来的去向是哪里?”她又问。 “总觉得那些人很奇怪,下官就怕他们是冒充公主前来宁国刺探情报的细作,所以派人盯了他们一段。” 李县令给自己的行为找好借口才缓缓道出他的发现。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曾让人帮胥宛月找寻她和胥天翔的下落。 正是因为从陈秋香和李老大夫那里得知有当地的衙役帮一个被称作月公主的人找他们,所以她才决定在怀阳县逗留一日。 目的,当然是想知道尊主和胥宛月的去向。 “尊主的护卫带来那个人是谁你可知道?他们是直接往北走了对吗?” “下官不知道是谁,但是看那人长相不像是南平的人,听口音有点像京都人士。” “为何能确定是京都人士。” “下官是连考了三届才中的举,曾在京都待过数年,对京都人的口音很熟悉。即使那人只说了一句话,下官也绝不会听错。” “说了什么?” “那人跟月公主说,若她不跟他回去,丞相就不再帮她瞒着她的行踪了。” 胥宛月的行踪,丞相肯定了如指掌,毕竟有尊主在。 现在单一诺不理解的是,丞相在帮胥宛月瞒着谁,这个人为什么会对她造成威胁。 按理说,她是赫赫有名的月公主,又是往生门的门主,能让她惧怕的…… 单一诺往花厅走的脚步一顿,脑海中出现一张她最痛恨的脸。 每每想起这张脸她就恨得牙痒痒,她曾发誓,不到最后要惩治那人的时候她绝不会再去见那个人。 那次见到他,她已经是忍了再忍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杀了他。 “何人惹王妃如此生气,眉毛都要烧着了。”胥天翔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问。 “没事。”她收起脸上忧愁之色,含笑看向他问:“做了什么?” “尝了就知道了。”他举高手中的托盘,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花厅走。 云木拉住想要跟上去的泠雨,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他亲眼看着自家爷为了托盘上那碗东西,手都磨破了好几处,给他们留点让甜蜜的时间是他唯一能帮到自家爷的。 “刨冰?”单一诺惊讶的看着托盘上的膳食,“你怎么会做?” “本王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个东西,就跟着记忆去做了,原来这个冷食和王妃有关。” “你怎么知道和我有关?” “因为木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可王妃知道,所以本王认为这个冷食定是和王妃有关。”他突然凑到她面前,“是不是以前王妃也给做过本王。” 做过。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来癸水,而他为了缓解身体的燥热一晚上要洗好几次冷水澡。 她不忍心看他这样,便让泠雨和燕子弄了些冰做了刨冰。 可她们做的时候用的是她跟紫心要的工具,此刻的他应该没有工具,那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她抿嘴看着他,小手慢慢伸向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磨破皮的手掌。 “为何要为我付出这么多?”她轻声问。 “难道为夫要疼爱自己的娘子还要有什么缘由吗?”他不答反问。 她莞尔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一起吃吧!” …… 昨日边关将士护送着一辆马车进入县衙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怀阳县。 县衙附近和别院附近注意到这些的百姓很快便知道来人是赫赫有名的淳王和刚刚得以昭雪的淳王妃。 单一诺和胥天翔刚走出别院就见到了大批跪迎在别院外的百姓。 “恭送淳王和王妃。”百姓齐声道。 他们看了眼一旁的李县令,无声的询问他百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启禀王爷,王妃,刘将军。”李县令行礼道,“百姓得知王爷和王妃到来昨晚没敢前来打扰,今早便自发来恭送王爷和王妃。” “本阁……无需如此,都退下吧!” 单一诺开口就要说本阁主,说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瞥了一眼牵着嘴角的胥天翔,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如果此时面前没有那么多人,她很想对他说一句能表达她内心的话。 纵然世间有风情万种,我只为你情有独钟。(未完待续) 万事大吉 单一诺在沼泽边就很想和胥天翔说这句话,只是当时她太虚弱了没有说出口。 现在的她和他之间又不好开这个口,只能默默的说。 他们准备从百姓让出来的路上马车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众人道:“谢谢你们。” “王妃折煞我们了。”李县令行礼道。 沼泽突然退到了几百丈之外,而且附近难闻的气体突然没有了。 附近的村民从李老大夫口中得知这一切是单一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全城,乃至附近听到此消息的人心中都增加了一份歉疚之意。 因为这一切都是单一诺让苍暮和李老大夫这么做的,所以心中对此了如指掌的她故作不知。 她并没有回应李县令,任由胥天翔牵着她的手头也没回的走上马车。 已经经历太多的人情冷暖,她能做到不对他们的疾苦置之不理已经是极限,毕竟她不是圣女,做不到永久的以德报怨。 来怀阳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要李县令帮她做的事也都已经告诉了他。 她从马车的窗子瞥了一眼远处依稀可见的山峰,然后平静的回过头,闭目靠在车壁上养神。 想要去南平境内的怒河,他们必须先去边境的军营,得到南平允许通行的文书才能越过边境进入南平。 进入南平以后还有百余里路才能到怒河。 帮宁国挡住沼泽的山峰,因为一边是沼泽,一边是宁国的土地,所以正西方向两国的交界处被称作死亡沼泽。 挨着山脉这一块也是沼泽地中,一直蔓延着沼气的那一半沼泽。 胥天翔醒来以后,让云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志军发信,让他爬上山峰看看沼泽地有没有褪去,若是褪去必须要在山峰之上部署重兵防守。 尊主在确定单一诺没死以后去的第一个地方也是那个陡峭的山峰。 宁国境内乃至南平另一半没有沼气的沼泽都退了几百丈,但山峰边上的沼泽地却纹丝不动。 单一诺听到苍暮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浅浅一笑并未发表看法。 若那座陡峭的山峰另一面不是沼泽,那南平和宁国熄灭了近十年的战火可能会复燃。 “等到了军营先不着急办去南平的事。”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对马车外的刘志军道,“我有件事要办,等办完事再去南平。” 事情办完,她之前做的准备应该也已经呈现出结果了,就算她不去南平也一样会达到想要的结果。 等就可以让她事半功倍,聪明的她便不想大动干戈。 一切安顿好以后已是夜半时分,她本想去看看徐芯再详细和刘志军聊聊关于刘静的事,却被胥天翔拉着她去沐浴休息。 她拒绝了他要帮她沐浴的说法,让泠雨进了营帐帮她。 夜间,他没有和她在一个营帐中休息,而是歇在了营帐之外的吊床上。 他知道她怕热,早早让人在营地边一个小树林旁搭了几个营帐就是为了能让她不那么难受。 不和她睡在一个营帐中也是想给他降低点营帐中的温度。 翌日一早,看着另一边没有动过丝毫的被褥,她心里觉得有些失落。 他很久没有回军营,一大早就去忙军务,本以为她不会起那么早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用完了早膳去找刘志军了。 “你去汝城看看静姐姐了吗?她怎么样?”她还没有坐下边一针见血的问。 刘志军低垂着脑袋,没有做声,端着茶水进来的徐芯给她倒了杯茶抿了抿嘴道:“主子,他,他没有去汝城。” 徐芯一直称呼她为主子没有改口,她也没有硬说要她改口。 “为什么没有去?是这边军务多走不开?”她蹙眉问。 “主子,你别怪将军,这事不怨将军,都是我惹的祸,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怎么怪上你自己了。”刘志军把徐芯拉到他身后坚定的看向单一诺道,“此事不怨芯儿,是他们太固执,听信小人谗言贬低芯儿,末将不忍芯儿受屈才决定不再回刘府的。王妃若要追责,末将犯的错就让末将来承受责罚。”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尽自己所能帐帐护好自己的妻子。”胥天翔大步从走进来说道,“你并无任何差错。”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看向刘志军问,“究竟怎么回事?” 徐芯拉了拉刘志军的衣袖,拉着他退后了两步冲他不停的摇头让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单一诺甩袖离开营帐。 “主子,他脾气太冲,还是有我来给主子和王爷详细的讲述下此事的前因后果吧!”徐芯行礼道。 胥天翔在徐芯说话的时候悄悄坐到了单一诺的身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握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却被她很巧妙的避开。 他看着空空的手掌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徐芯正要开口,他突然把着她的肩膀问:“王妃生本王的气了吗?” “啊?”徐芯不自觉发生一声疑惑。 单一诺瞪了他一眼,看向徐芯道,“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她曾以为只要让刘志军明白了徐芯的真心,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就可以万事大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半年多过去了,这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她的疏忽。 无论现在是什么状况,她都必须要知道所有细节,再想办法应对。 徐芯捂嘴轻笑一声,偷偷瞄了一眼蹙眉不语的胥天翔又看了看盯着她的单一诺道:“去年腊月,我们从融景城回来,将军便带我去了汝城……” 刘庆元是个比较古板的人,刘志军告诉徐芯,他不打算把她的身世告诉他们,准备把她说成边疆战火中幸存的遗孤。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到了刘府以后,徐芯就被他们家里的人认了出来。 他们二人刚到刘府时,刘庆元夫妇还挺喜欢面容姣好,看着非常淳朴的徐芯。听到刘志军说她是战火中的遗孤,他们更加心疼她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刚进门就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在确认她的身份了。 “刘将军威武啊!父亲大人你都敢骗,真是胆大妄为。”(未完待续) 近在咫尺的相思之苦 刘庆元已经解甲归田,不再是官,在刘志军面前只能算是平民百姓。 至于刘家的其他人当然要称呼他为刘将军。 平日里,他也从不戎装回来,就算不称呼他将军他也从来没有计较过什么。 喊他将军,又说出带着几分玩味意思话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姨娘的儿子,也是刘庆元最疼爱的二儿子,刘志聪。 徐芯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头,看清站在花厅门口的人后眉头蹙成了小山。 刘志聪虽然是庶子,但却仗着二姨娘受宠在刘家作威作福,前些年总往泸水城,打着刘庆元的名号混吃混喝,和苏贵成了狐朋狗友。 苏贵处处为难还是徐如画的徐芯就是因为刘志聪先看上了她,她宁死不从才招惹上了苏贵。 她原本并不知道刘志聪的身份,以为他只是苏贵的一个属下。 从始至终她也没有在刘志军面前提过他,更没想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此刻简直尴尬至极。 而刘志聪是从得知苏贵的死讯以后就知道了徐芯和刘志军的事。 一直没有说破此事,就是因为二姨娘让他先忍耐,等徐芯和刘志军二人同时回来时再当面戳破,给刘庆元难堪,让刘夫人难做。 他得意的看了眼刘志军,又补充道:“父亲,这个女人是泸水城一个戏班子里的花旦,苏贵当年就是因为她才会被人杀害,她就是个扫把星。” “休得胡说。”刘志军拍案而起,“苏贵他们父子养了狼人,淳王妃要惩治他们时,他爹为了自己脱身杀害了他。” “刘将军敢说,此事和她无关?”刘志聪指着徐芯问刘志军,“你敢说她不是戏子吗?” “是又怎么样,她……” “刘家虽然没有以前的风光了,也不至于让嫡子娶个戏子回来当正室吧!”二姨娘插嘴道。 刘志军咬牙瞪着二姨娘,一字一句的问:“本将军要娶谁,需要问你一个妾室吗?” “老爷。”二姨娘装作十分惧怕的模样,掩面而泣道:“妾身也是为了刘家着想,还请老爷为妾身做主啊!” “刘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刘庆元沉声道,“做了将军,眼里就没有为父了吗?” “孩儿不敢。” 即使他已经服软,可刘庆元没有偃旗息鼓的打算,先是把他一顿批评又数落起于氏,后来几乎变成了谩骂。 嫌弃她没教好儿子的同时还指桑骂槐的在说戏子无情,刘家不欢迎。 每句话都字字诛心,骂的于氏止不住的抹眼泪,徐芯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 刘志军孝顺,也不能说是孝顺,应该说是有几分愚孝。 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于氏被二姨娘压制了这么多年而不为自己的母亲说上一句话。 他和刘庆元的思想一致,认为女人要以夫为天。 因为只要能让夫君高兴那才是女人存在的价值,所以对于氏不受宠一事,以前的他认为这是于氏自己的原因。 宁国的律法不容宠妾灭妻的人,却没有对冷落妻子专宠妾室做出任何要求。 若是以前,就算刘庆元休了于氏他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今时不同往日,在徐芯这件事上单一诺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人人都是平等的,尤其是夫妻。 “父亲。”他行礼打断刘庆元的谩骂,“就算母亲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是陪伴了父亲几十年的结发妻子,您怎可如此待她。” 他的话让整个花厅中都鸦雀无声,这是他第一次为于氏说话。 不仅是为于氏,还语气坚定的表明他定会娶徐芯为妻,无论谁阻拦他都不会放弃。 刘庆元虽然不待见他,但是很喜欢他从不为女人说话的作风。 认为他的亲生母亲他都没有开口维护过,这样才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今他为了于氏和徐芯一改往日做派着实惹怒了刘庆元。 当场和他表明,只要他敢娶徐芯,就不再是刘家的人,一辈子都不许他踏入刘府半步。 也正是因为有了此事的发生,得知刘静并没有死的刘庆元才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于氏的身上。 “没想到堂堂的刘尚书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人。”单一诺起身,看着营帐外灰蒙蒙的天空嘀咕道:“那静姐姐回去以后岂不是要度日如年,我真不该把她自己留下。” “主子放心,离开的时候木按照你的吩咐留下了两个暗卫,不会让她出事的。”泠雨安慰道。 她微微颔首,看向徐芯问:“你和刘将军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成亲?” 徐芯咬着下唇低下了头,间接回应了她的问题。 其实并不是刘志军不愿娶,一直都是徐芯在推脱,不愿他因为此事和家里闹翻,所以才不肯和他成亲。 营帐外稳定了情绪以后的刘志军走进营帐,拉住徐芯的手道:“末将请求王妃能好好劝劝她,不要让末将再忍受近在咫尺的相思之苦了。” “好一个近在咫尺的相思之苦。”她含笑看着刘志军,“自古忠孝难两全,不知将军是要忠于爱人还是要将愚孝进行到底啊?” 刘志军毫不犹豫的说道,“末将要效仿王爷,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再想其他。” “不愧是本王带出来的人。”胥天翔抢在单一诺前面道,“天气炎热待在帐中太过憋闷,去山脉之上的树林乘乘凉吧!明早你不用陪本王去处理军务了,不必着急回来。” “谢王爷。”刘志军作揖行礼,拉着徐芯往远处的山脉而去。 单一诺从胥天翔的话中听到了些许解释,也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她一时有点抹不开面。 她刚刚故意躲他已经被他发觉,现在她明白她误会了他,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趁他没有收回目光,她悄悄挪到他身后四下寻找着逃跑路线。 泠雨好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故意挡住云木的视线,示意她可以从胥天翔身后钻出营帐落跑。 可惜,她们的小动作早就被背对着她们的胥天翔看透,还没等她从营帐中逃脱就被他拉住了衣领。 “王妃想去哪?”他玩味的看着她,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问。(未完待续)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我,我回营帐啊!”单一诺讪讪地笑着说道。 胥天翔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用戏谑的口气说道:“那本王和王妃一同回去吧!” “啊?”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王爷不忙军务吗?” “本王有比任何军务都要重要百倍的事要做,先做完这件事再去忙军务也不迟。” “是什么事让王爷如此上心呢?” “王妃认为呢?” “我?我,我哪里知道王爷的心思。” “也是,王妃若是能明白就不会无缘无故生本王的气,又无缘无故要躲着本王了。” “生气?哈哈哈,我,我有生气吗?哈哈哈……” 她尴尬的笑声掩盖着自己内心的慌张,只是她不知,她越是故意掩盖就越容易被敏锐的他发现。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慢慢放开她的衣领轻咳了两声先一步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心底五味杂陈,突然想起她接下来的事需要他的帮忙又快速收起所有的情绪小跑追上了他。 “王爷可有军务要忙?”她慢跑着跟上他的脚步问。 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放慢步子让她可以不必小跑就跟上,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不明所以的云木和泠雨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最一直是近护妻狂魔的胥天翔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 同样对他此举很不解的单一诺迟迟等不到回复渐渐停下了一直追着他的脚步。 她是个识趣的人,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死缠烂打。即使对方是她挚爱之人,她也会在他不给她任何回应,躲着她的时候,适时退出他的视线。 在她看来,这样才能不给人添麻烦。 其实在别人眼里自信满满的她内心是自卑的,极度自卑的时候甚至会自我封闭。 此时的她已经感受不到体外的炎热,只有内心散发出的阵阵寒意。 运来客栈这段日子,她以为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而他是真的已经脱胎换骨。 事实上,他还是原来的他,还是会忽冷忽热让人琢磨不透。 “不明所以就生气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她整个人都被那股熟悉的甘松香包围,“本王刚刚也是这种感受,王妃现在能明白本王了吗?” “王爷什么时候学会以牙还牙了?”她咬着下唇问。 他收紧抱着她的手在她肩窝里蹭了蹭,嘴角上扬着说道:“这些不都是王妃教给本王的吗?” 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她跟他说的话。 在运来客栈的时候,他说他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让她随便处置他,她却的的笑着说她不会处置他,只会以牙还牙。 刚刚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现在,王妃能告诉本王,你为何无缘无故生气了吗?”他又问。 为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只觉得一早醒来没看到他心里不舒服。 想到这里她猛的抬头,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情绪。 说白了,她其实不是生气,是撒娇,也可以说是在和他赌气,怨他没有和她同睡同起,没有陪她用早膳…… 直到这一刻,总以为自己是女汉子的她才发现,原来她最想要的就是能在他面前做个有恃无恐的小女人,过一过小女孩时期想要被宠成小公主的瘾。 “谁生气了?”她嘴硬的说道,“我只是觉得闷热,心情不好而已。”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她身子转过来,认真的看着她道:“那好吧!是本王冤枉王妃了,本王跟你赔个不是。” 主动认错是他以前无论如何否不会做的事。 而这一刻,他却能淡然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令她不由的又一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不然无法解释他的性情大变。 真的失忆的话,那他岂不是也已经忘了她曾经的过往? 她忍住情绪含笑道,“那王爷如果不忙的话,就帮我做件事以示诚意吧!” “什么事?” 看了一眼等候在一旁的云木和泠雨,她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他整个计划。 原本就对此有过打算的他立刻同意了她的做法,瞒着当事人他们紧罗密布的忙活起来。 炎热的天气下,纤细的小身影为了各种烦琐的小细节穿梭在各个营帐间。 每日她都要换下好几套湿透的衣裙,本就瘦小的身子又消瘦了不少。 大半个月的忙碌,终于到了苍暮帮她算好的吉日前夕。 她忙碌的这大半个月里,有一件事突然一夜之间传遍了宁国的各个城镇,甚至周边诸国也都得到了消息。 为了这件事能顺利传进百姓耳中,她刚苏醒之时就开始为此做准备。 苍暮没来军中也是为了此事去沿途各个城镇做铺垫。 “听说了吗?小仙姑治理好了乐清县的水患不说,还活着从死亡沼泽中出来了,真是个奇女子啊!” “你们说说看,她难不成真是河神座下的弟子?” “我看没准,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把乌龟变成治病救人的良药,还能把燕子窝变成贵重的补品,就连能瞬间杀死牛的怒河水她都敢喝。” “此话有理。” 众人议论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一个挂着神算子招牌的中年盲人突然笑了一声道:“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本非池中之物,定能做出超脱之事。” 围在一起议论此事的百姓都转头看向神算子,询问他话中含义。 神算子轻轻摇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单一诺这几年的经历真真的验证了这句话中所有的条件,甚至她受过比这些更多的苦楚。 她受的苦没有人记住,却有很多人记住了她稍不留意犯下的点点过错。 人常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想到,人性的自私会让人见不得他们人为的好人出现任何的差错,否则这个好人将万劫不复。 “经受的住各种考验,扛得起天大的磨难,这是天命。世人切莫再暴殄天物,否则最终受害的还是自己。”神算子边说边走出了人群。 他双目紧闭,并未撞到一人一物,手中拿着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的招牌,步伐坚定的走在大街上。(未完待续) 一场腥风血雨 古人大多都不敢冒犯这种看着十分神秘的人物,还会对他们的话特别的上心。 神算子这一通操作就是利用了他们的这个心理。 “经他一说,我还真想起了事。”正当人们都望着神算子离去的背影时有个人突然开口道,“据说,苍神医从泸水城附近的几个城镇路过时帮小仙姑传了话……” “什么话,什么话。” “小仙姑说,怒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这话什么意思啊?” “此话是说怒河的水来自于天上,一路穿行整个三元大陆,滋养着整个大陆上的土地,然后流入大海。”一个彬彬有礼的书生解释道,“奇女子实在用委婉点方式告诉我们,想要怒河和沼泽不再给咱们造成困扰,首先咱们自己要爱惜它。” 书生的一番说辞让刚刚议论此事的人都纷纷点头称是,也成功吸引了更多的人驻足。 他做的所有准备也都派上了用场,最后的最后他还用自己的语言给单一诺增加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经此一事,单一诺又重新被人称作小仙姑。 而她说的那句关于怒河的话很快传遍整个大陆,孩童口中又多了一首关于小仙姑的歌谣。 “娘子是不是早就为此事做了很多准备,为何不让为夫帮忙?” 胥天翔带给正坐在营帐外看星星的单一诺一晚酸梅汤,在她身边坐下。 她接过汤一饮而尽,“当时不需要帮忙,我只让云林给各地的人发了封书信,等时机成熟,他们把这些话传出去就好了。” “你还不准备把明日的事告诉他们吗?”他看了看远处的云木问。 “难道你看到泠雨和徐芯了吗?”她白了他一眼道,“成亲前一晚她们是不能见面的,怎么可能不说,只是想让那两个男人着急一会罢了。” “为夫见了娘子,明日是不是就不能和为夫成亲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在她准备泠雨和徐芯的婚礼时,他就想过要在这一日重新娶她一次。 只是他真的忍不了一晚不见她,尤其是她最近一直在忙碌,他怎么忍得住不来看看她呢! 况且,现在并不是他和她重归于好的最佳时机。 即使他已经极力在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冲动了,追妻的道路对他来说还很漫长。 “为夫想再娶娘子一次,既然娘子还没做好准备,为夫再等等便是。”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把泠雨和徐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别的什么,我并没有想过。” “那就等你想好了,为夫再提。” “主子。” “王妃。” 云木和刘志军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出声打断了她即将要出口的话。 她拉住黑脸的胥天翔,笑看两人问:“什么事?” “王妃可知芯儿在何处?” “主子可有见到泠雨?” 刘志军和云木脸上都带着些许急切的表情,尤其是一路轻功来到这里的前者。 单一诺刚来营地的第二日他和徐芯在山峰山和好,这些日子二人总会黏在一起,如胶似漆,令人羡慕不已。 徐芯突然不见踪迹,他疯了似的找她,已经把营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人影。 搜寻未果,他只得来最后一出没有找寻过的地方询问。 云木久久不见泠雨,听到刘志军说他找遍了整个营地不见徐芯就随便问了嘴泠雨的消息,得知无人见过泠雨他也不淡定了。 刘志军冲进来的时候他也一起跟了进来,关心则乱的他也没控制住情绪。 此刻在他眼里,单一诺并不是主子,而是妹妹,胥天翔不在的话他应该会直接喊她一诺。 “今晚,你们二人不需要找寻她们的下落,明日自然会……” “末将不管王妃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解决,都绝不允许王妃让芯儿去涉险。”刘志军打断她道。 “若是主子有事需要人去做,就让属下代替泠雨去。”云木道。 她最近一直在暗地里忙碌,很多人都注意到她诡异的行踪,只是因为身份悬殊,所以没敢寻根问底。 两个和她最近亲的女子突然间消失在人前,难免会令人多想。 “为了找你们的女人,你们就可以来为难本王的女人吗?”胥天翔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道,“当本王不存在吗?” 他怒了,因为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最近每日都挂在脸上的一丝笑意收了起来,换上了以前的他总会挂在脸上的冷峻表情。 对他在了解不过的云木和刘志军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妥。 果然,苍暮那句“有了情感就容易丧失原本的冷静”的话此刻在他们身上得以应验。 “属下知罪,甘愿受罚。” “末将知罪,甘愿受罚。” 云木和刘志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知已经犯下了大错,只能请求胥天翔的惩罚。 私下里怎么相处都无碍,人前绝不能有半分逾越。 他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周遭死一般寂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在等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你厉害什么?”单一诺略带愠怒的声音打破沉寂。 胥天翔在人前人后都会喊单一诺王妃或者娘子,她虽然从没有说不准他这么定位她,但也只是应了声没有承认他的定位。 可在人前的时候,她从不反驳他,也会为了不让他丢面子和他住在一起。 这一次,她的举动不仅震惊了云木和刘志军,也让胥天翔浓郁的剑眉紧紧的蹙成一团。 毕竟在宁国的习俗中,女子当众顶撞夫君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应当休弃。就算他不在意,传出去的话也会有损她的声誉。 “王爷难道忘了你曾答应过我,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处置。”她撅着小嘴看着他道,“我今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验证她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你这么厉害,不仅吓坏了他们,还打乱了我的计划。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二度震惊中的云木和刘志军被她看似撒娇又好像在责怪胥天翔的模样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二人。 堂堂王爷被一个小丫头当众教训,他们以为胥天翔就算不会发火,也会严肃的斥责她两句。 谁知,他们平日里高冷的王爷居然微微一笑点头称是,直接转身坐了回去。 眼看着自己的教训有了成果,她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还跪着做什么,快回自己营帐准备准备,不然,明日怎么做新郎官。”(未完待续) 不守妇道 “新郎官?” “新郎官?” 云木和刘志军在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里,三度震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反观笑眯眯的单一诺,活脱脱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她身后淡然自若的喝着酸梅汤,摇曳着手中折扇的胥天翔好似什么都没听到般,看都没看一脸疑惑的他们。 最近一直帮着忙活的言槐和泠杰在她的示意下现身,一人拖一个还不明所以的新郎官去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洞房”营帐。 挂满红绸,进过一番布置的营帐中摆着一个雕花木床,大红的床幔和被褥。 言槐看着目瞪口呆的云木道,“一诺已经让人铺好了床铺,你今晚可不能睡床,睡得着的话就去营帐外的床板将就一下,睡不着的话,就好好的梳洗一番,换衣衫等着天亮迎娶你的女人。” 一波三折的夜晚,他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睡意怕是到明晚都不会出现。 其实,不仅是他没有睡意,刘志军,还有被单一诺藏在另外两个营帐中的泠雨和徐芯都一样没有睡意。 这一晚,睡的最踏实就只有忙碌了大半个月,好久都没休息好的单一诺。 胥天翔半夜来到她身边她都毫不知晓,更没有听到他伏在她耳边跟她说的那些她一直想要验证心中猜想的话。 又红又大的太阳从东边的海平面慢慢升起,红彤彤的朝霞照映下,挂满红绸的军营好似一片火海。 将士们的见证下,好似在嫁女的单一诺把她认为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两个女子的手交到了她们心意的男子手中。 “等一下。”两人想要和自己心意的女子去拜堂时被她喊住,“你们娶的是我单一诺的人,我的人,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想要娶她们为妻,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主子有何吩咐尽管说。” “王妃有何吩咐尽管说。” 他们说的不是要求,而是吩咐。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把单一诺当做他们的长辈,所以才会直接让她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她一手牵住泠雨,另一手牵住徐芯道:“她们虽然已经跟了你们,但是,你们若是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一样不会把她们交到你们手中。” 一生一世一双人? 泠雨在船上早就听她这么说过,当时她不敢奢望这个,可也并不惊讶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徐芯不仅不敢奢望,还非常的震惊,紧紧攥着手生怕会得到刘志军否定的回答。 单一诺的小手回应了徐芯一下,示意她放心,含笑看着一旁的两个男人等他们肯定的答复。 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若她真的没把握,这个问题她会在昨晚问。 “属下在此许下诺言,今生定不负泠雨,绝不另娶他人。” “末将在此许下诺言,今生定不负徐芯,绝不另娶他人。” 铁骨铮铮,身高七尺的两个汉子,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起誓。 对于他们这个朝代的人来说,起誓是非常郑重的事,并且他们一般人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别说像他们两个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就是普通的一个农夫大概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誓言,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男人就应该有三妻四妾。 她满意的笑了笑,看着她两只手握着的手道:“你们跟了我一场,我能为你们做的就是把你们交给一个值得你们托付的男人。” “谢谢主子。” “谢谢主子。” 泠雨和徐芯哽咽着道谢。 “去吧!”她放开她们的手,“幸福的大门已经向你们敞开,放心大胆的走进去吧!” 她们对她点了点头,跟着她们的男人走向……未来。 云木,泠雨,徐芯都是孤儿,刘志军的父母亲没有来,能充当他们长辈的人唯有身份尊贵的胥天翔。 单一诺不打算和他一起接受他们的跪拜,怎奈他硬是把她给拉了过去。 路上还伏在她的耳边对她说道,“为夫日后定会更加风光的再次娶你为妻,亲眼看看洞房中的娘子究竟有多美。” 她成为新娘的那一日很美很美,只可惜她只让他看了一会,就逃走了。 想到这些,她心中有些触动,侧仰着小脸看着他道:“对不起。” “娘子是在跟为夫道歉吗?”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娘子的歉意所为何事?” “因为当年你娶我的那日我逃婚了,所以想和你道个歉。”她认真的看着他,咬了咬下唇道:“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无妨。”他浅浅一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你高兴的话还可以再逃一次,不过,这一次,为夫会紧随其后,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闻言,她心中百感交集,当年他没有追她,也没有找她,她还曾因此伤过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此刻会这么回复她,说实话,她有点受宠若惊。 直到两对新人拜完堂她都还趁机在自己的喜悦中,旁人看了都以为她是太为成亲的四人感到高兴,才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宴席之上,云木和刘志军前来敬酒她才回过神,瞥到某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失了态。 喝完两杯敬酒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宴席,一是躲避胥天翔那种让她如坐针毡的眼神,二是怕泠雨和徐芯太守旧不肯摘掉盖头,把自己给捂坏了。 怎想,她到了她们所在的营帐时,两人都已经脱掉了厚厚的装束穿着大红的中衣坐在她为他们准备的一个通风性比较好的营帐中乘凉了。 “好啊!”她笑盈盈的指着她们道,“大白天的你们就敢衣衫不整,小心被人瞧见,说你们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就不守妇道。”泠雨撅嘴反驳道,“正好让木给我写个休书,我好直接回你身边,不用日夜担心你这个臭丫头照顾不好自己。” 徐芯跟着单一诺的时候见识过她和泠雨还有燕子打成一片的景象,对泠雨说出这样的话并不觉得惊奇。 她见打趣不了泠雨正要把矛头指向徐芯时,言槐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一诺,南平集结了大批兵力,正在向这边进发。”(未完待续) 永绝后患 单一诺听到言槐的话并不觉得惊讶,她早就做好了他们会在这日过来滋事的准备。 她摆手示意泠雨和徐芯不要惊慌,平静的问:“王爷在何处?” “王爷得知消息已经去了阵前,吩咐我来告诉你,让你在此等待消息。” “这么看不起姑奶奶吗?”她气呼呼的撅着小嘴走出营帐,“敢看不起姑奶奶,姑奶奶让他好看。” 营帐里的泠雨和徐芯掩嘴轻笑,营帐外的言槐垂眸不语,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快步走向阵线前的时候,里面的宴席还在照常举行,酒桌上已经开始倒她让人从思凡庄运来的那些四年前酿出来的玉米酒。 这是她为他们成亲所准备的,也是为了犒劳边关将士。 不过她并没有大意,让将士们分成五个队伍,轮流品尝美酒,一日只能有一队人喝。 即使南平那边过来滋事,他们也有足够的兵力能抵抗。 如她所料,这边的婚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南平的大批兵力就集结在了阵线前。 “一诺。”言槐飞身拦住她的去路道,“我带你过去吧!” 现在的她没有了内力不能施展轻功,走到阵前去的话大概需要用上一段时间。 她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腰,伸手把他不知所措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与她的坦荡相比,他此时的扭捏就显得有些狭隘,令人觉得她更加像一个坦坦荡荡的公子。 “得罪了。”他说着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她飞身而起。 路上她没有言语,直到他们到了阵前,停在骑在马上的胥天翔身边后她才说道:“这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以后这样的事应该会有很多,你不必太在意。”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瞟马上的某人,直到他听到她说的话脸色变得铁青她才转头正面迎上他的目光。 瞧不起她的人,不是被她教训的服服帖帖成为她身后的跟班就是已经被她踩在脚下见她就跑。 可眼前这个总时不时瞧不起她的男人,她是既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更加不能去制服。 怎么办? 从不会吃亏的她有妙招,那就是气他,往死里气,让他知道瞧不起她的下场。 他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了他的马上。 瞥了一眼言槐,他漂亮的上马坐在她的身后轻声道:“王妃这是以牙还牙吗?” “在王爷眼里我是不是真的成了废物了?”她不答反问。 “本王只是想要护好自己的妻子,难道这也有错吗?”他也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又把问题扔给了她。 她转过头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不想被护在你强健的羽翼之下,想要成为能和你并肩作战,不让你有后顾之忧的人。”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她一直努力的方向。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之余带着些许欣赏的意味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点了点头。 “淳王殿下。”南平将领突然下马行礼道,“我军集结于此并非是要挑衅贵国,我们是代表南平迎接被封为淳王妃的小仙姑来南平,帮我们南平解决水患的问题。” “王妃岂是尔等想请就能请的?”胥天翔冷眼看向南平将领道,“本王念在你们没有越过阵线,只要你们此刻撤兵,今日之事不予计。” “淳王。”将领再次行礼道,“末将并非受皇上所托才来,是为了南平千千万万个受尽苦难百姓而来,求淳王看在那些百姓都是无辜之人的份上让王妃帮帮我们吧!” “帮?有何理由要帮?” “……” 将领语塞,他慢慢抬头看着坐在马上,稍稍依偎在胥天翔身前的美貌女子。 她刚来这里的情景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虽然没有见过小仙姑,但他一眼就能确认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想要达到此行的目的,胥天翔那边明显已经行不通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刚到这里就能让赫赫有名的冷面鬼王爷产生情绪变化的女人身上。 他还没有开口,她就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抬起小手制止他。 “自古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帮是本分,帮是情分。”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将领问,“本阁主和你们有情分吗?” 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王妃的位置上说这件事,一是不想牵扯到宁国和南平两个国家之间的利益,二是为了先把胥天翔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飞云阁是独立的个体,不代表任何国家,是她谈判时最好用的身份。 “求小仙姑救救南平的百姓吧!”将领跪地高声祈求道。 他身后数以万计的将士同时跪地和他一起跪地齐声请求单一诺出手相救。 看着跪倒一片的人群,听着他们高声的呼喊,她让言槐拿来一个大锣,用锣声让他们住了口。 如果她功力还在,腰间的长鞭没有被收起来,她就会用鞭子声代替锣声。 “这里没有小仙姑。”她帅气的跳下马,往前走了几步道:“只有飞云阁的阁主,单一诺。” “阁主……” “本阁主做事只有一个原则。”她打断将领的话,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万千将士道:“只要你们能给本阁主一个合理的理由便可。” 合理?大概他们连一个不合理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吧! 他们能在这个时机,摆出这样的阵势来“请”她去南平,肯定是先用百姓做借口,然后在软的行不通以后用硬的来要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明明在热热闹闹办喜事的军营会这么快就能集结大部分的精兵。 用来“请”人的借口行不通,只能硬拼。 可见到带兵出阵的是好几年都不见踪迹的胥天翔,将领心里很清楚,硬拼大概也是拼不过的。 “阁主真的一点都不怜惜那些备受洪涝灾害的百姓吗?”将领蹙眉问。 今年夏日来的早,温度也和去年一样,酷热的天气使怒河的水位涨出了新高,就连已经治理过的乐清县那边都快要没过警戒线了。 南平往年有一半的城镇要遭受水患的危害,今年大概会再出新高。 “南平的百姓遭受水患之灾,你们应该去找南平帝要赈灾粮饷来救治难民,然后想办法疏通河道永绝后患。找本阁主去南平,又有何用呢?”她面无表情的问。 暂且不说他们此次要她去是不是已经回了南平的尊主和向嵘的主意,就说他们选择这样的方式,她也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未完待续) 不作不会死 原本南平水患的问题单一诺想这次就帮他们解决,早早让人找来了水患最多之处的地形图。 筹备泠雨和徐芯婚事的时候,她总会在空余之时去研究怎么缓解水患。 前几日终于在胥天翔的帮助下想了一个分流的办法。 怒河的水必须要经过沼泽流入大海才不会对海洋的水质造成任何污染,也就说水最终交汇点必须在沼泽地。 在传出怒河之水天上来的时候,她为了不让南平人效仿她为乐清县治理水患的办法开辟一个河道让水直接流入大海,还在那句话后面又让人传出沼泽能净化河水,保证河水汇入大海以后不会危害到大陆的生物。 在了解到这些以后,遭受水患之灾的各国都不敢再私自更改河道。 “只有阁主在,我们才敢更改河道,分流河水,不然,就算被淹死,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将领道。 “敢不敢动是你们的事,本阁主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你们做事。南平也不是首次遭受水患,怒河水究竟会不会要人命大概你们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将领微妙的眼神变化,将他每一个眼神都收在眼底。 跪在后面的将士听到她的话纷纷抬头看着站在他们将领前的瘦弱女子。 阳光下,身材瘦弱的女子却有种令人想要去仰望的感觉。 而她并不在意他们这帮人对她的仰望,而是眼神凌厉的扫视着众人道:“就算怒河里面住着河神,那,河神也不会怪罪任何一个全心全意为百姓造福的人。” 说完,她转身走向已经从马上下来,直勾勾看着她的男人。 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不希望他们对方在此事中有任何的损伤,也更坚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读懂了彼此的想法。 “怒河决堤口往西南不到五十里处有一片被严加看管的空地,空地挨着一条一丈多宽的小河流。”她突然转身看着将领道,“河流由西向东流的,完全可以从那里给怒河做个分流,为何不做,你们应该比本阁主更清楚。” 将领听完她的话,一脸诧异的望向她,不过他是真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胥天翔见她已经做完该做的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瞥了一眼南平将领,转身搂住她。 “界限以内属于宁国领土,他国将领不得擅入。”他冷声提醒跪着往前挪行的将领,“你身为一国之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需要本王来提醒吗?” 看着马上就要到他膝盖之下只剩不到一尺距离的界限,停下了动作。 一高一低,两个看着差距很大却又那么和谐的背影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离开。 “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本阁主劝你一句。”单一诺捋了捋胥天翔衣摆上的褶皱道,“不作不会死。” 她帮他整理好衣摆抬头看着他道,“我饿了。” 肚子饿是她日日都挂在嘴边的,而她只要一说自己饿了,他就二话不说给她准备膳食。 今日也不例外,她刚开口他就搂着她飞身上了马背。 “你们若能及时退兵,本王可以当做今日之事没发生过,若是你们执意要硬碰硬。”他调转马头,背对着将领道:“宁国将士将会奉陪到底。” “谁让你奉陪到底了?”她回头看着他她认真的说道,“这是我们飞云阁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有飞云阁的阁主这个身份外,还是本王的王妃。哪个人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让他生不如死。哪个国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就领兵踏平这个国。” 他霸气宣誓主权的样子,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眼球。 策马回营地的路上,她一直依偎在他的怀中,用行动回应了他刚刚的话。 以前的她从来没敢奢望过他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就在这种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听到了。 她并没有激动的泪流满面,可她心里却是暖暖的。 活了两世,她从不追求二十一世纪的女孩追求的那种不现实又浮夸的情感,她只要她看上的人能让她心里有暖洋洋的感觉。 过去的几年里他给过她这种感觉,可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 他们走后,南平将领起身,眼神表达着他内心的不甘,行动却和内心的想法完全相反。 不甘,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不甘让跟了他近十年的将士们去牺牲。 况且他从单一诺刚刚的话中得到了些许信息需要传递回去。 退兵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也可以说是最正确,最理智,最应该做的选择。 夕阳西下,营地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可一手促成此事的单一诺和胥天翔却没有参与其中。 他们二人在研究地形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正是他们顾虑这个才迟迟不敢去南平。 “你是不是担心尊主。”胥天翔问。 “不是担心他,而是时机未到,还不能和他正面对阵。”单一诺想着祁尔跟她说的话,又想到苍暮的劝说,“况且,现在的你,并不是他的对手。” “本王和他交手的那日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可那不代表本王护不了你周全。”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和你有关的都和本王有关,况且此事牵扯颇多。”他眉头紧锁的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道:“只是本王……” 她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望向夜空令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很多事情已经验证了他们的猜想,那些话他不说她也明白。 此刻的她也已经明白,她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尊主并不是她的第一顺位。 祁尔说她和尊主的事需要她找回一些东西才能解决,苍暮也表示她丢失的东西只能她自己找回来,等找回来自然就明白所有的缘由。 这一晚,他们两人在营帐外并肩而坐,相互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望着星空没有过多交流。 有的时候,语言不能表达的东西,沉默是最好的传输方式。(未完待续) 判若两人 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单一诺数了数日子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刘志军和徐芯会留在军中,云木和泠雨却要跟着一起离开,她不想太亏待泠雨,给他们留了三日作为蜜月期。 “雨,念秋快要临盆,黑虎的情况不知如何,我……” “还用跟我解释吗?”泠雨握住她的手,“我还要谢谢你多给我们留了两日的时间,这些,够了。” 她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了眼里,也很感激,而且是他们一生都难以偿还的情。 不论是泠雨还是其他人,会真心实意的跟着她不是因为胥天翔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是因为她是真心待每一个人。 所谓真心换真心,说的就是她。 出发以后,他们没有从最近的路赶往南燕城,而是日夜兼行去了汝城。 泸水城那边没有事,他们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只在城外和皓夜交代了几句,便快马加鞭离开。 汝城一样还是原来的汝城,可单一诺来这里要找的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 刘府的大门紧闭,门房看到她从马车下来,让泠雨敲门,毫无理睬的架势。 泠雨敲了好一会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来小声嘀咕道:“难道府中无人?不应该吧!” “就算没人,也不至于不留下一个小厮看门。”胥天翔见到自己的女人被拒之门外,怒气汹汹的下了马车。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大门前的单一诺身边,微微仰头看了看刘府的门匾说道:“木,去敲门,本王倒要看看,刘尚书是不是连本王都要拒之门外。” 刘管家听到胥天翔自称本王,又从门缝中看清了他的长相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单一诺,心里犯起了嘀咕。 上一次只顾着迎刘静,刘管家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女子不仅貌美,还带着一股子骇人的气势,而且她此刻站在了胥天翔的身边。 刘管家不敢怠慢,让人通知了刘庆元便亲自打开了大门。 胥天翔没有听他废话,拉着单一诺大步走进刘府,和从花厅一路小跑过来的刘庆元相遇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便直冲冲去了花厅。 “淳王恕罪,老臣不知淳王驾到,有失远迎……” “不知本王的王妃何处得罪了刘大人,来到了你们刘府门前,居然还要被拒之门外。”胥天翔直接打断刘庆元,冷声问道:“刘大人不妨详细讲给本王听听。” “老臣不敢。”刘庆元跪倒在地。 会被他们拒之门外门房都没有前来禀报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为何这人会是淳王妃呢! 刘庆元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抬头去向单一诺求证。 闻讯而来的于氏和其他几房妻妾都跪在他的身后,当真是一群的莺莺燕燕。 人群中最吸引单一诺眼球的是两个打扮很精致的两位妙龄女子。 按照她们所在的位置算,应该是刘庆元的庶女,几个庶子也都跟着跪在一旁,可唯独不见刘静的身影。 胥天翔表明身份进入刘府到此刻才过去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而这些女眷的妆容至少要花费半个时辰,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 除非…… 单一诺想到一个可能,又没有在人群中找到刘静的影子,便给了云木和泠雨一个眼神。 云木悄悄从花厅的一个角落离开,飞身到屋顶,唤来了一直留守在这里的两个暗卫,事无巨细的打听了这段时间刘府的动静。 莫名觉得心慌的单一诺不等胥天翔再说什么直接问:“刘静此刻在何处?” “刘静?”刘庆元微微蹙眉马上又舒展开来问,“不知王妃所问之人是何人?是我们刘府的人吗?” 他说话的时候稍稍抬起了点头,这才看清了坐在胥天翔对面主位上的女子样貌。 当年轰动了整个上京城,令袁国公一夜白头从此不问朝务的事他很清楚,不仅清楚,还是此事的目睹者之一。 袁国公府是他虽然不经常走动,但是他知道袁心爱的长相。 面前的单一诺,简直就和当年的袁心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不愧是袁国公的外孙女,王妃颇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他忍不住感慨道。 “刘大人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单一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记住了我是袁国公的外孙女,也记住了我是淳王妃,可您却唯独忘了我还是,飞云阁的阁主。” 最后几个字她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她和刘庆元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会尊敬他是因为听袁国公和向氏说了他解甲归田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是刘静的父亲。 秉承着爱屋及乌的想法,因为她喜欢刘静和刘志军姐弟,对他也带着几分敬意,所以她才客客气气的来找人。 不然的话,按照她的脾气,早就冲进刘府去搜人了。 刘庆元听到她的话为之一振,后悔自己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些书信和刘静说的话,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本阁主送来的人,怎么才过了几个月的光景,就无缘无故找不到人了呢!”她严厉的扫视着众人问,“谁来告诉……” “爷,主子。”云木突然冲进来打断了她的话,“人在后院的……” “去后院。”她心急如焚的打断云木,直冲冲走出花厅,疾步冲向后院。 刘庆元和于氏正想去拦,都被胥天翔骇人的眼神吓得动也不敢动,。 后院的一个院子里,脱去发簪,身着素衣的刘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特别庄重的时刻到来。 原本充满色彩的眼神如今却变得像一潭死水般…… “静姐姐。”单一诺停下脚步,蹙眉看着刘静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静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很快恢复平淡无奇的眼神,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犹豫了好久才缓步走到石凳旁,看着那双如傀儡般的眼睛无奈的笑了。 足足笑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收住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雨。”她回头看向泠雨,“这个人是谁啊?长得和静姐姐虽然一样,但是只是外表一样,灵魂却早已判若两人。” 冷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快去找找。”她又看向身后的云木等人,“找找看静姐姐被藏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最悲惨也最勇敢 刘静的变化,单一诺很惊讶,真的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想过刘静在刘府会饱受欺辱,甚至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却没有想过她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受伤的人,把伤治好就好了,受累的人,好好休息就好了。 可没有灵魂的人,要怎么找回灵魂呢? 她刚刚不是在笑别的,是在笑她自己无能,因为她没有办法帮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找回灵魂所以她笑了,笑的很心酸,很无奈。 “刘静。”她突然一声大喝,“你忘记你憧憬过的未来了吗?不想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拼一拼了吗?” 刘静回来之前跟她说,无论面临什么,都想为薛淼拼一次。 那股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模样连她都不得不佩服,她满心以为就算受再多苦,只要刘静还有这种精神,就一定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她的设想也只是设想,事实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启禀王妃。”跟随胥天翔的脚步一起赶来的刘庆元跪地道,“她是老臣的女儿,名为梓舒,已故德妃的同胞妹妹。她因为刚被夫家休弃,所以决定要去城外的尼姑庵剃发为尼,常伴青灯。” “你要剃发为尼?”单一诺没有理睬刘庆元看着刘静问,“你还是逃不出那些传统思想的束缚,我的话,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刘静依然平静如水的眼神她缓缓合上了眼睑。 她该说的已经说完,对方一点波澜都没有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无论她有多大的能力,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刘庆元见她这样赶忙补充道,“王妃,她真的是小女梓舒并非王妃所说的静儿。” 有的时候,有些聪明的人反会被他的聪明而付出代价。 在这个节骨点上惹她是刘庆元今日做的做愚蠢的事,也正是他再次的强调让她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依刘大人所言,本阁主送回来静姐姐是凭空消失了吗?”她冷厉的问。 “王妃息怒,老臣实在不知王妃此言何意?静儿她已经葬身在了皇家寺院外的悬崖,皇上也追风她为德贵妃,王妃也不过是让人送了她的牌位回来,老臣一家上下都可证实老臣所言非虚。” “刘大人的意思是本阁主在无理取闹吗?” “老臣不敢,若是王妃还有疑惑,大可问问眼前的人,看看她究竟是静儿还是舒儿。” 问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还需要问吗? 曾经祁尔跟她说,要改变这里的一切需要她有足够的毅力,无论是什么磨难,都是在为她以后要做的事做铺垫。 她以为她要做的事只和沼泽有关,其实那不过是所有事的一个开端,后面才是真正的考研。 胥天翔看出她的无奈,大步走到她身边,他的到来既给她力量也给她依靠。 “你能做的都做了,无需自责。”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已经如此,咱们还是走吧!” 刘静是她所在意的人,远在南燕城即将要临盆的念秋也是她在意的人。 她不能为了执迷不悟的人让别的人受到伤害。 “走吧!”她又看了一眼始终都无动于衷的刘静道,“我能解救一个深陷混沌之中的人,却帮不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说完她挽上他的胳膊,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刘府的大门。 几个月前,她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刘静紧张的抓着她的手,在她的鼓励下她们一起迈进了刘府的大门。 如果她知道会有今日,当时她绝不会做出那个决定。 云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他该不该说出从暗卫口中得知的那些消息。 他觉得那些无关痛痒的事应该不是导致刘静如此大变化的原因,既然单一诺已经不想管,他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马车从刘府门前离开,直奔汝城外而去,来之前他们就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停车。” 汝城外,一直在马车里沉默不语的单一诺喊停了马车。 云木和泠雨刚刚停稳,她便直接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站在路边望向城中刘府所在的方向。 虽然和刘静相识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她对她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 抛开薛淼的关系不说,从她说她不再是以前的刘梓妤要改名叫刘静时她就已经对她上了心。 能放下传统观念,接受重生的女子她怎能不在意。 她本想和刘庆元争辩一番,争取一点时间唤回她的理智让她坐回勇敢接受重生的刘静。 可是刘庆元说让她自己去询问她的身份时,她怂了。 前世今生,她最怕的就是从她在意的人口中听到令她觉得心寒的话。 “如果真的放不下,咱们就去那个尼姑庵看看吧!”胥天翔来到她身边轻声安慰道,“给她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 主动握住他的手,她颤抖着嘴唇道:“胥天翔,我怕……” 她怕,怕的是什么她没有直接说出口,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在几个月前,被关进天牢的她也害怕过,当时的心境和现在一模一样。 当时她怕自己的爱人抛弃她,现在她怕她认定的人抛弃她。 “有爷在,不怕。” 他抽出她握紧的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扣紧她的后脑不让她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经历这么多,再次听到这句话,她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泠雨看着二人抱在一起的背影靠在云木的肩头道,“主子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德妃?”云木问。 “别叫德妃,主子心里她能接受重生,以刘静的身份重新面对新的生活她就已经不是德妃,是主子认为重要的姐姐,刘静。” “主子为何这么看重她?是因为庄主的原因吗?” “大概是主子认为她是最悲惨也最勇敢的女子,是选择用自己的力量摆脱悲惨命运的人,所以在她身上寄托了很多感情。” 要说对单一诺性情的了解,泠雨若是称第二,就没人敢做第一。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隐藏情绪太久的单一诺有很多面,只有时刻跟在她身边的人才能见到她最真实的一面。 云木微微蹙眉,扶正泠雨缓步走向单一诺和胥天翔,拱手道:“主子,刚刚在刘府暗卫告诉属下几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单一诺扭头看着云木问。(未完待续) 他在等你 云木抬眼看了看她,低头道:“前些日子,刘府频繁的有媒婆出入,刘大人的庶女之前说好的婚事却被刘庆元悄悄推掉了。” “推掉婚事?”单一诺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 “木哥哥,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隐瞒。”她见云木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从胥天翔怀里出来认真的看着他道:“静姐姐对我而言是和你一样的存在。” “草果。”云木抬眸看着她道,“前些日子,草果出门时差点被地痞流氓占了便宜,而那流氓以此为借口毁坏草果清誉,非要求娶草果。” “人呢?嫁了吗?”她着急的问。 “德妃……刘静为此去求了刘大人,而刘大人一直都不做任何表示,直至昨日清晨,尼姑庵的人去了刘府以后草果被刘府的人送去了乡下。”云木见她着急又补充道,“不过主子放心,有个暗卫一直跟随左右,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脑子里把云木说的这些信息全部都过了一遍以后好似发现了异常。 媒婆出入,悄悄推掉婚事,草果被地痞逼婚…… 刘府发生的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其实都是变相逼刘静妥协的手段。 想通了这些,她急忙喊来皓白和泠杰,让他们即刻出发去追上被送走的草果,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回来。 而她,拉着胥天翔上了马车,让云木赶着马车去位于汝城另一个方向的尼姑庵。 刚刚去刘府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众人隆重的装扮,他们定是要今日送刘静去剃度,她在那闹了一番,刘庆元为了以防万一,绝对不会再耽搁一息。 他们的速度必须要快,不然可能真的找不回那个敢爱敢恨,有勇气突破陈旧思想理念的姑娘了。 另一边,刘庆元在单一诺刚离开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准备马车。 一家人带着已经是行尸走肉,又被他们改名为刘梓舒的刘静去了城外的尼姑庵。 刘庆元在收到单一诺让人送来的第一封书信时就下定决心要和刘静断绝所有的关系,只要她不回来,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他的嫡女就是已故的德贵妃。 可命运往往喜欢和人开玩笑,正当他因为刘静被追封为贵妃,所以受到万众瞩目,被地方官员追捧的时候收到了她要回来的书信。 为了掩盖她假死的事实,他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想过她一回来就弄死她。 他想到书信是飞云阁阁主写的,如果他直接弄死她一定会惹起飞云阁的注意,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郁闷的他出城散心,无意中看到了城外的尼姑庵,便有了今日的想法。 在这件事上,他本不想和单一诺有任何的冲突,毕竟她的外公是袁国公,而袁国公又救过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可努力了这么久才让倔强的刘静妥协,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即便是得罪单一诺,他也要保住属于他们刘家人的荣耀。 陈旧的思想会让人陷入一种如痴如癫的状态,亲人在他们守护的门风门面前面什么都不是。 旧社会的人要么尊贵无比,要么命如草芥。 单一诺会这么在乎,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上一世的她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自身的利益抛弃过。 她比谁都清楚被至亲抛弃有多痛,也知道刘静此刻多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庵中的古钟发出沉闷的响声,最后一下的声音还没有落地,马车还没停稳,一黑一篮两个影子就已经到了大殿的门口。 尼姑庵的庵主拿在手中的剃刀还没碰到跪在大殿中女子头上的青丝,就被一颗飞蝗石打落。 剃刀应声落地,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殿门口。 身着黑色劲装的胥天翔扔飞蝗石的手自然的收回,另一只紧紧抱着怀中女子的手也在女子的示意下收了回去。 “庵主恕罪。”单一诺行了一个佛家礼走进大殿,“我救人心切不得已才让王爷打落庵主手中的剃刀,还请庵主不要怪罪。” 她自称我是对庵主的尊敬,只要进入这种佛门圣地,她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无尘大师。 庵主还了一礼,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胥天翔再次行礼后离开大殿。 佛家弟子对缘字很讲究,没有慧根,与佛无缘的人他们从来都不会收。 尤其是即将剃度之时受到阻拦,佛门就会认定此人与佛无缘。 因为听单一诺说她是救人心切庵主便明白今日的剃度怕是进行不下去了,所以直接离开。 于氏不解庵主的用意,紧跟其后询问缘由。 单一诺见到这番情景不免想到了另一个如眼前的于氏这般也很愚蠢的于氏,于莲儿。 她此刻没有心情去想于莲儿,这个想法划过的瞬间便直接被她抛之脑后。 “静姐姐。”她走到刘静面前,蹲下来看着她道:“佛家有云,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怒河上赶路的时候,刘静曾跟她说道:“我能重获新生,又得一人真心,此生已无憾,回去拜会父母亲只为报平安也了解自己多年的相思之苦,他们若能理解便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强求。” 她此刻用这句简短的话回应面前的人,希望能唤醒那个被强制关闭起来的灵魂。 刘静牺牲小我,封闭自己的灵魂,不过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受到伤害。 九年前,为了刘家的荣耀,为了她以为的真挚情感,她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深宫大院。 迈进大院的以后,颇有血性的她便成了一个笼中鸟。 是薛淼唤醒了她沉睡的灵魂,让她获得重生,又有一个深知她心的妹妹希望她能真真正正的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自此,她笼中鸟的命运才得以改变。 回刘府之前她已经想的很清楚,她想要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可她真的做不到什么都不顾,只为自己而活。 “静姐姐,三水舅舅走之前把你交给我,我不能不管你,不能让你这么葬送自己。我已经让人去接草果回来,你和她一起跟我回飞云阁好不好?”单一诺握住刘静的手,哽咽道:“良国那边出了事,他在等你。” ‘他在等你’四个字传入跪在蒲团上的刘静耳中,瞬间让她瞳孔变大,接着泛起了五彩斑斓的光。(未完待续) 带脓的伤口 刘静挣扎了这么久,最终变成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只要就是她强迫自己放弃了那个给她新生的男人。 薛淼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是从小跟着她的草果对她来说也很重要。 最后就是她不能不顾身在边关的弟弟。 单一诺当初把刘志军和徐芯的故事告诉她的时候她非常开心,真的希望他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弟弟要被压去京都问罪,要她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静姐姐,草果已经安全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单一诺见她不回应晃着她的手臂问。 “不,我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单一诺清澈的眼眸道,“一诺,志军从小就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因为我的缘故他义无反顾的上了战场,所以我不能再害他一次了。” 刘志军? 直到此刻,单一诺才算真正明白刘静为何会这般,也知道了刘庆元究竟有多卑鄙。 薄情之人常见,可像他这种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当真是令人心寒。 虎毒不食子,把老虎看作猛兽的人却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甚至葬送自己的孩子。 究竟是山野猛兽可怕,还是人心最可怕。 “静姐姐,我刚从边关的营地回来,刘将军他很好,他是堂堂的一个边关将军,没有人能害到他。”单一诺认真的看着刘静,“就在几日前,他和徐芯成了亲,他们还让我给你带好呢!” “成亲?” “成亲?” 和刘静一起发出疑问的人是站在一旁的刘庆元,他不仅仅是疑问还带着几分怒火。 “那个不孝子居然真的娶了个戏子为妻?”刘庆元气呼呼的看着单一诺问,“敢问王妃,他们的事可是你促成的?” “是本王。”胥天翔冷声应道,“刘大人可有异议?” “老臣不敢。”刘庆元拱手行礼,不甘道:“只是军儿是老臣的嫡子,他的婚事不可这般草率,还请淳王能准许小儿休妻。” “徐芯是本阁主的人,本阁主将她嫁给刘将军的时候已经让刘将军当众发誓,今生只需娶她一人。”单一诺扶着满脸诧异的刘静起来看着刘庆元问,“刘大人是想你的儿子违背誓言吗?” 刘庆元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还是带着盈盈笑意。 老奸巨猾四个字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令人佩服。 单一诺在意的只有刘静和刘志军,因为她不是爱屋及乌的人,所以对刘庆元这种表现不削一顾。 被多次背叛的她面对这种事情时已经可以做到毫无表情,该舍的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就算是不该舍的她也不会再投入任何感情。 她之前是挺佩服刘庆元能听袁国公的劝,放弃了尚书的官位,解甲归田。 现在她对这个可以用自己儿女换得自己荣誉的刘庆元已经失望透顶,若不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她绝对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不可。 “就算你是淳王妃,也不能强迫父亲同意大哥的亲事。”刘志聪突然站出来瞪着单一诺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无权插足我们的家务事。” “你怎么知道本阁主没有权利插手。”她淡淡的问道。 “因为你不是我们刘家人。” “但本阁主是静姐姐的义妹,是徐芯的主子,和她们有关的人和事本阁主都有权利过问。” “我们刘家没有承认那个戏子是我们刘家的媳妇。” “呵呵!”她冷笑两声,“天地为证,军中几十万将士为鉴,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你说不承认就能不承认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哦不,本阁主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应该说,你,不是东西。” 刘志聪气的浑身颤抖,正要出口反驳被刘庆元呵斥了一声退到了他的身后。 之前听徐芯说刘志聪曾和苏贵混在一起,若是他不站出来说话她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既然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她还客气什么。 “王妃息怒,小儿年少无知……” “刘大人可真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啊!”她冷声打断刘庆元,“他这么大个人,喉结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大人居然说他年少无知?” 不等刘庆元回话她一把拉过刘静,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那静姐姐又犯了什么错,你要让她余生与青灯相伴。” “静儿千不该万不该她就不该回来。”刘庆元咬牙切齿的看着刘静怒道,“假死一事若被圣上知道,不仅会毁了刘家的荣耀,还会连累刘家所有人丢掉性命。” “她是你的女儿,她能活着你不应该为她高兴吗?”她问。 “从她入宫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明白,若是她能躲过后宫嫔妃的暗算登上高位获得恩宠,那她就是我们刘家的功臣。若是不能,那……” 她前世看过很多古装剧,不少剧中都详细解释了后宫妃嫔和家族之间的关系。 吃人的后宫,嫔妃们只能靠家族的支撑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没有强大后盾的妃子,早晚会成为强者的垫脚石,或许最后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清楚。 就像现在身处深宫之中的袁鸶鸶一样。 刘静怎么说也是被骗进宫的,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刘庆元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自己的女儿受骗,身为父亲的他深知此事的内幕,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她的生死,那她又怎么可能不被人算计。 单一诺想想就为刘静觉得不值,不过她很清楚,撕开了的伤疤就要彻底把里面化脓的部分清除才能好的更快。 为了能让刘静彻底放下心中的执念跟她走,她不得不下狠手清理那个带脓的伤口。 瞟了一眼垂下眼眸独自流泪的刘静,她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当年又何必假惺惺的为了静姐姐解甲归田,让她认为你是被她连累了呢!” 闻言,刘庆元牵着一边的嘴角反复打量着她,好似想要把她这个人给看透。 满是算计的眼中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别样的情绪。 “老夫还真是小看你这个小丫头了。”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真不愧是袁国公的外孙女。” “所以呢?”她微微挑眉,“你究竟为何会同意离开京都。”(未完待续) 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刘庆元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了有尊严的活着。” “你所谓的尊严就是要拿她终身的幸福来换吗?”单一诺忍不住大声吼道,“明明就是你为了自己私欲把她丢下不管不顾,还让她觉得愧对于你,愧对刘家,夜不能寐。” 那年,刘静刚小产就因刘家所有人都被压入天牢而愧疚不已。 明明当时身体虚弱的她身处冷宫之中,除了草果并无他人照料,顿顿吃冷饭不说,有时候甚至会饿肚子。 刘庆元得救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宫为她求情,而是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官复原职。 太皇太后得知她在冷宫晕厥的消息才让人接她出来,又恢复了她德妃的位份。 袁国公让刘志军跟随胥天翔去边疆,又劝说刘庆元一家离京保命。 刘庆元义无反顾的离京,问都没问宫中的她。 这些事都是胥天翔在来尼姑庵的路上告诉单一诺的,得知这些以后她更加坚信要带走刘静的想法。 刘庆元瞥了一眼刘静道,“难道这一切不是因她而起吗?就是因为她没有护好自己的肚子,才连累了整个刘家。” “她的孩子从何而来?她又为何会被封为德妃难道刘大人心里不清楚吗?” 单一诺怒了,她咬着后牙吼出了这句话。 此刻的她已经忘记她还在寺院的大殿之中,因为她现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所以顾不上这么多了。 “知道又如何?就是因为知道才让她入宫,为的就是想要圣上明白老夫是愿意为他效忠的。怪就怪她自己没本事,没能留住圣上的心,更没让圣上明白老夫愿为他效力的决心。就因如此圣上才会弄掉她腹中的孩子,惩治整个刘家,以此来换掉老夫兵部尚书的位置。” 他说着又把目光移向单一诺,怒气冲冲的说道:“袁国公救下老夫不过是……” “够了。”胥天翔冷声打断他,“刘大人今日有些癫狂了,还是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胥天翔阻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是不想他伤害到更多的人。 袁国公生前嘱咐过,绝不能让那人知道真相,毕竟这件事的真相着实很残酷。 “淳王殿下。”刘庆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胥天翔道,“老臣已经说了那么多,还有必要住口吗?” 是啊!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必要住口吗? 他见胥天翔不语,扬天大笑了一声,好似在笑他自己机关算尽的一生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 就在这时,追随庵主离去的于氏回来,看到早已站在门外听刘庆元说出这么多实情的男子已经攥紧了拳头,吓得瘫软在地。 于氏的动静引起了大殿中的人注意,在他们看向于氏的时候也发现了门外的男子。 男子便是追随单一诺他们而来的刘志军。 他会过来也是因为想见见刘静,所以在单一诺走后的第二日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没想到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居然听到了他一直敬仰的父亲说出这么残酷的事实。 “为了活着。” 在他心中一直是伟大形象的父亲居然会说为了活着可以丢弃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他呢? 同意让刚十几岁的他上战场,嘱咐他要为了刘家荣耀而好好努力的父亲是不是那时候已经把他当做了一颗弃子,抛弃了。 事实上,他想的没错,刘庆元早就看到了他的到来,也做好了说出一切的准备。 当年,并不是袁国公建议刘志军去边关营地的,而是刘庆元自己说的。 袁国公和向氏想借太皇太后的手照顾好还在宫中的刘静,让刘家人远离京都,永远不要再牵扯到这个纷争中来。 刘庆元为了能再官复原职,求胥天翔把刘志军带去,目的是为了让他牺牲在前线。 嫡子牺牲,他才能倚老卖老的去求恩典,表明他会为胥天宇卖命的决心。 殊不知,胥天翔和袁国公早就看透了刘庆元的这个小心思。 胥天翔听完刘庆元的话,看了看刘志军道:“外祖父叮嘱本王要护好刘志军,让他成为了带兵将领,就是为了破坏你的计划。” 目的也不仅仅是不想他再回京做官,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此事上白白牺牲。 也是不想胥天宇把兵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毕竟以当时的局势来看,太后是想要她的母家人来掌控兵部。 袁国公始终认为,太后有自己的小算盘,兵部交到她的人手里对胥天宇也起到一定的阻碍。 单一诺听完胥天翔的话明白了此事的原委。 原来很多年前袁国公就已经开始放着胥天宇掌权了,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做皇帝呢! 直接让胥天翔做皇帝,这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那封能阻止胥天翔做皇帝的遗诏,还有他拥有废帝之权的事。 按时间来算,先帝殡天的时候正好是原主四岁时。 苍暮曾说,袁心爱的死是一个开始,她却认为,先帝的死才是真正的开始。 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起源于那里。 刘志军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也做出了一件让她欣慰不已的举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我们不能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他说着走向刘静,“但是我们在被你们遗弃的时候已经相当于把命还给了你们,从现在起,我和姐姐便不再是刘家的人,不会再踏入刘府半步。” 天下间,没有比父母亲再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也没有比孩子更了解自己父母的。 刘志军其实早就知道刘庆元的心思,听到单一诺说了刘静的事他就猜到可能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他跟着来汝城的最主要原因。 他成亲的第二日,去叩拜胥天翔和单一诺时,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人与牲畜的区别就会人有自己的思想,会期许未来,如果将来的模样早早就能预料的到,那叫循环,不叫未来。只有牲畜和傀儡会做循环的事,人要学会憧憬未来。” 从没有为自己而活的他想要为自己活一次,和爱人一起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既然已经亲耳听到了这个事实,他也就不想再逃避了。(未完待续) 同样的命运 面对现实很困难,可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刘志军在两难的选择中说出了他很久前就像说出的话,就这样彻底和刘家做了一个了断。 听到他这些话的刘庆元也没有挽留,召集刘家人就像离开。 “刘大人请留步。”单一诺喊住刘庆元看着他身后的刘志聪面无表情的说道,“本阁主要问贵公子几个问题,请贵公子借一步说话。” “我和……悍妇无话可说。”刘志聪拂袖转身,先一步离开。 胥天翔示意云木拦下他,她即刻头阻止了要去拦人的云木,目送他们一行人走出了大殿。 于氏看了刘志军和刘静两眼,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刘庆元。 不知从这里离开以后,于氏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可无论要面临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单一诺并不在意于氏会怎样,只怕刘静狠不下心…… 令她欣慰的是,刘静并没有追于氏,甚至连一声娘亲都没有叫出口。 至此,她对上那双刚刚恢复色彩的眼眸时才觉察出了几分异样。 毕竟此地不适合说话,他们应该先找一个适合又安全的地方再商议这些也不迟。 折腾了这么半天,一是他们也办法继续赶路,二是要等着皓白和泠杰把草果带回来,所以就决定在汝城的茗韵楼住下。 “你想询问刘志聪关于苏贵和那些狼人的事?” 刚到茗韵楼胥天翔在泠雨去安顿刘静的时候撇下等他的刘志军来询问单一诺。 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问与不问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以后休要再因苏贵的事去找徐芯的麻烦,不然此事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娘子真是聪慧过人。”他赞赏中带着些许玩味的看着她。 从他眼中里见到这样的眼神,她内心十分欣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 穿越而来以后,她听过他说最好听的话是:别怕,有爷在。 短短几个字让他住进了她的心里,还让她不惜放弃自己所有的原则和底线也不愿放开他的手。 直到看到他这个眼神她才明白一句她以前从不相信的话: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而人却永远都改变不了事情。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变了,可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事情依旧是一成不变。 她正色看着他,非常认真的问道:“胥天翔,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真且毫无隐瞒的回答我吗?” “只要是为夫知道的,定不会隐瞒娘子分毫。” “我想知道先帝究竟是怎么死的。” 古代人对帝王都要十分的敬重,就连说话的时候也不能随口乱说,尤其是有关生死这一方面。 帝王殡天,绝不能说死字,说了就是一个大不敬之罪。 单一诺无论是现在还是上一世都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能从她嘴里说出对帝王大不敬的话绝不是意外。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意外,那就是…… 不出所料,她就是故意的,因为她很急切的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失忆,所以她故意说了被旁人听去可以给她定下重罪的话。 “虽然你是本王的王妃,但是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也不能在有旁人在的时候说。”他脸色骤变,眉头紧蹙的看着她道:“你为何对父皇的死因这么在意。” “因为先帝的死好似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她笃定道。 他蹙在一起的眉头缓缓展开,微微挑了挑眉梢,眼神中的赞赏之色逐渐加重。 聪明之人对他而言很常见,可像她这般聪明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倘若此人不是她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如此特殊的存在,那他就绝不能留她存活于世。 “父皇并非积劳成疾。”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轻声道,“而是死于一种慢性毒药,这个药就是,秘语海棠。” “和丞相有关?”她惊讶的问道。 “丞相当时还只是四品小官,并没有给父皇下毒的机会。” “太后……” “当时的太后还没有和丞相结盟,不可能从丞相那里拿秘语海棠的毒来毒害父皇。” 表面看他是在推翻她的猜测,可话中很隐晦的表现出了另一层旁人不明白可她却能了然于心的意思。 听明白他的话以后,她,百感交集。 “你是不是很小就知道其实先帝是死于太后之手,而且也知道胥天宇对这一切是了如指掌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圈在自己怀中。 再强大的男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尤其他是和父亲有关的事。 对于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而言,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是非同一般的,尤其是知道此事之前他刚刚明白了自己误会了自己的父亲那么多年。 “皇帝是站在顶端的人,他的脚下踩着太多太多的人,这些人中不免有想尽办法想要算计皇帝的人。”她回抱住他道,“你的父皇大概就是看透了这些,为了让你避免同样的命运才不让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低头吻上了她。 他失忆以后,他们虽然同房而住,但是他们之间从没有过这种肢体接触。 吻她这样的冲动他也有过,可没有一次真正实施的。 就在刚刚听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去亲吻她的冲动了。 突然被他吻上,她本想第一时间推开他,可她却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这么做她还不自觉的开始回应他。 得到她的回应,他便想进一步加深这个吻,感受到他这个举动她下意识的开始退缩。 “那个……”她慢慢后退,垂眸咬了咬唇,缓缓抬头道:“先帝所中的毒是不是和尊主有关,难道尊主和太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太后应该不会和尊主有联系,不然尊主何必在通过丞相来布局,应该会直接选择太后或者……他。” “你是说单家被灭门的事?” 他微微点了点头,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她觉得好不自在,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的吻。 生怕他又突然对她做什么,忙后退几步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有劳王爷帮我解惑,多谢王爷,王爷再见。”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直奔刘静所在的厢房。(未完待续) 生米先做成熟饭 再见? 胥天翔最不喜欢听到再见一词,因为他不想让再见变成再也没有机会相见,所以他紧随单一诺的脚步出了房门。 泠雨安顿好刘静后给她要了热水帮她沐浴更衣。 整理好妆容,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便开始默默的流泪,泠雨静静的看着也不知要怎么劝。 单一诺进来时,刘静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静姐姐这是怎么了?”她蹙眉看着刘静红肿的双眼问,“可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了?” 说实话此刻的她是害怕的,很怕刘静会说出让她伤心的答案。 刘静擦拭完眼泪正准备说话被推门而入的胥天翔打断,单一诺随着开门声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们女人说几句悄悄话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道,“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这个大门。”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传来时,他不仅没有生气,还留下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转身离开。 刘静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会在单一诺的面前这么没有身份。 犹豫了半晌她才找出了一个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原因。 因为单一诺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身份地位都不寻常的胥天翔才会如此这般。 如果这件事放在她身上,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当她在刘府见到胥天翔护着单一诺的模样时,就知道了她们之间的差距。 单一诺曾经说,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结实的肩膀可以给自己随时依靠,为了寻找这个臂膀,不惜翻山越岭,克服重重磨难。 那时候的她听到这些话认为自己还有资本去拼一拼,可现在…… “是不是刘大人和于氏对你做了什么你难以启齿的事。”单一诺见胥天翔离开一针见血的问,“因为这些,所以你可以连三水舅舅都不顾。” 不得不说,单一诺的话当真是将一针见血诠释的淋漓尽致。 刘静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簌簌的落了下来,好似泪水中有她说不尽言不完的委屈。 “哭如果能解决问题,我可以陪你哭上几个日夜,可哭完以后呢?怎么办?”她把着刘静的肩膀问,“难道你想逃避一辈子吗?真的想要与青灯作伴?” “那是我唯一可去的归宿。”刘静哽咽道。 “你去那里,那薛淼怎么办?你要放弃他吗?他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会在佛前为他祈福。” “他要的是你,你去佛前替他祈再多的福都比不上亲自去给他一个拥抱。” 单一诺歇斯底里的反驳她,每一句话都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楼下后院里说话的刘志军和胥天翔听到她的声音时不时看看那个厢房的后窗。 她一般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很好这样发火,能让他发出低吼声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王爷,王妃她……” “女人的事就让女人去解决。”胥天翔摆手打断刘志军,走到凉亭坐下道:“喝杯凉茶,一会她们的事处理完你就可以上去了,不过最迟明早你必须要回营地。” 刘志军颔首,收回一直停留在后窗的目光,走进凉亭和胥天翔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 楼上刚怒吼完的单一诺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站在窗前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她知道她错了,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更不该发火。 虽然她是真的怒了,但是她也不能在刘静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将自己的怒火喷发出来。 “曾经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师傅曾安慰我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缓缓回过头看着刘静道,“对不起,我刚刚冲动了,不该对你发火。” “一诺……”刘静瞬间泪崩,抱住她泣不成声。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刚刚她以为已经释放过积压情绪的刘静只是把自己强忍的点点情绪表现了出来,并没有真正的发泄。 她抱着抽泣的刘静,让她放声的靠在她肩头哭了个痛快。 就在这时,皓白和泠杰带着草果来到了茗韵楼,泠雨帮满是脏污的草果梳洗时才发现,她身上全是伤,几乎体无完肤。 刘静看着草果身上的伤,甚是心疼,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从红肿的眼眶滑落。 月上枝头,交谈了一个多时辰,单一诺才算真正知道了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日,单一诺从刘府离开以后,原本一脸慈祥的刘庆元和于氏就变了脸,把她和草果关在后院的一个院子里。 他们想要她嫁给一个小厮,以奴仆的身份留在刘家,或者就要削发为尼。 她不从,他们便用开始用苦肉计让她妥协。 刘府出入的媒婆和退婚的庶妹都是在告诉她因为她的回来影响到了刘家,甚至还要影响到刘志军。 草果替她出去给刘志军送信询问刘庆元和于氏说的情况是否属实时遇到了地痞。 看似巧合,其实那个地痞流氓就是刘庆元安排的。 逃回府的草果被刘庆元关在柴房,于氏就以草果的名誉为要挟让刘静妥协。 只要她不妥协他们就一直不停的虐待草果。 性情刚烈的草果宁愿自己挨打也不肯让她低头,硬是咬牙挺着没喊出一声。 更可耻的是,他们见这个办法没有作用,居然在她沐浴的时候让那个地痞去她的房间轻薄她。意思是,生米先做成熟饭,然后让她以草果的陪嫁一起嫁给那个地痞。 正在沐浴的她都来不及呼救就被壮汉模样的地痞抱住,整个身子都被他看了去…… 她在他宽衣之时拿到了放在枕头下的剪刀,以死相逼喊来了于氏。 在她答应削发为尼以后,刘庆元和于氏才答应送草果回乡下。 这些事情都是在暗处进行的,因为暗卫只是远远的守着,并没有靠近刘府,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刘静处在危险之中。 单一诺听完这些,等刘静和草果的情绪稳定后才说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本就是人妇,而这一次又被一个地痞流氓碰了身子,已经配不上三水舅舅,所以才不愿跟我回去,不愿再见到他。” 刘静紧抿双唇,泪水在眼眶处打转了半天在她点头时顺着脸颊滑落,看的她心疼不已。 “胥天翔。”她突然冲着窗外喊道,“让刘志军过来。”(未完待续) 决定权在你手里 整个宁国,能直呼胥天翔的名讳,又能用那种冷厉的语气喊出刘志军大名的人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屈指可数。 平日里一脸冷峻模样的胥天翔听到她这样的话,一脸平静的示意刘志军跟他上楼。 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已经见识过胥天翔这幅宠妻模样的刘志军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云木多次提醒下才跟上了胥天翔的脚步。 “刘志军。”他们刚进门,单一诺便点名道:“我三水舅舅要娶你姐姐,你可应允?” “啊?”刘志军一脸蒙圈的看着她惊呼了一声。 “薛淼是飞云阁大长老的小儿子,也是本王最小的舅父,现在是飞云庄的庄主,今年三十有七,尚未娶妻。”胥天翔轻声道。 “皇家寺院中,把静姐姐掳走的人就是他,当时他就对静姐姐一见钟情,想要娶她为妻。因为有要事回了良国,所以不能亲自过来提亲,我代他向你提亲,你可愿把静姐姐嫁与他?”单一诺补充道。 “啊?” 刘志军再一次被惊到,目光在胥天翔和单一诺身上打转,不停的捋着他们话中的信息。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却大的惊人,让他不敢妄加定夺。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同样惊讶的瞠目结舌,扬起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刘静身上。 刘静感觉到他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声音极小的说道:“一诺,你不用安慰我,他应该……” “三水舅舅跟我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嫁过几次人,只要你点头,他立刻就能娶你为妻,终生只有你一妻。”她打断刘静似蚊子般的声音道,“他要的是你这个人,你的过去他不会在乎。” 她爱的人曾在她奄奄一息之际告诉她,他不在乎她过去的种种。 现如今,她不知道她的爱人还记不记得这些过往,只希望他说那些不在乎她是否有过别的男人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不受旧思想所约束的她始终认为,爱一个人就要爱这个人的全部,包括不堪回首的过往。 “小舅父绝不是始乱终弃之人,他……” “就你话多。”单一诺打断胥天翔的话,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刘志军认真的问:“你究竟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胥天翔嘴角微微上扬,回头看向痴痴看着他的刘志军道:“王妃问你话呢!” 这骚操作,不仅惊呆了其他人,就连单一诺都不禁唏嘘了一下。 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以前那个非常大男子主义的冷面鬼王爷,胥天翔。 即使以前的他也曾对她温柔体贴过,可他不会这般溺爱她,不会让她如此这般的挑战他的威信,更何况是在他的属下面前。 由此可见,他可能真的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也是因此才会导致他性情大变。 她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刘志军突然开了口。 “我,我,我……” “我什么我。”她心急如焚的打断刘志军,“静姐姐本就犹豫不决,你再不决绝一点她就更没有底气了。” 刘志军虽然不清楚薛淼和刘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单一诺不会害他们。 根据她的意思来做决定,定是对他们最有益的选择。 “如今我们姐弟已经没有长辈,长姐的终身大事就请王爷和王妃全权负责吧!”他拱手作揖,对着胥天翔和单一诺行了一礼。 刘静虽然是长姐,但是她骨子里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女流,遇事还是要听家中男子的意见。 事实上也不仅只是把他们的话当意见,可以说,大部分的女性都会顺从家中的男子。她们不管他们是对还是错,都会言听计从。 单一诺认为,相对而言,一些优秀女性的定力一般都比男性高。 旧社会的陈旧思想局限了一些女性的思维,埋没了她们都才能让她们没有用武之地。 改变她们的第一步就是要给她们自信。 “静姐姐,我出于对刘将军的尊重问了他这个问题。”单一诺握住刘静的手,“按理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应该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我自己,决定?”刘静惊讶的看着她。 在场的人除了胥天翔和泠雨外,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都是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已经见识过她独特之处的刘志军也不例外。 除了极个别的案例外,在他们现在这个社会,无论是娶妻还是嫁人都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轮得到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刘志军突然想起令他魂牵梦绕,刚被他娶到手的徐芯。 他们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一腔热血和誓死也要在一起的决心。 若没有单一诺的劝说,在徐芯以为是她害他与刘家决裂以后他们就很有可能无法继续走下去。 算下来,他们也是自己做主,自己选择了喜欢的人成亲。 “长姐。”刘志军上前两步看着刘静道,“你花季年华就被迫入宫,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已经留下了遗憾。我希望你以后为自己而活,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他们姐弟刚刚经历了一场亲人间的决裂,因此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 此刻的他们都希望对方以后能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看到刘静缓缓点头,单一诺终于松了一口气,让泠雨扶着草果去另一个厢房,她捂着肚子道:“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 胥天翔嘴角上扬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离开,以此来给刘志军和刘静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边关不能一日无将领,而单一诺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能给他们的时间只有这么点,说话时她句句精简,言简意赅。 “娘子想吃点什么?”胥天翔跟上她的脚步问,“为夫亲自去为你准备。”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一旁的云木道:“木哥哥可否帮我去厨房要些膳食过来,只要能吃,什么都行。” 云木微愣了下,又再瞬间反应过来后立刻快步去了厨房。(未完待续) 名正言顺 单一诺没有让自告奋勇的胥天翔去拿吃的,而是把云木打发了过去。 云木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他只能去,不能回。 同样疑惑的胥天翔还没有开口,面前的小丫头就猛地回头,仰着小脸看着他说道:“能带我去屋顶乘凉吗?” 他,愣了,不过,只愣了一息的时间便马上紧紧抱住她闪身去了屋顶。 到了屋顶,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青瓦上才让她坐下。 星空下,两人并肩而坐,没有他期待的畅谈,也没有旁的人期盼中的甜蜜。只有沉默,还有冲着他们一闪一闪眨着眼睛的繁星。 即使没有说话,可他感觉到了她并没有因为白日里他突然的亲近而排斥他,所以他欣喜万分。 他认为,有了开始他就等于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深夜,他抱着沉沉睡去的她回到房中,放下她以后他并未离开而是褪去外衣躺在她的身旁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先一步被饿醒的她想轻手轻脚的从他身上跨过去,他长臂一挥直接把她拉回怀中。 “占了姑奶奶这么多便宜还嫌不够?没完了是吗?”她嘟嘴抱怨道。 “我们是夫妻,可以名正言顺的亲热,何来占便宜之说?”他微微挑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想吃什么,一会赶路以后怕就不能吃上合口的饭菜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抿嘴道:“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行。” 日光微醺,送走刘志军以后他们一行人也踏上了回南燕城的路。 有了刘静的加入,胥天翔告别了有心爱女子的马车,骑马行走在马车旁。 单一诺想要赶在念秋临盆前赶回南燕城,他们一路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几乎没有停歇。 八月底的南燕城温度已经开始下降,终于可以感受到凉爽的微风。 一路饱受高温酷暑煎熬的单一诺慵懒的趴在车窗上享受着略带凉意的小风,看着慢慢映入她眼帘的景物,莫名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远处望夫崖的大貌慢慢出现在她的视线,看着一旁骑在马上的男人她又想起了那个下着雪的夜晚。 眼看天色慢慢变暗,若隐若现的繁星闪烁着柔和的光,她让云木加快速度,争取明日一早就能赶到飞云庄。 按说,他们现在和飞云庄的距离,需要明日午时左右才能到。 她心里有点发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因为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所以很想尽快赶回去确认念秋的安全。 言槐看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越来越近,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并没有见到他藏着小心思的模样,她却好似读懂了他的心。 “言槐。”她探出头道,“放下你手中的剑,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做完事尽快赶回来。” 云木适时停下马车,言槐也第一时间现身,双手把剑交到她的手中,感激的望着她,跪地行了一礼,飞身而去。 黎明的曙光赶走了无尽的黑暗,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言槐离开以后,他们火速赶往飞云庄,终于在巳时末,午时前进了庄子。 苍暮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只有早早站在门口的薛奴在等她。 “阁主,二姑爷他们在郑公子的院子。”薛奴见单一诺在四处张望寻找其他人率先解释道,“念秋娘子大半个月前就有了临盆的迹象,可孩子就是不出来,二姑爷急得满嘴大泡。” “那……” “汪!”单一诺刚说出一个字,黑虎的一声大叫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遗憾的是,它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狂奔到她的怀里,而是扭动着消瘦了一些的庞大身躯,吃力的慢跑向她。 她心疼的看着黑虎,连忙摆手让牵着黑虎过来的云林拦住它,换她小跑向它。 其实在她往庄子走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毕竟每次她和它分开以后重聚的时候它都会在门口迎接她。 它的老龄化肯定影响了它的嗅觉。 见到它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它是那么顽强的活着,只为等她回来。 云林早早察觉到庄子外的动静,他没有直接去门口迎接,而是回院子带着黑虎慢慢的往这边走。 他知道,她下马车时最期望见到的是它,而它也一样。 “大家伙。”她抱着它,抚摸着它的大脑袋道:“既然不方便干嘛还非要跑出来,我一会去看你就好了啊!” 最近她总是觉得不安,一直以为是念秋临盆之事,现在她才知道她的不安或许是和黑虎有关。 黑虎消瘦了不少,圆溜溜的大眼睛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黝黑的毛发也暗淡了很多。 原本矫健的它变得如此的笨拙,别说像以前一样快速的奔跑,怕是连跑都跑不起来了吧! 短短两个月,它好似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般。 她现在不得不相信,黑虎的突然衰老可能真的和沼泽有关,或许它的使命就到这里,完成使命的它该休息了。 从发现它开始衰老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可她真的舍不得它。 “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可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么快离开我。”她伏在它的耳边轻声说道,“再陪陪我可好?” “汪!”它轻轻的回应了她一声。 听到这声吠叫的瞬间,她埋在它浓厚的毛发里泪如雨下,心都要被它融化了。 稳定了下情绪,她捧着它的大脑袋道:“去我的院子等我,我先去看看念秋,马上回来陪你。” 它眨了眨眼睛,慢慢退出她的怀抱,扭动着现在对它来说无比沉重的身躯慢慢走向她的院子。 胥天翔上前扶住她,拿出锦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道:“本王带你过去。” 念秋和郑泽初的院子和她的院子在相反的方向,披星戴月赶回来的她也已经很疲惫,他不忍看她再受累。 说完话,他抱着她飞身而起,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抱着她在院子的门口稳稳落下,打眼就看到平时特别沉着稳重的苍暮在院子里踱步。 见此,她忙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出来,正要进去打趣苍暮,却不想她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卧房中传来了一声啼哭。(未完待续)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苍暮刚把目光移向到院子门口的单一诺,马上又转头看向传来啼哭声的卧房。 守在门口,胡子拉碴,衣衫邋遢的郑泽初猛地回头看向房门。 就在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卧房门上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打开房门满脸信息道:“恭喜郑公子,念秋娘子为您生了个大胖小子。” 郑泽初咧了咧嘴,抓着稳婆大声问:“我娘子怎么样了?” “念秋娘子没事,就是折腾的没了力气,等稳婆把屋里收拾好您就可以进来看她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可笑着笑着就瘫软在了地上,云森慌忙上前询问他有没有事。 单一诺喜笑颜开的走进院子,先是看着送了一口气的苍暮露出个玩味的表情,又示意云森把郑泽初扶起来。 “原来师傅也有紧张的时候啊?”她打趣道。 “臭丫头。”苍暮嗔了她一眼,“刚回来就打趣起师傅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一诺不敢。”她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云森和刚追过来的泠雨,云木等人见她这幅模样都掩嘴轻笑。 就连苍暮都忍不住轻笑了两声,戳了戳她的额头幅幅嗔道:“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苍老头,君子动口不动手。”胥天翔上前把她拉到身后,“再敢动手,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苍暮被他这句话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扬起手就要打在他头上,却因单一诺突然推了他一把而打空,还害得自己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另一边,推开胥天翔以后,她快步上前,扶住了脚下不稳的苍暮。 接着,没等苍暮说话就厉声斥责道:“胥天翔,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跟师傅说话,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像训孩子般的语气和他说话,不仅惊呆了苍暮,郑泽初等人,就连云木和泠雨都目瞪口呆。 之前她冲他大声说话最多是嗔怪,从没有用过这种斥责的语气。 尤其是此刻的院子里不仅有他们这些人,还有郑泽初和抱着孩子出来的稳婆等人。 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怕胥天翔会因此而生气。 没成想,被呵斥的男人默默垂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挠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管旁人的想法,直接回头看向愣在一旁的云木和泠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拜见师傅。” 他们已经正式成了亲,见到苍暮第一面要敬茶的。 虽然她着急过来看念秋,但是并没有疏忽该有的规矩,下了马车就小声交代薛奴去准备茶水跟在云木和泠雨身后。 泠雨率先反应过来,拉了拉云木的衣袖,两人快步过来跪在苍暮面前。 跪拜,行礼,敬茶一气呵成。 抱着孩子愣在门口的稳婆也回过神,笑呵呵的恭喜着众人来到腿软的郑泽初身边。 “慢着。”单一诺喊住要把孩子交给郑泽初的稳婆,看了看她手中用厚被包裹的婴孩对她说道:“你先回房给孩子换个薄被包裹,实在没有薄的就用双层的棉布。” “可是孩子刚刚出生,薄被不会着凉吗?”稳婆蹙眉问。 “就因为刚刚出出才不能热到,现在中午的温度还很高不需要包裹的太严实,孩子喜凉不喜热,稍稍凉爽的气候对他才是最好的。” 她说着看向胡子拉碴的郑泽初道,“你快去沐浴更衣,这么邋遢的模样就抱孩子,也不怕胡子扎到他。” 说完还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呢喃着说得去沐浴更衣才能过来看孩子了。 郑泽初和稳婆被她的话惊到,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按照诺儿所说去做吧!”苍暮开口让稳婆去换被子,又对郑泽初说道:“你好几日没好好梳洗了,梳洗一番再来看孩子,孩子先让稳婆照应着。” 一院子的人,因为孩子的突然降临都忙碌着,没有一个跟刚归来的单一诺和胥天翔寒暄,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的刘静。 回身要回院子去沐浴更衣的单一诺见刘静有些尴尬,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挂念着新生儿的情况,她没有时间和刘静畅聊,只能在沐浴的时候拉着她聊几句,缓解她心中的小情绪。 “有哪里不高兴的吗?”她从浴盆中抬头纹刘静。 刘静轻轻的摇头,表情复杂,准备要伸手帮她沐浴被她拉住手制止。 她让泠雨去准备衣裙,含笑拉住刘静的手道:“触景生情了?” 被戳穿心思的刘静微微点了点头,忍了又忍也没有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滑落。 见到刘静这般,她也不含糊,快速洗漱好起身裹上布巾和刘静并肩而坐。 “你怕自己不能给他为人父的这种喜悦?”她开门见山的问,“还是怕你们之间没有像郑泽初和念秋那样的感情。” 郑泽初见稳婆出来报喜,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孩子,而是先急切的询问了念秋的情况。 有个把自己放在孩子之前的相公,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两者皆有。”刘静哽咽的说着抬起头,“一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他不在意我被人碰过身子,我不能剥夺他为人父的权力……” 刘静话音刚落,泠雨拿着单一诺的衣物进来,俨然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 她把手上的衣物放好,边帮单一诺擦拭滴水的青丝边说道:“木是被灭门的忠良之后,云家也只剩他们三兄弟。之前因为我不能生养的原因所以没有勇气和他走到一起,一直逃避他,后来才知道,他在子嗣和我之间选的是我,只有拥有我才能让他觉得幸福。” 单一诺轻轻拍了拍泠雨的手,感谢她揭开自己的伤疤劝慰不自信的刘静。 汝城离开以后,这是单一诺第一次见到一直都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刘静终于露出了别样的情绪,也终于让她见到了希望。 她激动的热泪盈眶,握住刘静的手道:“一诺不怕静姐姐被没人要,也不怕谁会伤害你,就怕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静姐姐,即使咱们被全天下丢弃,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 只要能活出自我,就不怕没有人欣赏。 况且,她坚信,薛淼不是那种肤浅之人,定不会在意刘静在刘府发生的事,只会更珍惜他们得来不易的情感。(未完待续) 忘记也是一种幸运 单一诺和泠雨的安抚终于让刘静走出了牛角尖,放声大哭了一场在厢房歇下。 处理完这边,她还不能休息,和院子里的黑虎打了个招呼又要跑去了郑泽初的院子,被等候在院子外的胥天翔一把抱起用轻功带她过去。 看着他鬓角和身后还在滴水的头发,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道:“谢谢你。” “你我夫妻,不必言谢。”他淡淡的回道。 念秋听了她的忠告,一直没敢大吃特吃,也一直坚持着自己可以做的运动。 孩子不算太大,不过也是个足足有七斤多重的大胖小子。 苍暮解释说念秋从半个多月前就有了要生产的预兆,折腾的她每日都疼的死去活来,可孩子就是不肯出来。 他翻阅了无数医书,本想用催产药,怕她会有生命危险没敢用。 “这孩子是和你有缘啊!”苍暮看着抱着孩子一脸笑意的单一诺含笑说道,“你刚进门他就出生了。” “那,那就请一诺妹妹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念秋虚弱的看着郑泽初问,“相公以为如何?” “好。”郑泽初一口应下。 单一诺紧紧抱着孩子,看似在逗他玩,其实是偷偷把紫心贴在孩子的后背,让它帮孩子检查身体。 “既然你生在乱世,那姑姑就给你取个有意义的名字吧!”从紫心口中得知孩子一切安好以后,她含笑看着熟睡的小家伙道:“板桥二字不错,你叫郑板桥如何?” “郑……” “嗯嗯……” 在她怀中熟睡的小家伙似是发出一声嘤咛,又似是回应她的话让刚开口的郑泽初住了口。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单一诺和她怀中刚出生不过几个多时辰的婴儿。 她笑眯眯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真乖,不枉姑姑把这个孤傲自赏,清高不俗的伟人名字给你,以后,你定是个像他一样能活出自我的人。” 郑板桥被称为扬州八怪的重要代表人物,可了解过他生平事迹的她认为,他不是怪人,而是一个活出自我的人。 尤其是他经常会说的“难得糊涂”这四个字。 她对这四个字的理解和旁人不同,更不是它的字面意思,而是两层很有深意的解释。 “伟人?”郑泽初从念秋的床边站起身看向她问,“一诺,为兄怎么不知这是哪个前辈的名讳呢?” “你不知道就对了。”她把怀里的小家伙送到念秋身边,“他是我故乡的传言中的一个已故前辈,他生前说过最让人惊奇的话是,难得糊涂。” “这四个字有何惊奇之处?”郑泽初又问。 “它们有两层含义,一层意思是不与人同流合污,另一层意思是让后人记住人必须要懂得自己保护,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就要学会规避。”她说着又看了看了熟睡的小板桥道,“在繁杂的乱世中,能做到这点必能独善其身。” 她给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生的小家伙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要他不受世俗影响,快乐的长大。 因为这是她终生的遗憾,不想再有后辈步她的后尘,所以取了这个名字给他。 “好句,真是好句。”郑泽初拍手叫好,“吾儿能得到这个名字乃是他三生有幸,泽初代他谢谢小仙姑的赐名。” 他行礼道谢,说的不是单一诺的名字,也没有称呼她为妹妹,而是用小仙姑这个称呼。 用这个称呼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个让他不得不认为她就是仙人下凡的原因。 其实这个原因也让她认为他的到来其实是上天的安排。 将来见到那个活得十分潇洒的小伙子时她才真正明白郑泽初对她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赶路的这一个多月,她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胥天翔见她已经做完自己要做的,直接示意要说话的苍暮有话稍后再说便带她回去休息。 她的确是累了,回去以后和带着黑虎回卧房,只吃了几口饭就趟在软塌上抱着黑虎的头沉沉睡去。 胥天翔也有一个多月没和自己的小女人独处了,可他并没有和黑虎抢她的所有权,给他们盖上了被子,才自己去了床榻休息。 翌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榻上,而黑虎和胥天翔已经不见踪迹。 她翻身下床,狂奔出了卧房,打开卧房们,见到院子里玩耍的一人一狗她突然腿软坐到了地上。 泠雨忙上前扶起了她,询问她是否有事。 “王妃怎么不穿鞋子就往外跑。”胥天翔快步走来,抱起刚被泠雨扶起的她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受凉了怎么办。” “我以为,我以为……” 她声音哽咽,剩下以为黑虎已经不在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让它留下对它来说是煎熬,可她也当真是舍不得。 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失去了太多,不敢再失去了。 “它早晚要走,现在的它很努力想要自己活着,可它努力的时候也是在消耗自己。”他蹙眉看着她道,“不过你放心,本王定会陪你走到尽头。” 曾经,她听过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可没人知道,她最喜欢听的事她爱的人说爱她,说会永远陪着她。 她害怕孤独,恐惧独自一人面对生活。 若不是她不想一个人生活,上一世也不会再次回到令她伤心难过的地方,最后落得被亲生父亲逼死的下场。 “王爷一大早就跟我说情话,也不怕被人听去了笑话。”她强忍情绪打趣他道。 “若是王妃喜欢,本王可以每日都说给你听。” 她小脸一红,微微垂眸,对门口掩嘴轻笑的泠雨和云木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抱着她走进卧房,附身为她穿袜提鞋,又帮她更衣梳洗。 看着铜镜中她精致的小脸,他靠在她的肩头道:“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她看着铜镜中的他问,“你怎么知道这句诗词的。” “这是诗词吗?谁人所做?”他一脸平静的问,“为夫见到娘子这般模样突然就想起这句话,只是不知究竟是从哪里知晓的。” 闻言,她淡淡一笑,抬头看着他道:“也许,有一些事,能忘记也是一种幸运。”(未完待续) 有过肌肤之亲 单一诺一方面想确认胥天翔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另一方面又不想确认这些。 她打心底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也很喜欢。 可当她想起之前因为他知道她的过往以后造成的误会,又十分期盼他并没有失忆,很清楚她的过往。 “今日我们就在院子里陪黑虎,谁都不见。”他握住她的手,蹙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今晚,让它安心上路,以后的路,为夫陪你走。” 她瞬间泪目,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一早就收到了他的指示,整整一日都没有人来她的院子打扰他们与黑虎的相处。 早上还能扭动身体和他玩耍的黑虎,傍晚时分就已经站不起身了。 她看着夕阳余晖照耀在趴在地上的它身上,泪如雨下。 “让刚子哥哥他们过来吧!”她哽咽道,“大家伙一定希望看到他们来送它最后一程。” 他向门口的众人摆摆手,从早上就等候在那里的刚子率先冲了进来。 刚子照顾黑虎的这段时间,早已和它有了深厚的感情。 它对他也是一样的,玩耍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大个子,眼中的不舍清晰可见。 此刻它已经抬不起头,可它还是用尽所有力气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简短的告别,他们一人一狗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黑虎。”苍暮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大脑袋,“从我把你带回来已经过去了八个年头,你陪伴了平儿四年,又护了诺儿四年。不管你和他们有什么渊源,我都要好好的谢谢你。” 黑虎好似想要回应他,可它没有力气叫出声,也抬不起爪子,只能眨了眨眼睛。 他明白它的举动,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师兄应该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你一路走好。” 苍暮起身后,其他人都一一过来和黑虎道别,就连刚能下床的念秋也在道别的行列中。 若不是单一诺及时阻止,小板桥也会被他们抱来。 虽然黑虎很有灵性,但是学过医理的她还是不想刚出生的孩童和要走向生命尽头的动物接触。 她让身体虚弱的刘静和草果二人抱着小板桥站在院子外远远的和黑虎道了别。 夜幕降临之前,黑虎便没了气息,她决定把它火化,然后把它的骨灰带在身边,等她去忘忧谷的时候把它安葬在祁玉的墓边。 其他人都离开以后,她看着胥天翔问:“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把黑虎安葬在玉哥哥墓边吗?” “你若想说,为夫洗耳恭听,你若不想说,为夫绝不强迫于你。”他淡淡道。 她莞尔一笑,靠在他的肩头休息,并没有说出她昨晚的梦境。 祁玉死了以后,她从来没有从梦境中见过他,昨晚她第一次见到模糊不清的他,也从他口中验证了她在沼泽上昏迷时看到的景象。 他是小涂身上一直带着的玉坠,黑虎就是小黑,他们的使命就是陪伴她,保护她,直到她解决沼泽的问题。 黑虎的寿命已经到了极限,让她不要舍不得它离开,不然它会一直让自己留在她身边。 她也不忍看到黑虎受尽折磨留下陪她,同意让它离开。 最后的时候他说,可以带黑虎的骨灰回忘忧谷,把它安葬在那里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还表示了自己为她感到高兴,祝福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开心的活着。 梦中的她都没来的及和他说话,他模糊的身影便消失了。 特别想要和他分享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特别想和他说说话,想跟他道个歉,说声她想他。 可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说完自己的话就消失在她的梦境中。 她伤心的哭了,哭声吵醒了胥天翔和她身边的黑虎,是他抱起她安慰了好半天才让她止住了哭泣。 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苏醒,他没有喊她起来,也没有告诉她其实他知道她做了梦,更没有去追问能令她如此伤心的梦境究竟是什么。 “即使为夫不知道以前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也不记得以前的种种,可为夫相信,爱你的心,始终不会变。”他突然把她拉进怀里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道,“十分渴望,要你的心,也不会变。” 他想要她,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总会克制不住的想。 今日清晨,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才早早的带着黑虎出去,顺便和苍暮聊了一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咱们有过肌肤之亲?”她推开他认真的问。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本王就有了反应。而且本王只是忘了与你之间发生的事,并没有忘记那种感觉。” “与你有那种感觉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我啊!” “本王今年二十有四,记忆中并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那种感觉的由来只有一个解释。” 那个解释就是他忘记了那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是谁,而他忘记的人只有她。 按照他的这一通推理,她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她面带微笑,站起身看了他一会,走进了内室…… 软塌上的他没有动身,只扭头看着帘子上映出她宽衣,然后吹灭蜡烛的影子微微扬起了嘴角,然后…… 他直接在软塌上歇下。 没错,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家伙没有去找等待着他的佳人,而是在外间的软塌上直接睡了。 内室中的她见半天没有动静,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笑容。 清晨,胥天翔因为听到云木压低声音的传进来的话先行起身,然后让泠雨候着,等内室的单一诺醒了帮她洗漱。 苍暮见他从院子出来大步迎上去,把手中的书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袁麒睿他们已经安全离开白石城了吗?”他边看书信边问。 “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书信发出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安全到了飞云庄。”苍暮沉声说道,“只是袁家军的身份被识破,三皇子假传良帝圣旨,只放了和袁世子有关的人,不肯放陌西城。”(未完待续) 愿意妥协 杜邵帆带着袁家精锐军到了白石城外,以飞云阁的名义来解救传言中被困的良帝。 殊不知,他们的身份早就被人看穿,刚到白石城外就被坐着城楼上的三皇子陌兆隆拆穿了身份,挑明了他们是袁家军的底细。 带兵来白石城之前,杜邵帆离就和杜邵轩商议过袁家军被拆穿身份后的应对之法。 他们早就知道可能被拆穿为何还要选择带着袁家军而来。 要问缘由就不得不说出他们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试探承亲王究竟有多少同谋。 自以为很聪明的胥天宇拍承亲王去北疆,他一去不回,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胥天翔从来没有对一直表面消沉的承亲王放松过半分警惕,从刚开始就很怀疑胥泓信靠近单一诺的目的就是袁家军。 假如他们暗地里一直盯着袁家军,那么袁家军的动向他们一定很清楚。 这次袁家军去良国救人就是为了验证他和陌兆隆是不是同谋。 陌兆隆手中的狼人定是丞相让人在泸水城养的,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表明承亲王和丞相早就沆瀣一气。 然而,丞相又和南平有所联络…… 贯通一切以后,胥天翔做了这么多准备让杜邵轩验证的事实就显而易见了。 “向博翰和胥慕阳二人都无碍就好。”胥天翔看完书信,回头看了看单一诺的院子道:“陌西城处在危险之中也正好能帮她达成一个心愿。” 单一诺希望促成杜邵帆和陌西城的事,眼下的局势正好给杜邵帆创造了机会。 “只是陌西城会牵扯到惠贵妃,而慧贵妃背后有……” 苍暮的话没有说完,他担心的事胥天翔也想到了,那些话无需说出口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既然已经知晓了承亲王的部署,也明白了尊主在此局中所处的地位,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也到了该公之于众的时刻。 “让事情慢慢发酵吧!该来的总会来。”胥天翔把手中的书信交给云木道,“小舅父那边有消息吗?他是在白石城还是回了飞云阁。” “差点忘了。”苍暮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淼回了飞云阁,他怕那些狼人要对付的是飞云阁,就留下一些信号后回去了。大长老得知白石城的情况甚是激动,吐了一口血后卧床不起。他让人发来消息说让你和诺儿尽快赶回飞云阁,过几日,为师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大长老的情况。” “飞云阁那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上山的路又机关重重,狼人应该也很难攻上去,相信那边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 至于去良国的事,他还要询问下他家小女人的意见,并没有直接回复苍暮。 好似看出他的心思,苍暮淡淡笑了声准备负手离去时又回头提醒了一句,“袁国公生前曾跟为师说过,若是有一日他突然暴毙,让为师带你们去见大长老。” “外祖父留下的书信中有交代。”他蹙眉低声道。 “平儿你……” “书信一直放在身上,就算忘记了,看完也能明白外祖父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说着把书信交给苍暮便回了院子。 几个月前,在温泉山庄外,苍暮就很想问他袁国公信中都写了什么。 只是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要说的打算苍暮也就没有开口。 看着手中的书信,苍暮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真是难为你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你的付出必会有回报。” 说完他把书信放在袖带中大步走向郑泽初的院子。 单一诺在小板桥出生那天就跟他说,孩子刚出生容易出现很多病症,要他日日都要去给孩子诊脉。 胥天翔回到卧房的时候,她刚睡醒,见泠雨端着热水进们便坐了起来。 他走到内室门口时正巧她起身伸懒腰,惹火的身材一览无遗。 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最怕见到的就是她这幅模样,每每如此,脑海中就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快点过去扑倒她。 虽然这个声音叫嚣的很厉害,但是他的心里特别清楚,他还不能这么做。 思想斗争的过程对他来说很痛苦,同时他还要承受着身体某种反应的煎熬,两者相加,他简直要疯了…… “泠雨。”他退出内室,背过身道,“下次帮王妃起身时,记得要关好门窗。” “啊?”泠雨有些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 正当她要询问时,发现胥天翔早已不见踪迹,聪明的她看着自家主子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模样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拿着湿布巾走到单一诺身边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才没有,是他自己闯进来的。”单一诺接过布巾擦了擦脸,抿着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他难受。”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能重新接受爷了吗?”泠雨玩味的看着她问。 重新接受他? 她心里很清楚,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怪过他,没有和他离过心,何来重新接受一说。 不过是他自作聪明的弄了个失忆症,可谓是打了她一个不知所措。 经泠雨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注意到了一个被她忽略已久的问题。 说起来,从沼泽地遇险那日算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她从昏迷中醒来也有两个多月。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用平等的身份相处了两月有余。 除了从汝城回南燕城的一月路程外,其他的时间他们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事实上,要说这段时间是他在重新追她也说的过去,要说是他们重新开始恋爱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在表明他愿意为他们的关系而妥协。 她想到这些嘴角微微上扬道,“可能对他和我而言,接不接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从零开始了。” “一诺。”泠雨握住她的手道,“我真为你高兴。” 泠雨为她感到高兴,她又何尝不是,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给她聊这些儿女情长,她正色问道:“他这么早离开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状况。” “听木说是良国那边来了消息,师傅让木过来喊爷。” “良国那边有消息了?” 她让泠雨快点帮她整理,她要去问问关于良国那边的情况,那里有太多她牵挂的人。(未完待续) 打情骂俏 对于单一诺而言,无论是谁,无论对她用什么样的手段,她都能一笑而过。 可谁要敢动她在乎的人,她必将让对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在边疆营地的时候胥天翔告诉了她让杜邵帆带着袁家军去良国的主要目的,还告诉了她之前他从国库中要出了一大笔军饷。 按照他的计划,军饷应该已经从兵部取了出来,现在的国库已经被他搬空了一半。 而胥天宇早些时候放出话来,说要亲自去北疆视察,那么剩下的一半国库应该也会在几个月内消耗完。 她想要用财力控制宁国的计划,应该很快就能实现。 当时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她的计划,因为她知道这些他能从云木和杜邵轩的书信中得知,所以并不好奇。 从她想要借飞云阁的敛财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有了想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把控宁国,甚至整个大陆的经济,这样才能真正的替被灭门的单家报仇。 龟苓膏,燕窝,然后琥珀,还有一家亲火锅。 这些都是在飞云阁原有生意的基础上做出了更胜一筹的改变,用新颖的东西补全了原有的不足,开辟新的渠道。 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一步步掌控整个经济的发展,让飞云阁成为领导者。 占据了领导者的位置,她就能用经济让昏庸的君王付出应有的代价。 袁国公夫妇的死亡让她加快了这一步的进程,幸好她还早早的做好了另一个打算,不然她怕良国那边的计划不能顺利完成。 自从良国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这两个多月,那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也不着急,因为她认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新的消息令她有些慌。 “胥天翔。”她刚迈出卧房的大门就高声喊出胥天翔的名字,“人呢?” “王妃喊本王所谓何事?”胥天翔一个闪身出现在她身边。 她抓住他的衣袖着急问,“良国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怎么样了?睿哥哥有没有受伤,还有三水舅舅和大长老他们都怎么样了?” 准备从厢房出来的刘静听到她提到薛淼便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和她一样焦急的等着胥天翔的答复。 刘静担心薛淼,这是不争的事实。 单一诺为了让她亲口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路上都没提起有关薛淼的任何一个字。 而她之所以前怕狼后怕虎,不敢说出自己心意的主要原因是她太重视他,害怕她向他靠近的以后他推开她,更害怕拥有片刻后再失去。 保持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平安无事她就心满意足了。有机会靠近甚好,没机会她也不强求。 偷偷躲在门框处听,就是怕被单一诺他们看到,怕他们会鼓励她奔向他。 她心里虽然也想那么做,可她还是不能那么做。 胥天翔拍了拍单一诺的手背道,“杜邵帆带着袁家军刚到白石城外就被三皇子识破了身份,得知是为被困的袁麒睿而去,他们爽快的放了和他有关的人,唯独没放陌西城。” “西城公主的安危可能确认?”她问。 “放心,里面有人暗中护着她,不会让她出事。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能给杜邵帆一个赎罪的机会,达成你心中所想。” “是我提议让西城公主带着飞天他们去宫中,让良帝同意接受飞云阁的帮助从而和飞云阁签下停战协议。”她轻咬下唇,万分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的鲁莽才害她受牢狱之灾,还差点害了睿哥哥和瀚哥哥。” “傻丫头。”他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这不怪你,是本王没有事先搞清楚那些狼人的用途,大意了。” 她没有推开他,因为此时她需要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而他又是那个最佳人选,所以她欣然接受了他。 其实这个怀抱如果能早几个月到来的话,可能现在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可能这就是命,有些事早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发展趋势。 “对了。”她突然挣脱他问,“轩哥哥的父母和慕阳那孩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大姨母和姨丈二人把阳儿送到飞云阁的人手里就说去四处游玩直接离开了,至于在哪,至今还没有音讯。” “那……” 她正要问薛淼,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住口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露着一点裙角的厢房。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以后,她的心瞬间被他融化了。 以前的他也会发现她的一些小动作,那时候他不揭穿已经是他对她的肯定,可他从不会主动帮她。 只有把自己和对方放在同样的位置时才会去照顾对方的小情绪。 说实话,她从来没敢奢望过这一刻会到来,它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感受她别样的目光,眼角眉梢都充满了笑意,附身凑近她精致的小脸。 朝阳下,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就这样慢慢靠近,交融在一起,若是只看影子,好似两人正在拥吻。 泠雨和云木相视一笑,背过身不再看他们一个附身看着她,一个仰头看着他的美好画面。 气氛慢慢变得有些暧昧,理智的她没有沉寂其中,而是轻轻挑眉退后了半步。 怕旁人起疑,她又忙清了清嗓子问:“王爷为何这般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又凑近她一步,压低声音道:“王妃脸上没有脏东西,可你的唇瓣好似很香甜,本王此刻就想品尝一下它的香甜。” “王爷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也不怕旁人听去了笑话。” “本王和自己的王妃打情骂俏还要怕旁人吗?那本王岂不是事事都要谨小慎微?” 论他以前为人处世的风格,谨小慎微算不上,可他绝不会说出这么油腻的话。 就算他是假装失忆,大概也不会如此不讲究礼节。 毕竟以前的他是个吃饭都要各种讲究,饭后净手漱口都不能少。 他们刚刚圆房的时候,有很多次天刚刚亮他有了想法,可见到窗纸上有了些许亮光他就不再对她动手动脚。 那时候他万万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如此暧昧的举动,也说不处这样的话。 难道,他是真的失忆了吗?(未完待续) 安全感 若有人问,这世上是什么样的爱最值得拥有。 这个答案不是无边无际的宠溺,也不是毫无原则的顺从,是一个人就算完全忘记了你,还能再一次爱上你,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你。 单一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更何况给她这种待遇的人是胥天翔。 认识他的第二天就陪她跳崖,让她全心全意爱上的男人。 等了四年,这个男人终于给了她最想要的安全感,也给了她梦寐以求的爱。 她心里波涛汹涌,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含笑看着他道:“王爷可知其他的情况,他们可有办法脱离危险。” 要说转移话题的能力,她可是鼻祖中的鼻祖。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好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轻轻摇了摇头回应了她的问题。 正当她被他这幅呆萌的表情圈粉时,刘静看到他摇头焦急从墙角走出来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处在危险之中吗?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两人同时转头看着连续发出三个问题的刘静,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她急切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胥天翔,示意他先离开,单一诺戏谑的看着刘静问:“静姐姐问的他是何许人啊?” “臭丫头。”刘静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不故意这么做,静姐姐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的能做到毫不关心他吗?你就不怕对你日思夜想的他知道你这种态度会伤心吗?” “我更怕我会给带来那种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的那种伤害。” “难道在你心里,薛淼就是那种为了子嗣可以放弃自己心爱女子的人吗?而且,师傅也说了,你完全有可能再有孕的。” “一诺,就算他不在乎子嗣,可哪个男人会容许一个女子的身子被一个地痞流氓看到,还……” 刘静说到最后忍不住抽泣起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为此哭泣了。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她想起那日被地痞抱住的情景都会觉得自己很脏,认为自己已经配不上薛淼。 她曾经因为自己错付了人而心如死灰般苟活,是他又一次让她沉寂了多年的心有了生命,她怎么能忍心见到他受伤,所以她更不敢看他厌恶她的样子。 受过伤的女人最怕被自己爱的人厌恶。 同样受过伤的单一诺最清楚这一点,也最了解刘静此刻的心理,因为在几个月前,她也曾以为自己被厌恶过,所以她能感同身受。 “我答应你,在你见他之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他表露出哪怕是一丢丢的介意,我就不会再在他面前提你只言片语。” 女人需要安全感,真爱一个女人就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在她眼里薛淼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以前性取向不太正,但是他从未强求过任何人,也未曾因为自己的面子而耽误过任何一个姑娘。 像他这样的人,值得拥有一个好姑娘,也值得被像刘静这样勇敢又坚强的姑娘拥有。 刘静听了单一诺的这番话,激动的不知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良国那边的消息具体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具体的进展,更不知道袁麒睿是用什么样的名义带着袁家军去的飞云庄,还有围困在飞云庄外的狼人…… 太多太多的事她需要去进一步确认,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这些儿女私情。 心急火燎的她直接打断了刘静想要说话的举动,“静姐姐,我还有要事需要和师傅商议,至于你那些感激的话就等你和三水舅舅成了亲做了我的舅母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也顾不上脸色通红的刘静,直接小跑出了院子。 等候在院子外的胥天翔一把拉住焦急的她,知道她想去找苍暮便抱起她轻点脚尖飞身而去。 “邵帆在解救袁世子之前先去了飞云庄,围困在庄子外的狼人在他去之前就不见了踪迹。就连皇宫外都已经换成了普通士兵。”苍暮说着拿出了白石城的外的布局图道,“如果他们是早就知道袁家军去了白石城,定是不想暴露狼人的踪迹,早早让狼人去了安全的地方。” 苍暮和胥天翔早就分析过,狼人不会突然出现,泸水城的狼人运送到白石城也不是一次就能送那么多的,他们定是有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白石城就那么大,能容纳那么多狼人还不泄露任何踪迹的地方只有良国皇宫后的马场。 皇家马场不是寻常人能随便出入的地方,而且那里离皇宫和飞云庄都非常近,速度快的话,夕发朝至绝对没有问题。 “整个大陆只有四个强国,除了西川以外,其他的都被尊主联系了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单一诺蹙眉看着另一张整个大陆的分布图道,“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西川?” “有这个可能,还有个可能是……”苍暮话没有说完,然后转身看向胥天翔问:“平儿,你有没有和诺儿说大长老那边的事?” 胥天翔微微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诺儿,大长老听闻白石城的事情绪有些激动,病倒好一阵了,这边如果没事了,咱们需要先去飞云阁一趟,大长老来信说有事和你们说。” “病倒了?严重吗?那咱们尽快出发吧!”单一诺急忙起身道。 “师傅,爷,主子。”云木在苍暮正要说话的时候敲门道,“飞云阁那边来信了。” 听闻是飞云阁的来信,苍暮快步过去打开房门从云木手中接过信件。 大长老年事已高,得知他病倒以后苍暮一直都挂念着。 单一诺也担心大长老的病情,焦急的询问道:“师傅怎么样了?大长老的病情可有好转?” “嗯!”苍暮应了一声,把书信递给她,“看来他也猜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担心白石城的情况突变,病情刚有好转就着急赶过去了。” “那咱们也别拖了,正好我要回一趟上京城,咱们就从那里去白石城吧!”她提议道。 苍暮颔首,转头看了眼稳坐一旁的胥天翔,询问他的意见。 胥天翔此时是以他的小女人为准,只要她开口,他从来没有反对过。(未完待续) 谈判的底牌 单一诺的建议全票通过,他们几人很快敲定了启程的日期。 念秋刚生产几天,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小板桥,毕竟他晚了半个多月才出生,而他的体型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巨大儿了。 新生命在她眼里是新的开始,正好这个时候也是她准备要让整个大陆改革换新,所以她很重视小板桥。 改变一个时代很件风险极高的事,她希望能看到一股新力量尽快崛起。 郑板桥的满月酒因为单一诺他们要走提前到了九月初六。 去看望念秋母子的时候,单一诺再三叮嘱,月子一定要做足四十二天,而且月子里只要条件允许是可以沐浴的,只是不能盆浴。 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她和泠雨教给郑泽初怎么给孩子沐浴,尔后又给念秋洗了个澡。 “我走了你就喊郑泽初帮你,不要不好意思,相公最大的责任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候照顾你知道吗?”她边帮念秋擦试着头发边嘱咐道。 念秋红着脸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正常直接保证会按时给她沐浴。 与他的爽快相比,性情豪爽的念秋反而显得十分扭捏。 单一诺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陪陪你的妻儿,傍晚时分,我要带师傅和胥天翔去那里,你准备一下。” 她说的那里是哪里别人不知道,他却十分清楚。 而且要去那里的话他的确要准备准备,尤其是有了孩子,他更要注意。 去之前的准备很简单,最主要的是回来的时候。 傍晚,她让云木喊来苍暮,挽着胥天翔的手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看个好东西。” “明日就要启程了,你这丫头究竟在卖什么关子,是不是又惦记上谁了?”苍暮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别有意味的问。 闻言,她放开胥天翔的手臂,笑着挽上苍暮道:“师傅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啊!” 苍暮嗔了她一眼,让她靠在自己胳膊上,半带着她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胥天翔黑着一张脸,对原本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被苍暮抢走这个事实十分不满,可尽管不满,他也只能忍着。 一行人走着走着就离开了飞云庄,从后门出去以后往平时放作坊废料的园子后面走去。 琥珀的废料都集中放在一个园子里堆积着,等待着以后集中处理。 堆成座两层楼高的小山,挡住了园子后面又新建的几个作坊。 作坊里明显有什么易燃的东西,没有太阳光的情况下,里面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火花。 郑泽初早早在作坊外等候着他们的到来,看见他们过来时直接领着他们去了最里面的作坊,那里放着他所有的成果。 从在乐清县,郑泽初算出那些计算机都要很久才能算出的东西以后单一诺就做好了让他做这件事的准备。 她认为只有能准确计算好各种数值的人才能做成这件事。 看着摆在长桌上的东西,她才真的相信郑泽初就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这些是……” “火药。”她直接回答了苍暮没有问出口的话,认真的说道:“这些就是会爆炸的火药。” 来到这里以后,她只在她和胥天翔成亲那日听到了仿佛是鞭炮声的动静,后来她在和泠雨闲聊时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鞭炮。 那个动静是十几个人在一旁抽打铁鞭发出的响声,是至高无上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其实说白了,就是现在社会中称作甩鞭的东西产生的响动。 “带有长引线的叫大炮,可以用在战场上,用炮筒将其射出,落地即爆,火焰极炽。”她指着炮弹和大炮解释完又指向一旁的鞭炮道,“这种叫鞭炮,可以用在喜庆或者哀丧的日子。” 说完她拿出一串最小的鞭炮让郑泽初去作坊外点燃。 点燃这串鞭炮有两个目的,一是庆贺念秋生子,二是让胥天翔和苍暮看看火药的威力。 虽然是极小的炮仗,但也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云木在胥天翔的示意下让暗卫回去庄子,告诉众人不要惊慌,动静出自他们自己人,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大炮可射出多远?”胥天翔看着放完鞭炮的地方问。 郑泽初收好手中的火折子道,“至今为止,做出来的炮架能将炮弹射出五十丈到一百丈的距离,再远距离的弧度我还没有计算好,所以还没能做出来。” 宁国的计算方式,五十丈大概是一百七十米左右,也就是说这个大炮最远能射出三百米。 按照单一诺原本的计划,郑泽初能算出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即可。 并不是瞧不起他,而是紫心说人脑能算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厉害的了,剩下的就由它直接给现成的组件,再用它们做出更远距离的大炮。 短短十个月的时间,他居然算出了三百多米。 她再一次刷新了对他的认识,甚至在想,历史上最聪明的一个数学家是不是就是他的原型。 “诺儿。”苍暮突然蹙眉看向她问,“你要泽初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你要……” “师傅放心。”她猜出苍暮心中所想,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解释道:“我是为了能阻止战争才研制这些的,它们就是我和各国首领谈判的底牌。” “可是……” 苍暮对她虽然很放心,但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火药的诞生究竟是好是坏。 她好似读懂了他的心思,慢慢走到他的身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他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说吧!” “师傅不是看过时代的变化了,应该知道它是时代进展的必然产物。而且,硝石已经随处可见,就算我不用,也会有其他人用,它的产生是无法避免的。” 她想说,既然已经无法避免,为什么她不先一步掌握。 当她想到苍暮那颗悲天悯人的心,顾及了他的感受,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也是不想他因此想到薛雨霜而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很想问他,薛雨霜是不是也曾和他说过关于火药的事情。 “你想用这些和其他诸国谈什么条件。”胥天翔突然发问。 她回头,非常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想他们接受协调,无论有什么矛盾都能通过一个组织对各国进行协调。”(未完待续) 独一无二的男人 避免战争的最好方式就是谈判,双方谈判容易擦枪走火,有第三方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飞云阁是各国都承认的组织,也是他们都惧怕的组织。 最重要的是,飞云阁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作为第三方出现再合适不过。 “你想让飞云阁来做这件事?”胥天翔问。 她轻咬下唇,抬头看着他,缓缓抬脚走近了他一步,她这一步迈的很慢很慢,貌似她要跨越的是一座巨山。 此刻她站在山顶上,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需要有一双大手拉她回来。 或者悬崖之下有个人能接住她不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她正巴巴看着的人就是她最希望能去接住她的人,只是她不确定这个男人能不能在这件事上妥协。 “可以吗?”她眨巴着大眼睛,略显心虚的问。 他看着她迈出沉重的那一步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酸,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的心虚,她的恐慌他都看的很清楚,甚至觉得她是站在悬崖边冲他招手。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露出些许求救的意味,他觉得如果他不拉住她的话,她马上就会摔下悬崖。 情不自禁的往前一步,他顺势伸手扶住了他认为颤颤巍巍的她,深情的望着她道:“你是飞云阁的阁主,有关飞云阁的所有的决策都由你定夺。” 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道:“你当真不介意我改变飞云阁前行的轨迹?” “外祖父有留话,飞云阁交到你的手里以后,任凭你处置。”他笃定的说道,“就算你把飞云阁解散了,本王也没有意见。” “谢谢你。” 两人深情相望,一切难以言表的情感都融化在了‘谢谢你’三个字中。 苍暮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情意浓浓的局面。 …… 明日就要启程回上京城,单一诺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交代事情,把晚上休息的时间挤了出来。 鞭炮已经做出来了,她跟紫心要了烟花的制作过程。 她叮嘱郑泽初,像鞭炮和打炮一样,过程有了,计量也有了,不过具体操作还要慢慢实践,毕竟不同区域的硝石也不同。 “做这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实验的时候必须穿上我给你的防爆服,千万不可心急。”她认真的看着郑泽初道,“无论什么时候,安全第一。” “放心,我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秋儿和桥儿着想。” “秋?桥?”她嘴角上扬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无意中想到的名字居然和他的母亲名字的发音如此相似。” “从听到这个名字起,我就和念儿说,这是桥儿的福气,他姑姑赐予他的福气。” 她微微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们。” 说完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望着远处已经有些泛红的天际迅速离开了郑泽初的院子。 “林。”她走出厢房喊了一声云林,“王爷在哪?” “在师傅那里。”云林立刻现身,拱手作揖道:“主子,你要找爷吗?” 她看了一眼有细微动静的卧房,对云林道:“把他喊来,我去看看我侄子马上就出来。” 云林应了一声,要走时又停下脚步问:“要不要把嫂子喊来?” 昨晚她开始和郑泽初细谈之前让云木带着泠雨回去休息了,只留下云林和云森二人轮流守候在这里。 “不用。”她边说边头也不回的走向卧房。 卧房里的动静很小,可她却听得很清楚,而且她能断定那个动静是小板桥发出来的。 孩子虽然刚出生不能说话,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们却有一种特殊的灵性。 他们不能言语,可他们能预感到亲人之间的离别。 她轻轻推门走进卧房,这时候念秋已经掀开被子正要起身去安抚嘤咛的小板桥,她摆手制止让她躺下,自己去婴儿床上抱起了小板桥。 “是不是知道姑姑要走了?”她走到小床旁抱起小家伙,“你可真体贴。” 怀中的小家伙砸吧了两下小嘴,小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模糊不清的她。 失去了一个自己的孩子,再见到孩子本就有种难以抑制的母性在身体里泛滥,而此刻她的母性简直达到了高峰。 对新生命的向往,对孩子的渴望,都让她十分不舍将怀中的小家伙放下。 “桥儿应该是舍不得姑姑离开。”郑泽初推门而入,“就算舍不得也不能强留,一诺,王爷已经到了,在院子里等你,快去吧!” 他过来从她怀中接过孩子道,“来年开春,我们就去京都看你。” 良国那边的消息他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为了念秋的身体着想他们决定先瞒着她,就没提他们要去良国的事。 单一诺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只微微点了点头便把怀里的孩子送到了他的怀里。 她让云林喊胥天翔来,是因为她看到了天际的红霞,所以她想和他安安静静去看个日出。 很久没有看日出了,这个机会她不想错过。 迈出房门,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男人手中拿着的披风她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娘子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安静的看个日出吗?”他走向前给她披上披风道,“此刻正好有机会,为夫想圆了娘子这个心愿。” 他们在回南燕城的路上,她在马车里看过日出,趴在车窗上感慨说想安安静静的看一次日出。 就那么一句感慨,她真的没想到他会记住这些,还一直想着要圆她的梦。 变了,他真的变了,变成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可以说,现在的他正逐渐让自己变成一个和祁玉一样温柔又可心的体贴型男人。 “你想把自己变成玉哥哥吗?”她歪头问。 “祁玉是个不错的侠客,他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为夫不知,可为夫不想做你独一无二的男人,不想去取代任何人。” “取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你我也不会到这一步。” 如果一个人能取代另一个人的话,那她何必在他身边转悠这么多年。 祁玉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敢明白。(未完待续) 滴水不进 单一诺之所以会选择回上京城是他们来南燕城的路上收到了杜邵轩的书信。 皇后和袁鸶鸶突然小产,而且小产来的十分蹊跷。 为了给她正名,杜邵轩制造了些许流言,而胥天宇和太后也有意让袁鸶鸶为此事买单。 巧的是,贤妃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胥天宇明确表示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见世,而能为此事背锅的人也只有袁鸶鸶一个。 她并不在乎袁鸶鸶的死活,只是刚到飞云庄就收到消息说贤妃小产了。 更巧的是她的小产和皇后还有袁鸶鸶的一模一样。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位嫔妃同时怀孕又已相同的模式小产,如此蹊跷之事令人不得不去深究其缘由。 早就对此有所怀疑的单一诺必定要去上京城,甚至要去宫中调查一下此事。 同样为了此事快马加鞭赶回上京城的尊主刚到丞相府就听说了贤妃已经小产的事。 “没用。”尊主一脚踢翻面前的茶桌怒道,“皇后还挺了三个多月,她这么年轻居然连两个月都过不去,真是个废物。” “尊主怎么这么大火气。”丞相缓步走来道,“尊主发泄怒火之前是不是要跟本丞相解释下此事。” 尊主眼神慢慢变得凌厉,沉声道:“本尊做事还需要和丞相解释?” “此事牵扯着贤妃和我们丞相府的荣誉,尊主不该和本丞相解释下此事的缘由吗?” “当初是你来向本尊求得药,药效如何本尊也早就和你说的很清楚。本尊是用自己研制多年的良药在帮你争取你想要的荣华富贵,你不仅不心存感激还要质问本尊缘由,这就是你堂堂一国相邦的为人之道吗?” 不等丞相回话,尊主又逼近了他一步道:“你我的合作已有十几载,本尊可有害过你?” 十几年前,靠着严氏母家的财力丞相成了正四品的侍郎。 侍郎做了好几载,他很想继续往上爬却找不到办法,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不得其法。 恰巧此时先帝殡天,胥天宇登基为帝,太后也急需拉拢朝中大臣扶持新帝。 他当时立功心切便自请去乐清县治理水患,最后却是把自己累跨了也没有做出任何成效。 返程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又想起已经离世的曹氏鬼使神差的回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子,来到了那条小河旁。 就在那里,他和尊主第一次相遇,又从尊主口中得知能帮他给太后引荐的事。 为了未来能前程似锦,他答应把他家乡给尊主养蛇。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尊主的确做到了当初的承诺让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教授了谭宗晋武功。 谭宗晋多次命悬一线都是尊主出手相救。 丞相想到这里眉头紧蹙道,“可贤妃也是老夫的女儿,老夫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呢!” “贤妃已经没有用处,丞相,做大事者,该舍的就得决绝舍弃,否则后患无穷。” “当真不可再试试看了吗?” 大局面前,丞相能狠下心丢弃谭晴雯甚至谭宗晋,是因为他们总是不听话,任性妄为,可贤妃不同。 贤妃是个愿意为谭家谋算,舍身为整个谭家大局的人,他心底不忍就此放弃。 “丞相难道都不上街吗?”尊主在丞相一旁坐下道,“飞云阁的生意处处都在碾压严家,用不了多久,严家就会溃败,失去了严家供奉的银子,当今圣上和太后还会高看丞相吗?” 当初太后决定要重用他就是看中了他身后有严家的支持,失去了严家这个取之不竭的金库,他也就失去了大半的价值。 太后可是能为了自身利益弑君的人,肯定不会留着他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到时候,不仅他,甚至贤妃和谭家的所有势力都会被连根拔起。 “承亲王那边则截然不同,他们迫切想要得到丞相府的势力,定然不敢轻举妄动,若丞相成了开国大臣,前程……” 尊主没有直接说完,看了丞相一眼便直接起身离开。 着急赶路回来,一路上都没敢休息,尊主需要回密室‘闭关’把前来求见的谭宗晋直接拒之门外。 连续两日都不见尊主有任何动静,谭宗晋急匆匆的来到了丞相的书房。 得知丞相并不知晓单一诺的消息后他疑惑的问,“父亲,为何尊主每次‘闭关’都是整整五日滴水不进,出来以后还都是精神抖擞。” “可能是功力得到了提升吧!”丞相随口说道。 “父亲可曾见尊主用过膳?厨房那边可有给尊主送过什么膳食吗?” 他的问话让丞相蹙紧了眉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 见此他又追问道,“尊主在传授我和严潇武功之前让我们都饮了一碗新鲜的蛇血,那碗血的功效究竟有何用,为何我们的功力和正常人有所不同。” 尊主要在丞相家乡养蛇的时候他就问过为何要养在那里。 记得当时尊主说过,要养的蛇并不是一般的蛇类,需要在有水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还不能离怒河太远,他的家乡位置最佳。 每个月,尊主都会让人去运一些蛇回来,可从没人见过那些蛇都运去了哪里。 在他跟尊主求药的时候尊主说药性时提到,因为蛇都是靠气味分辨自己曾经交合的异性,所以胥天翔用药以后交合的第一人会持续得到恩宠。 如果在药效下坏了身孕,为了保胎,此人必须持续服用尊主特制的药物。 皇后和袁鸶鸶离奇的小产应该就是和此事有关。 尊主离开之前叮嘱贤妃最近不要争恩宠,定要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再去博取胥天宇的欢心,定能一举得子。 贤妃没有听劝告,认为自己能创造好条件,想快点怀上身孕。 “难道,那个药里有……”丞相好似发现了这些事情中的种种牵扯,低声呢喃着。 “父亲说的是什么药。”谭宗晋好似一知半解的道,“此药可是和长姐小产一事有关?” “你先回去吧!”丞相回过神,蹙眉看着谭宗晋叮嘱道:“此事万万不可再和旁人提起,为父心中自有定夺。” “孩儿告退。” 谭宗晋说完便退出了书房,离开院子的时候嘴角带着些许奸诈的笑意。(未完待续) 人性的自私 人性都是自私的,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有利益牵扯都会变成自己的敌人。 谭宗晋而言,想要取单一诺性命的尊主和帮着尊主的丞相都在与他为敌,若是能让敌人与敌人发生内斗,他便能渔翁得利。 从他间接知道贤妃的身孕和尊主的药有关时就想好了让丞相和尊主反目的办法。 就算不能让他们反目,也能给他们制造一些嫌隙。 “公子。”五方跟上谭宗晋的脚步低声道,“要不要小的去侧面打听一下有关阁主的消息。” “不用了。”谭宗晋头也不回的道,“尊主那副受挫的模样足以说明诺儿很安全,本公子看上的女人可没那么弱,否则,她怎么有能力掌管好这么大的丞相府。” 五方低垂着眼眸,轻蔑的瞥了谭宗晋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堂堂飞云阁的阁主居然被说成这么没有见识的人。 他倒认为没见识的不是单一诺,而是表面看着儒雅风光实质却狗屁不通的谭宗晋。 贤妃小产,她自己懊恼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丞相在乎的他自己的得失,宫里的人都因为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而欢喜雀跃,只有一个人因为此事而茶饭不思。 知女莫若母这句话有另一层隐晦的含义:只有母亲能体会的到女儿的各项苦楚。 也只有母亲知道一个女人失去孩子或者生孩子时的痛苦。 严氏没有考虑局势上的得失,只一心挂念着小产后的贤妃身体恢复的如何。 多次求丞相进宫请命,让她能去宫里看一眼贤妃现在的情况。 丞相一如既往的听也不听她的解释就拒绝了她的请求,认为在这个多事之秋不能进宫。 严氏很伤心,只想着自己女儿的她并不知道此刻宫中的情况真的就如丞相所言,闲杂人等最好还是不要去引火上身。 三位有孕的嫔妃都以奇异的方式小产,而且并不是因为误食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后宫的众人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上麻烦被拉去当替罪羊。 唯独悦薇轩的袁鸶鸶日渐跋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会这样完全都取决于从贤妃有孕以后日日都去悦薇轩留宿的胥天宇。 尽管她是刚小产,不能侍寝,胥天宇也每日都留宿在她那里,嘴上说想陪着她,事实上却处处惯着她,日以继日的在她耳边说他其实并不想要贤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想要他们的孩子。 傻不拉几的她把他说的每句话都当成了誓言,持宠而娇以后是更加的目中无人。 这日,皇后以小产后身体虚弱为由传话到后宫各个嫔妃那里说要精心养病,免了三宫六院的礼数,无事不得擅入凤仪宫。 恰巧这时胥天宇让杨公公传话政事繁忙,近日不准后宫嫔妃去打扰。 剩下对后宫的风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太后要去佛前替两个孙儿抄经超度,不许旁人擅闯。 闲来无事的袁鸶鸶就作死的跑去怡和宫大闹了一场。 “袁鸶鸶,你居然敢在本宫这里胡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再不退下,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贤妃厉声呵斥道。 本来想用袁鸶鸶去扳倒皇后,没成想却查出了两人都有了身孕的事。 眼下,她们已经小产,可她却怀着皇嗣,是整个后宫的重点保护对象,此时正是她惩治她的时候。 顺便可以借此事杀鸡儆猴,给皇后点颜色看看。 袁鸶鸶邪魅一笑,“贤妃不要忘了,你不过是妃位,而本宫是贵妃,你对本宫不客气是要以下犯上吗?” “在本宫眼里,你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跟本宫论位份,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贤妃不慌不忙的坐下含笑道,“如今本宫肚子里怀着小皇子,你敢对本宫怎样?”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袁鸶鸶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肚子道,“本宫之前小产,就是你做的好事,今日本宫就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本宫的孩子陪葬。” “你要干什么。”贤妃警铃大作。 “本宫当然是要向你讨债。”她缓步走向她道,“当初你利用本宫去扳倒皇后,差点害死本宫,幸好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及时救了本宫一命,你却心生嫉妒,居然设计害死了本宫的孩子自己却有了孩子。这笔账,是时候和你好好算算了。” “你,你,你别过来。”贤妃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她道。 樱兰慌忙拦在贤妃身前,大喊着让门外的内管去喊侍卫。 一时间,整个怡和宫慌乱如麻,几个婢女护在贤妃身前张牙舞爪的看着缓缓靠近的袁鸶鸶。 偏殿中刚忙完的一个婢女远远的看到了殿中的情形,放下手中的杂物脚尖用力,飞身冲着袁鸶鸶而去。 袁鸶鸶猝不及防的被她一脚踢到在地。 殿外的内官一拥而上,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贤妃待人不好,可在他们这些下人眼里贤妃比袁鸶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在这种时候他们当然要护着怀有身孕的贤妃。 跟着袁鸶鸶一同来的人根本不敢加入,毕竟事关皇嗣,一旦出事并非小可。 众人都乱作一团时,杨公公带着一帮侍卫走进怡和宫,他一声怒喝,所有人都慌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杨公公先是呵斥了内官一顿才附身去扶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的袁鸶鸶。 “狗奴才。”袁鸶鸶刚起身就一巴掌打在杨公公脸上,“没看见本宫还没起来吗?不先扶起本宫反倒先去训斥他们了。” 试问,从杨公公坐上总管的位置以后,除了胥天宇,谁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就连太后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任何话都用一种嘱托的语气说。 袁鸶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掌掴杨公公,不仅是婢女和内官,贤妃也都跟着瞪大了眼睛。 “贵妃娘娘教训的事,是奴才不好,奴才该罚。”杨公公哈着腰道。 “去给本宫把这些个狗奴才都拉去处死,居然敢对本宫动手,本宫定要让你们好看。”袁鸶鸶火冒三丈的看着众人道,“既然都活得不耐烦了,那就别活了。” 内官和婢女都是宫里的下等人,主子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死活。 袁鸶鸶身为贵妃,处死几个内官和婢女的权利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自食其果 死几个内官和婢女没什么,可刚被掌掴的杨公公会让袁鸶鸶轻易得逞吗? 贤妃提着一颗心看向一直哈腰站在一旁的杨公公。 “贵妃娘娘息怒。”杨公公上前一步行礼道:“后宫的内官和婢女犯了错,错都在奴才,是奴才没有教好。贵妃娘娘觉得生气就直接拉出去乱棍打死即可,您若因此气坏了身子,不然奴才们可担待不起。” 语毕,他立刻摆手让后在殿外的侍卫进来,把刚刚压在袁鸶鸶身上的那几个内官都拉了出去。 安静的正殿立刻响起了阵阵求饶声,杨公公扭头不语,贤妃就算有心要救下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一个。”袁鸶鸶扫视着殿中众人道,“是一个会武功的婢女趁本宫不备,踢倒了本宫,才让那些内官才有机会扑到本宫身上的。” 贤妃和樱兰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混在人群中的一个婢女。 此人对贤妃来说还有一个妙用,万万不能有事,她给了樱兰一个眼神,让她推出另一个婢女顶下了此事。 内官和婢女都被拉走,袁鸶鸶才算消气,但她并没有罢手,把目光投向了贤妃。 “淑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杨公公抢先一步道,“皇上让奴才来通知两位娘娘参加今晚的宫宴,皇上说了,贵妃娘娘尊贵,贤妃娘娘有孕在身,二位缺一不可。” 袁鸶鸶听闻要参加宫宴,连忙问皇后会不会去。 得知胥天宇并没有让皇后去参加宫宴的意思她便屁颠屁颠回去准备了,贤妃也直接被她抛之脑后。 与她不同,送走杨公公以后的贤妃脸色凝重,盯着地面愣了半天的神。 胥天宇此举只想为之后的事做铺垫,却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宫宴之上,再一次出现了像皇后和袁鸶鸶一样的情形。 热闹的宫宴之上,贤妃身下的鲜血顺着衣裙流到了地上她还不自知。 正在献舞的舞姬看到地上的鲜血惊呼了一声瘫软在地上。 宫宴就此结束,杨公公又一次带人把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最后毫无收获。 次日,太后去了趟怡和宫就直接来到了御书房,看着因为此事而十分憔悴的胥天宇心疼不已。 “杨公公。”太后看向杨公公问,“昨晚的盘查,可有什么发现吗?” 杨公公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胥天宇道:“不过奴才有一计可封住悠悠之口。” “什么计谋,说来听听。”胥天翔猛的抬头问。 堵住悠悠之口是他们眼下最最重要的事,即使推卸不掉贤妃小产的责任,也不能让事情继续发酵。 持续被说成是上天的惩罚,久而久之就会丧失了民心,他这个皇帝便成了罪魁祸首。 尤其是袁国公的死,他真的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奴才认为,皇上应该大张旗鼓的彻查此事。如果膳食上查不出问题,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杨公公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奴才曾询问过太医,他们说可以致使女子小产的除了入口的东西外,还可从香料方面下手。” “香料?” “香料?” 胥天宇和太后相视一眼,同时用赞赏的眼神看向了杨公公。 几日后,在贤妃小产以后总是活蹦乱跳,笑的合不拢嘴的袁鸶鸶便成了此事的替罪羊。 杨公公拿着一盒香粉,让几个内官押着袁鸶鸶到了众人齐聚的凤仪宫。 听完那盒香粉中所掺杂的东西后,众嫔妃纷纷后退了几步。 “皇上,那香料明明是……” “朕虽然宠溺你,但是也不能容许你残害朕的子嗣。”胥天宇打断袁鸶鸶道,“朕真是没想到,你为了加害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甚至都不顾自己的身孕。害死朕的两个孩子还不够,居然把手伸向了贤妃。” “臣妾没有,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袁鸶鸶声泪俱下。 “皇帝。”太后起身沉声道,“哀家在这后宫待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恶毒之人,你还听她狡辩什么。打入冷宫,此生无召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不,不,不要……”袁鸶鸶挣扎着要起身,“皇上,你听臣妾解释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臣妾啊!” 胥天宇和太后设下此局就是为了让袁鸶鸶来了结此事,整个宣判的过程快的离谱,草草就定下了罪名,让事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结束。 袁鸶鸶没有半点辩驳的时间,因为此事有太多疑点,不容她辩驳,所以她注定要为此事背锅。 能在后宫待上几年的女人都可以说是人精,各个都能看得出事有蹊跷却没一人为袁鸶鸶说话,缘由很简单。 最近被宠上天的袁鸶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做的每一位她都得罪过,包括皇后。 她此时的处境当真应了那句:不作就不会死。 当日,胥天宇一道圣旨传遍整个后宫,皇后,淑贵妃和贤妃的小产都是淑贵妃所为,淑贵妃用能致人小产的香料除掉皇后腹中的孩子也搭上了自己的孩子。 得知贤妃怀有身孕以后,故技重施,致使贤妃也小产。 圣旨下来以后,宫中多人出面作证,淑贵妃经常去找过贤妃的麻烦,扬言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陪葬。 这件事就很快传遍了整个上京城,袁鸶鸶立刻变得臭名昭著,甚至有人散播流言,说她才是杀害袁国公夫妇的真正凶手,也是她嫁祸了单一诺。 至此,这场闹剧就完美的画上了句号。 而明白此事真相的丞相只得修书一封,让贤妃把给胥天宇服用的药物全部处理掉,不得再提小产之事。 贤妃自己也明白此事不能细查,只得自食其果。 正当丞相苦于无计去面见胥天宇时,暗卫押送着一辆马车到了丞相府。 丞相见到马车里坐着的人顿时喜出望外。 为了避免尊主再用这人做其他事,他决定立刻带着这人去为贤妃脱罪,以免因为那件事让丞相府受连累。 傍晚时分,他提前通知贤妃以后便带着此人接上樱兰送来的一个婢女后去御书房面圣。(未完待续) 惨不忍睹 胥天宇正襟危坐,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踏入后宫半步。 杨公公来报说丞相求见时,他并不想见。 准备让杨公公去推掉丞相时,樱兰跑到御书房外禀报说贤妃准备把那件可以隐身的斗篷还给他,却发现锁在库房的斗篷不翼而飞了。 “皇上。”丞相跪在御书房外大声道,“老臣知道斗篷的下落,请皇上容老臣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 听到他这话,胥天宇让杨公公带着丞相还有他身后两个蒙面的女子进了御书房。 丞相不等胥天宇发问直接揭开两人的面纱,揭晓了二人的身份。 “皇上,那件斗篷是月公主在她安插在怡和宫的婢女香浮的帮助下偷走的。” 说完,丞相看了眼香浮,香浮便把此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胥天宇听完,摆手让香浮退下,目光一直停留在跪在丞相身后的胥宛月身上。 “老臣在泸水城发现了月公主的踪迹,便让人把她带了回来,若皇上没有什么要询问老臣的,老臣就先告退了。”丞相再次行礼道。 “有劳丞相了。”胥天翔收回放在胥宛月身上的目光,“丞相大可放心,贤妃那里有太医照应,已无大碍。” 贤妃小产时,因为是宫宴,丞相和严氏都亲眼见到了她身下血流成河,所以才会十分担忧。 胥天宇这么时候说这么一句也是一种对丞相的安慰。 有了这句话,老奸巨猾的丞相也就不再多问,微微点了点头行礼退下。 丞相走后,胥天宇让杨公公去门外守着,御书房内只留胥宛月。 “月儿。”房门关上后,他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道:“怎么还跪着呢!快来朕身边,让朕看看你怎么显得这么憔悴。” 再借她两个胆,此刻她也不敢到他身边去,她是最了解他有多心狠手辣的人。 不敢是不敢,她也不得不慢慢起身向他身边走去,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在他开口以后不按照他的话做那她的下场会更惨,所以,只能起身上前随机应变。 看着他缓缓抬头看向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又瞬间变脸,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恶狠狠的问:“为什么要给袁国公夫妇用剧毒?朕交代过你,只许吓吓单一诺,不许伤到他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忤逆朕的。” “我,我,我是太,太恨单一诺了,一时,一时糊涂,才,才做了错误,的决定。” 可能是因为他掐的太用力,她说话的时候脸色憋得通红,好似马上就能断气。 而他发现了这些以后依然没有减轻手上力量的征兆。 片刻后,他感觉到他再稍稍用力她就会断气了后才稍微收了些力气,随着他目光慢慢的下移他手上的力量逐渐变小,直至松开了她的脖子。 “月儿这段时间躲着朕,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了吗?”他回身坐回龙椅上问,“可有见到你的九哥哥啊?” 她知道他要问什么,可她并不准备告诉他,而且她肯定丞相没有告诉怀阳县的事。 话说回来,既然他已经问出口,那她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我是跟着单一诺去了泸水城,刚刚见到九哥哥就被丞相的人带了回来。” “单一诺现在怎样了。” “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她摔下了悬崖,生死未卜。” “摔下悬崖?为何会摔下悬崖?”他急切的看着她问,“九弟可知道此事?” “九哥哥敢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跳了下去,至于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九哥哥没事,她应该没那么幸运了。” 她故意说胥天翔没事就是为了刺激他,也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趁机去夺权。 单一诺中了尊主的银针,又受了内伤,摔进沼泽更是没有了任何生还的机会,就算不死,那也要残废。 “为了九弟?”他沉声问,“九弟在你们心中就那么重要吗?他哪里吸引了你们。” 提到胥天翔,她的眼神都变得十分柔和,好似面前的人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 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如果胥天翔没死,即使他成为废人那她也依然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和他白头偕老。 只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同意。 胥天宇见到她如痴如醉的模样怒火中烧,一把搂住她把她扛到肩上往内室走去。 突然被他的举动吓到,她目瞪口呆的同时感觉到自己被扛了起来而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瞬间,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同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股凉意时她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 发现她还是个完璧之身以后,他把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身体扛不住了就用拿出了他那些用具,甚至一些从没敢在别人身上用过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御书房中的呻吟声从天色刚暗一直持续到寅时。 动静消停了以后,杨公公才提着一桶水轻手轻脚的来到惨不忍睹的内室,把散落在地上的各种用具小心翼翼的捡起洗干净又重新收好。 收拾好所有的用具以后瞥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胥宛月走到软塌前看看了熟睡的胥天宇。 最后他粗鲁的撤下胥宛月身下带着大片大片血迹的褥子,又拿来一个毯子给她盖上让几个内官把她抬回了月华宫。 只安排了一个婢女和一个内官留下伺候,他便直接去金銮殿通知前来上朝的大臣今日不早朝。 别的人不说,就连丞相都疑惑为何突然就不早朝了。 “劳烦杨公公。”丞相拦住杨公公低声道,“敢问皇上是因何事不上朝了。” “皇上偶感风寒,龙体欠安,正在御书房休息。”杨公公恭敬的还了一礼道,“丞相有什么是要启奏皇上吗?奴才可以代劳。” “没有没有。”丞相抿嘴一笑道,“老臣只是担心圣体。” “那奴才就不陪丞相闲聊了,毕竟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呢!” “杨公公慢走。”丞相拱手道。(未完待续) 洒脱,虚度 丞相的轿撵刚到丞相府高墙的拐角处就被迎上来的谭宗晋拦停。 他是一早从五方口中得知昨晚有几个暗卫护送一辆马车来了丞相府,里面的人被丞相送进了宫。 五方知道里面的人不是单一诺,可他想知道是什么人让丞相如此大费周章。 为了让谭宗晋找丞相问出此人的身份,他故意说可能是单一诺。 谭宗晋一听丞相把单一诺送进宫了连忙出来到处找他,刚出府准备去宫门处等他下朝就看到了他归来的轿撵。 “父亲。”他拦在轿前急切的问,“父亲,你真的把诺儿送进宫了吗?” “胡闹什么。”丞相一声怒喝从轿子里出来瞪着他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先回府去,有事等为父回去再说。” 丞相的怒喝声唤醒了失去理智的谭宗晋,也让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失态。 他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都是很聪明的,听完丞相的话看了看四周并无人驻足留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快速转身走向府中。 眼看还剩几步路,丞相也没有再回轿子里,徒步走了回去。 “父亲,诺儿……” “啪。”丞相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谭宗晋的话,“你是不是着了魔了,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她这么神魂颠倒。” 谭宗晋歪着头,合上眼睑,盖住眼底泛起的血色行礼道:“请父亲息怒,是孩儿一时心急,乱了方寸,做出对父亲如此不敬之事还请父亲责罚。” 丞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花厅。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天,闻讯而来的严氏拉了他一把他才跟着走进了花厅,坐在最下首的位置,垂首不语。 “为父昨日送进宫的人是胥宛月。”丞相喝了一杯茶道,“据她所言,单一诺已经跳入死亡沼泽,至今生死未卜。”、 虽然丞相未从尊主口中得知单一诺的生死,不知她还活着的胥宛月也不确定,但他也断定她并没有死。 他即使不知道尊主为何需要她的血,可他也能猜到,如果她真的死了,尊主不会这么淡定。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想再试探一下谭宗晋。 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一巴掌把谭宗晋打醒了,听到这话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丞相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最近好好在家休养,过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出趟远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孩儿知道了。”他起身行礼道,“父亲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孩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没事就好好修身养性,只有不断提高自身,才能做到处事不惊。” “谨遵父亲教诲。”他再次行礼慢慢退出花厅。 看着他稳健有序的步伐离开,丞相才露出了些许欣慰看着满脸担忧的严氏道:“这才是谭家嫡子该有的模样。” 严氏露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谭晴雯已经成了承亲王府的笑柄,贤妃也因小产失去了大半的价值,如今她膝下只有谭宗晋还有点指望。 假如有一日,连着最后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她自己的处境怕也会像谭晴雯一样。 她一直希望贤妃能有个子嗣,就是希望她的女儿能像她一样能有个盼头。 只可惜,两个女儿至今都没能有个依靠,只能听天由命。 “相公昨日可是进宫了?”严氏给丞相续上一杯茶道,“可有贤妃娘娘的消息吗?” “放心好了。”丞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皇上亲口说贤妃已无大碍,有太医照顾着,很快就能恢复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你若没事就回趟严家,看看严潇找到没有,他不见了,严家的生意也没人照料了吗?让你兄长尽快培养一个接班的人。” 严氏应了一声,离开花厅便着人准备回严家的事,午时不到就到了严府。 而此时,严府上上下下正紧罗密布的准备灵堂。 询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前来报信,严潇已经葬身在了怀阳县外的死亡沼泽。 其实,现在严家正处于危机时刻,严潇的死讯无非是雪上加霜。 听到这个消息,严氏直接晕厥,瘫倒在了大门口,直至半夜时分才苏醒过来。 …… 与此同时,从南燕城出发的单一诺来不及在飞云庄中做足所有的准备,只能在路上不停的布置着。 胥天翔不忍她如此劳累,非要帮她做哪些繁琐的安排。 她摆了摆手道,“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曾经一直都在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上犹豫不决,浪费了太多不该浪费的时间,现在我要学会珍惜。” “珍惜?珍惜什么?你忙的这些事就是你要珍惜的?” “哈哈哈!”她大笑道,“原来王爷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眨了眨桃花眼,嘴角上扬的看着她,但笑不语。 她也同样眨了眨大眼睛,笑靥如花的看着他道:“人这一辈子往往有很多想做的没做,想说的没说,想下的决定没下,表面洒脱,实则虚……” “本王不想虚度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一息。”他说完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吻上了她的红唇。 缠绵的一吻在她示意下结束,她轻轻推开他道:“王爷,这是马车。” “那又如何?”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只要你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是咱们的,洞房花烛。” 她听到他这些话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活了两世她都从来没有这么高兴的笑过。 他不明白她为何笑,可他现在并不在乎原因,只想看她笑。 当晚他们没有在马车里休息,而是在马车顶看着满天星辰进入了梦乡。 现在的她并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她觉得时间未到。 为了赶路,他们一路都没有去城中休息,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轮班的连夜赶路。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怕冷的单一诺早早的用上了汤捂子,沿路没有休息,她的披风换下来以后也没能及时的清洗,泠雨翻了半天才从压在箱底的一个包袱中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披风。 “奇怪。”泠雨翻看着披风嘀咕着来到单一诺身边,“一诺,这是什么时候缝制的披风,看着好像和其他的不一样。”(未完待续) 百毒尽消 单一诺摆弄着面前的篝火,时不时的伸手去感受着火的温度。 胥天翔瞥了一眼泠雨手中的披风,把烤好的地瓜扒好皮递给捧着汤捂子的小丫头。 她把手中的汤捂子递到他手里,接过他递来的地瓜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泠雨问:“我的披风不都是你帮我弄的吗?怎么你反问起我来了。” 甜糯的地瓜香气扑鼻,引诱着她低头咬了一大口,含笑看着泠雨。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泠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用粘上了烤地瓜糊皮上黑灰的手点了点泠雨的小鼻子,转过身去,等着她把披风披到她的肩上。 在这样一个惹人爱的小丫头面前,把自己看做她长姐的泠雨从生不起来气。 一阵寒风吹来,泠雨毫不含糊的把披风披到她的身上。 胥天翔迅速起身,和她背靠背而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吹向她的寒风,还嘱咐她戴上了披风上的兜帽。 她听话的伸手把披风上的兜帽戴上,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啊……” 泠雨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吓得她手中的烤地瓜都扔到了地上。 “怎么了?”云木快速赶来,看着泠雨问。 他没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云林,云森,刚子和言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披风下的单一诺。 顺着泠雨手指的方向,他也扭头看向了单一诺的方向。 站在单一诺身后的胥天翔和坐在后面的苍暮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可看到这么多人惊讶的表情他们也都蹙了蹙眉头。 苍暮带着疑惑看了看胥天翔的身后,他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形,他猛起身大步走向胥天翔的身后,脚步迈过去的刹那他脸色骤变。 胥天翔看他焦急的模样急忙转身…… 眼前的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其中也包括刚刚看到这一幕的苍暮和胥天翔二人。 其他人的脸色不对就算了,苍暮也惊讶的看着她,她立刻转身看向胥天翔,见他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她愣住了。 “诺儿。”苍暮急切的喊道,“诺儿你还在吗?” “我在啊!”她不解的看向苍暮问,“师傅,你怎么这么问,我不是好好的站……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胥天翔从身后紧紧的抱在怀中,力度之大,几乎到了快令她喘不上气的那种松紧度。 苍暮知道,胥天翔是害怕她就这么离开这里,回去了她的世界。 他能深深的体会到那种面对爱人的离开,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的那种滋味。 “诺儿,你,你能看到我们吗?”他又问。 她点了点头问,“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你们不都站在我的面前吗?” “可是,可是……”泠雨颤抖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究竟怎么了?”她挣脱了一下想要胥天翔放开她,可她的力气终究没有他大,低头想要去掰开他的手时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在她低头的瞬间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本来她是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可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衣袖并没有看到她放在他大手上的手。 “胥天翔。”她很快反应过来呵斥道,“你快点放开我。” 确认了小女人还在,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又听到了她的呵斥声,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他还是不舍得放开她,想再抱她一会让他能时刻感受到她的存在。 刚刚那个瞬间他有多害怕旁人根本感受不到。 “别闹了。”她又一次呵斥道,“你快放开我,我有正事和你说。” 见她真的要生气了,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得到自由的她立刻伸手摘下兜帽,她脖子以上的部分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现在是不是能看到我的头了?”她着急的问。 苍暮点了点头,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她慢悠悠的解开披风的带子,脱掉披风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出现在大家面前,但笑不语。 她先走到泠雨身边小声问披风之前有没有清洗过。 因为她刚刚想到了一件事,又想起了从鹭儿嘴里听到的话就第一时间问了这个问题。 泠雨想了想,点了点头回道:“在忘忧谷的时候洗过。” 她悄悄的和紫心要了一瓶酒精,拿着披风跑向马车,一顿乱喷之后,跳下马车让泠雨掀开车帘换气。 “主子,你,你喝酒了吗?”云木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疑惑的问。 “没有没有。”她急忙挥挥手道,“你们都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和师傅说点事。” 云木等人点头,带着满脸疑惑离开。 披风是个好东西,因为她实在不想要留下那人直接接触过的痕迹,所以才跟紫心要了酒精。 酒精一喷,百毒尽消。 “诺儿。”苍暮看了一眼情绪还没稳定的胥天翔问,“这件披风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你披上它我们都只能看到你的衣服看不到你的人?” “这是一件可以隐身的披风。”她嘴角上扬道。 “隐身?” “是的。”她在篝火旁坐下烤了烤手道,“胥宛月就是因为有了它才能给黑虎下毒让黑虎失去嗅觉,然后带着红眼黑衣人埋伏在忘忧谷,所以,综上所述,它是件难得的宝贝。” 鹭儿在临死前跟她说,胥宛月有个宝贝,每次用的时候都要脱掉所有的衣物。 那日在金銮殿,躲在附近射了她三箭又让云林等人找不到踪迹的人肯定就是隐身的胥宛月。 忘忧谷的所在不仅难找,从进入山谷每一步都有机关,她能进去肯定是跟着率先到达那里的刚子和云林等人进去的。 而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跟着进忘忧谷又不被发现的办法怕是只能……隐身。 路上黑虎躁动的原因也是她隐身状态靠近,最后给黑虎下了药。 单一诺看到自己除了衣物以外的部分全部都能隐身在披风下的时候,瞬间就想通了一切,也明白了为何她在忘忧谷见到胥宛月身上的淡蓝色衣裙时总觉得熟悉的由来。(未完待续) 再次迎娶 单一诺想通这些的同时,苍暮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眉头越蹙越紧。 没等发现他不对的她问话,他突然看向未发一言的胥天翔。 “平儿。”他严肃的问,“你现在还记不记得自己和胥宛月的合作是什么,为什么会让诺儿去沼泽边的悬崖。” “只记得要她帮忙送什么人回去,至于细节……”胥天翔蹙紧眉头,好似在思索什么,然后他冲着不远处喊:“木,你可知道什么吗?” 云木现身,看了眼胥天翔又看了看苍暮,目光停留在直勾勾看着他的单一诺身上。 他的确知道一些事情,可说起这些就要提到单一诺的伤心事。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不想提起那段过往,毕竟那件事是她藏在内心深处最痛最深的伤疤之一。 “说吧!”她勾了勾唇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道,“不用有所顾虑。” “忘忧谷,祁师兄……”云木哽咽了下,看着她道:“属下按照师傅的吩咐把重伤的胥宛月带回了淳王府,当时爷要一掌要了她的命,她突然说她能帮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爷当即便停了手,还问她怎么才能送你回去。” “那就对了。”苍暮起身蹙眉道,“她之所以会去忘忧谷又知道你的底细是因为她穿上那个披风闯进了平儿的卧房,在高烧的平儿口中得知的一切。” 那日他回房中以后感觉到的异样并非空穴来风,肯定是胥宛月就在他旁边不远处。 如果那时候他能想到世上还有可以让人隐身的东西,定然不会说那么多话,暴露那么多信息给胥宛月。她不知道那么多事情的话,可能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往往不外漏情绪,什么事都能冷静的面对,任何情况下都能镇定自若的苍暮眼中尽显自责之色。 单一诺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眼中的神色,也明白他会这般的缘由。 “师傅,爷爷一直跟我说,很多事都是早已注定了的,就算有人能未卜先知避免事情在某些方面发生,可最后的结局永远都不会变。”她含笑安慰他道,“玉哥哥的事,不是师傅的错,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 是命运跟她开的玩笑,同样也是命运对她的考验。 各种考验都是为了帮她成长,最终让她成长为她应该达到的境界和模样。 只有那样,她才能知道让她穿越千年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也只有那样她才算是没有辜负那些不惜牺牲自己只为护她周全的人们。 “王妃不属于这里,属于哪里?”胥天翔突然开口问道。 “我属于哪里,都不重要。”她转头看向他,“现在的我就属于这片土地,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属于这里。”他一步步逼近她,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属于本王,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擅自离开本王半步。” 说完他就直接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马车。 她拍着他的胸脯,一直喊叫着让他放她下来,毕竟是大白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脸上有点挂不住。 可现在的他可不在乎这些,任她怎么打怎么喊都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这番骚操作让她在马车里足足躲了两日都没敢在众人面前露头。 原本她回上京城就有要找胥宛月的打算,发现了斗篷以后她更要知道她的下落才行。 “据李县令所说的消息推断,带走胥宛月的应该是丞相,给嘉乐哥哥发个消息,问问她有没有到丞相府,丞相怎么安排的她。”单一诺吩咐道。 “是。”云林在马车外应了一声。 “看来此次回上京城必须得大干一场不可了。”她抿了一口香茗道,“王爷可有什么异议吗?” 他把她拉进怀里,深情的看着她道:“本王只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王爷是在求娶本阁主吗?” “你是本王的王妃,当年本王没有明媒正娶吗?为何还要再次求娶?” “因为本阁主当年给你写了休夫书,你已经被本阁主给休了,所以,王爷想要本阁主变成你的王妃还要再求娶本阁主一次才行。” 她想要和他有个完整的婚礼,希望将来他能再来求娶她,然后她堂堂正正的再嫁给他一次。 在这之前,她必须要确认他们的将来不再有任何阻碍。 想到良国之行以后她要做的事,心里就开始害怕,怕她等不到他再来求娶她。 毕竟她始终都不确定,她完成她的使命以后她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还能否再长长久久的留在这里。 即使祁尔说她会长命百岁,她也始终带着怀疑的态度。 太多穿越剧的结局都是穿越之人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若她留在这里,就不能去做那些事,可她不忍心看着那么对人的心血白费又不得不去。 所以她提前说了她的想法,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她眨巴着大眼睛,等着面前的人给她回复,也可以说是等着他点头。 假如他不准备答应,她也做好了用强硬的手段逼着他答应的准备。 “本王回京以后,立刻按照你的要求,三媒六娉,再次正式迎娶你为妻,可好?” 他之前的话是肯定的语气,后面又带着反问的语气把问题抛给了她。 古代人,男子从不询问女人是否愿意嫁给自己,都是肯定的告诉女子他会娶她为妻。 今日,她的男人问她:他娶她为妻,可好? 她激动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道,“不用三媒六娉,也不用太正式,你我简简单单的拜堂成亲就行。不过,太皇太后的一年丧期还未满,这次回京还不行。” “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慢慢凑近她,“只是在成亲之前,你不许再勾起本王的心火,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你下次这般看着我的时候我还能不能忍耐得住想立刻要了你的心思。” 她一个激灵从他怀里出来,咬着下唇坐到了另一边,生怕他真的兽性大发,让她再次陷入尴尬。 他低笑两声,整理下衣袍,并没有让云木停下马车就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十月底的寒风最能降温,他出了马车直接飞身而去。 将他们对话尽数听入耳中的泠雨和云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出了声。(未完待续) 护夫模式上线 天越来越冷,他们一行人距离上京城也越来越近,不过他们的路也因为温度降低的缘故越来越难走。 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十一月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飞云庄。 杜邵轩早早收到了消息,站在门外等候他们许久,就在他看到马车踪迹时,木合拿着一封书信拦住了他要迎上去的脚步。 书信中的内容并没有让他精神紧张的东西,反而让他不知不觉的扬起了嘴角。 “是什么让轩哥哥这么高兴,嘴角翘上天了。”单一诺在泠雨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玩味的笑着道:“该不会是收到情书了吧!” “你这丫头,哪里听来的情书一词。”杜邵轩拿着书信走向看着十分憔悴的她,“累了吧?” 她摇摇头道,“情书就是爱人之间传递爱意的书信,轩哥哥刚刚样子就很像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人,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是不是有了新情况啊?” “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哪里来的情况,这是良国来的书信。” 他说着把书信递给她便侧身迎上了刚下马车的苍暮和胥天翔。 马上到飞云庄的时候,胥天翔从单一诺的马车出去,说是要找苍暮说件事,正好这时刘静来她马车好似要和她说会话。 杜邵轩看见她的同时也看到了随后下马车的刘静,不过他并没有行君臣之礼。 薛淼看上了刘静,将来可能他们还要成一家人,此刻他就把她看作单一诺的姐姐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师傅,一路可还顺畅。”杜邵轩行礼问。 “挺好的。”苍暮颔首道,“最近几个月的事都是你自己在忙,辛苦你了。” “轩应该做的。”他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胥天翔含笑问,“失忆了?” 他始终不相信胥天翔会失忆,更对选择性失忆这种说法抱着怀疑的态度,甚至在他心里,这就是个荒诞的说法。 胥天翔还没来得及回答,看完书信的单一诺就一蹦一跳的凑了过来。 “还别说,杜邵帆这个二货还真成熟了不少,这会他当真是爷们了一把,”说着他把书信递给苍暮道,“居然独自一人潜入良国皇宫救出了陌西城,虽然负了伤,但仍值得表扬。不过……” 她话没说完,突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个方向。 被她盯着的人好似知道她是在看他,现出身形蹙眉看着她,无声的询问着一个人的安危。 有些话有的时候就是会让人很难说出口,不是说的人没有勇气,是怕听的人承受不住这些话中的份量。 此刻的她就是怕面前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的人承受不住接下来的打击才半天没有开口。 “一诺。”刘静突然闯入她的视线急切的问,“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出事了?” “静姐姐莫要慌张。”她抓住她的手道,“他没事,他陪着大长老从飞云阁往白石城赶,只是大长老身体不适赶路的进程慢现在还没到白石城。” “你没有骗我?” “放心吧!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刘静送了一口气,不停的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 晚到一步的石头和燕子刚从城里的一家亲火锅赶来回,停下马车就一路小跑的冲到了前头。 他们并不知道单一诺在怀阳县的事,也不知道胥天翔失忆的事。 只是单纯的为他们的回归而高兴,燕子更是和以前一样,走过胥天翔身边时还不忘调侃道:“哎呦呦,快瞧瞧,是冷面鬼王爷回来了耶!”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在等胥天翔的回复。 唯独平时动不动就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忆的单一诺不等他回复就狠狠的瞪了燕子一眼。 她走到胥天翔面前,目光凌厉的扫视一圈所有人。 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燕子身上说道:“燕子,我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调侃,再这样,休怪我翻脸。” “单一诺,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翻脸吗?” 燕子甩开看势头不妙要拉走她的石头,往单一诺面前走了两步咬着后牙问:“你是不是要和我翻脸。” “不管是谁,敢动我男人,我肯定会立刻翻脸。”她笃定的说道。 就在他用询问的语气问她,他能不能娶她为妻时她就已经把这个人当做了她的男人。 她这个人,不好不坏,自己受点委屈无所谓,可她不允许她的人受委屈。 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最在乎,最心疼,最爱的人。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把他看的比自己更重要,不允许任何人动他一分一毫,就连言语攻击和让他难堪的调侃都不行。 “好你个单一诺,你居然为了男人要和我……” “燕子。”石头拉住她,捂上她的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胥天翔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先别说话,等会私下问问小诺儿再说。” 他并不只是为了劝住燕子才这么说的,是他从听到燕子这么问以后看到众人的反应就开始注意了胥天翔。 盯了一会后,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和以前他所熟悉的胥天翔并不一样。 单一诺曾说过,胥天翔身边有个会仪容的暗卫。 他怀疑现在的胥天翔并不是真实的胥天翔,而是那个暗卫仪容而成的。 既然是假的,单一诺还这么护着说明事出有因。 无论这个原因是什么,目的又是为何,他都不能让燕子再这么胡闹下去。 燕子不知道此时的形势,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他却很清楚。 杜邵轩没有把在怀阳县那边发生的事告诉他,可他在城中的时候也听到了不少传言。 除了单一诺跳入沼泽还有胥天翔选择性失忆的事以外,所有事情的大概他几乎都能猜的出来,也想象的到。 说实话,不是他不敢想,只是他不敢相信单一诺能从死亡沼泽中全身而退。 听了他的话,燕子立刻住了嘴,像只发现危险炸开毛虚张声势的小猫在找到主人以后立刻变的很乖巧一般。 单一诺却没给石头面子,一句话又把燕子给惹急了眼。(未完待续) 我爱你 “他不是别的男人,是我的男人,谁敢在他面前撒野,我就会让谁试试野马被驯服的过程。” 单一诺非常的严肃的看着周围所有的人,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句话。 燕子听到这句话再一次炸毛,石头却及时点了她的穴道趁她身体麻痹的时候扛着她回了庄子。 苍暮和杜邵轩相视一笑结伴先行了一步。 其他人也都跟在他们的身后缓缓进入庄子,就连泠雨和云木等人也都没留下做电灯泡。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单一诺的举动对胥天翔来说代表了什么,他们也都清楚,他们家爷不需要任何人服侍在身边,只想要安静的享受他的幸福时光。 胥天翔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此刻的他只要有护在他身前的小女人就够了。 只不过他只顾沉寂在自己激动,热血沸腾又很幸福的世界里,在众人离开以后,也随着人流落跑的小女人就那么从他身边溜走他都没有发现。 等他回过神,只看见了一个即将消失的衣角。 幸运的是,那个落跑的小女人没有轻功,她两条腿跑不过他如飞燕的速度。 “娘子要去哪里?”他拦住她的去路,戏谑的问。 “我,我,我回院子沐浴,然后,睡上一觉,昨晚几乎没睡,现在觉得身子乏……啊!” 她还没说完,他抱起她,脚尖轻点腾空而起。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的看着他撅嘴问,“他们都还没有走远,你不怕丢脸我还嫌尴尬呢!” “放心,为夫还不至于猴急到这种程度,先带你回院子,沐浴之后再说也不迟。” “说什么?” “说说看你的男人应该有哪些特权,你,应该对你的男人尽到什么职责。”他稳稳的停在院子里,看着院子外的方向道:“泠雨,帮王妃沐浴更衣。” 他说完径直走向东厢房,云木很有眼力劲的吩咐暗卫在东厢房准备沐浴的东西。 泠雨推着目瞪口呆的单一诺来到浴湢间的时候,她还没能回过神。 她刚刚说那番话完全是因为已经下了决心不再隐藏她对他的感情,所以不经意间就开启了护犊子模式。 并没有想和他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也没有…… 可他却彻底误会了她,怕是今晚就逃不掉要和他行夫妻之礼的命运。 她并不排斥这个,只是她不想现在和他在一起,想等他愿意承认自己是装失忆,说出他的目的,好好谈一谈这些事以后再做决定。 别的不说,只说她把她的护夫行为判定为是护犊子这一方面如果被胥天翔知道,怕他就要被气的吐血。 更别说她还存着别的小心思,依旧怀疑他失忆的真假性,甚至还怀疑他的目的。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对她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即使用错了方法,也都是因为他爱她,想要给她最好的。 每一次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各种因素所致结果却总是不如人意。 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事让他心中十分的悔恨,自责,所以才想忘记它们,和她重新开始。 对于他来说,只要和她在一起,记不记得从前都不重要。 泠雨正帮坐在软塌上发呆的单一诺擦着湿漉漉的秀发,胥天翔轻手轻脚的走进卧房,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让她悄悄退了出去。 他拿起布巾继续帮她擦拭秀发,还时不时把手指放进她乌黑的秀发上轻抚几下。 “雨,我最近总感觉头发好像很枯燥,你看看发梢是不是有分叉了。”她抱膝而作,侧头靠在手臂上道。 “可能是赶路的原因所致,发梢很好,没有分叉。”他道。 她听到他附有磁性的声音差点反射性的从软榻上蹦起来,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紧张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若不言语就起身,我岂不是要拉伤你,都有可能会拉掉你一缕青丝。” “你,你怎么进来了?” “为夫怕等太久娘子沐浴后偷偷落跑,回来以后再不承认刚刚你说过的话,就提前过来了。” “我哪有?” “在为夫的印象里,你向来都很会耍赖。” 她撇了撇嘴,收回仰视着他的视线垂眸不语,鼓着腮帮子转着眼珠子不知又再琢磨什么坏主意。 即使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他也没有明说,上扬着嘴角继续帮她擦拭头发。 过了好一会,他放下手中的布巾,轻抚着她干爽的秀发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脸色也微微开始泛红…… 她怕这种摸头的暧昧动作持续太久会让他们尴尬,也怕自己受不住他身上那股甘松香的诱惑,咬着下唇鼓足勇气转头想要跟他好好聊聊。 殊不知,此刻的他其实正想要将她扳过来,她主动的转身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刚转身就看到放大版的桃花眼出现在她眼前,她瞬间沦陷其中。 以前的她不相信人会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情绪,就算她受到荷尔蒙的影响,也同样能控制的住自己,不会让自己做出太出格的行为。 而现在,明明还不想和他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的身体不停的向他靠近,急切的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就在他们即将放飞自我的时候,最先主动的他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唇瓣刚分开的瞬间他又不受控制的轻啄了一口。 从他尽量压制着也还是很急促的呼吸就能知道他是有多么不想就此罢手。 她看的出他内心的渴望,可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刻收手。 十分费解的看着他,无声的询问他缘由,把自己之前的坚持忘的一干二净。 他也不闪躲,迎上她火热的目光,带着隐忍的语气道:“此刻我恨不得把你融进我的身体里,可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在你还没有释怀的时候就要了你。”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刻的他就是君子中的君子。 没等她说话,他抵上他的额头道:“诺儿,即使我不记得咱们的过往,那也不代表我会忘记我爱你的那种感觉。” 五个月多月了,从他们在运来客栈醒来,他说他失忆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不是安儿,是诺儿。(未完待续) 我爱他,又不能爱他 安安是上一世外婆给单一诺取的乳名,并不是原主的名字。 原主生活在这里,可她并没有,即使祁玉曾魂穿到她外婆的身上,也没有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回来。 况且,胥天翔并没有穿越过去,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他第一次喊她这个名字时她就很疑惑他就叫是怎么知道她的乳名的,可他一直都没有跟她解释过。 解释说是她忘了一些事情,等她想起了自然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记忆里,很多时候,很多件事,他和苍暮都说是她忘记了一些事情才无法解释的,她却不知道她究竟忘了什么。 她想到这些,脑子里乱作一团,想趁机和他好好聊聊顺便问问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说的不是心悦与她,也不是钦慕她,而是爱她。 他明明白白跟她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什么结果,她现在就想和他好好捋一捋他们的过往,让他们从此不再猜忌彼此的心意。 “胥天翔,我想……” “爷,主子,宫里出事了。” 云木不想来打扰他们,事情紧急,苍暮和杜邵轩也不能替单一诺和胥天翔做决定,必须要询问他们的意见才行。 胥天翔对云木的突然到访很不爽,下意识的不想理。 只不过他不想理只是一方面,他却不得不顾及小脑袋转向门外的小丫头。 “什么事。”他语气清冷的问。 以云木对他的了解,听到他这种语气仿佛就看到了他此刻那种几乎能杀人的眼神。 扛着重大的压力,云木轻声道:“爷,吴嘉乐那边来消息说丞相把胥宛月送进了宫,宫里也来消息了,说她被那人折磨了一晚上,被送回去的时候只剩一口气。” 那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单一诺只是不明白这个折磨是何种的折磨。 她原本想到了是哪种,不过她顾及到他们明面上怎么说也是兄妹的关系,他不至于做出那么禽兽的事。 当她从胥天翔眼中得到答复时她的三观再一次被击得粉碎。 暂且不说他们是不是亲兄妹,可名义上胥宛月是先帝的女儿,身为人子他必须要为先帝保全颜面,作为一国之君也要以身作则,怎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她在心里骂着的‘昏君’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胥天翔斥责的声音打断。 “这点事还需要你这个时候来禀报本王吗?” 并不是因为云木坏了他的好事,而是他今晚想和单一诺好好的谈谈。 感觉她即将开口的时候他心里特别的紧张,可他做好了不再逃避的准备却因云木的打断而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鼓起那样的勇气,怒火中烧。 “内官把胥宛月送回去一个时辰后,安排去伺候她的宫女和内官到月华宫时发现床榻上躺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死状惨烈的,大蛇。”云木道。 其实用大蛇来形容都有些不太恰当,应该说是一条巨蟒。 虽然体型没有飞云庄里的那些毒蟒王粗大,但也和刚孵化的巨蟒相差无几。 两个宫女当场吓晕,内官屁滚尿流的爬出了月华宫。 此事在宫中宣扬开来,最让众人疑惑的是失踪数月的胥宛月究竟是什么时候回的宫。 宫中因为此事炸锅的时候胥天宇还在呼呼大睡,杨公公只好下令所有知晓胥宛月来过御书房的人把嘴巴闭紧,然后又让人秘密处死了去月华宫的宫女和内官。 等胥天宇醒来,大大的表扬了一番杨公公,又下旨说是内官不愿打扫破旧的月华宫才无中生有,散播谣言惑乱人心。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宫里没人在意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胥天宇明知此事的原委却在处理完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以后让此事搁浅。 “昏君。”单一诺大骂一声道,“你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做宁国百姓的皇帝十几年,难道你之前就没有发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吗?” 胥天翔微愣了下点头道,“知道。” “知道还放任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严格来说,你就是他的帮凶。” 她想到了四年前的乱葬岗,想起了白白丢了性命的单家一百零三口人命情绪有些激动,红着眼用力推开他跑出了卧房。 云木猝不及防的被她撞了一下,一只手扶住门框稳住了摇晃的身子。 胥天翔痴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迷茫。 他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逐渐变好的情绪,更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激动。 突然想起她最后说了个帮凶的云木探头进来提醒道,“爷,单家那一百多口人命……” 这件事就是胥天宇所为,如果他是帮凶的话…… 单家的事他有无法推脱的责任,可他不能被认定为帮凶,不然他和他的小女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飞快的冲出卧房,势要赶上先一步跑出去的小女人,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而就在他出门前一刻,从院子里跑出去就一头撞进苍暮怀中的单一诺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央求他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胥天翔就能会追出来,她现在没办法面对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可能是害死单家人的帮凶,主要是她不是原主,她借着原主的身体活过来以后就发过誓要替原主报仇。 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仇恨,她不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苍暮好似看透了她,知道现在的她很需要一个有力臂膀撑起她瘦弱的身躯。 他毫不犹豫给她披上他的大氅,运功带起她,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院墙内,跟着她足迹追来的一个身影看着他们离开回头看了眼飞快闪出卧房的身影悄悄回到了暗处。 “诺儿。”苍暮把单一诺带回自己的院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疼的问,“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爱他,可我不能因为爱他就不顾我对已故的单大小姐法国的誓言。”她哽咽着道,“师傅,我好矛盾,好难受,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在劫难逃 寒风习习,吹在人的身上冰凉刺骨,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更是令人瑟瑟发抖。 单一诺凉的不是身体是内心,不是受伤,是无力。 此刻的她很无力,没有办法给她所面临的难题找到答案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寻找这个答案。 “傻丫头。”苍暮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不愿违背自己对死者的誓言,那你就可以无视自己的内心吗?” 苍暮的话直击她的内心,因为她做不到,所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依旧和他纠缠在一起。 没有办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她这样问自己,答案都都是否定的。 如果是上一世的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她恨不起来的人。 老天让她遇见胥天翔就是在告诉她,世事无常。 “平儿在单家被灭门这件事中和为师一样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绝不是帮凶。”苍暮又解释道,“他比谁都想包住单家,当年他收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往回赶,路上遇刺差点丢了性命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只是他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 “避免这些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废了那个昏君,师傅,我不明白,为何他要任由那个昏君坐在帝位之上那么多年。” 所有的事情都起源于胥天宇的昏庸,拥有废帝之权的胥天翔却没有使用他手中的权力结束这一切。 他一直都只是防御或者阻挡,没能彻底清除这颗毒瘤。 有些时候,看着他很像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可有些时候她又觉得他非常的犹豫。 “诺儿,你可知朝政大局的核心是什么?”苍暮牵着她的手走向碳火旺盛,暖暖的花厅道:“很多时候,朝堂之上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平儿也有他的苦衷。” “帝王之家的孩子没有叫苦的权力,只有苦尽更苦来。” “平儿所受的苦比一般的帝王之后都要多,他不仅不能叫苦还必须要把这些当作享受。”他蹙眉看着她道,“这些年来,你是他唯一的支柱。” 她沉默了,此刻在她的心中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又一句话都不想说。 矛盾的心理从四年多前,他跟她跳下悬崖,她情不自禁吻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和她形影不离。 就像她对他的爱一样,刚开始,想爱他又不敢爱,后来,又爱又恨,再后来,用尽全力去爱却又害怕爱,现在,爱却又不能爱。 可她听到苍暮说她是他唯一的支柱时就好心疼,心疼那个表现冷漠又坚硬,内心热切又柔软的男人。 “可能我真是前几世欠他太多,这一世老天就要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他,栽他手里了。”她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看了他好几次又很快躲开他的眼神,半天才问道:“师傅,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 她刚刚跑出来的时候用力推了他一把,如果他找来肯定会问很多问题。 到时候就是她和他好好聊聊那些过往的最佳时机。 一直都没有正面谈过的事,只在在他们从沼泽地出来,她即将昏迷之前短短的说了那么几句。 她上一世的过往的确不怎么上的了台面,可那些都是她的一部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应该知道。 就算他真的失忆,她也要认真并且仔细的和他从头到尾说一次。 苍暮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曾多次试探过胥天翔,可是他并没有得出准备的答案。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安慰她道:“失不失忆都不妨碍你们彼此想要靠近对方的心,诺儿,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就好,不要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畏首畏尾。” “苍老头,若不是听到你这番话,本王定要追究你私自掳走王妃的罪责。” 胥天翔说着掀开门帘进来,直勾勾的看着她惊讶的小脸。 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他眼底复杂的神色还是被她悄悄收在眼底。 他并没有穿大氅,又在外面找了她许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钻心的凉气。 花厅中的暖气和他身上的凉气相碰撞的瞬间,他的脸逐渐泛起了红晕,仿佛喝了酒后的表现,又仿佛是青头小伙见了心爱的姑娘后的羞涩。 仅仅一眼,她便笑了,萦绕在她心头的所有的问题也都瞬间烟消云散。 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他也笑了,笑的那么勾人心魂。 苍暮见到他们二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说道,“当年无尘大师曾跟为师说,对的人就是一见你,就笑。一见,你就笑。” 那时候他发现自己对薛雨霜的情感以后很矛盾,他跑去找无尘大师解惑。 无尘大师听完笑了笑,让他问三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他毫不犹豫的问,“什么是情?我真的还能拥有情吗?怎么才能知道谁才是那个对的人?” “情是人与人之间相互牵绊的根源,只要是人,谁都可以拥有。” 说完这段,无尘大师含笑看着他说了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 他听着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个总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瞬间就对他笑的女孩。 短短的十个字,让一个女子刻进了他的脑海,一息都不曾离开。 胥天翔好像和他当初一样,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的同时慢慢走向她,语气轻声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突然消失在本王面前,记住了吗?” 她慢慢起身,伸手摸了摸他通红的脸颊,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要见到这样的他,她就非常的心疼,别说那么一点点的矛盾了,就算是再大的仇恨她也不会再与他计较。 袁国公夫妇刚去世的时候,她依旧能用她的血帮他解毒就是最好的证明。 爱一个人,就是会毫无底线,就算她活了两世也难逃此劫。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知道,原来不是现代社会的女人现实而是她们不想冒险去渡劫。 “如果真的是在劫难逃,那我就用这条命来赌一赌,或许,还可以拨开云雾见月明,直接一飞冲天。” “什么在劫难逃?”胥天翔蹙眉问。(未完待续) 你的呼吸…… 很多人会在爱情里迷茫,也有很多人会直接迷失方向甚至失去自我。 究其原因,都归于爱会让人变得毫无底线。 单一诺会一次次的扩宽自己的底线,可她不会迷茫,始终都保持着应有的理性。 不是她不够爱,是她始终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爱是什么。 比如此刻的胥天翔会因为她的喃喃自语而着急的询问出问题的重点所在,关心和她切身相关的那些因素。 “不重要。”她神情自若的看着他道,“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关于宫中传来的消息是否准备。” “绝无虚言。”他笃定的说道。 “宫中的暗卫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以他传回来的消息看,此人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聪明如她,别人从云木说的消息中听不出来的东西,她却能了然于心。 胥天翔发现,他好像真的并不了解他的小女人。 以前他总是认为她能在短短三年内把飞云阁的生意发展的这么好,她身上一定有几个过人之处。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她不仅仅是有过人之处,而是她这个人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由此可见,当真是他太小看她了。 苍暮轻笑一声,赞赏的目光看着她,不为她能看透此事中的玄机,而是为她能巧妙的转移话题,避免刚刚的话题再被深一步的探究。 按说,她是飞云阁的阁主,此人的身份她有权知晓。 胥天翔和苍暮都顾及到此人在这件事中的特殊性,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她。 这次她正面问起,定是想了很久,抓住这个机会想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两人相视一眼,胥天翔靠近她一步,伏在她耳边说出了那人的身份。 “天呢!怎么会是他?” 她惊讶的看着他,又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苍暮,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苍暮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眼神,微微颔首再次肯定。 任凭她想破脑袋也不敢去猜测的人居然真的就是那个她一直找寻的答案,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我终于明白你们一直都不表明他身份的原因了。”她嘟着小嘴看着他,“刚刚你什么也没和我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他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又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小脸。 “好了。”苍暮打断他们之间的互动道,“你们若是不着急回去休息就和为师分析一下胥宛月的事,为师觉得……” “好。” “不行。” 单一诺和胥天翔同时出声打断了苍暮的话,不过这次他们所表达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 前者当然是巴不得能赖在苍暮这里不走的单一诺。 不言而喻,后者就是想尽快跟她解释却被她巧妙跳过的那些事情,以免他们之间再有嫌隙的胥天翔。 他们此时有了不同的立场,也有了不同的选择,出现了不同的答案。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他们各自的小心思不同,而他则认为他们已经有了不可跨越的隔阂。 最近一直都很听她话的他没有坚持己见,蹙眉坐在一旁以示妥协。 苍暮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让云木去把杜邵轩找来。 原本今晚是想让大伙都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商议这些,这么一闹反而让他们都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 石头听到动静,让刚消气的燕子自己先睡,直奔灯火通明的院子而来。 胥宛月对单一诺来说是必须要亲自手刃的仇敌,无论是谁杀了她都不能给她带来大仇得报的感觉。 见她有些不快,胥天翔几次伸手想要握住她攥紧拳头的小手又都悄悄的收了回来。 “本王会把她交到你手里,任你处置。”他生硬的开口安慰道。 “你,你的意思是她还没死?”她眼前一亮,“你从哪个方面断定她没死。” 虽然她也不相信那条死状惨烈的大蛇就是胥宛月,但是她自己都能穿越而来,祁尔又是好似神明转世的存在。 还有葛师傅和祁玉能在昏迷的五年中神穿到她的上一世陪了她大概七年多的时间。 种种神奇的迹象表明世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 “傻丫头,那不过是尊主耍的一点小把戏而已。”苍暮宠溺的看着呆萌的她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为师暂且不知,可为师可以断定,胥宛月就在他的手上。” “他应该是想让我去找他要人。”单一诺看着炭盆中红彤彤的木炭道,“看来他很急切想要得到我的血。” “小诺儿,你是不是和尊主交过手了。”石头急切的问,“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你知道什么。”胥天翔一针见血的问。 石头回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单一诺眉头紧蹙的问:“你的呼吸……” 单一诺内力深厚,从他在单家大门外第一次见她就没有听到过她呼吸间的间隔,现在他居然能听出她呼吸间的节奏。 回忆起来,好像下午的时候他还听到了她走向胥天翔的脚步声。 以她的轻功,就算是在深夜走在无人的巷子里,旁人也很难听到她的脚步声。 下午,他在杜邵轩口中得知胥天翔间歇性失忆的事,并不知道她双手双脚的筋脉断了,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功力。 “胥天翔。”他好似想到什么,顿时怒火中烧的看向胥天翔咬着后牙问:“是不是你?” 能害她成这样的人只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云林,云森和泠雨都不敢。 祁玉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在也不会伤她分毫,言槐简直就把自己看作第二个祁玉,只为护她周全而存在,更不会伤到她。 苍暮更是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 护着她的人都毫发无损,只有她和号称只失去有关她那部分记忆的胥天翔。 他推断,导致她伤的这么重的人一定就是她始终无法割舍掉的这个男人。 “本王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胥天翔不答反问,语气冷冽,眼神凌厉的瞪着石头问。 石头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可还是顶不住他这种强大的威压。 不过他也一样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问回去的话又卡在喉间说不出口,只好顶着巨大的压力转身走出花厅大喊一声。 “言槐。”(未完待续) 一直寻找的人 言槐应声出现在院子里,握着千钧剑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都已经开始泛白。 听到石头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要面临什么。 半年前,同样是在这里,薛淼和石头一起教授他如何使用脏有玄机的千钧剑。 教他如何抽出剑中剑时石头跟他说道,“祁玉从在江湖上有名时起就拿着这把千钧剑,可从未有人见他拔出过第二把剑。两年前在泸水城,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了出来,为的是不让小诺儿受到狼人的攻击。”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把剑很重要,可在祁玉眼里,再重要的东西也无法和单一诺的安危相较。 祁玉把剑交给他,就是把单一诺的安危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她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这是他的失职所致。 “石大侠,在下……” “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是谁……啊!” “厉害什么。” 单一诺说话的同时随手抄了一个茶杯跑到门外直接扔向了他。 此时他怒火正旺,又加上打断言槐说话的时候有点走神,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被砸了个正着,不过还好只是砸在了背上,没伤到重要部位。 听到他呻吟了一声,她还是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给泠雨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拿些伤药给他。 “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啊?”她气鼓鼓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别在别人那里吃了瘪就找他人撒气,冲言槐厉害什么,当时他不在我身边,你让他怎么护我。” “此事在下确实有责任。”言槐拱手行礼道,“不怪石大侠责难。” “你的意思是说本大爷在责难你吗?”石头咬牙问。 “不不不,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言槐连忙摆手道,“的确是在下的责任,在下没想推脱。” “谁都没有责任,要说有责任也是我自己的责任,是我自己太大意才会被人算计,怨不得旁的人,也不会去怨任何人。”单一诺瞪着石头道。 “在下何德何能……”言槐要跪地行大礼被她拉了起来。 谢子怀虽然只是一个衙役,可他却像个诗书气自华的书生般彬彬有礼。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确和祁玉那么几分相似。 而祁玉选择让他来填补自己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这点相似,而是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时看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缘起之处。 那时候的谢子怀就像他陪在单一诺身边一样,一直护在那人的身边,直至她死亡后他誓死守护着她交到他手中的孩子。 既然前世的他就是守护者,那他不能再守护的人交到他的手里他也放心了。 单一诺只认为祁玉只是因为谢子怀秉性善良又和她有共同的敌人才选择让他来到她身边的。 她一直极力维护言槐并非是因为他像祁玉,而是因为他身世凄惨,他是现实版的突然从天堂掉入地狱,幸福的小男人变成了心中只有仇恨的可怜人。 曾经她想让他把脸上的伤疤去掉,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的仇恨。 当初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就在两个月前,他们从南燕城回来的时候他却主动找她去要了祛疤膏。 他的转变她都一一收进眼底,维护他也是不想他半途而废。 “玉哥哥是我的哥哥,他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我们也不陌生,我也很喜欢你的为人处世。”她认真的看着言槐道,“从今以后你和玉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哥哥,不必如此拘礼。” 从他来她身边以后从没有喊过她主子或者阁主,一直都喊她一诺,为的就是不显得太生疏。 决定接受祁玉的剑,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他就想和她成为像她和祁玉一样的关系。 只不过,他不敢先开这个口而已。 “小诺儿。”石头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撅嘴来到她身侧拉着她的衣袖道,“我好不容易顶替上了祁玉,你怎么又在咱们之间加了个碍事的,我的地位岂不是又要直线下滑了。” “活该。”她白了他一眼,看向言槐道:“言哥哥,你回去休息吧!” 言槐微愣了下,眼中泛着光亮,直直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她。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揉了揉胳膊,嘀咕着太疼就先一步跑回了花厅。 花厅里喝茶的三个男人,一个非常慈爱的看着她,一个柔和的看着她,另一个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直视她。 身后跟着她进来的石头一脸不高兴,就像个等人来安慰的孩子。 “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了吗?”胥天翔头也不抬,冷冷的问。 刚刚他们三人没有出去,杜邵轩简单的分析了下石头在这件事中的角色,猜测着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苍暮认为,当初石头受雇于丞相的时候,单家已经被灭门,丞相让他全力找单家财产的同时还让他找飞云令的下落。 而且在他去行刺胥天翔的剑上抹上了秘语海棠的毒。 丞相认为,只要飞云阁的阁主中了秘语海棠的毒就一定无解,利用更换帮主的时候得知飞云令的下落。 秘语海棠里有黑金龙的毒,那就说明它是出自尊主之手,此事也可能是尊主的主意。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飞云令,应该是在找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飞云阁阁主。 “石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尊主在找诺儿。”苍暮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的问:“确切的说,他是在找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飞云阁阁主。” 石头对苍暮能猜出这些事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很惊讶的看着胥天翔问:“你和尊主交手了?” 胥天翔用鼻音嗯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等他回答之前的问题。 “看来他已经确认了你有知守剑的事。”石头瞥了一眼胥天翔看向单一诺道,“同样,他也确认了小诺儿就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一直寻找的人?”杜邵轩蹙眉问,“一直是多久?”(未完待续)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江湖上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杜邵轩听到石头的话心里猛然一紧,他无法想象单一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惦记上的。 急切的心盖过了他的理智,让他忘记了自己要避讳的东西。 石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胥天翔,戏谑的笑着问:“王爷,你应该是最清楚此事的人吧!” 胥天翔眉头紧蹙,好似努力在回想着什么,最后看了眼苍暮轻轻的摇了摇头。 “诺儿,师兄应该跟你说过此事。”苍暮怕石头再为难胥天翔转头看向单一诺,“你和尊主之间的恩怨为师也说不清,只知道这件事必须要你想起了你们缘起之处才能解决。” 祁尔曾经多次跟她提过此事,她知道尊主和她一定有渊源,也可能她穿越而来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 只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有什么渊源,只能等着时间给她答案。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也不知道这一切都解决以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她很珍惜和他的当下。 “时间不语,却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岁月不言,却见证了所有的成长。”她转头看向她的他,勾起红唇道:“那些记忆里没有却真实发生的事,就给留时间来解答吧!” 无论她忘记的东西还是他说自己不记得的事情,都只能等时间来解答。 他看着她笑嘻嘻的小脸,舒展了眉头,挤出了一个笑容。 说是挤有点牵强,可她在看到他的笑容时潜意识里就是这种感觉。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刚刚为了替言槐解围而提起了祁玉,有些不开心,所以她没有在意。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祁玉的死是横在他们一堵墙,不把这件事说开这个疙瘩就永远都不会轻易解开。 他们之间那场推心置腹的畅谈,迫在眉睫。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什么情况?”石头百思不得其解,打断众人的思绪问:“小诺儿,难道你也知道尊主想要你的血解毒的事?” “要什么血?解什么毒?” “要什么血?解什么毒?” 胥天翔和杜邵轩同时起身,蹙眉看着石头异口同声的问。 虽然单一诺和苍暮没有他们二人显得那么诧异,可他们同样也觉得很惊讶。 她的血能解毒的事只有她,苍暮,胥天翔,云木,薛淼,刚子还有死去的祁玉几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 石头知道尊主要用她的血解毒,肯定是在四年前就知道此事了。 而那个时候,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她的血能解毒。 “石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苍暮也坐不住了,脸色凝重的起身问:“四年前你就知道?” “当初丞相让我找单家的猜测和飞云令,他偷偷在我的剑上涂了毒,我知道此事以后想悄悄去找找解药然后去看看……” 石头说着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胥天翔又道:“去看看王爷的伤势。” 后来,他在找解药的时候发现了丞相经常会独自一人去一个密室,每一次都会待上一两个时辰才会出来。 他觉得好奇,试探了好几次才敢悄悄靠近那个密室,偷窥了一把。 结果他便意外的听到了丞相和尊主的对话。 “丞相尊称那人为尊主,我听着那人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貌似带着面具便对这个人起了疑心。”他回忆道。 “他们说了什么?”苍暮问,“是不是提到了谁。” “尊主问丞相有没有飞云阁阁主中毒的消息,密切注意着各个药铺的信息,只要有人去找解慢性毒的郎中。还吩咐他再好好去找找小诺儿的下落,尽量把她带回丞相府让他见上一面。” “你是怎么知道他要诺儿的血来解毒的?” “丞相问他,秘语海棠的毒不是无药可解,中毒之人应该必死无疑,怎么还会去药铺。尊主说,这个毒只有能当上飞云阁的阁主的人能解,他给丞相的毒没有那么重的毒性,不会要人命,这么做只为等着能解此毒的飞云阁阁主出现,要取这人的血来解毒。” 听到这里,他因为想要看看尊主的真面目不小心弄出了点动静,被尊主发现了踪迹。 他也没有逃,直接和尊主索要解药。 “本尊听说张鹏飞是个侠盗,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跟本尊要解药是要给那人送去吗?”尊主问。 “大爷我盗亦有道,不该偷的,不该抢的,不该杀的都不会做,绝不能在这件事上违背了自己的准则。不然,休想让本大爷再帮你们找单家的财产。” “那本尊给你个机会。”尊主缓步走到石头面前,“刚刚本尊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个毒不会要了那人的性命。只要你能知道那人是不是毒发或者是谁帮他解了毒,如果他毒发毒没有解,本尊就把解药给你。如果毒解了,那本尊就让丞相多给你增加一倍的报酬。” 尊主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尊主非同一般的气场,迫在各种压力下他同意了尊主的提议。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尊主又喊住他道:“如果你能把复活的单家大小姐带来本尊面前,本尊再把报酬给你翻一倍。” “你要单家大小姐做什么?”他疑惑的问。 “本尊想让她试试,她能不能解此毒,是不是本尊苦寻多年的人。” “如果本大爷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十一年前传说已经葬身在废墟之下的灵泉宫的尊主。” “后生可畏。”尊主转身头也不回的道,“本尊等你的好消息。” 他和尊主只见过那么一面,可若不是强撑,他当时就会被尊主的气场压倒。 那种强大的气场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以能想象的到和这样的人交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年,你在单府救下一诺就是为了带她去见尊主?”杜邵轩拉住石头的衣领,攥着拳,咬着牙问。 刚刚从石头的话中他猜到一些事情,突然想起和石头初次相识的情景,后背发凉。 如果单一诺因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石头带去见尊主才被尊主盯上,那他就是害她吃了这么多苦的罪魁祸首。(未完待续) 爷爷是谁 “杜大少爷。”石头挣脱杜邵轩,“如果我把小诺儿带去见尊主了,你认为她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 杜邵轩眉头紧蹙,为自己刚刚又一次的冲动懊悔,也为石头话中的含义。 他也承认,如果石头真的把单一诺带去见了尊主,那她就不可能再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可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再认为当年石头带走她没有其他目的。 “你应该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胥天翔冷冷的开口问,“本王的新婚之夜,你掳走本王的王妃意欲何为?” “王爷还记得那是你的新婚之夜吗?”石头挑眉道。 “关于你的事,本王桩桩件件都记忆犹新,你想听的话,本王今日正好有空,可以一一说与你听,顺便可以清算一下这几年的账。” 石头讪讪一笑,几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单一诺,想寻求她的帮忙。 他其实不是怕胥天翔,只是这些年他的心态有了变化,如今也已经有了家室,为人处世便更小心谨慎了。 单一诺很明白他的心思,这也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 在他和燕子成亲之前,她给他的书信中写上了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 现在的他真的做到了她期望的模样,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豪侠。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道,“别为难他了,他没想把我带去见尊主,带我走也是因为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尊主,所以他要在尊主过来之前让我离开那里。” “他有这么好心?”胥天翔眯眼道。 “也不能说是好心吧!”她莞尔一笑道,“应该说是私心比较多,毕竟他要找的东西需要我做突破口。” “小诺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石头一脸不满。搭上她的肩膀玩味的说道:“除了私心我还有那么明显的爱美之心你怎么不说啊!那个时候,我可是把你当做未来妻子对待的好不好。” “诺儿那时候已经是本王的妻子了。”胥天翔插嘴道。 石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单一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话题不需要继续了,他认为他应该帮她验证的东西已经验证完了,该说的细节也都已经说完,剩下的留给她自己处理就好。 苍暮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玩笑,只一心琢磨尊主和单一诺之间的事。 他不太明白,尊主要解的毒是何毒,为何和他自己研制出来的秘语海棠有关。 秘语海棠很罕见,祁尔曾说过,它和易水寒都是大陆没有分裂之前一个很有修为的修真之人所研制。 大陆分裂以后,只有原商国还留有及其少的一点点秘语海棠。 易水寒的毒,除了那个人只剩下那人的几个徒弟知道。 前商帝将其作为皇室秘药,从不拿出来示人不说,就连皇室之人都未曾见过。 知道胥天翔中了秘语海棠之毒以后他曾问过向氏有关此毒的事。 向氏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只听商帝说过有个不能碰的东西被他收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等他魂归故里以后也会把那个东西一起带进坟墓。 他推测这个东西就是秘语海棠,而且商帝不会让它害人。 灵泉宫是除了开元岛以外唯一有修真之人的地方,尊主也可能会从旁人那里得知了秘语海棠和易水寒的制作方法,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能研制秘语海棠和易水寒,为何要找单一诺来解毒。 “石头。”苍暮脸色又凝重了几分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诺儿就是尊主要找的解毒之人。” “苍神医放心,我并没有把小诺儿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事告诉丞相和尊主。不过……”石头顿了一下,“马克偷袭小诺儿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毒,那时候尊主应该就已经知道小诺儿能解此毒了。” 苍暮懊恼的捶了下桌子,看着单一诺道:“为师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师傅何必在意。”她含笑安慰道,“我觉得,从我斩杀毒蟒王的事传入尊主的耳朵开始,他就开始处处试探我了。就算当时师傅为我伪装的再好,也同样逃脱不了。” 当年他们从乐清县回了京都以后,先是谭宗晋算计不成,又到后来的坚持不解除婚约。 谭宗晋本来说,只不过是想让她替他治心理疾病,他背后的丞相呢? 她觉得,丞相的抉择有一半应该是来自尊主。 胥宛月也是尊主的爪牙,她所用的易水寒之毒应该也来自于尊主之手,此毒应该就是尊主让她用在她身上的。 只不过她借了胥天滨的手拿给她,没成想她在发现有毒以后被胥天翔服下了。 尊主知道她和胥天翔的关系,只要他没死,同样也说明她能解此毒。 而沼泽之上尊主迟迟没有现身应该是在做最后的判断。 她相信,现在的尊主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掳走奄奄一息的胥宛月就是为了让她去找他。 分析出来这些以后,她丝毫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反复斟酌后她还把紫心告诉过她的那些有关她为何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事说了出来。 “易水寒的毒是你用你自己的血解的?”杜邵轩蹙眉看着她又看了看胥天翔问,“你解毒的那几日,都在给翔喝你的血?” “没有了。”她轻笑一声道,“当时我根本解不了易水寒的毒,因为我那时候还接受不了封在我身体深处的一股力量,只能待他去千仞峰找爷爷解毒。” “千仞峰?” “千仞峰?” 杜邵轩和石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刚刚说的话。 千仞峰距离京都至少要两个月的路程,她短短几日的时间怎么带着胥天翔去到了那里,而且还解了毒。 不说解毒的时间需要多久,只说来回的路程最少也要四个多月。 再说,千仞峰在折翼山脉的最深处,那里长年处于低温,泼水成冰,人就算是能走进去也绝对出不来。 “小诺儿,你确定你去的是千仞峰?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不记错了。”石头不解的问。 “我没有记错,不过我是用了特殊的办法过去的,路上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是爷爷送我们回来的,比去的时候更轻松。” “爷爷?你说的爷爷是谁?”(未完待续) 悬壶济世 石头听到单一诺说解毒之事后,最关心的并不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 他最想知道的是她口中的爷爷究竟是谁。 问话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苍暮,眉头微挑,脸上带着玩味十足的笑意。 “爷爷是师傅的师兄,玉哥哥的师傅。”单一诺毫不避讳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没有继续追问,看着苍暮微微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意会就好,不需要寻根问底,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太清楚的答案。 就像以前的灵泉宫就是一个达官贵人踏破门槛的宝地,却不见任何人从那里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生老病死是人类的生存法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破。 祁尔和苍暮并不是大陆上的普通人,他们的生老病死异于常人并不奇怪。 “一诺,你准备去找尊主要人吗?”杜邵轩岔开话题道。 “不准去。” “去。” 胥天翔和单一诺同时出声,这一次的答案和上一次一样是相反的。 “不过,不是现在。”她扭头看着他含笑解释道,“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我五年之后再报仇也是可以的。” “发现斗篷以后,本王觉得本王不应该是因为她的话才没有杀她,找寻以前的东西时从云木收着的东西中找到一封祁玉留给本王的书信。”胥天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他在书信中多次提醒本王,胥宛月必须要死在你的手里,可能这就是本王那日没有要了她性命的主要原因。” 她看了看他手中的书信又把目光转向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封信。 书信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此刻想对她说的话。 他见她没有接的意思便把书信他们座椅之间的茶案上。 “你放心,无论到什么时候,本王都不会违背曾经应允过他的事情,本王绝对会不惜代价把她交给你处置。” “好,我等你。”她上扬着嘴角道。 无论是五年还是十年,再或者是很多很多年以后,只要他许诺与她,她就会等。 直到今日,她都清晰的记得那日他们在冰洞遇到强风时他对她说的话。 一个会生生世世都要找她,等她,好好爱她的人,也同样值得她等,值得她爱,值得她托付终生。 胥宛月暂且不说,尊主的实力她已经领教过,现在不是她和他再次相遇的最佳时机,等再过一段时间她恢复好身体以后再说是她的最佳选择。 而且她说的五年并不是现在来说五年后,是从单家被灭门开始算。 再过几个月就是单家灭门的第五年了,那个时候,凡是和此事有牵扯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她这么爽快的答应,胥天翔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脾气都很了解,虽然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在她的仇人面前,她从不退让一步,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去以牙还牙。 像几个月前,她会不惜代价的想要搞垮严家,断了胥天宇的财路给袁国公夫妇报仇一样。 此刻的她为何这么听话,难道是憋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爷。”云木轻轻敲了敲门,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小声禀报道:“属下刚刚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胥天翔第一时间转头问。 “暗卫从丞相口中得知,宫中几位嫔妃有孕都是因为丞相前段时间献进宫的一个药,这个药是尊主所给,想要让贤妃怀上皇嗣。” “为了助孕?”单一诺蹙紧眉头嘀咕道。 古代医学神乎其神,有助孕的药也不足为奇。 最让觉得奇怪之处是,为什么明明是用了助孕的药,她们却会以同样骇人的方式小产。 难道真的是袁鸶鸶那个笨蛋想要争宠而想出来的笨办法所致吗? 不对啊! 单一诺想到这里又想到刚刚胥天翔告诉她的那个人,还说了那人传来的消息说袁鸶鸶不过是被胥天宇当做了替死鬼。 究竟致使她们小产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骇人。 “诺儿是不是在想是什么让她们以那种方式小产的?”苍暮问。 “知我者,师傅也。”她笑道。 “为师也在想是什么药物能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小产,只有动身之后才有腹痛感。直至刚刚,想到了秘语海棠和易水寒的毒以后,想到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有可能那不是有孕,而是中毒,毒性的反应和孕象相似,待毒性被排除体外的时候就会出现小产的征兆。” “中毒?”单一诺惊讶的看着苍暮,“师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她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别说古代的技术达不达标,以毒充孕,还能自己排出毒性,这种事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尊主要是能做出这样的毒药,那他更让她不敢小觑。 可能她就算是恢复了原来的功力和他交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胜算。 更别说她现在这般废人模样。 若真的到了要和他正面对决的时候,她可能要先安排好一些事情才行,不然的话,她身边这个笨蛋一定会和她一起去送死。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她的爱人,恰巧此时他正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原本她嘴角还噙着笑,看到他的眼神以后她却慢慢收起了笑意。 “如果她们真的是中毒的反应,那为师还真得亲自去宫中走一趟才行。”苍暮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和他之间的对视。 “师傅要怎么判断是否真的中毒。”杜邵轩问。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相信这些东西宫里还没有处理掉,应该可以一试。” “师傅该不会是要她们小产时血迹所侵染过的东西吧!”单一诺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苍暮问。 苍暮会心一笑,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为师的这身医术只传授过云木一人,再无旁人让为师动过要授予其医术的心思。” “悬壶济世这种事,我不做谁敢做。”她娇笑着道。 “苍老头,本王郑重警告你,你敢打她的主意,本王定要你好看。”(未完待续) 此地不宜久留 胥天翔的语气,立刻让他们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事实上他也真的不是开玩笑,而是很正经的在提醒苍暮他所不允许的事。 石头算是最外行的一个,不明白胥天翔的意思,可他并没有询问而是等着答案自己送上门。 “臭小子。”苍暮嗔了胥天翔一眼,“有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吗?” “你不打她的主意,自然不会听到本王这番说辞。” “师傅可没有打我的主意,他只是想教我医术没有说要教我制毒,你误会他了。”单一诺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他看着她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不自觉的握了上去。 尽管此刻的他们心中存有各自的疑问,也不妨碍他们的心向对方靠近。 她坚信,只要他心里有她,其他的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说干就干,当晚她就要进宫,一是去拿苍暮要的东西,二是要去冷宫见见袁鸶鸶,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进宫他们会走寿福宫,她想去和太皇太后说说话。 她要去,胥天翔肯定会陪同一起,杜邵轩便放心的留在庄子里养精蓄锐,石头想跟去却被她一口拒绝。 让云林把刚子和燕子喊来,她拿出黑虎的骨灰郑重的交到他们手中道:“我没有时间去忘忧谷了,麻烦你们连夜赶过去把黑虎葬在玉哥哥的旁边。” “黑虎?”燕子瞪大了眼睛。 刚回来的时候只顾和胥天翔生气她却忘了队伍中少了一个大家伙。 虽然黑虎平时总和她不对付,但是她和它相处的那段时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突然就得知它死了,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单一诺原本是不想让刚子去的,他刚回来,刚和杜邵滢那个丫头团聚,她不忍心分开他们。 可刚子坚持要一起去,她还是坚持让石头,云林和云森一同前往以免曾经暴露过的忘忧谷那边有埋伏。 “过几日就要出发去良国,你们所有人都要和我一起去,时间紧迫,你们今晚就出发吧!”她说着走到燕子身边,“燕子,有些事很长,很难解释,等有时间,我会一一说给你听。” “我才没有闲工夫听你废话呢!”燕子嘴硬道。 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含笑道,“记得,帮我给玉哥哥上柱香,告诉他,我现在很好,让他不要为我担心。” 燕子轻咬下唇,本意想要反驳她,在看到刚子和石头的紧蹙的眉头和轻轻摇着的头最终没有出声,扁着嘴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目送他们离开院子以后,她也让云木和泠雨准备进宫。 苍暮原本不想去,因为薛雨霜就是在从寿福宫出来的路上失去了生命,所以他不想踏足宫中。 想到他们还要尽快赶往良国,他决定一同前往。 她知道他的心结,一路依偎在他身边,像个带着安抚父亲的女儿。 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她就是薛雨霜生命的延续,为了不让他持续将自己锁在悲痛之中,送她来到他身边解救他。 这么多年都没有愈合的伤疤,在她小手一直拍着他手臂的时候慢慢结了痂。 他不知道,在她的心里,真的是把他当做了父亲。 沼泽地上昏迷时看到的梦境祁尔并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在她的询问下,她知道她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她的母亲,而她的父亲就在她的身边。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直把她看作女儿般的苍暮。 并不仅仅是因为苍暮对她的疼爱,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他曾经娶过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为妻。 她认为,有这样的缘分定是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关。 太皇太后离开人世以后,清音自请做了陪葬侍女,寿福宫已经空了好几个月。 院子没人打扫,到处都堆积着秋天时随风而下的落叶。 他们刚从密道出来就直接飞身到了大殿的门口,若不然脚踩到落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容易暴露行踪。 苍暮想带单一诺过来,没等他伸手就被胥天翔抢先一步抢走了一直依偎在他身边的小丫头。 轻轻推开大殿的房门,入眼的满屋狼藉都宣示着这里曾遭遇过的一切。 她咬着后牙,紧紧攥着拳头,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会马上跑去太后的寝宫将其碎尸万段。 “爷。”云木在殿外压低了声音道,“东西已经送来了。” 他们来之前给那人发了消息,那人知道他们进来的办法,东西被他放在了寿福宫的屋顶。 “诺儿,宫里到处都是胥天宇养的爪牙,此地不宜久留。”苍暮拍了拍愣神的单一诺道,“让平儿带你去做你要的事,为师和木儿留下查看那些血迹。” 寿福宫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太皇太后应该不愿意在这里听她说话,她没必要在这里逗留。 袁鸶鸶被关在与寿福宫相对角的冷宫里,她要躲过层层守卫和见不到踪迹的暗卫,必须要有胥天翔的帮忙。 她刚点头,他便把她包裹在自己的大氅下面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甘松香,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熟悉的城墙,随风而来的香味,还有那个令她安心的声音。 这些年,她只记得城墙,声音和那人留给她的信息却忘了那个时候的香味就是她第一次闻就觉得很熟悉的甘松香。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和他在乱葬岗见面的场景,第一次进入淳王府,他带她去了凌风阁。 凌风阁? 凌枫? 翔? 小翔翔? 还有……甘松香。 乱了,总是保持清醒的脑子瞬间乱作一团。 她不知道这些相似之处究竟要告诉她什么信息,可她知道,有些她平时没有勇气开口的事情此刻便是她开口的最佳时机。 正当她鼓足勇气想要说话的时候,他稳稳的停在了冷宫最不起眼的角落。 感受到他慢慢松开的手臂和脚尖触及到的地面,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即将出口的话也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他慢慢敞开大氅的时候直接解开了大氅的系带把整个大氅都披到她的身上,小声解释道:“这里比其他地方的温度稍低一些,你披上这个保暖吧!” “那你呢?不冷吗?”她看着他问。(未完待续) 利用价值 漆黑的夜阻挡了视线,单一诺看不到胥天翔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那年的她同样没有见到那人的样子,只靠在城墙上听了听他的声音,想象了一下跟自己说话之人的模样。 他的轮廓,和她想象中的那人好像好像。 是与不是对她而言都不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爱她面前这个人。 为了这份爱她穿越千年来找他,不想再有前几世那样的悲惨结局。 “小翔翔。”她勾起红唇道,“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谢谢你愿意等我,谢谢你还爱我。 她这声小翔翔仿佛是在瞬间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往事,让他的瞳孔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即使放大了很多倍,里面依旧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他犹豫了片刻,想要伸手揽她入怀,却听到她说“谢谢你”这三个字。 后面她没有说出的含义他并不能明白,而是用自己的理解把她的道谢认为是她对他的客气。 客气的另一种理解便是外道,不把他当做自己人。 在他印象里,她从不跟石头他们这些人说道谢的话,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如他们了,更无法和祁玉相比。 果然,她还是觉得他和单家的灭门有关,心中对他存有那么几分的埋怨。 有可能他们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她没等他回话,信步走进冷宫,一步一看,一步一回头,观察着冷宫的各角各落。 电视剧里的冷宫可以说是城里的贫民窟,见到真实的冷宫后她才明白,冷宫就是变相的牢房。 历代皇帝把犯错的嫔妃安置在冷宫,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去外面的牢房丢帝王家的脸,也是为掩盖这些人出了宫把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说出去。 脸面和秘密都靠这么一个破旧的‘宫殿’才得以保全。 胥天宇做了十四年的皇帝,嫔妃并没有多少,可很多都不明不白的病故了。 飞云阁的消息里说那些嫔妃其实都是被胥天宇那些手段给折磨死了,有些人可说是死的惨不忍睹。 被他安置在冷宫的人,怕是只有袁鸶鸶一个。 按理说,袁鸶鸶若不是袁国公府的孙女,应该也不会被安置在这里。 “单一诺?” 她正往里面走着,角落里传来一声沙哑又低沉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这个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叫的是她的名字。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在叫她,她并没有着急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马上进入十一月的上京城,就算是算不上天寒地冻也可以说是冷风刺骨,什么都没有的冷宫更是让人有种钻心窝子的冷。 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人有脑子,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动脑子去解决。 窝在墙角缓解寒冷是动物才有的行为。 “单一诺?”墙角的人慢慢起身,从破旧的被褥下伸出一只手扶着破旧的墙体慢慢走向她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她回头看向蓬头垢面的袁鸶鸶,“你眼力很好,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袁鸶鸶恶狠狠的说道。 “这么恨我吗?”她蹙眉问。 “恨?” 袁鸶鸶苦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像失去了力气般依着墙滑坐了下来。 她恨吗?她恨,又不恨。 恨是恨自己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然后又被一股不起眼的水流拍死在了崖壁上。 不恨是她不知道要恨谁,能恨谁。 “几个月不见,你成长了不少,不过也是你用血的代价换回来的。”单一诺一步步走向袁鸶鸶道,“这滋味,好吗?” “能让我再见见我娘亲吗?”袁鸶鸶抬头问。 “我宁愿失去一次绝佳的报仇机会换了让你回头的机会,上次带你去飞云庄已经给了你不止一次的机会,你当时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求你了。” “晚了。”她躲开袁鸶鸶想要抓她衣角的手,“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过了就是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狠心。”袁鸶鸶扒着墙起身,“难道一点情面都不顾吗?” “你我有情面吗?”她攥紧拳头,“你骗外祖父和外祖母进宫赴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他们把你养育成人的情面,他们尸骨未寒你就给杀死他们的凶手做了妃子,我上次没有挑明和你说这事你就以为我可以那么轻易翻篇吗?” 她记得,一直都记得,上次不说是为了不想让袁浩铭夫妇有太大的负罪感。 回来之前她就让杜邵轩安排袁国公夫妇去了一个最安全也最舒适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听到有关袁鸶鸶的消息。 有仇必报是她的本性,袁国公夫妇的仇根源就在袁鸶鸶,这个仇,她不得不报。 换成旁人的话,她一次机会都不会给对方留。 给袁鸶鸶留了几次机会是看在她是袁家的后代,流着和原主一样的血脉。 “现在不是我恨你了,换成你恨我了,你是因为祖父和祖母的死才恨我的还是知道是我出卖了你就开始恨我了。”袁鸶鸶颤抖着身子问,“还是因为杜大哥?” “你还有脸提轩哥哥。”单一诺咬牙道。 “没脸提他的人应该是你,如果不是你有了淳王还霸占着杜大哥,我怎么会做出这么多糊涂事。因为你而遭殃的人可不止杜大哥一个,他们都是你害的。” 是她害的,还真的都是被她所害。 几乎每个都是因为被她连累才会受到伤害,甚至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单一诺,你这个人本来就是祸害,更别说你有貌若天仙的容貌和水性杨花的本性,若是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会有今日的下场,也都是拜你所赐。” 她的拳头越攥越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语塞了…… “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好,其实你也不过是个被人掌控在手中的棋子罢了。你以为祖父是真的想认回你吗?他们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去和你相认,不就是因为你和淳王有了关系想利用你罢了。你的利用价值就是害死……” “住口。”胥天翔一声怒喝大步走进来看着单一诺对身后的袁鸶鸶道,“你因为私利而牵扯到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找这么多借口为自己开脱,简直无药可救。”(未完待续) 活在崩溃的边缘 胥天翔说话的时候背对着袁鸶鸶,不仅自己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上一眼,还在单一诺身前站定,挡住了她看过去的视线。 他本就不想让她来这里,只是他不想阻碍她想做的事。 “外祖父若在世,绝不会让你看到这么肮脏的东西,他会担心这样的东西会脏了你的眼。”他给她紧了紧披风,“如果没有别的事咱们该走了,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精力了。” 说实话,他是听不了任何人说她,就像她听不得别人对他有任何诋毁一样。 听到袁鸶鸶那样说的话,他就忍不住想进来拉她走。 只是她还不能走,还有些话没有说,还有最后要做的事没有做。 她含笑拍了拍他的手臂,缓步走向袁鸶鸶。 来之前她想过会见到一个蓬头垢面或者疯疯癫癫的女人,从没想过她会活得连畜生都不如。 “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她在距离袁鸶鸶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下道,“你选的路还没走完,就算跪不住,也要爬过去。” “毒妇。”袁鸶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的心居然这么狠毒。” “毒?”她轻笑一声,“是我毒还是胥天宇毒?” “你,你居然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灭九族?我们单家早在四年前就被灭门,外祖父母也被他所杀,哪里还有九族?”她咬着后牙问。 “堂兄还在,伯父,叔父,我兄长,父亲和母亲,还有……”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就算灭也灭不到你的头上。” 袁鸶鸶张了张嘴,很多话卡在喉间,如鲠在喉。 她几个月之前还在埋怨袁浩铭为何要与她断绝关系,写了决绝书就表明袁家再也不能跟着她享受荣华富贵了。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都已经看到了她的未来。 打从她在御书房被要了身子开始,就注定了是这个结局。 “看来你还没有傻的一塌糊涂。”单一诺又往她面前凑了凑勾着唇角道,“这一个多月的冷宫没白待,让你被冲昏的头脑得以清醒。”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就那么苦呢!”袁鸶鸶失声痛哭。 “你的命一点都不苦,生下来就有袁国公府嫡系孙女的头衔,泡在糖水里长大,令人羡慕不已。” “可这本就属于我的一切都因为你的到来而……” “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小肚鸡肠葬送了这一切,也让外祖父母因此送了命。” “他们是为了你。”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也是为了保住你,为了保住袁家所有的人。”她咬牙低吼道。 当时,如果袁国公不服下毒酒,单一诺就要妥协,还要把飞云阁拱手相送。 胥天宇就算得不到飞云阁的势力也要拿走袁家的精锐军。 他一直忌惮着袁国公府就是因为袁家精锐军还在袁家人的手中,让他得逞的下一步,他和太后最先对付的人就是袁家人和胥天翔。 袁国公不想因为此事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才用自己和向氏的命终结了这一切。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袁鸶鸶结结巴巴的问。 “她的意思是袁国公不是为了她才服毒而死,是为了袁家人不被残害才死的。”胥天翔从袖带掏出一封书信扔给袁鸶鸶,“自己看看吧!” 书信是袁国公在进宫之前留在温泉山庄的,他跟暗卫说让他们把信交给胥天翔不要给单一诺。 他这么做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怕他因为他们的牺牲而太怨恨袁鸶鸶。 主要目的是不想让她活在仇恨之中,毕竟她太重感情。 即使她没有看到信,一直琢磨此事的她也看透了袁国公的用意。 原本她真的不想说透此事,可是她真的过不去这个砍。 看着被胥天翔扔在地上的书信她的视线慢慢模糊,鼻头也酸酸的不是滋味。 抢在袁鸶鸶要去拿信之前她捡起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它点着从袖带里掏出来的火折子摆在袁鸶鸶面前让她看。 她不想袁国公留下的东西经她的手。 “单一诺,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见我娘亲吧!”她再次哀求道。 “我不会让你见的。”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 “为什么?我只想见见我娘亲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见娘亲最后一面?” “你是想见二舅母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真要赶尽杀绝吗?你为什么一点生路都不给我留?”袁鸶鸶绝望的看着她问,“你的狠心到这种程度?” 狠心吗? 上一世,她是个决断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影响她的判断。 更不会影响她的决策。 可是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以后,她开始被七情六欲而影响,明明早就看出了袁鸶鸶有问题却迟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那日,她看着袁国公夫妇饮下毒酒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做一个狠心的人,让自己不再被任何情感影响她对所有事情的判断。 尽管如此,决绝这两个字还是没能再次成为她的座右铭。 她听到袁鸶鸶说袁国公是为了利用她才认回她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做一次狠心的人,做一件决绝的事。 报复的最佳方式并不是让仇人丧命,而是击垮此人的内心,让这个人活在崩溃的边缘。 她面带笑容的看着袁鸶鸶道,“难道皇后没有告诉你,是我让她把你送给胥天宇,允许他用那么肮脏的东西折磨你的吗?” “你……” “别急。”她打断她,蹲下身子含笑看着她道:“就连你为皇后和贤妃,还有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背锅一事都是在我的授意下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说着她站起身,背对着她道:“而且,这一切,都是在已经告知了二舅舅和二舅母的情况下才让人动手的。” “你,你说什么?” “相信皇后已经来见过你了吧!”她拉起胥天翔的手转身看着她道,“她没有告诉你吗?你只不过是替死鬼,不然,你以为胥天宇是真心宠你的吗?”(未完待续) 速战速决 再傻的人也能看的出来,胥天宇从不做无用功。 从十几年前求娶袁心爱开始,他的每一步都在为他登上帝位以后的权谋做准备。 在他眼里,就算是死了的人他也不会放过,尸体都要被他变成棋子,好好利用一把。 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个活人,能开口说话能状凄惨博同情的大活人。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你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袁鸶鸶缓缓起身道,“我承认,我不如你。” 单一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袁鸶鸶道,“你好自为之吧!”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想做样子给我看,你也好好的伪装下自己,你也不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小脸,还装可怜?”她轻笑一声,“还有,我提醒你一下,吃完肉要记得擦嘴,屋内要,通风。” “我只要袁家的精锐军。”袁鸶鸶突然大喊一声,扔掉披在身上的破被褥道:“你把令牌给我,袁国公府的其他东西我都不要,否则,你别想离开这里。” 袁鸶鸶一声令下,藏身在冷宫附近的暗卫就都现身在门外。 他们各个身着黑衣,手持长剑,又凶悍又胆怯的看着站在门内的单一诺和胥天翔。 其实这不怪他们,怪只怪胥天翔的气势太强大,让靠近他的人不由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也由此可见,会说他可爱的人除了单一诺再找不到第二个。 “看来他们还真是准备充分啊!”她仰头看向胥天翔,“我又给你找了个大麻烦。” “无妨。”他把她拉到身侧道,“本王正想看看言槐的剑练的怎么样了,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姜还是老的辣。”她娇笑着看着他,“原来你也早有准备啊!” “咱们进城以后的平静太不正常了,本王不得不防。” 他们前晚从飞云庄出发,翌日的午时进京,从城门到淳王府一路都相安无事。 因为太平静了,所以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故意在淳王府休息了一日才在今晚进宫。 出发之前他和苍暮做了充分的准备,猜到了会有埋伏。 当然,他们也算出了最有可能埋伏的地方就是看似荒芜一人的冷宫。 让言槐过来就是想要他借机用胥天宇养的兵练练手。 “接下来的事用不着咱们了吧!”她看了看现身在院子里的言槐和一群暗卫问,“那咱们去师傅那看看,可能那边会需要咱们帮忙。” 说完,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他们身后的袁鸶鸶。 袁鸶鸶刚拿出贴身藏着的匕首,被他们二人猛然回头的动作吓得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 清脆的声音让院子里僵持着的两帮势力瞬间颤抖在一起。 长剑碰撞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各宫中已经熟睡的人也因此被惊醒。 歇在凤仪宫的胥天宇听到杨公公禀报的事,靴子都顾不得穿就跑出了寝殿,一路奔向冷宫。 “言槐。”胥天翔回头看着被几个暗卫缠住的言槐道,“速战速决。” 言槐没有应声,可他手中的剑却在“锵”的一声响后闪清晰的倒影出了皎洁的月光。 缠住他的几个暗卫在三招以内便倒在了地上。 快速闪动的剑光又急又快又准,甚至盯着他看的单一诺都没感觉他有什么动作只看到了瞬间倒地的暗卫身上带着多处的剑伤。 长剑的寒光在他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闪动一下,就会有好几人应声倒地。 多出他们好几倍的敌人,在顷刻间便都没了性命。 只要是被言槐所杀,只有剑伤不见任何血迹流到地面,足以证明他的剑究竟有多快。 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好的成绩也昭示着他私下里究竟有多么的努力。 “玉哥哥若是看到言哥哥的表现,肯定就不会再担心我了。”她轻声道。 胥天翔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看了看冷宫外的一个方向又看了眼被吓住的袁鸶鸶看着她问:“要带上她吗?” “带上吧!省的麻烦。”她说着便解下他给她的大氅,“用不上再让人把她送回来。” 他微微点了点头,喊来一个正在收拾残局的暗卫,将她包裹在大氅里飞身离开。 路上,她环住他的精腰,依偎在他胸前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香味道:“为什么有段时间闻不见你身上这股子熟悉的味道了,是你刻意隐藏了吗?” 她突然想起了在船上遇到暴风雨那日,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祁玉身上的薄荷香。 而那个时候会陪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他在寿福宫的院子里站住脚以后才回复道,“本王不记得此事了,是之前发生的事吗?” “咯咯咯。”她笑着松开环在他腰间的小手,“小翔翔,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可爱? 云木他们习惯了听他们主子说这些和他们爷完全不相符的话,可是带着袁鸶鸶过来的暗卫却还是被雷到了。 拍了拍愣在一帮的暗卫,云木让他去做自己的事,便直接带着袁鸶鸶去了偏殿。 苍暮瞟了眼被打晕后五花大绑的袁鸶鸶,搭上了她的手腕。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立刻让云木把她带了出去,然后收拾好所有东西走出房门喊了声院子里对望着的二人,他们快速撤离了那里。 “人呢?”胥天宇翻遍整个冷宫没见一个人影怒道,“怎么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都死哪里去了?” “皇上息怒,奴才马上派人去找。”杨公公喘着粗气给他披上大氅,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手中拎了一路的靴子给他穿上道:“皇上先穿上靴子以免冻坏了身子。” “朕要见她,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朕带回来。”胥天宇攥紧拳头道。 他在这里部署了这么多暗卫却还是没能留住他想要的人。 留不住还不算什么,现在连他自己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怎能不动怒。 “朕只是想见见她而已,为何真难呢!”他无力的坐在地上道。 “皇上您看……”杨公公突然指着院子里的地上道,“那里好像有两处被处理过的血迹。”(未完待续) 有钱能使磨推鬼 冷宫里的打斗声几乎响彻了整个皇宫,正常情况下应该遍地都是血迹。 杨公公的提醒下胥天宇才发现他们进来以后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任何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 “看来她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胥天宇看着地上已经淡化的血迹道,“真是个诱人的女人。” “皇上。” 几个侍卫抬着一个麻袋从冷宫一个墙角走来,领头侍卫行礼的声音打断了胥天宇有些迷离的眼神。 “吾等在后面角落发现了这个麻袋,里面好像是淑贵妃。”侍卫禀报道。 “打开看看。”胥天宇起身道。 侍卫解开扎着麻袋的布巾递给一旁的杨公公道,“皇上,布巾上有字。” 杨公公瞥了一眼布巾上的字,回身交给胥天宇。 胥天宇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麻袋中的袁鸶鸶传来了一阵呜呜声。 她被暗卫扔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缓缓转醒,只是被捆在麻袋里眼前一片黑暗,担心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她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听到了侍卫喊胥天宇的声音她就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朕让你办的事你办妥了吗?”胥天宇冷声问。 “呜呜呜呜……”袁鸶鸶呜呜着示意自己还被布巾堵着嘴说不出话。 在胥天宇的示意下,侍卫给她拿掉了嘴上的布巾,还给她松了绑。 得到自由的袁鸶鸶因为哭了很久,本来就布满脏污的脸上抹的像个乞丐一般,她有抹了一把鼻涕就往胥天宇的方向扑。 还好杨公公反应迅速,及时的拉开了愣神的胥天宇。 “站住。”躲过一次的胥天宇厉声呵斥住又要扑过来她,蹙紧眉头道:“好好回答朕的问话,令牌拿到了吗?” 她被打发到冷宫的那日他就让人把她偷偷的接去了御书房。 之前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为的就是让她本色出演,以免有人看出破绽。 那晚,他们温存以后他才告诉了她,让她被当众打入冷宫就是为了让外人以为她被定了罪,冷宫就是她的最后归宿。 目的当然就是要让单一诺和袁浩铭夫妇知道她即将要在冷宫里受死。 “你父母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等你母亲来看你的时候你就趁机和她索要能号令袁家精锐军的令牌,若她不给,你就用这把匕首挟持住她,用她的命和单一诺换令牌。”他交给她一把匕首嘱咐道。 原本他以为她会拒绝,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哄她,许给她什么条件。 殊不知,她早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想要的她想要的东西。 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直接收下了匕首,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微微低了点头道:“那臣妾帮皇上得到皇上想要的东西,皇上也要给臣妾一个臣妾想要的东西。” “只要你办成此事,朕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君无戏言?” “爱妃放心便是,朕对你的宠爱后宫谁人不知,你还怕朕食言不成。” “除了一人,旁的人臣妾都不怕。” “谁?” “单,一,诺。” 她一字一句的把这三个字说出口后,胥天宇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这个时候,她就明白她想要的东西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 而此刻,虽然在装傻,但是她的心里也很清楚,她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只是害怕去面对,想在逃避一会。 她吞吞吐吐的一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便有些不耐烦。 怒火中烧的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展开了他手中的布巾举到火把旁仔细的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 为子当孝,待人以信。 八个鲜红的字在火把的映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个个从布巾上跳下来钻进了人的心窝。 每一个钻进心窝的字都会给心脏狠狠地划上一道口子。 大概字字诛心这个词语,在这一刻,在同时看向布巾的他们二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从今以后……”胥天宇把布巾扔到身旁的火把上,“这里就是你的悦薇轩。” 杨公公迅速把胥天宇挡在身后,做好了防止袁鸶鸶扑上来的准备。 谁知,刚刚扑了空以后的袁鸶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单一诺的话她每一句都听进了心里,原本她也没想要害袁家的人,只是她不想就此认输。 她从出生就是国公府备受宠爱,知书达理的嫡系孙女,后来单一诺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在她眼里,和她没有可比性。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商贾之女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从她见到胥天翔对单一诺的好开始,她心里就有一股怨气,埋怨老天不公,不愿承认她不如她。 怨气越积越多,就是那么一念之差让她铸成大错,一步错,步步错。 错了以后她就不想再回头了,既然不想回头,那就不在乎是不是错上加错,也不在乎最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时至今日,她只想知道让她付出一切的人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情。 刚刚那一扑,验证了她所有的猜想。 皇后曾经跟她说过,她的一切都来自于和单一诺的那几分相像,那时候她不愿意承认,现在不得不承认。 她不如她,方方面面都不如,甚至可以说,没有可比性的那个是她自己。 在这里度过余生,算是她为自己做错的那些错事恕罪,也是她的报应。 因为她为子不孝,虚情假意,自私自利,如此不堪的她在这里接受应有的惩罚是她罪有应得,所以她没有再反抗。 单一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勾了勾唇,内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淳王府他们是肯定不能再回去了,因为在淳王府的时候胥天翔忙活了一日一夜收拾后好几马车的东西要带走,所以他们决定先去思凡庄等石头他们回来在一起去良国。 顺道还可以去看看老木,他们会淳王府他都没回来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病了。 “你那几马车都是什么东西啊?”她忍不住好奇问一直板着脸喝茶的他,“有没有特别值钱的古董花瓶或者名人字画什么的?” “你为什么那么好财?”他沉声问。 “有钱能使磨推鬼。”她娇笑着看着他道,“钱财可是个好东西。” 他轻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未完待续) 独自面对悲伤 “王爷好文采。” 单一诺笑靥如花的凑到胥天翔面前,好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般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活脱脱的一个小财迷看到堆积如山的票子时两眼放光的模样。 说他好文采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毕竟他能自己说出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很有水平。 他不由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蹙眉看着她笑眼弯弯的小脸。 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可他潜意识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可能是他见过被她算计上以后的结局,看懂了她笑脸背后的‘阴谋’。 “我听闻王爷的一副子画千金难求,王爷若是没事,就帮我写几幅字,画几幅画,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日进斗金了。” 以前她并不知道胥天翔的字画能卖出名人字画的价格。 年前,从飞云庄准备回京时她准备把他写坏的一幅字扔了,苍暮告诉了她很多文人墨客在西南边疆等了好几个月只求胥天翔一副墨宝的事。 那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她苦练了那么多年的毛笔字在他面前如此不堪。 也是那时候她才明白,淳王府和袁国公府那些没有落款的字画都是他的杰作。 太皇太后寝殿里挂着的一副八仙贺寿图也是出自他手。 当时她就两眼放光,准备找个恰当的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关于他字画销路的问题。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提起了这个话题她就顺势开了口。 坐在车辕上的泠雨和云木二人听到她的话相视一笑,竖起耳朵等着听胥天翔的回话。 “整个飞云阁都在赚钱,你还打本王的主意,不怕自己腰包揣不下吗?”他抿了一口香茗淡淡的说道。 “揣得下。”她笑的更加灿烂又凑近了他一些,“这么说,你同意了?” “本王什么时候同意……” “那现在就开始吧!”她打断他,从他身后的拿出他放在那里的文房四宝,“我帮你磨墨可好?” “噗!” “噗!” 泠雨和云木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了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刻捂住了嘴。 单一诺也不管他们笑什么,麻利的收拾好茶案,铺好纸张就要胥天翔立刻开始创作,还时不时的建议他写些什么好,画什么好卖。 他也没有生气,继续喝着茶听着她天马行空的设想,时不时勾勾唇角。 京都到思凡庄的路上,他们就是一个听,一个说,每隔一会还能听到她为自己设想的赚钱之路高兴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闭目养神的苍暮也一直上扬着嘴角,满脸的幸福。 思凡庄门口,她兴高采烈的跳下马车准备投向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她看到的只有杜邵轩和思凡庄的管家,并没有看到那个佝偻着身体满脸慈祥的老者。 她的目光停留在杜邵轩脸上的时候,看到的是他闪躲的目光。 再看管家,从她下马车就一直垂首站在杜邵轩身后,好像从他身上透露出一股很为难,又很自责的感觉。 心存疑惑的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迈过杜邵轩,大声喊着木伯伯走进庄子。 “一诺。”杜邵轩头也不回的喊住她,“别喊了。” 咬着下唇,憋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依旧喊着老木的名字进去到处寻找每次都笑眯眯迎接她的伯伯。 明明她几个月前才见过他,那时候的他还那么的康健。 为什么,只是半年未见而已,生病也至于那么快就离开这个还有她的世界。 “诺儿。”苍暮抱住泪流满面的她,“你不要这样。”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她抓住他的胳膊问,“师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陪我,都要选择了这样离开。” “他们的离开可能是……” “无论他们做什么为我好的决定,都应该询问我,我觉得好才是真的好,他们这样做,不是为我好,是自私。”她嘶吼着打断苍暮,“我不接受他们这样的好。” “你让他们留下,不也是你的自私吗?”苍暮把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当真想要他们只为了陪你而饱受煎熬的活着?” 苍暮知道她的情绪不完全是因为老木的离开,其中还包括了祁玉,袁国公夫妇,和黑虎。 短短的几个月,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爆发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想她在钻牛角尖,说的话有点冲,看着她泄了气的模样又十分的自责。 “师傅,让我一个人待会。”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无力的摆了摆手,漫无目的的走向庄子。 胥天翔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想要跟上她的脚步却又在要起步时停下了动作。 他觉得他不该跟上去,不该去打扰她。 苍暮看到他的举动蹙了蹙眉,虽然不知道他又别扭什么,但知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不在。 “平儿,女人不喜欢独自面对悲伤,尤其是诺儿。” 她这两世,经受了太多她不该经受的东西,别离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也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 这个时候她不能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的最佳人选就是胥天翔。 “一诺姐姐?”听闻他们要回来的杜邵滢正好出来迎接他们与失魂落魄的单一诺撞了个正着,“一诺姐姐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一诺姐姐。” 杜邵滢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听到她说话抬起头看她的单一诺冲她倒了过来。 她一声惊呼,和夏荷二人接住了倒向她们的身体。 胥天翔闻声飞速而来,抱起昏迷的小女人直接回了院子,把紧随其后而来的苍暮关在了房门之外。 温柔的抚摸着她憔悴的小脸,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他的眼眶慢慢湿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那些,难道我真的不能再拥有你了吗?”他俯下身抵上她的额头哽咽着喃喃道。 他的这个问题是在问她,也是在问他自己,想要听她回答却又不敢。 犹豫又矛盾并不是他的性格,之所以会这样源于他的害怕。(未完待续) 平安归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单一诺和胥天翔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都想尽办法隐藏了多年。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成为了他们最不想成为的人,肩负重任,有苦难言。 种种原因让他们两个眼中只有彼此的人无法再直面面对彼此。 胥天翔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害怕,一直不敢有任何疏漏,可他还是犯下了弥天大错。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现在想要挽回却又毫无途径。 如果单一诺能看到他现在表情,和他在她耳边唤着的名字她便找到了她一直想要找的答案。 …… 受伤以后的单一诺身体一直很虚弱,她强装没事是怕身边的人担心。 情绪波动较大的情况下,没有内力的她便撑不住了。 足足睡了三日,她脸上才恢复了些许血色,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也有了些许的光泽。 她熟睡期间,因为她的突然到访而翻了天的上京城可发生了不少的事。 袁鸶鸶没有了利用价值,胥天宇把她扔在冷宫的第二日她便吊死在了冷宫的房梁上。 宫里也因为她的死又开始传出月华宫的离奇事件。 贤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称自己已经养了身子想要请旨出宫探亲。 嫔妃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私自出宫的,必须有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才可清晨出宫,酉时一刻之前返回宫中。 胥天宇不想因为此事和贤妃周璇,大笔一挥同意了她的请求。 太后无暇顾及她,得知胥天宇已经同意也直接给了她旨意,不过还是安排了李嬷嬷跟随一同回丞相府。 旁的地方,李嬷嬷都是紧跟其左右,唯有到了丞相的书房前,她被拦在了门外。 丞相和严氏拿了好几件上好的首饰给她,才让她同意给他们半个时辰的说话时间。 前提是,她要先去书房查看一圈。 “父亲,胥宛月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贤妃直截了当的问,“是不是尊主所为?” “为父以为把她送进宫,能缓解皇上和丞相府的关系,自然也能帮你保住你在宫中的地位,没成想,尊主另有安排,便自己动手抢回了她。” 丞相在尊主发完火以后也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所后悔,毕竟胥天宇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尊主之前给他的分析没错,他现在的确应该换目标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跟贤妃说,不想让她以为他已经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甚至是已经放弃了她。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是她却懂了他的意思。 她宽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让自己隐藏住所有的情绪说了袁鸶鸶的死和胥天宇之前的安排。 袁鸶鸶被打入冷宫之后她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就让人去御书房外守着,看看会不会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结果当晚就看到袁鸶鸶被秘密带到了御书房。 后来就慢慢了解到了胥天宇的计划,她也打算偷偷派人混在暗卫中取了单一诺的性命。 可是那些暗卫的警惕性太高,她的人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混进去。 不过他们却远远的看到了冷宫里有打斗,虽然不知道战局如何,也没见到单一诺的身影,但知道袁鸶鸶最后被留在了冷宫。 她猜想,袁鸶鸶应该是没有完成胥天宇交给她的任务,忍受不了冷宫的生活才选择了自缢。 丞相听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案。 “父亲,若是雯儿在承亲王府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你就想办法把她偷偷接回来吧!”贤妃临走前,带着几乎是祈求的眼神看着丞相道:“毕竟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就让她留在母亲身边,给母亲做个伴吧!” 她自己是不可能再走出皇宫那个巨大的牢笼了,不想谭晴雯再步她的后尘。 “芸儿。”丞相缓缓起身,“为父还没有到非走那一步不可的地步,即使会走到那一步,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为父也定能保你平安归来。” “我,我还能回来?”贤妃惊讶的问。 “当然会回来,不管你走到哪,什么身份,你都是我们谭家的女儿,最终都要回到谭家来。” 贤妃立刻泪崩,严氏询问她小产的情况时她都一笑而过,听到丞相的话,她所有的委屈都瞬间涌上心头,哭的撕心裂肺。 严氏抱着她,和她一起大哭了一场。 丞相不着痕迹的牵了牵嘴角,刚刚他说那番话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达成目的就好,至于以后,那就等以后来了再说。 对贤妃归来并不感冒的谭宗晋从五方口中得知袁鸶鸶死之前可能见过单一诺,一路小跑来了丞相的书房。 他的突然闯入并没有受到丞相的阻止,也让抱头痛哭的贤妃和严氏停止了哭泣。 被她们哭声吵的头昏脑涨的丞相也得以清净。 突然恢复理智的谭宗晋却在即将开口之际又不知要说什么般愣住了神。 因为单一诺这三个字是他不能直接在丞相面前提起的,所以现在并不是他开口询问的时机。 “晋儿,你慌里慌张的过来可是有事?”丞相沉声问。 “孩儿并无要事,只是路过父亲书房,听到贤妃娘娘和母亲的哭泣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跑了过来。”谭宗晋行礼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贤妃擦干泪水给他整理了下他褶皱的衣角对丞相道,“父亲,宗晋年龄也不小了,该给他娶个贤惠的姑娘回来照顾他的起居了。” “此话有理。”丞相含笑道,“为父还真看好了一个姑娘。” 谭宗晋想要说自己还不想成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丞相已有中意人选的话。 如此看来,丞相是早有打算,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与其说和丞相作对,然后自食恶果,还不如先顺着,找机会再绝地反击。 做了这个决定,他便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好像是身外之人。 “父亲看好的是谁家姑娘。”贤妃喜出望外的问,“家境如何?可能与宗晋匹配?” “家境还算不错,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几个月前卷入了一场风波,名声不太好,人绝对没挑,秀外慧中,知书达理。” “相公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侍郎秦燃的嫡女,秦妍微。”(未完待续) 尽人事听天命 秦妍薇的名字惊到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悄悄在后窗偷听的五方。 乱了阵脚的五方差点暴露自己,幸亏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快点离开了那里。 五方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另一个属于飞云阁的人就是他。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五方愣住了神,恰巧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被闻讯而来的尊主发现了行踪。 尊主早在肖琳绣死的那天就注意到了五方的存在,只是他离得太远不敢确定其身份,今日一见,他便肯定了他就是那个身影的主人。 他毫不犹豫的打出一掌,掌力带着五成的功力。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和单一诺正面交手过,胥天翔和他交手那次是在内力已经耗尽的情况之下。 毕竟在他认为,飞云阁派到丞相府的人,就算不是单一诺和胥天翔的对手,应该也不会太差,他如果不用较大的掌力是怕会让五方趁机溜走。 殊不知,吴家乃书香门第,在吴父名落孙山以后才接手了岳丈家的丝绸生意。 吴嘉乐身为吴家的长子,身负厚望,从小就饱读诗书。 如果不是丞相陷害,他长大以后定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在飞云阁接受了苍暮几年的教诲,有了些功底,但只能用于保命而已。 尊主这么大力度的一掌,打在他的身上他绝对承受不住,况且此时他正走神,没能及时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结结实实受下了这一掌。 他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向往的东西,他嘴角上扬着倒在了地上。 并没有意识到五方已经没有气息的尊主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他直接从后窗进入丞相的书房,扫视了一圈书房里的人,略带愠怒的说道:“丞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防范意识了。” “尊主此话怎讲?”丞相蹙眉问。 “你身边有了内鬼都毫无察觉,本尊真怕将来你会这样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坏了本尊的筹谋。” “内鬼?”丞相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尊主所言可有凭证?” “人已经躺在外面了,丞相自己去问问吧!”尊主说着把目光转向贤妃道,“宫中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贤妃没有跟着出去查看的丞相和谭宗晋离开,对尊主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然后她端庄的坐好,把胥天宇和袁鸶鸶的计划还有单一诺进宫的事简单的和尊主讲了一遍。 她见他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表示,停顿了一会。 就是这一小会的停顿让她组织好了语言准备询问她最疑惑的问题。 “尊主为何掳走胥宛月还在她宫中留下一条死蛇。”她试探性的看了尊主一眼,又看了眼严氏,“尊主做这种画蛇添足之事一定是有目的。” 她不是询问他是不是有目的,而是肯定的说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尊主闻言,正眼看向她,面具下的眼眸眯了又眯。 见他们要说话,严氏收到她的眼神以后,起身走到门前,从门缝观察着门外走廊上的动静。 刚刚尊主说了有内鬼,他们要谈论的话题很重要,绝不能有半点松懈。 “本尊的目的和贤妃没有半点关系,你只需要配合好丞相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的,无需过问。”尊主起身准备离开,走到窗前又停下脚步道:“守好本分,尽人事听天命。” 最后这句话像是在和贤妃说,又像是在和到了后窗的丞相和谭宗晋说。 总而言之,含义深厚的一句话,彻底搅乱了他们几人的心。 丞相想要询问关于五方的事,尊主却没给他机会,闪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只为单一诺能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却不想他所有的努力都因为一个他忽略的小人物而功亏一篑。 几近崩溃的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去了能让他验证一些事情的冷宫。 谭宗晋只看到地上已经断气的五方,立刻将所有的事抛之脑后,看向跟在丞相身后的心腹问:“怎么回事?” “小人不知。”心腹拱手行礼道,“小人只看到五方跟着公子到书房门口,公子进了书房以后,小人便没有再注意五方,着实不知为何他会倒在这里。” “父亲。”谭宗晋蹙眉看着丞相道,“五方自九岁起就跟在孩儿身边,一直尽心尽力为孩儿,绝不会是内鬼。” “尊主应该没必要说谎。”丞相冷静的分析,“也没必要对他下此毒手。” “刚刚尊主不是说让咱们自己问吗?人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 丞相蹙了蹙眉,觉得谭宗晋言之有理,又觉得好像有哪里说不通。 谭宗晋见丞相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咬着后牙,努力让自己藏住所有的情绪,迅速在脑海中想着应对之法。 他绝不能让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虽然他不能确定尊主究竟为何要杀五方,但他绝对相信五方绝不是内鬼。 什么都向着他,处处为他着想的人怎么可能是内鬼。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五方最近在帮他追查尊主救胥宛月回来的目的,终于有了一个好主意。 “父亲,五方在帮孩子查尊主救下胥宛月的目的。”他走近丞相,低声道:“孩儿猜测,五方是发现了尊主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尊主灭了口。不然,以尊主的功力来说,难道手上这点准头都没有吗?” 死了就是死了,而且是五脏六腑都被强大的力量震碎,七窍流血而死。 尊主明明对五方下了狠手,为何还说让他们自己来询问。 明明已经没得问,还故意和他们那么说,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至于要掩盖的是什么…… 谭宗晋见丞相的表情有些松动,又一次补充道:“如果事实不是这样,他刚刚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而不和咱们解释一二。” 事实是什么样,已经是解释不清的谜团,而他想要说的事实就是最有利于他的“事实”。 眼下,尊主和丞相都成了他的敌人,他绝不能让自己的敌人抱团。(未完待续) 别人的孩子 尊主只和丞相解释了胥天宇这个靠山已经靠不住,并没有解释为何要救下胥宛月。 他把胥宛月送进宫是巴结也是职责之内。 从袁国公和向氏死在金銮殿以后,胥天宇就让他全力追捕她的下落。 之前一直有尊主拦着,告诉他说她还有别的用途,让他再等一等。 此次,暗卫带回她时就表明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也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恰巧就在此时,贤妃在宫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最终他决定送她进宫,也是出于多方面考虑的结果。 即使尊主还不想丢弃她这颗棋子,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救出已经奄奄一息的她。 谭宗晋从丞相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他却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来加深丞相对尊主的成见,因为他知道丞相多疑,所以他只需要点到为止。 经过时间的发酵,丞相定会有自己的结论。 贤妃还在书房,长廊上还有等待着贤妃回宫的队伍,丞相命人先安葬五方,转身回了书房。 嘱咐丞相的心腹要厚葬五方之后,谭宗晋也跟上了丞相的脚步。 在他们忙着恭送贤妃的时候,一只青鸟从丞相府后院的角落飞上云霄,飞快的去往城外的方向。 当晚,谭宗晋出于多方面考虑,同意了丞相的提议,答应明日一早就去秦府提亲。 丞相想要他去秦妍薇,完全是因为秦燃有可能顶替冯亿胜的职务,成为胥天宇手下的得力助手。 又想到秦妍薇在单一诺去救杜邵轩的过程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如果他猜的没错,她们之间一定有联系,谭宗晋如果能娶到她的话,丞相府就是和单一诺还有飞云阁有了些许的牵扯。 再者,把秦妍薇取回来,也是帮承亲王解决了一个头疼的难题。 这种一石三鸟的好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顺利的话,他这个举动能帮丞相府开辟三条康庄大道,条条都能让丞相府更上好几层楼。 丞相府的公子,大张旗鼓的拜访秦府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 现在还是太皇太后的一年国丧之期,还不能提亲求娶,可谭宗晋的举动却在表明,他就是在为提亲做准备。 经此一事,刚刚平静了一段时间的上京城再次沸腾了起来。 …… “丞相还真是老奸巨猾,居然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方法拉拢秦燃。”苍暮看着手中的书信蹙眉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单一诺道,“不过,如果被她知道乐儿的死,估计她又……” “先不告诉她。”胥天翔沉声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小诺儿若是知道你们瞒她此事的话,定会很伤心,毕竟死了的是她在意的人。”石头靠在门框上说道。 “翔,我觉得应该告诉她,不然她不会原谅自己的。”杜邵轩道。 胥天翔看着床上刚刚恢复了些许的单一诺,陷入沉思。 他不想瞒她任何事,可他又不忍心看着她刚恢复了点的身体再次受到打击。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健康更重要的。 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给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他深情的望着她。 “本王不想瞒你,可是本王爷不想看你再陷入痛苦之中,从此以后,凡是会让你痛苦的事,都有本王来帮你担着。” “你担那么多,不累吗?”她缓缓睁开眼睛,“把你累垮了怎么办?” “你……” “我刚醒。”她打断他,拉着他的手坐起身认真的说道:“说吧!是谁出了事,是多严重的事,能值得你这样瞒我。” 他眼里没有大事,能让他说出那番话的,一定和她此刻的身体状况有关。 影响她健康的就是她激动的情绪,能让她情绪波动的,定是她身边有一定分量的人。 她还猜到,这个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上京城。 大概想到了可能的人选,只是她不敢往下想,怕老天一次性夺走太多。 苍暮和胥天翔对望了片刻,犹犹豫豫的把手中的书信交给了她。 他们做好了他会再次激动的准备,甚至准备好了急救措施。 却不想她平静的看完书信,只是略带哽咽的说道:“林,你带人去把嘉乐哥哥和肖琳绣葬在一起。” 云林在卧房外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去了丞相府安葬吴嘉乐的墓地。 燕子,刘静和杜邵滢听闻她醒了,相约过来看她。 她们刚进门,她便藏住所有的情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向她们,着重看着燕子说道:“燕子,我饿了。” “都已经是差点做了母亲的人,怎么还是一副馋嘴丫头的模样。”燕子嗔道。 不动声色的递给听到燕子说这话欲要上前制止的石头一个眼神,让他退下以后她笑着道:“太端庄,我还怎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呢?” “数你理由最多。”燕子戳了戳她的额头,“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这个大阁主做饭。” “我要吃火锅。”她立刻坐直身子开始点菜。 “刚醒怎么能吃火锅。”燕子看向苍暮道,“就算我给你做了,师叔也不会同意让你吃的。中午你就先喝碗燕窝粥,晚上咱们吃火锅。” “好。”她一口应下。 刘静和杜邵滢见她没事也纷纷跟她说了两句体己话就和燕子一起去给她准备膳食。 她们几个也都跟着她经历了很多事,明白她是在用别样的方式告诉她们此时她们不适合留在这里。 有些话题,能避免多一个人知道还是最好避免为妙。 “师傅,她们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会有像小产一样的排毒现象,而且还能做到毫不伤身。” 燕子要是不提起她差点做母亲的事,她都把她们进宫的另一个目的给忘了。 所以刚刚为了不让石头破坏气氛,才第一时间制止了他。 “小诺儿已经放下了吗?”石头抢在苍暮说话之前把话题拉了回来。 “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她明白他的用意,含笑看着胥天翔歪着脑袋说道:“他也知道我曾有过别人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小产了,他都不在意,我何必在意,所以,没有什么放不放得下可说。” 别人的孩子? 整个卧房,除了胥天翔和单一诺以外的其他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未完待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单一诺小产的事众所周知,可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孩子是胥天翔的。 她亲口说出那是别人的孩子,着实惊到了所有人。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几乎每个人都在心中揣测着她口中的这个别人会是谁。 其中就包括时刻跟着她身边的泠雨。 毋庸置疑,他们心中的第一人选就是已故的祁玉,毕竟她小产后照顾她的人就是他。 唯独苍暮和石头没有任何揣测,只是在刚听到她这么说时有些惊讶,随后便明白了她话中的另一种含义。 “王爷威武。”石头竖起大拇指道,“这等心胸,着实令人佩服。” 石头的话吸引了其他的异样的目光,因为他们认为,那个别人的第一人选是祁玉,再者就是一脸奸笑的石头,所以听到这句话,他们都向他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突然成为焦点的石头略显心虚,讪讪地笑着退到了一旁。 苍暮轻咳了两声道,“既然都已经释怀,那以后也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本王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能达到这么离奇的效果。”胥天翔转移话题道,“苍老头,你也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这种毒是一种蛇毒。”苍暮正色说道,“它是毒蟒王的元阳中所特有的一种毒,可以在人体内存活一段时间,会让男人呈现出精力充沛的状态,女人出现孕象。” “它能存活多久?”单一诺问。 “这个要看中毒之人的体质,体质好的能承受三到五个月,体质不好的只有月余。” “男女都一样?”她又问。 “不一样。”苍暮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这是淼前两年收集到的毒蟒王元华,为师昨日让人拿去试了试,男人服用此毒以后,在经过二三次的闺房之乐以后身体里就没有此毒的症状,和其交合的女人身上有轻微的中毒症状,还没呈现出孕象。” “女人呢?直接服用此毒能有孕象吗?”她仿佛想了到什么,转了转眼珠子问:“如果女人直接服用此毒,会不会就能呈现出孕象。” “诺儿的意思是……” “贤妃进宫这几年都是凭借着能让胥天宇在她身上尽情的发泄,身体应该早就受损了,她有孕时已是皇后和袁鸶鸶小产以后的事。” 那个时候,皇后的孩子已经将近三个月,袁鸶鸶也有了快两个月。 胥天宇刚服用丞相进贡的药丸时是在皇家寺院,按理说,这种毒素经过几次同房就能随着男子的元阳进入女子体内,贤妃也应该早就有孕才对。 为何三个多月后她才有孕? “聪明的丫头。”苍暮赞赏的看着她道,“为师让人去查了贤妃在太医院的诊案,她的身体的确早就受损,已经无法受孕,只是太医按照太后的吩咐,一直没有告诉她。” 他把宫中传来的消息递给她后又道,“为师也给女子服用了此药,这几天有了中毒的征兆,并没有孕象,为师让一个女子不要接近她的夫君,另一个女子正常和夫君生活,还有第三个女子的夫君也服用了此药,月余之后就知道结果了。” “师傅太棒了。”她拉着他的衣袖,笑眯眯的看着他。 古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他们这帮英雄豪杰面对的是个美人中的美人。 更让他们无法抗拒的是,这个小丫头动不动就眨着她会说话的大眼睛和他们撒娇。 每每见到她这幅模样,被她撒过娇的几人中还从没有人不为之沉沦。 包括胥天翔在内的这些能让她撒娇的人都以为这是她天真活泼可爱的一面。 除了苍暮,没人知道她撒娇背后藏了多少辛酸。 宠溺的拍了拍她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搭上她的手腕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轻轻摇摇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又看了看他。 他诊脉的情况也如她看他的眼神一般,她的身体的确恢复了不少,只是筋脉还没有完全康复。 聪明的她好似看懂了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拉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师傅不必太过忧心。” 说是这么说,可他怎么能不担心她呢! 从在运来客栈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整颗心都牵挂在她的身上。 平安无事还好,无论是女儿是小病一场还是受了点小伤,哪个做父亲的能不为此而忧心。 何况,她是承受的是差点要了她性命的重伤。 她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她刚到泸水城,在解决明湖里的乌龟时遇到的那件事。 那时,方家沟的百姓说了一句她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话:娘的心中全是儿啊!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她想到了白晓艺,想到了逼她跳楼的单伟豪。 再次想起这句话,她满心想的都是那道为了自己女儿愿意牺牲自己所有的影子和眼前为她忧心的苍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有些激动的看着他道,“师父好像我的父亲一样。” “那为师……” “不行。”沉默了半天的胥天翔直接拒绝了苍暮没有说完的提议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不可乱辈。” “辈分没有乱啊!不过是换个称呼而已。”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你不是怕乱辈分,是你不想改口叫岳丈才对。” 他傲娇的撇撇嘴,含笑的桃花眼瞪着她,不着痕迹的把她牵着苍暮的小手握到自己手里。 苍暮感觉到手中一空,嗔了他一眼转身道:“诺儿需要休息,咱们先走吧!” 究竟是她需要休息还是他们需要独处的时间,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一清二楚,故而便很痛快的跟着苍暮离开了卧房。 石头临走前不忘给胥天翔添点堵,笑嘻嘻的跑到床前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难道你以为他揉一揉头发就完了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接着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甚至她都没有听清的话。 胥天翔也不管他究竟说了什么,见到他对她做那么亲密的动作时就已经变了脸。 石头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影响,直愣愣的竖了起来。 强撑着嘀咕完口中的话,迅速的离开。(未完待续) 抢人 单一诺很清楚,石头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胥天翔吃醋。 可以说他是在帮她,也可以说他的自作聪明也同样是在害她。 不管是哪个结果,她还是很感谢他肯为她做这些像孩子般幼稚的事情。 “生气了?”她在胥天翔眼前晃了晃手道,“你应该看的出来他是故意的吧!别生气了,他不过是想帮我们。” “他这么做没有恶意这一点你知道,本王也知道,可是,旁的人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 胥天翔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而且他有敏锐的感官和洞察一切的慧眼。 飞云阁的人之间不会传任何闲话,他话中的旁的人指的便是不属于飞云阁的其他人。 和他们在一起的人中,不属于飞云阁的只有刚子,燕子和刘静。 刚子从她苏醒就一直站在外间的位置,苍暮离开的时候也第一个跟上了他的脚步,刚刚并不在。 刘静在宫中待了数年,沉稳又聪明,不是会说闲话的性格。 剩下的只有燕子,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外间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 苍暮想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定然也带走了泠雨和云木。 燕子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他们都一无所知。 女人在爱情面前都非常的小心眼这件事,单一诺非常清楚。 尤其是燕子先对石头动了情,那时候的石头表面上钟情的人是她。 也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发现,她在燕子的心里一直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个芥蒂。 没有爆发只是还没有到时候而已。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她嘟嘴看着胥天翔问,“是不是一开始我就做错了,是我把这些事想的太简单,才会留下这么大的祸根。” “你们都没错,是你的思想和他们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过程当然会有差异。” “结果呢?” “至于结果的好坏,就要看你们彼此之间有多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东西。” 她可以完全的信任对方,不一定就代表对方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他的话说的有点片面,可也从另一个角度告诉她,吃一堑就要长一智,不要记吃不记打。 袁鸶鸶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好,不能再有第二次。 “放心好了。”她挽着他的胳膊道,“燕子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袁鸶鸶。” “话不要说的那么瞒,不经历考验,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经得起火炼的真金。即使是,也不能太掉以轻心。”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 “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给本王一种经历过沧桑的感觉,当时本王就告诉自己,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咯咯咯……”她咯咯咯的笑着看着他,“王爷可否还记得你曾在沼泽边答应过我的事?” “什么事?”他蹙眉问。 她莞尔一笑,掀开被子下床直接走向放有燕窝粥的桌子,她是真的饿了。 他没有依着她,拉着她先去浴湢间帮她洗漱,梳妆,然后才让她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膳食。 其实,她很享受他帮她梳妆的感觉,每每都会想起“只为你梳妆”这句话。 饭间的时候,她简单的和他说了下关于秦妍薇的事。 刚刚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及此事,是为了保住杜邵轩的颜面,也是给他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 殊不知,他早就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好了决定。 此刻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回上京城,把那个他已经看上的姑娘“抢”回来。 “轩定是已经有了主意,你不必太为此事费心。”他安慰道。 “你是说,轩哥哥早就想好了?”她惊讶的看着他,“你能确定他倾向于哪个决定吗?” 他轻轻的摇头,此事他真的没有答案,想不出杜邵轩究竟想要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连杜邵轩对单一诺有情这件事都没能觉察出一二,又怎么判断他对一个陌生人的感情如何呢! 比起他的沉稳,她就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一忍再忍也没忍住,放下勺子就跑去了杜邵轩那里。 秦妍薇这个姑娘她蛮喜欢的,不想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想让他错过。 “轩哥哥,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去上京城把她给你“抢”回来。”她笃定的看着他道。 他没想到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他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重要的是,她说的正是他此刻的心声,只是他不敢将这个情绪露于表面。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心急火燎的她急的直跺脚。 她最不喜欢他这种犹犹豫豫的性格,这是他最大的缺陷,也是他措施很多良机的主要因素。 等不及的她索性也就不等他的回复了,跑到院子里喊了木合。 “木合,你一直跟在你家少爷身边,一定知道他从不会外露的真实想法,你告诉我,他究竟对秦姑娘有没有那么点点点点的情愫。”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木合问。 木合一副懵圈的表情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在她又一次更急切的询问下他才猛然间回过神,看了眼花厅的方向,他迟疑了片刻。 一个个犹豫不决的表现让她着实气不打一处来。 大力的拍了下木合的肩膀道,“他犹犹豫豫的做不了决定,你也在这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能不能快点给姑奶奶一个准确的答案。” 宁国是个以文人墨客为主的国家,平日里比较讲究礼仪。 像屁这样不文雅的字眼不会有人宣之于口,更别说是个身份地位都比较高的女子。 原本回神的木合再一次愣了神,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的被她惊艳到了。 她的非同一般他早就见识过,可他是真的想不到她会特殊到这种地步,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杜邵轩为何会抗拒不了她。 “木合,你的嘴被他缝上了吗?”她眨巴着大眼睛问。 “别为难他了。”杜邵轩掀开门帘从花厅里走出来,红着脸看着她道:“一诺,跟我回京,去‘抢’人。”(未完待续) 危机四伏 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真真的验证了一个歇后语:煮熟的鸭子,嘴硬。 杜邵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日会如此,完全是受了单一诺的影响。 她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办法表达,那多可怜啊! 他已经做了快三十年的可怜人,不想再继续了。 单一诺听到他的话,高兴了跳了起来,一个飞奔冲向他,本来想奔到他身上来一个八爪鱼式的拥抱,可到他跟前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熊抱秒变击掌,只是她扬起手掌的时候,他并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等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应,她握住他的手臂,手把手教了他什么是庆祝式的击掌。 “生活需要仪式感,庆祝高兴的事同意也需要仪式感。”她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道,“这就是庆祝轩哥哥勇敢面对自己的小仪式。” “一诺。”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颊,“谢谢你。” “感谢可以,动手动脚就不必了。”胥天翔边走进院子边说道,“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轩哥哥又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你要怎么不饶他。”她气鼓鼓的看着他问。 她不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无条件的维护他。 做这些,只是想知道她对他是不是会像对待她信任的那些人一样的态度。 试探并不能确认对方心意,反而会让彼此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单一诺明白这个道理,胥天翔病不明白,处于懵逼状态的他以为他和她之间需要借助这样的外力缓解他们的感情危机。 而她不仅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嫌隙。 护着杜邵轩也只是不想让他刚有了面对自己的决心就被胥天翔的小孩子脾气影响。 她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有说道,“我要和轩哥哥回京抢秦妍微,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不如明日咱们一起回去。”苍暮突然落在院子里道,“秦家虽然没有强大的后盾,但秦燃现在很受器重,也在膨胀期,如果你们去把秦姑娘从秦燃手中抢出来,就必须要带她离开宁国,咱们也是时候该去良国了。” “师父所言极是,是我忽略了这个细节。”单一诺拍着脑门道,“那到时候就让滢滢和刚子哥哥一起走,等春暖花开,我给你们兄妹三个一起办集体婚礼。” “集体婚礼?” 苍暮除外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她,异口同声的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她发现自己一高兴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咯咯咯的笑着解释道:“就是像云木和刘志军那样,一起成亲。”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她的提议很好,而且他们是三兄妹,这样做会更有意义。 最重要的是他们兄妹三人也是真的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分开成婚的话时间也赶得比较急。 可如果一起办,准备工作会很繁琐,一般人承受不住。 对于她来说,无论有多少繁琐的小事都不叫事,只要能把人凑齐她便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及的东西。 “飞云阁的人就在秦府,想把秦妍微带出来易如反掌,还用得着你们跑过去抢吗?”胥天翔瞥了一眼单一诺,看着杜邵轩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性了。” “淡定,淡定。”她笑嘻嘻的说道,“咱们都淡定一点,这样肯定能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平儿刚刚的建议不错,不过,首先要询问下秦姑娘的意见。”苍暮道。 秦妍微对杜邵轩有情毋庸置疑,他若说要娶她,她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嫁于他,可现在是要她抛家弃父和他走。 说白了,这一走可能就会被定义为私奔,而她又是个家教严格的管家小姐。 会不会同意,还真不是谁都能说得准。 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他们这一去可能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到时候怕是会惹上很多麻烦。 不仅如此,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们去良国的计划受阻,甚至会无法脱身。 意识到这一点,单一诺也明白了苍暮说一起出发,还要事先询问秦妍微意见的含义,眉头慢慢蹙成了一团。 又是她的大意促使她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看来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有了这个念想以后,她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人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只不过,这个决定现在还不能宣之于口,要等时间的发酵。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确定秦妍微的想法,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办。 她内心是想要成全杜邵轩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勇敢的做自己,无论什么形式的打击对他来说都是致命伤。 “属下愿回上京城去询问秦姑娘的真实想法。”木合自动请缨道。 “不行。” “不行。” 杜邵轩和苍暮异口同声拒绝了木合的请求。 单一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表情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嘟了嘟嘴,看了看木合问苍暮,“为什么不行,他是轩哥哥的人,最能代表轩哥哥去询问秦妍微的意见了。” 泠雨缓步走到她身后,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木合是老木唯一的儿子。” “什么?”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以为,飞云阁的人都是用木,泠,皓字做名字的开头,并没有把木合和老木联想到一起。 苍暮和她说老木,云木三兄弟和他的渊源时也没有提起老木还有一个儿子。 致使她从始至终都以为老木一辈子都是孤身一人,并无子嗣。 刚来那几日她昏睡着,也没有发现木合为老木披麻戴孝,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苍暮脸色凝重的看着木合道,“你还在服孝期,不能让你去冒险。” “可是……” “没有可是。”杜邵轩打断木合,正色道:“我觉不允许你在这个时候为我去冒险,没能让你第一时间回来送你父亲一程已是我的失误,这样的事,不能发生第二次。” “你们惧怕的是不是丞相发现了之前秦妍微做出那样的丑事是为了救轩哥哥,他让谭宗晋去提亲只为了引出轩哥哥或者是我?” 单一诺突然意识到这件事的另一个危机。(未完待续) 告发 多事之秋,稍不注意就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单一诺前不久刚吃了一次亏,这一次已经是再三斟酌才敢做决定,没想到还是差点步入万丈深渊。 丞相背后不管是胥天宇还是尊主,他们都对她虎视眈眈,无论是谁去秦府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事实上丞相还真准备了人在秦家附近等单一诺不过他并不准备把她交给谁,只想和她见上一面,正面谈一谈他们之间的“未来”。 暗地里斗了这么多年,他们只有几次远远的照面,从来都没说上话。 他却不曾想过,秦妍微和杜邵轩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想到单一诺会想到去抢人这一招,更不知道,他会在此局中输得一塌糊涂。 “师傅,此次回京的任务让我去吧!”单一诺笃定的说道,“我想看看丞相大费周章的设计我,究竟是为何。” “不行。”胥天翔一口拒绝,“你不准踏出思凡庄半步。” “胥天翔,你……” “本王说不许就是不许,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直接去良国,否则你只准在这里待着。” “你不要蛮不讲理好不好?”她撅嘴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霸道。” “本王向来如此,你没有发现说明你对本王不够用心。” 他这句话一出,苍暮便明白了他这些日子为何总别别扭扭的了,只是他并不准备挑破。 毕竟这种事粗腰他们戳破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况且他觉得单一诺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明白胥天翔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可惜,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更别说这个聪明人还是个吃软不吃硬,脾气倔强的小丫头。 单一诺只顾生气,没在意胥天翔的抱怨,负气道:“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她拉着杜邵轩就往花厅走,边走边气呼呼的抱怨道:“嫌姑奶奶没有对你用心之前,请你先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 声音不大,却还是让他尽数听进了耳中。 他原本就很生气,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也不后悔,说完以后他就提着一颗心等着她的回复。 看着她拉着杜邵轩的小手,听着她小声嘀咕的话,他的心碎成了一片。 杜邵轩好似也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蹙眉回头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她性子比较犟,让他顺着点她的心意。 可是他好似看都没看就直接要转身离开。 苍暮没想到他的旁观会看到这样一个结果,准备喊住单一诺好好和她聊聊关于胥天翔求关爱的事。 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三个人同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三个人接下来说的事也彻底的让他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没有必要再开口的事了。 “主子。” “爷。” “少爷。” 云林,云木还有木合同时开口喊住了要向相反方向走的三人。 喊人的三人看着彼此手中拿着的书信瞬间明白了他们要说的事应该是相同的。 也都知道,刚刚单一诺和胥天翔闹了不愉快,便推着云木去禀报。 他们三个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云木是胥天翔的心腹,定然会先将此事告诉他,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住准备离开这里的他。 至少这样的话,就不会让他和单一诺的关系闹得太僵。 云木走向胥天翔身边,低声禀报刚刚收到的消息时,意识到自己刚刚话有些重的单一诺看向云林问:“嘉乐哥哥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好了。”云林垂首道。 她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在意云林低垂着的头,目光悄悄看向一旁的胥天翔。 殊不知,他此时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碰撞到了一起。 却是四目相对,两顾无言。 “木儿。”苍暮觉察到三人同时出声,他们所禀报之事的重要性,开口询问道:“你急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云木看了一眼胥天翔道,“秦府那边来消息了。” “秦府?”单一诺惊讶的问,“可是秦妍薇的消息?是暗卫发来的吗?” “正是,是亲姑娘求暗卫带她离开秦府,她说她不想等到丞相府去秦府提亲,不想被逼上绝路。”云木道。 她闻言眼前一亮,“这么说,她愿意离开秦府和轩哥哥私奔?” “你这个丫头,怎么没一点忌讳,什么私奔不私奔的,轩儿明媒正娶,何来私奔一说。”苍暮嗔了她一眼道。 “师傅此言差矣,就算轩哥哥要明媒正娶秦妍薇,可现在也成不了亲啊!她跟着咱们走了,不是私奔是什么呢?”她撅着小嘴道,“就算师傅不想说的这么难听,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苍暮不得不承认,眼下,此事的确就是她所说的这样,不管是不是难听,都是事实。 他逃避这个事实不是因为这些话难听,而是因为杜邵轩不仅是杜家大少爷,还是薛玉梅的儿子,薛雨霜的外甥。 论起辈分来,他不仅是他的师傅,还是他的姨丈。 哪有作为姨丈又是师傅的人会愿意自己的外甥外加徒儿被人说拐带别人家姑娘去私奔呢! 单一诺说出这些话也是给他提了个醒,警示他,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处理方案。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放在宽袖下的手摸到了袖带里的书信。 促使他过来这里找单一诺的书信成为了解决此事的关键。 急急忙忙吩咐云木和木合二人去准备文房四宝,又让云林准备好青鸟,他快步走进偏厅,以最快的速度修书一封交给了等候在外的云林。 一切都行云流水的完成以后他嘱咐道,“给青鸟的脚上绑上加急的丝带,让暗卫尽快把书信交给秦燃。” 秦燃的名字从苍暮口中说出的时候,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了他。 紧要关头修书给秦燃,难道…… “这里是师傅给秦燃的信?”单一诺疑惑的看着他,咬着下唇轻声问:“师傅信中的内容不会是要向秦燃告发秦妍薇吧?”(未完待续) 扭转乾坤 “臭丫头。”苍暮戳了戳单一诺的额头道,“为师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吗?” 苍暮可谓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告发人的事,他可真干不出来。 不看别的,只看他为了信守诺言,一直隐瞒着关于袖带中书信所说的内容就可以知道他的为人。 还有几年前他为了做到自己应允了的事,胥天翔成亲他都没赶过去。 单一诺对这些事都很了解,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他说出那封书信的内容和他的目的。 “不管是不是,既然秦妍薇自己愿意,那就让轩哥哥直接带她走,私奔又怎样?他们在一起幸福最重要,何必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流言。”她笑眯眯的看着他问,“师傅,你觉得呢?” “那也不能落个私奔的名声。”苍暮笃定道。 “无妨。”沉默良久的杜邵轩一脸淡然的开口,“只要她不在意,我也不会在意。” “轩哥哥不要过早下此定论。”她带着玩味的笑意缓步走向苍暮道,“师傅定是有了主意才会修书给秦燃的。” 苍暮嗔了她一眼道,“就知道你这个小机灵鬼打的是这个主意。” “师傅既然都知道了为何不直言相告,还要我绕这么大个弯,差点都把我自己绕进去了。” “你这么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还会被自己绕进去?”苍暮一脸宠溺瞥了一眼胥天翔,嘴角上扬着说道:“你把别人带进去绕几圈还差不多。” 闻言,包括杜邵轩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掩嘴轻笑。 其中忍不住上扬嘴角的人也包括正在自己生闷气的胥天翔。 而仰头看着苍暮的她,余光一直停留在他斜后方的胥天翔身上,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某人嘴角的弧度。 闹归闹,正事还是不能忘,闹完过后就要正八经的谈该谈的事了。 “师傅现在能说究竟该怎么帮轩哥哥抱得美人归了吧!” “此事不急。”苍暮看了一眼杜邵轩道,“原本为师前来找你就是要和你说另一件只能你还有平儿知道的事,如今轩儿也要牵扯其中了,那咱们就进屋慢慢说吧!”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从她一直悄悄在袖带下搓手的动作他便知道她已经觉得冷了,只是强忍着寒冷在坚持。 刚刚急于书写书信,忽略了她的这些表现,他再也不忍心看她在外面挨冻。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不适宜太多人听到。 “好啊好啊!”她双手捂着耳朵走向花厅道,“我的耳朵都快要冻掉了,你们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冷呢!” “哈哈哈!”苍暮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一阵大笑。 胥天翔刚要起步,看到了拦住他去路的杜邵轩。 帝王家的孩子本就是孤独的,加上薛雨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更是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先帝过世以后,苍暮以师傅的身份把他接出宫,那时候他寡言少语,不合心意的时候还会乱发脾气,肯耐着性子陪在他左右的第一个人就是杜邵轩。 后来云木三兄弟在苍暮的安排下成了他的护卫。 和他本就是表亲的杜邵轩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和亲兄弟没有区别。 几个月前,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拒之门外的杜邵轩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 从那时候起,他们的心中便有了一道无法修饰的裂痕。 听说他失忆了以后,杜邵轩心里其实是有些窃喜的,可这份小窃喜还没被焐热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跑了。 “翔,我……” “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互不相干。”胥天翔打断他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就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几个月前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你没有失忆?”杜邵轩压低声音蹙眉问。 “失去的只是有关她的记忆,之前不知道为何会那般对你,现在知道了也无妨。” “其实……” “没发生过的事无需解释。”他又一次打断了他,“你虽然是我的兄长,但是你对我的谦让我也要记在心中。” 多少年了,杜邵轩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他这样说话了。 大概是从他身体有了隐疾,将情绪宣泄在战场上以后,无论和谁说话都是用本王自称。 他们私下里不分你我的日子也是从那时候起,一去不复返。 今日,能突然听到这样的称谓,令他受宠若惊,愣了半天也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回过神,胥天翔也已经进了花厅。 他走进花厅时在炭盆旁取暖的小丫头正仰着小脸问胥天翔刚刚在和他嘀咕些什么。 胥天翔一脸傲娇的坐在一旁,理也不理她,气得她腮帮子鼓了老高。 “轩哥哥进来了。”她见杜邵轩进来回头看着苍暮道,“师傅,人到齐了,这下你该说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吧!” 苍暮抿了一口香茗,瞪了她一眼道:“为师不卖药,只是不想轩儿背负上不好的名声。” “我很好奇,师傅究竟要怎么扭转乾坤。” “为师哪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同时解决了两个难题。” “两个难题?”她突然起身看向苍暮问,“难道还有另外一个?” “对。”苍暮正襟危坐,看着她道:“田家。” “田家?哪个田家?”她脑海中好似闪过一个信息,在她即将抓住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田姓首先让她想起了田氏,可她记忆里并没有关于田氏母家的任何信息。 她刚回国公府的时候曾问过向氏有关田氏家的事,向氏简单几句就打发了她,并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这个田家和田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那它为何会引起苍暮的重视。 宁国朝中也没有姓田的重要人物,除非这个田家并非宁国人士。 “田家。”她突然眼前一亮,“难道师傅说的是良国的武学世家,田珊所在的田家。” “聪明的丫头。”苍暮含笑道,“此次,秦姑娘并非是和轩儿成亲,而是去见她良国的义父,田舒成。在他的撮合下,和飞云阁老阁主的外孙子成婚。” “这个办法极好。”她双手为苍暮点赞,又眨了眨眼问:“不过我很想知道,田家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未完待续) 残酷的现实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亦能胜须眉。 在一大堆信息量突然而至时,还能从中找出问题的关键,一针见血的问出重点所在。 别说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就是一个见识过世面的男子也未免能做得到。 与众不同的单一诺却屡试不爽。 “诺儿还记得咱们那次遇到田珊时,她所求的事吗?”苍暮问。 “她想要玉哥哥……”单一诺停顿了下又道,“不,应该说是千钧剑的主人和她一起回田家。” “当时田珊必须要找一个能让田家所有人挑不出毛病的夫君,让田家人知道,因为没有儿子,所以家主的地位受到威胁的田舒成已经后继有人了。”苍暮道。 “为什么要选千钧剑的主人?”她问。 “因为千钧剑和知守剑是江湖上所有武学世家都渴望得到的两把宝剑。”胥天翔沉声解释道,“他们不知道知守剑的下落只能把目光放在拥有千钧剑的祁玉身上。” 她歪头看向说话的他,笑眯眯的问:“据我所知,知守剑的主人好像是王爷你吧!” 他眯眼看着笑靥如花的她,坐等她说出她刚刚还没说完的后半句。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慢慢凑近他,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眼睛不停的眨呀眨的。 “王爷可想去田家做个上门女婿啊?”她道。 “本王已有王妃,对田家的上门女婿不敢兴趣。”他直勾勾看着她说道,“王妃的意思难道是想给本王纳侧妃不成?” “侧妃的事好像不需要我来操心。”她依旧笑的灿烂,“王爷不是已经有了侧妃了吗?” 胥天翔微微蹙眉,收回注视着她的目光,略显局促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年在乐清县,是他自己答应了良国五公主的婚事。 虽然去年在陌西城询问此事的时候他们都表现的很淡然,但是这件事始终还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 尤其是一半想要试探他,另一半实则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的单一诺。 她很在意,很想好好问问他为何要答应,真的只是想要她为此吃醋吗?还是他还有别打算? 事实上,对她而言,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希望他用他们之间的感情做筹码。 感情这东西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会支离破碎。 “诺儿。”苍暮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不要在这种事上胡闹。” “我哪有胡闹,这都是眼下要面对的事实。”她小声嘀咕道。 “你先看看这封信。”苍暮掏出袖带中的书信道,“这才是咱们眼下要面对的。” 她快速收起散漫的表情,接过书信用最快的速度看完。 信中的内容让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就在刚刚他还在犹豫的事全部都出现在了书信中。 而且最重要的是,四年中,她居然没有发现,袁国公和大长老是故交。 现在想想,当年先帝会把薛雨歆带进宫就是因为他受了伤,陪他一起在飞云阁养伤的人就是袁国公。 袁国公定然是认识薛方国和已是其左膀右臂的大长老。 甚至也应该早在那个时候就和苍暮熟识,知道杜德扬的妻子张玲就是薛雨梅。 那,田氏…… “胥天翔,你是不是知道大长老和外祖父是故交的事。”她把书信交给胥天翔问。 他低头扫视着书信上的内容,微微的摇了摇头。 看完他便直接把书信交给了杜邵轩,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知道此事。 和她在他这里得到的答案一样,他也收到了否定的回答。 苍暮喊了她一声道,“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故友清楚,其他人并不知晓。” “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蹙眉问,“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拦外祖父要赴死的决定,就算无能为力,留下外祖母也好啊!” “诺儿,他们是一体的。”苍暮把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至于太激动,“你要留下他们其中一个煎熬的活着?” 她不能这么做,可她又不甘心,才会这样一遍遍询问此事。 即使如此,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再重来一次,他们的结局也还是无法改变。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啊! “大舅母究竟是什么人,和田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田舒成要让睿哥哥回田家做他的继承人。”她稳定情绪后问。 “田舒成是田氏的同胞大哥。”苍暮解释道,“为师原本想要田珊去找的人因为之前有了婚约,拒绝了她以后,田舒成就在四处寻找合适的人选,来稳固他的家主之位,袁世子在良国的行踪被他知晓,便成为了他的目标。”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田家都对田氏和睿哥哥置之不理,难道他们不怕睿哥哥出事?” “有袁国公在,他们知道袁世子不回去出事。” “师傅。”她十分严肃的看着苍暮问,“田氏是田家的人,而田家是武学世家,为什么田氏那么容易被谭晴若害死?” “一是意外,因为她中的是秘语海棠之毒,二是,她必须要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大长老在书信中有写,田舒成说他的妹妹已经用生命为代价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如今外甥必须要回田家继承家业。 可书信中并没有些这个任务是什么。 单一诺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能让田氏用生命去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和袁家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最近,前些年的那些旧事都一一的被翻了出来,最终都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是不是这件事也一样和她有关,或者说,和袁心爱有关。 “诺儿,为师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苍暮扶着她坐下,“这件事为师也没办法解释,大长老身体不适无法尽快赶去田家,淼已经在那里等咱们了,咱们先去田家,然后去和大长老会合,让他解释给你听。” “是要解释为何我娘亲在被推下河以后不回袁家,而是嫁给了我爹吗?”她问。 “大长老是想告诉你,袁国公没有告诉你的一个秘密。” “师傅,这个秘密牵扯到多少人?是不是有你……”她停顿的同时目光转向了胥天翔道,“和他。” 眼下,还能站在她面前的人只剩下苍暮和胥天翔,能牵扯进来的人怕也只剩他们。 她不想再知道有关他们在此事中的位置,不想面对或许很残酷的现实。(未完待续) 是福不是祸 苍暮知道单一诺怕的是什么,也很心疼这样的她。 “这件事,为师无法给你答案,因为除了袁国公和大长老之外,并无第三人知晓。”他蹙眉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坦然的起身道,“何时接出秦妍薇,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顺利的话,明日秦燃送她出府,傍晚时分,在城门上锁之前有暗卫护送她出城。” 她微微点头,快步走出花厅喊了言槐一声吩咐道:“你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过,行动起来相对比较安全,你即刻出发去和秦家外的暗卫会合,务必保证明日傍晚能顺便接上秦妍薇。如果秦燃不放人,就算是抢,你也要把人给我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言槐应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院子里。 秦妍薇的事安排好了,她要立刻去准备启程去良国的事,要安排好该安排的细节。 她不允许再有任何意外让她后悔事先的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敢再疏于防范。 令她意外的是,秦妍薇很顺利的被接了出来,和他们在上京城外会合。 当晚他们连夜赶路,杜邵轩也没有和她正面接触,单一诺把她安排在自己的马车上。 几月不见,秦妍薇像是见到了知己一般和单一诺秉烛长谈了整整一夜。 “轩哥哥能去和你说这样的话,说明他早已把你放在了心里,你安心的等着他来娶你就好。”单一诺道。 “这都要感谢你的帮忙。”秦妍薇拉着她的手道,“如果没有你,我怕是要听从我父亲的安排,随便找个人嫁了,行尸走肉般过完余生。” “我不过是给你创造了条件,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她倒了杯茶递给她道,“一切都还是要靠你自己才行。” 她表情复杂的端着手中的茶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路上,多了秦妍薇,刘静,杜邵滢和燕子几个女子,无论是单一诺的马车还是他们休息时的厢房,都叽叽喳喳的充斥着女子们谈笑的声音。 秦妍薇刚开始含笑听着却从不做声,后来也慢慢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唯独单一诺只是偶尔说上两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时不时还会掀开车窗帘看着外面发呆。 燕子和杜邵滢以为她是为去良国的事担忧,不停的劝她不要想太多。 刘静却看出她眼神中的另一层含义,低声安慰道:“淳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别太担心了。” “他的确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可他小心眼的时候心眼绝对比针眼还小。”她撅嘴道。 “人都一样,都会在特别在意的事上斤斤计较,你们两个有感情基础在,不会那么容易出现问题,就算有也是小问题。” “就怕积少成多,小问题多了,比大问题还麻烦。” 她从不在感情的事上拖沓,却在遇见胥天翔以后变得总拖拖拉拉,犹豫不决。 也正是因为她的犹豫让她在很多时候没有正面解决他们之间的出现的问题,所以导致现在的他们总有些许的别扭。 爱一个人很容易,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爱却很难。 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因为胥天翔的心里的确有个没有解开的疙瘩,所以有意无意的在躲着她。 本以为顺利抵达良国以后,忙起来那边的琐事,这些小事就不会太明显了,却不想他们刚出宁国就被一场大雪拦住了去路。 同样被大雪拦在半路的还有从白石城去田家的袁麒睿和薛淼。 “既然袁世子还没到,那咱们也不用着急了。”苍暮看着窗外已经下了三天的大雪道。 “我倒不担心这个,相信睿哥哥不会让田舒成轻易得逞,反而很怕这么大的雪会给宁国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单一诺担忧的看着宁国的方向道。 “原本以为皇上和太后取消了去北疆的行程会为国库节省下一大笔开销,咱们的计划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起效。”杜邵轩看着单一诺道,“没想到,天都不容他了,要灭他的不是咱们,是苍天。”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垂下眼眸低声道。 可以说她这是悲天悯人的情怀,也可以说她是于心不忍,不管是什么,都是因为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想报仇,没想让百姓受灾受难,不成想,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佛算,因果自在人间。 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因果循环,也知道,这个循环并不仅仅存在于她和胥天翔之间。 苍暮之前说因果循环,大概是说她本就看管阴阳土,起着月老的作用。 九爷爷说因果循环,可能是九爷爷临终前看到了怒河的缘起缘灭,知道她是回来还债的。 胥天宇的因果循环确切的说应该是因果报应。 既然老天都允许她报仇了,那她也不用再顾忌,是时候该让他尝还他欠下的债了。 “没有兴风作浪的鱼不会被城门的火所殃及。”胥天翔沉声说道,“被殃及的,也不用心存愧疚。” 她一脸轻松回头看向他道,“王爷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很特别啊!” 他躲开她直视的目光,略显局促的端起茶杯佯装要喝茶。 不曾想,茶杯中已经空空如也,要给他续水的云木提着水壶不知是放下还是拎起,左右为难。 苍暮和杜邵轩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单一诺却看得很清楚。 之前她以为是小问题,直到看到他这个表现她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升级。 至于升级到了什么程度,她现在还说不好,也不能说。 她累了,太多的事需要她耗费精力,不想在这种时候处理和他之间的事,怕精力不够,会越处理越麻烦。 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让时间化解他心中的不快,才是她和他和好的最佳时机。 收起脸上的情绪,她又把目光转向苍暮道:“师傅满脸愁容是在为宁国即将受苦的百姓担忧吗?” “为师担心的不是宁国百姓,而是整个大陆的所有百姓。”苍暮蹙眉道。(未完待续)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 软绵绵,泛着寒光,如棉如絮的雪像一片片花瓣从灰蒙蒙的苍穹飘落。 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 放眼望去,大地,屋顶和光秃秃的树枝上都堆积了近半尺多厚的白雪。 单一诺吸了一口从窗户透进来的凉气,望着窗外白茫茫的景象轻声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诺好文采。”杜邵轩竖起大拇指道。 “别说是在宁国,就是在大陆的各国没能让杜大少爷能竖大拇指的人可不多。”石头端着托盘推门而入道,“看来小一诺还真真的是个才女呢!” “进门之前先敲门,这点规矩都没有吗?”胥天翔冷声道。 “呦吼!”石头挑眉看着他,“王爷是要教我规矩吗?那王爷可找错人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 “不知道就去学。”单一诺正色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石头撇了撇嘴,端着托盘上的汤走到她面前,满脸委屈的看着她,活脱脱一个求安慰的孩子。 她没理他扮可怜的把戏,接过他手上的托盘走向苍暮道:“师傅,喝完汤暖暖身子吧!” 盛好第一碗汤,她递给了苍暮,第二碗直接送到了胥天翔面前。 并不是她故意在人前秀恩爱,是怕他会拒绝,送过去就是不给他留拒绝的机会。 杜邵轩在她给胥天翔送汤的时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了苍暮的下首。 胥天翔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从她手上接过碗看了她一眼。 她欣喜的回去给自己盛了一碗理也不理喊着要喝汤的石头坐到了胥天翔的下首位置。 石头边嘀咕着他辛辛苦苦做汤却没人给他盛上一碗,边自己动手。 “轩哥哥,这些日子你还没有和她接触过吧!要不要借此机会去给她送碗汤和她说说话。”单一诺突然问。 她话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听她这么说的时候,苍暮和胥天翔充耳不闻。 只是,好事的石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玩味的看着杜邵轩等着他回复。 杜邵轩被他看的略显羞涩,一口汤呛得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 这段时间杜邵轩一直没有和秦妍薇正面接触也并非是有意躲着,着急赶路是其一,顾及她的名声是其二。 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致使他和她在一个队伍都没能打过照面。 他其实想去看看她,只是他去看她的合理借口,也不知要和她说些什么,更怕她会误会他去看她的用意。 从他这么长时间都有意无意的在回避和秦妍薇正面相遇,单一诺便猜出了他的些许心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自己也做出了选择,她不得不顺水推舟。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她垂眸喝着汤轻声感叹道,“有些事就是一瞬间的决定,不要在时间把一切都消磨掉了以后才后悔当初。” 她从杜邵滢的话中多多少少听到了些许杜邵轩在袁鸶鸶这件事上有些许悔意。 其实她很清楚,若不是他的犹豫,事情可能不会到这种地步。 虽然他在此事中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但是她还是不想他的这种性格持续成为他前行之路上的障碍。 来到这里,让她遇见他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为了不辜负这份缘她尽可能的做自己能做的一切来帮助他走向更好的一条康庄大道。 “秦妍薇是个聪明又很有筹谋的姑娘,她应该不会随意去曲解你的用意。”她抬头看着他道,“有关情感的事,最好是随心而动,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一诺所言极是。”杜邵轩起身道,“是我思虑太多,忘记询问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她一口喝完碗中的汤,起身端起托盘递给他道:“趁汤还没凉,快去吧!” 他颔首接过托盘,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厢房。 石头将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杜邵轩离开的背影问:“小诺儿怎么确定她不是第二个袁鸶鸶呢?” 袁鸶鸶的事她并没有和石头还有燕子说,可他刚刚的话却说明他对此了如指掌。 混迹江湖多年,能凭自己的力量知道此事其实也不足为奇。 她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打掉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肘回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询问苍暮对此好不好奇。 苍暮擦拭着嘴角道,“诺儿和她相处已有半月有余,知晓她的为人应该不难。” “师傅果然是慧眼识珠。”她娇笑着道。 秦妍薇的为人怎样,她不用花很长时间去探索,只看她刚来的时候就把她当做许久不见的闺蜜一样攀谈就知道她很聪明。 随后又从各方各面观察到她心思细腻,话语间偶尔会透露出她的运筹帷幄。 不管杜邵轩对她是什么感情,他都需要一个这样的妻子。 相比之下,色厉内燃的袁鸶鸶在她面前简直就是跳梁小丑,直白点说,毫无可比性。 端着热汤走到秦妍薇门前的杜邵轩踌躇了片刻敲响了她的房门。 开门见到来人,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看着他径自走进厢房又显得手足无措。 “石头给一诺做了些热汤暖身,我们几个没有喝完,一诺让我给你送来一些,你趁热喝一碗吧!” 他自顾自的说着坐在桌子旁,没有看她,也没有帮她盛汤。 站在门侧她听到他说话才猛地回过神轻轻的把门关上,一步一颤的走向桌子。 轻咬着下唇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面前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明明已经喝过汤的他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端着喝了起来,顷刻间便见了底。 至此,她才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努力让自己以平常的姿态和他相对而坐,相视却无言。 汤被喝的见了底以后,她收拾着残局轻声道:“多谢杜公子的搭救之恩,我无以为报,只盼能有一日……” “是一诺救你出来的,去接你的人叫言槐,他是一诺的贴身护卫,从不……” “王妃那边我已经谢过了,现在……” 他打断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她打断了,而她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很严肃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便把他整个人都装进了她的眼睛里。(未完待续) 后继无人 单一诺若是看到杜邵轩和秦妍薇这么四目相对的一幕,一定会唱出她最近都很想唱给某人听到的歌。 确认过眼神,你就是那个对的人…… “妍微现在要感谢的人是你,想要你听到我亲口跟你道谢,也想告诉你,我为等你春暖花开的迎娶可以做任何事。”秦妍薇笃定的眼神看着他道,“当日我曾许诺,今生,非君不嫁,此诺,终生不变。” 当初秦燃曾亲口答应她和杜邵轩的婚事,又在他被重用以后为了靠上丞相府这棵大树想要反悔。 可她却始终没有要更改心意的打算,求暗卫报信便是她在向他表明心意。 那日她暗暗下定决心,只要他肯救她,那她从此便是他的人了。 看他这些日子总有意无意地躲着她,本以为他是在故意和她划清界限,可今日一见,感觉并不是那么回事。 单一诺曾提点她说,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抓住属于她的幸福。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效仿当初为了不掉入火坑,成为宁国史上第一位休了自己未来夫君,勇敢去追求自己心仪之人的休夫娘子,单一诺。 表明自己的心意,让他知道,若她是那个对的人,那他定不会辜负她这份良苦用心。 从她一眼就把他看进了眼里的举止,一直都后悔那晚冲动地说出那些话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语言表达不了的东西,用行动会表达的更清楚。 胥天翔曾这样和他解释与单一诺在一起的反常行为,也在思凡庄的时候这样鼓舞他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此刻他好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也顺从自己的心意付出了行动。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一个女子,也是第一次忘情的去品味专属于女子的那种诱人的香气。 她从惊讶慢慢变成忘我,最后她把她整个人都交给了他。 而他并不是一个沉湎淫逸的人,他认真对待的女子他会把她放在心尖,同样也会尊重她。 现在这个时候,并不允许他们这样放纵,毕竟他不是云木和刘志军那样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不能在太皇太后国丧期间成婚。 几个月前,单一诺能在边关让云木和刘志军成婚,是因为他们是将士。 宁国律法中有特殊备注,边关将士,可以不服国丧。 “虽然咱们已经出了宁国,但是太皇太后对我有恩情,我不能在她的国丧期内娶你为妻。”他放开她,认真的看着她道:“之前我已经许诺与你,待春暖花开,我定兑现诺言。” “我等你。”她帮他整理了下衣衫道,“无论需要多久,我都会等你。” 窗外的雪花稍稍小了一些,可还是持续不断的从空中飘落。 积雪越来越厚,时而会听到细小的树枝被厚重的积雪压断的声音和一团积雪落地的声音。 忧心忡忡的看着不堪重负的小树枝,苍暮的目光慢慢转向城外牢固性不太好的民房。 单一诺看出他的心思,用这种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来缓解他紧蹙的眉头。 她努力了半天也不见他眉头有所舒展,轻声安慰道:“我已经让云木给各个飞云庄发信,让他们备足充分的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宁国那边会让受灾地区装装样子,和朝廷多要一些赈灾银两。” “为师替百姓谢……” “师傅如果想要感谢我的话就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不然我也会被你传染,总是皱着眉的话,那我是不是很快就会变成老太太了。” “哈哈哈哈!”苍暮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这个丫头啊!总是能用自己的办法让人转忧为喜。” 她笑眯眯的挽着他道,“师傅喜欢就好。” 翌日的酉时,从午时就转成零零星星的小雪终于停下,晚间,乌云散去的夜空还出现了些许星辰。 雪停了,可积雪太深,他们还是不能立刻赶路。 眼看着明日就是腊八了,单一诺有些心急,她可不想年关的时候还没能解决这些闹心的事。 苍暮却不急不躁的安慰她道,“袁世子那边也用大雪封路为借口没有出发,就算明日能出太阳,雪能融化一部分也能用道路泥泞作为借口推迟到年后,你就安心的在这里过个年吧!” “原来师傅早就想好了对策,和睿哥哥不谋而合了啊!”她摇晃着手中的书信道。 袁麒睿发来的书信中告诉她不要着急赶过去,可她原本打算在年前解决掉此事,然后着手准备杜邵轩三兄妹的婚事。 原本她还在想要不要通知袁麒睿尽快赶路,现在她决定接受他和苍暮的提议。 只是不知道耽搁这些日子,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既然决定留在这里过了年节再走,那她就可以着手准备和胥天宇还有丞相之间即将开始的正面交锋了。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丞相早早的就准备了一条后路。 他以为这个准备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没成想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善妒心让这个救命稻草变成了他的催命符。 单一诺这边欢欢喜喜的过年时,胥天宇和丞相正在为受雪灾地区递上来的奏本发愁。 奏本中均是在索要赈灾粮饷,可他们的国库已经捉襟见肘。 严家的声音因为飞云阁的打压也日渐亏损,又加上严呈沣因为严潇的死郁郁寡欢,严家在严晨掌管中更是入不敷出。 路氏不忍见严呈沣因为丞相索要银两一事整日唉声叹气,提出要接严怡萩回来。 把杜邵轩打伤以后的严怡萩被严呈沣送去乡下给一个丧妻的庄稼汉做了续弦,已经有一年未踏入严家的大门。 心思缜密的路氏之所以会在这个关头提起她已经筹谋了很久。 虽然严怡萩没有严潇那般精明能干,但是比起严家其他的子女也当数佼佼者。 曾经受了不少严潇的耳濡目染,又有几分机灵劲的她就算做不到让严家起死回生也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路氏这么打算着,便和无心用膳的严呈沣提了出来。 “萩儿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严呈沣点头道,“你让人去接她回来吧!” “老爷,晨儿不是……”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严呈沣怒气冲天,打断了抢在路氏之前说话的三姨娘道:“若不是他以前总是不学无术,我会因为潇儿没了就后继无人吗?”(未完待续) 耳光随便打 在严呈沣的眼里,严潇死后,严家已经是后继无人。 再次接曾让严家颜面扫地的严怡萩回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他绝不会走这一步。 表面他是因为严潇的死心生郁结,其实是他早在为严怡萩的事生气时就从来给他诊脉的大夫口中得知他已身染重病。 强撑了一段时间,得知严潇已死更是给他一记沉重的打击。 万幸的是,这一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城中的人早已把严怡萩的丑事忘的一干二净,就算她回来也不会对严家有太大的影响。 关键是,他必须要让严家成为严氏在坚强的后盾,这样严家才能有出头之日。 他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未来的严家人在旁人眼里不再是商贾出身,而是官家子弟。 已经是小年了,他捂嘴轻咳了一声道:“尽快让人去接萩儿,好能回来一起过年。” “是,妾身马上就去办。”路氏福身行礼道。 虽然他们心里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但是路氏也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严呈沣。 严怡萩能回严家,她的确是能多一个依靠,以此来缓解她最近在严家没有立足之地的危机。 最主要的是她从严怡萩的来信中得知,严潇还给严家留了一线生机。 信中并没有提到生机的所在,只央求她快点把她接回严家,她已经受不了贫困的生活,和她夫君对她的打骂。 路氏曾怀疑信中的生机只不过是借口,可她也不能再看着因为严晨接管严家生意而气焰日渐增长的三姨娘持续藐视她的存在。 加上其他妾室也都已经把三姨娘奉城为了当家主母。 说不定哪一日,严呈沣一个不高兴她就再也不是严家的夫人,而是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弃妇。 如今,路家已经没有人了,可原来路家生意的伙伴还都存在。 就算严怡萩并没有严潇留下的生机,她也可以用路家的人脉帮她让严家的生意起死回生。 事实上,严怡萩手中还真有严潇留给严家的一个“宝藏”。 严潇在去南燕城找单一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怕他若不再回严家,路氏和严怡萩会遭到严呈沣的厌弃。 他不在严家露面的那段时间并不是在消沉,而是在一个值得他纪念的地方做了件大事。 当初,飞云阁日渐压迫严家生意的趋势已经逐渐明显,而严家的唯一可以避开飞云阁的生意就是从吴家抢回来的丝绸生意。 可一旦这个生意有了差错,那严家便岌岌可危了。 与他想法相同的单一诺也是从这方面入手打垮了严家的生意,而他留下的后路恰恰就是她不会碰,也不愿意碰的蚕丝生意。 三元大陆上,蚕丝和天蚕丝都是从南平和西川获得,这是他们两个国家的只要经济来源。 价格高不说,关键是他们对外销售的量极少,不能满足各国需求。 养蚕需要适宜的气候和环境,他在盘云城外曾困过单一诺的小院中看到了他从南平带回来的蚕结了茧以后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数月的努力后,那里终于被他变成了养蚕,制作蚕丝的一体化作坊。 装作被药物控制住的他听说了严怡萩被严呈沣嫁给了一个庄稼汉做填房,他就想办法把此事告诉了严怡萩,让她以此为由找机会重回严家。 还告诉了她,可以用蚕丝被这样的方式推出蚕丝。 要问他怎么知道蚕丝被一事,那要追溯到单一诺在冬日里的一句抱怨。 蚕丝是害死单家一百多口人的罪魁祸首,也是她心中的一个死结,她有意让飞云阁避开了这方面的生意。 起初,得知严家把严怡萩接回严家的消息时她并没有在意。 年节期间,又下了一场大雪致使他们启程的日期退到了二月二以后。 刚过上元节,和苍暮喝茶的单一诺就收到了严家把丝绸生意全部改成蚕丝销售的消息。 而且搔首弄姿的严怡萩亲自在铺子中售卖严家独有的蚕丝被。 抢购的现场火爆至极,甚至有些男子的妻子过去掌掴了她,她都笑着把被子递上,娇声索要银两。 单一诺看完书信,嗤笑一声嘀咕道道:“还真有人能把佟掌柜那句‘耳光随便打,银子一定要给’的话演绎的淋漓尽致啊!” “佟掌柜是谁?” “佟掌柜是谁?” 石头和杜邵轩同时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盯着她等她给他们答复。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石头无时无刻不等着挖掘一点出来,杜邵轩只是单纯的好奇。 尴尬了片刻的她笑眯眯的说道,“我家乡的一个客栈老板娘。” “你家乡不是……” “当着本王的面询问王妃的身世,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本王很好说话。”胥天翔冷声打断石头道。 “王爷这是要护短?”石头挑眉问。 “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护着难道要你来护?”胥天翔毫不客气的回怼回道,“你能护好你自己的人就算你做好了自己的本分,其他人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讲正事,你们又闲扯什么。”苍暮抢先一步,在石头反驳之前开口道:“真没想到严家会弄出蚕丝被来,解了丞相的燃眉之急。” 蚕丝被比棉被轻薄,又有很好的保暖性,在连连大雪的宁国定是会供不应求。 空旷的国库怕是很快就会被填满,单一诺的计划可能又要落空了。 苍暮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垂眸不语的小丫头,心疼不已。 “这应该是严潇留给严怡萩和路氏的保命符。”她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杜邵轩道,“仅凭严怡萩的能力,她想不到走蚕丝这条路。” 严潇一直都关注着她,因为知道她对蚕丝心有忌惮,所以想了这条后路。 他赴死之前跟她说,在他决定来找她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或许他的准备中还有给严怡萩和路氏的保命符,不至于让她们失去他这个靠山就在严家没有了立足之地。 也是为了防止她将来在对付丞相的时候牵连到严家。(未完待续) 只许胜不许败 单一诺在最后遇见严潇之前已经开始从严家入手,开始了对丞相和胥天宇的报复。 悬崖上听到严潇的话她想停止动作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愿意付出生命去护她周全的男人,让她怎么忍心对他的家人下手。 即使他没有留给严怡萩和路氏这个保命符,她也会找机会妥善去安置她们,照顾她们的余生。 只是她一直都还没来得及做这些就看到了严怡萩如此不堪的一面。 佟掌柜只是个纯粹的财迷,可她不会为了财而丢失本性。 严怡萩的所作所为,真真的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也让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替严潇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商人。 “大概蚕丝被也是严潇偷师学去的东西。”她含笑看向苍暮,“如果他没有死,怕他必定会是我对付丞相和胥天宇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从她口中听到那么点消息就能做出蚕丝被来,此人的聪明程度可想而知。 她这么说,并不是说他死了她很高兴,而更多是惋惜。 严潇对她有情,可他们也算是暗暗较量了几次,虽说都是以她的胜利告终,但他并没有认真的和她过招。 假如时间能倒流,她一定会注意到一直在她左右的他,让他好好的活着和她真正的较量一场。 大概老天是怕打击她的自尊心,在他还没有和她较量的时候就让他为了她而付出了生命。 苍暮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故意岔开话题问:“诺儿可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不用应对。”她微微勾起唇角一脸轻松的说道,“如果严潇还活着的话我可能费上大半的精力去想要怎么才能扳回此局,最终还是只能以失败告终。可惜的是,他已经不在,而拿到他这个‘宝藏’的人又不够聪明,咱们只需等待市场饱和以后,他们自寻死路。” “市场饱和?”石头挠着头问,“什么是市场,饱和又是什么意思?” 其他几人不问并不代表他们就知道,只是他们知道石头会问这个他们也想问的问题,才没有着急开口。 她看着一个个装的一本正经,耳朵却竖得老高的几人掩嘴轻笑。 尤其是脸上平静,余光偷偷瞄着她,端着已经见底的茶杯装作若无其事喝茶的胥天翔。 每每见到这样的他,她都会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了她所说的市场是什么,什么又是市场饱和度。 说话的时候她还悄悄和泠雨耳语了几句,后者很快去取了她要的东西。 “蚕丝被并不是消耗品,终究会因为市场的饱和而被淘汰,不懂经商的严怡萩会在售卖最好的时候听从丞相的意见,收购大量的蚕丝做蚕丝被。南平和西川的商贾一定会趁机把不能做成上好面料的残次品,甚至会掺杂一些冰蚕丝的废料高价卖给她。” 她说到这里从泠雨手中接过两个包裹,把打开的包裹放在他们几人面前让他们比对两个包裹中的蚕丝衣物。 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不用说就是夏日用来抵抗高温的冰蚕丝,而另一个就是普通的蚕丝。 听到他们这样的结论以后她解释道,“其实两个都是冰蚕丝。” “这怎么可能。”石头又一次同时摸上那两件冰蚕丝的衣物连连摇头道,“小诺儿休要骗我,明明不一样。” “本王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胥天翔只看了一眼,没有上手就知道它们并非一物。 而且还一眼认出了那件手感最好的冰蚕丝原本是他所有。 “王爷的意思是……”石头举起那件他认为是普通蚕丝制品的衣物道:“这件是你所有?” 单一诺给了他一个爆栗白了他一眼解释了两块料子的由来。 如胥天翔所想,那块上好的冰蚕丝的确是他给她的,而另一块则是她想找个替换,在第一次去泸水城的时候在一家售卖蚕丝的铺子里自己购买的。 当时没有他那块作比较,她觉得触感很好,可两块放在一起就完全不一样了。 用已经验证过的事实来诠释严怡萩即将面临什么,简单易懂。 与此同时,她还间接的表达了她下一步的打算,隐晦的在寻求某人的意见也希望他能第一时间给予她回复。 在客栈停留的一个多月里,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亲密接触,所以她觉得他心中的别扭越来越重,时不时就想试探下他的心意。 结果不出所料,他并没有及时回复她,而是杜邵轩先开了口。 “一诺,你是想要做什么吗?”杜邵轩试探性的问,“不仅仅只是针对严怡萩?” “昏君一直渴望得到兵权,把控国库的人应该不是他而是运筹帷幄的太后。就算宁国有天大的灾情,太后也不会允许为了赈灾而让国库空虚。如果她看到了更大的利益所在,她才会拿出所有,去赚取这个‘更多’。”她嘴角上扬的看向胥天翔问,“之前你私下和我说,用灾情去掏空国库的成功率不大就是这个原因吗?”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无声的回答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对她说一个字。 哪怕是只言片语,她都会如视珍宝,只可惜…… 算了算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做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等他别扭到自己都寸步难行时定会主动来找她解决问题。 苍暮也同意她的说法,认为可以等到太后他们放松警惕在着手反击。 到时候,只要用一批以次充好的蚕丝就能打垮他们。 飞云阁在单一诺接手以后的确没有做蚕丝的生意,可单青山以前是飞云阁的人,他做的蚕丝生意就是飞云阁所属。 单家出事以后,胥天翔便让人停下了关于蚕丝的所有交易。 现在若是让曾经受过蚕丝生意的人去弄一批各种类别的残次品过来简直易如反掌。 等废料换了金银,她收网的时机就到了。 “诺儿,你要记住,此番出手,只许胜不许败。”苍暮脸色凝重的嘱咐道。(未完待续) 后果我来承担 苍暮的意思单一诺很明白,在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正面交锋,她必须完胜,不然飞云阁将成为众矢之的。 布署此局具体怎么实施的时候,她没日没夜的和苍暮等人研究着每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 停留的时间长了,杜邵滢和燕子有点待不住了,每日都会拉着刘静还有秦妍薇上街,还会时不时带回来很多小东西给单一诺逗乐。 “妍微呢?”单一诺边吃糖人边问燕子。 “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在客栈边上遇到了一个熟识的妇人,见她们要说知己话我们就先回来了。”燕子道。 “远吗?”她不放心,看了眼最为稳重的刘静问:“有没有人留意着她。” “放心吧!就在茗韵楼的边上,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木合,跟他说了下,他应该会留意着,不会有事的。”刘静安慰道。 她轻轻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正想要泠雨下去看看就见到秦妍薇拎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 一边走进厢房,一边招呼着她们上前解释道:“我遇到了叔母的表妹,她嫁到了良国以后一直跟着夫家做酒坊,这是他们酒坊酿制的梅花酒,今晚咱们就一起尝一尝如何?” 最近单一诺忙的昏天暗地,秦妍薇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拿到这坛酒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她的这个请求,就趁着燕子她们都在提了出来。 却不想,除了杜邵滢以外,心中都无比压抑的单一诺,刘静和燕子三人一口就应下了,而纯属被香气吸引的杜邵滢也举着双手表示同意。 当晚,五个女子品着香气扑鼻的梅花酒,将被香气吸引而来几个男人挡在门外,喝了个通宵。 她们喝完了让木合帮忙拿过来的几坛梅花酒没有尽兴,又去拿了好几坛玉米酒。 日上三竿时,一个个还都在呼呼大睡。 “你心中的不快还没有被酒冲散吗?”胥天翔轻轻擦去单一诺眼角滑落的泪水低声道,“难道你真的不能忘记那件事,不能原谅本王不得已的疏忽?” 他总以为她还在为因为他而让单家被灭门,还是因为他才令袁国公,向氏和祁玉的丢了性命而郁郁寡欢。 总觉得她心里一直都没有原谅他,不肯再接受他。 实则不然,她之所以会在睡梦中流泪是因为她在梦中看到了他们成亲的时刻。 这一次,新婚之夜她没有逃,她和他彻夜长谈,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而他并不介意她的过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给因为害怕他会拒绝她而瑟瑟发抖的她温暖。 她渴望拥有这样的时刻,可老天却迟迟不肯给她这样的感受。 泪水就是因为梦中的情景太过贴近她心中的渴望而流,所以她不是激动,而是无奈。 可是,这世间,有谁能懂她这份无奈呢! …… 别别扭扭的两人从那以后因为各种原因连见面都变得很少,所以他们之间外人看不出来的矛盾好像愈演愈烈了。 时间很快到了他们和袁麒睿约好要启程去奉城田家的日子。 启程的前一日,秦妍薇却突然生了病,高热一晚都没退,还是吃了单一诺和紫心要的退烧药以后才稍稍好了一些。 清晨,刚起床的她又开始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刚退下去的高热又有了新的高度。 “她的病应该是早就有了症状,只是她一直隐忍着才会突然这么厉害,看来她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苍暮诊完脉道。 单一诺抚摸着秦妍薇因为高热变得通红的小脸,心疼的说道:“我猜她应该是突然跟着咱们长途跋涉的奔波,较弱的身体受不了,怕影响咱们的行程一直隐忍着才会拖得这么严重。” 她说完看了一眼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的杜邵轩,仿佛一眼看透了他低垂眼眸下的神色。 和苍暮交换了个眼神,她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杜邵轩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她和苍暮,“一诺,启程的日期是和袁世子商议好的,如果咱们……” “晚上些许日子也无妨。”她打断他,“睿哥哥聪明,定不会被田舒成怎么样。” “可是……” “轩哥哥,她虽然和我交情不深,但是从她能不顾自己名誉帮我去救你,又为了不耽误咱们的行程隐忍着极大的痛苦,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事弃她而不顾。” “诺儿此话有理。”苍暮起身道,“对有情有义的人,咱们也要付诸真心。” 貌似一直在阻拦的杜邵轩是真的不想因为秦妍薇而耽误行程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之所以会不断的阻拦是不想让她因为后面再出现的什么状况时而自责。 也不想让其他人埋怨与她,令她在这个群体中无法生存。 燕子蹙着眉头看着秦妍薇嘀咕道,“她不会是因为那日喝了酒的缘故才病倒的吧!” “应该不会。”刘静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连第一次喝那么多酒的滢滢都没有事,妍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后劲反应呢!” 杜邵滢是第一次让自己喝醉,也只有刚醒来的下午有点头疼,并没有出现别的异样。 秦妍薇比杜邵滢年长两岁,以前也喝过酒,醒来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说,喝酒那日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就算和喝酒有关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才有反应。 大家都认为和喝酒的原因不大,应该是喝酒之前就有了些许症状的秦妍薇没有做声,一直隐忍到不能再忍了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不管需要多久,都要等妍微的身子彻底恢复了才能启程,有什么后果,都有我来承担。” 单一诺说完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她和泠雨先留下照顾秦妍薇。 晚间,刘静和草果过来替换她们去休息,再到次日又有燕子和杜邵滢过来换下。 就这样她们以轮番值班的形势,让秦妍薇的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没有断过人。 每次轮到单一诺的时候,房间内都会多一个高大的身影。 在她们的细心照顾下,秦妍薇终于在第五日的午时有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人吓了她一大跳。(未完待续) 一个都不能少 此人的出现着实出乎秦妍薇的意料之外,更让她意外的是短短几日的时间,这人变得她差点没敢认。 杜邵轩这几日的确是没有时间整理自己仪容,胡子拉碴不说,脸色也显得十分憔悴。 秦妍薇看着看着眼眶慢慢湿润,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了好一会从眼角滑落,然后侵入她乌黑的秀发中。 “对不起!”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轻轻的摇摇头,不仅仅是因为她不需要道歉,也是因为他并不明白她这句道歉的真正含义。 还有就是因为事实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他会如此的缘由她并没占多少。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这段时间他们也不能荒废掉,一直在为即将到来的正面交锋做筹备工作。 最近两日遇到些棘手的问题,他和胥天翔都没来的及回来洗漱更衣显得有些邋遢。 他也是路过这里,进来看一眼就要回去的,没成想恰巧碰到她苏醒。 “你这句对不起说的可不恰当,应该说谢谢才对。”单一诺闻声而来,看着虚弱的她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妍薇轻轻摇摇头,泪光连连的看着她无声的向她道谢。 泠雨并没有第一时间帮秦妍薇去诊脉,而是按照单一诺的吩咐出门去喊了苍暮。 人醒了,身体还是很虚弱,仍然需要好好的调养。 问题在于,调养身体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的恰恰也是时间。 田家那边需要尽快赶过去,宁国那边马上也要有人去跟进,两者都在从他们手中抢千金难买的时光。 “你只要把病养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单一诺拉着秦妍薇的手安慰道。 “一诺。” 秦妍薇蹙眉看着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喊了她的名字,“要不然你们先启程,等我养好了身子立刻就去追赶你们。” “不行。”她一口拒绝,目光坚定的看着众人道:“跟着我从上京城出来人都听好了,无论这一路上发生什么,这个队伍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是的,她从思凡庄出发之前就暗暗下了决心,不允许她的队伍里少任何一个人。 话不仅仅是说给秦妍薇的,而是说给所有人的。 在场的人,都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她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出哪怕一小点点的意外。 有了她的这句话,想要再劝她先启程的秦妍薇只得咬着下唇垂下了眼眸。 秦妍薇看似很愧疚的样子让倚在门框上的石头微微蹙了蹙眉。 整个客栈中,能停下手上其他事的所有人,每日都不停的穿梭在一个厢房。 吃穿用度,全方面的照顾着将养身子的秦妍薇。 眼看着马上到二月底了,她已经养了大半个月,病早已康复,可是身子还是困乏无力,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苍暮诊完脉,看了一眼单一诺,让她随着他出了厢房。 “师傅,看你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是刚刚又有了什么不好的发现吗?”单一诺率先开口问。 “不瞒你说,为师早在她苏醒的那日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因为这个猜测无法考证,所以为师才一直没有说出口。可眼下……” 她知道能让苍暮这么为难的话题定是牵扯颇多,又和她或者她所在意的人有联系。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秦妍薇的厢房,她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对她十分了解的苍暮知道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大胆的说出了他的猜测。 两人低语的时候,石头突然出现在藏身在拐角处看着他们的胥天翔身边道:“王爷,可还记得我在忘忧谷跟你说过什么。” 胥天翔没有回头看出现在他身后的石头,也没有回应他。 石头不气也不闹,懒洋洋的靠在一旁又道:“想要确定一些东西却又不得法的时候,可以用相反的举措去试探,没准,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相反的举措?试探? 他听出了话中的重点,回头看了一眼笑的很“奸诈”的石头,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步走向单一诺和苍暮。 石头轻笑一声,嘀咕道:“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脾气。” 他嘀咕着也紧跟着胥天翔的脚步走向走廊的尽头,只是他的脚步没有他那么轻快。 单一诺最怕什么他很清楚,很怕走过去听到的话会如他所想的一般。 其实前面走着的胥天翔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此次和往常有些许不同之处,他一直没有说出口也是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他们走近的时候,单一诺和苍暮正好回头看向他们,四人眼神碰撞的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当晚,所有人聚在大堂一起用膳的时候单一诺便说出了他们四人商议好的决定。 “轩哥哥,我本想等妍微姐姐的身子好了一起出发,可是她身子太孱弱,如果再跟着一起奔波怕还是会再次生病。”她拉着秦妍薇的手走向杜邵轩道,“我和师傅商议了下,我们决定让你,滢滢和她一起留下,过几日天气转暖以后你们再慢慢往奉城赶。” “一诺,你……” “我担心睿哥哥,也相信你会把她照顾好才把她托付给你。”她把秦妍薇的手放到杜邵轩手中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杜邵轩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微微扬起嘴角,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握着秦妍薇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活泛的杜邵滢原本不想再留在客栈,更不想和刚子分开,可她还是应了下来。 在她心里,单一诺是她的超级偶像,对她,她一直都是言听计从。 凡是她提出的要求,无论多难她都不会拒绝,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翌日一早还是满脸笑容的给他们送行。 “对不起滢滢。”单一诺拉着她道没人的地方,十分愧疚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很不公平,可你留下是必须的,因为只有能保住你哥和秦妍薇的清白,所以这一次必须要你牺牲一下了。”(未完待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良国比宁国的上京城还要显得更冷一些,已经到了二月底,可还是寒风刺骨。 站在清晨的寒风中,杜邵滢原本瑟瑟发抖的瘦小身躯,在听到单一诺这些话的瞬间由里到外的暖和了起来。 她伸手环抱住站在她对面,总是让她很暖心的人,伏在她耳边轻轻的道了句谢。 虽然她不知道原本嚣张跋扈的单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在经历了一场生死以后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贴心的人,但是刚开的时候她总会因为自己以前对她的态度而心生愧疚。 时间久了,这份愧疚慢慢变成了她们之间最紧密的纽带,促进了她们的情感。 现在,她接受她的真心的同时,也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单一诺以真心待每个人,并不渴望任何人给她回报,可是她喜欢她的付出被认可,喜欢对方用只有他们能懂的方式收下她所有的情感。 马车就要启动的时候,石头犹豫着喊住要上车的燕子道:“要不你留下吧!” “为什么?”燕子不解的问。 “你留下看住一个人,不然我怕小诺儿会后背受敌。” “单一诺自己都不担心你瞎操什么闲心。”燕子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和胥天翔说话的杜邵轩道,“他和滢滢都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邵滢还是个天真的大小姐,起不到什么作用。” 石头说着转头看向杜邵轩,又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包裹严实的秦妍薇,最后目光停留在单一诺身上。 他的文化水平不高,无法把心里的一些东西完全表达出来。 导致有时候他在遇到某些事情时,心里很通透,可语言上却无法表述的情况。 不仅他自己着急,听他说话的对方也会很着急。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和他关系密切,却又在某些地方存在一些小误会的亲近人。 燕子的火爆脾气更是会加剧他这种情况恶化的速度,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她没有直接爆发,隐忍着怒火道:“如果你是在放不下她,我可以……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竖着耳朵听远处传来的声音。 不大不小的声音带着打趣意味的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是单一诺在和秦妍薇说杜邵轩,可这句话恰恰也能充分表达石头此刻心里的所有想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认真的看着燕子道,“杜邵滢阅历不够,太天真,杜邵轩是局中人。只有你留下才能看透全局。” “我刚刚没说完的话你还听吗?” “什么?”他蹙眉,不解的看着低垂着眼眸,轻咬着下唇的她喉结滚动了下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脚道:“你把我东西搬下来吧!” 有句谚语,虽然它是谚语,但是却古今流传,所表达的意思也被广大群众所喜爱。 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石头也十分的贴切,因为他和燕子之间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完美写照,所以他见到她出现娇柔的表情时就会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即使这么多人在,他也还是控制不住,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没有做出冲动的行为,直接去帮她把行李搬了下来。 也恰恰是他用搬行李来让自己冷静的行为,彻底让她误会了他。 因为她刚刚并没有看到他看她的眼神,不知道他见到她那种表现时的反应,所以误以为他是为了让她留下才这么积极的去搬行李。 单一诺见到石头搬行李过来询问,燕子没好气的回了句,“关你什么事。” 等她再要问的时候,她已经气呼呼的进了客栈。 石头看着她走进客栈的背影,尴尬的解释道:“跟我闹脾气呢!想在这里多留几日。” “那正好,我们三个在一起也好作伴。”杜邵滢笑道。 明白石头顾虑的单一诺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瞟了他一眼走向自己的马车。 赶往田家,迫在眉睫,她没有时间理这些小事,正式和杜邵轩道别以后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一声鞭子抽打地面的声音,他们的马车逐渐加速的驶离了客栈。 燕子站在厢房的窗前,看着地上留下的车辙印留下了两行清泪。 …… 路途不算太远,他们连夜赶路终于在三月初三的清晨到了奉城田家大宅的门前。 和他们前后脚到的还有一直没有收到袁麒睿音讯的向博翰。 远远的见到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的人,他激动的高声大喊道:“师傅。” 会喊她师傅的人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师徒见面,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寒暄过后再唠几句家常,而是直接说起了正事。 化名袁靖的向博翰和袁麒睿到了良国以后一直生活在百姓中,没有去飞云阁也没有住茗韵楼,伪装成以卖字画为生的穷书生混迹在大街小巷。 直到飞天护送着陌西城从街上路过,一眼认出了袁麒睿。 那时候,飞天已经得知袁国公夫妇去世的消息,而白石城的大街小巷也都已经在谈论这个。 袁麒睿正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些失控,致使很多人围观才引起了飞天的注意。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骑着快马的数十名侍卫直接包围了他们和坐着陌西城的马车,各个手握利器,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领头的侍卫号称是奉命来接陌西城回宫,可却不说是奉了谁的命。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侍卫便直接强行押着他们进了宫。 进宫是没错,只不过他们不是去金銮大殿,而是去了皇宫内设的天牢。 然后就爆发了狼人围攻飞云庄的事件。 同时白石城方圆百里放出了只进不出的规定,飞云阁的青鸟也都无法传递任何消息。 飞天设法让人通知飞云庄的人,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他的这个决定,让陌兆隆自乱了阵脚,不仅不敢对飞云庄做什么也不敢动任何和陌西城一起压入天牢的人。 “真不愧是瑜楚看上的人。”单一诺满是赞赏的看着苍暮道,“果然是个领导者的好苗子。” 苍暮好似明白了她的话,微愣了片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未完待续) 半人半狼的怪物 眼下有很多事都没有搞清楚,苍暮没有时间和单一诺探讨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询问了当下的事。 “袁世子是什么时候和你失去联系的?”苍暮问。 “我们出发以后收到了师公和师傅发来的消息,得知你们会晚些时候才能到,表兄总觉得有些不安,在进奉城之前让我在城外等候他的消息,若是十五日内没收到他的消息就让我等你们来了再一同前往田家。”向博翰道。 他前几日就到了田家附近,一直暗中观察着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直到今日清晨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才敢靠近这里一探究竟,他想着如果不是他们来了,那他就去田家陪袁麒睿。 田家要扣押袁麒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单一诺他们不需要再多询问什么,只看了看已经到正午的时辰就已经明白了田舒成的意思。 苍暮在他们到之前就已经让人送信给田家,说明了飞云阁的阁主是袁麒睿表妹的情况。 如果田舒成只是想要让袁麒睿来商议此事的话,定会在清晨就准备迎接他们。 他们到了田家大门前,敲门半天没有回应才会和向博翰来茗韵楼。 也趁机详细的询问下最近在良国发生的事。 “白石城那边怎么样了?”单一诺突然转移话题问,“听说杜邵帆为了救西城公主受了伤,可有大碍?” 向博翰突然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才怯生生的看向她道:“他,他,他……” “究竟怎么了?”她厉声问。 “他右腿被狼人咬伤,大夫一直在想办法医治,可,可始终不见好转。” “为何不在信中说明这个情况。”她着急的抓着向博翰的手臂低吼的问:“狼人的牙齿带着毒性,被咬伤的人会感染,是不是……” 他是不是已经被感染,已经成了半人半狼的怪物…… 最后这些话她没办法问出口,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眼神在和向博翰求证。 和她同样激动的还有苍暮,没有人比他这个医者更清楚被狼人咬伤的下场。 用现代的话说,被狼人咬了就和被狗咬了以后得了狂犬病一样。 “师傅你别激动。”向博翰拍着她的手臂道,“他并没有疯,在进宫之前他服用了师傅命人送来的药,没有变成怪物,只是他腿上的伤一直无法愈合,也不能,不能行走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 这段时间太忙,事情太多,她都忘了她让人把她和紫心要的一种相当于狂犬病疫苗的药送来了良国,就是以防在对阵中会有人被狼人所伤而感染。 只要人没事,走不走得了路都是其次,况且,她相信陌西城不会在意这些。 苍暮对自己的徒弟很了解,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他的状况。 见面以后连一句别来无恙都没时间说的单一诺和向博翰终于在说完正事以后有了寒暄的时间。 她首先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忐忑的等着他的回复。 “表兄知道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姑母和姑丈分毫,刚听到有人说这个流言他就第一时间把那人打了。” 总是表现的很坚强的她听到这个答案瞬间泪崩。 从袁麒睿被救出来以后,她从来没有直接和他联系过,所有的书信都用了胥天翔的口气。 他的回信总是一股子在和她对话的语气,可她并不敢相信他可以毫不在乎。 她一直很怕见到他,怕他们的见面会再次让她步入崩溃的边缘。 以秦妍薇养病为借口迟迟不敢出发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方面的原因。 “傻丫头。”向博翰不再用徒弟对师傅的口气,而是用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口气劝说道:“你怎么会这么傻,论辈分我们是你的兄长,而你又是我的师傅,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他话中用的是我们,就是说袁麒睿早就跟他说过这个问题,而且是有意要通过他的嘴告诉她。 世上还能有如此用心对她的人,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之所以用还,是因为原本对她最真心的几个人已经离开了她,所以那之后她以为再也不会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丫头。” 正当她情绪还很激动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瞬间看到了希望。 见到向博翰以后,她只顾想知道田舒成究竟想要做什么,又想从他口中多了解一些这几个月在良国发生的事。 忽略了一个最应该先去寻找的人,毕竟这人可能就是此事的突破口。 此人自己找上门来并不让她觉得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此人的功力远远超出她的想象,所以他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注意到她的行踪很正常。 “三水舅舅。”她破涕为笑,看着推门而入的人道:“终于等到你了。” “臭丫头。”薛淼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一点记性都没有,不是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见到她来了以后感觉她有些不对,在回去接一个人的时候苦思冥想得不到结论。 到了楼下以后他并没有直接上来找她,而是先喊出了云林和云森询问情况,才知道了她在怀阳县的遭遇。 既心疼又生气的他伸出手想打给她一下,可姿势做好了就狠不下那个心了,最终还是心疼的把她抱在怀中询问她身子有没有养好。 自己的小女人被别的男人抱着,胥天翔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尽管这个抱着她的人是他们的长辈,可并没有大太多的年纪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冷冷的瞥了薛淼一眼,发出无声的警告。 气他没有保护好她,更气他是她受伤的元凶,薛淼直接无视他的警告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诺儿。” 后面进来的人喊了她一声打破了那两个用眼神在“战斗”的男人也让她快速推开薛淼,奔着刚进门的人而去。 能在这里见到此人,她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未完待续) 黑曜石吊坠 薛淼和袁麒睿前后脚到了奉城,后者进入田家之前和他在街上用特别的方式交流了一番。 他看着走进田家大门的他转身便离开了奉城,直奔宁国西北边境的驻扎营地。 今早见到单一诺的到来,他回去落脚的地方接的人便是镇守在宁国和良国交界处的镇国大将军,袁浩坤。 “大舅舅。”单一诺激动地看着眼中满是心疼的袁浩坤道,“你怎么来了?” “是薛庄主按照睿儿的吩咐去边疆找我,让我过来和你一起去田家。”袁浩坤道。 袁麒睿让薛淼去找袁浩坤来,并不是想要他去救可能会被困的他而是想要他给单一诺助威,以免她受到伤害。 田家就算不顾及飞云阁,也要顾及代表着整个袁家还是田氏之夫的袁浩坤。 不管他想不想认,袁浩坤都是他的父亲,是现在袁家的支柱。 虽然谭晴若已经死了,但是他依旧无法原谅即便是被蒙蔽的袁浩坤带给他和田氏的一切。 单一诺并不晓得袁麒睿的心思,一门心思地认为他这是原谅了他的父亲。 详细询问了薛淼,那日他和袁麒睿秘密对话时都说了什么。 在得知袁麒睿发现他进入奉城以后就已经被人盯上,肯定是已经无法脱身,让薛淼在她来之前去把袁浩坤找来。 牵挂着他人身安全的她立即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去田家要人。” “诺儿。”苍暮喊住她,“你先别急,先坐下,在去田家之前为师还有一些话要对你和袁贤弟说。” 又在她即将要说话之前喊住了一直闷不做声的胥天翔,和不知在想什么的石头,还有牵挂着另一个人薛淼。 听云林说,刘静被刘庆元逼得差点削发为尼,他很牵挂她。 准备带袁浩坤过来以后,和单一诺寒暄几句就去看看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子。 被点名要留下的他,心中十分的不情愿。 石头则是一脸懵圈地看着苍暮,对他会点名要他留下的目的,万般不解。 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在他的脑海中。 苍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彻底把他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石头,咱们启程的时候让你把燕子暂时留在客栈,不是为了让她去留意秦妍薇有没有异动,而是因为田家和燕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是让你留下一起听的缘由。” “燕子和田家有什么关系?”单一诺率先开口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从这个石坠说起。”苍暮拿出那对黑曜石的半月牙吊坠道,“这个本属于田家老太爷所有。” “师傅是说,燕子是田家的后裔?” 苍暮微微点了点头,把他在思凡庄照顾昏迷的单一诺时才收到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石头一眼认出这封信就是他和燕子还有刚子等人送黑虎的骨灰回忘忧谷时,在祁玉的墓碑旁看到的那封信。 信上有张纸条,是祁尔留下的,他嘱咐燕子和刚子一定把书信交给苍暮。 让苍暮必定要在去良国之前看到这封书信。 确定了语气和笔迹都是祁尔的,燕子到了思凡庄以后一直缠着苍暮问,祁尔当初究竟有没有死,还有关于祁玉临死前说他和单一诺有一世母子缘的事,是真是假。 苍暮被烦得没办法,只得告诉她道:“你师父本就是修真之人,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超脱于自然,对他而言,生与死已经不存在了。” “师兄呢?”燕子急切地问,“他是不是也和师傅一样,他……” “有些事乃是天机所在,任何人都无法确定它的结局,只能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自然就能见分晓。” 燕子本还要穷追不舍,是刚子呵斥了她,才让她就此罢休。 书信交给苍暮以后,石头并没有询问燕子知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只是很好奇为何祁尔非要把书信留在忘忧谷。 时间恰恰就在他们即将动身来良国的时候,不但知道他们会去忘忧谷。 并且还知道要去忘忧谷的人是刚子和燕子。 祁尔如此神通广大,让他不得不相信曾经在他师傅口中听闻的一些传奇故事。 更巧的是,恰恰这封来的诡异的信就是牵连着田家和燕子,甚至还有单一诺之间所有关系的纽带。 “前辈。”石头第一次正式向苍暮行了大礼问,“燕子和小一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不仅惊到了苍暮,还惊到了在座的所有人。 苍暮的话让他们想到了燕子和田家的关系,并没有说燕子和单一诺有任何关系。 石头的问话,直接挑出了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也让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的苍暮脸上的表情有了别样的变化。 单一诺反而只是瞬间的惊讶,很快又变得很自然。 她自从第一次见到燕子,就觉得她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知道祁尔就是她梦中所见的爷爷时,她便等着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日。 而此时,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时刻。 “有关于你们所有的疑问,我也都是在出发前从师兄的信中得知。”苍暮看向单一诺,踌躇了片刻道:“燕子,是你的姐姐。” 说完他把书信交给了她,顺带着把属于她的那个黑曜石吊坠一起交给了她。 “当年,田老爷子唯一的妹妹田真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宫,为的就是给太上皇送这个黑曜石吊坠。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那辆马车上有关系着一个巨额宝藏的秘密,招惹了众多贼人半路拦截。” 苍暮说着缓缓坐下,把目光转向正在看书信的单一诺身上。 “遭到洗劫以后,田真誓死护着只有一岁大的女儿跳入怒河,被从河边路过的挑货郎救起时,孩子并没有大碍,但田真因为腹部受了伤已经奄奄一息。” 田真用最后一点气息把护在怀中的女儿交给了救下他们的人,还把她塞到伤口里的黑曜石吊坠挂在了女儿的脖子上。 她嘱咐男人,孩子的名字叫小河,便撒手人寰。 这个男人就是单青山的爹,他把小河带回了家,当做女儿一样养,后来就给单青山做了媳妇。 本应该生活无忧的二人,就在小河一次去集市上找单青山时遇到了赵正奇,被他看到了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黑曜石吊坠。(未完待续) 交换 黑色石头的吊坠是罕见的黑曜石材质,以示它的特殊之处。 赵正奇能一眼认出,是因为他祖上有一块黑曜石,祖训中告诉他们赵家人,只有黑曜石的拥有人才能知道怎么打开赵家老祖宗留下的宝藏。 他命人强行把小河带到了赵府,小河说自己已经嫁了人,他还是强行要了她。 其实他对小河并没有感觉,只是想让她成为他的人,就娶她为妻让她去帮他打开赵家的宝藏。 单青山一直以为出落的越发漂亮的小河真的像邻居所说是和人跑了,便没有寻找。 他并不知道,小河被抓去了赵府,还在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只有小河自己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单青山的女儿,才会在赵正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逃离赵家。 谁想,试探性问了她将近一年的赵正奇也失去了耐心,居然因此下了杀心,想要取了她的性命夺了她的黑曜石吊坠逼她说出打开宝藏的办法,让别人冒充她去开启宝藏。 小河很早就发现他一直询问有关黑曜石的事,就知道他是冲着那个她母亲的遗物而来。 再也跑不过快马追赶的她把吊坠一分为二,一半藏在身下的泥土里,一半放在自己身上,在遭受了赵正奇的毒打翻找以后,奄奄一息的她挖出另一半吊坠挂在孩子身上还没来得及跟眼前注意到她的孩童交代任何事情便没了气息。 那个注意她的孩童就是从小因为身形异常高大而被遗弃的刚子。 “师傅。”她看完祁尔信中所有的内容后抬头问,“我娘亲明明没有失忆却要嫁给单青山,是因为她知道了小河是田真的女儿,想要找黑曜石双月牙吊坠。” 祁尔信中说,黑曜石双月牙吊坠本是前商国皇室所拥有的东西。 之所以会让田真送来宁国给太上皇,是因为她的夫君就是前商帝的弟弟,战死以后,留下了她们母女二人。 为了掩人耳目,前商帝表面是让她会良国田家探亲,实则是送吊坠到宁国。 属于前商国的东西,一定会和向氏有关,袁心爱有可能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东西才留在单家,嫁给了单青山。 “所以,它是属于你的东西。”苍暮正色道。 薛雨霜死的那年,祁尔便交给了苍暮一个任务,就是要他找到黑曜石吊坠的另一半。 当时他已经知道燕子身上的半月牙吊坠就是黑曜石双月牙吊坠的一部分。 祁尔一直以为另一部分在赵正奇手中,当他过去查看时才发现那一半是假的,一直都找不到另一半。 没想到找回另一半的人就是它真正的主人。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单家大小姐。”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吊坠嘀咕道。 她是穿越而来的灵魂,而燕子才是单青山真正的血脉。 借用了他女儿的身体,杀了害死他的庶女,又帮他找到了还活着的另一个女儿,也算是圆满了。 “诺儿。”袁浩坤起身郑重的看着单一诺道,“你娘亲曾说,如果你拿到黑曜石双月牙吊坠的那日我在,让我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你的使命就正式开启,你,要勇敢的面对。” “大舅舅,我……” 我不是娘亲的女儿,我是一个冒牌货…… 这些话卡在她的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怕她说出来会伤了所有人的心,会辜负为她而牺牲的那些性命。 别人可能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心思,苍暮却一目了然。 “是谁的就是谁的,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苍暮缓缓起身走向她道,“诺儿,它,就是你的。”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垂眸不语。 “师叔。”石头第一次正式跟着燕子的辈分喊苍暮师叔,然后拱手作揖道:“师叔明明知道燕子的身世,为何不要她一同来田家,而是让她留在了客栈。” “她不能来。”苍暮转头看向石头道,“只能由你来代替她去田家。” “为什么?” “为什么?” 石头和薛淼异口同声的问。 准备启程的前一晚,苍暮找到石头,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把燕子留在客栈不能让她和他们一同前往田家的时候他就想问为什么。 没有问出口是想着可能是苍暮想要燕子盯着秦妍薇。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苍暮压根就没有在意秦妍薇的事,就连单一诺都没有怀疑她分毫。 他问这个为什么,包含了多种意思。 久久没有出声的薛淼这么着急的询问,仅仅只是想知道苍暮不让燕子来田家的理由而已。 单一诺没有答话,也没有询问,因为看了书信的她知道燕子不能来的理由,所以才会这么淡定。 自从田家在田野的领导下逐渐强大以后,良帝一直想要田家为良国所用。 然而,田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祖训,田家的家主不能让田家的力量为任何皇室效命,谨记此训的田野一直推脱着良帝。 良帝对田家失去了耐心,设计把田野变成了不能行走的废人,以示警告。 田野残废以后,田舒成接手田家的家主之位,不得不把自己最小的妹妹送进宫做了良帝的妃子,和良帝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 这个妃子,就是陌西城的母妃,这也是之前苍暮得知陌西城还被关在天牢后担心田家会参与此事的原因。 祁尔怕田野知道田真的外孙女还活着,会把燕子留在田家代替田珊的位置。 那么,田家的将来,很可能就会变成良国的朝臣。 “为什么田家不能成为良国的朝臣。”石头的目光停留在单一诺手中的书信上问,“难道田家还有别的身份?” “师傅。”单一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苍暮问:“大舅母也是田舒成的妹妹吗?” 她并不疑惑田家还要另一个身份,只是想知道田氏究竟是谁。 为何田家费尽心机让她嫁给袁浩坤只是为了完成使命,那这个使命究竟是什么。 “田家丢了本属于他们守护的黑曜石吊坠,又恰巧在不久后商国分裂了,他们心存愧疚,同意将田家的嫡女嫁给袁国公的儿子,让她剩下留着向氏和田家血脉的孩子。”苍暮说着看向袁浩坤道,“为的就是让这个孩子来鉴定田家本属于前商国的事实。” “原来她,她是为了……” 苍暮摆手打断他道,“她并不知道她嫁给你的使命,妇人曾说,她只是因为在边关见过你一面,一味的钟情于你,想嫁于你为妻便和自己的妹妹交换。”(未完待续) 独立门户 良国的慧贵妃本应该是田氏,却因为她爱慕一面之缘的袁浩坤换成了她的双胞胎妹妹。 而她也在代替自己的妹妹嫁到了宁国后不久就没了性命。 正是因为已经成为妃子的妹妹知道了田家并未做出任何搭救姐姐性命的行为,好几年不和田家联系。 直到陌西城出生以后,他们才有了些许的联络。 言归正传,袁浩坤知道了田氏所做的一切,心中的愧疚之感更加严重。 现在的他恨不得马上冲进田家去见他忽略多年的儿子。 单一诺按住欲要起身的袁浩坤,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着他的情绪看向苍暮问:“田家知道睿哥哥的身世,不知燕子的身世,师傅既然已经决定要让石头代替燕子去田家,为何还要让秦妍薇来趟这趟浑水。” “燕子不回田家,只给田家一个可以在挽回声誉的由头,田舒成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袁世子,甚至会为了袁世子而拒绝收秦妍薇为义女。” “那师傅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田家和飞云阁绑在一起。”胥天翔突然开口道,“田家只有属于了飞云阁,才能属于你。”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把他早已听明白的事情告诉了还没有绕出迷圈的她。 更是提醒她,收下那个吊坠后将会面临什么,需要她扛起什么。 田家属于前商国,祁尔做这么多,就是想要田家归顺飞云阁,也就是归到她的麾下。 收服田家,为的就是让知道田家属于前商国的人明白,她就代表了商国。 明白这些以后的他有些担心,怕她因此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诺儿。”苍暮眉头紧蹙地看着她道,“平儿没有说出来的那层含义你可明白?” “用一个义女能让已经独立门户这么多年的田野和田舒成服从约束吗?”她不答反问道,“田舒成不一定会同意收这个义女。” “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大长老做了另一个安排。” 苍暮说完把目光投向心不在焉的薛淼,而其他几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后也都看向了他。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原本在想怎么逃离时听到胥天翔刚刚的话又分出心来琢磨其中另一层含义的薛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瞪大眼睛看着苍暮,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二姐夫,你可不许打我的主意。” 单一诺白了他一眼道,“傻舅舅,哪是师傅打你的主意,是大长老让你来这里时就已经想好了让你做最后的那个筹码。” “哎!”他拍了拍脑门道,“又被那老头算计了。” “这不是算计。”苍暮瞪了他一眼,“这本就是你的责任,身为薛家人,与生俱来的责任。” “如果作为薛家人就必须要牺牲自己的话,那我宁愿自己不要姓薛。” “你……”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苍暮的话,也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薛淼面前的小丫头。 身高刚过他肩头的瘦小女子,瞬间好似比他高大数十倍。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已经十几年都没有有过了。 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是之前他从未喊过二姐,却在她昏迷五年醒来后被迫必须要喊她二姐的薛雨霜。 在南燕城第一次见到单一诺,她提出要和他打一架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打赢他逼着他喊二姐的她。 她们两个很多地方都给他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枉费了老帮主的一番用心栽培,辜负了姨母对你的器重。”单一诺咬着后牙看着他的眼睛道,“更是让大长老的忍痛割爱变得毫无意义。” 听闻薛淼的事以后,在闲暇时候她询问过飞天,大长老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在意这个过了半百才得来的儿子。 飞天微微摇了摇头,跟她说起了大长老每每夜半去看望薛淼的事。 薛方国栽培薛淼就是怕薛雨霜经不起十二长老的考验,或者他们不同意女子接任飞云阁而做的备选。 苍暮又告诉她,明知自己只有五年寿命的薛雨霜也明白薛方国这么安排的用意,也把薛淼看作自己的接班人,帮他把飞云庄建设到大陆各个最重要的地理位置上。 那时候她就明白,薛淼是个备受器重的存在,只是她认为,他不适合掌管飞云阁。 他自己当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些,即使薛方国活着时的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也在薛雨霜和他说责任的重要性时明白了他为何会脱离长老的命运成为了庄主。 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刘静的女人,不想让责任破坏他原有的计划。 “诺儿。”他垂眸看着她,颤抖着嘴唇道:“没有她的话,我义不容辞,可现在……” 她知道他话中的她指的是谁,可她还是不能原谅他说出那么混蛋的话。 见到他眼底泛起的微红,心下一紧,想好了的狠话卡在喉间,有种心绞痛感觉的她怕是无法再说出口了。 默默收回逐渐变味的目光,她在脑海中询问紫心为何会有种心绞痛的感觉。 紫心沉默片刻道,“主人身体并无异样,可能是心理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所致。”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在不久后,她会知道为何她会有心绞痛的感觉,也是那时候她彻底明白了一切缘起之处。 轻轻喘了几口气缓解她不想被人发现的疼痛,却不想被还不知她身体状况的袁浩坤发现了异样。 “大舅舅别担心。”她含笑安抚着袁浩坤,“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用内力,等” “刚刚薛庄主进门时说的就是你受了重伤的事?”袁浩坤眉头紧蹙,带着稍稍的哽咽声问:“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让自己伤成这样?” 他在飞云庄见识过她的功力究竟有多强大,除非是绝顶高手或者是她自己,不然不会伤这么重。 目前来看,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异样,只有她受了伤,他觉得她受伤的主要原因是她自己。(未完待续) 主人回来了 “大舅舅你别着急,等把睿哥哥接出来,我再详细地跟你解释此事。” 单一诺安抚袁浩坤的同时给了薛淼一个眼神,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泠雨,拉着前者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袁浩坤明白此时并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只得微微点头跟着她回去坐下。 可他还是有些放不下,一直紧蹙眉头满是担忧地看着她。 她在和苍暮商议田家之事的同时,不时地回头给袁浩坤一个放心的眼神。 苍暮注意到她的小眼神,心里明白,此刻的她究竟有多高兴。 因为她喜欢被人心疼的感觉,她曾和他说,别人认为她很出众而她并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只有被人心疼着才能体现出她的出众。 所以她很喜欢他疼爱她的感觉,不想接受疼爱她的那些人离她而去的事实。 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她终究还是失去了。 庆幸的是,像他们那样的人正在逐渐出现,每多一个,她都会兴奋不已。 眼看马上就要过午时,他们商议好吃过午膳就直接去田家,如果田舒成见到吊坠还不出门迎接,那他们就强攻。 众人去大堂用膳,单一诺却拉着薛淼去了另一个厢房。 刚进门她就目光凌厉地看着他问,“如果我和师傅所有的计划都行不通,必须要你去娶田珊,你可愿意?” 薛淼迟疑了片刻,闭目道:“会娶,但我会事先告诉她,我不会把她当做妻子对待。” 他不能拒绝,他却能用他的办法让对方拒绝。 以为自己龙阳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动心的女子,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有些事情他不能左右,也不能总由着自己的性子,可在有关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的事情上,他更不想那么轻易就妥协。 更何况这次是要他放弃他放在心尖尖地上的女人。 她好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目光瞥了一眼放下纱幔的内室,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对她这种习惯的小动作,薛淼并不是很了解,也很难发现。 其实,最了解她这些的人除了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的泠雨外就是处处为她着想的祁玉。 胥天翔也是不能每次都发现她的这些小动作,更回应不了她俏皮的玩笑。 反而在他钻牛角尖的时候还会误解她的意思从而和她闹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比如前年腊八,他们在客栈和陌西城说话时,她的一句玩笑就让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拒绝了她的爱意,还让她丧失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而此刻的薛淼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也不足为奇,毕竟他心中牵挂着另一件事。 “薛淼。”她郑重地看着他问,“如果我告诉你,静姐姐在刘家时被人污了身子,她嫌自己脏了身子配不上你,要去常伴青灯,你会让田珊做你的妻子吗?” “她现在在哪?”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急切地问:“她不是跟你一起来了良国了吗?怎么还要去做尼姑。”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她已经被人……” “诺儿。”他喊了她的名字打断她的话,笃定地看着她,“你认为我会介意那些吗?我曾跟你说过,她以前过得太辛苦,我不会再让她独自去面对未来的生活,就算为了大局必须要我娶田珊不可,我也会照顾好她的余生。” 说完,他又怯怯地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如果她不在意名分,愿意让我照顾的话。” 无论是什么缘由,只要他娶了田珊,那他此生便再也给不了刘静任何名分。 看到他如此落寞的样子,纱幔后泪流满面的刘静再也忍不住冲出来哽咽道:“我不要什么名分,只想余生有你相伴。” 薛淼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半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单一诺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哭泣中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语言安慰,只需要他给她一个宽阔的臂膀。 她的任务到此已经完成了,在两人对望着的时候和泠雨悄悄离开了厢房。 在收到大长老的书信以后她就猜到了大长老的意图。 来这里的路上她也和苍暮确认过了此事,而且早已做出了她的决定。 今日和苍暮演这么一出,就是想让他们二人尽快捅破那层薄如细丝的窗户纸,有情人终成眷属。 至于田家那边,她也早就已经和大长老表了态,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她都不能让薛淼去做田家的女婿。 二人本就是久别重逢,加上他们又在此时表露了自己的心意,难免要缠绵一会。 她吩咐所有人不要去惊扰他们,便和其他人一起赶往田家。 …… 门房的老者拿着门外人交给他的吊坠来到书房找田野和田舒成时,手还不停地在发抖。 田家的老仆们都知道,黑曜石吊坠的拥有者将是田家的座上宾。 而他们,恰恰把本是他们座上宾的人屡屡拒之门外,吊坠都是他们劈开田家的大门送进来的。 “父亲,这个……” “门外的人可有说自己的身份?”田野摆手打断田舒成问,“你可看清了长相。” “回禀老太爷,他们就是一早就来过的那批人,这一次敲门的人是个姑娘,她身边带着面具的护卫一剑便将门板削成了两半。”老者道。 “那就没错了。”田野苦笑一声道,“公主,看来您是早就知道这个吊坠的秘密了。” “父亲,您在说什么?”田舒成蹙眉看着田野问。 田野没有回复他,而是吩咐门房的老者去清理好大门的残骸,跪迎贵客进门。 又让一脸疑惑的田舒成去请袁麒睿到前院,还让他召集田家所有人都出来,以皇室礼仪接待门外的人。 刚迈出书房门的田舒成正要回头问田野戴面具的会不会是祁玉时又听到拄着拐棍往外地走的田野说了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 “你让人马上去通知田家族谱上能挂上名的所有人尽快赶来田家大宅。”田野声音微颤地说道,“告诉他们,田家的主人回来了,让他们前来迎接。”(未完待续) 她不好惹 田家的主人? 这五个字震撼到了田舒成,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回头看着收起双拐,让身边的小厮背着,手中攥着吊坠的田野欲言又止。 已经成为武学世家的田家,江湖上也算有些地位,身为田家家主的他不说是个能叱咤风云的人物,也能算的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突然让他和他的家族变成他人的奴仆,认个主人回来,他是真的很难接受。 田野当然明白田舒成的心思,就连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 之所以会这么安排,自然是他早就谋划好的一切,也想借机达成他一直想要达到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由此可见,表面上田家的家主已经换作田舒成,实际上,掌管田家的人还是田野。 …… 前院,被隆重迎进门的单一诺等人,刚过萧墙便站住了脚。 暗处的云林用几不可闻的口哨声传递过来的消息,让他们跟着门房走向花厅的脚步停下,转头穿过拱门,进了后院。 田家不愧是有百年历史的武学世家,进门时她就发现了他们殷实的家底。 穿过拱门后的景象,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在她见识过那么多这么大陆上的豪宅以后,除了宁国皇宫的御花园,也只有淳王府的庭院可以与之媲美。 淳王府修缮那么好,不过是胥天宇和太后做给世人看的表面功夫。 可田家大宅,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向人宣示田家的实力。 天气渐渐回暖,风也变得很是柔和,花园中刚长出的青草随风摇曳着,像是在招着小手的孩子。 生机勃勃的景象,让她沉闷了半天的心也变得十分透彻。 “十日春寒不出门,不知江柳已摇村。稍闻决决流冰谷,尽放青青没烧痕。”她大声说着走向和她对面而来的几人,勾着红唇,忍住打转的泪水道:“数亩荒园留我住,半瓶浊酒待君温。” 整首诗,她只说了其中的六句,因为这六句足以表达了她想表达的一切,所以剩下两句已经没必要说了。 “阁主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个难得的才女。”田舒成穿过拱门,站在众人身后道,“不过阁主对舍下的用词略显不当,我们田家大宅可不会出现阁主口中的野火。” 烧痕泛指野火烧过的痕迹,用在家宅之中的确不太合适。 况且他们只是在花园中间修了一个鱼池,假山边上确实能听到滋滋的流水声,而她诗中用的却是流冰谷。 田舒成在夸完她是才女以后,说出了她所带的瑕疵,明摆着是要给她难堪。 “成儿,休得无礼。”田野略带愠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阁主所做的诗赋并没有任何差错,这也是此诗最绝妙的地方。” “多谢田老太爷夸奖。”单一诺头也不回的说道,“只要田老太爷能明白本阁主的用意,诗赋的好与坏,便已不再重要。” “单一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和我祖父说话。”田珊指着她低吼道。 “珊儿退下。”田野瞪了一眼田珊,拄着双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谦逊的说道:“请阁主到厅内叙话吧!” 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目光直勾勾看着向她快步走来的男人。 他们远远的就开始用眼神和对方交流,询问着彼此是否安好,丝毫没受身后几人的影响。 田珊实在看不过她对田野和田舒成如此无礼,手紧紧握着手中的长鞭,好似下一秒就要对她出手。 时刻防备着她的言槐,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剑柄上。 前头距离越来越近的两个人,都在最后跨出了最大的步子向彼此靠近。 此刻,她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原本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的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苦你了。”袁麒睿揉着她额前的碎发道,“为我,害你跋山涉水,真……” 他的话还没说话,她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不远,只要能接我哥哥回家,就算是天涯海角又何妨?”她紧紧抱着他道。 别人说这样的话他可能会犹豫可不可信,她说,他便深信不疑。 她是一诺千金的单一诺,无论是谁,只要她许下了诺言,就从来不会食言。 更何况对方是她至亲,是她最在意的人之一。 “不知廉耻。”田珊鄙夷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道,“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搂搂抱抱,淳王妃,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石头抢在欲要对田珊动手的胥天翔之前反驳道,“田大小姐,你最好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记好你自己的身份。”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最近江湖上风头正旺的左手剑客,石仲容,石大侠。你不说话我还真忘了,你这么积极反驳,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抱的不是你,你吃醋了?” 田珊说着走近石头两步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几个月前,她抱着你的时候,你可没那么激动。” 几个月前,不用说当然就是单一诺要去泸水城时,在镇子上遇袭石头前来助阵的那次。 那次,不过是石头安慰她因为听到胥天翔那些闲话而受伤的心。 当时在场的人清楚这个情况,可有一个很在意他们关系,又不知道当时情况的人听到了这些话以后,很快离开了刚踏入的田家。 殊不知,此人这一走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可很快就再次遇到了彼此。 单一诺也因为此事,彻底明白什么是因果,什么是宿命。 “呀!”田珊突然惊叫一声,掩嘴笑道:“你该不会就是淳王妃养在身边的小白脸吧!” “是与不是都不需要田大小姐替本阁主操心。”单一诺拉着袁麒睿的手走过来看着田野道,“田老太爷,请让你的孙女管好自己的舌头,否则,容易弄丢。” 她的话说的很含蓄也很有威慑力,给田野留足面子的同时也给了他不少的压力。 一是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二是对他这么大会都对田珊的无礼置之不理的一种震慑,让他知道,她不好惹。 袁麒睿没有理会眼巴巴看着他的田珊,而是看了袁浩坤一眼,目光停留在胥天翔和苍暮身上。 “见过王爷,苍神医。”袁麒睿拱手行礼道。(未完待续) 习惯就好 袁麒睿这么一行礼,才让站在人群中的二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单一诺改变路线来了后院,走在她身后的胥天翔和苍暮也都紧跟其后,加之后院的长廊只能两人并排,他们队伍就拉长了很多。 后面进来的田家人一直站在他们队伍的后面,而他们二人也一直没有回头,又被站在他们身后的言槐挡了大半,田野和田舒成看不到前排的二人很正常。 “不知淳王和苍神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田野夹着双拐,向前拱手行礼道。 田舒成和田家其他的人呢也在田野身后,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唯独目光一直盯着胥天翔背影的田珊微微愣住了神,还是她身旁的田夫人拉了她一把,她才垂首福身行礼。 胥天翔冷冷的瞥了一眼袁麒睿,目光停留在单一诺刚刚拉他手的小手上,没有理会田野。 “多年不见,田老太爷还是那么老当益壮,威风不减。”苍暮含笑回头,说着把目光转向田舒成拱手道:“贤弟,别来无恙。” 田舒成拱手还礼道:“一别数十年,苍兄,风采依旧。” “前几年听闻祁大师突然辞世,老夫本想前去吊唁,怎奈这双废腿……”田野无奈的摇摇头道,“苍神医,老夫前段时间听闻祁大师的徒弟祁玉,祁少侠也……此消息可否属实?” “令孙女早在几个月前已经验证过此事,田老太爷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无需苍某多言了。” 苍暮说着看了眼目光一直停留在某人身上的田珊,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们来之前已经猜到,田野和田舒成会用婚姻绑架袁麒睿。 按照三元大陆自古至今留下的习俗,表哥用娶表妹为妻的办法来掌管外祖父这边的家业,乃是亲上加亲的佳话。 要亲上加亲,定会选择田家最有能力的大小家,田珊。 刚刚田珊见到单一诺和袁麒睿抱在一起说出那么过激的话定是她在他这吃了闭门羹,心中窝着火。 苍暮疑惑的是为什么她此刻没有把目光留在袁麒睿身上,也没有看言槐。 她看的人,是胥天翔。 同样注意到田珊目光的还有单一诺,她站在胥天翔的对面,正好看到。 护食的猫发现敌人出现时,会秒变猛虎,凶猛的击退对手。 她眼中柔和的神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雄鹰盯着猎物般的锐利眼神。 胥天翔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好和田珊盯着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田珊放弃祁玉以后,认为袁麒睿已经算的上是个美男子,看见胥天翔回眸的瞬间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不仅美,美中还带着男子该有的刚毅。 先不说她对他有没有感情,仅仅是让她嫁给这样一个长相又能带给她一切的男人,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小女田珊,见过宁国淳王。”田珊福身行礼道。 “短短几月不见,田大小姐的礼仪学的不错,这是要在王爷面前显摆一下你的成果吗?”单一诺挡住她看向胥天翔的视线道,“那你可真是选错人了,王爷他是本阁主的男人。” 且不说田珊的被她的话气的有多绿,只说某人听到她说他是她的男人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就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样的语气。 只要有她护夫的场面,定然少不了他护妻的回应。 他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看着田野道,“本王和王妃来此,是为了接袁国公府的新主人回宁国,你们放人,本王立刻带人离开,如若不然,这里明年定然会和王妃诗中所说不差一二。” 赤裸裸的威胁,明晃晃的秀恩爱,响当当彰显他叱咤风云的冷面鬼王爷形象。 很明显,他就是想让田野知道,在他眼里,田家什么都不是。 田野也很清楚胥天翔的实力,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位置含笑道:“不如诸位现在舍下歇歇脚,等明日田家人到齐了,先认回我们田家的主人再说其他的事。” 说着他拿出单一诺送进来的黑曜石吊坠给田珊,示意她送还回去。 收起眼底的杀气,田珊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把吊坠送到单一诺面前道:“阁主收好。” 她说话的时候,余光还不时的瞟着一旁的胥天翔,和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单一诺直接拿过吊坠,正要拒绝田野,苍暮却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听到苍暮应下,田野不给其他人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刻吩咐人去准备庭院,迎接他们入府。 等他们安顿下来以后,单一诺便着急询问苍暮为何要应下。 “田野应该在迎咱们进府的时候已经通知田家其他重要人物来田家大宅,相信现在人都已经快要赶到这里了,咱们就算想走估计也不能太顺利的离开。”苍暮分析道,“既然如此,何不留下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王爷。”石头拿着刚打探到的消息进来道,“江湖上到朋友告诉我,田野已经知道知守剑的主人是淳王了。” “他怎么知道的?”单一诺着急的问。 石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来到这里以后,他怕田家暗地里有什么动作便联系了这里的一个故友。 那人也是前几日得知田家要办喜事前来庆贺时从喝醉的田舒成侄子嘴里得知,婚事已经取消,因为不久后田野要让田珊嫁给知守剑的主人,宁国淳王。所以,他想接管田家的事也就此泡汤。 袁麒睿微微点头道,“的确,最近几日,他们都没有再逼我和田珊成亲。” “看来,他们是相中姑奶奶的男人了。”单一诺小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想要从姑奶奶这里抢人,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你是要护着本王吗?”胥天翔问。 他轻飘飘的问话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说,也让刚赶回来要进来禀报重要事情的人要敲门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云木见状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爷的脑子最近有点不在线,你,习惯就好。”(未完待续) 此留非彼留 要问单一诺来飞云阁之后给飞云阁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什么。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告诉你,他们对文字有了另一种意义的了解。 比如,她来之前,他们谁都不明白什么叫脑子不在线。 时至今日,连只跟在她身边数日就离开的飞下都知道云木说胥天翔脑子不在线是什么意思。 令他意外的是,从云木所说的“习惯”二字足以说明胥天翔那么一个从十岁上了战场开始就时刻让自己保持大脑清醒的人,怎么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云木看出他的疑惑,含笑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木。”飞下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主子的味道了,这是娶了泠雨以后最大的福利吗?” 泠雨瞪了飞下一眼,轻轻敲响房门道:“主子,飞下来了。” 飞下,飞无和飞双被胥天翔留在上京城盯着丞相府,没有急事的话他不会擅离职守。 更何况,他是追到了田家大宅之中。 房中正看着胥天翔发愣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房门处,单一诺最先起身招呼飞下进去。 秒懂泠雨此举用意的飞下,戏谑笑着看向泠雨道:“雨,稍后无事的话,咱一起喝一杯。” “主子今日心情很不爽,你要不要再耽误一会,看看主子会不会把她一肚子的怒火发到你的身上。”泠雨淡然自若的说道。 虽然飞下没有亲眼见过单一诺大公无私的一面,但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过她发怒的后果。 再说他此次前来也是有刻不容缓的事要禀报。 小时候的两个玩伴成了亲他打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可玩闹归玩闹,绝不能因此而耽搁正事。 他玩味一笑,留给云木和泠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走进厢房。 踏入厢房的那一刻,他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轻浮,一本正经的行礼后道:“爷,主子,军师。谭宗晋前不久来了良国,秘密和田野见了一次面,后又去了一个别院,那个别院守卫森严,属下在那里守了数日也不得靠近半分。” “这下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苍暮摆手让飞下起来道,“尊主知道平儿有知守剑,又知道田野对知守剑渴望已久,定是用这个消息和他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那个别院在何处。”胥天翔问。 “在白石城外的一个牧场后面。”飞下抬头看向他道,“快马到飞云庄只需半日。” 他强调了后半句,就是在用他们都能读懂的语言回复胥天翔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问题。 有了这个消息,之前那些难以解释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属下发现谭宗晋秘密出府,跟着他的守卫都是功力深厚的佼佼者便没敢和任何人联系,只暗中跟随他们来了良国。”飞天见胥天翔不说话又解释道,“到了这边,他见了田野之后就直奔别院而去,直到属下离开前都未出别院半步。” “那里可有他人出入?”单一诺问。 飞天微微扬了扬眉,看了眼胥天翔和苍暮,神采飞扬的眼神看向单一诺道:“已经过去整整十五日,期间并无任何人出入。” 十五日。 这个数字让单一诺确认了很多东西,也又重新增加了好几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疑惑。 在她心里,那些早已不是疑惑,只是她没重视它们也不想重视。 “看来那个别院就是掩盖狼人踪迹而设,里面定是有通往狼人所在之处的密道。”苍暮分析道。 “谭宗晋不远万里赶来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看狼人,那里应该还有别的秘密。”单一诺看着正在喝茶的胥天翔道,“不然,也不会暴露王爷是知守剑的主人一事给田野来羁绊住咱们的脚步。” “属下以为……” “你还没回答本王刚刚问你的问题,反倒是把问题有一次推给了本王。”他慢悠悠的喝着茶,打断要说话的飞天余光瞟着她道:“你在逃避什么?” 堂堂一个驰骋沙场的王爷居然会询问一个女子是不是要护着他。 不仅如此,还在谈论正事的时候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真是令众人惊掉了下巴。 更是让刚刚听到他这么问就愣在门外的飞下瞪大了双眼,把他没有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们一个个不是等着看热闹就是吓得都不敢出声,但她却不惯着他。 瞪了他一眼,嘟嘴道:“胥天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本王怎么不好好说话了?”他淡若清风的问,“你这般,不是要逃避,是什么?” “是你个大头鬼。” 她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他面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手上力度并不大的一巴掌打下去本没有什么,可恰恰就在她下手的前一刻他刚喝了一口茶,这一巴掌让这口茶直接奔涌而出。 茶水全数被站在他正前方的飞下用身体接住。 对呛的直咳嗽狼狈的胥天翔和变成落汤鸡的飞下视而不见,她嘟着小嘴抱怨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种时候你跟我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连问了三遍,她才把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的帮他顺着背看也不看飞下一眼就让他继续说他刚刚没说完的话。 可怜的飞下像众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掩嘴憋笑的众人也都没有理他的意思。 他只得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据属下看谭宗晋和田野谈话时的表情推测,谭宗晋只要田野留下知守剑,不留人。” “不留人?那他们为什么还把咱们留在府上。”单一诺回头看向苍暮问,“师傅,你觉得他们除了要知守剑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苍暮蹙了蹙眉,正襟危坐道:“诺儿,此留非彼留。” 留剑不留人,前者是留下,后者便是不想要此人再活在世上的意思。 也就是说,谭宗晋和田野之间的交易就是只要把胥天翔杀了,知守剑就可以留在田家。(未完待续)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谈话 “好计谋。”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道,“姑奶奶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师傅,你的长鞭呢?”向博翰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腰间,突然发问。 她受伤以后,长鞭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累赘,便让泠雨收起来了。 向博翰并不知道她的伤究竟有多重,也不明白她平日里拿在手上缠在腰间的长鞭让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拿着有多重。 听她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就很想看她甩起长鞭的英姿。 当他的目光移到她腰间的时候才发现,一直被她当做装饰缠在腰间的长鞭已经不见。 “本王的女人自然有本王护着。”胥天翔起身将她拦在怀中,“不需要自己动手,何必要带着那些没用的武器。” “刚刚问小诺儿要不要护着他的人好像就是王爷吧!”石头调侃道。 “说人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看你才是。”单一诺瞪了石头一眼对向博翰说道,“因为我暂时用不了长鞭,所以,就收起来了。” “一诺,你的伤这么严重吗?”袁麒睿问。 她不想把话题重新回到她受伤的事情上面来,从胥天翔怀中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石头,安抚了袁麒睿两句,又重新讨论起怎么应付田家人的事情上。 苍暮说出他留下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让田野解开吊坠的秘密。 祁尔曾经跟他说过,只有让吊坠重新回到田家,田家人愿意认主以后才能知道吊坠真正的用处。 前商帝费尽心机把这个吊坠送来宁国给太上皇就是为了让太上皇把吊坠交给一个高人。 这个高人就是当时给前商帝留下一个语言的大师,祁尔。 原本祁尔想着能把吊坠拿回来,也可以省下许多事就同意前商帝把吊坠送来宁国交给太上皇保管。 不知是谁放出风声说那个吊坠是宝藏的钥匙,给田真招来了杀身之祸。 祁尔得知此事以后十分难过,可他毕竟是修真之人,不可插手世俗之事,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 直至一件事发生了以后他才试图寻找燕子,后来就收了燕子和刚子为徒。 “师傅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不阻止。”石头问。 “刚刚师傅不是说了,修真之人不能插手世俗之事。”单一诺帮苍暮解释道,“爷爷也很无奈的。” 她第一次见到祁尔被浓郁的白眉遮住的双眼时,就感觉那双眼睛里尽是沧桑和无奈。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很心疼面前的老人家,所以喊他爷爷。 “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师兄费劲心力挽救回来的结果了。”苍暮道。 “世事无常,就算能早早的预料到结果,也无法改变过程中出现的变故。”袁浩坤看着袁麒睿道,“无论是谁,都会有既无奈又无力的时候。” 他借机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和自己的儿子解释,只因他们见面以后袁麒睿就看了他一眼。 虽说他们没想这么早暴露他的身份,但儿子见到他一个招呼都没有也让他很痛心。 “那也要分情况才能考虑可以不可以原谅。”袁麒睿看也不看袁浩坤沉声道,“私情所致怎可和舍己为人所迫相提并论。” 袁麒睿话中的偏见众人都听了出来,不过以他们对他的了解,因为知道他心里憋着火,怕引火上身,所以没人接话也没人敢帮袁浩坤说话。 除了那个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受到他责骂的小丫头。 她觉得,是时候让她的两个亲人解开已经系了二十多年的疙瘩,好好的聊一聊了。 “睿哥哥。”单一诺起身看着他道,“你现在也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男人了,放下你的成见,和大舅舅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谈话吧!” 说着她走向胥天翔,牵着他的手称自己饿了,招呼着其他人去偏厅用膳。 被她小手牵着的大手反手过来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像自己这边拉近,好似要补回他怀中刚散去的温度。 那份只属于她的温度,他好似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有点舍不得。 他们手牵手刚出花厅就见到迎面而来的田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身旁的男人。 “小女见过王爷。”田珊福身行礼道,“家父让小女前来请王爷和诸位前去用膳。” 本想拒绝的胥天翔注意到单一诺微微收紧的小手,想到那日石头和他说的话,一口应下了田珊。 田珊立刻做出请的姿势,退到他的身侧,大有要和他并肩而走的架势。 单一诺另一只手攥了攥拳头,拉住要起步的胥天翔看向一旁的云木道:“木,你跟在田大小姐身后,前面带路。” 云木微愣了下,应了一声,恭敬的让田珊前面先走。 恨的牙痒痒的田珊只得先一步走上前,和胥天翔他们隔着云木和泠雨二人走向前院。 胥天翔原本总带着面具,世人都说他是小时候在战场受了伤,面目狰狞才带着面具遮丑。 自从他摘了面具以后便有了他是个美男子的传言。 田珊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他为了能迎娶袁国公的外孙女为妻而故意为之,前些日子田舒成提出要她嫁给他时,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她当时就说,嫁给他还不如强行嫁给袁麒睿,就算被冷落也起码不用对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这些日子在袁麒睿身上培养的感情也都烟消云散了。 “田家大宅真能堪比皇宫,怪不得田家一直不愿为皇室效力。” 向博翰看着院子里的壮观景色禁不住感叹了一声,也是他的这声感叹让思绪纷飞的田珊回过了神回头看了他一眼。 长相虽然没有胥天翔那么惊艳,可也十分清秀的向博翰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会喜欢祁玉,就是因为她原本以为会是粗犷大汉的祁玉却长了一掌萌酥小生的脸。 身为武学世家的她从小就喜欢长相清秀的男子,可她也明白她注定会因为家族的关系被嫁给一个像他们家族里的其他男子一样粗犷的男子。 祁玉的出现让她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之光。(未完待续) 计谋 胥天翔虽说是有张妖孽般的脸,但他并不属于清秀小生的类型。 田珊对他的身份,长相和他们组合在一起以后的好处都达到了百分百的满意。 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像向博翰那般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清秀小生的气息,也没有他那种柔和的目光。 向博翰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偷偷地审视起这个处处和单一诺作对的女子。 他在平民圈生活时习惯性表现出的平淡无奇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逐渐有了身为帝王之后应有的威严。 单一诺默默将他的变化收在眼底,心中有了另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院,田舒成大摆宴席,恭敬地站在门外等候他们的到来,田野因为腿脚不便,正襟危坐在主位的下首位置。 按照田野的吩咐,田舒成迎胥天翔和单一诺坐在主位上,然后是苍暮,再然后…… “睿儿外甥没来吗?”田舒成低声问。 “睿哥哥身子有些不适,吃了师傅开的药,歇下了。”单一诺含笑道。 田舒成微微颔首,依次按照进门的顺序安排所有人就座。 单一诺没有介绍随行之人都是谁,田舒成和田野也没有问,劝酒碰壁以后就笑着介绍各个菜式。 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单一诺想要和他们计较被他们拒之门外之事,也不好意思开口。 饿极了的她也没想重提此事,埋头干饭,谁也不理。 田野以为她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饭后喝茶时问道:“阁主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她微微摇头,然后又点头道:“田老太爷面面俱到,本阁主并无任何不满,只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转头看了一眼田珊,又给了田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收回目光抿了一口香茗。 田野看了一眼众人的茶杯,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给田舒成递了一个眼神。 坐在下首位置的田舒成起身开门,让门外等候多时的十几人进了花厅。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向田野递了一个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上首位置的单一诺。 “说。”一个老者冷冷地开口道,“黑曜石半月牙吊坠,你是从何而来。” “这本来就属于我们袁国公府和前商国皇室的东西,自然是回到我们这些后人的手中,哪里说得清是从何而来?”单一诺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轻声问,“您老说话前,走走心。” “你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竟敢对我们田家的太爷爷无礼。”老者身后的男子怒声斥责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 他话音刚落就要冲上去对她动手,还没靠近就被田野呵斥了一声退回了老者身后。 田野蹙眉看向神色淡然的苍暮,拄着双拐起身道:“苍神医,老夫也是迫不得已,今日,只得委屈你一下了。” “你想做什么?”苍暮问。 “这还用问。”石头白了田野一眼道,“肯定是杀人取吊坠然后再取,知守剑。” “石少侠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看穿老夫的计谋。”田野冷笑道。 早在半个多月前,田野就已经通知了田家的长老太爷爷,只要他这边通知他们,田家的主人回来了,就是他们动手的时机到了。 田家人,早已在百年前独立门户之时就等着有一天能得到两样东西让他们再也不怕被人钳制。 所以在他们得知田真要带着一样东西去宁国皇宫的时候就猜到了这样东西肯定是能让钳制住田家的武器之一,黑曜石半月牙吊坠。 当时的田家家主,如今的太爷爷,就把黑曜石吊坠能打开宝藏的风声放了出去。 目的当然是要趁机把吊坠毁掉,让田家可以永久地屹立不倒。 谁知,风声穿的太快,来的人太多,他派去护送田真也是为了毁掉吊坠的人根本对付不了来势汹汹的敌人。 他为田真因此而丧生感到无比的悲痛,只是他想到黑曜石吊坠再也不会重现于人前的时候,心中的悲痛便慢慢转换成了窃喜。 后来他让田野把女儿嫁给了袁浩坤,也是为了掩盖他之前的恶行。 田野明明心疼自己的妹妹,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可这些和田家能永远不受牵制相比,都微不足道。 “果然是你们搞的鬼。”苍暮起身道,“你们为了吊坠害死了小河的母亲,就不怕她的后人来找你们报仇吗?” “小河?”田野神色突变,紧蹙眉头问:“苍神医,你,你怎么知道小河。” “小河的女儿就是师兄的徒弟。”苍暮走近田野两步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师兄当年要带着你去宁国单家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依旧平静地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喝着茶的单一诺。 几年前,她大战巨蟒,治理河道,缓解乐清县的水患时,早已被大陆上的大部分人知晓,也包括她曲折的身世。 回袁国公府以后,她又因为史无前例的休夫之举而名扬天下,所以田家人很清楚她的底细。 而当初和祁尔一起去单家的田野更是清楚,田家也只有他和田舒成知道,龙息丹中最主要的一味药就是单一诺的血。 他也曾跟祁尔起过誓,不将此事外传,也不能再取血回来做龙息丹。 “阁主是,是小妹的女儿?”田野瞪大眼睛问。 “本阁主可不敢和田老太爷攀亲戚,您的外甥女,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单一诺莞尔一笑,指了指石头道:“他是她的夫君。” “这么说,这个吊坠是你们从小河手中所得?”太爷爷沉声问。 她挑眉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就是,你休要狡辩。”太爷爷厉声道,“小河所有的东西都归属于我们田家,吊坠是你们从她手中所得,就应该完好无损地归还给我们田家。” “本阁主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冷笑一声看着太爷爷道,“当年是您害她的母亲命丧黄泉,只有一岁多大的她姓向,不姓田,和你们田家也只有仇恨,没有任何关联,她所有的一切都和你们毫无关系。”(未完待续) 没有解药 单一诺的话撕开了太爷爷带了多年的假面具,也戳到了田野的痛处。 田家其他的长辈感到颜面无存的同时也都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刚刚要对单一诺动手的中年男子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感觉自己的出头之日来了,率先上前一步。 “臭丫头,别以为你是飞云阁的阁主就可以随随便便跑来我们田家撒野。”男子指着单一诺道,“少在这里歪曲事实,信口雌黄,别人怕你,我田畅可不怕你。” 田畅,田野的弟弟,一直觊觎田家家主之位,妄图通过田舒成没有接班人之事让自己的孙子接管田家。 计划了那么多年,这一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单一诺搅了局。 他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像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刚开始要对付她的时候,田野呵斥住了他,这一次却没有。 得到了田野和其他人的默许,他握拳时,手指的每个关节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只可惜,他高估自己的同时还低估了他的对手。 平常的对手也就罢了,这一次,他低估的人是一群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很轻易捏死他的“超人”。 在他刚要向单一诺的方向而去时,两颗飞蝗石同时打在了他的两个膝盖上。 “扑通!” 他应声跪在了地上,双手下意识地向前撑地,乍一看,好似在行跪拜大礼,巧的是,他跪拜的方向正好是她所坐的位置。 她玩味一笑道,“您老这么大年纪了就算不给本阁主行大礼,本阁主也不会怪罪与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了田畅的脸,下了田野的面子,给了太爷爷一个警示。 也间接表明了她坚决的态度,和她此行的目的。 她缓缓起身,走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田野说道:“田老太爷和被你们田家人称为太爷爷的这位长者,你们这是要对本阁主动手吗?” “我们只是拿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太爷爷沉声道。 “它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她拿出黑曜石吊坠道,“是能牵制你们的利器,你们要拿回的也不是东西,是拥有这个东西的人。” 是的,能牵制田家人的不是吊坠,而是携带吊坠而来的主人。 祁尔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些,这是她自己从田野的各种表现中推敲出来的结果。 明明吊坠已经到了田野手上一次,他又把它还回来随后就来了这么一出,目的肯定不是吊坠,而是拥有吊坠的人才对。 “既然阁主已经明白,那就无需老夫多言了。”田野脸色十分难看地看着她道,“只要飞云阁不追究今日之事,你留下吊坠和淳王的知守剑,便可安然离开田家。” “那王爷呢?”她挑眉问。 “有人要老夫把淳王的项上人头交于他才肯同意把知守剑留给田家,老夫不得已应下了。” “祖父。”田珊立刻上前问,“你要杀他?那你要我嫁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你要嫁的是带着面具的宁国淳王。”田野冷厉地说道,“面具之下的人,是和田家人留着一样血液的袁麒睿。” 田珊瞪大了眼睛看着田野,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生来就注定不能自已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面临这些的时候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也早就知道她这辈子不可能嫁一个让她心仪的男子。 就算这个人一生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对她来说也无所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哈!”单一诺大笑着拍手起身,“田老太爷真是厉害,筹划了这么精彩的一场好戏。不过,你好像从来都询问过我们这些戏中人的意思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按照你的剧……预想来演呢!” 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剧本二字被她换成了预想。 同时她也和苍暮交换了个眼神,确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想,更加庆幸他们没让燕子过来。 经历过被亲人背叛,丢弃,甚至亲手杀害的她可不想让燕子经历这样的痛苦。 作为妹妹,这个是她必须要为她做的。 “你们已经中了田家的密毒,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都会浑身瘫软,用不上内力。”田舒成得意洋洋地道,“就算苍神医,阁主和淳王的功力再强,那也都是白费。” “据我所知,田家秘制的噬魂散没有解药。”苍暮缓缓起身,“相信陪着我们吃下饭菜,喝了茶的田老太爷和田贤弟一样也中毒了。” “无妨。”田野道,“老夫废人一个,中不中毒也无妨。” “最主要的是,你们田家还有其他人在,而我们的人中只剩下睿哥哥和……” 单一诺话没有说完,回头看向胥天翔,莞尔一笑道:“怎么办王爷,我又把你拖下水了,还是一滩发着恶臭的污水。” 胥天翔憋着笑白了她一眼,看也不看田野道:“本王下午和你们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吗?” “不愧是宁国的监国国主,冷面鬼王爷,威严果然非同一般。只可惜,这里不是宁国的西南边疆,是良国的奉城。就算王爷有千军万马,也很难一时间把田家变成荒野了。而我们,可以顷刻间就取了你的性命。” 大爷爷说完看了一眼田野,把目光转向胥天翔的腰间,又眉头紧蹙地看向一旁的田野父子。 好似是在无声地询问知守剑的下落。 去年在望夫崖的时候,单一诺第一次见到胥天翔的知守剑,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平日里看着从不携带刀剑的他,一直把知守剑放在云木的身上。 云木常年手持短剑,身后背着一个长棍状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就是江湖上很多人在找得值守剑。 任谁都不敢想,这么贵重的剑,就常年背在一个侍卫的身后。 即使这个侍卫是胥天翔的人,也令人感到无比的诧异,毕竟那是把比千钧剑还要好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罕见宝物。 “父亲。”田珊扫视了一眼众人起身蹙眉道,“言槐何在?”(未完待续) 夷为平地 “言槐是谁?”田舒成问。 “他是现在手持千钧剑的人。”田珊看着笑靥如花的单一诺,脸色凝重的说道:“江湖上都在说他是死而复生的,祁玉。” 田野听到祁玉的名字猛然回头,看向单一诺问:“阁主原来早有准备。” 单一诺的确是来田家之前就做了很多准备,毕竟苍暮提前以飞云阁阁主的身份递交了名帖,他们还是被拒之门外。 大陆上有些名望的人都知道,飞云阁的阁主就是宁国皇商单青山的遗孤,单一诺。 田野十几年前曾和祁尔一起去过单家,用她的血制了龙息丹,对单家肯定有所关注,对此事必然是了如指掌。 她拿出吊坠后他是不得已才以贵宾之礼迎她入府,见面后直接称呼为阁主,表示会尊称她为田家的主人,对单家只字不提,也丝毫没有询问她的来意,定是在有意规避着什么。 他们出门见到田珊并不觉得意外,在来前院的路上,言槐便在她的示意下消失在了人群中,其他人也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席间,苍暮确定了饭菜中有问题以后,他们就已经确定了之前的猜想。 至于那会激发他们身上毒素的茶水。 除了已经是没有任何功力的单一诺外,其他人根本就一点都没喝。 饭菜的确让他们身上有了些许毒素,只是短时间内不会发作。 “田老太爷和家主真的很精明,就是眼力差了点。”单一诺拿起茶杯仔细端详着道,“也怪这个茶杯太大,遮挡住了大半个脸,你们没看出来,其实,他们都没喝。” “飞云阁,果然不同凡响。”太爷爷感叹道,“可你们别忘了,这里是田家。”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是田家这么强大的巨蛇。 飞云阁就算是再厉害,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使他们没有中毒,以田家的实力要对付此刻被困在这里的他们绰绰有余。 田野把目光移向胥天翔道,“淳王,即使老夫不要你的性命,你也别忘了,你是宁国的将领,相信宁帝也绝不会为了一个飞云阁的阁主而和良国相抗衡。”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胥天翔起身道,“本王要用的兵原本也不受命于宁国皇帝,而是只认令牌和袁家人的袁家军。” 袁国公府的袁家精锐军,不受命于皇帝,只认袁国公的手谕和令牌。 先帝在世的时候,给了袁国公一道圣旨,从此袁家军全权听命于袁国公,皇室不得擅自收回。 诏书一下,不仅是宁国上下知晓此事,整个大陆全都知晓。 袁国公征战沙场多年,护一方安宁,向氏又爱民如子,经常会去灾难频发之地救济贫苦,他们广受百姓爱戴,百姓听闻此事都很赞同先帝这个旨意,也因此而称先帝为仁孝君主。 言归正传,胥天翔此话就是告诉田野,他能号令前来救袁麒睿后还没离开良国的袁家精锐军。 这支军队,要踏平田家,简直易如反掌。 “睿儿乃是老夫的亲外孙,王爷有把握让他不顾及半点亲情,踏平老夫的田家大宅吗?”田野信心满满的问。 “田老太爷这会知道睿哥哥是你的亲外孙了?”单一诺冷笑了一声挑眉道,“刚刚本阁主说睿哥哥身体不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任何人来询问半点细枝末节呢?” 她说完看向站在门口的袁麒睿和袁浩坤,勾起唇角道:“况且,睿哥哥究竟是不是你的外孙,也要先问问袁大将军才行。” 田家所有的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两个长相及其相似的男子一左一右站着,不怒自威。 毫无疑问,她之前不让袁浩坤暴露身份就是要给田野一个这样的“惊喜”。 他们身后站着的就是田珊一直在寻找的言槐。 握在他手中的千钧剑自然而然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此刻他们之间已不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正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趁现在还有机会,田老太爷可以重新选择属于你们田家的未来。”她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道,“不然,本阁主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单一诺。”田珊一声厉呵道,“你休要猖狂,即使你有千军万马,也要看他们能不能赶在你一命呜呼之前救你出去。” “本阁主是这里的主人,为何要出去?”她挑眉反问道。 “呵!”田珊嗤笑一声道,“你是傻了还是呆了,别忘了,这里是田家,不是飞云阁,想做这里的主人,也要先问问我们田家人答不答应。” “答应,就立刻归顺飞云阁。”她把玩着手指,缓缓抬头,犀利的眼神看向田野道:“不答应,本阁主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你……” “好大的口气。”大爷爷摆手让田珊退下,“老朽今日就要看看你这个毛丫头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她莞尔一笑道,“本阁主还真没什么本事,可本阁主身边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不知太爷爷你想选谁来较量一番呢?” “放肆。”田野怒喝一声,“阁主,你太无礼了。” “先无礼的是你们田家。”她拍案而起道,“强行留下睿哥哥给你田家做接班人,明明收到本阁主的名帖,还把本阁主拒之门外,知道本阁主拥有吊坠,是你们田家的主人,还想投机取巧,杀人销赃。条条状状,任选其一,就足以给你们田家定罪。” 她的话气势如虹,八面威风,带着王者所特有的威严。 看向田野的眼神锐利而又坚定,在气势上她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是一点也不输已经到花甲之年的田野。 甚至,她的威压已经压倒了他。 听她说完这话的袁浩坤和袁麒睿父子,大步走到她的身后,貌似他们就是来替自己女儿(妹妹)撑腰的父亲和兄长。 袁麒睿毫不含糊的把袖带中的令牌交到她的手上道,“所有袁家精锐军都已到了奉城,只要你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冲进田家。” 她接过令牌含笑道,“谢谢你睿哥哥。” “阁主当真要对我们田家出手?”太爷爷慢条斯理的坐到田野原本的位置道,“就不怕你动了田家以后,再也无法从田家历代家主的口中得知,要你来将田家收到麾下的目的了吗?”(未完待续) 摆明欺负 单一诺明明知道这个是火坑还是硬着头皮跳进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这个。 不然,只看他们想要杀人取物,不顾及半点亲情的做事风格上,早就大手一挥把田家给灭了。 绕了这么久才说到正题,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您老应该就是田老太爷的叔叔,上上一任的田家家主田永禾老先生吧!”她歪头看着田永禾道,“田家守了百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相信只有你和你夫人的母家,赵家人知道了吧!” 她说完摆手制止要开口的田永禾,咬着后牙道:“您可知,因为您把前商帝借田真之手赐给你们田家的黑曜石原石给了赵家,所以赵正奇才为了得到那所谓的宝藏娶了怀有本阁主父亲骨肉的小河,然后惨害了她,让襁褓中的孩子差点和她的母亲一起命丧其手。” “老朽不过是让他们帮忙寻找,并不知他们暗下起了歹心,做出这种事来。”田永禾沉声道。 “也是。”她轻轻掉了掉桌面道,“毕竟有你为了私欲害死自己侄女的先例在前,他所做的一切,不足为奇。” “老朽一直还很好奇,为什么飞云阁的十二个长老会同意你这么一个毛丫头接管飞云阁。”田永禾玩味一笑道,“原来是个巧舌如簧的丫头。” “本阁主只用事实说话,和口才无关。” “那就让老朽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吧!”田永禾说着就一掌打向了她。 离她最近的袁麒睿和袁浩坤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某人拉进怀里,躲过了内力十足的一掌。 她娇笑着看着抱着她的某男,某男十分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他气她没事故意去挑起田永禾的怒火,如果他不是时刻盯着对方的话,怕是她此刻应该是已经被打成重伤了。 小手轻轻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她转头看向田永禾道:“您老这么大年纪了还玩偷袭。” “老朽可没有那么无耻。”田永禾沉着脸道。 “本阁主也觉得您不是那种无耻小人,不过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之人罢了。” 一时不知怎么回应的他余光看到她依偎在胥天翔怀里的样子愤恨道:“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本阁主愿意,你管得着吗?还是说,您老这是,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这四个字可谓是完全诠释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这句话。 “你,你,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田永禾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毛丫头会让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还是轻轻的拍了拍胥天翔的手背,缓缓站起了身。 随后她便把目光转向几乎要用眼神杀死她的田珊身上。 她很清楚,田珊袖带里的手早已经握上了长鞭,随时等着给她致命的一击。 那次交手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她长鞭的威力,和她身为武学世家的田家嫡长女应有的实力。 此刻他们如果是在外面的空地她也没有那么的担心。 恰恰相反,他们此时不仅是处于花厅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中,还密集的站了这么多的人。 就算胥天翔他们几人的长剑再厉害,也无法直接挡住可弯可直杀伤力极大的鞭子。 她不怕自己受伤,很怕会因此连累到他人,尤其是这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人。 “师傅。”向博翰上前拱手作揖道,“可否让徒儿说上两句。” 活了两世的她,不说能慧眼识珠,也很容易看穿和她打交道的人是什么人,只是不包括善于隐藏的向博翰。 她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还是点头同意了他说他想说的话。 “在下来到良国已有一年有余,这段时间里,了解了不少良国人的生活习性。”向博翰走向花厅正中间道,“而田家给在下的感觉并不像是世代生活在马背上的人,倒像是,南国人士。” 南国是对南平和西川的统称,商国覆灭以后,原本一个国家的人分成了两个国家。 其他各国在说他们的时候就会统称他们为南国。 也是用别样的方式怀念繁荣昌盛的商国,表达隔线相望的两国百姓盼望着能回到从前的期许。 不过,一般人不敢把南国二字说在人前,毕竟它现在还是禁忌。 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田永禾道:“我们南国虽然处于分裂的状态,但是我们都会谨记自己的使命,从不违背曾经许下的誓言。” 我们南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明了他的身份也巧妙地挑出了田永禾不愿面对的现实。 田永禾也明白,他这么说无非是在告诉田家人,他和前商国有关。 甚至,有可能牵扯到了田家存在的意义,破坏他筹谋了几十年的计划。 “老朽不知南国人究竟是什么样,只知道,在我们田家,容不得任何人出言不逊。” 他肃然起身,瞪着单一诺道:“老朽和你纠缠这么久也是给足了你们飞云阁十二长老面子,既然咱们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余地,那就休怪老朽以大欺小了。” “只要您不倚老卖老就行。”单一诺含笑道。 “太爷爷,您退后,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挨了胥天翔两颗飞蝗石,在旁边休息了半天刚缓过劲的田畅咬牙站起身,又要强出头。 田永禾瞪了他一眼让他坐了回去,大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单一诺也从他刚刚得知向博翰和前商国有关后的反应猜到了他今日势在必得。 悄悄把向博翰拉到人群之后,她正面迎上田永禾的目光,和他较上了劲。 从刚刚那一掌看出胥天翔身手不凡的田永禾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胥天翔,正色道:“听闻阁主打残了空元门的门主,那老夫也来讨教讨教阁主的长鞭究竟有多厉害。” “您老知道本阁主中了你们的噬魂散,还来讨教,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本阁主吗?”她挑眉问。 “欺负谈不上。”田永禾背过身,负手而立道:“只是想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小丫头,让你长点记性罢了。” “谁敢动薛家的丫头,本庄主灭了他全家。”(未完待续) 贪是诸恶之源 薛家的人,又能自称庄主的,非飞云阁老阁主培养的接班人,现任飞云阁大长老的小儿子薛淼莫属。 人不到声先到的薛淼在众人目光看向门外的时候出现在了花厅门口。 单一诺看着他一脸餍足的模样,便明白了他为何姗姗来迟。 不过,他这个时候赶来也不算晚,早一分太早,晚一分太迟,这个瞬间,时间刚刚好。 “看来,飞云阁是铁了心要和老朽过不去了。”田永禾道,“薛庄主是要代表大长老来护着这个丫头的吗?” “本庄主代表的是整个飞云阁。”薛淼大步走进花厅道,“因为她不仅是飞云阁的阁主,还是我们薛家的孙媳,所以,就算与世界为敌,我们也不会让任何人动她分毫。” 薛家的孙媳,就是说她嫁的人是薛家的人。 人人都知道她是宁国的淳王妃,如果她嫁的人是薛家的人,那也就说淳王,是薛家的子孙。 田永禾猛地回头看向胥天翔,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薛庄主。”田永禾拱手作揖道,“百年来,田家和飞云阁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朽也十分尊敬老阁主,若不是这个丫头来我田家撒野,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庄主借一步说话。” “想要让田珊嫁给王爷的话,您老就不必再多费口舌了。”单一诺走到薛淼身边道,“相信本阁主的舅舅不会向着外人哈!” 薛淼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拿出他很少示人的九香骨扇在她鼻翼间晃动了一下。 噬魂散和软筋散差不多,只不过噬魂散药效比较长,不仅让人全身无力,还在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都不能使用内力。加上又是田家秘制,无药可解,一直都是令人闻声色变。 而薛淼的九香骨扇上的香獐皮浸泡过药物,能缓解像噬魂散这类药物的药效。 他感受到单一诺有些体力不支的症状,很快明白了原委。 “三水舅舅,这个,是什么味道,真好闻。”她伸着小脑袋往他扇子上凑,“能不能给我把玩把玩。” “虽然它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一定的好处,但你也不能贪恋它的香气。”薛淼迅速收起扇子,蹙眉看着她道:“不然它会伤到你。” 现在的她没有内力护体,扇子上的香气她吸取太多的话会让她受到伤害。 她明白他蹙眉的缘由,上扬着嘴角,乖巧的点了点头。 又回头看了一眼田永禾道,“贪是诸恶之源,我可不是某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闻言,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田永禾,怒火中烧,他直接被薛淼忽视都是其次,主要是,他咽不下被一个小女子几次三番冷嘲热讽的恶气。 还有她故意在他面前和外男亲近的举动,也让他心中十分的窝火。 毕竟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女子这般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已经被单一诺怼了一次的他并没有直接开口呵斥她,而是愤恨的转身,在椅子上撒了撒气。 只是他不知道,单一诺并非是故意气他才这样,事实上她一直都和薛淼他们很亲近,她喜欢那种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不想因为什么男女大防而疏远他们。 他们这帮人也不从抗拒她,有种莫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就像女儿或者妹妹一样的感觉。 田永禾忍住了,从单一诺依偎在胥天翔怀里时就已经火冒三丈的田珊做了出头鸟。 她也并不是替他出头,而是她早就已经恨得牙痒痒。 论长相,资质和出身她样样都不输于单一诺,可她看中的男人却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口恶气她已经憋了太久了,此刻,便是她为自己出气的最佳时机。 “单一诺,身为淳王妃,你屡屡当着淳王的面和外男亲近,对长辈视若无睹。简直就是个水性杨花,目无尊长的狂妄自大之徒。”田珊抽出她的长鞭,指着单一诺道:“本小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我们田家好欺负吗?” “尊长?”单一诺嗤笑道,“本阁主是你们田家的主人,你们是奴仆,主人需要在意奴仆的年岁吗?” “老夫尊你一声阁主,你也别欺人太甚。”田野敲击着双拐道。 “哈哈哈!”苍暮大笑着起身道,“田老太爷,欺人太甚的应该是你们田家吧!” 胥天翔缓缓起身,看也不看其他人,直直走向单一诺道:“既然问不出东西,就不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苍暮,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到他的身边,冲薛淼挑了挑眉。 注意到他小眼神的单一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偷偷看了他一眼,暗道:别说,他吃起醋的模样还真挺好看,比女人撒娇还好看。 “至于田家。”他瞥了一眼田永禾道,“留不留,你决定。” “岂有……” “留着也无用。”单一诺看着要说话的田永禾道,“飞云阁从不留无情无义之人。” 关键是她不想让这些人出现在燕子面前。 燕子虽然脾气容易暴躁,但是她是个心灵纯洁的姑娘,而且重情重义。 如果让她知道田家人为了不履行自己的使命残忍的杀害了田真,间接害死了向河,她一定会很伤心。 血浓于水,任何伤痛都无法和亲人就是仇人这样残酷的现实相比。 “阁主,你也太小看我们田家的实力了,我们的存亡,岂容你一句话来定夺?”田野攥紧拳头道。 “田家的存亡,只需本阁主一根手指,而不是一句话。” 单一诺竖起一根手指,从上往下的划了一下,田家的院子里从天而降数十名做好备战准备的暗卫。 自认为是守卫森严的田家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云阁果然厉害。”田永禾眯着眼道,“可阁主不要忘了,你带着黑曜石吊坠来田家的目的。”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最初的问题上。”单一诺轻蔑一笑走近田永禾一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和你们废了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知道你们田家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未完待续) 敢于面对自己 单一诺来到这里以后已经遇见过太多的谜题。 每个谜题都要牵扯出一大串的人,她以前很重视这些,甚至为了这些留下了很多祸患。 因为她觉得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何必要去为了知道这些而养虎为患,所以,现在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了。 失去了太多以后,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珍惜当下。 “你就不怕杀了老朽,你永远都解不开田家背负了百年的使命究竟是什么。”田永禾问。 “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和前商国有关的东西。” “你……” “尊称您一声太爷爷。”她打断他道,“我认为,像商国开国皇帝和前商帝那种仁君的部下定然也是有情有义的豪杰,他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忘记自己的使命,田家存不存在,影响不到他们和我之间的关系。” 她从刚刚开始改用“我”来和田永禾对话,以示她内心对长者的尊敬。 也是在告诉他,之前会那样对他,不过是以牙还牙。 田永禾微愣了片刻,然后发出了自嘲的大笑,笑着笑着便露出了他奸恶的嘴脸。 “田家祖训,田家子孙世代不可为皇家效力,等黑曜石吊坠的主人携带知守剑和千钧剑前来,便将其奉为主人,听其调遣。”田永禾顿了一下,脸色突变,低吼道:“我们世代与皇家周旋,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各种妥协,只为了坚守使命,凭什么坚守到最后要让我们为奴为婢。” 他不要做别人的奴仆,要自己当家做主做自己的主人,要让田家子孙成为上层人,耀眼的活着。 几十年前,他就在为这一切做准备,没成想却被一个毛丫头破坏了全部的计划。 原本他以为,就算有人带着黑曜石吊坠来,也不能拥有那两把至尊宝剑。 却不想,吊坠的主人早已和这两把剑的拥有者绑在了一起。 为了摆脱沦为奴仆的命运,也为了不让他和田野这几十年的努力白费,才和一人做了交易,用胥天翔的项上人头换取知守剑。 “丞相的话你也敢信,无非是你们知道,丞相背后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尊主。”单一诺道。 “看来老朽还真是小看了你,竟然没想到你会知道尊主。” “不尽然。”田野回身道,“尊主的条件中有她,定是和她打过交道,或许她身上真的有咱们还不知晓的宝藏。” “不是谭公子要她吗?怎么还有尊主?”田永禾蹙眉问。 田野走近田永禾,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和他低语了几句。 单一诺不用听就知道,田野不仅和谭宗晋谈了合作还收到了尊主的密信,他们之间的交易怕是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此一来,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她更加坚信,田家,留不得。 其他几人好似和她有了同样的想法,他们一直都很平静的眼神中慢慢多了些许杀意。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她挽上苍暮的胳膊,拉着胥天翔的手道:“咱们先回马车,这里的事,交给言槐处理。” “师傅。”向博翰拱手作揖道,“徒儿想留下。” 向博翰此刻的心思很明确,他们也都很清楚,早已认定了他的她更是为他的成长感到欣慰,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单一诺。”田珊厉声喊住她,“你和我之间的账没算清之前你休想离开。” 她头也不回的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留得住本阁主。” “你,本小姐还不放在眼里。”田珊上前两步道,“只要你有胆量敢和本小姐一对一的对决,本小姐定会让你好好长长见识。” “在这之前,你应该先让你的父亲和你的祖父把本阁主所中的噬魂散之毒给解了,那才叫公平。” 她故意喝下茶水,让饭菜中的毒素发作,就是为了防止此刻的情形。 中毒能很好的掩盖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让她成为累赘。 田珊攥紧拳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大有想要强攻的趋势,可她很清楚,无论是胥天翔还是苍暮又或者说是薛淼。 甚至袁麒睿和言槐也算上。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和她交上手,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取胜,更别说此刻他们都护在单一诺的身边。 她并不知道田家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算能,她也不想错失这个和单一诺交手的机会。 “薛庄主已经帮你缓解了噬魂散的毒,以你的功力,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本小姐也愿意让你三招以示公允。”田珊道。 “可是本阁主感觉毒素并没有被缓解啊!”单一诺回头,摊着双手耸了耸肩道:“你看,一点内力都用不上。” “怕了就是怕了,堂堂飞云阁的阁主,用这种借口,不觉得丢人吗?” “不丢人啊!”她眨巴着大眼睛道,“就算本阁主承认是真的怕了也同样一点都不丢人,人,要敢于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田珊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全是她最后一句话。 其实,她若是还拎得动那条长鞭,今日绝不会和田珊费这番口舌。 解决田家的事只是他们来良国的其中一个原因,为了之后的事情好办一些,她绝不能暴露她的伤势。 她很想教训咄咄逼人的田珊,只是她此刻不能随心所欲。 趁着田珊愣神,她走近她在她耳边说道:“你伪装的再好,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把田珊的生死交给了言槐。 她相信,如果祁玉还活着的话,一定会亲自处置田珊,言槐手中的千钧剑就代表着祁玉,他是最佳人选。 田永禾想去拦住她的去路,却被言槐快如闪电的剑抵住了脖子不得不退后了几步。 “祁玉?”田野蹙眉看着言槐手中的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十几年前,他和祁尔一起去单家时见到了才几岁大的祁玉。 不过是几日的相处,却让他们之间有了祖孙般的情感,分别时他们都很不舍。 后来,闯江湖以后的祁玉只要路过奉城就会悄悄的约他出去见个面。 刚十几岁的祁玉练就了一身好剑法后,特地跑来耍给他看。 言槐刚刚那个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见到了那个总是喜欢对他笑的男孩。(未完待续) 看似无害 “在下言槐。”言槐正色道。 田野深情恍惚了下,轻轻应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朽愿意告诉你田家守护的是什么东西。”田永禾高声喊住即将走远的单一诺道,“但你必须让老朽亲眼看着你打开那个箱子。” “什么箱子?”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 “装着所有秘密的箱子。”田永禾大步走出花厅,“你想得到它就必须要答应老朽三个条件。” “太爷爷。”她回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你我相称代表了她谦卑的态度,可并不表明她好说话。 向来她都是个,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你伤害我一分,我就要十倍,百倍相还的主。 从踏入田家的大门她就一直在给他们改变主意的机会,他们不珍惜也怪不得她。 事到如今又想和她谈条件,如果她真的答应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好欺负的,大傻子。 “难道你不怕……” “怕有用吗?”她淡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该属于我的,无论绕多少弯子它都会回到我的手上,不该属于我的,强求也无用。” “老朽也并没有强求什么,只是不想让田家人沦为奴仆罢了。” 田永禾看了一眼言槐,示意他收起长剑走出花厅,抬头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空。 太阳虽然已经西斜,可光亮依旧未减分毫,可见,现在已是回暖天。 “阁主,还望你能应下老朽最后一个要求,让老朽亲眼看着那个箱子被打开也算是了了老朽的一桩心事。” “好。”她一口应下,“箱子在何处?” “老朽听闻飞云阁阁主一诺千金。”田永禾做出请的姿势道,“既然阁主已经应下,那老朽也就不必再多言了,请吧!” 她看了看他身后欲要跟上来的田家人道,“您可以,田家其他人不可。” “历代田家家主必须到场。”田永禾道。 “还有我。”田珊瞪了一眼言槐道,“我是下任家主的候选,我也必须去。” “下任?田家还有下任吗?”薛淼玩味一笑。 单一诺轻飘飘的瞥了薛淼一眼,留给他一个看似嗔责,其实是赞扬的眼神。 她回头转向田永禾的瞬间,缓缓抬起眼睑,露出一个极具威慑力的眼神。看着他震惊的神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意了他和田珊的要求。 没等他们回过神,她就已经继续挽着苍暮,拉着胥天翔往外走了。 他们刚迈出田家大宅的大门,等候在门外不远处,百姓打扮的袁家精锐军军就齐齐跪地道:“恭迎王爷,王妃,世子,袁将军。” 田永禾等人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士兵铿锵有力的声音。 此次,他们要去的地点就是位于奉城西郊,传闻中,宅院风水最好的田家祠堂。 众人齐聚祠堂后,田永禾从田家太祖爷的牌位后面取出了一个锦盒。 田永禾,田野,田舒成和田珊恭恭敬敬的对锦盒行了跪拜之礼。 三跪九叩结束以后,田永禾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取出了里面被红布包裹的小箱子。 单一诺只看了一眼便明白田永禾为何坚持要看着她打开箱子了。 见到箱子的瞬间,同样震惊的人还有苍暮和努力压制着情绪的胥天翔。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去细细端详,就被人搅了局。 “你个老东西,终于肯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赵正奇说着话从后堂走出来,扫视了一圈众人快步上前抢走了箱子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打开它了。” “奇儿,你没有钥匙,打不开的。”田永禾道。 “哈哈哈!”赵正奇仰天大笑,“那么重要的东西到了我赵正奇的手上,怎么可能再被别人拿走。” 他说着从袖带中掏出一个和单一诺手中那块一模一样的黑曜石半月牙吊坠。 两个完全一样的吊坠放在一起的话,可能很难有人能分辨出真假来。 也正是因为很难分辨的出,才让自以为是的赵正奇认为,他的那块才是真正的正品。 “奇儿,你这块是假的,打不开箱子的。”田永禾蹙眉道,“就算是真的,着箱子上奇怪的字符你看不懂,一样打不开。” “老东西,你休想再骗我。”赵正奇双手护住怀里的箱子道,“你传统我娘,骗我们赵家说吊坠能开启我们赵家的宝藏,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赵家宝藏所在,直到尊主告诉我,宝藏在你们田家我才知道是被你骗了。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止我。” 单一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道,“除了你的亲生父亲以外,这里的其他人应该都不会阻止你,你尽兴的开吧!” 她轻飘飘的话让赵正奇和田家四代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赵正奇的亲生父亲已经病逝多年,怎么来阻止他,而刚刚租住他的人是,田永禾。 没错,她说的也正是田永禾。 田永禾的妻子是赵正奇的姑母,因为赵家是宁国人,所以他当年为了寻找吊坠的下落没少在赵家出入。 一来二去,便和自己妻子的弟媳有了苟且之事。 赵正奇是他亲生儿子的事,除了他和赵正奇的母亲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 单一诺之所以知道,也是阴差阳错的一个巧合。 在赵正奇父亲病逝之前,与苍暮在街上偶遇,苍暮见其病重便好心为其搭脉诊治。 脉象中,他得知了此人可能无法传宗接代的事,却没有直说。 后来得到这人就是赵正奇的父亲,祁尔便让他派人祁玉彻底查了查赵正奇的身世。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们知道田永禾让田家人寻找吊坠下落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对于赵正奇的突然到来,他们也并不意外,也没想阻止,只想好好的看一场热闹。 毕竟,以她身边这些人的能力,想要躲的过他们的眼睛藏身在这么一个祠堂之中等着箱子现身的人应该找不出几个。 “七叔。”田野怒目看向田永禾,沉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田永禾没有回复田野而是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看戏的单一诺道,“看来老朽还真是小瞧你这个看似无害的小丫头了。” 看似无害? 她还真的只是看似无害,他从她在田家大宅看他的那个眼神中就发现了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反目成仇 “您老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单一诺笑眯眯的说道。 “阁主。”田永禾收起架子,拱手作揖道:“你来田家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她缓缓起身,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正色道:“只是想知道你们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的目的是什么。” 田永禾再次被她那种具有极强威慑力的眼神震慑住了,虽年迈但始终坚挺的身躯慢慢疲软。 好似在她面前,他那些虚张声势都是跳梁小丑的举措。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再往前走一步,不然他这些年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老朽就不废话了。” 田永禾走到赵正奇面前,严肃的看着他,从他拿回箱子道:“等这件事办成了,再说咱们的事。” 看着赵正奇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单一诺想起了之前见到他的情景,轻笑一声暗道:你这是自带悲催BJM上场的吗? 旁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自娱自乐的她,目光集聚在田永禾手中的箱子上。 他拿着箱子走到桌案旁,轻轻的把箱子放在桌案上转头看向单一诺。 猜透他用意的她轻轻挑眉,笑眼弯弯的看着他。 “你打开箱子,老朽定瞒着尊主放你离开。”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沉声说道,“不然,你休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神通广大的尊主岂是你说瞒就能瞒得住的?”她玩味一笑看向还没回过神的赵正奇道,“尊主耐着性子等待了这么多年,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难道没有亲自来吗?” 赵正奇抬眸看向她,不屑的瞪了她一眼道:“尊主有要事要办无暇顾及你,有我在,足……” 成功转移了话题,化解了隐藏了那么多年的密事被一个小丫头宣之于口的尴尬后,田永禾智商也好似猛然飙升了不少,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正奇让他住了口。 单一诺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大步走向田永禾道:“想要本阁主开箱子,那就先把箱子交出来。” “做梦。”赵正奇一把夺过箱子道,“就算没有你,这箱子我也打得开。” “你手上的那个吊坠是假的,打不开。”田永禾阻止他将吊坠放入箱子的顶端道,“真的吊坠在阁主的身上。” “不可能。”赵正奇一脸诧异的低吼道,“我明明早就已经把小河身上的吊坠换掉了。” 没错,赵正奇当年的确调换了小河脖子上的吊坠。 他一直哄着小河,就是想让她说出吊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打开赵家的宝藏。 其实也就是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箱子。 小河的确不知道要怎么运用吊坠,拖到了孩子出生以后便有了逃跑的想法。 在她离开之前,早就发现自己的吊坠被调换的她用计偷偷把吊坠再次换了回来。 他杀她就是想要做给丞相和尊主看,让他们以为他并没有得到吊坠。 至于这个被赵正奇以为是假冒的吊坠为何会到赵氏手中,谁都不得而知。 梁真在死前给单一诺的信中说是赵氏让能工巧匠做的假的,从赵正奇身上换来了真的,可能只是赵氏给他的一个说辞。 因为苍暮从祁尔口中得知,假的吊坠是田永禾用前商帝赐予他的黑曜石的原石所做,只是真的上面有前商帝让人留下的暗纹标记,所以,根本没有黑曜石的赵氏绝对做不出来。 赵家之所以能拿到这个黑曜石吊坠,应该是田永禾用假的吊坠打不开箱子,然后就把吊坠给了给他剩下一双儿女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赵氏和赵正奇的母亲。 他们用他们所知道的信息只能推断出这些,后来的事,他们无法推测。 为何真吊坠能兜兜转转这么久回到单一诺手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谜,可能是今生都无法解开的谜。 听了苍暮的解说,赵正奇慌忙放下箱子,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吊坠上究竟有没有暗纹。 结果不用想,他发了疯似的把自己吊坠放进了箱子顶端的空格中尝试去打开箱子却以失败告终。 有些时候,急了眼的人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 赵正奇就是这样,已经几近疯癫的他让人用斧头砍,用火烧,用水灌…… 用上了十八般武器,可看似只是普通材质的箱子依旧完好无损。 就算别人不知道,单一诺却很清楚,那个和她一样来自未来世界的东西用当下这些武器和木柴燃起的火绝对打不开。 知道那个东西不属于这里的苍暮也算是亲眼见识到了未来世界造出来的东西究竟有多强大。 他也瞬间明白,单一诺为何要让飞云阁制造火药了。 引领一个领域的发展何其重要,尤其是这种危险性的东西,让飞云阁去做头一份的话,可能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奇儿你冷静一下。”田永禾高声喊住还要对箱子施以暴力的赵正奇道,“你做这些,为父早就已经做过了,根本打不开这个箱子,你别白费力气了。” 为父二字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田永禾承认了这个事实。 赵正奇好似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手中的箱子应声而落时正巧砸在了他的脚趾上,疼的他抱着脚在地上直打滚。 田永禾查看他状况的时候,单一诺想要将箱子拿回来。 一条长鞭在她面前甩过,卷起地上的箱子便要回到它主人的身边却不料被一把剑直接拦腰砍断。 “知守剑?”田野惊讶瞪大眼睛看着胥天翔手中的剑道。 胥天翔理也没理他的惊讶,剑尖一挑,把地上的箱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要此刻就打开吗?”他看着单一诺问。 “先收起来吧!”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含笑道,“这里前有狼后有虎,打开它以后咱们被杀人越货了怎么办。” “阁主可是答应过老朽的。”田永禾扶着赵正奇起身道,“难道阁主要食言吗?” “本阁主应下的事定会做到。”她正色道,“等你们田家只剩您一位的时候,本阁主定会让你亲眼看着它被打开。” “阁主真要灭我田家满门?”田野怒目瞪着她问,“你就不怕燕子知道你杀害了她的舅公,和你反目成仇?” “她不会知道。”她说完把目光转向田永禾问,“赵氏身边的梁真和田老太爷的妹妹田真可有关系?为何你要把这么一个人安排在自己的女儿身边。”(未完待续) 兵不厌诈 梁真是田永禾安排到赵氏身边的人,还和田真用了同一个真字做名字。 单一诺知道田真的存在以后立刻想起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苍暮听到她提出这个疑问,便把他早已查明的梁真是田永禾安排到赵氏身边一事告诉了她。 她之所以会把田永禾是赵正奇亲生父亲一事爆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巧合而已。”田永禾不屑道,“身为父亲担心自己女儿安危安排一个护卫给她有什么不妥吗?” “担心女儿安危?如果你是真的担心,为何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私欲同意让胥宛月灭了路家满门来嫁祸于本阁主。” 让虚伪的人继续悲哀的伪装者是她对付虚伪之人的方式。 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等着田永禾自己跨下,才会用现在这种直接的方式揭穿他。 也许此事无关紧要,可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田永禾看了一眼门外,让赵正奇先去后堂待着,严肃的说道:“梁真是真儿的儿子,老朽当初想让真儿留下一个儿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来要挟她交出吊坠的,没成想,她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您老真是让本阁主长见识了,当真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很多人都知道无毒不丈夫,其实原话是无度不丈夫。 她在这句话中用了俗话传下来的毒字,毕竟只有这个字才能诠释心狠手辣的田永禾。 对她的嘲讽一笑了之,田永禾招手让门外的进来道:“阁主,近百年来,想灭我田家的人不计其数,而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命丧于田家才会明白什么叫百年的武学传承。” “就你这幅德行也配上的传承二字?”她冷笑一声道,“真正的传承只存在于与之相配的人身上,你,不配。” “太爷爷。”田珊气呼呼的扔下被砍断的长鞭道,“不要和她废话了,先打了再说。” 她的话音刚落,就已经闪身到了单一诺的身边,没有长鞭的她已经准备好要和她来一场拳脚间的对决。 打架这事和感情很像,不是所有的一厢情愿都能变成一拍即合。 并不想动手,也不准备动手的单一诺退后了两步,轻飘飘的瞥了田珊一眼,示意泠雨拦住要上前的她。 “想和本阁主动手,那你就先打赢了泠雨再说吧!” “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也配和本小姐较量?”田珊眼神中尽显对泠雨的藐视,“给本小姐端茶送水都不配。” 单一诺目光逐渐凌厉,走到泠雨身旁,牵着她的手看着田珊,冷声说道:“那本阁主就允许你帮她端一次洗脚水,大概这样的活计才符合你的身份地位。” “你……” “你什么你,泠雨是本阁主的姐姐,又嫁与宁国位居正二品的将军为妻。”她厉声打断气急败坏的田珊道,“你的身份,只配给她端个洗脚水。” 田珊的怒火彻底被点燃,火势旺盛,令她整个人都陷入极度愤怒当中,毫无理智可言。 人怕急,急则乱,乱则错。 单一诺的话不仅帮泠雨证实了身份地位,还帮她制造了最好的交手时机。 泠雨当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在田珊怒不可遏,欲对单一诺动手的时候出拳接住了她极其狠毒的一招与之交上了手。 怕身为丈夫的云木担心,单一诺退到胥天翔身边的时候看向了注视着自己妻子的男人。 见男人平静的脸上尽是对妻子的信任,她欣慰的收回目光安心的观战。 平日里,泠雨用的是软剑,她的武器和单一诺以前一样别在腰间。 由于田珊放弃了自己被胥天翔一剑砍断的长鞭,她也就没有抽出自己的软剑,只较量拳脚功夫。 拳脚这一块,她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她无事时和单一诺学过散打。 武学世家的拳脚功底肯定会超乎常人,不过,硬邦邦的拳头对上本就很柔韧又练习了散打功夫后的女子,可谓是刚柔相对。 因为这个大陆并不没有人熟识散打功夫,所以单一诺刚使用这些招式的时候便被判定为奇门怪术。 如今,在田家人面前使出这些招式的泠雨同样被定义到了这个行列之中。 也吸引了原本没心思看两个女子较量的田舒成的目光。 田珊被泠雨破了几个招式以后,明显有些应接不暇,一直处于下风。 泠雨欲要快速结束战斗,想要一招将田珊制服。 “雨。” “雨。” 单一诺和云木异口同声的喊了她一声,让她正要贴近田珊的举动迟疑了片刻。 正是这片刻,救了她的命。 田珊在发现泠雨急于制服她的同时,假装躲过泠雨招式的同时一只手悄悄从身后伸向了脚腕处。 云木和单一诺同时发现了她的这个举动便大声喊了泠雨。 仅仅只是几息的迟疑,令田珊从脚腕处抽出的短剑没能顺利的刺入泠雨的腹部。 寒光闪过之时,泠雨第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挡住了刺向她的短剑。 软韧性极好的软剑挡住短剑的同时也刺伤了田珊的手腕。 田珊一声惊呼丢掉手中的剑,用另一只手捂上手腕,表情痛苦,眼神狠毒的看着泠雨。 “阁主,你有一诺千金传天下的美称,却在小女与你的人比试之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否有些不妥?”田舒成扶住田珊,怒声问。 “那你们明明说是比试拳脚功夫却在不敌之时暗算与人,可否有不妥呢?”单一诺挑眉问。 “兵不厌诈。”田舒成理直气壮的说道,“阁主该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既然家主你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要和本阁主废话了。” 兵不厌诈,你们可以诈,为何我们就不能,既然是你们自己提出了这句话,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她白了田舒成和田野一眼,看向田永禾问:“原来您招来这么多江湖人士是来看你们田家出丑的,真搞不懂,您老人家怎么总爱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田永禾到了祠堂以后总有意无意的在拖延时间,她早就猜到他还有后手。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让江湖上的人来分羹。(未完待续) 回头是岸 黑曜石半月牙吊坠能打开一个秘密宝藏的消息是田永禾放出去的风。 如今,他想要人帮田家度过难关一定是用这个做诱惑。 这样的话,这个箱子被打开以后,可能有一大半的好处都要被这群亡命之徒分走。 田永禾看了眼胥天翔手上的箱子道,“只要能让田家改变为奴为婢的命运,箱子里面的东西,不要也无妨。” “师傅。”单一诺回头喊了苍暮一声道,“咱们一直都以为像他老人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做出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的事,没想到事实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苍暮看了一眼通红的夕阳道,“诺儿,咱们该启程了。” “好。” “阁主未必太不把我们田家放在眼里了吧!”田野怒声道,“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本阁主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你们,能拿本阁主怎样?” 她话中的你们包括了被田永禾诱惑而来的江湖人士。 整个三原大陆上,除了她以外,大概没人敢这么豪横,毕竟她有可以豪横的资本。 “太祖,祖父,父亲。”田珊咬牙切齿的看着单一诺道,“不要让她那么轻易的死,我要亲手折磨死她,用她的双臂和双腿来偿还我的手臂。” 单一诺并不好奇田珊为何说要让她偿还手臂,不需要询问泠雨剑上的力度,她一眼就知道那一剑足以废掉对方的整条胳膊。 她并不怪泠雨下手太狠,在她眼里,田家人早晚要死,田珊的胳膊有没有废,关系不大。 田珊的死活她不在乎,可她很介意被人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盯着。 更何况这人不但用她最讨厌的眼神盯着她,还扬言要折磨她,那她若是不让对方受点折磨,岂不是很让对方失望。 正在她想着要怎么出手才保准时,来祠堂的路上去办事的薛淼飞身而至。 一个眼神,懂了她心中所想的薛淼手指轻弹,将一滴鲜红色的液体弹到了田珊受伤的手腕上。 飞云庄庄主薛淼,最善制毒,挥手间便可布下致命毒药。 他弹出液体时,田珊周边的人都迅速的背身回避,生怕速度慢了会中毒一样。 离田珊最近的田舒成和田野也不例外。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田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然后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嘴想要呼救,却发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并不是那滴液体让她发不出声音,而是她自己太过惊讶所致。 薛淼弹向她的液体是他精心提炼的剧毒,不需太多,只要那么一滴就能让她伤口处的鲜血立刻变成黑红色,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 毒素会通过伤口进入血液,流出的血变成黑色以后也就说明毒已经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当然,她并不会立刻丧命于此,而是会被这个毒折磨上几个时辰。 该办的事办了,想要确定的信息也确定了,单一诺的确该为了另一件事而启程了。 “林。”她转身的同时喊来云林,“让她自然死亡,其他人,一个不留。” 云林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向正看着他们这边的众人。 田舒成上前一步挡住了拄着双拐的田野,抽出自己的长剑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虽然田永禾几次示意他召集来的人去抢胥天翔手中的箱子,但是那些人却一再犹豫,没做出任何行动。 “阁主。”一位中年男子拱手作揖问,“吾等愿意放下武器离开,还请阁主手下留情。” “佛曰,回头是岸。”她边说着边往外走道,“回头太晚,只能死。” “你不要忘了,没有田家,就算你能打开箱子,也得不到你原本应该得到的东西。”田永禾道。 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凌厉的眼神看着田永禾问:“你还真的以为田家存在的意义真的有那么大吗?你认为,你布的局当真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吗?” 田永禾蹙眉不语,又一次被她震慑到了,只是这次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被一个小丫头屡屡压过肩头,他一个已经年近八十的男人若是当众表现出来,岂不颜面无存。 只是他担心,这个丫头拥有一双看似柔和,实则比鹰眼还锐利,压迫感十足的眼睛,好似真的能看破一切。 他的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连最后半块遮羞布都留不住。 如果真的当众揭了他的遮羞布,别说他,连带着他们田家的百年名号都要毁于一旦。 “别担心。”单一诺冷眼看着他道,“就算他们听到了这些话也没命流传出去,能被传扬出去的只有你田家一夜之间变为平地的消息罢了。” “人不大口气还不小,你当真以为你们飞云阁真能把我们田家怎么样吗?”田舒成怒道。 “你们还真以为你们田家很难对付吗?”她斜眯了一眼田舒成看着田永禾道,“当年,师伯想给你们田家一个回头的机会,费尽心机给你们留下了无数条退路,只盼你和田老太爷能明白,回头是岸。” 可惜,有些执迷不悟的人,不管你怎么为其设想都抵不过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 祁尔并没有把他的一些小心思告诉她,也没有告诉苍暮。 在田永禾的话中听到那些信息以后她自己推测出了祁尔的做某些安排的用意。 只可惜,田永禾和田野并没有领会道他的付出,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若早就明白,又何必让老夫跟着一起去单家,还让老夫知道了你身上的秘密。”田野沉声问,“他就不怕老夫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本阁主的秘密不怕公之于众,可这件事若是从你口中所出的话,相信,你们田家要面临的危险比本阁主要多。” “好一个胆大果敢的丫头。”田永禾感叹一声道,“老朽败在你的手上,不屈。” 她收起凌厉的目光,用最平静的眼神看向有着雄心傲骨之魂的田永禾。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解释了一句,让他死也死个明白。(未完待续) 火药味十足 古代封建社会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男尊女卑,男人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即使这个女人的能力很强,在男人眼里,也不过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成不了大事。 为飞云阁,乃至全大陆做了很多事的薛雨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她也曾是飞云阁的阁主,除了飞云阁的人记得她,记住了她所做的贡献,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个女人曾做了五年飞云阁的阁主之位。 单一诺刚接任飞云阁阁主的时候,外人也是同样不认可的。 沈将军表面是做出头鸟来杀杀她的威风,其实就是用他的方式给她制造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田永禾刚见到她的时候也同样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关注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这几年克服了多少困难走到现在的田野同样没有没有肯定她的能力,只把她当做背靠大山的空架子。 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隐藏实力的同时逐渐在他们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你屡次三番的说著不想让田家人沦为奴仆的话,不过是想要本阁主给你一个不会让田家为奴为婢的承诺罢了。”她走近田永禾两步,认真的看着他道,“本阁主若是刚来就能顺利进入田家,断然不会让你们这么有威望的家族做我的奴仆,可这个若是你们自己提出来……” 值得她承诺的人,她会主动给与,可向她索要承诺的人,她绝不会留。 经历过无数生死后的她认为人性都是贪婪的。 喂不熟的白眼狼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知足,满足了他们的第一个要求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第N个。 就像上一世的单伟豪一样,她一味的退让只会换来他更变本加厉的索取。 直至逼的她不得不从二十六楼跳下,结束了一世的纠葛。 吃亏是福这句话没错,可是吃了亏以后还不知道长记性的话,那这个亏就不是福了。 她一直都防范着上一世的悲剧从新上演,最终还是出现了一个袁鸶鸶。 最疼爱她的两个亲人已经因此而离开了她,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重新上演一遍,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田永禾拱手作揖,行了一礼道:“老朽不求别的,只求阁主能给田家留下一个血脉。” “田家的血脉自然不会断。”她转头看向石头,“他会帮你们田家延续香火。” “阁主此言何意?”田永禾蹙眉道。 “燕子流着你们田家的血,算半个田家人,只要她或者,你们田家的血脉自然不会断。” “你要留着她的性命?就不怕她知道你杀害了她的亲人会记恨于你,她可是你的身边人,想要报仇的话,易如反掌。” “她是本阁主同父异母的姐姐,对本阁主照顾有加,还救过本阁主的命。妹妹和祖母的母家人,谁比较亲近,您老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分不清吗?” 田永禾仰天大笑道,“天都不忍灭我田家啊!” “是师伯不忍。”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道,“师伯为了让你们回头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你们却……”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边走边道:“不知好歹,死有余辜。” “单一诺。”田珊忍着剧痛喊住她,“你别太得意了,就算今日我要死在你的手里,做了鬼我也会回来找你。” “那你可要记清楚了,我叫单一诺。简单的单的同音字单,一言为定的一,承诺的诺。若是做了鬼魂的你找不到我,就找个人好好问问。” 她用简单,一言为定,承诺这三个词来介绍她的名字,好似是在啪啪打田永禾的老脸。 也是在用这种方式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希望他能不再执迷不悟。 这一次,她又被现实打了脸,在她下一步就要迈出田家祠堂的大门时他依旧没有开口。 迈出最沉重的最后一脚,云林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整个祠堂的围墙和房顶上也瞬间沾满了黑衣暗卫,还有黑甲暗卫拿着弩箭对准了院子里除了云林以外的其他人。 与此同时,收到暗号的言槐也带领着暗卫和田家大院的田家人激战到一起。 就在单一诺的马车出了奉城的时候,田家大院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他们赶到白石城的时候,奉城的衙门就收到了一夜之间三百多人死亡的消息。 田家满门死在飞云阁的阁主之手一事,迅速的传扬开来。 白石城的府尹亲自带人拦住了正要进城的几辆马车,大声命令马车上的人下车接受盘查。 “本公主邀请的贵客你们也敢查?”一个女子温婉柔和又夹带着几分妩媚的声音斥责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下官见过五公主。”府尹翻身下马跪地行礼道,“下官听说他们杀害了田家三百多口人命,怕他们是想混入白石城的狂徒才勒令他们接受盘查,着实不知他们是五公主邀请来的贵客。” 五公主? 单一诺微微扬了扬嘴角,暗道:刚处理完想要和薛淼商议把田珊嫁给胥天翔,让田家和飞云阁成为亲家的田永禾,这又冒出一个毛遂自荐的良国五公主,陌馨雅。 看来,她要处理的情敌还真不少。 招惹上一个妖孽般的男人还真是麻烦,他虽然没有去沾花惹草,但是花草总会主动往他身边凑。 没办法,她只好拿上最锋利的剪刀,去一颗一颗的解决掉了。 “田家家主抗旨不遵,父皇下令将田家满门抄斩,田家是被处死的与他们何干。”陌馨雅怒声道,“府尹几日不上朝,孤陋寡闻了吧!” “下官知错,还请五公主责罚。”府尹道。 “本公主要迎贵客入城,你退下吧!”陌馨雅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摆手让府尹退下,看着单一诺的马车道:“阁主随本公主一起进城吧!城中已为各位安排好了住处。” “那就有劳五公主了。”单一诺轻飘飘的说道。 隔着马车的门帘,两个女人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瞬间升起了一阵“浓烟”。 当真是,火药味十足。(未完待续) 绿茶女的面具 陌馨雅带着他们到了位于白石城东城郊外的一个装饰十分别致的别院。 这里比不上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田家大宅,可也算的上风景优美。 单一诺下了马车便注意到了陌馨雅审视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挽着胥天翔的胳膊走到她的面前,十分自然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看了一眼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泠雨和带着面具的言槐,陌馨雅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迎她进入别院。 雅阁。 不用想,在这白石城,能用这个名字命名的地方肯定是陌馨雅私有的别院。 出乎单一诺意料的是走在前面带他们参观雅阁,一直面带笑容的陌馨雅居然会是个这么温文尔雅的女子。 与性子豪爽的陌西城简直判若两人。 她原本以为很好解决的事,可能真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庆幸的是,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让薛淼,苍暮,石头和袁麒睿等人带着她还没打开的箱子回了飞云庄。 早就在离开奉城之前她就让暗卫护着袁浩坤回了宁国边关。 他在田家露了面,如果真的让有心人把他在良国的消息传回了胥天宇和太后的耳中,那他乃至整个袁国公府的都将处在危险之中。 以最快的速度回宁国,以免胥天宇派人去突查,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况且,田家祠堂中还死了一个宁国的朝廷官员赵正奇,他必须要尽快回去做好完全的准备,绝不能让此事和他牵扯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 原本以为袁浩坤的到来能撬开田永禾的嘴,没成想,他们早已不在乎这些。 苍暮看出了这点,也从始至终没有提有关秦妍薇的事。 其实,单一诺的田家行是失败的,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没能给秦妍薇安排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份。 想到这些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偷偷给身后的云木和云林递了一个眼神。 他们秒懂她的意思,立刻用眼神回复了她所询问的消息。 杜邵轩已经从客栈出发,应该会在半月后直达白石城外的飞云庄。 苍暮他们已经到了飞云庄,而且发来消息说杜邵帆的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他人有点萎靡不振。 她微微点了点头,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的缘故,在她松了一口气以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可是累了?”胥天翔侧头看着她问,“累了的话,咱们先去休息。”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 陌馨雅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听到他们要回去休息立刻调转方向带着他们去了歇脚的院落。 到了目的地以后,吩咐婢女和婆子好生伺候着便很快离开了。 单一诺想不通陌馨雅这是要做什么,只是她心里很明白,她绝对是来者不善。 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胥天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即将迈出院门的陌馨雅。 正巧这时陌馨雅回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立刻对胥天翔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院子。 单一诺瞥了面无表情的某男一眼,别别扭扭的回了房间。 胥天翔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想起了石头和他说的话,又联想到田珊对他示好时她的表现,心中生出一个坏坏的主意。 他此时还不知道,因为他并没有透彻的理解石头所说的话,也没有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他想出的这个有点坏的想法,差点就要了他和她的性命。 当晚,他依旧和前几个月一样,没有到她的卧房休息。 而一直等着他能去的单一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泪,心中无数遍的在问苍天,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前路那么曲折? 为什么必须是她? ……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致使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胥天翔的小心思。 或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也或许是她真的太累的原因,好几日她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就连陌西城让苍暮给她发消息叮嘱她要时刻防着陌馨雅的话她都没有太在意。 胥天翔见她一直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怎么理他,就更加想要实施他心中的那个计划了。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实施计划,怎么和对方开口时,来到这里的第二日得知他们要休息后几日都没有露面的陌馨雅就自己送上了门。 见到从厢房出来去花厅喝茶的胥天翔,陌馨雅貌似明白了些许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和不怎么想和她说话的单一诺打了个招呼,便直奔花厅而去。 “王爷和王妃……”陌馨雅看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单一诺,回头看着面无表情喝茶的胥天翔道:“馨雅虽不知王爷和王妃为何要闹别扭,但馨雅也是女子,比王爷更了解女子的心意,或许能帮王爷和王妃化解嫌隙,重归于好。” 她的话正合他意,只是他依旧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的含义究竟是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等着他回复的她就认为他是同意了她的提议,等她进一步解释她要做的举措。 “王爷大可放心,馨雅虽然提出了想要做王爷侧妃的请求,也不过是为了拖延自己出嫁的时间,但是绝对没有强求王爷必须要娶。今日出手帮忙,只是不想王爷和王妃再有嫌隙而已。” 陌馨雅说完自己的计划又解释这些,不过是想让胥天翔放松对她的警惕。 单一诺若是听到她这些话,一定会大嘴巴抽过去,直接揭下她绿茶婊的面具,让她滚出她的视线范围。 可惜,胥天翔并不了解这些,因为迫不及待想要缓解和单一诺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深究这究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或是陷阱。 不仅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深陷感情纠葛中的男人,智商同样为零。 且不说别人,只说平日里头脑清晰,智商高出普通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胥天翔也会出现这种被人卖了还笑嘻嘻替人数钱的时候,普通人会是什么样,不用想也知道。(未完待续)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单一诺能安稳的坐在外面嗮太阳,对花厅中的两人不闻不问也是因为她相信胥天翔的智商,所以才不担心他会上陌馨雅的当。 他们来之前,陌西城来信说,陌兆隆控制了皇宫以后,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都被秘密关了起来。 良帝看好的太子人选,全部被残忍的杀害。 唯有陌馨雅和她的母妃高贵妃被允许去照看卧床不起的良帝,还能自由出入皇宫。 高贵妃虽然是个爱争锋吃醋的女人,但是她出身不好,并没有强大的后盾,只有一身媚骨能魅惑的住良帝,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实权。 按理说,陌兆隆此次走上这么一个险境,应该找一个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帮手,不应该选上高贵妃母女。 之前,苍暮和单一诺让陌西城回来,也是觉得陌兆隆会选择已经在他行动时亮明身份的慧贵妃最为合作伙伴。 她是上任田家家主田野的女儿,现任田家的家主是她的长兄,只要和她合作便是和田家合作。 陌西城回来以后就可以直接接触到良帝,有助于飞天等人带来进宫营救。 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慧贵妃关在冷宫,更没想到的是,他们来到良国以后才知道,田野和田舒成很早就知道慧贵妃被关了起来,可是他们并没有要营救的打算。 最终,单一诺决定把田家化为灰烬,也有这方面的缘由。 虎毒还不食子呢!可田家的人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在乎自己的子女,兄弟姐妹的安危。 做人都不配的家族更别说是做世代豪侠了。 陌馨雅和高贵妃究竟是为何被陌兆隆看上他们还没琢磨透,宫中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出来,他们并不知道宫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陌馨雅来者不善,而且她心机很深,并不像表现的那么温婉可人。 在这个看上去十分太平,其实暗流涌动的白石城中,到处都是饿极了的狼,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咬的血肉模糊。 柔情似水的女子在这种环境下,绝对看不到翌日黎明的曙光。 单一诺以为胥天翔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没有理会他和陌馨雅的窃窃私语,却不想他们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管他以前是因为什么应下了要娶陌馨雅为侧妃的事,在这个早晚要成为他枕边人的女人活脱脱的站在可能真的已经失忆的他面前时,她的心里难免有些许的担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们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有亲近过,她有点怕不记得他们曾经的他会像别的男人一样把控不住自己。 事实证明,不论是什么事,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陌馨雅不仅在她面前一直和胥天翔谈笑风生,还时不时做出拉他手臂推他肩膀的亲密动作。 直到和他们一起用了晚膳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院门关上以后,她转身回房的时候看也不看胥天翔的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爷好自为之。” 听着好像是怄气的话,其实只是怕他犯下最低级的错误,提醒一句而已。 整日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她并不是在和他怄气,而是她的身体真的很疲惫,休息的这几日,根本就没有缓解多少。 忘记她身体状况的他以为他的计策有了成效,心中暗暗窃喜。 夜里睡得不太安稳,一直觉得乏力不愿起身的她直到日上三竿才因肚子饿的难受而起身洗漱。 “王爷不在?”她看着门窗都开着的东厢房问一旁的泠雨,“可是出了什么事?” “爷,爷一早就,就和五公主去,去后面湖边戏水了。”泠雨结结巴巴的说道,“还说,还说晚间可能也不回来了,让主子不必给他留门。”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直奔饭厅。 泠雨攥着拳头跟上她的脚步,先给她端来一碗温热的汤羹,低着头去准备别的膳食,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下午还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眯了一觉。 待夜幕降临便直接回房休息,一点别样的情绪都没有。 “一诺。”泠雨怕她是做样子,看着被她放下的床幔道:“如果你觉得憋屈,那我这就去把爷暴揍一顿,给你出气。” “傻。”她起身掀开床幔含笑看着泠雨,“他是你们的爷,你揍的了他吗?” “不管。”泠雨撇嘴道,“照揍不误。” “哈哈哈哈!”她捂着肚子大笑道,“以前飞天总说我影响力太大,如果不改改身上的臭毛病,很快就会把你们这帮人教坏,我总以为他是危言耸听,现在看来,他说的真的是一点没错。” 原本很沉稳的泠雨跟了她几年都学会说这样的话了,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又“祸害”了一个好姑娘。 刚刚提到了飞天,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忍住笑意问:“雨,这些日子你可有询问云木是否知道飞天和瑜楚二人的情况?” 飞天和瑜楚护送着陌西城回到良国就被抓紧了天牢。 瑜楚在赶路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换成了男装,而到了天牢以后也就被关在了都是大老爷们的牢房之中。 她虽然混迹在秦楼楚馆多年,但并没有被任何人碰过身子。 当然,要排除掉在融景城外的营地,她自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飞天的那次。 被关在一个全是大老爷们的狭小牢房中,她如坐针毡。 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和她说过话的飞天解下自己的外袍用铺在地上的杂草捻成一根绳,给她搭建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在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们时,飞天掷地有声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不容任何人靠近她三尺之内,不然,我定会让让你们知道飞云阁的厉害之处。” 牢房中的那些日子,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至于那段看似倒霉的牢狱之灾究竟让她觉得有幸福,从她寄给单一诺信中的一句话就可以看的出来。 她说:从他说出她是他的妻子以后,她就觉得,那间又脏又乱的牢房就好像瞬间成了挂满红绸的洞房,让她住上一辈子她都愿意。(未完待续) 斩草除根 飞天和瑜楚有了好的结果,单一诺很替他们觉得开心。 在来良国之前,她说要让杜邵轩兄妹三人一起成亲的时候就给瑜楚去了消息,让她来张罗此事。 更在最后告诉她,那日,也是她和飞天的成婚之日。 听到这个消息,瑜楚回信时的语气十分的激动,还嘱咐她和泠雨还有云木等人一定不要告诉飞天,她要自己告诉他。 就在他们来白石城的路上,薛淼表达了他想尽快给刘静一个名份的想法。 她便让薛淼去飞云庄的时候告诉瑜楚,那一日要成婚的人又加了一对,现在成了五对新人的集体婚礼。 “今日爷离开之前木把飞云庄传来的消息给了我。”泠雨说着把纸条递给单一诺道,“那边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飞天果然没让我失望,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单一诺嘴角上扬着道,“轩哥哥昨日到的?他不会是早就猜到我要他们明日成婚的事了吧!掐着时间点到了飞云庄。” 按说,杜邵轩应该前两日就能到,不知为何会拖到昨日。 信中没有写缘由,她也没有深究此事,半开玩笑的话中隐藏着她调侃他的些许寓意。 只可惜,他并不在她的面前,她也只能自娱自乐了。 “如果不是这里的事还没有眉目的话,我真想回去亲眼看看这个壮观的场面。” “你要是想,咱们大可以现在就离开,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泠雨道。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泠雨的提议,抿嘴不语,低垂着眼眸,不停的搓着手指,好似在想什么。 泠雨以为她是因为胥天翔的夜不归宿而难受,正想上前安慰云林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主子,飞云庄那边来消息了。”云林轻声道。 “快送进来。”她掀开被子下床道。 “别。”泠雨打断她,让她重新坐回床上对门外的云林道:“主子已经睡下,你不方便进来,候在门外,我过去取。” 云林轻轻应了一身,原本也没想进门的他又退后了两步,直挺挺的站着,目视着前方。 泠雨很快开门出来拿走了他手上的书信,他便又回到了暗处。 “这个杜邵帆。”单一诺看完书信气呼呼地说道,“我以为他也就是有点公子哥的小脾气,又加上轩哥哥一直护着他的缘故,心智不太成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倔的时候。” “看来,三公主又要吃上一番苦头了。”泠雨感慨道。 “吃苦倒不怕,就是怕他明日真的不愿走出房门和陌西城成婚,那才是最麻烦的。” 苍暮和她商量,让杜邵帆尽快娶陌西城为妻,也是为了防止田家被她灭门的事会影响她和良帝要谈的条件。 慧贵妃虽然依赖着田家才进宫为妃的,但是她的确很受良帝宠爱。 陌西城和杜邵帆成亲,也是给良帝和慧贵妃一个台阶,不至于让此事影响到之后的大局。 若是杜邵帆公然晾着陌西城的事传入了良帝和慧贵妃的耳中,那飞云阁和良国算是真的结了梁子,永远别想再和睦共处。 单一诺踌躇了片刻,直接光脚下地,走到书案旁,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交给泠雨。 “雨,你把这个交给林,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飞云庄,亲自交给杜邵帆,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泠雨接过书信,快步走出卧房,喊来暗处的云林把单一诺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他。 云林收好书信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担忧着飞云庄那边的情况,单一诺辗转难眠,泠雨因为胥天翔真的是彻夜未归,连云木都没一点消息而气愤的无法入眠,所以,两个睡不着的女人便在房中喝起了酒。 黎明时分,从云森口中得知单一诺和泠雨喝的伶仃大醉,刚刚入睡的云木把院子里的情况如数转告了同样彻夜未眠的胥天翔。 正往回走的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去了陌馨雅的院子。 午时才起身的单一诺揉着隐隐作痛的头听着云林说今日飞云庄的盛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主子。”云林抬头看着笑的极美的她,“您纸上写了什么话,为何坚持己见的邵帆看了以后立刻让人替他换上了红装。”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问他是不是忘了他独自一人杀入天牢救陌西城时的初衷。” 她说着慢慢垂下眼眸,苦涩一笑又道:“或许,除了他,没几个人会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什么吧!” 初衷往往会在起到一定作用以后被人抛之脑后,因为人在达到一个目的后,会产生下一个目标,大部分情况下,这个目标和初衷都不相符,所以它就会被忘记。 能做到不忘初心的人,无论是在古时候还是现代社会,都少之又少。 她的本意只是夸奖下杜邵帆,听在云林和泠雨耳中都觉得她是在变相说胥天翔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 按理说,他们这帮人在跟着之前都是胥天翔的人,可他们在跟了她以后,很快就被她所感染,在他们心里她早就已经取代了胥天翔的位置。 每每他们二人有矛盾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向着她。 更何况,此次是胥天翔有错在先,不认错还做出这么多伤害她的事,他们心里都很怨他。 一连三日,胥天翔都没有回来,她也自顾自的,不把此事放在心里。 泠雨气的小嘴撅的老高,小脸圆鼓鼓的,很像是在练蛤蟆功。 用了早膳,她憋着笑看着泠雨道:“走吧!咱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流连忘返。” “主子可别去。”泠雨拦住她,撅着小嘴道:“别去自寻烦恼。” “谁自寻烦恼还不一定呢!”她拉着气鼓鼓的泠雨边走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自从跟在她身边,泠雨最喜欢的就是她霸气侧漏的这一面。 总觉着,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好像她生来就应该是那个独特的存在。 刚走进后花园,她们便听到了湖边传来的嬉戏声。 泠雨气的直咬牙,可单一诺却面带笑容的走向湖边,对拉着胥天翔手臂,让他去戏水的陌馨雅道:“五公主还是不要强求王爷了,他在田家受了伤,湖水会致使他伤口留下疤痕。” “小小伤疤怕什么。”陌馨雅笑着说道,“馨雅觉得男人有点伤疤会更有男人味。”(未完待续) 无底线的伤害 陌馨雅说话的时候,手放在了胥天翔的胸前。 胥天翔目视前方的湖面,没有看站在他身后的单一诺也没有阻止小手放在他胸前的陌馨雅慢慢往他怀中靠。 单一诺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一副娇羞模样的陌馨雅道:“五公主这几日应该已经见识过王爷身上那些伤疤了吧!可有被那些狰狞的伤疤吓到?” “姐姐多虑了。”她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笑道:“王爷征战沙场多年,身上难免会留下很多疤痕,虽然看着很狰狞,但是馨雅很喜欢抚摸它们,毕竟那些验证着王爷曾经的过往。” 闻言,她莞尔一笑,伸手让泠雨搀扶走到一旁的凉亭坐下。 即使验证了她的猜想,可陌馨雅用“姐姐”来称呼她,也让她有种后背发凉,腿发软的感觉,扶住泠雨只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异样。 背对着她的胥天翔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很清楚,陌馨雅精心布了几天的局,刚与她打个照面就完败了。 他自己也一样,或许在她面前他从头至尾都是个跳梁小丑。 出了丑还不自知的陌馨雅,见单一诺离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的仰头看向他,期待他能回给她一个满是赞扬的眼神。 结果不言而喻,因为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淡然坐在凉亭中,欣赏湖中景色的小女人身上,所以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收起眼底的怒火,脚下故意滑了一下,惊呼一声环抱住了他。 “王爷。”她紧蹙眉头,娇滴滴的看着他说道,“脚,脚,脚好痛啊!” 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双手扶住她,低头查看她脚踝处的胥天翔在帮她看完脚伤以后抬头看向凉亭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王爷刚刚配合的太好了,馨雅觉得,这一次一定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觉察出不妥的胥天翔便直接丢下她快步去追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单一诺。 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被丢在湖边的她刚刚还很柔和的眼神变得戾气十足,脸上的笑容也早就被阴狠的表情所替代。 手指的各个关节,随着她攥拳的力度发出了咔叭咔叭的声响。 “王爷。”她大声喊住胥天翔道,“你加快脚步快去追上姐姐,千万不要让她去别院的后山,那里最近有山贼出没的迹象。” 他听完她的话脚步微顿,全身运功,脚尖轻点,飞身而去。 …… 另一边,看到他和她亲密举动后就立刻离开了单一诺疾步离开后回到了院子。 泠雨看她脸色不好安慰道,“主子不要生气,也许爷是……” “雨。”她停下脚步,打断泠雨轻声道:“他是真的失忆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装的,想要我原谅他才故意装的。” “主子的意思是……” 泠雨的话没有说完,她不明白单一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能说。 要说谁最了解善于隐藏自己,让人很难捉摸的单一诺,泠雨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这次她却没能第一时间明白她的心思,其实说白了也不怨她,毕竟她一直都不知道当初沼泽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单一诺此刻的低落正是因为她觉得胥天翔食言了。 曾经在沼泽边他答应她,再也不会让别的女人伤害到她,不会让她再因为和他有关的女人受伤。 陌馨雅用这种手段刺激她,他不仅没有制止,还扶住了她,给了她回应。 她垂下眼眸看着脚尖,失神的说道:“我和他那几年的记忆,他全部都忘了,许给我的承诺也都全部不作数了。” “主子……” “雨,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她摆手让泠雨退下,失魂落魄的走向卧房,和之前自信满满要去“斩草除根”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泠雨见她坚持并没有强行留下,只是很心疼这样的她。 默默跟在她身后,帮她关上房门守在门外,随时准备闯进去,以防她哭的伤心时没有人陪而显得太落寞。 外表坚强的她最怕这个时候没人陪,而恰恰她总是在这个时候没人陪。 事实上,泠雨并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依然很感激她能及时出现。 她总以为,当她使劲踮起脚尖去靠近他的时候,任何人都阻碍不了他们慢慢拉近的距离。 却忘了他有可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过往,不再是那个专属于她的男人。 虽然在她试探他的时候他表示过不在意她的过往,可他若是知道了她上一世的生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毕竟,之前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人是还没有失忆的他。 现在的他和她并没有感情基础,可能他也不会再像以前的他一样不愿接近其他女性,不会娶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越想,她就越难受,心中的恐惧不断的扩大,扩大再扩大。 胥天翔追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泠雨泛红的双眼,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让他十分心疼的场景。 他明白,他错了。 错在不应该那么轻信别人,错在不该为了试探她的心意而不顾她的感受。 “爷,既然您已经有了新欢,那您就不比再来烦扰主子了。”泠雨拦住想要进房的他,“主子承受不住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眉头紧蹙,目光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抿嘴不语。 云木看着僵持着的两人,心下一紧,直接越过发愣的胥天翔将泠雨打横抱起给他让开了路。 泠雨在云木怀里胡乱的拍打着,吵着让他把她放下,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直到离开了院子,他才伏在她耳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多伤她的心。”泠雨声泪俱下道,“一年多了,好不容易让主子放下了,你们却再一次揭开了她的伤疤。” “你没看到爷的表情吗?”云木帮她擦着眼里道,“爷知道自己错了,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好不好?” “我不想为难他,想要他们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无底线的伤害她。” 云木了解自己妻子的心思,紧紧抱住她安慰道:“想要主子不伤心就让爷去安抚她,不然主子只会更伤心。” 哭的稀里哗啦的泠雨何尝不明白。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为何,最近她总是很浮躁,总想要发火。(未完待续) 你,行吗? 云木安慰好泠雨的情绪,吹响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口哨,让周围隐匿的暗卫退到了院子外。 他们家爷要去哄生气的主子,他怕有属下在,脸皮“薄”的爷会不好意思。 床榻上的单一诺和胥天翔也都听到了口哨。 她十分疑惑,为何云木会让所有暗卫退下,准备起身喊泠雨进来就听到了房门处传来的动静。 后知后觉的她突然想到,云木回来了说明那人也回来了。 “诺儿。”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想到胥天翔也回来了,他便推门而入又反手关门问:“诺儿,你睡了吗?” 她没有回应他,侧着身子躺下,泪水簌簌往下掉。 十个月了,她一直都以为他还记得他们的曾经是在用这种方式求得她的原谅。事实上他是真的失忆了,她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接受她的曾经。 “若你不想让我进去,那我就守在门外。”没有等到她回应的胥天翔停下脚步道,“等你能原谅我了,我再进去。” 原谅?原谅什么? 应该求原谅的人究竟是他还是她? 他忘记了他们的曾经,那就说明他还不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单家大小姐,也就是说,她还一直在骗他。 可能那个要征求对方原谅的人真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她才对。 想到这些,她哭的更凶了,她的心开始犹豫了,不确信她还应不应该和他继续下去。 他隐隐的听到了抽泣声,心如刀绞般,便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掀开纱幔走到了她的床前。 “诺儿。”他将她拥入怀中,颤抖的声音抵上她的额头道:“我知错了,知道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确定你的心意,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毫无怨言,但我不想看你流泪,我会心痛。” 对了,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场面,是她最希望拥有的感觉。 别看她已经活了两世,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个三十大几的大龄女青年,可她却希望有人能把她当做孩子一样哄。 她希望对方能像个看到自己孩子流泪就很慌乱的家长,为她擦干眼泪,询问她的需求。 这样的事不需要经常有,能有那么一次就好。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轻轻放开她,捧着她的小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道:“别哭了好不好。” 他泛红的眼睛触动了她的心弦,令她迫不及待的冲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道:“小翔翔,咱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不想这样,我原本想要让你回来,好好给你过个生辰的,却不想搞成了这样。” “你记得?”他惊讶的问。 “当然,从那年在去皇家寺院之前知道了你的生辰以后,我就从来没有忘记过。” “对不起诺儿,你的生辰因为田家的缘故耽误了,一直想要给你补过却没有找到机会。” 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曾送我一个我最喜欢也最珍惜的生辰礼物,只可惜被我弄丢了,不过,它一直都存放在我的心里,我能随时随地把它翻出来看看。” 说实话,其实他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他也没有问。 不知是看出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还是想到了他可能不记得她所说的东西,她咬了咬下唇欲要转移话题。 谁知,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 和他相识已有五年之久,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挨过不少饿,受过不少冻。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肚子叫,还叫的这么响,那么久。 听到声音以后,她小脑袋就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肚子贴去,越贴越近,越听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反倒是他一脸的无奈和尴尬,若不是已经两三日都没有用膳,他也不至于这样。 只是看小女人很享受听着他肚子叫的声音,他也不忍打断她。 “想吃什么?”她突然抬头看着他道,“今日姑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吃的。” “你?”他微微蹙眉,“你行吗?” “小瞧我。”她嘟着小嘴,大夸其词道:“天底下没有姑奶奶不行的。” 他邪魅一笑,垂眸看着她道:“我记得去年生辰的时候吃过一碗面,一碗卖相不怎么好,上面有个心形煎蛋的面,那是我记忆里最好吃的东西,只是不记得是谁做给我的了。” 不用想,他不记得的东西肯定和她有关。 何况那碗面也的确是她在他去年生辰的时候做给他的,只是她没有看到他吃,当时她以为他已经嫌弃她,应该不会吃她做的面。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那是他记忆里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她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含泪道:“你先坐下等一会,面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她飞奔出卧房,大声喊着泠雨去厨房帮忙。 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他眼角的晶莹终归还是忍不住顺着脸庞滑落。 热气腾腾的面,有粗有细,有长有短,上面放着几片青菜和一个个心形的荷包蛋。 他一口气将一大碗面吃的一滴汤汁都不剩才抬头看着她问,“你吃了吗?” 她撅着小嘴道,“只有一碗……” 忙活了一个下午,和坏了好几块面,又煮糊了好几碗,好不容做出一大碗面,她想着他吃不完可以分给她一些就没让泠雨弄别的膳食。 这下好了,面没了,别的吃的也没有,她只能挨饿了,不能怪她撅嘴抗议。 错愕的看着她,他尴尬的说道:“那,那……” “爷,主子,属下让泠雨做了些小点心,你们要不要尝尝。”云木打断胥天翔那了半天的话道,“有主子喜欢的梅花酥。” “快拿来快拿来。”她急忙开门道,“饿死我了。” 云木含笑把托盘交给她,在她转身的瞬间帮他们关上房门退到了门外。 在她端着面离开厨房以后他便告诉泠雨,胥天翔已经两三日都没有用膳了,一碗面肯定不够他们二人吃,让她做些点心,以备不时之需。 泠雨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看似在风花雪月的胥天翔过的并不好。(未完待续) 耍流氓都名正言顺 几盘点心很快被单一诺和胥天翔风卷云残,一扫而光了。 她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想着晚上要怎么为他庆生。 净完手的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夕阳余晖下的她轻声道:“娘子,好美。” 他的这声娘子让她想起了他回来前她担心的事。 抬头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抿了抿嘴道:“胥天翔,我有话想跟你说,咱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好,” 他爽快的应下,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需要好好谈谈,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她的提议。 原本想去看个日落,可他们二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太阳的最后一道余晖也已消散。 拒绝了泠雨和云木等人的追随,他们二人选择去别院后山的山脚下。 离开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了某个院子里的二层角楼一个开了一条细缝的窗子,故意在路上耽搁了半片,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才到目的地。 枝叶繁茂的树木盖住了面前的整个山体,栖息在树上的鸟兽时不时发出些动静打破了沉寂的黑夜。 胥天翔用掌风将脚下的虫蚁打到了一旁把他的披风接下铺在地上才让单一诺坐。 微凉的夜风吹来,她把自己的披风拉出一些道:“若不嫌弃,盖着上点吧!” 他嘴角含笑直接把嘴硬的小女人抱在怀里,用她的披风裹住了两个人的身体,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娘子想和为夫聊什么?”他低着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问:“为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微微侧头,不敢直视他,怕被他的桃花眼吸进去无法自拔,更怕她没办法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年了,整整一年,很多次她都想好好和他说一说此事,正面询问他的想法。 决定要和他出来聊一聊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更是想好要从那方面把他带入主题。 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沉沦在他身上,大脑必须要保持清醒。 “胥天翔。”她垂下眼眸轻声道,“五公主和你的婚约你应该没有忘吧!” 他微微蹙眉,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其实你我在并没有夫妻之实。而且,我在咱们成婚那日的晚上逃了婚,临走前还给你写了一封休夫书,按理说,你我早就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 “休书何在?”他沉声问。 “一直是你收着的,我并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没有休书,就不能说你已经把为夫休了,现在,为夫和娘子依旧是父亲关系。” “你不记得咱们为何会出现在沼泽地的事了对吗?”她迅速进入主题。 他并没有再纠缠刚刚的问题,微微松了松抱着她的手臂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认真的说道:“因为你知道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了,听信胥宛月的谗言,要她把我送回去,才会被她骗去沼泽地。”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注意着他的所有反应。 毕竟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所以她要先确认他的想法再决定要不要说。 停顿的片刻时间里,他眉头微蹙的看着她,却没有要推开她或者说害怕的意思。 “那个世界比这里先进很多,那里有电,不用掌灯,有车,比这里的马车快上好多倍,能上天,能入地,即使不用见面隔着几千,几万甚至更远的距离也能和彼此对上话。那里的女子不会早早嫁人,很开放,而且女子可以自己择夫,两人就算在一起了若是不合适也可以分开在换人。” 他认真的听她说着,没有询问她任何问题,也没有要远离她的倾向。 好像已经被她带进了她所说的那个世界。 “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六年,十九岁以后,我就开始不断的交男朋友了,交往了很多个男人,和他们都有过同居的生活。”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很多,一夜情。” 听到一夜情这三个字他的眼神闪了闪,她的心跟着颤了颤。 失忆前他说他没有嫌弃她,当时的她觉得他只是在安慰她,本来她想醒来后好好和他聊一聊,没想到他却说自己失忆了。 之前她总以为他是装的,是他在用这种方式来缓和他们的关系。 她认为他能这样做说明他是真的不嫌弃她,这是想要和她继续在一起的表现。 直到今日见到他和陌馨雅在一起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傻的多么彻底。 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以后,她决定要面对现实。 世上没有男人不在意这些,就算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更何况是古代。 “那里没有三妻四妾之说,是一夫一妻制。可很多人在婚前就已经过上了这里只有婚配以后才能过的生活,所以,耍流氓在那个世界都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呢?”他微微挑眉问,“你认为我之前是因为在意你的过往,所以才要送你走,然后咱们才到沼泽地去的对吗?”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呆滞目光真实的反映了她此刻的内心活动。 脑海中也出现他们从千屻峰回来,他在淳王府跟她说的话,那些说是已经嫌弃她的话。 他看着她的侧脸,眉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嘴抿成了一条线。 沉默了两盏茶之久后,她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道:“谢谢你没有直接当面说出那些嫌弃我的话,知足了。” “我嫌弃你了吗?你……”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回头看向山上的某处,凝聚内力将从山上树丛中射向她的一支弩箭用掌风打落,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随后而来的箭矢。 躲过一阵箭雨之后,他把她护在怀里,目光凌厉的看向不远处的树丛道:“何人在此作祟?” “宁国战神,冷面鬼王爷,果然名不虚传。”一男子飞身而至,拱手作揖道:“吾等只只要单一诺,淳王若能将人交出来,吾等不会伤您一分一毫。” 胥天翔看都不看不远处的男子,冷声道:“想要和本王要人,你们也得又那个本事才行。”(未完待续) 你要相信你的男人 男子又说了什么,胥天翔一句也没有听,他只顾生气的看着他怀里的小女人了。 此刻的他是真的生气了,可以说是怒发冲冠。 刚刚他霸气的回复男子之前,单一诺挣脱着想要出来,小声跟他说道:“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吧!他们人太多,你一人对付不了,更何况还有我这么一个累赘。” 她的话不仅是对他能力的怀疑,还怀疑了他对她的心,甚至给了他一种如果把位置调换过来,她就会丢下他离开的感觉。 虽然那感觉转瞬即逝,都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决心要扳回她的想法。 她轻咬下唇,垂着头不敢看他,即使她刚刚那么说是因为她别有目的,也不能在没来的及跟他解释的情况下说出那么伤他心的话。 感受到他的怒气以后她怎么也不敢直视他,只能心虚的别开脑袋。 “女人。”他略带愠怒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他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嫌弃你。且不说那些都是异世发生的事,就算是你在和我成婚之前的事,只要是你这个灵魂,只要你愿意,我都爱你如初。” 爱你如初,爱你如初,爱你如初…… 她瞬间被他的这句话填满,呆呆的望着他,想要询问这个“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傻女人。”他声音嘶哑,喉结滚动了两下道:“快收起你的这个表情,否则我怕会忍不住对你的渴望。” 其实之前他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还同意和动机不纯的陌馨雅合作,都是因为他太渴望和她重修旧好,怕自己做出冲动的行为伤害到她才想要试探下她的心意。 前两日也是因为没有收到她的回应,十分担心她已经不在意他所以才食不下咽。 只有时刻跟在他身边的云木明白他那种担心自己被遗弃的恐慌。 在云木看来,当时的他只差没有飞奔到她的面前哀求她给予他些许的回应,不能不要他。 所以后来泠雨觉得并没有什么的为难看在云木眼里很难受。 看到他眼神变化的单一诺,慌忙收起当时的表情,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唇瓣上的疼痛感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他的确在这种危机关头明明白白的跟她告白了。 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搂上了他的精腰,慢慢把脸贴向他的胸膛,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甘松香,一脸的享受。 被他们忽略在外的男子看着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干咳了好几声也没得到他们的回应。 怒火中烧的男子身后的大刀高声喊道,“淳王,即使你在厉害也要看清眼下的局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刀剑不长眼,兄弟们一个不小心伤到你的话可就不好了。” 胥天翔回头瞥了男子一眼对怀里的单一诺道:“躲在爷怀里,不要出来。” 单一诺小嘴一嘟,反驳道:“你是把姑奶奶当废物,必须要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才能存活?” 明白她话中含义的他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爷的女人,天下无双。” “算你识相。”她嗔了他一眼。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伏在她耳边认真的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当然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可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累,更不想他一人面对险境。 大概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伸出一只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要相信你的男人,相信我有能护你周全的能力,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从他们刚相识到现在,她没有正式的说过她对他的信任,也曾很多次误解过他。 这一次,他向她发出了邀请,她当然要给足他面子,也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知道,她内心里一直都很相信她。 小手毫不犹豫的放在他的大手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用她的披风紧紧包裹住她的身体以后,他把他们二人紧紧的绑在一起,凌厉的目光看向还在叫嚣的男子。 男子也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们,把那个女人给我抢过来。” 他的号令刚出,一群山贼装扮的人从山上蜂拥而下,很快就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曾被苏寒月他们那帮山贼绑过的单一诺,扫视了一圈围着他们的这帮“山贼”,立刻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低声将她的发现告诉了胥天翔。 胥天翔微微颔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关心则乱,她只顾担心他能不能对付的了这些人,却忘记了他是风靡整个大陆的冷面鬼王爷。 征战沙场多年的他,怎么会连没章规的山贼和训练有素的暗卫都分不清。 战斗一触即发,敌人一拥而上,握着手中的兵器招招紧逼,却只是不痛不痒的攻击胥天翔只为了纠缠住他,让他无暇顾及被他绑在身侧的单一诺。 他浑金如土的用内力阻挡四周围上来的敌人,不让他们靠近她分毫。 一个飞身带着她脱离了包围,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漂亮的横扫,然后飞身踢在了刚转过头来的十几人胸口将他们踢飞的同时从一个人手中抢来了一把剑。 他迫不及待要尽快结束战斗,带着他的小女人离开安全这里。 却不想他只顾眼前的敌人忘记了身后的山上有可能还隐藏着更危险的敌人,一时不备接差点让远处对准了她的一把弩箭要了她的性命。 躲闪的瞬间,一把剑将他绑住小女人的披风砍断,抱着他让他带着旋转的她被迫和他分离。 他还没站稳脚就直接往与他相反方向的小女人所在地而去,在他即将要牵住她的手时,发现了又一次射向她的弩箭。 危急时刻,他没有时间思考,慌乱的他也忘记了手中握着的长剑可以打掉那支弩箭,第一反应就是将心爱的小女人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那支想取她性命的箭矢。 力道十足的弩箭插进了他的右肩,带动着他整个身体向身后的她倒去。 她扶住他要后仰的身体,瞪大看见看着他肩膀上的箭矢撕心裂肺的喊道:“翔。”(未完待续) 最难忘的旋律 胥天翔受伤了,而且他伤口处的血液是黑色的,说明那支箭矢上涂了毒。 他们的身后的人正一步步逼近他们,目的不言而喻。 中了毒的胥天翔肯定不能再应战,而他们的敌人却没有丝毫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不能说他们,应该说是她,这些人的目标只有单一诺而已。 为了不让受伤的胥天翔再为她而带伤作战,单一诺一手攥着拳头一手要去拿他手上的长剑,准备应敌。 他甩手将剑直直的插入正要向她攻来之人的心脏,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凝聚内力将侧面过来的几人放倒在地。 “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她抱住他低声道。 “傻瓜,爷没那么脆弱。”他宠溺的看着她说道,“抱紧了,爷带你离开。” “胥天翔。”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想回家了,带我回家吧!” 他微微一愣,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为夫带你回家。” 移开落在她身上的柔和目光,看向步步紧逼他们的人群时,立刻换成了十分凌厉,充满杀气的眼神。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打压对方大半的气势。 她知道,他此刻正在运功,也知道,箭矢上的毒素正迅速的在他身体里蔓延,可她却毫无办法阻止这一切。 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她真的不能看着他这样倒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他正凝聚内力的大手,示意他不管时机到没到,她都不能再等了。 “相信我。”他蹙眉道,“放心交给我。” 相信他的同时她还想说可是,看到他坚定的目光她把没有说出口的可是咽回了肚子里,放开他的手,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爱他,就相信他,何况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无论他们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再大的暴风雨也能一起面对。 单一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赌上一把的时候,另外一边正在四处寻找她和胥天翔下落的云木收到了一只什么都没有青鸟。 青鸟是胥天翔在动手之前悄悄放走的。 而云木在他们离开五公主的别院时发现了一件令他和泠雨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泠雨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想要去和单一诺分享此事,想到他们二人离开别院这么久还没回来有些着急就让云木带着暗卫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 言槐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直奔后山而来时恰巧看到了云木手中的青鸟。 “快,应该是出事了。”云木蹙眉对言槐道。 他让言槐和云林等人先一步往后山方向去,拦住想要一同前往的泠雨柔声说道:“雨,你先回去等消息好吗?” “不行。”泠雨一口拒绝,“你让我回去,我只会更担心。” 他知道她的倔脾气,拦是拦不住了,只好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那你跟在我身后,不可擅自行动。” “好。”她一口应下,挽着他的胳膊,跟在他的身侧。 …… 四面八方都有劲敌,受了伤的胥天翔要对付他们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着怀里的小女人,很快便有些应接不暇。 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体力不支的单一诺相信他不会有事,又很怕他会出事。 踌躇了片刻,仰头看着他道:“胥天翔,你给我听着,你敢出事的话,姑奶奶回去就改嫁,和别人生一大堆孩子,气死你。” “爷不会给你这个的机会的。”他略显虚弱的说道。 她紧紧抱着他,忍住眼泪,压制着想要阻止他在动用内力的冲动贴在他胸前低声道:“让我来吧!” “等你愿意为爷生孩子的时候,爷一定会让你亲自上阵。”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抽出一只手在他胸前捶打着道,“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 他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瓣,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担心我。” 胥天翔平日里不怎么会说情话,可他说起情话来简直要人命。 在这种危机时刻,她顾不上这些,只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抵制住这些人的攻击,脱身离开这里,让他尽快得到救治。 仿佛看透她心思的他瞥了一眼即将攻到他们身边的一圈人,强有力的掌风将他们逼退,宠溺的刮了她小鼻子一下道:“别担心,他们来了。” 谁?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帮人的幕后主使,当她警惕的环顾四周时又觉得不对。 他首先说的是让她别担心,如果是幕后之人出现了,那她不可能不担心,除非来的人是能帮他们的人。 一声好听的宝剑出鞘声传来,她再也不必去担心他说的他们究竟是谁了。 以前,她感受到祁玉的存在就会觉得很安心,虽然现在祁玉已经不在了,但是那把千钧剑也同样能让她安心。 言槐势如破竹,每一招都能放倒数名敌人,很快突破重围,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胥天翔和单一诺身边。 “一诺,你可有受伤。”他蹙眉问。 单一诺微微摇头,看着他身后问道,“云木呢?王爷中毒了,快让他过来诊治。” “主子。”泠雨大老远的喊了一声,松开云木的手臂,一路小跑过去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爷中毒了,你带解药了吗?”单一诺边摇头边问。 云木闻言一剑解决掉他身后对他挥剑的人箭步上前拉开要去搭脉的泠雨,搭了脉以后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瓷瓶给胥天翔喂下一颗药丸。 “林。”云木头也不回的喊了正在激战中的云林一声,“你掩护,我护着爷和主子撤退。” 云林颔首,余光瞥了瞥扶着胥天翔的单一诺,专心对付围上来的“山贼”。 正当言槐要再次加入战斗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来到三元大陆以后,单一诺最难忘的就是这个旋律,因为能吹出这个旋律的主人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虽然她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但是也从未忘记。 只是,她很确定,今日凑响这个旋律的人,绝非胥宛月。(未完待续) 伪装之下的真面目 “山贼”们听到这个旋律以后,立刻分成了两个分队,一队掩护另一队准备撤退。 云木灵活的用银针封住胥天翔的穴道,头也不回的说道:“一个不留。” 后面赶过来的暗卫应声现身,黑甲暗卫箭无虚发,很快解决了所有想要撤退的“山贼”。 还有一部分暗卫迅速前往有鸟儿被惊起的山上树林,一阵激烈兵器碰撞声后,山上再次回复了宁静。 “主子。”云木用内力帮胥天翔逼出些许毒素以后沉声道,“爷中毒已深,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回飞云庄。”胥天翔虚弱的说道。 单一诺看了看他几乎已经快要睁不开的桃花眼,回头对云林和云森说道:“林,森,你们二人去别院取马车,咱们,回家。” 他们此次来白石城的主要目的虽然还没有达到,但是,已经确认了些许重要信息的他们,想回家了。 云林和云森相视一笑,飞身而去。 “爷食言了,今日先由你带爷回家,等日后,爷带你回咱们二人的家。”胥天翔拉住她的手道。 “好。”她回头应了他一声道,“先休息一会吧!等到家了,我再喊你。” 胥天翔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紧紧握着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他不想睡,不想让这幸福的瞬间从他的睡梦中溜走,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 给他处理伤口的云木看出他的心思,对还想要再劝他闭目休息一会的单一诺说道:“主子,让爷醒着也好,如果爷有什么不舒服属下才能及时发现。” 她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云木小心翼翼的撕开他的衣衫,依旧插在他右肩的弩箭又短又粗,的确是个索命的利器。 废了好大劲将弩箭拔出胥天翔身体以后的云木看了看别院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 单一诺毫不犹豫的从衣裙内侧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道:“先用这个简单包扎一下,等会到马车上我再帮他缝合。” 云木接过布条,低头包扎,一帮举着火把的言槐也都往一旁侧了侧身。 胥天翔满意微微勾了勾唇,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她的披风,盖住了她刚刚私下布条的位置。 她嗔了他一眼,还是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自己的披风。 包扎好以后,云木起身放飞了手中的青鸟,扶起一直蹲在单一诺身后的泠雨,让她坐到一旁休息。 只顾盯着胥天翔的单一诺没有发现他们之间这个小动作,当然也不知道此刻的泠雨有多少话想和她说。 泠雨并没有因为她的忽视而失落,反而为她的因祸得福感到高兴。 或许这就是“真爱”的最佳表现方式。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因为这阵马蹄声明显并不是套着马车的马儿发出的,所以他们断定来人并非云林和云森他们。 骑在马上的两排侍卫举着火把走在道路的两侧,熊熊燃烧的火把黑夜变成了白日。 中间的被护着的白马上披着淡粉色披风的人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谁。 “姐姐,王爷这是怎么了?”陌馨雅翻身下马问。 “本阁主可当不起五公主的姐姐。”单一诺头也不抬的说道,“称呼阁主或者……淳王妃都行。” 她故意顿了一下,说出淳王妃三个字的时候,一直盯着胥天翔含笑的桃花眼。 陌馨雅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宽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就连指甲扎进了肉里她都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 “馨雅听姐……听阁主的就是。”她上前两步看着胥天翔问,“王爷的伤势严重吗?早上馨雅还提醒您千万不要来后山,这里最近闹山贼,您怎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 “原来五公主提醒过你啊!”单一诺嗔了胥天翔一眼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这里闹山贼,就不来这里散心了。” “王妃喜欢,有山贼又如何。”胥天翔淡若清风的说道。 “阁主能有王爷这样的好夫君,真是羡煞旁人。”陌馨雅说着蹲到胥天翔的身边道,“王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先跟馨雅一起回别院养伤吧!” “不必。”胥天翔转过头,假装要帮单一诺拉披风避开了陌馨雅的触碰道:“本王和王妃回飞云庄就好。” “王爷为何要舍近求远?”陌馨雅蹙眉问。 “只要王妃高兴,本王不在乎远近,五公主若没别的事就先请回吧!” 他不想和她废话了,下逐客令的同时让云木去看一下为何云林还没有回来。 即使他们看出了陌馨雅有问题,也很确信,她绝对不会直接和他们对抗,不敢对回去取马车的云林他们几人怎么样。 果不其然,云木很快来报,是陌馨雅的侍卫队伍挡住了路,云林他们被堵在后面了。 “馨雅罪该万死,这就让……” “走吧!”单一诺吃力的扶起胥天翔,对一旁准备让侍卫让路的陌馨雅视而不见,“让木被你过去吧!” 他微微摇头,拉着她的手,一半的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和她一起缓慢的走向马车。 完全被当透明人的陌馨雅生气吗? 无论是谁受到这样的待遇都会火冒三丈,可是,陌馨雅却始终面对微笑的跟在他们身后。 傻子也看得出,她如此卑躬屈膝,定是别有居心。 更别说是人精般的单一诺和胥天翔了,他们早就已经看清她伪装之下的真面目。 几乎筋疲力尽又加上毒素影响下的胥天翔实在无法自己支撑身体行走,一路几乎都是靠在单一诺身上。 艰难的将他扶到马车旁,她没喊云木而是用眼神示意云林和云森将他扶上马车。 她边靠在车辕上歇息,边等着身后的陌馨雅说出她的目的。 “本公主听闻三公主在飞云庄成亲了,嫁给了飞云阁老阁主的外孙。”见云林和云森从马车里出来以后陌馨雅上前一步道,“那本公主应该和阁主一起去趟飞云庄给三皇姐送份贺礼。” “良帝和慧贵妃都没有出面,五公主也不必麻烦了。”单一诺活动着被胥天翔压麻的胳膊道,“况且公主娇贵之躯也不宜和本阁主一起赶夜路。” “田家抗旨不遵,慧贵妃作为田家人已经被父皇打入冷宫,父皇身体不适,本公主理应代表我们良国皇室去送上一份贺礼。” “如果慧贵妃被良帝惩处了,那作为田家家主的外甥女,三公主岂不也应该受到惩处?”(未完待续) 她叫单一诺 单一诺说话的同时,转过侧对着陌馨雅的身子,用十分凌厉的眼神看向了她。 田家是被飞云阁灭门,可良国皇室却放出话说田家抗旨不遵,良帝下令满门抄斩,因为慧贵妃是田家家主的至亲,所以网开一面,给他们留了个全尸。 其实,从奉城到白石城只有三日的路程,单一诺故意把送田家人上路的时辰定在黄昏时分就是不想让消息传播太快。 可她人刚到白石城外,宫里的圣旨就早已经出来了,说明她的行踪早就已经暴露。 甚至有可能,她和田家人的谈判过程都有人时刻盯着。 胥天翔,苍暮和薛淼他们这些功力深厚的人都没能发现的盯梢着实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故意在陌馨雅那里待这么长时间就是想要看看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慧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突然明白,可能她杀了田家人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陌馨雅妩媚一笑道,“父皇最疼三皇姐,已经查明,此事她并没有参与,更何况她从出生都没有和田家人接触过,当然不会让她受连累。” “田家人是因为得罪了本阁主,所以被飞云阁所灭,何来抗旨不遵之说。”单一诺厉声问。 “阁主有所不知,父皇月余之前便任命田家家主为护国将军,田家所有习武子弟都编入护国军的行列。田舒成却公然抗旨,扬言田家子弟世代不会为良国效力,慧贵妃还以田家人的身份要挟父皇,父皇一气之下便下了圣旨。只是,阁主先了一步而已。”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单一诺万万没想到,田永禾居然早已经有了打算,扣下袁麒睿就是为了引她去田家打开那个箱子。 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得到箱子里的东西,然后让田家摆脱要帮她重建商国的命运,准备留下成为陌兆隆的开国功臣。 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便开始疑惑,那个箱子里究竟是什么,能让田永禾赌上整个田家人的性命。 当真是打开箱子则能一步登天,打不开则坠入十八层地狱。 “飞云阁近日有事,不迎客,五公主请回吧!”她说着转身看向云林道,“林,送客。” 云林闪身出现在她身后,拦住还想上前的陌馨雅道:“五公主,请。” 看着她掀起车帘走进了马车,陌馨雅咬着后牙,用十分柔和的声音说道:“既然阁主不方便,那馨雅就改日再去拜访。” 她没有理会陌馨雅的装腔作势,看着躺在长榻上的胥天翔道:“我赶走了你未来的侧妃,你若不愿意,我再让泠雨把她喊回来跟咱们一起回飞云庄,好能在你养伤期间,伺候左右。” 胥天翔憋着笑看着她坐在一旁瘪着小嘴,独自吃味的小女人,心里乐开了花。 他最喜欢看她为他吃味的模样,甚至可以说非常享受。 故意轻轻呻吟了一声,在她来查看他情况的时候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娘子吃味的模样真好看。” “姑奶奶才不会吃味,你若喜欢,把她娶了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她嘴硬道。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在,“今生,我唯有一妻,她叫单一诺。” 那年,他在宫里也说过这样的话,时隔数年,再次听到,她依旧激动不已。 好半天她才平定好情绪去查看他的伤口。 “木。”她喊来云木问,“你看下那支弩箭上的毒是什么毒,伤口现在能缝合吗?” “这个毒的毒性虽然很强,但是爷中毒以后用内力护住了经脉并无大碍,只是他动用了内力,还有余毒未清,伤口最好是回道飞云庄再做处理。”云木搭了脉以后解释道,“我已经给师傅去了信,他应该已经做了准备。” 她微微颔首,掏出手帕给胥天翔擦了擦伤口处流出来的血迹,抬头便发现刚刚还坏笑着看着她的人已经昏迷。 “主子别着急。”云木在她发问之前抢先道,“爷可能只是是太累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好说。”云木蹙眉道,“让师傅看完……” “呕!” 泠雨捂嘴趴在车窗上的干呕声打断了云木要说的话,他也第一时间倒了杯水端给了她。 刚刚单一诺查看胥天翔伤口的时候让她帮忙解开了包扎着伤口的布条,血腥味慢慢充斥着整个车厢,她已经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云木让云林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贴心的帮一脸痛苦之色的她顺着背。 单一诺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啊?” “刚刚我和雨去找主子就是要说这事,若不是遇到意外,主子早就应该知道了。”云木道。 性情比较腼腆的他,就这么两句话,脸已经红透了。 单一诺没有继续打趣他,让他带着泠雨却去后面那辆马车休息还吩咐云林和云森快些赶路,天色已晚,刚刚怀孕的女子需要舒适的环境好好休息。 他们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赶到了飞云庄,刚下马车她就嘱咐泠雨先回去休息,甚至还想要云木陪她一起去。 云木看了一眼泠雨道,“主子,师傅需要我帮忙给爷解毒,雨自己可以的。” “一诺。”泠雨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让他去吧,不然他会很不安心,我也不能好好休息。” “那好,那你自己先去休息,我一会……” “诺儿。”出门迎他们的苍暮焦急的打断了她的话问,“你有没有受伤?” 她放开泠雨的手,示意她先回去休息回头看着苍暮笑着道:“师傅别担心,我没事,只是胥天翔受了伤。” “一诺,翔他还好吗?”随后而到的杜邵轩蹙眉问。 “他昏过去了。”她回头看向正小心翼翼抬着胥天翔下马车的云林和云森对苍暮说道,“师傅,你先看看他的情况。” 苍暮大步走到马车旁,看着已经昏迷的胥天翔眉头紧蹙,二话不说搭上了他的脉。 可诊断过后,他的眉头却越蹙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未完待续) 大胆追爱的步伐 “师傅,是不是……” “先进去再说。”苍暮让开路,让云林和云森抬着胥天翔先进去他才回头看向单一诺道:“诺儿,为师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苍暮需要单一诺帮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此毒需要她的血才能解,二是可能需要和紫心要一些这里没有的药物。 她听到他的话,有种不好的预感,潜意识的认为无论是哪个可能都应该很麻烦。 杜邵轩看出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太担心,翔做事心里有底,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他最怕的就是你为他担忧。” 胥天翔的确很怕她为他担忧,这是他从未说出口的话,也只有从小一直陪伴他左右的杜邵轩能读懂。 有同样想法的她何尝不知,报喜不报忧,是爱的表现。 觉察到庄子外有异动而赶来的薛淼和石头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碰到抬着胥天翔回去的云林和云森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了看胥天翔的伤势,快步赶往门口。 “丫头。” “小诺儿。” 喊了正和杜邵轩说话的单一诺一声,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异口同声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她眨了眨眼睛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过来了啊!” “二姐夫,你太过分了。”薛淼确认她没事,怒气冲冲的看向苍暮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让我知道。” 单一诺走过去挽上苍暮的胳膊,含笑替他解释道:“三水舅舅你别生气了,师傅肯定是想着你新婚燕尔,又这么晚了,打算明日再告诉你。” “轩儿不也是新婚嘛!他怎么在这。” 薛淼不依不饶,并不仅仅是因为苍暮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出了事,而是因为此事牵扯到单一诺,所以他心里有种后怕。 远远的看到云林和云森抬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特别害怕他们抬进去的人是她,若不是石头在旁扶了他一把,当时他就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了。 “收到木儿发来的消息时,轩儿正好在场才会跟着一起等着他们回来了,并不是有意只通知他不通知你的。”苍暮怕薛淼的执拗让杜邵轩左右为难开口解释道,“况且他们已经回来了,就算今晚不告诉你,明日也会知道。” “万一丫头中了毒,若等到明日,一切都为时已晚。”薛淼反驳道。 他的话提醒了说话的几人,刚刚被抬进去的胥天翔身上还有余毒未清,此刻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苍暮原本也在为那个毒犯难,想到了单一诺的手串,却忘了薛淼。 在毒这方面,可能万能的手串并没有薛淼对毒物的种类和知识了解的多。 二话不说拉上薛淼就往里走的苍暮没来的对单一诺解释,可聪明的她已经知道了大概。 快步跟在他们身后,一直默默的听着苍暮,云木和薛淼讨论胥天翔所中之毒,就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生怕打扰到他们。 正在她默默询问紫心这种能瞒过云木的毒究竟为何物时,苍暮喊了她一声。 “主子。”云木垂首行礼道,“之前属下一是不敢确定,二是怕主子担心,对主子撒了谎,请主子责罚。” 她拍了拍云木的手臂让他起来道,“快起来,此事不怪你。” 也许是她有些心神不定的缘故,在她听完云木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和她说话时用的是属下和主子之间的尊称。 正是因为她无意间忽略的这个小细节,所以她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诺儿我们两个留下就好,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苍暮头也不回的说道。 苍暮的话听似是在体恤他们,实则是在勒令他们回避。 他如此着急的下逐客令,让她悬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薛淼箭步上前扶了她一把,询问她怎么回事她都完全没有听见。 虽然她听不太懂他们刚刚讨论的那些话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薛淼并没有十成把握能解此毒。 她原本想着,就算他没有十成把握,至少不会让胥天翔又性命之忧。 等情况稳定后,她再让紫心去找可以彻底清除毒素的办法。 苍暮的这种表现让她有了危机感,打心底里害怕她会因此失去她的爱人,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听见不见没等到她回应又着急喊她的薛淼在说什么。 薛淼抬高声音喊她的时候,苍暮也快步走了过来,他担心她也受了伤只是一直隐忍着没说。 给她搭了脉,确认她没事以后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吐了一口浊气。 “二姐夫,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薛淼蹙眉问。 “主子是不是听懂了咱们说爷因为动用了内力,毒已入脾胃,可能好几日无法进食而担忧才会突然这样?”云木揣测道。 苍暮边从他的针包中掏出一根银针扎向她的人中边心疼的看着她无神的眼睛道,“她历经千难万险,数次差点送了性命,都是为了平儿,这一次也不例外。” “师傅。”被疼痛刺激的回过神以后,她着急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是不是……” “平儿没事。”苍暮打断她道,“为师让他们走只是不想让他们在这里打扰你休息而已,和平儿的病情无关。” 她长舒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靠在了薛淼的身上。 从云木口中得知胥天翔已无大碍,一直等在院子里的杜邵轩和石头进门时看到她这个样子,便明白了她之前所说的爱究竟是什么。 在这个什么都还很保守的年代,思想也很陈旧,大多数的人眼里只有合不合适,没有爱不爱。 甚至可能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出现以后,教会了她身边的这些人究竟什么是爱,让他们要懂爱,更要大胆去追求所爱。 连太皇太后都公然承认了自己对太上皇的爱,即使他们相差了二十多岁的年纪,也阻碍不了他们大胆追爱的步伐。(未完待续) 利益可以战胜一切 已经死过一次又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单一诺也是在看到胥天翔以后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 上一世的她在以为自己被耍了以后就不再相信爱了。 到了这里以后,她又从新燃起了对爱的渴望,庆幸的是这一次老天真的让她尝到了爱的滋味。 言归正传,为了能让奔波了大半夜的她好好休息,苍暮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石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蹲在胥天翔床前的她第一个转身离开。 杜邵轩帮着苍暮一起推着要留下的薛淼出了卧房,反手关上了卧房的门。 他知道,苍暮还有事要和她说,对又转过身的薛淼说道:“小舅舅,一诺他们遇袭以后直接赶了回来,肯定很累,师傅应该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你若真的为她好,就等她休息好了再来。” 薛淼蹙了蹙眉,没有再坚持要进去也没有回去陪娇妻,而是拉着杜邵轩去屋顶喝酒。 巧的是,他们刚到屋顶就看到了独自喝酒的石头。 三人臭味相投,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天蒙蒙亮才被云木,云林和云森搀扶着回去。 在他们喝酒的时候,苍暮问单一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胥天翔为什么会中毒,他们又为什么没有回陌馨雅的别院而是连夜赶回了飞云庄。 “师傅,他真的没事吗?”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反问道,“刚刚木好像很愧疚的样子,是不是他……” “平儿没事。”他打断她,“木儿他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让平儿受无法进食的苦,太自责,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现,你不要给自己太敏感,若是有事的话,为师定当第一个告诉你。”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紧紧握着胥天翔的手,微颤的身子稍稍有了些许缓和。 帮她倒了杯水,他没再急着询问,而是等她缓了半天神以后才又问了一遍他刚刚问的那些问题。 刚问完,他又蹙眉加了一个。 “你们难道是觉得此次遇袭和五公主有关,才决定要连夜赶回飞云庄的?” “我们决定回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她轻轻的把胥天翔的手放下,转身道:“师傅,你觉得我们在她别院的十里以内的范围遇袭,她能逃得了关系吗?” “这么说,陌兆隆最终的目标是你?”苍暮蹙眉问。 她轻轻的摇摇头道,“我觉得他的目标应该是那个箱子里的东西。” “他们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陌兆隆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可她认为田永禾应该已经知道,而且还透露给了很多人知道。 正是因为他透露出去的消息才会让尊主和陌兆隆盯上了这个箱子。 因为这个箱子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密码箱,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只有她认识,所以她是唯一能打开箱子的人。 盯着箱子里东西的尊主和陌兆隆,自然而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她。 如果田永禾还活着他一定会告诉单一诺,他并没有把箱子里的秘密告诉尊主,只是用里面的东西和陌兆隆做了个交易。 尊主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早些年和田永禾合作的时候见到了箱子,知道它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想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那人留下的宝物。 确认了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以后,他就不再那么渴望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觉得,他想知道的东西都在她的脑子里。 前不久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的他并不着急要把她弄到手了,而是等着他功成之时在把她和她获得的果实一起收入囊中。 只是他没想到,一件他并不在意的小事让他所有的计划跑了空。 先说单一诺,她有了这个推测以后,把她的一些想法和苍暮简单的说了一下。 “诺儿,这些不急,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平儿的身体恢复了,咱们再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苍暮安慰道。 “那我先帮他缝合一下伤口吧!”她起身走向床榻,“师傅你帮我拿点水,给他喂两片消炎药,我怕他伤口发炎,他既然好几日可能都没办法进食,那就要预防着千万不能让他发烧。” “为师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着急赶他们几个走。” 她的手串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她的手串就是她的“百宝箱”。 利益可以战胜一切,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因此而盯上她。 缝合完毕以后,苍暮让她休息一会,亲自给胥天翔包扎,又让云木端来温水帮他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衫。 也许她是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只在床沿边趴了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苍暮给她搭了件外袍,和云木一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房。 翌日巳时,美美的睡了一觉后的泠雨进房的时候,她突然猛的一下惊醒。 “是我吵到你了吗?”泠雨帮她顺着背问。 “没有。”她轻轻的摇头,“雨,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感觉很奇怪。” “什么梦让你这么在意。” “这是我很久之前做过的一场梦,因为这场梦以后我遇到了一件很扎心的事,所以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最怕的是蛇和水,上一世,她回国的飞机上梦到了自己落入一条满是蛇的河中,惊醒后她心神不定的下了飞机,然后她就被生父逼的从二十六楼跳了下去。 再一次做这个梦,让她心里有种恐惧感,她怕这一次遇到危险的不是她而是他。 目光停在那种煞白的妖孽脸上,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默默在心里祈祷着不要让她的爱人有事。 无论什么苦难,她都愿意一个人承担。 原以为今日第一个过来烦她的人会是昨晚特别不愿意离开的薛淼,没想到来的却是她以为会躲她些许日子的一个人。 “叨扰王妃了,还请王妃见谅。”秦妍薇福身行礼道。 “你我只有月余未见,怎么生分成这样了?还是成了亲的女子突然成熟了,各方各面都不一样了,真是面面俱到。”单一诺含笑道。 秦妍薇垂首不语,使劲的搓着手中的帕子,如果帕子的布料差点的话怕是早就被她搅碎了。 给了身旁的泠雨一个眼神,泠雨快步离开帮她们关上了花厅的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秦妍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完待续) 无规矩不成方圆 单一诺没有第一时间去扶秦妍薇,也没有询问她为何这般,只是静静的坐着,也没有看她。 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抿了一口香茗问:“轩哥哥知道你来吗?” “相公昨夜和石大侠还有薛庄主喝了很多酒,刚睡下。”秦妍薇低声说道,“并不知我会来找王妃。”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她挑眉问。 “王妃应该早就知道我为何要跪地请罪,我若再多言,就有画蛇添足之意了。” “既然你明白,我也没有阻止你和轩哥哥成亲,为何今日还要来此?” 她以为,秦妍薇会躲她一段时间,等他们忙完手头上的这些事这件事也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翻篇了。 可若把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有可能会让他们很多人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很疑惑,秦妍薇本是个聪明的女子,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难道是她错信了她,她真的是带着秦燃,确切的说应该是丞相给她的任务而来? 猜测时,她最后画了一个问号,因为她觉得她不会这样,所以才没有直接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不想相公自责,更不想让他来承担我犯下的错。”秦妍薇抬起头,笃定的看着她,非常坚定的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打是杀,任由王妃做主。” 她只看了她一眼便确定,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在袁国公府要为心爱之人挺身而出的姑娘。 人没变,犯下再大的错也都不算错。 “轩哥哥酒后的胡言乱语你不要在意,虽都说酒后吐真言,但是酒后的人说话不过脑子,有些话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她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秦妍薇道,“你和他也相处了月余,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人品吗?” “王妃怎么知道他跟我说醉话了?” “你刚刚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了啊!”她扶她坐下,打趣道:“都已经做了我的嫂嫂了,怎么反倒不是我以前那个敢说敢做的妍微姐姐了?” 秦妍薇小脸一红,垂首不语。 趁她低头的这个空隙,她用一个手势让门外时刻注意着花厅情况的泠雨去帮她办了件事。 小别重逢,闺蜜之间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马上到正午,秦妍薇先提出要回去看看杜邵轩才让由负荆请罪转变而来的闺蜜小聚画上了句号。 刚松她出去,她便一脸严肃的看向一个方向。 等候已久的杜邵轩慢慢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瞪了他一眼,在他身后的人出来时,她严肃的小脸上多了些许怒气。 “小诺儿。”石头怯怯的走上前道,“我知错了,你……” “林。”她压制着怒火瞪着石头喊来云林,“带他下去,鞭责二十。” 云林应了一声,看了眼石头,示意他快点撤。 还想和她说些什么的石头秒懂云林的意思,嘱咐她别生气便和云林一起走出了院子。 杜邵轩看着石头离去的背影道,“一诺,你走之后我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并不是石头跟我说的,你不要责罚他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你问的还是他自己说的,他都犯了飞云阁的禁忌。”她十分严肃的看着他道,“错了就是错了,只要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那我……” “你先跟我进来,等会再说怎么罚你。”她打断他,说完便转身进了花厅。 进了花厅,她正襟危坐,见随后走进来的他关上门后道:“说说看你这么做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他不意外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 且不说他的酒量她了如指掌,以他的警觉性,就算真的喝的烂醉也不会对旁人说出任何关键性的只字片语。 更别说他所说出口的是她严令任何人透露出去的问题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道,“我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才刚刚娶了妻室,有些心不在焉,便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个……” “轩哥哥若真是那般贪恋女色,岂不早就妻妾成群了?又怎么会让袁鸶鸶和严怡萩为了你大打出手,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他微微垂首,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以此来缓解脸上的尴尬之色。 早就知道她肯定会发现他的小心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要走这一步的,他着实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未来路上的阻碍。 其实泠雨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在她面前他也很难说出那些他早就准备好的话,只好用这种最低级的谎言拖延时间。 她猜透了他的心思,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逼他亲口说出那些话也是为了他好。 有些事,只有亲口承认了才能真的记在心上,不然,容易迷茫。 刚刚从秦妍薇口中听说了杜邵帆和陌西城的现状,还有燕子不知为何留下一封和离书就离开了以后她就更加坚定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她不想看到他和秦妍薇在将来出现任何差错。 先不说秦妍薇这个人怎么样,只说她能为了他,连自己的家和名声都不要随他来到这里,就值得他用心对待。 半盏茶后,他抬起头看向她道:“一诺,我不想她将来被人因为此事而诟病,所以用这种方法让她自己来跟你负荆请罪,只想她自此以后能从这件事中跳出来,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轩哥哥。”她起身笑道,“你大婚,我还没来得及送贺礼,故意逼你说出心里话,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就算是我送你的贺礼吧!” “一诺……” “听说丫头又大发雷霆了?是谁把我们的阁主气成这样,快告诉小舅舅,小舅舅一定帮你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薛淼边说边牵着刘静的手走进花厅,一旁的泠雨掩嘴轻笑着,拦都没拦“装腔作势”的他。 单一诺瞥了他一眼,看了看憋着笑的刘静对杜邵轩道:“你快回去吧!她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不要让她发现什么端倪。” 杜邵轩颔首,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谢谢你,丫头。”(未完待续) 一点知觉都没有 那几年,单家大小姐跟在杜邵帆屁股后面做跟屁虫的时候杜邵轩会称呼她为丫头。 总会时不时的揉揉她额前的碎发嘱咐受挫的她。 “丫头,邵帆年少不懂事,你别生气,回头我定会好好批评他给你出气。” “丫头,你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为了讨别人欢心而委屈自己。” “丫头你快多吃一些,别饿着。” …… 单一诺记忆里,在乐清县再次和杜邵轩相遇以后,他再也没喊过她丫头,久别的称呼让她觉得很亲切。 拉住要离开的他,她道:“轩哥哥,她是不错的姑娘,好好爱她,我希望你能幸福。” “傻丫头,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他说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跟薛淼和刘静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了这里。 薛淼早就看出了杜邵轩的心意,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没有当着刘静的面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 以免无意间给旁人增添任何在背后诟病她的机会。 杜邵轩不想秦妍薇被别人诟病,他也同样不希望任何人说单一诺的一句坏话。 不过他对她和杜邵轩对秦妍薇的感情不一样,从始至终他在她面前都像是个贴心护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收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瞪了他一眼,小手打了一下他牵着刘静的那只手,抢过他手中的小手道:“这就是爱,说不清道不明,糊里又糊涂的爱。” 刘静小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一般,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生怕她再打趣她。 她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道:“三水舅舅,你把我的姐姐给娶回了家,那以后我要怎么称呼她才好呢?” “小舅母。”薛淼坐到刘静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她是我的女人,当然要跟我的辈分来。” “实力护妻啊!”她笑道,“飞云阁好丈夫的典范。” 平日里总是没皮没脸,最爱大脑的薛淼也被她这一句话说的脸色通红。 借口说去看看胥天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厅。 她和刘静手牵手正要说些体己话,听闻她回来的杜邵滢和瑜楚各自拉着自己的相公过来凑热闹了。 四个小女人,三个是新婚,这下可乐坏了爱开玩笑的单一诺,逗完这个逗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苍暮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花厅里的笑声,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三个男人径直走向卧房。 简单的搭了个脉,他蹙眉看着床榻上的人低声道:“不知道你小子积了几辈子的德,能让她如此不计后果的为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道:“她昨晚应该给你喂了不少她的血来解你身上的余毒,她需要好好休息来养身子,今晚不要让她再照顾你了。” 出了卧房,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敲响花厅的门,打断了三个女人的打闹。 他有件事需要她帮忙,因为这件事只有她才能办好,所以他就算知道她需要休息也还是得烦扰她一次。 薛淼,刚子和飞天也早就看到在院子门口徘徊了好几次的一个身影,明白苍暮要做什么,去花厅中带上自己的娇妻纷纷向苍暮行了一礼辞别。 “天。”单一诺喊住还没和她说话的飞天,“晚些时候你和瑜楚过来用膳。” 飞天和瑜楚交换了一个眼神,颔首离开。 目送他们出去后,她没等苍暮开口便让泠雨嘱咐云木看着点胥天翔挽着苍暮走了出去。 泠雨要跟上去的时候她摆手阻止,让她在她走后去外面把一直没有进来的陌西城请进来喝茶等她回来。 苍暮微微一笑道:“诺儿,你若不说为师还没有发现,原来你已经……” “师傅,时候未到。”她打断他道,“若不然,他也不会中了毒还坚持要护我。” “为师明白了。”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 今日是个阳光明媚的艳阳天,太阳照耀下,晚春的凉意慢慢消散温度缓缓上升,天空作美,突然飘来了几朵白云遮挡住了正午最强的这段阳光。 小凉风轻轻的吹着,单一诺深吸一口气,挽着苍暮缓步走着。 他们还没走近院门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怒喝,接着就是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他,他用眼神告诉她这是日常经常发生的事。 悠闲的步伐突然加快,被她挽着的他大步跟上她又快又急的小碎步走进了杜邵帆的院子。 院子里,豆丁一边低声抽噎着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轮椅上的杜邵帆仰着头盯着他头顶正随风摆动的树叶发呆。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她突然想起这两句诗句边说着边一步步走向杜邵帆道:“夏已至,秋天的脚步也将要被唤醒,还有谁能阻止硕果累累的景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杜邵轩眼眶微红,慢慢转头看向走向他的她,双手微颤看了看自己的右腿道:“就算有再多的果实我也够不到,摘不了。” “试都不试就说自己不行的人是懦夫,不是我的敢于挑战,一直勇往直前的朋友,杜邵帆。” 她说话的同时停下了靠近他的脚步,直勾勾盯着他泛红的眼睛默默给他鼓励。 秒懂她用意的豆丁扔掉手中的东西跪在杜邵帆面前道:“少爷,阁主说的没错,你试试吧!” “我,我,我……” “帆儿,为师曾告诉过你,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苍暮打断杜邵轩我了半天也没说出的话道,“既然诺儿也鼓励你去试一试,你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他自嘲一笑道,“没用的,它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还尝试什么?” 苍暮自从到了飞云庄就一直鼓励他尝试着站起来,可能他的腿还没有到残废的程度。 可是他坚持说腿已经没有知觉,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想在做无谓的尝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厌弃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的自己,若不是单一诺说服他,他甚至都不会和陌西城成婚。 也许是因为当日成婚的不仅他自己,在拜完堂以后他又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从那日开始,除了豆丁和苍暮以外,他谁都不见。 还穿着红嫁衣的陌西城被他关在门外,哭着靠在院门上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未完待续) 自暴自弃的资格 单一诺看着杜邵帆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十分恼火,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要把他从轮椅上拉下来。 豆丁见状慌忙护住了他,几乎哀求的看着火冒三丈的她,祈求她不要这么对他。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豆丁明白他是个多要面子的人。 别的不说,只说曾经单大小姐跟在他屁股后转的时候,他明明很想和她好好的相处却还是在见到十分讨好他的她以后表现出了一副十分厌弃她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豆丁都会拼尽全力保住他的颜面。 “杜邵帆,你知道就在这一刻,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在面临困境,有多少条腿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站立,又有多少没有了双腿双手已经拼命活着的人吗?你有什么可自暴自弃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去自暴自弃。” 她几乎是吼着说完的这段话,因为她最看不起碰到一点磨难就自暴自弃的人,她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 其实最令她生气的是,这个人是她重视的人。 她不允许任何一个她在意的人放弃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放弃了,那这个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能力有限的她做不到像圣母那样拯救世上所有正在面临苦难的人,可她补鞥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谁不是在努力活着的同时又为了活着而努力。 作为死过一次,多次差点没了性命的她身边的人,必须要比别人更加努力的活着才对。 一把拉开护在他身前的豆丁,她把着他的肩膀道:“我在沼泽地的悬崖之上,被挑断了手脚筋扔进沼泽时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想的是如果我还有活路,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说实话,当时被扔进沼泽,坦然接受死亡现实的她是真的在默默祈求苍天能救救她,让她能和她的爱人一起活下去。 在沼泽边,她确认自己活过来以后就急不可耐的要和胥天翔表明自己的心意。 活了,她就要称心如意的活,不仅要活得精彩,还要活出个花样来。 “当年,石头为了救我右手臂和右腿都受了重伤,他日复一日的苦练才能再次握起了他的那把剑。你可曾想过,如果当时他像你一样放弃自己,那他还能有今日吗?” “我和他不一样。”杜邵轩蹙眉吼道,“我被狼人所伤,可能随时都会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和他没有可比性。” “你已经服用了我让人带来的药水,怎么可能会变成怪物?” “别骗我了。”他看着她闪烁着泪光的大眼睛道,“我的腿已经出现了腐烂,很快就会变成怪物了。一诺,你就让我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吧!” 闻言,她眉头紧蹙,打转了半天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到他的身上。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她真的很难接受,她一直以为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他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个坎,才无法让自己站起来。 若是他的腿真的开始腐烂的话,那可能是狼人身上所特有的病毒已经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他真的会变成怪物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问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只要能救他,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 关心则乱,最为沉着冷静的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慌乱中忘记了她还能询问紫心。 感受到她情绪的紫心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出声道:“主人,你先看看他腿上腐烂的程度,可能紫心还有办法能帮他拖延一段时间。” “对。”她慌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回头看向苍暮问,“师傅,你看过他的腿吗?现在腐烂到什么程度了?” 苍暮摇了摇头道,“从为师回到飞云庄,他一直推脱说伤口已经好了,不让为师查看。” 她立刻回头,在杜邵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掀起他的长袍,撸起他的裤腿,小脸凑近他的腿,仔仔细细的查看他腿上出现的斑点。 围在院墙上的几人看到她如此果断的做法,惊得瞪大了眼睛。 有甚者,还差点从围墙上滑落下去,尤其是把她视若掌上明珠的薛淼。 先不说杜邵轩腿上的东西会不会让旁人受影响,只说他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他就不允许她和他之间有过分的亲密。 薛淼的反应真真的验证了“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这句话。 就算只是一个把对方看作自己女儿的父亲同样会如此对待自己看作女儿的女儿。 向博翰住了要冲上去的薛淼,“一诺妹妹会掌握好分寸。” 他用妹妹称呼单一诺,是让自己站在了她兄长的位置在和薛淼说话。 当薛淼还在为向博翰的话愣神时,杜邵轩拍了拍他道:“小舅舅,博翰说的不错,就算是翔在这里,也同样不会让你去阻止她。” “小舅舅?”石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杜邵轩问,“你是和小诺儿学得?” 三元大陆都是称呼舅父,在这里,第一个叫舅父为舅舅这个称呼的人是单一诺。 而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袁浩铭和袁浩谦新奇之后便觉得十分的亲密,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她的呼喊。 曾有人在诽谤她的时候将她这个称呼说成是大逆不道,后来又变成了隔辈间亲切的称呼。 “二姨母还在世的时候说我和小舅舅相差了没几岁,叫舅父太生硬,叫舅舅最亲密,自小,我和翔都喊他小舅舅。”杜邵轩看着蹲在地上查看杜邵帆腿伤的单一诺道。 事实上,不仅是薛淼觉得单一诺和薛雨霜有很多相似之处,所有和薛雨霜相处过的人,都觉得她们很相似。 杜邵轩和胥天翔开玩笑的时候还说,单一诺是否就是薛雨霜的女儿。 石头邪魅一笑,看着蹲在单一诺身旁的苍暮道:“看来,飞云阁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感觉他话里有话的杜邵轩正要询问他此话何意时,就听到院子里的小丫头突然大笑了起来,便把目光转向了院子的方向。 单一诺此刻刚刚站起身,笑的前俯后仰的她摆了摆手,示意围墙的几人下去。 几个大男人交换了几个眼神,尴尬的挠着头飞身进了院子。 她强忍住笑意,白了他们几个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目睽睽之下掐了一把杜邵帆的右腿。 杜邵轩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啊!!!”(未完待续) 发泄 趴在围墙上偷听的几人,在听到杜邵帆说自己的腿已经开始腐烂没有任何知觉的时候心都好像被揪了一下。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变成怪物,那他们又该怎么抉择。 听到单一诺掐他以后他发出的这声惊呼,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个二货。”单一诺气呼呼的戳着他的额头道,“给你医治的大夫为了让你减少疼痛用银针封住了你腿上的穴道,可能是你挣扎的时候将银针弄断,大夫忘了取出,将银针留在了你的腿部穴位上。” 她说着接过苍暮递来的半根银针道,“你感觉不到疼痛就能死命的对自己下狠手吗?什么要腐烂的斑点,那不过是你自己掐自己留下的淤青罢了。” 闪着银光的半根银针有力的证明了她刚刚所说均为事实。 如果有人不知道哭笑不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话,可以去看看杜邵帆此刻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把这个成语演绎的淋漓尽致。 也不能说是演绎,应该说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或者说是作为一个拥有一个中二少年灵魂的人展现出了自己的本质。 “哈哈哈哈……” 众人也不管杜邵帆此事究竟有多尴尬,都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笑声传出好远好远。 帮他拔出插在穴位上,解了穴后起身的苍暮嗔了他一眼道:“你若早些让为师替你搭脉,查看你的伤势,何至如此。” 回过神的杜邵帆先是傻笑,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般。 单一诺走过去,抱住他,让他靠在她的肩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长久以来,他感觉到自己腿上没有知觉,不能行走都是因为银针扎入皮肉太深所致。 拔出银针以后,他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又慢慢脱离搀扶有了自己腿还在的感受后,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银针封住穴道已达半年之久,想要恢复行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还需慢慢恢复才行。 有了希望,他便不再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恢复了些许原本的朝气蓬勃。 那边还有人等着,单一诺没有在他这里多做逗留,嘱咐杜邵轩等人在此帮苍暮给杜邵帆的腿做按摩和针灸,她带着向博翰走了出去。 “师傅可曾和你说过我的想法吗?”她边走边问。 向博翰微微点头,偷偷瞄了她一眼,又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神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语。 她心里明白他的心思,可她也是为了能不负袁国公夫妇所托,护他周全,才忽视掉他的想法做出了这个选择。 毕竟他在田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暗中盯着他们的人有可能也已经知晓了他的底细。 昨晚,她阻止陌馨雅来飞云庄也是怕她是来确认向博翰身份的。 越想越不舒服的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道:“翰哥哥,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表兄走之前已经告诉我了,让我听你安排。” 袁麒睿刚回到飞云庄就又改变主意想要去边关看看,说白了其实他就是担心袁浩坤。 单一诺去白石城之前就把袁家精锐军的令牌给了苍暮,袁麒睿走的时候是拿着令牌带着袁家军一起走的。 父亲为护自己的儿子不远万里的跑来,儿子当然也要长途跋涉带兵去护父。 “飞云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去那里最安全。”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路上你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护好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他是?”向博翰微微蹙眉。 “他是外祖父和外祖母藏了十年的人,和你一样,肩负重任,将来你们可能还会有很多交集。”她抬眸望天道,“虽然我还不曾和他会面,但我知道,他一定和你一样很像个普通百姓却拥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 他听完,立刻行礼道:“博翰明白了,多谢师傅教诲。” 扶起行礼的他,她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边走边道:“等他醒了见了那个孩子以后,你们就出发吧!” “弟子遵命。” 半路,她让他回去休息,嘱咐他启程之前什么都不要做也都不要想,养好精神最重要。 目送他离开以后,她快步走向自己的院子,路上一直在想要用什么办法去帮那个受尽挫折和屈辱也没有放弃自己爱人的好姑娘。 活了两世,阅人无数的她从没有轻易对谁竖起过大拇指。 秦妍薇告诉她发生的这些事以后,她打心底里对陌西城生出了敬佩之意。 即使此事中没有任何牵扯,她也会全心全意帮这个受尽磨难的姑娘追到心爱之人。 站在花厅门口,看着坐在花厅中,面容虽然憔悴但是气质依然端庄优雅,半低着头的女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就在她看着陌西城的这个瞬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此刻还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帮陌西城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至少能缓解她和杜邵帆之间的关系。 “西城。” 直呼着陌西城的名讳,没在名字后加上公主二字,笑靥如花的走进花厅,给她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受尽苦楚的她好似见到了亲人一般,忍不住热泪盈眶。 单一诺像刚刚安慰杜邵帆一样抱住她,让她在她的肩头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番。 在杜邵帆面前,她只字未提陌西城的事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不想让他以为她是她的说客,以免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见到陌西城如此脆弱的样子,她觉得她之前的决定是对的。 自从秦妍薇和她说杜邵帆是如何对待陌西城的时候她没问也猜到了有多少人去劝过他。 她认为一些事,劝的多了可能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作为陌西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现在的她不能让杜邵帆对她有任何逆反心理。 “你若信我,什么都不必说,这个下午,你和我学几首曲子,然后选你最喜欢的作为你和他做成真夫妻的开始。” 她在陌西城停止哭泣的时候边从泠雨手中接过湿布巾递给她边笃定的说道。(未完待续) 拿得起放得下 成婚已有月余的杜邵帆和陌西城至今都还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一年多前,她为了救他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可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 原本他们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却因为他的腿伤让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变的如此虐心,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是至今还没有圆房。 单一诺话中所说的真夫妻意思就是让他们今晚圆房。 陌西城瞪大眼睛看着她,手上的湿布巾应声落地她都没有察觉到分毫。 不怪她会如此惊讶,是单一诺的话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本来只想让她帮忙劝劝杜邵帆,能让他不那么排斥她的靠近,每日都能让她见见他就好。 没想到,她从她嘴里听到的第一句居然会让他们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即使她一直都很期待那一日的到来,也不敢相信会这么快就能见到成效,以为她是在说笑或者逗她玩。 可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又让她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一,一诺,你,你……” “你只要相信我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她附身捡起地上的湿布巾交给泠雨,又从她手里接过一块干净的递给陌西城道:“先擦擦脸上的泪痕,咱们时间不多,不能再浪费了。” 回过神的陌西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慌不择乱的用布巾擦拭了一下脸,表示自己可以开始了。 树上的云森翘着二郎腿听着院子里偶尔传出来的歌声,晃悠着脑袋,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道:“没想到这个三公主除了弹了一首好琵琶还有这么动听的歌喉。” “她的声音不及主子的好听,主子唱起来才是最好的。”云林淡淡的说道。 “那是。”云森自豪的挑眉道,“遗憾的是主子的声音太轻,这里根本听不到,二哥,要不咱们下去听?” “你又想挨鞭子了是吗?”云林白了他一眼道,“老实待着。” 云森无奈的耸了耸肩,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子,按捺住了心里的另一个小心思。 而坐在另一个树枝上的云林正凝聚着一股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内力集中精力倾听着一个很弱很弱的歌声。 他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只听清了四个字:一次就好。 练习了一下午,陌西城学会了五首最具代表性的歌曲,里面有一首单一诺自始至终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唱过的一首歌。 这首歌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被歌词深深的吸引住了,很希望将来有人能唱给她听。 很多年过去了,她却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出现。 她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牵着陌西城的手,鼓励着她走出花厅,四下看了一圈问:“西城,你自己过来的吗?念春怎么没有随你一起来?” 陌西城听到她的问话,眼眶一红,抽噎着道:“她来不了了。” 聪明的她只看表情就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蹙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去宫中救下了我们以后,我们刚出宫门就遇到了十几个狼人的围攻,在他被狼人抓伤的时候念春用身体挡住了狼人咬向我的獠牙……” 说起当时的情况,她眼中打转的泪水又一次滑落,不仅仅只是为念春,还未在宫中为了护住慧贵妃而牺牲的念夏和念冬。 她自小就在她们四个的陪伴下长大,念春温婉可人,针线活可谓一绝,念夏饱读诗书,特别文静,念秋自小习武,功夫了得,念冬心细,痛处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平时,她若长时间出宫就会把念夏和念冬留下,帮她照顾慧贵妃。 之前念秋留在上京城以后,她出门时一般都只带着念春和念秋在时教出来的几个习武的婢女。 此次分别之前她们还开玩笑说,念秋已经嫁了人了,等她回来就给年纪最长的念冬也寻摸一个好人家,没成想,她们却成了天人永隔。 单一诺瞬间明白了为何她见到陌西城坐在花厅中的模样会那般触动。 抱住她抽泣的身子,以此来安抚她无从安放的孤心。 其实五年前,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她也有过这样的感受,直到她遇到了透露着阳光之色的祁玉。 他用他的光和热暖了她冰冷的心,让她看清了冰层之下的心里住的那个人是谁。 一下子失去了太多的陌西城在最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的时候又被自己的爱人所伤,她之前的发泄或许真的只是她情绪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刚帮她稳定好情绪,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便头也不回的等候在院子里的人道:“想问什么,问吧!” 云森上前一步,“三公主,念春,念春她……” “她被邵帆烧了,怕她死了还……”陌西城再次哽咽,“好在她走的并不痛苦。” “那……”云森欲言又止,“多谢三公主相告。” 他没有问出想问的话,拱手行礼答谢陌西城以后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单一诺没有给满脸疑惑的陌西城任何解释,回头对泠雨说道:“让木选两个精灵的女子过去伺候西城的生活。” “主子放心,大师兄已经挑好了人,只等主子点头了。”云木从卧房出来道。 能让云木喊大师兄的人,非杜邵轩莫属。 她一着急忘记了,杜邵轩已经回到飞云庄月余,也应该早就知道了陌西城的遭遇。 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有些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槽糕,就算此时正面临困境,也许这些困境只是在为了更好的以后做铺垫。 嘱咐泠雨好好休息,她亲自陪陌西城走向属于她的幸福之路。 拉着她颤抖的手,走到杜邵帆的院子门口,她鼓励她道:“虽然追爱的道路会让你觉得很辛苦,但是你要勇敢的往前走才能得到幸福,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的爱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若爱他,就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成则皆大欢喜,不成,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一诺,你的意思是……” “无论是谁,都不能无底线的消耗你的感情。”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西城,若是今日他依旧没有给你回应,你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未完待续) 等了十几年 单一诺是新社会独立性非常高的女性,不像旧社会的女子以夫为天,更不会任由人践踏自己。 她的理念是,人,不能欺负人,更也不能让人欺负。 陌西城瞪大眼睛的看着她,半天没出一个字,可她却明白了她所表达的意思。 默默的把那些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率先一步走进院子的单一诺没等从饭厅出来迎她的杜邵帆说话便大声的说道:“刚刚我在外面捡了你的人,顺路给你送回来了,正巧她好像还没有用膳,你们一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杜邵帆和扶着他的豆丁正要问是什么人,便在她转身后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陌西城。 陌西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紧张的手指不停的搓动着,小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与其说她是紧张,不如说她是害怕,怕她还没开口杜邵帆就要赶她走。 院门外等着的单一诺也一样很害怕会出现她最不愿看到的场面而屏住了呼吸,紧紧的攥着小手。 “放心吧!”石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道,“杜邵帆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她猛然回头问,“你怎么这么确信?” “小诺儿,你曾经跟我说过,男人除了感情还要有责任心,我相信杜邵轩那样的人不会教出太差的弟弟。” “不错嘛!记得还挺清楚,既然如此,那你……” “天气虽然开始热了,但也不能贪凉。”杜邵帆突然开口打断了她想和石头说的话,“饭菜一会就凉透了,快进来用膳吧!” 和院子里的陌西城一样,她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眶已经泛红,鼻子开始发酸,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豆丁喜极而泣,抹了一把脸道:“我去给少夫人加副碗筷。” 没了豆丁的搀扶,杜邵帆身子貌似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的好像马上就要摔倒。 陌西城快步过去扶住了他,用自己瘦小的身躯给他做了拐杖。 看出了单一诺八卦的小心思后,石头二话不说抱着她到院墙上看热闹。 更贴心的是,他居然从袖带里拿出了很多的糕点给她垫肚子。 她边吃边看着饭厅中沉默用膳的两人,嘴角上扬着,不停向他伸手索要糕点。 帮着豆丁忙里忙外的收拾完残局,陌西城独自去饭厅搀扶着杜邵帆道院子里喝茶,闲坐了一会。 两人虽然一直沉默着,但却是很好的开始。 十分有眼力劲的豆丁悄悄来到院墙上坐在石头的身边,和单一诺他们一起看起了“热闹”。 “不早了。”杜邵帆放下茶杯道,“扶我回房吧!” 陌西城快速起身,一声不吭的扶起他缓慢的往卧房走,他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她瘦小的身体上。 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目光停留在杜邵帆此刻可能已经能自己站立的腿上,瞥了豆丁一眼。 豆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表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她并没有告诉陌西城杜邵帆的腿可能很快就好的事,没成想这件事却成了他们缓和气氛的桥梁。 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和好就行。 要办的事眼看已经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准备让石头带她回去。 此刻的她又累又饿,真的是一步都不想走。 石头起身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听到卧房中传出来的歌声又停下了脚步。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你明了,我明了,这种美妙的滋味。” 陌西城没有选那首她最喜欢的歌,而是选了这首最具代表性的歌。 听得出来,唱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正当她为她有自己的选择而欣慰,以为窗纸上映出了杜邵帆在帮她擦眼泪的景象以后他们会就此进入正题了的时候,又听到了她哽咽的歌声。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杜邵帆。”陌西城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我等了你十几年,只想问你,你愿意要我吗?” 听到这句话,单一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本来以为她在门口说的话白说了,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并没有白说,而且她还教会了一个处于低谷的女子如何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给偷听的正饶有兴趣的两人一人一个爆栗,嘱咐豆丁去杜邵轩那里带那两个婢女过来,小心伺候着便让石头带她回去了。 石头把她送到院子门口便要离开。 她喊住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想起来,只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转身回了院子。 整整一天她都没有时间去看他的爱人一眼,牵挂着他的她脚步越走越快。 “木,你去照顾雨吧!”她走到床榻前道,“雨她现在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这里有我,你们不必担心。” 云木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房,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回来了?”泠雨撅嘴抱怨道,“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心疼主子,若不是我有些腹痛,我就自己去。” “放心好了,主子不会有事的。” 泠雨撇了撇嘴,从窗户打开的细缝中观望着卧房那边的动静,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给胥天翔擦了擦脸,单一诺直接脱下已经黏糊糊的衣裙。 忙活了一整天,她出了不少的汗,黏糊糊的衣服贴在身上她觉得很不舒服,准备去浴湢间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背过身的她没有发现,看到她宽衣解带的某人,眼神越来越炙热。 她把放松的坐到木桶中,突然警惕回头,看着浴湢间房门厉声问道:“谁?” 一个男人的影子慢慢出现在房门上,她攥紧了手中的布巾,另一只手慢慢把布巾拧成强有力的绳子,准备用它做武器。 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直到走到房门前,才停下了脚步。 房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让她呼吸紧蹙,心跳加快,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未完待续) 一次就好 单一诺呼吸越来越紧蹙,就在她等着外面的人走进来准备出手时她突然又放松了下来。 缓缓放开手中的布巾,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身子完全放轻松以后才轻轻的吐了出来,然后平静的问:“本阁主正在沐浴,阁下不变进来,有事就在外面说吧!” “为夫不进门,怎么帮娘子沐浴?”胥天翔勾唇道。 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的时候,她兴奋的从木桶中站起了身,又迅速的坐了回去。 他上扬的嘴角弧度又加深了几分,没有着急进门,就站在门外听着屋内小女人因为慌乱而制造出来的水声。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结结巴巴的问。 笑意又加重了些许,他故作平静,不答反问道:“为夫能进去帮娘子沐浴吗?” “不能。”她立刻拒绝。 “那为夫等在门外,娘子有事喊为夫就好。” “好。”她应声后又小声道,“其实我自己可以,你稍微走远一些也没关系。” 他但笑不语,看了眼手中的衣裙,轻轻帮她关上房门,往后退了几步。 快速沐浴完的她擦干身上的水,有弄好了手腕上的棉布才发现自己忘记拿衣裙进来了。 她轻咬下唇站在浴湢间的房门前低声道:“那个,你……” “吱呀!” 他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在她惊讶的神色中直接把她的衣裙放到她的手里他又转身走出了浴湢间。 尴尬,尴尬,尴尬…… 虽然她围了大块的布巾,但也还是有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体验到害羞的感觉。 她抱着手上的衣衫傻笑了好半天,活脱脱就像一个得到心爱东西的小孩子。 从他刚刚的举动,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胥天翔虽然长期在边关战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粗人,特别讲究礼仪。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他很想要,可也不会做白日宣淫之事。 为数不多的共浴都是因为他心疼她所以才会在帮她沐浴的同时被她拉着一起的。 提出要帮她沐浴,会大大方方进入浴湢间,还面不改色的人绝不是以前那个特别傲娇的鬼王爷。 确定他失忆的现实以后,她并没有觉得失落,因为他失忆了还是一样爱着她,所以她不但不失落反而很高兴。 直到她整理好自己走出浴湢间,嘴角都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在她刚打开房门走出来时,站在门外的胥天翔看着笑的很灿烂的她轻声唱了起来。 听到他歌声的她,加深了笑意,笑着笑着便哭了。 “你是不是很早就醒了?”她嘟着嘴,边抽泣边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夫不是有意的,刚准备要告诉你就听到了你在教陌西城唱这首歌。”他上前一步,抱住她抽泣的身子道:“装睡只是想跟你学好这首歌,然后唱给你听。” “你为什么要选这一首。”她抱住他,咬着下唇问。 “因为安儿一直都很希望有人给安儿唱这首歌,而我从千屻峰醒来以后一直都很想唱给安儿听,却不知要如何才能学得会,所以今日才会装睡偷师。” 他话中喊了三次她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知晓的名字,让她刚刚确认的事情再一次有了大反转。 慌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她推开他的身子,直勾勾盯着他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安儿。”他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 “安儿在昏迷前跟我说,要和我重新开始。”他伸手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托起她的左手,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棉布道:“因为我知道之前我伤你伤的太深,而那些伤痕短时间内又没办法痊愈,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来缓和你我的关系,却不想因为我的小聪明,又一次让你受到了伤害。” 她眉头紧蹙,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能压制住。 小嘴一撇,鼻子一纵,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不大却充斥着整个卧房。 没等他上前哄她,她就用力将他推来,哽咽道:“胥天翔,你个大混蛋,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他微微一愣,然后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很不厚道的笑了,“安儿这个样子,真可爱。” 她听到他带着玩味口气的话,猛地抬头,抹了抹眼泪,便一圈打向了他。 轻松接住她看似很用力实则很柔和的小拳头,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她转了一个圈。 只是抱着还好,转圈的时候,他大手一小心将她胡乱系的系带给拉开了。 宽松的中衣让她的香肩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安儿。”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迷离的看着怀里的她道:“我想要你。” 她扁着小嘴,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唇瓣上印下了一吻…… 打横将她抱起,他边走边唱:“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人世间,最奇妙,最令人无法理解的非爱莫属。 爱在人类还没有进化的时候就已经诞生,随着人类智慧的开发而逐渐体现出来了它的重要性。 它能融化万物,它能让人有所牵绊。 心有牵绊,情有所属。 也许在外人眼里,单一诺和胥天翔想要再走到一起十分艰难,可他们自己很清楚,他们差的只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而已。 分分合合好几年,他们都很清楚,他们爱着彼此,只是,老天嫉妒他们的爱,总会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 被眼睛迷惑住心智的他们暂时没有看透事物的本质时便会做出违心的决定。 只要他们心中的爱还在,终有一日,必将拨开云雾见月明。(未完待续) 让我先救你 苍暮端着石头为他斟满的一杯酒,看着明月高悬的夜空一饮而尽。 随风而来的一片散云从明月之上飘过,乍一看,好似是月亮在用小脸回应他似的。 他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低声道:“眼见也并不为实啊!” “师叔是说小诺儿和淳王吗?”石头拿着酒杯,再次给他已经空了的酒杯斟满问:“他们之前是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了吗?” “世人皆会有一叶障目之时,诺儿和平儿也不例外。” 说完他再次一饮而尽,望着夜空默道:霜儿,如果你能看到他们正在往你期盼的方向发展一定也会为他们感到高兴吧! 薛雨霜留给他的遗书中嘱咐他一定要护好胥天翔未来的妻子,尽量帮他们走到一起。 若真的走不到一起,也要让来自未来的她带着飞云阁去完成她的使命。 他曾问祁尔,为什么薛雨霜会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和她一样来自未来的人,他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说。 祁尔最后一次在他梦中与他相见时告诉他,不久的将来,单一诺会帮他解开所有的疑惑。 自从来到良国以后他就日日为此担忧,怕是因为她又要经历什么困境所以才能帮他解开疑惑,若是这样,他宁愿永远都不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答案。 “燕子的事诺儿应该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苍暮突然回头看着石头道,“不管怎样,不能让诺儿因为这件事离开飞云庄,所以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会亲自去替你寻燕子回来。” “师叔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石头又给他斟了一杯酒,“也知道燕子不过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可能她自己就回来了。” “石头,诺儿说的没错,你成熟了。” 石头勾起唇角看着窗外道,“也许老天让我遇见她就是为了让她教会我什么是责任。”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饮尽了杯中的酒。 夏日的太阳早早的就露出了头,庄子里喂养的大公鸡挺着脖子看着东方露了一点头和它玩捉迷藏的太阳发出了一声声鸣叫。 鸡鸣的声音让窝在胥天翔臂弯里的熟睡的单一诺缓缓睁开了双眼。 嗅到熟悉的熏香,感受到久违的温度,她含笑抬头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不知不觉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怎么哭了?”胥天翔微微睁眼,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她轻轻摇头,“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怕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梦,醒了,就没了。” “那为夫再帮你回忆下昨晚发生的事,如何?” “你想干什么?”她嘟着小嘴,猛的坐起身,警惕的看着一脸坏笑的他,“胥天翔,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和以前的你简直是天壤之别。” 以前的他可不会和她说这么痞里痞气的话,更别说是在天已大亮的时候。 现在的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活脱脱一个“老司机”。 他邪魅一笑,一把将她拉到身侧玩着她鬓角的秀发道:“因为娘子喜欢,所以为夫愿意一试。” 说着,他故意将她最喜欢的“小肉肉”露了出来。 就连他们圆房那日都没有丝毫羞涩的她发现此刻他有了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而他没等她细细品味便被她通红的小脸吸引,欲罢不能,缓缓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在她推搡着他,含含糊糊说着注意伤口的话时他堵住她的嘴和她重温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一切。 日常三竿之时,连刚正式圆房的杜邵帆和陌西城都起身来了他们的院子,他们二人还没动静。 杜邵帆脸色微红,看了一眼搀扶着他小脸通红的陌西城准备先行离开时一向很稳重的飞天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 “木,主子和爷呢?”飞天焦急的问。 “他们……”云木回头看了眼卧房蹙眉道,“他们还没起身,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大长老到了,他,他快不行了,要见主子和爷。”飞天道。 “什么……” “天,你且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云木刚想问大长老什么时候到的,就被卧房中听到此话的单一诺打断。 她在说话的同时也在快速的穿着衣服,刚餍足不愿起身的胥天翔也和她一样快速的整理着衣袍。 飞天应声离开以后,云木和泠雨快步走进卧房,帮着他们梳洗穿衣。 前厅,在苍暮的主持下,刘静给大长老敬了一杯媳妇茶。 靠着一口气吊着命的大长老含笑点了点头,已经喝不下他十分想要喝的那杯茶了。 当初,薛淼和大长老一起从飞云阁出来没多久,大长老就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也感知到自己命不久矣。 他询问薛淼,单一诺信中所说的刘静究竟是不是能让他稳住心的女子。 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他让薛淼先行,告诉他,如果可以,让他尽快娶她过门。 之所以会说如果,是他当时还想着让他娶田珊来稳定住田家一事。 薛淼和单一诺说要尽快娶刘静,怕时间来不及,而状况百出的他们再等不了三年的孝期。 单一诺明白他是怕刘静再打退堂鼓,也明白了大长老可能命不久矣,他是想在老父亲去世之前看到他成家。 不然她不会让杜邵轩三兄妹不等杜德扬夫妇回消息就这么快成亲。 言归正传,眼看只进气不出气的大长老就快不行了,众人都焦急万分的看着前院的院门,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大长老刚进门都没来得及看上薛淼和刘静一眼便说要见单一诺和胥天翔。 众人也都明白,他撑着一口气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见他们。 门口张望着的飞天和飞下感觉到一股清风迎面吹来,便松了一口气,帮厅里的人关上了房门。 单一诺没等胥天翔放下她便挣开他的手,牵住感觉到她来的大长老伸出的手道:“叔外祖父,我来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伸出手,苍暮立刻递了一杯水给她。 她一手托起大长老,一手把水杯递到嘴边,将她刚刚放在他口中的两粒速效救心丸用水送下。 “别着急说话。”她帮他顺着背轻声道,“让我先救你。”(未完待续) 令牌何在? 救人是单一诺赶来的主要目的,其次才是听大长老说他要和她说的重要的话。 与她不同,因为大长老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已到,没有救的必要了,所以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丫头,老夫,能说清话已是极好,不必白费功夫了。” 她感觉到他呼吸突然变得均匀,明明只剩一口气却能流利的说出整句话忍不住哭了出来。 懂医理,又跟苍暮学过一些中医理念的她很清楚,这个景象叫回光返照。 紫心接触到大长老以后也提醒她道,“主人,时间宝贵。” 其实她明白,大长老的时间不多,只是她不愿意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胥天翔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子轻声说道,“爷的安儿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中豪杰,不是逃避现实的胆小鬼,一定不会辜负叔外祖父为了大局撑到现在的苦心。” 是的,她若再浪费时间就是辜负了大长老的一番苦心,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了无遗憾的离开。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满脸慈祥的大长老说道:“大长老见笑了,本阁主刚刚失态了。” “没想到,不过几年光景,当年那个小丫头居然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实至名归的当家女主。”大长老欣慰的看着她道,“还记得当年在乐清县第一次见到你扮成老太婆的模样吃凉粉,老夫当时还不敢确定袁国公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究竟是对是错。现在确定了,他的决定是对的。” “那你就代他看着我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她拉住他的手,强忍着泪水道:“不然,我偷奸耍滑了你们都不知道。” “你是个有责任感的好丫头,不会做偷奸耍滑的事。”他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把这件事交给你,我们这帮老家伙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他看了站在她身后的苍暮一眼,用眼神示意,时间到了。 苍暮微微点头,从袖带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大长老,回头用眼神告诉薛淼,刘静不宜留在这里。 薛淼会意,伏在娇妻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便福身行礼离开,还特别懂事的让自己尽量放轻了开门和关门时的动作。 见她出门来的飞天和飞下悄悄交换了个眼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厅内,大长老把苍暮递来的书信交给单一诺道:“这是袁将军走之前留给你师父的信,让他等你见了老夫再给你,里面有你没来得及问他的事情,你看完信,老夫再解释给你听。” 她蹙眉接过书信,犹豫了片刻,颤抖着双手准备打开的时候胥天翔率先握住她的手,拿过书信帮她打开,放在了她面前。 袁浩坤信中告知了她一直都很疑惑的一件事,也说明了袁国公早在她被认回袁国公府的时候就交代了知晓此事的他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将此事告诉她。 他觉得,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应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事实如她所料,袁心爱当年真的没有失忆,之所以会嫁给还是挑货郎的单青山一是因为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是她知道了小河的存在。 那时候,袁国公和向氏一直在寻找黑曜石吊坠的下落,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在她即将要和单青山成亲之前回去找袁国公夫妇时恰巧被袁浩坤碰上。 她没有和已经和她打了照面的兄长说话,而是塞给他一封信嘱咐他日后一定要好生对待她的女儿。 他很疑惑,为何她还没有成亲就知道自己会有女儿,在她大着肚子再次去见袁国公夫妇的时候他询问了她缘由。 轻轻抚摸着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她笃定的说道:“只有女儿能替我去做本应该是我做的事,她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愿牺牲一切让受尽苦难的她平安度过余生。” 信中,袁浩坤还说,袁心爱死的时候他和袁国公夫妇就在单家门外。 不是他们不施以援手,是袁心爱很早就嘱咐过他们,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无论她发生什么是都不准他们插手,直到她的女儿死而复生以后他们才可与其相认,护其周全。 切不可中途与其有任何交集,不然可能会断送了她女儿的性命。 单一诺看到一半的时候视线就已经模糊了,她想起了袁心爱那张挂在袁国公府的画像上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她说她愿牺牲一切只为她的女儿能平安度过余生时的画面。 上一世,她从未在白晓艺的身上体验过什么是母爱,不知道被母亲护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虽然这一世她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但却知道了母爱的伟大。 向氏爱着自己的女儿,愿意看着她为了自己的女儿牺牲,又为了外孙女的安危,忍住思念,直至她穿越而来的那年赏梅宴上才出面与其相认。 袁心爱同样爱着自己的女儿,她和单青山为了女儿牺牲了整个单家。 单一诺的眼泪不仅是因为感动而流,还是因为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他们牺牲一切要护的那个人所以才会觉得愧疚。 胥天翔抱住她颤抖的身子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看到你流泪,他们都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活着。” “丫头,平儿说的对,你外祖父临终前给老夫来信让老夫代他转告你,他们只想你能平安。”大长老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现在只希望您能平安无事。”她哽咽道。 大长老轻轻摇摇头,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向胥天翔道:“平儿,令牌何在?” 胥天翔微愣了下,又立刻拿出时时刻刻都贴身放着的玉佩交给了大长老。 看到大长老手中的玉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从郭氏口中得知九姨娘要在袁心爱遗物中翻找一个令牌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令牌究竟是什么。 凭她想破了脑袋也不敢相信,原来,它就是那个引起众多事端的令牌。(未完待续) 自私也需要资本 直至今日,单一诺已经听到有两帮人在找这个令牌。 一个是已经死了的九姨娘受到一个神秘女子的指使要找它,另一个是屡次为难与她的向嵘。 向嵘在沼泽边时说这个令牌属于南平,她觉得它极有可能和前商国有关。 大长老这个时候让胥天翔拿出这个,让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压力。 她可以做事,也可以帮人,更加能用她在二十一学到的东西改变一些陋习。 可若让她去复原一个分裂的国家,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老夫从你的表情看的出你可能已经猜到这个令牌的用处了。”大长老微微一笑道,“虽然前路很艰难,但是丫头,你千万不能因此而畏惧,让平儿陪着你,勇敢的走下去。” “为什么?”她蹙眉问。 她只说了三个字,却问了无数个问题,包含着她所有的疑惑和不甘。 无论是为她牺牲的人还是直到此时她才明白的一些事,都让她有种不甘任命运摆布的感觉。 以前的她总怕老天嫉妒,让她眼前的幸福瞬间消散。 明白了很多事以后,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了要奋起反抗命运的想法。 生出萌芽,逐渐长大,迅速长成了岑天大树。 看似很艰难的这一切其实就发生在她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的一瞬间。 “丫头。”大长老轻轻拍了拍她攥紧拳头的小手,“凡事都有因果,老夫虽然等不到你找出因的所在了,但是老夫坚信,你日后定会交出众人所期盼的果实。” 正在迅速成长的大树突然枯竭,然后被她连根拔起扔到一旁,因为她不能不顾为她牺牲和即将要为她牺牲的人,所以她放弃了反抗。 自私也需要资本,她没有这个资本。 “您放心。”她握住他的手,“不论前路有什么,不论我深陷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会屈服也不会放弃,直到我抵达终点。” “我会和她一起。”胥天翔补充道。 她清楚的听到他话中用的是“我”,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用这样的自称。 听到这样的话,她坚信她刚刚做的决定是对的。 而大长老也很坚信,他,他们,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来做他们做不到的事是多么的明知。 他目光突然看向站在后面的薛淼道,“淼儿,你记得你的职责吗?” “我在二姐离世前跟她保证过。”薛淼目光坚定的看着大长老郑重的说道:“永世不会忘。” “那就好。”大长老收回目光看向单一诺,“有淼儿和平儿在你身边,老夫很放心。” 他说着把手中那块白玉所制,中间有个爱字的玉佩郑重的交到她手中,看了苍暮一眼,便无力的躺了下去。 苍暮明白他的时间不多,快速从后堂拿出了从田家祠堂拿回来的箱子。 又将她在去白石城之前交给他保管的所有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放整齐,其中有佛珠,黑曜石吊坠和作为飞云令的短笛。 加上她手中的玉佩和没有打开的箱子,正好是五个。 大长老呼吸越来越急促,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用最微弱的声音告诉耳朵贴到他嘴边的她,“你的生辰,是开启箱子的口令。” 在这个还没有密码一说的年代,口令即是密码。 想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早就了解田永禾罪行的这些人还会留着田家。 因为密码箱上是阿拉伯数字,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它的含义,不能提前开启箱子,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宁愿选择留着田家也不愿让田家人知道她是关键所在。 而祁尔让田野知道她的存在也是在提醒田野,回头是岸。 祁尔,苍暮,薛方国,薛雨霜,袁国公,向氏,还有眼前奄奄一息的大长老,绕了这么一大圈,他们不过是不想有太多的杀戮。 她一手帮大长老顺着背,另一只手在胥天翔帮她把黑曜石吊坠放到箱子上以后,开启了密码。 “啪!” 一声脆响之后,箱子自动弹起,里面的东西也缓缓的呈现在他们几人的面前。 看到里面的东西以后,大长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用最后一口气大声说道:“老夫此生,无憾了。” 她眼中的泪水低落在箱子里的瞬间,大长老含笑离世。 当她要喊人为他准备后事的时候她才知道,按照飞云阁的规矩,长老离世,不得举办丧礼。 长老离世后,默哀一个时辰,然后将其火化,骨灰有子女或者其他长老带回飞云阁的薛家墓园安葬。 丧礼从简,不是习俗,而是薛方国当年为节约银两给薛家人定的规矩。 红白两事不铺张,也只是想为黎民苍生节约不必要的开支。 从刘静口中得知大长老命不久矣的杜家三兄妹,还有瑜楚等人早早跪在院子里。 苍暮打开门的时候,穿着孝服的刘静进来给薛淼穿上了她和草果火速缝制好的孝服。 走出院门的苍暮让人通知妇人们准备孝服后,独自回了院子。 一盏茶后,单一诺和胥天翔都穿上孝服跪在薛淼和刘静的下首位置。 飞天作为瑜楚的夫君,自然也要为祖父的离世穿上孝服。 没有哭泣声,没有哀乐,只有一群穿着孝服的人默默流着泪送逝者最后一程。 单一诺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大长老临终时说的话,反复琢磨着其中的含义。 “当年歆儿带着令牌嫁给宁帝,又借他的手将令牌赐给你的母亲,就是为了掩盖玉佩就是令牌的事实。” 她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玉佩上的爱字并不是袁心爱名字中的爱,而是袁心爱为了这个字才起了这个名字。 袁国公在她回到袁国公府以后,郑重的把玉佩交给她时说这个玉佩属于她,并不是因为她是袁心爱的女儿,而是在告诉她,这个令牌属于她。 想到这里,她悔不当初,恨自己没有当着袁国公的面收下这个重如千斤的“信物”。 火葬之后,苍暮将大长老的骨灰封好,让众人脱下孝服,正式将一套服饰递给薛淼,以示他正式成为了飞云阁的十二长老。 “不可。”单一诺起身道。(未完待续) 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薛淼要伸手接下服饰的手和苍暮正要递交的手都僵在半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直直站在他们二人中间的单一诺,面露不解之色。 “诺儿,淼是薛姓子孙中辈分最长的,理应成为十二长老。”苍暮率先解释道,“也是他身为薛家人的职责所在。” “他不能做长老。”她笃定的说道,“从今日起,飞云阁不再有十二长老。” “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如果眼眶再大一点,估计此时她脚下会多一大堆眼珠子盯着她。 苍暮紧蹙眉头问,“诺儿,你,此举何意?” “我知道,飞云阁的长老虽然管辖着各个飞云庄,但是他们只能长期留在飞云阁替飞云庄选拔优秀人才,很不自由。”她从苍暮手中接过服饰道,“我不想让薛家人再受到任何局限,想让他们能自由选择自己以后的人生。” “可老帮主……” “老帮主定下那么多规矩无非就是想要在我出现的时候能有一群制度严谨,唯命是从的好帮手。我相信,不用规矩局限,飞云阁的每个人也都会很自律,我信任我的每一个伙伴。” 她不是不想再局限薛家人,而是不愿看着薛淼收到世俗规矩的限制失去自我。 从认识他以后她就知道,他希望大长老长寿,因为他不想成为十二长老,不想被长老服饰和规矩困住他的活动圈,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见到他要接受那套服饰的时候,她心里很难受,脑海中有个声音叫嚣着让她去救救他。 她遵循自己的心意,说出了她早就想说的话。 “既然是阁主的决定。”胥天翔起身,力挺她道:“那就按照阁主的意思办吧!” 瑜楚悄悄看了一眼身为她小叔的薛淼,表示同意单一诺的提议。 杜邵轩代表整个杜家,抿嘴不语,向来他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与她无声的支持。 “天儿。”苍暮看向飞天道,“你去把阁主的意思传递给其他十一个长老,通知所有人,飞云阁的人都有自由之身。” 苍暮在刚刚询问她的时候其实已经表示了他对她的支持,多问那么两句无非是不想让她日后受人非议。 他很早就知道,她会改变飞云阁,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其实他都不惊讶。 成了瑜楚的夫君,被降了一个辈分的飞天还不习惯被苍暮这么称呼。 愣了半天神没有回应,还是瑜楚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 原本昨晚要和他们夫妻一起用晚膳的单一诺摆手示意飞天坐下让一旁偷偷给了飞天一个眼神的飞下去做事了。 若不是大长老刚刚过世,飞下应该会在听到苍暮喊天儿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 “淼,明日你们就动身回飞云阁,大长老需要尽快安葬,你们也需要尽快去拜见薛家的各个长辈。”苍暮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刘静,“关于她的身世,说与不说都无妨。” “二姑在的时候已经没人在意这些。”瑜楚走到刘静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小叔母,你已经是我们薛家的人,以前种种皆已是过眼云烟。” 薛淼给了他一直看作妹妹的大侄女一个赞赏的眼神,悄悄握住刘静的手默默的鼓励着她。 刘静虽然听薛淼说过一些薛家的各个人物关系,但是她仍然没从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记住瑜楚口中的二姑究竟是谁。 即使不知道是瑜楚为何要提起这个人,她也依旧很感激她能说出这番话。 有些激动的抬头看向瑜楚道,“谢谢你。” “小叔母客气了。”瑜楚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咱们最应该好好感谢的人应该是一诺才对。” 她们两个都应该好好谢谢单一诺,没有她就没有她们的现在。 “还好没遇上娶了媳妇就忘了媒人的没良心之人。”单一诺瞪了一眼薛淼和飞天,认真的看着刘静道:“你们成婚之前,我已经和长老们详细说明了你们的情况,放心回去就好。” “天儿和楚儿也一起回去。”苍暮补充道。 昨晚还能和飞天,瑜楚说的话,今日已经不适合再开口了,苍暮交代完这些以后,单一诺也没再留他们。 她有很多疑惑需要解,让其他人散去以后,前厅又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大长老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她边悲伤边听他交代遗言,有很多疑问都没能及时的问出口,现在只能问好像对此事也很了解的苍暮和薛淼。 “师傅一直都知道这些吗?”她蹙眉看着苍暮问。 “你来之前为师才知道,大长老怕自己没有时间和你说完那么多的话,先和为师还有淼说了一遍。” “小舅舅。”她郑重的喊了薛淼一声小舅舅,“二姨母临终前你保证过的事是什么?” “护你周全。”薛淼看着她泪水打转的眼睛道。 错不了了,她这些年所以的猜想都慢慢得到了验证,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她缓缓起身,去后堂拿出了那个又被她锁上的密码箱,再一次输入00这个密码,打开箱子,拿出了里面的玉虎。 青白玉所雕刻而成的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带着一种气势非凡的感觉。 以前她从电视剧里见过皇家的虎符,可从未见过用玉做的虎符。 如果这个不是虎符,那为何大长老会在见到这个玉虎的时候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直觉告诉她,这个玉虎绝对不简单。 “师傅应该知道胥天翔没有失忆的事了吧!”她垂眸打量着玉虎轻声道。 苍暮当然知道,他一直都怀疑胥天翔是装的,听到他喊她安儿便明白了一切。 只是此刻他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这个,难道是…… 当他想到一个可能性的时候猛地回头看向了她,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时他微微蹙了蹙眉。 “咱们四人中除了我自己,有两人已经知道我的来历,我觉得唯独瞒着三水舅舅对他来说不公平。”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坚定的看着他说道:“师傅,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我不想瞒着他了。” 她知道,他怕薛淼接受不了薛雨霜的事,也怕他冲动起来同样不接受她。 更怕此事一旦被旁人知晓,她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未完待续) 五行 单一诺这么做并不是任性,而是她必须要做的选择。 只有说了她的来历,她才能很好的和他们讨论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题。 她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胥天翔,不是她不重视他的意见,而是她知道他会始终站在她身后,支持她所有的决定。 苍暮没有阻止她,他虽然担心,但他不会阻止她做她想做的事。 轻轻的把玉虎放在桌案上,她一步步走向薛淼道:“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话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你不必太过惊慌,我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丫头,你究竟要说什么?”薛淼起身蹙眉问。 “我要告诉你,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原本并不属于这里。” “什么?” 看着薛淼震惊的神色,她不慌不忙的拉着他坐下,自己坐到他身边道:“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比这里要发达很多很多,我们用电代替了蜡烛和油灯,用燃油的汽车,火车甚至可以是天上飞的飞机代替了马匹和马车,用……”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见他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才慢慢停下。 其实她很明白,让一个人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很难,她坚持这么做并不是要为难他,而是不想让他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受到惊吓,更不想让他生出不该生的想法。 殊不知,她还没来得及去说她认为对他来说特别难以接受的话他就说出了令她特别震惊的话。 “你和二姐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薛淼疑惑的问。 闭目养神的苍暮突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看向薛淼问:“你怎么知道霜儿来自另一个世界?” “二姐让我去宁国的皇家寺院接她去宫中找太皇太后的路上她告诉我她并不是我的二姐,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 奄奄一息的薛雨霜含笑跟他说这些话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那些和单一诺说的一字不差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没忘。 她说完这些还让他原谅她骗了他五年的时间。 只是她不知道,他有多了解原来的薛雨霜,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她并不是她。 一直不揭穿,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她,所以希望她代替她好好的活着。 她听到他的答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走进了寿福宫。 等她出来,她拉着他的手,用最后一口气嘱咐他一定要护好胥天翔未来的妻子。 他以为她只是想要给无亲无靠的胥天翔留一个保命符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把飞云阁绑在他的身上,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和她一样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丫头。 苍暮听完他说这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中的戒指低声说道:“原来你来这里的使命真的只是为了诺儿。” “我相信她是为了师傅才会来到这里,来了以后才知道除了师傅以外她还能帮我做一些事情。”单一诺安慰他道,“因为她把自己心中的那朵郁金香交到了你的手里,她的心,随你而动。” 苍暮抬起头,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仿佛看到了正对他微笑的薛雨霜。 那五年的点点滴滴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他仿佛瞬间明白了她给他的究竟是多伟大的爱。 “丫头,你跟我说这个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让我知道你和二姐一样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吧!”薛淼板正单一诺的身子,十分严肃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苍暮身边,拿起桌上的玉虎问:“大长老有说有关于它的话吗?” “父亲说他想看看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箱子是百年前田家刚刚东西,田家也是因为有它才能崛起的,并不料及额这个玉虎的作用。” 苍暮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个玉虎究竟是什么。 她放下玉虎,从袖带中掏出黑曜石吊坠,玉佩,玉笛,佛珠和玉虎放在一起。 五件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案上,看上去好像很不和谐又好像很和谐。 “在我生活的年代,有很多历史文物被从地下挖掘出来,用于考证古人的生活习惯,状态还有他们使用的各种器皿,武器甚至还有象征着权利的令牌或者印章。” 听她说到这里,他们三个好像明白了什么,都缓缓起身聚集到桌案前看着上面的五个“令牌”。 “虎符在我们的历史中是兵权的象征,它能号令国家所拥有的所有士兵。”她说着拿起玉虎道,“但是虎符一般都是铜制或者金制,不会用玉制做。” “诺儿的意思是,这个玉虎并不是真正的‘虎符’?”苍暮蹙眉问。 “师傅在被师母送去看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时候可有见过精通相术,占卜术的人。” 苍暮摇了摇头,“为师虽然并未在霜儿的记忆中看到有关相术和占卜术,但为师对相术和占卜术略懂一二,诺儿有话直说就好。” “二姐夫,你谦虚也要有个度,以你的本事,怎可只说略懂一二?”薛淼插嘴道。 单一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我的师傅是大名鼎鼎的苍神医,除了医术超群以外,还有被江湖人称为神算子。” 苍暮嗔了她一眼道,“别拍马屁,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既然把使命留给我的这位先人给了我五件东西,那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五这个数字让我想到了五行。” “诺儿认为,这五件东西应该分为金,木,水,火,土,按照相生相克的相互关系体现出它们的存在的意义?或者说,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们它们的作用所在?” 虽然只是这么猜测,可说着话的苍暮已经开始用相卜的规律去审视桌上的五件东西。 五个一眼看上去就是非凡之物的“珍宝”,若有人敢说他拥有了其中的一件便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而此时,它们都归属于同一个主人。 这个人,注定会成为站在顶端的强者。(未完待续) 女戒 苍暮已经没有了真气,并不能再用占卜术。 可他对五行和天象向来都有研究,单一诺提起五行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被他忽略掉的小细节。 “你们看。”苍暮把短笛拿到第一位,然后依次把玉虎,黑曜石吊坠,佛珠和玉佩排列好道:“金为白,木为绿,水为黑,火为红,土为金。” 短笛是白玉所制呈现透亮的白色,玉虎是青玉,略显青绿色,黑曜石吊坠为黑色,涂着蜡油被盘过的佛珠略泛起红色,玉佩虽也是白玉所制,但在烛光下呈现出浅黄色。 依次摆放好以后,苍暮正在想其中的关联,胥天翔和薛淼还没看出究竟有什么不同,单一诺突然跑了出去。 胥天翔紧随其后跟上,出了门便直接搂住她问:“去哪?” “回院子。”她抬头看向他迷人的桃花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拿女戒。” 他秒懂她的意思,带着她飞身而去,不大一会便又回到了前厅。 说起五行,她脑海中便出现了葛师傅教她的五行八卦图,那时候她记了好久才记住五行八卦图究竟要怎么看。 苍暮依次按照五行相对摆好几件东西的时候她看到短笛好似一个一字时突然想到了五行八卦图能够对照出时辰和月份,那些都是数字。 数字有什么用呢! 她先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本女戒,觉得这些一定和女戒有关。 “这本女戒是……” 第一次见到这本女戒的苍暮蹙眉看着她手中已经被她拆开线的书疑惑的问:“这是师兄让玉儿给单青山带去的女戒?” “我只知道这是单家出事前一个月,单青山交给单大小姐让她妥善保管的书。”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女戒蹙眉道,“并不知道它是不是玉哥哥带去给单青山的。” 祁玉未曾见过这本女戒,她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 胥天翔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有些窃喜,从她话中他得知这本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女戒只有他看过。 他觉得,他完胜了祁玉。 由此可见,祁玉其实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碍于他傲娇的性格,始终没有正面询问过单一诺他们谁在她心中的分量重。 今日,间接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只是这个节骨眼他不能有任何表现。 单一诺只顾女戒的事,并没有发现悄悄搂住她的某男心里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经过苍暮再三确认,她手中的女戒的确是祁尔所书。 并没看过女戒原本的单一诺之前也找了一本原书大概比较了里面的内容,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现在,她觉得有必要再仔细的比对一下按照五行八卦图推算出来的那些内容。 云木把一本女戒送进来以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专心研究八卦图的他们四人也只看到书案上多了一本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五行八卦图中,金木水火土在八卦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中对照的分别是兑,坎,震,离,坤。 兑应对着七月到八月,申时到酉时,体现它的物件是短笛。 他们翻出两本书的第七页和第八页来找有关笛子的消息,又找到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把申时到酉时转换成十五到十七。 对照的时候他们发现,祁尔所书的女戒比原本的女戒少了两页。 因为少了两页,所以每一页中所写的内容有所不同,但没有出现任何和原本不一样的地方。 也没有在七页,八页,十五页,十六页和十七页找到任何和笛子有关的字眼。 木,水,火,土所对应的数字也一样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难道是我想错了?”单一诺撅着小嘴趴在桌案上嘀咕道,“如果这本女戒没有任何用处,爷爷为何要让玉哥哥拿给单青山,而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单大小姐收好此书,还怕她不重视,又把书埋在了她的卧房之中。”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它的呢?”薛淼捏了几张书纸问。 “黑虎帮我找到的。”她拍了他的手一下道,“我逃婚那日在单家大宅中找了很久没找到,是黑虎指引着我找到了埋在墙角的锦盒。” “盒子中没有别的东西吗?”薛淼挨了打还是不停的巴拉着桌上的书页问,“单青山没有留给你其他的信息吗?” 她摇了摇头,又拍了他一下道:“你别给我弄乱了。” “乱就乱,反正都找不出里面的秘密,摆放那么整齐又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找不出来所以才要好好放着,你若是给我弄乱了我就更无从下手了。” 她说着瞪了薛淼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页然后很仔细的将它们按照顺序摆放整齐。 “傻丫头。”薛淼嗔了她一眼,边把她弄错的页码重新排列边数落她道:“数都认不清,我真怀疑你以前数的页数是不是不对的。” 直接忽略掉他数落她的话,她歪头看着他重新排列的书页问:“你为何要这么排。” “这上面有咱们飞云阁用来计数的标记,我按照上面的数进行排列肯定不会错。”薛淼指着书页顶端的暗标问,“这不是你做的吗?” 不仅不是她做的,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那个标记。 虽然她早就知道飞云阁会用那种暗标来计数,但是她只顾在书中找寻她想要的答案,并没有注意到上面有暗标。 经过薛淼的提醒,她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迅速的将所有的页码按照暗标重新排列,再按照五行八卦图的对照数码去找寻她要找的答案。 果不其然,在兑应对的页码中找到了“嫡子”二字。 嫡子同音笛子,而嫡子二字的后面写道:知守与嫡,本乃一体,切不可分。 知守,顾名思义,肯定是知守剑。 “当初与尊主交手的时候他曾和向嵘说,知守剑是唯一能伤他的利器,知守剑的主人不可留。”胥天翔蹙眉道,“这句话是不是说知守剑和短笛是一体,可以对像向嵘这样的人造成致命伤。”(未完待续) 宫外孕 得到这个信息对胥天翔他们来说是好事,可他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自从知道单一诺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以后,他时时刻刻都只想要尽自己所能,护她周全。 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他的小女人又要身处陷阱之中。 他心疼担负重担的她总是处于十面埋伏的境遇。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下定决心要把她护在羽翼之下,只是她不想躲在他的身后,想要和他并肩作战。 为了能昂首挺胸的站在他身边,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又怎能再忍心让她放弃。 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先想要询问什么的薛淼一步仰头看着他说道:“都已经经历这么多了,你觉得我还会怕吗?” “不管你怕不怕。”苍暮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一次,都必须要让平儿护你左右。” 说完他按照以此对照的页数找出了木,水,火,土相对应的地方。 玉虎后面写了个上,黑石和佛珠后面分别是引和将,玉佩后面是令。 单一诺认为这四个字分别是商国的商,隐蔽的隐,将士的将,意为商国隐于市的商军将士。 玉佩就是令牌,它能号令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商军。 薛淼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还在看女戒的苍暮身上蹙眉问:“二姐夫,你认为他们是想要丫头去找已经隐于市多年的商军来恢复商国吗?” 苍暮一直盯着女戒最后一页的最后几个字看,没有给予薛淼任何回应。 看出有些不对的单一诺上前两步蹙眉问:“师傅可是觉得这几个字有哪里不妥?” “为师觉得这几个字并非师兄笔记,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苍暮眉头紧锁,突然抬起头问:“诺儿,你可还能认出单青山的笔记?” “还有,你还能不能确信这本女戒在交给你的时候是崭新的还是已经有些时日的。”苍暮又补充问道。 “师傅英明。”她凑到他面前,看着最后那几个和其他不太相像的字体道:“这是单青山的笔记,其他的,也都是他所抄写的。” “什么?”薛淼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单青山虽然是挑货郎出身,但是他却有一颗向往科举的心。 年少的他因为家境的原因只能子承父业做了挑货郎,所以在单家生意壮大以后,他有时间就开始研究诗词歌赋,最厉害的便是写了一手绝字。 绝就绝在,他能描摹他人字体,可,以假乱真。 最后几个字单青山用了他自己的笔记,也就是说他想用“其斯之谓也”这几个字来告诉她什么。 是什么呢? 她苦思冥想不得其解,苍暮也紧蹙眉头把书从头到尾都翻看了一遍也找寻不到任何解答。 站在她身后的胥天翔歪头看着苍暮手中的纸张,默默念叨着最后这几个字。 薛淼敲击着茶案道,“其斯,之谓也……” 他只是随意的这么断了下句并无任何意义,却让胥天翔以单青山为圆点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之谓也,叶巍之。”胥天翔微微眯了眯眼,“安儿,你可知道单青山在良国有个生死之交,名叫叶巍之的人。” 她摇了摇头撅着小嘴道,“单大小姐并不关心单青山,她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关于他的事。” “平儿说的可是现在在飞云庄外十五里的沙陀镇上开钱庄的叶巍之?”苍暮看向胥天翔问,“为师记得,他是在单家出事前两个多月时提出要退出飞云阁,自己做点小生意的吧!” 胥天翔微微点头,“正是他,当初收到单家要出事的消息时,木还查了他,怀疑他和此事有关。” “既然牵扯到他,咱们距离他也很近,那……” “雨。” 云木一声惊呼打断了单一诺的话,四人对视一眼,大步走向前厅的大门。 门外,泠雨卷缩在地上,云木抱着她,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 单一诺看到泠雨裙底透出的鲜红,身子僵了一下,立刻让云木把她抱进了厢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苍暮蹙眉低声道。 “从白石城回来那日云木发现的,我正想找机会让师傅给雨搭个脉,这两日事情太多,是我疏忽了。”单一诺咬唇道。 “诺儿无需自责,为师先去看看再说。” 泠雨不能孕育是苍暮诊断出来的,他会问出刚刚的问题是因为他觉得此事很蹊跷。 当初他还有些许真气在,这样的脉象他万万不会出错。 云木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年有余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没有受孕机率的女子怀上身孕? 带着重重疑问,他走进厢房给泠雨搭脉。 好奇宝宝般的薛淼正跟在单一诺身后问东问西,被刚迈进厢房的她连着胥天翔一起关在了门外。 “师傅,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小……” “雨,你先别说话。”云木拉着她另一只手安慰道,“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也不仅仅是只关心她的安危,心里很清楚,她有多想要这个孩子。 只是,精通医术的他比谁都明白,刚有孕不足两个月就见红,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诊着脉的苍暮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看了看强忍着泪水的泠雨回头问云木,“你诊出她有喜脉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师傅何出此言?”云木蹙眉问。 “为师怀疑她是因为孩子异位才会见红,所以问你诊出喜脉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孩子异位?”单一诺不解的看着苍暮问,“师傅是说雨是宫外孕?” 宫外孕这个词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云木和泠雨并不明白它的意思。 薛雨霜让苍暮看未来世界的时候着重让他去了解了一些医术,他对宫外孕并不陌生。 他所说的孩子异位也正是宫外孕。 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单一诺一把拉开云木让紫心和接触到泠雨的身体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紫心给出的结果和苍暮所说丝毫不差,泠雨的确是宫外孕。 而且,紫心还查出了泠雨不孕的原因是双侧输卵管堵塞,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只能尝试一下试管受孕。(未完待续) 不知道他是谁 身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在一年多前刚失去一个孩子的女人,单一诺明白泠雨此刻的心情。 她嘱咐云木照看着,拉着苍暮走到一边,低声询问他十几年前为何会诊断出泠雨不能生育,他判定的缘由又是什么。 “诺儿不知,在女子脉象中有两个十分微弱的暗脉,这两个脉搏可以诊出一个女子在两日之日是否能受孕。”苍暮拿着她的手腕,看到上面绑着的棉布又换了一个指着暗脉所在的位置道:“它们能断定一个女子是否能有孕。” 指给她看的时候,他摸到了她的脉象,联想到昨晚她和胥天翔可能发生的事,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一心想着泠雨病情的她并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变化。 “师傅可有什么好办法帮她。”她抬头看着他,“一个女人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他们爱的结晶。只有这样,她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师傅,你能否想想办法,成全她。” “为师的确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只能试试。” “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绝望。” “这些以后再说,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看了一眼正在安慰泠雨的云木道,“诺儿,此事为师需要你的帮忙。” “师傅是怕雨有危险,想要借助紫心的力量?” 聪明如她,他知道,关键时候这个看着总是大大咧咧的小丫头比谁都细心。 云木在他们回来前告诉泠雨孩子不能留,泠雨忍了半天的泪水像洪水开闸般,一泻而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单一诺接过苍暮端来的药,示意云木先出去,抱住哭的很凶的泠雨道:“雨,我保证,就算和师傅翻遍全世界的医书也要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边安慰着,她边把那碗汤药送到她的嘴边。 泠雨心里用她最大的力气呐喊着,希望老天能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可她还是乖乖的喝下了那碗药。 不一会,她含着泪陷入沉睡的状态。 云木精通医术,很清楚,异位妊娠有多危险,她担心她的安危又怕自己在一旁会影响苍暮和单一诺,一直徘徊在厢房的门口。 天色渐暗,云林和云森按照单一诺的吩咐用厚重的黑布把厢房的门窗包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闻讯而来,进入前院时正好看到云林和云森抱着没用完的黑布离开,都疑惑的看向院子里的二人和长廊上的云木。 薛淼微微耸肩,胥天翔对他们视而不见,云木担忧自己的娇妻没有理会。 最终还是收拾东西的皓白开了口,“主子让把厢房围起来,在她没有出来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为首的杜邵轩微微颔首,看了眼站在旁边屋顶守着的言槐示意身后的众人院内等候。 石头上前拉住徘徊在门口的云木到石凳上坐下道:“你要相信小诺儿和师叔,师叔的能力不用我说,加上能起死回生的小诺儿,你家泠雨肯定会很快康复的。” “当着本王的面夸本王的女人。”胥天翔负手而立道,“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石头微微挑眉,“王爷心胸宽广,又怎会和我计较?” 胥天翔瞪了他一眼,略显担忧的看向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厢房。 瑜楚,刘静,陌西城,杜邵滢和秦妍薇几个女人手牵手站在一起,默默在心里为泠雨祈福。 杜邵轩走到胥天翔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在众人看向他们的瞬间,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厢房中,黑布遮住所有光亮以后,苍暮打开了紫心给的灯,如白昼般刺眼的灯光代替了原本烛光呈现的昏暗光亮。 在古代,宫外孕会让大多数女子丧命,就算经历了九死一生,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再做母亲。 即使是苍暮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让泠雨成为奇迹。 在紫心的建议的下,他们决定用现代化的药物,这样既能很快的解决问题也能最大可能性不伤害泠雨的身体。 给泠雨吃下药,注射了一针以后,苍暮背身等待,单一诺仔细查看了她的血流量。 做完所有的一切,见她有了些许反应,她关上灯,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鼓励着疼的满头大汗的她。 屋内折腾了整整一夜,云木在院子里徘徊了一夜,前院外不远处的大树上,胥天翔和杜邵轩站在树干上畅谈了一夜。 太阳从东方升起,半夜时分被赶回去休息的几个女人们带着早膳再次来到前院。 她们都不知要怎么劝众人和自己用膳的时候,再三确认泠雨已经排出所有异物后,房内累的筋疲力尽的二人打开了厢房的房门。 言槐和云林飞身而下,快速扯开了挡在门前的黑布,让一脸疲惫的单一诺和苍暮走了出来。 “哇!”没等焦急上前的云木询问,单一诺两眼放光的看着石桌上的膳食道,“这么丰盛的早膳,你们怎么都不吃啊?在等我吗?” 她说着搓着小手上前,吧唧了下小嘴道:“那我不客气了哈!” 云木见她表现的这么轻松,也没有再询问一旁的苍暮,直接冲进去看他的娇妻了。 说实话,她此刻根本没有胃口,如此表现只为能让众人放心而已。 若是她不吃,大概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吃,有可能整个庄子的人都不会吃。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大长老去了,泠雨还处于养病状态,这个时候,庄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好好的,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出事。 昨日都没有用膳,今日若再不进食,体弱的那几个肯定受不了。 在她强行逼着自己喝粥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个站在最后面的身影。 她让其他人快些用膳,一会有事要交代他们以后,径直走向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少年。 少年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抬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道:“慕阳见过皇叔母。” “阳儿。”单一诺还没说话,胥天翔从天而降道:“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叔母,应该行大礼。” “皇叔此言差矣。”胥慕阳行礼道,“慕阳早就和叔母见过好多次面了。” “他说的没错。”她把手中的粥碗递给跟在她身后的言槐道,“以前在国公府,我的确和他见过很多次,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谁而已。”(未完待续) 坐以待毙 胥慕阳被袁国公夫妇教的很是不错,单一诺在袁国公府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气宇非凡。 她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气势,便默默记住了他。 自从知道胥慕阳,她便知道,袁国公府中那个给她印象很深的孩子就应该是他了。 时隔四年之久,再次见面,褪去身上稚嫩气息的他和有王者之气的胥天翔还真是有几分神似。 “感觉他好像和你有几分神似。”她回头看着胥天翔问,“你还是中二少年的时候是不是和我初见他的时候一样?” “本王没有中二的时候。”他傲娇的仰起头道。 她嗔了他一眼,拉着胥慕阳的手道,“你先去用膳,然后回去好好休息,可能明日你就要启程了。” 虽然她没有说要去哪,但是他也没问,微微点了点头行了一礼走向石桌的方向。 薛淼靠在长廊的柱子上,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道:“你是想让他和我一起回飞云阁吗?” “他和翰哥哥都要去。”她看了一眼用膳的二人道,“快吃,吃完去沙坨镇,你们必须要尽快出发,最好今晚就走。” 真相已经逐渐浮出水面,在这种危急时刻,她已经处在危机四伏的境遇中,必须要先保证他们二人的安危才能全心全力对付埋伏在黑暗之中的敌人。 她的身体很疲惫,可她并没有时间休息,现在,她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能快敌人一步占领先机。 此事是他们四人发现的,去沙坨镇的时候也只有他们四人。 当他们找到叶巍之所开的钱庄时,钱庄大门紧闭,一副已经很久没有开门营业的样子。 单一诺以为,他们又来晚了,握着缰绳的小手紧紧的攥着。 薛淼翻身下马正要上前敲门时,一个妇人打开门,看了他们四个一眼做出请的姿势。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下马随妇人一起走进了钱庄。 妇人在他们走进来以后关上了门,垂首跪在地上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起向他们行了三跪九拜之礼。 “属下叶巍之,见过阁主,爷,军师,庄主。”叶巍之抬头道。 “你就是叶巍之?”单一诺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道,“你怎么知道本阁主会来这里。” “听闻田家的事以后,属下便知阁主很快就会找来。”叶巍之抬头看向她道,“单兄在六年前跟属下交代过此事。” “父亲都交代你什么了?” 叶巍之不语,突然把目光转向胥天翔,行礼道:“属下有罪,还请爷责罚。” 胥天翔现在已经不是飞云阁的阁主,飞云阁的人统称他为爷。 他没有和单一诺请罪,而是和胥天翔请罪是因为他犯下的错只能向前任阁主请罚。 单一诺回头看了一眼正眯眼看着叶巍之的胥天翔,回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此时已经很累,想偷会闲,歇一歇。 注意到她脸上努力被她隐藏的疲惫,胥天翔不慌不忙的在她身边坐下道:“起来回话。” 缓缓起身的叶巍之让妇人给他们几位上了茶,待妇人离开他又跪下道:“属下七岁便入了飞云阁,深知飞云阁不容叛逆之徒还为了自己的私事违背了坚守三十余年的原则,无论爷怎么处置属下,属下都绝无怨言。” “本庄主若没记错的话,八年前,你应该是飞云阁在白石城的总掌柜。”薛淼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叶巍之道,“负责良国和宁国之间的往来,单青山和你关系匪浅吧!” 叶巍之点头道,“我们乃是生死之交,他曾在水患中救过属下的命。” 薛淼示意他起来,“飞云阁不是不讲道义的地方,你为了救命恩人而做出违反飞云阁规矩的事,有情可原,也不必请罚。” “属下所犯之罪太过重大,不敢起身。” 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思考问题的单一诺反复在脑海中寻找着女戒中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她很疑惑,其实有关于那五件东西的记载根本不是女戒中的原话,为何她之前没有发现。 难道是她看的时候太粗心,漏掉了那些字眼吗? 之前她是按照她没有拆开书线时,上下文的承接顺序来摆放的,按照上面留下的暗标摆放一遍以后,几乎打乱了所有的顺序,有很多地方都让她觉得很疑惑。 听到叶巍之说他犯的罪很重时,她突然睁开眼睛问:“你所犯之罪可是和一本书有关?” “不知阁主所说的是什么书。”叶巍之看着她问。 “我爹在单家出事前一个月交给我的一本女戒。”她起身,慢慢走向他道:“一本被打乱了顺序却又没有打乱顺序的手抄书。” 他缓缓起身,拱手行礼道:“属下斗胆,请阁主撩开衣袖让属下看看手臂,属下必须确认阁主究竟是不是活着的单家大小姐,不然就算是爷,也别想从属下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她毫不犹豫的撩起衣袖,将手臂上的蝴蝶纹身对到一起,“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他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她手臂上对到一起的纹身,直至看出了他要找的暗纹才点了点头,行礼道:“阁主稍后,属下去去就来。” 说完他走进后堂,然后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很平稳也很坚定,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想过很多个可能,直到将要面临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怕。 单青山知不知道祁尔在女戒中留下的信息她已无从知晓,可她知道,他留下叶巍之的这个暗号,要她来找的,肯定是那平白无故消失的八千万两黄金。 叶巍之不管是谁来,只要不是刻有蝴蝶纹身的活人都不肯给出任何答复,足以说明单青山藏匿钱财的目的。 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她怕她不能替原主承受这份重如泰山的父爱。 “单兄交代,若爷娶了阁主为妻,让属下在阁主找来时把八千万两黄金全部交给阁主。若爷没有娶阁主,就让属下把六千万两黄金交还给爷。”叶巍之将手中的锦盒交给她道,“然后让属下找到阁主,把剩下的两千万两交给阁主。” 果然,她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手中轻飘飘的锦盒也瞬间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的她几乎无法喘气。 “既然我爹早在单家出事前半年多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为何还要坐以待毙。” 她咬牙问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用尽所有的力气捧着手中的锦盒等着得到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个答案,关乎她的去留。(未完待续) 岳丈大人 来沙坨镇的路上,薛淼说了昨日他没来得及和单一诺说的话。 他告诉她,无论是他还是飞云阁都不会在意她是不是原来的单家大小姐,飞云庄永远是她的家。 其实只要她爱的人不在意,就算全世界都容不下与众不同的她也都无所谓。 只是,她不能霸占属于别人的东西,就像眼前这份沉重的父爱一样,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收下。 如若叶巍之给她的答案让她无法承受的话,她可能真的不敢再在此逗留。 “当年属下问了单兄同样的问题,他给属下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正是这个故事让属下决定要抛下一切帮他达成心愿。”叶巍之拍了拍她手中的锦盒道,“单兄好像早就知道你也会问同样的问题,在这里面放了你要的答案。” “这里不是那八千万两黄金?”她蹙眉问。 叶巍之微愣了下,勾唇道:“傻丫头,八千万两黄金怎么可能这么轻。” “那……” “阁主可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打断她问。 “原来你开钱庄的目的是为了把那些黄金换成最容易藏匿的银票。” “单兄真是料事如神,他当时就和属下说,来找属下的时候他的女儿定不会像当时一样呆傻,会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眼前的小丫头走进钱庄的时候他一眼就发现了她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原本他有些怀疑单青山所讲之事的真实度,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便明白那些话,毋庸置疑。 “谢谢你,叶叔父。”她弯腰对他鞠了一躬道,“您和叔母收拾下行李,和我一起回飞云庄吧!” 他赶忙扶起她,示意她看向他身后半开着的房门,通过房门她看到了后院中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为何钱庄看着有些日子没有开过门了。 沉默许久的苍暮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出发,尽快赶回飞云庄。” 三匹快马开道,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被赶的飞快,车内的大箱子上坐着一个妖孽般的男人,他怀里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女人。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柔声哄着怀里的小女人睡觉。 若是没有大长老的事,此刻他会哼唱她最想听的那首摇篮曲给她听。 叱咤沙场多年的冷面鬼王爷,虽有妖孽般的脸和迷人的桃花眼,但却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能见到他这般温柔的怕也只有已经昏昏欲睡的她。 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多久,见她闭上了眼睛,他立刻回复冷峻的模样看着随风摇摆的车帘道:“叶巍之。” “属下在。”骑在快马上的叶巍之应声后便放慢速度退到马车旁。 “车辕上回话。”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微微蹙眉的小女人,轻轻的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低声道。 叶巍之和赶车的妻子换了个眼神,让她上了快马,自己坐到了车辕上。 胥天翔知道单一诺很累,也知道她心里有些许惴惴不安。 在叶巍之的钱庄里,他示意薛淼询问一些必要的问题而不自己开口就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想用这种方式给他的小女人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同时也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岳丈大人可曾给本王留下什么话。”他直截了当的问。 按照飞云阁的规矩来说,胥天翔是前任阁主,单青山只是一个掌柜。 而在宁国,胥天翔是王爷,单青山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商。 他们身份悬殊极大,就算单一诺嫁给胥天翔为妻,单青山也受不起他这声岳丈大人。 叶巍之听到他这么称呼单青山,着实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 同时他在心里默道:单兄,一诺丫头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妻,你应该能含笑九泉了。 “单兄让属下帮他向爷请罪,他藏匿这笔财产只是想为他多年未见的女儿准备一条后路,怕重生归来的她并不是爷要找的那个人。” 胥天翔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女人,对跟在马车旁边的苍暮道:“苍老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平儿,你别忘了,你曾经确认过,单大小姐的手臂上,并没有蝴蝶纹身。” 他当然确认过,那是他疯狂寻找他的安儿时,祁尔告诉他,等时机到了以后,他会遇见那个手臂上有蝴蝶纹身的女孩。 在乐清县,黑虎确认了她以后,他看到她手臂上的蝴蝶纹身时内心十分的激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告诉过她,那个时候他有多想问她,这些年她都跑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她就在他怀中。 “你隐于市井多年,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他帮她捋着鬓角的乱发问。 “前两年属下得知爷在追查狼人一事,便在生意伙伴中打听了一下和宁国生意往来最频繁的人,的确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叶巍之道。 “快马加鞭,回去再说。”他见她动了动眉头低声道。 叶巍之应了一声,马车在他不停的驱赶下,又快了些许,一路狂奔到了接近飞云庄的路口。 眼看转过最后一个弯就能看见飞云庄的大门,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林儿?”苍暮看到拦在他们马前面的云林蹙眉问,“你怎么会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良国五公主在庄子外求见。”云林行礼道。 “不见。”胥天翔冷声道,“告诉她,阁主身体抱恙,最近不见客。” 云林抿了抿嘴道,“她并未求见主子,说是要探望爷的伤情,若爷不见,她就等在庄子外,等到爷肯见她为止。” “让她等。”胥天翔道,“换条路回去。” 苍暮让云林和叶巍之一起赶车,调转马头,悄无声息的另一条路回了飞云庄。 单一诺的确是累了,睡到第二日的巳时才起身。 得知因为陌馨雅堵在庄子门口,薛淼他们还没有出发时她放下手中的膳食道:“走,会会这个号称我是忘恩负义之人的五公主去。”(未完待续) 调味剂 陌馨雅在飞云庄外等到深夜都不见一人出去,生气的对着庄子大骂单一诺是忘恩负义之人。 月余前,杀了田家所有人的单一诺要进白石城被府尹拦下,是陌馨雅出面解围又接待她到别院居住,她没有抱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心态也就算了,还将恩人拒之门外。 这些话陌馨雅一晚上喊了不知多少遍,可庄子里的人各个都听而不闻,睡得比谁都香。 即使是陌西城,都始终没有要去庄子门口看看的意思。 单一诺刚出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去了厢房查看还躺在床榻上的泠雨。 “别动。”她刚进门就直至要起身的泠雨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好好休息就好,这些无关紧要的礼仪更不用理会。” “我没事了。”泠雨拉着她的手道,“倒是你,脸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要担心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吃亏的习惯。”她帮她拉了拉被子,“好好休息,需要什么或者想吃什么就告诉木,这可是你好好使唤他的绝佳时机。” 泠雨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脸上的担忧也少了许多,乖乖的点了点头提醒她一定要小心。 陌馨雅不是善类,既然会不顾公主的身份在庄子外叫骂逼她出去肯定有阴谋。 “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看着身子很虚,切不可大意,让她把你给算计了。”泠雨拉着她的手嘱咐道。 “雨,你就放心吧!有爷在,谁也别想算计主子。”云木宽慰道。 “谁知道爷现在还能不能辨别是非,万一被那狐媚子的容颜所迷惑,黑白不分了,谁来护着主子啊!” 看着泠雨撅起的小嘴,单一诺忍不住刮了她鼻子尖一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回身便挽着身后的胥天翔向外走去。 胥天翔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回头冲泠雨点了点头,用眼神回复了她刚刚的话。 缓步走在路上,单一诺轻飘飘的问:“昨日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喊醒我,让你的侧妃在庄子外等了一夜,你不心疼吗?” 他停下脚步,伏在她耳边道:“娘子被为夫折腾了一宿,又为泠雨忙了一宿没有合眼,昨日为夫虽然燥热难耐但见你睡得很熟也没忍心喊你,又怎会为了旁人打扰你的美梦。” 又一次被他逗的小脸通红,她嗔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忍心让你的娇柔侧妃在外等一宿?” “等与不等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本王何干?”他挑眉道。 “她曾经可帮过咱们,又是你未过门的侧妃,你不觉得你这么对她有点不妥吗?” “本王说过,此生唯有一妻。”他突然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道:“难道王妃得了失忆症,不记得了吗?” 她别过头,撅着小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已在心里把她看作恩人了呢!” “那又如何?” “若是那日你没有受伤,有体力和我辩解的话可能你会说她若对我不怀好意,那日就不会帮咱们了。” “娘子心中就是这般看为夫的吗?”他板过她别开的头,伏在她耳边道:“为夫着实喜欢你这副吃味的小模样,你若不怕为夫一会忍不住扛你回去,你继续……” “走啦!”她不着痕迹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道,“办正事。” 大长老还没过头七,她可不想继续和他纠缠这些再让没皮没脸的他说出什么荤话来。 奸计得逞的他微微挑眉,跟上了她的脚步。 门口处,薛淼边悠闲的喝着茶边和向博翰对弈,胥慕阳专注的研究着他们的棋局,石头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 “你们就这样把我的‘恩人’关在门外,于心何忍呢?”她扫视了几人一圈道。 “众所周知,小诺儿是一诺千金的单一诺,怎会是能把恩人拒之门外的人。”石头闪身来到她身边道,“只怕这个‘恩人’没那么简单吧!” 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看来你是来看热闹的喽!” 他微微挑眉,抬手就要去搭她的肩膀,可手臂刚抬起来就被她身后的某男用剑鞘打落。 这时候她才发现,胥天翔居然把知守剑带在了身上。 石头无奈的揉了揉鼻子,闪身到了她的另一边躲过胥天翔成功搭上她的肩膀道:“你曾告诉过我,生活需要些调味剂才不会显得那么单调,我这不是来找调味剂了嘛!” 她拍了下他的手臂,白了他一眼走到胥天翔身侧道:“开门去。” “丫头。”薛淼起身蹙眉道,“你当真要出去?我觉得这个五公主是来者不善。” “小舅舅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吗?” “不可大意。”苍暮从远处走来道,“都吃了这么多亏了,还不长记性。” 她撅嘴挠了挠头,“有你们在,我不让别人吃亏就已经不错了。” “言之有理。”石头又一次来到她身侧搭上她的肩膀,“谁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们小诺儿,我必让他再回去重新投一次胎。” “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护她周全。”胥天翔推开石头的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林,森。”单一诺抢在石头之前开后道,“开门。” 云林和云森应声上前,将飞云庄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陌馨雅听到开门的动静,停止了口中的叫骂声。 被众人护在中间的单一诺平静的看着她,好似在看跳梁小丑。 “阁主好大阵仗。”陌馨雅咬牙道,“难道是怕本公主会把你怎么样不成?” “五公主真会说笑。”她淡淡的开口道,“真是折煞本阁主了。” “折煞你?”陌馨雅冷笑一声,“世人皆知,阁主是一诺千金之人,本公主还曾施恩与阁主,却被阁主拒之门外,若是此事传扬出去的话,阁主颜面何存?” “五公主言重了。”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本阁主并没有要将公主拒之门外的意思,只是公主来的不是时候,飞云阁恰好在办丧事,不宜见客而已。” “一派胡言。” 陌馨雅怒吼一声,之前还在她身后十步的侍卫手持长剑上前,做出了备战的姿态。 “本公主在这里守了一日一夜,未见任何丧礼,也未听到任何哀乐,哪里有丧事可办。”(未完待续) 我的孩子 单一诺摆手制止要上前护她的云林,云森和言槐,又走近了陌馨雅一步。 在陌馨雅疑惑的目光中她指了指身后的大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大门左上角挂了一个白色的灯笼。 按照大陆上的规矩,只有未过七七四十九日丧期的人家才会挂白色灯笼。 “飞云阁规矩,红白之事不可铺张,红事挂上红彩,奏响喜乐即可,白事,只在大门一侧挂白,避免过多的人来吊唁。”单一诺淡若清风的解释道。 陌馨雅不知所措的退后一步,示意侍卫放下手中的武器,余光瞟了下胥天翔。 胥天翔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余光全部都放在他家小女人的前后左右,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任何人的任何目光。 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陌馨雅只得硬着头皮道:“馨雅见过王爷,自从王爷那晚带伤离开别院,馨雅甚为担忧,不知王爷现在伤势如何?” 明明已经听到她的话,胥天翔却依旧目视前方,将听而不闻体现的淋漓尽致。 见自家公主一副措颜无地的表情,陌西城身后的婢女行礼道:“王爷无事就好,公主这几日挂念着王爷的安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那就多谢五公主对本阁主夫君的挂念了。”单一诺不咸不淡的说道。 “阁主此言差矣。”婢女行礼,看着胥天翔道,“王爷也是我们公主未来的夫君,身为淳王侧妃,公主当然会时时刻刻挂念着王爷的安危。” “王爷,有侧妃吗?”她回头看着胥天翔问。 胥天翔把目光转向她略带调侃意味的小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此生唯有一妻,名为单一诺。” “那你我之间的……” “婚约一事本王定会尽快妥善解决,绝不会损坏五公主清誉,也不会耽误五公主太长时间。”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是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丝毫没有要看陌西城的打算。 别说看她,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刚刚来的路上他的小女人还在为在雅苑时他的所作所为吃味,他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再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那晚,他们相拥在一起贪心的时候小女人说,她不怕他忘记她,只怕他不懂她。 她怕他看不懂她的心,总是会在相互猜忌的时候给别人离间他们的机会,让他们之间无缘无故多了很多无法消弭的嫌隙。 陌馨雅的婢女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这件事上引,就是想借此事打压气势颇盛的她。 他身为她的夫君,理应在她需要她的时候站在她的身前帮她抵挡所有的一切。 陌馨雅攥紧了宽袖下的手,咬着后牙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装作若无其事的勾起唇角道:“既然王爷心意已决,那馨雅也就不必再多言了,告辞。” “公主慢走。”单一诺回头道,“不送。” 她此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陌馨雅究竟有什么阴谋,不想与其周旋太久。 有句古话:言多必有数短之处。 因此她认为和对她虎视眈眈之人说太多,必会让其从中找到她话中的漏洞,从而得知她的弱点所在。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送走陌馨雅是她所期待的,也是必须的。 直到看着陌馨雅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内她才回头道:“小舅舅,你必须马上带着翰哥哥还有阳儿回飞云阁。” “诺儿担心什么?”苍暮问。 “能躲过飞云庄所有暗卫的眼睛,密切注视着咱们一举一动的人定不好对付。”她担忧的看着外面,蹙眉道:“我必须要先保证翰哥哥和阳儿的安全。” “那就让别人护送他们离开。”薛淼正色道,“我留下。” “不行。”她一口拒绝,回头看着他道:“能离开这里的,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放心。” “你让我离开,我也不放心你,若……” “淼。”苍暮打断薛淼,“放心将她交给我和平儿,你尽快带着博翰和慕阳离开。” 薛淼还想说什么,胥天翔抬手打断了他,对一直隐匿在后面的飞天说道:“立刻准备马车,调一批精锐的暗卫跟随你们左右。” 飞天应声,带着一阵微风离开了他站了好几个时辰的地方。 正准备直奔后院去准备,看到了转角处的人他又停下了脚步,没等高大的刚子说话,暗处的人见他停下便也现了身。 三人对视一眼,一起去了后院。 傍晚时分,飞云庄后,几乎是被单一诺推搡着上马车的薛淼趴在车窗上嘱咐她各种事宜。 刘静也拉着她的手半天都不忍松开。 “放心好了,等你们回来,我定当活蹦乱跳的给你们接风。”她认真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别让人钻了空子,随着你们的脚步找到飞云阁的大门所在。” 飞云阁地势险要,至今没有一个外人找出过飞云阁大门的所在之处。 她一边担心向博翰和胥慕阳的安危,又一边担心着对方是想借机会找出飞云阁的所在。 除了薛淼之外的其他人她都不放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苍暮曾经和她说过,飞云阁外机关重重,有好几道关卡都是薛淼设立的毒阵,也只有他能无形从毒阵穿过还不留任何痕迹。 “丫头,我回来的时候,必须要看到毫发无损的你,不然,我绝不轻饶那小子。”薛淼道。 那小子当然是指她最在乎的胥天翔。 她瞪了他一眼,“照顾好静姐姐的同时也要护好瑜楚,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车辕上的飞天听到她提起瑜楚,脸色微微泛红,自知他所隐瞒的事已经被她发现,略显尴尬。 随后而到的瑜楚上前抱住她瘦小的身躯道,“多吃些,不然你怎么能抱得动你的外甥,听说你给郑泽初的儿子取了个很有寓意的名字,我的孩子,不仅要让你给取名字,还要让你看着他长大。” “好。”她回抱住她道。 送走了他们,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挽着胥天翔看着苍暮,杜邵轩兄弟和石头道:“有你们在,真好。” “一诺姐姐。”杜邵滢撅着小嘴跑到她身边抱怨道,“还有我和刚子呢!” 她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刚子哥哥的任务就是把你护好。” 在她心里,眼前这个丫头的安危比她自己都重要,因为原本就是薛家血脉的她现在是她恩人的妻子,所以她给了刚子护她周全的任务。(未完待续) 还有人穿越过 刚子今早和刚出院子不远的单一诺遇到时,便收到她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虽然他很惊讶,但是他却一个为什么都没有问就同意了。 自从那年,祁玉从乐清县离开时把她交给他,让他护好她,一切都听她的安排,他便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他首先要护好她然后是听从她的所有安排。 现在她身边有了很多护着她的人,他尽其所能护着她的同时还会听命与她。 “一诺姐姐,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让刚子……” “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在危难之际先护好自己的。”她说着回头看向石头道,“女人若是一直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渴望就会让这个渴望变成怨恨。” 可能是怨恨自己的夫君,也可能是怨恨和自己抢夫君的那个人。 袁鸶鸶就是一直压制着想要和她抢亲情和爱情的渴望才会恨她入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踩在脚下。 她不想杜邵滢和燕子成为第二个袁鸶鸶。 杜邵滢好似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坚定的点头道:“一诺姐姐放心好了,我和她不一样。” “以后不要再喊她姐姐。”胥天翔突然插嘴道,“要喊嫂嫂。” 他的话惊的众人下巴掉了一地,虽然他的确是杜邵滢的表哥不错,但是“嫂嫂”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足够令人大惊失色。 在场的人中,也有人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其中就包括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的单一诺。 她知道,他是怕她提及袁鸶鸶心中不舒服才会故意岔开话题。 以他傲娇的性格,怕此刻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像石头这样爱开玩笑之人的调侃,她当然不会让他为难。 二话不说挽着他的胳膊,边往回走边说道:“饿了,回去用膳。” 晚膳后,她终于能悠闲的坐在花厅中喝着茶,继续琢磨那五件东西的用处了。 突然,她猛地抬头问:“昨日,从叶巍之那边拿回来的锦盒放哪了?还有他人呢?我还有事想要问问他。” “锦盒在为师那里,你最近太累了,先休息几日再去寻找你想要的答案也不迟。”苍暮道。 “叶巍之呢?”她问。 胥天翔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香茗道,“他跟随薛淼他们一起回飞云阁了。” 她把玩着茶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轻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石头发现了她刚刚的动作,眼珠子转了转,挑眉看了眼他旁边的杜邵轩。 昨日,他们从沙坨镇回来他本想过去看看单一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熟睡的她被胥天翔抱进了卧房,杜邵轩和苍暮,薛淼带着一个人去了花厅。 胥天翔很快从卧房出来直接去了花厅。 他看了眼寂静的院子便离开了,直至夜幕降临他才见到苍暮,杜邵轩和薛淼带着那人从院子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现在能确认那人就是她口中的叶巍之。 也许,那些他想知道也能知道的事,能从杜邵轩眼里找到答案。 杜邵轩淡然自若的喝着茶,余光瞥了他一眼,没打算给他任何他想要的答案,也不想给。 单一诺虽然睡着了,并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她从他们话语间和这么快的打发走叶巍之,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其实她并不知道,让叶巍之走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打探到了有关狼人的事。 胥天翔担心他们到访钱庄一事会暴露他的身份,也会暴露他之前打探狼人之事的目的,牵连到他和他家人的安危。 让他尽快接上他的家人和薛淼他们一起回飞云阁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紧迫,昨晚他们就让他去接他的家人然后连夜赶到二十里外的必经之路上等薛淼。 她以为他们这么做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些日子,养好精神以后再迎接挑战。 刘静走了,可庄子里多了个秦妍薇,她一手好绣工并不亚于刘静。 几个都已经成为人妇的女子每日都聚在一起和她学习绣工,单一诺和之前一样,不是端茶送水就是照顾还在恢复期的泠雨。 泠雨身体恢复的还算可以,有了单一诺她们的陪伴,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云木见她不再那么多愁善感,脸上的愁容也慢慢消散了。 这日一早,云木收到了薛淼传来的消息,按照时间来算,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应该已经安全到了飞云阁。 她拉着刚起身的胥天翔坐下,亲手帮他挂掉自从薛淼他们走的那日起她让他留着的胡子。 而他则像往常一样帮她挽起长发,画眉梳妆。 收拾好以后,他们牵手去了苍暮的院子,此时的苍暮已经把锦盒拿了出来放在花厅的桌案上,正襟危坐,等着他们。 她以为这里聚集了所有人,没想到除了在院子外的大树下遇到了乘凉的石头外,这里并无他人。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他们让叶巍之这么快离开的缘由。 “他之前探查过狼人的事,咱们去了钱庄以后,他也暴露在了那些人的面前,咱们这么严密的防守还能让他们对咱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他和他的家人也一定处在危险之中。”苍暮解释道,“让他去飞云阁也是为了保证他和他家人的安危。”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走向桌案,直接打开了锦盒。 打开锦盒以后她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眼苍暮问:“师傅,我一直有个问题未曾问出口……” “无妨。”苍暮打断她道,“你问吧!为师绝不会因为事情牵扯到霜儿而闭口不谈。” 他早就知道她有很多疑问都没有问,定是因为事情牵扯到薛雨霜所以才不敢开口,便直接了当的给了她放心大胆开口的底气。 她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咬着下唇问:“之前田永禾说那个箱子是田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个密码箱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东西,除了我大概也只有师母能得到……” 话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下面的话,她不知道要不要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反观苍暮一脸轻松的起身道,“霜儿没来之前那个箱子就已经存在了。” “这么说,在师母之前,还有人穿越过?”(未完待续) 赤焰山 从第一眼看到从田家得到的箱子她就发现那个箱子很像很早很早之前,国外制造的最初的密码箱。 仔细查看过箱子整体,她又发现箱子上有很多特殊的工艺。 比如非常完美密封处理,再比如超厚却很轻又能扛得住刀剑和高温的材质。 这些东西,别说是百年之前,就是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也很难做的出来。 她一开始就不觉得箱子是薛雨霜带来的,也相信她并不了解这件事,这么问也不过是想知道她知不知道箱子的由来。 更是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百年前就把箱子放在了田家,又能在百年后把一模一样的一个箱子交给单青山,让他先交给信任之人保管然后再转手给她。 如此精密的计划,丝毫不差的时间,着实令她敬佩不已。 其实敬佩之余她还有些许的担心,怕计划出此事的人并不是她的队友而是她的敌人。 也说不定此时,这个敌人正在暗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她落入已经为她准备好的陷阱。 若只是她自己的话,她一个光脚的就不怕对面穿鞋的敌人,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可是现在她不是自己,她身边有很多她在意的人。 “就算有。”胥天翔牵住她的手道,“百年过去了,那人也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你何必如此担忧。” “因为我怕这个也是那人所为。” 她说着拿出了锦盒中的小密码箱,捧在手中转身让箱子呈现在苍暮和胥天翔的面前。 外观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没有黑曜石的缺口外,完全就是上一个的缩小版。 苍暮转身看到箱子的那一刻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会那么问。 他一直都相信她从未对他的霜儿存有过一丁点怀疑的态度,刚刚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心中所想得以确认,他没有欣喜而是多了几分和她一样的愁容。 在她即将要用同样的密码打开箱子时,他疾步上前按住她的小手道:“诺儿,你和平儿离远些,为师来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万一是有危险,由他来替她抵挡第一下,然后胥天翔才能有时间护她离开。 “师傅,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不能让你或者任何人替我冒险。” 看着她鉴定的目光,他慢慢松开了他按着她的手。 “苍老头,这些年你对我来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她是我的妻子,陪她一起面对一切是我的责任。”胥天翔说着用内力推着他后退了几步道,“若我们有什么不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平儿……” “无需多言。”胥天翔甩袖用内力挡住苍暮上前转身看向单一诺笃定的说道,“开吧!” 自从大长老去世以后就没有露过笑颜的她微微一笑,直接打开了手中的箱子。 没有出现他们所担忧的危险,里面也没有放置任何像玉虎那样的珍宝,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赤焰山。 那日,叶巍之将锦盒交给她的时候她就看出,锦盒从未被打开过。 八千万两黄金,藏有秘密的锦盒都不足以让此人动摇,足以验证单青山独到的眼光和叶巍之的一言九鼎。 她相信,不仅是叶巍之,飞云阁所有的人几乎都能做到。 当初她说出自己一诺千金的话时,就是在告诉世人,整个飞云阁都是一诺千金的人。 “赤焰山?”苍暮上前蹙眉道,“那里被草原散牧民族中最凶的乌族部落奉为圣地,赤焰山的入口就是他们的祭坛所在。” “爹爹为什么要我去那里寻找答案?”单一诺不解的问。 “也许……”苍暮垂眸道,“也许是因为那里曾有一个传说的缘故。” 相传,在大陆还没有分裂的时候,赤焰山上出现过七彩祥云。 七彩祥云在三元大陆上是仙人得道升仙时才会出现的祥瑞,凡是出现此祥瑞的地方,必得一方神明护佑。 乌族部落的族长之所以会把那里奉为圣地,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传说的缘故。 祁尔又和他说过,单一诺的存在关系到三元大陆还没有分裂之前整个玄门中最高领域的法术,和修炼出此法术的人。 赤焰山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个存有玄门真气的地方。 “既然如此。”单一诺看着胥天翔的眼睛道,“那就劳烦夫君陪妾身跑一趟吧!” 闻言,胥天翔暗沉的眼眸突然就多了一道缤纷绚丽的光彩。 苍暮看到他们二人间的互动甚是欣慰,负手而立在窗前仰头看着阴森森的天空不语。 因为他很清楚他不能去,就算胥天翔和单一诺不拒绝他,他也要为了替他们守好后方,以防敌方的调虎离山而留下,所以,他并没有提出要一起去。 赤焰山就在白石城往西大概八十里到一百里左右的地方。 如果是现代社会,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赶到,在这古代,骑快马也要大半天的时间。 主要因为赤焰山在乌族部落的里面,所以他们决定明日一早再出发。 回院子的路上,出门就凑到他们面前的石头正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们又收获了什么宝物,就遇到了前来找苍暮的杜邵轩。 “轩哥哥赵师傅有事吗?”她问。 “并无大事。”杜邵轩打量着他们二人道,“只是闲来无事想找师傅喝一杯。” “我也想和轩哥哥喝一杯。”她说着回头看向胥天翔道,“你先回去,让我单独和轩哥哥喝杯酒,说说话好吗?” 胥天翔桃花眼微眯,给了杜邵轩一个眼神,嘱咐她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太晚回去便先行离开。 石头不想离开,想凑个热闹,被她踹了一脚捂着屁股灰溜溜的跑进了苍暮的院子。 酒过三巡,杜邵轩踌躇片刻看着她说道:“一诺,你恨我吗?” “轩哥哥何出此言?” “相信你早就知道我在单家出事以前就知道了单家将要面临的风险,可我并没有出手相助。” 她微微勾了勾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轩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未完待续) 死不瞑目 单一诺没有继续杜邵轩刚刚提及的话题,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知道其中的缘由,并不怪他。 说实话,她刚知道此事的时候的确有些心寒。 虽然苍暮跟她解释了很多,但是她心中始终都有些介怀,直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又从别的事情上验证了这个可能后才真正释怀。 杜邵轩认真的看着她道,“只要我能办到,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说服胥天翔再找一个女子陪他度过余生。”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轩哥哥,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一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她拍了拍焦急的他,趴在胳膊上拉着他的手道:“若无万一,我希望能和你们一起,相伴到老。”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眉头紧蹙,“丫头,我可答应了小舅舅一定帮他护好你等他回来。” “轩哥哥只答应过小舅舅的请求吗?曾经你应该也答应过我爹爹的一些请求吧!” 他拿着酒杯的手微顿,然后稍稍紧了紧她握着的那只手。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她问,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会坦言相告。 只是她不想问,不想亲自去确认单青山为了单大小姐究竟付出了多少,因为她怕自己会嫉妒,所以她不敢。 眼下,她已经知道单青山在早就知道单家会有一场劫难的时候提前为单大小姐做了很多事情,那他一定也不会放过他们周边任何一个能让他为自己女儿铺路的机会。 而离他们最近,也最能让他信赖的人怕是只有和他一样属于飞云阁的杜邵轩了。 她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了很久终于想起来,那年的上元节的中午她见到一个人从单青山的书房出来,那个身形和杜邵轩很像。 恰恰又在那日的晚上他们相遇时,他又和她说了那些提醒她小心身边人的话。 这些线索足以证明,单青山和杜邵轩见过面,谈了不少事情。 至于单青山究竟为何会宁愿舍弃一切也要保证她的重生不受任何影响,她觉得,赤焰山上有她要找的答案。 “一诺……”杜邵轩眉头蹙成了小山,“我,我的确答应过你父亲一些事,也是应了他的要求才没有第一时间插手单家被栽赃陷害的事,可……” “我相信我爹会同意我现在的选择。”她打断他道,“若是轩哥哥不肯答应我,我,死不瞑目。”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想起五年多前,单青山跪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 “单某自知已是将死之人,不求你能出手相助,只求日后小女若还能活着找到你之时,你能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单某在此,叩谢你的大恩大德。” 看着当时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的单青山,他最终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 从见到死而复生的单一诺时,他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做到单青山请求他做的事,可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求过他。 这一次,她求他了,可她求的事却让他很为难。 在满足她和护她周全的选择上,他怎么也不能不顾后者就贸然选择前者。 “让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他放下酒杯道,“前提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她一口应下,正襟危坐,等他继续说。 “你若要去做有危险的事,必须要让我知道,不是特殊情况,我必须要跟在你的身边。”他十分严肃的说道,“必要时候,你……” 他话还没说完,她便直接起身绕过桌子过来从一侧抱住了他。 每每想到单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就忍不住有些嫉妒这个在糖水里泡大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看到这几年宁愿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的这些人,她觉得她自己也很幸福。 她感谢苍天让她穿越过来认识这些人,总忍不住想要多抱抱他们。 “丫头。”他回抱住她,“这些年我听你叫我哥哥,也发自内心的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就像去年你明明知道可能是局,也知道此事非常危险,还是坚持要去救我一样,你让我如何看着自己的妹妹去送死而不管不顾。” “好,我答应你。”她哽咽道。 他们二人边走边聊的回院子,而此时苍暮,杜邵帆和陌西城正坐在她院子里的小厅中等她。 胥天翔则一直站在长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院门的方向,见她走进来闪身到她身边,搂着她边往花厅走边吩咐云林去泡茶给她醒酒。 她含笑看着他,若无旁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甘松香味。 “这个味道真好闻。”她呢喃道。 “先说正事。”他嗔了她一眼,“晚上回去,为夫让你好好闻个够。” 她竖起小拇指看着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拉钩。” 他轻轻在她脑门拍了一下,一脸嫌弃,却还是伸手和她拉了钩又盖了章…… 杜邵轩嘴角上扬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没羞没臊的互动。 “啧啧啧!”石头抖着胳膊道,“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鸡皮疙瘩掉满地。” “姑奶奶乐意,管得着嘛你。”她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胥天翔回头瞪了石头一眼,板过她的小脑袋道:“别闹了,苍老头还在小厅里等你呢!” “一诺姐姐。”刚进院门的杜邵滢放开刚子的胳膊说着便一路小跑过来道,“你喝酒了吗?怎么大白天就喝这么多酒啊?” 她缓缓从胥天翔怀里出来道,“高兴啊!” 杜邵滢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杜邵轩问,“一诺姐姐,你不会是和大哥一起喝的酒吧?” “对呀!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令人叹为观止。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杜邵滢比谁都了解杜邵轩的酒量,所以她很惊讶看着杜邵轩都有点微醺之色了,为何单一诺还能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未完待续) 多一份牵挂 单一诺也知道杜邵轩的酒量,和他喝酒之前她就和他说好,他喝三杯她喝一杯。 其实以她的酒量和他喝也不至于“惨败”。 可是她今日不想喝太多酒,一是不想让胥天翔担心,二是她不想在自己和他仅有的这点时间里处于醉酒的状态。 胥天翔瞥了一眼杜邵轩,牵住娇妻的小手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刚子和石头是云林按照苍暮的吩咐喊来的。 没有去喊杜邵轩和秦妍薇,是因为胥天翔知道杜邵轩会送单一诺回来,而秦妍薇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虽然秦妍薇已经是杜邵轩的妻子,但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不适合参与进来。 杜邵滢则是死皮赖脸硬要跟来,刚子没有办法拒绝她才询问了苍暮的意见后才得以带着她一起来,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先到一步的杜邵轩和陌西城是和苍暮一起来的,就在单一诺和胥天翔离开他的院子时他猛然想起一件事,便直奔杜邵帆的院子,和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前来找单一诺。 “师傅是说,西城曾经去过赤焰山?”单一诺说着把目光转向了陌西城。 苍暮微微颔首道,“让三公主自己说吧!” “七年前,母妃得了重病,寻遍名医都没能找到解救之法,父皇听闻乌族部落的赤焰山很是灵验,便想要去求一求神明。” 陌西城回忆着七年前的景象,缓缓说道:“当时我和父皇一起前往赤焰山,参加乌族祭祀时偶遇了苍神医的师兄,祁尔,祁大师,他听了父皇的诉求和我们一起回宫给母妃救治,母妃才得以康复。” “爷爷七年前来过赤焰山?”单一诺蹙眉看着苍暮问,“师傅可有一同前往?” 苍暮微微摇头,“当时我陪平儿驻守在西南边疆。” 她没有继续追问,又仔细的询问了陌西城有关赤焰山附近地形的问题。 陌西城记忆里的景象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仍能大概描述出来。 乌族部落在良国最西边的高原之上,三面临山,整个部落的入口和出口都只有一处。 他们虽然是散牧民族中最凶的一个部落,脾性很凶悍,但是他们民族的人都特别的好客,只要是去到他们部落的客人他们都会热情的招待他们。 每月十五是他们民族去赤焰山洞祭祀的日子,会奉上活的,猪,牛,羊作为祭品。 祭祀结束以后他们会当场宰杀,架起篝火,烤熟以后分给每一个在场的人,整个活动会进行一整夜,直至第二日清晨篝火熄灭才会离开。 “平时,那里有人看着,不允许外人靠近,你们可以在三日后的祭祀和乌族的人一起去山脚下,夜间再趁乱进入山洞,才能有机会上赤焰山。”陌西城分析道。 “只有从山洞那一条路才能上山吗?”单一诺问。 “其实赤焰山并没有人上去过。”陌西城道,“传闻中说只有通过山洞才能上山。” 很久以前乌族的人发现了赤焰山的存在,想去山上一探究竟,发现只有山脚下的山洞才能上山。 山洞太黑,一般人不敢进去,有胆子大的人带着火把进去没一会就会熄灭,还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吓得他们再也不敢靠近。 直至七彩祥云出现,那里便成了乌族的圣地。 单一诺很清楚,山洞在山脚下,氧气不足的时候,火把便会自动熄灭,这种现象很正常。 只是没有学过这些知道的无阻人并不知道而已。 由此可见,若他们想要上膳,也一样要从山洞进入,而且,她认为乌族人为了保住他们信奉的圣地,一定会在那里布置很多陷阱。 他们此行必是十分凶险,也说明她并不是杞人忧天。 “一诺。”沉默许久的杜邵轩蹙眉问,“你是要去赤焰山?为什么?” “我必须要去那里寻找我要的答案。”她抿嘴看着他道,“轩哥哥,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逃不掉。” 杜邵轩这才明白她刚刚喝酒时为何会求他答应她那样的事,心猛地疼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样子的她居然扛着这么大的压力。 瘦小的她经历了这么多不该经历的磨难本就惹人心疼,想起她肩头上所压的重担,谁人能不动容。 石头眉头紧蹙,几次欲言又止,一大堆话卡在喉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们只管好好守在这里,以防万一,本王定会带着毫发无伤的她一起回来。”胥天翔突然开口道。 只有之前在苍暮口中得知胥天翔会和单一诺一起去的杜邵帆和陌西城没有反应,杜邵轩和石头还有门外听到此事的云林和言槐等人都在听到胥天翔的话时悄悄松了一口气。 沼泽地的事发生以后,他们这些人都不敢再让单一诺独自去任何地方了。 有胥天翔陪她左右,让人安心不少。 苍暮听了陌馨雅的话后,提议让他们两日后再出发,在十五那日的清晨到达乌族部落。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决定晚间出发,只带云林和言槐二人。 泠雨听闻她要去乌族部落提出要一同前往,就算不让还没有恢复好的她跟着也要让云木跟去。 单一诺拒绝了她的请求,安慰道:“木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照顾好,若是让他跟我去了,我们二人都会担心你的安危,不仅帮不到我还有可能会让我多一份牵挂。雨,你安心等我回来可好?” “我不放心。”泠雨含泪道,“我怕……” 她帮她擦掉眼泪,“傻瓜,别哭。你现在可不能哭,你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好好养病。不然,你的母亲梦真的要泡汤了。” “我宁愿不做母亲也要你好好的。” “放心吧!”她抱住她道,“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活蹦乱跳的回到你面前来。” “好,咱拉钩。”泠雨伸出手指道。 安排好一切以后,她看了看西方,拉着胥天翔去屋顶看了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 折腾了大半天,原本微醺的她也清醒的差不多了,偷偷看着对面带着玩味笑意的男人,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未完待续) 午时三刻 “安儿。” 胥天翔突然起身,走到单一诺身边,将她打横抱起,直勾勾的看着她半天不语。 她被他看的脸色通红,往他怀里钻了钻,挡住了他盯着她的目光。 “待我们平安归来以后,咱们要个孩子如何?”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问,“我还记得,安儿曾签下一份欠我三条命的契约书,一个孩子算一条命如何?” “因欠命而还子吗?”她慢慢转过头问。 “安儿做主就好。”他抱着她走向床榻的方向,“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没有异议。” 不管胥天翔是怎么认为的,她心中始终都觉得此行不宜。 若有万一,她定当拼尽全力保全她的爱人,因为她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她很珍惜能和他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两日,她分秒必争,一步都不愿离开他,他也一样。 都知道他们能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在这段时间里并无一人前来打扰他们。 晚间,他们携手走出卧房,打开房门和众人简单告了别,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十里外等候的云林和言槐见他们过来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当晚,一辆马车停在了宁国留香镇外,被飞云阁暗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养蛇之地,丞相的故里。 马车上不断的传出女子的呻吟声,好似此人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里面的人掀开车帘一条细缝,看了眼废墟又将车帘放下,掉转车头赶往乐清县的方向。 天蒙蒙亮时,这辆马车在之前云木发现巨蟒蛋的树林前停下。 一条和手指头差不多粗细的黑金龙从马车里慢慢爬了出来,通体黝黑的黑子,和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成正比。 蛇信子发出的咝咝声和不远处出来的怒河水声相呼应。 车帘微动,车里的人飞身而出,绕着树林转了一圈选定了方位以后一声令下,喊来了十几个暗卫,在他指定的位置搭建着什么。 而此时刚到乌族部落入口的单一诺并不知道,她的一个强敌即将出世。 乌族部落遍地都是营帐,大部分是像土著人一样的茅草棚子。 他们怕骑马进去会损坏到他们那些连帐篷都算不上的家,就将马给了守在门口的乌族人。 大概有十四五岁的一个少年接过单一诺递来的缰绳,含笑对她行了一个乌族人的礼。 部落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祭祀的东西,并没有人在意他们四人的到来。 “每月十五都会有很多外人来我们乌族部落,再往前走,你们就能见到很多前几日就来等着参加祭祀典礼的人了。”刚刚那个少年快步走来解释道,“我们已经见怪不怪,只顾各忙各的,招待不周,请多包含。” “无妨。”单一诺回头道,“我们也是好奇才来看看,不用特意招待。” “姑娘不但相貌出众,而且气质非凡,断然不会和那些胭脂俗粉来此的目的一样。”少年拱手行礼道,“如果姑娘需要帮忙,阿里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胥天翔瞥了阿里一眼,一把将单一诺拉进怀里,宣誓主权。 她明白他的小心思,不着痕迹的在他腰间捏了一把看向一旁笑容僵在脸上的阿里道:“我和我夫君是正巧路过此地,想来凑凑热闹而已。” “姑……夫人当真不是想要上赤焰山?”阿里低声问。 “赤焰山能上去吗?”她一脸懵懂的问,“我好像听说从古至今都没人上过赤焰山。” “阿里从小就很想上去,只是一直没有等到那个可以带阿里上去的有缘人,以为姑娘的出现可以帮阿里圆了这些年的梦,可惜……” 正当眯眼大量着阿里的胥天翔要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她轻轻推了推他,脱离他的怀抱,走近了阿里一步。 阿里失落的低垂着脑袋准备离开,她拉住他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有缘人,能不能带你上山,可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让我避开你们族人的视线,上山。” “你……” 看着阿里满眼激动说不出话的模样,她微微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连连说了好几个好以后,阿里四下张望一番伏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回了他原本的“岗位”。 胥天翔眉头紧蹙,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阿里的背影。 他见到单一诺回过头来的表情时,眉头又紧了几分,示意云林去暗中盯着阿里的一举一动。 太阳脱离地平线,照耀在这片被大山包围的大地上时,乌族部落的人已经抬着一头肥猪,牵着一头老牛,赶着一只山羊往部落西边的高山而去。 单一诺跟在队伍之中,看着越来越近的赤焰山,突然有种胸闷的感觉。 明明不知高耸入云的大山,可她却始终看不到山顶所在。 而且,离得越近,她心就越慌,脑海中还有一个声音不听的叫嚣着让她快来,快来。 她好几次试图和紫心说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此,她的心更慌了。 “别怕。”胥天翔牵住她的手道,“有爷在。” 短短的五个字让她慌乱的心瞬间变得安定了不少,短路的脑子也又一次开始高速旋转。 整个祭祀典礼和陌西城的说的不差分毫。 在他们即将靠近赤焰山脚下的时候,乌族的人便开始一步一拜三步一跪的前行。 外来的人有跟随者,也有和单一诺他们一样直挺挺的站立不动者。 队伍最前面的老族长在拐弯处注意到了气宇非凡的单一诺和胥天翔,跪拜时,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 肥猪,老牛和健壮的山羊被五花大绑的放上祭台,鸡鸭鱼摆放在祭台的四周。 单一诺以为他们三跪九拜以后就可以结束祭祀典礼,然后等着看他们杀猪,宰牛,拔羊皮,再品尝一下新鲜的猪肉,牛肉和羊肉就能办她该办的正事了。 殊不知,整个跪拜典礼需要进行到午时以后,到了午时三刻才会准时杀猪,然后宰牛,最后拔羊皮。 “午时三刻。”她喃喃道,“真是个好时辰。”(未完待续) 反败为胜 “族长跪拜时总有意无意的在向咱们的方向瞟。”胥天翔伏在喃喃自语的单一诺耳边低声道,“切莫大意。” 她微微颔首,握住他宽袖下的大手,示意他安心。 其实她也只是强壮镇定的安慰他,此刻,她自己心中也没底,慌乱不已。 路上她就看到了族长那张布满皱纹又很严肃的脸,那张脸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好像在告诉她,他们的圣地,不容任何人靠近。 现代独立女性的她虽然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圣地,但是她也不敢贸然冲撞。 她明白抬头三尺有神明的话不过是让人学会自律,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害人又害己的事。 可每每想到这个她都会忍不住抬头望望天。 午时三刻的香刚刚熄灭,思绪纷飞的单一诺就被一声凄惨的猪叫吓了一跳。 胥天翔揽住她的肩膀略带调侃的说道:“原来安儿怕杀猪?” “我是不留神被它的惨叫声惊到,哪里是怕,姑奶奶会怕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吗?”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她手心里饶了一下。 猪被屠夫开膛破肚的时候,族长跪在祭坛前举着一个放着木柴的盆祈求道:“求神明赐予我们赖以生存的火焰。” 族长跪趴在地上,将盆向前推了推,顷刻间,盆中燃起了通红的火焰。 这种戏码能瞒过在场的大部分人,却瞒不过单一诺的眼睛。 也许正是因为有赐火一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相信赤焰山洞真的是神明的居住所。 来这里参加祭祀的人那么多,无人敢进入山洞一探究竟的原因也在此。 她明白这些道理,自然也不会戳破族长的把戏,只看着端着火盆走出来盯着她看的族长勾唇一笑。 缓步走向木柴堆的族长脚步微顿,又马上恢复正常,走向木柴堆点燃了篝火。 乌族人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翩翩起舞,在场的人也都随着节拍逐渐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阿里趁着自己转到单一诺身边时要将她拉入队伍之中,被早就看穿他心思的胥天翔挡住了他要去拉她的手臂。 言槐四下张望了一圈,悄悄挪到单一诺和胥天翔身后道:“祭坛旁边的角落里有六个壮汉守着,山体陡峭,四周的确没有能上山的路,轻功上去不是不可,只是危险性比较高。” “我不能用的办法,只能从山洞这个入口进去,我才能找到我要的答案。”她看着洞口的方向,“你和林在山下等着,若我们天亮还没有出来的话,你们想办法上山顶接应我们,切记,天亮之后,你们先看一圈山体四周,再去山顶。” “好。”言槐应了一声,又悄悄消失在他们身后。 香喷喷的猪肉烤好时已经接近黄昏,酒足饭饱后的人们在篝火旁欢快的舞蹈,歌唱,气氛十分活跃。 就在阿里端着六碗酒走进山洞后不久,单一诺和胥天翔也悄无声息的跟上。 洞中漆黑一片,他们只能靠阿里故意制造的动静跟着往前走,不经意间她就被阿里放倒的六个壮汉绊了一跤。 胥天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让她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胥天翔回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明白她想让他做什么。 轻松挑起脚下的一个小石子,将它踢往阿里穿出动静的方向。 “阁主果然非同一般。”阿里点燃手里的火把,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道,“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计谋。” “那是因为你玩的这些把戏太拙劣,演技也糟糕至极,简直是一塌糊涂,当真是不想戳破你都不行。”单一诺牵起一边的嘴角道,“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回去多练习练习演技。”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阿里面露凶光,“识相的话,就快点跟我进去,帮我打开去密室的大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本阁主倒是很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她看着面前和原本十四五岁少年截然不同的脸邪魅一笑,顷刻间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有些时候,她对不惜代价只为达到目的人很不屑,此刻却很羡慕他们个个都拥有手眼通天,先人一步的本领。 貌似所有电视剧里的反派都拥有这样的能力,主角需要历练出“大招”才能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这次,她也能成为反败为胜的主角。 “阁主这样的废人之躯还是不要看的好,怕是我一掌就能让你这小身板去见阎王爷了。” “当本王不存在吗?”胥天翔挡在她身前,怒声道。 “我听闻淳王素来都是洁身自好之人,劝王爷还是不要参和此事,独善其身岂不快哉。” “动了本王的女人,还要本王坐视不管?” 胥天翔说话的同时手上凝聚了强大的内力,眼看具有杀伤力的掌风就要打向阿里,被他身后的单一诺拦下。 她在他手背上比划了两下,他立刻收起内力,慢慢跟着她的脚步往后退。 阿里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微微蹙了蹙眉,强装镇定却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左后方,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看右后方。 正当他从右后方回过头的时候,他手中的火把突然熄灭了。 随后,他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呜呜声,乍一听很像是巨兽的喘息声又很像是山体晃动的动静。 黑暗中,阿里手中的火把应声落地。 单一诺看准时机,准备让胥天翔给阿里致命一击时突然听到阿里沉声说道:“阁主果真是第一次进山洞,不知道山洞中的怪声其实是风的呼呼声。” 她轻笑一声,关掉手中穿出呜呜声的录音笔,豪不费力的将其捏成粉末,倒入袖带。 在和紫心要能发出这个声音的录音笔时她就已经想好了后续怎么处置才能不让任何人有迹可循。 胥天翔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无声的询问她能不能善后。 也就是他这么一走神的功夫,黑暗中已经找到他们所在方位的阿里突然猛的发力向他们的方向而来,却又再马上能靠近他们的时候被一个突然亮起的火折子闪了下眼。 他随即将袖带里的白色粉末撒向单一诺却被胥天翔迎面挡住。 胥天翔眼前突然一黑的同时,阿里闷哼一声倒地,单一诺惊讶的看着手持木棍的来人扶住了后退的胥天翔。(未完待续) 洞主 进山洞以后,单一诺想过言槐和云林可能会不听她安排,偷偷跟在后面在她为难之际现身救她。 也想过苍暮会突然出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却从未想过来人居然是她觉得很神秘又防范了整整一日的乌族族长。 “他撒的是石灰,长期留在眼睛里会把眼睛烧伤,严重的可能会失明。”族长又在阿里头上补了一棍子,点燃阿里丢在地上的火把道,“部落里并没有能帮王爷医治的大夫,王妃还是快带他回白石城医治吧!” “族长这么想赶我走?”她仰头看了看胥天翔禁闭的眼睛询问紫心解决办法的同时头也不回的问。 “乌族已有几百年历史,世代守护着这个山洞,只为等洞主回来取回属于她的东西,又怎会将好不容易到等来的人赶走?” 她听到族长的话没做出任何回应,把紫心给的清油倒到手帕上,然后轻轻擦试着胥天翔眼周多余的石灰问:“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我需要流动的水源。” “有。”族长举起火把道,“王妃跟老朽来吧!” 虽然怀疑他为何要往山洞里走,但是她还是扶着胥天翔跟上了他的脚步。 胥天翔不放心,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仍然能护你周全。”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你必须信任我,让我来当你的眼睛,好吗?” 她抓住他的手指引着他跟她一起往前走,见他没有丝毫犹豫她嘴角弯了起来。 族长带着他们走到山洞深处,然后掏出贴身放着的钥匙,插进石缝中打开了一道石头所制的暗门。 暗门缓缓转动的时候,她便听到了清晰的水流声。 胥天翔急需冲洗眼睛中的石灰,她急忙夺过族长手中的火把牵着他的手走进暗门奔向水流的方向。 看着他们走进去以后,站在石门外的族长立即转动了手中的钥匙。 是不是以为族长把他们关在里面了? 正要用石壁上流下了的水给胥天翔冲眼睛的单一诺听到石门转动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问:“族长是要和我们一起在这个暗洞中同归于尽吗?” “阁主怎么知道老朽也进来了?”族长差异的问。 “猜的。”她把火把找个适当的位置放好道,“感觉族长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这里。” “好聪明的丫头。”族长不由自主的感慨道,“老朽果然没有认错人。” 她给胥天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帮他仔细的冲洗着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他何出此言,也没有问他为何关上暗门又为何会跟着他们进入暗洞。 眼下,她最关心的是胥天翔的安危,一心只想快点给他洗好眼睛以免他眼睛受损。 族长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垂首而立在暗门旁,像个身型佝偻的老忠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也很快过去…… 直到接近半个时辰时她才让他坐直身子给他涂了一个能让他眼睛觉得冰冰凉凉的东西,他的眼睛算是处理好了。 她告诉他,最近三日他都不能睁眼睛,给他涂抹完药,她撕下自己中衣的袖口给他蒙上了眼睛。 他拉住要走的她,“安儿,不要离为夫太远。” “好好休息,我就在你身边,不会走,更不会走远。”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我说了,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眼睛。” 对于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他来说,她的话不仅仅只是安慰还是他的动力,他的方向。 她安抚好他,起身走向族长问:“这里怎么会有怒河水?” 要给胥天翔清洗时,她右手接水后紫心便得知此水乃是怒河水,用此水清洗,对他眼睛极好。 当时她就开始疑惑,为何这里会有怒河水,还是不断流的活水。 “山的背面就是怒河,这里从被我们第一任族长发现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族长看着石壁上流进来水流道,“我们的先人曾想去北边一探究竟,只是我们过不去,并不得知怒河水是怎么进来的,又流向了哪里。” “洞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吗?”她蹙眉问。 “洞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密室,只是这个密室的钥匙并不在老朽手中。” “在谁那里?” 族长没有及时回复她,而是走向另一边在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副画走向她道副副:“钥匙在画中人的身上。” “此画从何而来?”胥天翔突然问。 “乌族的每一任族长在接任族长之时就会知道一个秘密,一个要终生守口如瓶的秘密,这个秘密只能在上一任组长离世前告诉下一任族长。” “我可不会接任你们的族长。”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率先摆手道:“我已经是飞云阁的阁主,宁国淳王的王妃,不想再有其他身份了。” “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族长含笑道,“你还是赤焰山洞的洞主。” 洞主? 她额头上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号,一脸懵圈的看着族长,想问很多问题,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好似又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它在呼唤她。(未完待续) 人往高处走 单一诺只顾和之前几件事往一起凑,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眼睛看不见,头脑却很清晰的胥天翔却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 “二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你怎么可能会得到她现在的画像?简直是一派胡言。”他怒声道。 听到他愠怒的声音,她才恍然想起,这一世的她才十九岁,而不是上一世二十六死亡又再这里活了五年多已经是三十有余的女人。 按照原主的年纪来算,二十年前她还在袁心爱的肚子里。 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人,不可能是这张画像中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画像中的人,一定是,袁心爱。 若真是这样的话…… “画像中的人就是她。”族长斩钉截铁的说道,“独一无二的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胥天翔依然保持着警惕的态度冷声问道:“你坚持让她做洞主的缘由又是什么?” “因为只有她能打开密室的门,也只有她取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我们乌族人的使命才算完成,才能走出这个困住我们族人脚步的地方。所以,身为族长,很希望我们的族人能生活的更好。” 胥天翔轻蔑一笑,“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才对吧!” “老朽虽然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是感应自己大限将至的能力还是有的。”族长垂眸道,“能让我见到洞主真人,不用再让下一任族长肩负和老朽一样的责任,老朽,死而无憾。” “你刚刚说你们历代族长都要坚守的秘密就是有关密室的事?”单一诺问。 族长轻轻摇头道,“不仅仅是密室,在老朽之前,他们都要每月十四来赤焰山洞看看暗格中是否有了我们等的东西。” 七彩祥云的出现让这里被封为圣地,可见过七彩祥云的只有乌族的人。 究竟乌族人要守的秘密是和七彩祥云有关还是和其他的有关谁都不得而知,尤其是几百年后的现在。 她相信,她眼前的老者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有的真相都要等到她去打开那道只有她能打开的门以后才能知晓。 瞪了这么久,听族长说了这么多话,无非是想在她找到真相之前先了解一下她能了解的东西,做一些该做的思想准备。 胥天翔则是在判定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危险,他需要做什么准备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他们二人都在思虑着自己的担忧,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了同样的想法。 毕竟种种迹象都表明,几百年前,就有人再为今时今日做准备了。 无论此人是敌是友,会有这么强能力的人,绝对不容小觑,他们要加倍小心才行。 “为何你们愿意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去等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可能?”单一诺问。 “我们族人都相信,能让我们先人如此信赖的人不会欺骗我们。” 不会吗? 她不着痕迹的牵了牵一边的嘴角,想起了为了让后人铭记自己功劳而不择手段的人,觉得族长真是傻得可爱。 只是她此刻还不知道,他们相信的人是值得他们相信的人。 在她得知一切以后,瞬间便对诚实守信的乌族人有了敬畏之心,相信了人间仍有真情在。 “族长,洞内的火把为何会突然熄灭,而你进来时为何又能重新燃起火把。”她问。 “大概是因为洞中有水流的缘故,而老朽进来之前已经打开了山体另一侧的风洞,风吹进来以后就可以再次点燃火把了。” 古人果然很聪明,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缓解洞中氧气稀薄的情况。 “带我去密室。”她突然坚定的看着族长道,“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会在几百年前就预知到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本王也一起去。”胥天翔起身道。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道:“你当然要和我一起去了,不然我怎么会放心把没有眼睛的你留在外面。”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应她的这份真情,觉得心里暖暖的,也暗自下了誓死护她周全的决心。 族长含笑看着他们相携而行的样子,行礼道:“老朽关上石门进来就是为了防止阿里还有同伙,密室,就在这个暗洞之中,若洞主没有需要老朽帮忙的地方,老朽就告退了。” 他说完将那把能打开石门的钥匙交给她,又把从里测开门的办法告诉了她以后便离开了暗洞。 分别时她说,等她出去,定会详细和他讲密室里的秘密,给乌族人一个交代。 佝偻着身躯的族长没有做声,一步一顿的走出了石门。 待石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族长站直了身子,露出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暗洞内,安置好胥天翔以后,单一诺便还是四处寻找所谓密室的入口。 她拿着火把太不方便,和紫心要了一个强光手电筒便仔细的寻找着。 突然她的目光猛的转向怒河水流进来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暗洞并不大,她觉得水流消失的地方定然会有重大发现。 事实如她所料,水流在一个石壁旁销声匿迹,而石壁的另一边好似真的是空的。 正当她以为她已经找到密室所在时,她的直觉告诉她,她错了。 错了就必须要及时更正,不然自食其果的话她不仅得不偿失而且可能会害到胥天翔。 其实她心里并不想让他和她一起来冒险,只是怕他离开她的话会更危险才不得不好好安慰他,为之后她骗他脱离危险时他能毫不怀疑的信任她。 她思绪乱飞的时候,她手中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会反光的亮点,这个亮点很小,只有强光下才能看得出来。 看着面前的小亮片她蹙眉暗道:难道这人知道只有我会用到手电筒才会提前埋了一小块亮点,给她指明方向。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顺着亮片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可她的眉头却越蹙越紧。(未完待续) 她的身份 强光刺激下才显现出来的亮片指引单一诺来的是暗洞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并不是很难找的犄角旮旯,可就是这个正大光明的展现在人前的“角落”却没有人发现它。 她觉得石壁上有个凹凸不平的地方很奇怪,便小心翼翼的清理起里面的灰尘,清理完了以后她就看到了这个让她震惊的东西了。 胥天翔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动静,摸索着石壁朝着他感应到的方向寻找他的小女人。 他能感知的到她就在附近,可他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安儿?”他轻轻唤了她一声,“是你吗?” 回过神的单一诺连忙回身牵住他的手安抚道:“是我,你怎么过来了,这边路不好,你不要……” “安儿,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护好你。” 她会心一笑,牵着他走到她发现的东西处,让他弯腰摸了摸那个她发现的东西他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从她在第二个密码箱中找出写有赤焰山三字的纸条时,他就一直担心他们这次面临的人不简单,不但知道他们的所有,还能通晓古今。 几百年就预谋好一切的人选择了她,如果对方是敌人,他又怎么放心让她去冒险。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知道我会先得到玉虎然后再来这里。”她说着掏出怀着的玉虎道,“我在把东西交给师傅保管的时候,唯独留下了我觉得还有玄机的玉虎,原来它是开启这里的钥匙。” 女戒上,玉虎只有暗示商国这一层含义,并没有其他用处。 那时候她还很好奇,玉虎被保护的这么好,难道只有这么点用处吗? 临行之前,她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苍暮,唯独留下了玉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安儿。”他拉住要去开启密室大门的她,“慎重。”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有信心,这里绝不会伤我分毫。” 尽管她这么说了他仍然还是不放心,可他也没有再阻拦。 他们说好了要无条件的信任对方,即使他对她的决定不放心,也不会阻拦她,他相信,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他没想到,在她把玉虎放进了它的归属地时,她就那么活生生的消失了。 手中握着的小手消失时,他立刻就慌了,大喊着她的名字,释放内力去寻找她的下落。 无论他怎么呼喊,耗费了多少内力都没能把突然从他身边消失的小女人找回来,他的力气耗费完了,心也空了。 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摸了摸他眼睛上的棉布本想一把扯下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小女人刚和他说好要让他无条件相信她,他若相信她就不能把眼睛上她说必须要三日才能扯下来的棉布取下来。 “安儿,你说你要做我的眼睛,你就不能随意离开我,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不来,我不动。”他坐在地上喃喃道。 他不知道,他正在等的人此时正处于混沌之中,正是有对他的执念才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摆脱混沌,见到了月明。 玉虎回归虎穴的瞬间,她被一道强光带走,失明的胥天翔没有看到强光才会感觉她是突然消失。 其实,她会带着玉虎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打开箱子知道要来赤焰山的晚上做了个梦,梦中人告诉她,玉虎是赤焰山的神兽,也是她通行的钥匙。 虽然当时她不知道她要通往哪里,但她很担心她会一去不回。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在慢慢为这个结果做铺垫,放回玉虎的前,她神情的望着自己的爱人,无声的和他道了别。 她对他强大的执念让她还处于混沌之中时就突然有了意识。 感知到身边有人,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觉得有人的方向。 准确的说,她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她认为十分奇怪的衣服。 看见这件衣服的瞬间,她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她的视线停留在一张画像和画像旁的书信上时,她才没有继续搜寻记忆中有关这件衣服的存在。 她心里想着要打开书信,书信就离开打开了,上面写着:安安,我的女儿,我很高兴你能历尽千难万险来到这里打开这封书信。 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有能力接受我留给你的一切了,闭上眼睛,接收能力的同时我会让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你知道你真实的身份究竟是谁…… 她的身份? 难道现在的身份仍然不是她的真实身份吗?她究竟还有多少身份?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上一世的她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有一次没掌控好,就让她丢了自己的小命。 而这一世,大部分的事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她还是不得不去做。 这一次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在意识中应下了此事。 她刚应下,一幕幕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她脑海中,让她明白了整件事的缘起之处。 喊她安安的人,真的就是她的母亲。 可是,这个人并不是袁心爱,更不是白晓艺,而是她真正的生身母亲,紫叶。 紫叶是老糊涂的徒弟,从小就和老糊涂生活在姻缘树下,负责掌管人世间的姻缘,给有缘的人牵红线。 久而久之,紫叶便对姻缘有了好奇心,很希望体验一把世间的情感。 她瞒着老糊涂偷偷跑出去,还对一个人动了情。 触犯了规定的她被罚去极寒之地,千屻峰,要她思己之过的同时在千屻峰修身养性。 殊不知,天赋异禀的她到了千屻峰以后简直是如鱼得水,很快练就了一身本领,还鼓励手无缚鸡的人修真,让整个三元大陆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学习术法,修真气。 有的人还未早日得道而想出好很多歪门邪道。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传出了她短时间内练就了一身奇术的事,顿时她便成了众矢之的。(未完待续) 涅槃重生 修为大增以后的紫叶私自离开千屻峰去寻找她心爱之人的路途中为了帮助人们自强,教他们修炼术法。 却不想,纯真善良的她因为在帮助他人时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所以她很快成了某些厚颜无耻之徒的目标,想要从她身上得到迅速提升修为的办法。 面对前来质问的人群,心思纯净的她以为他们是来求学的,便直接收这些人为徒,成立了三元大陆上第一个修真的门派。 那些人见她毫无保留的教授他们,也都甘愿拜在她的门下。 老糊涂发现她已离开千屻峰的时候,她已经找了她已经转世的爱人,在大陆还没有分裂前开元岛的位置和他成了亲,还带领着门徒正是建立了门派,称所有弟子为玄门弟子。 玄门的出现,对三元大陆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些的老糊涂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而是帮着隐瞒了她逃走的事,想让她做出些成果以后,以功抵过。 就这样,玄门被她正式建立起来,弟子也越收越多,慢慢的,先前跟着她的徒众中的一些人不愿再受她的管制在附近成立了自己的门派,开始收徒授艺,壮大自己。 自此,大陆上的修真人士均齐聚在了开元岛所在的地方。 紫叶不知老糊涂此时正准备来找她,让她以功抵过,给她和她的夫君一世的情缘。 因为她怕玄门越来越壮大,越来越引人注目,她可能会失去身边的爱人。所以她一直都在加紧修炼她在千屻峰得到的一本秘籍,直至有一日她炼出了一个法器,便将门派交给了一个叫洛琨的人管理,带着她的相公一起闭关修炼。 她炼出来的法器就是单一诺手上的紫檀木手串。 祁尔第一次听到她给手串取名紫心的时候有片刻的微愣,原因就是它是紫叶修炼而成的。 带着相公一起修炼的紫叶只一心想要她的爱人尽快修炼到她的程度,让他统领整个玄门,以免被她连累受到伤害。 她认为只要他能统领玄门,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得到的那本秘籍只有她能修炼,旁人练了的话,轻则中毒,重则一命呜呼。 就这样,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不知原因何在。 面对这个重大的打击,她几近崩溃。 她疯了似的屠杀自己门中弟子,杀到整个门派只剩下躲在柴房偷懒的一个刚入门的孩子和功力高强没受到致命伤的洛琨。 看着孩子见到满地鲜血的呆愣模样,她好似看到了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爱人时的场景。 抱起浑身颤抖的孩子,她将他给了身后受了重伤的洛琨,转身回了密室。 她独自在密室待了七七四十九日,然后打开了已经被一众玄门弟子撞出一个大坑的石门。 众人要她为死去的同门偿命,七嘴八舌的数落着她的不是,却忘了他们都曾是她的门徒,身上的绝技也都是她所教授。 她将抄写完分成好多部分的秘籍扔给众人道:“这个秘术,可让你们少修炼几十年,就用它们来还我的血债吧!” 刚刚还都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人立刻收起了丑恶的嘴脸,争先恐后的抢夺她扔在人群中的秘籍。 唯有从她走出密室就一直护在她身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那个之前侥幸逃过一命的孩子和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洛琨没有任何动作。 她将留好的两本秘籍交给那个孩子和洛琨道:“这个给你们,你们也走吧!” “我不走,只要您还在,我就不会离开您。”那个孩子仰头看着她道。 洛琨犹豫了片刻,接过她递来的秘籍垂首不语。 她和那个孩子说了很久,他也不愿意离开,最后她决定让他留在她身边。 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背上背着一口棺材,棺材中装的是被她用寒冰术冰冻起来的尸体。 她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她探知到的灵气最强,最有可能让她做一件事的赤焰山。 当她正要做她想做的事时,老糊涂及时现身制止了她。 “叶儿,不可。”老糊涂拦住她道,“你私自从千屻峰出逃,又犯下杀戒,上头已经下令要缉拿你,若你现在用自己的功力去救他的话,他将代替你接受处罚,你修炼了秘籍,早已是不死不老之身,可他并不是,这样会让他的元神生生世世都饱受酷刑折磨,无法转世。” “师傅。”她跪在地上祈求道,“求你救救他吧!” “世上万物都是有规律的,生死乃规律中的一种,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她无力的蹲坐在地上,看着冰块中的人,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死亡,但是她知道,他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 救不回他,她还要这个不死不老之身做什么。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老糊涂问:“师傅,你可知他何时能转世?” “你和他只有一世情缘,就算转世,你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停止哭泣咆哮着问了很多很多为什么,像是在问老糊涂也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在问头顶的天。 知道答案的老糊涂抿嘴不语,不想让面前这个纯真的丫头知道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她爱的人只许下和她一世的情缘,所以他们有了一世情缘以后就不会再有下一世的再续前缘。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惩罚她破坏了规矩,故意让不死不老的她尝一尝孤独的滋味。 老糊涂怎么也说不出这样残酷的现实,才选择闭口不语。 闹了一通以后,紫叶求老糊涂给她些时间,她做完一件事就会跟他回去接受所有的惩罚。 心疼她的老糊涂二话不说应下了,不仅应下了,还倾尽所有帮她达成了心愿。 其实,她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想要增进功力,然后她才能用她相公的精血和她孕育一个孩子。 进过十年的努力,这个孩子终于在一片七彩祥云中诞生。 与其说是她的孩子还不如说是她生命的延续,因为这个孩子带走了她大部分的修为,所以说这个孩子是涅槃重生的她,更贴切。(未完待续) 呼唤百兽前来 事实上,紫叶不仅把自己大部分的修为给了她用爱人精血孕育的孩子,还把她血液中独有的特性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原本她都不知道她的血有这个特性,是在五年前,她寻找延续她爱人生命的办法时无意中发现的。 又在她怀疑一件事的时候,从前来寻找她的洛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她当时差点情绪失控,走火入魔。 幸好卜算到她有劫难的老糊涂即使赶到,才让差点又要发狂的她恢复了理智。 很怕他们的孩子将来也会因此而丢掉性命她便求着老糊涂告诉她怎么才能把她的这个能力给她的女儿。 “叶儿,你若没有这个能力,可能会……” “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都不能让我女儿的身体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她斩钉截铁的打断老糊涂道,“师傅,求你了。” 老糊涂帮了她,她的女儿出生之时她也即将要被带走,而老糊涂受到她的连累大概需要一两年的功夫才能帮她来照顾她的女儿,眼下她只能把女儿交给了这十年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孩子,阿法。 单一诺从画面中看到当年五六岁的阿法长成少年后的容貌时,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祁玉要把千钧剑交给谢子怀。 因为阿法和还没有毁容前的谢子怀一模一样,所以他想要最初护着她长大的人替他护她周全。 没错,她就是紫叶花费十年时间,耗费所有修为才得到的女儿。 紫叶用仅剩不多的真气变换出七彩锦帛,告诉看到七彩祥云出现后前来查看究竟的人们,此洞是修真之人得道的地方,让这帮百姓好好守护山洞,百年后,洞主会回来取回她寄存在这里的东西。 这群人,就是现在的乌族人。 离开之前,紫叶解除了寒冰术,露出了被冰冻之人的本来样貌后她深情的望着他,抚摸着他的脸庞,最后一把火将已经死了十年多的人烧成了灰烬。 正是这个画面,让单一诺看到了她一直都没有看到的容貌,知道了她的父亲原来是他。 也明白了几个月前在茗韵楼她一巴掌打下去以后为何会有胸闷的感觉了。 原来,她身上那几滴紫叶从那具遗体上取出的血是属于他的,他就是她父亲的转世。 紫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这个男人生生世世都和她有关的人有牵连。 她想到他就此和她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心太痛。 说白了,就是她爱的太深,执念太重,舍不得她的爱人离她而去才用这种办法要和他世世牵绊在一起。 没有了修为的紫叶在接受惩罚时失去了一切,老糊涂拼尽全力也只留下了她的元神。 单一诺曾经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她的元神。 阿法带着紫叶给她的赤焰山兽,绿虎,护着襁褓中的女婴离开了赤焰山以后按照紫叶的吩咐,顺着怒河而下,一直到了怒河的尽头。 那里离玄门所在之地并不是太远,阿法却丝毫没有怀疑紫叶的决定。 他并不知道,紫叶在单一诺出生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带在身边的秘籍不知所踪,猜想到可能是那年洛琨来找她时,趁她情绪不稳定偷走了她的秘籍。 若是洛琨原本就是带着目的来找她,故意让她情绪失控来偷秘籍的话,可能他早就已经开始修炼秘籍了。 他能发现秘籍可能就是害死她爱人的元凶,又偷走了她那本完整的秘籍,定是觉得她并没有毫无保留的把秘籍中的东西都告诉他们。 想到他偷走她的秘籍以后发现其实内容是一样的,一定能联想到她血液的特性。 老糊涂说,中了秘籍之毒的人,只有喝她的心头血才能解毒,而她没有了心头血也会逐渐走向死亡。 她用了百年才能用一次的灵魂穿越术,穿越时空为以后做了些准备。 让阿法带着她的女儿去怒河尽头,一是那里将会成为她女儿的归属,二是,她认为,那里靠近玄门所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逻辑没错,可是她却万万想不到,洛琨所中之毒和旁人有所不同,让他成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也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又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解决办法就是饮两碗有异能之人的心头血。 得到这些信息以后他疯了似的寻找紫叶的下落,无意中发现原本灵力充沛的赤焰山已经看不到丝毫灵力的存在,便想到了可能是紫叶驯服了赤焰山兽,让它去帮她做事了。 寻着赤焰神兽的踪迹,他终于找到了怒河尽头的阿法和一个刚刚开始学步的小女孩。 “原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准备重生之事。”洛琨垂眸看着地上张着手臂的小女孩道,“既然你都已经重生一年有余了,那现在也该轮到我尝尝重生的滋味了。” “你想干什么。” 阿法挡住他凶光毕露的目光,将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的女童抱起来放在绿虎背上,让绿虎带着她离开。 洛琨邪魅一笑,“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忠实的奴仆,居然跟了她这么多年。” “背叛之事只有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才做的出……”阿法顿了一下又道,“不,你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都明白要知恩图报,而你,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啊!” “凭你也想骂本尊?”洛琨单手锁住阿法的喉咙道,“找死。” 阿法挣扎着,挣扎着,脸越涨越红,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像一个木偶一般被洛琨扔到了一旁。 绿虎竖着绿毛,发出阵阵呜呜声,呲着牙看着一步步逼近它的洛琨。 虽然是神兽,但它仅仅只是灵力的携带者,并没有太大的能力。 除了能凶恶的看着敌人,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吓唬对方以外,它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算有,身为神兽的它也不能出手伤人。 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惧它的威胁步步紧逼它和它背上的小女孩,它急的爪子不停的挠着地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声音和黑虎在忘忧谷呼唤百兽前来的声音如出一辙。(未完待续) 重蹈覆辙 单一诺听着这声长啸,紧闭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她以前在梦境中看到过陪伴着小涂长大的小黑用同样的长啸声唤来了百鸟帮她搭桥去河对面见她想见的人。 又一次见到黑虎的原身发出这样的长啸护她周全,她怎能不动容。 绿虎长啸过后,并没有引来百兽,而是让滚滚流淌的怒河水突然变得凶猛了许多。 正当单一诺疑惑的时候,画面突然转向千屻峰,只剩元神的紫叶被锁在石头之上泪如雨下。 她脚下原本的一片平地却变成了清澈见底的一池水,确切地说是她的泪水。 血液中没有特性的她逼出了她身上最后一丝特殊的存在,流进了贯穿整个大陆的怒河之中。 怒河的水有了她的泪以后,既变成了有毒之水也拥有了解毒的特效。 从此,因为河水的缘故,整个大陆都将和她的女儿密不可分,所以她再也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有性命之忧了。 可单一诺仍然提着一颗心,想要看看洛琨究竟为何没有得逞,又是谁救了第一世的她。 画面如她所愿,又一次回到了怒河尽头,这时,汹涌的河水激烈地拍打着洛琨身后的堤岸,时不时有水花落在他的脚下。 即使如此,依旧没能挡住他逼近绿虎的脚步。 幼小懵懂的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一步步逼近她的人,还时不时拍拍手,好似在和他玩。 他邪魅一笑,“看来你也很希望为本尊的重生做点贡献,本尊很快就让你如愿。” 话音刚落,他便要伸手到绿虎的背上提起了还在拍手的小丫头。 绿虎低吼一声向他扑了过去,他拎着她的衣领很轻松地闪身躲过了绿虎的猛扑。 无法及时收住力度的绿虎一头扎进了怒河里。 她以为绿虎在和她玩,欢快地拍着小手,看着奔流的怒河水发出像往常一样清脆的笑声。 “亏你还笑得出来。”不明所以的洛琨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傻乎乎的小模样还真和以前的你不差分毫。” “心思纯净之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生出任何杂念。”老糊涂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绿虎,你不必再有任何顾虑,当你主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只要能护好你的主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怒河中正在集聚身体中所有力量的绿虎听到老糊涂的话,猛然发力从河中飞了出来。 它庞大的身躯飞起之时河上掀起了一阵巨浪,绒毛带起的河水让它身下的位置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河水淋到洛琨身上的瞬间他发出凄惨的哀嚎声,随手将还在拍手叫好的小丫头扔了出去,绿虎见她被丢了出去,突然转换方向,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垫在了身下。 她向往常和绿虎嬉戏时一样,咯咯地笑着在它身上打滚。 它低头看着肚子上没受到丝毫伤害的她,动了动胡须,嘴角好像带着欣慰的笑容。 正当它要起身将她带去安全的地方时,淋过河水以后发出阵阵哀嚎声的洛琨突然发狂,向四周打出一道道强有力的掌风。 来不及起身的绿虎将肚子上的小人儿护在怀中,卷曲着身子帮她抵挡住了数掌。 单一诺看着画面中快要被打散架的绿虎,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臂微动,打出了让整个赤焰山都动荡的一掌。 坐在地上的胥天翔感应到动静,猛地起身,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山脚下,言槐和云林也都紧蹙眉头看着摇动了一下的山体,依旧遵守她的命令,守在山洞口。 另一侧正愁找不到方向的一群人,看到山体摇动,顺藤摸瓜找到了打出掌力的位置所在,让部署好的人各就各位,准备随时出击抢夺从山中出来之人所携带的东西。 还在另一个空间中看着奄奄一息的绿虎而流泪的单一诺并不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她在脑海中呐喊着让老糊涂快些去救救绿虎。 正急速往此处赶的老糊涂在她一声声的呐喊声中从天而降,挥了挥宽袖挡住洛琨的攻击,俯身看了看身受重伤的绿虎,从它怀里抱出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的小丫头。 “你的使命完成了。”老糊涂手上闪出一道光亮,“回去吧!” 绿虎艰难地抬起大脑袋,看了看他手中的她,复杂的眼神好似在和老糊涂说着什么。 老糊涂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摊开手掌,让它到他的手心中去。 庞大的身躯颤动了几下,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后,老糊涂手中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玉虎。 微微泛着青光的白玉,赫然就是单一诺从密码箱中所得的那个青白玉所致的玉虎,它就是绿虎的元神。 洛琨就在老糊涂将手中的玉虎给怀中的小丫头把玩时,对他发起了攻击。 “孽障。”老糊涂拂袖转身,“这里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已经遍体鳞伤的洛琨,忍着剧痛说道:“不管你是谁,把你怀中的小女孩给本尊留下,本尊可饶你不死。” “敢在本座面前称本尊?那本座就给你安排一个可以让你暂时称霸一方之地,你就在那里等你着身上的剧毒发作,然后让它慢慢结束你的生命吧!” “好大的口……” 不等洛琨说完话,老糊涂衣袖一挥就让他消失在了原地,至于他去的是什么地方,单一诺此时并不清楚。 她解开这个谜题的同时也确认了她心中的一个猜测。 言归正传,老糊涂先处理完洛琨,抱着怀里的小单一诺飞身上了山顶,他刚落地,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就捧着一把野花跑到他身边道:“爷爷,这里的花好漂亮。” 老糊涂微微颔首,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小单一诺抱到他面前道:“小糊,这是小涂。” 小糊?小涂? 单一诺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她第一世的时候。 原本她以为,小涂那一世并不是所有缘起的时候,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源头。 才刚刚一岁的小涂刚刚还在为突然消失的绿虎而哭泣,见到小糊的那一刻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糊涂看着她那张笑脸仿佛见到了紫叶情窦初开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笑脸,他才决定要把小涂和小糊放在河的两岸,以防她重蹈覆辙。(未完待续) 潜伏在她身边 老糊涂从多年前就找到了天赋异禀的小糊,想要他陪着小涂一起长大,不至于让她像紫叶小时候一样孤苦伶仃。 也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杜绝她再次对她初见的人动心。 当他看到她看着小糊露出的笑容时,他顿时改变了主意,觉得还是让她与世隔绝最安全。 他望着千屻峰的方向暗道:叶儿,小涂已经安全了,为师会护着她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安心便是。 怒河水激烈地拍打了一下堤岸以后便恢复了宁静,好似是紫叶在回应他。 老糊涂抱着小涂,牵着小糊下山以后先处理了阿法的尸体,然后手在玉虎上面撸了一下,丢在地上,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只绿白毛的狗。 不过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绿白色的毛不顺眼,就给它换成了全白。 又在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捋着胡子看了看白的扎眼的“毛球”,大手一挥,给它换成了纯黑色。 “小涂。”他抱起拍手叫好的小涂,“以后它就是你的玩伴,小黑。” 是玩伴也是守护神。 还没有独立思想的小涂在和小黑嬉戏的时候,老糊涂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小糊去了河对岸。 小涂不知道,小糊在她以为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眼神是因为他日夜思念着拥有灿烂笑容的她。 老糊涂做了这么多,最终还是没有让小涂逃脱宿命的安排。 在大陆分裂以后,紫叶的元神从汪洋大海中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爱的人愿意牺牲一切的态度,她决定成全她。 就在她和老糊涂商议对策的时候,他们被由于大陆分裂而断裂的一个山体下出现的异动吸引。 他们去出现异动的地方查看后回来,就接上了单一诺曾经在梦中看到的情景。 “叶儿,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老糊涂蹙眉问。 紫叶坚定的点了点头,看向还在为自己心爱之人的牺牲而难过的小涂道:“师傅很清楚,就算在等三百年,用阴阳土帮我重塑真身我也不是那个孽障的对手了,到时候依然需要她去对付他,还不如让我来帮她早些结束这一切,让她以后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她话中透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是老糊涂倾尽所有想要隐瞒的真相。 阴阳土投入怒河中,不仅仅是在解怒河水的毒,最重要的原因是帮紫叶把她倾注到怒河水中的真元用阴阳土重聚。 也让吸收紫叶真元的阴阳土流入大海以后去吸收海中的灵力,帮紫叶重塑真身。 其实,桃花树下装有阴阳土的每一个罐子里,都有小涂的血,能解毒的并不是阴阳土,而是她的血。 她提到的孽障就是当年被老糊涂困在一个山下的洛琨。 他们一直以为洛琨会毒发之后身亡,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被毒死还能携带剧毒存活这么多年。 眼下他已经逃脱束缚,不能再问世事的老糊涂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靠可以拥有强大能力的小涂,而她需要为她做出的选择历经千难万险的考验才能获得那些本属于她的东西。 紫叶想要用她最后一点力量帮她少走些弯路。 阴阳土受损,怒河被堵,大陆分裂,这一系列的责任都要由老糊涂来扛,他也要受到惩罚。 最后他为帮小涂也为能留住紫叶的性命,决定转世。 祁尔便是他转世为人的身份,而躲在玉坠中的紫叶每隔百年都要耗费好不容易集聚的内力穿越时空,为小涂最后一世能涅槃重生做准备。 从百年前就开始布局,能得到那么好材质的密码箱,又安排好一些只等单一诺一步步走向终点的人就是她。 甚至连前商帝会预测到商国会分裂,已经成为灵泉宫尊主的洛琨会从中搅合此事的消息,都是她穿越时空进入商帝梦中告诉他的。 洛琨,其实就是现在处处为难单一诺的尊主。 他经过两次的穿越重生以后,修为大增,可他被怒河水腐蚀掉的皮肤却无法恢复,才整日斗篷面具遮挡他狰狞的面容。 虽然没死,但是一直遭受剧毒侵蚀的他也不再是正常的人,只能像毒蛇般苟活于世。 他苟活这么多年,为的是能有一日饮下小涂的心头血获得重生的机会。 他卜算出了小涂的转世即将要来到他的身边,好似是看到了重生的机会在向他招手,喜不自禁。 紫叶察觉到了洛琨在百年前也曾使用过穿越术,而第三世的小涂可能会遇到再次穿越复生的他,猜想他潜伏了这么久,这次因为使用占卜术而露出马脚,所以她认为他定是在找寻小涂的转世所在。 为了惩罚小涂损坏阴阳土,导致大陆分裂,安排她经受三世的磨难。 只有在最后一世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使命,将功补过,才能抵消她之前犯下的所以过错,得以善始善终。 否则,她将会与她的爱人世世都只得相思不得见。 不忍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饱受相思之苦的紫叶求祁尔让她转世。 她要亲自孕育她的女儿一次,然后要帮她穿越时空,在她没有承接那股强大的力量之前不能让她和洛琨处于同一个时空之中。 “这么做,你会形神俱灭,元神都留不住。”祁尔心疼地说道。 “我只能这么做。”紫叶跪地道,“师傅,徒儿不孝,已经连累您老为我受了好几百年的罪,不能再让任何意外打乱咱们的筹谋,破坏你重回尊位的计划。” 祁尔扶起她道,“你让为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而不管不顾?能如此为难为师的人,非你莫属。” “师傅。”她泪流满面,“紫叶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抚养我长大带我入玄门,让我练就不老不死之身,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说着她再次跪趴在地道,“父亲在上,恕女儿不孝,女儿也是为母之人,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遇害,就像您拼尽全力也要救我一样,我倾尽所有也要护她周全。” “难道你忘了,你把她和怒河联系在了一起,只要怒河不干,她的生命就不会枯竭,你何必……” “我怕万一,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情况我也会时时刻刻为她担惊受怕,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一丝丝的危险潜伏在她身边。” 祁尔转身,沉默良久,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摆手让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未完待续) 以大局为重 画面急转,祁尔在紫叶临走时告诉她,她转世以后会失去现在的记忆,直至她死而复生以后才能记起一切。 单一诺到这一刻才明白,袁心爱为何在落水以后装失忆和单青山成了亲。 其实她并不是装失忆,而是在她落水时经历了死而复生的过程后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暂时失去了当世的记忆。 不是单青山凑巧救了她,而是她故意让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等着他来救。 在她要办的事情有了眉目以后,她才联系了袁国公夫妇,把所有缘由告诉了他们,包括她曾穿越时空见过前商帝,看过商国秘药的事。 他们虽然震惊,但是却很快接受了这件事。 原因是他们相信前商帝那么早就做了这么多准备绝不是偶然,而且最重要的是,商国的秘药,除了前商帝以外,只有向氏和袁国公二人亲眼见过。 单一诺出生后没多久就来到她身边陪伴她的祁玉的确是小涂脖子上挂的那块玉坠,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守护她度过第一个难关。 紫叶为了让她躲过洛琨的毒手决定帮她穿越,可她又怕穿越后的她受苦,才会赌上自己的性命要跟随去那个时空照顾幼小的她,只是她没想到她会在要做这件事之前再次怀上身孕。 更没想到的是洛琨已经在她身边安插了他的人,给她下了毒。 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发现她肚子里的龙凤胎已经受到毒素的影响。 无奈之下,她和单青山说了事情,告诉他,她临盆之时就会离开这里,等时机成熟便会带着单一诺一起穿越。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会让另一个单一诺代替他们的女儿在他身边生活。 她本想给他留下一对龙凤胎,没想到她中了一种剧毒,毒素导致肚子里的龙凤胎无法降生。 心存愧疚的她以为他会冲她大发雷霆,然后去找他的妾室们让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她自生自灭。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仅没有怪她,还答应会帮她做好掩护。 后来他会那么疼爱单大小姐就是要制造一种假象,让旁人认为那就是他的女儿,帮他真正的女儿逃脱洛琨的毒手。 祁尔收到紫叶的消息以后连忙赶来,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师傅,我离开这里以后,还要有个人来为她做点事情,这个人选就要麻烦师傅去选了。”紫叶道。 “为师已经选好了一个人选,她和为师现在的师弟有一段未了的情缘,也可以顺便帮你师叔了结他欠下的债。”祁尔给她输送着灵力道,“只是现在的你已经无法独自带她去那个世界,让玉儿陪你一起去吧!” “玉儿还太小,我怕他……” “无妨,你先跟随为师回忘忧谷,等时机成熟,你再和玉儿结为一体,去陪她几年。” “谢谢师傅成全。”紫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单一诺从这段话中明白,上一世的外婆其实是她的母亲和祁玉的结合体。 祁玉临死前跟她说的应该是他想起了所有的记忆后知道的。 而祁尔所说的师弟应该就是苍暮,那个来到这个世界帮她的人就是已故的薛雨霜。 她的这些猜想,很快就在画面中得到的验证,还知道了一个祁尔故意让她这个时候知道,回去告诉苍暮的另一个秘密。 至于秘密是什么,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先说她眼下。 袁心爱,也就是紫叶死后不久单一诺就病了,祁尔和田野来到单家给病重的她刻了蝴蝶纹身。 临走时,祁尔悄悄告诉单青山,若几日后,她胳膊上的蝴蝶纹身消失了,就是他的女儿已经离开了这里的征兆。 同理,什么时候她胳膊上的蝴蝶纹身回来了,那她就是真正的原主又回来了。 至此她也明白了为何原主和她的记忆中,都对五岁之前的记忆那么模糊。 又想到苍暮经常说的她就是她这句话,她才明白她究竟有多傻。 事实上,原主就是原主,并不是她认为的单家大小姐,总觉得是鸠占鹊巢的她才是真正的单家大小姐。 紫叶和单青山,一个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一个搭上了单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只为让她和另一个时空的单一诺调换了身份,保她平安。 正当她为此而激动的时候她又看到一个令她更加震惊的画面…… 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让她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差点走火入魔。 所有的疑问都在这些画面出现的时候得到了解答,心中一直无法消散的芥蒂也瞬间烟消云散。 最后,她看着画面中的单青山为她重生归来而奔波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她大喊着“爹爹”的哽咽声中,所有的画面都慢慢从她脑海中消散,最后定格在单青山回眸一笑的画面上。 她看着他的笑脸,有种他听到了她这声爹爹的感觉。 “安儿?”同样听到她声音的胥天翔猛然起身焦急地问,“安儿,是你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迅速起身,小跑过去抱住他道:“小翔翔,对不起,对不起……” 她边流泪边紧紧的抱着他道歉,“对不起,都怪我脑子太笨了,居然没有看明白你用凌风阁给我的暗示,也没想过你为何会知道安安这个名字。” “安儿,你……” “我以为我当年遇到的人是我那个世界里的人,着实不敢想会有个男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等我这么多年。”她打断他道,“小翔翔,我是不是让你等得很辛苦。”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在她头上蹭了蹭道:“只要你能来,多久都无妨。” “傻瓜。”她抬头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吻道:“山洞入口那边咱们应该出不去了,只能从另一侧离开这里了。” 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虽然他看不见暗门处流进来的鲜血,但是他也能察觉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 即使她看到了血迹,也猜到了那些血迹是谁的,只是她不能出门查看状况,她现在必须要保证胥天翔的安全的同时让她刚刚所得的一切和她的身体尽快合为一体。 紫心不停地提醒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动用内力,让她以大局为重。(未完待续) 真正分别的日子 紫叶牺牲了自己,却把紫心留给了单一诺,明白一切的她听到紫心的话好似听到了紫叶的关爱。 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外公和外婆还有祁玉,为了今时今日的她牺牲了太多,她不能在妇人之仁。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让这个和她处于异世却依然能等她这么多年,一直爱着她,为了她还差点瞎了双眼的男人去为她的于心不忍买单了。 “安儿,顺着河水而下,一定能从这里出去。”胥天翔道。 她弯起嘴角道,“夫君当真是与我心有灵犀,我正打算跟着水流去找出路。”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把手放到她的手中,然后反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把自己全权托付给了她。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着急,眼睛四下打量着,好似在找什么。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的她撅着小嘴嘀咕道:“大家伙,你当真这般狠心,回来以后就不要我了吗?” “安儿,你,你是在和黑虎说话?”他蹙眉问。 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告诉他,黑虎其实就是当年的绿虎,是赤焰山兽。 紫叶驯服它以后让它成为了小涂的守护神,它为了救小涂而受了重伤后,祁尔让它幻化成了玉虎休养生息,让它的一缕元神幻化成了小黑。 小黑牺牲后又变成了黑虎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听着她讲的这些有些糊涂,可他却丝毫没有怀疑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而她之所以要找绿虎是因为它是这里的神兽,一定能很轻松的带着他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水流能抵达的地方一定有出口,可是水流是从一个石壁之下流走的,他们想要通过的话必须要将石壁打碎。 他们两人,一个已经看不见,一个不能使用内力,想打碎石壁简直是难如登天。 可等了好一会,依旧不见绿虎的身影,她只好拿出揣在怀中的锦袋道:“王爷,既然大家伙不肯现身出来帮忙,只能让你吃下这颗丹药,提升些内力然后去打碎挡住咱们的石壁了。” “不用丹药,为夫也可……” “不可。”她拦住正在集聚内力的他道,“咱们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不可滥用内力。快吃下它,否则若遇强敌,你我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他虽不想,但也还是乖乖的吃下了她递过来的药丸。 这颗药丸是无尘大师留给她的,他想让她服用,可眼下她显然是不能服用它,而他们又将面临很过困难,他不能再坚持己见。 服下以后他运功催化含有巨大内力的药丸,感觉身体充满力量以后他起身准备打碎挡住他们去路的石壁。 “呼……” 突然传来好似猛兽呼吸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准备要做的事,这样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 它的出现,代表着他们的黑虎回来了。 “你这个调皮的大家伙。”她含笑回头,“捉迷藏好玩吗?这么久不见,你不像我吗?” “啊呜!” 绿虎发出一声低吼,慢慢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刚刚并不是它不想出来,只是它刚刚回归自己的地盘,需要时间让它的离散的元神合并,暂时不能出来。 它怎么会不想她,离开她的日子里,它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即便如此,它也很清楚,它回到这里以后,就再也不能留在她身边了,他们真正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紫叶在她即将苏醒的时候告诉她,黑虎和祁玉一样,都是只能陪伴她一段时间的守护者,她来这里之前,黑虎的元神一定回归到了玉虎之中,会陪伴她最后一程,带她走出这个山洞。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小跑到了绿虎的怀里,垫着脚尖想要去抱住了它硕大的脑袋。 只是,个头比黑虎要大两倍的绿虎她并不能那么轻易的抱住。 “大家伙,我好想你。”她半搂着它喃喃道。 绿虎和她整个人大小差不多的大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用压低的“啊呜”声给了她同样的回应。 “真想看看你这个大家伙换成绿毛是什么样。”胥天翔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亲密。 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顿时心中有了个想法,悄悄跟紫心要了个拍立得,和绿虎一起摆了很多搞笑的姿势,拍下了很多张照片放在袖带中。 等了好半天的他有些不耐烦的转头问,“大家伙,你是不是该把我的娘子还给我了。” “呜……”绿虎歪着大脑袋,一副呆萌的模样看着他。 她让紫心把拍立得像录音笔一样销毁以后,含笑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问绿虎他们该怎么出去。 绿虎伸出一只爪子,示意他们过来,然后将他们放到了自己的背上,驮着他们走到溪流边的石壁上,爪子使劲一推,便打开了一道沉重的暗门。 暗门后的通道里有大概二尺深的河水潺潺流着,听着十分舒心。 通道另一边通往哪里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出口并没有直接通到山的外面,里面依然是漆黑一片。 她牵着他的手坐在绿虎的背上不停的和他说她刚刚在画面中看到的一切。 解释完绿虎的事以后,她着重说了有关苍暮和薛雨霜的故事。 听出有些不对的他突然转头问,“安儿,你会和我一起回去然后咱们一起去把这些事告诉苍老头,对吗?” 她微愣了下,面带笑容道:“嗯!” 他轻舒一口气,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脸上带着十分严肃的表情。 当她提到小糊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着他问,“你有没有记起咱们的前世?” 他微微摇了摇头,略显失落的说道:“我也好想看看这些前世的记忆,看看每一世都与众不同的你。” “不要。”她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以前的那些记忆我一个人看就够了,你不要看,可以的话,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让你看。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长时间腻在你怀里跟你讲咱们过去的那些美好了。”(未完待续) 以毒攻毒的良药 单一诺不想让胥天翔看到他们那几世的悲惨结局,只想让他认为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他开心所以她就会很开心,她难过却不想他和她一样难过。 那些悲惨的前世,她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 绿虎在溪流的尽头停下,她用手中的火把照了下它身前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道深沟。 无论从形状,宽度和长度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奇怪的一条深沟,而且是在山体的下方。 她示意绿虎把她放下来,然后她顺着深沟一路仔细的查看,想要找到她熟悉的缘由。 火把的亮度不足,她又一次拿出了跟紫心要的探照灯。 强光照射下她有了新的发现,流进深沟里的怒河水在深沟的尽头分成几个部分从手臂粗细的圆洞流出,然后应该是再次汇入了怒河。 分流的目的是不引人注目吗? 正当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流进暗洞中的怒河水也是一个手臂大小的圆洞。 她刚刚看到的画面中,紫叶还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没有洞更没有怒河水。 那么,又是谁挖了这些洞,让水流进来的呢! 其实最让她疑惑的是,这个人在没有现代化工具的帮助下,是怎么挖的这些如此规律,大小相同的圆洞。 就算是她,当初为了查看乐清县那座土山中有没有石头也是借用了巨蟒的力量,不然…… “巨蟒。”她突然想通了其中关键,惊呼了一声。 听到她惊呼声的胥天翔飞身从绿虎背上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边,将她揽到自己怀中问:“安儿,此处有巨蟒?” 她握住他的手道,“没有,只是我突然想通了这里会有怒河水的缘由而已。” “因为巨蟒?” “对。” 在说这个字之前她先是想要点头回应,看到他眼前包着的棉布她才又想起来他现在看不见。 他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边时让她一时间忘记了他眼睛的问题。 眼睛看不见,内力却又增进不少的他散发出一股不强也不弱的内力去探查周遭的情况。 此刻的他还没想通,为何这里也会有巨蟒的身影。 明白他心中疑惑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收回内力,牵着他的手边走边解释道:“其实尊主不仅仅养了黑金龙,毒蟒王也是他所养。” “你的意思是,尊主来过这里?”他停下脚步问。 “尊主是他后来的称呼,其实他是我娘亲的一个得意弟子,名字叫洛琨。” 她边走边跟他解释洛琨的事,告诉他,应该是小涂把阴阳土倒入怒河以后,从山下逃脱的洛琨来过这里,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密室所在。 他那时候身中剧毒,急需紫叶的血解毒,又不敢去怒河尽头找小涂,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只可惜,他让毒蟒王钻了无数个洞也没能找到密室所在。 最后她停下脚步郑重的说道:“出现在乐清县外的毒蟒王也绝非偶然,应该是他想要带去丞相故里,不知为何会在乐清县停留,恰恰又在此时被咱们遇上了。” 巨蟒怕怒河水,可她发现毒蟒王后的地方又恰恰是在怒河旁。 她猜测那些被洛琨养出来的巨蟒和黑金龙对怒河水是又怕又渴望。 从来到乌族以后,她多次试图和紫心对话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在她进入赤焰山洞以后,紫心主动找她解释了此事。 “主人,进入赤焰山的范围,我不能让你身上带有一丝一毫的玄门气息,以免有人在此设下法阵,等玄门之人的出现,若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你触动看法阵你会陷入极度危险之中。所以,只有你进了赤焰山洞我才能回应你。” “此人会是谁?”她问。 紫心没有给她确切的回答,在她想到巨蟒的时候便有了答案,也第一时间和紫心确认了此事。 知道她此时已经知道了一切缘由的紫心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她所有。 其中就包括了乐清县外的巨蟒也是洛琨所养的实情。 “巨蟒应该怕怒河水,为何他会让它们钻洞将怒河水引入其中,难道他不怕巨蟒和黑金龙受到损伤吗?”胥天翔问。 “小翔翔,你难道忘了,洛琨选择的养蛇之处都是和怒河相距比较近,又有河流的地方。” 无论是丞相故里还是南平那处他们猜测是养蛇之地的河流,都和怒河相差不过百里。 每逢夏季,河水暴涨以后,可能在那附近就能见到怒河水。 他们发现毒蟒王和毒蟒王后的地方恰恰也在怒河边,有稀少怒河水的地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薛淼和云木曾经说过,他们带回去的巨蟒毒和之前在毒蟒王和毒蟒王后身上得到的毒,毒性有些差异。 而毒蟒王和毒蟒王后的毒显得更温和,更适宜用作以毒攻毒的良药。 能让他们毒性变温和的关键所在应该就是怒河水。 他想通了这些,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事无巨细的说出了自己所想以后他问:“他需要巨蟒的毒帮他以毒攻毒?” 她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深沟,直至听完回声后才解释道:“他修炼了我娘亲秘籍,中了剧毒,能活下来可能就是因为他在被爷爷困在山下之时遇到了罕见的毒蟒王,所以,他才苟活到现在。” “既然他要以毒攻毒,为何还要怒河水?” “你记不记得你在千屻峰解毒之时泡的那池水。”她抬头抿了抿嘴道,“那是娘亲的眼泪,是她把她血液的特性给我以后身体里残存的能力让她化为了泪水,从千屻峰慢慢灌入怒河,让我和整个大陆绑在了一起。” “你的血液解毒的功效比那个池水还要厉害吗?” 她撸起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纹身道,“我已经拿回了娘亲留给我的东西,等我完全融入那股力量以后,我的血液会比那个池水效果好很多。” 他突然抱住她,力道很大,让她差点就喘不过气。 良久以后,他慢慢松开些手臂的力度略带哽咽的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准离开我半步。”(未完待续) 因欠命而还子 胥天翔怕了,很怕很怕。 他怕的不是自己,是他的小女人,她拥有了更强大的能力,可她同样也面临着更强大的敌人。 想到这些,十岁就叱咤沙场的他有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刚失去双亲又还年幼的他,要扛起很多担子,也要面对他恨之入骨却又不能动其分毫的仇人,举步维艰的走到今时今日,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 现在,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他十分害怕,怕他心爱的小女人总处在十面埋伏的危险境遇。 更怕他会面临要再次失去她的风险。 “傻瓜。”她看出他的心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别怕,你要记住,无论我在哪里,都是在奔向你的路途中,回到你的怀抱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想再等了。” 他不想等了,不想再浪费一息的时间在失去她再等她回来的事情上。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他认为他必须要护好她,没有失去就不会再有等待。 那晚深夜苍暮悄悄找他出来跟他说了些让他记忆深刻的话。 他从那时就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他绝不能放开她的手让她再离开他半步。 之前她突然消失的时候他心里究竟有多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安儿。”他捧着她的小脸,手指不停的在她脸颊上蹭着,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承认我自卑,当年看到你斩杀巨蟒,带领百姓治理水患,制冰解暑时的你那么光彩夺目,我害怕。怕你会越来越优秀以后,身边没有我的位置,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娶你为妻。” 当年,他和袁国公还商议了另外的办法帮她摆脱丞相府的亲事,他提出要直接娶她为妻的时候袁国公也有些震惊。 毕竟当时的她还小,向氏很希望能把她多留身边两年,提议说先定亲,过两年再过门。 他却直接提出要尽快成亲,不然怕还会有后顾之忧。 袁国公顾及到胥天宇觊觎袁国公府的势力多年,知道单一诺是他的外孙女以后,对待她的态度转变太快,其用意昭然若揭。 让她成为淳王妃是唯一一个能彻底断了胥天宇所有念想的选择。 “知道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以后,我很想留住你,可是听到你和爷爷说你想回去的话,我……” “真是个大傻瓜。”她抱住他,打断他道:“我跟爷爷说我想回去是我想回家,回你娶我为妻的地方,告诉全天下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还是淳王的王妃。” “安儿……” “其实我也很自卑,以为你有那样的表现时嫌弃我了,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若是我知道你就是我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安儿,咱们回家吧!” 他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把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摸索着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以前的他惹她哭过不知有多少次,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要她为他掉眼泪了。 也许他给不了她太多,可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回家以后你只要负责给我生三个孩子还债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你当真是想让我因欠命而还子吗?”她撅嘴问。 他勾唇一笑,“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而对你来说,有我,有孩子的地方才是家。我想给你,你最想要的家,就必须要有孩子才行。” “好你个胥天翔。”她气呼呼的打落他放在她脸颊上的手,“你那个时候就醒了居然还装睡偷听我讲话。” 他受伤昏迷的那晚,她给他喂完她的血,牵着他的手说了很多她想说,而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 之所以有勇气说,是她以为他还在昏迷听不到。 殊不知,喝了她的血以后,他就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迹象,那时候确实不是他装,是他的确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另外,他也是想多听她说一些那样的话,没有强制自己快点苏醒。 “咱们先回家,好不好?”他总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握住她的小手再次问道:“先回家,等我好了,再和你一起去处理洛琨的事。” 她心疼的看着她的男人,很想答应他,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答应他。 就算应下了,也可能很快就会食言。 从绿虎身上下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些他用内力也没有探测到的声音,很清楚他们出去以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别说和他一起走了,她一直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他先行离开。 让他先走是因为她决定要以身犯险,先去会会洛琨,所以她不能让他和她一起。 还要两三天她就能可以完全融合那股力量,而且她很确定,洛琨不会在她没有融合那股力量之前对她下手。 在怀阳县时,他不过是想要试试那时的她究竟有没有接受那股力量而已。 她看了眼正盯着她看的绿虎,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相公,你糊涂了。”她回握住他的手,“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嘛!” 一声相公,让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脸上的凝重渐渐消散,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握着自家小女人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脸上带着微笑,留着泪拉住他道:“相公,到了。” “已经从山洞出来了吗?”他收起笑容问,“我怎么觉得咱们还在洞中?” “我说的是咱们到绿虎身边了,绿虎好像不能再送咱们了,接下来的路需要咱们自己走。” “好。”他轻舒一口气道,“你来做为夫的眼睛,为夫带你出去。” 她看着趴在地上正看着她的绿虎,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还有一件事没办。 救过她无数次,跟了她两世,用生命守护了她三次,虽然已经离别过一次,但是这次她依旧十分难舍。 “大家伙。”她冲过去抱住它,“怎么办,我还是好舍不得你。” 绿虎“啊呜”一声,大脑袋在她身上不停的蹭着,用肢体语言告诉她,它一样十分舍不得她。(未完待续) 凶手 “等我。”单一诺懂了绿虎的肢体语言,看着它的眼睛道:“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会带着我相公和孩子一起来看你。” 她说要带着相公和孩子一起来看绿虎,并没有让绿虎的情绪有多大变化,反而乐坏了胥天翔。 对于绿虎来说,只要她能来,只要能一直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成长便好。 至于她来的时候会带谁,它并不是那么的关心。 虽然当年的小黑和之前死去的黑虎都曾和胥天翔有些感情,但是它们并不是完整的绿虎。 绿虎只在意她,它接受到的使命也只是守护好她。 “绿虎。”她揉着它的大脑袋道,“阿法的转世也来了,就在外面,他现在的名字叫言槐。” 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微动了动,瞳孔微张,伸出爪子抱了抱她站起身便往回走。 它这是知道了她身边有了能守护她的人,不再为她担忧了。 望着它离去的背影,她泪流满面,好似是在看放心让她去闯荡背过身自己抹眼泪的长辈一般。 她很想冲上去再抱抱它,怕以后真的没机会了。 可是她忍住了,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更不想让这些情绪打乱她的计划。 绿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以后,她把探照灯处理掉举着火把让胥天翔带着她飞越深沟,直到一个眼前出现了点点亮光,他们才在一个石门前停下。 他一掌打碎面前的石门,发现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赤焰山洞的入口处。 原来这个石门就在入口左边的角落里,他们进来时没注意的地方。 “凶手。”他们刚迈出打碎的石门,一个女子指着他们喊道:“快来人啊!凶手在这里。” 凶手? 单一诺紧蹙眉头,虽然不知道为何女子会说他们是凶手,但是她下意识的挡在了胥天翔的身前,表现出一副护夫悍妇的模样。 而她身后的某男,即使是眼睛看不见,也不想她来护他。 他认为,护她周全是他身为她夫君的本分,若是反过来的话,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反被他拉到身后的她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要流泪。 看到迅速赶来的两个身影,她生生的又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爷,你的眼睛……” 云林看到胥天翔被包裹的眼睛,眉头不由的蹙成了小山。 “没事的,过两日就恢复了。”单一诺探出头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会这般相待。” “族长死了。”云林防备的看着面露凶相逼向他们的乌族人,“在族长身边还发现了一个叫阿里的尸体,他们一致认为从洞中出来的人就是凶手。” 因为他们是从洞中出来的人,所以他们被“凶手”了。 是的,他们的罪责已被定,而且以眼下的形势来看,好像他们也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机会。 来之前她就知道,乌族是宁国所有散牧民族中最凶悍的。 陌西城还说,乌族人虽然好客,但是若有人坏了他们族里的规矩就会被活埋或者剥皮。 在三元大陆,剥皮是极其残忍的一种处罚,可乌族人却十分喜欢。 可能这也是让他们成为最凶民族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则是乌族人非常好战,都属于极易暴怒的性格。 不惹怒他们的时候他们小脸相迎,翻起脸来可是比翻书还快。 此刻,他们明显已经被惹怒,更重要的是,他们认为,惹到他们的人就是她和胥天翔。 “一诺。”言槐凑近她一些解释道,“我和云林看过阿里的尸体,他明显是已经死了很久以后被搬运过来的,而族长是昨夜才遇害的。” 族长遇到敌人她和胥天翔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没想到族长已经死了。 原本他们只是以为可能是假扮阿里的人没有死,醒来以后正好遇到了从暗洞出去的族长,他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对战。 他们觉得乌族人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打斗,参与了其中,才会让血流进暗洞。 不从原路返回只是不想让乌族人把他们和族长牵扯到一起,以免被问及他们来此的目的,更怕被问三问四耽搁时间。 听到族长死了的消息,她难免有些愧疚。 其实她当时没有注意到族长出来前的表情,若是看到了她就会知道,族长早就知道阿里遇害的事,也知道假冒阿里的人还有同伙在洞口处等着,他只要从暗门出来就会性命不保。 完成了使命的他又不得不出来,才会在往回走的时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早就听到了一些旁人听不到的动静,单一诺明白,附近的人有多神通广大,也猜到了杀死阿里,然后假扮阿里骗她入洞,让她给他们打开密室之门的人是谁。 也正是这帮人,杀死了从暗洞出来的族长,又在找不到进入暗洞的办法后先行离开了。 她也清楚,洛琨想要的是密室中的那股力量,就算不是他自己得到,让她得到以后再取她的血也一样。 看来,她还真得先去会会那个体质非凡,中了那么重的毒还能苟活到现在的洛琨。 眼看着乌族人已经逼到他们面前,云林和言槐也只是高举带着剑鞘的长剑抵制着他们,并没有真想和他们动手的意思。 “族长的死由我来负责。”单一诺上前一步,胥天翔拉住她的时候她将一大摞相片塞到他手里道:“我可以留下任凭你们处置,你们必须要先放他们三人离开。” “安儿……” “平。” 她回头看着他,刚要喊出口的“小翔翔”被她换成了平,在外人面前她喊他小翔翔有些不合适,只喊翔的话总能让她联想到不该联想的东西。 毕竟在现代社会中,翔这个字已经被认定是泛指某些东西的字了。 一直以来,她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免这样喊他,避不过去的也只能心里偷乐着喊出那个名字。 “好好保管我刚刚交给你的东西,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在哪,我都在奔向你的路途中。” “你不是已经答应,不会再离开我半步了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问。(未完待续) 赤焰山兽 人活于世,难免悲欢离合。 有人说世间最悲惨的是相爱之人的生死离别,在胥天翔看来最悲催的不是生死离别,而是明明两人就在一起,却必须要面临生生离别。 他不想再和单一诺分开,无论原因是什么。 “相公。”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难道你又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有国才有家,国安则家安。现在,我必须要去做一些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让所有的国家都安定以后再和你一起守护好咱们的小家。” “为夫陪你一起。”他坚定的说道。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她伏在他的耳边说道,“郑泽初应该马上就能带着那些东西到飞云庄,那些是咱们救出良帝,和良帝谈判的底牌。” “安儿,你是不是……” “我说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奔向你的路途中,我会安全回来给你生三个孩子还债,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坐着摇椅慢慢摇。”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靠感觉猜想她此刻是什么想法,猜来猜去还是不敢确信。 越想越害怕的他握着她小手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她忍着疼痛,低声安慰道:“相公,眼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咱们齐心协力去完成,我相信你可以,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安儿。”他把她拉进怀里,“我怕我会再次失去你,很怕,很怕……” 她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傻瓜,你不会失去我,我也不忍心让你失去我,更不愿意在你失去我的同时失去你。” 轻轻推开他,她严肃的说道:“不准哭哦,你的眼睛现在还不能见水,我可不想你以后都见不到我撅嘴生气的样子,那样的话,你还怎么第一时间来哄我。” 说着她从袖带中掏出一瓶药膏交给他道:“回去以后把这个交给师傅,他知道要怎么帮你治疗。” “胥天翔。”她再一次抱住他,“我爱你,从五岁就爱上你了,也是因为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以为你抛弃我了才会自暴自弃,过上了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很庆幸能再次遇到你,爱上你,嫁给你,我绝对不会再离你而去,放心回去等我回来好不好。” “一定要回来。”他声音微颤,“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快走。”她推他到云林的身边,“言槐哥哥,林哥哥,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安全送他回去。” “主子。” “一诺。” 云林和言槐蹙眉看着她,他们很清楚,她刚刚说那些话只是安慰看不见她表情的胥天翔。 如果他们走了,她可能很难脱身。 “走。”她轻轻摇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厉声说道:“快走,这是命令。” 胥天翔似乎察觉到什么,正要说话,被得到她眼神指令的言槐一个手刀打晕,二人架住他,在乌族人凶狠的注视下慢慢退出山洞。 他们也并不是想要丢下她不管,而是想先把此刻看不见东西的胥天翔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来救她。 殊不知,她急着让他们走并不是因为乌族人,而是有另一帮虎视眈眈的人埋伏在周围,那些人要的是她,所以她认为只要她肯束手就擒,就能保证先离开的他们是安全的。 乌族人也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指令下放了他们三人离开。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族长培养多年的接班人,他早就从族长口中得到了赤焰山洞的秘密,不为难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族长。”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对中年男子行礼道,“就这么放他们走,没准是放虎归山。” 散牧民族的部落,并不像皇室那样,一个皇帝死了要等各种仪式以后才能让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 在部落里,这一任族长没了,他培养的接班人立刻就会成为新的族长。 这种事虽然听着好像十分的无情,但是这么做会有效的避免群龙无首的情况出现,对百姓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相信,一诺千金的飞云阁阁主单一诺,不会做出这种事。”族长看着单一诺道,“宁国冷面鬼王爷也是信守承诺之人,绝不会轻易打击报复。” “族长好魄力。”单一诺含笑道。 “阿母说的真没错,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刚刚的男子看着笑靥如花的她道,“你这个蛇蝎毒妇,残忍的害死我们老族长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我说,老族长并非我加害致死,你们信吗?” “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休想狡辩。”男子怒声道,“来人,把她绑了,抬去祭坛,剥皮祭奠老族长的在天之灵。” “慢。”族长抬手阻止道,“阁主,你若有证据能证明你和此事无关的话,我们可免除对你的刑罚。” 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证据。” “那还费什么话。”刚刚的男子凶神恶煞的看着她道,“抬去剥皮。” “嗷……”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声,一只庞大的绿毛虎慢慢从洞中走出来,站在她的身前,怒视着要靠近她的人。 要来抓她的人吓得连连后退,甚至有胆小的直接吓尿或者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族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颤抖着嘴唇道:“原来,真的,真的有,赤,赤,赤焰山,神兽。” “神兽?”他身后的人疑惑的看向他问。 单一诺拍了拍绿虎,上前道:“相信老族长告诉过你赤焰山兽的事。” 目瞪口呆的族长肯定的点了点头。 “它就是赤焰山兽,绿虎。”她扫视着众人道,“也是你们乌族人的守护神兽,从千百年前就一直守护着赤焰山的百姓。” “那它……” “老族长曾跟我说,能被神兽守护的人就是这个赤焰山洞的主人,也是咱们乌族人世代守护的神。”族长打断要说话的男子道,“她就是。” “我不是神。”她淡若清风的说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既然你是赤焰山洞的主人,也是我们乌族人信奉的圣人,那你为何还会残害老族长?”一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上前,“老族长看似严厉,实则为人和蔼,对这里更是尊敬有加,你却如此残忍的杀了他。” 老族长是被人砍了双臂和双腿,挖了双眼致死。 因为见到老族长被非常残忍的杀害,所以原本就极易冲动的乌族人才会对凶手恨之入骨。(未完待续) 入土为安 单一诺听云林说老族长的死状时也觉得十分痛心,痛心之后也有几分惭愧。 凶手虽然不是她,但是她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明知阿里这个人有问题,她还是假装上钩,想要顺水推舟找出设计此事的幕后黑手。 却不想,老族长会牵扯进来,还为此而丧了命。 “老族长曾告诉我,咱们乌族的先辈把这里奉为圣地是想要用这种办法保护这里,等着这里的主人回来就算是完成使命了。”族长抢先说道,“我相信,被咱们祖祖辈辈守护的人不会残忍杀害守护她的我们。” 族长的话让众人眼中的怒火减少了不少,都转向看着单一诺,等着她给他们确切的答复。 她明白,族长已经知道了很多事,他在完成老族长未完成的使命。 “那阿里呢?他又为何会死在这里?”先前要让人拉她去剥皮的男子道,“而且有人看到昨日祭祀之前,阿里和她有说有笑的交谈了许久。” “我虽然没有亲手杀害老族长,但是老族长的确是因我而死,我需要为此事负我该负的责任。” 说话的同时她让绿虎退后,慢慢走向远处蒙着白布的尸体,在血迹斑斑的尸体前停下道:“剥皮这种酷刑我受不了,可今夜我愿长跪于此,为老族长守灵。” “阁主……” 她抬手打断要说话的族长,看着老族长安详的面容道:“我意已决,族长不必多言。” 受了这么多折磨,老族长依然能如此安详的离开,让她心里很受触动。 以前她不相信任何信仰,总认为那些有的没的东西都是给人洗脑的另一种合理说法罢了。 最近发生了这些事,让她见识到了信仰的力量。 她亲眼见证了有信仰的人是多么的强大,刷新了她的认知观也带动着她慢慢开始有了强大的信念。 原本她打算和洛琨同归于尽的念头在看到族长以后有了转变。 从来到这里以后,她总觉得她遇到的每个人都有超出他们年龄的成熟,经过了解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也都是孩子。 只是他们有了自己的信仰,让他们在面对困境时不会迷茫。 “至于阿里。”她看向旁边的尸体道,“其实他前几日就被人害死了,这几日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阿里是那帮人易容假扮的,他们也是杀害老族长的凶手。” “你可有证据?”男子蹙眉问。 “若是你们不信,可以让人去请一个仵作回来查验。”她掀开盖在阿里身上的白布,“虽然他的尸体被处理过,但是也出现了明显的尸斑,明显不是刚死之人。” 男子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快步上前查看阿里的尸体,果然在后背和肚子上看到了尸斑。 即使他们不懂这些,也能看得出,阿里和老族长的尸体有明显的不同。 至此,她用事实堵住悠悠之口的同时也把一个极其凶悍又好战的民族燃起的熊熊怒火不动声色的熄灭了。 她回头让一直等在洞口的绿虎回去,还告诉它,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不能再现身护她。不然,它可能会不仅护不了她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绿虎舔了舔她放在它身上的手,缓缓走入山洞。 望着它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山洞以后,她让族长找来几个壮汉,用乱石把洞口堵上。 她知道,绿虎属于这座山,就算她不堵洞口也不会有人能找到它的所在,只是她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关于它存在的任何痕迹。 族长也在她的要求下,让所有见过绿虎的人都守口如瓶,不然,他们将不会再受到它的庇护。 在她的坚持下,族长先带着其他人将阿里的尸体抬回村子先行安葬。 老族长的尸体被她留在一夜,明日他们再来抬走,按照习俗让老族长入土为安。 一直对她存有防备心理的男子偷偷让几个壮汉藏在旁边,监视着她,以防她坚持留下老族长的尸体是另有阴谋。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阴谋,也不完全是为了要给老族长守灵。 她目的很简单,是想要帮老族长把被他砍下来的双臂和双腿缝合好,给予离开这个世界的他完整的身体。 待所有人走后,她从袖带中拿出跟紫心要的工具,非常仔细缝合。 “真抱歉让你们等这么久。”她缝合好以后起身道,“不如先出来坐下休息一会。” 被男子留下的几个壮汉以为她在说他们,面面相觑。 当他们准备出来的时候发现,从山体的另一面出来很多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站在黑衣人后面一个带着兜帽,个子小巧看着好像是个女子的人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道:“阁主虽然已经没有了武功,但是还这么的有眼力,真令人佩服。” “王爷已经走了,五公主还用这么伪装吗?”她不慌不忙看着人群后的陌馨雅道,“这么热的天,不觉得热吗?” “少废话。”陌馨雅凶狠的推开面前的黑衣人道,“快点带我们去密室。” 她微微挑眉道,“不知五公主想要去哪个密室?这里好像只有一个被奉为圣地的山洞,没有什么密室。” “那就请阁主跟我们走一趟吧!” 陌馨雅一个眼神,两个黑衣人的长剑抵住了她的脖颈,胁迫着她跟着他们走。 她淡定的看着陌馨雅道,“放了他们几个,我跟你们走。” “好。”陌馨雅应下后立刻示意要去抓藏在旁边草丛中几个壮汉的黑衣人回来道,“整个山谷都已经被包围,本公主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把老族长的尸体抬回去安装,告诉族长,我已经离开,今日都不必过来,明日再让人来这里收拾残局。”她头也不回的对那几个壮汉说道,“若日后有人来寻我,就告诉他们,我去办事,很快就回。” 亲眼看到她十分仔细的帮老族长缝合双臂和双腿,脸上不仅没有任何恐惧之色还非常的淡定。 几个壮汉看着既有胆量又有魄力的她,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他们一起站起身,对着她的背影隆重的行了乌族的大礼,应了她一声,目送她瘦小却显得十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未完待续) 走火入魔 与此同时,另一边云林和言槐带着昏迷的胥天翔刚走出山谷到了他们认为的安全地带。 他们决定要把胥天翔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回去救单一诺。 飞下突然从天而降,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单一诺他们一行人出发以后,苍暮让飞下偷偷跟在他们后面,以防万一。 来到这里以后就去探查情况的飞下发现了惊人的秘密,一直没有现身就是想要在关键时刻出来帮忙。 当他看到单一诺和胥天翔被乌族人为难的时候,正要现身,却被她打出的手势阻止。 他没想到,他探查出的结果居然早就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接受了密室中的那股力量以后,她对常人无法发现的兽类躁动十分敏感。 苏醒过来后,她就听到了属于狼类才有的躁动。 那时候她就猜到,山谷附近一定藏有不少狼人,这也是她坚持让胥天翔先走的原因之一。 “乌族人并没有为难主子,你们不必着急回去。”飞下拦下他们道。 云林看着飞下闪烁的眼眸问,“发生别的事了?” “主子现在应该已经被另一帮人挟持。”飞下蹙眉道,“她在让你们离开之前就告诉我,必须要先带爷回去治疗,她不会有事,让咱们不要回去。” “是五公主吗?”云林问。 飞下点了点头道,“五公主先一步到了这里,整个山谷都被她带来的狼人包围,狼人随时有可能会发动攻击,主子好像也已经知道这里有狼人的事,不想丢下乌族人不管才会这么安排。” “那更不能独留一诺一人在此。”言槐道,“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眼下咱们必须要先把爷带回飞云庄,等他们出了山谷,爷苏醒以后再想办法救主子。”飞下道。 “不行。”言槐一口否认道,“万一在这期间一诺受到伤害怎么办?” “我相信主子的判断。”飞下笃定的说道,“她让咱们先走,绝对是已经有了计策,不然就算她牺牲自己也保不住乌族人。” 单一诺可以对一些作死的人冷眼旁观,也可以小手一挥,灭掉整个田家,可她却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她不会让乌族任何人因她而受到狼人的攻击。 他们若是不走,被发现以后难免会有一场恶战,狼人发动攻击的话,定会伤到无辜的乌族人。 言槐明白飞下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单一诺的顾虑,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她。 云林背过身望着山谷的方向道,“你们先带爷走,我留下来,以防主子发生什么意外。” “还是我……” “你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云林打断言槐道,“况且你隐匿身形这一块不及我。” 在飞下提出留下之前他回过身道,“下,爷需要人照顾,你的轻功比较好,还是有你护送爷回去比较好。爷的眼睛需要三日才能恢复,尽量在他恢复之前不要让他醒来。” 飞下知道云林这些话是在传述单一诺的意思,她也用手势跟他表达了这个意思。 只是他不想让云林留下,毕竟苍暮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必须要带着毫发无伤的单一诺回去。 和云林争论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他和言槐一起带着胥天翔回飞云庄。 单一诺被陌馨雅带到了赤焰山的后侧,就在他们所站位置不足三丈的地方就是怒河。 现在正是河水暴涨的季节,她站在那里仿佛都能看到要漫过堤岸的怒河水。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顺着河道看向它和山体交汇的地方。 前方大概十几丈的地方,山体和河道之间的距离最近,虽然中间只有不到一脚的距离,她也看到了从山体流进河道的几股水流。 由此可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处应该是暗洞的位置。 得到这个结论以后,好看的黛玉眉微微蹙了蹙暗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方位的? 她猜的没错的话,就连洛琨都从来没有进入过暗洞。 当初他逃出来以后应该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可他紧紧只是让巨蟒在山体之下打洞寻找密室所在,判断有没有找到的根据应该是看巨蟒有没有受伤或者死亡。 完好无损的巨蟒打了一圈洞出来后,他应该没有进去查看。 暗洞的存在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无法知晓,只是她认为,若是他真的进入过暗洞的话,应该会发现暗格。 每月初一,十五才来查看的乌族历代族长也应该会被他发现。 那么,直至今日才来到这里的她应该就见不到暗格中的那副画像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画像好像被忘在了暗洞中。 她原本还想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画像中的人究竟是她还是已故的袁心爱,确切的说应该是紫叶。 “阁主还犹豫什么?”陌馨雅突然开口道:“快打开密室之门,带我们进去看看。” “五公主可真会开玩笑。”她笑靥如花的说道,“这是山,哪里有什么密室,若真有的话,人进去以后岂不是很有可能会被压成肉饼。”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陌馨雅冷笑一声,“这里若没有密室的话,在你从山洞出来之前的山体晃动是怎么回事?” 那是她没有控制住情绪打出了一掌,也正是那一掌令她没能直接让那股力量和她完全融合。 甚至还差点让她自己走火入魔,同时害了紫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陌馨雅也是因为那一掌的原因所以才找到了这里,肯定了密室的所在。 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河对岸的树林中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尊主,咱们是不是该见见面了。” 尊称他为尊主而没有直接喊出洛琨的名字并不是她尊敬他,而是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当年背叛紫叶的洛琨。 这个秘密,她必须要保守到要了解他生命的那一刻。 树林中有了些许的动静,片刻后,两个人影同时从河对岸的树林飞身而来。 只是看清来人以后她的眉头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未完待续) 立刻嫁给他 单一诺并不怕和洛琨正面交锋,如果来人真的是他,她会带着灿烂的笑容面对他。 可是,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她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另一个同样带着兜帽还带着面具的人看着像是女子,她却一眼就断定此人并非胥宛月。 要在她面前如此伪装的人,除了曾经不愿暴露自己是往生门门主的胥宛月以外,她也猜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关键在于,此人是和谭宗晋一起出现的。 “诺儿。”谭宗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你怎么显得这么憔悴,是有哪里不适吗?” “谭公子当真是个痴情男儿。”陌馨雅含笑道,“若是能让本公主遇到如此痴情的男人,本公主肯定会立刻嫁给他。” “如此甚好。”单一诺避开要来牵她手的谭宗晋道,“本阁主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 “五公主。”带着面具的女子出口打断陌馨雅,“正事要紧,尊主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单一诺时刻注视着女子,想从露出的一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来判断此人的身份,却不想兜帽太大,遮盖住了她的双眼,而声音因为面具的缘故也变得十分低沉。 她再一次确认,现在,还不是她和洛琨同归于尽的时候。 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解决掉洛琨,胥天翔定然会让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就算是她死了,所有的事也都解决了。 可是,在她下定这个决心的以后的短时间里,她发现这些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或许除了洛琨以外还有另一帮人想要这股力量,或者说,还有另一帮人想要别的,也或者是,洛琨身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 因为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给她一种感觉,表面上此人好像是尊主的人,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她认为,此人和尊主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此人很有可能是她熟识的人。 她一直在脑海中寻找和此人比较相似的女子,始终没有能让她作为备选的人选。 关键在于,能有像此人功力这么深厚的女子着实不多。 若说平日里和她熟识的人要隐藏住这么深厚的功力,不让她发现也不引起她身边这些人的注意,实在太难。 除非此人并不怎么在她面前出现,而又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诺儿。”谭宗晋在她看着面具人发呆的时候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 “我没事。”她甩开他的手,看着面具人道:“肯在我面前出现,还带着这层伪装做什么。” “阁主折煞在下了。”面具人拱手行礼,“在下可不敢让阁主以你我相称。” “你应该用小女子或者,小妇比较合适,在下,不适合女子。” 面具人微微愣了愣,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早被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单一诺发现。 陌馨雅见此失去了耐心,上前推了一把单一诺,让她快点去打开密室。 猝不及防被推了的单一诺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站稳身子后仰头看了看天,轻吐一口浊气,理都没理张牙舞爪的陌馨雅。 按照时间来看,她觉得此刻胥天翔已经被云林,言槐和飞下带着离开山谷一段距离了。 “陌馨雅。”谭宗晋凶神恶煞的瞪着陌馨雅,“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陌馨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谭公子,本公主喊你一声公子是因为你是尊主门徒,所以给你几分薄面。你可别因此而得意忘形,忘了你现在所在之地是谁的地盘。” “你也别忘了,我父亲和尊主给你们养狼人,帮你们篡位谋反的条件是什么。”谭宗晋护在单一诺面前道。 突然觉得很乏力的单一诺靠在山体上,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着他们窝里反的好戏。 他们反目对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好处,可同样也没有坏处。 能让她觉得特别舒心的是,此刻,她的两帮敌人在乐此不疲的给彼此添堵。 她即使不能坐收渔利,见到此状的感觉也很不错。 陌馨雅踌躇片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谭宗晋道:“谭公子,让她打开密室找到尊主想要的东西,对咱们二人都是有利的,不是吗?” “那也不能动她。”谭宗晋态度强硬。 “尊主要的可不是什么东西。”面具人突然发声道,“我觉得,现在咱们已经没必要再去寻找密室的所在了,尊主想要的,就是站在咱们面前的人。” 虽然陌馨雅不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但是谭宗晋十分清楚,这段话是在说,尊主要的,是单一诺。 不,应该说是,已经有了变化,更加非同一般的她。 他原本以为尊主在他来良国之前要嘱咐他的事是要带她的心头血回去,当时他还筹划着找机会带着她一走了之。 没想到,尊主嘱咐他的话是,要他带着毫发无伤的她去一个地方会合。 而且还保证不会伤害她,关于她的生死还交给了他全权处理。 尊主说,她来这里是要接受一股力量,有了这股力量,她会变成能力非凡,天下无双的强者。 刚刚他来的时候,看到她这般憔悴,还以为是她还没有得到那股力量。 听到面具人的话时他才对此产生了怀疑。 “诺儿。”他回头看着她,“你已经去过山洞,拿到你该拿的东西了吗?” “我该拿的东西?”她勾唇一笑问,“那是什么?” “她的确已经进入过山洞了。”陌馨雅道,“你们派去引诱她的人也已经被她杀了,本公主的人赶过去时,只看到那个老族长站在山洞的尽头,他们用了所有的办法也没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她的所在。” “那她在里面待了多久。”面具人着急的问。 “整整一晚,你们来之前有一个多时辰她才出来。”陌馨雅瞪了单一诺一眼道。 其实她并不想对她怎么样,也不想和她离得太近。 看她在给老族长的尸体缝合时她就恶心的想吐,总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尸体的腐臭味。 “宗晋。”面具人道,“带她回去吧!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憔悴,但是我可以断定,她已经有了尊主等她拿到的东西。”(未完待续) 生死存亡 单一诺瞳孔微张,脑海中嗡了一声,差点就让突然到嗓子眼的一口血喷涌而出。 她猜到了洛琨知道这里有紫叶留下的东西,才会带着巨蟒到这里来。 可是她不敢相信,她最近所遭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倘若这是真的,那她和他之间的差距绝非她认为的那样,应该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 最关键的是,她要怎么和他斗。 又怎么保证自己能赢得这次战斗,和她的爱人过上他们期望的普通生活。 想着想着她的情绪慢慢开始激动起来。 她要吐血的时候,紫心提醒她不能激动,不久前她才因为情绪的问题差点走火入魔,再次激动的话很可能会受内伤。 虽然紫心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紫心这次回来以后已经和她成为了一个整体。 严格来说,若把她比作为一台电脑的话,她是硬件,紫心就是软件。 她若是受伤的话,紫心也会被她所连累。 “对不起。”她在脑海中和紫心说道,“我着实没有想到洛琨居然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有些激动了。” 紫心闻言迟疑了下说道,“主人,你不是激动,是糊涂,是健忘。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刚刚才知道的事实,忽略了洛琨对你紧追不舍的缘由。” 经常听她说难得糊涂,都以为她最近的种种表现是在装糊涂,因为只有做到面面俱到,才能迷惑敌人,所以并没有人在意她做那些准备的本意。 紫心虽然只有紫叶给她的一缕神智,但是它跟她久了,也有了些许情感。 当初,紫叶把自己的神智给了它,让它替她守在小涂的身边。 祁尔要把它给小涂的时候,它怎么都不愿意跟着她,更不愿意和她有任何交流。 直至到了这一世,见紫叶为了单一诺付出了生命,只为她能重生归来,它才“勉为其难”的认了她做主人。 法器一旦认了主便永久不可更改,直至法器彻底消亡。 之前它认为她是被情感冲昏了脑袋,只一心想着她和胥天翔的情情爱爱却没有用心去琢磨正事,辜负了为了她而付出生命的紫叶。 可当它知道,她上一世活得那么艰辛以后,它认为她渴望得到一段真挚的感情,过上安逸的生活,也没什么错。 紫叶付出这么多,也是想要她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再次回来,和她融为一体,甚至还可能要用尽法力让她和那股力量融合。 它陪她的路即将要走到尽头,却在听到她这么说时有了不舍。 即使她现在是已经活了两世的人,其实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会害怕失去的孩子。 “你是说……” “诺儿。”谭宗晋快步走开扶住看着非常憔悴的她,打断了她要和紫心说的话,“你没事吧!” 他以为她被陌馨雅推的时候受了伤,毕竟此刻的她脸色非常的不好。 毫无心情理睬他的她甩开他扶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带着面具的女子本不想和她有近距离的接触,可她看到她这般憔悴的时候有了犹豫。 尊主告诉她,单一诺得到那股力量以后定会变得十分强大,让她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不可让她逃离他们的控制。 一直把那些人质扣押在这里也是为了用他们来牵制她。 她从见到她开始,不仅没有见到她强大的一面,却只见到了她越来越憔悴的一面。 踌躇再三,她还是快步上前搭上了她的脉。 只顾躲开谭宗晋的触碰,并没有防备着在十几步以外的面具人,在她搭上她的脉时,她才慌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被大力钳制住的手没能第一时间逃脱出来,她十分担忧的在脑海中喊了声紫心,怕会察觉到什么。 “主人,若是不让她发现你已经得到了那股力量的话,可能他们会逼你再入山洞……” 紫心知道,她想掩盖绿虎的所在,不想它被人发现。 若是再入山洞的话,护她心切的绿虎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他人欺负。 明白这个道理的她慢慢放松下来,突然回头看向面具人。 早有防备的面具人用兜帽挡住了她的视线,用内力探查着她的身体状况。 “原来你在接受力量的时候出现了意外。”面具人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回头看向谭宗晋道,“宗晋,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她现在不能受到任何外力的伤害,不然,性命难保。” 谭宗晋点头,上前强行把她抱在怀里,就要飞身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族长带着乌族人及时赶到,大喝一声,“放开阁主,不然休想离开我们乌族部落。” “小小族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撒野。”陌馨雅怒道,“活得不耐烦了。” “别说公主,就算是圣上来了也要守我们乌族的规矩,这里不欢迎不守规矩者。”族长不卑不亢的反驳道。 陌馨雅冷笑一声,“那本公主今日就灭了你们乌族。” “谭宗晋。”单一诺掐住自己的命脉,“你们若敢动乌族人一根头发,我定会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别。”谭宗晋瞪大双眼,头也不回的说道:“陌馨雅,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公主名讳。”陌馨雅生气的回头,“你……” “五公主。”面具人打断她,走到她身边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局为重,你暂时先消消气,等事情办成了,这里的生死存亡还不是你说的算。” 陌馨雅瞪了眼谭宗晋,冷哼一声,命令族长让路。 族长坚持让他们放了单一诺才肯让路,不然,就算搭上整个乌族人的性命也不会放他们离开。 单一诺推开谭宗晋,走上前道:“族长,我以洞主的身份命令你,带乌族人回部落,不准和他们抵抗,否则,我一样会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阁主……” “快回去,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她几乎祈求的看着他道。 族长眉头紧蹙,摆手让身后拿着武器的乌族人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谭宗晋上前扶她被她甩开后又一次扶住她,已经快要瘫软在地的她再没力气第二次甩开他,只能让他扶着慢慢走向部落的入口。 他们一行人刚出去,她便回头阻止了要出来送她的乌族人。 就在她要和谭宗晋说让他撤走周围的狼人时,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又让她的刚舒展的眉头紧紧蹙成一团。(未完待续) 一样的存在 单一诺刚开始是想和尊主同归于尽,让胥天翔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 后来她有了动摇,可她仍然坚持自己留下让云林,言槐,飞下和胥天翔先走,就是不想触动埋伏在四周的狼人,保全乌族人的性命。 她以为,就算胥天翔提前苏醒,也不会这么快回来,她着急让族长让路就是想避开回过头来的他。 却怎么也没想到,刚松了一口气的她在见到从天而降的云林后情绪有了较大的波动。 “林。”她强忍住嗓子眼的腥甜道,“走,快走。” 先不说狼人的数量有多少,只说一个谭宗晋加上功力高深莫测的面具人,云林一人就应付不来,更何况陌馨雅还带着很多护卫。 她不能让他冒险,要在他看出她有不适之前,尽快赶他走。 “云林,走,马上,这是命令。”她再次扣住自己的命脉道,“若你不走,我立刻掐断我的命脉。” 云林眉头紧蹙,双手攥拳,犹豫了片刻,准备离开。 “你是云城云家的遗孤?”陌馨雅突然开口道,“真没想到,云家还有人活着。” 有关云家的事,单一诺已从画面中得知,只是她没想到陌馨雅会知道。 感觉快要忍不住翻涌而来的腥甜了,她咬牙道:“走……” “想走?”陌馨雅冷哼一声摆手道,“都已经让你苟活了这么多年,还想从本公主手上溜走,你未免也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 “谭……噗!” 单一诺刚想让谭宗晋去放云林走,却不想刚开口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云林见她吐血,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用长剑将刚抱住她的谭宗晋逼退,一手扶住她,一手举着长剑对着逼近的敌人问:“主子,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走,快走,不要管我。” “我带你回去。”云林不理会强行要推他走的她,背起她道:“抓住我。” “林,你不能出事,快走,我必须要留下。”她压低声音道。 她必须要留下,且不管尊主如何,眼下她必须要先揭开面具人的真面目,不然,面对真正的敌人时,她还要担心着身边的人。 亲近之人最怕猜忌,十分注重感情的她更怕和她在意的人有丝毫的嫌隙。 不揭开此人的真面目,她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云林不语,可依旧不肯放她下来,将她背好以后,抽出长剑,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你不要……” 她想要劝云林的话还没说完,两个飞镖打来,躲飞镖的云林旋转着身子,时刻注视着身后的她却没躲过第二次飞向他的三个飞镖。 一个刺入了他的腹部,另一个插进了他的左臂,第三个被他用长剑打落在地。 “林。”她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看着他腹部和胳膊上的伤口含泪夺过他的长剑道:“你快走,不然我立刻在你面前自刎。” “若要我丢下受伤的你,那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云林坚定的看着她道。 她泪如雨下,激动的情绪影响下,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手中的长剑也应声落地,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谭宗晋飞身而至,抢在起身要来扶她的云林前扶住她又给了赶到的云林一掌。 云林刚要反击,面具人从他身后又给了他一掌,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视线模糊的单一诺看到陌馨雅的护卫蜂拥而至,拉住谭宗晋的衣领道:“留他全尸,不然,我死给你看。” 她此刻能谈的条件只有她自己的生死,明知不能用同样的理由反复威胁的她还是说了同样的话。 退让一步不够,只能再退让一步,反复下来,她也退到了无底的深渊。 此刻的她很清楚,她已经保不住云林的性命,只求他能留个全尸。 “只要你答应乖乖和我一起走,我就让你送他最后一程。”谭宗晋捏着她的下巴道。 “好。”她爽快的应下。 谭宗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她对身后的人喊道:“住手。” 可就在他喊出声的时候,闻到血腥味后,不受控制而躁动的狼人直奔这里而来。 有些狼人甚至是直跨部落,在乌族人的惊呼声中奔向这里。 “不得伤及无辜。”她激动的从他怀里出来喊道,“除非你们不想让尊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面具人见她已经吐了两次血,知道她此时受不了刺激,更不能在激动,掏出袖带中的笛子,让躁动的狼人瞬间安静下来,像哈巴狗一般蹲到她的面前。 这是单一诺第一次见到他们控制狼人,要说她没有被震撼到那是假的。 胥宛月曾在她面前用笛声控制过往生门的人还有那些红眼的行尸走肉,已经有了野性的狼人也能被笛声驯服,着实令她震惊。 她将所有情绪埋藏起来,蹒跚的走向已经血肉模糊的云林。 “怎么这么傻。”她坐在地上抱起他,“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走。” “若,若,是你,会丢下自己的,爱人吗?”明明很痛苦的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我觉得,我,我的选择,和你,一样。” 她微愣了下,将他抱在怀里,除了不停的道歉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诺,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让我听听,你,你唱的,一次就好。” 那日,听到她教给陌西城唱这首歌,只听到了这四个字,他一直都很想听她唱,就算不是唱给他听的也无所谓。 现在的他怕是等不到她再唱的时候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她提了这个要求。 死,他不怕,可他很怕死都不能听到那首曲子。 还在想她会不会骂他的时候,他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可这哽咽的声音却是他觉得这一生中最好听的声音。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在阳光,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你……” 她突然停下,抱着已经含笑离世的云林哭得不能自已。 从他那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跟她说从此以后他便是她的人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年头。 四年里,他无数次救她性命,帮她渡过难关,像大哥哥一样守护在她身边。 对她来说,其实他和祁玉是一样的存在。(未完待续) 好好活着 去年刚开始的时候,从南燕城出发到了乐清县送走九爷爷,再到袁国公夫妇。 失去自己孩子的单一诺当时以为,那已经是她最痛苦的时刻了。 殊不知,那一切不过是个开始,紧接着她又送走了太皇太后,还有祁玉。 走了却没有告诉她的老木,和撑到极限才离开的黑虎。 见到绿虎回归,她受伤的心刚得到一丝慰藉,却又要送走一个陪伴了她好几年的哥哥。 她哭着哭着突然哭不出来了,感觉发疼的眼睛上有粘稠的东西流出。 轻轻抹了一把才发现,原来是血泪。 “早些年有关阁主是个****之人,身边总有不同的男子相陪的传闻,本公主一直不敢相信,今日本公主真是大开眼界。”陌馨雅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堂堂淳王妃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一个侍卫唱曲,还为他留了血泪……” 她说着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挑眉道:“不知淳王若听闻此事,会不会直接丢给你一张休书,让你滚出宁国。” “用他给休书?”谭宗晋高傲的仰着下巴说道,“诺儿早就已经给了他休书,把他休了。” “她休淳王?”陌馨雅蹙眉。 “难道五公主没听说过诺儿有个称号叫做休夫娘子吗?”他蹲下身子给单一诺擦着眼角的血渍道,“她就是这个大陆上第一个休夫的奇女子。” “哈哈哈!”陌馨雅大笑,“本公主听说她这个名号是由休了还未娶她的丞相府公子而来。” 他脸色突变,拿着手帕的手僵在半空中,明显是隐忍着巨大的怒火。 单一诺没空理会他们之间的言语攻击,试图起身要把云林抱起来,可努力了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回头看向远处看着这边的族长道:“族长,能帮我好好保存他的尸首吗?” 族长立刻点头,带着两个壮汉过来让他们将云林抬走,跪地行礼道:“多谢洞主救了我们整个乌族,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只要洞主一声令下,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拍了拍族长的肩膀让他起身,她也顺势拉着他的手臂站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好好活着。” 她只留下了这四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和回过神来扶住她的谭宗晋一起离开了。 族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慢慢低头看向手中她交给他的一只青鸟。 青鸟歪着头看着同时看向它的族长,片刻后,便扑闪着翅膀消失在已经灰暗的天空中。 刚给胥天翔换好药的苍暮,看着手中的那支不属于这里的药膏心揪成了一团。 他担心看似很有主意的小丫头这一次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而去,可他怕他若擅自行动去确认她的安全会打乱她的计划。 矛盾了很久以后,他回身去看了看胥天翔已经差不多要恢复好的眼睛,做了个决定。 “安儿……” 胥天翔有了意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他小女人的名字,确认她是否还在他的身边。 当他看到站在摇曳烛光下的人以后,他立刻翻身下床要往外走。 他清楚的记得他昏迷之前最后发生的事,知道打昏他是她的主意言槐动的手。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是责怪言槐的时候,而是要尽快赶去她身边,和她并肩作战才对。 “平儿莫急,林儿留下观察着那边的动静,有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咱们。”苍暮喊住他道。 “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绝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他说着大步走向门口,衣摆也随之而动,他放在袖带中的东西让他的脚步停在了门槛前。 小女人和他分开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让他好好保管,定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不能辜负她的所托,就算要走也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值得托付的人再走。 缓缓回过身,走到桌案前掏出袖袋中沉甸甸的一叠硬纸。 就在他想要说让苍暮好好保管这些的话即将出口时,看到那些搞笑的照片目瞪口呆的他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记得,当时他说,他很想看看黑虎变成绿毛的样子,结果她真的让他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绿虎的样子,还有她各种可爱搞怪的样子。 “这个,是,是黑虎原本的模样?”苍暮拿起一张照片,边看边不可置信的问。 正在仔细看着每一张照片的胥天翔轻轻点头回应了苍暮一下,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照片收好,才发现了照片下压着的一封信。 那是单一诺在拍照的时候,蹲在绿虎身前,以它的背为桌写下的书信。 信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就是告诉他,不要着急,好好做好他该做的事,无论她在哪里,都在努力往他的身边赶。 其实这些话她已经当面告诉了他好几遍,了解他脾气的她再三强调就是想让他明白,她说的是真的。 更是想要安抚想要去寻找她的他,让他能好好等她。 虽然那时候她是要和他诀别,但是她也想给他留点希望,让他在等待中慢慢接受现实。 然后再让杜邵轩给他找个合适的人,代替她照顾他的生活。 他也在看完她委婉的话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想到了他们出发前她唯一接触过的人,杜邵轩。 一声令下,云木立刻飞身而去,一盏茶后,杜邵轩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他站在放着三个茶杯的桌案前时,没等胥天翔询问,将那日单一诺摆脱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最后还加了一句。 “我当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直到你们说你们要去赤焰山的时候才明白。可那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得不把她的想法咽进肚子里,直至现在,才能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在亲手送她去黄泉。”胥天翔怒道。 “可是你并不知道,对她来说,你的安危,比她自己更重要,像她说的一样,如果你能好好的活着,她就算死了也是幸福的,反之,她会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当时你只想她会这样,为何不会想想我又会怎样。” 胥天翔起身,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眼中打转的晶莹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未完待续) 时间不等人 也许有人会说,男人流泪是懦弱的表现。 其实,男儿的眼泪才是真情所在,只有真的触动他心弦的人才能让一个七尺男儿为其落泪。 胥天翔多次为单一诺落泪,他的眼泪中有过懊悔,有过自责,有过心疼。 这一次,他的眼泪只为她和他一样的爱。 正当他想回头说他要立刻去找回他的小女人时,云木在门外大喊道:“爷,主子的青鸟回来了。” 听到他声音的胥天翔等人冲出房门的时候,言槐从房顶一把抓住了青鸟。 他没等胥天翔发话就迫不及待的把青鸟腿上的小竹筒解了下来,当他看到里面的字,立刻飞身而下将纸条交给了胥天翔。 胥天翔二话不说接过纸条,低声道:“林,牺牲了,尸体,在乌族部落。” 云木和刚从树上下来的云森愣在了原地,其他人也都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好似,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飞云阁的人几乎都知道,云家三兄弟是被苍暮看作儿子,被胥天翔看作兄弟的人。 而且他们武功高强,几乎不亚于飞天,飞下,飞无和飞双四人。 如果云林牺牲了,那么将带给他们一个新的问题,单一诺现在怎么样了。 “出发。”胥天翔看着纸条后面最后几个字沉声道。 他看得出,字体是他的小女人写的,而且是她用血写的。 她在最后写道: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言槐看到的第一眼也很清楚,那是单一诺写给胥天翔的话,只是他此刻很担心她的安危。 若没有云林牺牲这件事,他会在看到她的血书后第一个离开这里去找她。 在他心里,今日应该留下的人是他,云林是替他而死。 “要出发就快点,磨磨蹭蹭的还能找到人吗?”石头站在院墙上背对着院子里的人道:“小诺儿曾说过,逝者已矣,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可能还生还的她。” 是的,云林死了,可是单一诺很有可能还活着,他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的所在。 “平儿,你和木儿,森儿还有言槐去乌族。”苍暮率先说道,“轩儿,你随为师和飞下带人去他发现的院落。” 此刻他们必须要兵分两路去找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飞下发现的那个院落很可能就是狼人所在或者这帮人的窝点。 如果单一诺还没死,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带到那里,毕竟她是尊主要找的人。 杜邵帆和刚子及时赶到,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去。” “你们留下。”苍暮拒绝了他们的请求道,“你们守好这里,以防调虎离山。” “师叔。”石头飞身而下,行礼道:“我要先行一步了。” 石头混迹江湖多年,对各种事情的考量和他们这些有诸多顾虑的人不同,他和他们分开行动,有益无害。 苍暮点头同意他的提议,嘱咐道:“万事小心。” 他看了眼苍暮塞给他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收进袖带,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胥天翔看了眼没有了他踪迹的夜空,收好手中的纸条,和云木等人也准备出发,被厢房出来的泠雨喊住。 “爷,我也一起去。”泠雨坚定的说道。 这次,不仅胥天翔没有阻止,云木也没有阻止,只是他让泠雨和他共乘一骑,时刻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 苍暮和杜邵轩等人先一步赶到了目的地,可他们却一无所获。 他们赶到院落的时候,那里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想冲进去找点线索都冲不进去。 将院落的消息传给胥天翔等人以后,他们在院落周围寻找着些许蛛丝马迹。 杜邵轩发现了狼人的脚印,他们追着脚印的方向到了白石城外。 “就算他们把诺儿带到这边来了,也不可能带她入城。”苍暮看着朝阳下的白石城道。 “师傅所言极是。”杜邵轩眯眼道,“一诺走之前有说,若是她没有及时回来,不是牺牲就是要去一个她该去的地方,定然不会被关在附近。” “那丫头太有主意了,居然瞒着所有人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 “主子在让我送爷回来的时候还告诉我,让我回来以后告诉你们,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不可给敌人任何翻身的机会。”飞下道。 杜邵轩明白,单一诺是在说他们计划好的惩治丞相和胥天宇的事。 事实上,胥天翔回来之前他也刚收到了宁国来的消息,那边的事情的确也很急,若是因为找寻她下落的事耽搁几日的话,可能真的会给他们留下翻身的时间,所以,她才会让飞下提醒他们。 时间不等人,这句话是她和他喝酒那日告诉他,并让他要牢记在心的最后一句话。 “轩儿。”苍暮望着乌族部落的方向道,“无论那丫头现在在哪,咱们都不能先自乱阵脚,为师相信,她一定会回来,所以,你要稳定心神,按照计划,做好你该做的事。” “邵轩明白。”杜邵轩拱手行礼。 连夜赶去乌族的胥天翔等人,也只在找回云林尸首的时候从族长口中得知了那日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找到单一诺的下落。 云森按照胥天翔的命令先带着云林回飞云庄,其他人兵分三路寻找可以追踪的痕迹。 胥天翔走了很远以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进了乌族部落。 马儿在赤焰山脚下发出一声嘶鸣,他翻身下马,在重新砌起来的洞口敲击着石壁,大喊着绿虎的名字。 绿虎迟迟没有出现,他怒声呵斥道:“黑虎,她有危险,你当真不管?” “啊呜!”绿虎发出一声嘶鸣,从他们进入暗洞的方向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在赤焰山洞口停下。 他没注意到绿虎的动作,以为它是要和他一起去找她,带他翻身上马时才发现,绿虎停在了洞口没有随他一起出来,好似在等什么。 不明所以的他又一次翻身下马,走到它身前,示意它跟上。 绿虎伸了伸爪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它为什么会停在原地不动。 它其实在见到狼人的从山脚下飞驰而过的时候就知道了她遇到了危险,只是它已经被她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未完待续) 那两个人 “你守护了她那么多次,这次轮到她守护你了。”胥天翔揉了揉绿虎的大脑袋道,“等我,带她回来一起看你。” 虽然他不知道单一诺是用什么办法让它无法出赤焰山的,但是他相信她的决定是对的。 这可能也是她唯一能为它做的事,他必须支持。 它在他手上蹭了蹭,用眼神回应了他,然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以后才又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离开这里太久了,等着它去做的事还有很多。 …… 单一诺很清楚,绿虎只是赤焰山的神兽,拥有灵力却没有任何攻击力,它的职责就是守护一方山脉,恢复自然平衡。 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而维护自然平衡的动物们却惨遭杀害。 来自未来的她很清楚破坏自然界平衡的下场,让已经认她为主的它留在洞中,不要为她冒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绿虎本就只属于赤焰山,是紫叶用玉虎将它带离了那里,她毁了玉虎便也困住了绿虎。 无力的躺在马车里,用力让严家睁开一条缝,看着车窗外蔚蓝的天空,她默道:大家伙,好好的等我回来。 虽然她很虚弱,意识也很模糊,但是她知道,谭宗晋他们没有回白石城。 按照阳光照射的方向推测,他们应该是一路向南走。 “诺儿。”谭宗晋见她微微睁了睁眼,忙扶起她问:“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扭头看着外面,对他的嘘寒问暖充耳不闻。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急躁也没用虚假的微笑敷衍她,而是十分认真的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一样又一样不厌其烦的问。 即使这样,她也依旧对他不理不睬,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接连躺了数日,面具人再次来给她搭了脉以后嘱咐谭宗晋要让她好好吃药,不吃药的话,身体永远都好不了。 她从苏醒以来就没有吃过他们一口药,严格来说,她除了喝了几杯水,这四五日什么都没吃。 “诺儿,你不能这样,你再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谭宗晋蹙眉劝道。 不出意外,他的话像往常一样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 他依然面带微笑,不停的在她耳边劝她,若是不知缘由的人见到这一幕,定会觉得他是个痴情的好男儿。 殊不知,她早就见识过了他藏在重重伪装下的丑陋面目,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对他的态度,所以她可以做到始终都无动于衷。 黑沉沉的夜,她睁开眼睛,艰难的起身,趴在车窗上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天空,听着车窗外是促织的鸣叫。 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起身的她猛然起来觉得身体十分的沉重。 “主人,切莫乱动,你现在的身子太虚弱,若是再有意外的话我也难以再瞒住那人了。”紫心弱弱的提醒道。 “瞒?”她四下扫了一眼,默默问:“瞒什么?” “主人这么快就忘记你去赤焰山的时候是什么日子了吗?从你离开赤焰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 闻言,她恍然大悟,手慢慢抚上饥肠辘辘的肚子,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营帐。 面具人认为她不易挪动,这些日子为了不损伤她的身体,不仅是行程特别慢,还一直都让她在马车上休息。 谭宗晋每日都会在马车旁的营帐,说是方便照顾她,实则是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今晚不知是何缘由,他居然没在她马车旁的营帐休息而是去了离她足足有五,六丈远的营帐中。 从烛光映照的人影来看,那里应该是有三到四人。 她不管有几人,也不管他们有什么预谋,此刻的她只想尽快吃到可以让她充饥的东西,用随手拿到的茶杯盖敲击着马车,攒足劲大喊了一声。 “谭宗晋。” 他正在营帐中和面具人还有陌馨雅商议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也让她们两个女人给他出个能降服单一诺的主意。 陌馨雅认为她是拿住了他的七寸,料定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才敢如此放肆。 “你若晾她几日,相信她很快就能妥协。”陌馨雅道。 “不可。”面具人反驳道,“她现在身体特别虚弱,若是情绪上再出现波动,那她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那怎么……” 最后一个字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了马车方向传来的敲击声,紧接着就是她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立刻飞奔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马车旁问:“诺儿,你喊我?” “我,我饿了,给我一些我能吃的东西。”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立刻吩咐人去准备一些易消化的流食。 漆黑的夜因为她的一句饿了似乎瞬间转换成了热闹的白昼。 看着事事都比自己受关注的她,陌馨雅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注视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凶狠。 美美饱餐一顿,又很放松的睡了一觉后,单一诺在第二日的中午缓缓起身,被谭宗晋搀扶着下了马车。 见她气色好转不少的面具人要来给她搭脉被她直接拒绝。 “谭宗晋,你若再让这个戴着面具的女人给我搭脉,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吃任何东西。”她坚决的说道。 谭宗晋微微蹙眉,拉着面具人到一旁道:“要不……” 他的话没有直接说完,面露难色的看着面具人,好似十分为难的样子。 面具人担忧的看着一旁的单一诺道,“我怕咱们不知道她那一日恢复好了,到时候再被她打个措手不及,得不偿失。” “有那两个人在咱们手上,相信她不会独自逃跑。”谭宗晋低声道。 犹豫了片刻,面具人觉得他的话的确有理,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她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宗晋,咱们一会就得出发,在月底之前必须要赶到云城。” “那两个人被送去云城了?”他低声问。 面具人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向这边走来的陌馨雅,便迎了上去。 他也知道陌馨雅心里的敌意,明白只有面具人能劝得住怒气冲冲的她,立刻回身扶着单一诺往反方向走了几步。 单一诺顺从的跟着他,脑海中不断在想他们所说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恐有生命之危 五年前,单家一百多口为了她而牺牲时,这场无烟的战争已经开始。 作为始终站在明处的一方,单一诺永远不知道暗处的敌人究竟用多少人来牵制她,想护住所有人的她到头来却一个人都护不住。 她现在不知道又有哪两个人在因为她而受苦,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没听到谭宗晋跟她说的话。 “诺儿?”他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停下脚步喊了她一声。 “啊?” “我刚刚问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你才刚刚恢复,走太远的话对你身体不好。” “好。”她说着直接走到一旁的土坡上坐下。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他微微愣了愣神,随后快步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 在他坐下的瞬间,手也很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自然并不是说顺其自然,而是他自认为他可以这么做,毕竟他们走过来的路上他一直都握着她的小手。 只是,已经回过神的她在他要握住她手的瞬间,反射性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来抓她的手,而是和她拉起了家常。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没有和他扯太多话题也没有对他说的话题表现出任何兴致,更没有询问有关他和面具人话中的信息。 显然,他也很满意她闭口不问的态度,回去的路上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晒了晒太阳,走了一段路后,她又觉得饿了,一心想着快点回去吃点东西,压根没有在意他的表情。 她还在吃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启动,他们要在月底之前赶到云城其实并不那么困难,只是她在散步的时候发现他们走的都是山间小路和牧场。 躺了几日的她并不知道原本跟在他们队伍里的狼人去了哪里。 吃东西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寻找她下落的胥天翔等人不要被狼人的踪迹引进他们埋伏好的陷阱。 她猜想,胥天翔会独自一人负责某个方位,若是他遭遇到狼人的袭击定不能全身而退。 心想事成是世人都希望拥有的技能,可事实往往和期望相反。 正常情况下,预期中的好事都不会如约而至,就算来了也会折半或者更加精简,而坏事却超乎预期的程度而呈现。 像她担心的一样,胥天翔的确遇到了狼人的袭击,不仅是他,所有方向寻找她的人都遇到了狼人。 那日,他们让云森带着云林的尸首先回飞云庄,兵分三路去寻找单一诺的下落。 胥天翔想到绿虎可能会凭靠嗅觉更快的找到她便回头去找了绿虎,得知它不能再出赤焰山以后离开的他被族长和乌族的百姓拦住了去路。 得到单一诺庇护的乌族人决定要一起去找寻她的下落。 族长留下主持老少妇孺重建家园,之前一直为难她的男子带着族里的壮汉去支援他们。 胥天翔没有回绝,让他们去了西北方向的官道。 苍暮已经来了消息,白石城郊外的院落已经被烧毁,他猜测,西北方向通往白石城的官道一定没有任何敌人,更不会有单一诺的踪迹。 恰巧又在他出发前迎来了苍暮派来的暗卫,他让大部分去西北官道保证乌族百姓的安全。 剩下的暗卫,分成两队去追已经出发好一会的言槐和云木,自己去了他觉得谭宗晋和陌馨雅最有可能去的南方。 会折回去找绿虎帮忙也是因为他听族长说带走单一诺的人中有个男子叫谭宗晋,一个带着面具,另一个就是自称五公主的女子。 陌馨雅一直敌视单一诺,又加上一直对她不怀好意的谭宗晋,他担心她的安危。 他自己觉得他们应该会去南方,而绿虎在他离开之前也一直看着南方。 凭这两点,他可以断定,单一诺很有可能是被带着一路向南走。 确认了这个猜测以后,他也想到了他们此次目的地,可能就是苍暮推测出的,西川。 有了谭宗晋的加入,又加上狼人的出现,很显然,此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尊主。 带走单一诺的目的也很可能是要先找到商国开国皇帝隐藏起来的那支骁勇善战的商军,然后再取她的血。 想到他的小女人很可能会因被取心头血而死,他的快马就在他急促的马鞭下加快一分速度。 云木带着泠雨一起走,没有言槐的速度那么快,暗卫也很快追上了他们。 就在云木要和泠雨说他担心独自行动的胥天翔时,他们便闯入了狼人的埋伏圈内,最后还是泠雨想起单一诺说过,狼人怕火,他们用火击退了凶猛的狼人,逃出了他们的陷阱。 暗卫在追到言槐的时候,他已经被狼人围攻,若是他们再晚到一会怕是他就支撑不住了。 死里逃生后的云木探查一番后回来对泠雨道,“前面应该还有很多埋伏,咱们想闯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爷和言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泠雨蹙眉道。 “暗卫现在应该也已经追上言槐了,就算遇到埋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担心爷……” 云木话没有说完,看着他们来时的路眉头越蹙越紧。 泠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前面过不去,咱们就快马加鞭回去找爷吧!如果主子知道爷因为此事而受到了伤害,就算她还活着,估计我也无颜再见她了。” “好。” 上马以后,泠雨犹豫了片刻,把他的披风解下来垫在下面,示意他不必再有所顾忌。 因此,他们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将近两倍…… 刚到出发的地方,就见到言槐和去西北方向的乌族人都已经返回。 “难道你们也遇到了狼人的袭击?”言槐问刚下马的云木。 云木点头,看向护送乌族百姓回来的暗卫问:“西北方向那边情况如何?” “属下和乌族百姓也遇到了狼人的埋伏,他们气势凶猛,见形势不妙才会带着他们回来的。”暗卫道。 “不好。”云木脸色凝重,“如此看来,他们应该在每个方向都设下了陷阱,爷定是也入了他们的圈套,恐有生命之危。”(未完待续) 最好的保护 言槐还是谢子怀的时候和胥天翔并没有打过照面,他们是因为单一诺所以才会有了交集。 在短短的一年里,他所要守护的人却因他而受到了数次伤害。 从真实感受来说的话,化名言槐,只为护她周全的谢子怀对胥天翔的好感度几乎为零。 选择舍下她而护送他离开也是因为她的命令所以才为之。 可他听到他有生命之危时,还是第一个翻身上马,往他所在的方向赶去。 云木让乌族人回去,翻身上马带着所有暗卫奔向言槐所去的方向。 “雨。”他边强力甩着手中的马鞭边道,“一会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好,不要……” “相公放心去,妾身不会给你添乱。” 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一年多,但是除了刚成亲那几日外,他们仍然以名字相称。 尤其是在人前。 听到她这么喊自己,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用拉着缰绳的手轻轻握了下娇妻的小手。 刚看到前方急速前进的身影,他们也听到了远处的打斗声。 言槐飞身而起的瞬间云木也将缰绳塞给泠雨,想再嘱咐她一句的时间都没有,飞身而起,奔向前方。 刚拉住缰绳的她感觉到一阵阵风从她身侧吹来,前方传来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她拉紧缰绳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停下。 折腾了这么久,刚养了一个月的她已经疲惫不堪,只是没有告诉挂念着胥天翔的云木。 单一诺走之前嘱咐云木,一定要让她养足四十二日。 云木一路走来要和她共乘一骑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养足日子,怕她会伤身子。 她知道,现在她已经帮不上别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正在迎敌的他们添乱,停在敌人看不到的角落是最佳的选择。 幸好吃了单一诺给的药丸,功力增长不少的胥天翔在落入陷阱以后并没有受伤。 他们及时赶到,支援他以后,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爷,前面肯定还有更多的埋伏,以咱们现在的队伍力量,要想闯过去,并不容易。”云木分析道。 胥天翔蹙眉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野小路,回头道:“回。” “一诺怎么办?”言槐瞬间变脸,略带愠怒的问:“你是不想管她了吗?” “她暂时不会有事,可白石城那边有她交代的更重要的事。”胥天翔回头看着言槐道,“她舍命让我逃出虎口,我绝不能让她期望已久的事功亏一篑。” 言槐慢慢放开攥紧的拳头,其实他明白,胥天翔所说的都是她所期盼的,只是他最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令他肯暂时放下她的主要原因是,胥天翔和他说话时用的是我。 他觉得,一个能用你我相称和他说话的王爷,绝不会辜负她那般真心待人的女子。 也相信这样的男人,不会随意放弃自己的女人。 胥天翔转头看向云木,对身后的言槐说道:“林还没安葬,在他安葬之前我要赶回去和苍老头说些事,我和你一样担心她,只是你要明白,咱们越这样,就越救不了她。” “在下带王爷离开之前,一诺说,你是她最信任的人,让我也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你。” 言槐翻身上马道,“我相信,一诺的判断都是对的。” 摸了摸袖带里的琥珀,胥天翔眼神复杂的又看了看那条曲折又没有尽头的小路,默道:安儿,这次你一定不要食言。 正准备将云林火化然后送回云城安葬的苍暮听到胥天翔说的话以后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也没想到,单一诺给他找到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 因果循环是他总对她说的话,现在轮到他自己身上了,他却有种无力承受的感觉。 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正在给云林的尸身换冰的云木和云森他回头道:“还是送回云城吧!虽然云家人都葬身火海了,但是云城外有他们云家的衣冠冢,上一世的纠葛不能强加到这一世的他们身上。” “是你给他们重生的机会,相信在他们三兄弟心里也早就把你当做了再生父亲,既然你们有这层牵扯,为何不……” “平儿。”苍暮打断他,“就像你对诺儿一样,有时候最好的保护是让事实成为永久的秘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起身道,“谭宗晋在带走她的队伍里,那件事她很有可能马上就会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没能亲口告诉她。” 他想告诉苍暮,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要等到事后再悔不当初。 之前他已经把单一诺告诉他的有关洛琨的事都说给他听了,也告诉了他,有关洛琨究竟知道多少这一点,她都不清楚。 如果将来,他们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此事的话,可能这将成为他和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 明白他此话的含义,可他还是有所顾虑。 因为天气炎热,就算频繁换冰云林的尸首也已经产生了异味,所以苍暮还是决定要将他火化然后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以后再送去云城安葬。 刚收拾完这边的残局,带着好几辆超大马车的郑泽初就进了飞云庄。 从对方各个方向都布置了那么多狼人拦道的表现,能看出对方希望他们派出大量的兵力去追踪单一诺的下落。 飞云庄的兵力派分出去,就会无力阻止白石城即将发生的事。 单一诺一直强调让他回来,把白石城的事先解决掉才能再分心去做别的,为的就是要防止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得到良帝之位。 他见到郑泽初带来的东西后,也明白了她究竟为此事付出了多少心血。 “这些都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吗?”他看着那些足以震撼整个大陆的东西问。 “不是。”郑泽初微微摇头,“这些刚能赶上最强的一半。” 仅仅只有一半就足以让他觉得震惊,那么,最厉害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胥天翔轻轻抚摸着那些在当时足以达到最强破坏性的武器,心中对他的小女人又增加些许非同一般的情绪。(未完待续) 罪加一等 自从单一诺到了良国以后,只进不出的白石城恢复了正常。 表面上看,除了良帝一直病重卧床,三皇子代理朝政以外并无其他异常。 端午节时还说要下月中再选定太子人选的良帝突然借三皇子陌兆隆的口昭告天下,即刻立他为太子。 诏书中良帝以自己病重缠身为由,定于六月初六将皇位禅让。 “他的狼子野心终于要暴露出来了。”苍暮看着宫中传来的消息蹙眉道,“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应该是他们已经发现咱们并没有投入任何人力去寻找她,才会这么着急要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胥天翔道,“咱们也别再坐以待毙了,时间不等人。” 坐等消息,等着对方耐不住性子露出马脚这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只是这次牵扯到单一诺的安危,他心急如焚,等不了。 不仅他,在座的每个人其实都等不了,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任何事能大于她的人身安全。 “轩儿。”苍暮看向杜邵轩问,“宁国那边有消息吗?” 杜邵轩微微颔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相信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拿出那批蚕丝,然后就可以在他们得意忘形之际,给他们重磅一击。” 单一诺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考虑的非常周全,不仅要以此来掏空宁国的国库。 最重要的是要得到丞相从单青山手中得到的那批蚕丝。 严潇当初留下这个商机并不是要严怡萩对付单一诺,而是给她和路氏留下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 他只是想让她们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不至于活得那么辛苦。 尽管他也是筹备了好几年,但是他留存下来的蚕丝也很有限,经不住长时间的大量销售。 她让杜邵轩在蚕丝毫无节制的消耗严潇留存的蚕丝后,派人去严家以高昂的价格购买大量的天蚕丝和罕见的冰蚕丝。 这么一来,被金钱**冲昏头的严怡萩和丞相定会拿出当年从单青山手中得到的那批货物。 再在入冬之际去和他们订购大量的蚕丝被,然后在他们紧缺蚕丝的时候让人把那些废料卖于他们,套出他们手中所有的钱财。 整个计划耗时虽长,但能有效的留存好最有利的证据,以供日后指证他们的罪行。 胥天翔再次听到那批货,略显不自然。 杜邵轩将他微妙的情绪变化都收在眼底,暗暗给苍暮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既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白石城的事也不必再拖了。”苍暮看着有些失神的胥天翔说道,“平儿,你觉得白石城的百姓要如何安置?” “出了田家的事以后,良国百姓对飞云阁已经有了几分忌惮,想要让他们听从安排……” 胥天翔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觉得此事有一定的困难程度。 田家在良国有很大的影响力,仅仅只杀田野和田舒成都能惹起很大的公愤,更别说是灭了整个田家。 可他也只是说此事有一定的困难,却没有任何埋怨单一诺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她这么做,并不是报私仇,而且出于多方位的考虑才下定的决心,不然也不会在田家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他认为她是对的。 “距离六月初六还有十日,咱们必须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虽然那些大炮有一定的精准度,但是不排除有万一的坑你,若是让诺儿知道白石城的百姓因此而受伤,她定会十分自责。”苍暮道。 族长说单一诺在离开前因为情绪激动而吐了两次血,带着面具的女子说她不能再激动,否则性命不保。 他们一直不敢贸然行动就是怕出现意外,更怕这些会被人添油加醋后传入她耳中。 无论什么都必须有周密又严谨的计划作为前提条件,在这些前提之下还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能行动。 为了大局着想,他们不能及时去寻找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保证她的安全。 “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和杜邵帆一同出现在花厅门口的陌西城道,“苍神医,淳王,你们别忘了西城母妃的出身。” 慧贵妃是田舒成的妹妹,田野的嫡女。 从这层关系来说,身为良帝最疼爱的三公主,陌西城另一个身份是田家的外孙女。 单一诺当初也是因此才让她和杜邵帆尽快成亲,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必要时候,以此来揭开田家的秘密。 “三公主。”苍暮肃然起身,郑重行了一礼道:“苍某替白石城所有的百姓感谢你。” “苍神医不必如此。”她慌忙上前扶起苍暮,“我和邵帆成了亲,理应和他一样喊您一声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这般,是折煞我了。” “一码归一码,这一礼,三公主受得起。” 胥天翔说着也起身对她行了一礼,而后,花厅中的众人都纷纷起身向她致以最高的敬意。 陌西城在短短的两年里经受了什么,在做的每个人都很清楚,连单一诺都在得知她那些遭遇以后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再让瘦弱的她参与进来。 今日,他们探讨此事之前特别避开了杜邵帆和她,也是不想她再做任何牺牲。 却不想,她会主动跑来提出这个要求。 她受得起他们的礼,包括身为她相公的杜邵帆也一样和众人一起对她行了一礼。 白石城内,各个大家族都在为怎么巴结晋升为太子又马上要登上皇位的陌兆隆而忙碌时,收到一条重磅消息的白石城百姓在府尹的带领下集聚在宫门口,要求皇室和各大家族出面解释下和田家的关系。 站在府尹身旁的女子就是消失好一段时间的三公主,陌西城。 匆匆赶来的陌兆隆从打开的宫门缝中看到了陌西城的身影后,咬牙道:“三妹,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消瘦。” 不等鄙夷看着他的陌西城开口,他大喝一声道:“大胆贼女陌西城,竟敢蛊惑民心,带头闹事,真是罪加一等。来人,把潜逃在外的贼女陌西城拿下,押入天牢等候发落。”(未完待续) 皇叔祖 先发制人坏人心虚的一种表现,此刻的陌兆隆就是。 只是他忘记了,今日的陌西城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让他随便从街上抓入大牢的弱女子了。 她现在是杜家二少爷杜邵帆的妻子,也是飞云阁老阁主的外孙媳妇。 想要一句话就将她抓入大牢,未免也太不把飞云阁放在眼里了。 后面人群中的杜邵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因直接抽出长剑挡在她面前的府尹而收起了所有的动作。 单一诺刚到雅苑就在给苍暮的书信中说道,若需陌西城进白石城做此事的话,可以让她先去找府尹帮忙。 仅仅只是进城时在城门口的一面之缘,她便断定,府尹是个可信之人。 而且他并没有和陌兆隆,陌馨雅他们同流合污。 如今看来,她的判断是对的,看着非常不友好的府尹,并不像表象中那般凶恶,而是个十分正义的勇士。 “太子殿下。”府尹不卑不亢的看着陌兆隆道,“三公主有证据证明您和皇室的两大家族勾结田家买卖人口,豢养狼人,用狼人控制了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请太子殿下当着众人面,好好解释下此事。” 百姓纷纷发声支持府尹,齐声让陌兆隆自证清白后才能处置陌西城。 陌兆隆攥着拳头,凶狠的看着直视他的府尹,却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意思。 他身后貌似是给他助威其实是想要他庇护的皇室宗亲们,只会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替他说话。 这一幕会让人忍不住想起一句诗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经历过大风大浪,用尽心机走到今日的陌兆隆好似并不意外。 在他看来,谁都会在大难临头之时首先选择保住自己,他自己会这么对别人,当然不会在意别人也这么对他。 更何况,他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真是贼喊捉贼,明明是掩盖自己是田家嫡女身份的慧贵妃与田家暗中勾结,买卖女子,让其与众多男子苟合,生下孩子将其养成狼人,意图篡位谋反。”陌兆隆突然开口道,“与本太子何干。” 他说着一步步走向府尹,一把将他拉开直勾勾的看着陌西城。 本是兄妹的二人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对方,眼神之间的较量,没有输赢,只有更强。 “三妹。”陌兆隆挑眉道,“慧贵妃是你的母妃,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难逃干系。” “那就请三皇兄把母妃带过来,咱们当面对峙。”陌西城道。 “父皇下旨将田家满门抄斩那日已经将慧贵妃处死,没有将她的恶行公之于众已是格外开恩。” “我绝不相信父皇会如此是非不分,你让父皇出来,我要听父皇亲口说。” 陌西城没有说她要进宫面圣,而是让陌兆隆把良帝带出来。 已经是从天牢死里逃生过一次的她在没有将恶人铲除之前,再也不想踏入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半步。 虽然那里还有她的至亲,但是在她不能确认至亲还是至亲之前仍然不敢靠近。 “而且。”她昂首挺胸的看着他,“据我所知,灭了田家那帮祸害的人是飞云阁的阁主单一诺,而非父皇的旨意所为。” “呵!”站在陌兆隆身后的一个男子冷笑一声道,“已经做了飞云阁老阁主外孙媳妇的你,当然要为飞云阁说话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仅仅只是泼出去的水也就算了,最让人气愤的是她居然还有脸来此颠倒黑白。”另一人补充道。 “三妹啊!”陌兆隆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就是你作为一国公主的教养吗?”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陌西城身上。 单一诺不想让她参与此事也是担心她会受到这样的质疑,只有遭遇过这样情景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感觉。 她并没有因为知道会被质疑而退缩,所以她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精神值得所有人敬重。 在花厅中,所有人对她行的那一礼就是对她的肯定,也是她的力量来源。 “颠倒黑白的人是谁,相信白石城的百姓心中都很清楚。”她转身看着身后的百姓道,“我虽然是田家的外孙女,也在不久之前嫁给了飞云阁老阁主的外孙,做了飞云阁的媳妇,但是我陌西城可以对天起誓,若是我今日所说的话有半句虚假,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看着举着右手起誓的瘦小女子,给了她肯定的目光。 会得到大家的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她愿意当众起誓,而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和他们以你我相称。 她在他们面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是她得到肯定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单一诺,她一诺千金的作风,整个大陆无人不知。 最清楚此事的府尹率先开口道,“田家刚被灭门,下官就在白石城外拦下了要进城的阁主,她没有承认自己杀人但也没有否认,是五公主说是皇上的旨意让下官放了行。” “一诺向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一切,也不会滥杀无辜。” 杜邵帆说着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到自己娇妻身边道:“田家没有一个无辜之人,甚至老少妇孺都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单一诺在决定要灭了田家之前并不知道田家在豢养狼人这件事上起着关键的作用。 是见了叶巍之以后才知道的。 当时她只是想到了煞费苦心的祁尔,又想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妹妹和女儿都能见死不救的作为才会痛下狠手,永绝后患。 听了叶巍之的话以后,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狼人究竟是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运送至此的。 “飞云阁可以管天下不平事,没想到你们还会插足我们的‘家务事’。”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你们是皇室子孙,家丑乃是国丑。”一个穿着亲王朝服的年迈老人说着话从人群后走向宫门,看了看陌西城回头对陌兆隆道:“带本王去瞧瞧皇上的病,待皇上好转,再议此事。” “西城谨遵皇叔祖之命。”陌西城拉着杜邵帆一起行礼道,“西城先行告退。”(未完待续) 留人,封口 陌西城能喊皇叔祖的人只有一个。 此人便是良国辈分最高,几十年前年差点取代良帝成为良国皇帝的亲王,良帝的叔祖父,陌群。 今年已有九十又六的年纪,在良国威望极高。 宫门被关上以后,跪在地上行礼的陌西城和杜邵帆才起身,他们只是给了彼此一个眼神,告诉对方他们想要目的达到了。 他们回身让跪在他们身后的百姓起身散去后,携手走向府尹。 府尹突然抽出长剑抵在陌西城的脖子上问,“你们究竟有何企图?” 杜邵帆蹙眉,手指微动,用一颗飞蝗石把府尹的剑打落。 “你的剑可以随意指向我,却不能指向我的女人。”他挡在陌西城身前道,“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亲手揭开了和她息息相关的田家,甚至还有皇室的遮羞布,做出重大牺牲的女人。” “此话何意?”府尹蹙眉问。 “在下只是回答了府尹大人刚刚的问题而已。”杜邵帆拱手道。 府尹愣了好一会,将剑放回剑鞘中,跪地行礼道:“下官无意冒犯,三公主……” “府尹大人请起。”陌西城打断府尹,将他扶起,“一诺说,你是个可信之人,我们找上你也是有事相求。” “下官任凭三公主吩咐。”府尹拱手行礼道。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要有像府尹这样的人物帮忙才能完成他们想要做的事。 至于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人前的皇叔祖,当然也是陌西城请来助阵的。 她为了请他出山,她跪在院子里求了整整一夜。 皇叔祖打开房门的第一句话,“难道你不怕你这么做以后,会被世人说你忘恩负义,六亲不认吗?” 她坚定的看着他回道:“只要能不波及无辜,西城的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这句话感动了已经九十多岁的老人,他犹豫了片刻,同意站出来帮她可是他也有个要求。 他看着大门的方向道:“绝不能让陌家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皇叔祖放心,我们不会再参与良国的朝政,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会马上离开。” …… 带着一个郎中进宫查看良帝病情的皇叔祖刚进了良帝的寝殿就打发走了所有人,包括想要跟在左右的陌兆隆。 不过陌兆隆也不着急,毕竟他认为,现在的皇宫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高贵妃听说了宫门口的事急匆匆赶来询问情况,却被拒之门外。 怒火中烧的高贵妃回到寝宫以后直奔一间小黑屋而去,在关在里面的慧贵妃身上出完气以后,容光焕发的走了出来。 暗处注意到这一切的暗卫很快将消息传给了假扮郎中和侍卫的苍暮和胥天翔。 “良帝,本王的条件你已经清楚了,合不合作,你决定。”胥天翔望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说道。 服了苍暮的药以后,明显好转很多的良帝蹙眉问:“淳王又怎么才能保证在朕和朕的子民不受狼人迫害的前提下,帮朕夺回王权?” “本王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有充足的把握,即使良帝这次不同意,本王也有能让你同意的办法。” “淳王如此肯定?”良帝问。 胥天翔回头,看着皇叔祖对良帝说道:“他老人家应该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皇叔祖瞳孔微缩,想起他来宫门口之前见到的东西,直至此刻还惊魂未定的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颤颤巍巍的来到良帝床榻前,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良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缓了半天才让一直跟在身边的老内官拿出了玉玺,在胥天翔展放在他床榻前的和书上盖上了良国的印章。 单一诺在拟定这张和书的时候说,只要能让良帝在这张和书上盖章,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看着和书上的红印,胥天翔脑海中全是小女人灿烂的笑脸。 为了不让陌兆隆起疑心,他们决定在六月初六之前都不离开良帝寝殿半步,而且苍暮还会在太医过来把脉之前让良帝呈现出更加严重的征兆。 皇叔祖看着病重的良帝,敲着拐棍道:“禅位大典之前,本王就守着皇上,直至新帝登基。” “父皇。”陌兆隆装成贤子孝孙的模样,握着良帝的手道:“儿臣着实不舍让父皇在大典当日太过劳累,不如就让皇叔祖代替父皇将兵权交于儿臣,宣布儿臣为帝如何?” 良帝忍着被他用力握着的手传来的痛处,颤抖着嘴唇,试了好几次依旧说不出任何话。 躲开陌兆隆阴毒的眼神,他用求救的目光转向皇叔祖。 配合演戏的皇叔祖拉住他另一只手道:“皇上,老臣明白,你很辛苦,老臣定会亲手帮你达成所愿。” 陌兆隆暗喜不已,起身道:“有劳皇叔祖和父皇拟定下大典的具体事宜,兆隆先行告退。” 具体事宜,说白了就是让皇叔祖替他找到兵符所在。 听到寝殿门被关上的声音,皇叔祖立刻收起伪装的表情,目光凌厉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好一会才回头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良帝道,“皇上,如此大逆不道之子,怎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苟活这么多年,皇上也和老臣一样,老眼昏花了吗?” “叔祖父教训的是,朕,真是老眼昏花了。”良帝自惭形秽。 皇叔祖拄着拐棍走到窗前,看着后窗随风而动的树叶道:“管不住自己的女人,教不好自己的儿子,你要怎么治理国家,又怎么守护你的子民。” 良帝垂首不语,此刻的他不知要怎么回答皇叔祖的问题。 “皇上,处理完这个畜生以后,也一并将那个与他苟且的女人和那些知道此事的人秘密处理了吧!”皇叔祖沉声道。 皇宫内院的秘密,不可外传,尤其是有关皇帝的丑闻。 处理一些内官和宫女是高墙之内的重要人物遮丑时最常用的手段。 得知慧贵妃被关在高贵妃的寝宫里以后,良帝有了迟疑。 “叔祖父,她是朕最喜爱的妃子,皇后没了以后,朕一直都想立她为后,这一次她也为朕受了不少的苦,她……” “留人,封口。”皇叔祖打断良帝道。(未完待续) 实战 良国高原居多,六月的良国温度也开始慢慢升高,有了盛夏的模样。 为了迎接六月六的大典,白石城中所有街道都挂上了红绸,各个商铺的门口都贴着红纸。 古人以红为喜,凡是喜庆之事都离不开红色。 陌兆隆身着新制的龙袍,早早的站在大殿前等着文武百官和主持大典的人到场。 兴奋的他昨晚几乎没有睡,先是黄昏时分去折腾了一番高贵妃,然后又让他府里的所有侍妾轮番伺候了一夜。 甚至还在黎明时分起身的时候许了她们妃,贵妃,甚至皇贵妃的位份。 一个自封的太子,还没真正的登上皇位就早早封好了自己侍妾的位份,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 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顾得上看时辰的他等到日上三竿,吉时要过也没等到任何人。 “人呢?”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内官问,“什么时辰了。” 内官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已,已过……” “混账。”他怒吼一声,甩袖转身,快步走向良帝寝殿的方向对身后的内官道:“去,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是。”内官应声向反方向而去。 去良帝寝殿的路上,他在脑海中一遍遍的过着昨日文武百官向他道喜的情景。 着重回忆了几个重要官员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些线索。 心不在焉的他并没有发现,昨日还很热闹的长廊,今日却看不到任何人,甚至连打扫的内官和宫女都没有。 直至走到良帝的寝殿前,他才发现他留在寝殿门口的守卫已经没了踪迹。 “人呢?”他大吼着走进寝殿,“都给朕出来。” 朕? 权利对人的诱惑太大,有时候甚至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心智,让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寝殿中浓重的血腥味让愤怒的他慢慢恢复了理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放下了床幔的床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步步走向床榻。 离床榻越近,血腥味越重,他的警惕性也越高,为了以防万一他抽出了良帝挂在一旁的佩剑,慢慢用长剑挑开了床幔。 已经自缢而亡的高贵妃慢慢映入他的眼帘,让他瞳孔扩张的是,高贵妃手中握的是他的佩剑。 他以为这是一个局,引他入局的人是想把高贵妃的死嫁祸给他。 殊不知,良帝让人做这一切不过是在告诉陌兆隆,他已经知道了他和高贵妃的奸情。 “好你个老东西,居然敢坏我的好事,一定要你好看。”他恶狠狠的夺过高贵妃手中的长剑,自言自语道。 闻到血腥味的狼人蜂拥而至,可他并没有阻拦他们啃食高贵妃的尸身。 他自信满满的带着嘴角沾有血迹的狼人走出寝殿,命人带着一部分狼人去宫外寻找良帝和皇叔祖的踪迹,他亲自带狼人在宫中寻找。 找了一圈,只在宫门口见到了和他共谋的几个郡王和官员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一旁,再无旁人。 “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去城里,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狼人一涌而出,在街道,百姓家,肆意破坏,啃食家禽家畜。 两拨狼人在回来的路上相遇,聚齐在宫门口向陌兆隆禀报他们在城中看到的情景。 “什么?”陌兆隆低吼道,“城中已经空无一人?” 说着他转头看着已经被松绑的几人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被绑的?” “微臣不知。” 几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还是像刚刚一样给了他这个能气死人不偿命的答复。 他一脚踹在最靠前的人身上,命令狼人出城去找。 就在他下命令的同时,一声巨响后,划破天际向他们所在地落下来的黑色不明球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球体越来越近,正当他们想要好好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刚和地面接触到的球体“砰”的一声炸开,炸飞了周遭的几个狼人后四散开来的火花点燃旁边狼人身上褴褛的衣衫。 狼人群瞬间沸腾,到处乱窜,场面混乱至极。 接二连三的巨响告诉他们,那个可以炸开又能燃起火焰的球体并没有停止,而是正密集的投向他们。 爆炸声四起,狼人在巨响和火焰的影响下变得躁动起来,陌兆隆的指令已经无济于事。 感觉出势头不对的他,撇开拉着他询问情况的众人,逃向事先准备好的避难地。 又传来几声巨响,宫门被炸开,门楼倒塌,城墙前后摇晃了一会也轰然一声倒地,掀起一阵尘土。 巨响停止,飘扬在半空中的尘土还没落地,一群黑衣暗卫从天而降,干净利索的斩杀掉每一个从地上缓缓起身的狼人。 打斗声,哀嚎声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黄昏时分才渐渐停止。 经过好几遍的搜索,确认已经没有在逃的狼人后,文武百官簇拥着良帝回到了一片狼藉的皇宫。 “回禀皇上,所有尸体都已整理完毕,并没有发现三皇子的尸首。”侍卫禀报道。 “找。”良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大炮第一次实战,随人群一起进城来的郑泽初专心研究着各个炮弹着陆的地点和他规划中的差距,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后一直有人默默跟着他。 在他记录完最后一个炮弹的数据后,刚吐了一口浊气就被人一个手刀打晕,用麻袋套住扛走了。 胥天翔听到暗卫禀报,证实并无狼人威胁以后,不想管良帝家务事的他直接向良帝辞行。 良帝并没阻拦,命身边的内官好生相送。 大炮的准确度很高,除了宫门和前三道门的地方损坏严重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狼人肆虐过的城中也不影响百姓的正常居住。 除了胥天翔和他身后的暗卫是一路向城外走外,其他人都在往城内走,他们都着急往自己的家中赶。 出了城门,内官行礼告辞,苍暮和杜邵轩快步过来迎上胥天翔。 苍暮看了看他身后的云木和其他暗卫问,“平儿,泽初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郑泽初进城了?”胥天翔蹙眉问。 云木没等他吩咐直接飞身而起,飞过城中人潮拥挤的街道,直奔皇宫的方向。(未完待续) 计划取消 胥天翔和云木跟着一起进城,是为了保证没有活着的狼人再伤人并没有注意到郑泽初也跟了去。 昨夜,良帝和皇叔祖出了城以后,他们便见到了和暗卫研究**角度和距离的郑泽初。 苍暮为了单一诺的安危,把研制出大炮的功劳归功于了他。 生怕良帝和皇叔祖惦记上他,胥天翔一直让言槐阻止他们靠的太近。 言槐带着暗卫去城中诛杀狼人,他的身边便没了守卫。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定会被对大炮十分有兴趣的良帝盯上,很可能会趁其不备将其掳走。 “平儿。”苍暮喊住也要回城中的胥天翔,“带上这个,以防良帝出阴招。” “这个还是由我带着吧!”言槐抢在胥天翔之前结果苍暮手中的几个霹雳弹道,“我答应过一诺,不能让他出事,这样的事,还是理应由我来做。更何况,泽初贤弟是因我的疏忽才不见踪迹的。” 苍暮颔首,“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云木在废墟中找了一圈,最后在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支被折断的笔。 宫廷之中所用的笔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材质所致,而他手上的笔明显是最普通的,而且是用了很久,即将废弃的那种。 短时间内,会拿着这种笔出现在这里的人,肯定是飞云阁中最为节俭的郑泽初。 飞云阁的人都知道郑泽初出身寒微,本是个赶考的书生,因为生在经常发生水患的贫困地区,见到繁华的上京城后认为自己即使考中也无法改变一些已成现实的东西,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科举,来回跋涉几千里投奔了单一诺。 成为飞云阁的账房以后,知道单一诺每一文钱都是她用辛劳和汗水换来的,他便决心要让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拾宝斋的时候,一副手套都要补了又补,用到不能再用才肯换。 不明所以的人都说他是账房出身,算计是他的看家本事。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那个看似瘦弱却能像汉子般强大的女孩辛苦挣来的钱财浪费分毫。 他想和她一样,让省下来的每一文钱都能救济到能救济的人,给像他当初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一份温暖。 看着手上的断笔,云木眉头越蹙越紧,他想一个口号喊来暗卫将皇宫翻个底朝天,找出这支断笔的主人,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良帝刚和飞云阁签署了协议,他若是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他给良帝找了一个反悔的借口。 “既然确定了,那就别再迟疑。”胥天翔飞身而来,在他的身后站定后道:“走,和爷一起去要人。” 云木微愣,他发现,真的不是云森乱说,如今的胥天翔的确有几分单一诺的气势。 像刚刚的话,都是她最常用的语气。 无论怎样,看到他走出阴霾,一日比一日阳光,作为他兄弟的他就非常的开心。 说是去要人,不如说是去抢人,如同护犊子的她一样。 和他们想的一样,良帝直接否认郑泽初被困在宫里的“事实”,还指责胥天翔是借机窥探皇宫秘事。 “这宫中,有什么事可值得本王窥探。”胥天翔眯眼看着坐在皇位上的良帝,“该知道的,本王早已一清二楚。” “淳王。”良帝略带愠怒的看着他,手握龙椅的扶手,看似十分隐忍的咬牙说道:“朕看在你刚帮朕消灭了乱臣贼子的份上对你一再忍让,你不要的存仅此,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良帝你才对吧!”言槐警惕的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侍卫道,“这就是一国皇帝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已经重掌大权的良帝,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调动千军万马。 在威胁之下和胥天翔签署了并不情愿的协议后得到帮助的他本就有些怨气,胥天翔再次折返回来,等于是自投罗网,给了他一个正大光明出气的机会。 正当他为能出气而窃窃自喜时,言槐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 胥天翔是入了宫,而且出言不逊了,不过他并没有带很多侍卫直接威胁他,只是一副带着贴身侍卫前来找人的模样。 若是他真的对他做了什么,怕是难堵悠悠之口。 他看了眼正询问他的侍卫首领,又看了看刚到殿外,正在候命的侍卫,立刻有了主意。 “大胆。”良帝大喝一声,拍案而起道:“淳王救了朕,是朕的恩人,也是良国的恩人,你们怎可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 所有侍卫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良帝更是十分虚伪的将他们痛批一顿,还让首领和他的贴身内官带着胥天翔等人去宫中各个他们想去的地方找郑泽初的下落。 一眼就看出他是做戏的胥天翔等人二话不说跟上去,一个宫殿挨着一个宫殿的寻找。 当他们走到慧贵妃所在的宫殿时,胥天翔毫不犹豫的让换了下一个。 内官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回头哈着腰在前面带路。 就在他们正要进下一个宫殿的时候,突然有个男子手持长剑从里面冲了过来,直接掠过内官和准备抵挡的侍卫首领,对准了他们身后的胥天翔。 云木和言槐护着胥天翔往后退的同时,四下打量着。 发现围墙之上跃起的身影后,言槐用力往后推了一把胥天翔和云木,自己飞身而起的同时将一个霹雳弹扔向了持剑的陌兆隆和从围墙上下来的几个狼人。 侍卫首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声巨响后掀起的白烟,忙回身护住惊慌失措的内官。 他们错愕的看着对方,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寻答案,可就在他们交换眼神的瞬间,又是一声巨响,将所有狼人一举歼灭。 为了抓这几个随着陌兆隆一同逃进安全地的狼人,他们牺牲了数十名侍卫,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而言槐却只用了两个霹雳弹,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 内官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侍卫首领,计划取消。(未完待续) 恕罪 良帝看着被捆绑回来的陌兆隆,听着内官禀告的事,心有不甘却丝毫没有表现。 他一个眼神让内官遣退大殿中的其他人,闭目靠在龙椅背上。 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陌兆隆的个人**所致,但是除了他自己被**挟持以外,其他事也都是他默许的。 目的就是为了能将良国的疆土进一步往西扩展一部分。 现在的良国虽然很广阔,可大部分都处于高原之上,只有几个处于最好位置的平原地区却还常年遭受水患之灾。 “宁国大部分处于平原地区,又定都在四季分明的地区,淳王怎么可能明白朕的苦楚。” “本王要的人,在哪?”胥天翔沉声道。 胥天翔可没有时间听他诉苦,一息看不见郑泽初,他的心就会一直悬着。 他等不了,必须要尽快见到他要的人。 直至他们遇到陌兆隆后,看到了侍卫首领和内官的反应才算真的明白单一诺为何到了良国以后忙这个忙那个,就是不忙着救良帝的言槐直勾勾的看着良帝。 以前他一直把丞相看作自己的仇人,而单一诺却时不时会说,真正的仇人是纵容恶人的领导者。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她的话,看着良帝的眼神慢慢多了些许仇视。 胥天翔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的挪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身为一国之君,又是十分好战的民族,良帝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身边有个仇视的眼神盯着他。 “朕明白,你们眼里,朕是个昏君,只要能让朕的子民不再被水患困扰,就算让朕被后人认定为一个昏庸之辈又如何。”良帝缓缓起身看着胥天翔道,“淳王也是心系百姓之人,应该能明白朕的心境。” “良帝此言差矣。”云木替胥天翔开口道,“我们爷只会想办法帮百姓摆脱困境,绝不会用牺牲他人的办法解决自己的困境。” “朕也想像淳王一样遇到一个可以帮朕解决水患的奇女子,怪只怪朕没有淳王的好运气。” 良帝在听说了单一诺的事迹以后,多希望自己也能像陌兆隆一样的年轻。 那样的话他就有了可以去争取一下资本,不用让自己的儿子代替他做这件事,也不用狠下心同意了那么荒谬的建议。 当时的他有多矛盾,旁人无法体会。 尽管做了很多的准备,却还是让自己陷入了困境,若不是听慧贵妃说陌西城从飞云庄赶了回来,他早就用自己的准备脱身了。 只是没想到,陌西城刚进城就被抓了,而他事先做好的准备也在数量巨大的狼人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他也在药物的控制下差点丢了性命。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过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胥天翔从言槐手中拿了一个霹雳弹在手中把玩着道,“本王只要本王的人,其他事与本王无关。” “王爷这是在威胁皇上吗?”内官上前一步道。 “本王从不威胁任何人,向来都是直接警告,而且,只会警告一次。” “朕已经和飞云阁签署了协议,咱们也算已经成了同盟,难道还不能让朕得到一点好处吗?” “良帝误会了吧!” 胥天翔说话的同时往前走了两步,吓得内官慌忙护在良帝身前生怕他一不小心将霹雳弹丢到地上。 见识过霹雳弹威力的内官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与你们同盟的是三元大陆上的各国,而不是飞云阁。”胥天翔牵了牵一边的嘴角道,“飞云阁,不属于任何国家,是特殊的存在。” “特殊的存在自然就要有特殊的能力,若是你们也有了这种能力的话,特殊的意义,何在?”言槐补充道。 良帝不语,可他也没有丝毫想要放人的意思。 事实再次证明,单一诺之前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良帝的野心的确不容小觑。 胥天翔再次想起了小女人和他分开前的嘱咐,毫不犹豫的将霹雳弹扔了出去,只是没有扔向良帝所在的方向。 “听良帝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有一句话是本王认可的。”胥天翔闪身到了吓得坐回龙椅上的良帝身边,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本王的确很幸运,因为本王的王妃不仅可以治水患,还可以造出这些,的确是个奇女子。” 闻言,良帝大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胥天翔。 他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刚刚他说的话是真的,而且,事实好像不仅仅只有这些,可能她还有更多他无法想象的能力。 如此看来,他掳来的人不过是个执行者,可能并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利的消息。 关键是,若是他不放人,面前这个如鬼魅一般的男人可能不会放过他。 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说,怕是,他能不能保命都是问题。 面前的人明明长了一双诱人的桃花眼,可它却能给人一种巨大威压的眼神,堂堂一国之君的他都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被这样的眼神注释着,他不得不回头看了眼内官,示意他,放人。 还蒙着麻袋的郑泽初被带上大殿后,胥天翔让云木确认他的人身安全以后,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走。 出了大殿以后,云木将他从废墟中捡到的断笔递给郑泽初道:“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真不愧是主子带出来的人。” “一诺说,身为弱势群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尽量让敌人认为自己是无害的,才能有机会逃脱。” 郑泽初说着把断笔递给胥天翔道,“自乱阵脚,注定会输的一塌糊涂。” 秒懂他用意的胥天翔握紧手中的笔,让云木和言槐带着他,飞身而起,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出了城。 回飞云庄的路上,胥天翔放慢马速,在一辆马车外跟了好一会才低声和里面的陌西城说了一句话。 陌西城轻轻应了一声,靠在杜邵帆的怀里,泣不成声。 杜邵帆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既然这是母妃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也许,她有她的考量。” “母妃是因为太自责,所以才不愿离开皇宫,她只是想用自己的办法去恕罪。”陌西城道。(未完待续) 只有一个身份 胥天翔等人在宫中寻找郑泽初时,在慧贵妃的寝宫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的他,直接避开了对那里的搜查,以免让她看到有外人在场而尴尬。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看似十分冷厉的男人,内心十分温柔。 言归正传,他刚刚在陌西城马车说的话就是慧贵妃已经在皇叔祖的要求下被“封了口”。 陌西城确认了慧贵妃并没有生命之危,一直为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回来之前,良帝承诺会保证慧贵妃的人身安全,并且会很快抬升她为良国的皇后。”胥天翔补充道。 “谢王爷让母妃和我有一晚的独处。”陌西城掀开车帘道。 他微微颔首,加快马速向前,追上了正在等他的苍暮和杜邵轩二人。 其实他们都知道,作为田野的嫡女,慧贵妃知道的内情肯定远远没有表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单一诺早在计划这次营救行动的时候就提出了要让陌西城和慧贵妃独处一段时间,他们几人也表示这个很有必要。 原本郑泽初能确保内宫不受损坏,良帝和后宫的人并不需要挪动。 胥天翔安排良帝和慧贵妃出来,是为了完成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是为了提出要见慧贵妃一面的陌西城。 毕竟他们都知道,陌西城为了让百姓信任飞云阁,掀出了田家的老底,虽然田家有错在先,但是在很重视孝道的两国人眼中她还是成为了那个出卖自己母亲母家的不孝女。 她现在的处境,怕是很难再回良国皇宫了。 不管她提出要见慧贵妃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她完成心愿。 事后,他们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询问陌西城和慧贵妃相见时究竟聊了些什么,并不是他们不在乎,而是他们相信自己的伙伴。 回去之后,陌西城主动和所有人说了慧贵妃那晚和她说的所有事。 早早就从田家嫁到宫中,和田家只保持秘密联系的慧贵妃并不知道田家已经和陌兆隆结盟,更不知道他们豢养狼人的事。 只是她从小就知道,田家有个守护了几十年的传家宝,这个宝贝现世时,田家要面临一个大的转折。 她的姑姑田真当年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被田永禾灭了口。 田永禾找了很久没能找到田真的尸体,也没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只好凭靠记忆让人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想要秘密打开装有传家宝的箱子。 准备好了一切,却在最后败在了奇怪的字符上。 心有不甘的田永禾研究了很久,最终因为气血逆流而晕倒,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为了田家的未来,他不得不把田家家主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侄子田野。 恰恰就在田野刚刚掌权之时,袁国公和向氏来到了田家。 与此同时,登基十年,向田家提出三次要他们入仕的良帝再一次向田家提出了这个要求。 田野只好把他的两个女儿分配到了两个债主的手中,以此来给田家争取些时间。 他原本安排稳重的姐姐进宫为妃,机灵又很聪明的妹妹去宁国袁家,还让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坐上袁国公府夫人的位置。 殊不知,得知袁国公和向氏同意田家女儿给自己大儿子为妻的提议后,对袁浩坤一见钟情的姐姐便去找了妹妹秘。 她们悄悄交换了房间,也交换了彼此的命运。 后来得知姐姐陨命的消息时,慧贵妃埋怨田家不出手相助的同时也很恨自己只趁机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没有关注姐姐的生活。 陌西城说她母妃是在恕罪,是替田家恕罪,也是在恕自己的罪。 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想要去宁国,而是十分想进宫,想要摆脱田家未知的命运转折,所以才会偷偷让人告诉自己的姐姐,来田家的人是袁国公,他们是要给驻守在边关的将军,袁浩坤,选妻。 其实,当时袁国公根本就没想好要把田家的女儿嫁给哪个儿子,是在路上听了田氏的话才决定让她嫁给袁浩坤。 “多谢三公主相告。”苍暮行礼道。 “师傅快快请起。”陌西城扶起苍暮,泪眼朦胧道:“我已经不再是良国三公主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身份,是飞云阁老阁主的外孙,杜邵帆的妻子。” “帆儿。”苍暮郑重其事的对一旁的杜邵帆说道,“城儿需要休息,快带她回去。” 她虽然泪眼朦胧,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她充满血丝的眼眸。 那不是因为激动落泪所致,而是她已经二十多个时辰没有休息所致,所以他才让杜邵帆带她回去休息。 验证了些许猜想的他们也没有过多讨论这件事,而是商量起了带云林的骨灰回云城,然后他们一路向南追踪单一诺下落的事。 “白石城事情败落的事肯定会很快传到那边的人耳中,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在半路埋伏。”苍暮蹙眉道。 “庄子里有大炮坐镇,留邵帆在此主持大局应该没有问题。”胥天翔起身看向杜邵轩道,“你尽快赶回宁国,不可让那里的事出现任何差错。” “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找找一诺的下落……” “轩儿。”苍暮打断他道,“你听平儿的安排,先回宁国,现在的情况来看,尊主并没有来良国,为师担心他在宁国,等着伺机而动。” …… 尊主的确在宁国,不过他并没有在宁国预谋什么,而是怕自己敌不过得到能力后的单一诺,在做准备。 已经在云城养了几日的单一诺并不知道,她的强敌就要在出世。 紫心这几日没有和她说话,现在的她一心想着紫心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伤了元气,并没有心思琢磨别的。 再次尝试和紫心说话失败后,听到门外有动静的她忙侧身躺下装睡。 谭宗晋端着膳食进来,见她还没有起身轻轻喊了她两声,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还在睡。”他刚关上房门就压低声音对门外的人说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不带面具就出来了。” “出事了。”略显慌张的女声道,“那两个人被狼人伤了。”(未完待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单一诺猛地睁开眼睛,仔细梳理着她刚刚听到的话。 信息量巨大的两句话让她情绪又有了几分波动,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好久才让自己平复好情绪。 没戴面具就出来,肯定是说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女人,那两个人肯定就是用来牵制她的人。 他们出事了,很可能是和她有关。 听着这种似曾相识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她心中十分的不安,腹部传来不适,让她不得不努力压制住这种不好的情绪,促使自己快点恢复平静。 同时她迅速的在脑海中搜索和刚刚的女声相似的声音。 女子好像感觉到什么,凌厉的目光看向关着房门的卧房,谭宗晋立刻回身,推门而入,直接走到床榻前查看单一诺是否真的还没醒。 出门后,他轻轻对女子摇了摇头,可女子还是不放心,示意他去别处说话。 清晨时分推门收到了白石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只知道陌兆隆已经失败被抓,守在城外的人正准备进城支援,却在见到了大炮的威力后最终打了退堂鼓。 陌馨雅前几日就担心高贵妃,派人去白石城打探消息,和送信的人前后回来的人也一样,没有高贵妃的消息。 她觉得高贵妃一定是陌兆隆夺位失败的突破口,很有可能早就落入了飞云阁的手中。 毕竟单一诺是她从乌族部落带走的,飞云阁是想用高贵妃和她交换。 越想越激动的她气势冲冲的去了地牢,带出了地牢里的人。 “她想用他们威胁诺儿?”谭宗晋蹙眉问,“诺儿刚刚恢复了一些,现在还不是时候。” 重新戴上面具的女子颔首道,“她想要让单一诺给飞云阁发消息确认高贵妃的生死,却不想被他们听到了,他们不愿给单一诺增加负担,冒死逃跑被狼人伤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冷哼一声道,“难怪她不受待见。”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要尽快决定要怎么处置那两个人才行。他们已经中了狼人的毒,应该挺不到明天了。”女子道。 她说明天其实不太准确,以那两个人的各方面情况考虑,他们应该很难坚持到晚上。 谭宗晋有点迟疑,他怕此事会影响他和单一诺的情感,犹豫要怎么决定。 一旁的女人好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表示可以把决定权交给了他,可他必须保证,那两个人无论是变成狼人还是死掉,都不能被毁掉。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死了,她要尸首,侥幸没死,变成狼人她也有用。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出事。” 谭宗晋保证完,立刻快步离开,因为他看到单一诺所在的厢房有了动静,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女子不屑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发的用着膳,吃饱以后也一如既往的来到院子里散步。 纵使心中有很多疑惑,也很担心他们口中那两个人的安危,她始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一遍遍尝试和紫心沟通。 无论她怎么呼唤,紫心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的心,忐忑不安。 “谭宗晋。”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总觉得很不安。” 其实,早就看透一切的谭宗晋抿了抿嘴,扶着她边往房间走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可你必须保证你……” “我保证。”她打断他道,“说吧!” 淡定又十分坚定的眼神,让他卡在喉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直接带她去了院子后面的地牢。 暗门刚打开,里面令人作呕的气味,她忍住胃里的翻涌,努力克制着不适,走了进去。 扶着她的他迟迟迈不开步伐,一忍再忍还是“哇”的一口吐到一旁,擦干嘴边的异物看着她说道:“诺儿,我……” “我自己去就好。”她头也不回说道。 她闻到那股气味时就知道,他们说的那两个人出事了,其实是被狼人伤了。 尝试无数次都联系不上紫心的她很清楚,她可能要不到任何可以帮到他们的东西,她心中十分的自责。 走向目的地牢笼的路上,她余光扫视着站在两旁的狼人,最终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狼人身后的几个暗卫身上,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他们控制狼人的缘由。 她见识过面具人控制狼人的场面,也见识过胥宛月控制红眼行尸走肉的场景。 综合起来,她知道,那个笛音,是关键。 上一世看过很多电视剧和小说的她猜测是因为某种可以控制人和动物心智的音律所致。 又想到红眼人需要服用一个红色的药丸,她觉得药丸中一定有迷惑心智的药。 狼人也很可能是服用了同样药理的药。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洛琨既然有这种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药为什么不用这些药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也许,这中间还有很多她没有想通的事,这些事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距离牢笼越来越近,火把的亮光让她看清了佝偻着身体的男人。 她颤抖着嘴唇,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从脸颊滑落。 率先看到她的妇人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却在她身边几近花甲之年的男子抬头时明白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诺儿。”她含笑看着单一诺,“虽然你我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你对我应该不陌生。” “大姨母。”她快步上前,将手探进牢笼,握着妇人的手,“一诺来晚了,让你们受了这样的罪。” “是我们无能,拖累你了。”薛雨梅心疼的看着她道。 被囚禁在这里的两个人就是失联已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失去安享晚年的杜德扬夫妇。 他们当初带着胥慕阳来到良国以后就发现有人盯上了他们。 杜德扬和薛雨梅商议以后,决定用他们自己引开敌人,保胥慕阳顺利到达飞云庄。 事实上,那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胥慕阳的特殊性,他们要的就是他们两个。(未完待续) 永远和你在一起 单一诺紧紧拉着薛雨梅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救你们出去。” “诺儿。”杜德扬艰难的抬起头,“我们已经不行了,不要再为我们耗费任何精力。” 杜德扬说着,露出了他肩膀到脖子和薛雨梅手臂上已经开始腐烂的狼人抓痕。 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单一诺刚止住的泪水再次一涌而出。 看的出来,他们的伤疤有一定的吻合度,她猜想应该是狼人要伤薛雨梅的时候,杜德扬直接冲过去护住了自己的妻子也一起受了伤。 在来的路上,谭宗晋告诉她,他们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才奋起反抗。 虽然当时他没说他们是谁,但是她已经下了决心,暗暗发誓,一定要救他们出去。 此刻她已经知道这两个人对她有多重要,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她哽咽道,“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不能把你们留在这里。” “诺儿,不可冲动用事。”薛雨梅蹙眉摇头道。 “不管失去什么,我都不能让你们在我面前,为我牺牲。”她咬牙道。 袁国公夫妇死在她的面前是她的最痛,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说话的同时她努力思索着解救他们的办法,甚至准备搭上自己。 她一时情绪激动,没忍住胃里的翻涌,忍了再忍也只得扭头掩嘴干呕了两声。 过来人的薛雨梅一眼看出了不对,给杜德扬递了一个眼神。 “去年,袁国公夫妇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发生的悲剧,不能再上演了。”薛雨梅拉住她的手,“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也不能再任性,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当薛雨梅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时,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明白她的意思,也十分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在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认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祁玉,所以她才会跟谭宗晋要膳食。 尽管她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十分恶心也尽力的忍耐着。 就在她的手无意间放到了薛雨梅的手腕上,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主人,救不了了,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孩子,放弃吧!” “不可以。”她坚决的的否认,“紫心,你帮帮我,我不能让他们这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出现了紫心给她的东西,她知道这个东西代表着什么,哭的更凶了。 薛雨梅帮她擦着眼泪,低声道:“诺儿,我们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不要再为我们浪费时间了,好好照顾好自己。” 手心中,她写给她的字告诉她,他们已经服下了随身携带的飞云阁秘制毒药。 他们被抓以后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苟活至今不过是希望能用他们的残躯帮她一把。 “是我太无能……” 她泣不成声,咬着后牙,所有的话都融进了这几个字中。 人们常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因为她不是圣人,不能像祁尔一样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去感化田家人,只能用灭了他们全家的举动避免再有人遭他们毒手,所以她的苦,无人知晓。 此时此刻,她所受的煎熬旁人也无法体会。 杜德扬艰难的挪了挪身子,放在他和薛雨梅之间的手给她打了几个手势,把他要告诉她的话说完,用眼神跟她索要他想要的东西。 躲在不暗处的面具人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怀疑他们还有另一种沟通方式,换了好几个角度却没有任何发现。 看到杜德扬让她快走的手势,她又要摇头,薛雨梅收紧的手让她停止了这个动作。 “诺儿。”薛雨梅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可怜的孩子,让你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多的问题,真是为难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一遍遍的和他们道歉。 薛雨梅隔着护栏心疼的将她抱住,“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反而要感谢你的出现,有了你,邵轩,邵帆和邵滢他们才能不必再像我们一样,活着黑暗之中。” 提起他们,单一诺忙抹了一把眼泪,把他们成家的事跟他们详细的说了一遍。 着重说了秦妍薇,话里话外都对她赞赏有加。 “诺儿。”杜德扬激动的看着她道,“感谢你让我们在有生之年知道了他们都已成家的消息。” 对他们来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的三个孩子,尤其是年龄最大的杜邵轩和最小的杜邵滢二人,杜邵帆倒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 杜德扬从杜邵轩看单一诺的眼光中早已得知他的心意。 他一直很担心他如此这般下去会和胥天翔产生不必要的摩擦,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最小的杜邵滢没怎么闯荡过,习惯被他们护在羽翼之下。 若是他们不在了,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要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滢滢现在很勇敢,独立性很好。”她补充道,“刚子哥哥他们生活的也很幸福。” “我相信,你选的人,一定不会错。”薛雨梅含笑道。 “你身体不好,不适合在这里待太久。”杜德扬十分严肃的看着她说道,“快走。” 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收回薛雨梅推开的手没有再尝试去握她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地牢。 等候在一旁的谭宗晋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诺儿,你没事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你。” “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吗?”他暗自欣喜,“你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太操劳,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她没有回应他,也没再提任何要求,顺从的跟他回了院子。 借口说自己想要睡一会,她推开他,躺在床上默默回应了刚刚和她联系的紫心。 “主人。”紫心虚弱的说道,“紫心只能帮到你这里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离开,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一部分,永远和你在一起。”(未完待续) 十分可疑 单一诺没有完全接受紫叶留给她的一切,并非是她当时情绪变化所致。 导致这一切的最主要原因是,她有了身孕。 为了让她和那部分力量完全融合的同时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紫心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法力。 它是紫叶的法器,将自己融合到那股力量里以后它就再也不是独自的个体。 刚刚它和她说的话并不是在敷衍她,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在安慰她。 拥有紫叶留下的能力以后,她会拥有很多她意想不到的能力,也可以说是它和她融合到了一起。 “我就知道你这些天都不和我说话是出事了。”她无声的流着眼泪说道,“紫心,你是为了要保住我的孩子才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吗?” “以后你会慢慢拥有诊脉断病的能力,以前你学过医理,应该会很快适应这些。” 答非所问的紫心用这种方式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明白了它的良苦用心,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紫檀木手串,眼泪虽然止不住流着,但是她却还是微笑着和它道了别。 紫檀木珠子上的光泽渐渐消失,它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手串。 与此同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面具人正在院子里和谭宗晋探讨着什么。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细节,起身道:“宗晋,你去把她手腕上的那个紫檀木手串拿过来。” “你怀疑她的手串有问题?”谭宗晋蹙眉问。 “尊主说过,她身上可能带着什么法力强大的法器,那个紫檀木手串十分可疑。”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厢房,用最小的动静来到床边,轻轻的唤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回应,他又等了好一会抬高声音又唤了她两声。 见她睁开眼睛,他立刻上前扶起她道:“诺儿,我能借你手上的紫檀木手串看看吗?” 她微微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什么都没有问。 原本他可以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将手串拿走,只是他怕她会觉得他对她有了防备心而和他产生嫌隙。 他也知道,之前她偷听到了他和面具人很多对话,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直白的和她说要借手串,也是想要她觉得他对她是真心的。 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她犹豫了一会,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手串,然后将手串摘下递给了他。 说实话,她很想留着那个手串,想把它留在自己身边,至少要做个纪念。 眼下,手串成了她摆脱嫌疑的重要所在,为了大局,她必须要舍弃它。 在将手串递给谭宗晋的时候,她在心里不停的和紫心道歉。 他激动的抱住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谢谢你诺儿,谢谢你。” 恶心的差点吐出来的她巧妙的推开他,推说自己乏了想睡觉,让他晚上不必喊她吃晚膳了。 他帮她盖上被子,拿着手串,轻手轻脚的出了厢房。 面具人小心翼翼的接过紫檀木手串,仔仔细细的反复查看着,甚至把手串的线剪断,翻来覆去的查看着每一个珠子,想从中找出异样。 地牢里,在薛雨梅提到袁国公以后她注意到她的左手摸了一下右手腕。 她当时并没有在意她的这个小动作,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个动作里面隐藏着什么。 想到她帮她搭脉的时候看到她的右手腕上有个紫檀木手串,她便大胆的猜想,紫檀木手串可能就是尊主所说的法器。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还真要好好看看这个法器究竟有多大能力。 研究到深夜,直至她双目通红,也没有研究出任何结果。 十分疲惫的她在寅时才将所有的珠子小心的收起了,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明日再做打算。 她刚睡着,听到有人大喊走水,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并没有第一时间恢复到最佳状态,可她也一个激灵坐起身,直接冲出房间询问怎么回事。 暗卫告诉她,地牢走水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冲去了地牢。 杜德扬夫妇还在里面,睡之前得知他们还没有死的她让人去给他们服**物,这会应该是快要变成狼人的阶段。 得到他们这两个狼人可比得到两具尸体要有利用价值。 就算熬不住,他们就此死掉,只能得到两具尸体也比连尸体都没有要好得多。 火能毁灭一切,能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听到走水后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理智让她第一时间赶去地牢,并没有在意在听到大声呼喊以后,一个厢房中本应该熟睡的人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从天窗处进入了漆黑的夜空。 守在那个院子各个角落的暗卫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直至听到走水的喊声,担心单一诺受到惊吓的谭宗晋匆匆赶来才发现了本应在厢房休息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二话不说喊来暗卫,暗卫却对此事毫不知情。 “属下,属下一直盯着,未见任何动静,更没有见到任何人从厢房中出来。”暗卫跪地道。 闻言,他立刻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命令一个暗卫去通知还在地牢救火的面具人,他带着其他暗卫分头去追已经不见踪迹的单一诺。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搜索着她的下落时,躲在暗处的她默默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地牢里没能及时逃出来的一切烧成了灰烬。 知道杜德扬和薛雨梅不想死了还被利用,紫心给了她一个火折子和一些灯油里的油脂。 她虽然不知杜德扬为何笃定她能立刻拿出这些东西,但是她还是将这些给了他。 用她力所能及的方法满足他们最后的遗愿,让他们用火烧尽所有。 接过这些东西时,杜德扬和薛雨梅一点都不诧异,好似他们早就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一切。 看着废墟她默默留下两行清泪,准备飞身离开。 还没动身就觉得身后的方向有异动,等她回过头的时候一张熟悉又让她恨之入骨的脸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愣神的功夫,那人就一掌将她打到了好几丈以外的一棵树上。 本可以反击的她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运功反击,而是用所有的内力护住小腹,用身体接下了这一掌后又结结实实的摔到了树干上。 当那人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准备再去虐她几遍时,看到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暗处飞来,接住了要落地的她,迅速消失不见。 “可恶。”(未完待续) 痛苦的深渊 正在周边搜索单一诺下落的面具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被一股力量的波动冲击后,她巧妙的避开会被袭击的角度来到了正在发怒的那人身边。 “看来尊主没少在你身上花费功夫。”面具人道,“你的功力可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预期,怕是已经在我之上了吧!” “你?”那人缓缓转过头看着面具人,片刻后邪魅一笑道:“你算什么东西。” “胥宛月。”谭宗晋从天而降,“注意你的态度。” 突然出现的人就是尊主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将其被胥天翔诊断的经脉修补好,又让其练成“毒人”的胥宛月。 现在的她已经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而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毒性。 普通人,就要近她身一尺之内,都有可能中毒而亡。 机警的面具人拉住想要上前的谭宗晋,“切莫离她太近,不然会中她身上的毒。” “她的毒可以对付别人,却对付不了我。”谭宗晋大步走到胥宛月的身边,怒声问:“你是不是伤了诺儿?” “呦呦呦!”胥宛月邪魅一笑,“我们风流成性的谭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痴情了?” “说,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她看着他几乎快要喷出火的眼神,挑眉道:“昨晚你祸害那个还没及笄的女子时有没有想过你的诺儿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这段时间,他一直对单一诺爱护有加,装的好像自己是个痴情种似的样子,其实他身边女子不断。 说是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不会在她的院子里烦她,事实上是他不想被她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也不想她破坏他的好事。 昨日见到新来的一个还有几个月才及笄的女子十分秀丽,晚上就带进了自己的卧房。 走水的时候,因为他刚玩弄完那个小女孩,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想要再来一次,犹豫了片刻才穿衣去单一诺的院子,所以才会姗姗来迟。 “你……” “还有,你跟你的诺儿相处一个多月了,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有身孕了吗?”胥宛月打断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是说你要爱屋及乌,准备把那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非常具有侮辱性的话应该就是替别的男人养孩子了。 在这个男权主义还很强盛的古代,当众这样说一个男人无非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虽然听到这些话的人并不多,对于十分要面子的谭宗晋来说也很有“杀伤力”。 面具人先一步拦住看着好像要马上把胥宛月给吃了的谭宗晋,十分颜色的问:“你能确定她已经有了身孕吗?” “你是当过母亲的人,即使你没有把你自己生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也该明白,一个女人明明可以反击却毫不犹豫的放弃,宁愿自己其他地方挨打也要护住肚子代表着什么吧!”胥宛月道。 单一诺在地牢里干呕过,那时候面具人以为她是闻不惯地牢里的气味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听了胥宛月的话后,从另一个方面来想这件事的话,她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尤其又想到了从她开始好好吃饭以后,就不再让她给她搭脉了。 几年前就有传言说她是神医苍暮的关门弟子,她自己一定能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的事。 “宗晋。”她回头看着怒火中烧的谭宗晋道,“此时不是你处理个人恩怨的时候,若她真的有了身孕,咱们要马上通知尊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他认为面具人说的有理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瞪了一眼胥宛月,蹙眉看着东方刚冒出头的太阳,神情凝重。 乍一看,他这种表现好像是在担心单一诺的安危,事实上,他只是在考虑,若是她真的有了身孕,他是否还能不计前嫌的接受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 余光瞥见正在把玩手指的胥宛月,他萌生了一个双赢的想法。 他缓步走向曾经暗恋多年,现在见到就觉得十分恶心的女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可以。”胥宛月回头,笑盈盈的对他说道:“条件和交换条件都由我说了算。” “我不要别的,只要原本的她。”他道,“条件,你随便开。” 她冷冷的笑着走近他,直至和他紧紧贴到一起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道:“我,要她死。” 闻言,他牵着一边的嘴角不屑的说道:“就算你想,尊主也不会同意。” “哈哈哈哈!”她大笑道,“你以为,拿尊主就能压得住我?” “月公主不要忘了,你这身本事是尊主给的,既然他能救你于水火之中,当然也能让你万劫不复。”面具人提醒道。 胥宛月脸色突变,一把推开谭宗晋,气势汹汹的走向面具人。 面具人并不像谭宗晋一样喝过蛇血又练过尊主教授的武艺,她抵挡不住胥宛月身上的毒性,止不住的后退,和她拉开距离。 眼看她已经退无可退,只好飞身上了树梢,看着暴走的她眉头紧蹙。 她不知道,她会突然这么激动是因为她的话点燃了她压抑依旧的怒火,所以才会这般。 半个月前,当忍受不住各种折磨昏迷后的她在一个泡着各种毒物的浴桶中醒来时,她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 当时她以为尊主像上次一样就在她的身边,慌忙找东西想要遮挡自己的身体。 殊不知,马车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暗卫听到马车里的动静,沉声说道:“尊主有事昨日已经先行离开了,长榻上的药是尊主留给你的,一个月后你办完你该办的事再去找尊主要下个月的药,不然,你将会被身上的剧毒折磨而死。” 尊主救了被胥天宇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她,可是她也就此沦落为了他的一个工具。 不仅只是工具,还不能和任何人亲近,随时都有可能惨死的怪物。 之所以会选择如此活着,不过是想要找那些她仇视的人报仇,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面具人的话,无非是又一次将刚找到些许安慰的她拉入痛苦的深渊。(未完待续) 死在了大火里 谭宗晋拦住几乎发狂的胥宛月,给了面具人先行离开的时间。 “我只要诺儿。”面具人离开后他放开胥宛月道,“条件随便你开,只要能让她回到我身边,其他,你说了算。” “包括你?”她仰头看着他问。 他微愣,蹙眉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可她却明白了他没有用言语回复的答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单一诺不知道他们之间交易,即使知道,她也不感兴趣。 这会的她刚吐了一口血,其实她被胥宛月打伤以后这口血就已经到了她的嗓子眼,只是她一直强忍着,不想让对方发现她受伤的事实。 虚弱的她给自己打了个脉,轻轻摸了摸小腹的位置,疑惑的抬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为什么不反击?”他怒声斥责道,“我不相信现在的你还会感情用事。” “因为我要先护好他。”她指着自己的小腹道。 他先是震惊,又迅速反应过来,紧紧抱着她,坚定的说道:“抱紧我,我带你回去找他。” 毋庸置疑,他口中他就是一直在寻找她的胥天翔。 而此刻的她一样很需要他的陪伴,也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身边,可她却对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在她准备逃出来时就已经决定,最近不回去找胥天翔。 “石头。”她认真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知道他应该在这里守了几日了才会在自己危难之际及时现身搭救,“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回去,会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尊主在暗,他们在明,如今又加上一个不知为何会突然逆袭而来的胥宛月。 他清楚的看到了胥宛月打出的掌风可以让周围的花草枯萎,而被她袭击的单一诺也有轻微中毒的症状。 由此可见,胥宛月定是练了某种阴邪的武功,常人很难对付。 关键是现在的单一诺已经有了身孕,按照常理,他们一定会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和飞云阁的人联系,定会在她回去的路上动手,到时候怕是她还没回去,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保了。 其实她怕不是他们在路上拦截,而是那个她还没有查明身份的面具人就在她的身边,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更怕突然见到那人的真面目,受不了打击,像上次一样,不慎小产。 “我先带你去找个大夫解毒,然后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石头并没有解释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先解毒,然后好好养身子。 她含笑摇头,“不用找大夫,我就是我自己最好的大夫,而且,胥宛月的毒伤不到我,你若是没有其他事要办,咱们要尽快离开云城。” “为什么这么着急?”石头蹙眉问。 “昨晚的大火中有飞云阁特制的东西所致,飞云阁的人会很快找到这里。可能,他就在其中,而且,他很可能不会立刻相信,我已经死在了大火里,咱们必须尽快离开,不然很容易暴露行踪。” “你?死在了大火里?”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道,“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放弃寻找我的下落,安心做自己的事。” 石头不明白,为何她要让胥天翔去接受她假死的事实,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按照她的吩咐,直接带着她离开了云城。 果不其然,正在往云城赶的胥天翔和苍暮等人当日傍晚时分收到云城传来的消息。 消息中说有个宅院失火时,有飞云阁特制的磷石火焰。 胥天翔瞬间明白,那可能是他的小女人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在给他传递某种信息,快马加鞭赶往云城。 与他一起出发的还有言槐,苍暮自然是和他的猜想一样,紧跟他们身后。 在苍暮的身后还有嘱咐了杜邵滢几句才跟上来的刚子。 杜邵轩要回宁国,杜邵帆要守在飞云庄,刚子作为杜家的女婿自然担负起了和胥天翔他们一起送云林来云城,然后再南下寻找单一诺下落的任务。 云木出发时让飞下,云森留下保证其他人的安危,和心急如焚的泠雨扬长而去。 六人连夜赶路,在次日的下午到达了云城,暗卫立刻带他们来了起火宅院的旁边。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宅院,而是在暗处观察着宅院的动静,苍暮让人装扮成官府的人去试探下里面是否有人。 “不用去了。”飞天突然从天而降,“黎明时分里面里的人已经悄然离开了。” “天儿。”苍暮惊讶的看着飞天问,“你怎么在这。” “听说一诺出事的消息以后我和小叔便出来寻找,我往北,小叔一路南下去了西川,前天傍晚正在犹豫要不要来云城看看时便看到了这处宅院里的通天火光,我来到这里时发现里面的人正在收拾细软,便一直在暗处观察着。” “可有她的踪迹?”胥天翔着急的问。 飞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看着他和苍暮讲述了他见到谭宗晋,面具人,陌馨雅和十分诡异的胥宛月离开宅院的过程。 尤其说了他从胥宛月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很阴森的气息。 最令他不可置信的事她不仅一掌打死了一个躁动的狼人,而且狼人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如中了剧毒而死一般。 “她不是已经被平儿震碎了筋脉,早就已经成为废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有了这么厉害的掌力,还能通过掌力让对方身中剧毒。”苍暮蹙眉道。 “先不管这些。”胥天翔看着宅院中的那片废墟道,“咱们先去看看废墟中有什么线索。” 几人飞身而下,和暗卫一起来到了废墟前。 从废墟上残留的痕迹来判断,他们应该只是将火扑灭并没有在废墟中寻找“生存者”。 即使从废墟的表面看,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几率,胥天翔等人也不想放弃任何希望,认真的在废墟中寻找他们期望发生的“奇迹”。 也许他们并不觉得单一诺会活蹦乱跳的从废墟中出现,可他们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就算只能寻找出她留下的蛛丝马迹,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爷。” 云木极轻的呼唤和泠雨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瘫坐在地上的动让他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仿佛时间在这个瞬间定格了一般。(未完待续) 欣赏的人注定是敌人 胥天翔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泠雨所在的位置。 他很清楚,云木的呼喊声和泠雨的表现代表着什么,觉得拥有紫檀木手串小女人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看他们找到的线索。 那支他亲手为她雕刻的簪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心像被千百针扎着一般。 无暇顾及旁边的玉镯和玉牌,他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支已经断了的玉簪,好看的桃花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苍暮一眼认出了另外两件东西,上前仔细确认了它们主人的身份后,悲痛不已。 “刚儿。”他颤抖着声音喊来刚子,“给你岳丈和岳母,行礼。” 刚子的岳丈和岳母当然就是指消失了一年多的杜德扬和薛雨梅夫妇。 众人先是不解的看向苍暮,在刚子行大礼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苍暮手中的玉镯和玉牌,立刻明白了一切。 飞天走过来,跪在地上接过苍暮手中的玉镯,动了好几次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起来,他与薛雨梅已经有四年未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和大长老一起去乐清县见单一诺的时候他和飞下,飞无还有飞双一起去了趟上京城的杜府。 薛雨梅见到他们四个十分亲切,临走时,还嘱咐他们没事的时候多和姑娘接触接触,早点娶妻成家。 他们四个还调侃的说要娶她的女儿为妻,让他们亲上加亲。 她瞪了他们一眼,戳着他们的额头道:“你们是四个人,而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若是许配给你们中的一个,那另外三个怎么办。” 从他们四个跟着老阁主来到飞云阁,薛雨梅既是他们的大姐,也是从年龄上最像他们母亲的人。 他们来的第二年,薛雨霜苏醒,把他们当弟弟一样宠爱。 嫁入宫中的薛雨歆每次见到他们都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 他们刚懂事,薛雨歆先一步离开,然后是薛雨霜,只剩下年长的薛雨梅。 如今,对他们四人来说,最后一个像母亲般的人也离开了人世。 回过神的胥天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刚子和飞天,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簪,沉声道:“或许大姨母和姨丈真的葬身在了火海之中,而她,一定还没有死。” “他们走之前,带着面具的人严厉斥责了看守天牢的人,陌馨雅和胥宛月似乎也十分兴奋。”飞天抬头道,“一诺,可能……” “爷的女人,没那么容易死。”胥天翔打断飞天道。 苍暮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单一诺有紫檀木手串,应该能躲过这场大火,而且,杜德扬和薛雨梅不可能会这么白白牺牲,一定是他们为了掩护她逃走才让大火吞噬了自己。 依照祁尔跟他说的那些信息来看,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可能会死在这场火灾中。 只是明白归明白,他总觉得她故意留下这个能说明她身份的东西有她的用意。 他想到这些,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同意胥天翔的观念。 命令暗卫再仔细搜索废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胥天翔收好那支断了的玉簪,独自走向废墟外。 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的瞬间手上的一颗飞蝗石向不远处的树上打去。 “谁?”他冷声道,“出来。” 暗卫立即飞身去往他飞蝗石打向的位置,没有找到任何人,却发现了有人待过的痕迹。 他们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在废墟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瘫坐在地上的泠雨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好像她已经认定,单一诺已经丧生。 直至废墟被他们翻了一遍没再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才在云木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那里。 一直尾随了他们两日,发现他们只是来送云林的骨灰,安葬好云林以后就一路南下的面具人回到云城外的一个峡谷中的宅院。 “看来单一诺并没有和他们联系,而且他们大部分人还都以为她已经死在了大火中。”面具人道。 “别人以为是别人以为,九哥哥一定还坚信她还活着。”胥宛月看着自己发黑的手心道,“不过,她中了我的毒,就算活着,也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淳王的确坚持说她还活着,只是他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还活着。”面具人抿了一口香茗道,“况且,你的毒,对她应该没用。” “为什么?” “如果你的毒对她有用,那尊主就不用再要她的心头血了。”面具人邪魅一笑转头看向谭宗晋道,“尊主应该收到咱们的消息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谭宗晋明白,她说的做好准备是要准备好面对尊主的命令。 单一诺肚子里孩子的去留,他们其实没有发言权,如果尊主不让伤那个孩子,那他就不能对那个孩子下手。 问题是,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出生…… “尊主的意思是尊主的意思,咱们虽然不能对她动手,但是,不受尊主控制的因素多不胜数。”胥宛月凑到他的耳边,冲他吹了一口气道:“比如,老天。” 他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妖媚的脸对一旁的面具人道:“既然他们认为她死了,那就给他们点她已经死了的证据。” 面具人微微蹙眉,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她实在见不得胥宛月这种女子的作风,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单一诺才符合她的审美观。 遗憾的是,她欣赏的人从出生就注定是她的敌人。 夜里,正在赶往飞云阁的胥天翔他们收到了暗卫从云城外截获的消息。 内容自然是遗憾的通知尊主,单一诺为了救被困的杜德扬和薛雨梅被狼人所伤,为了不让自己被毒性感染,选择了自焚。 三个人都葬身在了那场火海之中,无一生还。 胥天翔看到最后的“无一生还”四个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未完待续) 他不想骗她 胥天翔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合眼了,晨间,苍暮给他搭脉劝他休息休息。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道:“因为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在火海中挣扎的模样,所以不敢闭眼。” 这几日,每每想到他说的这句话,苍暮都忍不住的心疼。 单一诺做这些让他们以为她已经死了的原因他还没有弄清楚,可是他很不理解,为何她要做这样让他们彼此这么痛苦的决定。 看着昏迷在床,还喃喃喊着她名字的胥天翔,他原本偏向她的心有了些动摇。 片刻的动摇,在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事后,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小丫头那边,甚至比之前更加心疼瘦小的她。 胥天翔昏睡了将近二十个时辰才醒,他醒来第一件事还是询问有没有单一诺的消息。 “平儿。”苍暮蹙眉道,“尽管事实很残酷,你始终都要接受。” “爷。”云木和所有暗卫跪地道,“你别这样下去了,主子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这样对待自己,一定会很难过。” “你们,你们都相信她已经死了?”胥天翔看着他们问。 “我也不想信,很希望她还活着,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想信,也得信。”言槐背对着他道。 他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出厢房,看着蔚蓝的天空道:“已经在此停留数日了,启程吧!” 她是他的女人,即使只有他一个人相信,也无所谓,只要一日不见她的尸首,就说明她还活着,那他便不会放弃寻找。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去完成小女人的所托,做好他能做的所有事,等着她回来。 分别前,她反复嘱咐过,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她在哪里,她都是在奔向他的路途中,让他安心等她回来,不要乱了分寸。 路过院子,见到泠雨正在给单一诺准备衣冠冢,他只稍稍瞥了一眼。 亲眼看到他们将她的衣冠冢火化以后,在附近盯了他们好几日的面具人才留下两个训练有素的暗卫离开。 一直躲避着和飞云阁的人,扮成了普通夫妻,在一处小院中养身子的单一诺边听着假扮她丈夫的石头说着打听来的消息,边平静的吃着东西。 最近几日,她的饭量飞涨,石头除了去打探消息的时间外,几乎一直都泡在厨房。 她吃完所有的东西,抬头含笑道:“会好的,他不会一直消沉。” 石头给她端来一杯水,收拾着桌上的餐盘看着她问:“咱们下一步去哪?” “跟着谭宗晋他们。”她放下茶杯,严肃的说道:“我想知道尊主做了这么多准备,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跟?”他蹙眉道,“带着面具的女人能力非凡,离近了一定会被发现,离远了,有可能会跟丢,想跟着他们,当真是不容易。” “不用跟太近,十里之内就行。”她给了他一个眼神,悠闲的喝着水。 从他带她来到这里以后,她强调,不能喝茶,只喝水。 身体恢复的越好,她慢慢发现了身体的更多变化,加上她在上一世学习到的知识,她拥有了更多的本领。 比如,她手刚搭上了自己的脉,就像是给自己拍B超一样脑海中就能描绘出各种影像。 在知道谭宗晋他们从峡谷中出来以后一路向南走以后,他们也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一直在距离他们差不多有十里的距离处跟着。 经过两个多月的奔波,他们来到了西川的晋城外,狼人并没有进城,由面具人带去了城外的一个废弃作坊。 “没有狼人的气味,你要怎么判断他们的位置。”赶马车的石头低声问。 她掀开车帘,看着晋城的方向道:“胥宛月身上,还有一种我最讨厌的气味,跟着他们走,面具人安排好狼人也会过来,他们定是要去城中和尊主会面。” “一直没有问你,胥宛月之前明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她身上有毒蟒的味道,应该是用毒激发了体内的潜能。” “毒?” 他惊讶的掀开车帘,用眼神询问她究竟是什么情况,因为他想问的问题太匪夷所思,无法用言语表达,所以只能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领会那个对她来说可能很正常的问题。 反观她,悠闲的吃着糕点,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心虚的他很清楚,她是在用这种方式问他那个她问了将近三个月的问题,自知无法回答,慢慢放下车帘,挡住了她看他的目光。 说实话,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不想骗她而已。 知道她被陌馨雅和谭宗晋等人带走以后,他便第一时间从飞云庄出去找她的下落,一个多月,他风餐露宿,受了很多苦才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了些许线索来了云城。 到了云城以后,锁定了那个有她的宅院,为了不被发现踪迹,他躲在树上整整三日。 期间,为了避免发出任何内力的波动被人发现,他封住了自己所有的筋脉,三日内,滴水未进。 为了不让她有歉疚感,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也不想骗她。 他知道,胥天翔并不是没有他这样的毅力,只是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做,他不能这样。 若是他像他一样没有那么重担,他会比他更疯狂的找她,因为她是他的全部。 “石头。”她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道,“谢谢你,代表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谢谢你为他的付出。” “小诺儿,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说着又猛地掀开瞪大眼睛看着她问,“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祁玉的转世吗?” 她轻轻的摇摇头,低头看着小腹道:“不知道。” 突然,她感觉到里面的小家伙踢了她一下,欣喜若狂的搭上自己的脉。 这几日谭宗晋他们赶路赶得比较急,他们也没敢有丝毫的停歇,没顾上给自己搭脉,今日的脉象和几日前的脉象有了明显的偏差。 正当她还在疑惑的时候,脑海中描绘出来的影像让她脸色突变。(未完待续) 孩子是他的吗? 石头看到单一诺猛然间变化的脸,迅速进入马车,机警的观察着四周。 她没有开口说话之前,他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回过神的她拉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含笑道:“莫慌,只是他踢了我一脚而已。” 他松了一口气,也在他放松的瞬间让他压抑着已久的情绪瞬间冲上了心头,七尺多的大男人在他最信任的人面前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 看出他情绪变化的她缓缓起身,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帮他顺着背让他放松。 这是她第三次来晋城,上一次她和胥天翔通过水路在这里转为快马去了西川的皇宫,返程的时候为了躲避追踪他们的人也是匆匆而过就上了船。 此次前来,她要好好看看这个对于西川来说十分重要的城府。 因为晋城不仅只有怒河穿行而过,还是西川最大的几个运河交汇之处。 在西川,最常用的货运方式就是水路,处在主要位置的晋城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西川从未发过水患的“神城”。 “小安儿。”石头边赶车边问,“你说这里既有怒河直穿而过,又有数条河流在此交汇,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水灾呢?” 为了掩盖身份,她不让他喊她小诺儿,告诉了他,她的另一个乳名:安安。 叫惯小诺儿的他便改口喊她小安儿。 她从不在乎他怎么称呼她,对她来说,那些对于称呼的禁忌完全不存在。 “晋城北高南低,而且怒河在晋城北三十多里处就呈现出一条直线状从城中直穿而过,往南二十多里不仅河道偏宽还没有任何弯曲,水流不受任何阻碍。每条运河也都是如此,这样的条件下,怎么会发生水患。”她轻声解释道。 “我还以为这里真的是被神明护佑的‘神城’呢!”他自嘲道。 “如果真的有神明护佑的话,那护佑这里的应该就是土地公,是他让这里有了这么好的地势。” “土地公?” 她只顾和肚子里正在替她的小家伙互动,一不小心又说了石头理解不了的话。 尴尬一笑后,她用掌管土地的神仙一说简单打发了他。 寻着胥宛月身上特殊的气味,他们到了若无其事的从气味所在的府邸门口而过,让石头江湖上的朋友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院住下。 最近几个月,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和飞云阁有关的任何铺子和酒楼,也没有住过客栈。 每到一处,都是由石头去联系他原来熟识的江湖朋友,找个小院住下。 她以为,此次不会住太久,很快就能揭晓她要的答案,叮嘱他不必准备太多东西。 担心现在饭量十分大,又很贪睡的她受苦,他还是备了一整套的“装备”。 殊不知,他的这些准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等着揭晓谜底的他们,一连等了数日都不见胥宛月他们有任何动静。 心急如焚的她坐立不安,决定晚膳后去一探究竟。 她去探究胥宛月他们所在的,相当于西川四品官员的府邸,而他要出城去看看那些狼人。 他不放心她自己行动,担忧的说道:“狼人没有进城,先不用管,我和你一起去那个府邸,先确定他们如此安静的目的再说。” “你放心,我现在身子虽然很笨,不能打斗,但是隐匿身形查看情况还是可以的,不会被发现。” “可是……” “若是他们想用这边来吸引注意力,主要目的是用狼人去进攻莱恩城的话,咱们去完这边再去那边可能就晚了。”她打断他道。 事实上,这点功夫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她极力推脱他和她一起去是怕可能已经到了这边的尊主伤到他。 尊主的实力她并不清楚,加上以身体散播毒素的胥宛月。 就算他可以抵挡住尊主轻微的攻势,也难免不会被他和胥宛月的巨毒影响,万一她不能及时给他喝下她的血,可能他会很危险。 而且她怀有身孕,他跟着她的话一定会被她连累。 她敢自己去,就是笃定了就算她被发现,尊主在她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不会对她怎么样。 犹豫再三,加上她一再强调要先确认狼人有没有被转移,石头叮嘱她在他去找她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后先一步去了城外。 又吃了几块糕点做夜宵以后她才轻抚着小腹道:“娘亲要去办点事,你,你,一定要乖哦!” 左右两只食指,分别指着自己左右两边的小腹,神秘一笑,飞身而起,像鹰一般,将自己融入了夜空之中。 即使已经是亥时过半,府邸中依然是灯火通明,周围布满了巡逻的暗卫。 她远远的看了看院子里搂着胥宛月饮酒作乐的谭宗晋,快速转移视线,搜索她想要找之人的所在之处。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处之时,她突然看向正在逍遥快活的谭宗晋。 看到他怀中的胥宛月已经不见了踪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逃脱的她也没有想要逃,在一个树杈上坐下,伸手接住一片有些发黄的树叶把玩着等着即将到来的会面。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还真是怀孕了。”胥宛月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着后牙问:“孩子是他的吗?” 她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身后的黑影上。 黑影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沉声道:“阁主既然身子笨重,就不要坐这么高了。” “尊主还真是会体谅人,那咱们下面说话吧!”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面摊道。 不等胥宛月和尊主回话她就先行飞身去了面摊,还跟老板要了三碗面。 胥宛月坐下以后,嫌弃的看了看面前的面,没有动筷子的准备。 尊主端坐着,只露了一双眼睛的面具没有要摘的迹象,更没有要去吃面的意思。 她才不管他们要不要吃,吃完一碗还觉得没有填饱肚子的她直接把另外两碗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肚子。 “你是猪吗?吃那么多。”胥宛月嫌弃瞥了她一眼道。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她擦了擦嘴,起身将碗递给要上前来收碗的小二回怼道:“就算是猪,也比你这吃不下饭还没事乱叫的疯狗强。”(未完待续) 她生不了孩子 “贱人,你敢骂本公主。”胥宛月暴起,“本公主要你好看。” 说着她就要动手,她并没有运起太多内力,因为她觉得只靠她身上的毒就能让已经怀了身孕的单一诺抵不住她的剧毒攻势,所以露出了信心满满的笑容。 殊不知,她此刻的猖狂只是在为她稍后的狼狈做铺垫。 单一诺微微一笑,理都没理几近发狂的胥宛月,满意的揉了揉吃饱的肚子,懒洋洋的打了一个饱嗝。 见此,更加激起了胥宛月积压已久的怒火,抓狂般的扑向她。 尊主轻轻甩了甩衣袖,将要动手的胥宛月推到身后三尺外,头也不回的斥责道:“不知天高地厚,阁主岂是你能随意谩骂的人。” 胥宛月诧异的看着尊主的背影,眉头紧蹙。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耗费很多精力把她制造出来,让她成为单一诺的宿敌,为何此刻他又是这般表现。 关键是,尊主从头到尾都称其为阁主,看她的眼神和态度都透露出一种敬畏之情。 只是她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在看到单一诺的瞬间就从她身上看到了紫叶的影子。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单一诺帮她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难道尊主不是来杀我,取我心头血的吗?”单一诺笑盈盈的看着尊主问,“怎么反倒当起我的护花使者了。” “护花使者?”胥宛月嘲讽一笑,“单一诺,你也太会往自己身上贴金了吧!尊主……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单一诺扔来的一根筷子打到了嘴。 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本阁主和尊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你……” “本尊是想要你的心头血。”尊主打断要说话的胥宛月,“可本尊更想看看你是否真的能让腹中的婴孩顺利出生,想知道你生下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收回放在胥宛月身上的冷厉目光,她笑盈盈的看着尊主面具并看不出任何神色的眼睛,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其实她早就知道,紫叶会在爱人死去十几年后才有了她,就是因为紫叶尝试了数次都是在孩子刚两三个月的时候就小产了,最后祁尔告诉她,她是特殊体质,无法让她孕育孩子到足月。 也就是说,她生不了孩子。 现在她拥有了紫叶留给她的一切,和原来的紫叶没有任何区别,之前没有完全接受那些就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所以,她也有可能无法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尊主的话让她一直逃避的问题摆上了台面,她不得不面对。 她虽然不想面对,但她知道这些是事实,对她来说是十分残忍的事实。 “尊主的意思是……”她强装镇定的笑问,“您要照顾我?直至我临盆那日?” “当然。”尊主直截了当的回复道,“本尊可不想错过你的任何一丝变化,定要亲眼见证这几个月,你会带给本尊什么样的惊喜。”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在胥宛月的眼里,她这样的放肆大笑是对她和尊主的嘲讽,心中强压下的怒火再次燃起。 尊主的若无其事让她有了几分忌惮,并不敢贸然对单一诺出手。 笑够了的单一诺坐直身子,慢慢收起懒散的表情,与尊主的四目相对,暗中较量着。 直至黑夜变成了白昼,昼夜都不打烊的面摊由老板变成了老板娘坐镇,闭门谢客的铺子开始开门营业,空无一人的街上慢慢多了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眼里依旧只有彼此。 站了一夜,顿感疲惫的胥宛月示意赶来的人不要上前,轻手轻脚的坐下。 单一诺被旁边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惊醒,看了一眼刚过指头的太阳转头跟不远处的小二喊道:“小二,三大碗面,一大份牛肉。” 小二吆喝着去准备,她回头看向尊主道:“街上人多,她再留在这里,不合适。” 她,自然指的是自带剧毒的胥宛月。 同样不想引起事端的尊主,看了一眼身后来来往往的百姓,二话不说示意胥宛月去没人的地方候命。 气得咬牙切齿的胥宛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单一诺,飞身离开。 端着她要的面和牛肉走过来的小二,哈着腰将所有东西摆放到桌子上,而且是把全部食物都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大口吃完所有美食,又毫无形成的打了一个饱嗝。 “娘子好福气啊!”老板娘笑盈盈的扶着腰慢慢走过来道,“你怀的,定是个像你一样十分有福气的女儿。” 瞪大眼睛看着老板娘圆滚滚的肚子,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老板娘是个快要临盆的孕妇。 不由自主的摸上她的肚子,感受着她肚子上强有力的胎动问:“嫂嫂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了。”老板娘指着账台上做了一半的针线道,“这几日她闹得厉害,连针线活都做不了了。” 她起身走向账台,看着上面的小衣服问:“嫂嫂怎么做的都是花的?” “妮儿当然要穿花的。”老板娘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若不然我也不用做新的,直接穿我儿子剩下的就好了。” “已经有儿子了?” 老板娘喊来已经五岁的儿子,说自己还有一个七岁的大儿子去上学堂了。 因为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她的反应和之前两个不一样,所以知道自己这次怀的是女儿。 还说单一诺的表现和她刚怀孕时一样,特别能吃,定然怀的也是个女儿。 聊起这些就打开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她虚心像老板娘教她如何做尿布,还有小衣服的剪裁缝制方法。 得知老板娘从三个月时就开始做了,她也迫不及待的和老板娘告别去往布庄。 期间一直稳坐在一旁的尊主,紧跟着她的脚步往布庄走。 穿过可那条比较热闹的街,在另一条街的街尾看到了一家规模挺大的布庄,她一路小跑而去。 跑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身子。 身后和小跑几步的她有点距离的尊主见状大步上前,脚步明显出现了凌乱。 “尊主为何如此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她头也不回的道。(未完待续) 决定生死的权利 尊主自己都没有发现,看到单一诺有异样,自己奔向她的脚步都已经乱了。 听到她这么说才恍然回神的他停下脚步道,“本尊一时恍惚,把你当做了别人。” 别人? 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别人是谁,也明白自己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追问几个她疑惑已久的问题。 轻轻揉着肚子,安抚着十分不老实的小家伙,她缓缓起身,慢慢回过头,直勾勾盯着尊主的眼睛,用瞬间爆发的气势扰乱他的思绪。 “看来尊主心里藏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人。”她邪魅一笑,向他走了两步问:“妻子?还是……” 她没有说出另外的可能,一是不想侮辱自己的母亲,二是不想这么快激怒洛琨。 在她看到记忆中,洛琨看紫叶的眼神以后,觉得他就是个伪君子。 昨晚她独自前来不让石头跟着也是为了引洛琨出现,找机会验证她的一些猜想,了解事情的缘由。 石头也是听了她的这些解释,在她一再保证会安全出城和他会合然后一起去莱恩城找西川帝求救后,才会放她自己前来,他去城外等她去找他。 “阁主不觉得打听别人的隐私,是很失礼的行为吗?”尊主不答反问。 “那好,那我问些不是隐私的事好了。”她又走近他一步,“尊主能不能告诉我,你先是利用秦燃对丞相的畏惧,让他放了秦妍薇然后又利用她拖住我的脚步,让谭宗晋先一步到了良国,为何不让他先取走田家的箱子。” 这个疑惑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解答,她并不认为尊主是为了让她打开箱子才不让谭宗晋提前取走。 一定是还有她没有想到的原因。 可能这个原因,也是他让面具人千里迢迢带她来西川的最主要原因。 她必须要在离开之前,明白他的最终目的,不然她不敢回到她的爱人身边,不敢让危险靠近她的爱人。 “箱子对本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尊主看着她道,“与其费力得到一个打不开的箱子,还不如想办法得到拥有它们的你。” “所以你让赵正奇出现,扰乱我的注意点,然后让陌馨雅来探我的虚实,还在我去见过叶巍之以后来飞云庄提醒我,要尽快去乌族部落。” “本公主只是不想看你和淳王腻在一起,提醒你一下而已。”陌馨雅从尊主身后走来道。 直到看到陌馨雅出现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和石头一路跟着狼人和胥宛月的气味来到晋城,一路上,和他们拉开了差不多十里的距离,被发现的可能,小之又小。 昨晚,她的出现明显是在尊主的意料之中。 仅仅是胥宛月故意灌醉谭宗晋的行为没有受到他任何怀疑,就足以说明,他们已经等了她很久。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但是也知道她早已经到了晋城。 路途中,她只能凭气味断定胥宛月还在队伍中,而不知道让他们最为担心的面具人是否还在其中。 每次他们到达一个城镇以后,石头都会找江湖朋友去看看他们队伍中是否有面具人。 他们只注意到面具人和谭宗晋二人,却忽略了落队的陌馨雅。 现在看来,陌馨雅应该是从云城的时候就和他们分开走了,也许在她追赶他们的队伍时,发现了她的踪迹。 “怎么?”陌馨雅挑眉看着她问,“看到本公主很惊讶吗?” “你还不足以让我惊讶。”单一诺站累了,坐在了一旁没有开门的铺子门前,“只是很好奇,你这么个没有存在价值的人怎么会发现我的行踪。” “就是这么个没有什么价值的人,让你暴露在了人前。”胥宛月从屋顶飞身而下,“单一诺,你说你都比不过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了解自己,好让自己能尽快去重新投胎。” “可惜。”她眯斜着眼看着她道,“你不是我,不过,如果你想了解自己性命的话大可直接动手,我绝不阻拦。” 她话音刚落,不给胥宛月反驳的机会,直接看着陌馨雅道:“你说你,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被自己的队友说是个没有价值的人,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尊主眯眼看着把两个女人气的要杀人的她,眼角露多了几分笑意。 早就听闻她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居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赶在发力的胥宛月伤到她之前,他先一步挡在她身前。 胥宛月知道,自己再向前冲的话会面临什么,急转向,朝着陌馨雅而去。 陌馨雅反应敏捷,躲过她的一掌,而她身后来不及躲开的婢女中了掌风中的剧毒,立刻毒发身亡。 气的陌馨雅低吼了一声,拔出自己的短剑就要去替自己的婢女报仇,想到胥宛月的毒,她又丢掉短剑,去侍卫身上抽出了一把长剑。 婢女的惨死,和陌馨雅的低吼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不少人聚集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尊主为何非要带我来西川,其实你应该直接去云城取了我的心头血,要了我的性命,再抢走我的一切。”单一诺突然低声问,“不是吗?” “本尊要你活着,自然有本尊的道理。” “去年你就已经等不及想要我的心头血了,为何到了今时今日又不着急了?” 她没等他回话,退后了一步看着他的背影说道:“难道是,你现在还没有决定我生死的权利?” 尊主身子微僵,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以为他伪装的很好,却不知他身后的小丫头早已看破他的伪装,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一直以来,他们都把最大的目标定在尊主的身上,可是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出了陌兆隆篡位一事后,她那种感觉又重了许多。 赤焰山洞中看到事情缘由后,在她被带去云城的路上她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问出这个问题,就是为了验证她的所有猜想。(未完待续) 站在尊主身后的人 先不说单一诺杀死尊主的毒蟒王和毒蟒王后这个私仇。 只说他很需要她的血来解毒这一方面,就足以让他迫不及待将她置于死地。 他能将此事交给谭宗晋和面具人,甚至还让和她有深仇大恨的胥宛月过来牵制她,自己却迟迟没有露面。 更别说他去年都已经等不及想要她的血了。 还有另一方面,他只是想要她的血以供他解毒所用,没有必要让丞相帮良国豢养狼人,更不必让胥宛月弄出那些红眼的行尸走肉,还让她将能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药丸推荐给胥天宇。 毕竟这些无用功和他解毒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即使他想要引起战乱,解了毒以后好坐收渔利,那又为何只在宁国和良国做了准备,南平和西川却没有。 他忽略到其他那些番邦小国可以理解,可南平和西川也是实力雄厚的大国。 忽视他们的原因,可能就是他背后之人故意为之。 最后,他原本就是受整个大陆所尊敬的灵泉宫尊主,为何要让灵泉宫消失,让自己成为无家可归之人。 她认为,能合理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其实早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奴隶”,而且已经没有了处决她的权利。 能让他甘愿臣服的人有两个可能,一是比他还要强大的人,二是这人握着他重要的“把柄”。 无论是哪个可能,她都不能轻视这个站在尊主身后的人。 思前想后,她决定以身犯险,来试探一下那人的实力,就算试探不了那人,也要确认那人的存在。 尊主没有回头,不是怕单一诺看出他的心虚,恰恰相反,他认为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他是因为他要在他的另一个帮手来之前死盯着正在打斗的胥宛月和陌馨雅,不能让她们再惹出麻烦,所以才没有回头。 “尊主已经有了一个向嵘,为何还要创造出来胥宛月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出来?”没有得到回应的她看着他的背影再次询问道,“尊主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她怎可和嵘儿相提并论。”尊主冷声道。 再次验证了一个猜想,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扫视了一圈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目光锁定在人群最少的方向。 她默默算着自己到那边的距离,同时换算出她要用多少内力,多快的速度才能顺利逃走。 若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有点不安分,她也不用如此精打细算。 刚刚她并不是完全装出来,的确是小家伙有点不老实,加上尊主的话让她有些忌惮。 突入起来一股**,加上她心中的恐惧让她不得不在心理作用的前提下有了那么大的反应,也在做所有事之前都加了些许思量。 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又非常可能会再次失去孩子的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一股熟悉的内力波动由远及近的冲着他们而来,就在尊主放松下来想要转身的瞬间,时刻绷紧神经的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突破口,有了逃跑的机会。 快速运功,用最小,最轻,最迅速的动作,从她找好的路线逃离了那里。 等尊主察觉到什么回过头的时候,她早已不见踪迹。 正向这边来的面具人也直接飞过胥宛月和陌馨雅,冲着她逃跑的方向而去。 见到面具人冲着一个方向追去,尊主却只站在原地,并没有想要追过去的打算,也没有立刻离开。 胥宛月感觉出异样,躲开陌馨雅的攻击,追往面具人所去的方向。 陌馨雅当然也不甘示弱,虽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但是也在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前往南方寻找单一诺下落,刚返程的薛淼失落的站在一座山上,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拿出呼唤青鸟的哨子,想要搜集附近正在传递消息的青鸟。想要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哨音吸引来不少正在互相传送消息的青鸟,可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单一诺的消息。 前段时间,搜遍了整个西川的他,只好选择先回飞云阁,去见见已经到达飞云阁的胥天翔和苍暮等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再有十几日的时间他就能回到飞云阁了,可昨晚再次梦到了受苦受难的她,才会一大早来到山上。 放走最后一只青鸟,他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丫头,你到底在哪?” 就在这时,一只折返回来的青鸟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眼认出这只青鸟上的标记,它,是苍暮的青鸟,而且不久之前他从他口中得知,他的青鸟给了出来找单一诺的石头。 想到这里,他快速抽出青鸟腿上竹筒中的纸条,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晋城”二字。 二话不说,他立刻收起青鸟,赶往他半月前才离开的晋城。 此时的他肠子都快悔青了,边快速赶路边埋怨自己太没有耐性,居然让他的丫头在他眼皮子底下受苦。 另一边,单一诺在逃跑的过程中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没有时间去考虑为何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个人,因为她现在已经没办法继续逃跑了,所以她必须要找个能让她躲避的地方。 眼下,这个人可能就是老天给她送来的救星。 当她来到她的面前时,着实也把她吓了一跳,她真没想到她来到这里还会见到她。 她没有时间解释,护着隆起的小腹,躲到了她摊位的下面。 正在煮面的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也应声落地,赶忙把自己的包裹拿出来让她往旁边躲了躲,毕竟她刚刚躲的位置和她煮面的炉子离的特别近。 在她要躲进来之前她也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 把拿出来的包裹再次塞进去以后,刚捡起地上的筷子就发现带着面具的人来到了她的摊位前。 “客官要吃面吗?”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细声问。 “有没有见到一个刚有身孕的女子?”面具人警惕的打量着周围问。 “没有。”她略显不耐烦的问,“我这里只有面,没有什么怀孕的女子,吃面就坐,不吃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些银两足够买下你所有的面了。” 胥宛月说着话从天而降,掏出一锭银子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可她的银子还没有落下就被一根细软的银针打落,掉在了她的脚下。(未完待续)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又细又软的银针,将一锭足有十五两的银子打落在地。 面具人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银锭子,又看了看扎在桌面的银针再次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正在煮面的女子。 “带着你的臭钱,滚。”女子头也不抬,厉声呵斥道。 “燕子。”陌馨雅赶来,拉住燕子拿着筷子捞面的手,“你别忘了你在田家门口听到的事,也别忘了田家人是怎么死的,田野可是你外祖母的兄长,你当真还要再帮她吗?” 燕子抬起头,瞥了一眼胥宛月,不耐烦的看着陌馨雅,示意她放开她的手。 陌馨雅还没看懂她眼神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大力甩开她的手继续捞着锅里的面道:“吃面就坐,不吃面就哪来的回哪去,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半年前,石头让她留在客栈盯着秦妍薇,她心里一直都很不是滋味。 在杜邵轩他们出发以后,她率先骑着快马到了奉城的田家,正巧听到了田珊说石头和单一诺抱在一起的话。 她一气之下留下一封书信和一张休书给城外遇到的杜邵轩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自称是良国五公主的陌馨雅拦住,在她的安排下,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亲眼看到了单一诺灭了整个田家。 听着她一遍遍重复田珊的话,又想到她在飞云庄中亲眼看到石头和单一诺打闹着从外面回来的情景,再加上她和田家人的血缘关系,她心中慢慢有了仇恨。 恨的对象当然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单一诺。 她明白,陌馨雅这么做就是想要以此离间她和单一诺,让她加入她的阵营。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刚子和祁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辗转多地,来到了晋城。 当她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单一诺时,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她来了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们相见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又相遇了。 陌馨雅刚刚的话的确重新点燃了她心中仇恨的火苗,可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把单一诺交给她们。 “单一诺已经和曾经的张鹏飞,现在的石仲容在一起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而且她有了差不多三个月的身孕。”胥宛月打出最后一张王牌,“难道你已经大度到能无条件去帮助抢自己男人的女人,这种程度了吗?” 燕子听出了胥宛月话中的嘲讽之意,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面碗,欲要冲出去,从她的表情暂时没有看出她是去理论还是去打架…… 案台下的一只小手拉住了她的裙角,无声的传达着她想传达给她的信息。 虽然她没有低头,但是却明白了下面的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她刚放下的面碗里加配料,完美的掩饰了她刚刚突然停下的动作。 配料加好以后,她看了看陌馨雅和胥宛月,目光停留在面具人的身上,将面碗放在她的面前道:“谢谢你特意带着她们两个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这碗面,当作我的谢礼吧!” “谢礼?”陌馨雅蹙眉问,“难道你不应该特别愤怒,想要马上去杀了那对狗男女吗?” “就算想杀,也要能见得着人才行。”她继续煮着面道,“而且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了,他们怎么样和我没什么关系。” 她没有说丈夫的名字,没有给她们验证猜想的机会,只用一个简单的他来称呼。 石头的身份被田珊认出来时陌馨雅在场,在和她谈话期间也曾试探性的问过他的身份,当时她没有回复。 给石头改名的时候单一诺就嘱咐过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人从她口中知道石头的真实身份,以防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即使她负气出走,也时刻都保持着警惕,不允许有人从她这里找到任何突破口。 藏身在案台之下的单一诺听到她这样的话,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几年前,初次见到燕子的时候,她以为,这个女子可能是她身边最不确定的因素,对她来说,是危险的存在。 此刻发生的事,让她明白了时间能改变一切的真理。 “看来我们是找错方向了。”面具人率先开口道,“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燕子轻轻应了一声,低头煮着面,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胥宛月率先离开,面具人紧随其后,只有最后的陌馨雅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回头对燕子说道:“见到她别忘帮本公主告诉她,下个月的月底本公主和淳王成婚,让她别忘来参加。” 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刚转身又停下脚步道:“对了,让她有时间的话回飞云阁看看,说不定,那里已经不属于她了。” “没时间管你的闲事。”燕子不耐烦的说道,“没事的话,赶紧滚。” 陌馨雅没有生气,借弯腰捡地上的银锭子的时机,低头看向面摊案台下的缝隙。 她不知道面具人为什么要和燕子这么客气,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单一诺的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去面摊里面翻一翻了。 低头看了好一会,直到看着泛着火星的炭火屑从缝隙中落下,她才带着疑惑追上了面具人的脚步。 目送她们走远以后,燕子不动声色的询问单一诺有没有事。 “没事是没事。”单一诺将包裹往旁边挪了挪道,“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燕子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悄悄将她刚刚趁着没人注意藏起来的两碗面推给她道:“小点动静,我怕他们会留人在附近盯着这里。” “燕子。”她吃了一口面道,“你成熟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成熟的话,岂不成了二傻子了?”她装作十分失落的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道,“我相信淳王不可能会娶一个伤害你的人为妻,你别上她的当。”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她吃完面,抬头看着正在安慰她的她道:“不过,我现在不担心这个,只是有点担心飞云阁的情况。”(未完待续) 内鬼 “听师叔说过,飞云阁外机关重重,应该会没事。”燕子装作失神的端着一碗面,“我以为你会为淳王要另娶他人而难过。” 与其说是装,不如说她是趁机流露出了内心中的真实情感。 明显已经看出她小心思的单一诺没有打趣她,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地面道:“飞云阁外的确有很多机关,可是,若是出了内鬼的话,那些机关也就成了摆设。” “内鬼?”燕子蹙眉,“飞云阁也会有内鬼。” 飞云阁没有,可飞云阁最近有个不确定因素回来,就算那人不是内鬼,也不能完全保证他带回来的人中没有内鬼。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已经知道叶巍之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举动。 陌馨雅在她从沙坨镇回来的时候来飞云庄,也是为了让她产生危机感,尽快送叶巍之回飞云阁。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进入飞云阁的办法。 因为她现在并不知道内鬼究竟是叶巍之还是他的家人,所以才会十分担心飞云阁的安危。 她想到这些,着急的看着燕子道:“燕子,我需要尽快出城,以免石头等不到我去飞云庄通知飞云阁的人,那样的话,飞云阁那边可能就会知晓一切。如果飞云阁现在真的被陌馨雅的人控制了,就会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燕子听到石头的名字微微顿了一下,扫视着四周询问她有没有出城的办法。 逃跑的路上一直寻找着出城的办法,一个胡同里的景象,想要去却没有机会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她能逃出城的最佳方式。 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她,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蹙眉问:“你可怀着孩子呢!不怕忌讳吗?” “忌讳都是说给那些心虚之人听的,用于自我安慰。”她抚摸着小腹道,“我的孩子,连这些都扛不住的话,会让我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燕子突然想起胥宛月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猛地站起身将碗摔到案台上,对着跟她要了两碗面的客人吼道:“没面,别处吃去。” 要面的一男一女惊讶的看着她,男人很生气,不想惹事的女子拉住想要理论的男人离开了面摊。 她双手撑在案台上,好几个深呼吸以后收拾好摊位,推着面摊车失神的走向人群。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不时有两个人回头看失魂落魄的她。 走了半条街,穿过一个胡同出来的人群后,她在不远处的一家酒馆停下,跟小二要了两壶酒,一股脑的将所有酒灌进了肚子里。 不远处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面具人和陌馨雅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应该真的没有藏在那里。”陌馨雅看着酒馆旁边走来的人群低声道,“不然,她绝不会在那里停留。” 单一诺怀了身孕,绝不会在办丧事的地方停留。 就算燕子是因为妒忌她才故意为之,藏身在推车里的她听到办丧事的哀乐也会第一时间离开那里。 更不会允许她藏身的推车从穿着孝服的人群中穿过。 “问问暗卫,有没有在别处发现她的踪迹。”面具人眼神复杂的看着正在灌酒的燕子道,“你们先盯着她,我去……” “不必盯了。”尊主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的屋顶,“她逃不了。” 面具人回头看着背对着她们的尊主,又看了看城外的一个方向喊着陌馨雅一起跟尊主回了他们落脚的院子。 在理他们不远的树上,胥宛月诡异一笑,并没有跟上他们。 她看着灌完酒的燕子对着劝她的小二发酒疯,余光一直盯着被放在一旁的面摊推车。 直至燕子骂骂咧咧的离开,又跟了好一会她才停下脚步,转了方向。 装作喝醉的燕子绕了好几条街才扔下推车,换了衣裙,悄悄寻着哀乐的方向而去。 其实她推着推车穿过送丧人群的时候,藏在里面的单一诺已经加入了送丧人群,跟着送丧队走向城外。 她现在要马上追上那个队伍,一方面是不放心她,另一方面是想去见见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单一诺之前说话的时候只说了她的孩子,并没说孩子的父亲。 听到那样故意回避的话,她猜到了其中的原因,觉得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和他们相见了,十分珍惜这次最后的见面机会。 时间虽然很赶,但是她还是抽出了一点点时间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 殊不知,她产生这种想法,正是某人最想要的结果。 随着送葬队走向城外的单一诺,在出了城门以后一直看着前面被人抬着棺木,不断默默说着道歉的话。 她利用了死者家属送死者离开这个世界最后一程的“仪式”,心里十分愧疚。 到了相约的时间,一直没有见到单一诺出现的石头乔装打扮以后决定晋城看看情况,当他与一个送丧队伍擦身而过时,一只手拉住了心不在焉的他。 “你这样,是去救我,还是去让我救啊?”穿着孝服的她斜眼看着他问。 “小……” 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去城中看下那个宅子外有什么动静然后去咱们约好的地方,我给你一个惊喜。” 他疑惑的看着跟他卖关子的她,有很多疑惑要问,可是她却不想给他问出疑惑的时间,直接推了他一把。 因为她觉得燕子会来送丧队里找她,所以要跟着继续往前走。 而要走向相反方向的他压制住了想要回头看看她的冲动,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在她即将跟着进入墓地时,燕子及时出现,拦下了她。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燕子十分严肃的批评道,“就算你没有那么多忌讳,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 她突然抱住她,靠在她肩头道:“谢谢你,姐姐。” 迟到了几年的这声姐姐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还给了她。 她带着刚相认的姐姐慢悠悠的走到了和石头约好的路口,掐准了时间的她感觉差不多了,突然非常认真的看向燕子。 燕子被她突然的回头吓了一跳,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问:“他,人呢?” “你想见他?”她娇笑着问,“是不是很想他?”(未完待续) 局 单一诺的问题让燕子觉得十分惊讶,她觉得就算她思想再与众不同也不能和她说这样的话。 毕竟她曾是石头的妻子,而她现在正怀着他的孩子。 一眼看透她心思的她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身后痴痴看着她们的男人道:“以前你问过我,究竟什么是爱。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解答。” 爱是最神奇的存在,亲身体验以后的人会有各自不同的见解。 局外人的眼里,那个为爱付出的人很傻,很痴,可当自己也身处其中以后,也会和自己曾嘲笑过的人一样痴傻。 懵懂的人总会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一刻,通透以后,自然也能看清自己的心。 燕子轻咬下唇,“可是他……” “不要管他。”她打断燕子,“我问的是你,和他无关。” “我……”燕子欲言又止,忍着泪水看着她的大肚子哽咽道:“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那你当初为何要留下书信和休书离开?” “因为他心里的人不是我,是你。”燕子眼眶打转的泪水如开闸的水般一涌而出,抽泣着道:“所以我才不想再耽误他,还他自由,好让他能再回你身边。” “他心里的人若是我,为何要娶你为妻?”她笑问。 燕子自嘲一笑,抹了把眼泪,可止不住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好模糊的看着面前的人道:“他只是把我,把我……” “为什么这么认为?是因为去年在我去泸水城前你看到我和他一起从外面回来还是因为听到了田珊说的话?” 她流着泪摇头,不是否认,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要说她发现了什么,其实她什么都没发现,导致她下定决定要离开他的原因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在听到田珊当众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让她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喧泄口。 非要她说出个理由的话,那应该是,他们一直都没孩子。 单一诺明白,在旁人面前十分细腻的石头,总以为燕子是个性格爽朗,不会有小心思的人,他没有发现,那次假孕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无法抚平的伤疤。 若是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事,他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她一段时间的话,可能会发现。 正是因为他无意间的大意,所以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听完她的分析,她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要和她说说心里话的时候又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会心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把她被谭宗晋等人困住,云林牺牲,石头千辛万苦寻找她的事跟她简单说了一遍。 唯独没有直接说孩子的生父是谁。 最后,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道:“都这么大会了,情绪还没稳定好吗?” 燕子猛然回头,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赫然站在她的身后。 半年,不过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这个男人瘦了好几圈,她差点就要认不出他了。 “你跟本大爷那么久才把你漆黑的脸养的白了点,这才不过半年的功夫,怎么又成黑蛋了。”他说着走向她,在她要反驳的时候将她拉进怀里道:“你个黑燕子,竟敢留下休书就离我而去,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原本这半年从未觉得苦,也没觉得委屈的燕子,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 看着一个苦一个急着安慰的两人,单一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往旁边走了走,给许久没有相见的小两口留了点私人空间,她也顺便去看看她等的人有没有来。 石头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分得清轻重,知道此时不是他们夫妻腻歪的时候,安慰好娇妻就第一时间来找单一诺,汇报他在城中看到的情况。 “这么安静?”单一诺眯眼看着远处道,“不应该啊!” “只是。”石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泛着光的方向,“没见到胥宛月和谭宗晋的身影。” “胥宛月正在城中乱转,应该很快就会出城来找,至于谭宗晋,可能昨晚玩的太野,还在睡吧!”她回头看着他们打趣道,“走,找个可以庇护咱们,让你们俩好好温存温存的地方去。” 燕子小脸一红,低着头不敢看她,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次还是故意的。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石头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单一诺走到她身边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心疼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冒险。” 石头正要抬手打晕她,被她一把抓住,坚决的眼神看着他,令他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了。”他拉住她,“我已经把师叔给我的青鸟放走了,他们应该会很快就能过来接你,这一次,我去。” “师父给你的青鸟?”她蹙眉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道,“坏了。” “怎么了?” “咱们不用争了。”她轻吐一口浊气,“带上你媳妇儿,咱们都的去。” 石头不解,眉头蹙成了一座小山,却还是二话不说背上燕子跟着她走向那队明晃晃泛着光的队伍。 她路上跟他解释了下陌馨雅离开燕子面摊前说的最后两句话。 叶巍之究竟是不是内鬼她不知道,可是她觉得,现在的飞云阁一定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把那只青鸟放走,若是被敌人知道他们一定会加大力度在晋城寻找她的下落,她不能让任何留下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眼下,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去与留都有风险,还不如去有希望的地方搏一搏。 “小诺儿。”石头突然拉住她问,“你是怀疑这是个局。” 队伍马上就到眼前了,他没有时间了,急切的看着她想要得到她的答复。 她微微一笑,“就算是局,能和你们一起赴死,我甘之如饴。” “大胆。”一声怒喝打断了想说话的石头,“来者何人,竟敢挡在御驾之前。” “劳烦禀报,飞云阁阁主,单一诺,求见西川帝。”她含笑看着石头和他背上的燕子对骑在高马上的侍卫道。(未完待续) 我也不知道 混入送丧队伍的时候,单一诺听到有人议论今日西川帝要来晋城外的一个寺庙烧香的事。 她欣喜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才会让石头再次进城去查看。 在她最想要找西川帝求救的档口上,西川帝就像听到了她的期盼一样神听到她的心声一般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巧合?还是,人为? 向来都不相信会有好运降临的单一诺,从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的假象。 听到石头说尊主那边特别安静,她也不完全认定西川帝来晋城的事是个圈套,说不定,这是老天的眷顾。 话说回来,骑在马上,威严十足的侍卫见回话的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也没顾上听她说的是什么,就下令让人将他们三人当作刺客先抓起来,等严审以后再定他们的罪。 “抓人之前,先确认一下,你抓的人是谁。”石头挡在单一诺身前道。 “不管你们是谁,见御驾不跪,足以定你们大不敬之罪了。”身穿将军战袍的将领从侍卫身后出现道,“再反抗,就地问斩。” “将军威武。”单一诺从石头身后出来,不卑不亢的看着高马之上的将军道:“几年不见,将军近来可好?” 见到从石头身后出来的单一诺,上一刻还十分高傲的将军立刻翻身下马行礼。 侍卫将军如此,也跟着下马,跟着将军一起行礼。 将军低垂着脑袋道,“末将不知阁主驾到,多有得罪,还请阁主恕罪。” 当年单一诺和胥天翔去西川皇宫见西川帝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位将军一路护送,他不仅认识她,还因为和她一路聊了很多,很喜欢思想独特的她,所以对她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也在听到这位将军的声音,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也知道了尊主那边会那么安静的原因就是那个极小的可能。 也许是幸运之神的眷顾,这一次,她幸好并没有再次陷入另一个陷阱之中。 现在的她不如从前,因为她有了孩子,所以很怕这次也是陷阱。 她之前一直在石头面前带着笑意,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心理,不想他担心她。 “将军快请起。”她扶起将军,“劳烦将军通报一声,我要见舅舅。” 她没喊皇上,也没喊西川帝,而是直接喊了舅舅。 将军缓缓抬起头,看了眼背着燕子的石头,又看了看她隆起的小腹,二话不说让侍卫前去通报。 一盏茶的功夫,西川帝的轿子就抢在仪仗之前来到了她的面前。 老内官搀扶着特别激动的西川帝从轿子里出来,年过半百的一国之君走出轿子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的老者。 “诺儿。”西川帝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是你吗?” “本不想劳烦舅舅的。”单一诺含笑上前扶住他,“怪就怪我这身子太笨,走不动道了。” “傻丫头。”西川帝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将军看到他们三人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吃了不少苦,故意让侍卫禀报时说上他们的惨状,因为他看出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而单一诺还怀着孩子,他不忍心看她在这里站太久。 从他这一举动可以看的出,这位将军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并且他的妻子此时也是身怀六甲,他非常明白怀了身孕的女子究竟有多难。 他明白,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承受的远比平常女子多的多。 西川帝也没多说,直接让仪仗立刻回宫,却被扶着他的单一诺拦下。 她见到将军出现的那一刻就明白,尊主按兵不动是他也知道了西川帝要来晋城,想在不惊动西川帝的情况下,抓住她。 若是西川帝没有按照计划去寺里上香,那就是摆明的告诉他,她已经见到了西川帝。 现在的她不想把西川帝牵扯进来,更不想让西川也成为尊主的目标。 虽然她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西川帝也按照她的意思按照计划去了寺里,还决定要在寺里待上几日。 单一诺原本以为西川帝只是凑巧来晋城烧香,到了寺庙,她听西川帝解释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每年都会在这日来这里烧香。 晋城是向曼母妃的家乡,前商帝死之前,让人送她回了晋城,她在商帝殡天的时候在这里服了毒药。 今日,就是商帝的忌日,也是她的忌日。 西川帝说是来替前商帝上香,其实也是为了帮向氏给她的母妃上一炷香。 她也和西川帝一起去给她的曾外祖母上了一炷香。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原主,向氏也不是她的亲外祖母,心中总有一种亏欠感,觉得向氏是疼错了人。 得知自己就是原本单一诺以后,她才明白,原来袁国公和向氏早就知道这一切,仅仅只是,爱屋及乌,还曾偷偷帮了原来的单家大小姐很多次,差点被人知晓他们隐藏的这层关系。 上香的时候,她默默把自己介绍给了她的曾外祖母,还和前商帝保证,会很快完成他的“遗愿”。 精神上放了松,有了安全感的单一诺能吃能睡,在寺庙里过了几日安宁的生活。 刚到这边的时候,西川帝问她胥天翔的情况,她却用介绍燕子和石头身份的话题岔了过去,一直都没人在问过为何她自己怀着孩子来了西川。 别人能憋的住,有一个憋了好几日把自己憋得难受的人却受不了了。 这日一早,燕子从过来送饭,一直在单一诺身边站着,等到她吃完,给她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坐在了她身边。 卡在喉间的话犹豫又犹豫才轻咬下唇问,“那个,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 “没问过石头?”她笑眯眯的打断她,反问道:“是不是怕听他亲口说出来你不想要的答案,心里难受吗?” “我才不是问这个呢!”燕子嘟着小嘴嗔了她一眼道,“这个他早就告诉我了。” 闻言,她哈哈大笑起来,左手放在她左边小腹,右手摸了摸右边小腹道:“至于,我肚子里的小家伙,究竟是不是玉哥哥……” 她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未完待续) 商军就在西川 燕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单一诺的肚子。 她右手拉住她的手,放在她右边的小腹上道:“等咱们离开这里以后,你和石头也加把劲,要个孩子,好给他,作伴。” 说到他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有身孕的事已经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那个最应该知道的人了,不能再让别人在他之前知道这个秘密。 她爱他,也懂的怎么尊重他,会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有他应有的优越感。 “孩子三个月了吗?”燕子好奇的问。 “四个多月了。”她满脸幸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小腹,“准确的说应该是有……” 她想说有差不多十八周的时间了,想到她这么说燕子会很疑惑就没有开口。 只是她不知道,有个人看见她满脸幸福的笑容已经恨的牙痒痒,差点就直接冲上去要了她的性命。 更不知道,她此时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西川帝前来探望单一诺时,她正和燕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过来,燕子充当了泠雨的角色,站在一旁,给他们端茶送水。 闲聊之后,西川帝表示这两日就准备带着她一起回莱恩城,表示要让她在宫中养着,直至孩子出生。 她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头,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换她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石头说他已经把苍暮给他的青鸟放走以后,她快速教给了他和暗卫联系的口哨和手势,让他悄悄联系潜伏在西川帝身边的暗卫,让他们不要和飞云阁的人联系,也不要向任何人禀报有关她的消息。 除非有飞云阁的人前来询问,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昨晚,石头说暗卫那边也很久没有收到飞云阁那边的消息了,暂时无法判断那边的情况。 虽然飞云阁的吉凶未定,但是晋城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昨日傍晚时分发现尊主所在的府邸已经人去楼空,城中各处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早在单一诺去和尊主会面的时候,石头就发现驻扎在城外的狼人也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不知道狼人去了哪里,却可以肯定,狼人并未去莱恩城。 一早,石头被暗卫的哨声叫走,听到哨声的单一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心中却忐忑不安。 她很怕暗卫这么直接喊石头过去是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当她看到归来的石头给她的眼神后,心中所有的不安都瞬间消散。 “舅舅。”她拉住西川帝的手道,“我知道舅舅是为我考虑,想要我跟你一起回宫,可我暂时还不能去,而且,可能很快就有人来接我回去了。” “是淳王要来吗?”西川帝问。 她轻轻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可这人一定是我最信任的人。” “诺儿的意思是,朕,还不是你最信任的人?” 西川帝突然的发问让她恍然大悟,她一直都很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只是被这位君王见她是的满脸泪水影响到,一时忘记了。 她刚刚说的话若是和亲人说,没有任何问题,可若听她说此话的人是君王…… 即使想到了这些,她也没有惊慌,依旧含笑拉着他的手道:“舅舅是君王,是一个国度中的百姓最信任的人,身上的担子很重,一诺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再给舅舅增加负担,所以,即使我很想靠在舅舅的身上,也……” “诺儿。”西川帝握紧她的手,“可怜的孩子,你的体贴让朕甚是心疼。” “舅舅是一国之君,应该一诺心疼舅舅才对。” 西川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身后的内官遣散闲杂人,只有他和单一诺二人。 待所有人都离开院子后他才低声说道:“朕以为你是按照姑母的吩咐前来西川寻找消失的商军,统一西川和南平,复商国。” “复商国?”她蹙眉看着西川帝,“舅舅的意思是……” “上次你来的时候朕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带着东西前来,朕便义不容辞的带你去传说中的商军所在之地。”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带任何东西,也不知道商军就在西川。” 她没有说自己并不知道商军所在,也没有再否认要复商国的事实,让西川帝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种笑容一般都是只有在肯定自己被信任了以后才会出现。 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她的心里也觉得非常的舒服,毕竟她把他看作亲人。 “不满舅舅,我会来到此地是因为要弄清一个人的目的,此人拥有大量的狼人,所以我怕他是冲着西川皇宫而来才会自己冒险前来一探究竟。” “狼人?”西川帝脸色凝重,“之前良国三皇子控制白石城,用的也是狼人吗?” 她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此人可能和南平太子向嵘有关,我怕向嵘的狼子野心即将要暴露,而他最好下手的就是西川。” 西川帝肃然起身,拱手向她行礼,她慌忙要扶他起来被他阻止。 作为一国之君,对她行这样的大礼本就不合情理,更何况他还是她的长辈,她更加不敢受他的礼。 拦住要跪地还礼的她,他认真的看着她道:“诺儿,朕是代表西川千千万万的百姓向你行礼,感谢你不辞辛苦前来营救我西川百姓的性命。” “舅舅言重了。”她扶起他,“我是飞云阁的阁主,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朕想让你和朕一起入宫,也是想要你帮西川长年受水患之灾的城镇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像宁国乐清县一样摆脱这个困扰。” 乐清县经过她的改造以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水灾了。 因为去年冬天大雪的缘故,今年的怒河水普遍升高了不少,但是乐清县那边也只是刚漫过堤坝,并没有太大的灾害。 一时间,她治理水患的美名再次传遍了整个大陆。 “舅舅放心。”她说着去房中取出几张图纸交给他道,“只要你让治理河道的官吏按照我的图纸改变一下河道的流向,西川遭受的水灾情况就能大大缩减。” “此话当真?” “我单一诺向来是一诺千金,舅舅难道不相信我吗?” 西川帝闻言,微愣了片刻,缓缓抬头,蹙紧眉头看着眼前女子清澈的眼眸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刚到晋城的薛淼就看到一个正在饮酒的熟悉身影,他翻身下马,大步冲进酒楼,奔向二楼,轻巧的跃起,又轻盈的落在一张桌子之上,将一人直接按在桌面上。 灵巧的身手,快准狠的手法,吓跑了二楼所有的食客。(未完待续) 一切都晚了 薛淼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他焦急寻找单一诺的心促使他一刻钟都等不了,他要尽快找到她。 他看着被他扣在桌子上的谭宗晋冷声问,“她在哪?” 谭宗晋十分艰难的挪了挪头的方向,想要看清能轻易躲过暗卫的眼睛,控制他的人是谁,却始终看不到薛淼的正脸。 “不知,不知好汉问的是谁,只要在下知道,定如实相告。”他边敷衍着边示意暗卫趁机出手。 “谭宗晋。”薛淼手上的力量又重了两分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我薛家的人。” 能叫出他的名字,又说自己是薛家人的只有掌管飞云阁的,薛家。 飞云阁找他,毋庸置疑,肯定是为了单一诺而来,刚刚那个她就是他也在苦苦寻找的她。 “你,你是诺儿的……” “她在哪?”薛淼不给他反问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再次询问她的下落。 “诺儿她,她在云城的时候已经葬身火海了。” 云城的事他早已从苍暮口中得知,他们去废墟中寻找的时候找到了象征杜德扬和薛雨梅的身份的物件。 还在物件的周围找到了他们二人的骸骨。 当时,瘫软在地的泠雨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将他们的骸骨悄悄收起来带走。 目的不仅仅是要带他们的尸骨回去安葬,还是为了验证葬身在那里的人究竟是几个,以此来确定单一诺的生死。 苍暮确定了只有两人的骸骨以后,他们知道,单一诺丢下自己的发簪一定是要让他们认为她死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们清楚,她这么做定是有她的原因。 泠雨帮她做衣冠冢,不过是想让暗中盯着他们的人认为他们信了她已葬身火海,也达到了单一诺想要的目的。 胥天翔想了很久,才明白,他的小女人可能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她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完成他们应该做的事。 薛淼也是因为收到苍暮这样的消息,所以才会十分担心单一诺的安危。 谭宗晋以为,飞云阁的人都认为单一诺已经死了,才又故技重施想要瞒天过海。 正当薛淼要再次询问的时候,发现了身后要偷袭他的暗卫。 一把骨扇突然出现在两个暗卫的眼前,暗卫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中毒身亡。 他收回手中的骨扇,放在谭宗晋的脑门上道:“再不说实话,本庄主让你立刻去见阎王。” 骨扇,庄主。 这两个信息让谭宗晋想起了当初陌馨雅从田家回来的时候说起的一个人。 她说,单一诺身边出现了一个新人,那人手持骨扇,自称是庄主。 田野听到他自报家门以后称他为薛庄主,好像说他是飞云阁大长老的儿子,飞云庄的庄主,薛淼。 他们不知道,薛淼并不是什么新人,而是从单一诺去了飞云阁以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 “薛庄主息怒。”谭宗晋很识时务的放低姿态道,“诺儿,诺儿她是在云城那场大火中逃走了,从她逃走以后,我一直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薛淼不太相信他的话,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不知道她的下落。 这件事的原委要从在云城的时候开始说。 陌馨雅借口说要再去探听有关高贵妃的消息,没有和谭宗晋等人一起走,其实她是想在等消息的同时去找了胥天翔。 只是她运气不好,去找胥天翔的时候正好是他昏倒那日。 直接被气不顺的云森拒之门外以后她想要翌日再去,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尊主派人来让她把留在白石城附近的狼人带到庆城,好在时机成熟时一举将飞云阁拿下。 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只好先放下这边的事,先去完成尊主给她的任务,再回来想办法攻破胥天翔的防线。 没想到,她在途中去高贵妃母家侄子开的药铺打探消息,不巧遇到了去抓安胎药的石头。 她一眼认出了正在抓药的人是石头,而掌柜又说他抓的药是配方极好的安胎药,她便知道,他抓的药肯定是给单一诺的。 当时她想直接去把单一诺杀了,可她的表哥建议她先通知尊主和面具人。 听了表哥的建议,她突然想到了面具人他们的目的地。 和面具人的通信后,知道单一诺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大概十里处以后她怕其实面具人和尊主知道此事,就如实禀报了她的发现。 面具人和胥宛月将此事如实告诉了尊主,可胥宛月却建议面具人不要告诉谭宗晋。 为了大局着想,面具人同意隐瞒此事。 到了晋城后,胥宛月陪着谭宗晋夜夜笙歌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尊主把单一诺带走。 胥宛月对单一诺是恨之入骨,她不想谭宗晋救她,而她知道,尊主要的是她的心头血,只要尊主把她带走了,那她定是必死无疑。 尊主不想谭宗晋知道是因为丞相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不想因此破坏了整个布局。 就这样,尊主和其他人都以各种借口离开,瞒着他去了单一诺身边,而他还傻傻的认为自己正好可以摆脱他们的监视,独自去找他想找的人。 言归正传,还在犹豫的薛淼听到了一声几不可查的青鸟叫,他立刻飞身去了屋顶,用哨声将那只飞过他头顶的青鸟叫了回来。 看到竹筒中的信息,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闪身回了酒楼,写了另一封书信后将青鸟放飞。 谭宗晋默默看着他所有的举措,而后又悄悄跟上突然离去的他。 薛淼着急去见他的丫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他的谭宗晋,也是因为他的这个疏忽,所以才救了单一诺的命。 在他赶到单一诺所在的寺庙时,寺庙门口是西川帝准备回宫的显赫仪仗。 看到西川帝旁边的小丫头,他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 就在他被宫中侍卫拦下,刚下马的时候,感应到了寺庙里的一阵波动。 单一诺本以为来的人是苍暮,见到下马的薛淼她也欣喜不已,当她感应到身后的波动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第一时间让石头和燕子护住西川帝,自己往旁边偏了偏,只是她不知道,运起强大内力的人要的是她的命,而且是誓死要一掌置她于死地。 发现对方目的是她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晚了。(未完待续) 别哭,我没事 两个时辰前,石头用手势告诉和西川帝谈话的单一诺,寻找她的人是苍暮。 她以为即将到来的人是苍暮,让石头告诉他过了午时再来。 这边,她立刻决定把她做好的图纸交给了西川帝,目的是想他尽快离开,不想放让他和苍暮碰面。 苍暮是闻名三元大陆的苍神医,西川帝也一定认识,她不想他们碰面。 不为别的,只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繁琐的礼节。 西川帝得到了图纸,兴奋的说要回去让人研究一下解决办法,尽快把水患的问题解决掉。 皇帝回宫,仪仗当然不能少,单一诺觉得他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顺利离开便想先回去补个觉。 九月的西川只有早上有点凉意,怕热的她中午时分就不敢再在太阳底下活动了。 她刚起身,跟着薛淼出了城以后,猜出了她可能就在西川帝所在的寺庙后,谭宗晋先一步到了这里,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谭宗晋看着她隆起的小腹问。 “是啊!”她含笑看着他,“我怀了胥天翔的孩子,你现在还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谭宗晋语塞,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询问他的她,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接受怀着胥天翔孩子的她,所以很犹豫。 闪躲着她的目光却始终都注视着她的肚子。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护着肚子退后了两步,余光看向正在厢房收拾东西的燕子和石头。 她拥有了异能以后能清楚的闻到很多别人闻不到的气味,此刻她也闻到了谭宗晋身上的气味,知道他最近和胥宛月在一起,已经拥有了她身上的毒性。 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亮出骨扇的薛淼会在他面前拿出骨扇,也是为了不被他的毒侵蚀身体。 石头和燕子此时若是出来,定会被他的毒所伤。 而且,她相信,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变化,也知道,尊主放任胥宛月这么做,是想让他成为牵制丞相的棋子。 到了这一步,她不得不信,尊主不仅是想要她的血解毒,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 “记不记得在五年前的宫里,我曾说过,咱们是既生瑜何生亮的仇恨。”她十分严肃的看着他道,“意思是,你我不可共存,此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谭宗晋吓得后退了几步,“诺儿,我知道之前我……” “不必为你之前的所作为所谓跟我道歉,也不必做任何解释,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你我注定要成为宿敌。” “诺儿,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若你是我的话,你会相信吗?”她不答反问,“如果你能说服自己的话,再来问我吧!” “我会让你相信的。”他留下这句话消失在她的眼前。 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波动,石头从厢房中出来问:“是师叔来了吗?” 她轻轻摇摇头,边往卧房走边嘱咐他们慢慢收拾,自己先睡一觉。 寺院里的院子到处充斥着香火气,这段时间她和燕子同住,心情放松,能吃能睡。 每日中午她都会补上一觉,而且入睡非常快。 石头总觉得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让燕子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了。 结果,燕子进去的时候,她早已睡着。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装给燕子看,是真的睡了,因为谭宗晋的到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只要他没有伤到石头和燕子,她完全可以当作他没有来过。 殊不知,此刻,就在她所在的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因为她而剧烈的争吵着。 尊主从远处扔来两根针,制止了他们的争吵,他却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由此可见,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也是因为他这次的身不由己,所以才造成了接下来的悲剧。 薛淼下马的瞬间,单一诺也处在生死的边缘,他想替她挨下陌馨雅内力十足的一掌,可是…… 他知道,他不能挡在她的丫头身前,也不能救下就在他眼前的她。 看到他的眼泪,信心十足的她冲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别哭,我没事。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许他不懂的情绪。 正当他还在疑惑,陌馨雅的掌力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一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本以为会现身救她的人是还不想让她死的幕后人,可是当她看到倒在她面前之人的容貌后,眉头蹙成了一座小山。 西川帝见她无恙,即刻下令让侍卫控制住了陌馨雅。 她看都没看歇斯底里的陌馨雅,而是俯下身扶起了奄奄一息的谭宗晋,阻止要来帮忙的石头和薛淼,独自扶着他,让他远离人群,靠在空地的树干上。 谭宗晋看到她把他拉离了人群的举动,好似猜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诺儿。”他喘着粗气,看着她问:“现在,你信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略带愠怒的看着他问,“你明明可以阻止或者躲开,为什么要选这条路?” “我想用我最后的时间让你明白,我,是真心的。”他说完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发黑的皮肤,“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不想让自己变成胥宛月那样的怪物。”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他正要说话却没忍住咳了一口血,阻止她上前给他擦拭,自己用衣袖擦干嘴上的血迹,突然抱住了她。 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可是手却护在肚子前面,尽量不让他压到她的肚子。 “诺儿,我知道你不怕我的毒,你别动,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和你的以后息息相关,你一定要记好。”他伏在她耳边道。 环顾了下四周,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本就没有力气的他又压低了些声音,将他所有要说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说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他想要摸摸她的脸,却在还没有抬起手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将计就计 谭宗晋人虽然死了,但是他身上的毒并没有消失,为了不连累无辜的人,单一诺悄悄割破自己的手指,化解了他身上的毒。 西川帝得知救她的人是宁国丞相府的公子,下令让人将他的尸首送回丞相府。 为了以防万一,单一诺提出先将他火化,将骨灰送回去就好。 想到她可能是怕路途遥远,尸首出现腐烂才提出这样的建议,西川帝立刻让人将谭宗晋火化。 自从她穿越回来,在乱葬岗见到谭宗晋的第一眼开始,这个她恨了五年多的男人就这样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想过很多弄死他的办法,也想象过很多他临死时的场景。 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因为她而死,更不敢相信他会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她。 即使他死前告诉了很多她想知道的事,也没有让她减少丝毫对他的厌恶。 在她看来,即使他没有参与陷害单家的事,也没有对她做出那些坏事的话,她对他这样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兴趣。 看着熊熊的大火,她默默说了句:谢谢! 这两个字并不代表她原谅了他之前的恶行,也并没有让她减少对丞相府的仇恨,只是想要表示对他能在临死前告诉她那些话的感谢而已。 也许他们的仇恨会随着他的离世而有所变化,却不会消失。 眼看时辰也不早了,她催促着西川帝快些启程,她不想让他这么大年纪还赶夜路。 西川帝听到她介绍薛淼时没有提及姓名,而是说他是她父亲一样的存在时,欣慰的说道:“诺儿,你身边有疼你的姐姐,把你看作亲妹妹的姐夫,还有了父亲一样的守护者,朕很为你高兴。” “一诺不久后会带着应该带的东西回来再麻烦舅舅的。”她笑道。 “朕等你。”西川帝拍了拍她的手,不舍的转身,在老内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送走了西川帝,单一诺并没有再回寺院,而是直接和燕子,石头走向薛淼让人赶来的马车,准备尽快离开了那里。 走在最后的薛淼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直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抱上了马车。 她靠在他的怀里打趣道:“刚刚我可看到某人流泪了哦!” “为我闺女流泪,我可不觉得丢人。”他嗔了她一眼,“你休想取笑我。” 听到她说他是她父亲一样的存在他欣喜若狂,嘴角一直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说话的语气都瞬间变得像父亲一般了。 笑着笑着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直都没有时间问出的疑问,他终于有时间问出口了。 只是他开没开口她就直接回答道:“等他出生,你是想做外祖父还是想做舅祖父?” “我闺女的孩子,当然要喊我外祖父。” 他脸上刚消失的笑容再次回归,笑着笑着,眼角就开始有了些许的湿润。 在把她放到马车上以后,转头看着车窗外不敢和她对视。 明白他心思的她帮他擦了擦眼角,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谢谢你能来,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个时候最希望见到的人。” “你不想见平儿吗?”他蹙眉问。 “想。”她勾着唇角道,“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从她的眼神和呢喃着说了无数个很想的表现,就能知道她心底对他的思念究竟有多重。 没有人知道这几个月她为了不让自己想他做了多少努力。 “可我知道他不会出现在这里。”她深吸一口气道,“而你,是最有可能会出现的人之一。” “之一?还有……” “一诺。”燕子突然掀开车帘打断了薛淼的话,“刚刚只顾着为谭宗晋化为灰烬的事而高兴,忘记了被侍卫制服的陌馨雅,她好像是被带走了。” “无所谓。”她坐直身子道,“她的去留,对咱们没有太大的意义。” 提起了陌馨雅,沉寂在幸福中的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非常认真的看着薛淼问有关飞云阁那边的消息。 薛淼一眼看出她的担忧,猜到她肯定是在被困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解释的话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她故意留下自己的发簪,让他们以为她已葬身火海的举动,又把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她缠在手掌上的手帕拿下,给她清理手掌的伤口。 燕子见到她手掌的伤口惊讶的瞪大眼睛问:“你手怎么伤了。” 她微微摇头,看了看正拿白眼看着她的薛淼,笑眯眯的说道:“不小心刮了一下,没事。” “你总是这样,没事没事,等有事了就晚了。”燕子边给她拿包扎伤口的东西边唠叨着,“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都……” “好好好。”她打断她,“我的好姐姐,我错了,行了吧!” 薛淼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制服他身边的小丫头,看燕子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石头为了不惹人注意没有让暗卫赶车,他自己坐上车辕用冷厉的语气警告薛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别人的妻子。 瞬间明白缘由的薛淼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沾沾自喜的小丫头。 坐收渔利的单一诺给了薛淼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凑近他厉声问道:“快说,飞云阁那边怎么样了。” 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那边没事,若是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还有何颜面见你。” 身为薛家人的薛淼,其实并没有接受薛家的庇护,而是从小就自己在江湖上混迹,他的经历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能力也一样。 几年前,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才会在她面前隐藏自己。 做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喜欢她胜利的笑容,喜欢她沾沾自喜的样子,所以他愿意用他能做到的一切让她拥有那些美好。 其实他们刚从飞云庄出发不久他就发现有人在他们路途中留下了很多记号。 为了抓住留下记号的人,他将计就计,直到到了飞云阁以后,他才采取行动,将那人当场抓获。(未完待续) 坚不可摧的存在 安插到飞云阁中的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上等暗卫,飞云阁的暗卫都没能发现此人的踪迹。 薛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在停车休息的时候和飞天聊起此事。 飞天很疑惑,他提议,为了安全起见,和薛淼一起回去他们走过的路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薛淼终于在草丛找到了一个可以释放轻微香气的干草。 二人根据干草掉落的位置猜测出了几个可能的人选。 “是谁?”单一诺听到这里十分激动的拉着薛淼的手问,“爹爹你快告诉我,这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他眼神的变化,不由得住了口。 情绪激动的他瞪大眼睛看着她,颤抖着嘴唇问:“诺,诺儿,你刚刚,喊我,什么?” “爹爹。”她又喊了他一遍,“你不是说我是你闺女吗?那我当然要这么喊你才能真正成为你闺女啊!你说是不是,父亲大人。” 他激动的伸出手抚摸着她俏皮的小脸,任何语言都比不过他的一个点头。 “等一下。”燕子突然开口打断他们,“她喊你爹爹,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你的女儿了?”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和燕子讨论这个问题的单一诺先摆摆手让她等一会,再次询问薛淼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执着起来,什么都不能打断她想要得到答案的决心。 薛淼也知道不能再拖了,不然可能一会他会自身难保。 “是叶巍之小儿子新纳的一个小妾。”他将她的手掌包扎好,“就是你之前让我严加防备的人。” 闻言,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意,他觉得和现在的她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是值得的。 赶着马车的石头听到薛淼的话扬起马鞭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可他却没有直接戳穿这个谎言。 至于薛淼是怎么抓住那人现行的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过头来和燕子谈起了有关田家,她外祖母,她母亲还有她身世的问题。 她把她知道的和猜测出的所有问题都一一说给她听,并告诉她,当初袁心爱正是猜出了她母亲的身世才会在没有失忆的情况下装作已经失忆,嫁给了还是挑货郎的单青山。 只是当时袁心爱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祁尔知道有她的存在以后便第一时间前去救她,才会把刚子和她一起带回了忘忧谷。 她拉住她的手道,“半年前,师傅让石头把你留在客栈也是为了避免你被田家利用,想把事情解决好以后再告诉你真相。只是我们没想到田永禾和田野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决定灭田家满门的。” “他们是杀害我外祖母和我母亲的罪魁祸首,你杀了他们,也是为她们报了仇,我怎么可能会在意。”燕子道。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眶慢慢湿润,激动的抱住了这个世上和她血脉最亲的亲人。 那日,她听到陌馨雅说出燕子知道和田家的关系以后,很怕她会因为此事而怨恨她,所以一直不敢和她提及此事。 当她和西川帝介绍她时,她说她叫单子燕,是她的姐姐。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害怕她会反驳,没想到她在第二日给她端来早膳时说她很喜欢她给她取的名字。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勇气和她畅谈此事。 “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会因为此事而怨恨我。”她哽咽着道,“好几次做噩梦都梦到你生气的撇下我走掉了,我哭得撕心裂肺,你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燕子微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她,这些年,她一直把她当做无坚不摧的存在。 她以为,她没有眼泪,没想到她会因为她而哭成了泪人。 薛淼看着他们姐妹团聚的场面悄悄走出马车,坐在了另一边的车辕上。 石头悄悄问他,为何要骗单一诺,内鬼究竟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说谎了?”薛淼蹙眉看着石头,“难道是我当时的语气不正常吗?” “是你强调了一遍那人就是她之前让你严防的人。”石头压低声音道。 他微微颔首,用手势告诉石头,其实内鬼并不是一个。 叶巍之的妻子怨恨他为了一个承诺,守着那么多财富却不给自己的儿子用,日日和他争吵不休。 发现他在查狼人的事后,陌兆隆让人去抓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用以要挟他。 妻子当场交代了他在他们成亲以前曾是飞云阁的人,还为了让她的儿子活命答应做他们的细作,给他们传递消息。 那个小妾就是陌馨雅赏给她儿子的,明面上是给他们的奖励,其实就是用来监视他们的人。 得知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都已经背叛以后,叶巍之亲手斩杀了他们,又毒死了叶家所有的人,以绝后患。 最后他服下剧毒,走进了火海。 “现在的她的确不适合知道这件事。”石头蹙眉道,“可到了飞云阁以后,可能就很难再瞒下去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飞云阁的路上,他们依旧按照她的吩咐没有去茗韵楼等属于飞云阁的产业,除了苍暮以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单一诺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薛淼多次搭脉,怕她奔波途中出现不适,她却向他展示了自己更强的医术。 “诺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不好奇我和胥天翔为什么会出现在乌族部落,而我又为何会被他们挟持住的吗?”她轻揉着左边的肚子,安抚着里面一直不断运动着的小家伙道:“因为那里,是我初生为人的地方,那里有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从那里得到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 “这股力量对你来说是好是坏?”他紧张地握紧拳头问。 “有好有坏。”她靠在他的肩头道,“最好的表现是让我知道了自己还有个父亲一直在我身边,护我周全。”(未完待续) 左拥右抱 “丫头,你是不是搞错了。”薛淼疑惑的问,“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娘亲。” 单一诺娇笑着摇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他以为她只是把他看作父亲一样的存在才会那么喊他,听完她刚刚说的话,他才明白,可能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反过来想想,他又觉得她所说的话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他并不认识袁心爱。 甚至认为,可能是她认错了人。 只是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会有些不舍,便很快让自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摇头的动作让他送了一口气也让他觉得好像她早就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心思,有些尴尬。 没想要瞒他的她也很爽快的解释了这一切,告诉了他,他的前世就是紫叶的爱人。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留着他的血。 听到紫叶的名字,他突然有种心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般,感受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如果娘亲看到你有这样的表现,一定会很感动。”她帮他顺着背道。 “丫头。”他缓缓抬起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孩子。” “就算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也不能让刘静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道,“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快乐。” 她拉着他坐下,跟他讲述了在晋城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晚,她刚到那个面摊上就知道那个面摊老板认识胥宛月,虽然那个面摊的老板娘是受命测试她是否真的怀了身孕,但是她也感受到了她作为母亲的幸福感。 若不是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她在老板娘靠近的时候就会直接用武力招呼了。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对待想要伤害她孩子的人,她绝不会手软,不管对方是谁。 同为母亲的老板娘可能也一样能体会她的感受,才在确定她真的有了身孕以后,把要给她下的毒收了回去。 “作为女人,我能明白刘静想做母亲的渴望,我不想因为我而剥夺她的这个权利,所以,爹爹你也不要做出伤害你爱人的举动。”她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道。 “好。”他一口应下。 十一月的冷风穿过车帘吹进马车里的时候,他们也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明明走正常的路线半个月就能到飞云阁,单一诺却非要走另一条路,多耗费半个月的功夫。 燕子十分的不解,悄悄问石头,她此举的用意。 石头想了许久也没想通她为何要这么做,同样不明白她用意的还有被他们二人盯了好几天,只能无奈摇头的薛淼。 “丫头。”三人商议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猜丁壳输了的薛淼先开口问道:“你为何要绕一圈回飞云阁,难道是怕有人跟着咱们吗?” 她含笑摇头,“不是啊!” “还有,你为什么不让平儿知道你的消息,难道你不想让他尽快知道你的现状吗?” “我是怕耽误他啊!”她笑眼弯弯的看着他和从车辕上探头进来的燕子和石头道,“可能他现在是左拥右抱了,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未必是好消息。”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她,无声的询问她话中的含义。 她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详细的给他们解释了其中缘由。 寺庙里袭击她的人只有陌馨雅,更恨她的胥宛月却没有出现,说明她那时候已经离开了晋城,肯定是有比抓她还要重要的事要去做才能让她舍弃这边去了别处。 谭宗晋临死说过,胥宛月好像有了能拿捏胥天翔的把柄,前些日子就已经去找他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是她逃跑那日她的味道离他们越来越近却又突然向相反方向而去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晋城。 目的地当然就是胥天翔所在的飞云阁。 他们出发不久被西川帝派来的侍卫拦住,侍卫前来只为告诉她,在从寺庙会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袍的刺客,那人并没有伤害西川帝,只打伤了几个侍卫救走了陌馨雅。 毋庸置疑,那人肯定就是尊主,他没有伤西川帝说明他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陌兆隆篡位的计划已经失败,尊主不惜在西川帝面前露面救走陌馨雅的用意也只有用她牵制胥天翔这一个目的了。 毕竟,陌馨雅与胥天翔还有婚约,比已经不能让普通人靠近的胥宛月更有利用价值。 泡过千屻峰的寒池,又喝过她的血,内力还又增长不少的胥天翔必定能靠近普通人不能靠近的胥宛月,加上被尊主救出来的陌馨雅,他的身边现在应该有两个女人。 单一诺说他是左拥右抱一点也不为过。 “小诺儿,你的意思是,她们二人和尊主现在都在飞云阁?”石头蹙眉问。 “尊主在不在我不知道,胥宛月和陌馨雅她们二人一定去过飞云阁,至于她们有没有进去,这就要看胥天翔的意思了。”她垂眸道。 “丫头,你这是在吃醋吗?”薛淼调侃道。 她嗔了他一眼,转移话题说自己饿了,让燕子和石头停车,找个地方用膳休息,明日再出发。 薛淼也没有继续打趣她,先一步走出马车,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后定下了他们落脚的客栈,还顺便从街上买了她最近十分想吃的几种小吃。 听到此处是个小镇子,没有飞云阁的产业,也没有危险后,她决定不绕路而行了,要在此待上几日。 远在西川的尊主收到了陌馨雅和面具人发回来的消息后,去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 山洞中虽然昏暗,但是从不断传出的“咝咝”声可以知道,那里养有大量的蛇。 “这些蛇不是已经无用了吗?”洞中突然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还留着做什么。” “您有所不知。”尊主弓着身子行礼道,“奴才日常还需要它们的毒性来克制身上的剧毒,不然,就算有那个药,奴才也难以忍受剧毒带来的痛楚。”(未完待续) 无依无靠的人 短短两句话,却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单一诺若是听到尊主称此人为您,又称自己是奴才的话,怕是她会拼尽全力去揭开此人的神秘面纱。 只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在她为西川修改河道时曾疑惑的那座山里,就是尊主最大的养蛇地,也是他最多两年都要来一次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他最需要的药,也有他的主人,所以他不得不在没药时以奴才的身份回来“求”药。 从他确认了单一诺的身份后,每一次“求”药的过程都十分的顺畅。 这一次他犹豫再三才肯发消息告诉此人他会在今日回到这里,主要原因是,前不久,他的一个疏忽让陌馨雅做出了违背此人命令的事。 他知道,报复心理极强的这人不会轻易饶恕他,才会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才敢来这里。 颤颤巍巍的掏出口袋中的书信,走近山洞中的那人道:“主人,这是奴才刚收到的消息,那边的事进行得很……” “啪!” 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尊主的话,那人知道尊主带着面具并没有用手而是用一根藤条打在了他的面具上,将他的面具打出了一道裂痕。 面具相当于尊主的脸,受辱的他目光阴鸷的看着那人手中的藤条。 即使如此,他还是跪倒在地不停的向那人认错。 穿着斗篷的男人用藤条戳着他问:“不过两年没见,你就有了忤逆之心,看来,将来解了毒的你,肯定会忘记主人的存在,自立门户啊!” “奴才不敢。”尊主慌忙请罪道。 “不敢?”男人怒声问,“明明知道不能伤她,还差点让手下的人伤了她的性命,又去救那个无用之人的人不是你吗?” “奴才去救她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主人看看这封信就知道奴才的用意了。” 尊主高举手中的书信再次递到男人的面前。 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将他手中的书信拿走,迅速的看完上面的内容回头询问他此举的用意何在。 他缓缓起身,详细解释道:“奴才想要她成为无依无靠的人,那样主人才能将她收入囊中,得到主人最想得到的东西。” “那你又能得到什么?”男子问。 “主人施舍给奴才什么,奴才都会如视珍宝。”尊主十分虔诚的低下头道。 男子用藤条戳了戳一条一直冲着他吐蛇信子的蛇,背过身道:“因为田永禾那老东西已经死了,必须要先从她口中得知令牌的所在,还有令牌的使用办法,所以,她暂时还不能死。” “奴才明白。”尊主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日是奴才疏忽了,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自从知道了田家存在的意义以后,尊主费尽心机想要套出田永禾知道的秘密,可他却说只有见到箱子里的东西才能说。 尊主用了很多办法想要知道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其实那块假的黑曜石吊坠就是他帮田永禾做出来的。 用了很多办法,他们还是败给了那些不认识的阿拉伯数字,只能等着单一诺的到来,打开箱子,再解开这个谜题。 赵正奇就是尊主派去牵制田永禾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才让丞相派他和谭宗晋一同前往田家。 出乎他意料的是,单一诺居然会直接杀了他们,没留一个活口。 他收到田家被灭门的消息时便断定,她已经知晓了他不知道的那些秘密,他不需要费心去探究那些,只需要将她收入囊中便可。 如今,田家人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想要知道的事只能从她口中得知,定然不能再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收到白石城传来的消息,得知飞云阁拥有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这个武器可以远距离攻击,还能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力时他已经决定要留着她,从她身上挖掘更多宝藏。 恰巧他收到的命令也是要留着她的性命,才会在他无暇分身的时候让面具人到良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陌馨雅的杀心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 确定她是真的有了身孕,他立刻让对她杀心最大的胥宛月去庆城接近胥天翔就是为了保证她不会被伤害,却一个不留心让陌馨雅动了手。 他原本也想放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陌馨雅,想到胥天翔可能靠近不了胥宛月,又想到她和胥天翔的婚约,才决定救下她。 一直没有理会胥宛月的胥天翔在陌馨雅到了庆城以后很快和她见了面的举动,让他觉得她还有点价值。 只要胥天翔有所反应,定会触及单一诺的底线。 有了身孕的女子情绪本就不稳定,见到自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后定会负气离开。 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此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再出现差错,你知道后果。”男子留下这句话离开了山洞。 尊主拿着男子放在石桌上的药,眼神越来越阴狠。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装满蛇的袋子离开山洞,大量的血迹从洞中流出,吸引了不少闻到血腥味而来的野兽,可野兽也只是在洞口徘徊了一阵,并没有进入山洞进食…… 嗅觉最好的熊停在山洞外三丈远的地方发出一声吼叫,一条蛇吐了吐蛇信子转头爬往反方向。 渐渐地,山洞中流出的血迹越来越多,让很多野兽都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 单一诺突然赶到胸口闷闷的,却在搭脉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薛淼还是担心她身体,想要尽快赶回飞云阁,他提议道:“你若是还不想让平儿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可以让二姐夫安排下,你会飞云阁养着,有他照顾你的身体我才能安心。” 她知道他担心她,毕竟这两个月,她的肚子大的有点太快,让人非常揪心。 不仅是薛淼,石头和燕子也一样很担心她。 “回去吧!”她起身拖着大肚子道,“今日这么好的艳阳天,正好适合赶路。” 他们说走就走,趁着天气好,连夜赶回了飞云阁。 苍暮来到飞云阁后门见她,看着她依旧瘦弱的背影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当她转身,笑眯眯抚摸着肚子的看着他时,他差点惊掉下巴。(未完待续) 血浓于水 苍暮在收到薛淼的书信,知道单一诺在西川晋城的消息后猜到了她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挺着大肚子回来。 他无法想象,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这样的身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师傅。”她见他愣在原地,娇笑着问:“难道你不想过来给我一个父亲般的拥抱吗?” 听到她的声音,他回过神,颤抖着嘴唇迈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将她护在怀中略带哽咽的问:“傻丫头,为什么这么逞强,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他没有问她身孕的事,而是先责怪她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这是她的家人,另一个被她看作父亲一样存在的男人,无意间就流露出真情感的亲人。 每每抱着他们或者被他们抱着的时候,她都如获珍宝。 “来来来。”薛淼打断他们,将苍暮往后推了两步,“放开我家诺儿,你这老头,动不动就来占我家诺儿的便宜,以后,只要我在,就绝不让你,再得逞。” 薛淼挑衅的眼神让苍暮觉得很疑惑,可他蹙眉想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其中缘由。 燕子看不得自己师叔被欺负,一路小跑到他身旁,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还时不时的用嫌弃的眼神看正在给单一诺整理大氅的薛淼。 她虽然明白薛淼对单一诺的感情,但是她依旧会经常在他得意时泼他冷水。 时不时的打压他其实也是她作为姐姐对妹妹的一种保护。 曾经亲眼目睹过妹妹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她,不想妹妹再遭遇一次那样的事。 怎么说,他们二人都是已经成了家的人,在没有正式成为父女关系之前都不能太过亲密。 其实,就算他们正式成为了父女,她也不能让他们太过亲密,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女人的单一诺,定会成为别人恶意攻击的对象。 不知不觉间,并没有正面承认自己身份的燕子已经把单一诺当成了妹妹对待,不仅如此,而且还在有意无意间开始做起了她的保护伞。 亲情就是这样,血浓于水的感情永远不可被替代。 当然,那些被贪念吞噬人性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利大于天。 飞云阁所在之地是良国的庆城,这里的气候和南燕城很相似,只不过冬季的气温比南燕城低了十度左右。 下了马车就感觉无比寒冷的单一诺不停的搓着小手,瞪了一眼给她整理大氅的薛淼,含笑看着正在听燕子低语的苍暮,眼神中多了些许异样的神采。 边听着燕子的话边看着单一诺的苍暮听完以后快速走向她,“冷了吧!先进去,再说话。” 她含笑挽上他的手臂,瞥了一眼正要说话的薛淼,欢快的走进了飞云阁。 路上,为了缓解他凝重的神色,她和他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来的路上,薛淼给她介绍了飞云阁外的机关,她听到毒气释放的方式后震惊不已。 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谁教他的,因为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只有未来人才知道,所以能教给他这些的只有和她一样来自未来的薛雨霜。 苍暮听到她的分析,欣慰的看着她道:“聪明的丫头,想不想知道霜儿是怎么做到的。”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准备说让她先进屋取暖然后再细说,在他即将要开口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他见她虽然觉得冷,但是还是伸出小手去接雪花玩,他便没有急着催她回去,看着她带着笑容的小脸,解释了他刚刚留下的悬念。 薛雨霜刚做阁主那年,有贼人觊觎飞云阁,集结了大批的江湖人士突袭飞云阁。 当时,飞云阁的大部分人都去了新建的南燕城飞云庄。 若不是大长老提前发现了山下的异样,逐个攻破来袭队伍的话,可能飞云阁难逃那次的劫难。 得知此事以后,苍暮专门找到祁尔,和他学习了机关,薛淼想在机关中加上毒物,进一步确保敌人不能在破解机关以后对飞云阁造成伤害。 可是不能确保毒物时时刻刻都能受到控制,薛雨霜提议用毒气。 毒气的释放方式又成困惑时,她连夜画出图纸,和工匠一起制作出了器皿,做出了现有的毒阵。 “姨母很用心。”她看着手上融化掉的雪花道,“那个机关非常复杂,她一定花了不少心血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不错。”薛淼接下自己的大氅快步走来给她披上,“二姐和我一起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成功。” 他没有直接告诉她,期间薛雨霜还曾被香气熏得失去了两个月的嗅觉。 并不是他不想说,是他觉得她已经猜到薛雨霜可能受的苦,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她裹紧大氅,看着苍暮问:“师傅想要我住在哪里?” “若你不想平儿知道你回来了的话,那就住在他平时不会去的院子吧!”苍暮看了看那个离鬼峡最高峰最近的院子道,“那是霜儿苏醒后和为师成亲前住的地方。” “好。”她一口应下。 他们看着她笑靥如花的笑脸也都知道,其实她早猜到了他们的安排。 正在她和苍暮走向那个最高处的院落时,去前院“混淆视听”的薛淼突然跑来道:“平儿回来了。” 本应该在庆城拖住陌馨雅和胥宛月的胥天翔突然回来了。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在她脚下融化的雪花低声道:“师傅,你们先去吧!这里有燕子和石头在,不用担心。” 苍暮担忧的看了看她的大肚子,很想先给她搭个脉再走,却被她摇头阻止。 薛淼正要开口,她抢先道:“我现在的医术,应该不比师傅差多少。” 闻言,苍暮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好似在她眼神中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猛地回头看了看她身后的脚印。 他喜极而泣,拉着还要说什么的薛淼直接回了前院。(未完待续) 下雪了 胥天翔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雪,脑海中出现了五年前在初雪中跳舞的小身影。 那晚,他看着单一诺在雪中舞动的身姿,听着她唱的歌,心中十分难受。 他暗暗发誓,从那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再唱出那么忧伤的歌。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没能完成他许给她的诺言,没能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方。 越想越自责,想到她可能受得苦心如刀绞,他恨不得马上掰开那些人的嘴,逼问出她的下落。 可他每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时都会想起和她分别前她的嘱托,他一次次安奈下那份冲动,告诉自己,他要等她,直到她回到他的身边。 “平儿。”苍暮看着他十分消沉的背影蹙眉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下雪了,回来待几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从庆城到飞云阁的距离来看,平儿应该是一路轻功而来,这么着急,仅仅是因为下雪了吗?”薛淼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邪魅一笑。 他看着面前本是他长辈却又像个孩子的男人,严肃的问:“有没有她的消息。” 薛淼收起笑意,“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你舅母就来找你了,你就不关心关心劳累了几个月的……” “有没有。”他冷冷的打断他,“知不知道她在哪。” 直视着他的眼睛,薛淼知道他冷厉的背后隐藏着自己的脆弱,不由得动了动嘴唇。 差点,就差他的最后一个眼神他就会说出一切。 关键时刻,发觉自己失态的胥天翔别开头,看着缓缓飘落的白雪默默诉说着内心对她的思念。 薛淼和苍暮都感受到了他由内而外的忧伤感,心疼不已。 心疼他的同时也心疼着单一诺,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她为何不愿第一时间去见他,但是他们相信,她是对的。 殊不知,她只是因为害怕才不敢面对他,怕他不肯原谅她再一次离开他,不愿再接受她,所以才会安耐下心中的思念,在他不远处默默向他道歉。 燕子拿着一个刚换上热水的汤捂子来到院子里,“不去见他吗?” 他此刻和她共处一个区域,即使飞云阁占地面积很广,飞身过去也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受过半年多相思之苦的燕子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之前,听到她说石头就在晋城外的时候她也有过这种情绪,那种激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她颤抖着手结果汤捂子,看着落在脚下的雪花紧抿双唇,极力克制着自己。 燕子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要再次询问,石头突然喊了她一声,找了个借口让她回了厢房。 石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和单一诺在一起的几个月里,也发现了她对胥天翔的情感,知道此刻她很难受,让她自己待着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听到石头的解释,燕子把窗子推开一条细缝,默默看着妹妹孤独的背影。 雪越下越大,站在雪中的单一诺和胥天翔分别被燕子,石头和苍暮,薛淼催促着回了厅中。 苍暮收到单一诺不想让胥天翔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亲自把薛雨霜曾经的闺房打扫出来,因为这里是飞云阁中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来的地方,所以只有住在这里才有可能会瞒住胥天翔。 来这里之前,她也猜到苍暮可能会安排他们住在这里,不仅自己脱簪素衣,也嘱咐了燕子和石头。 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苍暮最爱的女子,她在他们成婚时搬离了这里,此后也没有再回来过,更没有旁人居住过。 她在死之前让薛淼告诉他,她在这里留了些东西。 回到这里后,他在这里待了很久才出去,然后把这里锁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也是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薛雨霜的尊重。 住在这里的单一诺也一样,进门前她会俯身将身上的雪和脚底的泥土都清理干净。 也会十分小心的使用院子里的所有器物。 更是在翌日一早发现雪停时,第一时间出来和燕子还有石头一起清理院子里的积雪,以免在雪化以后踩得满院子泥脚印。 “诺儿。”苍暮疾步而来,夺下她手中的铲子蹙眉道:“你身子这么笨重怎么能干这个,万一……” “师傅别紧张。”她拍着他的手背,“运动运动,对孩子和我都有好处。” 苍暮信任她,可他还是担心,伸手就要给她搭脉。 她巧妙躲过他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对不起师傅,我暂时不能让你给我搭脉。” “为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事。”她认真的看着他道。 相信她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听到她这样的话他红了眼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扶着她到长廊上坐下。 自己转身去和燕子还有石头一起去扫雪。 他不敢在她面前多做停留,怕她看到他眼眶边打转的泪水,怕她看透其实他知道她的用意而为他难过。 打扫的时候,他在心底对他去世多年的妻子说道:霜儿,为夫看到你留下的宝藏了。 单一诺见他们忙着便自己去了后院的小凉亭,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鬼峡的全部面貌,下了雪以后,原本地势险峻的鬼峡被皑皑白雪覆盖后却变成了人间美景。 赏雪思人的同时,左手安抚着在左边一直不停踢她的小家伙,右手不停的抚摸着右边的肚子。 下过雪以后出鬼峡的路湿滑难行,胥天翔也因此一直没有再去庆城。 一连数日去苍暮院子都扑了空的他转头去找薛淼。 刘静正在院子里做女工,见到他进来疑惑的看着他身后问:“相公没回来吗?” 他蹙了蹙眉,看了眼身后的云木,立刻转身再次去了苍暮的院子。 薛淼说要和他一起去和苍暮商议事情,大概晚间才能回来,可刚从苍暮院子过来的他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感到不对的他总觉得他们这些日子的不见人影,应该和他的小女人有关。(未完待续) 回家 胥天翔再次回到苍暮院子,不出意料,他又一次扑了空,可他没有着急寻找他们。 而是先让云木回去告诉泠雨,让她做好随叫随到的准备。 云木疑惑的看着自家爷,犹豫再三,回头问道:“爷,你不会是觉得主子回来了吧!” “是不是觉得,很快便有分晓。”他盯着一处微弱光线道。 并不是很确认他的这种感觉是否准确,可他还是回去告诉他消沉了好几个月的妻子,他们的主子回来了。 泠雨惊讶的看着他,立刻要去见她牵挂的人被他拦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思念单一诺的人还没有见过,现在并不是她出面的时候。 懂事的泠雨含泪抱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着,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毕竟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真的不敢相信。 其实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只为让她有片刻的笑颜。 另一边,胥天翔等在必经之路的暗处,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见到他等待的身影出现。 顺着他们回来的方向望去,那里,好像薛雨霜出阁前居住的地方。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让自己先一步去了那个可能有关于他小女人消息的院子。 此时,刚吃完晚膳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单一诺还不知道,她思念的人正一步步的走向她。 燕子给她紧了紧大氅,顺便摸了摸她的大肚子道:“这么冷,你还非要出来散步,就算你不怕,冻到我的外甥了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继续给她科普关于孕期的常识。 没听几句就听不下去的她递给她一个汤捂子,又把一个梅干塞进她嘴里,瞪了她一眼。 即使不想听她唠叨,她还是会扶着她散步,怕她自己滑倒受伤。 明白她的心思,可她还是故意唠叨她,毕竟可能她不久后也会有孩子,可能她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没机会在她耳边说了。 每每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院子门口,停下脚步的胥天翔,看着刚坐在长廊上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仅仅只是一个披着大氅坐在长廊上的背影,就已经让他原本轻快的脚步变得重如千斤,一步都无法挪动。 渐渐的,呼吸急促,嘴唇颤抖,张了张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喊出他要喊的名字,仿佛太多的话卡在嗓子眼让他的声带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思念已久的人就在他的眼前,想要立刻冲上去抱住她的他却在院门外无法靠近。 突然他想起了十几年前,他疯狂寻找和他隔着时空的单一诺时,祁尔和他说过的一段话。 他说: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你就不配做男人,而你现在是掌控着千千万万个士兵生死大权的将军,你的失控将会让你的将士们和你一同处在生死边缘。即使你现在找到她,你也不具备能拥有她的资本。 此刻,他正处于这种失控的状态,是否代表着,他将会失去眼前的她。 显然她是早就回到了这里,可她却不愿意见他,是不是代表着她也认为他已不再拥有能够好好守护她的能力了。 “迟疑代表犹豫。”石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道,“王爷是在犹豫要不要去见她吗?” 他紧握双手,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冲去抱住她的冲动,看着她的背影,在心底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并没有理会身后的石头。 石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去吧!她一直都在等你。” “砰!” 一声巨响回荡在他脑海中,好似是在告诉他,挡在他面前的那道屏障已经破碎,他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向他的小女人靠近。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听到石头说“她在等他”的原因,刚刚还重如千斤的脚突然没有了分量。 他大步走进他母妃死后他生活了一年的这个院子,以前他跑回这里都是扑向二姨母温暖的怀抱,现在,他是要去把自己的怀抱给他心爱的小女人。 见到他冲着这里走来的燕子瞪大了眼睛,缓缓起身,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单一诺又看了看一旁在唤她过去的石头。 她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而是直接走向了一旁的石头。 “单一诺。”他好似冲破了封印般,用低沉又忧伤的声音大喊着她的名字,“你躲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是为了让我能快些找到你吗?” 她慢慢站起身,没有回头看他,任由没能忍住的泪水肆意地从脸颊滑落,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平复好激动的情绪,略带压抑的轻声说道:“是,也不是,主要是不想破坏你的好事,也不想你见到现在的我以后,后悔。”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说着,他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环住她腰间手触碰到激烈跳动的大肚子,瞬间石化。 她伸手拿开他的手,缓缓回身,留着泪,笑着看着他那双桃花眼挑眉问道:“是不是后悔了。” 难以置信的他低头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抬头蹙眉看着泪流满面的她,颤抖着嘴唇道:“后悔了,后悔我为什么要遵守约定,没去亲自寻你回来。” 泛红已久的眼眶极力控制的泪水瞬间滑落,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院外。 “这么晚了,你带她去哪?”燕子忍不住出声问。 “回家。”他简洁的回了两个字,低头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轻声说道:“爷带你,回家。” “好。”她灿烂一笑。 他就这样抱着大肚子的她,从飞云阁的最高处一步一步走回了他为她准备的家。 苍暮和薛淼知晓此事赶过来的时候,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他抱着她走进院子的背影,就被云木和云森关上的院门挡住了视线。 泠雨看着这样的她被胥天翔抱回来,又惊又喜又止不住的心疼。 只是她没有和她过多的寒暄,推开卧房的门让两人进去又贴心的为他们关上房门才扑到云木怀中放声大哭。(未完待续) 打你屁股 单一诺被胥天翔放在铺着好几层软被的榻上,还从外间的桌上拿来一个热度适中的烫捂子给她换上。 然后他又去浴湢间给她拿来浸透温水的布巾擦手,擦脸。 又询问她有没有沐浴,然后带她去浴湢间,然后很绅士的为她关上门,等候在门口。 她轻笑一声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自己跳进浴桶的能力吗?” 他没有说要去喊泠雨进来的话,而是直接自己走进浴湢间准备为她沐浴更衣。 抓住他要为她宽衣的手,她抬头道:“谢大哥,谢谢你多日来的守护,快去歇息吧!” 从她进了飞云阁就一直守在暗处的言槐现身在厢房的屋顶,轻轻应了一声后回头对上了云森审视的目光。 胥天翔最近一直将云木和云森带在身边,言槐一直留守在飞云阁等候有关单一诺的消息。 无意间发现苍暮收到一封书信后就开始行踪不定。 他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怕是单一诺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暗自守在他左右,以防万一。 接单一诺心切的他刚开始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直至翌日清晨晚到的薛淼发现了他。 这些日子,他一直守在暗处以防大肚子的她出现什么意外。 单一诺感觉言槐和云森走了以后,郑重的看着胥天翔问:“不嫌弃我挺着大肚子回来吗?不怕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吗?” “只要是你的,就是我的。”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半年,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师傅在你身边守着,你的身体居然还是有了气血两亏的征兆。” 凡是正常人都很难跟得上她三百六十度跳跃的思维,而此刻,超乎正常人智商的他也有点懵圈。 她没有在意他的愣神,而是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他消瘦的脸庞埋怨着他为什么不遵守和她的约定,为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蹙眉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道:“因为你不在。” 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三个字:她不在。 她不在,他好像没有了主心骨一样,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渐消瘦却毫无办法。 这样的他像是生了一场无药可医的病,想治此病,只需要她回到他的身边,这样,他的病便会不治而愈。 问题是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才会导致真气不稳,有了她说的症状。 吃了无尘大师留给她的丹药,他的内力增长了很多,气血两亏这样的症状很难出现在他身上,就算他想,身体也不允许。 “现在的我,还是你要等的我吗?”她再次询问。 “只要你还是我的安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依旧是我等着回到我身边的你。” 她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他指着肚子问:“只等我,不等他吗?” 经历过无数个大风大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冷面鬼王爷第一次露出了惊掉下巴的表情。 片刻后,他傻笑着看着她的大肚子,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男人果然都是如此。”她嘟嘴抱怨了一句,侧过身,自己宽衣准备沐浴。 他从侧面抱住她,“女人不也是一样,我家娘子也开始有了小女人的小心思,非要一遍遍的测试过以后才肯告诉我实情。你可知,我刚看到你挺着肚子的时候,有多懊恼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抛下一切去寻你。” “平。”她抱住他的手臂,哽咽道,“对不起,云城的时候,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傻瓜,我知道你没事,也知道你是不想让他们把目标放在我这边才那么做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何来原谅之说。” 听到了她想听的话,她立刻抹掉脸上的泪水笑眯眯的看着他…… 软榻上,她靠在他的肩头跟他讲述着她的发现,还有她在逃出来以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马上就到云城的他。 原因就是她要去证实她发现的那些问题,在这之前不想暴露行踪。 其实她逃出来的时候想给他留下些信息,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想到了面具人,毕竟当时她还没有揭开她的真面目,不知道她有没有安插人在他们的身边,后来又加了一个能指挥尊主做事的幕后人,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拖了又拖,她就开始害怕,怕他不肯原谅她骗她,不肯原谅她没有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平,你十岁就上了战场,十一岁就开始带兵打仗,已经习惯了生死,也随时都准备好了要面对死亡,我也一样,”她坐直身子,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是你我生命的延续,对我来说,他比我自己更重要。” 他低头看着她的大肚子,蹙眉问:“难道你要让我为了他而舍弃你吗?” “如果有那么……” “不。”他直接打断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为了保全他而弃你不顾。” 她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另一侧的肚子上含笑问道:“那如果,不是他,而是他们呢?” 他们…… 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腹中的孩子会是双生子,在云城时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孩子。 直至在晋城外,她搭脉后,脑海中描绘出来的情景告诉她,腹中有双生子。 当时她很惊讶,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进马车询问情况的石头,就是为了能让胥天翔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 拦着苍暮不让他为她搭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右边轻易不会乱动的小家伙,在胥天翔的手放上以后给了他应有的回应。 一直在左边伸腿翻身的小家伙见右边动了一下,活动的更加激烈了。 他见她被左边小家伙折腾的有点不适,拍了拍她左边的肚子,非常严肃的说道:“不许这么折腾娘亲,不然,打你屁股。”(未完待续) 不再见她 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的小家伙听了胥天翔的话不但没有安静,反而更加兴奋了。 反之,单一诺却十分惊讶的看着她眼前的男人。 她总以为,即使他放下架子也不可能做到像普通人那样随性的生活。 养成他这个性情的习惯已经有十几年之久,就算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还曾担心过他以后和孩子要怎么相处。 却不想,他会这么直接说出如此让她惊讶的话。 幸福感爆棚的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还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嘴唇。 玩火的她自然知道玩火的后果,又主动拉着石化的他以到了就寝时间为由一步步走向床榻。 “安儿。”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大肚子蹙眉道,“你的身子……” “相信我,没事的。”她打断他,拉着他继续走。 小别胜新婚,对于他们这对兜兜转转,经历了无数次磨难的小夫妻来说,堪比是新婚的新婚。 进门就注意到了他的布置,也看到了他想要她看到的一切,明白他在刚见到她是说要带她回家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他不会主动,刚刚沐浴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他极力的隐忍。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也许会就此不了了之,可她不会,她会在发现他在隐忍的时候做主动的那一方,会跟他科普医学知识,让他不要道听途说。 他曾在误会她的时候抱怨过,等了她这么多年,却等来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她。 怨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让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他们在那个时候相遇。 甚至想过,如果那年那个晚上在城楼上吹风的他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他们从未相识过,那他们是不是会生活的更好。 紧紧搂着怀里睡着的她,他很后悔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现在的他才发现,老天对他还是有眷顾的,送了他这么一个无上的珍宝,所以,他以后绝不能再让她离开他。 他寻了千百度才寻到的真正的她,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又一次有了身孕。 轻轻揉着她水肿的小手暗暗在心底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允许她再以身犯险。 怀中的小女人因为腹中双生子的缘故总会时不时的嘤咛一声,睡得总是不安稳,今晚尤其活跃的小家伙更是让她难以熟睡。 他一只手搂着她轻声安抚,一只手指着正在左边活动手脚的小家伙警告道:“不许动了。” 也许是他这次的语气吓到了小家伙,也许是活跃了很久小家伙真的累了,慢慢收起了挥舞的手脚,进入了梦乡。 小家伙睡了,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单一诺也渐渐睡熟。 为了缓解大肚子压力带来的痛苦,即使小家伙不折腾了,熟睡的她还是不断的翻身。 在她翻过身去时,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右边的肚子。 祁玉和她有一世母子缘的事他也知道,从见到她以后,只在他第一次将手放在右边肚子时这边稍稍动了一下给他回应,就再也没有动过。 如此贴心,不像一个还没有意识的孩子该有的,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给她捏着浮肿的脚,看着她的肚子轻声问:“是你吗?” 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有任何动静,而低头捏脚的他却好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看着熟睡的小女人暗道:你一定也早就知道了吧! 事实上,她从发现是双生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看过前几世的记忆后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之前她就发现祁玉和她有几分现代社会所说的“夫妻相”,其实那是因为小涂的眼泪和血液被玉坠吸收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也有紫叶在玉坠中休养过的原因。 她也猜出双生子定然是一个像胥天翔,另一个十分像她。 显而易见,像她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和她续一世母子缘的祁玉。 没事的时候她也会抚摸着右边总是很贴心的小家伙道,“上一世总是你护我,这一世就让我来守护你,看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言归正传,帮单一诺揉手,捏腿,捏脚,忙活了一晚上的胥天翔早早起身,亲自为她做了早膳。 又一次被饿醒的她闻着香味就来了外间。 泠雨含泪看着满面笑容的她埋怨道,“臭丫头,知不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泪。” “罪过罪过。”她说着掏出手帕擦了擦她红肿的眼睛,“我忘记了你身子还没恢复好,应该提前通知你一下的,对不起。” “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当初我应该和你一起去乌族。” 昨晚,她想起她怀着身孕还受了那么多的苦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来之前已经敷过可还是很明显。 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话她还没有那么心疼,可她是挺着大肚子回来的。 半年前,知道她有身孕后她对她的贴心历历在目,再联想到她怀着身孕还要躲避那么多追捕时,她自责不已。 “雨,别这样,其实前两个月有石头照顾我,我能吃能睡,过得十分安逸。后来又遇到了燕子,有了她这个手艺极好的厨子我更是吃得好,睡得香,一点罪都没受。” “丫头,你这是要直接忽略掉我的功劳吗?”薛淼靠在门框上挑眉问。 “哪能忘了最周到体贴的父亲大人你呢!”她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父亲大人的称呼让泠雨和门外的云木,云森都惊掉了下巴。 她看了看站在薛淼身后的刘静和扶着大肚子的瑜楚走进来的飞天和瑜楚,还有一旁的苍暮轻声解释了她认薛淼做父亲的事。 扫视了一圈,她不是为了看都是谁来了,为的是寻找她最想见的男人。 找来找去,几乎所有人的脸她都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最后得到消息赶来的向博翰抢在胥慕阳之前来到她面前,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 “木。”她看向云木问,“他人呢?” 他,自然是她寻找了半天没见人影的胥天翔,迟迟看不到他,她心里空空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云木垂首上前,递给她一封书信道:“爷让主子看看这个,若是主子同意他的提议就签字按手印,若是主子不同意,爷就……” 胥天翔让云木表达的意思是,她签字他就出来,她不签字,他就不再见她。(未完待续) 他舍不得 云木虽然没有直接传达胥天翔的意思,但是单一诺却很清楚。 她急忙打开书信,在众人都十分疑惑的询问云木什么情况时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刚刚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境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书信塞进袖带,回身坐到桌前,看着熟悉的佳肴,揉了揉咕咕叫的大肚子……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单一诺。”燕子冲过来,气呼呼的斥责道:“你怎么还吃得下,他这么对你,你居然……” “安啦!”她头也不抬,摆手让燕子坐下,“他舍不得的。” 她看了书信的内容后很确定,他舍不得,她觉得他最多也就只能坚持到她把这顿饭吃完。 事实上她猜得不错,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现了身,先是冷着脸将院子里的一群人全部赶走,然后大步走进卧房,大力的将房门关上。 若无其事的她,继续吃着他为她准备的膳食,抬头看了他一眼强忍笑意道:“手艺退步了,这段时间没给你的侧妃露一手吗?” 他伸出一只手摊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抿嘴不语。 她也很给他面子,直接将她塞进袖带的书信拿出来放到他手上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安儿,求你,签字好不好?”他略带压抑的说道。 “好。”她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妾身对相公,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有求必应?” 心虚的她傻笑着凑到他身前,“上次那是特殊情况,我不能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自保的时候拉着你和我一起去送死。”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怕死之人吗?” “不是不是。”她抱住他,“相公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可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被她抱住时,他所有的伪装也都瞬间崩塌,紧紧回抱住她哽咽的说道:“安儿,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别再让我担惊受怕。” 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都不曾有丝毫恐惧感的他,总会在她身上产生那种他最怕的恐惧感。 怕她出事,怕她离开,怕再也不能拥有她。 从他变成孤身一人开始,他关上心门,不是因为他性格高冷,是因为他怕自己再有恐惧感,所以才会让别人认为他本就是个冷厉的人。 命运让他遇到了她,刚认识,他关闭的心门就为她敞开,还有了他最怕的恐惧心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历经磨难以后,这种感觉始终不变。 签了字,又盖上手印,她笑眯眯的把那张纸交给他,拉着他边往里间走边道:“你快去补一觉,下午还有正事。” 他拉住她的手腕,迟疑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出了他的疑惑。 其实原本他没想这样,可天蒙蒙亮时,后半夜在她睡熟以后才睡了会的他刚要起身被翻身过来的她拉了一下,就在他要松开她的手时发现了一件令他窒息的事。 沐浴更衣时他只顾看着她肚子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妊娠纹心疼,没在意她右手腕消失的紫檀木手串,这会才如醍醐灌顶般,心痛的无法呼吸。 起身后,他让正在准备早膳的泠雨去房中等她苏醒帮她洗漱,亲手做了她爱吃的膳食。 他不知道她又为何事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可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同样的事再发生才会留下一封书信,逼她签字。 书信内容很简单,只要求她不准再离开,也不准再隐瞒他任何事,更不准她为任何人放弃自己。 最后一条是以防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像她母亲一样,牺牲自我。 殊不知,她原本也担心孩子出生时会有风险,提前就做了很多准备,可在她见到他的瞬间便决定,为了他,她一定要母子平安。 知晓他是为了不见的手串才闹了这一出,她捧腹大笑。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大笑的她,眉头越蹙越紧,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严刑逼供”。 可惜,现在的她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他不敢轻举妄动。 等不及的他还是再次询问了她有关手串的问题,毕竟手串和她的安危息息相关,不容马虎。 “昨晚你没听到我说你有气血两亏的症状吗?”她坐在他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没明白吗?” 微微摇了摇头,他正要说不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时突然想到了其中的答案。 她虽然会缝合,还了解很多疑难杂症,但是她并没有学过医术。 上一世的她学过医理也只是现代社会中的西医,她其实并不会搭脉诊病,可她刚搭上他的手腕就知道他身体的状况,显然不正常。 “难道……”他惊讶的看着她。 “紫心并没有离开我,而是为了帮有了身孕的我和那股力量完全融合和我融为了一体。虽然它不能再给我一些我需要这里并没有的东西,但是它给了我另一种‘宝藏’。” 他松了一口气,提出让她和他一起再睡一觉。 稍微带了点力的拍了下他环住她的手,嗔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睡会,我去和他们说会话。” “我和你一起去。”他起身道。 “你若和我一起去的话,那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她嘟嘴看着他那张依旧有些冷厉的脸。 她要去和刘静还有瑜楚说些体己话,他一个大男人站在一旁,她们还怎么开口。 他倒不是觉得开不了口,而是想到她已经认了薛淼做父亲,若是再见面,他就要喊他们为岳丈,岳母。 碍于面子问题,他此刻还叫不出口,不见也罢。 目送泠雨缠着她走出院子,站在院子里的他并没有回去补觉,而是和云木一起去找了苍暮。 另一边,寒暄过后,瑜楚看着她的大肚子疑惑的问:“一诺,你的孩子应该比我的小一个月,为何你的肚子比我的还大呢?” 刘静听到瑜楚的问话也开始疑惑起来,按说瘦小的单一诺月份比瑜楚小,肚子不应该这么大。 再者,她奔波了数月,营养这方面肯定比不过养尊处优了好几月的瑜楚。 她肚子却比大她一个月的瑜楚还要大一大圈。 “这个嘛!”她笑眯眯的拖着大肚子,看着困惑的两人道:“不告诉你们。” 说完,她在瑜楚再次询问的时候搭上了她的脉,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未完待续) 窒息 单一诺的表情变化让一旁的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诊脉断病的能力,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或者说她发现了什么。 尤其是在暗处跟着她的言槐,现出身形时立刻抽出长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其他人见此,也都立刻警惕起来,飞天挡在她和瑜楚身前对后面的泠雨说道:“护着她们先行离开。” 不是他们太小题大做,而是因为月余前,飞云阁所有的暗卫都已经按照之前的部署去了西南边境,所以,看着守卫严密的飞云阁其实已经空空如也。 言槐之前偷偷跟着苍暮,也是因为飞云阁只剩守在上下的十几个暗卫,所以他怕苍暮出现意外。 胥天翔一直拖着胥宛月和陌馨雅也是这个原因。 在晋城听到陌馨雅的话后,单一诺担心飞云阁处境的原因也是这个。 “天哥哥。”单一诺脸色凝重的回头,看着飞天道:“快去把师傅找来,快。” 飞天没有犹豫也没有询问原因,闪身消失在原地。 一盏茶的功夫,苍暮,飞天还有胥天翔同时出现在她们身边,此时的瑜楚已经按照单一诺的要求躺下,被检查。 苍暮和胥天翔之前都以为是单一诺出了问题,可他们看到的景象却不是如此。 来不及询问缘由,听胥天翔说她怀有双生子的苍暮先是搭上了她的脉。 “师傅莫慌,我没事。”她没有回头,右手给苍暮搭着脉,不停刘静的劝阻,左手不停的按压着瑜楚的肚子道:“师傅先来看看瑜楚的情况,我怀疑,她胎儿过大,胎位不正,还有脐带绕颈的情况……” 凝神给她搭脉的苍暮没有回应她,而是全神贯注于她的脉象。 确认了她的确是双生子,而且情况真的很好以后,他欣慰的看着她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诺儿,你出师了。” “师傅……”她回头,呆呆的望着他。 “瑜楚的确是胎位不正,不过为师并未发现她胎儿过大,也没有注意脐带绕颈的情况。”苍暮搭上瑜楚的脉,“看来,你的医术已经远超为师了。” 在场的人并没有追问有关她突然有了高超医术的问题,而是提着一颗心等着瑜楚的诊断结果。 除了胥天翔和医术高超的云木外,其他人其实并不懂胎儿过大和脐带绕颈什么意思,只是知道胎位不正在临盆时母亲会非常危险。 严格来说,云木也不是很明白,只听苍暮说过,脐带绕颈会导致孩子窒息,胎死腹中。 苍暮诊完脉,肯定了单一诺的猜测,而且他觉察出瑜楚肚子里的孩子今日的心跳比昨日弱了很多,而且有越来越弱的趋势。 单一诺是第一次给瑜楚诊脉,只是感觉孩子心率不太正常,并没有比对值。 她相信,苍暮既然和她做出了同样的判断,那她就确信,刚刚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此刻的瑜楚和孩子的确都很危险。 “师傅。”她蹙眉看向苍暮,“必须马上做辅助矫正,不然孩子可能会窒息。” “一诺你说什么?”瑜楚猛的坐起身,“什么窒息?” 柔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瑜楚,她用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她讲述着最理想的结果,也是她拼尽全力想要达到的成果。 飞天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拉着瑜楚的手安慰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要相信一诺和姨丈。” 瑜楚慢慢放松下来,看着飞天深情的眼眸,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她没想到,她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被他点了穴,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用口型告诉他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可他并没有回应她。 事实上,他点她的穴就是为了要告诉单一诺和苍暮,只要能保她平安,可以舍弃孩子。 “天。”单一诺怒喝一声抬头道,“孩子已经七个多月,有了自主意识,你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孩子听到以后会伤心。” 飞天蹙眉,“难道,你要伤害楚儿?” “我也是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一个和我一样要做母亲的人。”她瞥了他一眼道,“除了师傅和女人外,其他人都出去。” 现代社会,医生和病患之间没有那么多忌讳,可古代不同,她不能让外人看到接下来的事。 留下刘静,燕子和泠雨是为了让她们帮忙,也是为了防止苍暮也有忌讳。 几人分工合作,很快把单一诺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苍暮趁其他人不在,忙问道:“诺儿,你的手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如果手串在,我可能会选择给瑜楚做剖腹产手术。” 即使她的孩子才七个多月,剖腹产依然是最佳选择,巨大儿的月份越大,就会越危险。 依照苍暮所言,她推测,瑜楚有了妊娠糖尿病和高血压,这对孕妇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两个信号,孩子也是。 可是没有紫心的帮助,无法达到无菌的手术环境,就算她能主刀也无法进行手术。 苍暮没有进一步询问为何会失去手串,只是嘱咐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毕竟她肚子里有两个小家伙。 她倒是很想休息,不过在场的人只有她帮人做过胎位矫正。 虽然这个对于会的人来说很简单,但是对不懂手法的人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用她能想到的东西做了听诊器,她凝神静气听着瑜楚的肚子。 时间上来算的话,瑜楚应该是三十一周多,这个时候的宝宝的确很爱动,脐带绕颈也很常见,只要没有出现心率下降,胎动减少的情况可以先观察几日再做决定。 脉象上的反应并不能和现代社会的胎心仪,B超相比,她不能太武断。 燕子正要问她奇奇怪怪的在干嘛,先一步被苍暮打断。 “诺儿在听诊,不可打断她。”苍暮说着,自己也轻手轻脚的往后退了几步。 听诊器太简陋,达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头也不回的说道:“雨,你去屋里拿两床被子来,燕子,静姐姐,你们过来帮她宽衣解带。” 刘静拉住要上前的燕子,蹙眉看着她问:“在这里吗?”(未完待续) 救命最重要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能看得出,刘静对这种事很在意。 宫里生活过的女人,骨子里都很注重这些,即使刘静已经跟了单一诺一段时间也没能改变她骨子里的认知。 她始终都是个很注重礼节和名誉的封建女子。 单一诺对她有这样的表现并不奇怪,很平静的回头看着她坚定的说道:“对,在这里,我要确定孩子的心率,不能移动她。” “可是……”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燕子推掉刘静的手道,“什么礼节都要放在两条性命之后,救命最重要。” 说完她走上前,帮着单一诺解开瑜楚的腰带,在泠雨拿来被子以后和她一起钻到被子底下把衣物一层层掀开露出了肚子。 又在她把手中的东西贴在瑜楚肚子上的时候和泠雨一起出了被子,屏住呼吸,各站一边。 刘静始终没有上前,站在背过身的苍暮身后,抿嘴看着她们。 过了好半天,单一诺从被子下出来,让泠雨和燕子给瑜楚裹上被子又喊来飞天,三人合作将人抬进了卧房。 她没有跟着他们进屋,还嘱咐一旁的苍暮再去给收拾好的瑜楚搭个脉。 苍暮知道,她支开所有人,是为了缓解刘静的尴尬,明知道没必要去搭这个脉还是走向了卧房。 “改变是个漫长的过程,就像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一样,需要时间来沉淀。”她走到刘静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只要你不放弃,它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老天真的很公平。”刘静咬着唇,回握住她的手,“让被折磨了八年的我遇到了你。”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道,“记住,是你的,跑不掉。” 旁人可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刘静却很清楚,也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已经被她一眼看穿。 事实上,就算她看不穿可能她也很快去找她说这件事。 只是看她挺着大肚子不忍心去给她添麻烦,被她看穿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曾经为了让你在这里扎根,我和你结拜了姐妹,可如今你的相公是我的父亲,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是你的女儿。”她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道,“他们,将是你的外孙。” 刚刚只顾忙活瑜楚的事,苍暮并没有把她是双生子的事说出了,她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毋庸置疑,她听到她说他们的时候也十分的惊讶。 同样十分吃惊的还有刚到她身后的燕子和泠雨,和刘静一样在心里酸了很久的燕子甚至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三个女人围着她的肚子不停的看,都十分羡慕一下能拥有两个孩子的她。 晚膳前,胥天翔和她一起向薛淼和刘静行了大礼,仪式过后,他们的关系也正式确立。 得意洋洋的薛淼搭着胥天翔的肩膀让他在喊几声岳丈大人听。 傲娇的某男给了他一个白眼,走到自己小女人身后,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看着十分疲惫的她。 折腾了一整日,他很想让她先回去休息,可她却一直不肯。 瑜楚的孩子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是有很多注意事项她要尽快让她知晓,以免孩子和她会突发危机。 她知道她并不是有意让自己和孩子走到这一步的,缘由就是,在她和薛淼送大长老回飞云阁的途中,她的母亲突然因病暴毙。 两位至亲的离世,让瑜楚受了不小的打击,将近一个多月都没什么食欲,瘦了一大圈。 后来因为营养不良差点小产,所以她逼着自己释怀,将所有的情绪**在食欲上,以至于到了暴食暴饮的程度,才会让自己胖了一倍又让孩子成了巨大儿。 前不久原来的长老们要带人按照部署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时,苍暮提出让十一长老,也就是她的父亲留下,而他还是坚持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单一诺怎能因为自己怕累而耽搁,那样会让她觉得十分羞愧。 饮食要注意的方方面面她都一条一条的列了出来,又以身示范的交给瑜楚一些简单的运动,陪着她从头到尾的做了一遍后又听了一遍孩子的心跳。 飞天带着瑜楚离开以后,她累的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苍暮见她很累的样子想说让她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怎奈她坚持,说什么也要把该办的事办完。 原本若是没有瑜楚的事,她想下午的时候把这些事定下来,以防万一。 “前几日听诺儿说了谭宗晋说的那些事后,为师第一时间和轩儿,帆儿和刚儿联系了,他们也都回信说暂时没有发现踪迹。”苍暮率先说道。 “各国的各个飞云庄和茗韵楼也都没有任何发现。”薛淼道。 “刚子哥哥和滢滢到了白石城了吗?”她看向苍暮问,“大姨丈和大姨母的死讯对滢滢的打击应该很大,师傅一定要嘱咐刚子哥哥好好照顾她,还有刚振作起来的杜邵帆。” 在飞云庄的那几日,杜邵滢总会说等他们到了飞云阁就尝试再联系一下杜德扬夫妇。 她笑嘻嘻说,“如果娘亲知道我成亲了,一定会很开心。” 想起她满脸幸福的模样,她就能猜到她知道他们已经葬身火海时会有多么痛苦。 很担心以前生活在糖水里的小丫头,能不能一时间接受这么多打击。 穿越过来以后,她最羡慕的就是杜邵滢,因为她是个有父母和两个哥哥疼爱的姑娘,从小过着童话般的生活,所以每每见她,她就像是见到了童话里的小公主。 言归正传,他们要寻找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已经好几年没有任何消息的袁浩谦。 自从那年一起过完年,袁浩谦说要再去游历以后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他和袁麒佑的任何消息。 为什么只说袁浩谦和袁麒佑,而没有提起孙氏。 这个原因就是,谭宗晋在临死前告诉单一诺,其实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就是她的三舅母,孙氏。 杜德扬夫妇的死他们没有那么在意是因为孙氏的手里还有袁浩谦父子可用。(未完待续) 今日事今日毕 单一诺听到谭宗晋这么说的时候恍然大悟。 云城的时候,面具人那次没有带面具来找谭宗晋,她听到她的声音总觉得熟悉却想不出是谁。 如果当时她再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她就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又惹起她注意的孙氏,真名,向琴。 向这个姓氏足以说明她是前商国的后裔,极有可能是向嵘的长辈。 尊主和向嵘的关系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揣测,向琴跟在尊主身边又到袁家来做细作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甚至她觉得,当年就是向琴要把袁麒睿推下水,后又将阻止她的袁心爱打伤推进了河里。 等一下…… 被众多事情缠绕,单一诺忽略掉的一个重要信息突然爬上心头。 她瞪大眼睛看向苍暮和胥天翔问,“如果当年就是向琴推我娘亲下水的,那么,娘亲定是知道了她的底细,是不是说,其实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细?” 他们都是和袁国公交过底的人,他们很有可能知道袁国公没有和她说过的秘密。 问他们,她就能得到最准确的答复。 “家丑不可外扬。”胥天翔拉住她的手道,“外祖父知道有细作却始终都不肯大肆张扬,只暗暗调查,并没有确定细作究竟是谁。” “你娘亲当年也没有看到此人的正面,又被重重打了一掌,不能确切此人的身份。”苍暮补充道。 袁心爱不能确认此人的身份,而袁国公又不愿意大张旗鼓的清理门户,才导致向琴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当年让郭氏用药迷惑单青山,让他连连娶了那么多房小妾,又指使九姨娘给怀有龙凤胎的袁心爱下毒的人,也是向琴。 她在赤焰山洞中并没有看到有关此事的任何信息,就在刚刚她还以为紫叶是为了尽快去为和她一起穿越做准备,并没有在意此事。 恰恰也是她的这个疏忽才让向琴又逃过了一劫。 也是因为她的疏忽让尊主断定了他的猜测是错的,断定了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她的女儿也同样不是他要找的人。 转念一想,单家大小姐能平安无事的长大也正是因为袁心爱没有揭发向琴的身份。 又想起她见到紫叶热泪盈眶,含笑看着她说:娘亲能给你的最好保护,就是隐藏你的所有,不被任何人发现,直至你成长到可以保护自己的那一刻为止。 她瞬间明白一切,颤抖着双手捂住发疼的胸口,佝偻着身子感受着已逝母亲的存在。 胥天翔扶住她,询问着她究竟哪里不舒服。 苍暮搭完脉,发现她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妥,猜想着可能她的反应可能是心理原因。 “诺儿。”他蹙眉看着她,“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眼眶边打转的泪水瞬间滑落,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无法表达出她心中的感受。 她哭着哭着转头看向薛淼,用了所有的力气才特别轻的喊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很轻,可对薛淼来说却重如泰山。 “丫头。”他冲上前,拉住她伸向他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 “外祖父和娘亲……”她泣不成声。 她相信身为母亲的紫叶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所有,可她没想到她母亲的母亲为了女儿也和相公一起放弃了所有。 为的只是让代替她生活在这里的单家大小姐能安全成长,等她回来。 身体反应是她的心理作用,因为她觉得这些人为她付出的太多,多得让她承受不起,所以会有呼吸困难导致的心口疼。 听完平息后的她做出的推测后,薛淼心疼的抱住她道:“丫头别怕,为父在。” 胥天翔嫌弃的推开他,将她搂入怀中宣誓主权。 在爱她这件事上,她身边这些人都不遗余力,而且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冲突。 知道她上一世身世的胥天翔和苍暮更是,如今又加了一个觉得她一定是经历过万般磨难的薛淼。 对胥天翔将他推开的举动不但不生气,还调侃道:“贤婿,你就如此这般对待岳丈大人的吗?小心我女儿回去收拾你。” 花厅的所有人,还有偏厅中等着给他们端茶送水的女人们都被他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单一诺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恢复理智的她再次回想起在赤焰山洞里时,紫叶跟她说的话,明白他们一直瞒着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她有太大的压力。 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爱就是不对她给予太大的期望,只要她平安长大就好。 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也默默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了这句话。 苍暮好似看透了她,再次来到她身边搭着她的脉道:“诺儿也是即将做母亲的人,应该很明白母亲对孩子的感情,为师相信,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你一定知道,陪着孩子长大才是母亲最应该给孩子的爱。” 刚回来那几日,她详细的跟苍暮讲了他和云木三兄弟的渊源,还有薛淼和紫叶的关系。 那时候他就嘱咐她,一定要学紫叶,还说,在他看来,如果紫叶有别的选择一定不会为保全她而牺牲自己。 没有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 当时还不知道她有双生子的他只是觉得她独自大的有些离谱,怕是因为她接受了那股力量,孩子也和别人的不同,出生时也比正常人危险,所以才叮嘱她不要为了孩子为牺牲。 胥天翔告诉他,她肚子里有双生子的时候他更加要如此嘱咐她。 正好她提前了为她而牺牲自己的紫叶,他以此为例再次提醒她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说完他让胥天翔带她去休息,时辰虽然还不算太晚,但是她明显已经很累了。 “今日事今日毕。”她起身道,“我今晚要说的事还没说完。” 苍暮和胥天翔对视了一眼,正要询问她还有事要这么着急说的,被她抢了先。 “平。”她猛的回头,“你今晚就要回庆城,以免胥宛月和陌馨雅等太久,等的坐不住了来试探飞云阁的实力。” “什么?”胥天翔蹙眉看着她,“今晚就要去?”(未完待续) 抱抱我 分别了半年,昨晚才和自己小女人见面的胥天翔不舍得现在就离开。 可是他很清楚,若不是因为怀疑她回来了,昨日他就应该回去庆城继续和他讨厌的两个人周旋。 只不过,见到了她,他就没有任何心情去应付她们了。 “还是让爷留下陪主子吧!”云木行礼道,“属下先去庆城稳住她们,待属下从她们口中得到狼人所在位置再做下一步打算。” “狼人的所在位置不用问她们。”单一诺看向云木问,“你要怎么稳住她们,是泠风来了吗?” “胥宛月对爷很了解,泠风的伪装瞒不过她的眼睛更何况是要和她们近距离接触。不过主子放心,属下有办法可以稳住她……” 云木还没说完,她突然回头看向胥天翔问:“你和她们近距离接触了?” 某男心下一惊,扫视了一圈看向他的众人,牵起她的手道:“该回去休息了。” “我不累。”她轻轻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和王爷亲密接触的是哪位佳丽啊?本王妃帮你把把关,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定个好日子给你们把事办了。” 觉察出不对的云木偷偷瞄了一眼胥天翔,向从偏厅过来的泠雨投去求救的眼神。 泠雨瞥了他一眼,推了推身边的燕子和刘静,示意他们快去救场。 她们的身份是单一诺的姐姐母亲,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她们两个能说上两句话。 刘静看了看燕子,率先一步走向正盯着胥天翔要答案的单一诺。 “长姐和母亲不要过问。”她开口直至要来解围的她们,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胥天翔道:“我想听王爷亲口告诉我。” “那王妃先跟本王说说谭宗晋是怎么告诉你那么多事情的。”胥天翔眯眼反击道。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刚刚还处于上风的单一诺。 “一样吗?”她不甘示弱,“我和谭宗晋接触的时候不是我虚弱无力的时候就是他快死的时候,难道胥宛月和陌馨雅也都快死了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距离拉近了吗?” “强词夺理,我那时候刚有身孕,因为身体的原因随时都有小产的风险,所以才不得不逼着自己那么做。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有了身孕,你也体会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提心吊胆,让我以为你死了,我每时每刻都为没死的你担惊受怕,怕你受苦,怕你有危险……”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着,众人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她,非但没看出任何火药味,反倒被喂了一嘴狗粮。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哪是吵架,分明是在告白。 就在他们还要继续吵下去的时候,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石头哥哥。”九儿刚迈进院门就对着在院子里仰望夜空的石头大喊道,“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石头惊讶地看着已经到他胸前的小少年,不可置信的问:“你是九儿?” 九儿但笑不语,转了个圈歪头看着他,俨然一个小大人。 确认过眼神,他知道他猜对了,欣喜若狂的抱住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一遍,好不稀罕。 单一诺听到九儿的名字,推开胥天翔,快步走出花厅,激动地看着院子里的小少年。 分别那年,九儿才刚六岁多,现在的他挺拔了很多,虽然光线并不是很好,但依然能看出他强壮了不少,像个小男子汉了。 “做了阁主的漂亮姐姐是要做妈妈了吗?”她还在愣神,回过头的九儿调侃道。 “九儿。”她略带哽咽,冲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她原本想要自己过去,可是她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已故的肖琳绣和吴嘉乐,脚步有些沉重,只能让他走向她。 九儿上前几步,先是行了一个大礼在她让他起身后才来到她身前。 “长大了。”她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像个小男子汉了。” “听说漂亮姐姐回来了,我找师傅请了一晚的假从山里回来,只想看看您。” 他没有喊她阁主,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喊她漂亮姐姐,令她很欣慰。 肖琳绣死了以后,苍暮按照她的意思把九儿的身世和他姐姐去世的消息告诉了正在教授他武艺的师傅。 师傅应该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将此事转述给他了。 她听到他的名字,很担心他会因为知道了那些事而不再和她像以前那样亲近,所以才会没有底气走向他。 没有改变的称呼就是他给她最好的答复,也是他此次赶回来的主要目的。 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他便匆匆回了山里也回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之地。 暗卫都已经撤走,他们这批还没有“毕业”的学生顶替了暗卫的位置,守在后山,以防敌人从陡峭的后山攻上飞云阁。 临走时,九儿含笑回头看着单一诺说道:“漂亮姐姐,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哦!” 九儿的到来打断了胥天翔和单一诺的争吵,结束了他们跑偏的话题。 单一诺正要说她正事时,发现了一旁正在吃味的某男。 她没有在询问云木要怎么去稳住胥宛月和陌馨雅,只问了她要的东西到没到飞云阁,在得知明后日就能到庆城后,告诉他那些东西要留在庆城不用拉上山,又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行事,快去快回。 云木应声和泠雨说了两句话便急匆匆离去。 苍暮本想说点什么,听到她说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的话后便没有开口。 “吃醋了?”回到院子,她支开泠雨,笑嘻嘻地问。 “吃醋?爷是那种会吃醋的人吗?”他傲娇的仰着下巴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值得爷吃醋。” “你觉得我和九儿有秘密没有告诉你,你心里不舒服,想到我和谭宗晋在一起待了将近两个月,你心里也不舒服,又得知他是死在我怀里的,你心里十分,非常的不舒服。” 她拉着他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道:“这种表现,就是吃醋。” “爷……” 他刚要说话,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打断他的话,抱着他说道:“不要说话,抱抱我。”(未完待续) 溲 寒风肆虐,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却感觉十分温暖。 有人说相爱的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在单一诺看来,爱需要用语言,语言能让被爱的人感受到极致的爱意。 她刚刚堵上胥天翔的嘴,是不想再听他说那些辩驳又违心的话。 之前他们虽然在争吵可却流露出的对彼此关心,说出了他们埋在心底的话,那种感觉很温馨。 正在保存温馨的她又发现了他在为她吃味。 这种感觉她很喜欢,因为她感觉到了他对她强烈的爱意,所以不想被打断她发自内心的幸福。 “平。”她贴在他胸前道,“我们有坚定不移的爱,那就够了。你记住,我爱你,只要你,只要有你在,我就能战胜一切。” 本应该是男人为了女人安心才会说给自己女人的话,今日却换她说给他听。 他非但没有生气,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安儿,待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为夫就带你退出江湖。” “傻瓜。”她从他怀里出来,拉着他边往卧室走边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难道你要带着我和孩子去荒无人烟的地方苟且度日吗?” 上一世的时候她了解过很多别人不在意的背景,知道很多看似潇洒的背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凄凉。 退出江湖不过是糊弄人的一个说辞而已,实际根本不存在。 平静安稳的普通生活才是值得珍惜的,也是像单一诺和胥天翔这样的人梦寐以求的。 他们都知道,他们最希望得到的生活并不是她刚刚所说的那样,他自然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任由她牵着回了卧房。 “这幅画和那束干花是你从国公府拿走的吗?”她指着墙上的雪梅图和满天星干花问。 袁国公夫妇去世时,她小产昏迷被祁玉带走,他到处寻找她时从国公府中带走了她遗留在那里的重要东西。 当时的他以为她不想留着这些才将这些丢在那里。 他带回去以后,每每看到都会觉得是她憎恨他的表现,脑海中会出现她决绝的表情。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候的他究竟有多傻,在和她一起离开上京城的时候将这些全部带了出来,画和干花让人先送来了飞云阁,其他的东西都带去了他给她准备的家。 带画和干花过来,是他想要在这里给她补办一个属于她那个世界的“婚礼”。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来到这里的只有他自己。 尽管如此,他还是亲自布置了卧房,等着她回来。 不曾想,回来的她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繁琐又累人的婚礼自然而然就被他直接取消了。 她笑着看着他道,“傻瓜,婚礼我不是已经补给你了吗?” “那些都是你为我做的,婚礼这样的事还是需要你的男人我为你做才对。” “好。”她应声,眨了眨眼道:“平,我累了。” 她其实早就有了困乏感,只是想起还没有解决的事让自己硬生生地撑到了现在。 沐浴时,疲惫的她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双眼。 他将她抱回去以后,也很快进入梦乡,半夜听到她嘤咛了几声立刻坐起身帮她缓解手脚浮肿带来的不适。 苍暮跟他说,女子怀孕本就是非常艰难的过程,怀有双生子的她所受的苦比旁人更甚。 即使心疼他也无法代替她受这份苦,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她缓解。 这样的日子看起来很平淡,可对她来说十分的难得,也值得她好好珍惜。 如今他们大敌当前,虽然她能通过气味判断出狼人所在的位置,但是也要找出万全之策才能出手。 出于各种原因的考虑,他们必须要先拖延时间。 他们要拖住胥宛月和陌馨雅的目的是要让她和瑜楚在飞云阁中生下孩子,然后再丢弃这个已经有百年历史的飞云阁,让飞云阁真正做到,无处不在。 她做出放弃飞云阁的决定时很怕苍暮和长老们不同意,跪在苍暮面前提出了这个建议。 苍暮犹豫了一个晚上,将她的提议告诉了飞云阁中的十二位长老。 长老们在第一时间回信告诉她,现在,她是飞云阁的阁主,她做的决定他们没有丝毫的异议。 大长老临终前,她再次跪在他的面前和他请求他原谅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孩子,我们十二个长老遵循老阁主的遗愿,等着你的出现,然后把飞云阁交到你的手上。从那时候起,你就是它的主人,就算你要解散飞云阁,我们也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大长老道。 她在乌族部落时选择冒险进入虎穴一探究竟,也是不想辜负这群一直信任着她的长辈们。 此次,只要是有武力值的长辈都亲自带着队伍去施行她的计划,她又怎能让薛家的血脉在她这里受到丝毫的伤害。 严格意义上来说,因为她和瑜楚的孩子都是薛家的血脉,所以她首先要保证三个孩子和瑜楚的安全。 收到云木发来的消息,东西已经到了庆城,也按照她的指示分散藏匿在庆城外。 又收到郑泽初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安全回到南燕城的飞云阁,她喜不胜收。 虽然外面下着小雪,她还是坚持要去看看瑜楚的情况。 没有血糖仪,她只能靠自己的感觉去检测瑜楚的血糖的数值,有一项必须要有的检查,她没有和任何人说,可她必须要在早上刚起身的时候去做。 天不遂人愿,在今日要做这项检查的日子里下起了小雪,胥天翔又坚持要送她过去。 路上,她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说了她要去做的事。 “不行。”他一口拒绝,态度强硬的说道:“别说你现在怀有身孕,就算是没有怀上身孕时我也不允许你去做这样的事。” “这是身为医者必须要做的事。”她拉住他,“求你了。” “就算你是大夫也决不能去喝他人的溲。”他再次拒绝,直接抱起她就要往回走。 “紫心不在了,我没有血糖仪,只能尝尝尿液中的甜味才能判断出她的血糖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以免妊娠糖尿病危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近乎祈求般地看着他,“平,我也是个即将做母亲的人,不能坐视不管。”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她的肚子道:“你可以管,但不能喝溲。如果必须要喝的话,那就我来。” 这一次,震惊的人换成了她。(未完待续) 相信我 出生在帝王家的胥天翔,不仅有着显贵的出身,还是宁国的监国国主,拥有无上的权利。 他平时就算是说个带有污秽的话语都会用十分文雅的文字表达。 就像刚刚,说尿的时候他会说是溲,可他却在知道她要尝一下尿液中是否有甜味时说要代替她去做这件事。 她激动地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道:“这哪能说换就换,我必须亲自……” “不许。”他强硬的打断她,“要么我来,要么回去。” 语气又强**几分,听得出来,她若不答应的话他绝不会允许她去瑜楚那里。 可是,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都不能让他替代她。 她急忙在脑海中搜索着有没有别的方案,能让她把他这一关过了又能替瑜楚检查。 “瑜楚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若是他们有什么风险,冲在最前面的人肯定也要是我。”飞天从拐角处走过来,“一诺,让我来尝吧!” “天哥哥真棒。”她示意胥天翔将她放开,“做你的妻子,肯定很幸福。” “难道爷待你不好?”胥天翔眯眼问。 “好。”她回头嗔了他一眼,“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用尝尿液的味道就能判断出瑜楚的血糖究竟有多高。”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两个男人同时急切又惊讶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她玩味一笑,边走边道:“我只需要闻一闻,溲的味道即可大概判断出来结果。” “爷来……” “必须是我亲自闻,你闻不出我要闻的味道,别给我添乱。”她打断他,撅着小嘴道。 他总觉得她只是在敷衍他和飞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要进入瑜楚卧房的时候,她让泠雨将他拦在门外,他无声地抗议着她这个举动。 “听话。”她看着他略带愠怒的眼睛,“你进来的话,瑜楚会比较难为情,我说了只是闻闻,绝不会做你担心的事,相信我。”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后退了两步,“快点出来。” 松了一口气的她给了他一个眼神,正要转身飞天又喊住了她,“一诺,谢谢你。” 她微微颔首,转身的同时让泠雨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两个男人她说通了,可她知道,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难做工作的女人。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劝说以后,瑜楚含泪抱住她,同意了她的要求。 胥天翔在泠雨打开门时第一个冲进房间问她有没有遵守约定。 飞天也第一时间和瑜楚解释说她原本不仅仅只是要闻,还要尝一下味道…… “一诺。”瑜楚哽咽地起身,“你……” “看看看看,都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掉眼泪了啊!”她打趣着给她擦了擦眼泪道,“我又没真的要尝,别这么激动。” “都怪我,若不是我……” “怎么能怪你呢!”她又一次打断她,拦住她的肩膀道:“你是天底下最坚强的母亲。” 瑜楚泪崩,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这是第一次这样放肆的大哭。 看到她这样哭,飞天不仅不担心还非常的欣慰,和胥天翔还有泠雨一起悄悄离开了房间,给两个即将做妈妈的女人留下说体己话的时间。 过了一个多时辰从房间中出来的单一诺喊着饿了,要吃饭。 胥天翔过来时没给她带膳食,而是带给她一封刚从宁国传回来的书信。 她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打开书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多吃了两碗饭不说,还蹦蹦跶跶地陪瑜楚做运动。 一群目瞪口呆的大男人,胆战心惊的看着两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在院子里又蹦又跳。 飞天忍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冲上去制止了她们,确切的说是制止了瑜楚。 “她确实已经有了妊娠期糖尿病,孩子在血糖高的孕妇体内可能会出现的危机数不胜数,注意饮食,加强运动是唯一能保证他们二人安全的办法。”单一诺拉住飞天,“此事可大可小,谁都没有万全之策。” 苍暮见飞天还在犹豫,劝道:“天儿,相信诺儿,她也在用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安危在跟老天赌。” 用膳之前,她已经把瑜楚尿液中有水果甜味的事告诉了苍暮,也跟他说了可能会出现的病症,表示十分担心瑜楚的安危。 还表示她会拼尽全力去挽救孩子出生之时对瑜楚的伤害。 少吃多动,让能量少传输给肚子里的孩子,抑制孩子过分超重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案。 他心疼怀有双生子的她,也不想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诺儿她怀有双生子,别说运动,站立的时间长了她都会腰酸腿疼,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楚儿和孩子。”他又补充道。 “孕妇的运功和常人不同,能和瑜楚一起运动的人只有我。”她看着飞天道,“天哥哥,相信我,她在我心里是我亲密无间的姐妹兼嫂嫂,我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 飞天慢慢松开拉着瑜楚的手,拍了拍单一诺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回头看着她道:“一诺,谢谢你。”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跟她说谢谢,发自内心的感谢。 感受到他的这份情感,她十分开心,比知道杜邵轩已经得到丞相从单家弄走的那批蚕丝还高兴。 最近她什么都不做,一心扑在瑜楚身上,只为保她平安生下孩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尽管她费尽精力想要保全她,可是意外总是打得她猝不及防。 云木在庆城待了半个多月,在腊八那日回到飞云阁,她去前院见他顺便让瑜楚睡会觉的功夫,还是发生了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前院的众人一涌而出,胥天翔直接抱起她飞身而起,第一个赶到了瑜楚的院子。 …… 飞天焦急的徘徊在门外,听着房内瑜楚的呻吟声,心揪成了一团。 苍暮不停的踱步,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走进那扇房门,蹙成小山的眉宇足以说明他的矛盾心理。 “天哥哥,师傅。”单一诺说着打开房门,“你们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进来。”(未完待续) 改变 “我,我们?”飞天蹙眉看着门口的单一诺。 她眨了眨眼睛,“你媳妇儿和你的女儿都在里面,难道你不该在一旁守着她吗?” “女儿?” 众人惊讶地看向她。 瑜楚明明是还不足月,卧房中也还有痛苦的声响,她却说飞天的女儿在里面,难道…… “别误会。”她瞪了众人一眼,“瑜楚不是双生子,只有一个孩子,因为我知道她即将要出生的孩子是女孩,所以才这么说。” 飞天恍然大悟,急忙进屋,犹豫不决的苍暮也跟着一同走进了房间。 她关门的瞬间给了胥天翔一个放心的眼神。 即使此刻她还没有万全之策,也不想等在外面的他和她一起提心吊胆。 瑜楚见到飞天进来,极力想让他出去,拉着被,不想他见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单一诺先让飞天去屏风外等会,拉开她的被对她说道:“他是你的相公,在你危难之际理应陪在你的身边,不要让传统的思想局限你主观意识。” “可,可……” “我让泠雨在中间拉上帷幔,让他在这边陪你,师傅也在外面为你诊脉,助你早些和你的女儿见面。”她示意泠雨和刘静将帷幔拉上又道:“什么都不要想,听产婆的口号,然后等着见你女儿。” “一诺。”瑜楚调整了下呼吸,含泪道:“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让飞天进来,然后出去让稳婆继续用她们的办法帮瑜楚助产,又去外间和苍暮商议对策。 按照现代社会的产期来算,瑜楚其实也不算是早产,孩子已经足月,只是比预产期早了几日。 其实她最近并没有任何要临盆的迹象,单一诺离开的时候让昨晚因为孩子在肚子里闹得厉害,没怎么睡的她在睡一会,没想到在见她刚睡着而去给她熬汤的飞天刚走后她觉得口渴醒了。 不想再喊飞天回来,想自己起身去倒水,起得稍猛了点,感觉肚子一阵下垂的感觉,然后没一会羊水就破了。 知道她已经快到临盆期,单一诺给她和飞天都传授了些许常识,他们也没有因此而太慌张。 “幸好诺儿你教了他们这些,不然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定会让楚儿面临更大的危险。”苍暮欣慰地看着她,“就算是为师,也想不了这么周到。” “师傅再夸我的话,我真的要骄傲了。”她嘟了嘟嘴,又看了看里间道,“师傅,眼下还有一个难题。” 苍暮蹙眉,“你是怕孩子缺氧窒息?” 她轻咬下唇,微微点了点头道:“时间不多了,如果孩子在半个时辰内出不来的话,她们母女都有危险。” “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师傅能帮我给她助产。”她鉴定地看着他道,“泠雨和母亲肯定不敢,我也怕她们触景伤情,燕子我没喊她进来也是这个原因,若不是人手不够,我也不会让泠雨和母亲进来。” 他犹豫了片刻,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几个年长的产婆。 为了瑜楚,也为了将来的自己,她看出他的担忧却没有开口。 祁尔跟她说过,财富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思想和习惯是最难啃的骨头,她想要改变,就要推动他们迈出最艰难的一步。 眼下这一关就是那最难的一步,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改变。 产婆们都在低声说着飞天进入女子产房会不利,商量着谁去赶人。 刚走到屏风旁,准备进去的单一诺看着她们和满脸诧异的刘静,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导致她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左边小家伙不停地挥舞着手脚,右边一直都很平静的小家伙也剧烈的动了两下。 她很清楚,现在的她不能有这样的情绪,看了一眼正注视着她的刘静对产婆们说道:“我相信你们做产婆这么久,见识丰富,为何就见不得为自己夫君生子的女子被自己的相公疼爱呢?” “医者,无男女之分,无局限所在。”她回头看了一眼苍暮,缓步走进里间道:“救命乃第一位。” 她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苍暮便走进了里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飞天握着瑜楚的手,示意她,此刻,救她和女儿的命最重要。 已经成功被单一诺安抚的瑜楚抬头看着飞天道,“只要相公不介意,妾身没有意见。” 虽然几个产婆都是属于飞云阁的人,但是她们商议了片刻后还是都放下手上的东西,洗了沾血的手走出了卧房。 刘静犹豫了一会,没有出去,可她只是站在角落,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产婆,没有接过生的单一诺和苍暮的确有些不知所措,可他们还是顶住压力先去看了瑜楚的情况用眼神交流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瑜楚不算早产,也是头位,可是单一诺断定孩子头位不正,并不利于孩子的出生。 只有让处于正位的孩子再转一个圈,重新回到她该在的地方才行。 这个过程很费力,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时间紧迫,单一诺为了让苍暮能准确地操作用枕头和被子做了一个模拟器。 又让唯一替他们打下手的泠雨去拿来两个鸡蛋放在枕头的两边。 “师傅,你要在按住两个鸡蛋又不能让鸡蛋破损的前提下,带动着两个鸡蛋旋转一圈。”她认真的看着苍暮道。 对内力高强的苍暮来说并没有那么难,第一次虽然不是很成功但是也保证了鸡蛋的完好。 练了几次后他便能流利的操作,让单一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马上要开始操作,准备的东西繁多,泠雨在他们连连发号施令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正当飞天要去帷幔后帮忙的时候,刘静终于忍不住搭上了手。 单一诺微微一笑,看了眼忙碌的刘静,和苍暮交换了眼神,一人一边准备给孩子调转胎位。 房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在刘静和泠雨惊讶的目光中,燕子气冲冲的拉着一个产婆进来,大力将产婆推过去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生。”(未完待续) 龙蛇之变 产婆连连应声,挽起袖子洗了手就查看瑜楚的情况。 单一诺可以解决很多医学上的问题,苍暮也是医术高超,可他们谁都没有做过接生的事。 燕子霸气带着产婆进来,着实帮了二人大忙。 “真不愧是姐妹。”飞天由衷的感叹道,“在燕子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的一诺,她们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天哥哥偏心。”忙活着的单一诺抗议道,“难道现在的我在你眼里不飒了吗?” “飒。”飞天含笑看着瑜楚道,“娘子也一样很飒。” 原本房中十分紧张的气氛因为他们的几句话缓和了很多,就连刘静都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折腾了这么久,几乎筋疲力尽的瑜楚微微一笑,凝聚所有的内力集中在自己的腹部。 刚将孩子胎位调换过来的单一诺和苍暮感觉到她腹部的内力大喊不要。 尽管如此,那股力量还是推送着她的孩子顺利出生。 单一诺让产婆抱着孩子去一边,她赶忙查看她的安危,苍暮立刻去准备药材。 不出所料,瑜楚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对于得了妊娠期糖尿病的人来说,最怕就是出血量太多,因为血糖过高会出现凝血功能下降,所以,只有控制住出血量才能保全母亲的安全。 他们费力给孩子调转体位就是为了减少出血量。 瑜楚虽然没有他们专业,但是她知道,孩子这么久出不来并不是好事。 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将要用尽时,看着对她温柔笑着的飞天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相公,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女儿。”瑜楚道。 飞天泪流满面地抱住脸色苍白的她道,“傻丫头,她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你若离去,我定会即刻相随。” 她无力地摇头,而他握着她的手已经开始将自己的内力传输到她的体内。 “天哥哥,封住她的筋脉,缓慢她血液的流动。”单一诺突然喊道。 他应声,将所有的内力都聚集在手上,封住了瑜楚的筋脉。 苍暮写完药方,带着银针进来,直接掀开瑜楚腹部的衣服准备施针帮她止血。 单一诺拉住他的手,用眼神告诉他:不可。 “命与孩子她选择了孩子。”苍暮蹙眉看着她道,“此刻,保命和再要孩子之间,必须要让她先选保命。” “一诺。”飞天帮一直摇头的瑜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让姨丈施针吧!” 她犹豫了片刻,往后退了两步,让苍暮在瑜楚的腹部施针止血。 在科学不是很发达的古代,止血并没有那么容易,苍暮也只能用施针断血的方法防止血量大量流出,获得止血的效果。 这么做的后果会让被施针的人因为**没有长时间没有新鲜血液的滋养而瘫痪,所以此人从此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 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摘除**。 区别在于,摘没摘除,对身体有多少伤害,以后会有怎样的后遗症还有防护措施。 事实上,苍暮这种手法比摘除手术更有保护力,不过施针手法要求极高,没有十成把握的人不敢走出这一步。 她默默感慨道:高深莫测的中医永远都是患者的最佳选择。 给还在流泪的瑜楚一个安慰的眼神,她从泠雨手中拿过一条布巾帮正在施针的苍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凝神静气感受着瑜楚的脉象以便帮苍暮找准位置和深度。 两人密切合作下,血慢慢止住了,产婆也把孩子抱给了瑜楚。 瑜楚只看了一眼孩子便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脸颊紧紧贴着她女儿。 同样很疲惫的单一诺,刚走出房间就被胥天翔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也知道他们的娘亲很累,非常的老实,整晚都没动一下。 翌日清晨,她刚用完膳,左边的小家伙就不停地舞动自己的手脚来刷存在感,右边不爱动的小家伙也挥舞了两下自己的小拳头。 “主子。”泠雨看了眼一旁的胥天翔,走进单一诺两步道,“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当然是有她母亲之称的刘静。 她的到来其实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有些许的犹豫。 胥天翔眯眼看了看她,起身走向门外,打开房门对院子里等着的刘静说道:“岳母怎么来了,安儿还未起身,您先到花厅暖暖身子吧!” 刘静含笑看了一眼卧房,“不用了,我晚些时候再来。” 目送她离开他才进屋,当他关上门时发现坐在桌前的小女人早已不见踪迹。 泠雨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垂头不语。 他没有斥责她没有拦住他的小女人,而是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他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走向他认为能找到他小女人的地方。 另一边,悄悄跟着失魂落魄的刘静走到凉亭的单一诺,拉住了她母亲的手,从侧面抱住了她。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对方,化解了所有的不快。 胥天翔赶到这边的时候恰巧看到刚到一旁的薛淼,两个男人也没有说任何话,一个眼神足以明了一切。 隔阂没有了,四人愉快的去看了瑜楚,正好遇到还未离开的苍暮。 昨日忙活瑜楚的情况,云木从庆城带回来的消息他们还没来得及商议。 确保瑜楚没事以后,几人再次走向前院的花厅。 “她们突然离开的确有些诡异。”单一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腿道,“除非她们已经知道我回来了。” “她们知道你回来应该第一时间攻上来才对,为何要走?”薛淼不解的问。 “因为她们没有命令不能伤害小诺儿,所以她们才会强制性,被离开。”石头挑眉看向她问,“而且,你也早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她微微一笑,看向后面的向博翰和胥慕阳道:“外祖父曾说过,成大事者,必须要知道龙蛇之变,想要我姓名之人,应该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人。” 之前,从来不让向博翰和胥慕阳参与这些事的她今日特意喊来了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孩子出事了 向博翰和胥慕阳都是未来要做帝王的人,要在他们成为帝王之前就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单一诺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微微一笑回过头道:“尊主很想马上杀了我,取我的心头血,只是他身后的人要的是活口,他不敢对我怎么样。胥宛月和陌馨雅再想杀我,也不敢擅自动手。” “尊主身后还有人?”胥天翔蹙眉看着她。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他慌乱的心,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泠雨拿出她之前交代的东西。 前些日子一是没时间,二是不想刚回来就让他们担心,一直没有说这些。 今日既然开了口她想一次性把此事说清,不想再有多余的麻烦。 “这是谭宗晋交给我的药丸,说是尊主丢在五方身边的。”单一诺指着泠雨手中锦盒里的药丸说道,“他后来发现,尊主把这个药看得很重,几次三番地去寻找,觉得这药……” “师公不要动。”向博翰突然开口大声制止要去拿药仔细观察的苍暮道,“这个药是剧毒,千万不能碰。” “我碰了。”单一诺眨巴着大眼睛道,“谭宗晋也……”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明白了为什么她和谭宗晋能碰那个剧毒的药丸。 不过她没有及时解释这个,而是先问了向博翰为何会知道这个药丸是剧毒。 向博翰也没有犹豫,坦言道:“这个药丸是商国皇室的秘药,而且它的隐秘度在秘语海棠之上。” 苍暮和单一诺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她是要让向博翰和胥慕阳慢慢开始参与这些事,可她不想让他们一下子接触太多,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晚间,她正在小花厅里喝汤,苍暮,石头,薛淼不约而同的敲响了她的院门。 他们三人都已经知道了她血液的特性,明白那个药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这个药和尊主有关。 对他们几位的到访她并不意外,喝完汤直接进入了正题。 “为师和木儿还有淼看过这个药丸了,里面并没有黑金龙和毒蟒的毒,尊主要这个药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苍暮提出他最大的疑惑。 “因为这个药能缓解他体内的剧毒,而且他自己研制不出来,所以他才会这么在意。”她慢悠悠地抬起头道。 知道尊主身上的剧毒来源以后,她也知道了她的血究竟有什么作用。 也明白了,她不怕蛇毒只是表面能看到的一个方面。 她答应紫叶,为了她自己的安危,也为了她将来孩子的安危,绝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直至此刻,她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丝毫。 苍暮好像是看出了她有难言之隐,自己没有追问,也示意其他人不要追问。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还需要豢养毒蟒王和黑金龙。”她疑惑道。 “诺儿。”苍暮走近她两步,“你应该知道了你母亲的所有,他就是和你母亲站在对立面的人。” 他微微顿了一下,“诺儿,你按照这个思维去想,应该能想通。” 她顺着这条思路捋了捋,恍然大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呢喃道:“他是修真之人,不成佛,定会成魔。” “魔?”石头蹙眉看着她,“这世上,还有魔?” 这个魔不是妖魔鬼怪,可现在的尊主和妖魔鬼怪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了。 有句悲凉的话: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是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若是一条幼蛇有了想要吞掉一头大象的想法,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对什么都存有恐惧感,可她想通这些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她上一世外婆去世之时的恐惧感。 胥天翔握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道:“有爷在,不怕。” 她回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的,她不用怕,上一世的她害怕是因为她身边无人,这一世却不一样,所以她不用害怕。 眼看马上就到年底了,又加上瑜楚身子恢复的不错,女儿又非常的健康,飞云阁每日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泠雨,刘静,燕子三人轮流在瑜楚和单一诺二人身边守着。 瑜楚还在恢复期,懂医术的泠雨在她那边的时间比较长,对襁褓中的小丫头爱不释手。 单一诺看出她的心思,故意在小年那日把她们三人聚到了自己的身边。 “因为女人天生就带着母爱,所以每个女人都想要做一个真正的母亲。”她看着她们三人道,“我和瑜楚深深地刺激到了你们,又让你们每日都守着我们,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你这是什么话。”刘静气呼呼的看着她,“我是你的母亲,守着你,就是守着我自己的孩子。” “虽然不能自己做母亲,看着你们,我也高兴。”泠雨道。 燕子瞥了她一眼道,“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毕竟是你的长姐,你的孩子那可是我的亲外甥,和我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看着她们三人别扭的样子,她撅着小嘴说道:“嫉妒就嫉妒嘛!说出来怕什么,我今日喊你们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说这些客套话,马上年底了,你们当真都要把今年的不快带去下一年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她大肚子里正在伸懒腰的小家伙们,忍不住哭了出来。 燕子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吓得外面的男人们以为单一诺出现什么意外了,慌忙一拥而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哭着的三个女人愣了一会,看着几个挤在门框处的男人破涕而笑。 赶走几个多事的男人们,她们说起了体己话,房内一会传出哈哈哈的大笑声,一会传出嘤嘤嘤的抽泣声。 门外的几个男人像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苍暮裹着外袍出现,他们听到外袍中婴儿的声音不解地看向他。 “诺儿。”苍暮没跟他们解释大喊道,“孩子出事了。”(未完待续) 出生了 “孩子?” 几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单一诺的大肚子。 她没有理会她们,第一个反应过来,瞬间联想到了瑜楚还未满月的女儿,珍儿。 瑜楚已经不能再有孩子,飞天给他们的女儿用珍宝的珍字作为孩子的乳名,大名在瑜楚的坚持下叫薛甜。 甜是天的谐音,飞天没有姓氏,苍暮让他们的孩子姓薛,他们表示同意。 珍儿生下来就有将近八斤,在这个时代的孩子里属于巨大儿。 怀着珍儿的瑜楚又有妊娠期糖尿病,月子里的珍儿很容易诱发其他病症,这也是单一诺总让泠雨去看她们母女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的防御,孩子还是出事了。 她迟疑了片刻便要起身,泠雨几人扶起难以起身的她边往外走边不停地说着让她不要着急,注意身子。 房门打开,她大步冲到苍暮身前,掀开包裹着珍儿的被子,看了看里面苦恼的丫头。 “黄疸?”她看了眼苍暮问,“师傅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为师去给瑜楚搭脉,看了眼哭闹的孩子发现她前几日出现的黄瘅症状加重了。”苍暮道。 她知道,她说的疸和他说的瘅并不是一个字,可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个病症。 以苍暮的医术一定会在刚发病的时候发现症状,按照他话中的信息她得知,珍儿的病定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借着廊外照进来的阳光,她看到了孩子脸颊两旁和鼻翼间都出现看了黄染的症状。 听了苍暮的解释她知道早在他发现此事的时候就给孩子用了药,只是药的效果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她不慌不忙地给珍儿搭了脉,示意苍暮不要慌,让云木和云森拿来火盆,又吩咐泠雨和燕子去找东西给言槐,让他和石头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临时的帐篷。 火盆放入帐篷以后她抱着珍儿坐在能被晒到的门口露出珍儿的小脑袋,小手和小脚丫。 刘静慌忙上前提醒道,“诺儿,孩子还未满月,万万不可见风。” “母亲,你可知为何不满月的孩子得了黄瘅以后,就算医治了也容易夭折吗?”她抬头看着她问道,“尤其是春夏出生的孩子。” 她看着被她露出手足和脑门的珍儿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习俗告诉众人,月子里的孩子不能见风,要严密地包裹着头脚,耽误了病情,所以才会造成那么多的伤亡。”她揉了揉珍儿的小胖手,令她停止了哭。 “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见风?”刘静蹙眉问。 “若是春夏,孩子大可不必包裹,风和太阳有利于孩子避免患上黄瘅和湿疹,只要不是大人都惧怕的大风就不会伤到孩子。” “叔母不必担心。”飞天从天而降,“我和楚儿都相信一诺不会伤到孩子。” 飞天和瑜楚的信任让刘静也不便再说什么,连续数日都只担忧地看着被晾出脚丫和脑袋的孩子都没有再说什么。 晒太阳的同时,药也没有停,而且还让瑜楚吃了给孩子治疗黄瘅的药。 这里还要提一句,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制止了飞天和瑜楚把给珍儿找的奶娘喊来,让瑜楚亲自哺乳珍儿。 就这样,从方方面面努力了七日后,珍儿的黄瘅缓解了不少。 如果紫心还在的话,她会用光疗灯来缓解珍儿的症状,省事又不用孩子和瑜楚同时喝苦不拉几的药汤。 孩子的病好了,一群人聚集在瑜楚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地过了个除夕夜。 苍暮最近一日要给单一诺搭五次脉,生怕她像瑜楚那日一样出现突发情况。 初一还能吃能睡的她翌日早上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要东西吃,而是让泠雨先去烧水,还准备了很多棉布,嘱咐胥天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和任何人发脾气。 接着,他还在疑惑她为何这么反常是不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的时候就看到了燕子带着几个产婆进了院子。 他立刻反应过来,放下她让他叠的小衣服,冲回了卧房。 此刻的她正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瞥了一眼推门而入的他道:“慌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安儿……”他紧蹙眉头,脸色凝重。 “师傅应该快到了,你要留下陪我吗?”她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上的残渣含笑看着他问。 他上前,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往专门为今日而准备好的床榻走,十分颜色的说道:“听着,我不管你提前跟他们说了什么,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要先护好你自己。” “安啦!”她拍了拍他的肩头,“他们不会为难我,定会很顺利的出生,相信……” “下雪了。”燕子一声呼喊打断了她的话。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下雪了,说明孩子们准备好要来到这个纯洁无瑕的世界,面对藏在美好背后的污秽了。” “我不管他们,只要你。”他认真的看着她。 苍暮冲进来看到他们正深情地望着对方,又悄悄退后两步,拍打着身上的落雪接下大氅,让刘静,泠雨和燕子快些准备东西,嘱咐产婆们一会尽量不要让她受到太多伤害。 当他还想和云木说话的时候,单一诺大声喊道:“师傅,快!” 他和产婆快速冲进房中,看到胥天翔扔在一旁的被子已经湿透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个产婆还没洗好手,第一个去查看的产婆就大喊道:“快快快,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另一个产婆慌忙让单一诺用力,而苍暮却嘱咐道:“诺儿不急,不要太用力,不然不利于另一个孩子的出生,尽量保留体力。” 她握着胥天翔的手,含笑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深呼吸的功夫,产婆惊讶大喊:“头,头已经,已经出来了。” 做了半辈子的产婆,这是她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并不觉得惊讶的她低声道:“就知道他不会为难我,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么的贴心。” “再贴心,也是为夫的孩子。”胥天翔略显吃味的说道。 她转头看向他,微微用力轻笑了一声,就听传来一声啼哭伴随着产婆的一声惊呼,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未完待续) 凌云阁 刚出生的孩子,只哭了一声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哭喊。 产婆惊讶地将孩子抱到单一诺和胥天翔的面前道:“爷,阁主,是个少爷,这是我接生过的最乖的孩子。” 本想把孩子给胥天翔的产婆见他并没有接的意思就把孩子放在了单一诺的身边。 她笑眯眯地看了看襁褓中的小家伙道:“你是哥哥,就叫你钰儿吧!” 一直很想上前看看孩子却被刘静拦住的燕子听到这个名字激动得热泪盈眶。 “哪个玉?”胥天翔有些生气的问。 明白他有情绪,她直接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了她早就想要的钰字。 得知此钰非彼玉,可想起钰有珍宝的含义时,他的心里依然还是有些别扭,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平。”她拉住他的手,让他摸了摸小家伙的柔软的小手道:“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的珍宝,难道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他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低声道:“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腹痛再次袭来,知道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的她忍痛教他如何抱孩子,让他把孩子抱起来时,已经满头大汗。 见她突然变得很痛苦,他顺手将孩子给了凑过来的燕子,拉着她的手默默给她打气。 抱住孩子的燕子欣喜地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喃喃地喊道:“师兄。” 刘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泠雨去苍暮,她毫不迟疑的过去给忙着接生第二个孩子的产婆打下手。 她知道,第二个孩子肯定不会像第一个孩子那么乖,在感觉苍暮要给她调整胎位的时候凝聚着内力帮了他一把,而且,为了不让孩子受伤,一直用内力护着孩子,直至他顺利出生。 两个都是男孩,她给老大取名叫钰,胥天翔给老二取名叫灿。 “胥钰,胥灿。”石头靠在长廊上的柱子上低声道,“这名字好像不怎么好听啊!” “是凌瑞钰,凌瑞灿。”胥天翔打开房门郑重的说道,“在下,凌枫。” 他接单一诺回来的那晚和她商量,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他便正式改名凌枫。 从此以后,不会在让她因为胥天翔的身份受半点委屈,所以,孩子也不会再是胥家子孙,而是凌家人。 闯荡江湖多年的石头在想要偷取飞云令的时候在一个江湖前辈口中打听到一个江湖前些年出现的流言:其实飞云阁就是几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凌云阁,是良国凌家和云家所组成。 凌家是良国一个武将的家族,自从武将解甲归田以后便不让自己的子孙入仕,而是成立了一个凌家武馆,收徒授艺。 云家就是良国云城的云家,世代在朝为官,既有握有兵权的武官也有忠心为民的文官。 当年的云家比之前的田家还有威望。 后来,凌家和云家的武馆合力救助因水患而受困的百姓时有了交集。 云家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一直都不敢将武馆做大,云家家主很钦佩凌家的作风,决心将自己的弟子交给凌家。 凌家家主提出两家成立一个帮派,专管这世上的不平事。 为了不让云家受影响,这个帮派有凌家人打理,而云家可以随意调动帮派中的任何人。 他们一拍即合之下,凌云阁就此诞生。 凌云阁最后一任阁主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在想要将阁主之位让给自己弟弟的孩子时云家传来消息让凌家尽快退出凌云阁,不然的话,凌云阁可能不保。 正当凌家人想办法的时候,凌家一个分支的一家七口用膳时毒发身亡。 紧接着,凌家人纷纷被遇害,云家也接连出事。 风靡一时的凌云阁就这样没了动静,凌家消失,被削弱一大半势力的云家也正处于危机之中时,庆城外的鬼峡中,薛家建立的飞云阁从天而降。 江湖上很多人都猜测身为飞云阁阁主的薛方国,其实就是凌云阁老阁主的女婿。 薛方国却一直沉默,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 胥天翔说自己叫凌枫,也就是说,他是消亡的凌家后代,更是确认了,飞云阁就是以前的凌云阁。 “王爷准备正面迎战了吗?”石头起身严肃的问。 “身为丈夫,父亲,护好妻儿乃是责任所在,总躲在暗处,就会让自己的妻儿处在危险之中。”胥天翔回道。 已经升级做父亲的他打定主意不能再让自己的妻儿成为他人的目标。 即使他的这个身份并不能让盯着他们的敌人转移目标,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虚弱的单一诺听着他和石头的对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为了不让他觉得别扭,在他给老二取完名字以后说在他们的大名中加上一个瑞字。 闻言,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苍暮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轻声说道,“诺儿,你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嘱咐苍暮好好看着两个孩子便闭上了双眼。 屋外,雪花还在不停地下,直至傍晚时分才缓缓停下,院子里堆积了半尺高的积雪。 有了两个孩子,本属于胥天翔一人的单一诺也把他的位置放在了孩子之后。 当她要哺乳钰儿时,他提出要给孩子找奶娘,不让她亲自喂养。 “飞天要给珍儿找奶娘的时候我跟他们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她瞪了他一眼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你是我的妻子,他们是别的男人,我当然要小心眼。”他反驳道。 “那他们不是你的儿子吗?” 他看着两个她抱在怀里的臭小子嘀咕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儿子,要两个女儿多好。” “吃醋吃到自己儿子身上,怕你是普天之下的第一人。” 说完她又瞪了他一眼,示意泠雨把他赶出去帮她给两个饿着肚子的小家伙哺乳。 瑜楚在足月以后就跑过来看她的两个儿子,珍儿见到自己的两个表弟乐开了花,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众人都被她小花痴的模样逗得合不拢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未完待续) 最好的补偿 孩子都出生了,两个产妇恢复的情况也都很好,上元节这日,单一诺让所有人都回来一起过节,并且当众提出过几日便离开这里。 “不行。”刘静第一个反对,“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不可着急赶路。” “母亲莫急。”她拉住她的手安慰道,“过了二十一天,我和孩子就能赶路了,哪怕咱们走慢一点,也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按照日子来算,她的预产期应该在这几日,用他们这里的古法来算,还有半个月左右。 她觉得尊主会在她临盆那日过来试探她的孩子。 虽然现在他不敢对她下手,但是他却可以对她刚出生的两个孩子下手。 她拥有了紫叶的留给她的能力,也拥有了她血液的特性,可她并不是修真之人,没有紫叶的特殊能力,不能帮她的孩子掩盖他们血液中的特性。 只要尊主亲自试探,一定会发现他们的血和她的血一样能解他身上的毒。 尽快离开,不让他与她的孩子们碰面是眼下避免他发现他们血液特性保护他们的最佳方式。 “诺儿既然坚持,那咱们就定于九日后的正月二十六离开。”薛淼抢先说道。 知晓缘由的苍暮颔首同意,胥天翔只顾端详他的小女人,没做任何回应。 多了三个孩子,他们的节日过得也格外的热闹。 九儿特别喜欢凌瑞钰,不停地逗他,直至他睡着了还紧紧握着九儿的手指头。 人都散了以后,单一诺让苍暮和胥天翔带着九儿和他师傅去了他们早就准备好很多材料的地方。 被营帐包裹严密的院子里,言槐和云森正不停地做着试验。 他们进入院子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巨响,九儿立刻抽出长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你把这孩子教得不错。”苍暮对九儿的师傅道。 “并不是属下教得好,是这孩子天赋异禀,到了这里以后,无论学什么都快。” “那是当然。”九儿笑嘻嘻地回头道,“当初我和漂亮姐姐约定好的,等我学成归来,就和玉哥哥还石头哥哥一样守护她的周全。” 他看似是在和苍暮还有他师傅说话,实则是说给苍暮身后的胥天翔。 男人最了解男人,即使他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也能看得出某男看他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曾经,他在听说祁玉死了,胥天翔和单一诺闹别扭让她受了重伤的事时怨恨过这个他理应喊爷的男人,在他来飞云阁的那日,看着他十分悲凉的背影,他便不再怨恨他了。 从宴席开始他就在找机会和他解释此事,恰巧苍暮提起,他便顺势说了。 某男看似面无表情,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日子,单一诺并没有和他解释此事,他想问,却总不好意思开口。 从他的话中他不仅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还从中知道其实这个孩子并不完全是冲着他的小女人,最重要的原因是祁玉和石头。 他知道他的身世,自然也明白他和他们的渊源。 内心激动的他第一个迈进了院子,询问着言槐和云森试验有没有进展。 “已经成功了。”云森指着一个炮仗爆炸后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小泥房子道,“炮仗在里面燃爆,房子外观没有任何损坏。” “这个……”九儿的师傅看着一旁的炮仗问,“就是阁主对付狼人的那个秘密武器?” 苍暮颔首,“等咱们离开以后,也将用它将飞云阁炸掉。” 他的话不仅让九儿和他师傅震惊不已,除了他和胥天翔外的其他人都露很惊讶。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单一诺让他们做这个试验是为了保住飞云阁,却不想她的目的是要炸掉飞云阁。 更疑惑的是,既然都要炸掉了,那他们做这些试验还有什么意义吗? “鬼峡地势险要,多处乱石堆积,爆炸很有可能会引起山崩,造成乱石滚落,诺儿让你们做这些就是要在临近庆城的那面山体之上建起一个防护墙,以防城中百姓受到伤害。”苍暮解释道。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对她肃然起敬。 接着,苍暮让九儿的师傅把他的负责的所有暗卫喊来,说出了带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为了城中的百姓,受点冻,吃点苦都不算事。”九儿代表师兄弟们说道,“军师尽管吩咐就是。” “好。”苍暮欣慰地点头,“这道墙很特殊,不能使用平常的泥土,需要用到黄土,糯米和蛋清,所以必须要在温热的地方将其混合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目的地砌成墙。” 轻功最好的几个暗卫立刻起身承担起运输的工作,懂些泥瓦匠手艺的暗卫负责砌墙。 剩下的人就留在院子里担负起混合泥土的劳力。 翌日一早,只留下泠雨,燕子和刘静帮着单一诺和瑜楚照顾三个孩子。 其他男人都赶赴“一线”,妇女们负责起他们的伙食。 一道树立在山腰处,高将近有一丈,长十丈的高墙在众人的努力下七日便完工。 高墙的位置是单一诺来飞云阁的路上就选好了的,既能有效地阻挡山石滚落,也能在建造时不被人发现。 如果炸毁飞云阁时,山石并未滚落,高墙也不会影响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疼吗?”单一诺边帮胥天翔磨破的肩膀上着药边问。 他轻轻地摇摇头,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消瘦的小脸道:“一下带两个孩子累坏了吧!” “不累。”她抽出手继续给他上药包扎,“担心你累。” “刚生完两个孩子就让你为琐事劳心,苦了你了。”他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日后,为夫再加倍补偿你。” “你要怎么补偿我?”她娇笑的看着他问。 “这个……”他微微蹙眉,不知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毕竟他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补偿她。 她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在他唇瓣上轻啄了一口道:“傻瓜,只要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便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未完待续) 永远在一起 离开的这日,万里晴空,太阳高照,刮了好几日的寒风也突然停下。 单一诺被胥天翔抱着去等候在前院的马车,刘静和泠雨一人抱一个孩子紧随其后。 几辆马车不紧不慢地从后山无人的道路进入峡谷,然后穿过峡谷从一条隐秘的道路直接上了官道。 她这么安排是觉得尊主定不会注意人来人往的管道。 果不其然,他们在管道上走了三日都没有发现任何“尾巴”,在他们到达飞云阁燕窝产量最多的作坊时,留守的暗卫点燃了飞云阁中的炸药。 爆炸声传出几十里,一起传出的还有野兽的嘶吼声。 其实单一诺离开之时故意让人去庆城找了两个产婆上山,暗暗盯着那边的向琴和胥宛月看到了上山的产婆便知道她快要临盆了。 向琴让胥宛月盯着这边,自己去禀报尊主。 心有不甘的胥宛月就私自放狼人上山,想要置单一诺和孩子于死地。 盯着山下狼人动静的暗卫,亲眼看到大批狼人进了飞云阁后毫不犹豫点燃了导火线。 胥宛月听着山上传来的爆炸声眉头紧锁,立即转身回了庆城的落脚处,思索着怎么和尊主解释狼人的事情。 她还没想出办法的时候,尊主和向琴已经赶了过来。 “尊主恕罪,狼人……” “不怪你。”尊主打断胥宛月,“应该是她的孩子出生时血液中的气味吸引了嗅觉灵敏的狼人。” “气味?”胥宛月蹙眉。 尊主没做解释,看着飞云阁的方向沉思了片刻道:“她居然会用炸掉飞云阁的办法摆脱狼人,看来她是早就知道自己血液中的特性了才会选择回到这里。” 不明所以的胥宛月听到他这番话更加糊涂了,只是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询问。 她早就知道,单一诺身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也肯定这些事情中有能帮到她的信息。 经过晋城的事以后,她因为不知尊主身后还有个主人,所以认为尊主现在并不想要单一诺的性命,还有可能会一直留着她便想要自己偷偷取了她的性命。 现在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单一诺不怕她身上的毒,才不敢轻易动手。 可她相信,尊主一定知道其中缘由,才肯对他唯命是从。 不然,就算她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她也不会轻易放走为了得到单一诺的消息而与她周旋的胥天翔。 即使她无法得到他,也不会让他被别人得到。 尤其是得到他的女人是她一直痛恨,几次三番都无法除掉的心头之患。 看出她心思却不以为然地向琴瞥了她一眼问,“尊主以为她其实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可能不是全部,应该有一大半。”尊主道。 “那人呢?”向琴眉头紧蹙,“尊主以为她是否知道那人和我的身份。” 尊主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她应该还想不到这些,除非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宗晋只知道我的身份,并不知道那人,我也相信他不会和她透露我的事情,毕竟他对她也并不是真情。” 向琴对于这一点十分的笃定,因为她知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时是什么样的表现,所以她肯定会那么轻易和胥宛月鬼混到一起的谭宗晋并不是真的爱单一诺。 胥宛月注意到向琴的眼神,微微别开头躲避。 其实尊主也知道谭宗晋的花花肠子,又从单一诺这几个月毫无动静的表现推断,向琴的猜测应该没错。 “在她发现之前,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尊主叮嘱道。 “只要五公主能说服良帝,加上我手上的筹码,这场赌注,我们必赢。”向琴道。 …… 单一诺听说暗卫回来了,第一时间询问山石是否滑落,有没有伤及庆城百姓。 “阁主放心。”暗卫行礼道,“山石并没有大面积滑落,一小部分被震动影响滚落的山石都被围墙挡住,并没有伤及无辜。” 她轻吐一口浊气,摆手让暗卫下去休息。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在刘静和胥天翔的强烈要求下,她总算是安心静养了几日,直至孩子过了百天都没有再为琐事劳心伤神。 天气渐暖,三个孩子也都已经过了百日,她和飞天还有瑜楚商议着让他们择日启程带着珍儿去见见外祖父。 瑜楚其实也十分担忧刚丧妻就去忙活的父亲,决定近日便启程。 飞天想要暗卫送她过去,自己和单一诺他们一同赶往西南边境去和南平帝谈判。 单一诺直接拒绝了他解释道,“天哥哥必须一同前往,你要负责把一个人安全送达一个地方。” “一诺你不必担心,我自己可以护好珍儿。”瑜楚道。 “不是珍儿。”她示意飞天和瑜楚靠近一些,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她说的话,瑜楚拍着胸脯道:“你安心去做你的事,他的安危包在我们身上。” “一诺,你去西南边境那边太危险,要不,让钰儿和灿儿跟我们走吧!” “不行。”她一口拒绝,抱紧怀里的两个小家伙,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我绝不会让他们离开我半步。” “当真是当了娘亲的人了。”薛淼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学会护犊子了。” 事实上,她一直都是个护犊子的人,从不允许任何人动她的人。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分别的日子总是来得很快,他们要分别从不同的路向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为了不让作坊暴露,他们选择先在夜间悄悄地离开作坊到附近城镇的一所宅院再分头行动。 确认没有盯梢的人以后,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两路人马同时启程。 单一诺拉住在马车里忙碌的刘静道,“母亲,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你去南燕城等我们好吗?” “你觉得我走得了吗?”刘静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的相公,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外孙都在这里,你让我如何舍得下你们独自离开。” 她激动地抱住她,“好,不走,谁都不走,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未完待续) 心经 途中,单一诺绕远去了一趟南燕城,蹒跚学步的郑板桥见到他十分亲切。 念秋见到她的双胞胎爱不释手,当晚便留在她房中搂着两个小家伙和她秉烛长谈。 见到飞云庄一切安好,她也没多做停留,大摇大摆地往泸水城而去。 没有意外,她这么做让一直在各个飞云庄寻找她身影的人得知了她的行踪,很快报告给了正在往南平赶的尊主。 尊主找寻良久没有找到她的踪迹,猜测她可能是往南平走了。 他刚启程便收到了传来的消息,确认了他的猜想,也由此让他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看来良帝那边的希望不大了。”尊主沉声对向琴道,“通知那人,她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一站应该就是要,重复商国。” 向琴应声而去,胥宛月悄悄犯起了嘀咕。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那人,很疑惑那人究竟是何人,和单一诺又有什么样的渊源。 甚至想过,也许通过那人能达到她的目的。 只是她不知要怎么才能和那人有交集,又怎么才能让那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分析着当下局势,想起她收到的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见到了神似杜邵轩的男人出入拾宝斋,又联想到从严怡萩手中购买蚕丝的人和拾宝斋有关,她觉得,单一诺并不是刚刚开始行动,应该是早就有了规划。 若是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的话,那么,一直以为是自己牵着单一诺鼻子走的尊主很有可能已经是被牵的对象。 至此,她决定先瞒下从宁国得到的消息想办法尽快离开尊主的视线再做下一步打算。 “尊主。”她走上前行礼道,“我觉得有必要去白石城确认一下五公主和良帝那边的情况,不知……” 尊主犹豫片刻,将一个药瓶递给她道:“这些是本尊炼制的所有解药,够你用上几年了。” 很明显,尊主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管她是想暂时逃离他的控制还是有其他的计划,只要她不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三年五载之内他不准备再让她做事。 过了三年五载以后,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到时候,没有解药的她一定会再次回到他身边。 那个时候她才能发挥她应有的作用。 此刻,尊主还没发现,在这场他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的部署中,他已经处在了下风的位置。 欣喜地拿起药瓶的胥宛月行礼道谢后向反方向而去。 她手中的药足以让她度过这场劫难,尊主若输在了这场赌局中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毒之法,若是他没输,到时候再回到他的身边也无碍。 尊主留着胥宛月,不过是像养条野狗一样,无用时丢在一旁,有用时再利用。 各怀鬼胎的两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同样的决定也算是有“默契”。 相对于他们这种默契,单一诺和她的人之间那才叫真的默契。 送郑泽初回南燕城的飞下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发,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做一件她秘密交代的事。 飞天找到自己的岳丈后直接和飞无,飞双联系,询问了他们丞相最近的动向,还叮嘱他们万万不可和杜邵轩碰面,有事用暗号传递。 单一诺和他分别时并没有时间嘱咐这些事,他这时还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将来会帮她一个大忙。 大摇大摆往泸水城走的单一诺时刻将孩子放在身边,睡觉的时候也要亲自搂着。 不能搂着自己小女人睡的胥天翔只好在一旁守着他们母子三人。 天气越来越炎热,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到了泸水城,他们一路去了安排好严密守卫的茗韵楼, 刘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来到她的厢房,“诺儿,今晚我和相公照顾孩子们,你休息休息吧!”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有薛淼在,她的孩子会很安全,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应下,帮刘静将孩子抱过去后去找了还在忙的胥天翔。 半年了,一直忙孩子的她从未留给丈夫分毫的时间,今日她要好好地“补偿”下她的男人。 从她牵着他的手离开,一直到翌日的中午都没有人打扰他们。 出生到现在几乎从未和娘亲分开过的两个小家伙,整晚在刘静那里都很乖。 已经有一整日都没有哺乳过孩子的她其实并不是自己睡醒的,而是被胀痛的感觉“叫”醒的。 看着繁琐的衣裙,她嘟着嘴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起身,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迅速的穿上外袍走出房间,然后一手抱一个“熊孩子”回来。 她笑眯眯的迎上去,还没说话就闻到一股异味,秒懂某男为何会黑脸…… “你们真是太不像话了。”她一把抱过两个孩子,边帮他们换着衣物和尿布边教训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这么对你们的父亲,以后必须要憋住,到娘亲这边以后才能尿。” 听着她好似是教训其实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话,某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扬起嘴角在忙碌的小女人额头印下一吻。 他换了件衣袍道:“快把他们喂饱,为夫去给你拿膳食。” 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她笑嘻嘻的刮了刮两个小家伙的鼻子尖道:“真乖。” 笑嘻嘻的她没发现,回过头来的某男正笑眼弯弯的从门缝中看着她。 幸福美好的生活让她流连忘返,甚至忘记了她即将面临什么。 最近的生活太幸福,她将原本的计划拖了又拖怎么都不舍得打破眼前的美好。 她很清楚,再拖有可能会影响结局。 晚膳后,她找到了向博翰,正式和他谈起了要他跟着来这里的用意。 向博翰得知她要重复商国时甚是惊讶,半天都没回过神,也没有回应询问他是否准备好的她。 “回去抄一抄这个。”她递给他一张纸道,“静心想一想再给我回复。” “这个是?”他疑惑的看向她。 “心经。” 她这几日抽出时间把心经默写了出来,怕他在得知她的计划后心慌,用这个帮他稳定心神。(未完待续) 是敌是友 心经是单一诺上一世心有怨恨时会抄写的东西。 历史上有很多帝王也都会抄写,她觉得向博翰此时需要它,来之前就为他准备了。 向博翰带着写有心经的宣纸回了房中,整整三日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三日对单一诺来说很长,她在等他回复的时候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下一步的行动。 “小诺儿。”石头喊住忙碌的她,“你确定他能想通,能承受得起这个重担吗?如果他一直犹豫,你将会被他推向众矢之的。” 燕子最近总是阴沉着脸,单一诺知道他们的担忧,毕竟那是她的姐姐。 姐夫的劝告就是姐姐一直没有说出来的顾虑,心知肚明的她看着姐姐的背影回复道:“我相信我和外祖父,外祖母看中的人没有那么脆弱。” “你少说了两个身份。”胥天翔说着大步走过来道,“他还是你的表兄,你的首徒。” 说完他转身,让身后满面春风的向博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并没有说话,只用满面春风的表情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石头走到他面前,语重深长地说道:“小子,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要当真已经做好承受其冠的重量了吗?” “在我决定要和姑祖母相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才会一时接受不了。”他认真的看着石头道,“姐夫放心,我绝不会让一诺妹妹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含笑看着他说完这番话,单一诺只用一个眼神回应了他,又给了石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没想到石头会说出刚刚那些话,既欣慰又惊讶。 对于她来说,只要他能从房间出来就是最大的胜利,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主要人员就位后,她开始安排去南平的事。 来的路上她和胥天翔说她要带着向博翰一起去南平,让他留下照顾他们的两个孩子。 他坚决不同意让她独自去冒险,争论了很久他还是坚持要和她一起去。 刚到泸水城的那晚,他们**后她跟他说让他照顾孩子就是把她自己交给了他,让他像上次一样等她回来。 想起之前她挺着肚子受了几个月的苦,他立刻反驳道:“你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的,又要食言吗?” “平,我不能不管孩子们。”她蹙眉道。 “这里守卫森严,又有父亲和苍老头在,比起只身前往敌营的你他们特别的安全。” “他们的血同样可以解尊主的毒,尊主不能伤害我,可他很快会来验证他们血液的特性。平,他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即使尊主回来也不能直接闯入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无奈之下,她伏在他的耳边告诉了他实情,让他知道他们的血不仅能解毒,还有别的特效。 知道实情的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也明白了为何她必须要让他留下。 “平,自古以来,追求长生的人络绎不绝,在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里,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尸身不腐就是长生。”她拉着他的手道,“如果尊主知道这些,把这些消息放出去,孩子们将会面临无数个敌人。” “那你呢?”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谁来保护你。” 她轻轻地往他手中传输一股内力,让他感受了下她的实力后用眼神告诉他,她可以保护自己。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同意留下守护好他们的孩子们。 被推了又推的行程马上就要启程,胥天翔心中的不舍瞬间被放大了几十几百倍。 再不舍,她也必须要离开,而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贴身护卫云木替他护好他的小女人。 为了避免被发现,出发前她留下了泠雨,只带了云木一个暗卫。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出发之前,有个人已经先一步去了她的目的地等她。 路途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很顺利抵达了南平京都,也是原来的商国京都,兴城。 单一诺还没来得及去做她想做的事,在街上见到了一个熟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顶着向嵘的女人这个身份。 犹豫再三,她晚间还是忍不住悄悄到了兴城的茗韵楼,询问掌柜为何于莲儿会出现在向嵘身边。 掌柜表示并不知道于莲儿是怎么和向嵘相识的,只知道是向嵘在去了一趟她怀疑的养蛇之地后,回来时带回来的。 带她回来以后,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整个兴城都知道她是太子最宠幸的女人。 “没有说要娶她做太子妃或者侍妾吗?”她看着窗外低声问。 “并没有。”掌柜微微抬头看了看背着身的她道,“宫中早在去年便已经传出,太子妃是飞云阁阁主的消息。” “呵!”她冷笑一声,“看来向嵘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威胁。” 掌柜闻言微微蹙眉,“南平帝身边的人并没有发现南平帝有要重立太子的想法。” “有一些帝王不喜欢被人猜透心思,会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却瞒不过和他朝夕相处的,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好的测谎仪,陪伴在南平帝身边的皇后定会发现南平帝的想法。 皇后为了能保证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定会和向嵘商议对策。 尊主去年让胥宛月前去云城协助向琴扣押住她,却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前往的原因大概就是来南平帮向嵘保住太子之位了。 能迅速解决他们困境的最好办法就是帮南平帝拉来大陆上拥有最强武器的飞云阁。 不费一兵一卒让飞云阁属于他们的办法便是联姻。 袁国公夫妇死之后,她早已休了胥天翔的消息在大陆上传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都知晓此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尊主不伤她究竟是因为他背后的人还是因为要留着她的性命来给向嵘救场,她瞬间又开始犹豫了。 可是她此刻并没有深思此事,其实无论是哪个原因,现在的她都已经确认了尊主背后还有人,也确认了他和向嵘不为人知的关系,已经足够。 “让人悄悄去给于莲儿送个信,告诉她,我明日在茶楼等她。”她沉声道。 “阁主不怕……” “由此来试一试对方是敌是友也值得。”她打断掌柜,说完便消失在原地。(未完待续) 掠食者必有恐惧感 于莲儿是从临冬县外的飞云庄离开,跟着去南燕城的押镖队伍走的。 镖局那边的人回来以后单一诺还特意让人询问了她的下落,镖师当时说她在南燕城中才和他们道别。 按理说,她应该在南燕城落脚才对,为何会到了南平。 百思不得其解的单一诺整晚都没能合眼,翌日早早起身的她也毫无食欲,找了个理由推脱了询问的向博翰,直接去茶楼等着于莲儿的到来。 不出她所料,直至夕阳西下也没等到她要等的人。 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杯茶,她到屏风后的内室处理完胀痛的烦恼后整理好衣衫走向门口。 楼下正在喝茶的众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微微愣了愣,余光瞥向被打开的房门。 她往栅栏处走了两步道,“天都要黑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按照她的脾气,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没说,也算是给注视着这边的人留足了面子。 殊不知,她的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对方感激,反而觉得她是在挑衅。 一声令下,楼下所有装作喝茶的侍卫齐刷刷地起身,手持利刃冲向二楼的瘦弱女子。 并没有带长鞭的她闪身躲过第一个冲上来的侍卫,轻飘飘地一掌打断了侍卫的手臂夺过他手中的剑,应对从楼梯上来的侍卫。 外人总以为她只会用长鞭,只要她没有长鞭就是个没有武器的“武士”。 小看她能力的人,也会在小看她的同时付出惨痛的代价。 向嵘以为马上就会让她束手就擒,甩开念着他的于莲儿从对面的酒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茶楼。 而此时,手中长剑一个旋转便杀掉周围四五个侍卫的单一诺已经突破重围,剩下最后几个侍卫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屡屡后退,她瞥了他们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侍卫正要趁她不备偷袭,她轻轻转动手中的剑,轻弹剑身,让剑飞向了最前面的一个侍卫。 看着面前侍卫被飞来的长剑直直插入脑袋,其他侍卫吓得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她没有再理会几个吓得腿软的侍卫,抢在向嵘进来之前闪身离开了茶楼,出现在左顾右盼的于莲儿身边。 “你,你,你……” “我没被大卸八块你很惊讶?”她打断结结巴巴的于莲儿,“这么恨我吗?” 于莲儿抬头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想着曾经严潇因为她而对自己做出的事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之入骨。” “因为严潇吗?” “你还有脸提他,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那么残忍地对他,你还有良心吗?”于莲儿低吼道。 “不管怎样,我让你来南方是为了让你重获新生,而不是让你逃离虎穴又入狼窝。”她拉住她的手,“尽快离开,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不需要。” “你不怕他很快就会把你当作弃子一样扔到黑暗的角落吗?” 于莲儿轻笑两声,看着正在对面茶楼发狂的向嵘喃喃道:“掠食者必有恐惧感,为保全自己,在掠食之前就要先自己克服自己的恐惧感。” 克服恐惧感的过程很难熬,明白这种痛苦过程的单一诺打消了些许对于莲儿的愤怒。 她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以后,加重了她的悲悯之心,导致她对命运悲惨经历过生死的于莲儿狠不下心,无法对她不管不问。 回头看到向嵘正往这边来,她转身要离开之前低声道:“想知道严潇死前嘱咐我的话,明日来此处找我。” “你不怕明日会有更多人来要你的性命吗?”于莲儿问。 “既然你在向嵘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也应该知道,我是他翻盘的关键所在,他不会要我性命。” 说完她看了她一眼,用犀利的眼神告诉她,她和她不同。 向嵘想要保住太子之位需要单一诺和飞云阁帮助,可是于莲儿的存在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单一诺还没弄清楚他们为何会走到一起,不敢妄下结论。 冒险来这一趟也是为了搞清楚这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因为她怕这些会影响她来兴城的目的,所以不管于莲儿会不会和她说实话,她都要一遍遍的尝试。 于莲儿正愣神,向嵘赶来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冷声问:“她是不是来找你了。” 他阴鸷的目光让她十分恐惧,可她却紧握双手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对上他的眼眸道:“没,我只是,以为她死了,所以……” “她怎么可能死。”向嵘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死她都不会死。” 单一诺早在和侍卫交手时就知道,表面手持长剑向她攻来的侍卫其实并没有攻击她的要害之处。 她以此为突破口刺激了于莲儿,从而让她明白她的处境。 直到听到向嵘这句话才明白自己处境的她,也是在这个瞬间才明白了单一诺用眼神告诉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在接近向嵘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不怕死,但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她想知道严潇死之前交代了什么事。 应付完向嵘,她开始计划明日和单一诺见面的事,为了瞒住向嵘她必须要有一个精密的计划。 正在她发愁的时候,给她送茶水的侍女递给她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道:明日向嵘会进宫面圣,你可以用逛街的方式离开太子府,到了街上,自然会有人帮你摆脱随从,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翌日,她按照计划被带到了昨日的茶楼。 “你选在这里,不怕被发现吗?向嵘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于莲儿刚坐下便出言警告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单一诺给她倒了一杯茶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你究竟是怎么和向嵘滚混到一起的。” “因为你。” 于莲儿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清澈的眼眸,想起她们在汝城的第一次见面,想起她在飞云庄待过的那段日子。 原本这些都是她对她的恩泽,可也因此让这些变成了她恨她的源头。 因为你这三个字就是她所有的怨恨起源。(未完待续) 玉玺 “其实你并不是因为我才选择和向嵘走到一起。”单一诺直接反驳道,“是因为你自己。” “是你。”于莲儿激动地反击道,“就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说完她站起身,一直低吼着说出从她嫁给严潇沦为替代品,好不容易偷偷怀上了身孕又小产失去做母亲的机会,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她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单一诺而起,所以她在听说严潇又为了她而死后,对她的恨更为强烈。 这些话都是她闷在心里好几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痛快了许多。 可是,她说完这些的话好像力气被抽走一般,低垂着脑袋,一旁地单一诺看着,甚是心疼。 事实上,她不说这些,她也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她能在那种紧要关头放她进飞云庄,足以说明她其实很同情她的这些遭遇。 此刻的她虽然依然很心疼她,但是她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当初我让人把你送去南燕城就是为了让你重新开始,你为何又返回这个泥潭,来到了向嵘的身边。”她厉声问。 “因为他告诉我,是你害死了相公,所以我想依靠他找你给相公报仇。” “你傻不傻?”她让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低吼道:“严潇是怎么受伤的你忘了吗?他若真的会替严潇报仇为何会伤他那么重。” 闻言,于莲儿如醍醐灌顶,瞬间瘫软在地。 想起严潇曾在恢复意识时告诉过她,若是他死了,让她一定不要再回严家,不敢自己闯荡江湖,就让她去投靠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单一诺。 还嘱咐她一定要听她的安排,她定会让她安稳度过余生。 而他说的最不能信的人中除了丞相和丞相府的人外就是曾教过他几日的师傅,被人称作尊主的黑袍男人。 另一个就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向嵘。 当时她只一心想着给死去的相公报仇,将他的这些劝告忘得一干二净。 最重要的是,她都没顾上问向嵘,严潇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会死在怀阳县外的沼泽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单一诺,“你能不能告诉,相公为何会来怀阳县?” “你是怎么知道他来怀阳县了?”单一诺蹙眉问。 “我刚到南燕城就被人骗了,被人卖给了怀阳县外的农家给一个傻子的媳妇,是在受不了傻子肆意的蹂躏选择了逃跑,在路上遇到了相公……” 据于莲儿的讲述,当时的严潇表面被胥宛月控制着,实则很清醒。 他偷偷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赶快离开那里去泸水城找严家的人要一些盘缠回家。 她也是假装听他的话,其实并没有去泸水城,而是悄悄去了怀阳县。 正当她在怀阳县城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时,遇到了向嵘。 得知她是严潇的妾室后,他告诉她,严潇死在了死亡沼泽中,害死他的人就是单一诺。 她一时急火攻心晕死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向嵘带到了南平的别院。 让她在别院休养了半年多,他才去将她带回了兴城,并允诺她一定会手刃单一诺,帮她给严潇报仇。 “这么说,你已经跟了他有一年多了?”单一诺问。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询问严潇是怎么死的,死之前究竟给她留了什么话。 单一诺简略地跟她讲了一下那日在沼泽地之上的悬崖发生的事。 将她扶起来以后轻声道,“他说,他并不是真的厌恶你,而是不想让你沦为三姨娘打压他母亲的工具,不让你留下孩子也是这个原因,让你一定不要再回严家那个牢笼,让我好好照顾你。” 听完这段话,她哭得不能自已,一遍遍喊着严潇的名字,一遍遍道着歉。 劝她尽快离开向嵘后,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单一诺准备离开。 她抬头喊住她问,“你来这里,是要找向嵘算账吗?如果是,我可以帮你一把。” “不急。”她头也不回地道,“早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你来做什么?” 她思量了片刻,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道:“找玉玺。” “玉玺?” 袁国公临死前把商国玉玺的秘密告诉了袁浩坤,让他在单一诺需要的时候说出此事。 那块刻有爱字的玉佩是令牌,商国玉玺才是找回那支商军的关键所在。 更是他们等了这么多年,要按照前商帝的遗愿,在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个无辜百姓的前提下光复商国的必要前提。 带着向博翰过来,就是为了要让他去见向氏的宗亲,让他们说出玉玺的下落。 这也是为何她昨日会独自来见她,拖住向嵘的原因。 昨日已经和宗亲见过面的向博翰此时正在和宗亲们说他此行的目的和前商帝的遗诏。 宫中的南平帝也已经得知了向立青之子回兴城的消息,迅速喊向嵘进宫是为了让他出手除掉威胁他皇位的向博翰。 猜到南平帝心思的单一诺虽然已经让云木贴身保护向博翰,但是她仍然还不放心。 “前商国的玉玺被南平帝藏了起来,我必须要找到那个东西才能回来找向嵘算账。”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的人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得走了。” 于莲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她离开后也很快离开茶楼回了太子府。 她此刻还不知道她为了脱身说出的实情帮了她一个大忙。 火急火燎回太子府的于莲儿并不知道,她出去的事已经被人报告给了宫中的向嵘。 早有疑心的向嵘迅速出宫,在街上找了一通后,赶往了昨日的茶楼。 虽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但是他还是在雅间中找到了于莲儿落在那里的手帕,立刻赶回了太子府。 悄悄去了一个暗室,偷出一个锦盒中黄色蜀锦包裹的东西后,于莲儿刚要出门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向嵘,吓得差点将袖带里沉重的包裹掉落出来。 “说。”他阴毒的眼眸盯着她闪烁的眼眸问,“她在哪?”(未完待续) 弑君夺位 于莲儿见到向嵘突然回来,以为他发现了她偷东西的事,没想到他是来询问有关单一诺的消息。 松了一口气后,她平复好心情却不知要怎么回复他。 这个时候,她想起单一诺跟她说的一句话:以后,在做决定之前要学会理智的分析。 她之前即使被向嵘的谎言蒙蔽了双眼,也很明白她是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此刻她可以选择不说出单一诺的所在,但是她去送袖带里的东西时也会暴露她的行踪,与其被跟踪还不如假意坦诚,她可以顺势将东西安全地送到。 “太子息怒。”于莲儿迅速起身,挽着向嵘的手臂道:“我已经假意迎合她,知道了和她联系的方法后慌忙回来禀报太子。” “当真?”他不置可否地眯眼看着她问。 她认真地点头,详细说了一遍和单一诺的联系办法,表示立刻可以陪他去见面地等。 迫不及待想要找出单一诺和向博翰踪迹的向嵘立刻应下。 一心想着把刚偷出来的东西送到单一诺的手中,不知道向博翰的存在也不知道南平帝已经命令向嵘不准让她活着走出南平。 别人不知道,南平帝却很清楚,单一诺带着向博翰来南平的目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以为被他放得很严密的东西其实早就被皇后偷走给了向嵘。 最令他没想到的是,向嵘并不在意那件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东西,随意将它展示给他的身边人看。 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另一边和守在暗处的云木会合后,单一诺全神贯注看着正在和向博翰交谈的向家宗亲。 她想从各个宗亲的表情中寻找向博翰一直没有找到的答案,尽快离开这里。 无论是从他们几人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是她对孩子们的思念,都促使着她要进来离开,回到有她孩子的地方。 “主子。”云木打断正在仔细观察宗亲的她,“于莲儿想要见你。” 她微微蹙眉,觉得很不合理,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嘱咐云木尽快带着向博翰离开兴城。 “属下安顿好……” “不要回来。”她打断他道,“带着他直接回宁国。” “主子……” “别担心,我会马上追上你们。”她看着还在宗亲中周旋的向博翰蹙眉道,“我怕南平帝要对付的人不是我。” 云木清楚她话中的意思,可他还是十分担心她的处境。 她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犹豫,直接飞身而去,想要看看于莲儿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其实她刚刚来这边的路上已经想过,向嵘留着于莲儿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毕竟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存在。 重感情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向嵘留着于莲儿不过是一种报复。 于莲儿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当然也明白,表面上对她十分疼爱的向嵘,晚间折磨她时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在他眼里,她是严潇的侍妾,让她被人认为是他的女人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报复死去的严潇。 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她才知道向嵘是个记仇的人。 假意迎合他,帮他交来单一诺也不过是她为了保证东西能安全送出的办法。 不然,她独自送东西过来时被发现了,不仅她会没命,东西也会再次被他找回,再想得到,比登天还难。 以这种方式安全送出东西,即使她自己性命不保也没关系。 单一诺以为自己在茶楼对她说了那么多足以能说服她,让她回头,没想到她却越陷越深,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多时,她已经到了茶楼的附近,也从杂乱的气息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她却没有退缩,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茶楼。 雅间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时,向嵘恶心的脸慢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上楼前,她已经封住了自己的嗅觉,可还是忍不住胃中的翻涌。 “好久不见,阁主,别来无恙。”向嵘嘴角带着阴森的笑容看着她道。 “这种客套有意思吗?”她瞥了他一眼,闪身走进雅间,看着坐在桌前的于莲儿道:“既然本阁主已经来了,太子也不必在惺惺作态了,有什么招式,尽管来。” “本太子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阁主怎么样。”向嵘一步步走向她道,“毕竟将来你还要做本太子的太子妃。”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就算太子有手眼通天的能耐,也不能强抢有夫之妇吧!” 向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蹙眉问:“阁主此话何意?” “你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本阁主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她笑靥如花地看着他道。 他惊讶地打量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本她应该听从南平帝的命令把她杀了,可他却想留着她,让她帮他早日得到帝位。 他不知道他的父皇为何突然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想要留住她来对付他的,父亲。 南平帝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身体十分硬朗,以此来看,短时间内他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野心勃勃的他早已没了耐心,和皇后筹谋了很久弑君夺位的事。 单一诺的出现让他决定提前执行的计划,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她这个主角到场。 若是她已经是胥天翔的妻子,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那他如何让她以他太子妃的身份帮他抹掉弑君夺位的罪名。 气血冲头的他伸手掐向她的脖子,被她轻松地一个后移躲开。 他正要冲上去再和她交手时,房顶一股强大的剑波劈在他面前只有两指的地方,阻挡了他的脚步。 屋顶到他们脚下的地面都波及,头顶和脚下的疤痕告诉他,来者不善。 从剑波就认出来人身份的单一诺微微一笑,对着窗外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在你之前。”外面的人闪身到她的身前凶狠地看着向嵘道:“收回你的臭手,离她远点。” “祁玉?”向嵘蹙眉道。(未完待续) 敌众我寡 手持千钧剑,戴着面具,时刻守护在单一诺身边的人,不是传言中复活的祁玉,还能是谁。 形容看着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千钧剑,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去年尊主来兴城时特意去为他挑选黑金龙,只是选了很久都没能选出符合他的,临走前特别嘱咐他,没了黑金龙的他很容易被伤到,要特别注意知守剑和千钧剑。 这两把剑只要划破他的表皮就能直接取了他性命。 对他身世了如指掌的单一诺知道他为何会后退,示意言槐收起长剑对向嵘说道:“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有逾越的行为,小心我的人对你不客气。” 字里行间,满满的威胁意味。 向嵘不知为何她会如此有底气,誓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价值的他准备拼一把。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言槐手中已经回鞘的千钧剑,余光不停地在四下寻找可利用的一切,以求能有转机。 缓缓从角落走向另一边那边的于莲儿,吸引了单一诺目光的同时也闯入了向嵘的余光中。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她拉到身前挡住自己,大喊一声来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一拥而进,瞬间挤满了雅间,将单一诺和言槐团团围住,大有把他们当作瓮中之鳖的意思。 奸计得逞的向嵘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问:“阁主是否改变主意,现在同意和本太子一起回太子府,做太子妃,也不迟。” 昨日远远看到她剑法的向嵘虽然已经喊来大批侍卫,依旧紧紧地抓着毫无缚鸡之力的于莲儿。 收到求救信号的单一诺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嵘,寻求救出于莲儿的机会。 她此刻还不知道于莲儿为何会把她引入向嵘布下的圈套,看到她求救的眼神,有种直觉告诉她,她有苦衷。 先不管她有什么苦衷,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她从向嵘手中救出来。 向嵘好似也看出了她的这个心思,换了控制于莲儿的角度,也加大了力度。 单一诺和言槐交换了一个眼神,抽出长剑走到她身前,准备帮她铲除前面的障碍。 侍卫在言槐的步步紧逼下,畏畏缩缩地慢慢退后,与此同时,她手中三颗的飞蝗石同时打向控制着于莲儿的向嵘。 他以为她会打他的头部,最有可能是眼和脸,然后趁他痛苦时解救于莲儿。 十分淡定地用一只手锁住于莲儿的咽喉,另一只手轻松地接下他看到的两颗飞蝗石,正要炫耀,那只锁喉的手传来剧痛的同时抓住飞蝗石的这只手也传来了剧痛。 手中的飞蝗石刚落地,他禁锢在身前的于莲儿已经趁机咬了他一口摆脱他的控制跑向单一诺。 “不要。”单一诺大喊。 她不想让她动,她做这些只为吸引向嵘的注意力,然后再言槐动手的同时她排除隐患再帮她摆脱控制。 绝不能她主动跑向她,不然会被侍卫,甚至是受了点小伤的向嵘下毒手。 不要二字刚出生,一把利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倒在血泊之中。 向嵘抽出长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贱人,居然敢咬本太子,活得不耐烦了。” 原本不想打向嵘脸,给他留些许脸面,可看到于莲儿倒下时她却改变了主意,抽出缠在腰间盖了一层纱布的长鞭,一个潇洒地旋转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脸上。 来兴城之前,胥天翔让她把长鞭系在腰间,她为了不招摇过市,将长鞭外放了一层纱布掩盖长鞭。 别人都以为她的长鞭很重,缠在腰间定能被一眼看出。 殊不知,她的长鞭是千年寒铁所制,内力高强的她可以一根手指拎起长鞭,一层纱布也能将它掩盖好。 向嵘受了伤,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护在身后,寻求撤退的机会。 只想救人的单一诺没让言槐紧逼,给他们留出了缺口,让他们很快的护着脸部狰狞地向嵘离开。 “贱人,本太子绝不会放过你。”向嵘离开前哀嚎道。 她不理会他的哀嚎,赶忙上前搭上于莲儿的脉,将浑身颤抖的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不用,了。”她拦住她,艰难地掏出袖带里的东西,“我,我不想害你,只是,想把它,安全,送到你手里。”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柔弱女子,她没有接她动过来的东西,而是用自己的手捂着她的伤口道:“你怎么这么傻,那个东西有你的命重要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只想,为,为相公,报仇。” “别说话了,我先想办法带你离开再帮你医治。”她打断她,让言槐找些干净的布巾回来。 “不用了。”她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递给她道:“我,我身子太脏,不敢,再回,相公身边,你把,这支簪子,埋到,他墓前,让,干净的我,去,黄泉……” 话还没说完,她也含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握住她递过来的簪子,点头应下她的请求,看了眼她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什么的黄色蜀锦包裹的东西。 “一诺,他们来了。”言槐走进来,沉声道:“你先走,我断后。” 放下怀中的已经断气的于莲儿,她让言槐把她抱到屏风后面的软塌上。 她捡起地上的鞭子,集聚一股力量,一鞭子打向门外,吓得楼梯上的侍卫愣了好一会才敢又往上走。 只是片刻的停留,为她和言槐藏好于莲儿的尸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言槐想让她走,可她却不会让他留下给她断后,他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她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明白她绝不会让他给她断后,只能尽力护好她。 并肩作战的二人,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拿着长鞭,站在楼梯上看着涌上来的侍卫,来一个到一个。 敌众我寡时,最好的手段就是分散敌方的势力,逐个对付。 侍卫眼看占不了上风,慢慢退了下去,单一诺看着他们闪烁的眼神,立刻示意言槐往雅间退。 不出她所料,雅间中已经有不少的侍卫破窗而入…… 她知道,她就算此时喊来飞云阁的暗卫也不可能把于莲儿的尸身带走了。 “走吧!”她看了一眼雅间里的侍卫对要出手的言槐道,“不要把飞云阁牵扯进来。”(未完待续) 趁乱谋生 从始至终单一诺都没有让飞云阁参与她此次的行动,就是不想给他们攻击飞云阁的理由。 侍卫禀报正在治伤的向嵘,单一诺和言槐已经逃走了时,一掌要了这个侍卫的性命喧泄他心中的不甘。 “贱人,休想逃出本太子的手心。” 他无视一旁传来南平帝圣旨的内官,低吼着让给他上药的人快点然后直接带着大批人马冲出了太子府。 逃出生天的单一诺选择再次折返回茶楼,尝试带走于莲儿的尸身。 “一诺。”言槐拉住她,第一次反驳她道:“你为什么要为一个陷害你的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现身会面临什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不忍心将于莲儿丢下,想把他带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相公身边,好生安葬。 说实话,她也不想为此让言槐陪着她一起冒险,只是她的执念太重,不容她反抗。 深知执念太深的后果是什么,也知道世事无常,却毫无办法。 “以德报怨也要有底线。”言槐再次劝说,“一诺,想想你的孩子们,想想盼望你尽快回去的淳王,不要让他们再为你而担忧,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帮向嵘引我出来不过是想交给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回头看向言槐,“我不是以德报怨,是报恩。” 她是有仇必报的人,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像她这样,恩怨分明,敢爱敢恨的人,即使是做过捕头又在江湖好几年的言槐也觉得很罕见。 身为她的朋友,哥哥,守护之人的他觉得,她这份真情,值得被珍惜。 即使知道前面是狼窝虎穴,他也义不容辞陪她走一趟。 牵住她的小手,他以哥哥的口吻命令道:“你要答应我,不管能不能将她的尸身带出来,紧要关头,先要护好自己。” 她认真地点点头,“谢谢言槐哥哥。” 二人准备从后方的窗户靠近放有于莲儿尸身的雅间,在即将要靠近茶楼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要破窗而入的他道:“快走。” 昨日她躲避向嵘的时候发现,虽然他和胥宛月是同一类人,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味很淡。 不仅如此,没有了黑金龙的他似乎有了另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可以遮盖他身上的那种蛇腥味,而且是只有离得很近时她才能闻到。 原以为就算这里有侍卫守着,他也不回来,迎面吹来的一阵微风中却带着他那种微妙的气息。 既然他会亲自守在这里,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她回来。 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言槐和她一起踏入险境,理智让她及时制止了要跳入虎口的言槐。 “阁主还未进来喝口茶,怎么就要走啊?”向嵘突然推开窗户看着转身要腾空而去的他们说道,“难道是怕本太子找你报仇不成。”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红眼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若真是如此。”他踩着窗台跃身来到屋顶,拍着手道:“那本太子要恭喜你,你答对了,本太子就是要找你报仇。” “报你脸上那一鞭之仇吗?”她略带嘲讽地问。 “本太子乃未来的君主,你伤本太子的容貌,即是大庭广众之下打南平的脸面。”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其罪当诛。”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这一鞭子只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我看不惯你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欺负弱女子才给你的警告,与你是不是南平的太子何干?又与南平的脸面何干?” 他微愣,还没想好要怎么反驳的时候,她却大声的说道:“在我眼里,那时候的你,不过是个向自己女人刺去利刃的恶霸。” “你敢说本太子……” “太子又如何?”她更大声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又一次提高声调的她吸引了很多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抬头看向屋顶,很快有人认出貌若天仙的她是奇女子,单一诺。 即使百姓也认出了对面的包裹了半张脸的男人是向嵘,他们也都只注意单一诺一人。 “犯法?本太子何时犯法了?本太子杀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侍妾而已,处置一个忤逆的侍妾,何罪之有?”向嵘挑眉问。 是的,他没罪,在这个奴隶制的落后年代里,男人和正室可以将侍妾当作奴隶一样买卖,甚至处死。 他杀死忤逆他的侍妾,的确是没有罪。 况且,整个兴城都知道,于莲儿是太子府的人,没有任何名份的她只能算得上是太子的暖床丫鬟。 单一诺语塞,停顿了片刻往檐处走了两步道,“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你的确无罪。但我希望以后的我们可以生活在一个无论男女,只要是自由的个体都有自己主权的社会,不要再让那些陋习伤害没有主权的人们了。” 这些话她是说给她自己和街上驻足的百姓听的,并不是认同了向嵘无罪的说法。 她说的人们不仅仅是指那些低人一等的女人,是指所有思想没解放的人。 虽然她知道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但是她想到惨死的于莲儿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想要看看百姓的反应。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些话的百姓均是一脸懵逼。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飘飘地瞥了眼雅间中空荡荡的软塌,知道他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于莲儿的尸首肯定已经被处理掉了。 无功而返的她并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只是埋怨自己又因妇人之仁而害了身边的人。 亮出她的长鞭,看向对面的向嵘道:“废话不多说,动手吧!” 体会过一次“反派死于话多”的向嵘虽然还没有理解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等不及要和她交手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示意言槐退后,她借助飞檐的檐角腾空甩出一鞭子,令向嵘没有了落脚之地逼他飞身而起,在空中与她交上了手。 之前她没有真的和向嵘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此次交战之前,她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轻功这个方面入手,不管他实力如何她都要先占上风。 因为严潇告诉过她,向嵘的轻功不好,所以,她要用这种方式先扰乱他的部署。 只有先让敌人自乱阵脚,才能趁乱谋生。(未完待续) 坚不可摧 向嵘见单一诺频繁与他拉开距离,用长鞭阻止着他的靠近时发现了些许异样。 他在一个红眼人旁落下,取下红眼人手中的长剑,接下她甩过来的鞭子,然后迅速一个反转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长剑缠在长剑上用力拉近与她的距离。 言槐见她要吃亏,抽出长剑前来搭救,在他手中的千钧剑即将伤到向嵘时,她一掌打到一旁的红眼人,挡住了他的剑。 手上猛地发力,收回长鞭,闪身到言槐的身边扶住踉跄的他,“没事吧?” 他不解地回头看向她,用眼神问她,为何要拦他。 “时候未到。”她蹙眉道,“不能让他死在这种紧要关头,不然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 言槐还没有理解她为何会说向嵘会死,当事人却已经明白她知道他怕千钧剑的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又突然想到她说不能让他死,他突然有了底气,扬起手中的剑冲向了她。 她先和言槐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过他手中的千钧剑,然后一掌将向嵘打退,慢慢走向红眼人。 其实,她留下和向嵘正面交锋并不是她走不掉,而是她故意要试一试他的实力,从而推测出尊主的实力究竟如何。 也许是没有了黑金龙的助攻,严潇口中十分难对付的他也不过如此。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眼看天也要黑了,她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和他多做纠缠,除掉他正要召唤的红眼人就该离开了。 见到手持千钧剑的她正在一步步靠近红眼人,向嵘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她,因为感觉她知道了红眼人最惧怕什么,所以只顾惊讶的他甚至都忘了给那群行尸走肉发号施令。 如枯木般的红眼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直接被她手中迅速旋转的飞剑斩杀。 几十个侍卫被一剑封喉,而他们脚下却不见一滴血液,甚至她手中的剑都没有粘上分毫的血迹。 “他们……”言槐蹙眉看着她递来的长剑,“都是死人?” “严格来说不是。”她想起忘忧谷时被猛兽分食的那群红眼人眯眼看着倒在屋顶的尸首道,“应该说是被药物逼出了体内潜能,血液也变得十分浓稠,不宜外漏,达到感受不到疼痛的目的。” “那他们……” “沦为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阁主真是厉害。”向嵘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女子说道:“居然看得这么透彻。” 言槐突然拉住她的手,让想要回复向嵘的她回头看向了他。 从她斩杀红眼人时又快又准的剑法可以看出,即使面临千军万马她也一点都不惧怕。 他拉住她是因为在他眼里,妹妹再强大,也是他的妹妹,是他要心疼的对象,所以在他看到有危险靠近的时候选择拉住她,自己冲到她的前面,帮她排除隐患。 “傻哥哥。”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想保护一个人之前,首先得确认自己是安全的,不然,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 她说完,挽上他的手臂,带着他如飞燕般消失在灰暗的天空中。 向嵘看着灰暗空荡的天空默道:没想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你居然成长到了这种程度。 尊主从决定要灭单家的时候便说过,即使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单家大小姐不是那个人,也不能让她成长,不然,长成参天大树以后,砍都砍不倒。 两年前,他们在沼泽地时她还是任由他们算计的小丫头,现在却长成了,钢筋铁骨的,铁树。 他愣了一会神,摆手让身后的侍卫收拾残局,赶回府中的他立刻给赶往这里的尊主发了书信。 书信中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地写道:坚不可摧。 逃离的单一诺并没有第一时间和言槐离开南平,而是奔波数日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深夜,他们在一个山洞中生起篝火后,言槐低声喊道:“一诺。” 她扭头看向他,瞪大清澈的眼眸询问他怎么了,也告诉他,有话就说。 “现在的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是不是已经不再能守护你,而是成了你的……” “无论什么时候,我的亲朋好友都不是我的负累,而是我强大的动力源泉。”她打断他,“即使你不是玉哥哥选择的人,也是我的好朋友。” 更是她的第一个守护者。 她没有把前世的事告诉他,毕竟他们这一世已经建立了和前世一样的关系,告不告诉他都无所谓。 闻言,他安静地给篝火加着柴,面具下的眼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对现在的他来说,离开她,他便无处可去。 可是他又不想成为她的负累,即使可能会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他也不想给她添麻烦。 猜出他心意的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剑道:“你在我和相公眼里都是可以信赖的哥哥,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你来这里等我。” 她没有称呼胥天翔为王爷,而是说他是她的相公,还喊他哥哥。 这样的称呼足以说明他们夫妻二人对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放下手中的长剑,她走到洞口看着一个方向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对你来说可能非常的危险,明日我自己过去查看,你留下等我。” “好。”他一口应下, 寂静的夜,没有追兵也没有野兽的打扰,她却因为时而飘来的腥味没有了睡意。 发现她的辗转反侧后,言槐起身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没有和他说自己闻到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只是轻飘飘地说道:“想孩子们了。” “那你更要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精神做你想做的事,做完事就能回去见那两个小家伙了。”他安慰道。 她灿烂一笑道,“有道理。” 正准备再次入睡的她被他喊住,“一诺,我想问,瑞钰,是祁大侠的转世吗?” 她坐起身,含笑看着一旁的篝火问:“你也看到了他们这半年多的表现,可有发现钰儿和灿儿之间的区别吗?” “瑞钰,从不苦恼,是个非常贴心的孩子,瑞灿,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会哭,会闹。” “从有生命体征开始就那么贴心,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她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他询问的问题,又好像已经说出了所有的答案。(未完待续) 放下,才是最好的解脱 翌日一早,单一诺迎着黎明的第一道光辉来到了距离怒河最近的一条小河流旁。 今年的天气炎热,怒河水早已漫过堤坝,淹没了田地和稀稀落落的房屋,水位最高的地方,方圆五十里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她没有在此地停留,直奔气味飘来的方向,她要去看看,尊主养蛇的地方。 远远地看着几个侍卫用马车拉了一大桶怒河水往一个方向去,她不再着急赶往那里,而是慢慢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究竟怎么用怒河水养蛇。 苍暮说过,黑金龙和毒蟒都喜欢水,养殖它们的地方一定要有充足的水源。 她原本以为他们养蛇的地方在怒河外百里的地方,没想到真正的位置比她想象的要近很多。 水漫上来以后,和此地只相距了十里左右。 封住嗅觉后,她先他们一步到达了养蛇地,醒目的几条大毒蟒和那年她在乐清县外见到的那两条毒蟒差不多一样粗细。 相比之下,甚至比云木养在飞云庄的毒蟒还要粗一大圈。 整整一池子的黑金龙不停地吐着黑色的蛇信子,阴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本尊的蛇可还能让阁主满意?” 尊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慌不忙地在一旁的树上现身,看着身后的一个方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从兴城过来的时候故意耽搁了几日,为的就是等她要等的人赶过来。 现在人出现了,她不仅不慌张,反而十分的淡定。 刚刚尊主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话过来,人其实还没到,她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着他的出现。 “阁主大老远来一趟,不想去本尊的地方坐坐,近距离看看本尊养的蛇吗?” “尊主要用一炷香的时间赶来,看来赶路很着急,用了不少内力。”她从树上下来,看着尊主****的眼睛含笑道:“尊主莫慌,我不是向嵘,不会做出尊主担心的事。” 他担心她和他动手,或者说是担心她突然袭击才不敢在树上落脚选择落在树下。 被一个小丫头看穿心思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不堪的小心思居然还被她当面说了出来。 若没有面具的掩盖,他的一张老脸当真是无处安放。 “尊主养这么多黑金龙,怎么没给向嵘再找一条豢养起来,不怕他受伤吗?”她挑了挑眉,转身看着令她心生恐惧的地方道:“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尊主蹙了蹙眉,凝神探查她周身的气息,嗅到了他想要的气息后惊讶地问:“你的血液没有给你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把血液的特性给了孩子,孩子出生的时候才会引狼人攻上飞云阁。 直到刚刚,他嗅到了那股香甜的气息,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生孩子失了血,才会让狼人跟着这股味道攻进飞云阁,让她选择用她秘制的武器摆脱他们逃了出去。 殊不知,她早就知道尊主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那股气息,才将计就计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他并不知道,没有了真气以后,她的血也失去了那个味道。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的孩子出生时才不会像她出生时一样出现五彩祥云。 紫叶虽然拥有强大的能力,但是她却是个不谐世事的小女孩,在她遇到的第一个人类身上懂得了什么是爱,却从未和任何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后来,她的爱人死了,别人问她,为什么没有要个孩子,她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那层关系。 她知道,因为她和她第一世的爱人相处时间太短,而这一世的爱人是修真之人,所以才没有向她提出这些要求,才会让她忽略掉了这些事。 单一诺看到她的这些遭遇时不由得暗自感慨道:紫叶是天下间的一道曙光,是最纯洁无瑕的存在,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因此,现在能闻到那股味道的人只有还有真气的人。 由此可见,尊主还有真气,也说明了,向嵘和他之间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她微微蹙了蹙眉,暗道: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故作镇定地转身看向他,她笑眯眯地说道:“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的孩子呢?难道是要让你转移目标去伤害我的孩子吗?” “难道你要放弃重生,让你血液的特性在你身上终结?”他着急地问。 重生? 她突然明白了向嵘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意义,也明白了为何他迟迟没有再给向嵘找一条黑金龙了。 幸好她没有像上一世那么记仇,和胥天翔解开了误会,没有让紫叶的悲剧重演。 想起她在赤焰山洞见到紫叶时的情景,明白她当时那种眼神是在为她高兴,她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母亲,这就是母亲,最伟大的母亲。 她不想再跟尊主多说什么,既然今日不能和他了解,那她也不必在此再多做逗留。 “这就要走吗?”尊主看她正准备离开,拦在她身前问:“你来此难道不是想和本尊做个了解吗?为何如此着急离开。” “我说了,我不是向嵘,不会趁人之危。” “若是本尊不放你离开呢?” “尊主有足够的理智,不会做出冲动的行为,毕竟尊主还做好要和我做个了解的准备。” 心思屡屡被一个小丫头戳破,他有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看着越来越像那人的她,他心里五味杂陈,看她的眼神慢慢有了变化,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她两步。 她快速后退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却没有趁机逃离。 其实她并不知道洛琨对紫叶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现在的尊主究竟怎么看待她和紫叶的存在。 他靠近她的时候,她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来自她本身。 害怕她担心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看了看他闪躲的眼神说出了上次没有和他说出口的那几句话。 “尊主可知,爱而不得最好的结局是放手而不是由爱生恨,亲自毁了自己最在乎的一切。放下,才是最好的解脱。”(未完待续) 一眼千里,一眼万年 放下,放得下吗? 假如真的那么容易放下,何必要纠葛这么多年。 每个要剃度出家的人都会被问,是否愿意放下尘世的恩怨,就是在让遁入佛门之人清除七情六欲。 成佛者都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能成佛者永远都做不知道什么叫六根清净。 单一诺没等尊主回话,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便消失在他面前。 已经看到了他的养蛇地,也见到了她要见的人,更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她的孩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所有目的都已达到,还把之前没能说给他听的话说了出来,没有了再留下的必要。 尊主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你,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了,又没回来,因为现在的她和紫叶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真正的紫叶其实并没有回来。 和等候着她的言槐会合后,他们马不停蹄往两国的边境处赶。 早他们一步回到边境处的云木和向博翰刚下马就被胥天翔逼问着她的下落。 听到云木说她独自去赴约,他握紧拳头走向早已备好的快马。 “平儿。”苍暮大声喊住暴走的他,“万万不可,你若越了良国的界线,诺儿此行就毫无意义了。”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放心不下她罢了。 要翻身上马的他突然转身,不是听了苍暮的劝,而是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越过众人,他径直走向营帐,然后穿着他那套银色的盔甲,一手抱一个孩子走出营帐,轻点脚尖飞身上马道:“本王带孩子去迎王妃归来,你们不必跟着。” 苍暮会心一笑,骑上自己的坐骑跟上他要帮他抱一个孩子,以免马儿不听话,出现意外。 “我的外孙我来抱就好。”薛淼快马过来,将胥天翔抱在右手的瑞钰接过。 明知他是故意气自己的苍暮给了他一个白眼,夹紧马肚,让自己的马儿到最前面做开路先锋。 三个男人,一个青壮年,一个壮年,一个中壮年,抱着两个还在襁褓的孩子出现在边界处的时候引起了两国所有战士的注意。 南平的将领见到穿盔甲的胥天翔,立刻让士兵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胥天翔没有理会他们高高举起的盾牌和长枪,对着从一旁兵营中走出来的刘志军道:“让所有士兵退后一丈,在本王脚下搭个营帐,本王要和孩子们一同等王妃归来。” 此刻,他不是战士,只是一个拥有很高地位,穿着已故先帝的盔甲等待着自己妻子回来的王爷。 他没有带兵冲进南平要人,也没有让他们把他看作普通人,而是穿着盔甲彰显他的身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的妻子若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守在边线等人的他便会带兵冲过去。 冲冠一怒为红颜,愤怒的他会为她,踏平一个国家。 营帐建好以后,他将怀里的瑞灿交给苍暮,在简易的书案上奋笔疾书,用坚实又婉转的线条写出了几个大字。 大红色的布上用黑墨写出的大字被他挂在营帐之上随风飘扬,好像在给远方的她指明回家的路。 当初求单一诺去南平帮忙治理水患的将领默默看着,等见到胥天翔挂在营帐顶上的话让士兵收起武器,自己回营帐给向嵘和尊主发去了书信。 他只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双生子。 即使他明白,胥天翔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整个南平,若是他的妻子在南平受到丁点的伤害,他会加倍奉还。 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些通过书信的方式告诉向嵘和尊主,只告诉了他们,单一诺生下的是双生子。 由此可见,在他的认知里,这才是最重要的信息。 这个看似不重要的细节却很关键,正是有人见到了他传回去的这个消息才让单一诺明白了她一直都没解开的疑惑。 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单一诺此时还不知道短短的半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怕胥天翔见到云木带着向博翰回去会做出冲动的决定,片刻不敢耽搁地往回赶。 几日几夜都不曾休息的他们停下歇息时,言槐问她为何不先传个消息回去,让大家放心。 “不行。”她垂眸道,“若是收到我的消息,他会更担心。” 她的男人她了解,在他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收到她的消息,他会毫不犹豫的带兵冲进南平,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云城她装死的事发生以后,他变得比之前更敏感了,即使她说她很好他也会觉得她在受苦。 她不忍让自己的男人承受那种压力,迅速赶回他身边是唯一的办法。 不传消息回去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 因为她知道,她的男人会在一个地方等她回去,她没有选择绕圈走通关地回到宁国,而是直接来到南平营地前报上姓名和身份,大摇大摆地穿越南平的驻扎地来到了边线。 当她在将领的带领下来到最前线时,看到了他挂在营帐之上的红色布巾。 上面写着:一眼千里,一眼万年。 一眼就能穿越千里找到你,一眼就把你看到了眼里,万年都不会更改。 这是他回应她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 她看着站在营帐前穿着银色盔甲,一手抱一个孩子的男子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从和他相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穿盔甲的样子,当真是让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这样的他,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郎君模样。 等不及要去将这样的男人抱进怀里的她脚尖轻点,瞬间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多月都没有哭闹过的孩子们早上刚醒来就哭闹不止,直到为夫带他们出来才停止哭泣,为夫便知,是你要回来了。”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她道。 “让相公受累了。”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她的孩子们,而是轻轻抚摸着他消瘦的脸颊道:“妾身真是罪该万死。” 他不顾两个要张着小手要扑到她身上的孩子愿不愿意,直勾勾地看着她将孩子们交给一旁的薛淼和苍暮,直接抱起风尘仆仆的她飞身回来后方的营地。 那里,泠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瞪着他带她回去沐浴更衣。(未完待续) 打硬仗 单一诺享受着身边人对她的宠溺,心里美滋滋的。 洗尽十几日的风尘,她边整理衣裙边和他讲述着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小事宜。 收拾妥当后,她在他脸上轻啄一口准备出去找她的孩子们。 他拉住她,帮她整理着鬓角的碎发道:“从今日起,你若再敢离开我半步,我绝不会再管那两个臭小子。” 她灿烂一笑,“为了不让我两个儿子成为孤儿,我就勉强答应了。” 说完她撒丫子就跑,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模样就知道她有多怕再被他逮住。 看着飞也似的逃走的小女人,他严肃的脸上出现些许笑意。 走出的营帐的她看都刘静和泠雨抱着孩子们在和燕子,徐芯一起玩。 两个孩子看到她都张着小手等着她抱。 已经一个多月未见,她想他们,他们也很想她,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对母亲的依赖性还很高,他们能做到一个多月不哭不闹着实让她惊讶又心疼。 她没有第一时间和其他人寒暄,快步过去抱住他们,和刘静等人打了个招呼便抱着他们先回去了。 某男见她抱着两个孩子回来知道她要做什么,面露不悦。 “小气鬼。”她走到他身边时低声抱怨了一句,告诉他如果不想看到就先出去,她自己可以搞定。 他知道她赶路回来很累,即使不想看到也留了下来帮她照顾两个孩子。 差不多已经九个月大的孩子,一个人照顾起来的确有些吃力。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脑海中想着他这些年为她做出的改变,深情地看着他道:“平,谢谢你。” 他嗔了她一眼,看着屡屡伸手想要去她怀里的瑞灿,捏着他的小脸逗起了他。 灿儿咯咯咯的笑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含笑看着灿儿的小脸,她伸出手,让他的小手抓住她的手,安抚着没有及时来她怀里也没有哭闹的小家伙。 看着这么乖巧的两个孩子让她又欣慰,又心疼,又自责。 她暗暗在心底发誓,无论让她付出什么,她都要让这一切尽快结束,让她的孩子们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社会环境下成长。 雷厉风行的她是有了计划就要立刻实施的人,晚间准备和苍暮等人说她的计划。 人刚到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向博翰扑通一声的跪地行为打断。 向博翰行了一个大礼道,“师傅,徒儿无能,没能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请师傅责罚。” “傻小子。”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道,“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养好精神,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师傅是怎么拿到的?”他疑惑地问。 她没有解释,只把从于莲儿手中得到的玉玺放到苍暮面前,让他验证玉玺的真伪。 得知那的确是前商国的玉玺后,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玉玺得到了,接下来他们要去寻找那支隐世的商军,然后让他们支持向博翰光复商国。 这么多人,为了这件事等了这么多年,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和生命,只为眼下这一刻,她要慎之又慎,不能出任何差错。 “明日就启程去西川,不等飞下回来了。”苍暮起身道。 “好。”她应声对身后的向博翰道,“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要做,跟着王爷,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君王,在你出现在商军将领们的面前时,要让他们能看到你拥有一个君王该有的威严。” 他在兴城与向氏宗亲周旋时一直处于放低姿态的状态下,甚至有很多宗亲已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前商帝临终前曾留下遗诏,只要向立青和他的子孙后代回来,就尽可能拥立回来的这个人做商国的皇帝,如果商国不在了,那就帮他重建商国。 南平帝之所以要一直藏着前商国的玉玺就是怕宗亲得到玉玺后直接交给向立青或者他的后人。 他吩咐向嵘除掉单一诺其实是想在除掉她的同时除掉向博翰。 毕竟,向博翰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他不敢赌,怕还握有兵权的宗亲们动摇,威胁他的帝位。 宗亲们一直不肯透露玉玺的下落,足以说明他们并不认同向博翰。 如果在他们找到商军之后,他依旧得不到认可的话,那他们努力做的这一切便会变得毫无意义。 “是徒儿不好,让师傅失望了。”向博翰垂眸道。 “不是你的原因,如果你能出生在帝王应该出生的地方,这种自信不用学,环境会把你培养得很好。”她安慰道,“王爷是我的夫君,也是你的妹夫,有什么疑惑直接问就行。” 向博翰认真地点了点头,并郑重地对单一诺和胥天翔道谢,承诺自己会虚心学习。 夜里,单一诺把徐芯喊来一起睡,把胥天翔推去了向博翰那里。 刘志军也跟着去凑热闹,一个王爷,一个将军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增添自信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喝酒。 和单一诺畅聊了一晚的徐芯,也打开了自己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的心结。 酒醒后的刘志军见到满脸笑容的徐芯喜极而泣。 一年了,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她这样笑了,他明白她心里的苦,可他却无能为力。 送单一诺和胥天翔他们离开的时候,刘志军又一次郑重地跟她道了谢。 上马车前,她嘱咐道:“她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你在战场上混迹多年,粗犷惯了,看不出她的小情绪,一定要经常和她沟通,只有足够的沟通才能发现问题并及时地解决问题。” 胥天翔抱着孩子看着进马车的她问,“娘子,咱们是不是也需要好好的沟通沟通啊?” 他拉长的尾音什么意思她很清楚,当着孩子的面她没继续往下说,嗔了他一眼接过两个孩子让他躺下睡一会。 喝了那么多酒,又一早过来帮她照顾孩子,她心疼他。 同样心疼她的他怎肯自己睡觉让她自己照顾他们的两个孩子,相比之下,她比他更劳累。 刘静敲了敲他们的车厢轻声道,“诺儿,让我和你父亲还有燕子照顾孩子们,你们两个都好好休息休息,你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她犹豫了片刻,将孩子送出了马车,正准备睡觉听到云木收到的消息立刻坐了起来。(未完待续) 血脉 “那种状态下,他没有禀报敌方军队的重要消息,只写了双生子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单一诺疑惑说道。 “他是在告诉尊主和向嵘,你的孩子是双生子。”苍暮沉声道。 他们话中说的他是指南平守在边疆的将军,消息是守在营地几十里外的数百名暗卫,日夜不休,轮番上阵盯着地面和天空才截获了送信的小黑鸟,抄了一份内容送回来。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胥天翔的“自私”。 因为他担心单一诺的安危,所以他故意大张旗鼓地来到边界给南平施压,想要从他们联系的书信中寻找单一诺的下落确定她是否安全。 没想到弄巧成拙,截下了这封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书信。 刘静,燕子和泠雨在单一诺的大马车上照顾两个孩子,其他人都聚在苍暮的马车上等着听他讲并没有依据的“事实”。 在这之前,单一诺先把尊主需要她的血解毒的缘由简单地和他们说了一下。 她没有说尊主是紫叶的徒弟,也没说他是三元大陆上的第一批修真人,只说他是修炼了秘术才中了一种剧毒,需要她血液的特性来解毒。 “他需要你的血,和你的孩子是不是双生子有什么关系?”石头问。 “因为他觉得诺儿会把血液的特性传给她的孩子,所以才会很在意她的孩子。”苍暮抢先回答道,“双生子对他来说是双倍的希望,这个消息对他……” “不对。”单一诺打断他,“不是这样,他并不是要双倍的希望,而是要两份血。” 向嵘也需要血。 听到苍暮说尊主有了双倍的希望时她才想到,仍有真气在的尊主和向嵘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恨自己太笨,明明知道小涂究竟是怎么出生的,也知道紫叶为何宁愿失去最后一缕元神也要转世成为袁心爱,居然没有想到向嵘和小涂一样。 双生子的重要性在于,能让他们父子同时解毒。 两年前,她杀了向嵘豢养的黑金龙,尊主一直没能再给他找一条可以维系生命的黑金龙,现在的他应该比尊主还需要她的血。 尊主猜到了她会去他的养蛇地,去见她之前定是做了两手准备才会命令守在边疆的将军留意她的孩子。 “差一点,又差一点。”她解释完紧紧握着胥天翔的手道,“我差一点害了孩子们。” “为夫在呢!”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他们不会有事。”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着她信任的他,用眼神对他表示自己的谢意。 石头又一次提出了大家的疑惑,“向嵘是尊主的儿子?” “不能说是儿子,应该说是他的血脉,而且,他没有和南平皇后发生那些不该的发生的事,至于向嵘究竟是怎么出生的,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她道。 “这些都不重要。”苍暮郑重的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解决这一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钰儿和灿儿的安全。” 是的,想要让她的孩子安全,最重要的是让这一切尽快结束。 向嵘究竟是怎么回事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不必浪费精力去想这些。 确定了目标,他们前进的步伐更快了。 单一诺急切的心催促着她不停地前进前进再前进,途中的插曲刚要开始便被已经开挂的她直接终止。 来添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打着和胥天翔有婚约在身的旗号,一路大摇大摆从白石城而来,和他们巧遇,自称是宁国淳王侧妃的良国五公主陌馨雅。 陌馨雅说出来意后,单一诺冷笑一声问了三个问题直接将人赶走。 “首先,你有什么凭证能证明你是良国五公主。” “其次,拿出你和宁国淳王的婚书。” “最后,为什么你肯定你要找的淳王就在本阁主这里。” “三个条件,只要你能满足两个,你要什么本阁主便给你什么,如果不能满足,那就别怪本阁主不客气。” 单一诺的条件,陌馨雅一个都满足不了,因为她已经无法证明自己还是良国五公主,更拿不出婚书,也找不到一直没有露面的胥天翔。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拼一拼,毕竟此事关系着她的未来。 良帝知道了高贵妃和陌兆隆的奸情,之所以会饶恕自投罗网的陌馨雅并不是尊主给了她什么秘密法宝,而是让她拉拢胥天翔。 他以为只要胥天翔娶她为侧妃,良国便能拥有那个强大的武器。 不知内情的小伙伴会疑惑,良帝手中握有签着胥天翔大名,盖着宁国皇帝玉玺的婚书,为何要废这番功夫。 直接拿着婚书逼胥天翔娶陌馨雅,它不香吗? 它不香,因为婚书早已经在胥天翔帮良帝摆脱困境的时候被他拿走了,所以良帝才会想出这么个蠢办法。 为了避免陌馨雅在把事情搞砸以后连累到良国,良帝还将她代表五公主身份的印章收了回去,并且警告她,若是失败,便不必再回良国皇宫了。 对此了如指掌的单一诺已经没有再陪她玩的时间,直接亮出底牌将她赶走。 她冷眼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以前本阁主心情好,陪你玩玩也没什么,现在,本阁主有两个孩子要养,没精力陪你玩,在本阁主失去耐心之前从本阁主眼前消失。” “两个孩子?”陌馨雅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给他生下了双生子?” 她轻轻挑了挑眉,无声地给了她准确的答复。 “贱人。”她突然发狂了一般冲向她,被言槐的长剑阻挡才没有冲到她身前,“你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商贾之女,有什么资格生下王爷的孩子。” “本阁主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本阁主知道,你,绝对没有这个资格。”她含笑道。 说完她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既然你提起了这件事,今日不妨告诉你,别说本阁主是商贾之女,就算本阁主是个盗匪,乞丐,他一样会选择本阁主而不会选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忙问。 她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疑惑的她道,“因为会问为什么的人都愚蠢至极,和他智商不匹配,所以他绝不会选。”(未完待续) 爱是双向奔赴 智商不匹配这样的话陌馨雅理解不了,可她知道愚蠢至极是什么意思。 她气冲冲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单一诺,正要和她理论,被她突然冷下来的脸吓得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快滚,不然,本阁主让人帮你,滚。”她冷声道。 堂堂一国公主怎肯受这种屈辱,二话不说就要和她交手,被她一个闪身躲开。 怕不远处马车里的胥天翔出来破坏她的机会,躲开后的她摆手让暗卫轰走陌馨雅,快速回了马车。 去年,陌兆隆行动失败后躲在宫中,良帝又让内官带着正在找郑泽初下落的胥天翔到他所在之地,说明良帝早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早就知道并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轻功很差的胥天翔也是早有准备。 据飞云阁的了解,良国皇室大部分人都不会轻功,即使近些年他们在不断学习,也没见多大成效。 有一半田家血脉的陌西城是陌家人中轻功最好的一个,次之便是陌馨雅。 虽然陌馨雅的轻功在陌家人中属于佼佼者,但是在单一诺面前那些不过是小儿科。 “好不容易遇到点好玩的事,怎么这么快结束了。”胥天翔照顾着两个在长榻边蹒跚学步的小家伙头也不回地问,“娘子的旅途也应该适当的加点乐趣才行。” “杜绝隐患,正事要紧。”她扶住扭扭歪歪扑向她的钰儿道,“钰儿真棒。” 他抱起同样想去她怀里的灿儿道,“你怀疑她是尊主的障眼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还是尽快赶路,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商军所在才是关键。” 他们站在车窗前,眼睁睁看着陌馨雅身后的队伍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离开,并没有准备要阻止的意思。 陌馨雅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队伍里肯定有良帝和尊主的人。 她故意说出她有两个孩子的事实,也是要借他们的口将她生下双生子的消息昭告天下。 不为别的,只为让还在旅途中的袁浩铭夫妇知道她有了孩子,尽快回来。 有了危机感的她虽然知道一直都会通过茗韵楼给她发消息的二人在哪,但是还没有找到袁浩谦父子的情况下,不希望他们再有危险。 他从她手中接过钰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去忙她的事。 叱咤战场多年的冷面将军,在他们赶往西川的路上,却一直做着奶爸的工作。 原本她让向博翰跟他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事实让她哭笑不得。 苍暮含笑听着她的抱怨,看向嘴角上扬的向博翰,抿嘴不语。 “师傅。”向博翰起身道,“王爷并不是能给我勇气的人,能让我直面自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师傅你。” 她错愕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苍暮跟她解释,原来是他们出发之前胥天翔,刘志军和向博翰喝酒时,胥天翔和向博翰说了一段话。 话不是很多,却让身处迷茫之中的向博翰找到了方向。 再次启程,她回到自己的马车,看了看已经被胥天翔哄睡的两个孩子,她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慢慢进入梦乡。 眼看马上到西川的境界,一支利箭射到了他们的队伍旁,在单一诺掀开车帘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等她出来才离去的面具人,立刻让云木查看落在一旁的箭有何蹊跷。 “主子,上面有封信。”云木将书信递给她道。 她还没来得及接过书信被冲出来的胥天翔抢了先,“为夫来,你先去照看孩子们。” “你不想我有危险,我也一样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她拉住他的手拿回书信道,“我来,你知道,他们的东西,伤不到我。” 当她手中的书信被打开的瞬间,一直悬着的心仿佛从高空沉沉地落下,摔得粉碎。 知道向琴身份以后,她一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以为袁浩谦和袁麒佑怎么说也是她的相公和儿子,她应该不会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她。 殊不知,在贪念面前,他们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 袁浩谦是她的亲人,长辈,她不能不救,可以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去救。 “平。”她愣愣地拿着书信道,“我必须要去。” 他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为夫陪你一起去,不过是个令牌而已,和救出他们父子比起来,一文不值。” “平……” “诺儿,你们放心去,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钰儿和灿儿。”苍暮将一直由他保管的玉佩递给她道。 她接过玉佩,郑重的看着周围的众人道:“将他们交给他们的祖父,外祖父,外祖母,姨母和姨丈,我很放心,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 外祖父和外祖母是薛淼夫妇,姨母和姨丈是燕子和石头,那么祖父便是站在她面前的,苍暮。 胥天翔微微扬了扬唇角,“有劳你了,老头。” 他不再喊他苍老头,而是老头,是对他身份的肯定,也是在他实在喊不出父亲的情况下,喊出的最亲密的称呼。 更是用这样的举动告诉众人,她刚刚说的话也是他的决定。 袁浩谦和袁麒佑在等着她去救,他们没多做停留,跟马车里还在熟睡的孩子道了别便去往向琴书信中留下的地址。 远远地看到悬崖之上有两个被捆绑着的人,她紧张地紧紧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不怕,有爷在。”他轻声安慰道。 他们飞身上了悬崖,看清了二人便是他们要找的人后,她看向依旧带着面具的向琴道:“你可以不顾三舅舅的安危,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你还配做一个母亲吗?向琴。” 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面具人缓缓摘下了面具,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道:“原来你知道了。” 她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并不惊讶的袁浩谦道:“三舅舅,记得我刚回国公府时,你要从外祖父的书房离开时,外祖父好像在指责对睿哥哥不上心的大舅舅,实则看着你说过,情感是双向的。” 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爱是双向奔赴。(未完待续) 独木难支 感情世界独木难支,开在枝头的花凋谢后可能还会迎来重开之日。 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一旦没有了,却没有办法挽回。 重要的是,袁浩谦和向琴之间原本就没有感情,一直都是袁浩谦一个人在付出。 单一诺很后悔之前一心寻找真相的自己会忽略掉最在乎之人的小动作,直到很多人为此付出了生命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不能再让眼前的亲人执迷不悟了,说出了直戳他心窝的话。 袁浩谦缓缓闭上双眼,得知了袁国公夫妇的死讯后他几次想要回去都因觉得无颜面对面前的丫头而退缩。 不料,他们却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了面。 “别废话。”一旁的向琴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道,“令牌带来了吗?” “我身上有很多个令牌,不知三舅母要的是哪块?”她问。 “袁心爱的玉佩。”向琴毫不犹豫地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就该想到,落水前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块玉佩塞到袁麒睿的手中,足以说明那块玉佩的重要性。” “可惜啊!”她冷笑一声感慨道,“老天没给你那个命。” 向琴瞪了她一眼,抽出短剑驾到袁麒佑的脖子上道,“快把玉佩叫出来,不然,我杀了他。” “他?他是你的儿子。”她握紧拳头咬牙怒吼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看都没看被堵住嘴,正在呜呜呜说话的袁麒佑一眼,向琴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要她交出玉佩的话,好像她的剑对准的人和她毫无瓜葛。 穿越来以后,她见过为了孩子抛弃一切的母亲,感受过天下间最无私的母爱。 再次见到为了自己不顾自己孩子安危的母亲,同为母亲的她很想马上冲上去给这个母亲两巴掌,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冷血。 尚存一丝理智的她明白,为母则刚并不适用每个母亲。 她眼前这个母亲便不是适用这个词语的人,是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自己孩子安危的人。 连上一世对她不管不顾的白晓艺都不如。 眼看袁麒佑的脖子已经被划破表皮,她连忙拿出怀中的玉佩扔向反方向。 向琴见此,立刻飞身而起去接即将落地的玉佩,而她和胥天翔却快速地冲向袁浩谦和袁麒佑,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松绑,将他们带离悬崖边。 接到玉佩的向琴上上下下打量着玉佩的真伪,确认无误后喊来一个暗卫让其把玉佩带走。 解救出袁浩谦和袁麒佑的单一诺抽出腰间的长鞭,看着正在擦拭短剑上血迹的向琴道:“害死大舅母,加害睿哥哥,又害死我娘亲,连累外祖父母,差点又害了三舅舅和佑哥哥。” 她的长鞭甩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今日,就是咱们算总账的时候。” “臭丫头,别太狂傲,谁和谁算账还不一定呢!” 向琴话音刚落,手持短剑向她攻来,不仅力道十足,而且招招直逼要害。 她的长鞭轻松接住她的每个招式,阻止着她接近她的身体,在她以为她怕近距离交战,发力想要攻破她的防守,给她致命一击时她巧妙躲过她的攻击,在她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在她后背给了她一掌。 掌力其实只有她三成的功力,却把她打翻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袁浩谦看着深受重伤的她,缓步走向她,却被突然起身的她当做人质挟持在胸前。 单一诺按照她的要求,无奈地扔下手中的长鞭,一步步走向她。 她来此之前并没有准备要单一诺的性命,不仅是尊主需要她,那人也说要暂时留她性命。 原本她也只想拿走玉佩便作罢,可她听到她对袁浩谦说的话,心情十分复杂,在她挟持袁麒佑时她说虎毒不食子,让她的怒火彻底爆发。 即使不杀她,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还有何颜面再见“旧人”。 又听到她说要跟她算总账,她控制不住想要和她动手的**。 只是她没想到,接受过严酷训练的她这么快就败给了她,还败得这么惨。 再次挟持住袁浩谦是没办法的办法,其实她心里不想这么做。 故而,她把这一切的过错都算到了她的头上,在她放下武器一步步走向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手中的短剑刺向她的胸膛。 遗憾的是,就在此刻,在她眼里只懂舞文弄墨的袁浩谦轻松脱离她的控制,一个飞腿将短剑踢开。 在她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挡在单一诺面前。 “你,你,你居然……” “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袁国公,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只会舞弄文墨的儿子。”胥天翔道。 他一直泰然自若地站在一旁正是因为他知道袁浩谦的底细,所以才会做甩手掌柜,没有像之前那样担心他小女人的处境。 袁麒佑多次转头看他想要他出手他都既无动于衷,也不多做解释。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得不以此来试试眼前已经成年的男人,这也是袁国公在死前留给他的信中嘱咐他办的事。 他和苍暮也都一致认为,袁家的血脉绝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观察了很久的他,虽然没有发现袁麒佑有问题,但是也觉得他并不像袁麒睿和袁麒磊那么有担当。 见袁浩谦不再伪装,他的视线也从袁麒佑身上移到了并没有表示惊讶的单一诺身上。 与之相比,和袁浩谦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向琴和袁麒佑反而十分惊讶。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向琴蹙眉问。 “不算早。”袁浩谦淡淡的说道,“是在你怀了佑儿以后才从你的呼吸中听出了异样,猜到了你一直隐藏着深厚的内力。” 向琴扬天自嘲一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正常的女子怀有身孕后会因为心脏受到挤压出现呼吸急促,**困难的症状。 内力深厚的人,会在心脏受到挤压后,第一时间用内力护住心脉调整呼吸,不会出现正常女子所出现的症状,反而会因为内力的干扰比之前更轻松。 得知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后,向琴在地上瘫坐了半柱香后才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被袁浩谦踢落在一旁的短剑。(未完待续) 终究,还是错付了 袁麒佑看着向琴的背影喊道,“娘亲,父亲不会怪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来吧!咱们一家人找个远离是非的地方,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向琴捡起地上的短剑喃喃道,“若是二十多年前你父亲这么跟我说,我也许会答应。” 她说着抬头看向远处,冷笑一声道,“可他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二十多年,让我如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继续生活下去。” 语气越来越重,说明她十分在意自己被当傻子耍了的这件事。 殊不知,她以为很可笑的这些年恰恰是能说明袁浩谦对她用情至深的岁月。 单一诺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握住他颤抖的手安慰着心碎一地的他。 终究,还是错付了。 胥天翔看出小女人此刻很心疼她的亲人,没有制止她牵着袁浩谦手的行为,转头看向后方隐身在暗处的暗卫。 因为他相信袁浩谦不会让她受伤,所以他认为他只要帮他们摆平暗处的隐患就好。 正在他转身,而另外两人愣神时,向琴手持短剑冲向袁浩谦。 他回头再要出手时,短剑已经刺破皮肉,深深地插入了一个人的心脏。 向琴看着倒在她面前的袁麒佑,颤抖着嘴唇喊出了他的名字。 “佑儿,佑儿……”她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附身将他抱在怀里哽咽地问,“你怎么这么傻。” 单一诺越过傻眼的袁浩谦,立即蹲在地上一只手搭上袁麒佑的脉,另一只手传输内力给他,用她的内力帮他护住心脉给她挽救他的生命争取时间。 看到时机来了的暗卫也一拥而上,想要趁乱将单一诺带走。 暗卫来之前收到了密令,让他们只要有机会,趁向琴不备之时带走单一诺。 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尊主过早地得到她的血,再控制尊主一段时间。 也是为了在令牌不能令商军自动现身的意外情况出现后,让她帮忙寻找商军,得到控制商军的办法。 胥天翔二话不说抽出长剑迎上蜂拥而至的敌人。 回过神的袁浩谦蹙眉看着奄奄一息的袁麒佑,刚蹲下身子却被向琴一把推开。 “躲开,不要碰我的儿子。”向琴吼道,“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佑儿才……” 若不是他,她早就杀了单一诺带着儿子离开这里了。 她怪他骗了她,导致她原本布好的局因为他的原因而功亏一篑,还让她的儿子送了命。 还有一个她认为最应该为此事负责的人她没有推开,因为在她给袁麒佑搭上脉的同时感受到了单一诺在不断地给他输送内力帮他护住心脉,这是受了内伤的她无法做到的,所以她不能推开这个在救她儿子的女人。 当下没有任何药材,做了急救措施的单一诺发现她的内力也无法挽救袁麒佑的生命,十分自责。 他看了看歇斯底里的向琴,又看了看自责的袁浩谦,拉住单一诺的手含泪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一诺,谢谢你,相比之下,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代表了他想说的一切,足以解答她所有的疑惑。 她看了一眼袁浩谦,拉着袁麒佑的手道:“谢什么,佑哥哥想用一句谢谢打发我吗?我不同意,你快起来,我还想让你教我的孩子们读书写字呢!” 他听到她话中只有不必道谢,而忽略掉了他的道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着笑着,他短暂的生命也就此定格。 向琴看着他闭上的眼,和从她手中滑落的手,哭得不能自已,一掌打在毫无防备的单一诺胸前,抽出他胸前的短剑刺向了旁边因丧子而悲伤不已的父亲。 袁浩谦本能躲开却没有躲,让那支短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也第一时间将短剑拔出,刺向了向琴心脏所在的地方。 向琴吐了一口血倒在他身边,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挣扎的她拥入怀中又挪到袁麒佑身边。 单一诺看着他被血液染红的胸膛泣不成声。 他和袁麒佑不同,他有内力,那一剑刺下去可能并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可他拔出了剑,放弃了生的希望,就算此时她有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他的命。 “诺儿。”他看着哭得像个孩子的她,“父亲说过,选择了,便没有回头路了,这是,我最好的结局,不要,为我悲伤。” 她跪在地上,对他行了三跪九拜之礼,哽咽道:“三舅舅爱的执着,一诺佩服。” “果然是小妹的女儿,谢谢你,让我从,差点亲手害了小妹性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说完看向怀中一脸诧异的向琴道,“琴儿,咱们终于能远离纷争,安稳度日了。” 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地向琴停止挣扎,笑着流着泪和他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 单一诺宁愿放弃一切也要救的人最终还是一个都没有救回来。 感觉时间差不多,上山来寻他们的云木,云森和言槐三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她,不约而同地去帮胥天翔对付群攻他的暗卫,让他脱身来安慰伤心的她。 他放下手中的剑,对逝去的长辈行了一礼,扶起她道:“他们父子都是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的,你应该为他们高兴。”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她依旧很自责,怪自己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他刚刚的话没起作用,他亮出了威力最大的“法宝”。 “难道你想要带着这种情绪回去见孩子们吗?” 她不能,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让两个刚刚张开双手想要拥抱美好世界的孩子见到她这幅模样。 现在的世界虽然还不是她期望的模样,但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感受到这种气息。 无论世上有多少罪恶,身处乱世也感受过和平年代的她想要让她的孩子们知道,其实世间很美好。 她让解决完小喽啰的云木喊来飞云阁的暗卫,火化了袁浩谦一家三口。 将她亲手包好的骨灰交给云木郑重地吩咐道,“让暗卫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宁国,葬在袁家墓园。”(未完待续) 主动出击 收拾好一切,单一诺和胥天翔洗净身上的污秽才回去看他们的孩子们。 玉佩已经被抢走,他们也不能再耽搁,要尽快赶路。 “咱们往哪走?”石头问,“你们一路往西川赶,是料定了商军这些年的隐藏之地在西川吗?” “晋城。”苍暮解释道,“能容纳商军,又能让他们时刻守卫着商国的地方只有晋城。他们所在之地,定是水陆都很畅通的晋城。” 石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知道,单一诺和苍暮等人定是早就猜到了。 他甚至怀疑,之前单一诺去晋城时已经知道了这些,她明知自己怀有身孕还故意在晋城和尊主见面,可能是要引诱商军注意到她,或者她要确定一些想确定的不确定因素。 看着面容很悲伤,若无其事逗弄孩子的她,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去安排启程的事。”他起身道,“让燕子给你们做些膳食,填饱肚子咱们立刻启程。” 单一诺看了看两个已经有饥饿的孩子对他点了点头。 顺利启程以后,他们颠簸了一个多月,最后没有受到任何阻扰地到达了晋城。 西川的冬季来得比较晚,可是寒冷却丝毫没有减少,眼看马上过年就要一周岁的两个孩子穿上厚厚的棉衣只露胖胖的小脸蛋,看着十分可爱。 马车在茗韵楼下停下的时候,众人都围着两个小家伙逗他们玩。 刚到晋城的他们,收到了南燕城传来的消息,知道袁浩铭夫妇已经在南燕城飞云庄等着带着袁浩谦一家三口骨灰的暗卫。 “他们平安无事就好。”单一诺抿嘴对茗韵楼中等着她回消息的暗卫道,“回信,若他们执意就让他们送骨灰回上京城安葬,暗中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暗卫应声而去,苍暮才上前道:“袁世子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往上京城的路上,你不必太担心了。” “睿哥哥既然回去了,就让他去接管国公府,我不想让九泉之下的外祖父见到那里一直空着。” “轩儿会办好此事。” 她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道,“看着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咱们先休息休息,等雪停了,该来的人来了以后咱们再迎客就好。” 说下就下,一场大雪飘了整整一夜才在翌日的午时停下。 路上就特别想要玩雪的两个小家伙,扯着身子想要抱着他们的胥天翔带他们去外面玩雪。 最近将他们宠上天的某男见忙碌的单一诺没有注意他们,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还不能完全自己行走的小家伙直接在雪地上打起了滚。 乍一看,身上沾满积雪的小家伙们好似一个会手舞足蹈的“活雪人”。 听到动静前来的单一诺看着父子三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不禁和他们玩闹起来,随着嬉闹声而来的燕子和石头也加入进来,整个后院变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 雪下得快,化得也非常快,几日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今日像前几日一样,艳阳高照,单一诺等人早早排成一排站在茗韵楼外,甚至两个孩子也都在,好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他们等了大概一个时辰,等来了一辆马车,被几人从马车上抬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莱恩城外守了将近一年生命垂危的二长老,大长老的堂弟。 在他们这些人中,他是辈分最长的人,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也不肯离开他镇守的营地。 这样的人值得所有人在冷风中站一个多时辰迎接。 “怎么没见你们的两个孩子?”二长老刚进大堂拉着胥天翔的手问。 单一诺摆手让燕子,泠雨和刘静带着两个刚能被牵着蹒跚走路的小家伙上前,他们在三人的辅佐下跪在二长老面前,给他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 二长老见到这么听话的两个小家伙,喜上眉梢。 让孩子们退下以后,给他搭完脉的单一诺含泪埋怨二长老为何不跟他们说自己的病情,拖到现在才肯让他们知道。 他们原本今日想要设法引出可能已经到了晋城的尊主,一早起来收到莱恩城外暗卫的消息,这才知道,二长老病倒了,从六月份躺到了现在,大夫已经让准备后事了。 听说他们来了晋城,他吩咐暗卫带他来看看单一诺的两个孩子。 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单一诺便十分的自责,怨自己为何要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出来做事,为何没有一直询问他的情况。 虽然都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是也没有人安慰自责的她,他们觉得她这样也许会好受一点不能劝慰。 二长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有你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走得很安心。” 他们把飞云阁交到她的手里都很放心,死而无憾。 继大长老之后,二长老也离开了,才不过两个月而已,她又送走了一个亲人。 伤心的她为了不影响还年幼的孩子,让刘静帮忙照顾孩子,待在房间里三日才因为感觉到了什么从后窗上了屋顶。 时刻盯着她的胥天翔紧随其后,四下查看以后低声问:“他来了吗?” “平,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了。”她抬头看着满天繁星道,“从今日起,我们不能再被动,主动出击才能更好地保护咱们想要保护的人。” “好。”他一口应下。 主动出击的她和主动攻击她的那些菜鸟不同,她只是拿出一个小东西,就让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尊主和他身后的人安耐不住露出了马脚。 而她拿出的小东西也不并不是真正的小东西,而是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的答案。 得到了玉佩的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被称作令牌的玉佩究竟要怎么使用,尊主想起与玉佩有同样价值的黑曜石吊坠和那个只有黑曜石吊坠能打开的密码箱。 可是他们没有了袁浩谦这个人质,也失去了和单一诺做交易的办法。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她让人带着黑曜石吊坠满街溜达,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让他们认为是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尊主盘算着要怎么利用他背后那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刚到那人的落脚地,发现了背后的危机。 他刚闪身躲开,一支弩箭射到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几月不见,尊主别来无恙。”单一诺出现在他身后的围墙上含笑看了他一眼看向他没来得及推开的房门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未完待续) 过错 “阁主是在说本尊吗?”尊主回头看着站在院墙上的单一诺问。 她抿嘴不语,飞身从院墙上下来,没有回应他,直勾勾地看着那扇关着的门。 那双仿佛有穿透性的眼睛好像已经看到了房门后的人。 他见她一直盯着那扇门,上前几步道:“阁主是想进去喝杯茶吗?” “好啊!”她应了一声大步走向他身后的门。 而他也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让她进入。她眼神转了转,大步迈过门槛走进了房间。 空空如也的房中,只有一张床和一桌四椅。 她并没有在房间内张望,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尊主给她上茶。 “阁主喝本尊的茶,不怕茶里有毒吗?”他边给她倒茶边问。 “尊主这些年给我下的毒还少吗?去年的时候,尊主在我吃的面里下的毒足够毒死十几头猛兽了吧!” “尽管是那么大的药量也没有伤到阁主分毫,甚至都没有伤到阁主肚子里的孩子分毫。” “既然尊主知道,那我也不必害怕了。” 她说完,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的时候还不禁赞叹香气扑鼻,入口甘甜的茶可称之为茶中极品。 尊主看着她把玩在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好像在思量着什么。 玩了半天手中精致的茶杯后,她突然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看看我两个儿子了,告辞。” “本尊以为你的孩子会是女孩,却不想,你会生下两个儿子。” “是啊!尊主得知是两个儿子时是不是很失望。”她突然转头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问,“尊主应该很希望我有两个女儿吧!”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却让他觉得她已经看穿了他的一切知道了他的底细。 猛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镇定自若的神情也有了些许波动。 她也好像发现了他的异样,立刻收回眼神,结束了她带有压迫性的无声询问。 不再管一旁的尊主,收回眼神后,她立刻离开了那里。 离开时她在周围转了一圈,虽然一无所获,但是好像她找到了所有她想要找的答案。 几个都已经抵达晋城的人还没有见面却好像都约好了一样,年前都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对发现的“敌人”做任何事。 相安无事的过完了二月二,茗韵楼迎来了单一诺要等的人。 “不知良帝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她端坐在大堂看着走进茗韵楼的良帝道。 “朕来拜见阁主,多有叨扰,请阁主见谅。”良帝微微颔首看着笑靥如花的她道,“阁主真是名不虚传,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 “多谢良帝对娘亲的厚爱。”她起身做出请的姿势,“也很感谢您能承认杜邵帆这个女婿。” 第一个感谢是因为曾经良帝在袁心爱和胥天宇定下婚约之前让人到宁国提过亲。 袁国公觉得良帝年龄稍大,又是要驾到良国才没有答应,同意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的提亲,定下了袁心爱和胥天宇的婚约。 其实他也没准备把袁心爱嫁给胥天宇,想过段时间找理由推脱掉婚事,让她自己选一个良人。 没成想她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出现意外,又因大难不死有了自己的选择。 另一个感谢是去年过年时,陌西城和杜邵帆回了宫,而良帝却早早让礼官在宫门口等候,以公主和驸马都尉的礼数迎他们入宫。 暗卫报告这个消息时,单一诺吩咐暗卫回去告诉杜邵帆,让他进宫告诉良帝,商军就在晋城。 她知道,陌馨雅的出现可能是良帝已经赶来,也可能是良帝并不准备来。 前者的话,会有利于她计划的实施,若是后者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明知朕和南平还有西川有私交,为何还要让朕知道你在寻找商军,准备光复商国之事。”良帝一针见血地问。 她给他斟上一杯茶,“因为只有您告诉我真相,所以您必须要来。” 良帝哈哈大笑,“朕可以告诉你真相,不过朕有个条件,若是阁主答应,即刻便能交换。” “良帝想要换什么呢?”苍暮缓步从楼上下来沉声问,“是要换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换你想要的武器?二者选其一。” 良帝蹙眉,看了看自己刚刚饮下的茶水,表情十分阴鸷。 “良帝不必担心,这杯茶没有毒。”单一诺示意他身后的内官用银针测试面前的茶水道,“你的身体里有陌兆隆当年给你下的毒,如果半年内不能解毒,定会有性命之忧。” “大胆妖女,竟敢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内官厉声指责道,“皇上日日都有太医请脉,身体里怎会有余毒残留。” “慌什么。”单一诺瞪了内官一眼,“有没有,您和良帝自己心里清楚。” 内官还想反驳被良帝制止,并让内官承认了太医在半年前发现他身体有异样的事,并且拿出了他服用的药方。 苍暮没看药方,便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所有的药材。 正当内官还在惊讶的时候,单一诺的话让他立刻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此毒没有解药,只能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延续生命,时间长了,所有毒素并发便会要了此人的性命。”单一诺道。 瘫软在地的内官连滚带爬地来到苍暮身边,拉着他的衣摆声泪俱下地祈求道:“苍神医,求你救救皇上,他还不能出事,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喜子,你求错人了,苍神医应该解不了此毒。”良帝打断不断祈求的内官看向单一诺道,“能解此毒的人,应该是阁主。” “这个条件可以和良帝交换那个秘密吗?”她轻声问。 …… 半个时辰后,胥天翔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着手腕的伤口,看不看正在制作药丸的苍暮问,“好了就给他,让他立刻滚蛋。” “小气鬼,一点血而已,你对父亲吼什么。”她埋怨道。 “为父的确有错。”苍暮低声道,“只能眼睁睁看你放血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为父最大的过错。” 她看着两个心疼她的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容却又在瞬间僵住,脸色凝重的看向窗外,将还在给她手腕打结的某男挡在身后。(未完待续) 提亲 当那股气味越来越近时,单一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气味即将靠近她的时候突然转向,然后越来越远。 她不顾胥天翔的拉扯,直奔良帝所在的大堂,没有时间走楼梯的她直接飞身破窗而入。 薛淼发现她慌张的踪迹,慌忙跟上了紧随其后的胥天翔。 大堂中,正在喝茶的良帝因为她破窗而入的动静被内官和侍卫护在身后。 做好药丸的苍暮缓缓打开房门,拿着一个锦盒从楼梯上下来放到良帝身前道:“一日一丸,连服七日,便能清除体内所有毒素。” “良帝。”她警示地看着门外声音凌厉的说道,“既然拿到了解药,还请良帝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良帝让侍卫和内官退下,起身向苍暮和单一诺行了一礼道:“朕已经签署了淳王拿给朕的协议,朕对阁主许下了承诺,那阁主对朕和良国是否也有同样的承诺?” 她清楚,良帝来此,一是想要解毒,二是想要火药的配方,三是确定和平协议是否也有保护良国权益的功效。 三个条件,只要能满足两个他便没有白跑这一趟。 既然已经成为签署完协议的合作伙伴,她也没有必要对伙伴隐瞒什么。 “协议要求良国不能欺他国的同时,也会保证良国不被他国所欺。”她回头看着良帝,郑重说道:“飞云阁不仅只限制各国,还要保证各国,山河无恙。” 只有这样,大陆才有可能结束连绵的战乱,恢复和平。 “多谢阁主相告。”良帝再次拱手行礼,“朕现已无疑惑,告辞了。” “良帝慢走,暗卫会护送你安全抵达白石城。”她回礼道。 良帝再次道谢,跟着暗卫的指示从后院上了一辆特制的马车离开了茗韵楼。 在良帝离开两个时辰后,第一个来到茗韵楼的人是半路上被单一诺怼走的陌馨雅。 刚到茗韵楼下她便开始叫嚣,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已经知道良帝来过了,而且放话说良帝就是来给她撑腰的。 单一诺明知她不过是来拖延时间的托,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缓缓走出大门,看也没看张牙舞爪的她飞身上了屋顶,对着空气请尊主出来喝茶。 “之前喝了尊主那么好的茶,我应该回请尊主一次才对。”她笑眯眯地做出请的姿势道,“茶已备好,请!” 尊主依旧没有现身,可她目光所及的不远处却缓缓驶来一辆特别精致的马车。 她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命令暗卫轰走还在叫嚣的陌馨雅,飞身下来,准备迎接即将抵达的客人。 陌馨雅大力推开暗卫将手中的东西扔向门口的单一诺。 听到马车动静走出来的胥天翔用自己的披风挡下了陌馨雅扔过来的一瓶药水。 一把骨扇从茗韵楼中旋转着攻向陌馨雅,闪躲不及的她被骨扇划伤脸颊,中了骨扇中的毒以后,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 “诺儿,你又妇人之仁了。”薛淼接触旋转回来的骨扇,“这种人,没有留着的价值。” 单一诺回头,平静地说道:“只是不想因她而脏了手而已,父亲快进去净手吧!” 薛淼惊掉了下巴的同时,嫌弃地看了看手中的骨扇,叫喊着让人准备水,他要好好的洗洗手和自己的骨扇。 与此同时,那辆十分精致的马车也抵达了茗韵楼。 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南平帝,南平皇后,和戴着遮盖住半边脸面具地向嵘。 她没有请他们进去,不停地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皇后,对一脸疑惑的南平帝道:“不知南平帝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朕听说阁主在此,特意和皇后一起赶来,为太子提亲。”南平帝道。 “提亲?”胥天翔冷声问,“不知南平帝看中的是本王的人还是本王王妃手下的人?” 南平帝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胥天翔,听到他说话略显尴尬。 向嵘看了看散落在一旁的药水,阴狠地瞪着胥天翔,好像在预谋着什么。 “南平帝该不会是要向本王妃提亲吧!” 她轻飘飘的话却用了最有力量的语气,噎得做了几十年一国之君的南平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且他也有了尊主那种被一个小女孩看透心思的窘迫感。 皇后瞥了一眼向嵘,带着柔和的笑意上前道:“王妃误会了,本宫和皇上来是为皇儿向王妃的姐姐提亲。” “呦呦呦!真没看出来,还有人看上本大爷的娘子了。”石头倚在门框上问,“能让皇帝和皇后亲自来提亲的人,该不会就是眼前毁容的太子殿下吧!” 向嵘正要说话,被人遗忘在角落,因为毒发,所以发出痛苦哀嚎声的陌馨雅打断了他。 蹲在后面查看陌馨雅泼向单一诺药水的苍暮也在此时起身,低声对胥天翔说了他的发现,然后带着占有药水的披风往回走。 单一诺听了胥天翔的话,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看向尴尬至极的南平帝。 “可能南平帝来之前还没发现,您丢失一样您不该丢的东西,本阁主觉得,您还是回去好好问问皇后和太子,先尝试找一找你丢失的东西,若是找不到的话,可以想一想怎么挽回。” 说完她做出请的姿势,示意还没踏入茗韵楼大门的南平帝,他可以走了。 南平帝也意识到了什么,瞪了皇后和向嵘一眼,率先上了马车。 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就琐事缠身的单一诺更不想管他们这些皇室的家务事,把问题抛给他们自己解决,又能让眼前清静,她何乐而不为。 摆手让暗卫将还在被剧毒折磨的陌馨雅抬走,她飞身去了后院看着坐在车辕上的尊主道:“尊主请来这么多人拖住我,有何用意。” “本尊只想知道,你的孩子们究竟有没有你特殊的血液。”尊主沉声道。 “那你应该把加了黑金龙之毒的怒河水泼向我的孩子们,而不是我。”她胸有成竹地说道,“你让陌馨雅向我泼怒河水是为了检测我的血液特性,也是为了确定你的真气有没有出问题。” 她顿了一下,又道:“毕竟,你用内力逼出精血,让南平皇后即将胎死腹中的孩子吸收你的精血后安全降生,可能会影响你的修为。”(未完待续) 监视尊主的人 尊主微愣,先是四下扫视了一圈,仿佛确定了什么,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单一诺乘胜追击,目光凌厉地看着尊主不自然的眼神道:“尊主这么紧张,是怕你的主人知道你有私生子的事吗?” 不等他回答,她微微一笑道:“更怕他知道你的私生子是向嵘吧!” “阁主有时间探究本尊的私事,还不如想一想一会要怎么救你的两个孩子。”尊主起身看向身后的马车道,“你身边大部分的人都在大堂,陪着孩子们的人会是谁?你母亲?你姐姐?还是你的侍女?” “你想要什么?”她蹙眉问。 “那要看阁主觉得,这些人的性命值多少了。”尊主回头第一次和她清澈的眼眸对视,“阁主自己斟酌。”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袖带中的黑曜石吊坠扔给他,让他离她的孩子们远点。 尊主看了看手中的吊坠,又抬头看向了她。 秒懂他的意思后,她示意胥天翔把东西拿来道:“密码箱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能打开赤焰山洞密室的钥匙,钥匙使用以后便无法取出,箱子里也只剩下一块雕刻赤焰山三个字的玉牌。” 她直接打开密码箱,把她刚刚提到的那块玉牌展示给尊主看。 知道赤焰山洞秘密的尊主没有质疑她的话,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飞身而去。 原本应该先去马车中查看情况的她并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跟上飞速离开的尊主,她的身后是胥天翔,苍暮,薛淼和石头等人。 察觉到他们跟在身后的尊主很疑惑,为何他们会放心丢下她的两个孩子。 另一个并没有尊主心细的人并没有考虑这些,见他们都离开,命人缠住茗韵楼旁边看守的暗卫,赶走了他们以为她两个孩子所在的马车。 晋城外的一个马场中,尊主站在空旷的草地上等待着跟随他而来的她。 众人先后落在她的身旁,尊主的目光却落在了最后抵达的言槐身侧,那个始终站在人群之后的男子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带了向立青的儿子?”尊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问。 “当然。”她微微一笑道,“他是今日的主角,不带他,戏还怎么唱。” 她说着转头看向不远处,用内力将她很轻的声音传入方圆五里内所有人的耳朵中。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还躲着做什么,出来吧!” 头戴斗篷帽的男子缓缓现出身形,慢慢向这边靠近时命令尊主把吊坠交给他。 尊主没有犹豫,双手奉上吊坠退到他的身后,秒变小跟班。 男子在她的不远处停下,看着她淡若清风的眼神问:“你是何时知道的?” “不多不少,恰巧是在你让三舅母用三舅舅要挟我之前。”她走进他两步又道,“知道了我另一个舅舅就是此事背后最大的主谋。” “舅舅?呵!”他冷笑一声,摘下头上的斗篷,“如果不是姑母的一意孤行,朕,应该是你的父亲,而不是舅舅。你母亲应该是商国的皇后,而不是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妻。” 至此,这个男子的身份也彻底暴露,他就是看着十分慈祥,与世无争的西川帝。 西川帝问单一诺,究竟是怎么发现他身份的。 她苦涩一笑,表示自己也并不是早就知道,而是在不久前才确定的。 其实是她从晋城回飞云阁的路上想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她让飞下去西川她查看怒河水患多发地是否已经按照她的图纸修河道。 为的是确定西川帝是否真的非常体恤民情,迫不及待要为民解忧。 他们在去西南边境之前是打算等到飞下回来再启程,南平走了一趟后,她决定尽快解决此事才会提前出发。 向琴来找他们之前,迟迟未归的飞下回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飞下不仅发现怒河那边并没有整修,而且还发现了尊主之前养蛇的山洞,在周边发现了已经侵蚀到土壤中的毒血。 重要的是,他在山洞深处发现了沾上毒血的锦帕。 无论是锦帕的面料,还是上面精细的绣花都不像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东西。 她掏出一个包裹中的锦帕进行比对,结果,完全一致。 又在见到向琴后,听到她直接跟她要玉佩,说出玉佩就是令牌的话时,她便肯定了尊主身后的人就是西川帝。 “玉佩就是令牌的事,我并未告诉过别人,除了我身边的几个人外只有上次在晋城遇到你的时候,提了一句而已。而且谭宗晋临死前告诉我,三舅母是被派来监视尊主的人。” 能监视尊主的人,除了藏身在尊主身后的主人外,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而且,尊主十分在意的一个药丸是前商国向氏皇族中的秘药,那个药,只有皇帝和储君才能接触到。 从尊主的在意程度来看,他自己并没有充足的药量,给他此药的人定然也和向氏皇族有关。 她笃定地看着他道,“没有从我们口中得知此事的三舅母既然知道此事,定然是从唯一知道此事的你口中得知。” 这是他暴露身份的关键所在。 “年前,我跟着尊主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处,不是为了揭开你的真面目,是为了确定你是否有高强的武艺,是不是那个能一掌要了沈将军性命的高手。” “原来你知道……” “我曾怀疑过沈将军,后来师傅在安葬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真正的死因,而我来西川的路途又十分的顺畅,不足以支撑他此举是另有所图的定论。” “哈哈哈!”西川帝大笑,“果然是姑母的外孙女,你真的很像你娘亲,只可惜,朕已经不需要你了。” “因为你已经得到了令牌,所以不需要利用我或者我娘亲收拢商军了。” “没错。” 她上前两步,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你当真以为你有了令牌就能得到商军吗?” 正当他疑惑她话中意思的时候,回去逼问出装有玉玺的锦盒中被替换了的玉玺下落后,跟着暗卫的指示着急赶往此地的南平帝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西川帝见到自己的堂兄,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未完待续) 最后的筹码 南平帝见到西川帝一样也不爽,不过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直奔单一诺而去。 见到他气势汹汹而来,她好像并不惊讶。 “阁主这样的身份应该明白,偷盗乃小人之所为,若阁主肯物归原主,朕可以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过,如何?”南平帝沉声道。 她连连点头,肯定了南平帝的说法,“本阁主以为,南平帝所言极是,所以在本阁主得到那件东西的时候便立刻查询了东西的归属,已经,物归原主了。” 说着她指了指她身后人群之中的向博翰,示意南平帝要找的东西就在他的手中。 “他是……” “前商帝密旨中所指定的继位之人,向立青之子,向博翰。”她一字一句地大声介绍着向博翰的身份。 向博翰缓缓抬头看向震惊不已的南平帝,坚定的眼神中有了属于王者应有的威严。 西川帝听到向博翰的身份,也震惊不已,不过他更好奇南平帝和单一诺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尊主上前两步,伏在他耳边道:“应该是前商国的玉玺。” 闻言,西川帝身子微僵,只顾寻找令牌的他忘记了商国玉玺这个关键所在。 依眼下的局势来看,玉玺已经到了向博翰的手中,他必须要先发制人,率先得到商军的统领权才行。 想到此处,他迅速拿出玉佩和吊坠,随时准备唤醒那支已经沉睡百年的队伍。 她没有理会小动作不断的西川帝,逼近南平帝道:“此刻,你还是一国之君,若是你立刻带着你的人回兴城,收拾属于你的一切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度晚年,本阁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略掉你。” 若不然,后果自负。 南平帝看了看她柔情似水又冷若冰霜的眼睛,犹豫了片刻不顾向嵘的反对命令侍卫,即刻返回兴城。 眼见劝告无果,愤怒地向嵘一掌要了南平帝的性命。 在南平帝倒地的瞬间,清脆的一个声音传来,一把出鞘的宝剑直直攻向大声宣布自己登上南平皇位的向嵘。 尊主用一颗石子打偏长剑的同时,身形一闪出现在向嵘身后,与持剑攻去的言槐交上了手。 单一诺闪身过来帮言槐接下尊主力道十足的一掌,抽出千钧剑中的剑中剑,斩杀了他袖口处刚刚露出头的一条黑金龙。 她没有和他废话,把手中的长剑还给言槐,和他在半空中展开了强强对战。 这是一场时隔几百年的交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面交锋。 不管是她和尊主,还是紫叶和洛琨,都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暗自较量了好几百年的他们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用意不在于取对方性命,而是很特殊的较量。 向嵘想趁言槐不备偷袭他,却忽略了他手中的两把剑。 堂堂双剑侠客祁玉,双剑快如麻,举世闻名,代替他位置的言槐也不畏艰辛,苦练此术,只求能不负他所托,护单一诺周全。 明知言槐被称为死而复生的祁玉,向嵘却自以为是地要搞偷袭,以报他刚刚差点被偷袭的仇。 即使有护卫帮他打掩护,他还是被千钧剑划伤了手臂。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他此刻最贴切的写照,也是对他最好的讽刺。 尊主听到南平皇后的哀嚎声,躲开单一诺的攻击,掌风打向了还在和侍卫缠斗在一起的言槐。 胥天翔眼疾手快用十足的掌力将言槐身后的侍卫打向他的方向,在他被侍卫推开的瞬间,侍卫被尊主的掌力击中,七窍流血而亡。 趁机摆脱单一诺攻击的尊主迅速来到向嵘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寻求施救的办法。 搭完脉之后,他解开自己的斗篷,露出几乎全部腐烂的前胸,取出正在他胸前吐着蛇信子的一条泛着光的黑蛇。 蛇被他在七寸处掐断,把发黑的毒血喂到奄奄一息的向嵘口中。 “惊讶吗?”尊主扔掉手中的黑金龙,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药瓶给向嵘的伤口上着药道,“当年,若不是上仙将本尊关到那座山下的蛇穴中,本尊早已一命呜呼,这一身的腐肉,都是拜你所赐。” 他上完药,让南平皇后给向嵘包扎起来,缓缓起身,摘下头上的斗篷和面具。 裸露出来的头和脸都和他胸前的皮肤一样,几乎完全腐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个场面,若是胆小点的人,怕是无法直视。 单一诺不怕他恐怖至极的面貌,可是她很讨厌飘散出来的那股腥臭味。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他皮肉腐烂的主要是因为他食用了过量的毒蛇血,所以他周身都散发着蛇的腥臭味。 她和苍暮第一次见向嵘时感觉到的那股阴森气息,正是这股味道的源泉。 还有只剩一口气却突然功力倍增的胥宛月,也是如此。 从尊主之前的反应可以猜出,与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向嵘相比,胥宛月什么都不是。 如果向嵘还能推迟十年才会出现皮肉腐烂的情况,胥宛月绝不会超过两年。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不久后她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紫叶。”尊主突然喊出紫叶的名字,凶狠地看着她,“为何你宁愿自我毁灭都不愿与我交合,若你当年不拒我于千里之外,即使为你放弃修为,我也无怨无悔。” “你配吗?”她咬牙道,“你这种奸诈之徒,怎配拥有娘亲那般纯洁之人。她收即将饿死街头的你为徒,让你掌管整个门派,你却因为私欲而毁她清白,自封尊主,让无依无靠的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攥紧拳头,低吼道:“洛琨,你有什么资格喊她的名字。” “哈!”尊主自嘲一笑,“你果然拥有了那些记忆,早已知道我就是洛琨了吧!” “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更希望,你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瞥了一眼已经准备就绪的西川帝,转身背对他道:“和你的账稍后再算,有我在,你也别再妄想通过他去实现你的野心,不然,我先让你尝一尝丧子之痛。” 她话音刚落,闪身到了自以为运筹帷幄的西川帝身前,看着他身后被弓箭手围的,密不透风的马车问:“这是你最后的筹码吗?”(未完待续) 死于话多 西川帝微微蹙眉,从他对单一诺的了解来看,她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不可能不在意她两个孩子还有照顾孩子的三个女人。 可她此刻的表现却和他预料的有所不同。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这辆马车里的人是谁吧?”西川帝试探性地问道。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她平静地说道,“关键是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令牌和吊坠,“唤醒商军的办法。” “你确定你是能唤醒商军的人吗?”她一步步走向他,在他面前几步的地方停下,“一个会残忍杀害自己祖父,父亲,姑母,姑丈还有表妹夫一家一百多条人命的人,会被那支正义的军队认可吗?” 闻言,他瞳孔微缩,疑惑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丫头,不敢相信她会知道这么多事。 即使是有可能猜到当年之事的向曼,也不可能会认为杀死前商帝的罪魁祸首是只有五岁年纪的他。 面前这个刚过桃李之年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疑惑着,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南燕城外见向氏的情景,猜想着是不是当初的向氏察觉到了什么,临终前告诉了她,她才知道这一切的。 这个念头刚闪现出来,他又立刻否定了,毕竟一年半前,她依然还相信着他。 “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吗?”她冷笑着指了指正在重新戴回面具的尊主道,“因为我拥有了,比他还早出生数百年之人的记忆,所以看到了还是孩童的你将一颗药丸放到了前商帝的药里。” 她说着掏出谭宗晋留给她的药丸,“就是这颗药丸,要了前商帝的性命,也让你得到了寻着药味而来的尊主这个奴隶。” 其实,紫叶的记忆里和给她看的影像中并没有这一段,这不过是她和苍暮翻阅各种记载并询问兴城最有威望的一个宗亲后推测出来的场景。 出于试探性说出这番话的她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 事实证明,她大胆的猜测是对的,被她揭开遮羞布的西川帝也不再伪装,大笑了几声,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的确是我杀死了皇祖父和父皇,那又怎么样?”西川帝咬牙切齿的说道,“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他是商帝的长孙,因为他母妃出身低微,不受众人待见,生下他就撒手人寰,所以从不待见他母妃的父皇也从不管他,只有身为他皇祖父的商帝让人照顾着他的生活。 自小乖巧懂事的他一直很努力,处处都能得到商帝的赞扬。 直至向立青的出现,他所有的努力和成果都不再被商帝看在眼里,也得不到任何赞扬。 被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抢走一切,令他嫉妒不已,尤其是他那次偷偷跟在商帝身后,听到他在密室和一个女子谈话,要培养向立青做皇帝时,便开始自己报复性的行动。 仅仅只有五岁的他,装作无意间告诉他还是皇子的父皇,商帝要让向立青做储君。 此话又被其他皇子安插在他们府中的细作听去,皇子们顿时炸开了锅。 商帝得知有皇子不满此事,准备逼宫,让他禅位而气病了。 趁这个时机,他找到了记忆中的密室,从中取出商帝说是剧毒的药丸放在商帝的汤药中,毒死了病重的商帝。 “朕只想吓吓皇祖父,没想到他居然宁死也不肯让朕成为储君,还说朕永远都做不了一国之君。” “所以你把毒药喂给了曾外祖父。”单一诺冷声道。 他摇摇头,表示他当时并没有想要毒死商帝,不料在他迟疑的时候,听到外面有激烈的打斗声,还没等他前去查看一个戴着面具和黑斗篷的男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凑近闻了闻他碗中的汤药,询问他里面的药剂是从何而来。 这个男人便是一直藏身在商国皇宫里的尊主,他之所以藏身在那里是因为那里是紫叶和她心爱之人修炼时的密室所在。 尊主一直以为那里有能克制他身上剧毒的解药,在那里多了数百年,看着高山被夷为平地又建成了冠冕堂皇的宫殿,宫殿换了三次主,也没有找到解药的踪迹。 正当他命不久矣,想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异香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看到此药可能出自于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又有些许失落,可龙榻上上惊讶地看着他的商帝又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他逼问商帝药在何处,商帝闭口不言,直至被他灌下剧毒的汤药也没有说半个字。 “你看到了尊主的能力,用药的下落和他交换条件,让他帮你得到皇位,你们之间建立了主仆关系。”单一诺道。 “聪明的丫头,的确如你所说,不过,不是朕提出的,是他提出的。” “你以为他是在帮你吗?”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尊主,“他是在利用你而已,他只需要那个药保住性命,然后找到真正能解他毒的解药以后,换上你的躯壳,做上你费尽心机得来的位置,达到他的目的。” 西川帝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见到过尊主互换灵魂,也早就为了避免自己被换做了准备。 至此,商帝之死的谜底被解开,导致商国分裂的主要原因也大白于世。 她不想问西川帝为何还要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她想起了以同样理由背叛袁家的袁鸶鸶,所以突然产生了疲惫感。 心想,她不是圣母,不想管那么多闲事,只要解开了谜底,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就好。 谁料西川帝却接着她刚刚的话锋说道:“你以为只有你运筹帷幄通晓一切,别人都是傻子吗?即使姑母已经不在了,朕也不会拱手让出能证明朕是最强之人的成果。” “还有。”他停顿片刻道,“姑母和姑丈并不是因朕而死,他们是为了帮你拖延时间才选择了这条路。” 早已明白袁国公夫妇用意的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道,“堂堂一国之君哪来这么多废话,难道你不知道,从古至今,坏人都是死于话多吗?”(未完待续) 继续做奴隶 一个死字直接把暴走边缘的西川帝逼到悬崖边缘。 先不说单一诺话中意思是把他说成了坏人,仅仅是死字足够惹起他所有的怒火。 皇帝都是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的人物,最忌讳的就是听到死这样的字眼,尤其是被当众说死的人是他自己。 他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抵在她的脖颈处道:“若想马车里的人没事,马上告诉朕,怎么使用这个玉佩和吊坠号令商军。” 她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说道:“你既然有意把我引到这里,应该是知道,商军和马场有关,既然如此,也应该知道,只要带着玉佩和吊坠来到这里,商军首领便会知晓。想要号令商军,首先要看首领会不会现身参拜你。” 不等他回复,她长鞭飞向围在马车旁的第一圈弓箭手,一鞭子抽掉了他们手中的弓箭。 “多谢西川帝帮我照顾我的家人,现在可以让他们回来了吗?”她冷声问。 西川帝看了一眼被她伤到的弓箭手,举起手中的玉佩和吊坠,张望着四周道:“等朕得到商军以后再说。” “等你得到了商军,这里的人还能幸存吗?”胥天翔蹙眉看着一脸贪婪的西川帝道,“一条只有筷子粗细的毒蛇就想吞掉一头,未免太贪心。” 他没说小心马上被反噬的话,想让事实告诉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西川帝不以为然,怕是因为自己在人群中,导致首领看不到他手中的玉佩和吊坠往外走了几步。 单一诺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看戏的时候,刚走出人群的西川帝却猛地抢过身后侍卫的大刀大力地砍向了她。 她甩出鞭子的同时,一只大手从一旁抓住了刀把,阻止大刀砍向她。 就在此时,她的长鞭也打在了来不及闪躲的西川帝身上,胥天翔趁机躲过他手中的大刀,本有机会一刀砍掉他脑袋,他却及时收了手。 “先不说你偷袭我,只说你让洛琨杀了整个单家的人,我此刻就能要了你的性命。”她咬着后牙道。 “你不敢。”西川帝艰难地起身道,“你的孩子和那三个女人还在朕的手中。” 她冷笑一声,看着那辆被弓箭手围着的马车道:“你认为我会愚蠢到能把他们放到你可以随意找到的地方吗?” 察觉到不对的西川帝回头看向马车,明白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晚了的他直接坐下运功疗伤。 听到单一诺的话后,马车里原本装作柔弱无助的女子换上了暗卫的装扮,从车顶飞身而出,躲过了他们射来的弓箭回到了单一诺的队伍中。 他们三个便是装扮成刘静,燕子和泠雨的泠风,飞下和云木。 之前侍卫抢马车的时候,他们三个易容成了刘静她们三人的模样当着身后伪装成两个孩子的包袱瞒过了侍卫的眼睛。 “你果然是有备而来。”西川帝疗完伤,睁开眼睛道:“只准备的了几年的你,确信能完胜已经筹备数十年的朕吗?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强敌是朕的人。” “你当真认为,现在的他还会帮你吗?”她反问道。 他信心满满地看向还在观望的尊主,没有说话,只给了尊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秒懂他们之间无声交流的她想到,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她并没有探索到的交易,西川帝控制尊主的筹码应该不只是药丸。 的确如她所料,当年尊主肯认一个五岁孩童做主人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药丸。 而是他说,他见过一个神秘又漂亮的女子跟商帝对话,说了很多西川帝出生之前的事,还说将来会有一个身中剧毒的人来找寻药丸解毒,让商帝一定不能让药丸融入水或者酒中。 药丸若是融入水或者酒中就会散发出一阵异香。 最重要的是,他还说,那个女子说了另一种药的配方,这个配方是解毒的关键。 还说他知道那个女子的下落。 尊主知道,紫叶的下落他肯定不知道,可是通过这些年的不断研究他也知道,就算他有了单一诺的心头血,没有那个配方依旧解不了身上的毒。 他虽然已经确定,单一诺就是紫叶,但是他依旧要听命于西川帝。 毕竟,紫叶绝对不会告诉他配方是什么,西川帝是他和向嵘解毒的唯一希望。 被千钧剑所伤的向嵘喝了他胸前豢养的毒蛇血救命,一个月内便会出现皮肉腐烂的症状,而他并不像他一样还有机会换副躯壳,所以他必须要保证他身体的完好。 在她和西川帝僵持的时候他已经想好,必须要想尽办法尽快得到配方,唯一的途径是,继续做西川帝的奴隶。 回头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尊主,她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决定要继续做奴隶啊!” 别人嘲讽他什么都无所谓,时隔几百年,再次听到紫叶的嘲讽,想起当年她对他说的话,他忍不住爆发了。 “第一个让本尊做奴隶的人不正是以前的你吗?”尊主怒吼着到她的面前,“现在又嘲讽本尊不应该做奴隶,那当年的你为何要给本尊传授这样的情绪。” 她平静地看着他充满怨恨的眼睛,想着当年紫叶的所作所为为她感到不值的同时想着要不要替她解释。 犹豫不定的她不想自己的娘亲被人误会,即使这个人是不值一提的人也不行。 “她没有让你做奴隶。”她深吸一口气道,“她让你做自己,不然她怎么会在知道你故意陷害她的时候,还默默帮你背负一切。” 紫叶知道他偷偷练了她给出去的秘术,也知道他为了解毒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嫁祸给她。 明知一切的她还是故意让他拿走了她的原本,替他背负着所有的罪名。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还傻傻地认为她是太天真并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为,也无从辩驳才不得不承受下来。 从单一诺口中得知真相的他,以为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 明知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之人还多此一举,她既懊悔又庆幸,毕竟她最不愿见到是他悔不当初。 那样的话,可能她会不忍心对他下死手。 “来吧!”她握紧长鞭,正色说道:“既然你等不及了,那就咱们先做个了解。”(未完待续) 不见棺材不落泪 尊主二话不说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备和单一诺开战。 他的坚决和他亮出的武器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他杀伤力极大的武器飞身而起,将战场转移到了后方的无人之地,以免伤及无辜。 紧随其后而来的尊主还没落地便向她拋来了十几根钢针。 这些钢针和当年在沼泽地旁的悬崖上,他用来刺穿她手脚筋的钢筋一模一样。 苏醒后的她,见到那几根钢针时非常疑惑,为何尊主会有那样的东西。 直到看过紫叶的记忆才明白,紫叶被关押在千屻峰时发现了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当她震碎巨石后发现里面有块赤炎玄铁。 闲来无事的她将玄铁打造成了兵器,一把知守剑,一把千钧剑,还有钢针无数根。 她离开时,将不好带的知守剑和千钧剑放在了千屻峰,带走了用剩余材料做成的无数根钢针。 后来,她将钢针给了自小体弱,对兵器望而却步的洛琨。 洛琨也用小巧又比利刃还锋利的钢针证明了自己,得到了江湖人士的认可。 他发现紫叶异于常人的血液后也开始重视她给他的那些钢针,从中得知,那些并非普通的针,四处找寻他曾抛弃的那些钢针,甚至挖坟掘墓,从一堆白骨中将其寻回。 如今,他用紫叶给他的武器对付他认为是紫叶重生的单一诺。 很清楚钢针威力的她用内力打落扎向她的钢针,将长鞭扔向离她最近的飞下,示意言槐把剑给她。 言槐的剑还没抛出手,一个身影落在他的面前,把自己手中的长剑交到她手中。 阳光下,泛着寒光的知守剑耀眼夺目。 尊主看到光亮下随光而起的暗波纹,眼前一亮,“不愧是用最好的材质所成的知守剑,果然不同凡响。” “原来尊主认识啊!”她邪魅一笑道,“尊主日理万机,遗忘了它的存在也不足为奇,不过,我最好奇的是尊主为何并不惧怕它,难道它不是你的克星了吗?” “本尊无论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它,它之所以会是开启田家所守护宝箱的钥匙之一,主要原因是,它和千钧剑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本尊手中。”尊主拿出一小块石头,将地上的钢针收回道:“因为它,千钧剑还有这些钢针,一直都是本尊的克星。” 尊主好像已经说了全部,可她总觉得他还隐瞒着什么更重要的信息没有说。 尽管如此,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持剑攻向他,因为她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在这种人身上,所以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 虽然她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但是为了她的爱人,她的孩子,和她想要保护的亲人们,也为了完成她该完成的使命,她必须要拼一拼。 尊主见她来势汹汹,迅速抛出数十根钢针阻止她的靠近。 他很清楚,近战他占不了上风,更何况她手中还有可以重伤他的知守剑。 同理,他明白的道理她也很清楚,她用长剑抵挡住他发射出来的钢针,一步步紧逼他,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眼看她就要接近他,他射出更多的钢针,各个尖锐的钢针都带着一股不小的内力。 她看着无数根对准她身体的钢针暗道:这就是你的大招吗? 等了这么久,她等的就是他放大招,然后快速结束战斗收工,可是,见到他大招的这一瞬,她没有现象中的兴奋,而是觉得自己太高看尊主了。 “你这个大招未免也太逊了吧!” 她说完,手中的知守剑迅速在手中旋转,随着她一股内力的推送,长剑飞出手心,将钢针一一打落。 苍暮见到知守剑飞出的瞬间微微蹙眉,感觉大事不妙的他立刻高喊道:“诺儿,不可。” 当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时,原本要旋转一周回归到她手中的知守剑已经被先一步飞身而起的尊主得到。 “本尊没想用钢针击败你,逊不逊又有什么关系。”尊主欣赏着手中的知守剑道。 “你要知守剑有何用途?”她疑惑地问。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他用眼神表达没能露出来的邪魅笑意,嘲讽她的自以为是。 是她又大意了,被老谋深算的尊主和西川帝算计了吗? 正在此时,刚消停了一会的西川帝见尊主已经拿到了知守剑,举起手中的玉佩和吊坠再次发号施令。 西川帝看向马场外,正在马棚中忙碌的饲马工大声喊道:“朕乃商帝长孙,西川国皇帝,令牌,吊坠和知守剑在此,命商军首领立刻前来,若有违者,斩立决。” 单一诺看着他这番骚操作,无奈地笑了笑。 知守剑和千钧剑也是号令商军的必要条件之一这件事,良帝已经早已告诉了她,她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尊主会帮西川帝来抢夺知守剑而已。 毕竟知守剑对他来说有很大的杀伤力,她觉得他没有必要冒这种险来做这件事。 她没有继续想尊主的缘由,而是缓缓走向信心满满的西川帝,冷声问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西川帝看着她冷厉的眼神诡秘一笑问,“你难道不疑惑他为何要帮朕去抢知守剑吗?这么放心他来质问朕,难道不怕他有什么阴谋吗?” 不怕吗? 时刻都警惕着身后的她用行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让他一眼便知她其实很担心尊主的用意。 他的笑意逐渐加深,示意跟在她身后的尊主,时候到了。 当他再次呼喊首领出来听命的时候,尊主看了眼一旁警惕地看着他的胥天翔,苍暮和手持千钧剑的言槐,依旧迎风而上,偷袭背对着他的单一诺。 “住手。”马棚旁一个男子大喊道,“已经死了一个南平帝还不够吗?还要死多少人才能结束这场闹剧。” “什么时候能结束要看首领的意思才行。”单一诺微微挑眉道。 西川帝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盛气凌人地看向男子,要求男子立刻召集所有商军集合起来见他。 男子看向胥天翔的方向,拱手行礼道:“参见淳王。” “将军不必多礼。”胥天翔示意他起来走到单一诺身后道,“应该是我们感到抱歉,打扰了将军的清静。”(未完待续) 一念之间 “一念心动,一念心静,一念之间,千情千态。”男子再次拱手行礼道,“淳王驾到,理应出门远迎,没有叨扰之说。” “将军好文采。”单一诺竖起大拇指道,“我原来以为做将军的都不通文墨,将军改变了我的观点。” 男子抬头看向她,突然跪地行礼道:“末将有罪,请阁主责罚。” 她微微蹙眉,退后一步,小声询问胥天翔眼前的男子是不是也是飞云阁的人。 胥天翔低声告诉她,此人不是飞云阁的人,他也不认识,因为是商军的首领才会称其为将军,所以,他没能给她准确的答案。 不明所以的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眼前神秘的男子,默默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末将是商军首领,向楠。”男子继续说道,“一年半前,末将明知阁主有难却没能出手相助,差点让阁主出了意外,末将该罚。” “你是向氏子孙?”被众人忽略掉的西川帝不可置信地问。 向楠点头,单一诺却没有给西川帝询问更多的机会,附身扶起向楠后说明了所有缘由。 她当初来晋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测试商军是否能抵抗住各方面的“诱惑”,守住初心,才会在晋城逗留那么久,隐藏实力,故意扮成了弱者。 石头闻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对单一诺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 西川帝因为自己屡屡被忽视,而气不打一处来,就在他要爆发之际单一诺问了一个他也很关心的问题,才让他压下了怒火。 “你既然是向氏子孙,为何会成为商军的统领?”她蹙眉问。 “当年的商军之所以所向披靡,主要原因是他们不是在为别人打天下,而是在为自己打天下。”向楠道,“因为整个商军都是由向氏子孙所组成,所以,末将也是向氏子孙。” 她恍然大悟,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何商军消失了那么多年,商帝还能无条件地信任他们。 正当她还在疑惑别的事时,西川帝急忙从尊主手中抢过知守剑,又亮出玉佩和吊坠,命令向楠道:“朕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是商军首领,就要听朕的号令。” “一个为了大局可以放弃自身荣辱的队伍,怎会听命于一个不择手段的君主。”她扭头看向西川帝道。 西川帝不服,再次号令向楠道:“令牌在朕的手中,朕就是你们的君主。” “令牌只是商军认主的凭证,并不能号令商军。”向楠道。 “少废话。”西川帝怒声呵斥道,“皇祖父密室中的信件明明说只要有令牌和知守剑便可召唤出商军。” “明明是要国宝佛珠和令牌。”向嵘低声反驳道。 西川帝和南平太子二人各执一词,可他们都没有得到向楠的认可。 向楠坦言,令牌只是认主的凭证并不是商军认主,而是认玉佩主人的凭证。 其实,玉佩是商帝为商国护国公主专门打造,只要拿着玉佩的人来找商军,商军便会不惜代价,护其周全。 护国公主当然就是已经成为宁国袁国公夫人的向曼,玉佩主人不是她便是她的后人。 单一诺很清楚,很早之前便和紫叶见过面的商帝早就得知了商军的所在,没有让他们保护自己,而是选择保护自己的女儿是他对女儿最大的爱。 向氏正是明白他这份心,才会隐忍这么多年,等待今日。 她对向楠笑了笑,活动完各个关节,接过飞下递来的长鞭,一鞭子甩过去,困住西川帝的一只手,从他手中夺过玉佩,吊坠,正要拿知守剑的时候,受到了他的反击。 只是轻微的一掌,便足以暴露他深厚的内力,也让她明白,当年沈将军胸前要了他性命的那一掌确定是他所为。 他的剑正要去砍她的长鞭,她一个旋转,将玉佩和吊坠扔给胥天翔的同时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一剑一鞭,较量的是功力,也是技巧。 此战对她而言,不仅是战斗,还是她在为因此事而失去生命的那些人讨回公道。 表面上,她一个小丫头想要和一个练过几十年,功力深厚的男子相较,可以说是不自量力。 眼前的事实是,她一直处在上风,压制着自以为有知守剑,可以百战百胜的西川帝,令他逐渐失去了反击力。 余光瞥见跃跃欲试的尊主,她也不再拖延,爆发出震撼性的力量,打落西川帝的长剑,闪身到他身旁,一掌打到他的胸前,将他打出一丈开外。 甚至周边所有的人都被她强悍的内力波及,功力强大的身形稍稍有些不稳,没什么功力的踉跄着退后了十几步。 苍暮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感叹道:这就是那股力量的威力吗? 尊主和他一样,很是震撼,不过见识过紫叶真正功力的他并不认为这是她的全部实力。 “我没有像你一样,一掌要了沈将军的性命,不是我仁慈,而是要留你性命让你慢慢赎罪。”她看着西川帝厉声道。 筋脉尽断,痛苦万分的西川帝无力地躺在地上,对着天空自嘲一笑。 她回头看向盯着地上知守剑的洛琨,冷声道:“说吧!你究竟为何要抢知守剑。” “等你像打败他一样,打败了本尊再问吧!” 尊主说着,拿出他之前用来收回钢针的石头,借助内力将知守剑吸附到了他的手上,准备和她开战。 “原来真的是你偷走了娘亲的原石。”她蹙眉道。 “本尊没有她的能力,打造不出像知守剑这样的利器,不然,你觉得本尊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吗?” “什么意思?”她眉头紧蹙,“知守剑究竟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秘密。” 尊主冷笑一声,“想知道它有什么秘密,需要你束手就擒后才行。” 闻言,她不顾胥天翔和苍暮的反对,扔掉手中的长鞭,示意尊主可以说了。 尊主越过被她呵斥住的众人,不慌不忙地走向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未完待续) 原来这么简单 胥天翔和苍暮就站在单一诺的身边,可他们却没有阻止,不是不想,而是她用力握着他们的手腕,令他们动弹不得。 她要看看知守剑究竟还有什么秘密,不然就算她杀了尊主,可能这件事也不能了结。 “杀了她。”西川帝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道,“朕命令你,立刻杀了她。” 尊主没有理会他,使出全力打出两掌,把被她控制着的苍暮和胥天翔,虽然他们及时接住,但是仍然被打得退后了好几步。 平时都特别细心的尊主这次却没有发现,即使知守剑已经刺入她的心脏,她也依旧能控制住功力深厚的胥天翔和苍暮,甚至他威力十足的两掌都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毕竟,他的掌风带着他独特的毒性,不像胥宛月,所有的毒都留存在表象之上,他的毒在体内。 严潇曾说过,向嵘自身不带毒性,能通过他豢养的黑金龙给别人下毒,还能通过掌风给对方下毒,使对手中毒身亡。 知道这些以后,她一直避免苍暮和胥天翔与尊主交手也是这个原因。 苍暮好像发现了什么,拉住想要再上前的胥天翔。 胥天翔疑惑,以为他认为,单一诺并无大碍,让他不要打乱她的计划,却不知他只是想遵循她的意愿,保护他。 “不要过来。”她制止想要靠近的其他人,“所有人,撤离此处一丈开外。”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胥天翔才反应过来,推搡着苍暮让他不要阻拦他,他要去救他的小女人。 “走。”她回头看着他吼道,“不许上前,走。” “果然是爱夫心切。”尊主略带嘲讽的说道,“你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护着他,他当真比你自己还重要吗?” “你问过娘亲同样的问题,应该知道答案。” 又一次提起紫叶,尊主极好的自制力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手中的剑又用力插入她身体几分。 由此可见,这一切并不是她的计谋,她此刻,的确命悬一线。 胥天翔越来越不淡定,大力推开苍暮肩部冲上前准备要和尊主大打出手。 单一诺再次推开他,“你若再敢上前,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他停下脚步,脸色深沉,盯着她,一步步往后退,却做好了随时出手将她救出来的准备。 尊主看到她用自己的性命威胁胥天翔,气愤不已。 看到他十指紧握,她知道时机来了,笃定地看着他问:“知守剑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它能伤到你不就是它最大的秘密吗?”尊主迎上她的目光道。 见她还在疑惑,他仰天大笑道:“原来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拥有了什么样的能力,如果她知道,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紫叶的能力? 她想到了一件被她忽略的小事,猛然醒悟,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知守剑最后的秘密。 原来尊主一直以为紫叶并不知道这一切才会做出现在的选择。 他不知,紫叶早已知道一切,而她依然选择用自己的全部换取小涂平安出生,又耗费自己最后一缕元神帮她摆脱尊主的纠缠。 还有,小涂出生时有七彩祥云,而她的两个孩子同样继承了她的血液,可他们出生时却没有。 直到此时他依旧以为她并没有把血液的特性给他们才会这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见到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也从他们身上闻到了那股香气。 “娘亲。” 凌瑞钰大喊一声,踉跄着从厢房中跑出来,刚学会走的他,一路磕磕绊绊地跑向他,令她红了眼眶。 从未开口说话的钰儿,在这个时候喊她娘亲,使她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房内见钰儿出去找娘亲的灿儿也挣脱刘静和燕子,跟在出来追钰儿的泠雨身后走出了房门。 她知道,慌则乱,乱则错,她也是利用尊主气愤之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却在见到她的孩子们时自己乱了阵脚,忘记,她的孩子们不能和尊主靠得太近。 有些时候,很多事都是,知易行难。 比钰儿说话早,走路早的灿儿一路小跑追着钰儿,边跑边喊哥哥和娘亲。 尊主看着两个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喊娘亲的孩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的孩子也有?”尊主惊讶地看着她问,“那为何你也有,而且他们出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出现七彩祥云?” 他离开庆城之前已经详细询问过,那里并没有出现七彩祥云。 也正是因为知道七彩祥云没有出现,所以他才会在去和单一诺见面时故意消耗多半的内力。 他很清楚,她不会和一个消耗大半内力的人动手,才会这么做。 此刻他才明白,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多愚蠢,他应该想到,她故意让他知道她去了养蛇之地是别有用心,他应该先去没有她的两个孩子那里确认他们是否可用才对。 “嵘儿。”他凶狠地盯着她的眼睛道,“可以动手了。” 说完,他的剑又往她的身体里推进了几分,当胥天翔看到长剑刺穿她的身体,露出剑尖的时候,箭步冲来,先将两个孩子递给苍暮然后去扶她。 尊主飞身而起,拉着单一诺回到向嵘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大批士兵涌入马场,将除了尊主,向嵘和南平皇后外的其他人团团围住。 他再次推进几分长剑,要挟道:“淳王,孩子和女人选一个吧!” 在他说话的同时,还偷偷用一个牛皮袋在单一诺的背后接她顺着长剑流出来的鲜血。 “等你血放完,你放心去吧!”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他把你两个孩子送来以后,本尊会用这把剑刺穿他们的心脏,用他们的心头血给嵘儿解毒。” “为何非要是这把剑。”她问。 尊主轻笑一声,“因为只有这把剑才能杀了不老不死的你,也只有用这把剑刺穿你们的心脏才能给本尊和嵘儿解毒,所以本尊必须要拥有这把剑才能取你的血。” 终于得知事情的真相了,等了这么多年,真相,原来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你和我不是一个人 这些年,尊主有很多机会能取单一诺的心头血,即使他想要双人份的血液,也不必一直留着她的性命。 毕竟,在他看来,她是不能生育子女的人,只能靠她的转世才能得到两份血液。 她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等这么久,原来是在等知守剑。 “得了我的血,尊主是先给自己还是先给你的儿子?”她邪魅一笑,扭头看向他。 他看了眼牛皮袋里的血,又回头看了眼向嵘,再次威胁胥天翔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让他们自己走过来。 胥天翔看着逐渐虚弱的她,又看了看苍暮怀中的两个孩子,犹豫不决。 虽然他知道她不同意他交出两个孩子,但是为了她,他不得不选择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解眼下的死局。 当他回身要从苍暮手中接两个孩子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喊道:“向将军。” “末将在。”向楠跪地道。 她不顾嘴角流出的血迹,命令道:“吾以,外祖母,向曼之名命令你,立刻召集商军,拥护向立青之子,向博翰登基为帝,光复商国。” “末将领命。” “向博翰。”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头看向缓缓抬起头的向博翰,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玉玺。” 向博翰立即掏出袖袋里的玉玺,高高举起道:“玉玺在此。” 他的话掷地有声,传递着他坚定的信念,王者的威严。 趁着不明所以的尊主和向嵘疑惑时,她一把拔出穿透自己身体的长剑,强撑着身体道:“商帝,接剑。” 向博翰像之前她陪他练习时一样,稳稳地接住了她抛向他的长剑。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她会提前教授他这个看似没用的技能。 知守剑是王的佩剑,拿出玉玺,持有知守剑的王者,才是能号令商军的人。 他们早已在女戒中找出答案,她一直等到现在是为了解开尊主身上的那些未知之谜。 没等尊主反应过来,胥天翔先一步赶到,将她揽入怀中。 尊主释放出袖口的黑金龙,正要打向胥天翔的时候,她错身过去接下他打来的一掌,回手掐住黑金龙的七寸,又用另一只手将胥天翔推出去。 “你……” “知守剑可伤修真之人,也能伤到紫叶,同样也能伤到我。”她打断他,“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修真之人了,它对我的危害和普通利器没有区别。” “什么?”他惊讶地看着她问,“那你的血……” “我已经嫁人,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真气。至于血嘛!它,和我是不是修真之人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尊主眼神闪烁了几下,好像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瞪大眼睛看着她。 毫不掩饰的眼神,仿佛要从她眼睛里找到他要的答案。 事实上,他已经找到,只是他不敢相信,紫叶在得知一切以后仍然选择了他认为她不该选择的这条路。 “你以为你有她就能光复商国吗?”西川帝冲到向博翰面前,“看看周围,就算你能号令商军,此刻,你也逃脱不了他们,和朕的包围圈。” 他的话音刚落,在之前的包围圈外,又来了一群侍卫,将之前的侍卫一起包围了起来。 向博翰并没有因此而怯懦,昂首挺胸地走到向楠面前道:“向将军。” “末将在。”向楠跪地行礼道。 “无论发生什么,朕命令你,要竭尽全力,护阁主周全。”他将玉玺递给向楠坚定的说道。 向楠接过他递来玉玺,“末将遵命。” 被打断的尊主和单一诺近距离地对望着,他们眼中,他们对面的人都不是眼前的人,而是几百年前,本应一场大战决定生死存亡的紫叶和洛琨。 那时候,紫叶没有和洛琨动手,不是她不能,也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她想给他一次机会。 她真的如单一诺所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在她没有被惩罚前,她的亲人只有老糊涂还有经常和老糊涂下棋的师叔。 困在千屻峰的百余年,太孤独,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洛琨,她不想破坏这份情感。 她想起他接受她留给她的一切后,她留给了她的一句话。 “诺儿,你和我并不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在意我的情感,也不要被我影响,顺应内心,做自己想做并且该做的事。” 紫叶这些话,目的是不让她在关键时刻顾虑她的感受,影响她处理洛琨的决断。 虽然她已经受伤,但是她决定要与他做个了解时,爆发出一股强悍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包括苍暮和胥天翔在内。 不过,在洛琨眼中,这才是紫叶真正的实力。 苍暮看了看怀中的两个孩子,二话不说飞身离开了被她力量波及最严重的区域。 她也好像是听到了孩子们的哭泣声,慢慢收拢起散发出去的力量,只集中在她和洛琨的周围。 洛琨怎么也没想到,已经没有真气还身受重伤的她依旧如以前一样强大。 当他受到她聚集在周边的力量影响时,她听到他身上不断地传出嘶嘶嘶的声音。 那是受到惊讶的蛇发出的叫声,从声音判断,他的身上,最少还有十几条蛇,而且比之前被她杀死的蛇都要大。 她不想见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出现在她的孩子们面前,运功的通知将胸前的血液集中在手掌中,抢在他发现不妥之前,把血液打向他的身上。 正当她以为她此举是徒劳无功时,他发现盘在他身上的蛇停下了动作,他慌忙将牛皮袋中的血喝下。 “有感觉吗?”她问。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还没明白她话中何意时,她再次开口说出的话令他震惊不已。 “你需要我的心头血解毒,可你喝下的,不过是我普通的血液而已,我很想知道,你会不会有严潇当日的反应。” 她的血能解毒,可想要让他彻底解除毒性又不受另一种毒性所影响的话,必须要她的心头血。 就像当初严潇喝下她几口血以后一样,他喝下的若不是她的心头血也会被另一种毒性所影响,中毒已深的他,可能会当场毙命。 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掏出从西川帝给他的那些药丸,吃了三次的量。 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的血没让他毙命,那个平时维持他性命的药丸却要了他半条命。(未完待续) 大结局(万字大更) 所有人都在看到单一诺强悍的力量而定神时,从洛琨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的她突然发声。 “向将军。”她依旧行步如风走到向楠身边,看着他护在身前的玉玺道:“除了西川帝以外,其他人,一个不留。” “末将领命。”向楠行礼道。 听到她霸气十足的言语,西川帝略带嘲讽地说道:“这里全部都被朕的十万兵马包围,商军还没突围进来,你们就没有性命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向楠没有理会西川帝的嘲讽,飞身而起,落在马棚之上喊道:“商国玉玺在此,本将军命你们立刻斩杀叛军,拥护商帝登基,光复商国。” 早已将整个马场搜查一遍,认为这里并没有大批兵马的西川帝嘲讽一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的架势摆得不错,可是打脸也来得很快。 向楠话音刚落,围在周全的侍卫中的七成跪地领命,然后迅速斩杀了身边并不是商军的叛军。 其实,商军一直都没离开自己要守护的领土,他们一直都在西川和南平的将士们中,只要见到商国玉玺,便会立刻拥护新帝登基,光复商国。 “你可知你何以会败得这么惨?”单一诺走到西川帝面前,“原因很简单,你从始至终都不是那个能成为君王的人。” “朕,哪里比不过他。”他嘶吼道。 “仅你没有容人之度便已判定你是败者。”她目光坚定,“年幼的你已经暴露出了这个缺点,才没有通过曾外祖父的考验。” 一语点醒梦中人,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前商帝为何会突然十分喜爱刚两岁的向立青。 她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些,也是想要他余生都要怀着这份懊悔之心赎罪。 看到向博翰被商军拥立为商国君王,他喃喃道:“朕,输了。” 他认输了,可另一边搀扶起洛琨后的向嵘仍旧很不甘心,捡起地上的剑便冲向她。 从见到他弑父的那刻起便想要杀了他的言槐一剑封喉,要了他的性命。 她又回头走向洛琨,看着被她的血和药丸重伤的他,冷声道:“这就是你应有的下场,原本你被爷爷困在山下时理应这样死去,不料被你用毒蟒的毒克制住了身体里的毒,又让你活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你真的以为本尊会死吗?”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是你天定的另一半,只要拥有你便能拥有不老不死的天选之身,所以我和你一样,不会死。” 她微微蹙眉,却在他以为自己又一次赢了的时候,迅速地把手中的十根钢针插入他的头,双肩,双手,双腿,双脚还有心脏处。 挑眉看着还不明所以的她道,“紫叶早就知道怎么才能杀了你,放你一马是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珍惜,留着也没用,不如让你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 “你,你是从……” “没错。”她将最后一根钢针弹入要偷袭她的南平皇后面门,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洛琨道,“在我去南平之前选在孙大宝身上找到了他的死穴,然后又联想到你,才知道,原来她早已把能杀死你的武器,交给了你自己。” 他轻笑两声,扭头看着西边通红的夕阳,意识逐渐模糊…… 当她感觉到他已经没有气息时,低头看到了他面具上两滴鲜红的血泪。 解决了洛琨和西川帝,让向博翰被认同,她强撑的身体也瘫软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怀里。 “相公,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她抚摸着他神情沉重的脸道。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宠溺地看着她说道:“为夫带你回家。” 南平帝已死,向楠按照她的吩咐让人把马场变成了西川帝的牢房,召集出整个西川的所有商军,护送向博翰回兴城顺利登基为帝。 等于是没有动用一兵一卒,没让这场战役伤害到一个百姓,光复了商国的同时,还解决了百年的水患之忧。 完美收官的单一诺养好伤以后准备回宁国的上京城,做最后一件事。 向博翰和向楠亲自送她出城,看得出来,向楠一直把她看作护国公主来对待,比对向博翰还尊敬,毕竟他当众承认她是他的师傅。 离别时,她嘱咐向楠一定要好好辅佐向博翰治理好国家。 两个多月后,和他们会合的瑜楚知道她在马场的所作所为,哭着吼道:“你傻不傻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的两个孩子,你出事了,他们要怎么办?” 她也并不是硬碰硬,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破解洛琨的天选之身,所以才不得不冒这个险。 幸好她拥有紫叶的能力,又和她练的法器紫心融为了一体,用内力移动了心脏的位置才能骗过洛琨,让他自己落入她的圈套。 只是知守剑对她的伤害力太大,才会让她这么虚弱。 当时她并没有时间考虑她的爱人和她那两个孩子,只想着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要解决洛琨这个麻烦。 她之前发誓,要让她的孩子们在一个是非分明,安定和谐的社会中平安成长。 眼下,他们所处的社会没有公理和公义,战乱不断的大陆上,没有人需要这些,就算她牺牲自己去为他们争取,他们也不会在乎。 深知这样会带来什么危害的她,因为不想自己的下一代和下一代的下一代生活在一个没有原则,没有信念的社会中,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改变现状。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除掉洛琨是必要条件。 众人听到她的解释后陷入了沉默,在门外玩耍的三个小家伙一路小跑地回来,嘴里都喊着,娘亲。 她低头看着怀里满头大汗的钰儿和灿儿,让他们跟着泠雨和刘静去洗把脸。 天气炎热,爱跑爱闹的他们每日都是满头大汗。 燕子端着冰镇过的酸梅汤过来,喊着众人喝汤的话音刚落,自己便先喝了起来。 “燕儿,你这都第几碗了,我记得你之前不太爱吃酸的,这几日怎么这么贪凉。”刘静嗔了她一眼道,“小心闹肚子。” 燕子嘿嘿一笑,不一会功夫便将一碗酸梅汤喝完。 单一诺刚接过泠雨递来的碗又在想到什么的时候将碗放下,拉住燕子的手,搭上了她的脉。 其他人见她搭上了燕子的脉,都以为她是喜脉,露出了笑容。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困乏,夜里又辗转难眠,而且早上起来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她问。 她听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 正和薛淼对弈的石头也放下手中的棋子走了过来,他也想第一时间确认此事的真伪。 “从脉象上来看,你有了脾虚肝热的症状,让父亲给你开两副药调理一下吧!不然容易发展成疾病,到时候就不好治了。” 闻言,她失落地垂下头,余光注视着还在下棋的石头,生怕他又失望。 话听到一半就赶忙回去继续下棋的石头也怕她见到他很在意而生出不好的情绪,才会伪装成自己一直没有在意此事的模样。 单一诺很清楚,燕子,泠雨和刘静在之前听闻陌西城和秦妍薇都有了身孕以后都想要孩子。 苍暮曾和她说过,薛淼长期接触毒物,很有可能要不了子嗣。 她也悄悄给薛淼搭过脉,同意苍暮的说法后和刘静推心置腹地谈过这个话题。 认她做女儿以后,刘静看开了许多,对此事也不再执着。 只是泠雨和燕子她们二人一直都很在意,加上云木也长期接触毒物,泠雨更是担心她身体不好的话,他们也很难再有子嗣。 云林没了,云森至今没有娶亲,她不想让云家因为她的缘故断了香火。 甚至想到了要给云木纳妾。 单一诺极力劝说,加上云木强烈反对,才将此事压下,不然上个月她就会操办此事。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相遇相知皆是缘,只要缘分到了,时候成熟了自然会开花结果。”苍暮说着和胥天翔还有胥慕阳一起走进花厅道,“夫妻和子女的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也会到。” “爷爷。” “爷爷。” 整个上午都没有见苍暮的钰儿和灿儿喊着爷爷奔向了苍暮的怀抱。 胥慕阳面带微笑,揉了揉两个堂弟的小脑袋。 当初,单一诺让飞下和瑜楚离开时带走的人就是他,她怕商国这边的事进行的不顺利,让他暴露,才让他跟着他们先一步离开。 不过是分别了一年半的时间,原来的中二少年也有了他该有的稳重。 最近这些日子,胥天翔和苍暮慢慢将带着他回上京城的目的告诉了他,让他又多了几分王者的气势。 与此同时,回到宁国已有半年多的袁麒睿继承了国公的爵位,正式接管了国公府。 年轻有为的他也成为了上京城多半姑娘心中的好归宿。 单一诺看着书信中他抱怨每日都要接待好几个媒婆的话,笑的合不拢嘴。 时间飞快,他们到盘云城的时候已经入了冬,而在盘云城等着他们到来的杜邵轩前两日刚刚升级做了父亲。 抱着自己的女儿给他们炫耀的同时解释了袁麒睿因为时刻被宫里的人盯着,没能赶来迎接他们归来,不过他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了上一次买蚕丝的事以后,负责去购买蚕丝的掌柜在和严怡萩又一次提出要购买更多蚕丝被的需求后,他们开始到处收购蚕丝。 杜邵轩安排的人,很顺利将自己手中的残次品充当上等蚕丝卖给了他们。 “今年东边大旱,好几个城镇都因干旱的缘故几乎颗粒无收,拨了不少赈灾款,买蚕丝的银两应该已经掏空了国库和太后自己的小金库。”杜邵轩道。 “好。”单一诺逗弄着襁褓中的宝宝道,“父亲夜观天象,发现北方的天象有异,年下前后应该会有一场暴风雪,让飞云阁的人时刻注意,暴风雪来临之际保证百姓的人身安全后,制造些假象,上报朝廷时一定要让宫里的人觉得此次灾难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浩劫,增大索要赈灾银两的数目。” 杜邵轩颔首,“你这丫头,做了娘亲了,还这么调皮,小心带坏你两个儿子。”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娇笑着道。 调皮又活泼的她,不管是孩子的娘亲还是以前的小丫头的时候都是这么的可爱,每次都能逗笑众人。 只是众人并不包括已经瞪了她好几眼,气不打一处来的某男。 看似在和杜邵轩说笑,其实余光一直瞄着某男的她知道她又惹起他的怒火了,一直想着一会要怎么哄他。 她抱着孩子去秦妍薇房中寒暄了几句,很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她悄悄来到他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他道:“有了孩子以后,不知不觉总是冷落你,你不会生气吧!” “娘子还是先跟为夫解释下什么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他淡淡地问,“难道在娘子心中,为夫很坏?还是说,娘子并不爱不坏的为夫。”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她撒娇道。 反过身来,看着她娇羞又不失大气,可爱又有点痞气的模样,他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了。 着急赶路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了,有这点时间他只想多抱抱他的小女人,哪里还顾得上和她生气。 处理完洛琨和向嵘,自然而然被她忽略掉的一个隐患却在这时找上了门。 她以为,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胥天宇和丞相二人没有处理。 中年丧子的丞相最近也不活跃了,到了盘云城以后,他们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备,恰巧有人趁着这个时机将用完晚膳在外玩耍的珍儿打伤,掳走了钰儿和灿儿。 苍暮查看灿儿伤势的时候发现了异样,迅速让泠雨过来喊单一诺。 她还没进门便通过气味得知此事是胥宛月所为。 走进屋的她已经割破自己的手腕,当众将自己的血喂给了昏迷不醒的珍儿。 而且还放出多余的血给接触过珍儿的众人喝。 苍暮也在此时解释了她的血能解蛇毒的事,珍儿中了胥宛月的毒只能喝她的血才能解毒,众人接触珍儿也有可能会中毒。 当初在马场,她一直不让胥天翔和苍暮靠近尊主也是怕他们会中毒。 “是我太大意了。”她看着给她包扎伤口的胥天翔道,“我因为讨厌闻到那么多的气味封住自己的嗅觉,却也给了胥宛月动手的机会。” “别太自责,不是你的错。”他安慰道。 “平。”她抓住他的手,“你留下守在这里,我和师傅去追她救回钰儿和灿儿。” 她怕她走了胥宛月再折返回来,让他留下她才能放心留在这里的两个孩子。 他明白她的心思,同意了她的提议。 胥宛月的气味在逐渐变远,她必须要尽快追上她,不能让她发现两个孩子不惧怕她的毒。 “你父亲和石头已经第一时间追去了,沿途会给你们留下印记,你一定要当心,不能再用伤害自己的办法去救他们了。”刘静嘱咐道。 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和苍暮一起迅速追着气味所在的方向而去。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辆疾驰的马车,赶车人大老远看到他们询问出了什么事。 得知钰儿和灿儿被胥宛月掳走,他回忆起刚刚过来的时候,有个破庙中有些异样,觉得那里定是她的藏身之处。 单一诺仔细辨认了气味的方向后,也同意他的看法。 他们一同赶往破庙的路上,遇到了不停打转却找不到人的薛淼和石头二人。 见到他们,她更加确认破庙便是胥宛月的藏身之处。 而且她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有气味,也知道她能闻到她身上气味的事,故意用别的气味影响着她的判断。 “她一定是在破庙的反方向放了狼人和蛇的尸体。”她笃定地说道。 “看来她得知尊主的死讯后学了不少东西,知道要如何隐藏自己的踪迹了。”苍暮道。 “雕虫小技。”她咬牙道,“之前的账还没找她算,她居然又跑出来作死,这次我若不成全她,岂不是很不通人情。” 他们说话间已经赶到了破庙外,不停地用内力探查着附近的情况。 确认她并没有帮手后,石头毛遂自荐要打头阵。 苍暮嘱咐他不可强行和胥宛月动手,即使没有钰儿和灿儿,也要防范她身上的毒。 石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贪满者多损,谦卑者多福。作为年轻人的我当然知道只有进退有度,才能,前途无量。” 单一诺看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担心钰儿和灿儿安危的她直接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不管抱怨她下手太重的他,先他一步进入了破庙。 牵挂着自己的孩子,她可没心思在外面等着,定然要第一时间冲进来找他们。 胥宛月此时正看着灿儿十分神似胥天翔的脸发呆,感觉到动静,立刻将两个还在昏迷的孩子埋在破旧的帷幔之下。 “我的孩子呢?”单一诺咬牙看着带着兜帽和面纱的她问。 她丢了一把匕首给她道,“用这把剑刺穿你自己的心脏,放一碗血交换一个孩子。” 看着脚边的短剑,她缓缓弯下身子,准备捡地上的匕首。 她很清楚,是洛琨想要她心头血解毒的事让她知道要她的心头血来解自己的毒。 令她奇怪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显示,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皮肉腐烂的情况,可从她第一次见她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年多一点,为何她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她并不知道,胥宛月只不过是洛琨用来拖住她而制造的一个毒人,和那些红眼黑衣人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还不小心弄丢了洛琨最后给她的那些药,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小诺儿。”石头打落她刚刚捡起的匕首道,“你不能这样,两碗心头血,你会死的,她到时候若是不放人怎么办?”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胥宛月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 “本大爷可不是什么东西,本大爷是活生生的人,比某些不人不鬼的异类可好了不知多少倍。” 胥宛月恶狠狠地瞪着他,见单一诺还在犹豫警告道:“单一诺,你的时间不多,究竟要不要用你自己来救你的两个孩子,你自己决定。” “就算我将匕首刺进心脏,怕也救不了我的孩子们。”她再次捡起匕首道。 以为是她怀疑自己得了血不放孩子的胥宛月,转了转眼珠子正要开口,她继续说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我的血可以解尊主的毒,却解不了你的毒。”她说着用匕首划开她手腕上包扎的棉布,把滴了她血的匕首丢给她道:“不信,你试试。” 她半信半疑地俯下身捡起匕首,舔舐了下匕首,她脸上腐烂的皮肉接触到匕首上的血迹时,出现了疼痛感。 片刻后,她体内也传来了不适确定了她刚刚说的话。 石头见此微微蹙眉,对胥宛月的反应十分不解,扭头看向脸色平静的单一诺。 她并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他瞬间秒懂。 原来,只有她的心头血能真正的解毒,其他血液也具有解毒的功效,只是效果缓慢,对胥宛月和洛琨这种依靠毒性而生存的人,普通的血会加重他们身上的毒性。 他和她同时看向一个角落的位置,然后她立刻把目光转向痛苦万分的胥宛月。 同情地看着她道,“尊主用毒蟒和黑金龙的巨毒激发出了你身体里的潜能才让你存活,你并不是中毒……” 她的话没有直接说完,没告诉她,毒激发出的潜能可以支撑她活一段时间,可是随着你服用的毒药越来越多,最终会惨死在毒发之时。 洛琨也是想用她独特的毒性来除掉不值得他亲自动手杀死的敌人罢了。 综上所述,胥宛月并不是中毒,而是因毒而活,最终因毒而死。 她肯定是不信她所说的话,挣扎着起身道:“快把你的心头血给我,不然我让你两个儿子给我陪葬。” 现在的她面容已毁,每日都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只想解了身上的毒,安稳度日。 至于胥天翔,她也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奢望了。 即使不能解毒,死了她也要拉两个垫背,而最好的人选就是单一诺的两个孩子。 像石头所说,即使他解了毒,也同样不会放过两个孩子,毕竟她最希望看到的是单一诺死在她的面前。 “好,我给……” 单一诺正要说她会给她,可她身后的房中传来了一阵响动,打断她的同时也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回到房中,仔细地观察着每个角落。 突然,一个角落中的一股气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步步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钰儿突然从破旧的帷幔下起身,迈着小短腿,用手中的小木棒打着手持匕首的她。 她回身正要刺向他的时候,一颗飞蝗石打落她手中的匕首,依旧不停用木棒打着她的钰儿也被一身黑衣的胥天翔抱起,护在怀中。 单一诺破门而入,见到某男才算松了一口气。 角落中的杜邵滢也脱掉兜帽,露出头,看着钰儿说道:“幸亏有钰儿在,不然我的袍子可能就要被她划破,露出马脚了。” 杜邵滢披的袍子正是胥宛月丢在单一诺马车上,可以隐身的那件黑袍。 分别之际,单一诺把它给了没有武功的杜邵滢,以免遇到危险的时候用以逃生。 败在了自己的物件之下,胥宛月依旧不敢相信单一诺居然知道了袍子的作用,一脸惊讶地看着众人。 单一诺也不废话,在钰儿的指示下从帷幔下找到了还在昏迷的灿儿。 又让石头回去喊刚子,把灿儿交给胥天翔,扶着看不到身体的杜邵滢从角落中出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她依旧着黑袍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嘱咐她一会跟刚子去穿衣,以免受凉,生病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进来之前,他们商议由谁来穿黑袍寻找两个孩子,先让他们脱离危险。 其他人都难掩气息容易被发现,单一诺又要吸引胥宛月的注意力来为此人打掩护。 怀有三个多月身孕的杜邵滢自告奋勇,坚持由她去找孩子,毕竟她没有武功可以躲避胥宛月的探查,以免发现异样对两个孩子不利。 刚子也同意了她的提议,极力说服着不愿意她冒险的单一诺。 苍暮知道她的顾虑,劝说道:“你应该相信滢儿,她定然会安全地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胥宛月的毒辣他们都很清楚,掳走两个孩子的她定是要用两个孩子和他们交换什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单一诺的血。 无奈之下,她只好嘱咐杜邵滢万事小心。 看着高大的刚子抱着娇小的她离开,她回头看着胥宛月痴痴盯着抱着两个孩子的胥天翔,心中十分不爽。 她走近她,挡住她的视线看着她面纱下腐烂的皮肉道:“我对你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你自生自灭。” 说完,她挽着胥天翔就要离开,手握木棒的钰儿却突然丢出手中的木棒大喊道:“打你,坏人,偷袭娘亲。” 单一诺头也不回地打出一掌,将胥宛月打出一丈开外,看着绷着小脸的钰儿,激动的说道:“钰儿,你不用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一世,让娘亲守护你长大成人好不好。” “爹爹说过,钰儿和灿儿是男子汉,不用娘亲守护。”钰儿仰着小脸道。 还不足两岁的孩子,之前说常用话还说不清楚,却很清晰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她感动的话,她抱着他,抚上胥天翔的脸庞,用眼神跟他说,你把孩子教得很好。 经过此事,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再松懈,毕竟除了胥天宇和丞相二人外,他们还有一个人要防。 此人便是之前在北疆逗留多时的承亲王,胥明勋。 说到此事,要从洛琨和西川帝布下的大局来说,这盘大棋涉及了这个大陆。 单一诺他们也是发现了此事以后怀疑洛琨是在帮南平帝布局,因为只有作为皇帝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打算,也只有皇帝能做到在这边时机成熟以后随时调动兵力,触发多国大战,以求统一大陆。 当然,还要先将宁国握有大部分兵权的监国国主,胥天翔排除在外。 言归正传,丞相帮着洛琨养狼人,表面上是卖给了有谋反之心的陌兆隆,其实暗地里和承亲王勾结,让他接住良国的兵力谋反。 老谋深算的丞相并没有想要做皇帝的野心,只想保住谭家现有的地位。 陌兆隆篡位失败之后,承亲王为了不连累到自己,也为了他筹谋已久的谋反,居然开始在北疆培养自己的势力。 “刚收到的消息显示,他也知道了北方将会有暴风雪的消息,已经让大军往上京城外迁移,预计会在上元节前后抵达。”苍暮将书信递给单一诺道。 “看来他想借助上元节的灯会让伪装的士兵进城,然后挟持没有能力赈灾的胥天宇,让其禅位。”她道。 “诺儿的意思是,咱们,坐收渔利?”薛淼问。 “这个渔翁不好做。”苍暮蹙眉道,“如果真让承亲王坐上了皇位的话,再让他禅位,难上加难。” “所以。”她抿了一口香茗,“咱们要先下手为强,制服谋反的逆贼以后,再让无德的皇帝自愿禅位,一举两得。” 苍暮嗔了她一眼,宠溺道:“你这个丫头啊!” 年下之际,暴风雪如约而至,而承亲王的兵将们也在初八那日到了上京城外。 上元节的灯会在即,为了赈灾筹备赈灾银两的胥天宇要求丞相立刻收回拿给严怡萩买蚕丝的银两,只是他却一文钱都没收回来。 因为严怡萩用那些银子买回来一堆残次的蚕丝,所以,她货财两空,拿不出银两。 为了遮掩这件事,胥天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承亲王提出要自己出钱操办灯会的要求,还嘱咐丞相,一定要极力配合,同时尽快筹集赈灾银两。 殊不知,丞相早已放弃了他,彻底成为了承亲王的人,此次他也是承亲王的内应。 短短两日,承亲王便让扮成普通百姓的二万将士混入了上京城。 目睹整个过程的单一诺微微一笑,示意杜邵轩按照计划行事,还看着满脸得意的胥泓信道:“顺便让他把欠的债还了。” 杜邵轩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让她先去国公府见一见等她的袁麒睿。 带着两个孩子先一步到国公府的胥天翔,站在院子里看着和孩子们玩耍的袁麒睿等着他的小女人。 胥慕阳给他端来茶水,让他先坐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感受到她气息的他飞身而起,站在屋顶等着靠近这边的单一诺过来。 她在他身边停下,与他四目相对,不需要任何语言,便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 热闹的上元节到临之际,还没等胥天宇和太后去灯会所在的城楼灯会那边却因一场大火发生了混战。 看似只是灯会上的小商贩,瞬间变成了身经百战的士兵。 本以为取得了胜利的承亲王以为是胥天宇发现了他的举动,直接带兵逼宫。 做内应的丞相和贤妃为他们打开了前三道宫门,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第四道宫门时,一声巨响,他们身后的士兵被炸飞,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两万叛军,在一声声的巨响和爆炸后溃散,毫无反击之力。 以为是自己的援军到了,躲藏起来的胥天宇和太后也重回金銮殿。 他们看到押着丞相,贤妃和承亲王走上大殿的人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随后,看到跟在后面的宗亲,更加惊讶。 “多年不见,皇上,太后,别来无恙。”单一诺微微福身行礼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胥天宇和太后说道。 “原来是护国……” “小妇,单一诺,飞云阁阁主。”她打断想要套近乎的太后,“太后可以直接称呼小妇为凌单氏。” “凌单氏?”胥天宇双手紧握龙椅的把手问,“你又嫁到了凌家?” 他只因为她突然嫁人而惊讶,并没有在意她说的凌姓。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跪在大殿上的丞相,他惊讶地抬头看向单一诺,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嫁给了,良国,凌家?” 她没有回应他,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高台之上的胥天宇和太后。 在她看着他们二人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太后欺负雨妃,害死先帝的情形。 胥天宇可能真的不知道,可是太后却很清楚凌家是什么地位。 “凌家早已被灭门,你所嫁之人又怎么可能是凌家人。”太后缓缓起身,走上前几步,盯着她的眼睛问:“除非,你借给了鬼。” “哈哈哈!”她大笑道,“太后以为,这世上,有鬼吗?” 如果有鬼的话,那么,雨妃和先帝的亡魂,早就来找你这个杀人凶手报仇了。 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口,在她看来,与太后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是浪费口舌,没什么必要。 人狠话不多的她也不想废话,可眼下她不能出手,必须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往下走。 又一次微微福身行礼,安耐住性子说道:“本阁主路过宫门,发现承亲王和丞相集结了不少叛军,欲要逼宫,便着急守卫将他们抓了起来。” “多谢阁主出手相助。”太后抢先说道,“其实哀家和皇上也早已准备好了要反击,被阁主先一步出了手。” 她微微一笑,“本阁主没有看到皇上和太后的准备,毕竟,本阁主一路走来只见到十几个重伤的侍卫,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守卫,还以为皇上和太后早已弃宫而逃了呢!” “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大殿之上,怎么可能会做苟且偷生的小人。”胥天宇道。 不理会他的强装镇定,转头看向宗亲们道:“你们都是宁国的宗亲,你们觉得怎么处置今日来逼宫的亲王呢?” “皇上以为,应该怎么处置承亲王?”年纪最长的宗亲问。 “斩立决。”胥天宇霸气的说道。 她转身挑眉看着他问,“那,丞相呢?” “丞相,贤妃,辜负朕的信任,助纣为虐。”胥天宇恶狠狠的看着不停求饶的他们道,“谭家,满门抄斩。” “慢。”胥天翔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抬着好几大箱东西。 胥天宇再次蹙紧眉头,假意的笑了笑道:“九弟,你是何时返京,朕怎么没有消息?” 听着好像是在关心胥天翔,实则是在告诉宗亲们,手握兵权的他返京并未得到身为皇帝的他批准。 也就是说,他属于无召入京。 宁国律法规定,不准任何将领无召带兵回京,不然,杀无赦。 走进大殿的胥天翔身后跟着数十人,严格来说,属于无召带兵入京,还闯了宫门,进了金銮大殿。 如果此刻,宗亲们给他定罪,他定会被立刻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在下两年前已经把所有的职务都交给了可以胜任此职位的刘志军将军,而且在下身后之人并不是将士,而是轿夫。”胥天翔拱手行礼道,“在下,凌枫。” “你,你怎么可能是凌家人?”太后惊讶的问。 “因为在下的外祖母是凌家人,所以外祖父让在下娘亲的孩子做凌家的继承人。” 太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你父皇也知道此事?”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太后才明白先帝为何没有让他做皇帝,也从他刚刚说的话中得知雨妃的原名叫薛雨歆。 薛家的底细全大陆都知道,太后在刚知道单一诺成为飞云阁阁主的时候也曾怀疑过。 现在一切谜底都解开,原来他们一直在找的飞云阁阁主就在他们身边。 “在下虽然已经决定回归凌家,但是,作为宁国的监国国主,还有一件事要做。”他看向身后的轿夫,然后在他们打开箱子的同时对宗亲们说道:“请宗亲们做主,为单家平反。” “单家?”宗亲们疑惑的问,“是淳王妃的母家吗?” “是本阁主的母家。”单一诺抢先回答道,“不过,本阁主的夫君已经不是淳王,本阁主也不是淳王妃。” 她没有给太后插嘴的机会,指着箱子中的蚕丝道:“这些,就是父亲当年要献给太皇太后的生辰礼,本阁主从丞相的手中所得后怀疑当年单家一事,并非偶然错判,而是丞相有意陷害。” 早已见到蚕丝的太后和皇上自觉不妙,可 他们也想到,一切的事都可以推给即将被斩首的丞相。 加上胥天翔已经放弃爵位,除掉丞相和承亲王,便没有人能阻挡他们了。 一眼看透他们心思的单一诺默道:一会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刚得知箱子里是那批蚕丝的丞相心中大骂自己太大意上了他们的当,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给了单一诺两连问的反击。 “你凭什么认定这些蚕丝是单青山当年要进贡到宫里的那批,又凭什么说这些蚕丝是从本丞相手中所得?” “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平静的说道,“当年为了给太皇太后贺寿才筹集了这批上好的天蚕丝,父亲特意在蚕丝之中做了个暗记,以博太皇太后一笑。” “什么暗记?”宗亲们问。 她示意人带上手套,拿出箱子里的蚕丝,将整整十五块完好无损的蚕丝重叠在一起,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寿如南山”四个字。 紧接着,她让胥天宇请来宫中最好的绣娘辨认蚕丝中的字并不是后来加上的。 然后她又亮出底牌,告诉丞相她如何辨认这些蚕丝是从丞相手中所得。 “这些蚕丝是飞云阁的掌柜通过严家的严怡萩在丞相手中高价购买回来的,为了保证蚕丝的质量,掌柜让严家在每块蚕丝之上都留下了他们的印章,又为了保险起见,丞相在收据上该下了自己的印章。” 没错,丞相的确盖下了印章,不为别的,只为那人出价很高,而他们又急需这笔银子。 不然他们这人第二次来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毫不犹豫拿出所有家底去收购蚕丝,准备这人所需的蚕丝被。 丞相明白,这是单一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现在的他已经背负了谋反的罪名,在多一条也无所谓。 他不仅不怕,还觉得很幸运,他要用这个和胥天宇做交易,争取给他们谭家留个后。 好像看穿他心思的承亲王悄悄问他身后的侍卫胥泓信的下落。 心虚的侍卫犹豫了片刻告诉他,胥泓信在灯会上受了重伤,想要去救的时候被混乱的人群阻挡,估计已经被人群践踏而死。 “什么?”承亲王暴怒,厉声呵斥道:“你居然让本王的儿子被溅民践踏而死?” “叛贼胥明勋。”年纪最长的宗亲沉声道,“跪下。” 单一诺没时间理会他,再次拿出有力的证据,进一步证实,单家当年确实是被冤枉的。 正当宗亲们想要把这个罪名安插在丞相头上的时候,她抢先一步说道:“此事,丞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真正的凶手是,当今的皇上和太后。” 宗亲们再次瞪大了双眼,直至此时才稍微明白,她和胥天翔让他们大半夜进宫的真正目的。 可是她却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扬言自己有胥天宇这些年犯下重罪的证据。 表示他残害嫔妃和宫女,暗地里培养势力,成立了往生门。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太后毒害了先帝却知情不报,与太后狼狈为奸,勾结外贼,把持朝政,扣押赈灾银两,置百姓于为难之中而不顾。”她罗列出胥天宇种种罪行,“请宗亲告诉本阁主,这样的皇帝,该如何处置。” “单一诺,你不要含血喷人,父皇怎么可能会杀死皇祖父。”胥炎奥拍案而起道。 “二皇子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的父皇没有做这些。”她反问道。 “应该是本皇子先来看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些都是父皇所为。” “看来二皇子是有了推翻你父皇,取而代之的心思了啊!” “你少在此信口雌黄。”胥炎奥略显心虚的反击道,“本皇子早就听闻你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今日一见,果然与传闻中一样,的确是个悍妇。” “即使我是悍妇,也比某些做不了悍妇的人强。” “你……” “本阁主今日没有时间和你斗嘴,没事就一边呆着去。”她突然正色看向太后和胥天宇道,“宁帝,太后,本阁主的指控,你们是否有异议。” “朕和皇儿的意见如出一辙,想要看看你的证据。”胥天宇道。 “那好,咱们就先说第一项。”她邪魅一笑,“请皇上为北方暴风雪中受灾的城镇拨赈灾银两。” 胥天宇脸色大变,那么大笔赈灾银两,让已经捉襟见肘的他如何拿的出来。 他看了一眼冲他微微摇头的太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项他已经完败,接下来他再想翻盘的话可能会很困难,毕竟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是有备而来。 只是他很不明白,既然胥天翔已经决定要做凌家人,为何她还要做这些。 单一诺见他沉默不语,挑眉道:“皇上没钱吗?本阁主的飞云阁有啊!要多少有多少。” “阁主有什么条件?”太后抢先问道。 “只有一个条件。”她笑眯眯的看着太后道,“只要皇上和太后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愿意承担所有后果,本阁主无条件给宁国国库送来黄金百万两。” 百万两,而且还是黄金,多么诱人的数字。 宗亲们都惊掉了下巴,交换了几个眼神以后,开始说服胥天宇和太后承认自己的过错。 太后咬牙看着她问,“哀家和皇帝不在了,宁国要交给谁来主持大局?” “这个,太后不必操心,本阁主自然不会让一个国家没有君主,就算本阁主想,宗亲们也不会答应。” 沉默许久的皇后好像听出了话外之意,示意胥炎奥上前一步,却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多言。 胥天宇注意到胥炎奥的小动作,沉声道:“朕无罪,为何要承认子虚乌有的指认。” “又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她正要示意握有重要证据的一人拿出她要的证据时,丞相却高声承认所有事都是他一人所为,只为博取胥天宇的信任,保住自己的丞相之位。 并没有被丞相影响的她示意那人,时候到了。 大殿内的众人正处于僵持不下的境况时,一个人突然从高台走下,表示自己可以做证。 所有人都以为此人要为胥天宇作证,可他却拿出了胥天宇这些年的罪证。 他就是飞云阁安插在胥天宇身边的暗卫,杨宝,杨公公。 因为他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又有胥天宇和太后无力反驳的证据,所以,他们的罪行一一被曝光。 从太后毒杀了先帝,为了皇帝不被威胁又对年幼的胥天翔屡屡下毒手。 患有心理疾病的胥天宇残害嫔妃和宫女,为了单家的财产和丞相设计单青山,毒死单家一百多口人命灭口。 又在单一诺复活后,为了得到她,让胥宛月设计去破坏她与胥天翔的婚事,用袁国公夫妇的性命威胁她,不慎害死了袁国公夫妇,还在同日为了得到国公府的势力要了袁鸶鸶的身子,哄她入陷阱。 桩桩件件的恶行,当真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胥天宇蹙眉看着低头跪在大殿中的杨公公,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贴心的人居然是一个敌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他厉声质问着杨公公,却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应。 太后呵斥住他,恨铁不成钢的责怪他不该去相信一个没有根的人。 她突然转头看向单一诺,厉声道:“无论你想让宗亲们怎么处置哀家和皇帝,都不能让他做下一任皇帝。” 他自然是指站在她身边的胥天翔。 “我可不想我的夫君做身不由己的帝王。”她平静的说道。 “难道你不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然后再做太后吗?这个位置,是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它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太后惊讶的看着对帝位,后位不屑一顾的他们,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还不愿意认输的胥天宇缓缓起身,从龙椅的背后抽出一把长剑攻向胥天翔,招招狠毒,直逼要害。 并不准备和他动手的胥天翔一直躲避着他的攻势,并没有主动攻击。 也许他顾及着他们的兄弟手足之情,可看到自己男人被欺负的单一诺却没有任何顾及,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子狠狠的抽到了胥天宇的背上。 鞭子的力度加上她的内力,将他整个人弹到了大殿的门槛处。 “欺负本阁主的男人,本阁主不发威,你当本阁主是HelloKitty吗?” 她说着又一鞭子抽到了刚要起身的他背上,这一鞭直接让他吐了一口血,瘫软在地。 “刚刚那一鞭子是为我夫君而打,这一鞭子是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而打。”话音刚落,她又一鞭子抽去,“这是为太皇太后而打。” “皇叔。”太后突然跪在地上,对年纪最长的宗亲说道:“不能再打了,留皇帝一命吧!” “那就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她回头看向太后,“害死雨妃,又毒杀先帝,还想烧死年幼的夫君,你自己算是你欠下了多少人命,这辈子还能还得起吗?” 太后瘫坐在地上,不是懊悔,而是惧怕。 她没等宗亲们开口,让泠雨和燕子将太后拉走,有让言槐和云木抬走已经起不来身的胥天宇。 清理掉他们以后,高台之上只剩下稳稳坐在后位上的皇后,和站在显眼位置的胥炎奥。 宗亲们低声商议着什么,而她却在他们推选出来的人开口之前打断道:“胥炎奥心术不正,不能作为皇帝的候选。” “那,就没人能做皇帝了。”一个宗亲道。 “还有大皇子。”柳夫人突然拉着大皇子走进大殿,“他是长子,理应由他接任皇位。” “柳夫人。”皇后开口道,“你认为你的傻儿子有做皇帝的资质吗?” “皇后此言差矣,大皇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若是还想抱住皇子的身份,本阁主可以允许你们作为藩王,去自己的封地安稳的度过此生。不然,你们,和你们的生母都随太后和皇帝去本阁主安置的地方,悲惨度日。” “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本皇子和母后。”胥炎奥冷声道,“无论哪个皇子登基,母后都是太后,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口出狂言。” “本国主可以废帝也可以立帝。”胥天翔拿出先帝的遗诏道,“本国主的夫人也同样拥有这个权利。” 先帝的遗诏,在此时此刻就像是圣旨一般,所有人都要如先帝亲临般对待。 众人跪在地上的时候,单一诺让人群中的胥慕阳起来,向所有人介绍了他的身份。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皇后疑惑的问。 “三皇子并没有死。”最有威望,被太后称作皇叔的宗亲起身走到他身边道:“他被自己的皇叔救下,一直养在国公府。” 胥天翔在救了胥慕阳以后,为了今日带出他的时候不备质疑将此事告诉了三位信得过的宗亲。 他们也时常会去国公府看他,以保证能认出长大后的他。 这三位知道此事的人在猜到单一诺和胥天翔来此的目的后,也猜到了他们已经选出了下一任君主。 刚刚他们所有宗亲在商议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说了胥慕阳的存在。 宗亲们知道,胥天翔又废帝再立新帝的权利,他们劝说皇后和柳夫人带着二皇子和大皇子去封地,然后将所有权利交给了胥天翔。 胥炎奥眼睁睁看着属于他的皇位泡汤,抽出长剑就要去杀了胥慕阳。 正在所有人都以为单一诺和胥天翔会出手帮胥慕阳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 接住胥炎奥招式的人,是众人眼中看着很像个文弱书生的胥慕阳自己。 他这个马上要登上皇位的君主,上任之前点燃了属于他新君的第一把火,在逼着胥炎奥连连败退时见他仍然执迷不悟,长剑刺穿了他身体,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能让他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单一诺和胥天翔不约而同的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告诉他,决断的君主就应该这样。 这也是他们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她之前跟他说,君王都会自嘲的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这并不是玩笑,而是一个君王必定会面临的境况。 向博翰成为君王之前她也跟他说了同样的话,只为告诉他们,登上高位之后,就要学会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以后的他们,也会逐渐变成孤家寡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 胥慕阳的举动让皇后和柳夫人都打了退堂鼓,在胥慕阳正式登基后老老实实的去了自己儿子的封地。 赵家,谭家,张家等因为太后,皇后和丞相而起来的各种势力也被清除。 帮助胥慕阳清理好朝堂上败类之后,单一诺亲眼看着谭家被满门抄斩才跟着胥天翔去了他为她准备的家。 不是原来的淳王府,而是祁玉跟他说,她最喜欢的,忘忧谷。 他们抵达那里的第一日,单一诺便发现了泠雨和燕子二人有了喜脉,而生了儿子后的陌西城也和杜邵帆一起回了上京城。 杜邵帆应了胥天翔,入仕,成为了宁国的丞相。 飞云阁和各国签署了和平协议,而她也把飞云阁正是交给了飞天和瑜楚,生意还是由杜邵轩负责,火锅店自然是燕子和石头,拾宝斋归了住进淳王妃的云木和泠雨。 郑泽初被安排到商国,帮助向博翰让商国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单一诺给袁麒睿物色了良妻之后,和胥天翔带着两个孩子开始云游大陆。 一辆马车,两个侍卫,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尊敬。 毕竟男人是凌家的后人,宁国皇帝的叔叔,女人是飞云阁的前阁主,商国皇帝的师傅。 九儿赶着马车问一旁的言槐,“你样貌如此俊秀,之前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 言槐但笑不语。 钰儿从马车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言槐手中的剑道:“这把剑,好漂亮。” “那送给你吧!” 钰儿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它在你的手中最漂亮。” 单一诺和胥天翔只有凌瑞钰和凌瑞灿两个孩子,因为他不想她再为了孩子受罪,所以一直坚持不再要。 凌瑞钰慢慢成人以后,成为了大陆上第一个修真之人,弟子遍布整个大陆,成为了一代宗师,也成就了孑然一身的他。 中年时期的单一诺和胥天翔看着凌瑞灿的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打闹,挽着苍暮,薛淼和刘静,坐在溪流上的小桥上,晒着太阳,听着流水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