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 001错了 庄严的大殿上,一位身着粉蓝色八宝莲花襦裙的小姑娘,头梳双髻,两条金线镶织的丝带贵气的垂落双肩,纤弱细嫩的小手高高扬起,盛怒的脸上带着高傲娇蛮的怒火,小手急速落下,瞬间甩在一张同样稚嫩的脸上:“多事!” 被打的小女孩半边脸迅速红肿,小核桃般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委屈地盯着娇蛮的小女孩,脸上的红肿触目惊心,小小年纪已有惹人怜爱的美丽,娇柔稚嫩的声音委屈的响起:“栖悦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章栖悦满目震惊,出了什么事?!她极力克制住心里的恐惧才没有把自己缩卷在角落里躲避使她惶恐的一切。 “小姐息怒。”此刻,她周围已跪满了求她开恩的宫人。 章栖悦才注意到,青石铺成的地面光彩照人,抬起头,正中间的墙上,挂着‘勤勉治学’的庞大匾额,浑厚霸气的四个字,如警示鸣钟在心底敲响,匾额正下方是浓墨重彩的万里河川画卷,磅礴大气、势如破竹。 隐隐的墨香从画卷前面的书案上传来,悠远沉重! 此刻她灵魂瞬间惊愕!多久没闻到如此上等的墨砚,嗅觉仿佛觉醒般贪恋的呼吸着,她才发现,这里摆满了书桌,一别习惯性的破旧,是记忆中富贵庄重。 雕龙刻凤的五根裹金梁柱撑起整个大殿,平整的地面光亮如镜,除了正上方摆放的一张讲桌外,下面依次排列了二十多张桌椅,每张桌面上的宣纸摆放整齐,宣纸左上角处,一块块墨砚争相表现着自己的不俗,让整个空间在书香弥漫的气氛中生出奢靡的权威之感。 章栖悦惊醒,怎么会梦到这里?如此清醒,仿佛被她忘却的记忆都苏醒般让她做最后缅怀。 而章栖悦也永远不会忘记,这是她小时候最意气风发的地点——皇家学院,周围低眉顺目的宫女太监,她也在熟悉不过! 可章栖悦愕然,她不是死了吗?死在囚禁了她二十年的冷宫里,死在令人发疯的寂静里,死在极度的悲哀中。 她曾深爱的男人,在她无尽地挣扎和哀求中不曾看她一眼。他爱的女人像毒蛇般折褥她的一切,到她死时候,那个仿佛带着无限怜悯的女人,实则阴险的女人已是高位贵妃! 如果她出身高贵该死,如果她娇蛮任性是别人打压她的借口,她怎么能甘心!父母的娇宠,叔伯的溺爱,高贵的出身,难道就是错,难道都要如她锦贵妃般是宫女才能在宫中安享晚年!凭什么! “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讲道理……”委屈却清脆稚嫩的声音仿佛悲惋鸣叫的百灵鸟,唤回春景无限怜惜。 条件反射般,章栖悦扬起手,另一巴抽了上去!告诉你多少遍了!说话断不可大喊大叫!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 对了,柔弱的你说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说我经常欺负你、不尊重你,所以你伙同‘尊重’你的锦贵妃欲把我拉下后位,你认为我不够气度坐在后位上,觉得我被废做妃子才是为我好。 可你知不知道,我也要保护我的儿女,不能让他们有位被打入冷宫的母后,所以你必须死!你不知道,你无辜的算计我,让本就对我百般刁难的皇帝找到借口整治我,你怎么能活,即便是受人指使,我也不能放过你! 即便事后知道你腹中已有三个月身孕,也已成定局! 但同样,我们之间两清了。 “快!小姐使了力气!手定是痛了!赶紧拿冰块敷敷!”担忧的声音响起,有熟悉温柔声音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您消消气,这里是皇宫,闹起来怎么收场。”奶娘又急忙喝斥奴才:“还不快点!晚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整个大殿围着她瞬间一阵喧闹。 她茫然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哪怕是梦,她也已很久没梦到如此鲜活的‘曾经’。 疾步而出的众宫女在门口碰到回来的一众天之骄子,匆忙间又是一阵行礼!公子、少爷、小姐、皇子,慌乱有序。 章栖悦瞬目望去,目光穿过时间的至酷,跳过层层书案,跃过宣纸书籍,忽略着一张张或稚气或高贵或平静的小脸,定格在一张稚火勃发的脸上。 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年龄,穿着掐丝隐纹锦袍,高贵的小脸愤怒的扬起,一别往日的颓废不得志,一别被岁月压弯的腰背,又像小时候般骄傲的像只充满战斗力的大公鸡。 不知他与身后的人说了什么!突然他恼怒的脸更甚!一脚踢在背后讨好他的瘦弱男孩身上:“放肆!输了就是输了!” 瘦弱的男孩跌倒在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委屈,身体快速爬起再次凑进骄傲的男孩,卑微的求他再踢一脚:“都是奴才的错,脏了少爷的脚,奴才给你擦擦。”谄媚脏污的表情低贱入尘埃,诚心诚意! 章栖悦见状,表情瞬间凝结!惊恐的小脸仿佛见了鬼般! 皇上!周国历史上最阴狠却成就最高的帝王! 不!哥哥!你不能踢他!不能踢他!章栖悦在心中极力尖叫!却惊恐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是未来的皇上!他眦仇必报!手段残忍!他是把违逆他的朝臣做成干尸吊在金銮殿上威慑群臣的暴君! 最让人无力的是,他又是运筹千里缔造了千秋霸业的一代伟帝!大周王朝未来六十年的海晏河清、众国称臣离不开他的知人善用、矫勇善战!这样的人,就是冤死在他手里,也无人给你报仇! 所以哥哥,你怎能得罪他! 你将来的命运全在他一人之手!你的家国蓝图要在他脚下实现!你的将军梦他一人说了算! 你不能因为他现在被皇上瞧不起就欺负他,不能因为他小,不懂事就折褥他,不能觉得他与帝位无缘、不被重视就跟着众皇子任意踢打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可知道,此刻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你,将来是多么凄惨! 不单是你!这里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他一个都没有放过,包括在你们眼中艳冠群芳本该凭容貌也可得他怜爱的我…… 我们都错了,错得离谱! 恍惚间,有道惊慌、谦卑的目光穿透重重阻隔胆怯地看向殿中的章栖悦。 两人目光相对。 恨意!恐惧!惊吓瞬间冲击章栖悦大脑,顿时昏了过去! …… 三个月后。 章栖悦挽着翠绿的蝴蝶衣袖,小小的身躯沉静安详的站在古朴的书案前,认真得瞄着字帖! 香炉里的香沫,燃放着她最喜欢的味道,仆人、嚒嚒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候着! 沈娘心疼的为小姐研磨,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惆怅,三个月了,小姐这是怎么了?那天回来后小姐就醒了,直接被夫人叫了去,不知夫人与小姐说了什么,大小姐出来后一直很沉默。 不过是打了侯府家的姑娘,一个空有头衔的侯府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孩子们还小,何必训斥的过分。小姐平日多么骄傲的性子,吃食、用品、书籍,稍有不满意都不会入眼,对自己的穿着打扮更是要求苛刻,可最近小姐仿佛换了个人般,安静的不像话! 要不要禀告给相爷?怎能让小姐受了委屈。 章栖悦停下笔,轻轻地揉揉手腕。 身边的侍女见状,立即送上温水、毛巾、笔垫,惶恐的候着:“小姐辛苦。” 章栖悦闻言,愕然了片刻,目光从三样物品上看过,恍惚间又垂下头安静的写字。 连续三个月的试探,她终于相信真的回来了,回到她温暖的家,回到她意气风发的幼年时光,往昔二十年的痛苦和孤独仿佛南柯一梦,梦的让人心惊。可她知道那不是梦,当父亲如梦中的时间抬陆姨娘进门后,她清醒的知道那些经历不是梦。 她努力捋顺脑海里的思路,一点点接受这令她喜悦的事实, 书房内轻珠柔纱的装饰,亮丽富贵的器皿,琴案、筝台的陈设无一不迎合着她的喜好,好久不曾有人记得她的喜好了。 章栖悦平静的书写着!她有太多的恨意需要压制!有太多骄傲没有疯狂涌出!有太多怨恨找不到答案! 更多的,是她太珍惜站在阳光下的机会!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卖完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只求路过冷华宫的小宫女冲她一笑! 她太寂寞了! 生命的蓬勃朝气,让她从头舒缓到脚!鲜花香草的气息让她贪恋,她只有不停的重复练字,才不会发疯的痴狂,自由和权势她竟可以重掌一次!这次她定要比上次做的更好,让她的子女终身得她庇护! 呵呵!多么荒谬!她的人生竟然能重来一次!锦贵妃、章栖影你们得多可怜!再次遇到我! “小姐!小姐!夫人和老爷来看您了。”一抹蓝色仆衫的小身影欢快的跑进来:“小——” 沈娘闻言不悦的瞪过去:“跟你说多少次了,这里是相府,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再有下次,就让教娘把你带回去学规矩!”沈娘说着急忙走向门口迎主子。 七岁大的弄巧吓的不敢再吭声,瘦小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露出营养不良的蜡黄。 ------题外话------ 新文上传,希望有你的支持!(*^__^*)嘻嘻…… 002母亲 章栖悦的目光清淡的从她脸上扫过。 弄巧更加惊慌的垂下头,仿佛受惊吓的小狗不敢与主人对视。 章栖悦淡淡地一笑,谁能想到此时貌不惊人的小身板,长大后也有顾盼神飞的美韵。 房门外,责怪的声音威严的传来:“孩子不过是淘气些,至于罚那么重,你做母亲的教训几句就是,哪有禁足的道理,今早下朝太子还问栖悦何时去学堂。” 章栖悦皱眉,太子未临朝,定是在升乾殿外等父亲,他如此不避讳的问自己的消息,不怪人人都说她是未来太子妃,父亲回答他,可有相对对自己声誉不好,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太诱惑非氏族出身的父亲? 一抹朝服踏入,爱怜的声音传来:“悦儿,可是受了委屈,爹回来看你了。” 章栖悦平静的脸上瞬间扬起大大的笑容,向父亲扑去:“爹爹!爹爹,您终于回来了,你以后是不是都不出远门了,母亲好凶。” 章臣盛三十多岁,玉树临风、高大俊美,初中状元时是众多贵人眼中的贤婿,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即化成绕指柔,心疼的蹲下身,不顾身上的朝服抱起女儿,顺便埋怨的看妻子一眼,不悦道: “瞧孩子瘦的!你也忍心,不就打了侯府的小女儿有什么,不练了,爹爹带你去玩。” 紧接着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怎能如此看事,侯府再不得帝心,也是百年侯府,何况,悦儿打人就是不对,错了就是错了哪有不罚的道理!” 章栖悦闻言,双手默默地摆弄着父亲颈上的朝珠没敢看母亲一眼,眼泪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母亲,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的人,可……她……愧对娘亲,以往总觉得母亲过分严厉,静不下心来学她安排的功课,琴艺草草,筝不成调,就连规矩都没学好。 也因如此母亲更加严厉,以至于母亲好言好语与自己商量学女红时,她已不领情,反而亲近对她百依百顺的父亲。 现在想来,要有多大的恨,他们才会如此‘算计’母亲,不惜毁了自己亲生女儿也要让母亲痛苦,都是自己不争气,看过了别人的笑脸,给了别人攻击母亲的机会。 章栖悦眼中的泪几乎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自己,母亲或许不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却是最尊贵的相府主母。母亲冷静睿智、贤惠美丽,从不出错。容貌更是出众,即便五十多岁时,她也让自己雅致天成。 这样的母亲,压制了父亲最爱的女人多年,更没让父亲心中的子女有出头之日,如果不是自己……不争气,保不住后位,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母亲不会为了给自己求情,向大姨娘妥协,让出自己的主母身份,只求救自己一命。 她有何脸面对自己的母亲,是她错把‘溺杀’当‘疼爱’,让向来在乎自己形象的母亲,年迈后常伴青灯为自己担忧,让母亲半生的努力化为灰烬,娘,你怪我吗?怪吗? 章栖悦把头埋进父亲脖子里,眼泪悄然低落。女儿对不起你。 章臣盛感觉到女儿的眼泪,心都痛了:“悦儿不哭,你娘就是说说,怎么会真不心疼你,爹为你做主,禁足结束,走,爹带你出去玩。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小姐准备风筝。” 章栖悦没有惊讶,父亲总是如此宠爱她,什么都依着她,她学艺不精,父亲会说她是相府千金,不必学那些低三下四的东西;她学识不如身边的丫鬟,父亲会说,费脑子的事当然该吓人做;她待人苛刻稍不如意就发脾气,父亲说,她身份高贵,别人就该顺着她。 哈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竟然还信了。 所以,她才学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情趣不如其他嫔妃、知书达理的名声十之八九还来自身边两大侍女,也无怪乎,她们其中一个被皇上看中,封了才人! 果然是宠爱她的好父亲!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这些丫头嚒嚒只会看赵氏的脸色,他也只有在栖悦的问题上才能指挥动她们。 “是,是。” 赵氏隐隐皱眉,又来了,赵氏正打算拦住相爷,看到书案前厚厚的纸张和抄写了一半的经书,诧异地走过去,片刻后,眼里顿时充满了惊讶,急忙叫住预走出去的弄巧:“都是小姐写的?” 弄巧不解,恭敬的行礼:“回夫人,是。”夫人真漂亮像菩萨一样,从来都是和蔼的,还不嫌弃她笨把她买下来,她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报答夫人的恩情。 赵氏异常疑惑,女儿竟然听话的抄写了一百份经书,赵氏看着宣纸上稚嫩却未出错的字迹,心里一阵心疼,都怪自己口没遮拦,小小年纪抄写一百份手腕怎么受的住:“红烛,晚上拿雪肤膏给小姐揉揉。” “是,夫人。”红烛闻言轻轻对夫人一笑,颇有种:看吧夫人,小姐还是听话的。 赵氏难得没斥责她逾越,跟着欣慰的笑了。孩子长大了,她就怕被臣盛宠坏了。 她想了无数办法纠正女儿骄纵的性子,可成效都不大,如果她罚得狠了,相爷直接就把悦儿接去前院住,让她非常无奈。 她不是非让女儿长成刻板的性子,但也希望她骄纵有度,傲气有基。 慢慢来吧,总算有了好开端。赵氏捏着手里誊抄的经书,心里前所未有的欣慰。 …… 翌日清晨,章栖悦打扮整齐,穿着缂丝橘粉色小衫,同色百褶小裙,梳着童髻,两条缀珠丝带穿梭在乌丝上绑成大大蝴蝶结,耳朵上带着小巧的蝴蝶耳钉,手腕上是纯色的红玉手镯,走动间,隐隐有金光乍现,嫣然是一位可爱小姑娘的标准打扮。 此时,她站在母亲门外与哥哥一起等着向母亲辞行后去初慧殿。 章栖典眉目特别精神,小小的人已经长得十分俊美,本该是活泼好动天真无邪的年纪却平白养出几分傲慢,平日除了与看得起的人来往,不懈与别人交谈。 章栖典穿着贵气的锦袍,优雅贵公子形象深得人心。他凑近终于解禁的妹妹,谨慎的看眼周围小声在栖悦耳边道:“娘不生气了吧。你别担心,侯府那不长眼的赶惹你,我们这些天也没让她好过。”说着,骄傲的拍拍胸脯道:“我和太子哥哥把她吓的不敢踏入初慧殿,她正在家里装病呢。” 003大哥 章栖悦闻言瞬间抬起头,望着大哥得意的样子,片刻后,无奈的苦笑,曾经她也觉得太子帮她报仇很解气,甚至气不过,还鼓动太子和大哥,把余韵骗到慎行司,锁进柜子里,让她亲眼目睹酷刑,吓得她再也不敢踏入皇宫一步。 谁想余韵因此吓得长病不起,落下病根。多年后,她被选入宫,自己仅因为幼儿的错误,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却落得被抓了把柄的下场。这就叫报应。 章栖典见妹妹脸上没有喜色,急忙担心问:“悦儿,你怎么了?不高兴?大哥做的不对?”可那死丫头欺负他妹妹了。 章栖悦瞬间展颜,开心又骄傲的道:“怎么会,大哥帮我出气呢,大哥最好了。”是,大哥最好,无论做错什么,无论处境多难也会为她出气,她怎么会不高兴,只是你太傻,不该在自身那么尴尬时还想着给她报仇。 章栖悦垂下头,忍不住心神悲戚。是我不争气,反而让你在奴婢出身的锦妃弟弟手下讨生活,被人肆意折褥。 “你怎么了?”章栖典更加担心:“你平时不这样的……”小妹不是该扑到自己身上,兴奋的商议怎么整死余韵那丫头。 章栖悦真心的笑着,娇嗔的瞪大哥一眼,眼中傲气更盛:“只是吓得不敢来学堂有什么可得意的,让她永远进不了学堂才是真本事!” 章栖典闻言咧着嘴笑了,这才是自家高贵的妹妹,嘿嘿,小妹瞪人也这么可爱,不自觉得让他们想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整死,免得碍妹妹的眼:“对。” 房间的门打开,红烛看到小姐在呆了一下,惊喜得急忙往房里迎,高声道:“夫人,夫人!小姐和少爷来向您问安!小姐、少爷,快请。”太好了,小姐终于不抵触夫人,夫人性子傲,可对小姐可是费劲心思,只是不知为什么小姐就是与夫人对着干! 赵氏也惊了一下,无可挑剔的容颜露出错愕的表情,转而眉宇间的一抹严厉散去,露出发自内心的开心,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块,上红豆糕。”悦儿最喜欢吃,小丫头,越长越大,人也懂事了。 章栖悦走进来,盈盈福身,礼仪无可挑剔:“娘,您安。”后宫十年争宠生涯,她的规矩、技艺早已为他学的炉火纯青。 章栖典紧跟其后:“娘,万福。”然后如所有孩子一般期进母亲身边,撒娇道:“娘,悦儿知道错了,这次是特意来向您赔罪,您别生气了行吧?”说着向妹妹使眼色。 章栖悦见状,记忆瞬间复苏。 前生,被无辜关了三个月心里很生气,加上父亲安慰了她一夜,说打人只是小事、是你娘小题大做,她便觉得有人撑腰,更觉得自己有理,今早被大哥硬拽来母亲这里缓和关系,母亲却重提旧事,于是她又生气的与娘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最后是与父亲一起进的宫的。 红烛端着红豆糕进来,高兴了看了小姐一眼。 章栖悦愧疚的垂下头,自己就是傻瓜,很多事她看不清给了别人欺负她哥哥、母亲的机会。可精明如母亲,又怎么会想到章臣盛会拿一双儿女对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她。 章栖悦立即坚强的抬起头,恐怕在父亲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生的儿女才是他的孩子,既然那么爱她,当年怎么不放弃出生高贵的母亲,跟那女人双宿双飞,事后,你又为何不念在母亲让你少奋斗四十年的份上,让她寿终正寝。 “悦儿错了……”声音愧疚、无措:“以后都听娘的话……”章栖悦悄悄的靠近母亲,轻轻的拉扯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孺慕万分。 赵氏心神激动,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头,但看到女儿整齐的发髻又高兴的放下:“好,好,跟着你哥哥要听话。”她小心翼翼,唯恐吓到了女儿。 章栖悦见状瞬间扑进娘怀里,放声大哭:“娘――是女儿不对!女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再也不觉得顺着自己是真的疼爱,再也不会被表现蒙蔽,忽略了您的真心。 赵氏眼中波光涟涟,抱住女儿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是母亲罚得重吓着你了,不哭,让你哥笑话,还哭,哭花了脸可不漂亮了。”她对女儿的要求不高,明事理就行。 章栖典看着妹妹哭,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余韵你给小爷等着,把我妹妹欺负成这样,定让你好看! 一盏茶后,红烛见小姐还抱着夫人哭,夫人又不会放手小姐,她看看外面锃亮的日头,只能道:“夫人,小姐和少爷该出发了,再不走,要迟了。” 赵氏闻言急忙给女儿擦擦脸,把没吃成的红豆糕给女儿包上,千篇一律得嘱咐儿女在宫里行事要小心,尊重太傅、服侍好太子。 章栖典点头如装蒜,他和太子什么交情,两人好着呢。 章栖悦哭过后,好了很多,路还长,她要振作,此时见哥哥答应的‘痛快’,不自觉的破涕为笑。 但心中唏嘘不已,他们现在还年少,尊卑之见偏弱,可一年后将发生的事,会让哥哥彻底明白皇权是多可怕。 不单哥哥,所有人都会有那一刻的成长,知道他们的身份再光鲜,面对皇权也如蚍蜉撼大树。 辞别母亲,章栖典牵着妹妹出来,外面已站满了给母亲请安的姨娘和她们所出的庶子、庶女。 章栖典如往常一样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快速牵着妹妹走过。 章栖悦趁机回头,目光在一身亮茶色对襟裙衫头上带着一根银色发簪低眉顺目的大姨娘纪氏身上扫过,顺便看到了她手里牵着的一女两子。 她快速收回目光,心知,目前父亲所有妾室的焦点都在新进门的陆姨娘身上,没人会注意低调不出彩的大姨娘。她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到独有三子的大姨娘如何特殊,反而认为她最懂自己,最善良无辜,觉的母亲总压制她是母亲小家子气。 她不得不佩服母亲,在无迹可寻时,已觉的纪氏和父亲之间有问题,说到底还是他们太急功近利,过早弄出三个孩子让母亲警觉。纪氏料你再会忍,在子嗣上还是未能免俗的心急了。 004学堂 章栖悦收起心思,扶着大哥的手上了马车,在大哥目光看不见的角落,她表情阴霾、稚气全无:如果你敢再动!定让你不得超生! 马车蹄响快速向皇宫驶去。 相府前院书房内,章臣盛焦虑的走来来取,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女儿过来:“来人,去看看,小姐在做什么。”以女儿的性格,她们定会不欢而散才对? 过了一会。 小厮进来:“相爷,大小姐和大少爷进宫了。” 章臣盛微愕,走了?怎么可能!难道飞敏没有训斥栖悦,不会啊?以飞敏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过在皇宫打人的女儿? 章臣盛立即警觉道:“去!打听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的计划绝不能被打断! …… 坐落在燕京中央的巍峨宫殿,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如一尊趴卧的庞大巨兽,威严广袤、神圣庄严。 所有建筑、繁荣在它周围百丈处让路,形成闹市中心唯一安静的特殊地带。 大周皇城位于燕京中央,从它四面八方延伸的道路如一条条彩带形成密集繁荣的燕京盛都,都城,占地广博,街市林立,生活着千万人口,物种繁多,奇珍无数,民族融合,是大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繁荣昌盛! 马车经过一道道关口,沿着规划好的路线停在距离皇家学堂‘初慧殿’不远处。 章栖悦探出头,重新呼吸着权势中心的空气、感受着皇家的庄严威仪,心里蛰伏的欲望仿佛沸腾般迷恋这里,失去过才知道权势的重要,拥有过才不嫌弃这里的至酷。 没有什么比一呼百应、四海臣服令人心动的;没有什么比坐在大殿上,为自家儿女分忧解难更令人神往! 可……章栖悦压制住心里的魔障,平静的下车,她警告自己不能被冷宫折磨了二十年的魔怔影响,更不能带着怨恨与人相处。 沉稳,冷静,不可重蹈覆辙。 章栖悦仰首而笑。 阳光照耀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美丽若画。 不远处。 男孩看着她微笑的一幕,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扫三个月来的阴霾,快速掀起金黄色的太子长袍,高兴地快步迎上:“悦儿,你来了!” 太子身边的庄公公见状,终于松口气:总算雨过天晴了。他这几天都不知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差。 章栖悦福身请安并不意外,俊美高贵的容颜在自己面前停下,贵气天成的身影带着皇家特有的潇洒,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的他,浑身上下洋溢着说不出的气息,引人不自觉的臣服。 与九炎落让人畏惧的皇权不同,他的皇权该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敬畏。 可惜。 章栖悦垂下头,又快速扬起:“太子殿下。”其实她对太子的印象早已薄淡,只记得被太子宠着,满足了她爱慕虚荣的小心思,其它的,早被自己狼心狗肺的忘记。 如今重新面对他,说不出该是什么滋味。 可怜? 不觉得,皇权争斗本就是血雨腥风,他的受伤是‘意外’还是‘人为’已经不重要,群臣只知道太子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已懒得在他身上下功夫;甚至皇上都不再关注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 章栖悦不禁想,像九炎端蜃这般的天之骄子,失去太子之位后,是不是如同被打入冷宫的自己。尝尽人间冷暖,生生被大周朝的气运折磨而死。 章栖悦升起同病相怜之感,不再觉得他过分热情对自己名声不好,恐怕他也没想到他会出意外:“太子哥哥,怎么在这里?”仰起头,天真无邪的笑本能出现。 冷华宫二十年,教给人的就是讨好、疯癫。 九炎端蜃见她笑,脸上更加高兴,兴奋地牵起悦儿的手,小脸微红,整个人腼腆贵气:“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十岁的他似乎觉的说得不妥,急忙正色,拿去当哥哥的尊严,道:“走,我带你去初慧殿。” 章栖典急忙抢过自己的妹妹,护犊般的道:“我带她去。”娘说了,太子十岁了,不可以再跟妹妹亲近。他得保护妹妹。 九炎端蜃含笑的看栖典一眼,没有反驳,示意:“一起走。” 章栖悦悄悄看太子一眼,隐约觉得,他应该是懂得,十岁,对皇子而言已经到了杀伐果断的年岁,那他还如此对自己?是喜欢,还是也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 章栖悦苦笑,如果是后者,她劝九炎端蜃把九炎落杀了,然后去追纪氏的女儿,这样他或许能实现他的皇帝梦。 如果是前者? 不好意思,你喜欢的我,到你死也没帮你什么,反而给你催催命。 章栖悦猛然一惊,杀了九炎落?! 她顿时觉得面前敞开了一扇门,如果九炎落死了,因为他而鸡犬升天的一群人,再也无法憾动哥哥等人的权势,而嫁给九炎端蜃此等受过正统教育的皇者,总比嫁给九炎落要好? 但,九炎落可以杀吗? …… 初慧殿。 一群身份各异的孩子见栖悦进来,瞬间围了上去。姹紫嫣红的衣物,像一场贵族宴会,让人措手不及。 不等栖悦说什么,已开始嘘寒问暖、询问始末。关怀备至。小小年纪的孩子们,说起话来,已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同仇敌忾。 章栖悦站在大殿中,觉得当年只有她是傻子。 重活一世,她脱了稚气,站在人群中,微笑着聆听着他们的话语,偶然做出感激地回应,不管他们是真是假,她均悉数接下。 除了生活练就的虚伪,另一个原因,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热闹,不管热闹里的诚意,只是喜欢有人烟的感觉,哪怕一句言不由衷的问候,只要自己还有让对方问候的价值,她都不愿去纠察他们真心与否。 叽叽喳喳的‘关怀’很快结束,章栖悦暗恼自己曾经太凶,过早‘吓’退一群人。 九炎端蜃没走远,错愕的看着栖悦,她不是最讨厌趋炎附势的王孙子弟?这次怎么……看着她因为他们散去时的失望,九炎端蜃突然有种把他们聚起来一直安慰悦儿的冲动。 九炎端蜃从不掩饰他喜欢栖悦,这丫头他第一看到就喜欢,漂亮、高傲,像只长满刺的刺猬,带着骄纵的贵族的气息。 他以前觉得他是讨厌这类女孩子,就像他的表妹,他甚至不愿她进宫。 可是栖悦不同,就算知道她脾气不好,他一样喜欢,无论她圆鼓鼓的眼睛里是生气还是霸道,只要里面充满光彩他都喜欢。 ------题外话------ 感谢: cindy19531987:1000朵鲜花。魔由心生:107鲜花、9钻石。女巫:309鲜花、10钻石。 蔡dyna:50钻石。李贵扬:110鲜花、10钻石。我本谪仙:20钻石。cyye360:100鲜花。13738254194:100鲜花。十二块面包:68鲜花。武媚琴儿:10钻石。小耶他娘:10钻石。 ngfquiny:10钻石。18988206135:5钻石。鹦鹉晒月党丶副主席唯一:6钻石。香丘是朵小白花:25鲜花。齐皇媳妇奶妈康:15鲜花。 mm18851882:11鲜花。蜗牛汤:5鲜花。请叫我公子:10鲜花。 因受字数限制,不能一一感谢,明天继续补上。(*^__^*) 005烦躁 “给太子问安,殿下千岁。” 陆续离开的人恭敬的经过太子身边,小小的身影如他们的父母般,礼仪周到。 章栖悦看着彻底明白,她就是白痴,不懂看人脸色就罢了,还未曾审时度势,在这些少年老成者的同龄人眼中,她就如跳梁小丑般闹腾,好笑的是还把头抬那么高,不是傻子是什么。 九炎端蜃见她心情低落,忍不住走过去。“悦儿。” “恩?” 一只肥腻的手掌哥们义气的揽上章栖典的肩:“栖典,我带了只‘大将军’,过来,给你看看,绝对百战百胜,勇猛无比。” “真的?”章栖典立即扔下栖悦,眼睛火热的跟过去。 章栖悦看着哥哥的身影,会心一笑,原来很多细节并不是巧合。 九炎端蜃牵起她的手,陪她一起向座位走去,眼里的关心不是作假,安抚道:“别担心,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皇上、皇后不会怪罪你,你要实在不喜欢,给自己换个伴读就好。” 皇家学堂的女学子,不能带侍女进宫,怕身份低下、言辞不当冲撞了众皇子,大多是从落魄的世家小姐中选一两位伴读,做侍女的角色。 即便是‘侍女’,自有想走大运给某位皇子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家把女儿送来。 男学子则是带得力的贴身小厮,希望在皇家旁听后,能增长他们的见识,将来能勘大用。 章栖典仰起头,璀璨的双眸笑盈盈得看着太子:“不用了,她没那么不好。” 没那么不好,就是还有不好之处?九炎端蜃无奈的揉揉她头发,柔软的发丝滑过掌心,痒痒的:“你呀。” 章栖悦只是觉得余韵在提醒她,只是言辞太过,难免想打。既然这次余韵觉得受委屈,那以摆正理由再打不迟,看她以后会不会觉得别人更‘善良’:“头发乱了。” 九炎端蜃见状又使劲揉了两下,小丫头嘟嘴的样子真可爱:“你决定,如果你觉得她好,我现在就派人带她过来。你都上课了,没道理她还在家里偷懒!”说着脸色一变,已派人去做。 此时门外传来熟悉的骚动,声音不大,却让章栖悦头皮发麻。 “十三,怎么又穿成太监样,太监的衣服很香还是太监是你娘。哈哈。” “太监怎么能是他娘,是他爹才对。四哥,还别说他穿成这样真像太监,十三公公,过来给本殿下研墨!”紧接着不等对方反应,一脚踢过去:“跟你说话没听见吗!快点!你死人吗!” “是,是。”瘦弱的小男孩跐溜爬起来,衣服不敢拍,赶紧去研墨。 “老六,何必动怒!他又不是太监,他娘是军妓,他是小军妓,怎么能是太监。” 紧跟着一抹讨好细嫩的声音响起:“殿下,您夸赞奴才了,奴才怎么能跟军妓相比,军妓有有的本事,奴才可没有。” 顿时,响起一片或矜持或爽朗的笑声,还有瘦小的男孩随着大家讨好的笑意。 章栖悦心乱如麻,眼里的怜悯稍纵即逝,变成无限恐惧,刚才信誓旦旦想杀他的想法,荡然无存,仿佛他的笑声交织成血网,追赶着吞噬她的灵魂。 她知道这是前生的记忆作祟,他给人的恐惧深入人心,她一定要镇定,九炎落现在不过是五岁的孩子,没有任何权势,他现在不是威胁!更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是! 章栖悦攥紧拳头,深呼吸几口气才平稳住心里的胆怯,她装作不在意的回头。 所见险些把她气死! 章栖典正与太子派人物拉扯九炎落身上的太监服。 九炎落陪着笑任人侮辱性的拉扯,既要护着衣服被人扒下,又要顾着手里的墨条把墨汁溅飞,左顾右盼的动作,像只滑稽的小丑,取悦了所有拿他寻开心的人。 章栖悦,火冒三丈!你不是去看蟋蟀了,怎么又在欺负九炎落的队伍里!嫌命长了吗!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皇上再不喜欢他、别人再作践他,也轮不到你一个臣子都不算的小子参与! 章栖悦气得近乎颤抖的喊道:“章栖典!” 全部人的目光瞬间凝结在她身上,包括那狼狈不已的身影,有探究、不解还有微不可查的畏惧。 章栖悦目光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贵气,手握后宫大权多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会,通身的气度就是她跌破无数跟头练就的:“哥哥,我头疼。”章栖悦还不至于白痴到说九炎落是下一任皇帝。 章栖典愣了一下,立即丢下九炎落,向妹妹跑去:“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疼。” “快请太——” 章栖悦快一步道:“太子,臣女无恙,只是刚才有些头疼让大哥陪陪我就好。”说着紧紧地抓住赶来大哥的手,唯恐他跑了一样。 九炎端蜃眼泪布满心疼,听说相爷夫人罚她禁足三月,定是把她吓坏了,要不然刚才不会竖起浑身的刺那般恼怒的喊栖典,这栖典也是,明知道悦儿受了委屈,只顾着自己玩乐,十三有什么好逗弄的,天天整治他也不嫌腻。 章栖典感觉到太子的不悦和妹妹超乎寻常的依赖,完全不明所以,可妹妹需要他,他心里莫名的高兴,顶着一旁太子的威压,悄声问栖悦:“怎么了?”在家时还好好的? “没事,想大哥坐我身边。”说着强硬的拉着栖典坐到她位置上,唯恐他又跑了!她才不管合不合规矩,总之她不能让大哥离开她视线再去招惹九炎落,只是不知从现在起哥哥若不招惹九炎落,九炎落能不能放过哥哥。 众人收回视线,并不意外章栖悦不合时宜的要求,只是觉得她休息了三个月脾气更坏,瞧刚才那样子,好像她真是太子妃、初慧殿是她家的了,跟她爹一样,平民出身、没有教养。 小插曲结束,先生还没来,殿内的一众人,或看书或研墨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后面的人继续戏弄他们的‘玩具’。 不高的笑声,总若有若无的传入章栖悦耳朵,让本做好思想准备的她,再次精神紧绷、烦躁异常! 这些人有完没完!如今趾高气扬,将来还不是跪在他脚下小心翼翼的讨生活!他们的所学、所长还不是为了讨好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还有九炎落!别人奚落不会反击吗!长大后的霸气是凭空得到的吗!说你母亲是军妓你就真当是妓女生的吗!说你是太监你还真学狗叫!逗弄人很有意思吗! 章栖悦猛然起身,愤怒的穿过一张张桌椅,走过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人,一把拽起跌落在地上的九炎落对他吼道:“你没衣服穿吗!穿个太监服让别人笑很有意思是不是!没衣服不会不来!” 006落言 “我……我想……听先生讲学……”一双眼睛愧疚的垂下,小手不停捻磨着破碎的衣角,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悲哀和不被理解的无可奈何,独独没有被侮辱的愤怒。 章栖悦整个人一呆,就这样?可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仿佛又见到一意孤行,我行我素的赢徳皇帝,就像现在他的眼睛一如往常的空寂,除了比成年后多了抹愧疚,其它如出一辙。 你永远无法理解他,而他总能轻易看透她们低劣的手段。 章栖悦想到过去,不悦的撇开头:“想听课呀……”声音还是不自觉放低,他的一举一动到底能牵扯她的情绪,尽管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成年的九炎落有种让人甘愿赴死的吸引力。 不要想了!恨不得搬起桌椅砸死他,看他将来敢不敢看不起她!看他如何影响她! 九炎落小心的抬起头,怯怯地望着她,他从未想过她会主动跟他说话,是不是又要挨打了? 上次他捡了她丢的丝帕,那是他经常偷偷看她得来的机会,本以为她会高兴地,可她却让人把帕子扔了,还说他脏手摸过的东西,她不要。 九炎落察觉到栖悦不高兴的情绪,更加胆怯,他……他是不是又表现不好惹她生气了:“姐姐……你别生气,如……如果你不高兴,我这就回去……” 说着眼里布满不舍,仿佛离开这里让他痛不欲生:“我走了……你别生气了。” 章栖悦几乎想哭,九炎落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过话。 鬼使神差般,章栖悦猛然伸出手拽住他胳膊, 看着他瘦小的身体毫无防备的向自己跌来,却在快触碰到自己时诡异的停住,眼中布满惶恐,诧异得望着自己。 顿时,她觉得有三道目光洞穿自己,一道是太子,她熟悉,另两道……? 章栖悦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表情瞬间凝重,立即沉下心,此刻的九炎落是有人支持还是没有?可谁会支持一位被皇上嫌弃甚至不承认是他儿子的皇子? 突然间,她觉得她又像前生一样办了件蠢事,可她又不得不继续蠢下去,她和大哥都得罪过九炎落,不弥补回来,她们必死无疑。就算弥补回来,这份恩情也要大于庶女对九炎落的影响,否则她母亲一样要让出主母之位! 章栖悦咬咬牙,拼了! 她在后宫的路上早已没有回头路,太子若不出意外,太子妃的标签她背定了;太子如果出了意外,得罪过九炎落的大哥和自己死定了;即便她成婚时能逃脱和皇家的牵扯,事后九炎落也不会放过这里所有人。 她先安抚了九炎落再说吧! 章栖悦霸道地拉着他往前走:“我正缺陪读,你过来服侍我,你这身衣服刚好不用换,对了!”栖悦突然停住看向后座的皇子们:“你们没有意见吧!”章栖悦目光严厉的扫向一众皇子。 取乐的几位皇子中,有的人立即不高兴,一个个都是天子娇子,没道理怕相爷的女儿。 其中最受皇上宠爱的四皇子嘲笑道:“皇嫂发话,皇弟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不等章栖悦反击。 九炎端蜃猛地一拍书案:“放肆!老四,你的礼义廉耻都忘奶娘身上了!”说完,严厉的盯着四皇子,丝毫不惧四皇子母妃如今得宠的程度,威严天成的气度,让所有人不敢多言。 章栖悦看着端蜃,突然对端蜃笑了,你若为皇,前生我是不是会轻松些,可真看遍了女色的你又能包容我的任性到几时。 章栖悦收敛心神,至少此刻端蜃真心把她放在心上,她又有什么可惧的。 九炎端蜃被她笑的面色潮红,威严没维持几息,急忙垂下头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不再看她。 九炎落心中充满愧疚,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时,闪过艳羡,但又快速收敛,紧紧跟在栖悦身后。 章栖典见妹妹真把瘟神弄来,立即不干了:“悦儿你——” 栖悦不等他说出难听的话,瞬间看向大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柔声道:“哥,回座位去吧,夫子快来了。” ——夫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满堂寂静,喧闹平息。 章栖悦摊开《幼学》,手里握着毛笔,身体规矩的坐在座位上写字,不同于抄佛经时的谨慎,此刻的字筋骨柔韧、字体刚毅,带着几分肆意的潇洒,浑然天成、笔锋锐利。 不像女孩子的手笔。 台前,朱大学士正谈论着《治下》,捏着黑白参杂的胡须,对所有发言的人微微颔首。 九炎落认真的聆听,听到不解处甚至忘了给章栖悦研墨。 章栖悦不说话,只是回身把背后桌上研好的墨拿过来继续写。 后宫无聊的日子里她喜欢写字打发时间,从起初扭曲般爬虫的字体,写到与九炎落酷似的笔触,她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写,怕滔天的思念、更怕有人参她居心叵测。 现在,九炎落还不会捉笔,她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把埋藏在心里的压抑,笔触不得肆意的苦闷,尽情宣泄,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怎么作践这种字体就怎么作践,她的!与给她磨墨的九炎落无关。 带着几分娇嗔的愤怒,她写完字后还往上涂黑墨,画的乱七八糟!还不解气,再戳两个洞,看谁敢管她!尊贵?哼! 九炎落手里的墨条一松,他猛然惊醒,瞬间忐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人已吓的浑身发抖,糟了,他竟然走神了,他…… 他不经意间看向栖悦写的字,整个人顿时被吸引,仿佛字体有某种魔力,引得他移不开目光。 肆意、张扬、压抑、混合着奔放的生命力,筋骨天成的一笔一划,让他呆滞,莫名的情绪涌来,他竟然想哭。 他想哭?笑话,他早忘了眼泪是什么!只有自己只有活着才是他该想的,当他中毒要死,当躲在深井旁祈祷有死人可吃时,当看着第一个对他好的公公被乱箭射死,他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眼泪,只会让欺负他的人如见血的苍蝇,前赴后继。 007赠送 就算明白,看着章栖悦笔下一个个鲜活的字迹成形,还是给他很大的冲击,牵动着血液里沉寂的隐忍,肆意翻滚,要冲破两年来的平静,重见血腥和荒蛮! 九炎落首次在他渴求的知识面前走神,目光近乎呆滞的看着女孩行云流水的手腕,钦佩、仰慕。 章栖悦一直写着,笔触飞快、毫无章法,写一个涂抹一个,不往死里作践这些字不痛快! 朱太傅不会注意小角落,同在学堂,他主要任务是教导太子,指导与太子年岁相当的皇子、少爷,主要任务完成后,才会看那些小一些的孩子和女学子,指导她们的字体和《幼学》。 陪读就是陪读,哪有给他们分班而授课的道理,若是那样,怎么是陪读。 章栖悦写了什么朱太傅不知,他欣慰的听着太子解释治下中的名句,神情越来越满意,老脸越来越光彩。 九炎落看着栖悦涂抹的举动着急可惜,鬼使神差般他突然按住栖悦又想把字迹涂黑的举动,刚想说话,猛然对上栖悦突然看过来阴狠,但瞬间又消散的目光,整个人呆滞,忘了该说什么。 “拿开!”栖悦的声音不大,冷酷傲慢。 九炎落一咬牙,轻声哄到:“别图了,怪可惜的,你不要给我行吗?” 他声音不大,栖悦坐着与他站着正好一个高度,声音、呼吸,微不可查的落在栖悦耳边,降低了音量却能让她听清,真诚的望着栖悦。 章栖悦打个激灵,耳旁的气息仿佛毒蛇猛兽,身体更是如成熟女子般轻颤,这感觉羞愤的想杀人!简直!简直―― 章栖悦气的推开他的手,――撕拉撕拉――把纸搅得粉碎!让你看!让你戏耍我!撕了也不留! 很多人的目光悄悄看来。 九炎端蜃边答题,目光也看了过去,语速未降,侃侃而谈,微不可查的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而怒目而视的看了九炎落一眼,责怪他没伺候好栖悦。 九炎落收回手,心里胆怯、羞愤,他竟然逾越的做出干扰主子的事,心中暗笑自己不长记性! 九炎落比章栖悦还要羞愧,低着头不敢再有任何举动,更不敢再把对栖悦字的欣赏挂在脸上。 骚动平息,学堂内的天之骄子在夫子又一轮提问中重新集中精力。 章栖悦心里未曾平静,恼自己竟然对着五六岁的孩子呼吸紊乱,她真是越活越回去,就她刚才的脾气、举动,别说求得九炎落的原谅,弄不好还能再添新仇! 那她重新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 章栖悦一跺脚,既然他喜欢……讨好他就是! 章栖悦重新摊开一张纸,想照着《幼学》上抄两个句子给他,抬眼一看: ‘感救死之恩,曰再造;诵再生之德,曰二天。’ 栖悦脸微红,她脸皮再厚也写不出这句话给九炎落。 ‘齐妇含冤,三年不雨,邹衍下狱,六月飞霜。’ 章栖悦愕然,这岂不是让他扭曲的心灵更扭曲。 下一章。 ‘父仇不共戴天,子道……’ 章栖悦有种抽死的感觉,幼学都教的什么东西。 直到她终于提笔才找到两句勉强励志的话: ‘盛世黎民,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 太平天子,上召夫景星庆云之祥。’ 是说,太平盛世的百姓,在清空朗月下尽情游玩;太平安定国度的皇帝,其德政往往感召天地,会有景星、庆云等吉兆。 章栖悦松口气,总算有句中肯的,她提笔写完,检查了几遍,满意地点点头,真心希望九炎落多看两遍,最好痛定思痛,将来为了‘吉兆’少作些孽。 她把纸折叠起来,趁人不注意强硬的塞进九炎落的袖子里,转而故作专注的看着朱太傅。却不料此刻儒雅睿智的朱太傅更令她心烦。朱毒嘴,你一天不参本宫一本会死吗! 算了,她现在大人不记小人过,待她先安抚了‘根源’再收拾仇人! 九炎落惊讶的睁大眼睛,瞬间喜不自禁的看着栖悦,无法相信的看着她,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珍惜的摸摸袖口的位置,嘴角扬起一抹珍视的笑,干净通透的小脸恍惚比赤金的柱子还要耀眼。 …… 章栖典耐心的等着夫子最后一只脚踏出学堂后,瞬间冲向自家妹妹,不等妹妹有什么表示,瞬间把九炎落推倒在地:“你想死!让你伺候栖悦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惹我妹不高兴!是不是想夫子罚她。”说着跳坐到跌倒的九炎落身上,拎起拳头,左右开弓。 章栖悦见状,恨不得自己死了没看见,她的讨好还没有见效果,已被手快的大哥打没了! 章栖悦都为没脸色的大哥汗颜,难怪九炎落上台后,整治最惨的人是章栖典,实在是他太能往自己身上拉仇恨。 “大哥,是我觉得写得字不好撕了那些纸。”章栖悦嘴角僵硬,说得有气无力。心里无缘由悲苦,父亲为何把他们往死路上送,大哥这样的所作所为,她不信身为相爷的父亲不知道。 章栖典睁得虎虎生风的眼看着妹妹:“真的?”似乎不相信。 章栖悦点头,并拿出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给大哥看。 章栖典才从傻笑的九炎落身上跳起还不忘补上两脚:“算你识相!”兴高采烈的拉着栖悦王外冲:“走!出去看斗蛐蛐!小胖子这次真捞到了好东西,不知道是小胖子的‘将军’厉害而是忠世子的‘铁血’厉害。” 章栖悦想问九炎落受伤了吗都没机会,强行被拉出去。 九炎落从地上起来,摸摸被踢到的袖笼松了口气,还好护住了,然后着手整理栖悦杂乱的桌子。 他把每张涂抹黑漆漆的纸摺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摊平,突然灵机一动,珍惜的收起来放到后面他的书桌上,还不忘喜欢的抚摸两下。 突然一个人影带着伴读撞在九炎落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纸全撞在地上,然后端起桌子上的墨汁撒在上面:“呀!没看见,撞到了,不好意思,更脏了,不能给你擦屁股了!”说完又从上面踩了一脚,带着自己伴读扬长而去。 九炎落蹲下身,面对脏污的地面,眼里首次有戾气一闪而逝,他小心的捡起每张纸重新摊放在桌上,面对众人时,脸上又是讨好的谄媚。 皇家学堂外。 章栖典趁别人的目光都在两只相斗的蛐蛐身上,把妹妹拉到一边,小声的提醒: “你离九炎落远点,皇上都恨不得溺死他,你出什么头,没看到四皇子和六皇子不高兴了,别以为皇上、太子宠着你,你就真当自己是太子妃。” 008真的 栖悦淡淡的看他一眼,轻松一笑:“知道了。” 章栖典没料到小妹如此好说话,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被顶了回去,反而看着小妹乖巧懂事的站在他身边,觉得自己说话太重,才七岁的她懂什么:“你……也别太在意……” 栖悦答的很干脆:“恩……”大哥其实很聪明,可是命运弄人,谁能料到,生母是军妓的九炎落能成为皇上。 “来看斗蛐蛐!” 栖悦安静的跟在大哥身边,看着周围恍惚不真实的一切,心中出奇的宁静,没有身为皇后时的急功近利也没有深处冷宫的绝望愤怒,她静静的望着这一切,觉得生活美好、景色怡人。 深呼吸一口气,找了块临松的石头坐下,摆弄着身上的裙装,任清风吹过丝绦,痒痒的想笑。 九炎端蜃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仿佛春风也从他鼻翼间吹过,闻到了淡淡地香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没有被众星拱月的小丫头反而非常开心。 笑意柔美了她的艳丽,安静补充了她的蓬勃,火红如牡丹的她像一株含苞的雏菊,精致若观音坐前的童子,精致的那么有灵性。 九炎端蜃想,如果母后看到她,应该不会说她空有样貌不长脑子了吧。母后评价人未免太早了些,她只是被娇宠大的小姑娘,何必非有那么多心思,他觉得这样的栖悦就很好。 “太子殿下……”女孩穿着大红色的碎花襦裙,头上梳着娃娃髻,却插着一枚点翠蝴蝶发簪,一双丹凤眼非常漂亮,五官已经长开,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方得体,已见是难得的美女,声音清脆活泼:“今天夫子讲的内容臣女不懂,太子可否借臣女浏览您的心得。” 九炎端蜃负手而立,一扫刚才的和睦,扳正脸色开口:“不过是些可听可不听的知识,不会便不会了。”说完继续望着松树下的身影,不忍离开。 范忆娥的笑容碎裂了一下又恢复如初,含笑愧疚的娇气道:“太子教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说着紧紧地握了握手里的荷包,本想着借浏览一事作为回礼送给太子,却…… 范忆娥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又看到那个惹人厌的身影,毫无家教、性格乖张,太子到底喜欢她什么!“臣女为太子泡杯茶吧。” 说完就要转身。 “不用了。” 范忆娥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她怎么说也是右丞之女,太子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九炎端蜃熟与应付她们,被教育要亲近权贵之子,又没说必须亲近权贵之女,再说,他现在未成年,偶然任性算不得什么。 范忆娥还看不出她不受欢迎就是没脑子,她压下心里被侮辱的自尊,毅然转身。说服自己:怕什么,太子成年礼后总要纳人,到时候章栖悦还未及笄,等章栖悦真有命成了太子妃,她早已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对付一个不长脑子的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 章栖悦回家前,拿着手里的墨条看了很久,转身悄悄给了身侧的他:“站了一天你也累了,谢谢。”嘴角浅淡一笑,如心中演示了无数次的转身被大哥牵着离开。 九炎落捏着手里的墨条嘴角列开一抹孩子气的笑意。 这里第一次,有人说他‘累’,还送他东西。 章栖典边走又忍不住教训她:“上午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他能伺候你是他的福气。” 章栖悦上车:“不是每个都喜欢那样的福气。” “你怎么了?”章栖典十分肯定妹妹有事,要不然今天怎么会两次为‘扫把星’辩解:“走。” 马车平稳的驶离,内院管家亲子接两位小主子回去。 章栖悦坐在最里面,接过哥哥捧过来的茶,看着他孩子气的脸,不知从何开口,怎样说他才能懂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娘说我不该对余韵动手,莫欺宗族无人,余家这一代有好几位秀才了,世子更是聪明伶俐,说不定就能得了圣恩。” 章栖典轻蔑视之:“那又如何!等他们成事了,小爷都是将军了,到时候你依然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 章栖悦看着哥哥豪情万丈的样子,欣慰的笑着:“话虽如此,可大哥就能保证咱爹一定风调雨顺,你一定能成为大将军?” “当然了!”章栖典从不怀疑,爹是当朝左相,曾经的少年状元,说起爹,栖典整个人都散发着崇拜的仰慕。从一介布衣短短十多载做到当朝一品,爹绝对是开国第一人。 章栖悦怅然,曾经她也如大哥一样相信爹。 章栖典立即紧张的看着妹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太子跟你说了什么!”目光中紧张稳重。 “没有。” 章栖典松口气,摆正脸色道:“别乱想,你永远是相府大小姐,皇上最喜欢的臣女,太子哥哥保护的妹妹,我的血亲,只要有哥在,哥绝不让别人有机会欺负你。” “哥……”章栖典突然拉住大哥的手,好似自己入住冷华宫时,他隔着长长的甬道冲自己说这句话,想到他当时的绝望,章栖典忍不住道:“哥,你别欺负九炎落了。” “为什么!” “因为……”到口的话收住,栖悦道:“他始终是皇子,如果不出意外,成年后就会封府另过,到时候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想起你总欺负他,难保他不会对你使绊子。” 章栖典觉得有道理,顿悟道:“小爷现在就把他打怕了,看他敢不敢想起小爷!” “大哥!” “呵呵,逗你玩的。”心里其实觉得妹妹担心的多余:“你别胡思乱想,我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你一个女孩子也许不知道。” 章栖典还是准备和妹妹说说,免得她乱好心:“其实……皇上有意放纵下面的人作践死九炎落。” 章栖悦吃惊的看着大哥!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儿子!皇家又不缺这口饭! 章栖典顿时觉得自己高大无比:“他娘是军妓,不是众皇子侮辱他,而是他娘真是军妓,你想皇上心里得多憋气竟然被一个人尽可……夫……” 009造化 不好意思红了脸,小小年纪的他能体会词的恶毒,知道不该对着妹妹说! 可,说都说了!章栖典小大人般的继续道:“总之皇上被她算计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六年前皇上亲自出征那次,大胜后皇上不知怎么的,临幸了那种女人。 皇上当晚气得就要杖毙他娘,可不知怎么没死成,一年后,西北大将军就送来了这个孩子,一起送来的还有那个女人,只是她未入宫就削发为尼!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不等妹妹反应,得意地解释:“要不是那女的跑的快,皇上当场就能赐死他们,皇上根本不承认十三是他儿子。 在宫里,所有宫女太监如果想最快被提拔,就是欺负了九炎落,欺负的越狠,受重用的机会越高,是皇上默许的。” 望着妹妹惊讶的目光,章栖典与有荣焉,可又立即气馁地求道:“这是我躲在爹书房里偷偷听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说完神奇的挺挺胸膛等着看妹妹崇拜的目光。 章栖悦自嘲的苦笑,每个人性格的缺陷都不是无缘无故形成,她还是错估了九炎落小时候的境遇,不过……西北大将军为什么弄位军妓恶心皇上,还护着她把孩子生下来给皇上送来? 章栖悦想到归慈太后的手、想到西北大将军家族世代罔替的侯爵,隐约猜到了什么…… “小妹,小妹……” 栖悦天真得笑眯眼夸赞:“爹竟然没发现你在书房,哥哥真棒,以前,我在书房外面都能被发现呢。”父亲怎么会没发现大哥躲在书房里,他是故意说给大哥听,好让大哥参与到蔑视皇家的大不敬里。 就算皇上真想九炎落死又如何,九炎落如果真的死了,皇上一定杀了所有参与的人,以示皇上权威。 她只是没料到并九炎落本身性格‘犯贱’才招来别人欺负。 她得多白痴,才有这样的认识,章栖悦羞愤难当:“他穿太监的衣服……”不会是…… 爹怎么会没发现?他当时躲得也不深,章栖典见妹妹终于有了兴致,立即把疑问抛之脑后,迫不及待的道:“听说是他给‘服侍’他的大太监磕了三头叫了三声爷爷才‘恩赐’给他的。” “他以前的衣服呢?” 章栖典睁大眼睛看着妹妹:“你糊涂了,他在宫里没有份例。” 就是说所有他用得东西都要求爹爹告奶奶才有人‘赏’给他。 栖悦觉得眼前模糊、眼睛酸胀,不知该同情他还是同情他。难怪每个进宫的女人都可劲让她欺负。 她就是草菅人命、为富不仁的掌权者,而她们就是被欺负的可怜虫,需要他庇护。 好在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没有原则,哭太狠的反而死得更快。 所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锦贵妃那么好命啊。 章栖悦只是羡慕,羡慕那些女人进宫前,都听长辈讲了这段不被提起的辛密,希望自家女儿在宫里过的顺意。 “还有!还有!这三个月你不在皇宫不知道,他又差点死了!”然后惋惜的扼腕,好像饥饿的人打碎了最后一碗白米饭: “那样都没死成!真是命大!本来都准备把他埋了,却又活了,都怪新来的不长眼丫头,以为他真是主子,一根筋的伺候,让他挺了过来。好在,内务府知道后,直接打了那丫头十大板,现在还没缓过气来。”语气终于解气! 章栖悦心突然被揪紧,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个重点:“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人都知道,叫锦榕。”口气难掩幸灾乐祸:“全皇宫现在都做好了欺负死她的准备!你说她倒不倒霉,今年五岁刚刚进宫,宫女路就这么毁了!哈哈!” 章栖悦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宫女路毁了又如何,贵妃路才刚刚开始。 想不到老天竟然给过锦榕这样的机会!真是待她不薄!同甘共苦的情分,谁能与她抗衡! 可恶!算来算去! 她还是迟了一步,失去了弄死她的先机! 章栖悦垂下头,心里更加坚定,不怕知道错在哪,就怕没机会重来!仰起头,又是斗志昂扬的她。 锦榕,你既然有这样的造化!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尽本分的服侍他有优势!还是本小姐雪中送炭好! 如今,这些事都不是秘密,再过几年九炎落的一切过往都被抹去,彻底成为皇家第一秘闻。 待他被封位太子,他的身份被换了一个‘温和’的版本,被人传诵,连他的生母,也成了商家女,比军妓出生高了千万倍。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为争储君之位,皇后娘娘努力漂白了九炎落,却给了九炎落生母反宫的机会,未来掌握慈宁宫的不是绞尽脑汁送九炎落上位的今皇后,而是寺庙里被请回来的美丽若少女的归慈太后。 章栖悦与归慈打了半辈了太极,以失败落幕。现在她总算知道输在哪了,总算知道太后为什么喜欢锦榕,不喜欢无论出身和才学都胜锦榕很多的正牌儿媳妇! 大哥、娘,你们放心,今生如果九炎落为帝,女儿就是卑躬屈膝也伺候好他,让所有惦记咱家好的人不得好死! 呸!太没志气!还没开始呢,先想着跪了! …… “老爷?” 章栖悦闻言快速掀开车幔,飞扑入在家门口等自己的爹爹怀里,甜甜的声音比往常更腻三分:“爹爹,你来接女儿,爹爹最好。” 章臣盛慈父般的抱着:“你呀,爹怕你三个月没去不习惯。” 怕女儿听娘的话忘了你才是真:“爹爹,晚上我们吃什么?”装腔作势谁不会。 章臣盛捏捏她的小鼻子:“吃你最喜欢的狮子头,快点回去,就等咱三了。” “老爷。”正屋内打帘而出的大姨娘惊了一下,慈祥的看向栖悦:“回来了,姨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以前,栖悦理解成是大姨娘亲手做得,而纪氏总这样说,才迷惑了曾经的栖悦,甚至险些认贼做母。 010迁怒 章臣盛与纪氏暗自交换个眼神:“乖,去梳洗,爹等你。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服侍小姐。”慈眉善目的目哄女儿离开,才威严的看向纪氏:“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纪氏见四下无人,目光熠熠的走过去,一扫木讷的本分,温柔如水的作态瞬间美化了她的容貌,她并不为章臣盛的威严所摄,反而有些凌厉:“您交代的事,我能怠慢。”说着为老爷整理下胸前褶皱的衣衫,媚眼如丝的横他,亦笑亦嗔的样子如少女般可人:“就你不放心。” 章臣盛受用的捏捏她的鼻子,眼中的爱怜稍纵即逝,是他辜负了她,她本该……:“我今晚过去。”想起她床帏内的可人计量,目光宠溺宽容:“也该找位女夫子给影儿启蒙了。” “夫人,您的披帛。” 两人快速分开,神态如旧。 “不用了。”赵氏从内堂出来,一身垒丝琉璃彩并蒂花纹襦裙,头上带着宝蓝色孔雀开屏朱钗,深蓝色高腰束带,淡淡的宝蓝色,从头到脚,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光彩,清新典雅,她如沐浴圣光的珍珠,端庄高贵却又美丽不可方物:“咦,今天下衙这么早?” 章臣盛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就算无感情,赵玉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一动一静间浑然天成、毫不做作,从世家嫡女的眉宇间流露的媚态更是吸引人,只是威严太过,毫不解意。 纪氏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权势、美貌与一身,什么男人不能嫁,偏偏选中了她的臣盛。 但想到老爷知道这女人真面目,又释然。天之骄女又如何,还不是被相公蒙骗。 纪氏努力站直身躯,正位夫人又如何?章臣盛喜欢的是她、爱得是她!能把赵玉言这天之骄女踩在脚下她心里无比痛快! 章臣盛回神,想到曾经被赵玉言这种媚态玩弄鼓掌间,他就觉得愤怒,当初就觉得赵玉言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哟地位的人,怎么会看上他毫无背景的他,亏他当时昏了头答应了这门亲事,原来是觉得他好拿捏,不会把她跟贵人那段情说出去! 新婚之夜无落红!当他不经事,说什么受过创伤,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事后又送了二十万两陪嫁,还一路扶持他高升,甚至他纳妾都不吭声! 章臣盛走过去扶住妻子,眼里已不见任何青训:“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开饭还要等一会。” 赵氏淡漠的入座,即便浅淡也如光照寒冰般,震慑人心:“我又不是病了,只是有些不适,多走走还是好,相爷忙了一天辛苦,红烛,沏舅爷今早新送来的茶。” “舅爷来过来?怎么不派人叫我回来。” 两个和睦的闲话家常,男子高大俊美女子端庄温柔,仿佛画一般让人神往。 站在一旁的纪氏只有不断的说服自己,才能不被眼前所见刺伤。 她与老爷青梅竹马,赶考之前更是摆了酒席,她才是章臣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第一个女人,可…… 当她找来燕京时,他已是赵国公府的乘龙快婿,大周从四品官员,她想过大闹一场,想过玉石俱焚。可她凭什么与赵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碰! 只能委身做妾,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才是章臣盛的原配,如今她在这个家连二夫人都算不上,自己的孩子更是矮了赵玉言家两蠢货一截。想起两个孩子,她就如针扎一般,如果……如果不是她不经事,第一个孩子能活着,现在就是左相府的长子,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她的! 栖悦进来,一眼落在低眉顺目的纪氏身上,熟悉的怨气,奇迹的抚平了锦榕带给栖典的压力。 她像往常般飞奔过来,仿佛才看到母亲在,生生刹住脚步,乖巧的低着头,怯怯地向母亲问礼:“娘,安好……” 章臣盛见状已准备安抚女儿。 赵氏笑容,并无责怪:“饿了吧,上菜。” 章臣盛措手不及,伸出的手都忘了把女儿拉入怀里,就这样放过乱跑乱跳的栖悦?不像赵氏的作风?她出身名门世族,对子女的做派向来要求严格。尤其对分不清是非的栖悦,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赵氏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儿乖乖禁足三月,还写完了一百份经书,让她终于明白,孩子还是懂事的,只是小小年纪活泼些而已,想想自己小时候不也一样让奶娘头疼,反而释然。 是她太心急,总觉得孩子任性、跋扈,被人宠坏了,总想管束她,怕她惹出乱子,怕她将来被人当枪使。 但一百份经书,不是谁都有耐性抄。想到女儿红肿的手腕她就心疼,女儿没道理这么早为她的将来受罪,慢慢教吧,不能吓到孩子:“怎么了?”臣盛表情很古怪,难道自己不训斥女儿,爱女如命的他反而不习惯? 章臣盛没事人一样吩咐:“开饭,开饭。” 纪氏和新进门的陆氏正准备伺候主母。 章臣盛眉头却皱了起来:“弄巧呢,怎么不来服侍小姐吃饭。” 章栖典和纪氏的三个儿女说说笑笑的从外面进来,快速入座。 栖典快速拿起碗筷往自己嘴里扒饭:“饿死了。” 赵玉言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训斥儿女,改天让他舅舅把他带过去教导吧。 章臣盛见玉言对栖典也无动于衷,超出他预料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烦躁,迁怒道:“问你们话呢!难道让小姐自己夹菜!” 纪氏当没听见左相发怒,多大点事,丫鬟婆子多得是,她只是与有荣焉的看眼三个孩子,眼底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她身份低下又如何,她的三个儿女争气,都如嫡子嫡女一样上饭桌吃饭,秀气文雅更胜嫡子。 章栖悦状似诧异的看向父亲,眼睛水盈盈的无垢:“爹爹生气了?巧儿病了,女儿让她歇息。” 栖典塞得满口是饭,不忘嘀咕句:“爹偏心,妹妹没人服侍就生气,儿子也要人服侍。” 赵玉言见儿子满嘴喷饭终于忍不住低声教导:“没人当你是哑巴,吃饭!” 章栖典不痛不痒,大口扒饭,反正天天被说,他才不怕。 “你能跟你妹妹比,你妹妹是女孩,当然娇贵,既然生病了,卖出去,省得过病给小姐。”章臣盛不依不饶。 章栖悦看着父亲,心里冷哼,表情却更加讨好生气的父亲道:“爹爹别生气,女儿知道爹心疼女儿,怕女儿吃不好饭,要不,要不……让影儿妹妹还服侍我,影儿妹妹服侍的最好,女儿保证吃的饱饱地。” 011规矩 纪氏瞬间看向栖悦。 准备吃饭的章栖影茫然地看向姐姐,她身穿棉服,布料不显眼,款式是燕都最流行的样子,梳着与姐姐一样的双髻,头上绑着红色的蝴蝶结,乍然看上去可爱,但坐在赵氏一双儿女身边,却黯然失色。 赵氏若有所思的看女儿一眼,见女儿儒慕的望着章臣盛,便无事般提醒纪氏继续布菜。 章臣盛闻言,舌头在嘴里打个转,噎住了,不知道该接什么。 章栖悦表情无奈的看向庶妹,转而盛气凌人的把桌子一拍:“傻坐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服侍本小姐用饭!” 众人习惯性垂下头各忙各的,大小姐脾气不好谁都知道。 章栖影也饿了,她才五岁,也是被纪姨娘捧着长大,姐姐要吃饭她也要吃饭啊?为什么她要服侍姐姐? 章栖影表情委屈的看向同样宠爱他的栖典哥哥和父亲,小小年纪的她隐约知道他们可以训斥姐姐。 章栖典当她是空气,低头扒饭。他亲妹子只有栖悦一个。 章栖悦更怒了:“看什么看!跟你说话听不见吗!爹爹,你看她啦,女儿体恤她才让她上桌吃了饭,她就真以为位置是她的了。” 挨章栖影最近的章栖阳扯了扯妹妹的衣袖,表情冷酷目光沉稳,他是相府庶二子,也是栖影的亲大哥,只比栖典小几个月,早已懂得人情世故,他的左相长得有八分相似,虽然是庶子,可不言不笑时也有几分慑人的威仪。 “还不去服侍栖悦妹妹吃饭。” 栖影最信服二哥,听他那么说,心里万分委屈,只是习惯接受命令的她,还是站起来,向姐姐走去。 纪氏看得心都痛了,目光凌厉的在章臣盛身上瞪了一眼,又低眉顺目的为主母部菜。含笑的对赵氏道:“栖影能服侍大小姐用饭是栖影的福气,一家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喜庆。” 这句话可深究的地方就多了。 赵氏放下筷子,目光严厉,她绝不允许有人暗自编排她女儿,更何况是承了她女儿的情才能上桌吃饭的人,更没资格开口: “我没记错的话,栖影本来是服侍大小姐用饭的,大小姐体恤妹妹年纪小才让她以后同桌而食,今天不过是弄巧不在让栖影暂代本质,也罢,既然栖影不愿意,以后就不用过来伺候了,栖阳、栖木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也不用来伺候栖典了。” 章臣盛脸色难看,却挑不出妻子的错, 章栖阳面色不动,只是起身站起,恭手向赵氏行礼,身板挺直态度恭敬:“多谢母亲这些年体恤,栖阳以后定管束好弟弟妹妹,栖影今日失礼之处还请母亲谅解。” 纪氏悔得肠子都清了,她干嘛要多嘴!以后儿子女儿没了同主母一起用饭的特例,难道跟那些不长眼的庶子女一起吃下一等饭菜!肯定有人要怠慢她的三个子女。 纪氏赶紧讨好赵玉言,笑容卑微小心:“姐姐,能服侍大小姐大少爷是他们三个的福气,以后还是让他们在一旁……” “不用,都是一家人,什么服侍不服侍,红烛,你去服侍大小姐用饭,其他闲杂人等出去吧。”说完重新拿起筷子,话题结束。 无人再敢出声。 章栖影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出去?她还没吃饭?这是她的位置?“爹爹……” 章臣盛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他们三人下去!惹怒了小姐和夫人,他们担得起责任吗!” 章栖悦佩服臣盛这时候还不忘维持他慈父的形象,真是‘辛苦’。 三个孩子被遣送出来。 章栖木确定四下只有三人的奶娘后,小脸分外难看,与其生母阴损的目光相差无几:“二哥!他们欺人太甚!她是小姐,影儿难道就不是小姐!我们都坐下了还把我们赶出来!当我们是什么!爹也是!都不帮妹妹评理!” 章栖阳本在想事情,听到栖木说得最后一句目光锋利的看向栖木:“闭嘴!你要记住爹只会为你好!以后再说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把你交给爹处置。” 倔强的栖木撇开头,非常不服气,嘴上却不敢反驳二哥:“知道啦。” 章栖阳无奈的摇摇头,看眼兀自委屈中的妹妹,怜惜的牵起她的手:“走,二哥带你去吃饭,你以后要记住,除了二哥和栖木没有人真心对你好,栖典是栖悦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 章栖影听到这句话突然淘淘大哭。 一群人忙慌了神的哄劝她。 另一边,章栖悦见饭桌上没了讨厌的人,舒心爽意的咀嚼着口里的美食,根本没打算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她的路又不是他们给的。只要九炎落不杀她,其他的人随便她杀。 赵氏隐隐蹙眉,吃饭的空档不自觉的注视女儿,女儿的习惯她再熟悉不过,毛躁、不专心、冒进,吃饭的时候也定不住她的性子。 但现在,女儿慢慢地吃着,举止端庄、细嚼慢咽,偌大的汤勺在小巧的碗碟里转了几圈都没发出声响,筷子轻握,夹的分量刚够抿嘴,举手投足间有股高贵的散漫,浅浅而笑的神态说不出的让人着迷,可这种作态……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 赵氏的眉突然皱的紧紧地,在宫里被人立了规矩?!还是有人越过她私自教导了女儿宫廷礼仪! 赵玉言想到后一种可能,突然有股无名火!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悦儿打造成宫妃!皇后安的什么心! 想到女儿在宫里受了她人盅惑,下了苦心学习规矩,莫名的为女儿心疼,这些规矩哪那么容易学成,哪个不是从小小被教习嚒嚒打着长大,自己的女儿难道也要为了讨好一个男人练习莫名其妙的规矩,还不能保证那人的心能一直在女儿身上。 赵玉言看着粉雕玉琢、漂亮可人的女儿,突然觉得她应该出去走走,帮女儿定个娃娃亲了…… 入夜,大红色的烛火发出刺啦的声响,丫鬟婆子安排好值夜已经睡了。走廊上的灯笼依次被熄灭,院子里变得更黑。 相府的别院内,纪氏遣散了伺候的人正跟章臣盛发脾气。 012当家 “没有了同桌而席的好处,又是被赶出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在赵玉言面前失了宠,还不可劲贬踩他们……”说着伤心的坐在一边哭泣:“都是我这娘不争气,不能给他们良好的出身,没有别人娘出息,活该被……” “够了!”章臣盛被吵的烦不胜烦:“不就是不一起吃饭,省得看他们母子的脸色!有什么不好!” 纪氏见章臣盛冲她发怒,心里更觉委屈的想死,忍不住大声吼道:“你说有什么不好!他们再也吃不上好东西,再也不会有人高看他们一眼,他们从此会跟我一样,没人记得、随人使唤!” “乱说!”章臣盛见纪氏哭得伤心,又是为了孩子,想到她这些年的委屈,和两人以前在家乡时的浓情蜜意,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她:“好了,别生气了,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也疼,这样,我让外院管事每月私下给你们母子加月例,你也别委屈了孩子们。” 纪氏闻言,心里的不甘怎会因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平复,可她知道如果闹的狠,章臣盛会扭头走人。 纪氏眉目一转,趴在章臣盛怀里哭得更加伤心,脸上布满爱慕的情谊和为他委屈的隐忍:“是妾身不好,想到孩子们受了委屈逾越了……相爷别跟妾身一般见识……”说着擦擦眼角的泪,赵玉言,你等着!在章臣盛看不见的角落目光阴狠如蛇。 “怎么会,是我考虑不周。”章臣盛抚摸着妻子的美背,入手的感觉让他心猿意马,可想到儿女受的委屈声音充满恨意:“没料到那两兔崽子超出了控制,等我回去好好跟谈谈栖悦,看看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栖悦怎么会突然对影儿发难?” 他们前期做了很多工作,一直教导栖悦友爱兄妹,告诉她,影儿生来有隐疾,纪氏是妾室照顾不了女儿,栖影从小委委屈屈的长大,说这些的目的是勾起孩子的同情心,让她把影儿带在身边,享受跟栖悦一样的大小姐待遇,两年来,一直很成功,怎么突然就…… 纪氏不忘上眼药:“还不是她大小姐脾气越来越盛,亲妹妹都下手。” 两人说到这里相视而笑:这不就是他们要的结果。 朱红色的拱门内,秀雅的亭台楼阁在竹林里若隐若现,美轮美奂的假山流水上坐落着相府最尊贵的当家主母院落。 手握相府女眷大权,门下客卿无数,她是相府中人人皆知的背后掌舵中,燕京首屈一指的贵妇,无人能超越,相爷也不行。 院落里的烛灯亮着,仆人们悄无声息的进进出出,赵玉言本已准备入睡,此刻只穿了里衣坐在紫红相间的锦绣床帐内听嚒嚒汇报女儿的情况。 听完后不自觉的皱眉:“又听了半宿的戏?” 教养嚒嚒姓楚,是赵氏娘家三代长朴,忠心气质乃上上选,是赵国公夫人亲自赐给外孙女的养娘,因赵国公府地位高贵,楚嚒嚒在相府的身份也很超然,除了对夫人带来的陪嫁人和颜悦色,对姑爷的下人爱理不理。但是真心疼爱小姐。 “夫人,您说这是怎么了,连续三个月不听戏睡不着,到了夜里,灭了灯就醒,稍有人离开的声音整个人就紧张,奴婢请了大夫,大夫说小姐好的很,夫人,都是奴婢不好。”说着跪下来,带着哭腔自责道:“奴婢没伺候好小姐……” 赵玉言闻言眉头紧锁,没怪罪楚嚒嚒的意思,只是迟迟没有发话,纤弱如玉的手指覆在心口,心里莫名不安。 女儿怎么了,没人陪着不入睡,听不到动静会不安,有时候晚上抓着嚒嚒的手让嚒嚒们陪她说半天的话,老嚒嚒有多啰嗦赵玉言比谁都清楚,而且喜欢翻来覆去的讲她们经历过的乏善可陈的事,女儿一天听好几遍也静静的听着,这根本不像小孩子的行为,好像被搁置了几辈子的老太婆,唯恐逮不住说话的儿女,见了遍恨不得熟知他们的一切好安心。 还有今天,女儿向来宠爱庶出的影儿,平日不准人欺负,更不忍让她办重些的事,份例等同大小姐,今日竟然让影儿服侍她用饭,事后自己把栖影赶走,女儿也无动于衷,莫非…… 赵玉言心里一紧:被影儿暗地里欺负了! 她就知道纪氏不是好东西,教唆女儿给自己女儿使绊子,伤人心的事,莫过于一腔热血付出却发现喂了狗!果真狠毒,定是让栖悦吃了哑巴亏! “来人!” 红烛立即进来:“夫人。” “把章栖影扔伴云跪着,没有大小姐的吩咐不许她起来。”或者是余韵那丫头私下给女儿使了绊子?不管是谁,欺负她女儿就是不行。 “楚嚒嚒,你也下去睡,她要喜欢听戏就让她听,不过总从外面叫人始终不好。”赵玉言想了想道:“明天你让解叔去坊里看看,有合眼缘的买下来,细心教导送给小姐。” “是。” …… 纪氏是被小儿子吵起来的,章臣盛刚与她意乱情迷的倒在床上,小儿子就在外院喊叫起来,弄得章臣盛脸色很不好看,坐在帐内没出去。 纪氏心疼孩子,章臣盛心硬,她不行,她只有这三个子女,章臣盛却多得是,自然少一个不少。 “怎么回事。”纪氏制止身边的仆妇。 “姨娘!”章栖木挣开拦他的嚒嚒着急的拽着娘亲往外走:“小妹妹被母亲的人带走了!正在伴云楼外跪着,说大姐不原谅她就让她一直跪着!” 纪氏听着险些没昏过去,赵玉言!你欺人太甚!栖悦是什么货色也配与她知书达理、懂事听话的女儿相提并论:“大小姐呢,就让你们妹妹一直跪着。” 到底在众人眼皮底下,纪氏立即换上一张委屈担忧的脸,脚下却不做戏的向伴云楼跑去,影儿才五岁,怎么受得了在寒夜里跪着! 章栖木着急的跟上,吐字清楚的转述:“大姐睡了,根本见不到大姐,下面的人也不让仆人叫醒,楚嚒嚒还说,谁敢喧哗,同罪论处,二哥已经在那里陪妹妹跪着了。” “你哥也在。”纪氏心里更加担心,理智却慢慢回笼,脚步变慢,她试探了赵玉言多年,赵玉言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草菅人命的事在名门望族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惩戒庶出虽不好听,可赵玉言不是个注重名声的人,要不然她当年也不会…… 想到这里,纪氏心生快意,活该! “姨娘!我们快去找爹爹吧!” 纪氏心念一动,去什么去,章臣盛在众人眼里是章栖悦的‘慈父’,他去也不管用,可是就让儿子、女儿那么跪着她怎么甘心…… 纪氏突然摸摸自己小腹,她还不太确定,必定才过了三天,可是如果有呢,这是让赵玉言名声受损的好机会。 如果处理得当,孩子也能保住还能让栖悦那死丫头对这孩子心生愧疚。 ------题外话------ 多谢小洛做的封面,个人感觉很漂亮。(*^__^*)辛苦了。 013安心 就算保不住……纪氏心念一动,眼里闪过坚定:章臣盛也该给她长长位份了。 纪氏抚摸着未成形肚子:孩子,别怪娘狠心,娘也是逼不得已! “姨娘,您快点!” 看着儿子焦急的脸,纪氏突然拽住他:“别着急,这事有姨娘,天晚了,你去睡,明日还要去学堂。”说完不等儿子反抗,让奶娘强行带栖木下去。 伴云楼外,夜色妖娆,除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守在门外,空无一人。 纪氏二话不说陪着一双儿女在铺有小石子的甬道上跪下:“小姐,求您饶恕栖影,栖影不……” 粗壮婆子扬起手,面无表情的甩了下去,力道大如蛮牛,瞬间把人打个踉跄。声音却细如发丝的昂首道:“小姐睡了,不许喧哗。” 纪氏险些气死!这——什么不准喧哗!不准人说话,为什么还让她女人来这里跪着! 婆子们对纪氏愤怒眼神无动于衷。 章栖阳、章栖影急忙扑向母亲:“姨娘,你怎么样?姨娘,姨……” 纪氏安抚的冲儿女笑笑,掩着被打的半边脸看眼门口粗壮的两位婆子垂下头,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凭什么她要挨打?凭什么她的儿女就要给章栖悦那脾气暴躁的女人跪着?凭什么赵玉言一句话她们全家都要无地自容? 还不是仗着赵玉言是主母,身份高贵,她不能再当妾,不能让儿女受了委屈,最不济她要是上族谱的侧夫人,庇护她的子女。 章栖阳看着纪氏和妹妹相继受委屈,心里非常难过,无论他们如何隐忍,如何不争,主母都不会放过她们,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让妹妹跪在这里,只因姨娘大声说话,说打就打,可曾把他们当人看! 章栖阳的愤怨加重,他们努力讨好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姨娘,您起来,母亲只说罚妹妹没让您跪,您快回去,小心身体。” “不用,姨娘陪着你们。”纪氏欣慰的看眼大儿子,她有比嫡子更懂事更听话儿子,她的儿子总比章栖典优秀百倍,如果章栖典死了,她儿子就是长子,最优秀的相府长子。 纪氏想到这里心里猛然震动,她怎么没想到,如果章栖典死了……死了……这两个人冲入她的脑海散也散不去。 “姨娘,姨娘……” “姨娘没事,姨娘怎么能看着你们受委屈,姨娘陪你们一起跪着求大小姐原谅。” 几个婆子心里冷哼一声,任她们去了。 三个人‘相互扶持’的跪了一晚了,除了年幼的章栖影不知错在哪里有些小孩子气的不高兴,其他两人想的更多。 东方浮白,初晨的阳光照耀大地,院落里忙活的下人们越来越多,两个值夜的粗壮婆子也换下了岗。 纪氏抱着眼角还有泪痕的女儿,下腹隐隐坠痛,她知道,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心里焦急的看向伴云院,章栖悦怎么还不出来。 章栖悦梳洗结束,穿了一套粉橘色亮丽襦裙,头上缀着两枚垒金蜻蜓发针,如坐前童女,轻灵稚嫩。她从不委屈自己,尤其在打扮上,再蠢得男人也有审美观,包括没权没势的九炎落。 她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走来。 纪氏见状,掩盖眼里的欣喜,把熟睡的女儿放儿子身边,顿时哭泣的扑上去:“大小姐,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栖影不对,栖影得罪了你是她罪有应得,请小姐看在栖影服侍了小姐一场的份上,饶恕栖影!奴婢愿做牛做马的服侍您!” 楚嚒嚒眼疾手快的让丫头拦住向前扑的纪氏:“放肆!你敢冲撞大小姐。” “奴婢没有,奴婢不是有意的,大小姐!栖影不懂事,求大小姐网开一面。”说着死命往章栖悦身边凑。 “还不按紧她!”楚嚒嚒护大小姐身边:“小姐,别怕。” 章栖悦径自往前走,梳洗时楚嚒嚒已向她汇报了昨晚的情况。 的确是母亲的性格,涉及儿女,只要怀疑绝不放过,而她,自始至终没学得母亲丁点本事。 章栖悦脚步未停,绕过她们想要离开。 纪氏突然挣脱小丫头,向章栖悦冲去:“大小姐,求您放……” 楚嚒嚒瞬间扭住纪氏的身体向后推去:“还想跑——” “啊——”纪氏‘如愿’摔在地上,但一股意料之外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她瞬间捂着肚子缩卷成团:“疼……疼……” 章栖阳趁机推了章栖悦一下,快速向纪氏冲去! 章栖影被惊醒,见姨娘单薄的衣衫下被血迹染红,吓的哭着跑过去:“姨娘,姨娘!” 章栖悦身形未动。 楚嚒嚒暗道晦气,万一惊到了大小姐,想到这里快速向小姐看去。 章栖悦向后看了一眼,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她做的也不少,吓到不至于,只是觉得无趣,自己有孩子自己会不知道,都生了三了,当自己是能轻易被人害了子嗣的未知少妇,哄谁呢! “拖出去,连老爷的子嗣都护不住,送到庄子上以儆效尤。” 纪氏闻言险些气昏过去,小小年纪,如此阴损的话也说的出来!懂什么是‘子嗣保不住’,也不怕污了名声!“啊!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爷,您快来救救我的孩子!老爷!老爷——”纪氏暗暗掐了大儿子手背一下。 章栖阳会意,立即哭跑着向前院冲去:“姨娘快死了,爹!爹!我姨娘快死了——” 不一会,被惊到的人纷纷赶往伴云楼,看戏的、担忧的、惊讶的,纷纷有之。 楚嚒嚒看着地上缩卷着的纪氏,再看看纷纷赶来的人,肠子都悔青了,若是传出去,定对大小姐的名声有碍。 大小姐名声就够不好听了,如果再加一条‘致姨娘流产’,大小姐少不得一个‘毒辣’的名声:“来人!还不抬到竹园。” “啊!疼!疼——陆姨娘救我!帮我叫老——” “堵上她的嘴!一派胡言!” 章栖典从人中钻出来! 章栖悦苦笑,这种热闹也是他该看的,走过去,栖悦拽住他:“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转身看到赶来的母亲行礼,栖悦甜甜一笑:“娘。” 赵玉言快速道:“时间有点晚了,你们不用跟我请安了,先进宫,晚上再向娘赔罪。”可恶的纪氏,若是连累了女儿名声,对栖影的这点惩罚才是得不偿失。 正好,栖悦对纪氏也不敢兴趣。破大的事,也值得她侧目,她的心机只要留给九炎落,谁能治她的罪。 大腿报错是无知,心急用错了是傻子,区区一个纪氏,她现在想杀就杀,没个孩子,关她什么事。 赵玉言看着女儿的笑容,再看看被人强硬抬起还哇哇叫的纪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去吧,路上小心。” “围着干什么,纪氏怎么在这里?扰了大小姐去宫里的时辰你担当的起吗!出血了?放肆!老爷的子嗣不好好护着,安的什么心——” 渐渐地章栖悦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无比安心。 014弓箭 成群的鹰鸟飞过空旷的初慧殿上方。 五排高低不一的人站定。 拉弓! 放箭! 数百支弓箭齐发!或迅猛、或娴熟、或软绵、或失落冲向高空,拉开了初慧殿早课的序章。 ——嗖!—— 一箭射落目标,引来无数人赞美的恭贺。 “太子箭术超群,乃我辈表率。” “太子殿下弓箭堪比神射,是大周之福。” “太子哥哥好棒!”几位姹紫嫣红的小姑娘同时发出真心赞美。 最后一排,服侍在栖悦身边的余韵也看到了落下的大雁,忍不住为太子鼓掌欢呼:“太子殿下的箭术越来越精湛了。” 章栖悦看着箭支晃晃悠悠从高空落下,啪嗒!空无一物的掉在地上。栖悦再次拉弓射箭!箭支又慢慢悠悠落下,啪嗒!连只苍蝇也未射落。 章栖悦惊讶的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地上孤零零的箭支,啊!射不着。 太子转头看来,正看到栖悦孩子气的与地上的弓箭对视,忍不住摇头失笑。 ——嗖!——啪!—— 一只雄鹰落地! 太子忙收回在章栖悦身上的目光,紧张的看向弓箭师父:“师父!请教导!” 第一排学子纷纷收起弓箭,站定,恭敬的道:“师父!请教导!” 聂弓凯,大周征北大将,一手弓箭本领出神入化,曾三百米外射敌将首领与阵前,缔造了大周国最短的出兵俘敌记录,目前认‘一等功’禁军箭术总教头,顺便教众皇子骑射。 第一排学子无人能抵抗聂将军的魅力,天生的好战因子作祟,每逢聂夫子在,平日顽皮难训的皇家学子立即乖如兔子,让往蹦就往哪蹦。 浑厚的声音犀利的响彻初慧殿早课上课:“第一排!全部都有,拉弓!” ——唰!—— 十五个小身板瞬间拉弓踏步,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威风凛凛,颇有战场上几分杀气,顿时引起后几排羡慕、赞扬的惊呼。 章栖典脚踏弓步,目光严肃的盯着箭头目标,拉弓架势不输第一排最耀眼的人物九炎端蜃。 章栖悦身在角落继续拉弓。 余韵早已挤到前面,眨着儒慕的眼睛,观看众人射箭,虔诚、好学! 栖悦再次睁大圆圆的眼睛,看着飞出不足两人高的箭支猥琐的落下!啊?又没有!箭羽是不是‘绣’了,章栖悦抽出一根箭,眯着眼对着晨光打量。 聂弓凯并不介意,与章栖悦一般‘玩闹’的女学子多得是,他没功夫教导这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栖悦眯起的眼睛内走入一个落寞孤寂的身影,头发乱蓬蓬的插着草根,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绣着花型补丁的衣摆泥泞肮脏,怀里紧紧抱着与他同高的弓箭,一张脸上青紫相间。 细看之下,弓已经被折断,几只箭尾光秃秃一片,他依然不撒手的紧握,珍惜的护在胸前,唯恐仅有的这些也跑了。 他的目光只在前方身姿轩昂的聂弓凯身上落了一小会,便快速移开,唯恐别人注意到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脱下仅有的外袍扑在地上,把折断的弓小心地放上去,仿佛看最心爱的玩具,珍爱、无奈,小小的身影首次没有平时被欺负后甜甜的笑容,掏出一根细绳想把断了的弓修补好。 一个身影快速冲来,一脚踩在外袍上的弓上,咔嚓!身影快速折返回听课的人群,不忍错过聂弓凯刚硬热血的教导。 九炎落如被激怒的蝎子,狰狞的表情似恶鬼出狱咬死一起生灵,却稍纵即逝! 章栖悦快速放下箭羽,胸口窒息的感觉又快速消失。弓?根本是小孩子自己用竹板、柳条做的玩具,一踩就碎,就如九炎落如今的身份,混在天之骄子中却不是天之骄子。 章栖悦有些理解他的感受,如此被人践踏他得之不易的‘玩具’,难怪他发狠,却又深深恐惧他的隐忍,才几岁,竟能把仇恨的情绪控制自如,这样的自制力,无怪乎他登了帝位。 “你看,我射箭是不是很厉害。”娇蛮傲气的声音高人一等的看着跪在地上茫然无知的九炎落:“我定能射中前面的柳树。” 九炎落傻子般抬起头,看着栖悦拉弓、射箭,嗖——正中柳树杆,可因为力道太小,未能末入树身,又软绵绵落了下来。 这已经够了。 九炎落觉得眼前的女孩身上瞬间镀了一层金光,变为神者,华丽的衣裙、耀眼的弓箭,她踏步墩身,美妙的箭羽发出最悦耳的声音射中了不远处的柳树,神乎其技、令他沉醉不已! 很多年后,他记忆里也挥不去今日的所见。 震慑! 仰慕! 不是因为她华美的衣服、不是她难以形容的美丽,而是她小小年纪说中就中的骄傲! “是不是很厉害。”章栖悦得意洋洋:“给,你射一个水平不高的,让本小姐乐呵乐呵。”小小的脸上欢喜骄傲,看向九炎落的目光没有嘲讽,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仿佛真的只是让技术不怎样的九炎落射一箭,满足她幼小的得意。 九炎落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盯着她递过来的弓箭。 箭身呈朱褐色,刻着浅浅的描银兰花的图案,弓弦在晨光散发着锋利的光泽,一看便是上好牛筋,箭支细长、箭尾羽翼丰满,箭支稳妥的落在弓上,等着他接手。 九炎落整个人懵了,竟会有人让他碰触自己的弓箭? 章栖悦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弄得她心虚不已,好像自己那点龌蹉心思被看穿了一样,只好发狠的道:“拿去!”不就一把破弓!你从本宫这里夺走的东西还少!平日一定是诅咒九炎落不得好死的心思,此刻因为他的际遇,生不起一丝恶毒。 九炎落拿过弓,仿佛置身梦里,只顾着想,原来真正的弓是这样的,弓柄不会弯曲,弓弦犹如利刃,虽是女孩子用的,入手却不秀气,沉重锐利! “射啊!” 九炎落闻言,条件反射地的拉弓、射箭。 箭支歪歪扭扭的跑出一米,吧唧!不客气的落在地上! 章栖悦整个人惊傻了!这……赢徳大帝是一代神箭手?! “我……我……”九炎落第一次丢人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题外话------ 《太子》三日后更新,(*^__^*) 015都嫁 竟然连拉弓都不会?! 章栖悦急忙收起诧异的表情,尽量不表现的那么让人难堪,但堂堂马上战帝竟然连射箭都不会,章栖悦想到都忍不住想笑,一直笼罩她头顶的阴霾烟消云散。果然,风水轮流转! “十三,你射箭的姿势不对。”栖悦忍住笑你,示意他继续拉弓。 九炎落见她没有趁机笑话自己,也没有叫所有人来贬低他,提起的心才落下,想起她昨天也古怪的举动,心里越加疑惑,小心告诫自己,最好是躲她远远的,可手里弓箭的触感诱惑着他,舍不得放弃摸弓的机会。 九炎落眼中寒光一闪,就算是套他也钻,被笑就被笑! 九炎落依言拉弓,身体半蹲,两笔伸直,箭尖对着不远处的柳树,目光严肃,气势十足。 只是水平堪忧。 章栖悦围着他打量一圈:“别动。”抽出他两手间的箭:“对你而言,握箭太早。”然后踢踢他两腿的距离:“开一点。”随后低下身,拍拍他的左腿,帮他弯曲成前躬的姿势,走到后面,往回踢踢他的右腿:“就这样,别动。” 章栖悦看向他两臂,她今年七岁,比瘦小的九炎落高,伸开手的距离能抱住他,于是没有多想,从背后圈住他,左手搭上他的左手、右手搭上右手。 九炎落呼吸停滞了一息,甜甜的香气、温柔的语调,从来没有人…… “对,就这样,跟着我调整你的动作,收力、绷直,非常好……” 栖悦松开他,恩,是拉弓射箭的姿势! 九炎落傻傻的笑了,觉得就算栖悦教他是为了事后让更多人嘲笑他,他也不怪她:“这样吗?” 九炎落摆正姿势,儒慕的看向肯教导他射箭的‘女夫子’,闪亮的眼睛激动的如被捡回的小狗。 章栖悦被看的一愣,继而哭笑不得,‘儒慕’,难道是当娘的前奏! 对啊!如果自己真心带他,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她以后就是‘皇姐’,完全不用嫁给他,且能逍遥一辈子! 巨大的‘诱惑’在栖悦眼前显现,尤其九炎落感激信任的眼光,给她打开了一劳永逸的大门,既不用为朝廷纷争操心、也不用为渺茫的以后费心,自由就在眼前。 且自己见过他最潦倒的样子,看着他长大,可以说他所有的不堪她都知道,以九炎落的傲气,断不会让自己进宫为妃。而自己对他好,将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也能对大哥好! 九炎落见栖悦迟迟不答,又用小鹿般的眼睛看了过去。 章栖悦突然觉得他很可爱,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小嘴嫣红如樱桃,眉宇炯炯,五官精致,如果不是脸上乌青一片,是位很可爱的小男孩,懵懂、无知,上好的一张宣纸,只等名家泼墨。 章栖悦随即惊醒,就算是一张宣纸也是黑底。可那不是自己该操心的问题,她找到了可以全身而退的可能:“姿势正确,身体很稳,只有身体稳了才能正中目标,再快的箭支也要有稳定的基石……” 不高不低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不懈的冷哼:“栖悦妹妹可闲,跟小贼人竟有话说,还搂搂抱抱,太子见了得多伤心,还是栖悦妹妹恼了太子,想和小贼人结成朋友,呵呵。” 说着掩扇而笑,一袭笼纱如水春装,使其有了几分女子的娇媚。 章栖悦不回头,继续教导九炎落:“本身的力量很重要,姿势是取巧,如果你臂力惊人,瞄的又准,对姿势的要求没这么高了,可是你初学,姿势一定要准。” 九炎落当背后的声音不存在,坚定的对栖悦道:“我以后一定好好练臂力。”往后凌晨,后宫里多了道挑水的小身影,几乎包了后宫所有院落的挑水工作。 “恩。” ――嘭!―― 九炎落瞬间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吴趣令蹲下身拿着手帕替范忆娥擦脚上不存在的灰尘:“娥姐姐何必自己动手,脏了鞋子不好。” 范忆娥居高临下的看着章栖悦:“本小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还是你觉得跟贱人的玩更符合你的身份!” 章栖悦突然回身,向着走来的身影快了的飞奔而去:“太子哥哥,你们练完了。”然后怕怕的拍拍胸口:“太子哥哥,刚才娥姐姐可凶了,一脚就把十三踢在地上,好有力气。”说完心有戚戚的躲道九炎端蜃背后,瞪了范忆娥一眼,切! 范忆娥见所有人往她这边看来,太子更是眉头皱起,娥心都漏了半拍:“不是……殿下不是她说的那样……臣女……”她此刻才发现早课已经结束,她竟当着太子的面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太子刚才是不是看到她踢人了,范忆娥想到如此,更加焦急:“殿下……臣女没有……” 章栖悦嘟着嘴拽拽太子的衣袖:“我以后再也不跟范小姐玩,她残暴。” 什么!残暴! 九炎端蜃宠爱的揉揉他早垂怜不已的发丝:“好,我们栖悦不跟她玩。” 范忆娥气的满面通红,她‘残暴’,小小年纪嘴如此毒给她按了个如此要不得的评语!太子还任她胡说。 范忆娥觉得心都痛了,恼羞成怒指着章栖悦鼻子开火:“你说谁!你才残暴!你不单残暴,你还狐媚主上!挑拨离间!我刚才什么也没做,你竟然那么说我!你怎么不说你不知廉耻跟小贼人搂搂抱抱,你想嫁给他不成!” 诛心啊! 章栖悦顶回去:“娥姐姐说话真难听,什么嫁不嫁,你天天追着太子哥哥跑也没人说让你嫁太子哥哥,你干嘛心虚说我,再说……抱抱就要嫁人吗……”说着转过身把挨着太子最近的几个男孩都抱了一遍,然后天真的转身,鹅黄色的裙子划过盛开的弧度,悄然落下,看向范忆娥:“难道我要都娶了?” 被抱过的几个男孩顿时脸色涨红。此刻谁也无法否认,左相家大小姐虽然脾气不好,可长相绝对万里挑一的漂亮,尤其生气生,顾盼神飞,让人移不开眼。 脸皮薄的羞涩而逃。 脸皮厚的纠正她道:“咳咳,栖悦妹妹,是‘嫁’不是‘娶’。” 胆大心细的,若有若无的看了眼黑脸的太子殿下,老神在在的继续看戏:有意思。 ------题外话------ 新书就得各种求,求本月免费的‘评价票’喽,来来,往《毒后》手里扔点 016生气 有人觉得无聊,转身就走。 “你――你不知羞耻!”范忆娥指着章栖悦,气的浑身颤抖,眼泪在眼里打转,张口想骂,突然想到太子不喜女子无德。 范忆娥立即收起手,以帕掩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柔弱哭泣,梨花带雨的容颜中,质问的声音变得无力:“你……你胡搅蛮缠,太,太子殿下不是臣女的错……”范忆娥可怜的看过去,身姿若柳,楚楚动人,带了几分被人抢白的无力,哽咽道: “臣女……刚才只是觉得栖悦妹妹与十三……抱在一起不好。”她加重了‘抱’的读音,边擦眼泪边道:“虽然栖悦妹妹还小,可栖悦妹妹也知道‘嫁’不‘嫁’了,是大姑娘,栖悦妹妹又深的太子殿下喜爱,更该为了太子小心行事,刚才臣女是提醒她别与十三……抱在一起。” ‘抱’字又加重一分,爱之深责之切,她不信太子对栖悦所为无动于衷,长的漂亮又如何,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总有被太子看腻的一天,待到那日,太子就会想起栖悦所有不好,今日的‘抱’就是她的‘罪名’:“谁知……谁知十三竟然瞪臣女。” 范忆娥急切道:“臣女怕栖悦妹妹年纪小被心机深沉的人利用,才出言喝止……想不到因为臣女搅了十三的好事,还对臣女出口恶言,臣女本想一走了之,可……臣女想到太子平日对臣女等人的好。”范忆娥哭的更加伤心,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一时气不过就……求太子开恩……”说完噗通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求太子开恩,臣女绝无二心,实在是担忧妹妹……” 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发出窃窃的笑声,无一不为每日一上演的‘争宠’戏码觉得有趣。 吴家小姐吴趣令见状紧跟着跪下,低低的哭声比范忆娥还可怜:“殿下明鉴,求殿下原谅栖悦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恪守礼节,跟十三‘抱’在一起……” 说完,吴趣令迫切等着,以章栖悦的爆脾气听到她们颠倒黑白肯定火冒三丈上前打人!只要她出手教训自己,忆娥的事就能揭过去,一荣俱荣,她以后还要指望范忆娥,范忆娥不能招太子嫌弃! 但吴趣令等了很久,也没盼到落下的巴掌!不禁诧异的抬头。 九炎落突然跳出来跪在地上:“太子,不关栖悦姑娘的事,她们刚才的话分明想让你讨厌栖悦姑娘……她们居心叵测。” 范忆娥、吴趣令闻言贝齿紧咬,恨不得掐死九炎落。 周围发出低低的笑声,谁都明白这一出是女孩子为太子争风吃醋,被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小贼人,眼睛挺亮吗! 太子面容微怒:“来人!把九炎落拉下去,中午不许他吃饭!”被人当众说中暗事,修养再好也有些怒火,再说,栖悦刚才肯定抱他了:“你们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哭哭啼啼惹人心烦。”女子之间的制衡之道实在不值一提,栖悦又没受委屈,九炎端蜃权手一挥,把这件事揭过,说着想拉住章栖悦,却落了空。 “太子!十三――”章栖悦看见九炎落恳求的目光,生生压下为他求情的话。心里忍不住触动,他是怕自己开罪太子, 吴趣令、范忆娥见目的达到,得意的看眼章栖悦:太子根本不会罚她们,哼! 章栖悦心底冷笑,她得罪不起皇权下的太子,还怕两个女孩! 栖悦走过去! 扬起手! ――啪!――啪!―― 一人一巴掌狠狠甩在两人脸上:“你们不是想找打,不打了你们对不住你们刚才颠倒黑白的本事!” 周围的窃笑更加张扬。 范忆娥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但她比章栖悦懂事,眼里的憎恨一闪即换上委屈万分的表情:“太子殿下恕忆娥受不得这份委屈……要给您添麻烦。”说完转身哭着跑开了:“我要去找皇后娘娘评理……” 吴趣令捂住肿胀的脸,急忙追了过去:“小姐等等。” 周围的目光又无奈的落在章栖悦身上,稍大些的孩子不免想,章家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且不明是非,这样简单的套也往里面的钻,如此性子怎能长久得太子宠爱。 心软些的女孩,忍不住叹口气,似不忍心见章栖悦以后的下场。 不因世事的女孩,单纯看戏,掩嘴窃笑,纷纷把章栖悦当刁蛮范例说嘴。 心思重的,已然看见最大的威胁根本不是威胁,只等她自己作茧自缚好趁虚而入,得到更高的宠爱。 男孩们不禁摇头,庆幸她早入了太子的眼,只是可惜了她的长相。 “怎么了?怎么了?”章栖典费力钻进来,见自家妹妹正被太子拉着往外走,不明所以。 胖乎乎的手搭上他的肩:“恭喜典兄,得妹如此,哈哈。” 章栖典跟着笑,妹妹自然好,想到刚才哭着跑走的两个身影,不在意的跟着人群散了,野去玩自己喜欢游戏。 九炎端蜃带栖悦回殿,见栖悦不说话,以为她为刚才的事担心,笑道:“放心,母后不会怪罪你,不过你怎么跟十三在一起,我今早射落了之鹰你看见了吗?” 章栖悦沉默的垂头:“我头疼。”没有说话的兴趣,不为太子刚才的偏袒动怒,范忆娥是右丞之女,九炎端蜃脑子有病了才会处罚她。 九炎端蜃失效,心情不错的揉她的头发:“小脾气,生气了。”然后低下头宠溺的在她耳边道:“放心,本太子心里向着你的。” 章栖悦可笑的看向他,难道她该为这句话感恩戴德、喜极而泣!但想到他头上金灿灿的皇权,好像她确实该对此感恩戴德,可她今天不想应付九炎端蜃,他表现的再潇洒英俊、儒雅风趣也不想。 章栖悦无所谓的步入殿内,放开太子的手:“我去准备早课。” 九炎端蜃含笑看她,当她脸皮薄。 余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险些撞到突然停下的身影,待看清是谁,惊慌的行礼:“殿下。” 九炎端蜃刚要指责余韵几句,见她如受惊的兔子般胆怯,叹了口气,作罢:“好好伺候小姐,再让我发现你偷懒,以后也不用来了!” “是。”余韵闻言眼里已蓄满眼泪,福了身,赶去伺候小姐,表情却像受了天大委屈,站到栖悦身边时眼泪都没止住。 章栖悦铺纸的动作一顿,眼光锐利:“来人!拉出去罚站!几时觉得伺候本小姐不委屈了再让她进来!” 余韵惊呆的仰起头,她怎么了?大大的眼睛含着浓浓的泪水,无辜、迷惘的望着章栖悦,仿佛没听见栖悦说了什么! “拉出去!” 余韵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拖走的,待站到门外,看到进进出出的少爷、千金人对她指指点点,眼泪啪啪往下落,她也是世家小姐,凭什么她要被欺负! 余韵咬着下唇不断抽泣,她不过去听易夫子的课,不过晚回来了一会,小姐为什么罚她,难道像她一样不学习、不上进才可以吗,她又没有像栖悦一样好的家世,不学习怎么行。 九炎落同样在外面站着,别人冲他指点,他则经验老道的对人笑,他认识余韵,栖悦身边的陪读,想到栖悦今日对他的好,不禁觉得眼前哭的好可怜的姐姐也一定如栖悦姐姐一样是个好的:“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没人会同情!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因为你,小姐能跟人起冲突,能怪罪到我身上!呜呜――”说完离他远远的,站在边上哭得更加伤心! 九炎落敏感的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恶,眼中因栖悦衍生的好感荡然无存,摒弃她在可怜人之列,转身寻了个能听到父子讲课的位置,站定。 殿内。 无人服侍,章栖悦身体向后,端了一台研好的墨汁放在右上角。 此刻,栖悦背后,一杆狐尾细笔停在原本该有墨汁的地方,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一动不动。 陪读小厮,轻车熟路的再放一台,上好的墨汁、浓郁的墨香比刚才那台更加好。 狐尾笔落下,饱满的墨汁提起,小手继笔快书,一个个方正楷书急速成形,写的竟是今年科举的议论,字字珠玑、句句犀利,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多,慌闹一片。 坐在最后一排的四殿下看到前面梳着双髻,嫩黄色的小身影,被她头顶上珍珠散发的光明蛰了一下,嘴角阴阴一笑,与周围的兄弟示意后,高声道:“栖悦妹妹,你怎么又欺负你的小伴读,那小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你不在的那些天,她可没被人欺负的这么可怜过,你是不是看你小伴读不顺眼,还是她抢了你心爱的东西,比如你的哥哥们!哈哈。” 他今日穿了件水蓝色贡缎春衫,头上带着八宝小帽,脖子里挂着吉祥如意金项圈,漂亮的长相,精致的打扮,让他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小了几岁,眉宇间的骄纵看出是位不好相与的主子。 章栖典刚进来见有人欺负他妹妹不干了:“四殿下,你什么意思!我妹妹处罚自己伴读,关你什么事!” “啧啧,这么凶。”他学者母妃训斥人的样子,高傲的道:“我是怕栖悦妹妹火气这么大,将来有吃不完醋、发不完的怒,好心提点栖悦妹妹几句,你气什么,难道你没教栖悦妹妹宽大为怀、将来姐妹情深,哈哈!”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鲜花,呵呵,今天本想偷懒,一看大家的热情,赶紧码子!多谢! 017忠王 旁边的少年忍不住附议:“就是,刚才母夜叉的样子险些吓死我们,以后其她良梯怎么给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哈哈!” ——哐!——九炎端蜃猛然看向后面。 全部人噤声。 四皇子九炎端士见状冷哼一声,却不敢再挑衅太子,不甘的看眼本该对他怒目而视的身影此刻却安慰如常的坐在座位上,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今天脾气出奇的好? 章栖典也只好息事宁人。 …… 庄严的宫殿伫立在后宫最中央,袅袅春香在华美的大殿内萦绕,轻纱细帘、金银玉器散发着古朴的雅韵,威严中不失柔美,宫女太监分列两侧尽心服侍着殿内唯一的主子。 高位上,一位凤钗雍容的女人无奈的端起茶,手指上的套甲应和着白玉的茶杯相得益彰,她耐心听下面女孩哭诉的声音,不急不慢,待哭声渐渐小了,她回过头。 平凡的脸上没什么出挑,硬要说有什么好,大概是她沉稳高贵的气质,坐在那里丝毫不因容貌不佳压不住后位的宝座,她轻声细语的道:“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来人,把皇上赏的天云贡锦送范姑娘。” “皇后,臣女……”范忆娥不明,委屈的紧紧揪着衣角,她不是来讨赏的,实在在章栖悦欺人太甚,皇后不能再偏袒她。 皇后和蔼一笑,高贵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说话温声细语:“本宫明白,太子让你受了委屈,你是个听话的,当初和你母亲进宫时,本宫就向你母亲保证过,你虽是太子侧妃但绝不让你受了委屈,放心,这件事本宫心中自有决断。” 范忆娥听皇后娘娘重提名分,羞涩的垂下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小家子气,为一点小事便让皇后做主,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本事、又喜挑事。 范忆娥愧疚的向皇后行礼,立即改了口:“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莽撞,当不得娘娘赏赐,臣女这就回去向栖悦妹妹认错,臣女比栖悦妹妹年龄大,栖悦妹妹又比臣女尊贵,臣女不该不懂尊卑,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点点头,笑言:“忆娥越来越懂事了,东西给了你,本宫焉有收回的东西,给自己做两套春衫穿给太子殿下瞧瞧,我们忆娥过了生辰就满十岁了,是个大姑娘,越发漂亮,别说太子喜欢,就是本宫见了也喜欢,好了,回去吧还能赶上第二堂课,回头别忘了过来陪本宫多坐坐。”说完端了茶。 范忆娥心中微怯,退了下去。 皇后叹口气:“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候着的嚒嚒笑了:“范小姐年龄还小,娘娘用心调教她,总是好的。” 皇后从袖笼里掏出拍子擦擦嘴,动作优雅从容:“只能如此。” 两个准儿媳妇她都不喜欢,范忆娥心眼多,章栖悦又是个没脑子的,将来还不定怎么闹腾。 要她说,范忆娥该为太子妃,章家的丫头是侧妃,将来无论怎么闹腾也不会乱了嫡庶。 现在却颠倒过来,到时候先迎娶了侧妃,到底让不让侧妃先=有孕,还是一起成婚,娶个年幼的章家姑娘。 哎,如果范姑娘为大,将来两人只要面上过得去,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可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偏偏让章家那丫头为正,太子还答应了,要是以后范家小姐有了异心,先生下长子,到时候再斗斗那没脑子的……怎能让人省心:“如儿呢?” “回娘娘,陪女医为娘娘煎药呢?” “是个省心的。”自家侄女多好的性子,人长的更不用说,偏偏太子看不上眼。 …… ——章家大小姐这次竟打了范家姑娘。 ——燕京有名望的人家下午都知道了这件事,皇后因此赏了范小姐几匹贡锦,可见是范家小姐受了委屈。 ——章家大小姐越来越不像话,人不大脾气不小。章丞相天天还当宝贝一样供着,不知他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谁娶了赵国公的女儿不小心伺候着,何况他那样出身的人,还不把夫人当菩萨一样,对夫人所出的儿子女儿当然宠爱有加,要我说都是夫刚不正。 ——可,也太不像话,虽没正式下旨,可也是皇上暗示过好几次的太子妃人选,将来母仪天下的人,这样总归不好。 ——不好什么!赵小姐还没应下这门亲事,就算不得数,赵小姐如果给自家女儿找个跟她爹一样的夫君,将来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能吗!皇上都开口了。 ——懂什么,皇上不敢说实了,就是怕赵家小姐不同意!赵小姐现在如果给自家女儿定门亲事,皇上绝对不敢吭声! ——赵小姐、赵小姐!她现在是章夫人,你以为还是当初赵国公府的小姐,不过,说起来,章家大小姐也有当初赵小姐几分脾气,只是……到底是小,收敛不住性子。 燕京这片土地上,除了占地广袤的中央皇家家园最为壮观,便是与皇宫隔了三条街的忠王府最为久远。 忠王府历经七代,与大周开祖皇帝并肩打下大片江山,瑞家被封为大周朝第一个异姓王,更是出了大周朝第一位开祖皇后,时至今日,忠王府的威名如它的根基长盛不衰,这一代更是深受皇恩。 忠王府的大门横跨两条街道,光滑平整的台阶、厚重的忠王府匾额、与皇宫主殿一样的大门拱柱,无一不彰显着忠王府赫赫光辉。 历经七代,长达四百年,忠王府已由当初的开国武将成为大周国氏族门阀的代表,如今的忠王爷更是深的皇上看中,统领燕京宫廷亲卫‘一等功’,手握燕京八方兵马,是燕京闻之令人胆寒的实将。 忠王府瑞家平日不参加宴请,家中不设宴,是燕京人人想巴结却望尘莫及的存在。 时值中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入忠王府,本想在前院用完膳便回‘一等功’的忠王爷瑞栗,听到管家汇报今日内院的访客,突然皱眉;“赵玉言来过!?” “是,王爷。” 瑞栗闻言急忙转入后院。 忠王妃年过三十,容貌对身份仅次于皇后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通身低调到奢华的装扮无不彰显着的她的身份和十分气度,养到极致时,甚至能与皇后的威仪争锋,对此,忠王妃庄氏深以为傲。 但今早来的访客,却把她好不容易养出的傲气重新打落尘埃。 ------题外话------ 如果今晚六点无《太子》更新,就是明日12点前更新。 018王妃 庄氏气恼的抿着嘴,使劲揪着紫檀花的叶子,小孩子脾气十足,可想到赵姐姐跟她说的话,又骄傲的扬起尖尖的下巴,无比得意。 丫头打起珠帘。 瑞栗从外进来,看到妻子对着窗台上的紫檀娇嗔满足的小脸,顿生出不好的预感,庄氏不会答应赵玉言什么了! 瑞栗陡然心颤,不是他胆小,而是赵玉言的‘强横’深入人心,眦仇壁报的性格让人望而怯步,当年整个燕京无人敢触她锋芒,可惜……“咳咳。” 庄氏回头,小巧动人的容颜包裹在厚重老成的王妃装束下,诡异的和谐,小孩子装大人的违和感更令人心猿意马。 瑞栗赶忙低头轻咳,看了这么些年也不能对庄氏的容颜免疫。 庄氏仿佛浑然未决:“老爷。”她爱死了她的身份,更爱死了身份背后可享受的荣华富贵,王妃老成庄重的衣服更是她的最爱,从她嫁给忠王就乐死不疲的穿着。 不知她是真不懂衣服配合她的容貌带来的杀伤力还是装不懂。 欢快的声音令瑞栗毛骨悚然,赵玉言千万别害单纯不懂事的庄氏,但看庄氏如此开心,瑞栗想恐怕凶多吉少了,赵玉言是庄氏的精神领袖了,在庄氏心里,能为赵玉言效劳是庄氏的荣幸。 瑞栗从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赵玉言需要他的心当药引,庄氏会毫不手软的谋杀他,所幸赵玉言嫁人后很少出门,否则整个燕京都要制不住这帮妇孺。 瑞栗进来,暗想赵玉言无事不登门,登门气死人的做派可别用在她闺蜜身上:“什么事如此开心?”声音带着一丝他也未察觉的重视。 庄氏没心没肺的接过老爷的外衫,欢快的跟着老爷向屏风后走去:“王爷,我告诉您个好消息!” 完了!忠王后悔问了,可面对爱妻兴奋的脸又舍不得:“什么事。”忠王解扣的手在颤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庄氏满脸崇拜,激动不已:“赵姐姐想把女儿嫁给咱们枫叶!太好了!想不到咱们枫叶竟入了赵姐姐的眼,好激动!枫叶上辈子烧了什么香能这么好命!”说着眼睛梦幻的望着远方,双手交叠在下巴,仿佛自己儿子走狗屎运一样! 忠王作死的心都有!他堂堂忠王府的世子爷给左相女儿当丈夫有什么可‘好命’! 但这话他没胆子说出口,气势维持了一秒烟消云散,长期生活在赵玉言威压下的他,至今都笼罩在赵玉言光辉的阴影下,可有些事毕竟不一样了……他现在是王爷,不是赵玉言小跟班,偶然也想横一下,拿出男人的威严。比如他可以想:赵玉言不能如此欺负他儿子! 忠王试着劝说:“这样啊……啊,的确挺好命,但本王听说她女儿脾气有点……” 庄氏冲嚒嚒使个眼色。 下人低眉退下。 庄氏立即叉腰冲忠王喝斥:“什么她女儿!‘她’是谁?那是赵姐姐,你胆肥了敢辱没赵姐姐诶,赵姐姐看得起你才来忠王府论亲!别以为本王妃不知道你当年那点踟蹰心,你自己没本事娶我赵姐姐,还不许儿子有机会亲近赵姐姐的女儿!典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我不管,反正我应了。” 瑞栗被抢白的不敢吭声,不管他现在被时间练就的如何心狠手辣、手中权势多大、为大周出生入死几次,都弥补不了他小时候追在赵玉言屁股后面跑还被嫌弃的事实。 咳咳:“你就不能小点声,本王有那么不看嘛。” 再说,不是他当初不够优秀,实在是围绕在赵玉言身边的能人太多,宫里贵人,还有镇守西北的大将军,都不是好相与之人,只是造化弄人,她竟然嫁给了章臣盛那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事过二十年,不能同日而语,他不能容许庄氏还像以前一样不改变:“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瑞栗难得坚持:“我不同意,皇上暗示了很多次,章家姑娘不跟太子也轮不到你挑衅皇权。” “你长本事了!敢顶赵姐姐的决定,皇上怎么了!他敢对赵姐姐大声说话,我庄小蝶几个字倒过来写。” 瑞栗闻言蔫了,确实不敢:“……还是从长计议。” “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儿子把这门亲事定了,免得被人抢了。” 瑞栗哭的心都有:“娘子,这事不及,赵姐的女儿脾气真的很糟,她今天又把右丞千金给打了。”没她娘几分头脑,偏偏有她娘的脾气,是祸端! 庄小蝶整个眉眼都亮了:“打的好!范忆娥做错什么了?” 瑞栗彻底被打败,却无埋怨庄氏无知的意思,对绝对信奉赵玉言的人来说,跟她谈章栖悦的不好就是侮辱全世界。 可这件事不是儿戏,谁也不知道皇上想弥补给赵玉言一个后位的决心有多大,不是他怕事,现在让他废太子重立皇子他也敢,但涉及赵玉言他不愿意参合。 瑞栗难得在家里拿出在外的威严,厉声道:“这件事你别应,更别到处乱说!我来想办法。” 庄小蝶见王爷厉声,没有向往常般顶嘴,沉默的垂下头服侍王爷梳洗。她知道,什么是王爷的底线。王爷平日忍让她,有些事却绝不会让她越线。她不是赵姐姐,不敢挑衅大周国第一外姓王的手段。 今日她之所以敢认这门亲事,是她看出赵姐姐迫切想为栖悦定亲,如果说服不了自己估计赵姐姐会亲自找忠王,她不信忠王还敢向反对自己一样反驳赵姐姐! 她早看透了,无论瑞栗面对大事多冷漠寡淡,只要遇上赵姐姐,他所有反应溃不成军。 吃醋吗?不会,庄家本是落魄的氏族,她十三岁时跟随变卖了祖产的父亲来到燕京,映入她眼的是不是燕京的繁华、不是权势滔天的威压而是赵玉言美丽如仙的容貌和她巧笑嫣然时令众人神往的魅力,她骑马射箭、歌舞诗词无一不精,她温柔善良、皎洁聪慧,她是赵国公心爱的嫡女,是燕京少年争相想娶的妻子。 她也没冤枉忠王,可惜瑞栗年少时无论外貌和能力都不足入赵姐姐的眼。 庄小蝶能以变卖祖产的身份,嫁给当时虽不优秀也有很多人抢的瑞栗,只是赵姐姐一句话的事,她现在还记得,赵姐姐当着所有的人对被众小姐欺负的她说:我看庄妹妹是个恬静懂事的。 于是她入了瑞栗的眼,成了现今人人敬重的忠王妃。虽然赵姐姐嫁的不好,还消失在燕京富贵圈,几乎让人淡忘了她当年的风采。 可庄小蝶不傻,且最清醒的就是她,整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女子不是太后、皇后,是久不出门的赵玉言。 019态度 所以,庄小蝶等儿子傍晚从皇家学堂回来,高高兴兴的把‘婚事’跟儿子说了。 笑眯眯的抚摸着儿子的头,骄傲中带着得意:“栖悦是娘看着长大的,漂亮、懂事、听话,呵呵,想不到我儿子这么有运气,真给娘争气,以后要好好待你未过门的媳妇,要事事顺着她、凡是想着她、为她出头、帮她打架,要是对媳妇不好,娘扒了你的皮,呵呵……”庄小蝶越说越得意,滔滔不绝的教育儿子要当二十四孝好相公。 瑞枫叶扬着脸,含笑着听娘说话,表情认真神情严肃,唇红齿白的脸上镶着一双皓月般的明眸,王妃的每句话仿佛都映照在璀璨的眼睛里,被他揉碎里记在心里,可熟悉的他的奶娘明白,世子爷敷衍他人的时候表情最虔诚。 庄小蝶不在意儿子的态度,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态度就是外面打滚的小狗:“栖悦小的时候就丁点大,哭的时候嗓门却很亮,公国夫人说跟相爷夫人小时候一模一样,看着就讨人喜欢,你不知道,栖悦小时候……” 瑞枫叶脑海里快速闪过趾高气昂、脾气暴躁的章栖悦,打骂下人、撒泼无赖样样精通,瑞枫叶惯性的笑着,总之他看不出章栖悦哪点有母亲说的那么好。 同在皇家学堂陪读,两人虽因年龄不同没有接触过,可她的名气不是一般的响亮,从未完成过夫子布置的课业,骑射课上,因为马蹄扬起的灰尘脏了她的衣服,一怒之下让人打死了那匹马,因为写不出夫子考的字词,怒告夫子刁难她,皇上免了夫子大学士一职,夫子向她苦求,她说夫子活该,如果这样的品性是母亲口中‘贤良恭顺’的女孩,他再也找不出不恭顺的了。 “你听没听娘说话!”庄小蝶气恼的打下儿子脑壳:“注意那么多,也不知道像谁,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听娘的。” 瑞枫叶闻言对着母亲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让他娶位三观不正的世子妃,可不是闹着玩的。 庄小蝶气的再拍他两下:“傻小子,她现在还小总能改过来,再说,章家小姐漂亮可不是假的吧。” 哦,原来娘也知道说着心虚。 “敢笑。”庄小蝶又是一巴掌。 瑞枫叶眼睛眯的更加温顺,他今年十岁了,从七岁跟着爷爷历练,至今已三年,不再是母亲养在身边的孝顺儿子,而是忠王府世子,做事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以他之见,章家小姐这辈子危险了,上有人娇惯、下有人宠着、中间有人撑腰,这辈子毁定了! 瑞枫叶立即看向娘:“娘说什么呢,孩儿是觉得娘眼光好,早早给孩儿定下了这门好亲事。” 庄小蝶闻言更加得意:“是吧,娘还不是为了你。” 瑞枫叶笑的更加好看,为了我,您就找一个前脚打了侯府小姐后脚就打右丞千金的媳妇,另外她还有名誉未婚夫太子一个,这是买一送一吗! 瑞枫叶哄完娘,去了书房,脸上的笑容退去,肃穆若石,勾勒出菱角分明的轮廓,硬朗俊逸。 书房中央一副猛虎下山图笑傲群林,虎目狰狞虎爪锐利,慑人心魂,手臂粗的烛火照的房内通明,左边一排排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国典家集,右边架子上放着擦拭明亮的长枪刀剑。 房间主人偏爱什么一目了然。 瑞栗穿着常服放下擦拭的弓:“来人。”他长相不起眼,身材微胖,男人该长什么样他长什么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忠王府王爷历代如此,如果不是他破天荒娶了以容貌出彩的庄小蝶也生不出俊逸的儿子,有时候瑞栗看着儿子打破忠王府常规的长相深有违和感。 想想百年后,忠家祠堂里一堆白菜长相的画像中出一颗翡翠是多不和谐。 咳咳,不能对宗族不敬。 “你娘跟你说了。” “说了。”瑞枫叶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杯茶,神态平静:“爹不会也赞同孩儿的婚事?” 瑞栗掩饰性不答:“你爷爷交代你的事办完了?” 瑞枫叶听父亲岔开话题,方严肃的放下茶杯皱着眉盯着父亲:“办完了。”已经严重到让父亲避开的地步? 瑞栗拿起另一把弓继续擦拭,不打算为儿子解疑:“那就好。”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年纪还小,腌菜是少沾,能让属下动手就别脏了心境。” 瑞枫叶一顿,真严重到他可能要娶燕京第一‘蠢’的地步了。 …… 瑞枫叶心智再坚定也只是十岁的孩子,听到章脑残真可能嫁给他,也有些挂不住,他宁可娶个丑点的! 翌日。 瑞枫叶刚入学堂,目光不自觉的向一个角落看去,果然看到一抹如牡丹盛放般招摇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件春绿色的长裙,高腰长摆的剪裁,背影窈窕亭亭玉立。 可再赏心悦目的背影也架不出有颗榆木脑袋、蠢笨行为,实在让人生不起再教育后勉强娶回去的心。 ――外院集合!今日‘武’早课―― 瑞枫叶与太子一排,流水的皇子,跌打的王府。他的位置仅此当朝太子,君臣有别,也要等太子成了皇帝才有资格驱使他。 往日专心致志的瑞枫叶,今日难得分心了。他知道有个身影事事在角落里垫底,身影的主人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妻子。 瑞枫叶趁易将军逐一指导的空档向最后排的角落看去:一支箭嗖一声离弦,瞬间定在不远处的柳树上,紧接着第二道箭离弦,势如破竹,准确定在第一只箭射中的点上! 女孩手势,回头,浑身洋溢着光洁的气势,仿佛那两箭没什么稀奇,不足以让她重视。 瑞枫叶整个人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对着距离她很近,穿着破烂、脸上乌青的男孩说话,瑞枫叶从她唇瓣启动的弧度听到她在教训人: “手臂一定要稳,你那样抖不行的,你手臂怎么了?”――啪!―― “啊!”九炎落手臂一缩,他昨晚提了一百桶水,今早小李子和锦榕帮他揉了,谁知越揉越肿,刚才拉弓更是钻心的疼。 章栖悦不解的看着他:“很疼吗?”顿时厉声道:“他们又打你了!”仰首要找人算账。 九炎落赶紧拉住她:“没,没有。”说着渴求的看着她:“真没有。”她刚才射箭的样子比昨天还让他心惊,他一定要赶上她,不能让她不满意,而丢下自己…… ------题外话------ 【paggie4130】,【lianhuashang】,【outiook】统统面壁思过,每人交三千字检讨给我!女主的娘没有落红!这是前三章就点明的!你们应该猜她为什么没有落红!而不是她为啥嫁给女主爹。 o(n_n)o~ 020优雅 “再……射一箭行吗!”他喜欢看她射箭的样子,自信!凌厉!所向披靡!让他自行惭愧。 “真没事?”胳膊看起来很疼,要不――我帮你揉揉,这么说好像太谄媚。 “恩,没事。” 章栖悦怀疑的看他一眼,你说没事就没事,反正也不是我疼:“好。” 拉弓!射箭!没有一丝犹豫,箭尖直入柳树,她又不放心的看向九炎落:“如果你不舒服可以休息一会?” 九炎落眼睛睁得大大的,没听清章栖悦说什么,随便放弓也能射中先前的位置?! 瑞枫叶忘了手里的弓,脑海里全是她刚才随意一箭,仿佛箭与人融为一体,收放自如、目标明确、浑然天成。 何况他发现刚才章栖悦根本没有目测,毫不犹豫出手,不怀疑自我能力,那是于易将军相似的箭境界。 瑞枫叶眼里充满了不解:怎么可能?章栖悦才几岁箭感如此强! “十三,身体的中心再向后,……弓要拉满,放箭不要犹豫,眼到箭到――。” 瑞枫叶瞬间看向一旁的太子!章栖悦的箭法――太子知道多少! 九炎端蜃察觉有人看他,赶紧道:“还不上弓!易师父刚才看你好几次!”心里不禁揣测,瑞世子怎么了,突然盯着他,莫非燕京出事了? 瑞枫叶拉满弓,脑海里挥之不去章栖悦自信、从容的第三箭,箭的命中率更戳伤了他自傲的心。 可告诉他章脑残是箭术高手他又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 因为疑惑,瑞枫叶一天下来都在观察章栖悦,她没什么不同,她万事都在角落里,目光始终向前看,面对范忆娥和四殿下的挑衅她当听不见,对太子该笑就笑,不愿意笑就不搭理太子,瑞枫叶顿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不是章栖悦一直缠着太子? 一天下来,瑞枫叶发现章栖悦对九炎落很好,这不符合逻辑,可在别人不注意时或者九炎落遇到不懂得问题看向她时,不喜欢说话她,都会为他讲解,就像刚才九炎落被人打落了晚饭,章栖悦当着周围哄笑的人给了九炎落一块糕点,转身就走,让人觉得围着九炎落笑的人是一群傻瓜!虽然章栖悦什么都没说,可就让瑞枫叶有那种感觉。 瑞枫叶得出一个结论:章栖悦似乎很奇怪? 九炎端蜃见瑞枫叶还在看栖悦,忍了一天的心没了耐性。 他注意瑞枫叶一天了,瑞枫叶为人向来谨慎,在初慧殿无人能与其并肩,可九炎端蜃发现今天瑞枫叶一直在看栖悦,心情不禁有些不痛快,人人皆知栖悦是他未来太子妃,瑞枫叶如此无礼直视未免不把他这个太子看在眼里! 金屋西落,还有一刻钟就到散学的时候,九炎端蜃见瑞枫叶坐在座位上对着章栖悦发呆,好脾气终于用光,直接走过去问:“瑞世子,您在看什么?”九炎端蜃语气不善,带了不悦。 瑞枫叶脸上平静:“看章姑娘。”并不避讳。 九炎端蜃闻言暗恼,想到瑞枫叶的并身份没有喝斥,可语气中的不快已经不再掩饰:“不知本宫未来的太子妃有什么值得瑞世子一看再看,若是瑞世子有什么话想问悦儿,本殿下帮你问问如何,还是悦儿得罪了你。” 瑞枫叶收回目光别有深意的对太子一笑:“看来是在下唐突。”未来太子妃吗?恐怕相府夫人不愿意。 九炎端蜃见他收敛,语气有所缓和,彼此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想闹得太僵:“悦儿平时脾气不好,如果哪里得罪了你,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本太子帮你教训她。” 瑞枫叶皱眉,看向九炎端蜃的目光却更加平静,心中不悦太子在未宣旨时就以章栖悦未婚夫自居,何况章栖悦未必就是太子的太子妃,如果自己不反对与章家的婚事,章栖悦第一顺位的未婚夫应该是忠王府:“区区小事,何用太子放在心上,太子还是关心关心在您背后站了一天的范姑娘。” “不牢世子提醒。” 两人不欢而散。 九炎端蜃恼瑞枫叶今日唐突。 瑞枫叶不悦九炎端蜃态度暧昧,章栖悦不懂事难道太子也不懂事,公然往章栖悦身上帖太子妃标签没有一国储君风范。 …… 金乌欲坠,学业结束的沙漏滴完,初慧殿响起沸腾的欢呼声,各宫太监宫女早早守在外面迎接自家小主,贴心的人已备好甜点、汤盅给主子解馋。长随小厮也等在门外,准备接小姐少爷。 章栖悦放下毛笔,揉揉手腕,最后一个字不愿写完:见鬼了,总觉得有人盯着! 九炎落从混乱的学生群里屁颠屁颠跑向章栖悦,低头哈腰帮她整理夫子留的课业,笑容比被受恩赦的太监还要开心,手脚麻利的整理好书籍卷宗:“姐姐,您拿好。” 章栖悦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九炎落,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又恢复如常,算了,这小子要巴结她,她就受着好了,反正今天她帮了他很多次,以后他想起来不能说是她欺负他。 章栖悦接过来。 九炎落眼睛都笑亮了,赶紧一抖手,抬起自己手臂,摆出标准的太监造型让栖悦扶着走。 章栖悦刚做好的心里建设险些崩溃,看着面前瘦小的胳膊,巴结的笑脸,想不僵硬也不行。 搞什么! 该不该把他当太监使呢?!想到能用一下未来的赢德大帝心里有点小激动,送上门的好机会不贬他都浪费,想想他当年怎么待自己,章栖悦就恨不得把他当太监奴役了,然后扼住他的龙脉让他一辈子当太监,看你怎么翻身!怎么欺负本宫。 可:你他娘是太监,老娘以后怎么飞黄腾达! 章栖悦微微一笑,又是知书达理、高贵优雅的相府千金,二十年的冷宫生涯,什么脏话不会说,她还会唱艳曲调戏过路的太监。 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章栖悦心一横把手搭了上去,心里咬牙切齿的想:你也有今天! 九炎落激动不已,目光动容的看着章栖悦,栖悦竟肯让他扶,真开心!好激动!努力表现“ 姐姐,请。” 章栖悦心虚的看向他处,又恼自己没出息,怕什么,他倒贴过来的。章栖悦目光陡然一变,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目如皓月、清澈若水!是让她不舒服了一天的视线。 章栖悦当没看见,未来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跟她没有关系,也无交集,何况是堂堂忠王府世子爷。 瑞枫叶微愕,被忽视了?!浩渺如月的眼里流出一丝精光,有意思。他虽不如太子身份光鲜,可自认在燕京不输太子,想与忠王府联姻的王孙小姐不比当太子妃的少。 但刚才,他被完全忽视了!这怎么可以――未来的忠王妃! 022不打 所有人一窝蜂向外冲去,章栖悦还未看清金乌西坠的角度,一阵风瞬间推开了手边的九炎落,喝斥声洪亮若钟:“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挨着我妹妹!别以为本大爷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伺候我妹妹!滚!” 章栖典指着九炎落的鼻子骂,什么话恶毒说什么,他真被气着了,九炎落有完没完,这些天总粘着妹妹,他想攀上妹妹不成!知道妹妹心眼好护着他,就不知廉耻的往妹妹跟前凑!他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吗!招祸的本事天下无敌,还敢来陷害他妹妹!居心叵测!不是东西! 众小萝卜头儿听到动静,习惯性的看戏,路过的人也淬他一口,帮章栖典出气,然后跟着自家仆人走人,毕竟欺负九炎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值得围观。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四殿下九炎端士抖抖脖子上的金项圈,穿着大红色的对襟马甲,满脸倨傲的不懈视之,可见九炎落被打,憋了一天的火瞬间顺畅,什么东西也配在栖悦面前显忠心,提鞋都不配。 九炎落谄媚的笑,打也好、骂也好、淬他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让他服侍栖悦姐姐就好,等他们打累了骂累了,自然就不再盯着他不放,这是他在宫里呆了四年悟出来的常识,那些太监爷爷打累了,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叫完,最后还不是让自己这个小杂种给他们捶背,就不嫌他脏了。 九炎落顶着脸上落不尽的乌青对所有人笑,赶紧跑过去跪在章栖典脚边给他擦鞋:“十三让少爷受累了,十三什么东西也配章爷出手,十三自己打。”说着啪啪自己甩自己耳光,每一下打的实实在在,不敢耍滑,他真心想服侍栖悦姐姐,如果他自己使点劲这些主子们能成全他,他就随便被他们打。 瑞枫叶从人群中看过来,目光落在皱眉的章栖悦身上,果然,她不高兴,不高兴什么?自己新收的‘奴才’被打;还是真心疼十三殿下。他觉得前者可能性高。 说来章家这对兄妹够傻,章脑残不是叫假的,九炎落是实打实的皇子,章栖典就不长眼睛看看,真正欺负十三殿下的除了皇宫里的人没有臣子家孩子参与?所以人至傻则无敌! 章栖悦一把拉起自己打自己的九炎落,护在身后,看向大哥,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沉重!声音却很柔和:“哥,时辰不早了。” 章栖典还想说什么,看见妹妹与语气不相符的脸色,蔫了回去:“哦。” 章栖悦回头看向茫然的九炎落,无奈的叹口气,真心没想到他小时候日子过的这么不容易:“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他刚才不是有心打你,你别放在心上。”她怕九炎落记仇,刚才那一推,章栖典可没客气! 九炎落诚惶诚恐:“没事,没事,章少爷不是故意的,呵呵。”落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章栖悦面对这样的九炎落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发现卑微与霸权之间,她还是习惯一言九鼎、心狠手辣的他,至少不这么…… 惹人心怜。 章栖悦让九炎落扶着上了马车。 九炎落开心的嘴巴咧到耳后,看着章家的马车驶出大道才转身。 背后,七八位皇子二十多个太监挡住了九炎落的去路。 九炎端士嘴角扯开一抹坏笑,想出头!?想抱大腿!?:“给我打!打死不论!” …… 章家的马车刚出了宫门,栖悦立即甩开大哥的手,目光凌厉的望着他。 章栖典不明所以。 “你非惹他做什么!” 章栖典本不在意,以为是女孩子莫须有的同情心作祟,可看着妹妹眉宇间忧郁的疼痛,心中不解:“栖悦,你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会替人求情的人,就算你想用他伺候也不会为他得罪哥哥,可你已经是第二次告诫我不要得罪他,你不觉得你把他看的太重。” 章栖典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章栖悦,不似往日的宠溺是真正担心。 章栖悦看眼大哥,望着他关心的包容,忍不住抬起手抚抚哥哥稚气未脱的眉宇,如果大哥能一直这样多好,意气风发、眉宇清朗,没有被现实压弯腰,对生活充满无畏的希望。 章栖典心慌的握住妹妹的手,焦急的看着妹妹:“小妹,你别哭,别哭,哥再也不打他了,真的。”说着着急的抱住妹妹:“是大哥不好,吓到你了,悦儿天性善良怎么会容忍别人被欺负,哥哥不打他了,不让你担心好不好,不哭,不哭。” 章栖悦哭的更加伤心,很怕眼前的一切梦醒后就会消失,哥哥是苍老的样子、母亲已垂暮,左相和他一对奸夫淫妇身处高位,冷笑的看着他们的下场,还有死九炎落,护着章栖影欺负他们,呜呜!呜呜――哇―― 章栖典刮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吓到小妹了,都是他不好,干嘛拿对外人的样子吓唬小妹:“哥哥不好,哥哥不好。” 章栖悦使劲摇头,抽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不该怪大哥欺负九炎落给她惹麻烦,不该怨大哥屡教不止,大哥不欠她的,是她非舔着脸嫁给九炎落,要不是大哥和母亲,她连冷宫都去不了,直接处死。 “哥要是再打他,哥不是人!”讨好皇上哪有哄妹妹重要。 章栖悦破涕为笑,推开大哥给她准备的手帕,用袖子擦擦脸笑了,她没那么多讲究,说实话,现在脑海里冷宫里悲凉的记忆比养尊处优深刻。 章栖悦豪情万丈的拍拍大哥的肩膀,不介意大哥看到她粗蛮的举动:“放心!想打就打,有妹妹给你撑腰!”大不了回去给九炎落准备点药膏带去献殷勤。 章栖典见妹妹笑了自己紧跟着傻笑,根本没注意小妹不合时宜的举动:“鬼灵精,大哥还用你护着!放心,你不喜欢哥打他,哥以后不打他。”反正别人也打:“但你怎么总亲近他?他脏死了。” “奴役皇子多威风!呵呵。”你也可以奴一下,再过十年没机会了,不对,再过五年就没机会了。 章栖典哈哈大笑:“还是我妹妹厉害!” 当然厉害,上辈子没优势还差点恶心死他!险些就弄死九炎落跟锦贱人生的小贱人。 章栖悦眼泪混着小鼻涕傻笑。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挺威风!能在九炎落严密的保护下险些得手,她害人的天赋不容小视! 这――这似乎不是件该令人骄傲的事,呵呵。 …… 022未婚妻 章栖悦回到家翻出自己的药箱,找跌打损伤的药膏,她记得九炎落除了脸上、胳膊上有淤青手上还有冻疮,真是,都春天了,她都穿襦裙了九炎落还长冻疮,哎!真爽。 弄巧见小主子翻晦气的东西,吓得险些掉了手里的清水,赶紧冲过来帮主子找:“xiao姐,您哪不舒服,奴婢替您传太医。”楚嚒嚒说过,小姐金贵,宫里为小姐养了位专属太医,只伺候小姐一人,比宫里的主子都体面。 “我没事,给别人找的。”她记得有何冻伤膏,怎么没有? “奴婢帮您找,您别沾了晦气。”说着赶紧拢过大盒子,不让小姐碰到,快速低头翻找。 章栖悦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再看看瘦小的弄巧,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傻丫头,如果你还跟我出嫁,我不会再给你喝避子汤,可同样的,我也不能再把一切摊在你面前,让你死的痛苦! 翌日一大早,章栖悦发现桌子上多了很多药膏,小巧的盒子精致的雕刻镶着她认不出的珠子,绕是她做了十年皇后也不知道东珠可以敲得这么碎,镶在每个盒子的边缘,既不出彩又说不出的喜人。 章栖悦惊叹的拿起一盒欣赏,好漂亮,颜色翠绿!竟然是整块的玉石雕成的盒面! 栖悦打开盒子,里面传来金银花的香味,章栖悦精神一阵,说不出的舒心,乳白色的药膏盛在让人爱不释手的小盒子里,可爱极了。 楚嚒嚒边为小姐梳头边笑着道:“是夫人送来了,夫人听说小姐昨在找药膏没找找到,就把自己用的送来了,都是上等好药,涂上去几个时辰就见效,小姐一会请安时,可要谢谢夫人。” “恩。”章栖悦惊叹不已,四个小盒子,绿的如翡翠破石、蓝的如水晶闪耀、红的如玛瑙啼血、白的如冰山大雪,四个盒子各有千秋,是顶尖的艺术品。 就算她为后时也只是在新婚第一年收到过这类小盒子装的胭脂,果然是母亲的手笔,只有母亲才有如此精致的东西。 栖悦小心的合上光可鉴人的盒子,想到母亲对她的关爱,心里暖暖的:“昨天来的戏子唱的不错,安排在下人房吧。”她知道那也是母亲的心意。 楚嚒嚒笑了,小姐能平心静气的待夫人最好不过,楚嚒嚒见小姐心情好,斟酌再三试探性的道:“小姐,奴婢听说昨晚老爷和夫人起了冲突,小姐要不要先去看看夫人再给老爷请安。”吵了架自然就不再一处接受小主子们问安。 章栖悦心思略动,算算时间,为了纪氏吵架了?“纪氏去了庄子上?” “是。” 章栖悦想,过不了两天章栖影会因为思念母亲病倒,纪氏就会重新回来,纪氏回来后会鼓动栖典换下陪读用章栖阳,‘可怜’的伴读们更能理解九炎落的不容易,所以会多加照拂,这才是他们一飞冲天的最大依仗。 章栖悦面色沉静的抬起手腕:想得美! 楚嚒嚒为主子带上粉色的猫眼镯子,粉雕玉琢的颜色搭配姑娘今天的装扮更显得稚气可人:“小姐的手真漂亮。” 章栖悦不避讳:“当然。” 楚嚒嚒傻眼,失聪般的抬起头!不敢相信小姐接了话,她一定听错了! 章栖悦呵呵一笑。 银铃般的笑声让楚嚒嚒破惊跟笑:“调皮。” 章栖悦莞尔,她遗传了母亲的优点,就是别人眼中的漂亮,以前她对自己的外貌没有太大感触,当只剩下外貌可用时,才真切体会道外貌带给她的羞辱和生存的契机多么大。 想到这里,章栖悦紧紧攥住梳妆台上的簪子,玉手惨白,愤怒无助。 她有时候想如果冷华宫的总管太监是老油条不是刚刚成领管的他,她这身皮囊是不是连最后的尊严也保不住。 可笑的是她最后还是靠了这身皮囊,他总会拉着她的手默默的看她,不管她是发疯时踢打还是清醒时瞪他,他始终为她梳头给她暖脚,疯的跳河时他的焦急,撞得头破血流时他的哽咽,失望时他的安慰,让自尊沉落尘埃的她,竟生出陪一个太监老死的卑微! 章栖悦心底刺痛,转身把梳妆瞬间抬推在地上。 “小姐息怒!” “求小姐息怒!” 看着地上跳跃的珍珠金钗,栖悦恍然回神,凌厉的目光才渐渐平静,表情缓和,声音柔美:“收拾了。”此刻的她是该感念生活中有最后的一点光亮,还是憎恶自尊被踩粉碎的自己。 楚嚒嚒心惊胆战的看小姐一眼,小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琢磨了。 弄巧跪着把涑口水端来,小小的身板瑟瑟发抖,想起她刚来的那天,小姐不动声色的打死了先前伺候的姐姐。 “好了。”章栖悦见弄巧害怕,忍不住冲弄巧一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性格比九炎落还要扭曲,若不然前一刻气能那样,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气的莫名其妙:“把药收好,我带进宫。” “……是。” 阳光洒在身上,春光明媚、四海升平、呼吸着燕京的空气,感受着身边的鸟语花香,走过的路青石寒冰,经过的门高墙朱瓦,两旁是四季不败的花,等你的是当朝太子。 章栖悦想,原来她错过欣赏的生活如此美妙。 九炎端蜃宠溺的看着掀开帘子的姑娘。 章栖悦把手放在太子胳膊上,意淫着‘奴役’皇家一切人、踩扁所有高高在上的畅快。 一辆低调到极致奢华的马车突然横在她的一侧,一双皓月清朗的眼睛看过来,含笑的容貌沐浴在阳光下比宫廷的庄严还要俊美。 章栖悦欣赏的眯起眼,下一秒就如看完了一副名画,转身扶着太子跳下马! 瑞枫叶呵呵一笑,小姑娘定力不错,只是‘沾花惹草’的性子要改:“栖悦妹妹、太子殿下这么巧。” 后跳下车的章栖典听到这句立即炸毛。“你没看见我!”谁不知道他跟妹妹乘一辆马车! 瑞枫叶当然看到了他,拍拍他的头,目光宠溺,如抚摸家里的獒犬:“乖,别闹。”如此不懂事的大舅子,压力很大啊。 “你要死了!敢拍小爷,小爷的头——” 瑞枫叶当没听见,单手抵住栖典冲来的攻势,三下五除二卸了他的力道,一面清风淡月、目光含笑的看着如娃娃般的栖悦,又想起昨日那三箭竟出自看起来无害的她之手。 瑞枫叶眼睛微眯,难道自己不足以让栖悦表现最好的一面给他看!:“栖悦妹妹无论何时都光彩照人,让在下心生仰慕,不知栖悦妹妹可否赏脸让在下也立于你左右,服侍一二。”说着右手再次化解章栖典的攻势,目光灼灼的盯着章栖悦:怎样,免费帮你调教哥哥,动不动心? 章栖悦好奇看眼太子,心想未来的冷面王傻了吧,或许他早就知道太子坐不久? 九炎端蜃面色非常难看:“瑞世子最近怎么了?觉得初慧殿的门太小。” 瑞枫叶看着他拉着章栖悦的手,在看看章栖悦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的眼神,突然笑容更加爽朗:“太子客气,在下只是想服侍服侍在下的未婚妻,免得将来小妻子厌弃在下,不让在下进府,影响家庭和睦。” 023不熟 “闭嘴!”九炎端蜃愤怒的看向瑞枫叶:“胡言乱语!悦儿从小便是父皇指给本殿下的太子妃!” 瑞枫叶毫无惧意,‘温柔’的望着章栖悦:“懿旨呢?定礼呢?章夫人的态度呢?太子殿下,实不相瞒,章夫人与在下的母亲已经交换了信物,章夫人曾说悦儿愚钝实乃有愧皇上的好意,不忍殿下受委屈,所以只好本世子委屈委屈。”说完一本正经的看向九炎端蜃。 九炎端蜃气的呼吸凝重,心里隐隐担忧:“不可能!”他和悦儿的婚事章夫人一直没答应,可那又怎样,父皇一言九鼎,说了悦儿是他太子妃就一定是! 章栖悦不解的看眼瑞枫叶,她与瑞枫叶无交集,瑞枫叶不可能无聊到拿她得罪太子,只能说‘确有此事’! 章栖悦认真打量着瑞枫叶,刷新了忠王府历代王爷长相的‘国宝’,无愧与他的称呼,未来引得两位公主为他出家,三位公主互掐,赢者得的言论让他轰动大周国,那时候她在忙着斗侧妃,对他的事不甚了解,只记得他摆了所有人一道,最后率大军攻打骂了他家仆人的慕国,打得慕国亲派使者向忠王府门房长随道歉,还有就是此人游戏人间的荒谬,青楼楚馆无所不入,斗鸡遛狗样样精通。 章栖悦看着此时面红齿白、正气盎然的少年,实在难把他与传闻中忠奸难辨、文人不书的忠王爷想到一起。 娘跟忠王府很熟吗,为什么让她跟瑞枫叶定亲,瑞枫叶的追求者比太子的追求者残暴的多! 瑞枫叶对着栖悦挑眉:“悦儿对您看到的可还满意,如果悦儿觉得在下需要修改,千万不要客气,在下立即削眉填骨让悦儿满意。” “够了!”九炎端蜃拉起章栖悦就走:“自有皇上做主!” 瑞枫叶扔下章栖典赶紧追上去,大喊道:“太子带在下未婚妻去哪,她还小你别骗她,求太子给在下条生路――” 人越多喊的越欢实。 九炎端蜃气的脸色发白,谁不给你活路!你怎么不给本殿下一条活路,从小接受帝王学教育的中庸思想还未受到过如此赤裸的挑战,但第一个就往他心尖上攻,让他非常不悦。 九炎端蜃忍着脾气扫眼周围看戏的人,再次对上后面奔来的瑞枫叶:“瑞世子,本殿下敬你一声世子,请你自重!” 瑞枫叶满脸‘茫然’:“我吃的多,比较重。哦,殿下告诫的对,以后臣子还会多吃,重压群芳。” 章栖悦睁大眼睛,见识了放荡不羁的实力。委实佩服忠王府的彪悍,同样是对着皇家子嗣,大哥那样是找死,瑞家这样是护君,无论瑞枫叶多不敬,一句少不更事能化解所有问题。 瑞枫叶看向栖悦的目光越加灿烂,她在想什么?他说了这么多,她为什么没有反应。 九炎端蜃捏死他的心都有,可想到他背后的忠王府,硬咽下这口气,一字一句的道:“再让本殿下听到你开口,就滚回你的忠王府!” 瑞枫叶闻言可怜的看向章栖悦:瞧,小爷为了你不惜得罪了太子。 章栖悦看着九炎端蜃,心里闪过一丝感动,不管为什么,太子肯为她得罪忠王府世子,她领情,即便太子不会是明君,此刻也是有心了。 瑞枫叶扼腕,看着栖悦的眼神暗叫不好,他似乎给对方加码了。 后跟来的章栖典看着他们,隐约有什么感悟向他涌来,他自问不敢如瑞世子般与太子对着来。 章栖悦不在意瑞枫叶话里的意思,她的婚事只有两个,一个是九炎端蜃的太子妃,一个是九炎落的皇后,她对瑞枫叶没有印象,或许前世母亲也曾有意让她嫁给瑞枫叶,是她没往心里去,便过去了,这一世大概也会一样,过几日婚事就会作废。 “太子哥哥生气了?太子哥哥是君世子是臣,太子哥哥何必跟世子动怒,世子也许是觉得太子哥哥平日板着脸不好玩,在逗太子哥哥玩呢。” 九炎端蜃闻言,心情果然好转,有什么比燕京美男子说了半天,当事人无动于衷更令人解气!“哈哈,悦儿真怪,不愧是本殿下的――妹妹。” 瑞枫叶饶有兴味的看着章栖悦,亲爱的,话说的很诛心。不过越来越不像没脑子的,反而弄得自己像没脑子的人,莫非他们所有人都看错了,章栖悦一直在耍弄初慧殿所有人! 栖悦早晨没有出晨课,亦没有用心看瑞枫叶和太子‘互动’,在她眼里前者是飘渺的过客,不用她在意。 早课结束,她已经练了两章大字,余韵心不在焉的往外看,墨汁糊了一纸。 栖悦无奈摇头,回头拿后面的砚台。 穿着浅灰色外袍的小厮可怜兮兮的看着被端走的墨汁,哭的心都有,他磨了一上午了,公子马上要进来了!但看着墨汁砚台消失,他只好吸吸鼻涕把左手磨块放到右手加快努力,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第一堂客结束,已接近中午,栖悦抖抖手腕放下笔,纳闷的向后看一眼,果然没有看到九炎落,怪不得今天这么安静,原来他不在。 栖悦纳闷的看眼后面的人,他怎么会不来呢,不像他的性格,莫非――出事了! 章栖悦心里立即紧张。快速向九炎端士走去。 九炎端士看着急速走来的身影,心神都忘了呼吸,身边的人叫他出去玩都忘了动! “十三呢!” 九炎端士闻言瞬间打回现实,险恶的开口:“不知道!”说完生气的起身要离开。 章栖悦急忙拉住他,眼里有浓浓的担心:“四殿下,你真没有看到他。”他怎么会不来上课?!以往爬都要爬来,除非发生了连爬起来都没办法的事! 九炎端士看眼她拉着衣袖的手,再看眼她眼底的担忧,本想挥开她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出来,可她嘴里问的是别人,担心的是小贱人,想想又生气的道:“谁知道他死了没有!”说完不敢看章栖悦的眼睛,心虚的快速离开。心里恼自己昨晚逞一时之快打了十三,要是让栖悦知道―― 章栖悦闻言眼里的焦急一闪而逝,提起衣裙向后宫跑去,他出事了! 余韵见状想追,但她不是栖悦不能不经过允许踏足初慧殿以外的地方,余韵着急的看着,跺跺脚留在原地:真是麻烦的人。午饭时间也乱跑。 024心怜 章栖悦向记忆中的禁地走去,赢德年间的集权所在她还是知道在哪。 虽没进去过,但也多次等在殿外迎九炎落去后宫。 章栖悦一路向前跑,心里隐隐担忧,他怎么了,脚不停歇越来越快,呼吸急促,顺着宫墙绕过最后一道宫门终于看到了后世‘静心殿’的旧址。 没有亭台楼阁、刀兵铠将,现在只是一座破旧的院子,周围一片荒芜,茂盛的草险些把门给遮住。 她跑进后发现,门外没有守着的小太监,因宫中每年都拨银子修缮,木门不至于破旧,可门上却布满了蛛网、斑渍。 章栖悦意料之中的推开门,以为最不济看到的会是破败的院落,长满杂草的院子,缺角少檐的器皿,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章栖悦站在门口什么也看不见,四尺高的杂草密不透风的盘踞了整个院子,荆棘、锯齿草尤其多,每棵的径都手腕粗,上面的荆棘坚硬明亮,少说是十年以上的老草,上面还爬满了锯齿状蔓藤植物,结结实实的把整个院子占据,连条经过的小道也没有,她要想过去,必须从无孔不入的荆棘中钻过去。 章栖悦苦笑,心里酸酸的,虽然她也苦过,但毕竟是她自作孽,九炎落才五岁他能做错什么,值得皇上如此恨他。 章栖悦踏出一步,不顾身上的新衣慢慢向里面走,突然觉得脚下踩了跟棍子,不对!软的! 章栖悦快速收脚,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瞬间打成圈,跐溜钻入茂盛的草丛中。 栖悦平复下心跳,她不怕这些东西,见得多了觉得他们比人好应付,栖悦刚要继续走,突然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踩着细细的蛛丝从她头上爬过。 栖悦嘴角扬起抹冷笑,好厉的手段!这些东西都有毒却不足以致命,想来是有人要慢慢折磨死九炎落。是啊!宫里变态的人多了,受了主子气找个不是主子的主子发泄也能心里平衡!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哪个不长眼的臭东西扰了你爷爷清梦,不知道爷爷现在不见客,手痒痒了也得下午来,这会儿上赶着来做死……死……” 郭老公公骤然一惊,噗通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赶紧额磕头:“奴才叩、叩见章姑娘,姑娘万安,姑娘洪福,奴才嘴贱、奴才该死、奴才不是东西,奴才眼睛瞎了认错了人,姑娘大恩大德——饶——”饶奴才一命。 章栖悦看也不看他,甩手走过去:“我出来前把院子清理干净!否则!你就跟院子里的草一样种在这里。” “小姐!您不能从这里走!小心——啊——”郭公公一脸苍白,蹲在地上,这,这是惹了哪路神仙,章家祖宗怎么过来了:“来人,快,快给姑娘引路!小狗子你聋子吗!赶紧把院子收拾干净,要死了,主子们来了,你敢不迎着,竟然让主子踩进了院子,嫌命长了,去,提热水给章姑娘泡茶,小李子呢!死哪去了,让他快去伺候主子。” 小院里瞬间热闹起来,不知睡在哪里的太监通通冒出来,打水的打水清理院子的清理院子。 郭公公这才擦擦脑门上汗,从地上起来,吓死人了,他现在只能祈祷深得皇上喜爱的章姑娘也是来出气的。 破旧的柴房内,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四四方方的墙壁围成一间小屋,左上角开了个九格小窗,屋里放着一张用两块板子拼成的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被压的平滑稀薄,略高出的地方是枕头。 屋里除了床,还有一张缺腿的桌子,用一根木头支着不让桌子倾斜,桌上有一盏油灯,已经灭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盖在后宫,以为这里是牢房,就是慎刑司也比这里‘豪华’。 瘦小的李公公跪在床边,眼睛通红,他吃力的拧干毛巾上的冷水,敷在小主子头上,哽咽着抽泣。 九炎落烧了一晚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脸色通红嘴角惨白,身上血迹斑斑,嘴部浮肿,几乎看不清楚眉眼本来的面貌:“不……” 小李子急忙擦擦眼泪:“殿下,您别说话,您歇着,您赶紧歇着。”直到听不到床上的声响他才敢继续压抑着哭,殿下明明是主子,却比他这个太监还可怜。 吱呀—— 小李子听到门口的动静,擦擦脸,为主子拉拉稻草扎成的被子哽咽道:“回来了,把药草嚼了覆在殿下腿上,先消消肿。” “……” “快点啊。”小李子说完久久不见身边人动静,转头看去,惊鸿一瞥吓得瞬间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主子,主子,奴才不知道您来了!您打奴才,您打奴才,十三殿下顶不住了,奴才身强体壮打着更舒服!主子您打奴才打奴才,奴才求饶声更好听——” 栖悦慢慢走过去。 小李子使劲磕头等着加注在身上的疼痛,突然,眼前一股香风飘过,他傻傻的看着来人跑到床前接住十三殿下额头掉头的毛巾,然后放进水里、拧干重新覆盖在十三殿下头上,满目焦急,痛苦万分。 小李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粉盈盈的衣料散发着迷眼的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可怜主子。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惊的快速低下头,一双飞花百鸟鞋缀着细碎的亮石头在他眼底闪呀闪,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石头:“啊?……”他竟没听清主子说了什么。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条件反射道:“已经好多了,再敷敷就不烧了。”说完死死咬住自己舌头,怪自己不会说话,主子肯定不是问这个:“锦榕已经去挖药了回来就给殿下用。”说完又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万一这小主子不想要殿下治病怎么办!立即改口:“不,不是,只是去取水,对取水……” 章栖悦没细听他说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赶紧又给他湿了湿毛巾敷额头上,这么烫还说好多了? 章栖悦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人,再看看他头上不起作用的毛巾,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他是九炎落!高高在上的九炎落啊!他是皇子!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皇子!真以为九炎落死了他们一个个都能升官发财!该死! 九炎落迷糊的睁开眼:“你……”分不清轮廓的嘴角仿佛露出一抹笑意:“栖……我……好……”似乎是累了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九炎落,章栖悦气的浑身发抖,不顾理智的大喊:“来人!” 前院的郭公公、黄公公扑通跪了进来,脸上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章姑娘,您喊奴才!” “滚去请太医!” 郭公公闻言为难的垂下头:“姑娘,您没来过,恐怕不知道规矩,这里是……不好请大夫。”然后谄媚的承诺道:“姑娘若是看了心里过不去,可以等小贼人病好了再来,奴才保证您是第一个动手的,绝不扰了您的兴致。” “闭嘴!”章栖悦闻言冷笑,她早已见识过这些奴才的嘴脸,不受宠时都恨不得扒人一层皮,更何况九炎落是皇上点名想整死的人,这些人还不可劲欺辱他:“你们这群——” “别……我……” 章栖悦急忙握住他欲抬起的手:“别说话,我知道,你没事,我没担心你,乖乖的躺着,我保证你没事。” 一旁的小李子闻言仿佛看到了救星,嘭嘭嘭更加卖力磕头:“姑娘心膳,姑娘救救十三殿下,求姑娘救救十三殿下,奴才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天天给姑娘烧香,求姑娘发发慈悲,求——” 紧接着一个更瘦小的人影与小李子跪在一起磕头:“求姑娘救救殿下,求——” 章栖悦听到这道声音忍下心里涌出的漠大恨意,僵硬的移开目光,转头看向门口的奴才,一字一句的道:“去请太医——” 郭公公冷汗直冒,他最烦遇到同情心泛滥的主子,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要出头,偏偏他们还得罪不起!他忍着压力:“回姑娘,太医们都很忙,要不姑娘请示下皇上。”、 “忙?”栖悦冷笑着解下腰间的玉佩:“太医院没空就去请胡太医!如果他也没空!你们所有人一起撞死在门柱,本小姐听个响!” ——如朕亲临—— 025出手 郭公公心里一颤,玉佩也不敢捡话都不敢多说,亲自向太医院冲去,额头的汗擦也擦不完!完了!完了―― 李公公见状喜极而泣,砰砰砰!磕的更响:“谢小姐!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另一个瘦弱的小身影嗑的更快,脸上的泪更多,眼底感激之情装满大大的眼眶:“谢小姐!小姐慈悲心肠,奴婢给小姐磕头!奴婢给小姐磕头!” 章栖悦握着九炎落的手,掏出衣襟上的手帕为他擦擦嘴角,雪白的天云贡缎落在他乌青的嘴角,看的章栖悦心惊胆战,他,很痛。 眼泪落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瞬间练成一线,章栖悦无声的落泪,说不出的伤感悲腔从心底蜂拥而出。 瑞枫叶站在门口看着她哭,本想嘲笑她不上课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浓重的悲哀刺痛了他的心。 瑞枫叶不自觉的走过去,站在床边轻轻拦住她的肩,声音不自觉柔和:“别哭了,他不会有事,你不是去请大夫了,用不了多久他又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瑞枫叶凝视着她的头顶,希望她能向往常一样挑起来骂他多事。 栖悦急忙擦擦眼泪,想起她带了药,快速解下荷包取出,掀开九炎落身上的稻草:“拿剪子来!点油灯!还有烈酒。” 屋里顿时一阵忙碌。 瑞枫叶悄无声息的让他的人补齐了这里没有的东西。 栖悦剪下九炎落身上所有衣服,锦帕浸入酒中,心一狠落在九炎落布满伤痕的身上,烈酒顺着翻开的肉钻入一道道伤口内。 床上的人疼的不断抽搐,在疼醒和昏迷间痛苦挣扎。 栖悦没有一丝犹豫,烈酒擦便他全身,为他快速降温,再这么烧下去他会烧死,确定全部擦到后,才拿出盒子,把所有的药给他涂上去,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瑞枫叶就这么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不惧血的所为、镇定的态度,让他隐约觉得她似乎做过无数次,甚至连病人对疼痛的忍耐度都预料的那么精准。 瑞枫叶迷惘,她真的是外界传闻中只会发脾气的章栖悦吗! 栖悦做完一切,就让他这么亮着,九炎落烧的时间太长,快速降温只能用极端的方法,如果是冬天就要脱光了去雪地里冻。 胡太医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他是章小姐的专用御用,他没资格知道皇上为什么给一位臣子之女配专用御医,他只要伺候好这小祖宗才算,他不是第一个章小姐的太医,自然不想成为下一个的垫脚石。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胡太医‘飞’进来就要替小姐诊脉。 章栖悦站起悲伤已经散去,肃穆的站在单调的房间里,如定心针压摄周围的一切:“十三殿下病了,你帮他看看,如果十三殿下好不了,我带你去皇上那里回话,就说你医术不精,但不得此重任。” 胡太医心里一颤,比章姑娘平时摔玉枕砸茶壶更令他恐惧:“下官这就看!这就看!” 胡太医看眼床上人,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先去试探上面人的鼻息,伤成这样还没死……胡太医不敢外露,确定没死后赶紧用针,药物来的太慢只能夺力用抢,先稳住此人的生机,固本守主,保他五脏六腑之能。 胡太医看着手下烂肉翻开、血迹不坠、乱七八糟的小身体,非常怀疑慎刑司又出了新手段,这小太监参合进什么事了,被打成这样,打成这样还没死也算命大。 完全没听见什么十三殿下。 瑞枫叶没有同情心,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之落在栖悦身上,看着她站在那里不悲不急,仿佛刚才的失态不曾出现,她镇定的看着太医用针,目光威仪身姿若梅气质天成。 她穿着一身粉亮的对襟小坎肩,耳朵上缀着一颗东海粉珠,粉色的发带盘成一朵牡丹怒放在乌黑的发从中,下裙不动自风云流转是上好的金丝银纱缎,全燕京不足十尺,都穿在了她身上。 没有不合适,反而觉得她当得如此,世间最好也衬不出她此刻风华无双。 瑞枫叶的心仿佛被什么波动了一下酥酥麻麻,又无比雀跃。他未来的妻子吗?心肠柔软、心智坚定,此刻以引得人争相讨好的她长大后又是怎样绝代风华。 长大,似乎变得可以期待了。 不过,这种担心能不能别用在别人身上,瑞枫叶走到她身边:“有胡太医在,他不会有事。” 胡太医听到声音才发现瑞世子也在,吓得就要跪下请安。 瑞枫叶快一步摆手:“无妨,病人要紧。” 胡太医不敢硬跪,只是下针的手颤抖的更严重,纳闷床上躺着的是什么重要的线索人物,瑞世子竟然也在场。 小李子和锦榕抽噎的跪在角落里,不停的磕头嘴里嘟囔着满天圣佛,保佑主子逃过这一劫。 时间一点点过去,九炎落身上的针越来越多,他偶然会因为针扎发出弱小的shen吟。 章栖悦松了一口。 胡太医也松了一口气,发现患者的高热已经退去,发炎的伤口也已经经过处理,他又拿起拾刀对损坏的组织进行切除。 栖悦心里一紧,急切道:“你不用些迷睡散。”他疼。 胡太医茫然,当然是用了不如这样效果好,再说不是‘犯人’吗,快点好,方便问话? 瑞枫叶见胡太医理解差了,道:“用迷睡散。”他好心提醒:“床上的是十三殿下,你下手注意点。” 胡太医手脚一麻,恨不得把殿下身上的针都拔下来说不是他干的,他竟然扎了皇子,还是在皇上未允许的情况下!他不管十三殿下多不着皇上疼爱,但十三殿下绝不能在他这出事,章姑娘这是要害死她啊,难怪跟着章姑娘的御医都不长命,他倒了八辈子才以为这是好差事要挤着…… “还不用药!” “是!”胡太医不敢再想连滚带爬去药箱拿药。 门外,郭公公心里七上八下,这――这――出什么事了,怎么瑞世子也来了,他可从没对十三来过兴趣!还有章家姑娘,那腰牌什么回事,她是来‘出气’的还是来‘撑腰’的? 怎么办!?万一是后者他得想办法保住自己! 026吃饭 对啊!他这次没有凑小贼人!是四皇子打的,要问罪也是跟在小贼人身边的宫女太监失职,他在院里伺候怎么知道外面的事。 郭公公想到这点终于松口气,没事的,没事的。可为以防万一他赶紧让人把院子收拾了,急忙准备个像样的屋子给小贼人住,应对皇上可能会有的询问。 哼!小东西,看这事过了爷爷怎么收拾你! 南小院突然忙碌了起来,除草的除草,捉虫的捉虫,虫子不能浪费了要关在笼子里事后给他狠狠用,铺床的、打扫卫生的、搬家具的一个个忙碌不已。 郭公公看着上好的家私从他房里抬进小贼人的正屋,心里在滴血,他不停的告诫自己小命更重要,才没有扑上去让这些人别搬。 瑞枫叶饶有兴味的抱着胸看着院外。 郭公公低头哈腰的赔笑,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瑞枫叶也没兴趣揭发,只是看看日头,估摸着错过了下午的课程:“站了这么久也没人倒杯水。” 哄,他周围多了六双爪子三杯水。 瑞枫叶心情不错的从中挑出一杯卖相最好的放郭公公手里:“还不给姑娘送过去。” “是,是……” 一个时辰后,胡太医噗通跪下:“小,小姐,因为处理及时,十三殿下现在情况非、非常稳定,下官再开几服药好好养着别受了风寒别再让伤口化脓就,就没有问题……”终于完成任务了。 栖悦看看床上的人,包裹的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雪白的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紧闭的眼睛,栖悦看着他不安的扭动,忍不住走过去,下意识的握住他缠满绑带的手,又急忙松开,过了一会点点头:“我把他交给你了,如果十三殿下有什么不测,你可以陪他去了,如果十三殿下好好的,我定会让皇上重重赏你。” 胡太医一愣,他怎么如此倒霉!难以置信的看眼小姐又急忙垂下,艰难的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不敢多说。 ——章栖悦下午逃课?栖悦去看小贼人?栖悦替小贼人看伤惊动了太医?她想做什么?跟全部想弄死小贼人的贵人作对?—— 章栖悦没有去初慧殿,在南小院待到下课后,直接回家。 栖典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他想问妹妹为什么给十三请太医,但看妹妹面色异常,没舍得问,最终只来得及说一句:“你先回去洗洗,一会我们去给母亲请安。” “恩。” …… 相府的院子里挂起了灯,章栖悦换了衣服收拾妥当,向正院走去,她看着一路走来石台美景小乔流水、飞檐玉蟾,心里溢出几多酸涩浸泡了她的心。 “小姐,小心台阶。” 到了正院她刚想进去,隐隐听到里面有声音,她停下来驻足聆听。 “你别怪她,她还小不懂事,你慢慢教,私下在后宫传太医是不好,可她毕竟只是孩子,看别人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没想那么多……” “你别板着脸,不就是一点小事。是,她昨天打了右相之女今天又私自出初慧殿还叫了胡太医,可不能混为一谈。” “好了,好了,我说服不了你,但你想清楚了,孩子才禁足了三个月,你别又罚她。” 站在门外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眼院子里一直没进去的大小姐,夫人刚与小姐关系好转,今天一天脸上都带着笑,小姐千万别因这件事再次疏远主母才好。 章栖悦站在屋檐下,低着头,边听边把玩着手里的丝绢,表情毫不在意。 楚嚒嚒小心翼翼的看眼小姐,心里非常焦急,小姐今天又闯祸了?这——万一夫人怪罪小姐,老爷也真是的,虽是帮小姐求情,可说那么多干什么,越说越觉得小姐不懂事。 楚嚒嚒怕再等下去,相爷说的更多,小心的看眼小姐的脸色,见她没有平时要见夫人的胆怯和对相爷的儒慕,不禁愣了一下,但快速回神道:“小姐……我们进去吧。” 章栖悦抬脚,门外的丫头赶紧通穿,屋里一阵忙碌。 晚饭已经上桌,栖典坐在下首靠上的位置,冲妹妹眨眨眼,示意她赶紧坐他身边,免得被母亲的怒火波及。 章臣盛见女儿进来急忙把女儿护在怀里,强硬的让女儿挨着自己坐,频频‘不安’的看向上首的夫人,唯恐他对他宝贝女儿不利。 章栖悦任命的躲在章臣盛身后哭笑不得,多大点事,至于一再提醒娘吗?还是说纪氏被送去庄子上,他坐不住了?为了讨好佳人,想给母亲添堵。 栖悦怎么想都觉得是后者,既然他那么喜欢表演,就一起演吧。 栖悦趁章臣盛不注意探出半身的距离,含笑的冲母亲做了个鬼脸,又一本正经的缩回来,继续做被父亲护着的乖女儿。 红烛险些没笑出来,又立即清清喉咙站定。 赵玉言错愕了两息,紧接着露出说不出苦涩还是高兴的笑意,激动显而易见,女儿从未私下跟她打过暗语,刚才那一刻恍惚有种被女儿尊重、在意的感觉,属于母女间的互动,顿时让苦苦寻不到与女儿好好交流机会的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就知道女儿不会跟她离心。 早忘了女儿在宫里犯的那些‘小事’,再说当年是皇上死皮赖脸的非让她女儿进宫陪读,她还不稀罕让女儿跟那个虚伪没担当的男人套近乎。 章臣盛迟迟听不到赵玉言发落栖悦,又‘怯怯’的看了赵玉言两眼,见赵玉言还想不起来,他只有咬咬牙‘提醒’:“悦儿,今天在学堂学了什么?夫子有没有检查你功课,爹怎么听说瑞世子对你颇有照顾?怎么回事?”提醒赵玉言,瑞枫叶跟准太子妃搅合在一起了。 赵玉言历目一扫:“食不言。” 章栖典忍住笑喷的冲动,嗖嗖开始往嘴里塞。 章臣盛气的眼冒金星,面色十分难看,看向女儿的笑脸也有些僵硬。 成婚十多年,他从翰林院六品做到当朝从一品,从寒门学士到现在朝中重臣,已多久没听到别人‘教’他规矩。 他的行为早已是寒门庶子学习的榜样,他的才学争相被模仿,只有赵玉言,总觉得他是粗鄙之地出来的人,随时都能拿话噎她。不就是个与人苟合最后没人要的公国小姐,在他面前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本! 章臣盛气的几欲暴走,可依然清醒的笑笑,举筷吃饭。 章栖悦躲得远远地也能感受到头顶上的怨念,以前不懂,现在明白,家里最大的是母亲,其次是父亲,她上辈子‘投靠’章臣盛只能说她眼瞎,以为章臣盛护了她,其实不过是母亲不忍事事处罚她才顺势而为,她却看错了真心。 栖悦夹了口蒸鱼,心情不错的挑刺,她知道父亲气什么,可有什么用,敢回嘴吗!回句事事,舅舅们打他个闷棍都是轻的,若是父亲跟母亲闹的太难看,立即能从一品降到四品让他尝尝公国府的厉害。 栖悦这么一想觉得父亲其实挺明智,他知道谁不能得罪只能给她添堵,而他最后还成功,让母亲有苦说不出。 栖悦吃着鱼,心情未受影响,从今天起,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她有可掌控的未来。 赵玉言的目光一直在女儿身上,被儒慕了一把的赵玉言满心都是听话可人的女儿,此时见女儿自己挑刺看向楚嚒嚒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楚嚒嚒早已胆战心惊的看了很久,夫人扫过来的眼神更让她不安,她怎么能想到小姐突然夹了块鱼还自己吃。 027真的 饭后,一贯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相处时间,不关乐不乐意在母亲强硬的要求下,必须为之。 章臣盛心情不好,逗着女儿不理主位上的赵玉言。 赵玉言品着饭后茶点温柔的望着女儿,还未从被女儿的认可中回神。 章臣盛察觉后,心里阵阵窝火,他不痛快,她也休想舒心,章臣盛突然看向儿子,用眼神示意他说话,来时他找栖典谈了,本以为用不着他,看来只有让他上。 章栖典猛然想起自己的‘大任’,立即放下水果,看向母亲:“娘,有件事您得跟忠王府说说,他们家瑞世子太过分了,咱们家跟他们又没有交情,可他现在在初慧殿逢人就说栖悦是他未婚妻,太子听了非常不高兴,您还是问问怎么回事?免得惹恼了太子和皇上。” 章臣盛不住点头,气不死你,这可是你儿子指责你,跟我没关系。 赵玉言还沉浸在女儿的‘乖巧’中,听了儿子逾越的话也不生气,何况也不是大事,于是赵玉言抿口茶温柔的笑道:“皇上高不高兴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章栖典闻言惊讶的看着母亲,公然言论皇上。 屋里上了年纪的嚒嚒表情平静,仿佛自家夫人在说街上的贩夫走卒。 “忠王府的婚事是我定下的,枫叶那孩子听话懂事、聪明伶俐,忠王妃贤惠、忠王爷耿直憨厚,会对你妹妹好,娘觉得不错,就定下了。” 章臣盛险些气死,她竟然真给栖悦定了亲事!她怎么能这么做,栖悦是他的女儿!好不容易得了皇家青睐,这是天大的福气,栖悦将来会是太子妃,未来就是皇后,章家就是外戚,世家贵族指日可待,她凭什么阻扰章家的将来,赵玉言别有居心! 章臣盛忍不住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皇上金口玉言你怎能私自做主!” 赵玉言目光一沉,看向章臣盛的目光有些不悦,他不是最疼栖悦,栖悦能不去宫里是福气,那种污秽的地方不去也罢,他不为栖悦高兴竟心生指责:“皇上金口玉言关我们什么事!没有下定就不作数,今早我已经和忠王府交换了信物,忠王府的家传儿媳玉镯已经送来,铁板钉钉的事,皇上还能反悔!” 章臣盛要被这自大的女人气死,她竟然还收了定礼,章家怎能出位皇后!栖悦的长相不去为后为妃就是浪费,他生了她,她就该为家族牺牲,但他还未被冲昏头脑: “你懂什么就敢应了!忠王爷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忠王妃更是拎不清!瑞枫叶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你竟然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你居心何在!” 赵玉言瞬间看向女儿,她怕栖悦误会她给她找了十恶不赦的人家:“悦儿,你听娘说忠王伯伯小时候可疼你了,你书房里的字画还是他小时候给你买的,忠王妃也很喜欢你,你记得吗你还抓过她头上的钗子她还笑了。”赵玉言迫切的看着儿女,不想让两人刚刚缓和的关系降到冰点。 “你说什么也没用!再好能比得上太子,悦儿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皇上对栖悦也宠爱有加,皇上也喜欢栖悦,悦儿会是将来的太子妃,受万民敬仰,你怎么能不顾女儿的前程如此——如此——” 栖悦咽下一瓣多汁的橘子,仰头看向母亲:“娘,真下了定?” 赵玉言见女儿没有伤心难过,松了一口气:“娘觉得好所以……” 栖悦乖巧一笑,演练过无数次的讨好,第一次展现给该展现的人:“娘如果觉得好,悦儿也觉得好。” 赵玉言闻言准备好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眼里顿时波光盈盈,忍不住用手帕擦拭:“好,好,娘的好孩子。” 章臣盛像不认识栖悦一样看过去!口不择言道:“你忘了你要当太子妃!你想让天下女人都跪拜你!” 跪拜过了,不是那么有意思:“还好吧。” 赵玉言瞬间站起来,怒气腾腾的指着章臣盛:“你说什么!什么当太子妃的好,说跟悦儿说她是太子妃!章臣盛你对悦儿灌输了什么!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不让悦儿躲着走还往里面送,你女儿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你怎么不把章栖影送进去!” 章臣盛知道说错了话,可给栖悦定亲触了他的逆鳞,如果栖悦不能嫁给太子,他这些年委曲求全算什么:“我倒想!栖影有那身份吗!赵玉言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章臣盛说完甩袖就走!可恶的赵玉言!“来人!把纪氏从庄子上接回来!”说着身影快速出了正院,外面依稀还能听到他的训斥声。 赵玉言颓然的坐回座位上,心里阵阵后怕,他竟然想让女儿入宫?他竟然生了那样的心思,他知不知道宫里是什么地方,当年……当年自认聪明的她都栽在了那些人的手段上。 赵玉言不想回忆往事,那是往她伤口上撒盐,更不想提竟蠢得相信一个男人的爱能保她平安无事,结果她连第一次删选都不能通过。 赵玉言葱玉般的手紧紧攥着丝帕,忍下曾经的不甘,看向被吓到的儿子女儿:“乖,没事,红烛再给小姐少爷添些甜品。” 栖悦注视着母亲几乎抠破的手掌,走过去握住她,仰起头:“娘,不生气,悦儿在呢。”说着小心掰开母亲紧握的手, 你骄傲自负从不愿低头,你不万能却倾尽所有保护我和哥哥,赢徳上台后你能做的事越来越少,为了女儿不被处死,你去求了西北将军和忠王,可赢徳哪那么好说话,让你最后失去所有。 “娘……” 赵玉言急忙抱住女儿:“乖,不哭,娘没有跟爹爹吵架也没有生气,悦儿你真要当太子妃?”赵玉言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柳眉艳颜,小巧精致长大了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 章栖悦急忙摇头:“不,我听娘的,忠王府就很好。” 赵玉言如释重负,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搭在栖悦肩膀上的手软弱无力:“好,好,娘的好孩子……” 纪氏回来了。 章臣盛几乎挑衅赵玉言的权威般宠爱着回来的纪氏,赏赐宠爱源源不断,甚至打通关系给章栖阳谋求进宫伴读的机会,更是请了燕京首屈一指的女师给栖影启蒙。 给纪氏提位的话也传入赵玉言耳朵里,二夫人的称呼已经在纪氏的小院里悄悄盛行。 赵玉言静静的等着,等他想闹的最后结果,弄垮一个纪氏还不简单,只是章臣盛想干什么?就因为她给栖悦定了亲。 三天后。 九炎落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初慧殿,他扶着假山,雪白的牙齿咧到耳朵边上,期待的躲在角落里冲着刚下车的章栖悦笑。 028陪读 章栖悦一蹋地上,目光瞬间望过去,准确的与九炎落闪躲的目光对上:是他。 九炎落立即换上开心的傻笑,她发现我了!她发现我了!九炎落几乎想飞奔过去做她脚下的小石子,可他想起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又悄悄往后缩了缩,他不配。 瑞枫叶跳下来顺着章栖悦看过去,笑道:“咦?这小子竟然能动了?生命力很强吗。” 章栖典立即炸毛:“你怎么又跟我们车后面!走开!走开!” 章栖悦叹口气,在九炎落‘过分’的凝视下走过去:“身体不好多休息两天,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九炎落闻言眼睛顿时如明珠一样亮,像极力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听话的孩子:“我没事,我好了,真的,不信你看。”急忙抓着缠满绷带的手脚跳了两圈:“能动吧,胡伯伯也说我可以动的。”我好想看到你啊! 章栖悦脸红不已,他才五岁!是个孩子!孩子而已:“那也得小心点,来都来了,跟着我吧。” “真的!?”满眼星光。 章栖悦本能陪笑:“真的。”笑完,苦笑不已。 瑞枫叶突然钻入两人之间,可怜的对两人叹口气:“我也好想受伤,这样就可以跟着我家娘子,小子,你命好,好好伺候我家娘子。” “是,是,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瑞枫叶闻言若有所思的拍怕他的脑袋,真被打傻了,皇子养成这样,宫里果然不是吃素的。 章栖悦对瑞枫叶的话没有太大反应,三天来他一直嚷嚷这件事,初慧殿的气氛都变了,但这是事实,不存在喜不喜欢,娘看中的对她没有害处,嫁便嫁了,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别让母亲担心也挺好。 …… 九炎落很勤快,端茶倒水、弹衣拿箭、磨墨铺纸,不假他人之手欢快的伺候着。 趁着朱夫子讲学的空隙,他瞧瞧爬出去,一会端来一杯茶:“姐姐,新沏的茶。”然后偷偷的道:“我给你放了两勺蜜压苦涩,很好喝,喝吧,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栖悦,傻笑的看着她喝了一口并点头后才罢休。 章栖悦摩擦着的茶杯,淡淡的看眼一旁的余韵:“余小姐,你回去吧,让侯爷给你请位夫子配两丫头,也学的自在些。” 余韵愣了一下,噗通跪下了,咚咚咚开始磕头:“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尽心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聚集在她们身上。 朱夫子表情冷的能冻死熊,一看又是章栖悦做怪,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气之下甩下书,走了! 余韵顿时傻了,忘了继续哭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夫子消失的方向愣住,太、太傅怎么走了?! 泪水定格在脸上,无辜的大眼睛回望着所有人,凄婉可怜。 九炎落难以置信的看着余韵,瞬间回过神:“你想害栖悦姐姐!你怎么能害栖悦姐姐!”这里是课堂,栖悦姐姐赶你走,不愿就忍着,要不然就走!竟然对着主子在不该反抗的时候反抗!怎么能再做栖悦姐姐的伴读! 九炎端蜃皱着眉,他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可事关栖悦,他不得不出头:“自习,我去请太傅。”父皇只让他放宽心,根本没说怎么处置瑞枫叶胡乱造谣的事。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九炎端士立即放下书,抵着下巴看着哭得可怜的小美人:“又被欺负了,栖悦你就不能忍忍。” 栖悦没忍,对着余韵直接重复:“滚!” 余韵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章栖悦当着初慧殿所有人让她滚! 如此粗糙的字她怎么、怎么说的出口! 九炎落二话不说,拖着余韵就往外走,他虽然又瘦又小,但力气出奇的大,拎着她就往外拖:“你个贱人!主子不过让你出去你竟然在大殿上喧哗还气走了太傅!要不是你胡乱磕头太傅能被气走嘛!” 看吧,都是这小贱人的错!是她惊了太傅,跟栖悦姐姐没有关系! 九炎落突然觉得手里的人一轻,就看到瑞枫叶的人托起余韵,直接扔了出去! 瑞枫叶站在门口,目光清冷的扫眼大殿里所有人。 大殿立即噤声。 “以下犯上!杖责二十扔出皇宫!” “是。” 初慧殿死静,九炎端士狠狠地瞪着冒出来的瑞枫叶,不甘心的蹂烂桌上的宣纸,替栖悦出头的该是他! 章栖悦不解的望着瑞枫叶,他……想做什么?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就不是单纯说那么简单,从此他身上会真正贴上她的影子,仗势欺人、霸道蛮横、甚至可能拉低他智商?他图什么? 瑞枫叶冲栖悦微笑。 阳光洒在他身上,永远阳光帅气,清明无二,恍惚了栖悦的思绪,那是纯净的美丽,干净的仿佛没有杂质,纯碎的让人觉得温暖。 栖悦也笑了,温暖的笑。 瑞枫叶凝视着仿若百花竞放的面容,久久停驻,如母亲所说她真漂亮,让初懂男女之别的瑞枫叶脸红微喘…… 章栖悦自此换了陪读,从余家小姐变成了十三贼人,跌瞎众人眼球。 朱太傅没胆子把事闹到御前,闹也没用,皇上会更不满他,所以顺着太子递过来的梯子,自动下台。 九炎落非常高兴,一整天都围着栖悦,栖悦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如果不是午休更衣时不方便用他,他几乎要拖着只能蹦的腿给栖悦更衣。 栖悦苦笑不得的从屏风后出来,让宫女提来饭食示意九炎落先吃。 宫里给每位大臣家的学子配备了午休室,每人一间,地方不大,中午没事的时候可以休息,吃饭小憩很方便。 九炎落惊讶的指指自己? 栖悦把饭菜摆好,筷子放下,见他那样子,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像施舍:“你身体还没好,万一再病倒了谁给我端茶倒水,过来坐,吃饱了才有力气拉弓,我可不希望我的陪读事事垫底。” 九炎落看眼栖悦再看看桌上从未见过的整齐饭菜,儒慕之情溢于言表,他用缠满绷带的手擦擦快涌出的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快速扒饭! 栖悦松口气,她以为要浪费口舌,幸好。 九炎落的头几乎埋进碗里。 栖悦注意到他只夹距离他最近的一道菜,便起身,挽起衣袖替他布菜,不快不慢、不急不缓,恰巧在他吃完一口新菜就到了碗里,夹的都是他平时喜欢的菜色。 九炎落扒饭的速度更快,头深深埋在碗里不敢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枫叶提着点心进来,带笑的脸在看见栖悦给九炎落夹菜时僵了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枫叶带着小厮提着点心进来:“欢不欢迎。”带笑的脸在看到栖悦给九炎落夹菜时僵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怪怪的! ------题外话------ 我明天有点事,无法更新,但因为不能断更,凌晨会发一章以前的章节顶着,后天中午前给大家换上章节,然后再给出两更以示歉意! 请接纳哈哈! 029存否(未修) 九炎落急忙扒完最后一口饭,两颊涨的满满的,快速站起来,退到一旁给瑞枫叶问安。 瑞枫叶看眼九炎落找不到优点的存在,抛弃脑子里不合实际的想法,坚定自己想多了:“好小子你先吃上了。”于是提着甜点放在桌上,邀功道:“刚出锅的雪山糕,栖悦尝尝。” 九炎落挫败的看眼栖悦碗里未动的饭菜,觉得自己做的糟透了,他有什么脸数落余韵。 章栖悦微微蹙眉,枫叶热情太过,如果不是哄着自己玩,就是他与自己一样看中长辈说的婚事?这样的自知最好不过,省了很多麻烦事,至于瑞枫叶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不在她考虑之列:“白糖如雪,糕片轻薄是御膳房百师傅的手艺,瑞世子费心了。” “你喜欢?”瑞枫叶自觉入座,示意小厮盛碗饭,把菜摆上,他要在此用膳:“那你再尝尝这道糖醋鲤鱼,是我娘亲自让厨房炖了煲到现在带给你吃。” 章栖悦莞尔:“有劳伯母。” “哪里的话,我娘天天在家念叨你,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她亲女儿,等哪天我们休息的时候我去你家接你,解解我娘的相思之苦,再尝尝这道素炒芹菜。” 章栖悦收下,心里虽不适应十岁的男孩献殷勤,但好意却心领了,有个好相与的婆婆总比两看相厌强,至于瑞枫叶,他积极过度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只要不是坏心思,不介意她不长眼时‘经营’的人品,她就该谢天谢地没让人家退婚母亲面上难堪。 九炎落伺候在一旁,瑞枫叶指哪道菜他赶紧夹给栖悦,小身板不停游走在桌子边缘,一蹦一跳不一会满头大汗。有时候瑞枫叶目光刚到还没说话,九炎落已经把栖悦喜欢的菜色和枫叶推荐的菜全夹到小碟子里。 瑞枫叶满意的夸赞:“看不出来小家伙这么能干。” 九炎落咧嘴傻笑,堪堪为刚才失礼找补回点用处。 章栖悦看他一眼继续用餐,有些事慢慢教吧。 …… 傍晚放学。 章栖典沉默的与妹妹坐在回相府的马车上,太子找了他好几次问栖悦的事,可栖悦跟娘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觉得跟瑞枫叶订了婚就不该与太子再亲近,可太子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不能亲近太子!太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章栖典忍了一路,如坐针毡、浑身是刺,最后忿然对向栖悦:“你为什么不理太子,中午太子派人找了你很多次,你都说没空!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跟瑞世子定了亲,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太子还是很关系你的,你哪次闯祸不是太子帮你担着!” 栖悦为大哥斟杯茶,欣慰他没问‘为什么让九炎落当她的伴读’:“哥,你说什么呢,我都定亲了,再跟太子一起就是红杏出墙。” 章栖典没尝试过如此‘凶猛’的质控,一时反应不过来:“可,可……”太子对你很好啊,你怎么能说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了。不过他又隐隐觉得妹妹也没错:“但你还理九炎落啊?” 栖悦欣慰的给他往茶里放些蜂蜜,纯茶孩子都不喜欢喝:“瑞世子不会在意我和九炎落一起,但一定会在意我跟太子过从甚密。大哥,我已经说亲了,就不能再像以前跟在太子殿下后面跑,大哥总不希望有人说妹妹不知检点吧。” “谁敢说你!哥灭了他!”而后失望的耸拉下脑袋,好吧,妹妹有了瑞世子就不能跟太子殿下玩,可:“万一惹恼了太子……” 章栖悦叹口气,同样的年龄,大哥跟瑞枫叶差远了,就是跟九炎落比,恐怕若不是九炎落身份不行也能压过大哥,这可不是好事:“大哥,我记得娘想让你去外公家住两个月替母亲尽孝道,你什么时候去。” 啊?怎么扯到外公家?“我……” 章栖悦直接定言:“明天怎样?我陪你一起去,我想表姐和外婆了。” 章栖典彻底蔫了,他不喜欢去外公家,表哥表弟和舅舅总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很不自在,可看眼妹妹憧憬的目光,他咽下几乎冲口而出的不乐意去。 正院内,纪氏弱不胜衣的跪在赵玉言面前,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往日的宽厚木讷,见着心怜,望着落泪。 让见惯朴素得体纪氏的红烛惊叹不已,既然如此漂亮,平时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无颜女? 有病吗?!没病就是有鬼!?还怕夫人害她不成,太可笑了。 果然无知的可怕! 纪氏小声抽噎着,她哭了一下午早已没了开始哭时的‘热情’,未施粉黛的脸上更加苍白,头发披散在肩上,楚楚动人,衬得苍白的肤色柔若无依,素静的的衣袖在拭泪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枚赤红暖玉镯子,分外明显刺眼。 她哭着,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无法言说的甜蜜:“求夫人放过妾身的三个孩子,妾身有错妾身愿一人承担,求夫人看在不是妾身私自从庄子上回来的情分上,不要为难三个孩子,妾身是不祥之人,本不该再回来伺候相爷,可相爷他非……” 说着哭的更加可怜,手腕上的红玉迟迟停留在试泪的脸上没有放下:“求夫人明鉴,这两天妾身求着老爷来看夫人和各房妹妹那里,老爷偏偏不依,还说妾身刚失了孩子要再给妾身一个,妾身怎么受得起,求夫人看在妾身服侍夫人一场的份上,让栖阳和栖木从祠堂里出来,妾身愿意在佛祖前替夫人念经。” 红玉镯子的手腕终于落下,却因为用力过度啪捧在明亮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纪氏闻言急忙抬起手宝贝的抱进怀里,似乎又觉得不合时宜,悄悄的垂下缩进袖子里。 一连串的动作下,想让人不注意她的红玉镯子都难。 红烛忍着笑才没把哭诉了一下午的纪氏轰出去,不就是栖木少爷与人在学堂打架,夫人罚孩子进祠堂,跟纪氏有什么关系,她非过来‘恶心’人,也不看看夫人缺不缺她‘显摆’的手镯和老爷的‘宠爱’。 不过纪氏也挺能忍的,忍到现在才敢说老爷是宠着她、向着她的,可惜……红烛知道夫人是不在意这些的,虽说夫人不见得是位好妻子但绝对是位好主母,纪氏还如此不开眼,真以为仰仗着相爷的宠爱,就没人动的了她。 纪氏边哭边说,无比伤心,可她已经哭了一下午,赵玉言却像聋子一样没说过一句话,竟然还绣了一副笼纱,看了一本诗集,简直!简直想气死她! 030国寺 “夫人,老爷他……求夫人别怪老爷……老爷也是心疼孩子才接妾身回来……妾身无意跟夫人抢什么……”说着哭的更加伤心,眼泪又开始啪啪往下掉:“这么多年妾身一直让着所有人,夫人不是没看见……” 赵玉言剪下最后一根线头,满意的看眼手里的小衣服,嫂嫂家年中添老三,现在备下不迟。 纪氏见赵玉言有了空隙,哭的更加大声,就差没说,老娘让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做了这么多年夫人,你别不知足,小心老娘让相爷休了你自己当夫人! 赵玉言让人把小衣收起来,终于看向哭了一下午的纪氏。 纪氏见状,整个人都亮了,颓丧的精神立即休整到最佳状态,如看到血的豺狼终于让她等到一雪前耻的今天,她要让赵玉言知道,赵玉言有多可笑,她才是章臣盛的原配!她才是章臣盛深爱的女人!她赵玉言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今天就要让赵玉言崩溃,让赵玉言成为全燕京的笑柄!看谁以后还敢瞧不起她!赵玉言高傲的嘴脸就让她谁都没料到的她扒下来,到时候她就能代替赵玉言成为燕京最‘幸福’的女人!谁也不会再跟她抢章臣盛!那些小妾都该死! “说完了。”赵玉言淡淡的整整袖笼。 纪氏一愣,她不生气!不质问自己!纪氏突然摸不透她服侍了多年的赵玉言,还是说赵玉言在死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妾说是相公的真爱她没反应? 赵玉言见她发愣,基本可以肯定她确实在章臣盛眼里与众不同,三个孩子,果然不是没缘由生的,她纵然不介意章臣盛跟谁爱的死去活来,可纪氏仗着宠爱极有可能损害她儿女利益就不可姑息:“红烛。” 红烛兴奋的上前:“夫人。” “送纪氏去国寺,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一个落发出嫁的破尘师太。” “是,夫人!” 纪氏惊恐的睁大眼睛,国寺?她不去,她不要去!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入寺不可还俗!她过的好好的,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还没让章臣盛重新娶她当妻子!“我——啊!唔唔——” 堵了嘴,红烛熟练的命人把她抬出去!不长眼的东西,想争宠你就争,又没碍着你,非把自己弄的这么特殊,好似别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的不行,既然如此‘聪明’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尼姑争地位去吧。 正院重新恢复安静,没有人非议纪氏的到来,也没人多谈她诡异的离去。 章栖悦回来时,红烛正陪着夫人看换季要用的摆设:“小姐可回来了,夫人给您换了全套的春纱,快去看看,若不满意夫人再给您换一套。” “真的?” 赵玉言见状含笑的点点头,女儿是喜欢喽,太好了。她想亲近女儿,但天生不喜搂搂抱抱口吐‘心肝’,红烛说过她很多次,可她总觉的抱着女儿喊‘珍宝’有些刻意。 栖典立即跳出来:“我呢?红烛姑姑我呢?” “少爷也有。”红烛烟嘴一笑,别样灿烂。 …… 入睡前,栖悦隐隐听到正院大吵一架,让楚嚒嚒去探,说是栖阳和栖木跪祠堂发了热,无人请大夫耽误了病情,现在烧的凶险,而他们母亲被娘请去国寺,已经剃度,父亲去接人,国寺老尼根本不放,还说除非有懿旨。 章臣盛家里、寺庙两头受气,终于忍不住跟夫人吵了一架据说还摔了正房的东西。 栖悦急忙起身,窗外的鼓乐声还没有停:“我去看看。” 楚嚒嚒压她躺下:“小姐睡吧,夫人不想惊了小姐,刚才红烛派人来问,嚒嚒说您睡下了。” 栖悦盯着楚嚒嚒。 楚嚒嚒温和的笑着:“难道小姐不相信夫人。”相爷就是把相府烧了,夫人不过是搬个地方住的事。 章栖悦闻言静静的躺下,床帏落下,青绿色的帐子落在她眼中,晦涩了视线,没有人比她更相信娘,只要她和大哥好好的,她到死都会是相府主母,因为娘,很多事她都不用接触,只要某些人先受不住,娘不会再等到以后吃亏。 栖悦看着新换的帐子,嘴角含着笑,睡了。 冬雪皑皑,银装素裹整个冬天,秋雨暂歇,又是一场寒风凌冽,春来暑往,光阴不等待心底的期许。 丰润二十一年,冰封破寒万物复苏,深海的游鱼浮出水面稀奇的吐出一口春尖上的泡泡又隐没在江面。 今年恰逢五年一度选秀,宫里早已开始大修,清晨,有官身大太监们刚丢了手炉,穿着象征品级的棉衣,揣着手快速在各宫殿内奔走,查看漆色、验检材质,确保处处精致、无一缺漏。 清晨的宫殿之间有一单薄的身影快速奔走,手臂弯曲,臂上放着两只装满了清水的铁通,穿着单一,步伐稳健,好似深宫做惯此事的壮太监。 孙公公远远看到,停下查验的脚步,眼睛一眯说不出的赞赏:“好体魄,若是杂家这大冬天的非瘫床上不可。”孙公公年近四十,却面如白玉,声音轻细悦耳,一手夜留香服侍的主子舒舒服服,升得六品大太监,现在主管南宫修缮事宜。 “孙爷爷好眼色,十三这小子别的不敢说就是皮厚实。”说着掩住嘴,露出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 跟在孙公公身后的太监们都垂下头,眼里忌讳莫名。 孙公公咳咳嗓子,双手搭在腹部,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掐着兰花指温柔的叫:“小十三,过来,过来,到孙爷爷这里来。” 九炎落闻言,咧开嘴一笑,飞奔过去,铁通利落垂地:“给孙爷爷请安,孙爷爷早。” 孙公公受用的掩嘴一笑,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细嫩的手指忍不住在他托起的手臂上摩擦一二,目光更加深沉:“十三还跟爷客气,快起快起,呦,瞧这小模样长的越来越讨喜了。”说着捏了少年水嫩的脸颊一把:“好好干,一会去孙爷爷那讨糖吃。” ------题外话------ 029那一章,等等吧,星期一估计就正常了,一会给大家二更,二更字数不多,请笑纳 031打猎 九炎落也不恼,任他揉捏笑容依旧:“多谢孙爷爷,孙爷爷最疼十三,十三感激不尽。”说着苦下小脸:“爷爷,十三还有几桶水没打完,晚了众位爷爷要怪罪,小的可否先走了。” “你个小东西。”孙公公赶紧道:“快去,快去,省的那般老油怪罪你。”见十三抬桶飞走,又忍不住担心的跺跺脚:“慢点,你这孩子,小心,小心,活总干不完的,那么赶做什么。” “爷爷别担心,孙儿习惯了。”说着飞走而去。 孙公公恋恋不舍的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摸过少年手臂的手忍不住在鼻尖嗅了嗅,满脸陶醉:“还是咱十三有男人味。” 周围的太监连声附合,却没人再敢说别的。 因为两年前,有好那一口的公公打十三的主意,听说半夜都把人拖到床上了,还施了药。 结果第二天,井里莫名多了两具尸骸,那惨状简直人畜共愤,两双手都剁碎了,支离破碎,肚皮被划开,里面的东西…… 在场众人没人敢回忆。 何况那并不是看似阳光无害的少年第一次杀人,被他杀了也白杀,渐渐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太监收敛了许多,有特殊爱好的也只感口头吃吃小豆腐,实质性的事没人敢做。 孙公公直到十三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眷恋的目光,娇嗔道:“冤家。” …… 九炎落一把推开南小院门,放下铁桶,挽起衣袖,奔到井边,舀起一瓢井水浇自己脸上,抖抖头,水花四溅:“我回来了。” 锦榕早已听到声音,她梳着童髻,穿着打补丁的衣衫,依然难掩十岁小女孩的丽色,长期生活在温饱边缘,让她又平添了一股我见尤怜的脆弱。 锦榕赶紧拿着毛巾奔出来:“殿下,受累了。” 小李子也早已准好吃食,他奔出来开心的看眼沙漏,兴奋道:“殿下!您今儿又了一刻钟。” “是吗!”水花四溅中,九炎落目光炯炯的看眼门口已停的沙漏,一把水浇身上,接过毛巾往房间去了:“等我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是。” 小李子、锦榕含笑的跑去收拾东西。 南小院其实还是以前的南小院,荒凉、狭小。这里的总管太监依然是大爷,要小心伺候。 不同的是,现在院落整齐,门把也落了锁,没有十三的命令不会轻易开启,大太监平时也只敢先吃送来的饭,剩下的全给了十三他们主仆,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半个月不给他们吃食。 这些变化不是因为上面有人给院落的主人撑腰,更不是那些人良心发现不再找十三麻烦。 而是十三学会了反击,当他发现他杀人没人敢管时,他就摸索出了杀人的技巧,第一次时会害怕,但并不恐惧,谁让那太监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去学堂跟跟栖悦学骑马,死了也活该。 杀的多了,渐渐的就习惯了,死相就那么几种,不比他当年去慎刑司偷尸身吃时见到的多恐怖,反而觉得火热的人体在他手里渐渐失了挣扎让他诡异的兴奋。 多死一个就少个欺负他,想想都浑身是劲。可他不是傻了,他察觉出别人虽然还跟他说话但背地里说他阴险、说他手段残忍,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肚子太恶先吃新鲜的死人,杀死了一个跟残忍阴险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不吃饭? 虽然不理解,但九炎落发现饭桌上的饭菜够吃了,虽然不如栖悦姐吃的好,可好在能吃。 …… 八岁,九炎落没兴趣知道别人怎么过的,生辰那些给时间添彩的事他没兴趣知道,吃饱穿暖就是大事。 想到今年已是栖悦姐姐最后一年来初慧殿,九炎落连平日最喜欢的吃饭也提不起兴趣,她们说她长大了,以后的三年要在家准备嫁妆,三年后嫁出去。嫁出去后再也不能随便进宫。好在他们说,他长大了也要出宫,他又可以跟栖悦姐在一起了。 为了出宫,他要努力长大、出去,陪栖悦姐在一起,不让人欺负她。 想到这里九炎落又有劲吃饭了,三碗饭吃进他肚子里还不见饱,怎么办呢?多吃才能长大,要不今晚去‘打猎’? 032性格温柔 郭公公出恭的功夫,瞥见十三‘深思’的眼神,险些没瘫在地上! 娘呀,他又要干嘛!?阿弥陀佛、诸方神佛赶紧把他收了!劈死他个妖孽,南院再死太监他要怎么过!各宫不敢找十三算账,全赖他身上,难道是他杀了那些人! 小时候挺软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越长越像畜生,眼里只有活人死人!盯着人看的时候两眼还放绿光,尤其是晚上,露着掩藏不住的凶残,跟坟地里的野狗一般! 郭公公赶紧溜回去,决定跟膳食房太监说说让他再加大饭量,反正想给十三饭吃的人多得是,尤其是以前欺负他欺负的狠的人! 小李子、锦榕收拾完东西,开心的送主子去学堂。 小李子挥着手使劲摇,看着主子越来越高的背影,决定去御花园挖点虫煮了给主子加餐。 …… 马术是大周立命之本,开疆扩土、征战四方,一手出神入化的马术是奠定武斗的基础,更是初慧殿所有男孩为之疯狂的课程。 马术课程一开,彻底征服了半大的男孩们,装病不来,几乎绝迹。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一派高低不一的马威风凛凛的战成三排,一匹马后跟着一位饲养太监,看着颇有行军动武的架势,尤其是听了一堂浆糊般的之乎者也,再站在春日的暖阳下上一堂马术课,犹如郊游般舒心。 可这舒心只是对初慧殿的各府小姐们而言,男子们早已蓄势待发,一展男孩脱变男人的风采。 九炎落因为身份不够没有私人马匹。 但章栖悦不喜马课,早在一年前就把自己的‘黑山’给了九炎落,由九炎落为栖悦完成一天的课程和堂后作业。 黑山很给九炎落面子,身为一匹草原进贡的烈马,千里奔驰如风而过,当然更希望自己的主人是能带它驰姘万里,而不是经常让它表演跳圈的章栖悦。 太傅一声散开。 五十多匹马各自走向自家主人,亲切的在他们耳边磨蹭。美其名曰――培养默契。 小主人们手里拿着吃食喂给他们的‘心肝’,一匹匹光鲜的马就像男人的第二张脸,让他们可劲在自己的爱驹上下功夫,就差把马带身边与自己同吃同住。 九炎落尤其喜欢黑山,通体棕色,目光炯炯,呼吸绵长,前蹄微弯,不跑时像个无精打采的傻马,奔跑时四肢若飞。 九炎落讨好的摸摸黑山的脑袋,他从小看着黑山长大,黑山已经两岁,身体初长成,现在还不忍让它负重远行,只是参与课堂上的骑射、赛跑和跨越短距离障碍,黑山还闹过小脾气,嫌跑的不尽兴。 章栖悦站在黑山的另一侧,穿着紧身背甲,下面是同色半襦,脚上一对马靴,利落干净,她摸着它光亮的毛发,听聂将军交代今天的课程:“十三。” “恩。”九炎落赶紧凑上去。 “你还是过去一组吧,一会姓聂的又该为难你了。”栖悦为难的看着九炎落。 “不去。”九炎落十分干脆,不去一组要在完成双方课程后,还要因为站错队完成聂将军额外要求的任务。他觉得很简单,大不了多做些也不想把栖悦身边伴读的位置交给别人。 何况他不放心栖悦站在女孩队伍里,这些死丫头最近没事就欺负栖悦,别说范忆娥现在只是良梯,就算是太子妃也没资格让这些歧途巴结她的人欺负栖悦。 栖悦微微蹙眉,深思的目光在聂弓凯身上转一圈,聂弓凯不会又冷嘲热讽吧。 她总觉得聂弓凯对九炎落不一样,虽然严厉、斥责的很难听,可九炎落这两年在他的教导下飞速成长,不知道以为九炎落是他亲儿子,要不然为什么他总盯着九炎落。 栖悦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脸的聂弓凯,又笑自己多心,九炎落事事做的好,聂将军想用处罚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栽培他也不稀奇,不应该有别的理由?可,九炎落最后能做太子当皇上,真的是一个人的功劳? 栖悦还是觉得聂弓凯有问题,可只要是对九炎落好,她又何必拆穿,但太子落马是‘人为’还是‘意外’?若是‘人为’,这些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撒开了大网,竟然能做到废太子立新君。 可想到九炎落为帝后的性格,栖悦又觉得好笑,他们一定没想到推上去的十三皇子会是那样的性格,不知他们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章栖悦看向为黑山顺毛的九炎落。 九炎落回视一笑,‘温柔’的给黑山顺毛。 章栖悦欣慰的舒口气,九炎落看起来很阳光,性格也好,做事踏实、学习认真,连礼节都学了七七八八,这样的他将来不会再长成让人胆寒的暴君了吧。 栖悦坚定的这么认为,如果很多人一起感化他,让他体会到皇宫的温暖,他以后定不会残暴不仁,说不定会成为宽和睿智的帝王,不会让历史馨竹难书。 因此栖悦决定再为他私下请位夫子,让他多接触别人对他的关心、爱护,让他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使他保持这样安稳的心性,减少生灵涂炭的威胁。 炎落抬起头见栖悦还对着他笑,赶紧开心的冲着栖悦傻乐,以为栖悦关心他做不来,赶紧保证:“我会听话。” 栖悦瞬间无语,她说什么了?跟听话有什么关系?继而失笑,孩子气。 九炎落嘴巴咧的更大,栖悦多好,兴而归温柔,脾气也好,可栖悦姐姐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这些人总盯着她犯错?就因为她没答应太子的示好,便十恶不赦!太子也太不讲理了!栖悦姐姐想嫁给谁是栖悦姐姐的事! 不要脸的太子!把他掐死算了! 一组的课程出来了,跨越障碍,五组的姑娘们自然就是骑马‘看花’。 九炎落先扶栖悦上马,让栖悦溜一圈再回来坐着,这样聂师父就不找栖悦麻烦,现在栖悦大了,很多课程她必须完成,否则就是藐视皇学。 虽然栖悦经常要藐视一下,可九炎落还是不喜欢她被人诟病,想事事替她做到完美。 栖悦再次为九炎落先人后己的作风欣慰,事在人为,他一定能变好。“想什么呢?还不快去,五百米障碍跑。” 九炎落摇头:“你先。” “不用,我寻了匹小马。” 九炎落心中一震,通身毛发束起,紧张的扫视周围!什么马?他怎么不知道,分他和黑山宠爱的?炖不死它! 033交织 一匹略比栖悦高一点的幼马被牵出来,通体雪白,说不出的漂亮,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如水般柔顺的眼睛闪着欢快的光芒,憨态可掬摇摆着细细的尾巴围着栖悦打转,另外毛色亮丽,鬃毛飞舞,脖子上还系了条金线蝴蝶结,看着就招小女孩喜欢。 牵马的小太监利索一跪,声音清脆:“小的给小姐问安,小姐福禄,这是皇上赐给小姐的名驹,请小姐阅查。” 还附赠太监?!九炎落顿时觉得黑山都有了危机感! 栖悦摸摸小马脖子上的装饰品:“就这个吧。”她对马的优劣没感觉,不过是代步工具,草原品种和地方品种对只跑皇宫到相府的距离的她来说没有意义。 九炎落见状,松开黑山的缰绳,高兴的跑过来为栖悦牵小矮子:“你喜欢?” “一般。”她更偏爱威风凛凛的骏马。 一般就好,九炎落松口气,立即殷勤道:“她们都开始绕场了,你上来骑,我帮你牵着,别摔了你。” 章栖悦看眼成年组已经跃马扬鞭:“我自己来,你快去跑场,今天枫叶在,他能帮衬着你。” 九炎落摇头,心里莫名觉得感动,悦姐姐真好,事事都记着他,他更不能让栖悦一个人骑马:“你先。”他是下人,从小到大只有栖悦把他当人看,给他配置统一的弓箭、让他骑马,还给他做了驱蚊的香包, 呵呵。想起香包他就觉得瑞枫叶有病! 不就一个香包!瑞世子又不是没有,他天天换新的,却还怒气腾腾的指责栖悦不应该给他,还敢因此跟悦姐姐吵架。 最让他伤心的是栖悦姐姐最后依了瑞世子,要回了香包,九炎落想到这里有点落寞,不过,呵呵,后来悦姐姐送了做工更精细、香料更多的香囊给他。气死瑞枫叶才好。 但那傻世子竟然不生气了,还笑呵呵的说好看。 瑞世子有病吧,明明悦姐姐给的这个比上个好看,他高兴什么!反而,瑞世子自己带了个更难看的,现在还带着呢,不知道他成天想什么。 可九炎落还是落寞的知道了,悦姐姐虽然喜欢自己,可前提是不惹瑞世子生气才行,所以他明白只有讨好好瑞枫叶,才能和悦姐姐在一起。 不过,九炎落有时也会想,他要送给他什么,他才能让自己和悦姐姐永远在一起? 瑞枫叶第一个抵达终点,而后急忙勒马返回,无趣。可不来就见不到栖悦,所以只要没公务他就过来初慧殿耗着。 聂弓凯对‘超龄’的瑞枫叶睁只眼闭只眼,多个助手看着这帮兔崽子,他也省心。 瑞枫叶下马,瞥眼末组的方向,果然又看到九炎落守在栖悦身边,心里无奈的苦笑,不是他小气容不下九炎落,可九炎落也太不令人放心,有次栖悦中午换衣服时在屏风后啊了一声,他就冲进去,实在是――实在是想把他气死! 如果不是九炎落伺候的深的栖悦喜欢!他早把那小子做了! 想到这里,瑞枫叶为生命中有限的挫败痛苦不已,九炎落是没什么优点,可人家会伺候人,恨不得把饭嚼了喂给他主子吃。 算了,过了今年栖悦就不来初慧殿,他们自然就分开了。 瑞枫叶蹲下身检查马蹄。 一抬头对上一双恶心的眼睛。 小姑娘焕然未觉,小脸红红的道:“瑞……瑞世子……我想请……” 瑞枫叶冷着脸牵马而去。 留下不明所以的小姑娘被小伙伴们包围安慰后,哭的十分伤心。 …… 聂弓凯把晒太阳的瑞枫叶吼回来:“通知九炎落!别人他磨磨蹭蹭跟个女人似的!再不过来,徒步绕场一百圈!” 九炎落?瑞枫叶恍然十三还有个大名,一直小贼人、小贼人的叫,十三是看在栖悦的面子上众人勉强给他的称呼,早忘了他还有大名。 “还不快去!以后都不想来了!” 瑞枫叶扫眼聂弓凯,锐利一闪而逝,然后懒洋洋的牵着马去了。 聂弓凯心神微叹,瑞世子是难得的苗子,可惜已经长成,若不然从小施恩,将来也能成为‘大事’的助力,好在他看中章家那扶不上墙的的丫头,但愿将来能爱屋及乌。 聂弓凯回神,威严的指挥着一组的天之骄子们,防止他们私自拉开障碍距离,暗自延长跨越长度。 就在他闪身看九炎落来了没有时。 一道单薄的身影,睁着怯弱惊慌的眼睛从马背上摔了出去!――啊!―― 聂弓凯怒火中烧:“谁在捣鬼!” 闯祸的小太监急忙勒住受惊的马,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看着地上流出的血迹,心里越来越怕:“大人开恩。”主子们整治不听话的人是雅兴,倒霉的永远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可如果不按主子们的要求做,倒霉的还是他们,只好一搏,或许能得到小主子青睐:“大人开恩。” 聂弓凯刚想喝斥,眼尖所有人听到动静向这边围来,急忙道:“谁也不能靠前,不能动他!快!去请太医!”说完厉目扫向在场所有人,他不在意强者欺负弱者的小计量,可在他的课堂内发生这种事是对他能力的挑衅! 九炎落护着栖悦挤入看热闹的队伍。 人群中一位衣着还算考究的小男孩抱着头倒在地上,头下流出浓稠的献血,身体偶然抽搐,看着十分恐怖,胆小些的女孩子已经吓哭;看到他摔下来的人已被各自伴读带去安抚。 只除了几个较大的孩子真正在看热闹,其他都不敢细看。 九炎落盯着阳光下艳红的色泽,平静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激动,仿佛一种共鸣般的热情在他血液里流淌,那颜色好像有生命般紧紧抓住他渴望的眼球,多流点,多流点。鲜红在翠绿的草坪上浸染,茁壮了生命的激昂。 九炎落从不知道,这两种颜色在阳光下可以如此漂亮红的如火、绿的如波,火在波浪中燃烧,水浪在火种嘶鸣,让九炎落恨不得掰断他的血管,让红的肆意、绿的重生! 034轩辕 章栖悦看着地上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平静的目光,陡然间射出一抹恨意,是他!她怎么能把他忘了!死了没有!没有死,她上去补他一下!如果摔死了更好!死绝了才妙! 九炎落快速从兴奋中回神:“悦姐姐?悦姐姐,是不是他们挤到你了?悦姐姐——”说着一拐子把本距离她们有段距离的人撞在地上。 栖悦脸色粉白,愤怒的握紧绣帕,费力的喘了几口气,恨意也无法从唇齿间消失:“没事!” 九炎落脖子一缩,悦姐姐生气了。 瑞枫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气恼的一把把栖悦拽入怀里,再次撞翻了起身准备找十三算账的九皇子,冲十三吼道:“你有没有脑子!不管不顾带着她乱挤!出了事怎么办!”说着揽住栖悦向外走!“跟你说多少次了,人多的地方危险,忘了上次踩踏险些撞到你。” 想到这里瑞枫叶对十三更加不满,没脑子! 九炎落愧疚的垂着头,急忙跟着往外挤:“悦姐姐被吓着了?”可,为什么…… 聂弓凯不悦的盯着他们,见九炎落又如二十四孝子般跟着章栖悦走气不打一处来!若说初慧殿最有让他满意的有九炎落,不是他技术多好,而是一种气势,莫名的让聂弓凯觉得他就是从飞马上摔下来也有一跃而上的韧性。 哪会像地上躺着的这个,哭的勇气都没有!软脚虾,一代不如一代。 瑞枫叶护着栖悦脱离看热闹的人群,找了块跃马石头,垫了蒲团让她坐下:“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你看十三都不怕,别娇气了。”说着揉揉她的头发,想让她放轻松点,却流连再三的不想把手掌收回。 头发很暖,难怪太子曾经……瑞枫叶止住想法,冲栖悦安抚的笑,现在栖悦是他的。 章栖悦心情十分糟糕,没挥开枫叶的手已是她还有几分理智,三年来,她已经很少把将来的悲喜带入现在的生活。 可……可还没摔死的轩辕上不一样,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她一定死死记得!户部尚书唯一的庶子轩辕上!因为他、他儿子逼死了她的裳儿。 她唯一的女儿,栖悦莫名的想哭,裳儿总是胆小温柔,知道她不受宠,从未要求过什么,被嚒嚒们欺负了也会自己想办法避开,是最让她省心的孩子,九炎落不喜欢裳儿,裳儿也从不到他眼前碍眼,本以为,本以为……如此懂事的女儿会在婚姻中占有利地位,不至于像自己一般凄惨,可…… 裳儿死了,她才十七岁,报丧的人说她加害轩辕家子嗣,狗屁!不就是轩辕上的儿子‘爱’锦榕生的女儿!当时她瞎了眼才觉得轩辕上的长子敏慧敦厚,有教养,过早给女儿定下了婚事。 锦榕生的贱人也不嫌恶心!两人苟合多年硬说是裳儿拆散了他们!不就因为自己早已倒台,他们家就可以随意作践裳儿。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为裳儿婚配,宁愿她出嫁为尼。 瑞枫叶见栖悦表情不对,急忙握住她抠出血丝的手,暗悔没有快一步拦住十三,肯定是吓到了:“栖悦,栖悦不怕,太医们已经到了,没有大碍,只是破了点皮,栖悦。” 九炎落盯着瑞枫叶的握住悦姐姐的手,死死的看着。 “破皮……”栖悦的声音有点渺茫,巴不得轩辕上现死了才好!他死了就不会生出他薄情寡义的儿子……栖悦猛然想到什么,眼里迸发出癫狂的算计,对了!没事去冷宫在她耳边念叨她女儿不好的是朱小游,轩辕上的妻子!朱太傅的女儿!哈哈! 她怎么忘了!这个女人不是自认聪明了得,丈夫的一切高升都来自于她!幸福的要进宫刺激自己才能觉得她是人上人!生活幸福的想作践谁就作践谁是吧!自己不是皇后了,干脆就弄死了裳儿让你家攀上贵妃是吧!既然你嫌日子过的舒坦顺心,时刻不像自己好,那就让你永远不舒坦! 章栖悦迅速站起来了!快速在人群中搜索朱小游! 一圈扫过,栖悦猛然想起朱小游那以文采称霸燕京的女人没有进入初慧殿!让她愤恨不已,什么她的风头都让自己抢光了,要不是她来求娶裳儿,她根本不知道朱小游是哪根葱,因为如此无聊的理由就作践她女儿!不得好死才好! 九炎落察觉出栖悦的愤怒,悄悄的深处手碰碰她。 栖悦一眼刀瞪了过去!裳儿没你这样的爹!你也不配再生出她! 九炎落吓的猛然缩手! 瑞枫叶急忙抱住她,焦急的喊着:“栖悦!栖悦!” “我没事。”栖悦推开枫叶,颓然坐下,她自认活过来后还没真正恨过谁,纪氏和锦榕,是她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可轩辕家不一样,他们家有谋划的算计裳儿,活生生的在她眼皮底下算计她女儿,还是在她被打入冷宫后,连为女儿出气都做不到!那份无力感,让她不敢去想。 “让太医过来给栖悦看看。” 栖悦勉强一笑:“不用。”既然如此!朱小游,你不是因为轩辕上的宠爱鼻孔朝天,因为他从无二心骄傲自满!那好,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不顺心。 “栖悦!栖悦……” 栖悦再次站起来。 瑞枫叶和九炎落紧张的看向她,她情绪不对?“栖悦……” 九炎落几乎想哭:“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您往前挤。” “为什么不挤。”栖悦声音恢复了平静,面色渐渐红润,安抚的对十三笑笑,声音优雅的坚定:“我们去看看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是吧,她已经很久没用勾引人的手段了,轩辕上现在几岁,太小了吗? 瑞枫叶微愣,出神的看着章栖悦隐藏在从容中的柔情,心底生起一股寒意。她不是第一次把她摒除心门之外,看似好相处的栖悦远不如她自己表现出的温和,骨子里淡薄的让人不敢靠近,对事也漫不经心,小小年纪给人冷淡的薄凉敢,就如太子,不理就是不理,仿佛他们曾经都不存在。 可偏偏那份自护的薄凉让他一再想深入。 她唯独对十三上心,所以他不得不对十三的存在妥协,这么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能影响她一二,他该满足的。 他不是已经习惯了栖悦偶然看他时,戒备的质疑,因他知道栖悦在努力接纳他,而自己也的确赢了十三一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是吗。 但刚才……她眼里积淀下的昏暗是什么?瑞枫叶肯定,栖悦不是只单纯的询问伤势,她是上心了,为什么?对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无聊人事有什么可关心的。 御医们围在一起,紧急帮轩辕上固定腿骨。 “碎了,不能移动!头上的伤口快止血!” “王御医,你先把他弄醒,后面别停!固定整体!”急死人了,户部尚书可就这么一颗苗,千万别摔坏了脑子。 人群有两个小身影悄悄的往后躲躲,他们本来只是想吓一吓轩辕上,只是吓他。 地上的轩辕上已经疼醒,脸上毫无血色,额头大颗大颗的汗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疼,娘,疼。 人群不自觉的躲开一定距离,不敢看轩辕上痛苦的脸。 栖悦突兀的显现在人群中,干脆她也不退了,上前一两步,避开太医的范围蹲下神,站在疼痛难忍的轩辕上身边,蹲下身,调整下面部表情,担忧道:“很疼吗?你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温柔的如沐春风。 瑞枫叶本想拉起她的动作一顿。 轩辕上挣扎的睁开眼皮,朦胧的视线里露出不真实的光亮。 栖悦拿出手帕,轻轻逝去他额头上的汗,神情干净,动作温和:“别怕,太医在呢,他们不会让你有事。” 安抚的声音,平缓的语调,让轩辕上朦胧的视线很想哭,他怕,他想回家,想见娘,他忍着最后一丝心神捉住她的手,想回家,好痛!好痛!他没想来这里,真的没想过,他不过是外室之子,被指着骂野种的,他不知道一觉醒来怎么成了户部尚书的儿子,还是唯一的,他想娘,想娘。 035气死 瑞枫叶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九炎十三他忍了!但这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悦儿面前祈求怜悯!悦儿的手他还没光明正大的天天握过! 瑞枫叶冲上去想彻底‘安抚’地上的混蛋! 栖悦快一步瞥眼没边际的枫叶,另一只稳妥的帮他擦汗,声音更加清爽:“太医说你的腿没有大碍,他们现在正在帮你固定腿骨,孙太医说你表现很好,聂将军已经派人通知你的家人……” 栖悦任他抓着手,静静的向他阐述每个人的举动,让轩辕上知道每个人都在为他能好起来努力,他不用害怕、恐惧。 瑞枫叶撇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寒霜,栖悦已经十岁,不是七八岁,女子的柔肠娇弱可人都已长成,怎能再和男人如此亲近,好吧!地上躺着的才五六岁,但! 瑞枫叶就是觉得地上的蠢货抓着栖悦碍眼! 周围窃窃私语的传来: ——“怎么是他?初慧殿竟然进这种父母不详的人?”——轻蔑、傲慢的漂亮男孩一身玄色紧身马装,倨傲的握着马绳站在不远处,孤傲难亲,自成天地。他是皇后的亲侄,太师之子——权书函。 自有权家亲臣之子,急忙捧话——“没死便宜他了!他娘可是外室,脏。”—— ——“什么是外室?”——中立臣子家的七岁男孩天真的问道。 自认懂得比小屁孩多的十岁凤凰男孩显摆的解说——“外室就是被养在外面,主子让伺候谁就伺候谁的女人”—— 深知各种滋味的燕京小霸王别有深意的一笑——“简话多,你知道的不少呀?通房滋味如何?”—— 欺软怕硬的凤凰简立即闭嘴,讨好的对燕京小霸王唐炙笑——“卖弄,卖弄。”—— 与栖悦交好的礼部尚书之女万静小朋友闻言,焦急的对栖悦小声喊道:“栖悦姐姐!栖悦姐姐,快回来,他不好,脏。”说完急忙掩住嘴,灵动的大眼睛闪躲的向四周看看,她出言不逊了,会被教导嚒嚒嘛的? 万静突然想到这里是学堂,嚒嚒不能进来,开心的松了一口气,急忙又冲需要解救的栖悦姐姐小声喊:“他身上有跳蚤!跳蚤哦。”很可怕的虫子耶,栖悦姐姐该赶紧回来了吧。 栖悦无奈又宠溺的笑,傻孩子,永远少跟筋。 ——“栖悦姐姐,他是傻子,会被传染的。”——周围的声音重新响起。 ——“栖悦,你别同情心泛滥行不行,一个十三还不够,你还想再收一个野种。”—— ——“他娘跟谁生的他都不知道,轩辕大人这免费爹当的也太冤了。”—— 九炎落整个懵了!目光惊恐的不敢迈出脚步! ‘野种’! ‘一样的’! ‘传染’! ‘再收一个’ 不!悦姐姐不会的!悦姐姐不会不要他关心别人去了!他对悦姐姐来说是不一样的!悦姐姐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另一个自己! 对!不需要!不需要的东西需要毁灭! 九炎落快速拔起地上固定马栓的铁块!眼里迅速充满血丝,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喊:拍死他!拍死他就没人跟他抢了! 聂弓凯瞬间察觉到九炎落的不对劲!急忙冲过去勒住他,想掰开他手里的铁块。却还不忘对看过来的人补救道:“马跑不了,不用再加马钉。”手怎么这么紧!该死!他怎么能拔起钉在地上的铁栓!要是让他知道谁偷懒没订死,杖责一百! 聂弓凯发现他竟然掰不动,而怀里的人向小牛一样丝毫不减冲击的公式,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聂弓凯心里震撼不已,知道九炎落很有力,可远不如此刻给他的冲击大!“十三殿下,你冷静点,那人是户部尚书之子,户部尚书你知不知道。”得罪了他,谁能保你成为太子。 九炎落眼睛越来越红,眼里只有躺在地上的轩辕上的闹嗲,拍死他就没人跟他一样需要悦儿!拍死! 聂弓凯险些脱手!吓的急忙道:“十三殿下!十三殿下!章小姐看你呢,你看,章小姐喜欢看你笑你忘了。”聂弓凯趁九炎十三松懈的一瞬,掰开他的手瞬间把铁栓钉在坑里,这才发现他竟然浑身是汗还有脱力的征兆。 聂弓凯回过神,突然见九炎十三依然向轩辕上走去!惊的几乎要跳起来抱住他的腿!如果十三殿下在他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经营了十年的大业将功亏于溃!可当发现他眼神变得凄苦、恐惧、楚楚可怜时,才放下心。 九炎落一眨不眨的看着悦姐姐的脸,心伤情怯的挪过去,眼中可怜害怕的泪水险些掉下来。 悦姐姐! 他径自走到栖悦身侧,蹲下神,不看地上的混蛋,虔诚地盯着栖悦垂在一侧的手看,看着看着仿佛魔障般,迅速抢过来紧紧的握住!悦姐姐不会不要他!不会不要他! 栖悦猛然被抓住,心惊的回头,正对上九炎落盈满恐惧和水雾的眼睛,他直直的看着她,像怕她跑了一样。 栖悦愣了一瞬,不太真实的确定:“十三?……” 九炎落闻言瞬间笑了,笑容如春日之神沐浴着太阳,温暖的卑微:悦姐姐,我可听话了,真的。 章栖悦被刺的一痛,被轩辕上握着的手本能的想收回,可发现轩辕上用的力气也很大,正好御医固骨到了最后一下。 轩辕上疼的握紧了唯一的依靠! 章栖悦被攥的生疼,也堪堪回神,笑自己竟然魔障了,九炎落不是帝王,她也不是他的皇后,心虚什么!“怎么了?”她绝对没忘,最该讨好的是哪个。九炎落如果是基石,轩辕上不过是颗粒,前者比后者重要,但后者一定要折磨。 九炎落缓缓向栖悦靠近、再靠近,恨不得依偎进栖悦怀里寻求心安,悦姐姐关心他了,是不是证明他比地上的人重要? 瑞枫叶看着九炎落几乎要腻在栖悦怀里的一幕,气的转身就走,走到一半,想到栖悦是他未来的世子妃,就算走!也是别人走!于是他又折回来,眼睛冒火的继续容忍两个屁孩牵着他未婚妻生存! 九炎落!你怎么不去死!你那什么表情!你恶心谁!栖悦又不是你娘!瑞枫叶愤恨的想,只要离开初慧殿!谁也别想再碰栖悦一下! 再看地上的轩辕上,瑞枫叶更是窝了一肚子无名火,这人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不一次摔死,摔不死就能随便握别人的手,裙角给你拽都是你祖坟冒烟! 瑞枫叶发现他若再在初慧殿呆着,迟早被气死! 036良娣 …… 轩辕上被赶来的户部尚书脸色难看的带走。 聂弓凯一言未发。 宫外,互补尚书的马车内,轩辕大人气的面色铁青:“老匹夫!竟连句歉意也没有!” 轩辕上瞥见父亲的表情,忍着身上的疼痛,害怕的缩成一团。 轩辕老爷见轩辕上畏畏缩缩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想他轩辕伍马权倾朝野、从不输人,到头来连个儿子都没有,全他娘生一群闺女!他几乎成了全燕京的笑话!年轻时憋着气装着不在乎别人说他没儿子,私下纳了多少妾,生来生去全是不争气的女儿,年过五十,好不容易良妾生了个儿子,满月没过就死了,全燕京的官员看他的表情,就像个笑话。 却没想到,外面的女人竟然生了个儿子,外面的女人什么货色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他没儿子,他连验证都懒得做,结果!这个随时随地跟衰人一样的胆小鬼竟然真是他儿子! 那心情,简直糟透了,拥有儿子的高兴不是没有,只是!看着轩辕上这幅死了娘的表情就来气。 轩辕老爷声如洪钟的吼道:“躲什么!马车上装不下你!躺平!” 轩辕上吓得动都不敢动,忍着被马车颠簸的痛苦,瑟缩的避让着。 …… 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打个瞌睡,迎春丛中几只蝴蝶落在花蕊中忽闪着翅膀。初慧殿内用完膳不喜午休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殿前的小花园里游戏。 男孩子们热衷骑斗,一人为马一人为将,冲撞倒敌人算赢,此刻聚在最大的空地上,扯着衣服掀了嗓子,汗流浃背的嘶吼着。 感兴趣的女孩子站在外围紧张的为自己心动的男孩加油。 更多的确实三五个聚在一起扑蝶、聊天。 万静换了马装,穿了件蓬蓬袖的百褶如仙长裙,胳膊上挽着一条橘色的丝沙披帛,头上攒了一朵同色绢花,娇俏可人。 她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发现栖悦姐姐,便调转头向休息室跑去…… 一行人迎着正午的阳光急速向初慧殿的方向走去,带头的女子容貌明亮,穿着一身杏粉色薄纱长裙,肩上披着笼纱,头上梳着飞天髻,插着一枚少见的掐丝点翠无尾凤凰簪,尾部摇曳着串串点睛钻,亮丽金贵,一眼看去便会记在心上的小美人。 范忆娥走在最前面,心里非常不痛快,太子昨晚好不容易去了她的寝宫,却是让她与栖悦联系感情,有什么可联系的,一位当朝太子,一位未来世子妃,太子不觉得没脸,她还觉得没脸! 但,范忆娥想到昨晚太子说的话,眼里流露着愤怒的不甘心,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必须来讨好章栖悦,还要可以随时请她去储君殿坐坐,最好能让太子碰上,否则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范忆娥不甘心,任谁也不甘心,难道就因为自己爱他,他就可以无视她的心!她能容忍太子有很多女人,甚至可以帮他挑选美人,可他不该对章栖悦如此上心,这让她们怎么想! 雪暑等众人停下,恭敬的到:“良娣,到了。” 范忆娥看眼熟悉的门扉,咬咬牙认了!不就是个孩子,她就不信太子真到手了还会在意她!“传话。” 九炎落打帘。 章栖悦不悦的看向范忆娥,她一不靠范忆娥吃饭,二不靠她生存,便承认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太子的事她能力有限,何况她就真愿意太子平安登基,九炎落为王吗!别说她不想让事情偏离她的认知,就算太子登基了,九炎落但凡有点奇迹,说不定还会血洗江山夺回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和平交接。 太子对他的好,她感激,可现在还对她纠缠就有些让她难堪,让瑞枫叶不悦,所以派了更烦人的范忆娥吗? 范忆娥见她不主动行礼,心里更是不痛快,从小到大都被章栖悦压一筹,因为她,她甚至不能穿自己喜欢的大红色,如果不是章栖悦,她就是太子妃!大周国未来最最贵的女人! 范忆娥想想孩子,想想以后的依仗,忍下这口气,待她儿子功成名就,定要把今日的气讨回来,面上笑容更加大度:“妹妹这里果真漂亮,小小一间屋,在妹妹手中也能生花。” 章栖悦重新提起画笔:“是十三布置的,良娣若是喜欢可以让人跟十三讨教一二。”范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隐藏情绪的高手,又嫁给无需珍惜的皇家男人,若不是太子倒台,她处境堪忧。 “你――”范忆娥忍,什么也不如孩子重要,能生下皇长孙才是要事:“妹妹真会说笑,姐姐今儿路经此处,想起在初慧殿的日子倍觉想念,便进来看看,妹妹也满十岁了,越加漂亮,难怪让未来夫婿追到这里来捧着。” “你有事。”章栖悦目光不抬,口气肯定。 范忆娥闻言气的想把带来的礼物甩她脸上:“茶呢!坐了这么久连杯茶也没有!伺候的人都死哪去了!” 章栖悦描绘着迎春的花蕊,淡淡的道:“小叔子给你上茶,你敢喝吗。” 九炎落凝神为栖悦研磨。他对范忆娥没有喜怒。 范忆娥忍无可忍,甩身想走,可也清楚,她和章栖悦之间谈友爱是痴人说梦,章栖悦不嫁给太子,她们就犯不着相交,如果嫁了便是你死我活!装也装不来。 范忆娥也懒得再违心,可想起太子来时交给她带来的礼物,生生站住,美目轻蔑的扫向章栖悦,还没来得及说话。 九炎落抄起桌上的砚台向范忆娥砸去:再瞪悦儿一下试试! 奴才们瞬间户向主子,三五个撞在一起淋了一身墨汁。 雪暑看眼身上乌七八糟的痕迹,气愤的指向九炎落:“放肆!竟然敢对良娣动手!来人!来人!” 房门立即被冲开,七八个太监蜂拥而至:“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外面玩耍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聚了过来,万静反而被挤到了后面。 范忆娥才想起,初慧殿的人全是皇上给章栖悦安排的耳目!皇上如此护着她,何不弄进后宫使劲疼!这话范忆娥只敢想想。 章栖悦叹口气,九炎落的脾气啊,哎,还好,总的来说不错,栖悦抬起头看向雪暑:“你喊什么!十三殿下跟嫂子闹着玩你羡慕了!” 谁是他嫂子!血口喷人!焉有嫂子跟小叔子玩的道理。 章栖悦当她的愤怒是空气,继续道:“范良娣,看来你身边的人对你的规矩不屑一顾啊,还是说雪姑娘心大,看重了更好的,恨不得闹的全宫都知道,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好讨好什么人……” 037雪暑 雪暑噗通一身给主子跪下,面色惶恐:“良娣,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只是担心主子!奴婢不知道他是十三殿下!求良娣开恩,求良娣开恩。”她真的只是想护着主子,呜呜! 范忆娥闻言恨不得骂回去,章栖悦!你小小年纪就挑拨离间!后宫怎能容你!但怕动静传进太子耳朵里,硬压下心里的怒火:“起来!成何体统!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争气,章栖悦说什么哭有什么用!还有十三你个小贼人,你给我等着!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雪暑哭泣的站起来,心里阵阵后怕,命虽然保住了,可以后良娣心里肯定有了隔阂,她好不容易升到一等丫鬟,想不到就被小小的砚台搞砸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雪暑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怨毒的瞪了九炎十三一眼! 九炎落眼睛一亮,全身分泌出与之共鸣的口水,瞪啊!瞪啊? 章栖悦威严的挥手让所有人出去:“丫鬟跟十三爷闹着玩呢,你们咋咋呼呼像什么。” 九炎落听到悦姐姐的声音,眼里的渴慕快速隐没,低着头继续研磨。 “是,奴才等逾越。”刚才不是跟太子良娣闹着玩?现在怎么成丫鬟了?到底跟谁闹着玩呢?可没人敢问,恭敬的恭手离去。 门外,一与人格格不入的少年站定,冷哼一声,闲适路过,整个初慧殿,就她事多! 范忆娥现在什么面子也没了,再呆下去简直自取其辱,她可以不要自己的脸讨好太子,但她范家也是右丞一脉,断不能被左相的女人压下去,娘家才是她根本的依靠。 范忆娥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想再看到章栖悦依然高高在上的脸! “来人!把本良娣带来的礼物给章姑娘抬进来!记得盖好盖子别闪瞎了章姑娘的眼!”说完转身就走!礼她已经送到,没留在这里继续自虐的爱好!章栖悦你欺人太甚!九炎十三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她动手!走着瞧! 九炎落看向悦姐姐。 章栖悦才不在意范忆娥怎么想,反而惊喜的瞅见了角落里的万静妹妹,脸上漾开舒适的温柔:“怎么现在才来,今天我定比你扑的蝶多。”然后对十三道:“这些礼物送你了,走,我们出去玩。” 她最厉害好不好,万静欢快的牵起姐姐的手:“我赢定了?可……那十三哥哥呢?”她不想十三哥哥落单。 栖悦见万静如此忍不住想笑:“他一会就来。”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惦记你的十三哥哥,可十三天生对权势打造出的完美女子带着敌意,仿佛他自己出身不争气就嫌弃所有比他好的,要不然怎么能把锦榕推到那么高的位置。 章栖悦心里小小的鄙视着九炎落的缺点,不过她记得九炎落跟万静育有一子,但她入冷华宫后,万静跟着死谏,孩子估计归别人名下吧! 想这些有没有的做什么!现在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增加在九炎落心中的分量,所以对上九炎落的时候栖悦的笑容必须灿烂:“收拾好了东西,一起出来玩。” “哦。”丢沙包有什么好玩的,扑蝶更没意思,可万静只喜欢玩这两种,悦姐姐总由着她,烦死了!万静如果生病不来学堂多好。 …… 不同于所有孩子喜欢放学,九炎落总觉得这个时候落山的太阳十分碍眼。 他只能看着瑞枫叶接走悦姐姐,宽广的宫路上留下他一个人,他想追出去,可没人让他出宫,躲在车下也会被逮出来,好孤单!如果都是白天多好。 九炎落无神的踏着夕阳回宫。 南小院里,锦榕、小李子惊讶的看着满院的礼物。 “好漂亮的珠钗?” “是真的老虎皮,哇!做成衣服一定很暖和。” 郭公公透过窗户看着满满一小院礼物心疼不已,如果是他的多好,想到脱离自己掌控的九炎十三,他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小小的锦榕姑娘站在与她一样高的箱子旁,眼里充满了惊叹:“好漂亮。”闪闪发亮的,她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手上的冻疮到了春天还没有愈合,十指粗红,身材瘦小,面色发黄,但是好在她天生长的漂亮,虽无法打扮成小美人,却有我见犹怜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怜惜。 小李子拿出一张兔皮,开心的在锦榕身上比比:“这块兔皮多好,杂家还没见过兔子长这么长的毛,呵呵,杂家用它给你裁件马甲怎么样?” 锦榕摸着兔皮上舒适的长毛,心里也喜欢的不得了,可:“主子,会赏给我们吗?” 小李子肯定的道:“当然了,主子有什么好东西,不记得给咱们。”说着挑拣着满箱子的皮货,准备把上好的留给主子,剩下的给锦榕做衣裳,他知道锦榕可喜欢皮毛的东西了。 锦榕也开心不已,那些珠钗主子肯定不用,她能拿着看看也好啊,真漂亮,她一一查验着箱子里的东西,无论哪个都让她惊讶,她才发现,以前普通至极的珠子可以做成漂亮的镶珠,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闪亮夺目;玉石可以有这么大一颗,比四皇子帽子上的还大;还有绸缎,以前她收到的全是发霉的味道,可这些竟有花香的气味;还有女孩臂上的披帛,能做出上千种花样。 两人惊叹的翻看着。 九炎落已经换下衣服,穿上平时劳作的补丁装,扛着铁锹从屋里出来,找了个宽阔的地方开始挖土。 小李子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的走过去:“主子,您挖坑做什么?”我们没有冬食要储备啊? 九炎落已经挖出了小坑:“把箱子埋起来。”这是栖悦送给他的,他要好好保存。 小李子、锦榕有点傻眼,这么好的东西不是让用的吗? 九炎落全然没领会手下的可惜,奋力的挖着。 小李子满脸苦涩,想到锦榕没了毛皮马甲,比自己没了还伤心,脱口问出:“为什么埋了,不用吗?” “用!?”九炎落不明所以了:“我用不完啊。”要埋了慢慢用。不是他吝惜,只是觉得悦姐姐给他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用。 小李子不敢再问,回头看到锦榕失望的目光,心里也不好受,还是他多给爷爷们跑跑腿,看看到了冬天能不能给锦榕作件棉布马甲。想好对策,小李子立即去取铲子:“奴才帮主子一起挖。”这两年不用为主子去初慧殿穿什么而发愁,也值得高兴。 …… 金乌坠下,宫灯静静的在不同角落亮起,可偌大的宫殿,明亮的范围依然有限,更多的地方如被皇上忘记的角落,漆黑一片,不敢让烛火惊了夜色。 不受主子们待见的地方早早熄了灯睡下,今日没有值夜的人,不敢随意走动,窝进了房间。 睡不着就躺在通铺上聊月亮,只有关系很好的宫人,才会靠在一起用隐晦的语言交流一二。 南小院内,九炎落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墙角和偶然跑过的老鼠,实在睡不着,当第三只老鼠散步般的走过时,九炎落一跃而起把其拍死在枕头之下,看着成泥的老鼠,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就说缺点什么,果然如此。 九炎落下床,三下五除二换了一身漆黑的油腻装扮,开了门向储君殿的方向潜去,那宫女叫什么?雪暑? 躲在储君殿的草丛中,九炎落琢磨着一等宫女的卧房在哪、还有找到后雪暑的死法。 038选人 月光残白地垂洒大地,幽暗的深宫中无人问津的角落,草木疯长,破败的房屋已陈年累月不曾修缮,在金碧辉煌的权势包裹下形成见不得人的暗疮毒瘤,无人敢触碰问津,偶然有被噩梦惊醒的宫女在此偷偷磕头又神色慌忙的疾步而去。 破败的院子里完好的保存着主子在时的荣宠痕迹,亭台楼阁、地池温壁,宽广的空间,耸入天际的屋顶,这里曾埋葬了祖帝爱姬的身躯,他杀、自杀、老死早已分不清楚,徒留下它光辉到可悲的传说和无人愿问津的苍凉。 夜色啼哭中乌鸦绕飞,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九炎落远远地拖着‘人’走来,脚步平缓、身姿精瘦。 他走到花草长势最为喜人的角落,把人丢下,坐在一旁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出神。 不一会,嗅到血腥味的虫蚁聚集。 最后,少女在清醒的悲痛、震惊、恨意中无声死去。 九炎落失望的看她一眼无趣的取下雪暑嘴上的布条,把干煸的人推入更深处的草木,他站起身对着微凉的空气深吸一口,仿佛听到了草木疯长的声音。 夜静静的。 钩栏下的一处角落里,脆嫩的叶子,手臂粗的枝藤,光洁的脉络在月光下如草种妖姬傲世春日所有花草长势。 翌日春光明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温暖的阳光争先恐后的跑进来。 九炎落最烦这样的天气,热情的让人受不了,明明不是悲天怜人的世道,偏偏装出普爱众生的样子,最令人恶心的是,今天休沐。 郭公公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了昨晚储君殿的事情,此时见九炎十三面色阴郁的站在院子里,心神剧震,快速闪避。 九炎落烦躁踢踢脚下的花盆,当他是空气,死了又怎样,谁会找他麻烦,只有他有能力杀死对方,他就安全,浅显易懂!而他早就懂了! 尖细的讨好声从墙外穿来,孙公公捏着兰花指、疾步而入,眼睛泛着水漾漾的温柔:“十三,快,今儿布库头伴赏摔跤,知道你小子喜欢。” …… 左相府内。 楚嚒嚒喜气洋洋的把小姐打扮整体,高兴送往正院房内。 栖悦纳闷的问楚嚒嚒:“有什么高兴事吗?”难道大哥回来了?不可能啊,舅舅说了五年,绝不会提前放行。 楚嚒嚒从里到外洋溢着笑意,欣慰的看眼出落的越发漂亮的小姐,心里更是与有荣焉:“回小姐,总归是好事,嚒嚒就不多嘴了,还是让夫人告诉小姐。”说完笑容中更加与有荣焉。 栖悦从楚嚒嚒的神情肯定,好事是关于自己的,但她最近没觉得自己有喜事,反而见到了轩辕上,心情糟糕。 赵玉言早已在等女儿,自从知道章臣盛有让女儿入宫为妃的念头,她全部心力都放在女儿身上,无不庆幸女儿没被章臣盛那穷秀才带的认不清形势。 赵玉言见女儿进来,含笑着打量着女儿的样子,皮肤细白、姿容艳丽、聪慧敏达,不敢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也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比自己当年沉稳多了。 看着女儿水灵灵的样貌,赵玉言更觉的欣喜,是啊,她成天瞎担心什么,哪个男人把栖悦娶回去不捧在手心里,女儿刚而不直、骄而不傲,小小年纪便出落的如此娇嫩,谁娶了不是福气,庄小蝶给瑞枫叶选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当通房是应该的,栖悦当得他们如此重视。 赵玉言越想越觉得听话懂事的女儿什么都受的,笑容不禁从心底溢出来,欣慰的心疼。 栖悦被看的羞怯惭愧,娘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想的让人心里慎得慌。 赵玉言以为女儿害羞,笑容和善的让悦儿坐她身边,想给女儿讲讲将来治家之道:“悦儿,想必你也听说了,瑞王妃选的通房能先送来让娘过目,真真是认定你了,可你断不可恃宠而骄。” 栖悦恍然的看眼笑眯眯的楚嚒嚒,这的确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瑞王妃对她真的很好,逢年过节都要表示一二,她的私库里堆满了王妃的‘小’礼物。 赵玉言接着笑道:“所以娘昨儿叫了牙婆,想给你买些陪嫁丫头,你也过来一起看看,现在慢慢调教,将来才能为你所用。” 栖悦两世为人,立即明白将买的丫头作用,看娘的意思是为了回报王府的好意,挑些有姿色的,现在开始教导,到自己出嫁,应该也‘养熟’了。 栖悦回笑:“但凭母亲做主。”她该进府了吧,有些事挡也挡不住,可瑞枫叶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她真不知道,要说他厌恶哪种到听说过,避开选择就是。 若说她心里吃味?未免惊世骇俗。 她是相府千金又不是市井民妇,即便市井民妇在独霸相公和让相公功成名娶妻纳妾上也会摇摆不定,就算上辈子,她也不过是希望九炎落能给她这个皇后几分薄面,别让锦榕跳的太高,是九炎落先触了底线她才反击。 她也见过男子只娶一人,再不纳妾的,只是羡慕男子对妻子的尊重,再无其它。 栖悦从小到大的生活观不存在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她娘想她痛苦死,才灌输她这不符合世道的东西!或者想她嫁个吃软饭的,被栖悦拿捏住,做长辈的断做不出这种事。 笼络相公、活的舒心,举案齐眉才是正道。至于会宠妾灭妻的,那是男人从根上坏了,这种男人和离便罢。 巳时一刻,牙婆惶恐的带着三十多位八九岁左右的小姑娘跪在了相府后院。 牙婆惶恐的向夫人和小姐请安,能言善辩的嘴不敢显示能力,眼都没敢抬起,诚实的汇报着上位夫人看中的女孩情况。 栖悦站在母亲身侧,目光落在第二排最左边的女孩身上,女孩长的很漂亮,就算在一群营养不良的孩子中她依然出挑,只是目光太胆怯,失了女孩该有的灵气。 果然,栖悦察觉母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失望的移开,继续点其她出挑的女孩子。 牙婆立即介绍女孩的来历和才艺,不曾多说一分不曾少言一句。 ------题外话------ 推荐: 闲听冷雨的文《弃女悍妃,今晚开荤》她是王府傻女,明明是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却被弃之若履。当她变成她……(精彩不容错过) 【】【】【】 猜猜栖悦是怎么被树立独占醋桶心里的?(*^__^*)嘻嘻…… 039问题 栖悦耐心的等着。 赵玉言问完一圈,目光又落回怯弱的女孩身上。 四周瞬间静默无声。 牙婆更不敢擅自言语,相府这时候选丫鬟不言而喻,她断不敢乱插嘴。 赵玉言眉头微皱,仔细打量着,颜色是够了,再加以嚒嚒们的调教或许……过了会才道:“她呢?”她到不怕太漂亮了反主子,若从府里出去的陪嫁丫头都控制不住,如何在勋贵中立足。 “回夫人,她叫婉婷,是老妇从同行手里接过来的,接过来时就被打的奄奄一息,老妇花了些手段才把人治好,实不相瞒,老妇也不是心善,是看她长得……才买的。”给人当个妾也能收回银子:“想不到这孩子到是勤快,脏活累活抢着干,只是性格有些……”牙婆隐下的话,众人皆能意会。 赵玉言颔首,倒是个明是非的,然后指了几个女孩留下,包括婉婷。 栖悦淡淡地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还是遇见了。 说来,婉婷没什么缺点,安于生活、善于察言观色,因为苦过倍加珍惜机会,伺候她也尽心尽力。只是……为她自己打算过一次,在猜到自己准备在她和弄巧之间选一人笼络九炎落时,婉婷先一步选择了跟小李子当对食。 不算大的错误,但‘背主’了不假,加上她当时被九炎落气的心情不好,背后又遭锦榕奚落‘卖丫鬟求荣’,一气之下发落了她,让她日子很不好过。 现在想想,她当时就入了锦榕的套,谁看不出小李子对锦榕照顾有加,他们又同是南小院出来的,要说没点龌蹉打死她都不信。如今小李子突然找了漂亮能干的婉婷做对食,她心里舒服了才怪,何况锦榕在后宫行动自由很大一部分样张了小李子,婉婷跟了小李子,小李子再不喜欢婉婷,时间久了也会有点情义,到时候一样派上用处。 事实证明,她被打入冷宫后,婉婷确实依仗身份对她颇多照顾,即便因此获罪。 也是那时候,她才在最后一次看自己时对疯了的自己说:“主子,当年不是奴婢想推脱,只是奴婢愚笨,跟了皇上也帮不到主子什么,小李子不一样,奴婢服侍他,多少能揣测一二。” 是啊,揣测出了小李子不能说的秘密?可你死的时候,小李子可为你哭一声。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栖悦不知道,可猜也猜的出来,无非是锦榕以婉婷私入冷宫为由,杖责了她,随后死个被杖责的丫鬟多么容易。 只是小李子,她跟了你多年,你事后斋戒三年,是愧疚,还是愧疚…… 飞敏笑容满目的入内,见了栖悦,笑的更加含蓄,恭身道:“夫人,姑爷来zhao小姐了,说是天气好,要带小姐出去踏青呢。” “死丫头,敢调侃你家小姐。”赵玉言笑的比飞敏还高兴:“楚嚒嚒,还不去给小姐披件披风。” 红烛立即接话:“是啊,是啊,别让姑爷等急了冲进来。” 屋里的丫鬟全部掩嘴偷笑,和乐融融的气氛让烦心婉婷事的栖悦也笑了, 现在踏青略微早了些,三月的气温下,能看的春景屈指可数,可赶趟赏春的人却多,燕京繁多的门阀大族,估计把能玩的地方都占了。 青山,便是王孙贵族、世家豪门初春必去的圣地,青山上柳树成阴、桃李满山,更兼有著名的茶寺,宽广的跑马场,成为世家大族的最爱。 栖悦也不能免俗,在家人殷切的期盼下,登上了瑞枫叶的马车。 弄巧开心的守在小姐身旁,以往瘦弱的身板已养的圆润,单薄的眉宇露着顾盼神飞的光彩,灵动的神色说不出的讨人喜欢。 她为小姐搭理着衣视头发,确保小姐时刻美丽、明艳逼人:“小姐,喝茶。” 栖悦穿了出门时候换了件乳黄色的衣裙,手臂上弯着薄紫色披帛,头上的蝴蝶钗随着马车前进,颤颤悠悠的展翅,流光溢彩好不漂亮。 弄巧几乎看痴了,难怪姑爷紧张小姐,就算是自己天天对着小姐,也觉得看不够呢。 马车外,瑞枫叶本不算温柔的脸,此刻更是扳的僵硬,浑身上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烦恼。 周围的侍卫明智的沉默着,恨不得绕开主子躲得远远的。 青山上,梨白的花蕊散发着清雅的香气,不远处的亭子里三两文人对山作对,狭长的石子路上,草柳竞相吐芬,招式着暖意融融的春日心情。 瑞枫叶陪在栖悦身边,目光凝重的看着她,嘴角紧抿,神色复杂,俊逸非凡的容貌布满愁云。她怎么还不问? 栖悦挽了一枝梨团,凑到鼻子间呼吸,淡淡的香气带着山间的宁静在鼻翼间游走,令人精神舒爽。栖悦愉快的看向瑞枫叶:“你不高兴?”真是个孩子,现在还在闹情绪。 终于看出来了,瑞枫叶压下心底的窃喜,栖悦心软,缜着脸道:“你没什么话跟我说。” 栖悦疑惑的用花枝敲敲他,歪着头从花缝中对他笑:“我英明神武、智满燕京的瑞世子,你想让小女问你什么呢?” “讨打。”瑞枫叶眼中立即神采飞扬,使劲揉揉她的脑袋,却有些羞薄的看向它处。 栖悦更奇怪了:“这表情?”不好猜啊。 瑞枫叶脸色通红,边走边掩饰情绪,昨晚沐浴出来,突然看见床上躺着陌生女人,不知怎么瞬间想到了栖悦,再看床上的人时,莫名觉得愤怒,就像……就像他看到九炎落一样碍眼,将心比心的觉得,栖悦也不会喜欢他跟其他女人亲近。 可栖悦怎么还不问……“你真没什么话问我?” 章栖悦懵懂的看向他,总不能让她问昨天和通房在一起的感受吧,她看起来像大度到那种程度的人? 瑞枫叶脸色滴血,不敢看栖悦,她昨天应该知道了吧,娘带人去给相夫人看,栖悦不知道才怪,难道她不懂通房的用处?但不管为什么,他尚且不能容忍她接近九炎十三,栖悦一定也一样。 于是带着希望的忐忑,细致的观察着栖悦眉宇的线条和嘴角的弧度,最后眼睛瞬间撇开,有些恼羞成怒:“我们商量个事。” “……” “我除了你不会有其它女人,同样的,你除了我也不要有其它男人!” 章栖悦愣了一秒,瞬间看向他!俊美清朗的眼睛,浓眉若墨精心渲染,薄唇冷硬严肃,乌黑的头发束起,俊逸非凡、天资绰约,这样的他,难道不该娇妻美妾,详尽福寿:“为什么?”直觉地她应该问了个傻问题。 040吻情 瑞枫叶激动不已:“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我不能容忍你跟其它男人眉目含笑,同样,你就能容忍我跟其她女人同床共枕吗?将心比心,我怎么能让你不如意。” 真伟大!就,就是说为我好……栖悦惊愕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的话从里到外抛开细听一般,他没有说‘爱她’所以洁身自好,而是‘将心比心’不想她不如意。 栖悦突然垂下头,上辈子爱情覆灭后她要的不过也是一份彼此的尊重,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而枫叶…… “你不相信!?”瑞枫叶急切的道:“我不骗你。”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怎么说,但那就是我的想法,你还小,不理解,等你长大了,我们彼此只对彼此好行吗?”瑞枫叶目光真挚的看着她,势必要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帮她树立独一无二的家庭观。 栖悦抬起头,眼底是心满意足的笑,她甚至有些无法言说的感动,有个人愿意以她的方式爱她,怎么能不开心,眼前的男子首次在她眼里脱了稚气,成为一个少年她未来的相公:“谢谢。”第一次她允许除九炎落以外的人进入心里。 瑞枫叶嘴角微苦,栖悦不该欣喜的扑入他怀里开心的笑吗?算了,她还是孩子,不懂他的心,于是大气的敞开手臂,把她拥入怀里:“我是你相公,应该的。” 栖悦心情爽朗的窝在他肩膀笑,少年独有的气息比春日梨花更加清爽,她轻锤他一下,仰着头对他笑:“自大。”。 瑞枫叶瞬间恍惚,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头上的胡蝶钗轻轻颤动,欲飞还留,不染自丹的小巧唇色,在花草的熏染下仿若柔软的不可思议,波光盈盈的眼里有他欣长的身影,宛如被她骄傲的眼睛放在心里一样心神动荡。 瑞枫叶入神了很久,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唇角轻啄他朝思墓想的柔软。 章栖悦睁大眼睛……除九炎落外,陌生的吻意。 唐炙手握马鞭,厉目横眉,桀骜不驯,呼朋唤友的叫嚷着走来,他刚越过小路,突然又转身:“都tm从那边走。”伤风败俗!章栖悦,一天不引得男人为你癫狂,你都觉得对不起你那张脸,想瑞世子多骄傲的人,竟然在这里……做出此等……伤风败俗! 瑞枫叶愤恼地快速分开,尴尬的看向周围白团团的梨花,想抽自己两巴掌:“……这里不好看,去别处看看……”说着强硬的拉起兀自惊愕的栖悦,抬步就走! 恨不得栖悦真的不懂他刚才做了什么。 栖悦紧跟而上,手掌触碰唇角,他清爽的气息还没有散去,不同于九炎落总带着几分霸道的不可闪避,轻轻的、还有点颤抖,呵呵,不错的青嫩心思,她愿意为他收藏:“瑞哥哥,我可以把刚才的事告诉我娘吗?”她仰着头故意天真的看他。 瑞枫叶惊的转身,脸色红如桃花,当发现栖悦眼中的笑意时,更加羞涩的拽着她疾步而走!“不许!”心底却笑开了,她懂吻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两情相悦…… 梨花坞往前走是一马平川的赛马场,在青山上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天地,实属可贵,是春秋赛马最吸引贵族摆赌局的地方。 瑞枫叶拉着栖悦,不其然碰到了改路而到的唐炙,唐炙冷哼一声,火烈的目光坚决不落在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章栖悦身上。可还不至于敢无视初慧殿曾经的风云学子,恭手道:“瑞世子。” 瑞枫叶淡淡颔首,清云淡描孤傲温和。 唐炙微微舒口气,纵他横霸燕京也不敢在瑞枫叶面前放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绕路,只是所遇非人,有章栖悦这种女人做未婚妻,简直拉低瑞王府的层次。 唐炙不懈的瞥眼章栖悦,见她笑的春心萌动,更是鄙视,太子眼瞎不假,瑞世子也跟着眼瞎,如今太子已快走出迷恋章栖悦外的泥沼,解救瑞世子更迫在眉睫。 于是唐炙大义凌然道:“瑞世子不如一起去赌两局,难得碰到,大伙都在,聚在一起不容易。” 瑞枫叶看眼身侧的栖悦,方点头。 唐炙见状更加不喜章栖悦,小时候蛮不讲理,长大了跟她娘一样勾三搭四!还引诱瑞世子。 章栖悦瞅着唐炙不加掩饰的厌恶,苦笑不得,这小东西,永远如此不加掩饰,不就是这辈子没跟你一起‘祸害’燕京,连声姐姐也不叫了,想想唐炙以前跟着她‘双傻’燕京的日子,不禁唏嘘,不过唐炙爹妈对唐炙是真宠,她却没那么好运气。 唐炙咬牙切齿,看什么看!看也不喜欢你! 瑞枫叶关心道:“唐炙你很热吗?热就休息一会。”脸红成那样,是上山跑的太急。 唐炙甩身就跑,他才不热。 章栖悦弯着瑞枫叶的手笑不可支:“他害羞了。” 瑞枫叶低头,瞅见栖悦笑容灿烂的样子,小笑脑袋偶然靠在他手臂上,心里骤然软软的,不禁想起刚才的吻,也跟着她温柔的笑了:“别逗他。” 穿过台阶,便是宽广的跑马场,铺面而来的高歌是一匹匹马脱栏而出的声音,马蹄声快如飞箭,旁边站满了下注的人。 栖悦没再次停留,越过这里向上是转为他们开辟的马场,说白了就是贵族中的贵族才能进入的地方。 栖悦生来习惯这种待遇,处处区别于人的生活方式,养不出她不眼高于顶的个性。 唐炙飞奔到尉迟解语身边:“瑞世子来了。”而后飞奔而去,仿佛没有说过。 尉迟解语柔美的小脸迅速回头,青绿的跑马高腰马甲穿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和不盈一握的腰肢,她今年十三,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在一众开始发育的女人堆里也分外出挑。 尉迟解语的视线落在缓缓踏来的瑞枫叶身上,眼里迸发出迷恋的光彩,又觉的太羞人,羞愧的扫视一圈,发现朋友们都盯着马场才放心,她刚想去打招呼,骤然看到从瑞世子身后走出的女孩,微微失望。 但又立即打起精神,迎上去:“栖悦妹妹,瑞世子你们来了,栖悦妹妹今天穿的真漂亮,就是跑马不合适,是不是瑞哥哥舍不得妹妹迎风吃土。”说完对瑞枫叶千娇百媚的笑。 瑞枫叶正在看栖悦:“为什么压唐炙的马,他可刚上场。” 041震惊 “你不觉得他精力旺盛一定会赢吗。”说着素手捏着一张银票,信心十足。 瑞枫叶无奈,接过,放在托盘的仆从手里:“但愿他不会让你输的难看。” 尉迟解语脸上依然带着笑:“栖悦妹妹好手笔,唐炙在马术上堪称此辈无敌手,只是这次恐怕要输,夏侯府少爷可在场下呢。” 章栖悦顺着人群望过去,可不,然后嘴巴一撇:“以大欺小。” “妹妹可不能这么说,是夏少爷先上场,唐炙算是有勇无谋要挑战前辈。” 一声鼓响。 十余匹马冲破铁栏急速奔腾,扬起一片尘沙。不消片刻,便拉开距离,各自飞奔。 尉迟解语的目光落在瑞枫叶身上:“瑞世子如果下场,第一手到擒来。” 瑞枫叶当没听见,拉着栖悦继续走:“前面是二皇子,过去打个招呼。” 二皇子已经建府,与瑞枫叶年龄相当,他们才是一辈人,细分起来,尉迟解语与他们也属一辈。栖悦和唐炙他们又算另一批人。 尉迟解语闻言对栖悦笑笑重新走回刚才的位置与姐妹们聊天,好像一点不为瑞枫叶的态度所恼。 栖悦的目光不禁落在谈笑自若的解语身上,她早听说尉迟解语,初慧殿除了太子与她,便是尉迟解语与瑞枫叶的传闻最丰富,尉迟解语喜欢瑞枫叶全燕京贵族圈都知道,据说瑞枫叶喜好玩的尉迟解语都会,瑞枫叶喜欢的吃食均成了她的拿手好菜,现在即便穿衣打扮也肖似自己。 栖悦看着尉迟解语,不解她怎么可以为了男人做到这一步。 尉迟解语察觉到有人看她,微微冲栖悦笑笑,丝毫不因为心上人喜欢对方而产生敌意。 栖悦回笑,与九炎落的宠妃们比,尉迟解语这点段数算不得什么。 尉迟解语似乎没料到栖悦会回她,停了一下,笑着收回了目光。 “你真的要在毛头丫头底下讨生活?” “看情况吧,不能并嫡,只能如此,你们可千万别得罪了她。”说完又把目光放在了跑马场。 马场上,场面突然失控,不知谁的马先扬蹄踩住了前面的缰绳,带着前面的马卧倒,马背上砸下的马鞍刺中了内侧游荡的‘闲’马。 ‘闲’马只是针对赛马而言,它们的背上驮着想近距离观赏赛马风姿的千金小姐。 马受惊抬蹄狂奔,马背上户部尚书轩辕大人嫡女吓的魂不守舍,死死抱着马绳,才没被甩出去。 马发疯般的乱闯,瞬间冲出了内围冲过了赛道向山间悬崖奔去。 所有人全部傻眼,那上面……可是轩辕大人的嫡女! 马场安保人员立即上马飞奔。 栖悦也瞬间跃起,跃马而去! 瑞枫叶只觉得耳畔疾风闪过,身边的女孩已经跃马十丈以外。 唐炙该死的看着自己被抢走的马,咬牙切齿:“凑什么热闹!”也不怕摔下来! 瑞枫叶随后簕住一根马绳一跃而上,他可没忘记栖悦马课只能让九炎十三牵着走。 惊人一幕发生了,一道嫩黄色的身影跃过所有赛马,瞬间抽出马腹上的赛弓,拉弓射箭! 惊马瞬间在距离悬崖一米处抬蹄嘶鸣,急速调转马头向场内横闯。 轩辕姑娘已摇摇欲坠,惊吓的几近脱力,救命声弱不可闻! 栖悦摸准马脖处的穴位,拔出头上的发钗,用柄扎了一下。 马速如电飞驰,快速追上前方惊马,果断挥出马鞭饶住轩辕佳的身体,手里的簪子倒转,尖部扎入马身穴道。 马瞬间倒下,栖悦因为惯性向前飞冲,冲去的空隙,她还不忘左手马鞭用力化解轩辕佳落地的冲击,然后护住身体重要部位等待着落地的疼痛,刚才的一瞬她确定前方没人。 ——啊!—— 权书函躺在地上,手臂疼如针扎,还不忘想着,早知道这么疼他就不出来了。 瑞枫叶赶了过来,第一时间把栖悦扶起来惊慌不已:“受伤没有!你干什么!摔到了哪里!”然后一把抱起栖悦,向山下冲去。 场中的安保人方才回神,纷纷跑向伤者,哭爹爹求奶奶的希望他们没事,让贵人受伤是杀头的大罪。 场中其他人员对视而目,眼中有震惊和无法相信。 唐炙整儿人都是傻的,握住马鞭望着自己倒在地上死透的马,脑海里还是刚才鬼魅般的身影。 二殿下,从惊讶中回神,苦笑的看看周围,章栖悦不是只长了脸蛋吗? 暗处,一个身影转身,失败了?户部和军部的布置启动第二方案,章栖悦?她会骑马? …… 相府内。 栖悦再三保证只是有些头昏,手臂擦伤,其他一切正常。 瑞枫叶惊慌未定,根本没心情询问她什么,一直拉着她检查,恨不得成为学医三百载成为医治百病的活神仙。 赵玉言等在外间,女儿被准女婿焦急的抱回来她吓了一跳,确定女儿没事后,她才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弄巧没跟着上山,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楚,好在马场的主人带着在场的马夫到了,诚惶诚恐的诉说了事件的经过,马夫再三对小姐的马术和箭术赞叹不已,直言神乎其神,最后完全跑题,只说章家姑娘如何如何了得。 听的赵玉言气血翻腾,险些没昏过去,若不是知道女儿现在没事,她定让人把在场的人都毒死,反正肯定有一个是凶手!她才不信马会自己失控! 赵玉言知道点儿女儿会马术,女儿虽然懒洋洋的,休息日大多看戏听曲,但也定期去马厮看马,只是没想过马术有多好,因为没亲眼见,她认为马夫有夸大事实的嫌疑,目的就是不想相府追究他们的责任。 青山之主拖着肥胖的身体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他经营青山三十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甚至为了防止有人在他的地方做手脚,他也花了不少心思,想不到还是出事了。 “夫人,草民真的不知,草民……” 赵玉言不可能不追究,但办的不是他!“来人,去宗人府报案,就说有人刺杀二殿下!”害她女儿受伤了,谁也别想好过! 青主闻言瞬间跌在地上,这,这是要诛九族! 章栖悦正向枫叶展示她没事的证据,走到帘子旁时正好听到这一句,陡然掀开珠帘道:“红烛!你去看看厨房的药熬好了没有。” 厨房根本没有煎药,红烛会意,快步而出,拦住了出去击鼓的长随。 042没事 哎,栖悦重活一世不敢说别的,对母亲的性格摸了八九不离十,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从不想别人的感受,事实证明母亲霸道般的任性是管用的,可她忘了,皇上会变成先皇…… 栖悦走向母亲,双手放在她膝盖上,温顺的站在她身边笑:“娘,您别气,生气就不漂亮了,你看,女儿也没受伤,不过是惊了马,哪有什么刺客,二殿下可是担心小,吓到他了怎么办?”真是自信啊!就不怕皇上厌烦了这股蛮横! 终于知道她和哥哥为什么自大了,除了后期‘教育’,只剩遗传。 “死丫头,傻笑什么。”但心里明白女儿想息事宁人,可:“青山是什么地方,也能‘惊马’!”说完凌厉的看向肥胖的管山主! 管老爷冷汗直冒,他亲在来相府,身家性命就都压在相府身上,只有相府开口他才有活路! 管老爷被盯着如芒在刺,赵夫人果然不好相与。 栖悦莞尔,轻轻的为母亲捶腿:“娘,管老爷被你吓到了,管老爷马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正诚惶诚恐呢,娘就别吓他了。” 管老爷闻言,感激不已,恨不得给章栖悦磕几个头。 “轩辕小姐怎么样了?”栖悦眼睛明亮的看过去,送佛送到西。 管老爷闻言急忙道:“回小姐,在下急急赶来还没有确定轩辕小姐准确情况,但在下来时,马场的大夫已经给轩辕小姐诊断过,只是皮外伤、受了些惊吓。” 一旁的马师竖着耳朵聆听小主子的声音,马场上飞扬肆意的身影、精湛老道的马术还映在他脑海里,但从声音,实在无法相信有如此实力的小姑娘声音如此稚嫩。 赵玉言无奈的抚着女儿的手,太过心软!还好她给她定下了瑞家,看眼紧跟在女儿后面的而出的女婿,释怀的笑了。 栖悦凝重的颔首:“没受伤就好。”轩辕佳跌落悬崖死亡后,户部轩辕和军部唐家闹的很难看,一度影响朝中格局,朝中混乱,西北将军趁机屯兵,在边疆做大,九炎落第一次亲征便是征讨西北,虽然得胜,但文官和武兵长达二十年的争端到底给大周军队带来了不利影响。 唐炙更是因为唐家在与文臣对立失败,堙没于氏族之列,比她更早突出历史舞台。 轩辕佳能不死最好,唐炙能过的好些。 赵玉言嗔怪的看眼女儿,点点她的额头:“怎么不问问权少爷,人家为了救你,胳膊骨折,还惊动了宫里,皇后已经派太医过去,。” 瑞枫叶闻言,不等栖悦表态,急忙恭手道:“回夫人,权少爷救了悦儿,枫叶不胜感激,枫叶定备下重礼前去道谢。” 赵玉言满意地颔首,对准女婿越看越满意。 栖悦却在想,那个人影是权书函啊?皇后的侄子,即便未来,也凭借九炎落是皇后养子的关系成为皇家不落的皇亲国戚。 权家挺令人羡慕的,三代太傅,两宫权贵,门生千余文武皆传,真正的名门书香,他不用眼高于顶,因为他必须眼高于顶,燕京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之可惜朋友一根手指都数不得过来,所以她们并没有交集。 若非说有点关系,就是权书函的妹妹也盼着她下台,好升位。 摸摸只是隐隐作痛的手臂,若不是他,她就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把皇上赏她的弓送给他吧。 至于轩辕佳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她无权参与,如果九炎落按历史进程上台,大周未来的走向定兵强马壮,以她和九炎落的关系,她定能平安的活着,如果九炎落不幸不能上台,她就在瑞枫叶的庇护下也能讨生活。 若说重生一世想得到多大的权利不尽然,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上辈子的仇她上辈子就报了,至于锦榕……也无法否认人家压对宝的狗屎运,章栖悦眼里流露出嘲讽:想让她活的痛苦,现在就不是她死的时候! “麻烦枫叶哥哥了。” 瑞枫叶揉揉她的头,傻丫头,吓死他了。 管老爷汗流浃背的跪着:“小……小……” 栖悦道:“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举手之劳而已,你还是去看看轩辕妹妹和权公子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以后有需要,只要在青山招呼一声,小人――” 赵玉言拍桌而怒:“闭嘴!我堂堂相府小姐能出――” “小人该死,小人不会说话!小人该死!――”怎么就高兴过度犯了忌讳。 章臣盛疾步而入,在院子已高声道:“悦儿怎么了――”死了没有,哭瞎赵玉言才好! …… 朝堂上因‘坠马’事件闹的沸沸扬扬,文、武相斗好不热闹,但因为没有伤亡、又是孩子们,也争不出所以然来,闹腾了几日便偃旗息鼓。 这期间,所有权贵子弟把栖悦的马术,吹的神乎其神,说什么飞箭千里、跃马如风,可也因为吹的太大,反而让大人们觉得不切实际,全当自家娃娃没见过真正的马术胡乱吹嘘。 而当事人栖悦应为要养伤,也已经一个月未出家门。 …… 时间飞逝,一个月后,章栖悦终于被‘释放’,不过是一点擦伤,却足足被关了一个月,看着恍然隔世的初晨阳光,栖悦拍拍自己好似养胖的脸,赶紧上车去学堂。 九炎落在殿外翘首以盼,当章府的马车在甬道上露出一角时,九炎落飞奔而去,边跑边喊:“悦姐姐!悦姐姐!悦姐姐!――” 巡逻的侍卫远远的绕开,纳闷这‘小阎王’也会发出需要‘吃奶’的儒慕声。 甬道上很多马车掀开帘子,顺着九炎十三的方向看向后面的马车,心里五味参杂…… 九炎落一直跟着马车跑回初慧殿,眼睛灿如星光,动作敏如狡兔,一把抱住了欲下车的章栖悦,欢快的转圈圈:“哈哈,悦姐姐!你终于来了!十三想死你了!” 栖悦一阵眩晕,紧紧抓住九炎落的肩膀惊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唐炙闻言,从草场上走来,宝蓝色的衣衫在阳光上熠熠生辉,他握着马鞭,不动声色的稳住九炎落,犀利的目光瞪向九炎十三:“吓到她了。”这些天他一直勤练马术,可越是接触的多,越相信无法在那天的情况下做到救下轩辕佳的程度。 栖悦脸色苍白的扶着九炎落喘息,她可是床上躺了一个月,阳光都没见几缕,突然被举着转,眼前都是金星。 九炎愧疚的垂下头:“我……我……”但立即仰起头波光粼粼的看着她的悦姐姐。 唐炙伸出手,让栖悦脱离了九炎落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九炎十三一眼:“没你的事了,一边去。” ------题外话------ 关于轩辕家的官职,已经修改。谢谢提醒。 043关系 九炎落心骤然收紧,瞬间仇恨的瞪向唐炙,这些天的危机感猛然成真,黑亮的眼睛充满嗜血的渊海。 栖悦先一步回神,不动声色的站两人中间,看向唐炙:“有事吗?” 清晨的初慧殿人来人往,不一会,知道章栖悦来上课的人,纷纷从门口路过,目光纷杂的落在一个月来风头正健的栖悦身上。 亲眼见识过章栖悦出手的人,满怀复杂的目光从她身边经过,不时装作回头看朋友的样子在她身上停驻,心里暗暗佩服唐炙好胆量,敢主动接近‘作风’有问题的章栖悦。女孩子们多吧目光落在九炎落身上,然后不懈的冷哼一声,寻找到了比章栖悦高洁的亮点。 道听途说的孩子们,充满兴味,但碍于跟章栖悦不熟只好恋恋不舍的从她身边走过,又好奇的回头张望,不知唐炙为什么站在章栖悦身边,难道他不怕被章栖悦传染‘笨’病,就算不在意,旁边的九炎十三也很‘恶心’啊。更有女孩小心提醒唐炙,别跟自己名声过不去。 唐炙眉头皱成川行:烦人! 唐炙目光火爆的瞪向所有‘别有所图’的人,看什么看!有胆子上来搭讪!他了解这些人的心思,就像起初他也不敢在此截章栖悦一样,章栖悦跟谁都不熟,性子冷淡,拦下有风险,好在他琢磨了半个月终于有借口拦下她:“跟你说说死了的小驹。” 想到那天的马术,唐炙甚至有些敬畏平时看不起的章栖悦,可挡不住心里的好奇,他就想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才不管她的传言多不堪,因为他按那天的情景演练了无数次,也无法达到栖悦的马速度,就算速度到了箭法也不可能那么准! “马啊?” 九炎落闻言突然拉住栖悦的手,半个月来的不安成真,他几乎想贴在章栖悦身上。这些天来,很多不会跟悦姐姐说话的人,都跑来问他悦姐姐的事,每个人的态度诡异的好,好像悦姐姐是他们的朋友一般。 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安,好像栖悦马上就不需要他,有更多优秀的人愿意接替他现在的位置。 章栖悦安抚的拍拍九炎落的手,宠溺的任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我赔你一匹吧。”声音平静,不增不减,如多次见面的陌生人,不甚熟悉。 唐炙不懈的瞥眼九炎十三:“你蜜蜂吗!天天粘着她!不用赔,我想你教我马术。” 章栖悦不怎么理会唐炙,揉揉九炎落的脑袋安抚他,莫名觉得一月不见这小子好像长高了,有点够不到头了:“聂师父的马术有目共睹。”说着示意唐炙往里走,这里人太多了。今天真奇怪。 唐炙闻言,立即窃喜的跟上,他就知道这招行得通,章栖悦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冷傲不近人情,不枉他一个月来找九炎十三这小贼人做了很多调查,果然有用。 “你弄死了我的小驹,我们感情很好,它托梦给我说如果你教我马术,它就原谅你。” 啊!章栖悦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这小子,果然还是老样子,燕京一霸,由头信手拈来:“如果你不怕从马上摔下来,随时奉陪。” 唐炙不可置信的看向章栖悦:这么简单?他还准备了很多说辞,马的骨灰都带来了! “怎么,后悔了?” 唐炙急忙摇头,转而兴奋的跟上,到底是小孩子,突然发现很厉害的人肯教他东西,立即就把‘心机’抛到耳后,真挚的高兴道:“你真厉害,怎么练的?伤好了吗?还疼不疼?你跟我一样大吧?你怎么会那么多?你真厉害!我跟我哥说,他还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 唐炙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家九辈祖宗都出卖了一遍,像跟章栖悦认识了几百年一样,啪啪的说个不停,甚至没注意栖悦带着他们走的不是正殿方向。 栖悦无奈的让他闭嘴,走到休息室前,抽出九炎落的手臂:“我去整理一下。”头发肯定乱了,袖子也皱了,九炎落用了多大的劲。 九炎落闻言条件反射的往里挤:“我帮你。”那人太讨厌,总是说话。 唐炙见状瞬间揪住他衣领,把他往回拉,没眼力,忍你很久了。 “不用。” 待门关上后,唐炙恼火的看向他,恨不得踹他一脚,带着小小的可亲近栖悦的嫉妒心攻击他:“你有病啊!跟什么跟!没家教就可以肆意妄为不顾章栖悦的名声!她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你成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别人怎么想,你去问问除了万静没有女的愿意跟栖悦玩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在,她名声不好,有人甚至传你们午休时……反正很难听,真不知道你是为她好,还是想害她!” 现在他跟栖悦认识了,当然要帮她教育身边不合格的侍从。 不!他没有给悦姐姐造成困扰,九炎落心虚一瞬,更难堪的盯着他,那股恨意几乎化成实质攻击在唐炙身上,仿佛不这样,他赖以生存的支柱就会崩塌! 唐炙才不怕九炎十三,什么东西弃子一个,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就章栖悦把他惯得忘了以前怎么卑躬屈膝的讨生活,才敢蹬鼻子上脸,对他唐炙不敬: “你瞪我干什么!以前给你二百个胆,你敢看小爷一眼吗!怎么,仗着栖悦的宠爱在小爷头上发飙,告诉你!你死死巴着她给她造成了困扰是事实!不想承认啊!告诉你她是相爷之女,她周围该绕着一群想巴结她的权贵之子,现在呢,除了你和万静、瑞世子,谁愿跟栖悦说话!” “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太贱,跟你站一块掉价!” “那你还不滚!”九炎落心底惊涛骇浪,如果手里有个刀子他一定捅死唐炙让他闭嘴!那些话如火烤般焦灼着他的思想,第一此有人直击他心底的恐惧!他死也不愿意相信!悦姐姐说他好!他不是累赘!他会伺候悦姐姐!会捶腿、会打扇、会说笑话、会牵马绳,他们会吗!他们不会!他们才是累赘! 唐炙见九炎瘪三敢骂他,恨不得揍他一顿,但考虑道瑞枫叶对这小子的妥协,他也忍了,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九炎小贼能跟章栖悦多年,在栖悦心中定有分量,如果得罪了他,落得栖悦不高兴,不划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敢骂小爷就得刮你一层皮! “我为什么要滚!心虚啊!九炎小贼,别忘了你是跪着讨生活的,算什么东西!栖悦不要你了,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没资格粉末倒置,现在爷是栖悦的朋友,你tm就该像伺候栖悦一样伺候爷,否则就是给你主子找麻烦,你看――” 唐炙指着一群从内监司出来准备去伺候主子的陪读:“他们,谁敢对主子的朋友不敬!他们哪个伺候主子不尽心,哪个不比你更有本事! 你在后宫生存,该知道那些太监宫女哪个没有登峰造极的手艺,而你会什么?梳头?扯落过栖悦的头发吧,穿衣?你也不是太监能时候女子,膳食?你会做什么?见过鲍鱼人参鱼翅、分得清黄豆红豆吗?不行吧,那你凭什么伺候栖悦这么多年,还敢得罪身为军家少爷的我,你脑子有病吧!去!给老子倒杯水!小爷就不告你状!” mtd忍你很久了!真不明白章栖悦在想什么,跟这种人关系好!想当栖悦陪读的人多的是! 044好香 栖悦换了身杏红色长裙,开门的瞬间,清风吹过,薄纱飞舞,柔丝痒痒的打在脸上,栖悦浅笑抚平:“你们说什么呢,屋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咦?” 栖悦收了笑,急忙跑过去摸摸九炎落的额头,担忧道:“十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九炎落心里的不安瞬间被抹平,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悦姐姐,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悦姐姐最疼他,你看!悦姐姐是她的!是他一个人的!只关心他。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么多年过来了,悦姐姐根本不需要他们,有他一个就够了!他会学很多本事伺候悦姐姐,红豆黄豆他早晚能分清! “姐姐……”可怜的叫声像寻求母亲安慰的幼崽,九炎落顺势想靠栖悦身上寻求安慰,然后再给唐炙上点眼药把他赶走。 唐炙神思一动,先一步道:“章姑娘对人就是心善,九炎落能长这么好,姑娘功不可没,好在九炎十三知恩图报,他这是等你等着急了,哈哈,这小子真忠心,一直团团转,我要有这么个忠心的小厮什么都不求了。”小子!小爷是混燕京的,有本事你告状啊!把小爷刚才损你的说给栖悦听!说啊!说啊! 九炎落背着章栖悦仇恨的瞪向他!死苍蝇!烦人乱嗡嗡,悦姐姐又没让他搭腔!可九炎落只鞥你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心里却动荡不已,这人不好对付! 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跟他一样想靠近栖悦的决心!九炎落条件反射的挽住章栖悦,唯恐人被抢走,他自从跟了栖悦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怎么办呢?怕失去的恐惧感,让他想起很多不堪的过去。 他没有他们光鲜、没有他们心狠、没有他们不要脸,万一悦姐姐被抢走…… 九炎落心急的团团转!家里,早已没人能威胁到他,可没想到这种该死的人又出现了,更可气的是阻扰他和姐姐在一块。 他为什么要离开,悦姐姐是他的!是他的!他会对悦姐姐好!悦姐姐根本不需要他们! 怎样让他们滚开呢? 九炎落攥着栖悦的手:杀了后宫的人需要足够的力量?这些人呢?九炎落的目光落在唐炙身上,猛然想到‘权势’,拥有对比他们更高的权势,让他们死了也白死!可他有吗? 没有!怎么办!九炎落首次对‘力量’以外的东西产生迫切的拥有欲! 唐炙忽然未觉,或者说就是察觉了也不把九炎十三放在心上,九炎十三此等‘阉人’,跟他较劲掉价!如果不是因为栖悦,他这辈子都不想跟就要尾巴的‘狗’说话! 唐炙看向九炎十三的手,心里更加不懈,可到底忍不住,年少气盛的问了句:“十三,你几岁了?”栖悦的胳膊能随便抱!你是阉割了还是女扮男装了! “八岁!”九炎落仰着头,挑衅的看着桀骜不驯的唐炙,心想:说啊!你敢说一句难听的,悦姐姐就会讨厌你! 唐炙‘恍然大悟’:“大孩子了。”然后刀锋一转随意道:“没发现啊,这小子长的挺好看,走吧栖悦,该上早课了。”说着自动挤到栖悦身边,把九炎落抛离到他该在的下人位置。 栖悦条件反射的把九炎十三拉前一步与他们并行,潜意思里总觉得把他弄丢了,她会很倒霉! 唐炙见状,不动声色的说着学校的趣事,桀骜的眉宇间却有些深思,难以理解栖悦对九炎十三竟如此爱护,难怪瑞世子也要妥协。 九炎落得意的看向唐炙,极力用微小的细节‘攻击’唐炙的用心。 唐炙当没看见,继续跟栖悦说话,他坚信说着说着就熟了,至于九炎十三,下人就是下人,不足为据,必要时讨好一下就当开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九炎落的心骤然找不到依凭,被忽视的自卑感,让他更依赖的靠向悦姐姐。 …… 文课,是永远的辩证大道,言辞犀利、用词唯美,能说出祖国山河的波涛汹涌,能叙述万里河山的波澜壮阔,文能安邦、字能治国,朱太傅对自己的学说能诠释出一万多层意思,恨不得装进他得意弟子的脑子里。 九炎落不管前面受了什么委屈,此刻也心无杂念,虔诚地太傅的课程,仿佛能吸进心里后揉碎嚼烂成为自己的安邦大道。 权书函一样认真,小身板笔直的坐在第一排,消瘦的背影并不显单薄,反而坚挺、庄重,眼睛随着朱太傅的话或深思或颔首,有时又微微蹙眉,俨然是书香门阀家族培养出的好苗子,只可惜,向来高洁傲人如圣者的他,此时左手缠着绷带,右手也有些活动不便,脸上的擦伤已经结痂,稍微损害了他面如冠玉的温文尔雅。 章栖悦不经意间看向权书函的背影,想起唐炙说起权少只休息了三天就来上课,相比她一点小伤养一个月的娇气,权家公子再次以良好的声誉享誉燕京。 章栖悦笑笑,想起权书函上辈子声誉就很好,他的一生更像是一本高不可攀的教科书,文治、武马,庙堂、边疆他走到哪里,哪里都像变戏法一样,蛮夷之地也瞬间草长莺飞,苦寒之地立即成为埋骨首选,书写着一段段‘人生处处青山’的传奇,永远傲慢的金贵着,偏偏他还有金贵的资本。 一会下课了,谢谢他吧。毕竟摔下去时她确定前面没人,如果不是权书函冲过去,她就得躺半年! 檀香燃尽时,恼人的朱太傅终于恋恋不舍的走了。 章栖悦松口气,趴在桌子上喘息,她烦文化课,好在她再忍半年再也不用来了:“给我倒杯水。” 九炎落刚要把他斟好的甜水拿出来。 唐炙先一步,把一盏小巧的天蓝色、绘着大头娃娃形如小鼓两边有耳的小杯子放在栖悦桌上,杯子里冒着袅袅香气,乳黄色的液体在天蓝色的杯子里轻轻晃动,上面洒了几滴果粒,看起来可人柔婉。 栖悦的目光一亮,身体从桌子上起来,欣喜的看着桌子上的小东西,好讨巧的小杯子:“真漂亮,里面装的什么?”嗅一嗅,好香。 ------题外话------ 最近闲着没事看书,找到了一本古里古怪、挑战三观的书,汗!推荐给大家看看《魅后太妖娆》作者:公子妖。 开始是被简介吸引的,谋长的阴暗简介很不讨巧,我想她扑定了,就那简介不死也脱层皮(因为我经常写烂简介)果不然,不高的订阅,点进去看时,有点被她成熟的文笔吸引,就原谅了她前六章闹心的平淡,往后看下去,发现,果然很怀。 这种三观有悔的文,喜欢看就认为好看,不喜欢看的就认为不好看,你如果感兴趣也可凑个趣去看看。 但记住看完回来啊呜呜。链接我给大家放在置顶评论里了。 再次提醒,看了觉得好的不准回来跟我说眼气我。你要知道我老老实实写着大众不讨喜的文有多不容易啊!要多安慰,当大熊猫珍惜我!哈哈! 045准备 唐炙欣喜不已,上挑的眼睛更加高傲得瑟:“好闻吧,这是橙味热奶,燕京新出的饮品。”然后小大人样的‘嘲讽’道:“就你们女孩子喜欢这些莫名的东西,太甜了,对了,还有糕点。” 唐家小厮恭敬的把糕点奉上。 同样天蓝色的盘子,盘面上描绘着春日的河流,用色清淡、下笔细腻,嫩绿色的糕点摆放在上,仿佛盘内的柳枝延伸而出,清爽扑面而来。 章栖悦笑着看唐炙一眼,久违的默契瞬间回位:“谢谢。”然后虔诚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香直达味蕾,唇齿留香:“真好喝。” 唐家小厮嘴快的为主子邀功:“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杯,是少爷把茶斋的大厨请到宫外,半个时辰前亲做的一杯,外面用中水温着,刚刚送到。” 章栖悦但笑不语,小心的啄饮。 唐炙羞愤的点小厮的脑袋:“就你多嘴!就你多嘴!” 小厮傻笑着受着。 九炎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悦姐姐,闻着杯子里散发的香味,看着悦姐姐喜欢的样子,悄悄的把自己的水放回原位,然后鼻子使劲嗅着,他一会也要给悦姐姐做一杯! 唐炙随手搬了把椅子殷勤的坐栖悦旁边,上挑的傲慢目光此刻眉开眼笑:“栖悦,你下节课教我骑马怎样?” “好啊。”栖悦答的干脆,不就是天天练,不要命的跑,熟能生巧而已。 “真的!”唐炙激动的站起来,瞬间觉得栖悦很友善、人太好,他就知道选对了,立即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学,努力上进!不给你丢人!” 课堂的角落里,轩辕上磨蹭的在座位上墨迹,眼角不时瞟向前排栖悦的座位有闪躲的垂下,很怕有人发现他看栖悦一样。 轩辕小厮奇怪的帮小主子移动着东西,确保他每次反复能摸到东西,可:“主子,您该去准备了,下节是骑射课程。” 轩辕上惊觉:“啊?”他还想等她身边没人时,跟她说声谢谢:“先去换衣服,走吧。”说完又向栖悦的位置看了一眼,见唐炙没有走的意思,他便离开了。 …… 聂弓凯站在略显炎热的草坪上,冷眼看过下面的天之贵胄,他隐约觉得这些孩子不对劲,似乎莫名的兴奋着,有什么东西浮躁他们的心,就像要有宝贝出现,他们静待揭晓。 聂弓凯目光更冷,凌厉的扫过最后排的章栖悦,难怪,原来她来上课了,一位不靠下人牵着不骑马的千金小姐会马术? 聂弓凯的目光闪了一下,心里也有点期待:“自由活动,两刻钟后回来集合。” 人群散开,很快学堂现有的马课顶尖者向章栖悦的方向汇聚,聂弓凯看着,等着这些人不舒服的小子挑战章栖悦的‘传说’。 但半刻钟过去了,那边除了传来笑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一刻钟后,唐炙带头领着他那帮‘兄弟’跃马跑了一圈障碍返回栖悦身边,聂弓凯远远的看着,唐炙那样火爆性子的人没有一点要挑衅栖悦的意思,反而像等着被评判的孩子,眼中傲气全无。 聂弓凯凝眉深思,唐炙虽然脾气不好,可不是傻子,相反眼高于顶,普通侍卫的箭术他也不放在眼里,竟会对他向来不耻的小姑娘如此恭敬? 聂弓凯不解,他也听了传闻,但章栖悦才十岁,怎么可能做到?不排除是管胖子想转移注意力耍的手段。可唐炙的行为怎么解释?聂弓凯猛然想起教导九炎落时,他常说的一句话‘悦姐姐很厉害’,莫非她真有那样的实力? 聂弓凯顿觉荒谬,栖悦是女孩,青山发生的事没有十年苦练是不可能达到的,除非栖悦一出生就开始骑马。 另一边,栖悦在所有跑回来的马前转了一圈:“方向和速度可同时调节,跃马前最忌减速。” “我知道你不怕,这跟害怕没关系,是你在跨越前等待节奏,而不是调整节奏,你要自己衡量马跃的距离,在跃前就调整好,而不是等。” “手跟不上用脚,调节能完全依靠缰绳吗!” “你的顾虑就不对,怎么可能看不见?眼睛不能用感觉还不能用吗?” “呵呵,感觉要靠你长期练习。” “马是你的你不知道它跨越的距离?刚才起步你完全可以更早,怎么也是跨,何必不瞬间过去。” 章栖悦站在几个男孩中,解答着他们的问话,女孩子们不热衷,可也站在外围,目光各异的看着她,万静是少有的热烈,恨不得冲过去拥抱让唐炙低头的姐姐,唐炙最可气,每次都带头说栖悦姐坏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唐炙站在外围,双手抱胸,心情愉悦的看着她不吝赐教自己兄弟,而后良心发现的捅捅一直不动的九炎十三:“喂,我教你怎么样。”当回报栖悦‘厚爱’,何况……经过一上午的观察他发现栖悦对九炎十三不是一般的好,就像刚才她走出去,也要叮嘱九炎十三别乱跑。 唐炙‘英明’的总结出,与九炎十三打好关系非常必要。咳咳!他收回上午刺九炎十三的话。 九炎落不动,他呆傻的看着人群中的栖悦,心里一抽一抽的痛,那种悦姐姐不是他的恐惧几乎击垮他的信仰。 唐炙浑然未觉,热情的秀自己高傲的温柔:“我也是很厉害,虽然不如你悦姐姐,但教导你绰绰有余,怎么样,要不要赛一场。”唐炙此刻抱着跟九炎落称兄道弟的心,如果有栖悦必须接受讨人厌的九炎十三,他非常有心胸的接受他,并对他好,因为栖悦肯因为自己对自己兄弟好,为什么不可以对九炎十三好。 九炎落猛然看向唐炙,眼里的寂寞瞬间变为决心,他只有变得更强、做的更好,代替栖悦姐姐教导他们,那样悦姐姐才又是他的!唐炙说的对,他无权让悦姐姐不选择跟她一样出身的朋友,那就只能让那些人选择他了,他想起栖悦喝热奶橙的样子和现在跟别人说话的庆情形,心里从未有过的害怕。 所以他决定,他要变得更强:“好!”九炎落坚定的回答!与唐炙赛一场!早上就想了! 046扬眉 两马就位,嘶鸣吐气,摇晃着浓密的尾巴,昂首弹蹄。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干什么呢?” “他们两个?”看清形势后惊呼:“九炎十三疯了吧,唐炙在马术上的造诣屈指可数。” 小姑娘烟嘴一笑:“是啊,呵呵,街头一霸吗,骑马作恶的那种。” 小太监们快速清场,跑道上的障碍重新规整,地面逐一检查,尽心的为唐少爷的安全保驾护航,至于九炎十三,小太监认为碰死最好。 聂弓凯看了过去,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出言制止,已九炎十三的能力,他该有自己准确的定位,这是个机会。 起跑线上聚满了人,栖悦也和众人走了过去,不禁询问的看眼九炎十三。 九炎落见状笑容又复灿烂,他就知道栖悦姐姐对他最好,看吧,只要他不喜欢赛,姐姐就会出言制止,九炎落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对悦姐姐摇摇头,眼里充满坚毅的光彩,他一定会赢。 章栖悦没有阻止,她对九炎落的马术有信心,唐炙纵然厉害,家里是马背上的将军,但跟九炎落还是有差距,九炎落是用生命在练习每项技能,唐炙则是兴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栖悦莞尔一笑:“好好表现。” 唐炙急忙道:“我呢?” 栖悦笑不可支,这孩子:“你也一样。” 九炎落闻言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漾开便愤怒的瞪眼唐炙,小脸气的恨不得咬唐炙的肉,敢抢悦姐姐对他的鼓励,一定让唐炙输死! 唐炙咧着牙,笑容灿烂,臭小子,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大嚣张! 锣鼓响起! 两匹马急速而出,如离弦的飞箭向前方奔去,一棕一黑两道马影并驾齐驱。 场外顿时响起了加油声,不用听,一边倒全是唐炙的呼声,至于九炎十三是谁估计这些人都不慎清楚,以前经常欺负九炎十三的‘老人’都已退出初慧殿,新进的人十九八九没跟他到过交到,唐炙又是统领是公认的马术了得,不呼喊他喊谁! 怯弱的轩辕上被挤在角落里,他‘羞涩’的看眼跑道上的两匹马,又赶紧低下头,唯恐被人看见打他一顿,可他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手里牵着‘营养不良’的马驹,羡慕别人的高头大马。 十息过后,人群中发出诧异的惊叹:“他们怎么还没有拉开距离?” “唐炙不像在让他啊?” 靠近权书函的小团体,围绕着权少展开议论,一个声音不懈的道:“唐少为了讨好那小子,不会故意想让吧。” 另一个声音贼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唐炙早晨不是截了章栖悦,这会再送栖悦身边得意人一场胜利,以后还不是想找栖悦就找栖悦,权少,您说是不是。” 权书函站在人群中,周围自动为他让出广阔空间,一身考究的金蚕银丝对襟马庄让他看起来富贵逼人,他左手缠着绷带,目光平静的看着场中两马,公正的开口,声音与长相一般透着高贵:“唐炙没有相让。”相反还在催速:“是九炎落马术了得。” 九炎落?九炎落是谁?白痴就是跑马的九炎十三。 嘻嘻,他叫九炎落啊!皇子不是‘端’字为中,他连有没有没有,够倒霉的! 皇家的事少乱想。 唐炙的铁杆们见少爷迟迟没有拉开与‘仆人’的距离,喊的更加卖力! “少爷!超过他!” “少爷!不用手下留情!给他点颜色看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轩辕上渐渐被挤到最末的角落里,连同他体弱多病的马一起,被无视的干净。 一圈过后,九炎落的马在经过栖悦身边时终于打破齐头并进的局面超越唐炙半个马身。 栖悦见状惊喜不已,唐炙的马术她上辈子是领略过的绝对是同辈无敌,想不到九炎落这么小时也已经如此厉害,难怪长大后马术那么超神,果然是天纵异秉,马上帝王。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 栖悦心里激动不已仿佛看着一只逆天神兽成长,独自窃喜。 九炎落没有让‘主子’失望,半身马的领先渐渐拉大,马速如风踏地若飞,不给唐炙任何超越的机会,速度之快、马势之猛不考虑任何障碍危险的向前冲,冲破重点时整整领先背后急速而驰的唐炙两个马身。 鼓声落幕,全场瞬间寂静,九炎十三竟然赢了?而且感觉赢得如此轻松?初期的齐头并进就像逗着唐炙玩一样?他有那么厉害吗?他真的是九炎十三? 那个被打了,爬起来只会对人笑的蠢货!? 连‘端’字都没有的皇子! 啊?!他是皇子啊! 傻啊!他姓九炎! 稀稀拉拉的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唐炙气的脸色发红、羞愤难当,周围的议论更让他无地自容,可还让汗流浃背的他说不出‘相让’的话,唐炙浑身难受,第一次遭受奇耻大辱,还是被最看不起的人斩落让他更没脸见人。 唐炙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话他,都看不起他,都议论他输给了一个贼人! 唐炙觉得高傲被人踩进了土里,牵着马扭头想走。突然眼前递来一块毛巾,她两眼含笑,充满了不可置信,响起清爽满是兴奋:“你竟然只输了两个马身,太厉害了,就是我也不敢说现在能赢她两个马身。”她下意识比照的是以后的九炎落,刚才九炎落赛马的身影让她仿佛回到了昔年九炎落力压众国大将的混战时期。 唐炙闻言脸刷的红了:“真……真的?”栖悦也赢不了九炎贱人,好吧,九炎十三。 章栖悦使劲点头,眼睛璀璨,仿佛她昔日的好友唐炙扬眉吐气的赢了九炎落一样,她真没见过唐炙和九炎落赛马,唐炙的将军梦过早被权势倾轧毁损,他以后路在前世轩辕佳死后,唐家一门损落,他已再不碰马匹,几乎快让栖悦忘了唐家祖辈是马背上的强者,逐水草而居的守边大将! 唐炙顿时也笑了,心情立即逆转,感觉自己赢得扬眉吐气! 047不该 但又瞬间觉得不对,他输了吧,可见栖悦笑的真心实意,隐隐含着惊叹,又觉得是真的,管他呢,栖悦说他厉害肯定厉害。 九炎落傻愣愣的独自杵在一边,他赢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努力与黑山奔跑!超乎自己意料的赢了!栖悦呢?栖悦不是该跟他一样惊讶、高兴,然后兴冲冲的夸奖他,他会又兴奋又谦虚的低下头冲着脚笑?他还会觉得赢得尽管吃力,可能让她跟他一样欣喜,什么都值得,可是…… 九炎落看着他希望的待遇,落在输了的唐炙身上,脑中平一片空白,他哪里做错了吗?还是刚才赢得不是他?悦姐姐为什么在夸奖别人,他刚才是不是做的不好?肯定是!九炎落立即诚惶诚恐的检讨,努力想他哪里做得不对! 可他找来找去也想不出做错了什么。 九炎落身边空荡荡的孤寂着,除了黑山鼻孔中偶然的吐气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唐炙身边越聚越多的人影,诚惶诚恐。 九炎落觉得很害怕,不知错在哪的恐惧让他不敢有任何举动,他呆呆的看着人群,手脚无措的待在原地,久违的孤独感顺着他心里开启的缝隙爬便全身,让他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个人被丢进慎刑司被按着头观看受刑一样。 鲜血、放大的瞳孔、狰狞的表情,瞬间向他扑去,使他不得不紧紧握着缰绳,才能看清眼前的现实。 他不想被抛弃,他会做好……真的…… 轩辕上瘦弱的身板在流动的人群中左躲右闪,企图找一个不妨碍众人的位置站定,但这渺小的愿望也被踢来喝去的人挤来挤去,趁机掐他。 轩辕上突然一个踉跄,惊觉绊到了人,吓得赶紧低头赔不是,条件反射的蹲下神用袖子给人擦鞋,几乎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新的,我真赔你新的……”轩辕上担心对方不相信,急忙脱下自己新穿的靴子要给对方穿上。 可轩辕上一抬头,对上一张让他惊讶的脸,是刚才赛马赢了的十三公子,他是好心姐姐的弟弟! 轩辕上眼里立即露出崇拜的目光,觉得两人应该能近一点,便试探的小声道:“你……真厉害,竟然赢了唐公子。” “……” 轩辕上说完,久久等不到回应,壮着胆子抬起头,见对方对着好心姐姐的方向发呆,便悻悻然不敢说话,过了会,自卑心又起,小心的避开好似不高兴的他想离开。 轩辕上还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力量猛然推倒地上,耳边响起一群孩子稚气凶狠的小声音:“小子,你本事了去跟九炎小贼说话!想走他的老路让他收留你是不是!告诉你想都别想!”说着抬起脚,绣着金线的靴踩在轩辕上瘦白的手上,听到悦儿的惨叫才罢手:“也不看自己什么东西,章小姐肯不肯庇护你!” “就是,巴结九炎贼人也没用,他当年比你还孬种,不就是仗着章小姐宠他才有今天,现在竟然还敢赢唐少爷,害的章小姐去安抚,白瞎了章姑娘对他的心,只会给章姑娘闯祸!” “贱人就是贱人!不懂几斤几两!只会给主子们添麻烦!” 九炎落豁然回头,目光如挣扎的凶兽,迷惘、凶残。 几个孩子心里一触,但又立即挺直腰杆回视,可还是为了自身安全后退一步:“看什么看!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唐家是边疆大将,章姑娘的爹也不敢轻易得罪唐家,你竟然赢了唐家少爷,也不撒泡尿照――”小孩没敢说完,撒腿就跑。 跑出很远,才拍拍自己胸脯喘着气道:“眼神好可怕。” 九炎落见人走了,突然像被抽干力气般无神的望着远处的草地,他做错了吗?他是不是做了让悦姐姐为难的事? 轩辕上小心的爬起来,捂着青肿的手敏感的看眼九炎落,他这种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细,他察觉出,刚才那些人并不是要打他,而是借着打自己骂九炎落。 轩辕上小心的看眼九炎十三,唯恐他迁怒,慢慢的避开他,可又忍不住回头,心想,他以前也跟自己一样吗?经常被欺负?可……轩辕上立即不相信的垂下头,九炎公子马术了得、课业也好,怎么会跟自己一样有笨又学不会,还是那种身份。 轩辕上默默的转身牵起与他一样瘦弱的小马,悄悄的离开。 唐炙向来脸皮厚、没心机,被在乎的人一阵吹捧后更觉得自己了得,本来吗,刚才他发挥不错、又觉得比以前进步,若是在青山上绝对能挑战前辈,所以他也觉得是自己好,只是九炎十三更好而已。 不一会,唐炙又精神抖擞,觉得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栖悦看着唐炙宽头阔脑、憨傻装精的健壮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望着他在朋友中左右逢源,安慰众人他依然生龙活虎的笑脸,不知怎么的,想到他未来也许能与九炎十三君臣相助,征讨天下。 那样唐炙就不会弃武从文,摆弄他永远弄不懂的注解、八股。 想到九炎落,栖悦不禁在人群里找他,看到他后,快速挤出已经被包围的唐炙圈,向一旁的九炎落走去:“喂,怎么了?”她与往常一般拍拍他的肩,帮他松了手里的缰绳。 见他仿佛很落寞,笑了下:“不高兴了?” 九炎落老实的点点头,好伤心,很难受!心里被得慌。 栖悦见他承认,诧异的看向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赢了的喜悦,他不该如此‘脆弱’才对,可现在他眼里明明写着他很‘受伤’。 为什么会这样,未免太妄自菲薄,他不该这样啊,栖悦立即正色,认真的看着他道:“十三,你赢了。” “恩。”他知道,九炎落捻磨着地上的小草,心里更加愧疚,早知道他就不争强好胜,非要赢唐炙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想法主导行为给悦姐姐带来麻烦,他怎么成了这种人!知道悦姐姐宠他,而忘记尊卑的小人,他最看不起这种人!悦姐姐一定察觉了他赛马前卑劣的心思,再也不待见他了。 048地位 “你赢了,不高兴吗!”身为一个孩子,你有权利为自己的胜利得意! 九炎落闻言突然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害怕、惊慌,一定被讨厌了:“不,悦姐姐我再也不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说着大颗的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章栖悦看傻了,怎么会这样,他没有年少的张狂、没有该有的傲气,甚至缺少霸气,他不该这样的,他该……他该……栖悦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总之不是这样! 栖悦眼里的笑意瞬间退去,严肃不悦:“不准哭!”哭可以属于任何人但绝不该是你! 九炎落吓的一惊,急忙止住眼泪,呆呆的看着章栖悦。 “我告诉你!你赢了!没有人有资格不让你赢,你赢是实力,是你应得的荣耀,而这里的人也不需要你不赢,你们没有高低贵贱,都该公平的享受自己的成果,你优秀,就该有优秀的气度和承担优秀的心胸!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懦弱?还是提醒我,我有个多么郁闷的伴读?” 九炎落看着栖悦,不笑的栖悦让他从心里发憷。 “说话啊!哑巴了!” 九炎落立即站定,大声道:“我赢了!该是我的!唐炙自己不争气!我有资格赢!” 栖悦点点头,而后真心实意的低头细数:“百家向学你论述最棒、箭术拉弓你现在比我还精、认物看人你有自己的章法,你是九炎落,皇家十三殿下!无人能取代的身份!谁也没资格不让你赢!谁也没资本惹你哭!” 九炎落吃惊的看向悦姐姐,他知道他是十三殿下,可‘十三殿下’不是就跟名字一样,不具备任何意思,可栖悦话里的意思好像他‘高贵’一样! 栖悦回视,从他眼里,她知道她忘了教他高人一等的存在感,他的目光太低,行为稚嫩,他的圈子不该局限的如此窄:“你听着,你父皇是大周之王四海之内无不臣服,他认不认你都阻挡不了你拥有跟九炎端蜃一样的血统,如果九炎端蜃是大周的太子,你就是大周的王爷,只要皇上不死,你们就不存在贵贱!你——” 栖悦赶紧闭嘴!谨慎的四下看看,她好像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算了!反正说都说了! 九炎十三目光火热又迷惘的看着栖悦。 栖悦一不做二不休,拍拍九炎落的肩膀,又小心的凑他耳边发狠放话:“目光放长远点!说不定哪天你就是太子了!到时候大周天下、五湖四海都是你的!” 九炎落这下真傻了!眼睛放大、嘴巴开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大周!他的!高高在上的皇位!那位他不敢直视的帝王,手握生杀大权的无尚权势! 栖悦见他发呆,无奈不已,看来要慢慢教啊,现在九炎落这样,实在无法把他与傲视宇内、驰驞四海的赢徳大帝联系在一起。 “你……我说的话你别告诉别人……”章栖悦悄悄的打量四周,刚才的气魄早蔫下去,在九炎落不是太子的时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何况看九炎落现在这个样子,她还不能指望他帮她扫平一切障碍,让她口吐狂言! 九炎落近乎崇拜的望着她,空洞的眼立即有了焦距,进而变的火热,犹如得了春光的冬草,瞬间能葳蕤成林:“真……真的。”他在悦姐姐心里那么厉害!身份那么高贵!存在的那么辉煌! 栖悦使劲点头,打起,不打怎么有气,万一九炎落这辈子立志当‘奴才’她的心血怎么办:“谁也无法否认你高人一等的潜力!”牛皮不怕吹破天! 九炎落激动的看着悦姐姐,刚才的失意、颓废、害怕通通消失,他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最重要的认可,有人肯欣赏他有人肯正视他,有人认为他是皇子,有人相信他行,难免开心又孩子气的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愿望:“我以后要当大将军,保家卫国。”至于悦姐姐是不是不想他赢唐炙早已不留在心上,被强大的‘诛心’论埋没在了沧海中。 栖悦闻言高兴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就……就这点愿望,不该是冲出大周,镇服时间,但栖悦赶紧立即赔笑:“目标远大,一定能行。”原来他不是从小就要当皇帝,不行,一定要引诱,她输不起这一世。 …… 权书函站在人群外,衣衫随风飘舞,英俊高贵。 他莫名的看着输了却兴奋的唐炙,还有刚才颓丧又复笑容的九炎十三,她跟他们说了什么?竟没让唐炙跟九炎十三打起来? 九炎十三护栖悦就像小畜护食一般,不容人抢,唐炙明显要争地盘,九炎十三不发难? 权书函可不认为能独自在后宫生存至今的九炎落是省油的灯! 权书函思索着,弄不懂小小年纪的章栖悦在‘玩’什么! “别看了,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走,去赛两场。”一位黑色的身影拉走了俊美深思的权书函,看都不看‘小丑’们一眼,即便凭借漂亮的外貌在初慧殿深有地位的章栖悦也一样。 在世家大族里,三六九等尤其尊贵,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绝对权威,传承百年、根基深厚。外戚身份,不过是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 而章家、唐家、范家、轩辕家等,不过为官封疆,靠的是功绩和讨好皇帝立足,尚不如国公们尊贵,不值得深究。 黑衣男孩眼睛一斜,头上的宝蓝男钗在日光下不容逼视,高傲的小脸尽显世家大族风采,他不懈的看眼权书函的左臂,嘲讽道:“瑞枫叶道是对她上心,也不怕被左相拖了后退,他能教育出什么品行的女儿,到时候别后宅不宁。” 权书函但笑不语,想起青山上跃马飞驰的身影,她缩卷着自己准备摔伤的平静双目。 聂弓凯眉头皱的最深,唐炙什么水平他最了解,想不到九炎落能以小他两岁稚龄胜出,这孩子…… …… 未来的日子里,唐炙对赢了他的九炎落十分和善,大笑大闹也算他一份,往日那点摩擦被当做鸡毛蒜皮的小事抛之脑后! ------题外话------ 新出来的人不用记,需要大家记住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你忘记,呵呵。 049道谢 九炎落也仿佛忘了唐炙‘讽刺’他的话,一心扑在‘大业’上,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刻苦学习,恨不得立即走出皇家十三子的风度气派,好建功立业,让悦姐姐看看。 这天午休时。 唐炙待在凉亭里,远远的看着扑蝶的女孩子们,目光落在笑容灿烂的栖悦身上,看着她奔跑、欢笑,水盈盈的小脸迎着太阳,比飞舞的蝴蝶还要漂亮,比盛开的花朵还娇艳,身姿轻灵,举止端庄,接触的越多,越觉得她不是别人口中评判的样子,可,真的不是吗? 唐炙突然揽住帮栖悦拿着披帛还在翻书看的九炎落道:“你们当年怎么认识的?” 九炎落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回答:“悦姐姐的伴读不合格,我就服侍悦姐姐了。” 你小子真命好,这也能撞上!难怪现在一身马术,所向披靡:“听说她性格不好?”唐炙非常想听说点她的缺点,非常想。 九炎落没察觉唐炙的小别扭,依然低着头看书:“不会啊,悦姐姐人很好,只要有人跟悦姐姐说话,悦姐姐都很和气。” 可她水性杨花总不会错了吧。唐炙靠近九炎落悄声问:“我看到她跟瑞世子亲嘴。” 九炎落闻言茫然的抬起头。 唐炙被看的脸色绯红,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你别出去乱说!只是亲了一小下!真的只是一小――”呸!乌鸦嘴:“总之我什么也没说?” “什么是亲嘴?”九炎落不解的不耻下问。 唐炙一愣,对啊!他还是小孩子!但小孩子也不能乱问:“还问!不准提!”以九炎落跟栖悦的关系应该不会乱说。 九炎落闻言正气的道:“你不告诉我,我就问别人。” 唐炙急忙捂住九炎落的嘴,慌神的四下看看,确定这亭子里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在玩摔跤才松口气:“别瞎问,你乱问对你悦姐姐名声不好。” 九炎落眨巴着眼看着唐炙,一副你不说他就去问的样子。其实他并不想多问,只是唐炙闪躲的样子让他越发好奇‘亲嘴’是什么东西。 唐炙叹口气,凑近九炎落耳边把‘亲嘴’解释了一遍,还说了句:“只有以后永远在一起的男女才可以这么做,否则就是水性杨花。” 九炎落闻言眼睛水亮亮的道:“我以后也要跟悦姐姐永远在一起,我也可以亲悦姐姐了!” 唐炙闻言,一巴掌拍在九炎落脑袋上,气不打一处来:“闭嘴,栖悦是你这种人随便亲的吗!只有她将来的相公、爱她的人才有资格!我告诉你,你不能亲栖悦,否则就是亵渎是不要脸,是陷你悦姐姐无情无义,总之你就不是人。” 九炎落看着唐炙脸越来越红的样子,茫然的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书。 唐炙见他不再乱说,提起的心慢慢落下,到底是孩子,再次提醒:“这种事对栖悦名声不好,你千万别乱说,否则你悦姐姐会有麻烦。” 九炎落觉得他真多事:“恩。” “对了。太子有没有私下找过章栖悦?” 九炎落再次抬起头。 唐炙赶紧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好奇,再说――”唐炙很拽的道:“章左相可很中意太子,你不知道吧,最近朝廷上几次变动都是太子力挺章左相,把左相的门人放在了重要职位上,这说明太子对你悦姐姐不死心,想跟你悦姐姐好……你看我干嘛?跟你悦姐姐好就是把你悦姐姐变成范忆娥,只属于他一个人,永远对他好。” 九炎落瞬间炸毛:“不行!”说完赶紧闭嘴,胆小的四处看看,唯恐被人听了说他逾越。但他非常不喜欢悦姐姐成为范忆娥,极度不喜,因为……因为……他那天晚上看到,看到范忆娥脱了衣服跟太子……总之很恶心……太子绝对不可以脱悦姐姐衣服!绝对不行! 唐炙觉得九炎落太义气了,当然不行,于是志同道合道:“我也这么想!太子就算地位尊贵又怎样,难道能强买强卖!以后我们要好好保护悦姐姐,不能让太子靠近你悦姐姐!” 九炎落坚定的附和,使劲点头:“恩!” 九炎落幼小的心里还是在‘太子要把悦姐姐变成范忆娥’的恐惧中惶恐了几日。每次看到从储君殿来的太监们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盯着,唯恐他们把悦姐姐绑走让姐姐跟太子做无耻的事。 唐炙对此很满意,觉得瑞大哥该感谢他为他守护了嫂子,拯救了栖悦摇摇欲坠的名声。 …… 章栖悦寻了个机会,给了权书函一研亲手磨的上好浓墨道谢。 权书函如他一贯的作风,表示了不用放在心上的大度。 两人算是相谈平静的落幕。 结果,章栖悦刚走,黑衣男孩又饶了过了,冲权书函贼眉鼠眼的一笑:“她来找你做什么?觉得瑞大哥配不上她,想找你聊聊生活?” 权书函闻言无奈的摇头,顺便把散发着香气的墨汁放好:“你想多了,她只是亲在来谢谢我。” 黑衣男孩嗤之以鼻:“谢你?瑞大哥谢的还不够?非让她亲自出手。我看她就是居心叵测,离她远点,你接触的女人不多,不知道她们心机多重,尤其她还是身边之围绕男人的,恨不得所有优秀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你想多了。”权书函表情淡淡的,知道他们家女眷复杂,并没有深入多聊的意思:“吏部和你家尊上谈话了?” 黑衣男孩靠在桌子上,随手拿起那台研举起来看看,不甚在意的道:“什么时候抄家才好。”最好让那些扒着他爹不放的女人跟着一起流放! 权书函不动声色的接过他手里的研台:“这话别让你爹听见。” 黑衣男孩不以为意,到是又抢了权书函手里的研:“这东西你也不缺,我帮你用了。”然后笑容暧昧的开口:“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将来是要娶我妹妹的人,其他女子的东西一概不能收。” 权书函闻言脸上失了笑脸。 小厮立即上前,双手捧前截住侯府小公子的去路:“柳少爷。” 黑衣柳见状心里一阵诧异,权书函没像往常般一笑置之?难道权书函对章栖悦不一样?就因为她长的漂亮连对女孩不关心的权书函也侧目? 不管什么原因,柳小侯爷见权书函脸色不对,不再放肆,深知权书函看着虽然和气、大方,但他不想送出的东西谁若拿了下场不会好到哪去:“给你,给你,这点东西我还不稀罕,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侯府提亲。” 权书函看眼桌上的研,面色恢复如初,一惯淡淡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当有家母做主。” 又是这句话,权母好似不欣赏他妹妹。哎。 050眉来 柳小侯爷觉得还是要从权少下手,只有权书函答应,权伯母才会放软态度。 权书函不在意,看着桌上的研,拿起一旁的笔蘸了一下,可望着毛笔上的墨渍无奈的放下必,也太手生了,良莠不齐,可惜了一袭好研。 初慧殿的内园里,章栖悦微微提起小裙摆,心情不错的踢着脚下的石块,阳光照在几个孩子身上,岁月静好。 唐炙走在后面,手里枯枝不悦的敲打着生长茂盛的娇花,很不高兴:“你找权书函干什么!他眼睛长在脑子顶上,去了也不落好!” 九炎落牵着栖悦的袖子,捧着书更在栖悦背后,踩着栖悦的脚印前行。 栖悦踢着小石子笑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谢谢他帮了我,他眼睛愿意长在哪里是他的自由。” 唐炙想想也对,栖悦又不是要跟权书函打交道,他就是把眼睛长脚板上与栖悦也没关系:“随便啦,我就是告诉你别以为他救了你就是对咱们友善,他也许是刚才吓傻了躲过了便才让你砸在身上。”唐炙‘险恶’的揣测着。 章栖悦却一本正经的点头:“恩,我估计也是。”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把不属于他们的事抛在脑后。 “该我了!”万静叽叽喳喳的绕在栖悦身边讲敬香时的所见:“你都不知道,人好多哦,大殿中央的鼎跟咱们的学堂一样大,佛祖有――有正午门那么高,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鼎和佛祖。” 唐炙不屑于股:“太夸张了,也就是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大惊小怪。” 万静闻言气恼的插着小蛮腰指着唐炙,粉嫩嫩的小脸气的通红:“你说谁!你才头发长见识短,有本事,你别跟栖悦姐学骑马!” 唐炙打落一朵牡丹,反击:“这是两回事,再说,小爷是跟着十三学的,是吧。”说着瞬间揽住九炎十三的脖子。 九炎落条件反射的给了他个过肩摔。 万静、章栖悦均愣了一下,继而狂笑,万静最不给面子,大笑不止:“唐爷!你真该跟十三好好学学、仔细学学,你连他都打不过哈哈!” 九炎落知道闯祸了,赶紧躲栖悦身后,不好意思的看着唐炙:“你……下次不要突然从背后拍人……” 唐炙脸色通红,跳起来跟九炎落扭打在一起:“敢摔小爷,小爷让你好看!” “啊――” 万静唯恐天下不乱的跳脚:“加油,十三加油,十三最棒,打的唐小子满地找牙。” 栖悦也笑:“唐炙,我们相信你一雪前耻的实力。” 唐炙瞬间来劲,战斗力猛然飙升。 九炎落更是狂暴,不能让悦姐姐小瞧了自己。 很多人不懈的望过来:又是他们,就不能消停点。 权书函透过窗户只看到她头上的蝴蝶钗晃着淡紫色的翅膀在花丛中起舞。 轩辕上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他躲在石路的尽头看着他们不敢靠近,只敢悄悄的从半人高的青木中探出头,紧张的握紧手里的‘礼物’,他,他想谢谢她。 章栖悦察觉道有人,目光正巧对上轩辕上怯懦的神情,她眼里的冷芒一闪而逝,继而对轩辕上一笑。 轩辕上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惊喜,她记得我!轩辕上干枯的心骤然充满狂风暴雨,被认同的可能性,让他充满勇气,他再次握紧手里的‘礼物’,仿佛被她的笑容驱使着,鼓起勇气,闭着眼,‘勇猛’的走了过去,伸手:“谢谢你救了我,送给你。” 万静看眼面前的小豆丁,笑的更加开心:“你认错了,悦姐在这。”说着把栖悦推到自己面前让脸上带伤的小豆丁参拜。 扭打中的九炎落瞬间松手,跃起站栖悦身边,目光警惕的盯着轩辕上,他认识他,要跟他抢悦姐姐注意的人。 唐炙也诧异的过来,怎么了,这小子怎么过来了? 章栖悦‘惊叹’的望着他小手里洁白的玉石:“好漂亮的石头,怎么能给我呢,你是轩辕上吧,轩辕尚书常常提起你,说你非常乖巧听话。” 轩辕上惊讶的抬起头:“你……听说过我!”双目激动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栖悦笑容更加可亲:“恩,我还知道你喜欢吃东豆街的花生米呢。”东豆街在哪她都不知道。 轩辕上听到‘东豆’街,顿时亲切不少,人也放松了,与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夸奖自己的‘家乡’:“花婶婶家的米粒可香了,比燕京大厨们做的好吃,悦姐姐吃过吗,我下次给你带,很好吃很好吃的。” 唐炙觉得他傻缺,一句话得罪了燕京明厨,还想让栖悦一起‘得罪’,没见过市面就是没见过市面,一把花生米就暴露他阴暗的出身。 九炎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悦姐姐’三个字从‘身份’‘地位’跟他相似的人嘴里说出来让他十分不舒服。 唐炙看向章栖悦,见她笑容出奇的温柔,说话也捡对方知道的说,完全不是她以往的风格,心里顿时一凸,这是在……招蜂引蝶? “好啊,那我等着你带给我吃,这颗石头太贵重,你收着,我要一盘花生米。” 轩辕上闻言羞涩的捻磨着地上的土,心里开心极了。 我呸!就这破石头还贵重,唐炙确定栖悦反常后,瞬间上前把轩辕上瘦弱的小身板搡到一边:“去,去,去,也不怕栖悦沾了你身上的晦气,一边去!” 轩辕上脸上的笑脸顿时消散,苦涩的眼泪啪啪往地上掉,急切的解释:“我……我没想传染悦姐姐晦气,我……” “你什么你!还敢狡辩,没听人说嘛,跟你站一起霉运有一年,你想栖悦跟你一样倒霉是不是!” “我……我……” 章栖悦眼里无一丝怜悯,但还是瞪了唐炙一眼,温和的走过去拉起轩辕上的手,语气出奇的温柔,神态柔和:“别哭了,悦姐姐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人怎么可能有霉运,都是别人乱……” 轩辕上闻言急忙收回手,抬脚的往回跑:“我晦气,我不要悦姐姐晦气。”说着跑的更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章栖悦瞪唐炙一眼,吓跑了吧,还怎么戏弄。 九炎落望着轩辕上的背影危机感越来越强,心思复杂。 唐炙不受栖悦影响,高傲的抱胸冷哼:“算他识相,我说你,别乱开翅膀行不行,他才几岁,能欣赏你的‘贤惠’吗!” 章栖悦闻言愣了一下,顿时羞愤的瞪向唐炙:“你!你说谁呢!” 唐炙毫不在意:“说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突然对一个人人可欺的外人那么好,你敢说你不是别有居心,我可不相信你天生纯善,你绝对是居心叵测!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是有未婚夫的人,还有!麻烦你下次释放‘贤惠’好好挑挑人,对他,你也不嫌掉价,我宁愿你去跟权书函眉来眼去!” 051横祸 什么!刚靠近灌木的伴读们只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一阵惊呼。 ――“章栖悦对权少出手,还跟权书函眉来眼去?什么时候的事?”――惊讶。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暧昧?”――绝对不信。 ――“啊!我刚才看到栖悦那个狐狸精给权少送东西,娇羞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 ――“可……”――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权少不是那种人,才不会被她的长相蒙蔽。”――一片痴心为郎君辩护。 ――“权少跟瑞世子是朋友吧,章栖悦也做的出出来。”――为瑞世子不值。 ――“有什么做不出来,她现在还勾的太子神魂颠倒”――不屑栖悦的为人。 唐炙瞬间满脸黑线,他,他说了什么,这些人找死!唐炙气恼的一把踢开草丛,凶神恶煞的吼道:“都tm闭嘴!谁勾引谁了!权书函有本事别收栖悦送的砚台,凭什么说是栖悦勾引他,你们怎么不说他作风有问题!” 人群更加惊讶,真送啦?权少还收了! 伴读们一哄而散,纷纷去向主子报告这一年度大事件! 唐炙彻底呆了!明白闯了大祸!没脸看章栖悦,只能对天怒吼:“都tm去死!”看不惯栖悦的人那么多,那些女学生更是没事宣传栖悦不是!这回还不定怎么编排栖悦!都怪他不长脑子!他怎么就如此口没遮拦:“啊――” 栖悦本想调侃唐炙几句,见他如此自责,璀然一笑,正儿八经的盘算:“这下坏了,脚踩了三只船,我该怎么分配真心,才不至于让他们打起来?” 唐炙一懵,继而看向一派轻松的栖悦,心里莫名不是滋味:“我……” 栖悦毫不在意,火上浇油的道:“怕什么,难道你认为姐没有‘三足鼎立’的能力!” 九炎落直接吼叫:“悦姐姐最厉害。” 唐炙满脸黑线,却更觉得对不起栖悦,垂下头道:“都怪我不好,乱说话,影响你的名声,我一定跟瑞世子解释,不让他退亲。” 栖悦笑了,笑的毫无形象:“你想多了,看把你吓得,哪有将军之子的风范,我好拍拍哦,没了名声奴家怎么嫁人,嘿嘿。” 唐炙见栖悦笑的开心,彻底明白自己被耍了,回过神来找栖悦算账:“好啊!你敢占小爷便宜!小爷比你年长。”心里此刻一片豁然,连带周围的一切也变得炫彩夺目,她的笑映在心里,经久不散…… 上课、下课;走进、走出;一整天来,栖悦无视所有风言风语,指指点点,在她看来,瑞枫叶如果在乎这点流言,当年也不会对峙太子;至于权书函,他更不是那种计较是非的人。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唐炙一直跟着她,心里由衷佩服她泰然自若的样子,她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的不在意。他发现就连九炎落也不怎么在意。 九炎落见唐炙总火热的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为了自己的处境,他只能为他解惑:“这有什么,曾经太子、瑞世子时流言更难听,你见我悦姐姐辩驳过一句吗。” 唐炙怔然!对栖悦的成见迅速消失,对栖悦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贵族风范啊! 金乌落山,九炎落眨巴着儒慕的眼睛恭送悦姐姐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装饰精良的马车,他才转身。转身之际脸上已阴云密布,中午时,他的午饭没送到。 后宫的南小院内,锦榕穿着藏蓝色宫女服,坐在只有简单桌椅的偏房里哭的眼睛红肿、委屈不已。 小李子一身粗使太监袍,不厌其烦地在一旁安慰:“锦榕妹妹,殿下又不指望你这点饭过正午,仙女主子会让殿下吃饱的……你快别哭了……” “呜呜……”就会让她别哭,可她好委屈,那些人当场打开她的食盒检查,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立即掩着鼻子走了,管事太监更是说他们这里没养动物还问她是不是用错饭了,那种感觉……呜呜,总之就是很委屈,甚至,甚至还有品行不端的太监在她走时偷偷把她拉近假山后,摸她,问她想不想找对食,一路上不下三个太监,有一个都能当他爷爷了,笑的满脸褶子,想想都恶心,呜呜…… 锦榕趴在桌子上哭的十分伤心:“你不知道……他们……他们……”畜生!一群畜生! 小李子见状,小大人般的叹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锦榕人长的漂亮,没少被人欺负,现在大了,更加惹人怜爱,虽然年纪小,可宫里难免有为老不尊和有特殊癖好的人,他就见过好几个小姑娘这样无缘无故的去了。 所以殿下轻易不让她出南小院,锦榕受了委屈,更会加倍的讨回来,就是要震慑他们!给他们这些不受主子们庇护的奴婢一丝生存希望,而这些年,主子确实把锦榕保护的很好。 他可以说,在南小院,锦榕除了吃的不好、用的不好,殿下绝没有亏待过她,甚至因为她是女孩又小,处处依着她,这次才会受了点委屈就哭的这般伤心。 若只是摸了几下,小李子觉得锦榕该把这件事压过去,不就是去送饭时惊了章房的大总管,大总管嫌弃食物不好不让留下,下面的小太监为了讨好上级,对锦榕有些不敬,并不是真要怎么着的大事:“我知道你委屈……可都这样了……别哭了,殿下马上就要回来,咱们殿下还在章小姐手里讨生活,你这不是让殿下为难吗?” 锦榕闻言却哭的更伤心,难道就让她受着,可想到殿下也要依靠章小姐,她又想停下,也知道不该如此可:“我……忍不住,呜呜……” 小李子站起身,无奈地走过去拍拍她的背:“我知道,可这不是不好看吗……快别哭了。”小李子说着把从郭公公那里讨来的蒸糕往她身前推推:“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喜欢吃的糕,二十文钱一块呢,可别浪费了。” 一块蒸糕哪用二十文,也就是欺负他们不得宠,只能买。 锦榕哭着摇摇头,不想吃。 小李子可惜的看眼几块糕,凉了就不好吃了,可还是没有动:“你快洗把脸,别让殿下看到。” 小李子话音刚落,九炎落瞬间推门进来,见锦榕哭的两眼红肿、楚楚可怜,平静的脸庞顿时火冒三丈,谁欺负了她:“怎么回事!谁来过咱们这里撒野!”不想活了,敢动他的人! 小李子、锦榕没料到殿下回来的这么早,见他发怒,暗道不好,不能让殿下知道他们跟章小姐身边的人起了冲突,那会给主子添乱,更不能让殿下误会有人来南小院找麻烦,否则更会有大祸。 小李子激灵些,立即跪下解释:“殿下,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锦姑娘洗破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所以哭了。” 锦榕赶紧点头:“回殿下,是的,奴婢逾越,不该在宫里哭的这么伤心,还让您……撞见……扰了您的好心情……” 九炎落是谁,他可不是傻子,在后宫,他论察言观色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们越如此越是有问题,他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尽然还瞒着他,顿时更加愤怒:“少来那套,午饭为什么没有送到,是不是那帮人又没有给咱们送过来,姓郭的那老东西,看我这里不――”说着抄起锦榕房里的桌子腿就要往厢房冲。 小李子一看不好,赶紧抱住主子,焦急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是……” 不是?九炎落有些诧异,如果不是锦榕哭什么:“说!到底怎么回事,小李子没事别卖弄你的口才,锦榕!你说!” 锦榕怯怯的看了小李子一眼,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把中午的事说了,说完又觉得委屈,眼里不自觉的往下掉,她越擦越多,最后反而哭出了声音。 九炎落呆呆的愣住,手里的棍子被撤走也不自知,听着他平日最讨厌的事,他心里高涨的火气竟然渐渐下去,丝毫没有平时为她出头的热情,九炎落想到这里不敢看锦榕哀伤的脸,默默地转身,急忙离开。 锦榕、小李子互看一眼,殿下……殿下应该不生气了吧……两人互看一眼,擦擦头上的汗,心里有些胆颤。 可锦榕还是害怕,刚才殿下怎么会没有反应,以殿下的性格,不应该啊:“小……小李子……你……你说殿下会不会觉得我……” 小李子也摸不透,只能安慰道:“放心,殿下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事。” ------题外话------ 突然发现又收了很多鲜花,心里一片激动的荡漾啊! 052想多 应该不会有事吧…… 屋里的油灯亮了,南小院里油灯十分珍贵,只有九炎落练字的时候才会点燃,为了物尽所用,锦榕会聚过来刺绣,小李子在一旁缝缝补补,务必让油灯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锦榕整晚战战兢兢的,眼睛敷了冰也不见好,反而红肿一片更加楚楚可怜,她见十三殿下没有动怒,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或许这次,主子会像以前一样为她出头也说不定,主子待她那么好,从不让她受任何委屈,这次怎么会例外…… 想到主子的雷霆手段,锦榕莫名觉得爽快,殿下把那些胆敢欺负她的人都弄死才好,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敢不敢戏弄她! 小李子捏着针悄悄看了锦榕一眼,见她眉目的波澜便猜到她的心思,虽然心疼,可还是摇摇头,自己的苦楚怎么能展现给主子知道,这如果是在真正的主子们身边伺候,早已被送出,什么脸面也没了。 九炎落今晚状态很不好,描了几个字总是不满意,目光反而落在字帖下面的落款上久久出神——章栖悦,三个字一气呵成,笔触娟秀、浑然有神,这是他跟了悦姐姐后悦姐姐送他的字,是他灰暗生涯里光明的起点,是他难以估量的未来。 他还记得被赠与这幅字时他如狗奴般的生活状态,在他眼里,悦姐姐无所不能、世间最好,伺候着她的该为她尽心尽忠、感恩戴德。 九炎落的手悄悄的抬起,庄重虔诚的抚摸着神圣的名字,仿佛又被什么灼伤,极速收回,不敢亵渎。 可就是他如此在意的人,却被他的人侵犯了,他怎么能不担心不惶恐。 九炎落突然抬起头,郑重不悦的看向锦榕:“你明天跟我去趟初慧殿。”希望服侍栖悦的人能原谅锦榕无礼。 锦榕没来的及看清殿下的表情,只觉得心头一喜,继而楚楚可怜的应下,可怎么也掩盖不了眉宇间的笑意,她就知道,就知道主子会给她出头!锦榕刺绣的手指变得灵活,往日觉得怎么也做不好的活计,今日做的特别快。她一定要多绣几幅让采办处的太监夹带出去卖,多买回点青菜给殿下补身子。因为殿下不吃肉。 小李子惊了一下,但又随即释然,殿下跟了悦主子这么些年,也有些威望,那些下人或许会看在殿下得悦主子喜欢的份上给殿下颜面向锦榕道歉。 想到这里,小李子冲锦榕一笑,不管怎样,锦榕能出口气也好,但更多的是觉得,主子这样待他们,他以后更该尽心伺候主子。 …… 翌日,瑞枫叶好马车准备好早点,如期送小妻子出门。 上车时不断嘱咐:“你在学堂注意些,天虽然热了可还是冷,不要贪凉少吃些冰水注意保暖,身体刚好,也别蹦蹦跳跳,有什么事让十三帮你做。” 赵玉言听着瑞枫叶啰嗦,再看女儿不耐烦般嘟起的嘴角,心里一阵好笑:“行了,快走吧,又要晚了。” 忠王府内,王妃早起用餐时又没看到儿子,狠狠瞪了眼忠王,大的小的都辜负她,不过还是儿子有能力,能把喜欢的女人娶回家,单凭这一点就比傻笨的忠王强,皇后昨刚赏下的玉钗送给她准媳妇吧,女孩子嘛长大了,爱漂亮。 …… 若说谁最关注九炎落的变化,无疑是章栖悦,前世是努力巴结,今生是死命巴结。 如果九炎落是神,她早已跪在他脚下让他终身受她香火;如果他是雄鹰,她早已化成一条蛇,以身饲主,只求他庇佑她族,长盛不衰。 如此火热的在乎,会察觉不到今天九炎落反常?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章栖悦在夫子下课后看向九炎落。 九炎落垂着头,研磨着手里的墨汁:“没事。”他想亲自找大房管谈,不想让悦姐姐知道他的人闯祸了,怕悦姐姐对锦榕印象不好,锦榕虽然有些小娇气,可毕竟能吃苦对他也忠心,所以不希望锦榕给栖悦留下坏印象。 栖悦斟酌的扫了九炎落两眼,没有逼问。 正巧万静一阵风般的跑来让她出去玩。 唐炙来晚一步没截住,咒骂着万静没有节操乱抢人。 栖悦与万静走到门口,正好权书函说完话从外面回来,两人不凄然打个照面。 栖悦主动笑了一下。 权书函紧接着颔首。 然后两人错开,谁也没被流言影响,各自如常。 万静跑出去几步,顺顺胸口才悄悄在栖悦耳边道:“权少好吓人,每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好蠢,怎么有人能长的这样呢,我家兄弟更是讨厌死了他了,谁跟他同龄谁倒霉,谁家的父母没揪着耳朵说过,你看人家权家的孩子,怎么怎么……”万静学的惟妙惟肖,学着学着两人都笑了。 很普通的一件事,落在流言满天飞的人眼中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看到没,刚才,章栖悦主动在殿前堵了权少爷。” “是制造不期而遇,这种伎俩也就她使的出来,还冲权少爷笑了,不要脸,辱没我们千金小姐的身份……”小姑娘出口透着股老辣。 “权少都没搭理她,她以为每个人都跟瑞世子和太子一样,被她……”因为涉及太子,没敢把话挑明。 初慧殿内,柳小侯爷探求的靠向权书函,试探的道:“怎么样,美人恩难消吧。我就说你不该收她的东西,果然被黏上了。” 权书函不在意的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你想多了。” 柳小侯爷趴在一旁,肯定的道:“是你想少了。书函,你不能把人想的太善良尤其是女人,她们最有心机,再说。”柳小侯爷不屑的道:“她爹什么德行,她会高洁到哪里去,就她这作派,估计是跟她爹想到的一样价高者得。” 权书函隐隐不悦,如此议论人家未出嫁的小姑娘,未免太过。 柳小侯爷不以为意:“你不高兴我也这么说,女人死光了才好。”说着仿佛被勾起了火气,直言道:“你想想,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左相那芝麻绿豆的官就不用说了,她外公家这些年也不过如此,敢说跟你结交不是别有用心。” 权书函不考虑那么多,就算她真抱着那样的想法,难道他不懂,她还能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可还是辩解道:“她只是谢谢我,刚才也不过是意外碰上了。” “谢你!?瑞哥没谢够用她出面。意外碰上?!别人怎么不意外碰上?还有现在的局面,每个人都认为你跟她有什么,你敢说这里面没有她的功劳?”柳小侯爷说完嗤之以鼻的起身,不懈与之:“出去晒太阳去了,免得分析多了发现身边都是财狼虎豹!” 053优势 权书函颔首未送,整理下堂课要用的文案,并未因此对栖悦生出嫌隙、也未对柳小侯爷印象变差。 柳少此人,从不掩饰他厌恶女人的事实,更不仗强凌弱,他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从根本上厌恶着女人,除了家妹从不让她们近身。 休憩殿内。 锦榕穿着重大节气时才会拿出来穿的衣服,梳着平滑的头髻,好奇地坐在主子给她安排的房间内,东看看西看看,又珍惜心疼的总抚弄身上的衣服,唯恐碰到了东西弄脏。 今天早上,她本没打算穿这件,这是她想留到女儿节的,可主子亲自从她衣柜里翻出了这件,她是又喜欢又心疼的穿了来。 像她们这种地位不高的人,南有几件好衣服,所以总是把春节的衣服做的薄一点、大一些,让穿的时令无限变长,如身上这件,冷了可以往里面套棉衣,春秋了可以做外衫,可省下一些布料平日开销。 锦榕珍惜的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见刚才引她进来的姐姐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惊叹的看向周围的摆设,好漂亮,就像真正的主子们才能住的地方,她从未见过的成套锦被,绣工考究的床帐,床帐的边角缀着一颗颗蓝晶晶的石头穗,看起来十分珍贵。她身下的椅子还有小木台,这种关门踩在脚下的方木,她只有在妃子的寝宫才见过,每次那些娘娘们把脚踩在上面,都变得无比高贵神圣,想不到她也可以踩一次,好神奇的感觉。 房间里的香案、烛台更是她未闻过的款式,拳头大的烛台下怎么会有只孔雀台呢?是分开的还是一体的?锦榕不敢探究,只是乖乖的坐着用目光膜拜周围的一切。 这间房并不大,可以说小的可怜,布置谈不上复杂,简单直接是主子一贯的风格,让锦榕十分确定这是主子平时休息的地方,可她没有进来过,不敢以当家大丫头的姿态在这里走动。 她只是不解,殿下为什么让她跟来,想到这里锦榕落寞的垂下头,她最受不了那些人像她求饶的样子,殿下真是的,每次都要把那些人按她身边像她道歉。 锦榕纵然不喜,可想到平日高高在上大太监们哭泣的面孔,还是隐隐觉得痛快,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她。但这次殿下能为她出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初慧殿的太监宫女不一样,她们地位超然,眼高于顶,是宫里唯一识字又是各宫亲信的宫人,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顶尖大太监们,想不到,如此难办的事,殿下也会为她出头,怎门能不感动。 锦榕静静的等着,等着殿下课业结束后给她出头,到时候,求情也没用! 太阳升高,神威渐重,炽烈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已有夏日的浓烈。上了一上午的课,夫子说散学时,一群孩子身体庄重、脚步飞快的跑出去,赶紧让人打扇、洗涑,去去身上的汗气。 栖悦是中午用膳时才发现九炎落不在,不禁看向一旁的侍女。 侍女急忙俯身,恭敬的道:“回小姐的话,殿下去见管房大太监了,一会便回来?”说着为小姐布上中意的餐具,九炎少爷出去时有交代小姐的喜好,她没有做错才对,怎么小姐还是察觉出殿下不在。 栖悦执起筷子,不是她需要的象牙筷但却没有刁难,开始用餐:“十三殿下去找大房管做什么?” 侍女赶紧道:“回小姐,听说是他身边的宫女得罪了大房管,他带小姑娘来道歉。” “宫女?……”她对这个词很敏感?他带人来了吗? 侍女急忙解惑:“是,听所昨天得罪了大房管……”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结论道:“殿下对下人真不错,身边小丫头犯了错还亲自待她来道歉,可是天大的体面。” 栖悦喝着汤没有直接回话,小丫头?恐怕就是他一直护着的锦大贵妃了吧,九炎落可不紧张吗,那可是他的眼珠里,相濡以沫、共患难过来的老人,人家那叫真感情,她们这些后来者都是趋炎附势看重了他的权势,他也活该只配宠锦榕那种丫头出身的贱婢! 想不到现在九炎落还如此待她,怎么,你们是没吃饱饭又一起饿过、还是一起挖野草了,难道在她这里吃不饱,劳烦你的心头肉又累死累活的刺绣换银子! 可恶,若是那样,她这么多年在他身上的投入算什么! 栖悦心情不悦的砸落手里的汤勺,发出好大一声响。 周围的人瞬间跪了一片,惶恐不已:“小姐息怒。” 栖悦被声音惊醒,暗笑自己修养太差,她既然重新坐在这里,怎能让锦榕再一次‘成长’起来占据九炎落心里的位置,就是亲情也不行。 她自信这辈子九炎落没沦落到靠着锦榕‘卖身’生活的地步,更没有让她们有太多相濡以沫的机会,既然如此,锦榕就不该系享受当年高她一等的心里优势。 她现在可是好吃好喝供着九炎落,还不时赏赐些东西,他若有困难不可能不对自己开口。 可既然如此,锦榕怎么还混到了让九炎落为她出头的地步?栖悦眼睛一眯,不管为什么,的从根本上瓦解锦榕的‘优势’。 于是栖悦平复下心情,重新拿起汤勺,慢慢饮用,一口落定,接过侍女手里的毛巾擦擦嘴角,悠然开口:“去把十三殿下找回来。” “是。” 片刻功夫,九炎十三急忙跑回来,他刚才已经打听到大房管现在没事,正在房间里休息,想赶紧带锦榕过去认错,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被人叫了回来,他不敢耽搁赶紧到了。其实他走时布置下了所有的事,以为自己消失一会她也察觉不到,想不到才这么一会悦姐姐就知道了,还叫他过来。 九炎落眉宇间带着掩不住的窃喜,他就知道悦姐姐会时刻想着他。 ------题外话------ 看见朋友们反应051章不知道锦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已经添加,可以重新看后面的部分,我本意是大家能意会,所以没占篇幅,想不到亲如此纯洁,嘿嘿。 054反击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九炎十三舔着脸赶紧上前服侍,好菜、好饭的招呼着。 栖悦用完膳,换了下午要穿的衣服,重新梳了相应的发髻,在九炎落打扇时,才状似不经意的问:“出什么事了,劳你亲自去。”说着接过他递来的冷饮,看了看上面奶白奶白的冰霜,想起叶枫叶的话,栖悦便放下了。 九炎落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见她突然不满意准备好的饮品,心里一阵紧张,唯恐自己没摸准悦姐姐的心思,怎么办?悦姐姐好像不喜欢喝了…… 章栖悦没听到回答,再次看向他:“怎么了?很为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说着示意侍女来一杯温水。 九炎落看着未动的冰柠水失望不已,连带声音也没了刚回来时被需要的底气,垂着头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她真不是故意的,悦姐姐别生锦榕的气,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管教?”栖悦听到他嘴里吐出‘锦榕’二字,新仇旧恨险些捎带着把九炎落恨上,他还说什么‘管教’,锦榕值得他花心里‘管教’吗!一个宫女、丫鬟有什么可管教的!也不怕掉了身价、辱了身份! 栖悦生气的开始乱想,没被宫规劝教过的皇子,果然登不得台面,跟一个宫女都能谈管教了!活该你这辈子也都只配睡丫鬟! 栖悦深吸口气,赶紧压下上辈子瞧不起九炎落的小心思!接过水喝了一口才平复下心里的不服气,状似思索的开口:“你院里进了‘主子’?怎么需要你亲自来赔不是,还需要管教,锦榕是谁?我怎么没听说哪位公主叫这个名字?”若让你再骑到老娘头上,老娘白让你害一回。 九炎落愣住,什么公主?“不是,锦榕是我的宫女,怎么会是宫女,姐姐误会了。” 栖悦闻言更加惊讶的道:“宫女?既然是宫女怎么劳烦你亲自带过来道歉?她自己不会跟房管谈?或者你把她送去请罪?为什么要亲自带着?”说完眼睛使劲眨着表示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的‘纯真’。 九炎落真诚的解释道:“她不一样,锦榕是上次姐姐去我院里时见到的宫女,她救过我的命。”估计姐姐都不记得了,难得姐姐问起来,或许姐姐愿意见见锦榕,锦榕做活可勤奋了,刺绣也漂亮,可以让她给姐姐绣手绢,如果能得姐姐的亲睐,可是她天大的造化,呵呵…… 私心里他也希望姐姐喜欢他院子里的锦榕。 “哦?救过你的命啊。”就因为救过你,你就容许她无法无天,杀人无形,怎么不见你对以前的我如此开恩! 栖悦憋着火,讽刺道:“这么说,我该把权书函供起来,瑞世子叶该他身边的老仆当亲爹侍奉,不单那位老仆,很多人都舍身救过他,我看他该盖做祠堂,永生给他们祈福。”说完压下火气,装着天真的思索着,仿佛第一次听到下人救了主子,主子要报恩一样稀罕。 一旁的侍女闻言,掩嘴一笑:“小姐折杀奴婢们了,为主子生为主子死是奴婢的本分,在身为奴仆的那一天起,奴婢为主子两肋插刀也不为过,呸呸,小姐吉人天相、贵不可言,哪有奴婢这等粗俗之人相救的道理。” 章栖悦闻言眨巴着璀璨的眼睛‘惊讶’的看向旁边伺候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太识相了,回头重重的赏。 侍女惊喜不已,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小姐除了九炎十三谁也记不住,能得小姐亲眼是她的福气:“回小姐,奴婢名叫纳福。” 九炎落看了纳福一眼又看了悦姐姐一眼,隐约觉得他办了一件错事,可他天生没有悦姐姐的高度,不明白何错之有,生命都是一样,贫困、富贵也只有一条,死了就不复存在,锦榕救过他,纵然锦榕是下人,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何必轻贱锦榕抬高自己。 章栖悦一看九炎落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到心上去,往常对他的宽容,因为此刻涉及到锦榕,变的有不耐。 甚至觉得九炎落本身带有奇怪的观念,比如,对奴才们容忍,可恶的是,她上辈子就喜欢拿下人出气,身边的丫鬟更被她祸害的很惨,碍了九炎落的眼! 想到那些过去,栖悦就一肚子气!她自己的丫鬟,别人管得着吗!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她失败后自我安慰的想法,她深知她输在了‘草菅人命’上。 可!就算那样又怎么了,她买了她们,她是主子!是主子!栖悦几乎想大喊,奴性不全就别当奴才啊!她难道去抢了她们吗!即便经历过人生最悲惨的低谷看遍了世态炎凉,她也要说,主子就是主子!碾落成泥时,她也不过是奴才,也要扒着别人过日子,她还不是付出了颜面和尊严! 栖悦找不到出路时又开始偏激,好在面对的是九炎落,她不会肆意妄为。 栖悦忍下心口的恶气,脑子一动,甜甜的看向纳福:“姐姐怎么能那么说呢,你也是有父母亲人的,也有人心疼有人爱护,我们该好好的待你们才是。” 纳福笑的更加温柔,更懂礼的道:“小姐人真好,为奴婢们想,但奴婢们不敢逾越,奴婢进宫时是得了宫里的银子的,整整六十两呢。 当时六十两银子可救了我弟弟一命,剩下的可以给姐姐置办像样的嫁妆,可以让爹爹买一块好田,我们全家都能从饿死的边缘过上好日子,宫里给了奴婢家这样大的福气,只买奴婢一条命,奴婢赚了呢。 现在伺候主子,还有月前赏银,还可以寄回家去让爹娘过的好,小姐说,奴婢怎能不该尽心伺候,为主子们着想。 奴婢虽然不知道其她姐妹们家里如何,但想必都是家里缺银子,拿了六十两解燃眉之急,说句逾越的话,幸好宫里每年都招宫女侍候,若是不然,被卖到那肮脏之地,缺胳膊断腿的活计也要做的。”她不敢提青楼楚馆,若是被知道了,她就得去慎行司。 栖悦赞叹不已,不管纳福为什么说出这番话,都讨了她此刻的欢心,不禁多看了纳福两眼,年仅二十能爬到初慧殿一房大宫女的位置果然都有几把刷子:“这样啊?” 纳福笑容温和:“当然了,何况……”纳福若有所指的看了九炎十三一眼:“奴婢就是奴婢,一位称职、优秀的奴婢怎么能让主子为自己出头,就算主子们心慈,难道我们做奴婢的也忘了本分,忘了拿过天家的好处,忘了是把命卖给主子的。” ------题外话------ 先声明哦,我不宣扬阶级论。只是就事论事,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坚持,丫鬟不能总想着当小姐不是。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不等同于不想当妃子的宫女不是好宫女。 本章节我未捉虫子,大概晚上后会修改错字。 055落定 栖悦表情懵懂,心里哀叹,有几人会这样感恩的想。卖给主子?是荣辱同系一身的选择罢了。除了从小把主子们当子女养大的嚒嚒,谁能说对主子像对自己的子女一般好。 她不求,只求各尽其责。 她苦过,所以不怨任何人为了往上爬使的手段。 锦榕纯善过,也付出过,得到了后半生的尊贵无可厚非,她现在没资格、更没道理让九炎落现在发落锦榕,可无法否认,当锦榕斗‘死’了自己,她该舒心了才对,可她还是对万静出手了,权势终究迷了人的眼。 九炎落不知道吗? 不见得。 只是九炎落视而不见而已,就是凭借小时候的好,九炎落一路为她护航,所以她天真的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她便走锦榕的老路,求的是此刻的‘恩’,谋求将来的‘放过’。 现在给锦榕上眼药是愚蠢的做法。 章栖悦歪着头装天真,恶心自己成全别人:“纳福,锦榕不一样,锦榕对十三可好了,还救过十三呢。” 九炎落闻言瞬间感激的看向悦姐姐,清脆的声音划过心底,觉得非常舒服,心想,悦姐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懂他的心意。 章栖悦被九炎落的目光刺的生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违心了,这些不该属于她的认同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栖悦在心里冷笑,也看得更清,上辈子他从未爱过她吧,因为她上辈子没有这么识实务。 栖悦释然一笑,不爱就是不爱,她上辈子对九炎落的错,上辈子就还清了。就算今生利用他,也给予了他平坦的路,锦榕不一样,是锦榕欠她的!她就要给锦榕制造不便! 可也仅此而已,因为这一生,她不要活的这么累,活的如此算计,她想一生太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喜欢谁,可以肆意讨厌,喜欢谁,可以随意交往。 所以九炎落,这辈子我们彼此放弃,各自安好。 纳福含笑的揣摩着小姐的意思,道:“不如这样,十三殿下赏些东西给锦榕姑娘的家人,以全锦榕姑娘的救命之恩,还可以表达殿下的感谢,让锦榕姑娘的家人在四里八乡也有颜面,这可比赏赐本身贵重多了。” 把恩情化作俗物,给予下去。 章栖悦觉得纳福姑娘不愧是宫里得心的奴才,就是会说话会给主子宽心。 九炎落拘谨的摸摸自己衣角,他没有银子也没有稀罕物件。 栖悦状似思索的看看九炎落,而后笑道:“十三是男孩,又在宫里,不懂女孩子家喜欢什么,也不了解外面的事,不如这样,锦榕的礼物我来挑,也谢谢她这些年尽心伺候你,她家里的东西,让枫叶去看看,他见多识广,比咱们会办事。” 九炎落开心的点点头,不觉得栖悦替他道谢有什么不妥:“好,但……”九炎落不好意思的看悦姐姐一眼:“小李子伺候我也很尽心……” 栖悦点点他的脑袋:“你呀,行,都有。好了,你让锦姑娘回去吧,多大的事,也让她亲自来道歉,不懂心疼人。” 九炎落闻言见悦姐姐不生气,还笑着,心里也亮堂了,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容弯弯:“悦姐姐,我去让锦榕回去,她呆了一天肯定都吓坏了。” 栖悦笑着摆手:“去吧,唉!”又起身叫住他:“慢点跑,给她带几个包子,估计都饿坏了……”看着九炎落跑远后,栖悦捋着手帕笑:“急性子。纳福,你再去厨房,给锦姑娘拿些吃的。” 纳福躬身:“小姐心地真好,奴婢这就去。” 栖悦望着院外的花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看着阳光下盛放的花朵,目光慢慢在停驻。天天对着九炎落,她都要忘了自己本性是什么样子,披着一张鬼的面皮,行卑劣的手段,真能求的今生安好吗? “啊!——”栖悦突然吓的惊起,浑身发颤,毛茸茸的小爪子已经伸进她的脖子里,让她满脸惶恐,脸色惨白。 九炎端蜃无辜的僵住:“我……”太子蟒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儒雅从容的样子告破,直接扔下手里的小狗,向栖悦奔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栖悦,栖悦!”早知道他就不跳窗户。 纳福跑了过来,见周围的小侍女胆怯的不敢说话,再看看安抚小姐的太子,便猜到是太子的计俩,太子很久没来过初慧殿了,想不到还不死心。 纳福赶紧跑过去强硬的从太子手里扶住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九炎落听到声音也急忙跑了过来,没有把锦榕送出门:“悦姐姐!你怎么了!”九炎落直接撞开纳福接手栖悦,紧张不已。 其他听到动静的房间,纷纷探出了头,见是太子,又急忙缩了回去,但无一不留了一道缝隙,向外观摩。 章栖悦已经回神,刚才想的太入神才被太子吓着了,现在好多了:“没事,没事,好多了。” 九炎端蜃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我……”本想送给她个惊喜,想不到弄成这样:“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 栖悦闻言急忙松开九炎落的手,躬身请安:“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未能……” 九炎端蜃面色一变:“你也跟我来这套……”说着盯着章栖悦的神情冷的能落下冰来。 栖悦硬收回了嘴边的话:“不敢。”然后抬头,惊魂已定的对太子笑,却更加瞧不起自己。看吧,她就是这种货色,趋炎附势、趋利避害,太子现在掌权,她连太子都不敢得罪!连这点胆色都没有了。 九炎端蜃心疼的上前一步,不想让她笑:“栖悦……我……” 你什么你!你的爱是荣耀,我和枫叶就该受着,是你太爱我要成就一段佳话,还是恨我恨不得我嫁不出去! 栖悦笑的更加开心:“啊,好漂亮的小狗,是送给我的吗?”然后又嘟着嘴:“枫叶说不准我养呢,他最坏了。” 九炎端蜃闻言,刚转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深深看了栖悦一眼,直接甩袖走人! 章栖悦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神态从容的回屋。怕你不成。 此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压过栖悦与权书函的流言,跃居初慧殿闲话榜榜首。 ——“太子对栖悦果然余情未了。”—— ——“太子亲自送的小白狗,是范良娣跟太子求了很久没求来的。”—— ——“啊!岂不是说太子心目中的太子妃依然是章栖悦。”—— ——“瑞世子惨了。”—— ——“切,不就是长的不难看,就会跟男人勾三搭四,这边勾搭着权少,那边就和太子来往,还告诉太子喜欢小狗,害的太子不顾身份给她送来,她一天不闹出点事来,就觉得对不起她的脸。”—— 怯怯的声音响起——“我……我觉得栖悦不是……那种人。”—— 群起而攻之——“你懂什么!她对你笑过还是给了你好处,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以后离她远点,她……”—— 闲言碎语啪啦啪啦的疯传着。 柳小侯爷意味深长的对坐在座位上看书的权书函笑,伸长脑袋在他耳边说到:“看到了吧,一中午的功夫,就把你忘了,另觅他欢。” 056流言 权书函脸色顿冷,手里的书直接合在桌子上。 柳小侯爷立即投降:“我嘴贱。”然后嘀咕句:“瑞枫叶还不说什么,我跟着操什么心,反正绿帽子又不戴我头上。” 权书函闻言神情微愕,恍惚记起不管发生什么瑞世子从未提过退亲。重新掀开书,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却没有在上面。他也曾处在流言当中,知道栖悦不是不自重的女孩,相反她轻易不与人交流,相比其她千金呼朋引伴,她几乎是低调的不与人相争,可就是如此,她每每都是大事件中的主要人物? 权书函都不禁要疑惑,她哪里的神通让这么多人记恨她,就算青山一事后,有些人恨不得追在她背后找她麻烦,奇怪的是,她都当看不见,除了唐炙成功靠近了她,其他的人估计栖悦都叫不上名字。 想到章栖悦无视人的走路方式,再想想她背后气的跳脚的男男女女,嘴角不禁漾开一抹笑意。 她的确很有意思…… 唐炙一路寻来,听到外面的闲言闲语都要气疯了,一会不见就多了被人嚼舌根的谈资,章栖悦天生会惹麻烦是不是! 唐炙甩上房门,围着坐在椅子上的章栖悦转来转去:“他什么意思!不知道你有婚约,是太子了不起吗?就该听他的!” 万静使劲点头,也有些不高兴:“栖悦本来就够倒霉了,又摊上这种事,有口也说不清,希望瑞大哥别听信流言才好。”说着想夺过九炎十三为栖悦打扇的折扇。 九炎十三瞬间避过,当没万静这个人,只是抬着担忧的眼睛看着悦姐姐。 唐炙哐当一声摔烂了一旁的烛台,火冒三丈的大吼:“流言都是小的!就怕瑞大哥厌恶‘太子’这个身份!”说着,唐炙一把抢过章栖悦手里的苹果:“吃!吃!就知道吃!你还吃的下去!那人是太子啊!” 章栖悦无解的看着唐炙:“对啊,正因为是太子我才清闲啊。”拒绝的话她说了、人也得罪过了,还能干什么! 栖悦抢回苹果继续吃:“行了,你带他们去上课,我受了惊吓,下午不去。” “什么!你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更让他们说嘴! 九炎落急忙开口:“我也不去,陪你。” 章栖悦闻言,咬苹果的动作停了一下,异常心烦,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九炎落的关心,无一刻不提醒她,她自己有多不好,做人多失败,连个丫头都斗不过! 但,还不得不笑的像‘国母’一样宽慰他:“不用,你去上课吧,朱太傅知道你没去会伤心的。” 唐炙斜着眼,看栖悦不痛不痒的样子,更来气:“你不会为了逃课吧!” “唐炙!你恶意中伤我!” …… ――“栖悦没有来?”――低声交谈渐渐响起。 ――“做贼心虚呗……”――目光四下找了一圈,果然没看到她的背影,顿时觉得夫子面目狰狞,时间难挨。 ――“她有本事别出现在初慧殿,做了还怕人说,范良娣才有太子妃的风范。”――勾三搭四,看她以后长不长记性。 ――“嘘,太傅向这边看来了。”―― 权书函当听不见,这些人说破天,估计栖悦耳朵都不动一下,她的忍耐力,是无差别的无视所有人。 可,既然如此,她怎么没来上课…… …… 锦榕站在初慧殿外,看着高大、威严的皇家门庭,小脸上充满了不解和惶恐。 她等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等到就被殿下送了出来,殿下既没有找那些人麻烦,也没有人来给她道歉,她就坐在那间漂亮的房间里,除了偶然看着她发笑的人,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想来那些人分明在嘲笑她,她自己还傻乎乎的冲那些人笑。 怎么会这样? 锦榕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让她穿着整齐的过来,就是为了看人脸色! 刚才走出来时,甚至还看到欺负过她的人没事人般忙碌着,根本没有人管她是不是又出现在这里。那她算什么!被人来重新取笑一番? 锦榕提着据说是主子赏给她的饭,心里酸酸的,她坐了一上午,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一份中午饭,她受的委屈呢?殿下就不管? 还是殿下被人绊住了手脚,房间里的主人不让殿下给她出气? 想到她出来时听到的闲言碎语,锦榕心里咯噔一下,不禁为殿下着急,殿下怎么跟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主子,她是不是像那些老太监一样,也想占主子便宜,她才多大?真恶心! 殿下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锦榕愧疚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该跟殿下过来,都是她不好,让殿下难做了,殿下那么可怜,怎么斗得过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平白让别人笑话主子。 锦榕想到这里,握紧手里的提绳,哼!不就仗着太子、世子喜欢,看不起他们吗!住的地方再漂亮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腐朽!以为一顿饭就能打发她吗、能让她闭嘴、就能让她忘了委屈?不可能! 锦榕带着对殿下的担心,和对权势之上人的愤慨,赶紧离开了这让她不喜的地方! 初慧殿内: 章栖悦一个人躺在锦床上,想到九炎落谈锦榕时带笑的表情,心情不知怎的有些糟糕,:“纳福。” 纳福掀起床帏:“小姐。” “锦榕走了吗?” 纳福立即笑道:“回小姐,走了,真是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难怪十三殿下如此着急。” 章栖悦嘟嘟嘴,没说话,她知道锦榕漂亮,如果不是出身不好,也是百家求的好女,就是身份不行,据说当初也有朝臣想迎娶她,不过她选择了九炎落而已。 章栖悦想到锦榕,心情更加糟糕,今天的事情让她突然认识到,她出现的晚了,锦榕早已占据了她应有的位置,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九炎落跟锦榕亲的道理! 现在对锦榕出手,只能显示她的蠢。 还有就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可能,锦榕是本能的对九炎落好,九炎落对自己多感恩,就能猜出他对锦榕多在乎。锦榕在九炎落心里的位置已经定型,只要不出错,九炎落都不会厌恶她,相反,别人的打压,会让九炎落生疑。 她难道要用她这么多年对九炎落的恩情换锦榕的命! 太不值了? 可让她就此放弃对锦榕的怨,她又不甘心,上辈子她可没招惹锦榕,锦榕就看她占地方了,难道这辈子她要咽下这口气,以不揽锦榕的路不与锦榕起冲突保全一切! 章栖悦觉得还不如宰了她干脆! ------题外话------ 《毒后》谢谢大家的厚爱,四月上旬鲜花钻石酬谢(三月份的表格,正在统计中) cindy19531981:1495鲜花;女巫:300鲜花;lux100:150鲜花;ngfquiny:116鲜花vendereye:100鲜花;十二块面包:100鲜花;我本谪仙:99鲜花;小耶他娘:95鲜花 ;鹦鹉晒月党丶副主席唯一:66鲜花;cyye360:2钻石+50鲜花;13738254194:40鲜花 ;宝贝年代:22鲜花;mm18851882:20鲜花;九姨娘123456:20鲜花;随风月影兰1:18鲜花。 因字数限制,明日继续。 《毒后》12日下午两点万更入v,鸟期待您的支持。 057安慰 上辈子,锦榕那个贱人在九炎落心里占了一点好,就能除掉一切绊脚石,手段老辣娴熟。谁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成了她脚旁的石头,所以,主动权一定要握在她手里! 栖悦想到这里,更坚定了要瓦解锦榕的心思。思索着要死命赏给锦榕些好东西,务必让九炎落觉得眼花缭乱、受之有愧,使锦榕将来对九炎落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锦榕!你不死也要给老娘像宫女一样趴着! 纳福心里诧异的看眼小姐,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气呼呼的?莫非被外面的流言气到了?奇了?小姐向来气量很大。 纳福留了个心眼退了出去,叫来守门的太监耳语几句。 小太监一溜烟拿了对牌出宫了。 不一会,瑞枫叶传话进来,接栖悦回家。 …… 章栖悦鼓着嘴,登上了瑞枫叶的马车:“你来的道挺巧!爪子深入内宫,小心死无全尸。” 瑞枫叶掀开帘子,身穿淡蓝色的蟒袍,发丝垂落胸前,清爽雅致又显得庄重严谨:“小祖宗,你小点声,否则真要早夭。” 栖悦瞥了眼他的官服,没跟他计较。 燕京的大道上,瑞枫叶坐在马车内,讨好的把茶杯递到上车后发呆的栖悦面前,鼓励的看着她笑:“不跟我讲讲,谁得罪了我们大小姐,把我们大小姐气的面如阴云?” 章栖悦接过他手里的茶,斜了他一眼:“我笑的不够灿烂。” 瑞枫叶立即心疼的道:“就是太灿烂了,才觉得我可爱的悦儿受了委屈。” 章栖悦闻言看了枫叶一眼,便靠在马车上望着窗外没了喝茶的心情,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不用揣摩对方、不用算计,他就会全心全意的为你想:“一些小事。”看着窗外喧闹的人群、各色的人生,栖悦突然问:“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瑞枫叶心里一突,表情有几分不悦,让他的悦儿如此不自信,太子真是长本事了。 枫叶抵着下巴,含笑的看着栖悦:“恩……从头看到尾,除了长了漂亮点还真没什么优点。” “瑞!枫!叶!你找死!” “别踢!我说,我说。”好险,幸亏躲得快,瑞枫叶使劲傻笑,思索道:“……恩,性情高傲,说白了就是冷漠,看看,又要生气了,从不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呵呵,嘟嘴了,嘟嘴了!”瑞枫叶又嘴贱了补充了一句:“又死拧的听不进意见。属于那种,每次认错态度良好,死不改正的冷漠性子。啊!原谅我说了大实话!”他敢说,整个初慧殿,她认识的不足五人。 章栖悦闻言惊了一下,火冒三丈的拿起一旁的靠枕向他扔去:“本小姐不好,你换个未婚妻去!” 瑞枫叶哈哈一笑,一把扑过去抱住她,转身让她坐自己腿上,宠溺的点点她喷火的鼻子:“小丫头,我怎么舍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栖悦受了委屈,才没心情跟他闹“不劳你舍生取义!” “了不得了,连舍生取义都会用了,我果然娶了个大才女。” 章栖悦闻言脸色羞红,燕京谁不知道她胸无半点墨,上辈子的定义就是蠢,这辈子她总算知道藏拙,不跟人交往,没有很难听的传闻传出去,可还留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她怎么这么倒霉。 “怎么了?”瑞枫叶察觉到栖悦反常,赶紧赔不是:“我不好,我嘴贱,该打,快别哭啊,刚才是骗你的,我们栖悦聪明、漂亮、正义感十足,是燕京第一名门贵女。” 栖悦闻言,高傲的瞥了枫叶一眼,成就十足的瞪他,看你以后敢不敢信口开河! 瑞枫叶哈哈一笑,把她更往怀里抱抱:“傻丫头,说吧,谁得罪我们宽宏大量、从不耍脾气的大小姐了,为夫给你出头。”说完认真的看着章栖悦不容她左顾右言。 栖悦顿时觉得委屈得不得了,看着瑞枫叶包容的目光想着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顿时觉得自己很白眼狼,还用人家对她的好贴补九炎落那冤家,他哪有枫叶好,哪有枫叶懂她。 想到这里,栖悦为瑞枫叶鸣不平的抱住他的脖子,把脑子埋进他脖子里死死搂着他,委屈的娇嗔道:“学堂里的人最可恶!没事就说我不好,我怎么了!不就比女孩长的好看些,比男孩得太子亲眼,就跟我抢了他们出头的机会一样,合伙说不是,我都快成狐狸精了!” 瑞枫叶目光一暗,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欺负他脾气好的未婚妻,果然是日子太平久了!“呦,还知道自己漂亮。”唯一的优点总算没有望。 栖悦也不客气:“那当然。”她抱着枫叶继续嘀咕:“还有九炎落……” 瑞枫叶表情一顿,关九炎落什么事?看来是气狠了。 栖悦想到九炎落去送锦榕时欢实的表情,就觉得自己是傻子:“我掏心挖肺的对他,他只记得别人的好!早知道我就该不搭理他!” 太对了,你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瑞枫叶含笑的听着,没有落井下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栖悦对九炎落的在乎,她自己现在没原则的乱骂可以但绝不允许别人诋毁他, “我算什么!就是恶人!哪天我要发落了他的小心肝,杖责了自家的婢女,他估计会觉得我是大魔头转世!镇压了我才好!” 哦!开始无辜指责、安莫须有的罪名了,九炎落这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是,把他娘家人气成这样。 “诅咒他们爱的死去活来才好!” 这是什么诅咒? 瑞枫叶不语,放软了身子拍着她的背安抚。这就好比岳母与小姨子吵架,怎么插嘴怎么不是人。 “你笑什么!我都要气死了!他就是个白眼狼!拿我对他的好贴补我讨厌的人!等他神气了,还不定怎么埋汰我,说不准就说我居心叵测,早看中他有一飞冲天的能力!”虽然是事实,可知道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还斗不过一个婢女,她就觉得自己很失败! 瑞枫叶也纳闷,莫非九炎落真有一飞冲天的能力!“不会的,他对你日月可表。”劝解一句不遭恨吧。 “乱说,都表白眼狼身上了。” 瑞枫叶不敢火上浇油,仔细分析着她话里的内容,应该跟一个婢女有关,哎,也只有九炎落有这魅力让栖悦跟一丫头吃醋,不是,是争宠,也不是,搜刮完脑子,瑞枫叶悲催的觉得也只有这两个字合适,便觉得九炎落还没被深宫大鳄折磨死天理难容。 “我对他,那点不如小贱人!”栖悦当着瑞枫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讨厌。 “那就掌她两巴掌,发配到慎刑司,精神、ruo体上折磨。” 栖悦眼睛一亮,对吧,对吧,就该这样,还是枫叶懂她。 瑞枫叶叹口气,她绝对不会做,她面对九炎落时分外爱惜她的羽毛。区区太子怎么能气到栖悦,果然是另有隐情。 栖悦瞧眼枫叶,掰着自己的指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这么失败,难道真是她天生愚蠢斗不过别人,活该成为别人光辉下的牺牲品! 瑞枫叶大气的拍拍自己:“我的存在,不就是让你无理取闹的。” 栖悦闻言,笑着一把抱住他,心里暖暖地撒娇:“枫叶,你真好!你不觉得我没容人之量,还很小家子气。” “有吗?如果是我,就让看不顺眼的人死一百次。” 章栖悦瞬间笑的花枝招展,眼睛幸福的眯成一条缝,白嫩的小手绕过枫叶的脖子,晶莹雪白的肌肤贴上他的面颊,柔柔的亲了他一口:“枫叶,我最喜欢你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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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栖悦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她这辈子是等他的,于是问了更蠢的问题:“你不嫌我笨。” “我余下的命运,是把你变聪明。”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聪明呢?” “那我赚了,娶个傻媳妇回家暖房,我还不想干嘛就干嘛!” “瑞!枫!叶!我咬死你!”章栖悦说着扑了过去。 瑞枫叶痛苦的受着,柔软的身体落在身上,缕缕香气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多想扑过去,让她知道玩火自焚的意思,可入手的女孩,还没长成,他纵然情难自禁,也舍不得出手。 章栖悦浑然未决,或者她根本不怕,吃定瑞枫叶对女童没想法,按着瑞枫叶上下一阵折腾。 瑞枫叶抓着她的手死活不让她动,可又舍不得握的太紧,生生让她折磨的险些仪态尽失,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没心没肺的往身上扑。 “咦?”章栖悦终于放过他,抬起头:“该到家了呀?怎么车还在走。” 瑞枫叶脸色绯红,暗恨未婚妻为什么比自己小三岁,掩盖下身上已起的不自在,正儿八经的整理好衣服,摆好道貌岸然的样,深沉道:“带你去吃风月楼,顺便让那些烧了八辈子高香的奴才们伺候伺候咱们风月无边的章大小姐。” “真的!”栖悦闻言,眼睛璀璨,兴奋的不得了,上辈子她只听过都没去过就被锦榕斗死了:“你真好。”说着又扑了上去,宣布:“我要去吃三大碗阳春面!” 瑞枫叶顿时觉得思想一片混沌,脑子只能装进浆糊:“章!栖!悦!你要敢这么扑别人,本世子灭了你!”而后哀叹的想,不愧是当年让众多俊杰折腰的赵氏女儿,单这股无需做作,便自然流淌的娇媚风华,就值得所有男人前赴后继。 瑞枫叶想到此,脑子瞬间警醒,把九炎落过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努力说服自己,他才八岁,才八岁…… 马车停下,车夫恭敬的掀开帘子:“世子爷。” 瑞枫叶看着急着往外冲的栖悦,急忙先一步跳下去,抱她下车:“慢点,没人跟你抢。” 栖悦早已挣脱瑞枫叶碍事的手跑了进去。 瑞枫叶目光顿时一暗,对属下道:“去问问纳福,九炎落做了什么。” “是,世子。” …… 夫子宣布课业结束后,九炎落直接冲向栖悦的房间:“悦姐姐!”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九炎落整个人傻住了:“纳福!纳福!悦姐姐呢!悦姐姐不见了!” 纳福急忙从下人房出来:“怎么了?”见九炎落紧张慌乱的样子,刚想开口,但听到他喊的话,怒道:“什么不见了,瑞世子把小姐接走了。”人来人往的,‘不见了’这种词能用在姑娘家身上吗! 走了?他还没有送姐姐呢?九炎落心中突然空落落的,悦姐姐不是没有自己送她,都不安心吗,他还没下课,还没去殿外送她上车,她怎么自己走了! 九炎落拔腿向殿外跑,衣衫承受着风力列列作响,他跑到殿外,一片片离开的马车中,没有看见熟悉的车帐,心里突然没了着落,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九炎落失魂落魄的站着,仿佛这样悦姐姐能从旁的角落跳出来,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 唐炙看见九炎落,掀开车帘子:“喂,你怎么一个人,栖悦呢?” 九炎落茫然无助的看过去:“悦姐姐……先走了……” “哦,你也回去吧。”唐炙放下车帘,不觉得是事。 柳少爷正好也在上车的队伍了,别有深意的看了权书函一眼:看到没,多忠心。 权书函没说话。 不一会,初慧殿大门外空荡荡的,只剩九炎落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不知为什么,今天仿佛难以接受栖悦先走一步的事实。 …… 金乌坠落,赤红的云染红了燕京的半边天,敢凉快的人家,急忙扛了出头三五成群的下地去了。 大街上,摆摊的小贩多了起来,习习的晚风吹过,吹出众多纳凉的人们,燕京大道上比中午人还盛的形成了小小的晚集。 走过最喧闹的一条晚街,便是重兵把守的内城,每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有握刀的士兵经过,这里是皇城的边缘,居住着大周国权势滔天的贵胄,仅仅一道牌楼,一条线,无需威慑、无需兵力,便自动隔绝了官员与平民的居所,画出权贵和农民的沟壑。 在内城的权贵巷内,有一座永久矗立在白橡街的府邸,古老的大门经过一代代的修补,扩大了一倍有余,庄严狰狞的雄鹰做成石狮大小,镇在六米高的大门之外,玄府两个字,黑耀耀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光辉。 在这条不起眼的街上,无论周围的宅院换过多少次主人,‘玄府’两个字永久的挂在中间那座古典、广袤的宅院里。 让每户搬来的人家,都兴冲冲的去结交,却收到永远的‘主人外出’回答,渐渐的也磨没了别人相识的兴趣。很多居住在此的官员,从搬进来到丢官或者升迁,都没印象见过这座宅子的主人。 玄家。 一个在朝廷内喊一声,谁也不注意的家族,可这个家族就像生了诅咒一样,是永远的朝中二品大员。不管他们家出的子弟品性如何,不高过二品、不低于二品,是大周朝铁打的二品。仿佛那个位置给他们家放着一样,出个歪瓜裂枣也能坐。 奇怪的是,玄家每代只有一个孩子从政,不做出彩的功绩、不行龌龊的脏事,他们家除了姓氏很奇怪,几乎没什么让人记住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座宅子,却经久不衰,堪比皇位。 晚霞的余辉中,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沉闷悠远的声响像一道仅敲了一半的撞钟,还没来得及细听已经结束。 玄天机小小的身影走入,快步穿过长长的外廊,登上了回内院的榻车,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鬼清路。 他穿着时下孩子们都喜欢穿的衣服,对襟小褂,外面是群袍,不多一分色彩、不减一缕花样,平淡无奇,不落人眼,他已经束发,乌黑的发丝垂在不厚实的肩膀上,怎么看怎么像孩子在学大人的深沉。 他的长相并不出奇,可以说很难让人记住,气质更谈不上高洁,属于,从人身边过,片叶难留印记的大众脸,此时更是隐于木榻中,让抬榻的人险些忘了上面坐着少爷。 黑漆木的书房门打开。 玄天机直接走了进去,小小的身体步履轻飘,一观便是内家好手。 玄父坐在高大的红木家具后,一排排的书架占据了书房所有空位,上面的书有的破旧不堪有的是绝世孤本,不管是什么,每本书仿佛都被捧读过上百次,充满书香之气。 玄父跟玄天机几乎长一个样子,均是扔人堆里,不会有人看第二次的脸,但玄天机更甚,他连本身的气质都在模仿身边的人,融入一体,不显不凸。 清淡、平板的声音在堆满书海的房间里响起:“事情查的怎么样,是凑巧还是疏忽。”玄老爷子翻着手里的书,目光没有放在儿子身上。 玄天机恭手,礼貌且显得生疏:“回父亲,凑巧,章栖悦不可能知道那天的计划,瑞世子是碰巧带她出现在那里,只是……”玄天机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了:“瑞枫叶家风向来很严,问出这个消息时,我们折损了两个人。” 玄老爷子合上书,面色不瑜,但并没有斥他办事不利:“想不到章臣盛的女儿有那等本事,太子呢?回报的人说他今天下午去了钦天监。” 玄天机颔首,想到父亲不会看他,又开口:“所以说人不作死便不会死,他这是要挑战忠王府的耐性。” 玄老爷子闻言,思索的叹口气,忠王府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单纯的王府那么简单,太子羽翼未丰,接触不到瑞栗的根基,就敢盲目挑衅他,就如天机所说,这是找死的前篇:“终于还是出手了,为了个女子,难成大气,太子这个位置是坐不住了……” 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自己没本事就怪到女人头上?玄天机没敢回话。 玄老爷子自发道:“事件一出,西北那边的计划,不行也得行了,只是这九炎落……”是储君的好人选吗?可也只有把这样一个皇子扶上位,他才会言听计从,西北岸边好计谋:“你最近跟十三皇子接触一下。” “是。” “皇上那里的事暂且有我办,你把精力放在九炎十三身上。”既然要谋划,玄家没道理在换届中自命不凡。富贵,永远要自己争取:“听说章栖悦跟九炎十三很熟悉?” 玄天机思考片刻,先一步答道:“应该没有相府的谋划,章栖悦对轩辕上也不错,但……”玄天机想了想:“孩儿也不敢说她是无人,除了他们,她对别人并不热情,可轩辕上并无出彩和让人窥视的地方。” 玄老爷瞬间瞪过去,凌厉的目光一扫平日的温和,如两把刀生生刮在玄天机脸上:“庶子!不堪为谋!反常就是妖!轩辕上再不济也是户部的唯一公子,单这个身份就足以控制轩辕尚书!” 玄天机平静的认错:“孩子已经派人盯着。” 玄老爷态度方好了些,面前抬眼看了惹他厌烦,却只能提拔的儿子:“莫非皇上跟章栖悦说了什么?”以皇上对赵玉言盲目的愧疚,只等她女儿钦点位皇子嫁了,皇上便立即让其当皇上。 “孩儿否认,孩子反而觉得章栖悦选了九炎落,她对九炎十三的态度,能让九炎十三在争位上更有把握。”皇上是在章栖悦颇照顾九炎落后,才不往死里作践他这个儿子。 玄老爷子冷哼一声,颇为看不上皇上喜欢女人的眼光。 玄天机见父亲不再说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退出书房,玄天机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直到进了自己房间,他才收了势,眼睛变的淡漠、平静,并不把玄老爷说的话往心里去。 他不被爹所喜又如何,玄老爷子已经七十了,能活几年,最被他喜欢的大哥有如何,人生巅峰时出任务死了;二哥和三哥为争位置,失了常心;四哥小时候生了病,生活不能自理,其他的不堪重用,八哥,天生愚钝;九哥长的太漂亮,看吧,只剩下他最合适。 玄天机不自觉的冷笑的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老九,怪就怪你不够狠,老八的脸皮多好用,只要杀了他,把他这张玄家最喜欢的脸帖自己脸上,不就符合条件了吗! …… 华灯初上的忠王府内,小厮在瑞主子耳边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锦榕?瑞枫叶玩味着这两个字?丫头和主子?瑞枫叶坏心的想,跟九炎十三到是绝配,可惜,栖悦不喜欢她:“来人。” 门吱呀一声推开,却静悄悄的无人进来。 “找个错处,给她点教训。” 庄小蝶穿着她最爱的王妃正装,带着七八位侍女大摇大摆的走来,毫无避讳的嚷嚷:“我儿这是要给谁教训,算上我一个,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瑞枫叶苦笑,急忙起身迎上:“娘。”每当这是时候,他就无比同情爹。 “咦,我的准媳妇呢?”庄小蝶娃娃脸上露出几缕嗔怪,保养过分的粉嫩脸颊下娇憨的充满孩子气,高贵典雅的诰命服穿在身上,永远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是不是你把她赶走了,我说了留她过夜,赵姐姐也同意了,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这么没了,你赔我,赔我。” 瑞枫叶脸色绯红,想起带栖悦回来后,她还好奇的在他床榻上滚了一圈,就觉得浑身发热:“娘!她还小呢?” “哦,对哦!老娘警告你!你别欺负她,少说要等她十……十六,不太大了,娘是十四嫁给你爹的,恩……我舍下老脸等悦儿十三了就给你娶回来,这期间你可不准欺负她。” 瑞枫叶无语,他是饥不择食的人吗!为防止娘当着下人的面说出更过分的话,他急忙看眼娘身后大大小小的箱子,疑惑道:“娘,你弄这么多东西干嘛,她东西够多了,不劳你操心。” 庄小蝶闻言立即叉腰:“怎么说话呢,媳妇的东西多少也不嫌多。” “那娘也留点空间让孩儿表现不是,您都把东西送全了,要儿子干什么。” 庄小蝶想想,在理,儿子送才能更讨媳妇欢心,想到儿子开窍了,与有荣焉的把为栖悦选的东西都罗列到儿子房间:“真聪明,比你爹有脑子,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被退了亲,对了,从明天起你搬到书房去住,我要开始布置新房,还有三年时间不知够不够用。” 瑞枫叶顿时有种拔剑自刎的冲动,可心里却甜甜的:“娘,你真好,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顺你。”说着从背后搂住娘的腰撒娇。 庄小蝶一阵无语,她真倒霉,讨媳妇欢心了,才能得儿子撒娇,她的命哦,好苦啊,她赶紧让人打开装布料的箱子,取出一匹在儿子身上比划:“我可不敢让赵姐姐的女儿孝顺我,你别惹我媳妇不高兴就是烧高香了。” 瑞枫叶傻笑着不接话,却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和美好。 …… 可在刚燃气油灯的南小院内,九炎落觉得世界都要塌了。 晚上,他挑完水,去孙公公那里问了点事,回来后换了衣服刚打算临字,突然发现放在袖笼里的纸帖不见了。 怎么可能没了?他平时都放在这几件袖子里! 九炎落慌张的开始寻找,把所有能放字帖的地方都找了,不能放的地方也找了,可就是没有。 南小院就这么大,不可能丢才是!可怎么就是找不到。 九炎落在屋里找了一圈,地板都被他擦了一遍还是没有。 小李子有点紧张,心虚的冒汗,被拒绝共同寻找后,他便悄悄的在灯下补着衣服,密切关注殿下的神情,他知道殿下珍爱那张字帖,可毕竟是字帖,小李子侥幸的想,或许一会殿下就不找了。 哐当! 小李子吓的一惊! 九炎落砸碎了挡住他摸地的椅子。 小李子看眼破碎的椅子,顿时没穿针引线的心思,手指颤抖着捏不住手里针,只是找不到了,殿下就如此生气,万一知道,再不可能找回,会气成什么样子! 小李子机会不敢想,因为他知道那张字帖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当时就觉得锦榕不该那么做,可锦榕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的日子纵然清苦些,但也不能让殿下卖身求荣。 小李子低着头,殿下不问他就装着补衣服,手指打颤也要补。 不一会,锦榕收拾整齐后端着绣框进来准备刺绣,见殿下在找东西,问道:“殿下,你找什么,奴婢帮您。” 九炎落着急从桌子下钻出来:“你见我的字帖了吗?就是我天天临的那张,我明明记得放在袖笼里了,怎么久不见了。” 锦榕闻言啊了一声:“奴婢今天洗了殿下身上的衣服,不会是洗掉了吧――”说着放下绣框,急忙跑到外面去找。 九炎落也冲了出去,洗了一两年衣服,怎么可能就这次洗没了,锦榕不是粗心的人。 小李子不能再装,也急忙跟了出去,心里不禁为锦榕松口气,幸亏她没硬抗,这样殿下认为她不是故意的,应该会从轻发落。 院子里漆黑一片,倒掉的水已经渗入地下,什么都看不见。 锦榕傻住:“殿……殿下好像找不回来……奴婢……奴婢……” 九炎落没听见锦榕说了什么,冲进屋里拿来油灯,在地上一寸寸照着,幻想着只是碎了,还能拼起来。 锦榕见状,吓到赶紧跪下:“殿下,没有了,殿下,你别这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道那张帖在袖子里,奴婢真不知道,殿下,您起来,地上凉,殿下,要罚您就罚奴婢,奴婢粗心大意,奴婢……”锦榕见主子无动于衷,举着油灯,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常洗衣服的地方:“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腹已经接触到地面。 锦榕见状脸色顿时发白,她和小李子瞬间扑过去,不顾尊卑的抱住九炎落的胳膊不放手,大声喊道:“殿下!您清醒点――殿下!奴婢是锦榕!他是小李子!殿下――” 他们深知殿下对挖土的阴影,殿下小时候都是从泥土里挖人吃,有时候下雨了,就高兴的不正常的披着单衣等地下的蚯蚓上来吃,吃饱了,就阴测测的傻笑,还要把所有非蚯蚓的虫子一个个碾死,血肉模糊了才开心,好像是那时候留了阴影,殿下每次挖土,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要见了血,把活人埋了才能甘心! 小李子、锦榕脸都白了,死死的攀着九炎落不松手:“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 九炎落手臂一阵,轻易摆脱了身上的负重,手指接触大地,瞬间挖下了一指深,他目光陡然一变,不满了血丝和不正常的笑,他把五根手指硬生生的插ru土了,就好像插ru豆腐里一样,然后挑起,一块块的土好像别扣下来一样。 九炎落阴测测的笑了,充血的眼睛看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扔了油灯,手臂像两把大铁锹,不一会便挖好了大洞。 小李子、锦榕瘫软在地上,突然看到殿下望过来的目光,吓的连爬的力气也没了,不!不! 九炎落笑容古怪目光无神的走过去,提起锦榕把她扔进洞里,然后拿起石头,照着她的脑袋砸。 小李子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瞬间扑了过去,坚硬的石头一下下敲在他脑袋上,血瞬间流过他的耳朵趟过脸颊,落在锦榕脸上。 锦榕吓的尖叫,除了尖叫她不知还能做什么,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一张字帖,殿下竟然要杀了他们! 突然,敲打声停止了,阴测测的笑消失了,锦榕觉得头顶一轻,挡在她头上的小李子被人移开,锦榕顿时浑身发冷。 “锦姑娘,快起来,拿布给小李子止血。” 锦榕鼓起勇气,睁开眼,见平日和善的孙公公把殿下和小李子并排放在一起,好像脱力般喘着气:“这孩子……又魔障了……”怎么连小李子和锦榕也打,平日可是知道绕开他们的。 锦榕抹把脸色的血泪,连滚带爬的去房里寻止血的要,这次她明明看到主子床头放着章小姐给的上好止血要都没敢拿,她不能赌,不能再死一次,殿下好可怕,好可怕,一锤一锤的敲下来,好像要把脑壳敲碎了才甘心。 锦榕不敢在想,急忙跑出去给小李子止血,泪水伴随的恐惧后的解脱,混着的血不断的往外冒:“呜呜……呜呜……” 孙公公缓了过来,叹了口气,幸好他今晚过来看看,要不然这小姑娘和小太监还不折在这小子手里。 孙公公看眼情绪激动,毫无章法乱上药的锦榕,知道这姑娘吓的够呛,便冲着对面的单房喊道:“老郭头,你死屋里了不出来!没看见两个孩子都吓坏了。” 郭公公悄悄的弹出个头,确定九炎十三大魔头被制住了才打开门出来:“喊什么!我这不是也吓到了。” “行了,你别说了,快帮这孩子止血,锦榕,休息一会。” 郭公公骂骂咧咧的接了手里的活,瞪了锦榕一眼,忘了掐着嗓子装嫩直接鸭子似的喊:“哭!哭!就知道哭!你没事泡小魔头的宝贝做什么,一张破纸能占你们多大的地方都容不下!非得出事了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下好了,动了他的宝贝,连你们也一块埋!看你们还敢不敢眼高于顶!真以为小魔头宠你们,就以为你们是他的心肝宝贝!” 锦榕哭得更加伤心,浑身抽搐,泪如雨下,平时的漂亮温婉全没了,像个失了至亲的野丫头使劲哭着。是被吓得!主子有时候行为古怪,但从未对他们发过! 孙公公听着,猜着里面有说到,锦榕不否认,定是他们理亏,哎,这两孩子平时伺候十三挺上心,这次怎么就钻了牛角尖。 郭公公觉得骂得不尽兴,他刚才躲在房里吓死了,想跑又怕挖坑的小魔头看见他,不跑又怕坑是给他挖的,太他娘出乎意料,竟然是给这两小蹄子挖的:“还哭!丧门星!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作死。” “行了。”孙公公检查下九炎十三后颈,确定没事松了口气,这小子真执拗,他刚才打了三棍子十三才昏过去:“过去的事了,少说两句,十三醒了也许还得后悔,你现在得罪了他们,小心他们给你小鞋穿。” “就凭他们!呸!你是不知道他们因什么事得罪了小魔头!”然后讽刺的道:“真贵女和奴才哪个重要还用说吗?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主子们见了就昏头,什么都依着你们,跟那些贱人有什么区――” 孙公公听不下去:“还说,她才多大当着她说这些。” 郭公公闻言,缓过劲来,知道犯了忌讳,赶紧闭了嘴。 冷风吹过黑漆漆的院落,孙公公和郭公公语气扎实的对话被哭的浑然不知和昏迷不醒的两人掩盖。 小李子止了血,他们把两人抬到床上,方对视一眼离开。 锦榕缩在小李子的床头,紧紧的抱着自己目光空洞。 别说照顾两个人,她自己都无暇顾忌,一闭上眼就看到殿下拿着带血的石头要砸开她的脑袋,拼命的追、拼命的追,主子突然化成一只黑虎,瞬间把她咬碎! 她顿惊,又开始哭:“奴婢该死……再也不敢了……奴婢没守好殿下的东西,奴婢给殿下找,奴婢给殿下找……”说着恍惚的越过小李子要向外走,可看到地上的坑又急忙缩回脚,吓的往回跑:“啊!” 郭公公刚睡下又被吵醒,恨不得拿棍子敲了她才干净! 破晓的光,照亮昏暗的大地,洗刷所有的漆黑,迸发勃勃生机。 清晨,雨露洒在叶子上,草木茂盛、繁花盛开、果实挂枝,一派欣欣向荣的好景象。 皇宫里起了灯,早已开始忙碌,不一会早起的天气便大亮,又赶紧吹了灯,加快了手边的活计,唯恐睡不着的主子,起早了,误了事。 此刻,南小院也有了动静,九炎落头疼的挣开眼,使劲拍了脑袋两下,坐起来,声音沙哑的喊:“小李子……”突然,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不见的字帖、黑漆漆的坑、带血的石头、还有两个人。 九炎落的目光顿时发冷,掀开被子向小李子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拿上了栖悦给他的几个小盒子。 厢房里,锦榕穿着带血的衣服,跪在床边攥了毛巾给小李子降温,她已经持续一个时辰保持枯燥的动作,也因为早已习惯,不觉得多累,可毕竟还小,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已让她满头大汗,腿脚吃力。 锦榕泪眼婆娑的看着床上的小李子,哭泣的垂下头,她已经缓过神来,以前也见过主子发癫,并不是经不起血腥的人,可第一次见主子冲着她们来,才吓着了,现在好多了,只剩下恐惧和对力量的畏惧,昨晚,他们竟无法憾动主子一毫。 九炎落推开吱呀的小门,直接看见床上shen吟的身影,顿时百般滋味混在心头难以自述,他曾发誓,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没想到,让小李子躺在这里生不如死的是他。 这样的情景,让同样躺过一个月的九炎落,心里冰凉。 锦榕见殿下过来,瑟缩了一下,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没躲到角落里发抖:“殿……殿下……” 九炎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锦榕、小李子,是他生活中唯几的亲人,什么主子、奴才,在他心里锦榕是妹妹,小李子是弟弟,有他一口就有他们一口,他们是他龌蹉生命里唯一的光明,是他卑微人生里唯一的兄弟,全世界抛弃他的时候,只有他们为他生为他死。 这份情他牢牢地记着! 现在呢!九炎落几乎不敢前进一步,他想说一份字帖算什么、一张纸有你们重要吗?可却无法忽视,昨晚真的要弄死他们的事实,九炎落愧疚了,他觉得自己冷血自私,为了一个他认为都说不过的理由要杀了他的亲人。 他果然是军妓的儿子,行为肮脏、思想低贱,为了一己之私谁都能下手! 对!他脏!他不是东西!他根本不配当人。他既然不是人,他有什么要检讨的!他一直以来不就是这种人吗?很饿很饿的时候就想过把锦榕、小李子吃掉,怎么现在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了,他果然被安逸腐蚀傻了,竟然生出了叫愧疚的东西! 九炎落目光陡然一遍,仿佛蛰伏的阴暗倾巢而出,光华内敛,顿如阴河。 锦榕最想察觉道主子的变化,顿时觉得浑身发寒,缩在床边,小脸发白不敢乱动,此刻,她一点也不敢赌主子对她的情分,她甚至不再觉得这些年温和的主子曾经真实的出现眼前。 锦榕万分后悔弄没了那张字帖,她怎么就忘记了主子以前六亲不认的本性,怎么就生了骄纵的心。 锦榕很怕,怕的缩卷着一动也不敢动。 九炎落整个思维处在一种拉力赛中,一面是黑一面是白,他觉得他该把药放下,又觉得不能把珍贵的药给别人用,两种思维盯着小李子时飞快拉扯,扭曲了九炎落狰狞的脸。 突然初慧殿开殿的钟声传来,九炎落猛然惊醒,看眼手里的药跑过去给小李子用上:“小李子,忍忍就过去了,一会就好,你有经验。”说着打开精致的小盒子,把白如霜雪的药膏涂抹在小李子头上,手法熟练的给他重新包扎、剪掉头发。 锦榕胆怯的缩在一边,察觉出主子的变化,才敢在一旁断水送剪,颤颤巍巍的提醒:“殿……殿下,您该换洗,去初慧殿了。” 九炎落不急,初慧殿刚开门,悦姐姐都是踏着最后一刻去:“去让孙公公请个医士来看看,开点退烧药,别烧坏了。” 锦榕闻言赶紧走了,心里不禁想,如果打的是自己,主子还会不会心存愧疚? 孙公公也不含糊,偷偷找了个太医院莫等的医士过来。 开了药,熬好了,九炎落看着小李子喝下,才去换昨晚沾染了泥土和血迹的衣服。 锦榕低着头,脸色发白的候在一旁服侍,像往常一样拿出一件想交给主子。 九炎落望着衣柜里最下层颜色最鲜艳、布料最好,平日不敢穿的衣服,突然道:“把那件给我。” 片刻后,九炎落又是一位有些腼腆、带点谄媚又无比阳光灿烂的好孩子,明朗的五官舒展开来,俊美的仿若佛祖手中的净瓶,飘逸出尘。 小李子朦朦胧胧的醒来,恍惚的不敢认临走来看他的主子。 九炎落让他躺好,态度从容,有些小愧疚:“是我不好。” 小李子不敢受,刚从死亡线上回来,他怎么受得起:“奴才有错,奴才不该跟锦榕说话,让她分了心,没查看清楚,才烦了打错,殿下怪罪应该的……殿下惩戒奴才更是奴才的福气……” 孙公公在一旁听着,娇俏的脸上含着笑,微微颔首,是个奴才的好苗子。 锦榕普通跪在一旁,惶恐不已不敢吱声。 九炎落却一反所有态度,大气的道:“没事!过去了,我去学堂,再发生就让孙公公去初慧殿叫我。” 孙公公左脚一剁,委屈万分:“就会使唤人家。” 九炎落走了,如一只展开了炫彩羽毛的凤凰,初现他俊美的美丽。 锦榕、小李子互看一眼,瘫软的松口气,事情比他们想像的严重…… 清晨,蝉音清嘹,少了些夏日的急躁多了份惬意,初慧殿前车来车往,进入最后的出入高峰时段。 章栖悦终于把粘人的瑞枫叶轰走了,最后还没忘吼一句:“再送就送到座位上了!” 瑞枫叶伤心欲绝的与没良心的小东西告别。 栖悦刚下车,便见九炎十三闪烁着期待的目光‘俊美’的走来,如下凡的小神仙,从容、俊美,仿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一般。 ------题外话------ 万更,颇有种放开手脚的感觉! 亲爱的,求您手里的月票!我需您的订阅支持! 059比试 章栖悦愣了一下,险些分不清此刻的他和多年后的他。这与笑容无关,是种感觉,是在一起生活过多年的人对枕边人敏感的了解:“十三……”栖悦小心试探,恍惚间如履薄冰。 九炎落羞涩的垂下头,见悦姐姐看他,非常不好意思的抚弄着衣角。他其实有些不自信,他从未穿过花纹繁杂且如此贵重的料子:“我觉得……凉快,所以……” 九炎落没有任何伪装,表情自然、心中无算,面对栖悦,他本能的认为周围一切都该是祥和美丽的,依如悦姐姐的人。 章栖悦见状,悄悄的松口气,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过是打扮的好看了些,她乱想什么。可为什么心里的疑惑就是挥之不去,且越看越觉得心里发凉,依如冷宫长草的台阶,微风吹过,下面一片青苔。 章栖悦赶紧让自己不要多想,忘了吗?不再总琢磨他,琢磨也琢磨不透,反而把她气死! 万静急忙提着衣裙跑过来,头上的彩带飞舞在身后,小脸红扑扑的可人,瞬间挂在栖悦身上大声喘气:“还好,还好,幸亏没迟到。咦?小十三,你今天很不一样啊!”说完生龙活虎的从栖悦肩头下来,欣赏的打量着九炎落啧啧称奇:“……不单长大好,气质也好。” 九炎落小脸微红,有些手足无措:“是……是吗……”他是打……打扮给悦姐姐看的,其她人不用看。 栖悦认同万静的话,九炎落今天特意修饰过,穿着草杏色的青丝革纹小衫,下身是丝光襦裙,襦裙上绣着繁杂的水印性花型图案,在光影的作用下尤其绚丽,奇迹的是他腰间还挂着两块通透的白玉,黑色的眼睛睿智讨喜,配上他梳洗整齐的发髻,白嫩的小脸,不笑时的样子说不出的严肃俊美,瞬间衬得他周围的孩子皆像草履。 但不对啊,以九炎落的姿色,青春、善良的样子,他不是该可爱吗?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想皇子? 还有……隐约记得他平时不喜欢穿革丝,就算当了皇帝,他也不穿分浮华的东西,用他呛臣子的话是,‘唯恐天下记住了他这个人’。 万静就是觉得好看,十三平时就柔顺,今天还照着少年的样子装扮,觉得特别犀利,对就是犀利,万静像花蝴蝶一样绕着十三看,没心机的道:“悦姐姐,好看吧,没想到咱们小弟弟这么可人,我都要动心了呢。”说着几个人向殿内走去。 章栖悦心想,妹妹,你一年前就动心了,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私下经常给他好东西,一副他受尽委屈需要安慰的样子,老姐这次恭祝你这次能推倒锦榕、压过章栖影,登上贵妃、皇后的宝座。 万静小嘴一嘟:“姐,你乱笑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笑的不安好心。” “绝对没有,姐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万静不是心狠手辣的性子,玩不转阴谋阳谋, “真的吗?” 九炎落赶紧上前,帮栖悦提过东西,却没有挽她的胳膊,他觉得自己脏:“万静姐,你今天也晚了呢。” 万静小脸微囧,硬着头皮开口:“什么是‘也’,我可是踏着悦姐姐的点来的。”说着得意的甩甩头上的丝带:“哎,你是不知道,多睡一刻对有多重要,啊?差点忘了,你受什么影响了,穿的这么好看?哦,是不是天天跟本美女在一起有压力了。”说完嘻嘻的笑着。 引来周围很多人的目光,但本想落在万静身上的视线,不自觉的都向九炎落瞟去,琢磨了这位俊美的孩子很久,才恍然看出,这不是章栖悦的小尾巴九炎伴读吗! 他怎么这么…… 落在九炎落身上的目光渐渐变多,越接近殿内看九炎落的人越集中,尤以女孩子为甚,自然也有好事的男同学。 九炎落非常非常不自在,他甚至后悔这么穿了,众人的目光让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神,收敛的血气躁动,仿佛要冲破安宁的桎梏,飞奔出来绞死这些好事的人! 章栖悦背脊顿时一凉,突然回头。 九炎落笑,本能反应,不带任何虚伪。 章栖悦暗想是自己多心,但还是把他拉前一步,多看了九炎落一眼,确定真是自己想多,歉意的柔柔他头发,拿出枫叶拟好的清单早一步问九炎落:“这是我给锦榕准备的礼物,你看看还缺什么,我给她补上。” 九炎落觉的一切充满了光彩,嘈杂声瞬间远离、心底的不安烟消云散,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里浓重的雾气,照进温暖的阳光。 九炎落傻笑,摸摸头,悦儿柔他头发了,沾染了姐姐的味道,他要一个月不洗头。 章栖悦敲他脑门一下:“傻样,跟你说话呢,神游到哪去了。”到底做不到不搭理他。 九炎落笑的没心没肺:“姐姐说好就好。”一个宫女的东西,也值得她悦姐姐费心。 算你说了句人话,给本小姐装大度的机会:“那你也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宫女,更了解她的喜好。” 九炎落目光随意一扫便知道里面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想到锦榕昨天做的事,他觉得锦榕当不起栖悦厚重的赠与:“我听姐姐的,可她毕竟是个丫头很多东西用不上,不用多好的,反而招祸。” 章栖悦闻言多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转性了,才半天的功夫?他怎么换了态度?不是他兴致高昂的要给他们送礼物吗?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让枫叶熬夜给她写清单了,怪心疼的。 唐炙快速从后面冲过来,猛地撞击到栖悦肩上,又顺手一捞从后面抱住了险些摔倒的栖悦,“哈哈……等下,小爷先喘口气……追上了吧!瑞世子太不够哥们!让他等等竟然把马车赶那么快!害我一路飞奔,幸好他不用进学堂!否则我还不得永远跟在后面!” 九炎落看着唐炙揽在悦姐姐腰上的手,就那么看着、看着,突然就友善的笑了,好肥的肉肉。 章栖悦没注意九炎落,挣开唐炙的束缚,回脚踢他:“吓死人了,把你嗑地上不要紧,万一让我垫底,我这两颗牙可不能长了,到时候你瑞哥嫌弃我,我就把你剁了!再说,你自己马术不精,还怪他。” 唐炙鄙视之:“果然是一丘之貉,还没嫁就这么维护他羞不羞,还有脸说我技不如人,你们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你们就差在皇家大道上跑马了!小心御史们集体参你家夫君,唉?”唐炙看向九炎落:“你小子今天怎么……”唐炙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啧啧称奇:“了不得啊,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法把软丝穿的这么俊,不愧是自家兄弟,物以类聚,都好看,都好看,我家里还有几件这件的衣服,当初做了我嫌太娘就没穿,明天都给你拿来,绝对能打造燕京第一俊美皇子!哈哈!” 九炎落闻言就看着唐炙笑,嘿嘿的笑,笑容甜的几乎滴出血来,不含悲戚,只有隐隐要渲染一切的骚动。 万静无语望天:“唐炙,你脸皮真厚,小落不过是穿件漂亮的衣服你也能夸自己身上,佩服佩服。” 唐炙大言不惭:“好好领会,我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九炎落还是笑,但粘血的骚动消失,多了份真心实意,他往栖悦身后缩,控制下他今天过热的情绪,不断说服自己,唐炙只是撞了姐姐一下,他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故意的。 “好了,赶紧走吧,就我们几个迟到可就惨了。”到时候一定被人说:万静这么乖巧的孩子跟了章栖悦之后都会迟到了。栖悦自愉的笑了。 万静牵住栖悦,看唐炙那德行就生气:“小落漂亮是小落的事,你就是穿朵芍药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唐炙不跟她一般见识:“没水平,谁会穿花,比喻都不会!再说,十三是我弟,他好看就是爷好看!这叫义气!” 万静狂笑之:“义气!?那是什么东西,能从小落脸上转移到你脸上……” “那当然,情深意重。” “我呸,谁跟你情深意重!” 两人边走边吵,万静越说越大声,生气的想撕开唐炙的脸,丈量下有多厚。 唐炙展现着男人的‘深度’,不痛不痒,气死万静不偿命。 九炎落处在两人语言中,有些尴尬,其实,他……今天穿成这样是想让悦姐姐答应他,再给他写一幅字,孙公公说,穿的好看些容易让女孩子答应他的要求。 可,九炎落还是有些不自信,悦姐姐很少在学堂上写那种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觉得悦姐姐不喜欢些,不知道悦姐姐愿不愿意答应他。 一行人进了初慧殿,万静和唐炙互相嫌弃的分开!此刻,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唐炙因为课业不好,坐最后一排,万静居中间,栖悦因为年龄大,荣升到了前排。 脱离了恬燥的两人,九炎落瞬间觉得周围安静了,未来的一个时辰悦姐姐只属于他,让他的心情慢慢变好,甚至无比雀跃。 他站定,认真的整理着悦姐姐的东西,周围的视线多了,他亦安之若素。 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真的是九炎落?看不出来,整理整理也挺像那么回事,但到底出身差点,不够高贵。”——捻酸不服气的男孩对旁边的哥们说道。 另一边的声音隐隐响起——“十二殿下,细看你们还有些像呢。”—— 十二殿下的脸瞬间黑了,谁跟他像! 女孩子的议论也当仁不让——“想不到他长这么好看。”—— ——“是啊。”—— 忌讳莫名的耳语声变得更低。 ——“忘了他娘的身份,不漂亮能让皇上出错。”—— 这种声音很小很小,小的机会能逃脱九炎落的耳朵。 ——“军妓?最末端的罪人?”——不解。 ——“我听家里人偷偷议论,说他娘在军中声望很高,很多人为他娘打的头破血流,就因为如果不抢个有利为什么,一晚上都排不上队。”——声音小的倾听的人都要拉长耳朵。 ——“什么队,一晚上都排不上?”——小孩子知道的事也是模棱两可,没人真的教他们那些龌龊。 小孩不懂,但还是努力装成大人样为朋友解惑——“生意好呗。”——生意不好怎么能排队。 九炎落觉得自己天生对声音敏感,他都听到了,只是没有什么感觉而已,他母亲是谁、父亲是谁,如此无聊的问题,就如瞎子争论牡丹是粉色还是红色一样无趣。 但九炎落开心的听懂了一点,就是他今天穿的确实很好看。 九炎十三整理好东西,趁太傅还没来,小心的靠近章栖悦,胸膛挺直,嘴角紧抿,期待又担心的问:“好看吗?”他扑闪着大眼睛,殷切的望着栖悦。 章栖悦微愕,想到他问的是什么:“恩,一派风流、少年大成。” 九炎落嘿嘿傻笑,挠着头发,好像真变的很好看一样,忍不住说:“你看这丝料,我从来没穿过耶,落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呵呵。”说着欣喜的摸摸衣衫,真心喜爱,因为悦姐姐说好。 章栖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书本上,九炎落不是追求享受的人。他从不过分享受他以前没享受过的,也不排斥他以前喜欢的,是那种自信心强大到膨胀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把好坏放在眼里,认为他自己的最好。帝王当成这样叫自信。 九炎落低头捣鼓着‘新’衣服,没注意栖悦的心已不在他身上,红着脸,小声的道:“姐姐,我把字帖弄怀了,你再写一份给我吧……” 章栖悦摆书的手一顿,很想问,什么字帖?我给过你字帖? 九炎落低着头,摸索着衣角已经开口,委屈莫名:“我天天都拿出来临的,可能是时间久了,锦榕洗衣服时沾了水,就没有了,姐姐,你再写一份给我吧,这次我一定好好保存,绝不弄破。”说完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眼里布满讨好、紧张。 栖悦恍然大悟,可,你干嘛这表情?那是你的字!你用的着临,不是一蹴而就吗!而她之所以不写是怕忌讳!难道这辈子?九炎落会认为?那些字是她的?他是仿写者! 这也太——!太——! 栖悦想到这种可能,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怎么可能!太荒谬了!在这巨大的虚荣心冲击下,栖悦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答应了他,甚至带着些不好意思、愧疚,还有就是莫名的心慌,与御笔字迹相似是忌讳!而九炎落的字又很有性格,刚劲、霸道带着几分压制不住的肆意张扬,是他独有的字体,怎么这会就成自己的了。 真解气!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她能肆意写那种字体!践踏文体中蕴含的尊严。 栖悦只想了一息作罢,她又不有病,一辈子临摹一个人的东西。 “多谢悦姐姐。” 带着几分愧疚,章栖悦怎么写完的都忘了,只是觉得她偷偷练了很久‘想离他更近一些’的卑微念头,就这么疯狂逆转了! 九炎落执着的指指左下角:“名字,姐姐的名字。” 栖悦闻言,看向他真诚的眼睛,心想,应该不是想她画押,拿证据的节奏,于是做贼心虚的轻轻写上了名字,力求风一吹就散,揉揉他的头发:“你一定会比姐姐写的更好。” 九炎落无比珍惜的收起来,悄悄松了一口气,赶紧卷起来收在袖子里,怕栖悦反悔要回去:太好了,他又有了。可又不解,悦姐姐不是不喜欢写吗?为什么事情比他想像的还顺利,但他不敢问,只觉得好高兴好高兴:“姐姐,你为什么平时不写这么漂亮的字,姐姐的字可好看了,看着就让人喜欢。” 当然好看,字由心生,都是你的心,你自然喜欢。不过名家大能也赞好。 章栖悦脸不红的道:“我怕字漂亮喜欢我的人太多,你瑞哥哥忙不过来,呵呵。” “……”带了两息,呵呵 玄天机落座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神情自然、毫不吃惊。人人多说栖悦低调。 可,以玄天机的了解,反而是章栖悦性格孤傲,很能孤芳自赏,每每自我感觉良好,且她还有本事永远良好。因为她,不会收到感恩的事绝对不做。 她交往的人,莫名的把她当祖宗供着,九炎落、唐炙、万静,包括他近期认识的轩辕上,若说章栖悦没心机,他绝对不信。 玄家伴读刚把昨晚磨好的墨汁拿出,下一瞬间一回头就没了,小伴读也不惊讶,从容的又拿出两台,便开始摆放上午需要的东西。 九炎落回头,歉意的对玄伴读颔首。 玄伴读领情的回礼。 玄天机微微蹙眉,九炎落每次回头,目光落的都很精准,明确的表示在谢他们。他清晰的记得有次换了位置,当章栖悦桌上快没墨汁时,九炎落在五十多人的课堂里,瞬间定位了他们。 玄天机便清楚,九炎落很危险,但觉得理所当然,天之贵胄们怎么能理解他们这些‘小人物’为了生存最初的努力。 玄天机嘴角阴暗的扬起,想扶持九炎落当太子吗?真是不错的计划,到时候所有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初慧殿的日子永远按部就班,除了小太监中途找玄天机出去说了什么,栖悦认为一切如常。 可下午马课的时候,栖悦正在阴凉处活动筋骨,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拍她,动作很轻,没有恶意,淡淡的力道依如他的人。 栖悦直起腰,正好看到不远处已经列马上场的九炎落等人:“权书函?有事?”发丝甩过,有一撮碰到了后面的人,栖悦赶紧把发丝拨到耳后:“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权书函笑笑,没闻过的味道,但礼貌的忘记,拿着一卷宣纸递给她:“你的东西掉了。”说完就这么看着她,好像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两朵花来。 栖悦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可拽了两下没有易主,诧异的看向权书函:“权少爷……” 权书函急忙松了,刚才的失态一揭而过,并没有离开的架势:“你的字很有功底,从来没见过女孩子能把字写的如此有力,字体刚毅有神,跟你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对不起,我这么说希望没惹你生气。” 章栖悦客气的摇头,略显羞愧的把宣纸赶紧塞自己袖子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功劳,不理直气壮:“你能评价我的字是我的荣幸。”该死的九炎落,你敢把东西乱扔。 权书函可惜的看眼进入袖笼后定皱巴巴的好字,惋惜不已,如果给了他,他定装裱起来,好好仿摹。 栖悦诧异的看他一眼:“权少爷还有事吗?”他怎么还不走,这人不喜欢与人交往才对,朋友只有恨女人如命的‘柳绝后’。 权书函有些尴尬,是有些事:“我……我代朋友说声对不起,他……是好奇十三殿下总捂着衣袖所以顺了过来,非常抱歉,一会等十三殿下从马场下来,我再带他来亲自道歉。” 栖悦闻言脸上客气的笑意散去,好奇?顺过来?柳绝后的毛病果然很‘贵族’。 但栖悦已经不领情了,被偷走后还回和捡到后还回是两个概念,说话便没了顾忌:“你朋友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动作也够快,了不得的好手艺啊,以后一定吃喝不愁、光宗耀祖。” 权书函尴尬的笑,这件事确实是柳少顷做的不对:“对不起。” “没关系。” 权书函一愣,这么好说话。 章栖悦冷硬的说完,没了交谈的兴趣,兀自拉开距离,开始做拉伸活动。 权书函更尴尬的站在一旁,早已意识到柳公子做了件不光彩的事,可还是想为朋友修补与周边的关系,而栖悦值得他做出让步。 权书函首次顶着不被欢迎的压力,友好又谨慎的开口:“听说……你射箭不错……不是,我看到了你箭术很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青山。”说完,权书函似乎觉得不妥,加了一句:“叫上唐炙和万静。” 章栖悦听着他坡脚的歉意,想想对方义无反顾的扑过来救自己:“好啊。”柳绝后这辈子最大的财富是得权书函欢心,可惜他那个妹啊实在让人…… 权书函闻言,不自觉的松口气,暗笑自己竟然比见姑姑时还紧张:“对了,你手里的字能不能给我一副,我保证会好好保存,别误会,我真的觉得你字写很好。” 被一代大儒说好,栖悦觉得一定是真好,心里也有些字有所成的窃喜,可这将来是九炎落的字迹,她没胆随便送人:“其实我的字没有九炎落写的好,改天让九炎落给你写几个,才是真的好。”让你提前跟帝王亲近,对你不错吧,大恩人。 权书函一笑,知道这是拒绝了,他的教育没有让他说第二遍的道理:“是吗。改天找他赐教。现在章姑娘可有雅兴让在下讨教下箭术。”权书函带了份轻松,这份轻松是他面对朋友时才有的闲适。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过了会道:“好啊。”不管什么理由让对方愿意释放善意,都是值得珍惜的,毕竟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 权书函真诚的笑了,从心里认同了栖悦的不同,跟她说话,不累:“章姑娘可要小心了。” “是啊,小心你输了恼羞成怒对我不利。”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了火光,是重视、是尊敬! 两个各自吩咐身边的人去拿弓,都跃跃欲试的想探对方的实力。 章栖悦真的手痒痒,文质彬彬的权书函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肯定有几把刷子,能跟他交手是荣幸。 权书函也给予了对手十足尊重,青山的一幕给他冲击很大,他一直认为同龄人难有敌手,栖悦的那一箭却让他见识到了深藏不露的低调。 “快来看啊,权少要跟章栖悦比箭。” “权少?怎么可能?”权少会射箭吗,他平时不都像护娘子一样黏在他的桌子上?舍得起来了。 “怎么又是章栖悦,她就不能不勾搭男人,太子的事还没有摆平,她还不忘在权少身上使劲。” “没办法,人家是美女。”说完赶紧闭嘴,这是圈内的忌讳,不准说章栖悦漂亮,只能说狐狸精,什么时候确定的这个规矩早忘了,好像每届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这么说,便形成了默契。 见识过青山一驿的人听到消息,扔下手边的事都赶了过来,除了被聂将军拉到赛场比马的孩子,几乎都向箭区的场地涌去。 人越来越多,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姿态各异,有不懈的、有看戏的、有严肃的、有惊讶的,毫无掩饰,天真的舒展着自己的喜恶。 场内的总管立即聚集人手维持秩序,防止小祖宗们发生意外,其实说是聚拢也不会真让天之骄子们如市井斗民般赤膊上阵挤的你死我活,他们聚拢的很优雅,身份非常高贵的人,甚至能得到殷勤太监们准备的一把椅子一叠干果。清出一定的场地,让他们身边聚拢朋友。 此刻,另一边,正上演正规的例行赛马,赢的人可以向聂弓凯讨教箭法。 所有孩子都卯足了劲要得到大将军的私人教导。 九炎落融在一群九、十岁的孩子中,策马狂奔,身姿如箭,越过一个又一个敌手,势不可挡、勇猛无比的向前冲,听着耳畔如刀的风声,九炎落觉得浑身是劲,能一跃飞天,当九炎落压制住唐炙跑成第一时,他首次回头对唐炙一笑,笑的灿烂、猖狂。 唐炙见状,催急了马往前冲,臭小子,真以为爷爷治不住你! 九炎落跑的飞快,第二圈时已经超唐炙三个马身。 唐炙憋足了劲往前冲,死命的要赶超九炎落。 九炎落一派自然,超过第二名唐炙他是真的很轻松,他觉得还是自己跑马冲刺自己的极限有意思,九炎落再次对唐炙一笑,手习惯性的摸袖笼的位置。 然后。 九炎落整个人顿时惊住! 字帖呢? 不见了! 九炎落立即调转马头向后奔去!速度如飞,在马群中穿越自如。 聂弓凯忘了惊讶!被九炎落吓死才是真,十匹马齐头并进,他竟然敢回头!聂弓凯气的险些喷火:“九炎十三!你在干什么!立即回赛道上!回赛道!听见没有!不能在马群中后退,不能——” 九炎十三哪听的进去,他把悦姐姐送他的字贴弄丢了,惶恐、不安,害怕,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他十分恐惧,怎么会这样,怎么不见了? 聂弓凯快气疯了,但看着爱徒在缝隙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更是傻眼,当九炎落真的冲出马群时还未惊扰任何选手时,聂弓凯已经说不出来,这是何种实力!连他也不敢说,万无一失,可才八岁的九炎落做到了。 九炎落神情恍惚,他没在场内找到,整个人顿时傻了,双眼茫然无助的像个孩子,他的字帖呢?他怕丢了明明缝在袖子里的,怎么可能掉下来? 聂弓凯望着突然要停下的孩子们,大吼一声:“不准停!谁停本夫子告诉皇上!”说完目光火热的盯着九炎落,疯癫的大笑:奇才!真乃奇才也!他大周国终于不单是文治皇帝的天下了!哈哈! 九炎落立即收起情绪,顿时下马向栖悦那边跑来,他刚才摸的时候还有,只能是这么一会丢的,他只是从悦姐姐身边走到马场而已,一定能找回来! 九炎落只看地面,横冲直撞的扫开一条路向栖悦冲去,不管周围的人群,不管地上有什么,他扫过,无所遁形。 可,直到冲到章栖悦身边,他还是没发现他的字帖,九炎落又开始紧张、惶恐,甚至没注意到周围聚满了人,他悦姐姐手里多了张弓,冲着章栖悦试炼箭尖撞去。 章栖悦赶紧收手:“九炎落!你魔掌了!” 九炎落瞬间抬头,正好对上栖悦询问的目光,九炎落突然很想哭、很委屈、很自责,他怎么能弄丢了,他就是把自己卸了也不能弄丢:“悦姐姐,悦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字……” 章栖悦看他快哭了,赶紧扔掉手里的弓,从袖笼里掏出来字帖给他:“这个?” 九炎落欣喜若狂,眼睛猛然一亮,急巴巴的接了过了,还好,还好,是悦姐姐捡了起来。 九炎落珍视的看了一眼,贪恋着摸索着,也不管有没有被揉皱,小心的铺展开,重新卷起来放在袖子里,又觉得不妥,拿出来再展开,折叠起来放在了胸口。 权书函正在热身,刚好看到九炎落过来,也靠了过来,像对所有皇子一样,对他见了礼,主动道歉:“对不起,柳少顷拿了你的东西,他是看你总捂着以为是……”那种书:“希望殿下别生气。” 九炎落顿时一愣,这是第一次有权贵大少爷对他行礼,他觉得他该惊讶该欣喜该记住,但没有,他只听到了一句,‘拿’!有人拿了他的字帖不是‘丢’!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吃他肉喝他血的仇!每个企图先吃他的人都死了!他怎么能样已经‘吃’了他的人活着! 权书函依然温和的道歉:“他好奇心重,但看了东西知道闯祸了,他刚才也在马赛上,你们碰到了吗?他说下了赛场亲自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他的诚意上,能给他次机会。” 机会?哈哈!那是什么东西! 章栖悦多看了权书函一眼,心思落在他向九炎落行的一礼,觉得不愧是万面权贵,果然事事没得挑剔:“他跟我说了,刚才道过谦了,算柳绝……”章栖悦想起不能说他没叫开的外号:“柳少爷有气度,提前道歉,改天让他送你十台八台的研纸当道歉。”小事而已。 九炎落闻言笑了:“好。”然后也冲着权书函傻笑。想提前找悦姐姐求情?悦姐姐心太善,不知道这些人不吃教训不会收敛! 章栖悦见没事了,跳跳脚,活动活动筋骨,觉得状态很好,推推他道:“你让开,我和权书函试试箭法,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权书函紧了紧弓弦,看过去:“如此自信,期待章姑娘的表现。”他也觉得‘字帖’之事应不是大事,何况柳少顷有认错之人,以九炎落的为人应该不会再跟柳少顷计较,但,权书函还是决定一会再找九炎落聊聊,心意很真诚。 章栖悦突然想起:“十三!你不是在赛马,怎么过来了!”然后向马场的方向看去:“你敢私自开溜!快去,快去,聂弓凯一会该罚你了!” 九炎落闻言一阵心虚,悦姐姐知道他逃课该生气了:“呵呵。”九炎落临走,看了旁边的权书函一眼,他说柳少顷也在马场。 在马场就行,马场旁边有个湖,风景非常好! 九炎落退了出去,完全忘记了权书函刚才的恭敬,因为他与权书函见面的时候很多,但权书函从未对他恭敬过,这次为了什么?再看看悦姐姐,还用说吗? 聂弓凯见他回来,气的鼻子都歪了:“九炎落!罚场徒步跑五十圈!”不讲规矩,赛场能随便下来! 九炎落瞬间从飞奔的马中锁定了柳少顷,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马,然后捎带着也把他撕了! “九炎落!你听到没有!八十圈!” 悦姐姐不让他得罪聂弓凯,他抬步就跑,目光却盯着柳少顷的马蹄不放,他要快速结束五十圈,赶上第二轮的障碍跑,然后让柳少顷彻底去赏景。 九炎落觉得越跑越激动,越跑越激动,仿佛柳少顷的马蹄是勇敢奔向死亡的美妙旋律。 聂弓凯满意、赞叹的看着飞跑中的九炎落,觉得能有如此优异的徒弟足以。 另一边,柳枝飘飞,热浪滔天。 比赛开始。 章栖悦搭弓,目光犀利,手臂稳健。 她的箭法很扎实,是千百日夜锤炼后的结果,没有花哨、不谈美感,只要结果,栖悦搭弓、射箭毫不犹豫,一箭而出,箭尾震荡,正中不远处的红心! 权书函目光严厉,同样没有犹豫,箭法稳定、厚重,抬臂时无穷的爆发力瞬间凝住在手臂,亦是千锤百炼后勇猛的一击,一箭既出,正中红心! 章栖悦诧异的看向权书函,似乎没料到他的箭法没有大开大合的不确定、也没有轻松无意识的天才的痕迹,反而厚重、深远,分明是练过无数次的人才会有的本能反应,她一直以为,事事如意的权书函是天才呢? 权书函回栖悦个笑脸,张张手又合上,手心有厚重的茧子,算是回应了栖悦的疑惑,他从不聪明,所以比别人更努力,也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付出贬低他的智商,因为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栖悦的表情多了份郑重。她喜欢有意思的对手! 第二箭,她没有看靶,全凭手感出手,箭尖穿透第一箭的位置,稳稳的定在上面。 周围顿时响起起一片抽气声,仿佛所有人都没料到章栖悦第二箭还能中。 权书函的目光多了份凝重,栖悦想比感觉?她刚才的一箭既精准又自信,比之千锤百炼也不差,她有很多时间练箭吗? 权书函拉弓,凭感觉出手,第二箭直追第一箭,没另他失望——正中把心! 可也只是与栖悦一样,正中而已! 权书函不解,章栖悦也像他一样练吗?一个女孩子能承担臂力上的压力? ——权少,最厉害!—— ——权少爷!好样的!—— ——权少爷!不用让着她—— 权书函看向栖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竟有份心心相惜之感。 栖悦看他一眼:“这一箭,我们比灵觉。” 权书函颔首:“我数一二三。” “好。” 两人瞬间闭上眼。 满弓、紧弦! 权书函再喊到三时,两人同时放手,直奔两人中间的柳树,快速闪电、丝毫不因年龄降低了速度,箭尖几乎同时到达,没入柳树一分,箭尾颤颤而动,力道未歇。 章栖悦看向权书函,真心赞道:“很厉害。”她的箭法有上辈子的痕迹,自认凭她这辈子的斤两无法与权书函抗衡。 权书函完全傻了,第一次无礼貌的盯着女孩子的手臂看!速度、力道是没有捷径可寻的。 章栖悦焉有不知权书函所想的道理,还故意显摆胳膊的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吧,要不要掰手腕试试。” ------题外话------ 啊!满树乱飞中,月票啊!谁抛弃我没有给,我要把你们当泡面吃了! 看九炎小落多hp,不给我就放他咬人啊! 060剖析 权书函脸色微红,快速回神,急忙移开目光,没有托大:“你才让我很吃惊,在女孩子中……” 章栖悦赶紧投降:“别动不动就女孩子,女孩子中厉害的人有的是,你没碰到而已。” 权书函失笑:“是我愚昧。” “本来就是。” “啊?”好吧。 既而,两人相视一笑,发现彼此都不是彼此讨厌的类型,不讨厌的两个人没什么可遮掩的,孩子的率真很快让两人聚在一起开始谈论彼此的练箭方式和心德。 权书函惊讶章栖悦竟然那么小就能拉弓。 章栖悦惊叹权家果然是变态,孩子完全没有童年。 一个有意结交,一个很有好感,两个人很快和乐融融,相谈甚欢。 周围散去人彻底不平静了。 ——“章栖悦的箭法竟然能与权少比肩?!”—— ——“其实章栖悦很厉害,忘了在青山那次……”—— ——“真没看出来,她平时文文弱弱的,又不喜欢跟人接触,我以为……”—— ——“你们以为什么,以为都像你们似的只知道扑蝶看花,栖悦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一句话彻底得罪了刚对章栖悦有好感的女孩们: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闺秀不学刺绣养花,舞刀弄枪有什么好!”—— ——“对,听说她家里还养了戏子,谁知道她什么品性。”—— ——“她品性本来就有问题!”—— 顷刻间,议论的中心偏离了友善的渠道: ——“章栖悦养戏子?瑞世子不管她?”—— ——“假的吧,女孩子们最喜欢乱说。”—— ——“才没有,她真的养戏子!有男有女,我娘说,不让我跟她玩。”—— ——“你娘是怕你跟她在一起,衬得你长得丑,嫁不出去。”—— ——“凤凰简!你不是东西!”—— 吵闹瞬间升级,讨厌栖悦的、看好栖悦的分成两个阵营开始互相攻击。 玄天机看着越吵越激烈,险些波及到他的人群,无奈的叹口气,挪动身子,距离这些无事议论人是非的男女远了些。 不远处清风环绕,绿荫浓浓的障碍赛道上,九炎落上马,手里握着缰绳神情肃穆。 唐炙倒霉的发现他的位置又在九炎落身边,不禁想吐血:“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收敛点,刺激我不要紧,你不要命了在马群里窜!” 九炎落左手臂挽了一圈缰绳,声音平静,不怒不火:“有点事。”眼角却在判断柳少顷和他的位置。 九炎落发现障碍跑马的场地有段路在一派松木后面,松木路旁是向心湖,松木路长三米,距离向心湖六米,如果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柳少顷弄下水,只能在柳少顷跑第三圈的时候。 九炎落松开缰绳又挽上,计算着那时候可能同跑在柳少顷周围的人,如何让他们慢一筹,又如何让自己快一筹。 唐炙闻言,嗤之以鼻,你能有什么事,你所有的事就是章栖悦! 唐炙突然看向箭场,毫不费力的从人群中找到栖悦,可栖悦的旁边……:“他们?”一副在聊天的样子?权书函烧糊涂了吧?干嘛呼趁章栖悦! “恩,悦姐姐刚才跟权书函比箭?我过去看看悦姐姐需要什么。” 就为了这点破事?“你可真不愧是二十四孝好伴读。”唐炙讽刺完便释然,没觉得九炎落的话有不妥,反而立即来了兴趣:“谁赢了?谁赢了?” 九炎落想都不想,平静的道:“悦姐姐不会输。” 唐炙想到青山的事使劲点头:“也是,也是,权书函太傻了找栖悦比箭,别说输了多难看,哈哈!就是赢了!也不光彩,他这次可办了件傻事。哦哈哈!” 九炎落闻言终于把目光放在唐炙身上,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权书函哪里傻?比箭法是两人互相切磋、进步,能找到悦姐姐说明他聪明,跟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他反而觉得权书函很重视跟悦姐姐比箭法的机会,根本不会想唐炙说的问题,是唐炙想多了吧? 聂弓凯大喝一声:“准备!不准东张西望!不准说话!拿出你们的勇气、势气,赛出你们的最好成绩!这次谁中途再敢违背纪律!军法处置!”说完看了九炎落一眼。 “是!师父!”整体化一的喊声冲破天空。 周围却没有多少观看的人,毕竟这种常规赛,每天课堂上都有,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象征的给要讨好的子弟们助威。 聂弓凯的目光从每位参赛的学子脸上扫过,然后拿起锣,重重的敲下! 二十匹马瞬间冲出,九炎落以绝对的优势占据第一。 聂弓凯满意的颔首,难得这小子好好跑,平时都慢悠悠的逗弄唐炙。 唐炙紧跟其后,气得咬牙切齿! 他哪点不如九炎落,怎么就跑不过他!按说他吃的比九炎落多、人比九炎落高,马匹与九炎落的不相上下,怎么能落后:“驾!”他就不信邪了!这次一定要给九炎落点厉害瞧瞧。 唐炙死命的追,瞬间甩开第三名一个马身。 后面的赛马奋力前追,牟足了劲要争这次的第二,第一早不想了。 九炎落上一次勒马回头,如履平地的姿态,震慑了很多人,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位给女人当伴读的皇子,真的很厉害。 锣鼓突然敲响,预示着有人已经跳过了第一个障碍。 还在半路上的孩子们顿时疯了般的冲,怎么能落后这么多!输给九炎落那种人不要紧,可也不能输的很难看! 聂弓凯满意的看着赛场上所有孩子,其实马术要靠天分和苦练,一样的马不一样的主人不会发挥一样的结果。 九炎落一路跑过,人马合一,风速流畅,水到渠成,踏点无差错。任何障碍仿佛先一刻丈量了距离,蹄不失误,一蹴而就。 唐炙跟栖悦讨论过障碍跑,栖悦说障碍跑是最能讨巧的赛法,只要提前计算好距离,让马早一步调整,跨越障碍时完全不用让马收势! 唐炙自认几次中做的不错,明显觉得这次跑比前一天有很大进步,可该死的九炎落,怎都跑过第二道障碍了。 九炎落马不停蹄,必须一个又一个的超越,他要在第二圈时与柳少顷的马碰上。他若放慢速度不现实,聂弓凯就会一直盯着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快一步。 九炎落的马速很快,风驰电掣、迅急如风。 就算明知道九炎落马术了得的也惊叹他此刻发挥的水平,完全碾压赛道上所有学子。 九炎落不会顾及他们的脸面,一路横扫过去,开始第二圈的时候控制着速度追上了柳少顷,此刻距离松木路还有一百米。 九炎落果断的别了距离柳少顷最近的选手一下,让那人因重新调整步伐拉开与柳少顷的距离,也仅是一息间的事,正常的超越,不留痕迹。 九炎落紧跟着快速提速,超越他们,仿佛只是路过,先一步踏入了松木路。 柳少顷亦赛出了真火,他年龄不大,马术中等,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在第二圈时超过,就算他对九炎落有愧,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输的这样难看。 于是柳少顷快速催马,死命追赶,更拉大了与身后人的距离! 三米长的松木路,两个马身的距离,不长,真的不长,能做手脚的机会不多。 此刻! 九炎落快速勒住马绳!突然回头!马身猛然后仰! 柳少顷一惊,为了不撞上突然停下九炎落,急速勒马,可让快速奔跑的马停下来谈何容易。 柳少的马正处于急速前进中,他控马的技术又不到家,勒的太紧,马匹生疼,高头大马立即失了控制,向旁边的向心湖飞奔而去! 同一时间,九炎落已经恢复常态正常的跑出松木路,马与自身依然完美如飞,快如闪电。 后面紧跟进入松木路的选手,只看到九炎落的马背影正常的消失在拐角,柳少顷的马却向因本人操作失误受了惊自发疯癫了一样! 噗咚!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场地顿时一片骚乱! 喊话的是亲眼看到柳少顷冲入湖里的同窗。 很快,比赛因为有人出意外急速停止,纷纷停马向落难哥们的地方冲去。 柳少顷的马已经恢复如常,正在湖边摆着尾巴,看着湖里挣扎呼喊的主子,呼着粗气,而它的主人在一分钟前被它不负责任的甩了出去! 聂弓凯瞬间赶到:“侍卫!打捞的人!快!太医!” ——“救命啊!我不会游……噗!救……”——柳少顷又呛了一口水,水面上只能看到他的脑袋:“救命!救命——” “坚持住!” 九炎落站在岸边,与所有孩子一样一副‘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落水的’表情,看着湖面上的柳少顷。 会游泳的孩子已经开始扒衣服。 九炎落见状,仿佛受到了启发,立即脱下了外衫,比所偶人快一步的跳水去‘救’柳少顷! 聂弓凯见状又险些喷火,见还有孩子要学九炎落见义勇为,几乎就要被气死,还嫌不够乱,这里可是向心湖,有进没得出!顿时火冒三丈的大喝:“都退后!所有人退后!不准下水!九炎落!你给我回来!” 救援的人快速到位,七八杆长竹竿和泅水高手纷纷下湖。 九炎落一个孟子扎下去没有起来,他憋足气,从荷叶弥补的水下游到柳少顷脚边,眼中绽开抹似贼如狼的阴狠,伸出手猛地一拽! 柳少顷惊慌莫名,咕嘟一声沉了下去,呛了一大口水,岔了气。那时,他与赶来的竹竿只有一指之遥! ——“不好了,柳少顷坚持不住沉下去!”—— ——“少顷坚持住!打捞的人来了!”—— ——“别担心,泅水的马上到!”—— 九炎落听到喊声快速把他往泥土里一踹,本来想把柳少顷埋了,看他还敢不敢偷他的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从他身上拿东西。 但考虑到宫廷水师的速度,他迅速返回落水。 岸边上,第一时间目睹柳少顷落水的同窗已经向聂弓凯把柳少顷‘自己不小心’冲入湖中的事说了一遍,仿佛亲眼所见一样!“少顷太好强了,输了又能怎么样,非那么拼。” 众人无不点头,竟然还有目击者称也见到柳少顷自己勒马太紧甩下了湖。 聂弓凯便排出了人为‘意外’。 这时候更加不会有人怀疑九炎落,因为九炎落进入松木路到出来,把握的时间完美无缺,而他的马也没有任何异状,一直在柳少顷前领跑! 不一会,整个初慧殿的学子都聚在了湖边。 ——“怎么回事?”—— ——“听说有人落水。”—— ——“是柳小侯爷?”—— ——“怎么是他,通知权少。”—— 与此同时,侍卫们救起了柳少顷,还顺便捞起了腿脚抽筋中的九炎落。 柳少顷喝多了水已经昏迷过去,太医聚集在一起为他诊断。 九炎落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是水,头上盖着湿草,腿古怪的僵直着! 其实这个时节落水也不是大事,但问题是向心胡不是清水湖,是观赏湖。上面荷花密布、游鱼若星数不胜数,为了鱼儿们肥硕、健美,水草更密集若山。 柳少顷这一落水,吃足了苦头、受足了惊吓,就连九炎落那一拽也分不清是水草还是人,他已经昏迷,指认什么的已不可能。 重要的是,九炎落的回头,柳少顷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故意的!因为那时候九炎落目光很平静,仿佛不认为后面有人,人家只是勒了一下马,只是一下,一呼吸都不到,然后又飞出,跟后面的柳少顷有什么关系,难道柳少顷胆子,吓破了胆,小也是九炎落的错! 柳少顷浑身发冷,口鼻青紫,嘴里、眼睛里都是泥,还有微量的泥土冲进了鼻腔和呼吸道。轻快危机,不容乐观。 “都让开!所有人让开!”两位太医带着六位医士快速的展开了现场急救。 人群微微骚动。 ——“柳小侯爷是不是要死了。”——说着就要开哭。 聂弓凯也不管对方身份,张口就怕——“闭嘴!”——心里凄苦无比,柳少顷这样,他又得给柳家和皇上交代。 九炎落腿崩直,疼的直叫唤。 个别身份不够的孩子好心的上前安慰着,又的已经去叫围观从不积极的章栖悦。 轩辕上从人群中扒出一个头,他怯怯的想上前照顾九炎落,却被一股挤动推到地上,被人踩了两脚! 轩辕上眼里顿时蓄满眼泪,悄悄的退了出去。 向心湖边上已经人来人往,太医们焦急的忙碌着,一位一直插不上手的医士,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却没有人给他救治柳少顷的机会,连搭把手都没有太医喊他。 小宋医士不再往上凑,不情不愿的过来给九炎落揉着腿,边按摩穴道边忍不住数落:“小小年纪下什么水,一冷一热,抽筋了吧。”但还是尽责尽心的为他揉捏按穴。 九炎落扯扯头上的水草冲这位好心的医士笑了一下,大仇得报,他非常高兴,觉得头上的水草无不顺眼,天空非常明亮,如果柳少顷就此永远消失,他会觉得更亮。 可惜,初慧殿的救援队就像亡命徒看到了特赦机会——过于勇猛的向前冲!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做到了最完美,柳少顷这次不死也脱层皮,看着不远处几次翻白眼的柳少顷,九炎落都激动的想:掉出来!掉出来! 章栖悦辛苦的挤进来,真的很辛苦,因为是‘命案现场’看热闹的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冲。 章栖悦还没来得及整理下被挤得狼狈的披帛,就看到九炎落浑身湿漉漉的被医士按在地上!章栖悦心里一慌,瞬间冲了过去,让背后刚站定想趴她一下保持平衡的权书函险些摔在地上。 但权书函第一时间纠正了自己的姿态,没让任何人发现他险些摔倒的狼狈:“少顷……” 章栖悦紧张的冲过去,瞬间跪在九炎落身边眼泪不知怎的啪啪啪往下落,看着闭着眼的九炎十三,她竟然不敢像平时一样发出声音喊他。 怎么会这样,她才一会没看到他?只是一会? 宋医士看了漂亮的小姑娘一眼,赶紧拍下手下的人:“小姐莫慌,他没事,没事,是下官让他躺着呼气,能快速缓解疼痛,小姐……” 章栖悦听不进去,眼泪越来越多,哭的难以呼吸。 宋医士看着她悲痛的样子,几乎愣了,这种哭法……死了爹娘也不过如此……:“小姐,姑娘,姑娘你哭什么?是不是看错人了,病危的是柳公子……” 他竟然错过了伺候柳公子的机会,柳家这次赏赐肯定没他的份,他真是倒霉,在太医院最末品,好处就没他的,想不到这次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又被他错过了。 九炎落早已睁开眼,也被栖悦的哭法吓住了,此刻噌坐了起来,袖子一抹脸,赶紧笑:“悦姐姐,看我,您别哭,我没事,我没事,你看我还会跳呢。”说着把宋医士的手踹踹开,使劲跳了两下。 宋医士傻眼的看眼刚才还不能动的九炎落,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手,难道医术又进步了? 章栖悦见状突然间哭的更伤心了,刚才……刚才她以为…… 九炎落瞬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几乎不再计较柳少顷的眼珠能不能掉下来,全副心神放在章栖悦怎么可以不哭上:“悦姐姐,我真没事,没受伤……悦姐姐……悦姐姐……你快看我……别哭了。” 章栖悦抬起泪眼朦胧的视线,看着极力安抚她的九炎落,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哭的更加伤心:“你怎么落水里了……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丢下我了……怎么……”栖悦越说越多,越说越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承认,她爱过他,很爱、很爱。跟死都没有关系的爱。 她如大多数女人一样,抵挡不住龙袍加身的九炎落魅力。 爱他有什么错,承认又能怎么样!冷宫二十年算什么,如果不是女儿出了那种事,她一直都盲目的爱着他,有哪个男人能像他一样,雄才武略、征战天下,他是天下的主宰,不是单纯的皇位,他拥有用血铸就的光辉,所到之处无不臣服! 她也只是个女人,爱着这样的男人! 刚才的一瞬间让她知道,不管她告诫自己多冷静多势力,其实这辈子,她也在奢求九炎落爱她一次,找一个铁骑踏万千山河的男人爱她! 她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她竟然还有这种作死的心!爱他,就等于交出自己的家人,时时让他们放在外戚的天平上供人监督、受人忠惑。 她的对手,爱着九炎落的众多女人,会想办法拉她下位希望在九炎落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她见识过那样的血雨腥风,她也曾经在中呼风唤雨斩落无数红颜,让她现在都不敢跟身边的女孩子说话,因为好多都被她弄死过。 可她竟然蠢的又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重走老路能改变什么!还不是赌九炎落像护锦榕家人一样的护她! 可能吗!保护的住吗!锦榕那么受宠,还不是损落过兄弟! 章栖悦几乎想扎水里想想,她都在干什么!想什么!如此危险!如此幼稚!是不甘心吗!不甘心被抛弃,不甘心没得到他的爱?! 愚昧! 她只是爱过他,很爱很爱!不遮掩、不以此为耻、不认为遇人不淑! 只是!爱过了!这种男人不该贪恋!爱情不该是死过一次她的全部!她有生活,有更需要她爱的家人! 她不应该爱了! 放开这个男人,这个一手缔造过她的爱卿又摧毁过的男人! 清醒后的世界不容许她任性下去,不应因为九炎落此刻的在乎奢求更多的贪心,围绕在九炎落身边的腥风血雨,绝对缔造不出和谐的后宫,他会让女人前仆后继的努力。 章栖悦笑了,像个孩子,发丝垂髻,蝶恋翩飞,穿着粉嫩粉嫩的衣裙,清透绝艳的脸上依然是孩子的天真无邪,她从九炎落肩头起来,看着他近乎惊醒的眼睛,栖悦破涕为笑。 值了,她所做的一切,曾经深爱,这辈子也险些再次掉进去的男人,理智的、不埋怨的告别了。 “悦姐姐……”九炎落被看的茫然、紧张…… 章栖悦嘴角轻轻扬起,看着她熟悉的眉眼,想着他的未来,他不要同情,也没有人有资格同情他,有没有自己,他都是优秀的,不需要施舍不需要赐予,他就是他!需要的会自己夺!不是谁的帮助他都稀罕。 章栖悦想,九炎落能给自己一个闯入他懵懂无知岁月的机会已经非常不寻常,她怎么就忘了九炎落敏锐的自我保护力,想必小小的他都发现她会好好对他吧。 这辈子,她要嫁一个叫瑞枫叶的男人,安静的过她的一生,虽然不见得轰轰烈烈流传千古,但会宁静如水,儿孙绕膝。 章栖悦看着周围几乎都跟她有仇的同窗,再看看恩情送到,过多则溢的九炎落,她觉得她不该再来,这里的人、事,她做的够了,该收手! 谁不曾错过!但要改! 聂弓凯冲过来,才不主意小男孩小女孩那点心思,突然提起九炎落按着他额头就戳:“你下什么水!不要命了!有你什么事!也不怕淹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你能救谁!你——” 九炎落突然挣开聂弓凯,重新蹲到章栖悦身边,把脸凑过去让她看,悦姐姐要再敢哭,他就挖下脸皮贴悦姐姐脸上,让姐姐看个够! 聂弓凯懵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酥麻的疼痛那么真实。 章栖悦从情绪中护身,惊喜莫名的看着九炎落:“你救人?”脸上的泪擦去,但依然楚楚可怜的醉人。 权书函站在一旁看了她一眼又退了回去,都没敢靠近。 九炎落没说话,他不说违心的话,但他也知道这时候跟悦姐姐说实话周围的人会把他拍死。 宋医士急忙道:“回章小姐,是的。”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就是左相府的大小姐,深得皇上宠爱,而他刚才‘救’的是章小姐的伴读九炎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宋医士尽责的道:“十三殿下非常勇敢,见柳少爷落水,孤身一人率先跳下去营救!勇气可嘉,少年典范。” 章栖悦弃了心思,单看这件事激动莫名,忍不住想笑,配上她刚哭过的脸颊,竟有种夺天地造化的美丽:“你真的去救人,呵呵,好孩子,悦姐姐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九炎十三又勇敢又善良。”怎么会长成霸道专治、冷血无情、喜欢征伐的赢徳帝呢! 这一次九炎落一定是温文尔雅、睿智天成又普爱众生的仁德皇帝。 章栖悦与有荣焉,发自内心的为九炎落开心,没有什么比九炎落愿意改变性格更让她安心的,这意味着将来她的家人就会很安全很安全。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的脸,也欣慰的笑,傻傻地、盲目的笑。 可突然之间他不敢说话了,还有深深的恐惧和胆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不让他龌龊的做法污染了悦姐姐的眼睛。 唐炙急急忙忙赶过来,一把把九炎落推开,紧张的围着章栖悦转了两圈,突然恐惧的道:“你哭啦!你真哭啦!” 九炎落爬起来,悄悄的靠近章栖悦,他舍不得埋死了看不见悦姐姐。 章栖悦闻言擦擦脸:“哪有?早不哭了。”低头擦了一会抬起头:“怎么样,没有痕迹了吧。” 唐炙捂住头顿时大叫一声:“完了!谁他娘把你惹哭的小爷废了他!”他拍着胸脯跟瑞哥保证,绝对罩着章栖悦,谁要能惹了章栖悦,他把脑子切一片给瑞哥哥送去! 结果……结果他就一会没看见,章栖悦就哭过了,而且还伤心的哭完,他怎么跟瑞哥交代,他可怜的脑袋啊,他要切哪里呢?不知切耳朵行不行! 章栖悦见周围因唐炙大吼聚拢的人越来越多,瞪他一眼,赶紧站起来拉他着他跑。 九炎落紧跟而去。 宋医士看着他们的背影,认命的哀叹自己没命享受富贵。 却不知不久后他得到了比其他同行更多的赏钱。 章栖悦掐着唐炙的耳朵,赶紧让他走远点,省的丢人现眼:“你又发什么神经,我以为九炎落那个……才……哎呀,总之没事啦。”唐炙,莫名的让章栖悦平复了思绪纷乱的心。 唐炙恍然,口没遮拦的补充句:“你以为九炎落死了!” 章栖悦无语,她之所以不说,是习惯了帝王家的忌讳,唐炙到是不客气,算了,让他赶紧多说几次,免得将来没机会。 “可那你也是哭了!瑞哥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章栖悦闻言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就想到瑞枫叶送她来时温和的笑,突然之间心情变得更轻松,多了份安心的逾越:“好啦,我给你求情。” “真的!”唐炙闻言立即夸张的要抱住章栖悦:“恩人啊——啊!——”后一声是惨叫! 唐炙抱着脚,叫声凄凉:“章栖悦!你踩我!你竟然踩这么关心你的我!我可是听了权书函说你哭,飞奔而来,全靠这只——啊!——别踩另一只!我不说了!不说了!” 九炎落僵住,紧张的不敢动,如果刚才悦姐姐没有踩他,他就掰断那只手,他觉得一定就跟掰窝头一样,简单的不得了。 他怎么又这样了,他怎么!九炎落压制着,那股冲动消失后,他才敢谨慎的抬起头,看着他们闹,突然之间心针扎一样的疼! “皇上有令,都回学堂,不准在湖、河边逗留。” 所有孩子被送回了殿内,可议论柳少顷的声音却越来越多。新上任的太子太保有点不敢管。 殿外。柳少顷的伤势稳定住了,眼珠没有如九炎落期待的那样掉下来! 权书函全权负责柳少顷的一切,把柳少顷交给了他的家人后,才回课堂上课。 所有人都想问权书函怎么了,可没人敢上前。 聂弓凯已经去前殿向皇上和柳家叙述经过,下午完全改成了自学,太子太保让他们学一会便在殿内休息一会,不准去外面玩,怕再发生意外。 此刻所有伴读都去为各自的主子领取下午茶点,章栖悦趁大家都在休息去了权书函那:“他没事吧。”刚认识的朋友,还是要关心一下,何况,她决定以后不来初慧殿了。 权书函身边人不多,即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好奇,也不敢往前凑,见章栖悦来问,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听。 万静沾了栖悦的光,近距离且光明正大的偷听。 权书函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让章栖悦坐,他坐在伴读的位置,虽然脸上未笑,但举动已经表明他的尊重。 “没事了,你也知道,自从宫里发生那些事后,太医院医术高明不少,太医说好好用药没有大碍,就是伤了根基,要多养几年,以咱们的身份,多养并不是事。” 章栖悦松口气,柳少顷也算九炎落救的第一人:“那就好,初慧殿的向心湖凶险,他年纪又小,只是这样已经万幸。” “是,皇上对柳侯爷说要整顿向心湖。” 章栖悦心想没戏,皇上非常喜欢那一湖荷花,他成了先帝也没见动过,后来那里还死过不少嫔妃的儿女,是宫里‘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不过有了那么几次后,也没人敢轻易去那里‘失足’,怕触怒了九炎落! 章栖悦想到这里突然看向权书函!难道有人看中了那片地形? 权书函读到她的想法,略低下头小声道:“不是,意外,他醒了后也说,是自己不小心。” 章栖悦松口气,也不想听到有阴谋痕迹,身边都危险了,哪里还安全:“到是无妄之灾。” “可不吗。”权书函低着头,想不出柳少顷怎么会摔下去,现场有他紧急勒马的痕迹,他为什么突然勒马,难道是速度太快,吓到了自己?怎么可能! 还是地上有东西惊了马?如果那样,柳少顷醒来时告状才对。为什么像现在这样? 权书函想不通,想不通他就要想。 九炎落端着茶点回来,见栖悦坐在权书函桌上跟权书函说话,男子儒雅沉稳、女孩漂亮从容,两人浅浅一笑,美的仿佛一幅画冲面而来。 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又突然在心里发酵,让他惶恐不安。不受控制!毫无征兆!可,这种感觉是不对的! 九炎落极力压制下心里的冲动。 唐炙刚才跟着偷跑了出去,现在走了过来,见九炎落突然不动了,跟着看了过去,突然大笑:“爷就知道栖悦魅力无边,权书函那小老儿还不是手到擒来!不愧是栖悦。”顿时把瑞枫叶跑到脑后。 唐炙想过去,见九炎落还不动,捅捅他:“喂,你可不能得罪权少,告诉你,权书函这小子我都不敢惹,除了身份了得,能力更没的说!识相的就多巴结他,少不得你的好处。”尤其是你出宫分府后,最后一句唐炙没说:“走了,走了,后面堵住了。” 九炎落挪开脚步,看向唐炙,不明白唐炙什么意思,又有人要分栖悦姐姐,有什么值得笑的? 这些人每多一个,他就少一些。 权书函见唐炙等人过来,礼貌的起身让座。权书函是那种不与人来往则已,与人相交后便很好相处的人。 权书函看到九炎落对他颔首,少顷发生这种事肯定是没办法跟他道歉,于是做主把自己收藏的几幅名家字帖送给九炎落:“都是大家的随笔,你先看看,如果不喜欢,我再给你找。” 九炎落低着头轻点一下,他深知一份礼物是一份讨好,可他就要送出一部分悦姐姐,或者说,这些人根本是看在悦姐姐的面子上才愿意讨好他。 章栖悦见都挤在这里地方小,便起身告辞。 唐炙冲栖悦贼笑,小声道:“怎么样?这回是真上手了,胡老的真迹都舍得拿出来贿赂小落。”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我这是为了你好,让瑞大哥增加危机感。是不是十三。” 九炎落嘴角动了一下算是符合。 栖悦撇他一眼:“谬论。万静呢?赶紧去给她送些水去。”小姑娘正跟人讲刚才听到的话呢,神采飞扬的样子,让她仿佛掀起了宫廷楼阁中她飘然而飞的样子。 “让九炎落去。”唐炙大腿一伸,坐在了栖悦身边,吩咐九炎落:“你去。” 很随意的口气。 就是太随意了,让今天心思敏感的九炎落更加敏感,他是伴读,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他看清他的位置,别人对他在好,也只是悦姐姐的小跟班,没人真在乎他在悦姐姐身上的付出:“恩。” 九炎落这些天非常失落,唐炙包了悦姐姐所有的零食,权书函送所有珍奇古玩,仿佛除了他一无是处外,所有人都能让悦姐姐惊喜。 唐炙和权书函总能寻到好东西博她一叹,而他什么都没有。 这几天,悦姐姐来的很晚、很早就离开,他不敢问为什么,有次一个人闲着看天时候,听到权书函和唐炙在一起议论,说章栖悦在跟初慧殿交涉停课的事。 权书函仿佛很吃惊:“怎么就决定了,一点风声也没有,她不是还有几个月时间。” 唐炙满不在乎:“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能不来最好。” “朱太傅学问很好,见解独到是太子师父,大周朝一代大儒,能在他名下听讲机会不多。” “你以为栖悦能听懂多少。”唐炙叼着叶子不以为许:“让这种福气见鬼去吧。”他反正也听不懂。 ------题外话------ 继续打滚!求月票升一名,求虐!求月票飞,不给我就罢工!(以上言论,有月票者可观我哪天写的hp就赏赐一张,无月票的朋友,就当我在傲娇,嘻嘻) 没办法啦,我不喊不行啊,你看毒后多么瘦弱,我不喊她胖不了!虽说胖了影响身材,但咱还是很希望儿女胖胖的可人不是,呵呵。 061错吗 章臣盛朝服未脱,大步跨入内院,他无法理解赵玉言在想什么!为什么让栖悦离开初慧殿! 进入初慧殿学习是荣耀,是身份的象征! 半途而废!知道的说是他们家自动放弃,不知道还以为栖悦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章臣盛搡开挡门的丫鬟,直接冲进去:“赵玉言!你——”章臣盛突然不动了,看着坐在正中间的老妇人,顿时怔住:“娘……” 赵国公老夫人面相庄严,目光凌厉:“恩。”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斜襟衣衫,脖子上挂着串紫檀木佛珠,不苟言笑扫过去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已经八十有九,身有诰命,在赵国公府也是高寿老夫人,夫君去年去了,现在享受儿子孝敬:“回来了。” 章臣盛恭敬的退一步,所有胆色吓了回去,如果他厌恶赵玉言,他则是尊重惧怕老夫人。 尊重她是因为她一句话让自己开始了顺遂的官场生涯;惧怕她,是因为她亲自把纪氏送到自己身边。且赵老夫人喜欢进宫,出宫后必有官员落马! “回母亲,不知您老人家今天过来,未能在家伺候请岳母见谅。” 老妇人恩了一声,看了他很久,缓慢的移开目光掀开茶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规矩,我也兴致起了,过来跟言儿说说栖典的近况。” “让娘费心了。” 老夫人闻言,看着下面章臣盛低眉顺目的态度,又看看女儿事不关己的样子,放下茶对下面的人道:“你难得早回来,去忙你的吧。” 章臣盛不敢造次,看了赵玉言一眼,不甘心的退下。 赵玉言自始至终端着茶杯当没看见。 赵老夫人见门重新关上后,少顷片刻,跃过茶几要扯女儿头发,骂声中气十足、厚重有力!“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夫妻闹成这样有意思吗!你是不是觉得能压住他很了不起!我怎么就教出我你这么一个蠢——蠢——” 赵玉言早已抱头躲开,身姿敏捷身经百战,拉开一段距离见娘没有追上来松口气,幸好下人已经被红烛带到外面,否则她有什么形象可言,以后怎么统领左相府:“娘!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打我!” “你也知道你风烛残年不招人待见!”赵老夫人想到女儿都能当奶奶了,也收了手,但还是不解气: “你看看你,刚才我说起栖典,章臣盛眉毛都没动一下!你们夫妇想干什么!和离吗!也不怕全燕京的人笑话!” “他敢!”然后小声嘀咕句:“那也是他净身出户。” 赵老夫人耳朵灵敏,闻言就要下榻揍她,可考虑到自己的身子方作罢:“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他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只要他还想当官你就是她的原配夫人! 可你想过没有!他能把对你的不善都牵扯到孩子身上去了,如果你早一步死了,孩子再不成器,他还不是想把府里交给谁就交给谁!” “我就是死在前头也要先把府分给栖典再走!”那些便宜儿女想夺属于她儿女的东西门都没有! 赵老夫人几乎想掰开女儿脑子看看,都生了什么糟粕:“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懒得管你,我外孙女以后在家,你可不准给我教坏了!” 赵玉言见母亲态度缓和,赶紧上前撒娇:“娘放心,悦儿是我的亲骨肉,我还能害她。” 赵老夫人想到章臣盛刚才的样子,无不惋惜,当年多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少年,想不到也是个迂腐的:“也许真如你所说,他对栖悦的爱没几分真心,无非是栖悦能给他带来好处罢了。” 赵玉言眼睛一亮,今天是她把母亲请来替栖悦去太后宫里请个恩旨,栖悦就正式在家了,也躲开太子从中的是是非非:“娘,你最好了,是女儿不好,没想到他是想让悦儿……” “什么没想到!你是以为你自己什么都行能拿捏他罢了!男人是说拿捏就能拿捏的吗!蠢——”货!最后一个字没舍得骂出来! 赵玉言低下着头,声音更低:“我没说我都行……” 赵老夫人听见了,愣了一下,微微叹口气,不再数落女儿,宫里那件事是对女儿最大的打击。 那时玉言有错,她和老爷子也有错,没料到有人把手伸那么长在初选时让嚒嚒们下重手破了身!她都没脸提,那是让人打了赵国公府脸的丢人事! 虽然死了一批人,可这件事终归是赵家栽了!玉言又是骄傲的性子,跌了那么大跟头,又是在皇家的地方,当时就跟皇上撕破脸。 最后,没办法,赵家相中了当年的新科状元,现在章臣盛翅膀硬了,想扑腾、会谋划没什么可稀奇的,章臣盛一直懦弱下去她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看走眼了:“悦儿不去就不去了,我出面跟太后谈。” 离开初慧殿哪有那么容易,得有足够的理由,要不然就是嫌弃皇上教的不好是质疑太傅们的能力,皇上的眼光。 “多谢母亲。” 赵老夫人舒口气,看着风韵依旧的女儿,想到长相过于亮丽胜玉言几分的外孙女,又叹了口气:“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女子无貌也是德,她长的一般,怎么女儿和外孙女都随了已故的老相爷。 赵玉言不乐意听:“娘是观音娘娘坐前的嚒嚒,怎么是作孽。” “算你会说话,所幸你也知道轻重,给悦儿定了忠王府的亲事,枫叶也是有分寸的,有他看着,料想章臣盛也不敢怎么样,我总算能放心的随你爹去了。” 赵玉言立即不依:“娘长命百岁。” “死丫头,你少气娘几次娘就真长命百岁了。”到底是自家女儿,小时候也是他们娇惯了些,让她养成了现在的性子,还好悦儿不像她,希望外孙女别步女儿的后尘,可看太子的架势……还是先离远些吧。 …… 章臣盛嘭的一声摔上书房门,一群愚昧无知的妇…… 章臣盛乍然抬头看到踮着脚正在书架前够一本书的栖影,急忙回头看看院子里是不是有人,赶紧回来温和的问:“谁放你进来的?” 章栖影懂事的放下书,眨着月牙般的眼睛道:“爹放心,我没让人发现。” 章臣盛松口气,心里顿时涌过一丝心疼,他的女儿多么懂事,却要屈曲章栖悦之下:“乖,这回来找什么书。”当他发现女儿很有读书天分后,便准许她来书房借阅。 “治论。”说着低下头,往父亲身边凑。父亲没人的时候可宠她了,她现在长大了,知道很多事,父亲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好,但私下里爹对他们比对大姐姐都好。 章臣盛看着女儿头顶的发辫,心里软软的,论长相,栖影虽然没有栖悦的明艳美丽但胜在乖巧清新,如时刻需要人保护的小兔子,乖乖巧巧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突然想如果栖悦不再去初慧殿,剩出来的名额能不能给栖影,栖影比栖悦聪明、比栖悦会讨人喜欢,她勤奋好学、诗词弄墨可圈可点,女儿的贤明也能传出去。 章臣盛越想越有可能,栖影这么听话,这么懂事,那个名额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不能给了栖影,以栖影的温婉知礼,或许太子见过后会发现栖影…… 章臣盛没敢想下去,却相当看好栖影,心里激动不已,章栖悦不好掌控,栖影不一样,栖影是他的乖女儿,是他心里认定的唯一女儿,她又是庶出,一定更能为自己谋划。 章臣盛越想越觉得栖影更好,他是男人,也曾娶到美不可言的赵玉言,可是又怎么样,女人看久了再美也无趣,没有内涵、不懂低头,厌弃她们只是时间问题,瑞枫叶现在对栖悦上心,无非是还没娶回去,等娶回去看久了,就会发现栖悦跟她母亲一样除了长相了然无趣。 “爹……” 章臣盛回神,态度变的更加和蔼:“你还想要哪本书?别怕,爹这里也是你家,你娘出门了,爹就会照顾你们,不让你们受了委屈。” 章栖影懂事的点点头,她知道爹娘不容易,不能给爹娘添麻烦,她喜欢看书,看书是她唯一的爱好:“大哥上次说还有本风土治我也可以看看,长长见识。” “我们影儿真了不起,连治论方面都能看懂。”章臣盛与有荣焉,栖悦、栖典就是两草包,让他背了五六年的草包爹名字,而栖阳、栖木却聪慧超智,学堂里人人都知,聪明劲都随了自己。 章栖影羞涩的扬起红扑扑的小脸:“很简单啦……” “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听戏。”对女儿听戏这一点章臣盛简直难以容忍,赵玉言还任她发展,她是嫌弃她女儿名声还不够烂! 章栖影懵懂:“爹,你怎么了?又生气了,没关系姐姐喜欢听戏,我不听就是了。” “真乖。”章臣盛突然觉得是不待他,他的一双儿女就如他一般空有才学却没有身份,他已经如此,怎能让他的孩子也像他一样卑微的活着,他绝不允许庶子随便娶个女人,亦不会让女儿随便嫁个莽夫,他要让他们像嫡出一样有风光的未来! 章臣盛一把抱起女儿,拿了两本治论:“走,爹带你去接两个哥放学。” “好啊,爹爹最好了。”亲一下。 还是影儿贴心。 …… 赵国公老夫人出马,章栖悦瞬间淡出了初慧殿。 九炎落很茫然,尤其赵国公老夫人进宫见过太后后,栖悦来的更少了,有时候只是来取点东西,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当东西取完后,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出现过。 九炎落突然觉得周围空荡荡的,往日期待的初慧殿生活瞬间变的死气沉沉,太傅讲解的课程变得换乱不堪,他不喜欢听,愣着愣着总会突然想起悦姐姐该添水了,拿起紫砂壶身边却没有人…… 章栖悦把座位让给了他,上面有她平日无聊偷偷刻画的痕迹,浅浅的,却很执着,其实他不该怪悦姐姐不来的,悦姐姐提前跟他说过。 她说,他长大了,会自己过的很好。 他过的不好吗?他只是觉得很冷,周围没了她张扬肆意的脸,一切都变的模糊的没有意义。 悦姐姐,悦姐姐,他八年的成长中占据不足一半的女孩,可好像拿走了他所有喜恶! 悦姐姐能回来吗?他什么准备都没做好,还没有开府,她怎么能突然走了,好像人生遇到了悬崖,他连跳的勇气都没有。 悦姐姐不要他了,他重新被人遗弃在角落里,如被忘记的生病下人们,丢在那里无人会问。 初慧殿静悄悄的,按说少了像空气一般的章栖悦,初慧殿没什么影响才对,可初慧殿好像突然间少了很多光彩。 女孩子们不再聚在一起贬低栖悦的穿着,男孩子少了偷偷看一眼的目标,仿佛都没了事做,女孩们才发现,原来一起批评章栖悦占据了她们那么多时间。 此刻谁也无法否认,章栖悦就算读书不行,却绝对是初慧殿最亮丽的一个。 绿茵场上多了她含笑而立的身影,都显得脆嫩欲滴,微风吹过她浅浅弯腰,仿佛夏日也清凉如秋。 可惜这样养眼的小姑娘离开了,众人才发现,原来周围的色彩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漂亮。 空寂了几日的初慧殿,安静的好像孩子们一夕间长大,除了学习少了很多消遣。 孩子们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章栖悦讨厌吗? 不算!相反,她乖巧听话,懂事安静,明知别人中伤她,她也不生气,除了宁静到不理人之外,几乎想不出她办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这种安静让每个人隐隐躁动,迫切的想做点什么证明一下自身没有受影响。这种情绪积压到一定顶天,突然爆发。 年长些的男孩女孩还是能说出她斑斑劣迹,开始了一致的声讨,非得把章栖悦的恶坐实了才能平复这些天的不快,才能摆脱章栖悦造成的影响。 凤凰简是老人,他说的最起劲,几乎嘴不合拢,啪啪啪讲述着章栖悦真的不好的证据。 比如刚进初慧殿时,经常仗着太子欺负别人,经常捉弄身份不如她的同窗,对女孩子颐指气使,重要的是,曾经还欺负过九炎落。 众人惊讶!怎么可能?一个连对九炎落大声说话的舍不得的章栖悦会欺负九炎落。 ——“真的吗简少?她会欺负九炎落?”—— ——“肯定是吹的。”——很多人不信。 几位仅存的‘老’同窗,顿时成了香饽饽。 凤凰简少更是注定:“当然见过!她以前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打人从不眨眼,她的第一位伴读就是被她甩巴掌甩走的!” “啊?!”劲爆! 简少得意万分:“那时候九炎落也没现在这么厉害……”虽然不想承认,可九炎落现在确实很厉害:“以前他只会玩泥巴,还又脏又臭。” “啊?!”怎么可能。 “你们都不知道他刚进初慧殿的时候是用手直接抓饭吃,这样——这样——”说着还学了学:“别人吃剩的他也飞扑过去夺过盘子舔别人剩的,恶心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他那个时候给栖悦提鞋都不配。” “真的可能吗?”八九岁的孩子们根本无法想象有人会那么做,可定是大哥哥们骗人啦!也无法想象章栖悦眼高于的样子。 凤凰简少见他们不信着急了:“是真的!有一次章栖悦遗落了自己的手绢,她最喜欢那一条。” 简少想起那个盛况还心有余悸:“几乎是全书院的男孩都在为她找,想博她一笑。” 她那时候才五岁,刚来没多久,虽然骄傲,可最可爱,笑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比所有孩子都温柔,所有人都喜欢围着她转。可不知为什么比章栖悦大的女孩子都说章栖悦坏话。 “你也想博她一笑?”人群中有小孩挑衅大哥哥简少。 凤凰简难得没有否认,好像还有点怀念:“她真的很漂亮。” 顿时所有人都无法否认。 “快讲,快讲,后来谁捡到了手帕博了她一笑。” 凤凰简想想都恶心:“九炎落捡到了,让我想想当时九炎落身边有几只苍蝇和跳骚,反正他手黑的想泥炭,脸笑的那臭喇叭花,比城西的乞丐还恶心。”对他没记错。 “章栖悦当时就怒了!”那是章栖悦来学堂的第二天,成功展示了她的脾气,才让很多人开始远离她:“她一桶水泼过去,还把桶砸九炎落身上,说十三是从狗洞子里偷爬进来的乞丐。” 奇怪的是九炎落还傻笑,铁通哐当砸在头上也不气,还拿着湿漉漉沾染了他手上泥土的手帕要给天人之姿的栖悦。好像从那时候起人们都知道九炎十三好欺负,开始使劲欺负他。 “对了,那时候九炎落可小呢,还不是正式的学生!”这么说他真是从狗洞里钻进钻出的? 可除了凤凰简惊讶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不关心:“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栖悦哭了,手绢脏了就哭了,全殿的男同窗听到她哭,狠狠打了九炎十三一顿。”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他那时候缩卷,一动不动,不害怕也不恐慌,拳脚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没感觉,他看着章栖悦,仿佛很不解很迷茫。 九炎十三越看,章栖悦越哭,九炎落被凑的越惨。 “你们把他打的很严重吗?” 凤凰简突然不想多说那天九炎落的惨状,因为很惨很惨,他那双好像不知道疼的眼睛,让他们频繁下重手,他却让所有人见识了抗打能力的极限。 其实九炎落很早就出现在初慧殿了,就像被放养的野狗,他觉得这里食物多,就来等着捡掉落的骨头,简少猛然觉醒,他终于找对了形容词,就是这种感觉。 “快说啊,最后呢?” 简少轻轻带过:“最后,他都不敢进殿,只敢在门外站着,进来章栖典就打他!章栖典你们见过没,哎,你们小,没赶上太子在的好时候。” “手帕呢,还给章栖悦了没有!” “笑话!章栖悦是谁,怎么会要一个乞丐摸过的东西,直接扔湖里自生自灭,太子又给送了新的。” 众人没有被太子两个字吸引,反而道:“后来章栖悦怎么就跟九炎落好?” “是啊,章栖悦怎么跟九炎落好的?” “讲讲。” 简少彻底为难了,瞎掰都掰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好像都不确定他说的那一呼百应的小姑娘是不是章栖悦了。 其实……当时他也跟在栖悦后面打转,那么可人的妹妹谁不喜欢,只是说话很难听。 “都是以前的事了,散了散了。”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跟九炎十三关系那么好了?” “就是啊,不走,你说啊,我们都听着呢?” “简哥哥快点说吗?” 凤凰简很无奈,不知道啊。 是的,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谁会去主意那时候的九炎落,好像是突然之间章栖悦就跟九炎落好了,九炎落就总黏在章栖悦身后,章栖悦也突然之间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再动不动打人,不再欺负别人,成为初慧殿可有可无的一人。 权书函坐在座位上清晰的听到他们议论,突然很有兴致的看向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少了那抹身影,也有些不习惯,他,当年好似也惊讶过初见栖悦的样子。 他,扪心自问,栖悦是怎么和九炎落好上的? 好像是余韵被赶走之后,九炎落又会看人脸色,便对章栖悦言听计从,成了唯一的皇子伴读,可,这说的过去吗?以前九炎落就没讨好过章栖悦? 不见得,可为什么余韵走后就成功了?权书函看着九炎落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移开目光,不再深想…… 玄天机最近很想笑,桌上总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台砚,此刻看着桌上又多出来的一台,不对是三台,然后看向自家伴读。 玄伴读发现出了错,赶紧拿下去,前面突然少了顺手牵羊的人他还有点不习惯。 玄天机看着他收好,才看向前面保持一个姿势两个时辰的九炎落。 玄天机觉得此刻几乎能揣测到九炎落所有心思,两人出身差不多,想九炎落在想什么不算太吃力。 九炎落现在没上课也发呆心里一定很乱,可他也只是坐着没有做出出格的事,说明此人自制力很好,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离开了,一无所靠的他还能平静的上课,就不是能被人随便拿捏的弱智之流。 真期待他赶紧被扶上来,给无聊的生活增加些乐趣,到时候一定炫彩无比、亮瞎那些人的野心。 九炎落非常低落,比所有人想象的严重,晚上睡不着,早上不知道干什么,明明看到了人却好像都进不了脑子,悦姐姐走了,以后他都看不见了,从茫然到恐惧,现在他都不敢挪地方,因为踏出去也没有目标。 他这些天很安静,除了上课就是临悦姐姐的字帖,使劲着墨,又怕沾染了墨迹,那天他把墨汁藏在了马鞍下面,拿出来有点划伤,他修复了一番才光洁如新,上面有悦姐姐为他写的字,只写给他一个人的呢? 九炎落拍拍,脸上有些孩子气。 又是一天傍晚,九炎落垂着头,眼睛迷茫的回南小院。 小李子已在门外焦急的东张西望,殿下的身影刚出现,小李子不顾头上的伤,急忙向主子跑去:“殿下!殿下不好!殿下!慎刑司的人说锦榕拿错了丝线,被尚衣局的人告到了慎刑司,慎刑司一个时辰前把人带走了!求殿下看在锦榕服侍殿下一场的份上救救锦榕。” 说着噗通跪了下去:“殿下,求您了,小李子求您!锦榕已经被带走一个使臣。”说着咚咚开始磕头:“殿下!您赶紧的想想办法。” 九炎落被扯住衣角,突然之间清醒了,他打起精神满满的看向小李子,看着小李子额头上的绷带。 “殿下……” 九炎落蹲下身。 小李子见主子靠近,但眼神不对,吓得瑟缩一下,可想到锦榕又赶紧磕头:“殿下,您救救她吧!慎刑司来的人很可怕,她们什么都没问就收走了锦榕绣的所有东西,还说锦榕私带东西入宫。” 小李子急切的道:“那些东西明明只是吃食,是被批准的,殿——” 小李子突然不敢再动。 九炎落的手照在小李子头上,就那么照着,不用力,仿佛在丈量小李子脑袋的大小。 小李子惊恐的看着殿下,才发现,殿下的眼睛是红色的,恍然想起,殿下好几夜没有睡好,精神似乎不太好,而殿下精神不好了就容易犯病:“殿……殿下……” 九炎落丈量着圆圆的脑袋,白色的,可现在…… 看着上面越加狼狈的痕迹,九炎落突然心里非常不悦,仿佛自己的东西违背了自己的意志,让其添上了他不喜欢的光彩,脱离了轨道,导致事事不如意、处处不开心。 九炎落突然轻飘飘的说了句:“脏了……” 小李子猛然觉得世界都黑了。 一双手照下来猛地撕开他头上的纱布,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脏了……”怎么就脏了,他找了大夫,寻了最好的纱布,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干净的漂亮的,怎么就脏了,他明明么有让它脏啊? “原来的样子多好。来,你包成刚才的样子。”九炎落执着的伸出扯下的绷带给小李子。 小李子看着脏兮兮带血的绷带,心里隐隐发抖,晚风毫无阻隔的穿过破败的伤口吹进脑子里,如同针扎。 九炎落看着他,非常执着:“来,包扎成刚才的样子……”那时候没有磕出血。原汁原味,多好。 小李子浑身发抖:“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不该妄自尊大,奴才不敢轻贱自己,奴才不该……” “包上……” 小李子闻言,急忙接过绷带,不管不顾的往头上套,眼泪鼻涕哭的到处都是。 九炎落看着,好像又没有看着,只是突然站起来向院子走去,然后快速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棍子,向慎刑司的方向走去。 小李子傻了,彻底傻了!殿下这是去做什么!他不是该去找孙公公打探下情况,找郭公公想想办法,怎么就—— 小李子顿时想到最可怕的可能,吓的不顾头上乱七八糟的绷带瞬间站了起来。 郭公公已经拐着脚瞪着鞋急忙出现了门口,他刚才从窗户了看见小魔头提了根棍子走了!吓的赶紧追出来,只能看到九炎落消失的背影。 郭公公瞬间焦急的不知怎么办,突然看到狼狈的小李子,顿时脱了鞋冲过去:“小兔崽子!你是活腻歪了!成天就会找事,锦榕进去无非是打两板子送出来,到时候多伺候几天就好了!你现在这么一弄!行了!全部陪葬吧!” 说着!急忙冲过来,捡起鞋穿好向九炎落消失的方向追去,骂归骂,难道他就能承担主子光天白日杀人放火的代价,而且以九炎落的状态,被传出去,到底不是光彩的事。 小李子吓的瘫软在地上,他又闯祸了,又闯祸了,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的他,靠着墙倒了下去。 天越来越黑,各宫的灯火亮了又熄灭。 九炎落被郭公公、孙公公的人抬了回来,同时还有锦榕姑娘。 锦榕已经吓傻了,整个人所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九炎落。 一位医士摸样的人喂九炎落吃了药:“只是定神的药,他这病,得治。”说完匆匆离开。 九炎落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孙公公没有说话,看了一会,亲自上前给他换了衣服,擦了脸。 一会功夫,九炎落安详的睡着了,仿佛刚才的血人是所有人的错觉。 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没有人说话,孙公公、郭公公确定九炎落睡下不会醒后,看了角落里发抖的锦榕一眼,走了出去。 月光洒在地上,如霜似雪,明亮的月光倨傲的占据着天幕中最灼目的光华,压制所有星光。 孙公公从阴暗的房里走出来,手开始隐隐发抖,一别平时的娇态,有股硬朗的隐士之风,他低声道:“受伤的有前殿的内应,估计不好交代。” 郭公公恭敬的弯着腰:“不如……” 孙公公想了想,过了好一会,点点头:“越快越好。” “是。”郭公公片刻不敢耽误,消失在南小院内。 孙公公站在原地,望眼寂静的房门,突然看到了躲在厢房里频频张望的小李子,更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跟小李子有什么关系,十三殿下这种性子没事都狠辣三分,更何况欺到他头上。 这样的人适合那边扶持吗?若是登基为帝,犯了病,岂不是…… 但想到拉开九炎落时,九炎落猛然回头的阴狠,可看清他后,没有把斧子挥过来,孙公公突然又不想把九炎落情绪不稳定的事报给那个人,私心里,他觉得九炎落是亲近他的,有人亲近自己的人为帝…… 孙公公立即想好了说辞,改成说是九炎落主仆情深,为锦榕拼命。 皇上那里看在章栖悦的面子上,只要他们把这件事压制的漂亮,皇上定会当不知道,想到一直出现在十三殿下生活中的章栖悦,不禁为十三殿下庆幸,如果不是章小姐,九炎落有太多事会引起皇上不满。 …… 清晨,蒙蒙小雨交织在天地之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掩盖了一切好与不好,宫里灯亮了,街道上的灯也亮了,绿色的草地在雨色的滋润下迎着晨光更加清脆,花朵更加娇艳,蝉寂静的挂在树梢,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痕迹。 左相府的大门开了,清扫门厅的人陆续出来。 府内最别致的阁楼内,章栖悦从华丽的大床上坐起来,突然想起已经不用去上学,又倒了下去,头发披散在白色玉暖枕上,衬得小脸嫣红可人:“好舒服。” 楚嚒嚒听到声响掀开床幔,含笑的看眼小姐轻眨的睫毛,无奈宠溺:“小姐醒了就起来吧,夫人还等着小姐用膳呢?” 章栖悦翻个身,抱着被子缩到床内,蒙蒙软软的声音传来:“不要。” 楚嚒嚒摇摇头诱哄:“小姐,外面下雨了,弄巧、婉婷采了一篮嫩笋给小姐做了竹笋汤,小姐也不要吃了?” 章栖悦闻言赶紧坐起来,掀开淡蓝色的挂丹锦被,不吃饭很可耻。 楚嚒嚒笑了。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随性,谁家十岁的姑娘还赖床的,幸亏是定了亲,否则有的愁喽。 “小姐早,嚒嚒早。”弄巧、婉婷端着洗涑水进来。 婉婷早已出落的十分漂亮,在相府被教导了两年越发有气质,脱了谨慎胆小的性子,现在看起来与那些庶出的小姐也不差。 弄巧更是活泼,丽质天生从小跟着小姐的情分,现在闹腾起来就像第二个大小姐:“小姐,您穿嫩黄色好看,穿嫩黄色吧。” “不要。” “那小姐就不要出门了,奴婢今天就给小姐准备了嫩黄色。” “……下雨了。” 楚嚒嚒比划着小姐的乌丝,敲定着今天的发型:“好了,好了,弄巧你也是下雨天让小姐穿黄,去取蓝绿色那套。” “可奴婢就是觉得……好吧,小姐最大。” 楚嚒嚒笑,院里所有人都喜欢打扮小姐,可小姐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对衣服的品味要求很偏执,一天换七八衣服她都做的出来。 楚嚒嚒抖着手里的发丝,小姐发丝柔软稠密,长长的披在肩上非常好看,若是再大些能梳各种各样的髻才真是漂亮呢,可惜现在只有那么几种:“婉婷,去吧梅蕊的花簪拿来。” 章栖悦这里从最不缺手势,反而品种繁多、各种各样,比众府夫人还多,因为忠王府夫人和相爷夫人,纷纷把好看的簪花、头饰打成小姐能戴的样子往阁楼送,弄的小姐以后无需打首饰也能光彩照人。 “小姐以后天天在家里,会不会觉得无趣。”弄巧歪着头看着镜子里漂亮的主子。 “不会。”初慧殿才无趣。 弄巧不理解,初慧殿多好,有皇家的太傅有小皇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教习课,一定很好玩,可小姐竟然不去了,瑞世子竟然也觉得不去好,哎,她是丫头无法理解主子们的世界。 章栖悦真的很舒心,从今天起正式开始了她在家肆意随性的生活,初慧殿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赵玉言已经给女儿请了女夫子教导女戒、女德,琴、舞、绣,三位师父沿用从前的,只是加了课程,女儿纵然不用去学堂,她也不希望女儿天天在家不学无术。 绣品师父是南方水乡的绣庄大监管凤姨,现在几乎在章家养老。 琴艺师父是燕京知名教坊的楼姑姑,一手琴音世间绝唱。 舞艺师父是赵玉言自己,她亲自教导女儿舞艺,说是舞艺,赵玉言也教些女儿家的柔美手段。 这是曾经她要入宫时赵老夫人私下给她请的女师父,可惜她没用上,不过能让各个官家都私下请的女教习教的东西怎么会错,能对帝王用就能对相公用。 赵玉言嘴上不承认自己失败,心里也明白,她是位失败的妻子,可让她讨好章臣盛这种男人她办不到!嫁给章臣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让步! 可不妨碍她让女儿学来笼络瑞枫叶,瑞枫叶那孩子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稳重能干,与女儿门当户对,值得女儿真心以待。 她没得到幸福,就希望女儿幸福,幸福不是说的,要靠自己争取,更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像她当初一样,以为一定是自己的便等着坐享其成,殊不知会争取的人在暗处准备着什么算计她们。 赵玉言对尉迟家的姑娘早有耳闻,听说那姑娘就差日日堵在忠王府门口等看枫叶出门办差。 赵玉言其实挺不高兴,可能怎么样,忠王府赶过,尉迟家也出面干预过,可那姑娘要死要活,尉迟老爷也不可能真让女儿死了,也只能由着她! 真是不要脸面则无敌,尉迟家分明是不介意女儿对瑞世子的追求,如果能开花更好!哼!有本事让你家小姐当妾。 赵玉言怕的是,尉迟家真做出让尉迟解语当妾了怎么办,她女儿散漫,不聪明斗得过那心机深沉的尉迟解语吗? 赵玉言想想都为女儿着急。 ------题外话------ 继续求票求长胖! 怎么样!您hp票,我二更如何,嘿嘿,第九就二更! (当我第一次万更时,大家说好多啊,第二天玩更是,大家说鸟竟然坚持了,第三天时候我发现大家开始说,不够啊,呜呜) 062欢乐 赵玉言看眼大口喝汤的女儿,觉得一阵无力,突然之间有点后悔是不是太心急定了瑞枫叶,但,赵玉言立即抛开了这个想法!难道非找个章臣盛这样的就好。 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还不如开始就找最好的,彼此各取所需,省得帮到最后也不落好,而她女儿值得最好的!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说着抖出手帕给她擦擦嘴:“你呀也不知道像谁。” “当然像娘。”竹笋汤就是好喝。 赵玉言含笑而嗔。 章臣盛大步踏入,有了新目标,他已经不再生气,栖影定比栖悦更合他心意,如今见这对笨母女在吃饭,更是说不出的高兴,她们两人就该如此不上进:“当然像我,乐天知命,有福气。” “爹。”章栖悦甜甜的喊他一声,可头却没抬继续吃饭。 章臣盛不敢批评她,还要装出慈父的样,坐下为女儿再夹一口菜:“栖悦不用去初慧殿了是不是很高兴,以后好好玩,有爹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恩。” 赵玉言闻言看了章臣盛一眼,眼睛一瞥没有吭声,什么是随便玩!女儿难道就不用学本事了吗!“我想给悦儿请位儒学师父,你看看同僚中有没有合适的?” 章臣盛顿时满脸黑线,那不是让他丢人!栖悦什么能力谁不清楚,请回来干什么,教栖悦认字吗:“女子无才便是德,学那些干什么,好好玩。”说着揉揉女儿的头发,眼里溢满宠爱。 赵玉言不高兴,但也欣慰,他虽然有让栖悦嫁给太子的心,可到底也是生父,除此之外应该是疼悦儿:“你还是给她找一个吧,枫叶文才武略,悦儿也不能太差。” “枫叶是国家栋梁,悦儿是姑娘,怎能混成一谈,别瞎操心,与其担心那些不如给悦儿多请几位裁衣师父,把我们悦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是不是啊,小悦儿。” 赵玉言狠狠寡了章臣盛一眼,狼子野心,想让她女儿以色事人!能落什么好! 章栖悦吃的很高兴,不去主意爹娘的小心思,他们貌合神离又不是一天两天,早已定性,无法更改。 只要她不傻得去作践自己,章臣盛还能把她卖给太子!还能再用自己伤害母亲! 所以她吃她的,父母不合就不合,总比爱章臣盛爱的死去活来抢,她很想得开,因为纠结父亲的用心也没用,她的教育不会允许她弑父。挺多把他关地窖里给他养老。 “吃饱了,我去练字。” …… 其实这些天,章栖悦过的非常开心,没了九炎落,没有学堂众多眼睛盯着,没有一板一眼的太傅念让她头疼的经文,她在自己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颇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肆意。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失落,又不现实,一起生活三年,怎么可能会突然习惯身边少了一个人! 栖悦练字的时候突然会叫声九炎落,可想到她在书房不是初慧殿,便看眼平日九炎落可能会站的位置,然后淡漠的继续练字。 谁也不是谁的永远,九炎落不是,她也不是。 何况,是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 不出两天,章栖悦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十三换成弄巧,喊着也挺顺嘴。 章栖悦的日子慢慢开始丰盈起来,瑞枫叶只要没公务就会过来找章栖悦,怕她不习惯,昨天陪她去大戏院看名角唱曲,章栖悦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对一旁翻看信件的瑞枫叶道:“我好想听你唱戏哦。” 于是今天,瑞枫叶抬着唱戏所需的所有行当,堆了伴云楼一屋子,然后凑到栖悦耳边道:“我偷偷唱给你听。” 章栖悦才猛然想起昨天说了什么,然后没心没肺的冲着枫叶笑:“我要听书生遇狐。” “好。” “你唱狐狸精。” “……”瑞枫叶想了想,望着小栖悦盈盈的大眼睛,捏着她的鼻子道:“好,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本也听。”一点也不像闺阁千金的样子。 稀奇的是他娘也给栖悦寻孤本让家里的戏子排好了剧目唱给栖悦听,还提醒自己要努力表现,免得不如戏子讨儿媳妇高兴,哎。 “不喜欢啊。”章栖悦挂在他手臂上,笑容如海棠压海般蛊惑人心:“我听得多了,懂得才能多吗?” “你懂狐狸精怎么变成人,有什么用?”谬论,瑞枫叶听章夫人说过,栖悦听着戏才能睡踏实,这些年虽然好些了,但还是喜欢听,所以忠王府早已养起戏子,娘直夸栖悦是福星,她可以越过爹光明正大的包戏子。 “当然有用,我可以避免自己变成书生被狐狸精吃了,呵呵。” 瑞枫叶看着臂弯里的小人,眉眼不自觉的挂上笑意,小东西:“你们都下去吧。” “是,少爷。” “喂,这是我家耶。”栖悦抬起头嘟着嘴。 “我是姑爷。”说着,他把栖悦往旁边大槐树下挪一挪,避到阴凉处:“跟你说件事,站好。” “什么事啊。”栖悦站在花束的砌台上与瑞枫叶同高。故意戳他的脑袋。 瑞枫叶没办法的笑,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作怪:“正事,站好。” 他看眼周围,目光暗了下来,微微靠近栖悦,他昨晚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该告诉她,以栖悦对九炎落的好,他以前既然容了,现在就不会刻意打压:“九炎落昨晚出事了?” “啊。”章栖悦淡淡的一惊,再无其它表示。 瑞枫叶突然间很高兴,栖悦没有追问怎么了,没有吵着要去看看他,更没有失了方寸,好像九炎落出事了并不值得她过分关注。 他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禁暗笑自己想多:“他啊,昨晚在慎刑司动手伤了几个人。”锦榕是他让抓的当然第一消息送了出来,然后补充句:“他没事。” “为什么?”栖悦丝毫不觉得诧异:“他为什么动手打人。” “好像是他侍女被带走,他去伸张正义。” “没吃亏吧。”章栖悦拦住瑞枫叶的脖子,翘起脚吊在她身上笑。 瑞枫叶突然之间非常非常高兴,心落在云端,软的一塌糊涂:“没吃亏,有我在能让他亏了。” 不过,他发现有很多人在为九炎落抹平这件事,章家吗?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名誉?还是皇上?但这些事就没必要告诉栖悦了。 “没吃亏就好,枫叶,你额头好宽啊。戳两下,哈哈,别躲啦!”她是真不担心,九炎落是谁,至少该是能顺利活到登基的人:“要不,你看这些东西放着多可惜,我唱段出征给你听。” 瑞枫叶捉着她的手顿觉甜蜜的头疼,栖悦没唱戏的天赋,问题是他今天还有公务要出去三天,车已经在外面,他过来一下主要是进来送她东西然后告诉她那件事:“唱一小段。” 章栖悦松开手站定:“你有事?” 瑞枫叶突然间眼睛都懒得动了,水绿色的长裙迎风随柳,披帛挂在手腕上垂下,如临风而立的仙子,稚嫩的在阑珊学舞。 章栖悦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体贴的道:“你要有事就走吧。” 瑞枫叶伸出手整理下她的披帛,虔诚的帮她捋顺:“不,听一段。” 章栖悦看他一眼,不解的皱了皱眉:“好吧。”然后跳下台阶去准备。有事就走吗,不用迎合她的,以后过日子难道要处处迎合?如果那样他会很累吧,可看向瑞枫叶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说让他走。 算了,唱折短的吧。 …… 呵呵。 “小姐!小姐!这里,奴婢在这里。” “小姐,弄巧在这里。” 章栖悦掩着眼睛,快速在场地内变换位置,听到哪里有声音就往哪里扑,小小的身影如一阵疾风,快速飞来飞去。 “小姐,婉婷在这里哦。” 几位老嚒嚒站在大槐树下看着她们,楚嚒嚒笑道:“小姐,就是好动,不过,多动动也好,身体结实。” “可不,小姐无病无灾夫人也高兴,你们这些小蹄子就让小姐这么跑,也不怕磕到了小姐。”说着掩着嘴呵呵一笑。 章栖悦快速挪位,险些捉到一片衣角,可她慢了一步,对方的衣角从她手心划走,栖悦气恼的跺跺脚继续努力。往人群里一扑,引来一片尖叫! 几位嚒嚒笑的更加畅快:“让你们逗弄小姐,吃到苦头了吧。” “都怪嚒嚒,嚒嚒别让奴婢们分心,奴婢们怎么会被小姐逼到角落里,啊——呵呵,小姐,跑错了,奴婢在这里。” 章栖悦如一只真正的小彩蝶,勤快的飞来飞去,捉不到时就嘟着小巧的嘴,气哄哄的跺脚,然后鼓足气势,继续努力。 “小姐,蹴鞠很简单的,你只要跃过我们用脚带着彩球踢到奴婢们背后的框里就行。” 章栖悦拿着绑着五彩铃铛的彩球,嘴巴淡淡一笑:“看本小姐的厉害!”她一脚踢出去,球没动自己摔了个腿朝天。 一群嚒嚒丫头急忙上前。 栖悦已经自己坐在地上,捂着脸,羞涩的不准任何人安慰!“不准告诉瑞枫叶!”好丢脸,他一定会笑话她好几天。 ------题外话------ 你们抛弃我,我也不能抛弃你们,来了二更安慰亲爱的你! 有月票不,我掏掏兜,嘿嘿。 063温柔 章栖悦在家过的很快活,想做什么做什么,兴致来了唱一天的戏文也没人管她,这里有她最美丽最多彩的回忆,现在还没有易主,一草一木都是母亲的品味,温暖舒心。 而此刻,她只要享受母亲的庇护就可,混吃不死等出嫁。 什么糟心事都没有,小妾们和美,庶兄庶姐老实本分,唯一敢跳脱的自有母亲收拾,再说,她们一个个都在赵玉言手下讨生活,怎么敢开罪她的宝贝小姐。 不管赵玉言性格怎样,她治家向来强势,妾室们可以不认识相爷,但绝对不能不拜过赵玉言。 现在的相府,美满祥和,居家做梦的好地方。 没了九炎落和同龄人间的相互攀比,章栖悦觉得她一生中舒心、安逸的日子终于开始了。 章栖悦这几天下来也是这么过的,上午陪母亲吃了饭,饭后去书房练字,有时间了再去跟着教习师父‘上课’,没时间就让师父等着,等中午吃过饭再去。 不愿去了睡一觉,下午再说,没有夫子阴冷的脸,也没人把逃课上升到藐视皇家的地步,若是不想去,就可以回伴云楼听着小曲等着做梦去也。 可。 有人欢喜有人愁,相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在家,成了所有庶出的心头刺。 如今府里所有好的资源、吃食、奴才都要围着大小姐转,力求把大小姐伺候的服服帖帖、高高兴兴,好得相爷夫人另眼相待。 夜里有点冷,雨已经散了,天还是阴沉沉的,相府已经落了栓,各院落了锁,除了伴云楼偶然有鼓声传来,其他院落无人越雷池一步。 此刻梅院最好的房间内。 章栖影躺在薄被里,眼里蓄着满满的水汽,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娇柔动人的小脸更加可怜柔弱。 梅院是庶出小姐的住所,不单住了她一个,还有六位妹妹,分别在东南西北厢房。她住的是正房不是因为她最大,而是她除大姐外最得父亲喜欢。 章栖影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床幔悄悄的哭着,委屈难耐,爹待她好又怎么样,府里的人都听母亲的,而大姐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她什么也不是,爹宠着也改不了是妾生的事实。 今天下午她像往常一般去东楼学绣技,可等了一个下午平日教导她们的凤师父也没有来。 所有姐妹就傻傻的坐着,没有一个人敢问为什么,从丑时等到寅时,等着脚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众妹妹最后都看向她,她没有办法可也想知道怎么了,起身问东楼的管事。 东管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她不该问一样。 “大小姐在上绣课啊,现在觉得凤师父绣技了得,想跟凤师父学绣兰,两人正描样子呢。” “那……我们怎么办?”说完,她被管事看的垂下头。 “你们!”东管事好像很惊讶,目光扫过厅里所有女孩:“有意见?为什么?凤师父是夫人给大小姐请的绣品师父,以前大小姐在宫里没时间学习,凤师父才抽空教导你们,小姐现在回来了,自然去服侍大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章栖影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可……她们就活该被扔下吗,她们就不学了吗! 纵然是主母的命令,也不可以不顾她们的想法,传出去,以为夫人打压她们庶出,不给她们庶出女子学本事,到时候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东管事仿佛看出她的想法,道:“众位小姐,你们是不是忘了,隔壁还有一位敏师父,那是夫人几年前为众小姐聘请的,德才兼备的好绣姑,若小姐们有绣品上的问题,可以去讨教。”说完东管事仿佛不懈再看她们一眼走了。 敏师父?她当时都觉得背脊一凉,那位非常严厉,做不出好绣工就打手心的老女人? 她们宁愿不学! 其实,东管事提起,她们才想到,这些年,因为有凤姨教导,她们都不再上敏师父的课。 敏师父现在在相府就像空气一样,让她有些不高兴,可相府还是养着她,她也就没走,可她们的做法却开罪了敏绣姑,现在凤师父走了,她们怎敢去找她? 章栖影几乎能想到她们的下场,众姐妹当时就散了,谁也没有吭声。 她也不敢吭气,不敢抱怨,看着空空如也的东楼大厅,想到凤姨的细心教导和敏姑凌厉的眼神,她无从选择。 她喜欢刺绣,非常喜欢,也很得凤姨看中,凤姨还说她有天分,要把最得意的双绣刺花传授给她,她这些天正兴冲冲的找花样,今天就能学起针,可…… 那是她盼了很久才盼来的大姐姐一句话她什么都没有了! 章栖影很想哭,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记得今天的份例里应该有一道鸭汤,中午都没吃饱想晚上多吃一点,可最后上来却换成了鸡汤,说是大小姐中午想喝鸭爪汤,厨房便炖了所有鸭子,给她上了一百多道不同味道的鸭汤。 据说还未博小姐一笑,被夫人和大小姐斥责了一顿。大小姐因为看了一桌鸭子恶心着了,一年内桌子上都不要出现鸭汤。 所以晚上,谁桌上都没有鸭汤,就是老爷想喝也不行。 她怎么能不委屈,以前也没这么多事啊,难道只有她是小姐,她们什么都不是! 还有她打水洗脸时,丫头比平时早去了一刻钟,却晚回来半个时辰。 原因也是大小姐在洗涑,一桶一桶水往外提,据说用的是回汤池,单水注满就要百桶水,厨房措手不及,只能先晚了各院的水。 相府上上下下,一夕之间,全被大小姐的影子占据,她仿佛一瞬间成了相府的中心,相府的一切都是她的,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全部要出现在她面前,她讨厌的一个也不能出现。 她可以不按定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说用回汤池就用回汤池,打厨房措手不及,厨房的管事也不敢说什么,还万分感激她的使唤。 而她们这些庶出的就得等,就是坐到了澡桶里也得等。 章栖影觉得周围的一切,一夜间什么都变了,她们不能未经批准出现在大小姐所有经过的地方,妾室们见了栖悦要绕行,她众心捧月般,超过相爷夫人成了章家的女主人。 大姐可以随时随地嬉戏,中午、晚上的敲锣打鼓也没人说话,只要她愿意,戏子可以在家里唱一天的戏,从不忌讳哪位姨娘怀有身孕经不得扰,也不管吵闹的声音影响了别人,夫人说了,如果谁不方便报上来,庄子里已经腾好了地方。 章栖影抱紧被子翻个身,委屈的咬着被角哭泣,她现在才知道,明天她的嚒嚒要先打探了大小姐的穿着才会让她起床,这不是夫人要求的,这是下人们为了讨好大姐自己琢磨的,而她们必须要做。 “娘……”章栖影小声的趴在被子里喊,她想她了,总是温婉不说话的娘亲,如果她有娘,她娘一定也会这么宠她,也会处处依着她为她着想吧。 她现在听得最多的话,是:“大小姐是嫡出,是夫人和相爷的亲生女儿,天生的富贵命,小姐们不能跟大小姐比,小姐们要任命,服侍好大小姐和夫人好谋个好人家。” 章栖影首次想到了母亲私下和父亲说的话,娘亲才是父亲的妻子,她也该是相府的大小姐,也该让他们千方巴结万般讨好,都是赵玉言抢走了父亲,她才被人瞧不起! 她要努力要改变,不要过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日子! …… 这还是章栖悦在家的头几天,便以她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激起了相府众多涟漪。 她没必要要求、没必要争取,这个家,就如仙女手中的魔法棒,自动为她变出她需要的一切。 就这样,赵玉言还唯恐女儿离开众多小同窗不习惯,制定了百余种游戏,筛选了几十位游戏高手,定点定时陪女儿玩,避免女儿觉得在家里孤独。 章栖悦非常无奈,走到哪里也有百余人跟着,她又不是皇上出巡,她记得上辈子才从初慧殿回来,娘也是这样怕她不安,那时候她觉得这些人很烦,现在能体会她们背后,娘的用心。 章栖悦品着茶,看眼教琴的楼姑姑,再看看外面随时准备陪她玩踢毽子的十个丫头。忍不住想笑,娘这是又要把正常人养成天之骄子的开端,众星捧月、无人敢逆。 章栖悦想她上辈子那种性格、狠辣的手段,习惯性的占有,而她的确有资本享受一切,长嫡女、皇后她一直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做的过了,连不属于自己的心也想霸占的时候,手伸的太长,视人命如草芥。 “小姐在看什么?”楼姑姑低头拨着弦:“小姐不打算试试这首音律。” 章栖悦不动:“累了。”想学便学不想学便让楼姑姑弹给她听,初慧殿的大儒尚且不能让她多背几个单词,闺阁里的女夫子更不行。 是的,她承认,她有时候偏执。 楼姑姑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只是人家请来的夫子,不是座上宾,更不会替相府教导女儿。 可楼姑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小姑娘跟别人不一样,她不刻意挑衅,也不张扬,很多时候好像真的是累了,想品一口茶休息一下,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让她都觉得她唯一的弟子确实需要休息。 章栖悦被窗外的两只蜜蜂吸引,忽而飞落突然惊起,栖悦的手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滑,仿佛瞬间戳中了琴弦的灵魂,如轻颤呢喃,让琴慵懒。 楼教习顷刻间抬起头,看向对着外面发呆的学生,好像刚才的一指是再随意不过的举动。 栖悦嘴角含笑,想起枫叶送她的两只蝴蝶把小猫引得上蹿下跳,便觉得有趣。 楼姑姑见她高兴,仿若不经意的开口:“宫里的太傅不愧是一代大儒,琴音了得,心境惊人。” 章栖悦看了她一眼,笑容可掬:“是啊。” 楼姑姑也笑了,笑容多了份尊重,起身行礼:“小姐可否弹一首,让在下一饱耳福。” 章栖悦淡淡一抿,袖笼下滑出双手搭在琴弦上,洁白的手指粉嫩如蕊,晶亮的指甲散发着健康的色泽,手指娇嫩白皙,饱满的指腹落在锋利如丝的琴弦上令人心颤:“弄巧,焚香。” 楼姑姑率先开口:“我来。” 楼姑姑亲自跪在香案前,庄重的净手添香,淡雅的香气瞬间冲散夏日的焦躁开辟出凉爽的净土。 栖悦的手指凝重的一拨,声音仿佛从远古飘来,凝重本真,琴音不加任何修饰,没有过多技巧,仿佛是弦雅本身与天地间共鸣,奏响了大地乐章,摆脱华丽的束缚,音符如雄鹰翱翔九天之上,盘旋、俯冲,势不可挡。 楼姑姑诧异的看向琴弦上娇弱的小手,此刻哪有平日安逸闲散的样子,如征伐的利器,铿锵有力、大道天成,好有气势的曲子! 栖悦一曲奏完,看向楼姑姑惊讶沉静的目光,心里无奈的苦笑,她身上的闪光点好像都是后天讨好他形成,真是令人…… 楼姑姑回神,恭敬的一拜:“小姐的琴音,在下望尘莫及,请小姐允许在下请辞。” 栖悦接过婉婷送上的毛巾净手:“曲子而已,楼姑姑的琴在栖悦听来也是宁心净神的好曲,如果栖悦弹一首的后果是少位师父,栖悦刚才可就不弹了。” 楼姑姑诧异的抬头,看到她含笑宁静的眉眼,突然间仿佛抓住了什么,她刚才是想告诉自己,她一直在用心听她的曲子,没有敷衍没有不满,她只是不想学但是有用心听。 楼姑姑也笑了,有权人家的把戏她不懂,可是小姐的琴艺的确够用了,既然不用她教。她也乐的弹给小姐听。 楼姑姑态度恭敬了许多,坐回坐位后状似不经意的提醒:“小姐的琴艺好虽好,可杀伐之气不像女孩子该演绎的缠绵多情,小姐还是柔美和善些更招人喜欢。” 她是提醒栖悦男人的喜好。 楼姑姑出身教坊,接触的男人最多,艺到极致时难免有男子自认风流的暗中施展魅力,久而久之也练就了看男人的本事,她只是说出自己的心得。 章栖悦闻言,突然起身,恭敬的一福:“多谢姑姑,以后劳姑姑费心了。”她温柔不起来,霸道倒是不用教。鉴于前生婚姻的失败,她这次不想被瑞枫叶休回家,更不能赌枫叶会永远不计回报的待她,她要为自己的生活努力。 楼姑姑温和欣慰的回礼:“小姐客气。”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几乎可以想象多年后,听得进意见的她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 九炎落绞尽脑汁,把他身边的所有事过了一遍,他想悦姐姐非常想,悦姐姐那么疼他,一定不舍的不管他,他不要驱蚊包也不要瑞哥稍进来的东西,他要见悦姐姐。 “唐哥。” 唐炙赶紧把耳朵一睹趴桌子上:“我听不见听不见!聋了。”这小子真有毅力,天天过来让问一遍栖悦,非让他传话告诉栖悦他不舒服!他看九炎落好好的,不舒服的是自己才对! 九炎落摇摇唐炙的胳膊。 唐炙被烦的没办法,看向他:“十三,不是我不帮你,她是消了宫牌的进不来,她进来成什么了?还不如你出去现实。” 一句话,瞬间照亮了九炎落奋斗的目标。 九炎落从未想过提前出宫,无论他在这里忍受了什么、过着什么日子,从未想过跑出去,现在不一样了,他要出去,必须出去。 九炎落执着的绕着宫墙走了一圈,高大宏伟的建筑绵延百里竟然没有一处漏洞让他钻,他首次直观的认识到,他生活的地方对外面的人来说进来多么不易,他们出入又多么困难。 万里墙郭竟然没有一条缝隙。 九炎落又返回原点,城门成了他唯一攻克的机会!他要出去,不计一切代价。 九炎落谋划了月余,找了关系最好的几位公公帮忙,还自己舍生取义的钻了装满的马桶。 就这样,最后一个宫门时,守卫也是把污秽物重新倒到准备好的新马桶里,一一查验,还要搅上三搅,看看有没有偷运东西出去。 若不是孙公公塞了足够的银子,让自己的人帮着守卫倒,他也根本出不去。 九炎落才知道,他办了一件多么自认聪明其实蠢笨无比的事。 他能出来的根本原因他算真正知道了,他是皇十三子,不受关注、不受宠爱,死在外面就死了,无人会问罪,所以那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出来,就如放走了一只生病的牲畜,是无伤大雅的错误。 就是这样的潜规则,孙公公也为此付出了大半积蓄。 宫里。 这便是宫里,若是不让你出,就是挖地三尺也出不去。 九炎落无比庆幸他是三尺之外的生物。 …… ------题外话------ 下午二更,(*^__^*)嘻嘻……有就投! 恭喜《毒后》榜眼,《太子》状元cindy19531981生日快乐!撒字!撒万更!撒情节!敬请期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4相见 瑞枫叶从外地办公回来,寻得最多的是未婚妻会喜欢的小玩意,自然也不忘讨好未来岳母。 岳父大人虽然总给他扯后腿,可因为是晚辈关系,他也要时不时送些什么,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瑞枫叶换了身衣服,带着东西,直奔左相府。 “世子爷,少夫人一定高兴您给她寻的花鼓,不说东西贵重与否单是世子爷对少夫人的心思,少夫人就会乐开花。” 瑞枫叶含着笑,难得没有斥属下多嘴,栖悦喜欢一切能发出声响的东西,尤其偏爱做工繁杂,模样鲜艳的。 花鼓是舞蹈上的道具,鼓边镶金箔,箔上挽绢花,一簇簇一片片,每朵绢花的花蕊是由小银铃制成,晃动起来哗哗作响,绢花下万丝垂条,波光闪闪。 用栖悦的话说:看着就喜庆、招人待见。 瑞枫叶到相府的时候正好正午,顺便想来蹭顿午饭。 每当这时候他又非常庆幸栖悦还小,可以不忌讳的出入左相府,再过一年他恐怕便要收敛,所以抓紧一切时间来看她。 瑞枫叶刚下马,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 瑞枫叶面容阴寒,瞬间向来人出手。 那人也不闪避直接用手臂对上,力道旗鼓相当:“瑞哥,是我,是我!”九炎落睁着激动的眼睛难以平复的看着瑞枫叶,他等了一天,可以进去了,可以看到悦姐姐了! 九炎落非常高兴非常高兴,从未觉得这一刻瑞枫叶的出现如此让他欣喜。 瑞枫叶眉头皱起,收回手看眼周围一把把他捞到车上,自己紧跟着翻身上车:“离开这里。” 九炎落立即开始挣扎,如从天堂掉到地狱:“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见悦姐姐!我要见悦姐姐!” 瑞枫叶脸色很难看,死死的按着他,几次险些让他挣脱,好在他从未小看过这个孩子,才能不让他跑了:“你怎么出来的!” 九炎落满心都是那扇门,死命的挣扎反抗,一口咬住瑞枫叶的胳膊,瞬间出了血。 瑞枫叶强忍着疼痛没有放手:“疯子!快说你怎么出来的!你以为你出现这里是见你悦姐姐那么简单,稍有不慎会你让悦姐姐背上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 九炎落闻言擦擦嘴角的血丝,茫然的看向瑞枫叶:他只是来看看悦姐姐? 瑞枫叶见他不再挣扎,放开手拿出车内的烧酒瞬间倒到鲜血淋漓的胳膊上,涂上药,缠上绷带:“说吧。” 瑞枫叶没兴致计较他的行为,但身为皇子,且与栖悦密切相关的人,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不堪,改天给他换个礼仪师父,重新教。 九炎落安静了,他怕给喜悦带来麻烦,坐在比他的房间华丽无数倍的马车里,把怎么出来的讲了一遍,一字不落、一字不多,涉及到悦姐姐让他讲他推柳少顷下河都行。 瑞枫叶听着,轻蔑的看他一眼:“亏你还知道换身衣服。” “是孙公公交代好的。” 又是孙公公?瑞枫叶眉头一点点舒展,目光却变得凌厉:“三殿大总管,孙淼?” “恩。” 掌管储君殿、初慧殿、帝子殿,的孙公公。 孙淼主要负责三殿调配和用度,如果说是贵差不尽然,因为他们不与主子们直接接触,只是把东西按利分派到三宫,可绝对是肥差。 上次也是他帮九炎落填平的?此人为什么如此帮他?孙公公在后宫可是出名的势利眼,很多不受宠的皇子都巴结不上他,九炎落这个跟不受宠都不沾边的皇子会得他的亲睐? 还是孙公公受别人指使,想利用九炎落对付章臣盛? 九炎落小心的碰碰瑞枫叶,谨慎的望着他:“我……是不是不该来?” 瑞枫叶看九炎落一眼,觉得他不来才奇怪,只是出来的这么‘艰难’九炎落只是要见栖悦一面: “你确定没人让你做什么?比如给栖悦捎话。”栖悦给人的感觉不精明,章臣盛又最宠她,不排除有人想对栖悦做什么! 或者太子也参与其中。 九炎落摇头。 瑞枫叶信他,如果连九炎落对栖悦的关心都信不过,他也不会让九炎落与栖悦接触这么久:“下次想出来让唐炙告诉我一声,我进去接你,这样无厘头乱撞,出了事怎么办!” 九炎落闻言小声道:“没事,他们不会注意我。” “那你也得自己注意自己,你要出了事你悦姐姐不得哭两嗓子!”说完,瞪了九炎落一眼。 九炎落突然笑了:“悦姐姐最好了。” 瑞枫叶怎么看怎么觉得九炎落笑的碍眼,就像多出来了位小舅子,明明厌恶还得讨好。 瑞枫叶掀开车帘:“绕回相府。 …… 十三皇子这个身份不提也罢,瑞枫叶只当带了位朋友去拜访岳母家。 九炎落踏入左相府心里就难以平静,似乎嗅到了悦姐姐的味道,整个人散发着奢侈的光彩,他目不斜视、眼不乱看,什么精致楼阁也不如即将见到悦姐姐让他高兴。 瑞枫叶见九炎落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向后院走去,急忙拉住他:”成什么样子!跟在后面。“ 然后看眼带路的管家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才低声教育九炎落:”拜访别人家,要有规矩,你是男客,不可随意乱走,这是礼貌。“ 但悦姐姐在那边,他知道,可见瑞枫叶不高兴,他低着头没说话。 瑞枫叶走完正常的手续,跟在家的章臣盛聊了会这次的任务,才告退出来,换成了内院管事带他去拜见相爷夫人。 自始至终,章臣盛都当九炎落不存在,正因为猜到那小孩的身份才不在意。 他现在需要的是让忠王府出力,把章栖影送入初慧殿,他已经打通了很多关节,就差有个人带头,世子爷是最好人选。 所以他今天才背叛太子接待他,希望他好自为之,听懂了刚才话里的意思。 章臣盛想到女儿能进初慧殿,心情不错的端起茶,就算不被太子看中,初慧殿现在可还有几位众臣之子,权家的书函就不错,哈哈! 内院的三重门依次打开,守门的老嚒嚒们看见熟悉的世子爷皆露出可亲的笑脸。 ”世子爷回来了。“ ”小姐昨天念叨着您呢?“ 瑞枫叶来了兴趣:”念叨我什么。“ 念叨着摔跤的事别告状,偷吃了冰果疼了一晚上,一个人爬到树上摘花掉了下来,小姐是没一刻安生的,仿佛要把这几年没调皮的本事补回来!”老奴可不敢说。“ 三位嬷嬷一起隐晦的笑,不胜同情瑞世子要把自家小姐娶回去后的头疼。 九炎落看了三位嚒嚒一眼,很想问‘念叨我了吗’,我叫十三,但想到瑞枫叶教他的话,他期待的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开口。 瑞枫叶含笑:”几位嚒嚒又打趣我,在下先告辞,回头给三位嚒嚒送厚礼。“ ”奴才先谢谢了。“ 瑞枫叶刚踏入后院,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瑞枫叶的嘴角就染了笑意,刚要踏步,背后的身影早先一步冲了出去! ”悦姐姐!悦姐姐!“ 章栖悦拉下脸上的面罩,诧异的回头,只看一个身影疯狂的扑过来,一把抱住她,高兴的原地转圈!舒心欢快的笑容爽朗如皓蓝的天空、炙热的夏浪。 ”悦姐姐!我终于又看到你了,悦姐姐,十三好想你。“ 楚嚒嚒等面色瞬间难看,小姐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但也不能任由登徒子放肆。 楚嚒嚒沉着脸上前,便看到瑞世子制止的目光,面上瞬间参杂了不解和不安,瑞世子会不会不高兴? 章栖悦赶紧让他停下:”别闹了,晕了!你怎么来了,瑞枫叶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栖悦站定拍拍胸口,吓死她了。 九炎落闪着明亮的眼睛抱着栖悦的手臂,整个人恨不得贴上去:“悦姐姐。” “恩。” 九炎落对着她傻笑,除了傻笑,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章栖悦无语,这傻样是要干嘛:“你怎么把他弄出来了。” 楚嚒嚒一听,小姐与对方认识,还是姑爷带来的,既然姑爷都不介意,她自然不再吭声,而是示意弄巧把陪小姐游戏的人带走: “世子爷回来了,我们小姐可惦记着爷呢,小姐踢了会毽子,容奴婢去给小姐换身衣服过来一会去夫人那里再见过世子爷。” 瑞枫叶羡慕的看眼九炎落,赶紧点点头。 楚嚒嚒会意,上前要把自家小姐从某人手里‘抢’过来。 九炎落整个人黏在栖悦身上,惧怕演变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放手怎么做,脑子里只有一个潜意识粘着她,不让她离开视线。 楚嚒嚒搡了九炎落好几下都没扒开。瞪这小子也不管用。 章栖悦自己试着抽几下手臂也没用,无奈的苦笑:“十三,别闹了,快放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粘锦榕,他这是怎么了,莫非…… 章栖悦突然低下头试探的问:“受委屈了?……”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近在咫尺,眉眼清晰,是真的:“想姐姐了……” 瑞枫叶闻言恨不得把他拉过来抽几巴掌,那是他的台词:“算了让他跟着你,我去跟夫人打招呼,一会把他带过来。” 章栖悦没觉得不妥。 瑞枫叶也没觉得不妥。 楚嚒嚒不干了,突然对准姑爷冷下脸高声道:“世子爷,您的朋友请带走,不跟夫人打声招呼不怕您的朋友惹夫人不喜!”说完认真的盯着瑞枫叶,少有的严厉。 瑞枫叶恍然大悟,他习惯了忍让九炎落,忘了这里不是初慧殿,九炎落亦不是她的伴读,而是他带来的朋友! “跟我走!要不然以后你再也别想进来!” 九炎落立即放手,跟在瑞枫叶身后,眼睛却看着栖悦,可怜的像害怕被抛弃的小猫。 楚嚒嚒赶紧把小姐带走。 章栖悦途中突然转头对瑞枫叶扮个鬼脸又赶紧回头。 瑞枫叶无奈的摇头失笑,再看九炎落顺眼不少:“走吧。” “我……我想在这里等姐姐……”说着执拗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瑞枫叶不用想也劝不动他,吩咐身边的小厮:“看着他,别让他乱跑。”然后看向九炎落:“我去跟相夫人请安,一会过来接你,你要听瑞伯的话。” 九炎落赶紧点头,看着章栖悦离开的方向,傻傻的乱笑。 …… 楚嚒嚒不高兴的为小姐净身重新换上新衣:“小姐,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夫人不想约束您,可您确实不小了,跟男孩子不该交从慎密,就算姑爷不说什么,小姐也要小心瓜田李下。” 章栖悦虚心接受,比楚嚒嚒还无奈:“我也没料到他会出现。” 楚嚒嚒一听就知道小姐没听重点:“出不出现都不该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小姐不放,有失礼数。” “他小了些不懂事而已。” “奴婢知道,可当着准姑爷呢,姑爷怎么想。” 章栖悦想了想道:“以后我注意。” 楚嚒嚒才松了口气,边为小姐整理发丝边试探的道:“其实……奴婢看那孩子也不小了,有八九岁了吧,也算是是大孩子,小姐别总把人想的太单纯,您是相府大小姐又深得皇上宠爱,想靠近您的人多不胜数。” 这次章栖悦笑了:“嚒嚒想多了。他真的只是小不懂事而已。” “奴婢看他事故的很。”说着为小姐戴好绢花:“这下姑爷眼前肯定一亮。” 章栖悦闻言小脸装着垮下来:“人家还小呢。” “是,是,我们小姐还小呢。” …… “悦姐姐——” 章栖悦换了一声藕荷色的长裙,臂上搭着淡紫色的披帛,雪白的颈项上绕了一圈细小的粉色东珠,整洁高贵散发着小姑娘的通透气质。 九炎落早早等在伴云楼外,挥着手示意栖悦看他。 楚嚒嚒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弄巧、婉婷噗嗤一笑,悄声道:“小姐,这人真有意思。” 章栖悦有些笑不出来,他没跟着瑞枫叶去拜见母亲而等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他以为这是在初慧殿还是在南小院,难道朱太傅授课多年没教会他去别人家后最基本的礼貌! 九炎落开心的跑过来。 章栖悦淡淡的点点头,有些不悦,她不相信九炎落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一个功课力压统领人的孩子会不知道高堂的意义?“枫叶呢?” 九炎落突然顿住脚步,想靠近栖悦的心思瞬间收住,悦姐姐不高兴! 九炎落陪了几分小心,谨慎的斟酌再三道:“去拜见夫人。” 章栖悦没吃他那一套,目光有些严厉:“你呢?来了这里不该去问候一声。” 九炎落首次坚持的把头一扭:“我要等悦姐姐。”回答坚定、没有犹豫。 章栖悦闻言愣了一下,刚才是九炎落在说话? 九炎落平静的看着别处,不想让悦姐姐讨厌他,更不敢看他说出反驳的话后悦姐姐怎么看他,他偷跑出来不可能在外面呆多久,他只想陪着悦姐姐,其他人不想见。 九炎落硬着头皮上前,一扫心中的惧怕,执着的站在栖悦旁边,仿佛只有这种他才不会觉得眨眼间就不能再看到她。 章栖悦觉得她应该是习惯强硬的九炎落的,可事实证明不尽然,至少她心里现在十分不喜他的任性。 但她有资格说他吗?没有,他的这点性格是她教的,开始是想他自信一点,后来矫正太过,但她当时因为私心也容了,所以她现在接受,只是微微不快,没有斥责他:“下次,先拜见我母亲。” “恩。”九炎落答的干脆:“悦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初慧殿。” 弄巧、婉婷闻言,悄悄的看了一眼落后小姐一步紧跟其后的男孩,又赶紧垂下头。 “不回去了。” 九炎落突然认真的道:“如果我希望悦姐姐回去呢。”没有犹豫、不是讨好,是正儿八经的肯定句,他说完仿佛不应该有回头路、不应该遭受拒绝的期待着九炎落。 章栖悦站定,看着才几天不见,让她感觉应付起来已不舒心的九炎落,她是没有拒绝过他,可不代表这次也不会。 他的心没有脆弱到承担不起拒绝:“九炎落,那里只是学堂,我总归会不去,提前了一点而已。” “为什么要提前?”他不懂所以问。想拉住悦姐姐的手,可他发现悦姐姐撩了一下头发挪开了,他无法判断那一下是拒绝还是碰巧,他心里突然很不安。 章栖悦习惯跟强势的九炎落交流,且永远不得法门:“你是在质疑我吗?” 九炎落惶恐,如此大的帽子压下来,他几乎本能的辩驳:“没有。” 章栖悦深吸口气,示意楚嚒嚒带着人离远点。 楚嚒嚒尽管不高兴,还是带着众人退到十米外的假山后。 章栖悦带着九炎落站在小桥旁的柳树下,语重心长道:“十三,你大了,像我上次跟你说的,你现在要独立,我不相信你没有独立的能力!” 后一句,章栖悦说的很重,说完看着九炎十三,几乎不客气的要看透他这样闹要干什么! ------题外话------ 晚上三更哦。 窦子你尽情的生日吧,生日快乐! 065告诉 “想悦姐姐回去。”九炎落悄悄的伸出手想再次拉住她:“我想悦……” 章栖悦躲过,认真的看着九炎落:“你是不是想让我对你发火。” 为什么!九炎落突然抬起头,惶恐的看向栖悦,委屈、诧异,还有一丝胆怯,他的手是空的,栖悦姐姐在发火?“悦姐……” “别叫我!”她几乎要分不清这是不是九炎落,他怎么这样子。 九炎落突然强硬的伸出手,拉住章栖悦:“姐姐,我告诉你件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赶紧弥补不知道的错误,无所谓会说些什么。 章栖悦有点不耐烦,想挣开他根本挣不开:“九炎落!” “就听这一次,一次。”听完姐姐就会担心他,会喜欢他。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说。” “来……”九炎落小心的看眼四周,拉着她想草木茂盛的地方去,确定没人后,靠近栖悦耳边。 栖悦瞬间把他推开,拉着他走出灌木拥簇的长廊,走到一旁牡丹盛放的大面积花园,然后放开他的手:“说吧。” 九炎落脸色绯红的低下头,他踢踢只到膝盖的牡丹苗,还是坚持靠近栖悦道:“我也不知道说了你会怎么想,但肯定是他们有问题,非常有问题,你要小心点,姐姐知道的,一直以来只有聂将军对我好,另眼相待,我知道。 可这半个月来,也总有个小太监私下去找我,教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治下之道’‘君子不为’‘两相争国’总之比夫子讲的多,还准我不停的问,我问多了也不烦我,你说奇不奇怪?” 章栖悦闻言瞬间看向九炎落,见他目光纯净、满脸不解,心里的探求慢慢散去,她怎么会觉得九炎落在试探她。 九炎落才八岁,怎么会有那么深沉的心思?还有那些人,原来这么晚才开始行动,可不可能不为他担忧:“这件事你还告诉过谁?” 九炎落见悦姐姐不再坚持,心里开心了几分,他就知道说这些姐姐一定会关心他,说不定怕他有危险,就又会去初慧殿读书也说不定:“连锦榕和小李子都没说。” 章栖悦不禁觉得好笑,但也意料之中,锦榕和小李子的确是他最亲近的人:“你说聂将军对你也很好?” 九炎落点头:“他两年前就要求我每天回去后再拉弓一百次,抗石蹲立五十次。” 章栖悦目光顿时深沉,她竟然没有发现,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她竟然全归功到了九炎落天赋异禀,所以能百发百中、力大如牛,她得多傻多天真啊! 聂弓凯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两年前就开始谋划? 章栖悦脑子完全跟不上用了,重生一次也没开化她的大脑。 章栖悦突然紧紧盯着九炎落,几乎要送他座金山求他为帝后保佑自己平安喜乐。 章栖悦赶紧驱逐出如此没志气的想法,回归现实,现在看来,九炎落上位根本不是意外,这么小就在他身上投资,是想谋求一场大富贵吧。 就算九炎落将来不好控制也有拥立之功,可也不想想哪个帝王会让做出这种事的臣子活着,明显是谋逆。 可不管是什么,对九炎落只有好处,既然有人愿意搭桥,走上去就好。他现在就按自己的轨迹走下去,就算她插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喜欢吗?学那些东西。” 九炎落点头,不等栖悦多说,自顾自把自己揣测的都说了:“姐姐,我觉得太监这批人居心叵测。”悦姐姐快回来吧,你一定心疼了。 然后大力说他们不是:“我想不到有什么值得他们谋取的东西,若说他们可怜我,多给我点吃的不就行了,干嘛教我文韬武略,而且他们是太监,太监懂的也太多了,后来我偷偷跟在他后面,发现他进的是浣洗局,最脏最累的活。 一个文能安邦的太监做粗活?怎么可能,肯定有古怪,可我想不出能有什么古怪,姐姐,您平时看起来那么聪明,你一定知道的。” 章栖悦不禁为他诡异的思维折服:“那又怎么样,知不知道,你都接受半个月了?” 啊:“那个,那个……”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章栖悦没指望她回答:“你管他们什么用意,你需要那些东西吗。” “需要……啊!可……”他开始极度怀疑他们,认定他们别有用心,想偷偷把他们…… 后来他也如悦姐姐所想的一般,既然他需要就接着,这些人总不可能白对他好,定有所图,可最后他会不会答应是他的事! 九炎落目光坚定,思想清晰,条理分明:“姐姐,你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章栖悦突然想到一点,那些人已经教导他半个月,那他什么不知道,以九炎落的聪明劲他不明白什么,一个自己挣扎活了这么久的人,真的像他表现的一般需要自己吗? 章栖悦突然觉得背脊一片发凉,那他什么不懂,他什么不知道?半个月前?半个月前她还没有离开初慧殿,那时候他怎么不说! 哈哈!可笑,人家是九炎落,永远不需要同情的未来帝王,她没事担心人家干什么,人家什么搞不定,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罢了。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再看九炎落,他再也不是她眼中有点小谨慎小娇憨的孩子。 “走吧,枫叶在等我们了。”说完率先转身离开。 九炎落急忙追上:“姐姐你慢点。” 正院内,瑞枫叶陪着热情的丈母娘聊闲话,虽然他的热情早飞到了伴云楼顺带着还惦记九炎落,但丈母娘不放人,他都要热情的聊。 “夫人教育的是,但难得栖悦喜欢,夫人依了她就好,戏子也罢、鼓曲也好不就是博人一乐的东西,能让栖悦高兴也算物有所用。” 赵玉言笑容满面,但嘴上还是怪罪:“她就是有你和小庄惯着才有恃无恐,以后要杀杀她的毛病,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学伺候浇花,弄什么戏子的玩意,以后传出去,还不是给你们忠王府丢人。” “瞧夫人说的,怎么能是丢人,那是燕京戏曲界的福音,造福社会的开端,说不定因为悦儿的喜欢和力捧,燕京以后能出流芳百世的好作品。” 赵玉言毫不避讳的笑出了眼角皱纹,怎么看女婿怎么高兴:“又帮她说话,你这是刚从前面过来。” 瑞枫叶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回夫人,是的,见过了相爷大人。” 赵玉言闻言冷哼一声,失了刚才的高兴:“他是不是问你初慧殿的事了?” 瑞枫叶不敢隐瞒:“是。”他也很无奈,不知道该不该为岳父出头,不办吧,得罪未来老丈人,办吧得罪未来丈母娘,哎。 “别搭理他!小小庶女送进去也是伴读,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有他当宝贝一样在乎。”不就是书读得好,她还能考状元不成。 瑞枫叶勉强一笑,不接话,枉他万箭丛中过,生机自在握,可对上准岳父岳母,什么计量也无用。 赵玉言说了一通,解气了:“悦儿呢?怎么还没过来,红烛,你去看看。” 红烛刚掀开帘子就看到小姐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孩进来,急忙退到一旁:“见过大小姐。” “娘。”章栖悦掀帘而入:“走到门口就听到您叫我了,是不是跟瑞大哥说我坏话。”说着走进母亲挨着榻边坐下。 九炎落亦步亦趋的就要跟上。 瑞枫叶咳嗽了一声,把他拉到了身后,主动开口:“夫人,您一定还不知道。”说着把九炎落带到跟前:“这位就是悦儿在初慧殿的伴读十三殿下,十三殿下能文能武是初慧殿人人赞赏的好学子,配咱家悦儿可是屈才了。” 赵玉言脸色拉了下来,首次没给瑞枫叶面子,笑都没笑一下,丰润的儿子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群败絮其中的软骨头。 瑞枫叶见岳母不高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急忙看向章栖悦。 栖悦已经呼趁过去,为母亲添上新茶:“娘,瑞大哥怕女儿不习惯特意让十三来看看女儿,您不谢谢人家。”说着用茶杯碰了母亲一下。 赵玉言瞥眼下面的男孩,连他目光都没瞥清,便看向瑞枫叶,赞道:“枫叶总是这么贴心,人刚回来就为悦儿打算了。”等下!这孩子是瑞枫叶带来的,怎么刚才跟栖悦一起进来! 瑞枫叶见事不好,赶紧道:“夫人,十三殿下胆子小、怕生,刚才一直让他在外面等着怕他冲撞了您,栖悦进来,估计是心疼伴读晒了太阳带了进来。” 章栖悦从茶杯缝隙里瞥瑞枫叶一眼。 瑞枫叶赶紧讨好的笑。 赵玉言表情堪堪缓和,胆小?哼!他也就配生出这样的,让他儿子服侍她女儿读书,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赵玉言端起茶,吹开上面的茶叶:“栖悦都离开皇宫里,以后宫里的人事该断就断了,年纪不小了,安生的在家准备嫁妆。” 章栖悦冲瑞枫叶嘟嘟嘴,恭敬的起身:“是,娘。” 瑞枫叶笑的没心没肺,听她答的婉转更是心里受用。 九炎落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夏天里的火焰山、冬季里的暴风雨、喉咙里的鱼刺,成了局外且要栖悦和枫叶极力为他掩盖的存在。 九炎落看着悦姐姐没像往常一样为他撑腰,一直以来的惶恐瞬间让其手脚冰凉,他懂得,他什么看不出来,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悦姐姐不需要他了,可这个事实他无法接受啊! ------题外话------ 某人,生日快乐,年年十八刺激你! 明天中午12左右更新,那个,咳咳,顺便吼声月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6较劲 九炎落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第一次希望今天没有来,任何人不曾看到他,他还是待在宫里找不到途经,胡乱等她的人。 赵玉言就是不喜欢丰润帝的孩子,不掩饰不矫情,太子来了也一样,休想她女儿嫁给丰润的儿子,这辈子他欠了她的就是欠着!永远别想弥补! 章栖悦无法说自家娘,她是跟皇上一个辈分的人,对他的儿女当然毫不客气! 栖悦看向瑞枫叶,让他把九炎落带出去,免得自己娘的脾气上来说了什么不能挽回的话。 栖悦笑着靠母亲近了些,讨好道:“娘,让女儿看看枫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要是比女儿的好,女儿可饶不了他。” 赵玉言闻言立即来了兴致,脸上挂满了笑还忍不住谦虚:“我的有什么好看的,给你才都是宝贝,我就是他顺便想起来……” 瑞枫叶会意,带着九炎落要悄悄离开。 九炎落挣扎,他还什么都没说。 瑞枫叶去拽。 九炎落猛然一下按在瑞枫叶缠着的伤口上。 瑞枫叶吃疼,刚才被这小子咬了一块,好不容易止了血,这下肯定又出血了,低声道:“闹够没有!” 九炎落不服气:“不走!” 章栖悦一直注意着他们,微微皱眉,见瑞枫叶按住手臂,没管兀自说的高兴的娘,道:“枫叶,你怎了?” 赵玉言也看了过去。 瑞枫叶刚要说没事。 小厮快一步道:“世子爷来时,被十三殿下咬伤,估计刚才,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 瑞枫叶瞬间瞪过去。 小厮瑟缩一下,低着头没有悔意,九炎落是谁?凭什么让自家少爷一直忍让他,世子妃也让给九炎落一半,世子爷心里就真那么痛快! 赵玉言担忧的望过去:“怎么了,严不严重,我可听说人嘴里有病,咬不对了可是要致命。” 瑞枫叶急忙解释:“没事,没事,我处理过了。” 章栖悦走下来,不容分说的拽过瑞枫叶的胳膊,若是没事,他不会皱眉,瑞枫叶可不是会为一点疼痛说话的人, 章栖悦掀开他的衣袖。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瑞枫叶隐隐皱眉。 伤口还没有有包扎,被白色膏体强硬的填充了一块止住了血,凹陷下去的部分可以看出已经没有肌肤组织,此刻因为受到外力作用有血迹渗出。谈不上多狰狞,毕竟已经被他用止血膏填的满满的。 可不难看出那是很大的一块伤口,就算是一条狗下了死口也不过如此! 章栖悦瞬间火冒三丈,气的没了理智:“九炎落!你给我出来!” 瑞枫叶已急忙放下袖子,不再给任何窥视的人机会:“没事,别气了,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好。” 章栖悦挣开他:“九炎落!出来!”说着甩下众人先走一步! 赵玉言的红烛没看清,但女儿发火了,赵玉言认定枫叶肯定受了大委屈,不禁对丰润的孩子更恼几分。 九炎落没有耽搁,径自跟出去。 赵玉言冷哼一声,就这样的家教,也好意思说是皇子。 熟不知皇子告辞不跟她报备是君臣有别,只能说她习惯了别人的客套,或者说,是看丰润的孩子纯碎不顺眼! “夫人!我也去看看!” “去吧!去吧!别让他伤了悦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 章栖悦来到院子里!猛然停住脚步! 九炎落险些没撞上!“悦……” “你什么意思!九炎落!我自认对你就算没有好意也没有恶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咬枫叶干什么!你不明白什么!这么闹很有意思吗!” 章栖悦气的没有理智:“瑞枫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那样对他!我自认他对你很不错!你就是这样挥霍他对你的好的!我从来不知道你现在是如此不珍惜的人!” 九炎落向辩解:“悦姐姐……” “别叫我!更别摆出这表情给我看!”章栖悦见他想说话,快一步道:“也别说是想见我所以行为激烈,怎么不见别人为了见我胡乱攀咬!九炎落!别给你的错找借口!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再见到你,他才刚找到悦姐姐,怎么能不见他,他听话,他懂事,他再也不咬了,悦姐姐别不要他,别不理他。 瑞枫叶跟着跑出来,挡在近乎崩溃的九炎落前面:“好了!多大的事,我早不疼了,你骂他干什么!” 转身劝九炎落:“十三,别激动,你悦姐姐只是一时气着了,她这几天没看到你也念叨你过的好不好,前几天下雨还让哥去宫里问问你生病了没有,她是怕,她不在宫里你学了怀毛病才脾气大了点,跟你悦姐姐说你再也不这样了就没事。” 九炎落瑟缩的看栖悦一眼,很怕很怕! 章栖悦才不认为九炎落需要人劝,三年多的初慧殿所学再加上半个月的无差别授课,以九炎落的心智他什么不知道,他现在肯定想过那些人别有所图,他自己左手渔翁之利。 他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章栖悦拽开瑞枫叶:“闪开!跟他说有什么用!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瑞枫叶对他多好,说咬就咬:“你也下得去嘴!你干脆把我也咬了!咬啊咬啊!” 瑞枫叶赶紧抱开要压到九炎落身上的章栖悦:“你被嚷了,你看看他,你吓着他了!” 吓到他?别逗了!放只老虎来,九炎落眼睛也不眨一下: “让他哭!使劲哭!哭就有理了!什么不懂!什么没学过!学来的本事都是对付我们的是不是!”章栖悦不怕他,九炎落贵在自省,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瑞枫叶看着九炎落瑟缩在栖悦骂不到的地方无声的落泪,伤心的仿佛没有了灵魂,顿时心里升起一丝不忍:“别骂他了,我不疼了。” 他以前总盼着栖悦对九炎落狠点,可真因为自己斥责九炎落时,他却不见得愿意看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栖悦在十三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十三这样做有多伤栖悦的心。 “我不咬了!我以后再也不咬了,悦姐姐你别生气!悦姐姐别不要――”九炎落上前。 章栖悦把他推开:“出去!” “我不出去!我以后听话!我以后再也不了!悦姐姐不能不要我!” 打死章栖悦也不相信,一个八九岁就开始图谋皇位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章栖悦现在只觉得毛骨悚人、傻的纯粹:“给我出去!” “我不。” 瑞枫叶看眼在气头上的悦儿,拉住了九炎落:“你少说一句!” 九炎落想顶嘴,但看着悦姐姐上下起伏的胸膛,硬生生不敢再说话。 瑞枫叶叹口气,拽住九炎落后看向栖悦:“你消消气,我先带他回宫,等你什么冷静了再让他出来看你。”说着要带九炎落走。 九炎落不动。 瑞枫叶也来了脾气:“你够了没有!没看到她现在不高兴!让她冷静冷静我再带你出来!不想气死你悦姐姐就跟我走!” 九炎落闻言,不再反抗,跟着瑞枫叶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来。 出了左相府的门,九炎落说什么也不走了,抱着相府的门柱任瑞枫叶拉他也不动,整个人没了刚才的气势,异常惊恐,像随时被遗弃的孩子。 瑞枫叶见硬来没用,示意侍卫去旁边站着,跟着九炎落一起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怕了?” 九炎落不说话。 “怕了还这么任性。”瑞枫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跟悦儿在一起的确很容易让人开心,久而久之就会喜欢上不愿意离开。 九炎落跟悦儿生活了这么久,突然间悦儿离开了,十三难免不习惯。 “其实你记不记得你以前什么样子。” “……” 瑞枫叶没指望他回答,径自道:“以前你很精明,但凡会招人厌的事从来不做,为了讨好别人陪你玩,你从来都是当被骑在最下面的一个,马仗输了,还自己滚一身泥让别人开心,以求下次还跟你玩。” 九炎落记得。 “你现在对别人其实还一样,但,唯独对悦儿不,是,你是很照顾她,可对她,你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的事,你说不做,她便不做,你比所有人都知道她疼你,会放纵你那么一点点,所以你这次又越界了,而她没有包容你,你有点不开心。” “怕……是怕!” “呵呵,是吗。”瑞枫叶望着空寂的道路:“其实你早就不怕她了,甚至不掩饰的越来越讨厌我。” 九炎落丝毫没有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瑞枫叶拍拍他的肩:“可惜,我比你先到,是你姐夫。” “……” “栖悦让着你、我就让着你,我不想栖悦骂你,并不是为你好,而是为栖悦好!你大了,走到不相见那一步难免,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不信你受不住。” 九炎落突然道:“受的住。” “那你过来闹!”就知道这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九炎落突然哭了。 瑞枫叶顿时想骂娘! 九炎落拉着瑞枫叶乱哭一通,十分委屈:“我以为……以为姐姐会安慰我,我以为姐姐也想我,她会高兴会摸我的头,我还洗头了,不信你闻闻……” 闪开!那也是粪车里泡过! “我也不知道悦姐姐突然为什么会生气!瑞哥!悦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再也不管我了!她觉得我不听话,不懂事,不尊重伯母,可……以前悦姐姐都不生气,她现在开始生气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才……” 瑞枫叶心想你也叫的出来,伯母?皇上比章臣盛大出一个巴掌:“你让她安静安静,你忘了她最宠你。”果然都有心机! “真的?”九炎落眼里瞬间迸发了希望。 瑞枫叶恨不得把他拍死,假的!你以后离悦儿远一点,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可瑞枫叶也不是傻瓜,他要给自己加码,要让他在栖悦心中立于不败之地:“真的,放心吧,有我呢。” “我信瑞哥!”九炎落听到保证瞬间放了心,真心说了句:“瑞哥真好。” 殊不知,多年后九炎落坚持为瑞枫叶指婚,瑞枫叶回他的也是这句话,不过是换了名字没有了今日的交情! “别抱着柱子了。”瑞枫叶无奈的拨开九炎落的手:“我送你回去,回头再接你出来。” 九炎落又开始执拗:“我想见悦姐姐。” “又来!你够了!你是不是想找骂,不想就走。”说着把九炎落拖到车上。 九炎落还不忘掀开帘子提醒:“你一定要跟悦姐姐求情。” “知道了,知道了。” 九炎落又折回头:“我明天就要出来!” “行了,快走吧,宫门落锁了你想回去也回不去!” 瑞枫叶看着九炎落离开,再看看自己的手,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刚才两次没有拽动九炎落,他才八岁吧?若是将来驰聘战场、封王拜侯?他会不会还跑着他娘子喊悦姐姐! 瑞枫叶目光陡然凌厉,后又笑自己阴谋论太多:“怎么能如此想九炎落。” 章栖影外出的马车从转角处驶过来。 瑞枫叶不再多想转身回府。 不一会,章栖影从马车内下来,淡蓝的的披风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影纤细、娇柔:“我刚才好像看到瑞哥哥了?瑞哥哥回来了吗?” 出来的长仆道:“瑞世子来找大小姐。” 章栖影哦了一声,睫毛垂下,掩盖了眼里的情绪。 章栖悦正在外面等他:“走了!” 瑞枫叶苦笑,上前揽住她的肩,把她拉到阴凉处:“后悔了?” “才没有,他咬你你不会躲。” “我躲的了吗!说吧,干嘛对他发那么大脾气,他做的再不对也还是孩子,今天干嘛这么跟他较劲。” ------题外话------ 赵玉言对庶女们不错的,教习都请全了,就是她们在蜜罐里泡了泡开始讨厌严厉的教习。那时候学不好本事被打很正常的!反而是容易学到本事,是某些人们不知足了。 栖悦的妈怕吵到她们也是给她们准备了庄子的,说明是想到了,真心想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7过招 章栖悦看眼瑞枫叶的胳膊,心里都为他疼一下,如果让九炎落养成随意对瑞枫叶下手的毛病以后还得了。 章栖悦牵起他的手。 瑞枫叶诧异的看向她? 瑞枫叶的手很白净,不是未见过阳光的苍白,而是干净中的通透,他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手背就像是位满腹才学的文士。 手心却布满老茧,只有长期拉弓练剑的人才会有的痕迹,泡再多的药也消不掉。 章栖悦抚弄了很久,淡淡的心疼、怜惜萦绕心头,他是她认识里对女孩子最尊重的一个,却也最残酷,只要不喜欢靠近不行,娶个娘子跟杀了他一样。 这样努力生活争取一切的人,为什么不能参与那场角逐:“你觉得太子的位置稳当吗?”章栖悦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瑞枫叶被分散的表情聚拢,慢慢变的惊讶:“你在说什么!” “你听到了。” 瑞枫叶就是听到了才惊讶,栖悦他还不了解,胸无大志,从不过问朝中任何事,皇上娇宠她,也不见她为自己谋福利。 瑞枫叶见章栖悦表情严肃,脸上也多了份庄重,示意小厮去门边守着,握住栖悦的手,诱哄的问:“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恩,九炎落刚才说有人在向他示好,文韬武略无一不教,你觉得只是有人想捧出一位震国王爷?” 瑞枫叶失了镇定,看着栖悦:“刚才他说的?” “恩。” 瑞枫叶想了想,半揽着栖悦向不远处的牡丹园走去:“其实前不久九炎落救锦绣时,我就怀疑他背后有人。” “锦榕,叫锦榕。” “哦,不重要,今天他能出来是孙公公的人安排的,孙公公在宫里没有派系,偏偏为什么跟九炎落走的近,听你这么一说,有人想利用九炎落改朝换――”瑞枫叶闭嘴,想了很久继续道:“他还说了什么?” 章栖悦低着头,仿佛不在意背后的可能:“他能说什么,我估计他刚才跟我也没说实话,半个月前?他可是两年前就开始拉弓射箭,聂弓凯出现在他身边的时间更久,他能让我相信他什么。” 瑞枫叶看眼明明说着气话却没多少生气的栖悦,不禁为她的态度吸引了:“你不生气!” “生气啊!没见我把他骂了一顿。可,那是他自己的事,他跟我说我就听,不跟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难道有人教他没人教他,影响我和他关系吗?这么一想我又凭什么生气。” 瑞枫叶抬起手,犹豫了下,揉了揉:“担心他有危险?” “不,我不认为他傻的让人利用。” “我也不那么认为。”但是,谁那么大本事在谋划这件事,却认为有可能成功,就算太子倒台,上去的也未必是九炎落,皇上那么多子嗣,却往最不受宠的九炎落身上使劲,未免就有意思了。 “九炎落出身西北边疆吧。” 章栖悦看了深思的瑞枫叶一眼知道不是在问她:“我好奇他们怎么笃信能把九炎落捧上去。” 瑞枫叶脑海快速转动,后宫的局势一一在脑中略过,皇上的年龄、众皇子的排行,还有宫内的内戚,最后眼睛微眯的道:“太子倒台后,皇后身边没有一位能过继的皇子。” “啊?”那得是多少年的计划? “与皇后亲近的嫔妃生下的皇子最大的未养活到三岁,权家的另一个女儿入宫后一直没孕,就连皇后自己,生了太子后也再无喜讯传出,而太子――”瑞枫叶越说脸色越难看:“至今无一子。” “范良娣去年――” “据说是自己不小心没了。”瑞枫叶越想这些人越胆大,其实皇后一直知道自己的弱势,所以不赞成栖悦当太子妃,原因无非是栖悦年纪小,正妃所出晚有伤天合。 目前后宫最不稳定的因素是贵妃,二皇子是她所出,目前已经出宫建府,且有子嗣,皇后正在为他上请封王,意思不明而喻。 那些人竟然舍弃了其他皇子,独独为一无所有的九炎落谋划,工程浩大、稍有不慎还会满盘皆输,认为九炎落好控制!?这些人从哪些不靠谱的分析中得出的结论。不过九炎落这些年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温柔又没有靠山,投资他是最有保障的事。 瑞枫叶冷哼一声:“果然是‘卧虎藏龙’。” “是啊,所以你多用点脑子,看看能不能赶上也给自己求场富贵。”章栖悦挽着手里的披帛,浑不在意。 瑞枫叶好笑的看向她:“你不惊讶?不担心他?” “担心他干什么,这样有人帮他,他如果都成功不了,只能是命,富贵险中求,他既然选择走下去,就要承担失败的代价。”前生他讨好了皇后,被皇后收在名下,由皇后一路把他扶持成太子,如此用心,需要她担心吗? “你不担心九炎落成了皇帝?” “他当了皇帝我为什么要担心。” 是啊!瑞枫叶哑口,栖悦有什么好担心,以九炎落对她的好,只有数不尽的好处,可皇上会给自己人生留下个当伴读的污点?就算留下了…… 瑞枫叶隐约觉得他该担心点什么而不是谋划这件事背后的意思。 瑞枫叶突然道:“栖悦,咱们成亲吧。” 章栖悦突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我才十岁!” “十岁不要紧,我可以等,我们先成亲然后等及笄了再行……行……总之我们可以先成亲。”瑞枫叶觉得如此甚好,越想越觉得好。 章栖悦莫名的看着他,不得不提醒:“大周好像没有十岁就成婚的先例,最小也要是十二岁。” 瑞枫叶闻言,毫不受影响:“我让我爹去宫里讨好圣旨就行,就是婚期仓促了,你别觉得委屈才好。” “那你为什么要提前成亲。” “不知道。”就是觉得成亲就对了:“九炎落跟你说的话除了我之外不要再告诉别人,你娘也不行。”又补充句:“你爹也不行。” …… 章臣盛这些天很忙,忙着见各种各样的人,但凡能对栖影入宫有帮助的人,他一个没落挨个拜访一遍。 这些年来他在官场也有自己的交情,不全指望赵国公府中,今晚他拜访的是外戚权家,只要权家再点个头,栖影的事就算成。 章臣盛美滋滋的从权府出来,刚才权老爷子没有拒绝他,说是等瑞栗的消息,这不就是成了吗?瑞枫叶他已经打了招呼,枫叶那小子只要想娶他的女儿就得给他办事。 权书函见章臣盛走了才进了书房:“他还在跑那件事?” “让他折腾,这么多年了,他再闹能弄出什么是,顶天是个伴读,当伴读真那么容易。” 权书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只听说章臣盛出身不好,娶了当时是赵国公前进的赵玉言可谓是高低立现,怎么章臣盛看起来好像并不乐意。 “有事?” “请教父亲礼记中的一段话,孩儿不慎明白。” …… 傍晚的忠王府凉风习习,乌云遮盖下,几滴雨飘落下来。 书房内,瑞枫叶把自己的所想所虑告诉了最尊敬的父亲。 瑞栗只是惊了一下,说了声知道了,便围绕着西北将军数落起来:“他最近很闲,国寺里的女人怎么样了?照这样看来,应该过的不错,他还是老样子,不服气的事一定要报仇。” “爹?”瑞枫叶惊异不已:“您的意思是西北将军……” “让他折腾,闹来闹去都不消停,就算真成功了,也是上面默许,他以为他的动作皇上真不知道,皇上这些年只是懒得再动而已。”当初丰润帝能从他们几人中赢得赵玉言好感,可不单凭地位,学识更是了得,岂能是草包皇帝? 相反他休养生息、勤勉持政是颇受好评的帝王,只是年轻时太看中名声,有些为声明所累,这些年是看开了些,可有什么用,到底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岁数。 瑞枫叶觉得父亲瞒了他什么,如果不是那样,爹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听说这么大的事后也没表示,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不符合逻辑。 “出去歇着吧,你和栖悦的婚事我看行,明日早朝我试试皇上的口气。”就怕皇上当听不见,直接当耳旁风,这些年他可是非常执着的要让儿子娶章栖悦,太子落败了,九炎落也让上,眼看九炎落也失败了,皇上不定怎么吐血呢! 他这时候去请旨,不是气皇上是什么!“你等我先探探,别盲目去找皇上。” “是,爹。” “出去吧。” 瑞枫叶出了前书房,立即吩咐自己的人去查西北将军的事,父亲肯定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跟九炎落能上位有很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九炎落极有可能能顺利成为皇上! …… 清晨淅沥沥的小雨静静的下着,难得的好天气让忍受了十几天暴热的人,终于喘了一口气。 忠王爷瑞栗呼了一口气,准备下了朝去钦天监拿‘合八字’的庚帖,再去找皇上试试口风。 可他今天刚迈入前朝就觉得气氛十分古怪。 “瑞王爷。” “瑞王爷。” 瑞栗舔着大肚子,目光在每看向他的人脸上转了一圈,他觉得没人跟他打过招呼后就开始窃窃私语,为什么。 当第十个人也目露同情的看他时候,瑞栗突然逮住个最擅长传闲话礼部侍郎:“说,什么事?” 礼部侍郎十分兴奋,带着几分委屈几分不得不说的扼腕道:“钦天监今天爆出了个大消息,章左相家的姑娘,据说有凤鸣之命贵不可言!” 瑞栗闻言嘭的一声拍碎了手下的桌案:“凤鸣之名!岂有此理!” 礼部侍郎吓的把头一缩,赶紧距离忠王爷六尺远:“王爷息怒,这是好事,令郎一表人才,找什么样的良配没有,何必……”非跟皇上看中的准儿媳妇过不去,何况章家的姑娘什么人品谁不清楚,也就瑞家上赶着娶。 瑞栗气的肥肉乱颤却异常敏捷:“钦天监监正!你给老子出来!” 钦天监监正顺着门檐向门口溜去,到了门口才高喊一声:“给我告假,就说老夫病了!”说完撒腿就跑! 他有什么办法,当年的事大家都是知情者,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也是听上面办事,他早十年前就收到了‘照顾’,谁敢合她的八字就说克夫,太子为一劳永逸,让他又添了一句,这不也是揣摩上意吗! 谁知道会得罪忠王爷! 瑞栗嘭的一声踢碎脚边的椅子,转身就追出去! 众臣努力张望再三,确定瑞栗不能追上去打钦天监监正暴打一顿,才收了想看热闹的心思。 好可惜。 “你们说瑞王爷何必呢?章家的小姐有什么好,当年争成那样还不算,现在又为孩子们争,哎。” “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呗。” “谁说不是。” 众老臣子像高深莫测的学者,都明白其中的较量,高人般的揣测着。 瑞栗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抛开年轻时的事不谈,他儿子跟章栖悦是青梅竹马,从小定的亲事,凭什么他们一句话说不行就不行,凤鸣之气是不是!真当他没办法治皇家这一套! 瑞栗出了宫,直接驾车去护国寺,他就不信护国寺压钦天监一头的批语能盖不住钦天监的谣言。 护国老方丈今年九十有八,是大周国最有威望的得道高僧,皇上这些年更常与其论道,大赞其道法高深、为人宽和。 在普通人眼中,其道法自然,得天独厚,所说的话掷地有声,是法家真言。 老方丈的确当得起世间的传言。 瑞栗带了百分之百的诚意而来,为了孩子们,为了丰润帝这不地道的一招,他舍下老脸,去求老方丈为孩子们主持公道:“大师,本王也不为难你,你就再为孩子们卜一卦,我有什么说什么。” 他就不信真有什么凤气,就章栖悦那样。 他不是说栖悦不好,只是跟皇后不沾边而已:“总之本王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了我儿,你要是不卜,不卜就不卜。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出家前有一个……” “贫僧入佛多年,红尘万丈早与贫僧无关。” ------题外话------ 这是不想我二更的节奏啊 票 068戏言 “那就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阿弥陀佛,瑞王爷,这么多年你还是未修回向佛之心,可叹可叹。” “老秃驴,少在那里悲天悯人,你真有那闲功夫,就该伸张正义为我儿讨回公道来! 我也不逼你做违心的事,卜一卦!你要不干!本王就昭告天下说这里有淫僧,我看你这护国寺的方丈怎么有脸当下去!” 护国老方丈叹口气,转着手里的佛珠摇头叹息:“施主何必,护国寺对您来说也是修行之地,怎可如此诬陷。” “少来!” 老方丈叹息,瑞王小时候慧根深种,钻研佛法如有神助,想不到今日:“罢了,罢了,贫僧答应过为师,助瑞王爷一次,希望瑞王爷早日觉醒,皈依我佛。” “屁!赶紧的!”他还能再被老秃驴骗一次吗,小时候不懂事,被圆寂的住持‘欺骗’认为学佛能改变容貌,长的好看些,结果……出家人也打诳语。 瑞栗想到已逝的方丈,心里多少有些唏嘘,师徒一场,一晃已各归因果! 瑞栗快速从感伤中回神,他过来是要把钦天监的说辞顶回去,他当初没能参与角逐,儿子怎么能步他的老路,再说,是枫叶占了先机,早有婚事在前,丰润帝还如此纵容,未免有失公允,既然要各自家孩子使手段,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老和尚接过两孩子的八字,贵命天定,即便难堪天机也能从卦象中窥得一二,若把命改贵不容易,同样把贵命抹贱也非异事。 方丈的目光沉思的在章栖悦的八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浓眉微蹙,摇头不已。 瑞栗见他玩江湖术士那一路,气不打一处来,音若洪钟得吼道:“你到是算呀!看能看出花来!摆那表情也不多给你银子!” 老方丈叹口气:“师弟误会,贵公子的命格自然是妙不可言,只是……” 瑞栗闻言立即紧张:“只是什么?我儿怎么了?” 老方丈不解的转着佛珠慢悠悠的道:“不是令郎,而是令郎下方的八字……诡异莫名、变换多折……这,这,她的命格明显被人动过,可,怎么会有人能动命格?” 瑞栗闻言谨慎的看眼老秃驴,见他不像是要‘招摇撞骗’,脸色也多些郑重,他再对师兄不敬也知道师兄确实有几分本事:“你什么意思?命格怎么能随便乱动?” 老方丈快速拨动着佛珠演算一二,一般人的命格上下浮动不超过四五之数,可此命格跳动为九,明显不是没长成造成,而是先天浮动较大,可动风云的贵命。 老方丈过了一会停下佛珠看向越见肥胖的师弟:“她的确有贵命。” 瑞栗表情突然严肃:“凤鸣?” “半数。” 半数的后命就能让枫叶一无所有。 “但就这半数还被人动了,现在杂乱不堪,导致命盘崩溃,有早夭之兆!可却又孕出生机,这是,这是……永世滋养!”老方丈突然动容,灭己身九世富贵,养一家命盘,这! 瑞栗瞬间看向师兄:“你……” “阿弥陀佛,有伤天和,有伤天和……” 瑞栗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逆天改命不是不行,只是谁也不会逼迫得道高人去做,弄不好就是反噬自身的下场,道士自身更不可能逆改命盘,因是拿自身五服宗亲的福寿为一人续,是要灭了自家传承。没有深仇大恨、谁会这么做。 瑞栗小心翼翼的道:“就是说,他们家背后有人……”可说不过去,有谁不让她为后?赵玉言。 瑞栗立即否认,赵玉言性格再傲也不会拿女儿的命乱来,那会是谁,谁还能接触章栖悦的八字,且为她修命?章臣盛?章臣盛巴不得章栖悦为后为尊! 瑞栗想不出是谁,但只是绕其贵命,又保其活着,这得多诡异的人才能做出如此不合理的事,想谋夺栖悦后命,悦儿死了不是刚好,按照师兄所说,若不滋养她早死了,可还给悦儿养命,明显是想其好的做法,谁这么有问题! 瑞栗突然道:“就是说她现在没有贵命?”不管了,这件事最要紧!至于她奇特的命格,让师兄烦去。 “也不尽然。” 瑞栗闻言气的想杀人:“你唠叨了半天,到底有没有!” “有过,已经没有了。” 瑞栗刚松一口气。 方丈又道:“但是!有过!”老方丈十分强调有过!有过!就是这样才解释不通! 瑞栗大喝一声:“有过已经没有了,过!就是过!”瑞栗抄上孩子们的八字转身就走,走到一本又折回来:“不准跟皇上说。” 然后回到燕京城内大肆宣扬,护国寺方丈说了,章家的确有人有贵命,但不是长女,长女的凤无神,是王妃之兆,凝神的凤是章家另一个女儿! 一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么能乱说! 嫡女没有谁有,难道还能是庶出!庶出为后?!这是胡言乱语的诛心之论! 钦天监瞬间忙碌起来,前一刻如果揣摩上意的是胡乱瞎说,现在就该拿出真凭实据,为皇上据理力争的时候,但凡有一点贵命也能让他们算出后命来! 章臣盛瞬间处在风口浪尖,章家所有女儿顷刻间人人避之! 章臣盛气的牙齿紧咬,脾气暴躁,瑞栗从护国寺回来一圈所有有利栖悦的局势都变了,瑞栗要做什么!他就不怕触怒了皇上!忠王府真以为他们能呼风唤雨了! 巍峨的皇宫内,丰润帝龙袍加身,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真的没有?” 钦天监监正硬着头皮道:“没有。” 丰润帝静了一会,声音平和的道:“以后就有了。” 钦天监正再次体会了一言九鼎的威严,顿时卯足了劲与护国寺耗上,声称章栖悦就是有后命! 瑞栗觉得自己人言轻微,让护国寺主持发声,说章栖悦没有后命。 于是双方代表两方势力吵得不可开交。 章府瞬间处在水深火热中,可这件事忠王府不得不为,如果忠王府不反击,栖悦被套定了后命,瑞枫叶娶她就是谋逆,瑞栗势必要强硬反击。 钦天监背后有皇上,就是明白忠王爷事后会报复也要强硬的顶住,否则皇上就会先让他们倒霉。 忠王府、钦天监,九炎端蜃、瑞枫叶,被推到明面上,成为燕京不容人忽视的话题。 瑞枫叶想不受影响都难,这场无妄之灾多少波及了忠王府。 瑞枫叶特意告了假过来相府陪章栖悦,希望她能心情好些,不受留言影响。 章栖悦正在伴云楼踢毽子,见枫叶过来,正踢到五十六下,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继续向一百努力。 瑞枫叶看着她,突然郁闷了几天的情绪烟消云散,坐在弄巧搬来的椅子上看着栖悦热情洋溢的游戏。 彩色的羽毛飞舞在空中,翩翩飞舞的身影充满了活力,灵活的摇摆着蝴蝶般的翅膀,接住每一个落下的羽毛,浓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热浪仿佛没进身分毫。 婉婷、弄巧、楚嚒嚒站在一旁为小姐鼓劲,目光多多少少落在瑞枫叶身上,这两天燕京的流言也传进府中,她们真怕瑞枫叶这位准姑爷会输给钦天监。 现在看瑞世子仿若不受影响的样子,微微松口气,只要瑞世子坚持、小姐坚持,皇上还能抢亲不成?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姐真棒!” “小姐辛苦了!” “小姐喝茶。” 章栖悦收了毽子,拿起温凉的毛巾擦了一下,向大树下的瑞枫叶跑去:“怎么样?我厉害吧。” 瑞枫叶合作的竖起大拇指:“论玩没人比的过你。”而后端起茶亲自给她:“喝点,太热,坐。” 章栖悦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用手忽闪着颈项:“真的好热,该死的夏天什么时候过去。” “热,你还去太阳底下踢毽子。” 栖悦立即来了精神:“好玩,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踢的多?” 瑞枫叶赶紧求饶:“放过我吧,我怕玩物丧志。” “呵呵。”栖悦放下茶杯,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你今天没事吗?九炎落没有吵你。” 瑞枫叶拿起一旁边的刀,帮她切冰在井水里的西瓜:“他知道我忙,没有吵我,让我来安慰安慰你,看看你有没有被吓到。” 章栖悦嘴角微微一扬,知道他说的是这两天的风言风语,栖悦对枫叶一笑,笑容凉爽随意:“皇上不过是不甘心,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娘已经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我估计皇上再闹下去,我娘就能今晚偷偷把我嫁给你,呵呵。” 瑞枫叶突然也笑了,积压了几天的郁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似乎每次他看到栖悦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我可要感谢岳母大人的厚爱。” “不用客气,一家人嘛。”说着把手里的葡萄送枫叶嘴里:“甜不甜,宫里送来的,不吃白不吃。” 瑞枫叶看着章栖悦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是事了,争论来争论去有什么关系,栖悦是向着他的,皇上能把她怎么样,不过事情闹成这样,到底是忠王府没本事。 栖悦捏一块小西瓜,看出了枫叶的心事:“你别放在心上,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别的事,我娘说了,丰润帝有时候很偏执不要理会他就是。” 瑞枫叶闻言仿若想起了那些天属下汇报的事,原来章夫人当年那么受欢迎,群雄逐鹿、手段尽出只是为博美人一笑,而他爹,竟然连角逐的资格都没有,难怪他有时候不愿多谈。 瑞枫叶想到自家胖胖的爹,没忍住,笑了,他当年就很胖,恐怕单外形就入不了章夫人的眼。 “你笑什么?”栖悦咬下一口西瓜,鲜甜的果汁瞬间在口腔里崩开,凉爽舒适,香甜可口:“吃。” “笑我爹。”瑞枫叶也拿起一块:“这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有什么不痛快跟我说,不管闹成什么样,对你名声肯定有损,现在皇上执拗,我也不打算……”瑞枫叶有些不好意思:“放手,所以你夹在中间,难免会……不开心了就跟我说。” “如果你天天来陪我玩,我就开心了。” 楚嚒嚒含笑的瞪了小姐一眼:“没羞。” 瑞枫叶欣慰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决定速战速决! 章栖悦享受的蹭蹭,决定进宫见见皇上,让他消停一点,不嫁给他的儿子,娘也已经原谅了他,何必非执着以前的事。 燕京城因为皇上与忠王府过招,搅动了几方风云,但奇怪的事这件事并没有分成几个阵营各自支持皇上和忠王,而是在下面吵闹的厉害,有的甚至不服气的说自家女儿端庄贤惠,看着也有贵命。 范家当仁不让,也说自家女儿温婉贤良,人品出众。 燕京的大小官员没事就开始攀比女儿,尤其是年长为甚,就差也去让钦天监批批命,批出个凤鸣九天的富贵吉祥。 年轻些的官员非常谨慎,他们本来准备了无数折子、顺了一晚上的话,准备参忠王府,可见顶头上司们似乎都当笑话在听,突然觉得己方如临大敌是不是小题大做? 年长些的自然不当一回事,大家明面上不说,当年谁不知道皇上和赵小姐的满城风雨,皇上有意弥补赵玉言,连她相公都提拔,这些年更是明里暗里的说章家大丫头贵气,这不是明白着娶不到人家娘要娶人家女儿。 赵玉言不乐意,想把女儿嫁到忠王府,有没有赌气成分不知道,但看不上皇子是事实,于是这看起来是忠王府和钦天监的大事,其实就是皇上和赵玉言的小事。 能不能上升到需要参一本的严重程度要看他们双方彼此的态度,如果只是在彼此试探火力,这时候谁参谁倒霉。 重要的是,摸不准皇上有多坚持让章家大姑娘当太子妃,万一赵玉言一撒泼,皇上偃息旗鼓了,这不是得罪了忠王府。 可如果太子坚持,赵玉言又有报复之心让女儿嫁入皇室,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忠王府自己就不闹了,无非就是丢点面子,说不定皇上一同情,又给他们家无限好处。 所以这些事,谁参与谁倒霉!谁上前谁白痴! 人人自保,官官看戏,更衬的这件事像笑话。引得一些中立要臣十分不满皇上儿戏的行径。 权家首当其中,不要说他们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亲舅,就是位普通大臣,权家老爷一样看不惯皇上肆意妄为的行为,皇上文治武德功绩不俗不假。 但为人不羁也是事实。 权老爷坐在书房内,看着侄子派来探话的小太监,心里一阵不喜。 娶了范家的女儿不懂笼络范家的心,天天想着小毛丫头,成何体统! 妹妹就是太骄纵他,才让他跟他父亲一样,聪明有余稳重不足!实在不是明君之选! “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件事不行。”权老爷拒绝的没有任何余地! 小太监闻言,十分为难,他是为太子办事的,虽然权老爷是太子舅舅可是太子是主,您是臣,您就不能帮帮忙,太子不过就这么一个执念: “权老爷,要不,您再给想想办法……太子爷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权老爷真想摔了手里的笔,说一声,消受不起。 但毕竟对着外人,又不是对着亲侄子:“老夫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受不得恩赏。” “权老爷。” “送客。”跟忠王府闹成这样!实在是丢人现眼! 小太监见权老爷不松口,苦着脸,无奈的退出来。 权书函一直坐在边上,不对表哥的事做任何评价,直到小太监出去了,他才起身,为父亲斟杯茶。 权老爷确定人走后,不懈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位女子,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尊贵出手,实在是胡闹。” 权书函尽量为表哥正名:“太子也是无奈,孩儿听说,忠王府是让合八字,要下定。 太子急了才出此下策,皇上又从中推波助澜,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太子也是无心,可,如果能因此让太子如愿,以后少了麻烦事也未尝不好,只是孩儿不懂,为何忠王爷如此执着,似乎不想善了?”这不符合臣子常理? 权老爷子闻言更气:“他何止不想善了,他是一定会为他儿子争取,太子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敢对忠王府出手,实在是蠢的可以!你以后少弄这些污七乱八的事让人不耻!” 权书函急忙道:“是,父亲。”父亲果然气狠了,若不然怎会不来由的警告自己,不知怎地却想起章栖悦的挽弓时的样子,不禁笑自己多想。 凭心而论,权书函认为章栖悦不是为后的最佳人选,她性格孤傲、为人冷硬,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权老爷子见儿子面容如常松了一口气,别以为他不知道,书函跟章栖悦有来往,她们家的姑娘不能沾,沾上就是是非!必选提前敲打书函。 “他们的事少参合。” “恩。” “总算还有个让我放心的。” 权书函静静的坐着,不再说话。实在不懂父亲突然乱感慨什么!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9意外 玄家的台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土,燕子试探再三,在繁杂的屋檐下筑了巢,多了一窝小燕子。 玄天机身穿灰色的长衫,从马车上下来,脚步踩在泥土混杂的台阶上未留任何痕迹。 他今天收到消息,章臣盛找人为他府里所有的姑娘批命,据说还真批算出六小姐章栖影贵不可言。 玄天机哭笑不得,这是一位成熟的男人该做出来的事吗?可,章臣盛真的做了,踩着忠王府和钦天监制造的热浪要给他府中的女儿造势! 果然是奇葩的男子。 玄天机几乎要觉得章臣盛是真心宠爱章栖悦的,若不然,为什么这时候跳出来为女儿分担压力。 不过!玄天机绝不相信章臣盛是真好心,他恐怕打的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为章栖影进入初慧殿凝聚口碑,最好真有皇子相信‘贵不可言’,成全章臣盛的谋算。 钦天监这下该气疯了,什么人都能批出‘贵不可言’的命格,他们的颜面何在,岂不是说章栖悦的命格也参了水分。忠王府到是能松口气。 玄天机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忠王一句章府有贵命却不是长女,无疑摸透了章臣盛的心思,现在果然发挥了作用,瑞枫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 左相府安静如初,赵玉言虽不是位好夫人,但治家很有一套,尽管大小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相府除了说话更谨慎之外,没有任何波动。 有时候丫鬟也当着主子的面,调侃一句‘贵不可言’,仿佛没人在意‘贵’字代表的意义。 章栖影学完琴从外面回来,湖蓝色的荷叶裙长长的拖到脚裸,可人的小脸对着炙热的阳光淡淡蹙眉,说不出的惹人心怜,悄声嗔呼:“天气好热哦。” 丫头撑起伞,护着小姐下车:“进入三伏天是这样,慢慢就凉快了。” 章栖影跳下车,突然惊喜的道:“哥哥!” 章栖阳、章栖木顿时露了笑意,疼爱的上前:“大中午往回赶,累不累。” 章栖影闻言脸上绽放出漂亮的笑容,开心的神气道“不累,爹说了琴师父一般不收徒弟,我要努力才有可能收下我,今天琴师父还请我进去喝茶了呢,琴师父家的茶杯是草绿色的,可漂亮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琴师父就会收下我呢。” 章栖阳见妹妹高兴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扩散的更真,只是平整的纹路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好好努力,我们栖影最棒。” “是吗?”栖影开心的挽住大哥哥的胳膊,看向木哥哥:“二哥,今年也考国子监吗?” 章栖木一听国子监就头大:“饶了我吧,只有大哥这种一心扑在书本上的人,才能通过国子监苛刻的考试要求。” 章栖影骄傲的把头靠在大哥肩上:“当然了,大哥最棒。”私下她并不按相府的排行称呼他们,她小时候那么喜欢栖典哥哥又如何,栖典哥哥只对大姐好,根本就向着她,只有她的两位哥哥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她要像娘亲说的那样,分清亲疏,不能天真。 “你呀。”章栖阳今年十二,已经长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眉眼轮廓与章臣盛年少时十分相似,都是举止风雅的美男子。 他学业十分突出,去年通过了国子监童试,今年会参考秀才,是相府这一代读书最好的一个。 只是这份风光,只是在相府的庶兄妹间被另眼相看,在国子监,他的成绩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何况国子监能人辈出,是大周第一学府,世家子弟多不胜数,只要不是天生愚笨的,他们都有先天的好优势,成绩更是出众。 朱太傅家的嫡幼子小小年纪已经能分析《中庸》颇得众司业赏识,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好出身要想在国子监立足,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有时候就算成绩突出也不能得那些人亲眼。 章栖阳没有把情绪外漏,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为她高兴,想起父亲昨晚对他说的话,心里有些异样。 他仔细的打量栖影,她长相可人,聪明上进,没有所有千金小姐的恶习,举止得体,对下人更是和善可亲,这样的妹妹除了出身不好,有什么输给章栖悦,怎么会担不起‘贵不可言’? “爹爹让你习的礼仪学完了吗。”章栖阳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如果他能争气点,如果栖影能是栖悦,她何须如此努力,连进入初慧殿都要费这么多心思。 “学完了。” “恩,如果顺利,你下月初就能去初慧殿做范二小姐的伴读,到时候不能乱跑,只听不说,不要轻易得罪人,知道吗。” 章栖影努力点头:“我懂的,我不给爹爹惹麻烦。” “真乖。” 赵玉言修剪完手边的珍珠草,取下护手,接过毛巾欣赏一二:“大小姐呢?” “回夫人,在绣房学刺绣,凤姨还夸小姐悟性好,心思手巧呢。” 赵玉言闻言脸上挂上淡淡的笑意:“悦儿不像我,她是真聪明,学什么都会的快,老爷呢,还没死心。” 红烛叹口气,接过夫人手中的毛巾,为夫人涂护甲:“相爷的脾气夫人还不清楚吗?这次更是铁了心要把六小姐送进去,真不知道相爷怎么想的。” 赵玉言恩了一声,并不在意。她现在关心的是燕京的流言,昨天悦儿说想进宫,这种事她怎么会让女儿出面,实在不行,她就豁出脸面去一趟!发誓过不进皇宫又如何,现在女儿有事,她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就去那恶心的地方再走一次! “拜帖递上去了?” 红烛闻言,悄悄的看夫人一眼,微不可查的点头,她相信夫人看见了。 红烛心里不禁为夫人一疼,夫人有多厌恶那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曾踏入,想不到皇上这次竟逼到这种地步,夫人纵然不愿,为了大小姐和未来姑爷都会去了。 赵玉言的目光从指尖上移开,她刚刚修剪的珍珠草如一座圆乎乎的小山,憨态可掬的卧在瓷盆里。 赵玉言突然想,如果她当年如这盆圆乎乎的盆景,少些菱角,那些人是不是能更容易接受她,钦天监不批她是祸国妖姬,太后也不会看她不顺眼。 赵玉言突然冷笑,钦天监!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她就不信,太后不喜她真是因为钦天监,说不定是因为太后不喜她,钦天监才能批出那种结果! 她的一生能那么葬送了,她女儿绝对不可以,谁也别想再害悦儿! 赵玉言一阵恨,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红烛急忙捧起夫人的手,检查夫人有没有受伤。 清晨的宫廷小路上,九炎落双臂挂着两只铁桶,一跃一跃的穿梭在各宫的院落里,章栖悦的命格传的毫不隐蔽,九炎落能听到也不稀奇。 小李子跟在殿下后面跑,接连几次的打击让他认识到,奴才就是奴才要对主子投其所好,他屡屡违逆还私心的让主子给他们出头,就是不懂事。 可主子竟然还对他们这么好,他要感恩,要把主子感兴趣、在乎的事放在第一位。 九炎落听完小李子的话,边跑边问:“什么是贵不可言。” 小李子悄悄的看眼周围,小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后命。” 皇后吗?九炎落想起唯一一次扫到的仪仗尾巴,金锣玉盖、宫女成群,尊贵无比,他的悦姐姐……九炎落想了想,当的起那样的排场! 小李子自顾自的道:“太子这次的事办的太不对了,怎么能为了娶章小姐散布这样的消息,瑞世子和章小姐这次一定很为难。” 九炎落才恍然觉得他刚才想岔了,现在不是悦姐姐配不配,而是她不能是,悦姐姐和瑞哥订了亲,怎么是后命再跟太子定亲! 小李子下结论道:“太子肯定是故意的,不想让章小姐嫁给瑞世子,太子是周朝除皇上为最尊贵的人,如果章小姐是皇后,肯定要嫁给太子,太子用心太险恶了。” 九炎落突然放下水桶。 小李子险些没栽进去!“殿下……” 九炎落目光陡然阴狠,太子这是在算计他姐姐,悦姐姐对瑞哥那么好,他就咬了一下,悦姐姐也心疼不已,现在太子无疑是狠狠的咬瑞哥,悦姐姐岂不是很生气,但悦姐姐是臣女,太子是皇家,她肯定不能像训斥自己一样训斥太子! 悦姐姐岂不是很憋屈! 九炎落的目光更冷了,尊贵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就因为是太子一句‘贵不可言’出去,就能让悦姐瑞哥通通低头、就能给他悦姐姐添气受! 九炎落重新挑起水桶,稳步跑在各院的小路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想。 小李子却吓的一缩,急忙跟上,只有他清楚殿下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殿下有多生气而已。 …… 夏日的晚上热闹无比,禅鸣仿佛都跑到没有竹竿敲它们的地方死命的叫,月光明亮的挂在天上,照耀在南小院内,明亮如日。 九炎落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三块肉,对着角落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一会还趴下头似乎在倾听什么,听完就一个人傻乐,然后把肉扔点出去,继续趴下听,直到手里的肉没了。 九炎落突然从袖笼里拿出一包白色的东西,洒在地上。 只见三只浑身通黑的小老鼠,非常之小,叽叽吱吱的从角落里爬出来,吃完了地上的药包,陶醉的睁着迷人的亮眼睛。 九炎落怜爱的捏捏它们的小爪子:“去吧,小心点。” 偌大的皇宫怎可能没有几只小老鼠,主子、贵人的地方找不见很正常,但像南小院或者更偏僻的地方这些小东西就是常客。 九炎落为了找吃的什么没做过,以前这些小东西看到他,跟看到猫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些年才好了一些。 夜深人宁静的角落里,月光照不进的角落,一只小老鼠沿着气味爬进了马厮,四只小爪子犹豫再三,寻着味道向最里面的马棚跑去,直到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才陶醉的伸出小爪子,一统乱啃,酒足饭饱后,飞也似的跑开! 翌日正午,赵玉言出了相府,脸色苍白的坐在通向皇宫的轿子里,丰润准了她的觐见,多么可笑!赵玉言几乎想跳下来冲回相府永远不出来! 赵玉言坐在轿子里,突然像未出阁时的小姑娘一样想哭,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少不经事、曾经的尊严骄傲,全部成了她二十年不敢踏出相府的诅咒,现在―― 他一个‘准’,她竟然又没骨气的一身盛装,去拜见!丰润!你太可恶!用这种手段让她妥协!老死不相往来很难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女儿威胁! 赵玉言逼回眼角的湿意,紧紧握着拳头,依如多年前,孤傲的坐在马车内,她决不在丰润面前低头! 马车刚停到宫墙门外,突然一阵更快的马毫不停歇的冲进去!势如闪电,速无可挡! 守门的侍卫看了眼消失的马尾,递还给车夫令牌,微不可查的说了声: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丰润帝坐在朝夕宫的书房里,他已经起身无数次问身边的公公,他看起来是不是老了很多。 秦公公低着头,第无数次告诉皇上,皇上依如当年,丰神俊朗。 是吗?丰润不信,但还是坐回座位上,忍不住想照照镜子,他昨晚染黑的白发是不是又长出来了,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不够稳重,入不得她的眼! 突然书房的门打开。 丰润一惊,蹭的站起来。 传报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跑进来,噗通跪在地上:“皇上!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丰润帝有片刻失神,但立即反应过来:“你说谁!太子?怎么回事!速速报来!”丰润威严肃穆的走出书案,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又是一代帝王的刚毅果决。 小太监不敢隐瞒:“奴才和往常一样上午跟随太子骑马射箭,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不知怎么了,那匹马发疯般的跑起来,太子当时没有握缰绳,奴才们扑过去的时候太子已经摔了下去,赶到的太医说,说……” “说什么!”丰润帝焦急的直接踏步向储君殿走去。 小太监追上:“太医说伤了腰骨,以后,以后恐怕都不能下床走路了,呜呜――”完了,一切都完了!再多的荣耀、过去、将来完全不存在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踏入朝夕宫,以后生死由命搏,富贵成云烟。 丰润当场愣住,回头看向汇报的太监,他记得此人是端蜃身边的小总管,他绝对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丰润立即加快脚步向初慧殿而去。 秦公公受的冲击同样不小!太子毁了!关乎国体!可他也不能就这么跟的去,而是急忙喊了徒弟过来,让他去截了相爷夫人,把这场大事说给相爷夫人听,让夫人谅解。 小徒弟惊讶的看着师父,太子出事了! “闭紧你的嘴,皇上一天不宣告太子出事,就不能从你嘴里说出去。” “师父,徒儿明白。”都是宫里混的哪个不成精,只是往昔尊贵无比的储君殿就这么完了?可太子身边的人亲自报信,这事怎么能有假!他立即闭了嘴赶紧去传信,因为伴随权利更迭而来的,肯定是一场杀戮! 赵玉言听到愣了很久,才吩咐人回相府!太子怎么会突然出意外?不是有人要拿这件事绊住丰润还是真的出事! 赵玉言回了相府也恍恍惚惚的,甚至不记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太子倒后谁上台! 赵玉言自认不是能呼风唤雨的人,他们赵国公府也不行,她是有过冲动把这件事告诉大哥,让大哥赶紧谋划,可细想想,他们能谋划什么? 赵玉言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和震惊后,慢慢平静下来,因为她发现太子出事后,她还是她怎么都改变不了。可她突然又一个激灵,瑞王府会不会受到波及,毕竟风言风语传的多都是瑞世子和太子在争悦儿! “来人!去忠王府请瑞世子过来!”不,不,赵玉言觉得瑞枫叶不会傻的那么做,可他们确实在风口浪尖上不假!难保不会有人乱攀咬说悦儿克夫! ------题外话------ 有二更,下午五点左右 070落定 赵玉言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子,乱想什么!怎么扯到克夫上了!就算是,也是太子恶有恶报,没事算计她女儿:“红烛,你去把小姐请来。” “是。” 章栖悦拖着长长的风筝线跑进来,无所事事、不谋将来、胸无大志,形容她一点不假,她甚至连宅斗都不用,母亲已经撑起了整个家,就算偶然有跳哒的,也是家家都会有不安静因素!尚且轮不到显示自己的存在! 章栖悦抬起美貌无双的脸,笑容干净欢乐,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娘,你找我。”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自己不找死,母亲和她都能安享晚年! 赵玉言关上门!把女儿拉到床上,放下床帐,小声道:“太子出事了,与国君无缘的大事!” “哦,没事我去放风筝了,刚才飞的可高了!” 赵玉言傻住:“等等,娘在跟你说大事!机密要闻!你就这个反应!?” 章栖悦缕着手里的丝怕,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娘亲:“那女儿还要怎么样?哀叹太子的不幸还是去宫里为皇上分忧,你觉得那些适合女儿吗?” 赵玉言突然觉得是啊,女儿还小,才十岁,上学还不专心,她能懂什么,自己又指望她能懂什么:“可你最不济也该惊讶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做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好奇心呢?她刚才还在想是谁做的? 章栖悦好奇,好奇就有答案吗?上辈子无疾而终的事,这辈子就有结果?不过,无非是那么几种可能,只是那些人下手早了,她记得要一个月后:“好奇,娘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让开!让开!别往娘身上钻,下来。”真是没成就感,女孩子胸无大志,头疼。 此时门外响起了红烛的声音:“夫人,瑞世子来了。” 赵玉言一惊,这么快。 红烛推开门让瑞世子进去,自己也跟着进来,笑容带着慢慢的揶揄。 瑞枫叶脸色绯红。 “奴婢听长随说,一出门就碰到瑞世子了,瑞世子跟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知道夫人和小姐找世子呢?” 瑞枫叶只能尴尬的站着让人调侃,谁让他真在府外晃悠,正在找理由进来! 章栖悦对他扮个鬼脸。 瑞枫叶无奈的摊手。 赵玉言看着两孩子忍不住笑了,什么太子、什么大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儿女幸福。 “夫人找枫叶来何事?” 赵玉言无奈的回神让红烛去看着门,把她进宫听到的事说了。 瑞枫叶闻言,渐渐的沉下脸,慢慢思索,太子出事关乎国家大体,弄不好就是乱国之兆,而他竟然想到莫非那些势力出手了,一出手便直中要害,何等根基!下一步呢?捧九炎落上位! 瑞枫叶不知怎的就想到那个孩子,只有这时候他才有不真实的感觉,往日跟在他和栖悦后面的小家伙真的能被捧到前面? 想到这种可能,瑞枫叶不得不承认,他对九炎落的了解乏善可陈,栖悦后来如此戒备他还不是也说明栖悦知道了什么。 瑞枫叶不自觉的看向悦儿。 章栖悦摇摇头,让他放心她很好。 赵玉言总算找到了平衡,至少女婿没像女儿那么傻,她恍然发现,这件事带给她的只能是这点感概了:“叶儿,我是怕,有人转移注意力,说是悦儿有问题,才让太子遭此横祸,毕竟太子以前好好,怎么才跟悦儿传出些事就这样了!你说会不会有人胡乱攀咬。” 瑞枫叶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夫人放心,如果那样皇上也有责任,何况只是说悦儿有贵命,远没上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算要胡乱安罪名也未免牵强。” 赵玉言终于松口气:“没有悦儿的事就行。” 章栖悦跳下座位:“娘,你就放心吧,这些事跟咱们没有关系,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到像咱们真做什么一样,枫叶难得休息,难道你也让他在家里跟咱们两位弱智女流分析朝中大事。”赵玉言闻言冲着下面的瑞枫叶笑:“知道你心疼他。” 瑞枫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不过,成天枫叶枫叶的叫,你以为你是谁,以后叫枫叶哥哥,要不然叫世子爷,别成天没规矩,你当自己还是黄毛丫头。” “知道了,娘已经不疼我,疼他了。” “娘谁都疼。” 章栖悦将瑞枫叶带了出来,向伴云楼走去:“你这几天很闲吗?怎么天天有时间乱晃。” 瑞枫叶突然一本正经的道:“叫哥哥,你,你的话多没礼貌,以为自己还是黄毛丫头吗。” “瑞枫叶你找死。”章栖悦起身捶他。 瑞枫叶闪身躲过,两个人顿时闹成一团。 最后瑞枫叶猛然转身抱住扑过来的栖悦,把她半制在怀里,才道:“好了,好了,不闹了,问你个事。”瑞枫叶有意识的拉开楚嚒嚒的距离:“九炎落的事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栖悦闻言少了份笑闹,多了份安静,这件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九炎落会上位的事实,前世他能做到,这辈子更不用说:“离他远点就行,他要是找你,你就帮,不找你,就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瑞枫叶正有此意,只是栖悦跟九炎落关系好,所以才有此一问,谁当皇上之于忠王府没什么不同,忠王府的富贵亦不会因拥簇皇位得到质的飞跃:“我只是好奇他们既然要送听话的上位,为什么还找人教他文韬武略。” 章栖悦想到这点笑了,笑的很没形象:“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他们也没料到九炎落学的那么好,前期无疑是想加重皇后选择他当养子的可能。” 瑞枫叶接口:“可惜做的太过,养了只猛虎。” 两人相视而笑。 “咱们就等着看他们倒霉样就行。” “只是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九炎落也敢参与谋划这样的大事。” 章栖悦但笑不语,她最傻过,很着欺负他,就算他都要当太子了,都没觉悟出九炎落真翻身了,想想她当年的弱智样,她都想给自己两拳,她得多自负才觉得九炎落身份卑微,不配为太子。 “又想什么呢?” 想自己有多笨:“我没得罪过他吧?如果他真当了皇帝,不给我封个公主也不至于想害我吧。” 瑞枫叶看着她正儿八经的样子,突然笑了:“你成天在想什么,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他要真走那条路,咱们以后别总跟他接触就是。” 章栖悦不解的看着瑞枫叶:“你为什么认定他一定能成功,你发现没有,从你跟我说话到现在你就没说一句,他也许在这件事上得不到好处。” “是吗?” “是。” 瑞枫叶揉揉她的头:“别多想,过两天带你去游湖,天气这么热,出去游湖最能放松身心。” 栖悦垂下头,盯着脚边的花样道:“我们的婚事……” 太子出了这种事,虽然不至于等同主丧,但一两年内,不在范围内的婚娶最好静一静,尤其是他们,弄不好就会被皇上惦记上。 “这个也是我的事,你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等我来娶。” 章栖悦闻言笑了,踮起脚揽住枫叶的颈项,撒娇道:“其实晚点也好,人家才十岁,嫁的太早羞死了。” “小东西,就会讨人欢心。” 瑞枫叶陪了栖悦一个时辰,从左相府出来时,他才惊异的发现他跟栖悦说了那么多朝事,栖悦竟然都对答如流,虽然不是大事,但栖悦怎么可能知道,她平时可一点心思也不往上面用? 瑞枫叶再次无奈的承认,他家小东西很多时候并不如表现的那么笨那么无害。 太子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报出来,除了皇后不再见客,宫里一切如初,仿佛太子没有受伤或者是生了场风寒,没有发生任何大事。 但有渠道的人家,最近都静的可怕。 权家首当其中,权老爷子在出事时就收到了准确消息与皇后知道的时间丝毫不差,现在的问题是怎门办。 权老爷子比皇后更理智,太医支支吾吾的话已经说明问题,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保护皇后,太子没了指望,她现在最伤心,最让人头疼的是太子身残不是死亡,就是隐患,弄不好会成为刀下鬼。 权老爷子深深的叹口气,他已经两天没有休息,这时候他除了叹气除了让夫人进宫安慰皇后,什么也不能做,做了就是错。 权书函在书房外徘徊再三,没有进去,表哥的事十之八九,他问了只会让父亲伤心。 权书函收回欲推门的手,看眼窗户上印出的身影,感恩父亲为家操劳的同时,也看到他的渺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话,不让父亲操心。 …… 玄老爷子偏执的认为是西北将军做的,他派出去的暗探子一致查到西北,结果一无所获,惹了皇上大发雷霆。 玄老爷出了皇宫,想不透西北将军怎么可能不漏一点马脚,绝不会有错,只有他一直对皇上不满,如果是谋害能伸手会谋划的肯定是他!可为什么抓不到把柄。 玄家书房内。 玄天机再次提醒父亲:“不是。” 玄老爷瞬间把砚台扔他额头上!大喝道:“你懂什么!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玄老爷近乎癫狂的开始查文献,查他曾经在宫里的布置,嘴里一边喃喃自语:“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玄天机随便往额头上缠两下,看了眼父亲,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件事的替罪羊定是西北王的人就够了! ------题外话------ 今天是小耶的生日,小耶刚生完宝宝,祝小耶生日快了。 为表诚意透剧一二,这两天栖悦她们就要长大了,风华绝代的晕死一票少男少女有没有。 071变迁 章臣盛心里有点急,去求见太子又被拒之门外,莫名的有些不安,可……栖影的事不是说好了吗?莫非有什么变故! 章臣盛皱着眉从宫内回来,见章栖阳等在门外,心里有一丝安慰,这个家里跟他一样在努力争取空间的只有栖阳。 章栖阳见父亲脸色不好,猜到不顺利:“爹,是不是不行?” 章臣盛叹口气:“应该没问题,太子已经打通了所有关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这两天没有出宫,再等等吧,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这两天会不行。” “爹爹说的对,小妹已经拜入了琴音坊坊主门下,苦尽甘来的日子还会远吗?” “明天我再进宫试试。” 翌日,夏日的晨光普洒在绵延的大地上,瞬间渲染了浓重了亮色,刺目的晨光也带了炎热的气息让人预想到片刻后便是热浪遍地。 各府的轿子穿出街巷,在宫门外汇聚。 城门打开,官员依次入内。 章臣盛急着穿梭在礼部几位官员身边,商讨他女儿入住初慧殿后待遇的问题。 礼部尚书闻言,诧异的看过去:“你没听说吗?皇上宣旨,明日停罢初慧殿,昨天旨意已经发往各府邸,我以为你听说了?” 章臣盛顿懵,他不知道,没人跟他说。为什么不办了,初慧殿传承多年,为什么说不办就不办,栖影怎么办?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 章臣盛几乎听到周围的人再笑他,那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打算停罢初慧殿,却没有告诉他,让他像跳梁小丑一样东奔西走! 礼部尚书万大人不知道章臣盛那些事,初慧殿也是几位侍郎在管,只是见左相跟几个人走的近以为他关心初慧殿的事,毕竟他的长女刚离开初慧殿,就发生这种事,他关心也在情理之中。 万大人看在静儿的面子上,在章臣盛耳边透露道:“柳小侯爷出事的时候皇上就有那么个意思,但只是刚开始议,不知怎么的,昨天就敲定了,今天已经不上课了,孩子们只是过来取些东西。” 章臣盛闻言老脸通红,那么早以前就商议了?他这些天在做什么!竟然没一人给他透信! 章臣盛突然觉得没脸在众官员里站着,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经营了些人脉,更是凭借他扎实的学问提出过几项收效不错的革新,这些不足以抵消他是靠赵国公起家的往事吗! 章臣盛现在觉得,不足,这件事,他完全就像个白痴被所有人耍了一圈!当他跑断腿的时候,这些人暗地里不定怎么笑话他! 他是为庶子女跑的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背弃了妻子,宠妾灭妻都等着看他笑话! 万大人拍拍他的肩:“别多想,不关你女儿的事,皇上纵然宠爱她,也不至于因为她不来就关初慧殿,肯定有多方因素考虑其中,轩辕家公子出意外那次,皇上也透了那么点意思出来,这次不过是顺理成章。” 章臣盛无法理解的看过去,难道在外人眼里栖悦不去初慧殿也是导致初慧殿停罢的原因? 万大人看章臣盛这表情,更加交心:“不能说完全没有,初慧殿的隐患早年就暴露了,可皇上有让你女儿和太子多相处的意思,所以……总之所有事加在一起停罢只是时间问题,你别往心里去,都过去了。” 章臣盛觉得彻底傻了!皇上有看中栖悦的意思!那他还跟在太子身后跑?岂不是像他上赶着把女儿送上去一样,原来所有人认为是皇上想拉拢栖悦,而他却还不知情的为栖悦‘谋划’!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让他丢人!赵玉言知道多少!她不准女儿接近太子是不是早猜中了皇上意思! 章臣盛怒火中烧,所有的不甘、丢脸全怪罪到赵玉言身上!他觉得赵玉言再次把他的脸面弃之不顾!让他颜面尽失! …… 左相府内。 章栖悦正在跟凤姨学刺绣,一根根纤细的线在她手里分成七八根细丝,针握在毫无瑕疵的手上穿梭在名贵的白锦上,就如一副画般看着动人。 凤姨今年四十有五,眼睛和手不若年轻时灵巧,才进了府给大小姐做师父,对相府大小姐她略有耳闻,脾气不好、不受管束,也的确如此,栖悦五岁时候曾因绣不好一片叶子,掀翻了绣案,扔了所有绣线。 这是凤姨第二次接触章府大小姐,比之几年前安静了不少,分线有模有样,下针轻盈有耐性,加上本身长的漂亮,安安静静的刺绣时她看着都心情舒朗,果然是大姑娘了,懂事了很多。 凤姨上前,看着她为一只寿蝠收尾,手法自然,针法细腻,深得刺绣的精髓:“恩,不错,小姐这幅双福拜寿送给赵老夫人,老夫人一定夸小姐手巧。” 章栖悦笑了一下,低头绣完最后一个花针,收了线,松了绣架,两只蝙蝠捧桃而飞。这是她送给外婆的贺礼。 凤姨称赞不已,她不会盲目教栖悦双绣刺花,章栖悦不比栖影,栖影身份不行,有些绣技教给她是好心,可让她在夫家多一项本钱,而栖悦不可,栖悦是相府大小姐,学会了是锦上添花,学毁了,她就是把命赔上也不行,除非是大小姐强烈要求学她的绝技。 “凤师父陪我累了一天了,让弄巧带您休息会,下午我再来找您。” 凤姨恭敬起身:“多谢小姐体恤。” 章栖悦拿着绣好的绣品去见母亲,还没走进正厅,便听到父亲拔高的嗓。 楚嚒嚒脸色一冷:“小姐,我们一会再过来。” “不用,婉婷在这里等着,我和楚嚒嚒进去。”章栖悦收了绣品,面色不愉的踏入正院。 红烛焦急在门前走来走去,听着里面摔东西的声响,心里为夫人着急! “我没说!我知道什么!你天天为那孩子谋划你还有脸了!” “我怎么没脸!都是我的女儿!栖悦不要的栖影就不能捡吗!” “不能!你把栖悦当什么!我又是短了栖影吃还是短了她穿,你四处为她奔走,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虐待了她需要你当爹的出头!你现在有脸跟我嚷嚷!你做出那没脸的事情时怎么不想想合不合适!” 章臣盛气的脸色通红:“你还有理了!” 赵玉言冷静高傲,站在大厅里无所畏惧,如怒放的夏花,傲世一切杂草:“我行得正坐的直!对你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夫子教习一个也没落下,是你上赶着给她们挑最好的,也不看看是不是手伸的太长,管过了界,被人看不起!” 章臣盛被戳中痛处,脾气顿时暴涨:“我管过界!?你如果对栖影像对栖悦一样我用的着多此一举!不过是初慧殿的一个小小伴读,你为什么不为栖影谋划,是不是怕栖影比栖悦强,抢了你女儿的风头!” 赵玉言闻言怒火中烧:“我女儿?是,栖悦是我女儿,她该得到那些有什么不妥!栖影是不是我女儿就另说了,我好吃好喝供着她长大是仁义,怎么,她还嫌我这个母亲没有赐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心生埋怨了。有本事投胎到正经夫人的肚子里!既然没有,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偏偏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你!你!终于说出你的险恶用心了!你这个恶妇!妒妇!除了自己的子女谁也不关心的婆娘,我要休了你!休了——” 门突然被打开,章栖悦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站在大门之外,面容严肃,气势凌人! 赵玉言为愕。 章臣盛一愣,见女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莫名的心虚:“悦……悦儿过来了……” 章栖悦走进来,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神情淡漠庄严肃穆,她淡淡的开口带着莫名的威慑:“爹爹刚才说什么?对娘的指责出奇的严重?女儿竟不知娘有这么大问题,需要父亲休妻。” 赵玉言不想女儿听这些,但看着女儿的样子,她好像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把她当孩子抱开,心里隐约觉得此刻的女儿跟平和嬉笑的样子很不一样。 “爹说娘对妹妹们不好,请问爹爹哪一点不好了,是给她们住的地方太宽敞让妹妹们害怕,还是吃的太好长的胖,亦或者请的女夫子太多,学的太累;还是金绥绸缎伤了妹妹们细嫩的肌肤,需要换成粗布麻衣?” 章臣盛被女儿突来的凌厉惊的回不了神,这是总对他撒娇,不如意就发脾气的‘乖’女儿吗? 章栖悦上前一步:“女儿没记错的话,栖影妹妹前些天一直在出门,做的是金玉小轿,穿的是蚕丝云锦,吃的是上好菜肴,送到是香茶瓷器,这些东西都是母亲亲自批审,为了让影儿妹妹如意,还特意打听了楼姑姑琴坊主的琴好,多加了一盆水中仙子才博得琴坊主相见,如果这样都是不贤惠,爹,您的休书还是写快些,女儿帮您拿去画押,省得您为母亲这样的妒妇耽误了您大好年华!” 说完章栖悦威严的看过去,目光阴寒、神态不懈。 章臣盛突然之间心中微凉,被女儿看的无所遁形,他怎么会不知道刚才的话站不住脚,但赵玉言此人不喜狡辩,反而越激脾气越暴,容易给人得理不饶人之感,但栖悦…… 不,栖悦一直最听话,今天怎么:“乱说什么,你还小不懂事,出去玩去,楚嚒嚒带小姐……” 章栖悦没有动,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纯真漂亮:“爹爹觉得我不懂事,找位懂事的来如何,外婆还是大理寺卿,如果爹爹都觉得他们太小,不如让母亲进宫见见皇后,自请离堂如何?” 章臣盛被说的脸色通红,如果闹开了他颜面何存:“章栖悦你——” 赵玉言闻言立即跳出来:“章臣盛你冲我女儿吼一句试试!我现在就把你休了!不用你浪费一张纸!” 章臣盛气的险些昏过去,休了他?!但他绝对相信赵玉言做的出来:“好!好!——” 章臣盛真想冲过去揍栖悦一顿,都是她干的好事,但想到皇上有意让她为太子妃的话,生生压下心里的不甘心:“懒得跟你们辩驳。”说完落荒而逃,怕赵玉言逮住他要休夫! 赵玉言见章臣盛走了,拉过女儿让红烛进来收拾:“悦儿,干嘛跟他说那么多,不如意了休了就是。” 章栖悦对母亲思维无语:“可母亲不等于背了那些骂名成全了别人,娘明明是宅心仁厚的好娘,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 赵玉言闻言心神慢慢宁静,拉着女儿坐下,看着平时笑容灿烂的女儿今天为自己顶撞了父亲,心里一阵愧疚:“都是娘不好。” “娘最好了。”爱她,对身边所有人好,府里的女人只要不是养不熟的基本都敬重母亲,只是她自己想不到自己多公允而已:“娘该多出去走走,成天闷在府里多不好。” 赵玉言闻言,没有接女儿的话,她嫁给章臣盛后就不再爱出门,除了几年前去忠王府,她都躲在家里,躲那些看笑话的脸色,躲那些是非,说白了她觉得没脸见人。 但要说她欠章臣盛什么,她觉得没有,地位她给了,女人,后院这么多子女难道是他自己生的!哪个女人嫁给他的时候不是干干净净,就连自己也干干净净,他有什么资格抱怨! 可休夫? 她就是说说,嫁给谁不是嫁,对章臣盛她们已经不可挽回,高兴了多看两眼,不高兴了就当多件装饰,有什么可计较,这次这件事!章臣盛实在无理取闹!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来发怒,多大的事,不就是不能让‘爱女’入初慧殿,活像谁掐住了他尾巴一样! 赵玉言欣慰的看眼女儿:“我家悦儿长大了,会保护娘亲,分辨是非,可他毕竟是你爹,下次注意点,万一他说你不孝,你以后的名声……” 章栖悦仰起头:“难道瑞哥能休了我吗?” 赵玉言突然笑了,想到瑞枫叶对女儿的好,心里一阵安慰,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女儿:“有时候男人想什么咱们很难摸得透,就算他爱你,也需要你慢慢去维系,何况有时候男人的爱有很多种,他们也顾忌不到你的内心,反而认为对你已经最好,不准你要求更多,悦儿,枫叶这孩子是好,但娘希望你爱上他的时候能理智一些,聪明一点,不要忘了自己。” 章栖悦看着娘,以前娘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在她嫁给九炎落的时候:“怎么会。” “傻孩子,女人就算不爱,被真心相待久了,也有失去理智、全心为他的时候,何况枫叶如此待你。” 章栖悦看出娘是担心了,于是握住娘的手,看着她:“娘放心,如果他对女儿不好了,女儿休了他。” 赵玉言忍不住大笑:“鬼丫头,尽学些坏毛病!你要敢休了枫叶,娘就不让你回家。” “娘不公平。” 赵玉言使劲捏捏她的小鼻子:“娘公平的很,今天才知道我有一个厉害的乖女儿,瞧把你爹说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光阴似水,滋润了春的勃发,蕴藏着冬的厚重,穿过秋的写意,在夏日炎炎中尽情沸腾。 时间凝练的长河,沉淀着过去,向往着未来,一切重大的或不重大的事情,在它肆意流淌的过程中渐渐稀释、慢慢从容,盛放着幼小的草木,衰老着年迈的人们。 九炎端蜃历经一年的求医问药,已经退出大周朝的权利中心,现在他连王爷也不是,搬出了皇宫住进郡王府邸。 往日门庭若市的局面现在早已白驹过隙,郡王府的大门更多的时候是关闭着,偶然有皇后的赏赐下来,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范忆娥在府中的地位急剧升高,往日忍气吞声的她,心烦了也敢冲床上男人吼两句,府里的妾室、原本敢冲她叫板的娇美女子,如今都老老实实的不敢作祟! 范忆娥自问,她现在的日子舒心吗!舒心,十分舒心!男人尽在掌握,妾室老实听话,章栖悦彻底离她远处,她为什么不舒心! 可,范忆娥自问,她不需要这样的舒心!发疯般的不需要!她宁愿男人高高在上,一年看她一两次,她宁愿宫里姹紫嫣红处处跟她作对,她甚至愿意看到章栖悦的嘴脸从她手里夺走管家的权利!也不希望像如今这样,安静的做位郡王侧夫人! 当初嫁给太子,就不是为了过这种‘逍遥’日子! 范忆娥望着再也看不见的宫廷阙宇,心里的不甘只能深深的压下,她现在和郡王唯一能博的就是新太子需要皇后娘娘扶持,将来看在有恩的份上,照拂他们一二。 …… 要说一年多来,朝里朝外,变迁最大的,当属皇十三子九炎落! 一位连‘端’都不被允许使用的末等皇子,突然之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乖巧懂事、仁厚明理,以完美的好皇子形象成为皇后娘娘目前最中意的养子。 九炎落是谁,那些大臣们都不陌生,没人希望这样出身的孩子站到众人之前,就算他再好、人再懂事也改变不了他亲娘关在国寺的事实! 072成长 可那又怎么样!母亲出身再低,也改变不了他是皇子的事实!只要是皇子,他父亲都是当朝帝王! 何况九炎落还凭借一己之力,对战三场皇子辩驳,力压所有兄长,让群臣无话可说! 而皇上并未对九炎落的出身提出贬义,默认了他与皇后建立的近乎母子般的关系。 一年多来。 九炎落已从南小院搬出,住进了帝子殿,与其他皇子享受同等待遇,皇后娘娘怜其少年多苦,对他额外照顾,一腔母爱付出,大气有容、彰显国母气度! 九炎落也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一扫过去的所有不堪,嫣然成为一位风度有佳、谦和有礼的皇十三子。 此时的他,公平的享受众皇子间的一切权利,严谨从容的性格让其在后宫的生活如虎添翼。 身边配有四位侍卫、八位太监、宫女,吃住起居一切如同众皇子,他的过去理所当然的成为宫内禁忌,不准任何人再提起。 “小心点!别碰坏了!”锦榕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穿着粉色三等宫女品服,身姿虽然依旧青涩却也亭亭玉立,一派从容的指挥着下面的人把赏赐规整:“这些东西全部轻点入库,一件不留。” “姑娘,库房装不下?” 锦榕想了想道:“去问问总管公公,能不能行个方便先把东库房腾挪出来给十三殿下用。” “是。” 帝子殿共住着六位皇子,九炎落住在最南面的院落,虽然同是座院子却比曾经的住处好的多,景观、庭廊、一应俱全,每天有固定的太监打扫、清理,房内的装饰一个不缺,手臂粗的蜡烛,燃一晚上也绰绰有余。 “还不快点!锦绣,你去找李公公要些石粉,这些家私要做防虫处理。” “是,姐姐。”锦绣是后来分配来的宫女,与锦榕同岁,本来有自己的名字,九炎落一律从了锦字,八位宫除了四个粗使的,其余三位均从‘锦’字,而锦榕是名副其实的大丫头。 锦榕变化最大的是气质,优越的生活,主子节节攀升的地位,让她如鱼得水,以前她求好多次也不见得能到手的东西,现在自然有各宫的大公公送过来,分利也不用去取,自然有人巴结着给送。 想调入十三殿下身边的宫人更是使尽了手段讨好巴结她,这样的变化,锦榕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从容,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 中午,九炎落结束了课程,来朝露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年多来老了很多,往日镇定从容的气度有了疲惫之态,现在维持她坐在后位上的恐怕就是一股不甘的怨气和对儿子的不放心。 权皇后正在与兄长说话,眼里有哭过的痕迹,见九炎落来了才试了眼泪。 九炎落是她选中的最合适养子,生母低微、出身可怜,施与援手后,她便占了大义,九炎落再对她存份感激,对她来说就够了。 她不求养子对她忠诚孝敬,但求能念在她相帮一场的份上,将来对废太子有份怜悯,让端蜃安享晚年,而九炎落是目前最符合她心意的人选。 “回来了,皇上今日考你们功课,答的可好。” 九炎落身穿滚边锦袍,发丝束在脑后,往日婴儿肥的脸庞已经长开,隐隐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他恭敬的向皇后问安,然后向权大人问安。 权老爷急忙回礼,连称不敢当。 权书函也稳稳见礼,十二岁的他丝毫没有少年活泼的影子,稳重从容,就仿佛九炎落本该让他恭敬,初慧殿的影子早已沉埋,无人再提。 皇后与有荣焉的介绍:“落儿,这是书函,算是你表兄,不久前书函考取了殿试,现在已经翰林院编修,今日过来向皇上谢恩,顺便来本宫这里坐坐,书函的学问公认的好,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权书函急忙起身:“皇后娘娘谬赞,侄儿不敢。” 九炎落跟着恭手:“权少爷博学多才,孩儿早有耳闻,能得权少爷指点是孩儿的荣幸。” 权书函闻言静静的对九炎落一笑。 九炎落也回他个笑脸。 两人隐隐亲近不少。 皇后乐见的笑了,一扫脸上的阴霾,发自内心的高兴,她的侄儿品性、学识均是上乘,若不是年龄太小,入住翰林院侍讲也不是问题,若能跟九炎落多亲近也好,她已经决定,就选九炎落,大哥再劝也没用。 “落儿带书函出去走走,母后和权大人有话要说。” “是。”两个孩子有礼的退下。 权皇后看着,心里隐隐透出些不甘心,如果端蜃还在,她何须…… 权老爷没有跟着伤心,他是男人,理解妹妹的苦却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皱着眉道:“决定了。” 皇后点点头。 权老爷意料之中的叹口气,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既然决定了就别被人抓住把柄,攻人攻心,他生母还活着,必要时给点救济,别鬼迷心窍,听信谗言想弑其生母,不要说会不会脏了你的手,你也先想想值不值!” 权老爷的话说的很重:“别行错一步成了怨!” 权皇后焉有不知的道理,别说九炎落生母那种出生,就算不是,是个采女她也要上书皇上请求封嫔,更何况是那种身份的女人,远远威胁不到她,她若跟那种女计较,她的后位也到头了:“大哥放心,今年本宫带他去祈福,顺便让他们母子见见,算本宫给的造化。” 权老爷子见她能想到这点,微微点点头,九炎落是不错,无论出身和本身的能力都符合皇后的人选,他的生母不足为据,只要皇后别乱了分寸,凭借这份提携之恩,世间的舆论就能让她在皇后、太后的位置上老死。 “你向来是个有注意的,太……端蜃的事苦了你了。”权老爷知道妹妹不容易,说了软话。 皇后苦涩的一笑:“有什么苦不苦都是命,本宫就是命再不好别人也休想欺到本宫头上!” 权老爷没对妹妹的偏执说什么,只是道:“他多少是可以,加上与章府小姐的关系,皇上也会衡量一二。”虽然不耻这一点,可皇上对章栖悦的执着不亚于皇后对太后之位的谋算。 权皇后突然道:“我想让落儿和如儿定亲。”她现在不仅庆幸端蜃没看上如儿,如果落儿娶了如儿她更能放心。 权老爷子立即不悦,如儿是他的女儿!从小被妹妹养在身边,妹妹到现在还想着…… “哪怕他不喜欢,如儿也可以先当侧妃,我知道委屈如儿,这样如果九炎落能封太子,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大哥。” 权老爷看看皇后,他猜着皇后是怕将来九炎落后宫没她的人,她会收到制衡,说白了,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在里面:“再说吧,十三皇子如果真能封太子,我们权家本就在选秀之列,至于如儿,她比十三皇子大,多有不妥,让她跟我回去吧。” “哥,如儿只比九炎落大两岁,现在他们偶然能见到,九炎落对如儿恭敬有佳,如儿是我的心血,除了她!本宫谁也不信任!”说完不容辩驳的盯着她大哥! 权老爷不想为没影的事跟妹妹吵:“再说吧,还是想让太子答应封他为太子。” 两人的话题又绕回原点,却没发现珠帘后一抹轻盈的身影转身离开。 权如儿,容貌不输宫中任何女子,从小被当今皇后带在身边教养,气质、风华雍容华贵,言谈举止高贵大方,能歌善舞,是难得一见的美好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她的婚事屡屡受挫,皇后娘娘有意将她嫁给表哥时,表哥便极力排斥,想不到皇后现在看中的九炎十三竟比她小两岁,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 “小姐,小姐,奴婢可找到您了,权少爷和十三殿下正到处找您呢。” 权如儿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已经到了婀娜多姿的年龄,举手投足间自有少女的温雅做派,她闻言立即打起精神:“一时贪看了景,走,带我去看看。” 十二岁,对章栖悦来说只是一个符号,生肖轮回一圈,是老人们口中的本命年、富贵年,女孩子该青涩懵懂的岁月,章栖悦这一年被强制穿红。 大红色滚金边绣花丝锦长裙,火红的颜色如一抹亮丽的风景,让她艳丽的容颜更加绝色,眉目已成的漂亮更添娇艳,聘婷又略显线条的身姿瑰丽若仙。 十二岁的章栖悦出落的更加漂亮,无需可以修饰、不用太多笔墨,她已如一副绝世名画舒展开自己的脉络,压在众女子之上。 她不用出众的才学、高人一等的绣技、甚至不用性格婉约、脾气柔和,单凭她的样貌已风靡燕京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 自然了,压过她所有亮点的美丽,也只让她得了美女的噱头,所有美好的品质均被自动忽略。 伴云楼的舞房内,章栖悦手执七条彩带,身姿若蝶,辗转翩飞。 七条色彩艳丽的丝带仿若有生命般在她周身起舞,舞出五彩的花球,炫目人的目光,高速翻转的手臂仿若施了法术,带动无数彩光,滑出一条条亮丽的色彩,美不胜收,让欣赏者醉目,观赏者沉迷。 ------题外话------ 未修错字,两御用错字师都不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3春宴 一曲舞定。 女子轻盈的脚步落下。 仿佛浸泡了十载的葡萄美酒打开了陈酿的坛子,波光澜澜、摇曳沉静。 楼姑姑赞叹的收了琴音,几乎舍不得从爱徒身上移开眼睛,美人若花,仿佛真的攻破了山河,激起了烟霞,谁能说没有单纯的美丽让人心折,大小姐让她知道,舞蹈超越灵魂的存在诠释它的美丽时才真正的惊心动魄。 轻盈若飞、红光罗衣,不夺舞者的风采,也只有章大小姐才有这样的亮色,可撑起如此绚丽的舞姿,此等颜色,谁人堪得。 大厅里静悄悄的,楼琴师看向一旁的章夫人。 赵玉言凝着眉,对上女儿等待评价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依然柔美不足。 章栖悦顿时丧气的垂下头,转身去换舞衣,不来了、不来了,瑞枫叶要敢嫌弃她,她就揍他。 楼琴师觉得章夫人要求苛刻。 但赵玉言在女儿转身后,目光变得柔和,悦儿已经做的很好,学这些不过是为了磨她的性子,她这孩子天生要强,能收敛几分已经不错,再说了难道真让她女儿跟小绵羊似的乖乖听话。 那多没意思。 赵玉言恍惚觉得,女儿这些年太听话了,莫非是自己要求太严格? 想想以前女儿活泼的性格,赵玉言立即自我审视,不,不能让女人太收敛,万一女儿养成逆来顺受的性子,吃亏的还不是她女儿! 大红色的衣裙纤合的包裹在章栖悦身上,柔美轻软的丝纱垂落,红的美艳,腰间系着一条水粉色的腰带,腰间别着一个红包荷包,红艳艳的抢光色,让她犹如初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楚楚动人,美不可言。 章栖悦早已习惯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在众人眼中美丽的脸上曾做出过她们无法想象的形态,有什么可勘惊叹的:“楼姑姑辛苦。” 楼琴师欣慰的笑笑,恭敬的起身告辞。 赵玉言看着女儿,心中满意,把女儿带在身边想外走去:“舞步纯熟,相当不错。” 章栖悦小嘴一嘟,埋怨的撒娇:“娘,你终于夸我了呢。” “死丫头,忠王妃的请帖收到了吧。” “恩。”章栖悦点头。 赵玉言点点女儿的额头,赶紧教育:“明天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可以乱跑,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以像平时候一样跟忠王妃撒娇,这是忠王府的春宴,请的都是燕京权贵,前院还有男客,稍有不慎,你就完了,所以一定要跟在忠王妃身边,不可以闯祸,听到没有!” 章栖悦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娘,娘已经教导她好多次了,还不如忠王妃对她好。 “看娘做什么,平时在家里野惯了,真怕你给王妃添乱。” “娘,那天我可不可以不穿这种慎人的颜色。”不知道的,以为她急着嫁呢。 “不行!想什么!有没有把娘的话听进去。” 章栖悦赶紧指指自己的耳朵,深怕她再念一遍:“听进去了!” 栖悦话落,院子里快速冲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声音洪亮的喊:“娘!小妹,渴死了,我先去喝口水!”说着快速从两人面前消失,向侧院跑去。 赵玉言无奈的头疼:“栖典!你就不能慢点!” 远远的声音不切实际的传来:“知道了。”嘭!――啊! “少爷!” 章栖典今年满十四岁,已经是国子监学子,学业虽然一般,但去年由聂弓凯看中代入禁卫军,表现优异,深的聂弓凯赏识,现在已经能独立执行任务。 赵玉言埋怨的看眼儿子消失的方向:“越大越不像话,都说亲的年龄了还那么孩子气,真不知道他舅舅教了他什么。” 章栖悦笑了笑没有接话,大哥比以前好多了,他现在只是在家里才这么跳脱,出了门用瑞枫叶的话来说,也是位‘不苟言笑,力大无穷’的少年。 有很多长辈还向枫叶打听大哥的情况呢,说有意将女儿嫁给大哥。 赵玉言看眼女儿不痛不痒的样子,再次觉得自己命苦:“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章栖悦不在意,大哥因为长期不在燕京,现在熟悉他的人并不多,他回来只有半年,大多时间跟着聂弓凯在外面,很少回家。 章府大少爷,在很多眼里已经陌生,相反很多人认识章栖阳。 章栖悦并不为大哥着急,大哥现在和九炎落关系很平和,大哥现任禁卫军,在宫里和九炎落碰到的时候不少。 第一次碰到时,大哥惊讶的跑回来问,那小子真是九炎小贼人,不,不!现在是十三皇子!真不可思议!差点任不出来!人模人样不说,板着脸时的样子还真有皇家霸王之气! 哈哈!我不说了! 由此可见,大哥现在就是想欺负九炎落也不可能,何况大哥长大了,做不出小时候那么幼稚的事。 重要的是,大哥的起点比章栖阳本身就高,章栖阳上辈子能压大哥一筹主要原因是栖典能力不行,又对九炎落有过过往,现在不一样,按现在大哥的性情,就算章栖影上台,她也要依靠提拔章栖典,嫡庶有别,栖阳反而要收敛在官场上的表现。 所以,很多事,只要他们自己不去寻不自在,没人能压到他们头上,如果真被他们压了一筹,证明自己本身实力不行,不是栖影他们也会是别人压制,归根到底,她与大哥的胜负取决于他们自己。 “大哥去吗?” “去,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还好是忠王府,枫叶会看着他。” “娘,那您去吗?”章栖悦抬起头观察母亲的反应。 赵玉言静了好一会才道:“娘身体不好,娘让忠王妃帮忙留意一二,帮你找位贤惠的嫂子。” 然后揉揉女儿的头发笑道:“你若喜欢哪个姐姐也回来跟娘说,如果品性尚可,我们就找个人管管他,你看他成天像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枫叶的稳重!” “恩。”章栖悦没有多说。知道这是母亲不想谈出去的事。 不是母亲对大哥的婚事不上心,而是她对女方的家世要求不高,并不像找女婿般要多好多好。 …… 巍峨的皇宫坐卧在燕京中央,以它为中心,辐射百里形成庞大的大周中心。 蔓延的城墙严肃的耸立在内城外围,隔绝出贵族与皇权的差距。 小李子疾步从帝子殿出来,拂尘一扫恭敬的道:“回瑞世子,皇后娘娘派如儿小姐送东西过来,十三殿下让您稍等片刻。” 瑞枫叶淡淡的点点头,一身官袍身姿挺拔,五官英挺,淡漠从容的脸上冷静沉稳,比之一年前他的五官早已长开,棱角分明的容颜上,一双深沉的目光如一滩湖水带着三分冷漠六分平静。 他静静的站在院外,没有任何不满。春风吹开官袍的下襟平添一份肃绕之冷。 他今天过来是确认九炎落明日出席春宴的事宜。 瑞枫叶在外等了两刻钟,小李子才再次匆忙出来,恭敬万分:“让瑞世子久等了,十三殿下请您进去。” 边走边小声的解释:“如小姐刚走,您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十三殿下也是没办法,瑞世子勿怪。” 瑞枫叶声音很淡:“正事要紧。” 小李子顿时无话可说。 帝子殿的南院内,九炎落已经等在书房里,站在窗前的书桌上,手里执着笔,墨在宣纸上快速晕染,一副百花争春图已初具模型。 门打开, 小李子悄悄的退出去又关了门。 九炎落放下笔,迎上,后天养成的气势已不输瑞枫叶,小小年纪完全脱离了曾经的稚嫩,依如打磨上乘的宝剑,散发着庄严的宝光:“瑞哥,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瑞枫叶不当着人并不对九炎落行礼。 九炎落也不需要。 瑞枫叶不是托大,而是觉得九炎落不需要这些,这些年他一直看着九炎落成长,现在他冷静的有时候让他觉得陌生。 可如果要想在那个位置上再谋一步,九炎落怎样的改变都不为过。 这两年来,九炎落出去的次数寥寥无几,也仅在方便的时候见过栖悦一次,还没有说什么,仿佛找不回曾经的感觉。 瑞枫叶也淡了以前不合实际的猜疑,以君臣之道相处融洽,没有人时也调侃九炎落几句:“皇后动作挺快,恭喜十三皇子抱得美人归。” 九炎落不置可否,面容无甚起伏,没有接瑞枫叶的话,而是道:“还邀了哪几位皇子?” 瑞枫叶也不再打趣他,正色道:“你代表的是皇后,自然是与皇后亲近的一派,例行春宴,都是些谁家女谁家男的事,这次栖悦的重在给栖典那小子选位娘子,内院跟派系之争不大,何况皇后已经出手,用到我们的地方不多,看权大人他们怎么运作,咱们不扯后退就行。” “恩,希望前院也能安宁。” 瑞枫叶见九炎落果然没接悦儿的话,心里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但却不觉得突兀,仿佛他本该如此,站在权势之上,行翻云之势:“不谈这些了,我先走了,得给她选几个好位置,让她一览众女,好给自己挑个中意的嫂子,否则我就惨了。” 九炎落依然没有接话,只是喊了小李子送客。 如所有人暗地揣测的一样,瑞枫叶也认为九炎落是想忘了与悦儿的过往,所以很少与过去的事情接触。毕竟那段过去不算光彩。 但瑞枫叶还是背弃了安逸,加入了不慎明亮的太子争斗中,以九炎十三的助力成为皇后阵营的一员,原因很简单,就算他想置身事外,很多人也会因为他与章栖悦的关系自动认为他跟九炎落有什么。 既然如何,何必不摆到明面上,省的有人来探听口风,他也懒得多费口舌。 最主要的是,他看不惯那些躲在后面翻江倒海的人,难道藏着就那么有成就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懒得跟他们计较而已。 九炎落看着房门关上,目光落在摊开的字帖上,她明天也会去,不知能不能见到。 他不怕别人记得那段过往,只是怕如果他谋划失败,有人会迁怒她而已,栖悦天性喜欢安逸,他不想自己万劫不复时还让她受到波及。 不过现在! 九炎落目光微暗,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差的只是时间而已,等一切结束,他的悦姐姐又会是他的悦姐姐! 九炎落拿起笔,瞄着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字体,仿佛这些字天生属于他一般,起承转合行云流水。 想到曾经的日子,九炎落僵硬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九好久没见悦姐姐了,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还懒散的样子。 小时候幼稚的事现在看来都特别有意思,不喜欢与人说话的悦姐姐和总是抓着悦姐姐错处不放的同伴,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好像也不再是单纯的讨厌,反而有些不得志的欲求不得。 想到悦姐姐漂亮但绝对不合群的面容,也无怪乎很多人靠打击她引起她的注意,可惜能入悦姐姐的眼的实在不多。 悦姐姐! 九炎落笔尖描下了她的名字――章栖悦。悦儿,瑞世子经常这么叫她吧? 入夜,宫苑里尚能感到微弱的寒意,房里的暖风却熏的人倦怠,曾经流连在宫殿之外的身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今天他已经站在这里,可以角逐属于他的未来。 锦榕推开门,一袭粉色身影亭亭玉立:“十三殿下,晚膳准备好了。” “恩。” 小李子送完瑞世子,进门时冲锦榕笑笑:“回主子,世子直接去了衙门。” “知道了。” 锦榕没有搭理他,带着孩子般的气恼,说什么帮她采御花园的春香涂指甲,结果她连帝子殿的花朵都没见到,就会骗人! 小李子无奈,只能用目光赔不是,他也不知道御花园的花不能随便摘啊,当时如儿小姐在御花园采香脂,他怎么敢去。 锦榕生气的绕过小李子,伺候十三殿下用膳。 小李子摸摸袖笼里的东珠发钗,心里有了丝底气,刚才瑞世子赏给他的,这样,她就该不生气了吧。 …… 春日如水,铺天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人心,花儿吐着芬芳迎着朝阳绽放,柳树倦怠的享受着流淌的河水,舒适温暖。 燕京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歌舞升平、人心所向。 临近中午,大街上来往的马车和步履扬起的香尘渐渐多了起来,内城里渐渐变得热闹,引得人频频侧目却窥视不得一二。 忠王府前香车、骏马成排成队,小厮忙的在各大马厮奔走。 来来往往的宾客,相见甚欢,互相礼敬相约入内。 能在此敏感时刻举行赏春宴的必是百年大族。 男人们聚在一起不过是找个噱头,很多人是在衡量十三皇子的价值,十三皇子这两年风头正健,皇上对其亦关注颇多,让众官员不得不疑心皇后娘娘真的选了他。 这次来,也有示好的意思,九炎落!对众人来说只是一个名字,见过的人却不多! 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在门前停下。 小李子急忙掀开车帘。 九炎落出来,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桥,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人群,她到了吗? “殿下,瑞世子让您不要在外面停留。” 九炎落踏步而入,没有犹豫:“知道。” …… 章栖悦早就到了,比所有人都早,亲自过来服侍忠王妃、帮着布置花景。 红妆素颜的她如踏着月光的光影,打着彩旗,摇曳一地的火树银花,庄重漂亮! 庄小蝶穿着一身暗红色盛装,添了份老色,她牵着栖悦的手,心里无限陶醉:“我们栖悦长大了,越来越漂亮,看的我都想揣心里疼着,枫叶还不定怎么乐呢。” 章栖悦腼腆一笑:“王妃谬赞,悦儿能得瑞哥哥亲眼是悦儿的福气,外在颜色,若能让瑞哥哥一乐长了也算有所值。” 庄小蝶闻言从头发立即舒心到脚底,她喜欢栖悦不假,但真爱的还是悦儿对儿子的用心,没有做婆婆的不暖心儿媳对儿子用心:“你呀,就会讨我欢心。” 忠王妃怎么能不喜欢,起初她真没敢对章栖悦报多大希望,赵玉言的女儿,她早做好被压制的下场,可悦儿用她温柔沉静的好性子慢慢笼络了她。 让她觉得儿子为悦儿做什么更是应该,不纳妾算什么,有此红颜一心相待,儿子烧高香去吧。 “一会累了,就告诉我,先回来歇歇。” “多谢王妃,悦儿记下。” “还叫王妃,再过一年该叫娘了。” 章栖悦腼腆的一笑,羞涩的没有接话,却响起瑞枫叶临走在她耳边的调侃,尴尬不已。 忠王妃庄小蝶满心欢喜的带着准儿媳出现,这么可心的儿媳妇,让别人羡慕吧! ------题外话------ 都忘正事了,求票就有二更哦!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4尉迟 忠王府内院大厅里,早已香衣暖袖,音声袅袅,妇人们聚在一起谈着儿女们的趣事,孩子们坐在一起聊着绣工琴艺。 各大世家培养出的天之骄女,就算再无知,也有份贵族的矜持。 况且女人们聚在一起单纯的多,聊聊天、赏赏景,有子的人家,偷偷为儿子相看一二,然后和闺蜜交流交流相中人的品性,合乐融融,相谈甚欢。 唯一遗憾的是,开宴的忠王府已有内定世子妃,少位乘龙快婿,让在座的夫人无不惋惜。 但也有退而求其次的,忠王府世子爷侧夫人的位置空悬,未必不能争取一二。 虽然忠王府早早放出话来,儿子不纳妾,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道理,瑞世子今年都十五了吧,已经是个男子,可章家姑娘才十二岁,漂亮归漂亮可还没有长开,等她及笄少说瑞世子都十七了,瑞世子真能忍得住? 重要的是瑞世子现在身份不同,如果十三殿下上位,便有拥立之功、近皇之臣,侧夫人的位置便有一博的价值,何况章大小姐再漂亮也有看腻的一天,她真能单凭长相栓住龙凤之姿的瑞世子? ——忠王妃到—— 大厅里的妇人、女子立即停止了交谈,含笑的起身向忠王妃问安。 “王妃福安!” “都起,都起!”忠王妃笑容慈祥,态度和蔼,如今也是要做人婆婆的人,少了些孩子气,多了份稳重,但看着下面含苞待放、水灵灵的丫头都不如她儿媳漂亮笑的更加仁慈: “都坐,都坐,大家难得出来聚聚,不用跟本宫客气,好好聊聊,待会本宫让大家赏赏本宫养的郁金香,那个漂亮啊,可别羡慕了。” 众人立即陪笑:“王妃兴致高雅,平日性喜侍弄花草,我们可有眼福了。” “就是就是。” 坐在忠王妃左侧的妇人惊喜的道:“忠王妃,这位就是章姑娘了吧,果真是国色天香、美丽不凡,难怪王妃一直藏着不给我们看,是怕我们抢了呀。” 忠王妃见有人提悦儿,笑容更加温和,又带着几分骄傲:“可不是,悦儿可是本宫好不容易相中的媳妇,得放在本宫身边,本宫才踏实。” 章栖悦含笑的对说话的夫人微微见礼。 那夫人愣了一下,眼底绽开一抹笑,谁说章家大小姐脾气不好,性情乖张的,瞧着多有礼貌,就是眉眼过于漂亮,让人本能的担心:“王妃好福气。” “谁说不是。” 一群女人,围绕忠王妃此起彼伏的夸耀,似乎谁夸的多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庄小蝶静静的听着,眉目全是笑意,虽然偶然跟着谦虚两句,但谁都看得出她言不由衷,一群妇人更是可劲的吹捧,因为能讨得性格古怪的忠王妃一份满意。 庄小蝶突然发现坐在她右边的女子一直笑着,没有说话,不禁看过去,想了一会,主动笑着应承:“权少夫人大驾光临,实乃我忠王府荣幸。” 女子闻言惊了一下,神态顿时紧张,她没料到忠王妃会亲自跟她说话:“不敢,不敢,忠王妃折煞研儿。” “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看着权少夫人,本宫也想起自己新婚那会,走到哪里都安安静静的,唯恐说错了什么,被长辈责罚。” 人群又响起一阵笑意。 权少夫人更加不好意思,她是新妇,嫁给的又是权家庶出的大少爷,一般出席宴请从来不敢出声,今天这样的场合更是带了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嚒嚒,谨防自己出错。 如今被众人调侃,小姑娘面皮薄,异常拘谨。 章栖悦对她鼓励的笑笑,她是权书函的大嫂,因为权书函尚未娶亲,有什么活动,她就要代表全家出席,非常本分的权家大少奶奶。 权少夫人见状,拘谨的对章小姐笑笑,她未出阁时便听说章家大小姐,燕京第一美人,可惜早已定了亲,身在闺阁时还隐隐不服气,今日一见,果然漂亮,就连她小姑如儿,恐怕都不及一二。 “能得忠王妃邀请,是研儿的荣幸,婆母出门时还告诫研儿要多向王妃娘娘学习。” 庄小蝶笑了:“我都成老姑婆了,有什么可学的!倒不如你们小姑娘,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水灵的年纪,就是梳了夫人髻,也更添妩媚娇羞,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权少夫人脸更红了:“王妃取笑研儿,王妃娘娘才是真漂亮,得王爷真心相待又有世子爷如此孝顺的儿子,现在连准儿媳都如此恭敬,怎能不让人羡慕。” 庄小蝶乐了,她就喜欢孩子们的小嘴,会讲话:“你也会有的,会有的。” 接着众人围着权少夫人一片夸赞,给她讲婚后处事,教她‘对付’公婆,一时间笑语盈盈好不热闹。 权少夫人,代表是权家,虽算不上嫡出,可,出现在忠王府的宴席上,已经代表了权家态度。可在这种时候怎么能不给权少夫人面子。 所以一众人精打趣起来丝毫不见生疏,捧的权少夫人险些抵挡不住。 章栖悦站在忠王妃身边,目光穿过一众妇人,落在下面更加年少的女孩身上,有在初慧殿见过的,有没见过的。 但,其实大多她真认得,能参加这样的聚会,自然都是九炎落后宫中有身份的女子,以前她们也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不过是跪在下面请安,乐意不乐意她已无从揣测,只是这些孩子一晃眼,已到了她熟悉不过的样子,初长动人的风姿。 万静从众女子中看向栖悦,在与姐姐目光对上后,偷偷的做个鬼脸,笑栖悦在那里装大家闺秀。 章栖悦表示同感,转下眼睛,无奈之极。 万静突然一笑,急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跟着母亲出来玩最讨厌了,但她们又不得跟来,唯一的乐趣就是趁大人们说话,顾不上她们时偷偷在下面交换眼神。 章栖悦嗔怪了万静一眼,目光重新摇动,快速看了一圈,意料之中的没找到大哥前生的妻子。 章栖悦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前生,大哥娶亲时候,正是自己身份如日中天的时候,就算那时候大哥风评不好,不堪大用,也娶了一品大员家的女儿。 只是这个一品大员的女儿还是灌了水分,大嫂生性木讷,在家里也不慎显眼,可到底人的命树的影的,一说是一品大员的掌上千金,可在小圈子里,未来大嫂是有些傻笨好骗的传言流出,总之不太好,才嫁给了同样风评不太好的大哥。 前生,章栖悦几乎很长时间也记不起这个人,她不像大哥那么关心自己,也不怎么与自己交往,可就是她,在大哥不得志、母亲让位后,一人挑起了照顾家里的重担,抛头露面,从未说过一句苦。 所以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她能继续做她大嫂,这一生她一定乖乖听话,不给家里带来灾难,不让岁月过早的在大嫂憨憨的脸上刻出疲态。 可惜,她没来。 栖悦收回目光,或许大嫂的生母也知她不喜言谈,怕传出不好的名声,才不让她出席。 万静不解的歪着脑袋看着悦姐姐,她想什么呢?怎么不高兴了? 突然爽朗的声音传来:“哎呦,来晚了!王妃可别怪我路上耽搁,没有早到,我可是备了厚礼早早就准备过呢。”说着一位尊贵不亚于庄小蝶的夫人带着女儿走了进来:“这么多人,快别看我了,一会我自罚三杯谢罪!呵呵!” 庄小蝶见状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悦,尉迟夫人!她来干什么!她可没请她! 来人正是尉迟大司马的夫人和女儿,手握大周半边兵马大权,是国议院,掌六分之一话语权的大人物,其夫人与庄小蝶同位一品诰命,均是燕京人人想攀交的权贵!以前更是闺中好友。 可,坏就坏在,尉迟解语喜欢瑞世子,而瑞世子不喜欢尉迟家的大小姐,如今瑞世子的正牌未婚妻在场,厅内的气氛顿时变的诡异。 莫非,尉迟家和忠王府松了一口? 一个决定纳妾,一个决定为侧?! 顷刻间,好事者的目光瞬间落在章栖悦和尉迟解语身上。 孰轻孰重、孰好孰坏,瞬间成为供人品论的焦点。 庄小蝶更加不高兴,若是让儿子知道,儿媳在她身边受了委屈,还不定怎么不高兴,可这能怨她吗,她也没邀尉迟夫人过来,就这样轰出去也不好。 庄小蝶再任性,也知道她不该做出不留情面的事。 章栖悦的手,突然搭在忠王妃身上,笑容淡淡,面容平静,微微颔首带着劝诫。 庄小蝶顿时又发现了儿媳的好,心里一阵舒畅:“尉迟夫人就是再晚,也少不得你的错,何况赏花宴还没有开始,不算晚,不算晚。” “那就好,那就好。” 好事的人立即把距离忠王妃最近的位置让出来,就连权少夫人也退了一位,她毕竟是庶妻,不足以代表权家,不敢触尉迟夫人锋芒。 尉迟解语一袭笼纱淡紫长裙,气质高洁,高贵雅致,虽然不如章栖悦漂亮,但自有一股书香门第的安恬之气,她坦然的走过人群,不为自己弱与栖悦的美艳自卑、也不为高于栖悦的智慧傲慢。 仿佛她没有窥视别人的相公,坦然自若、神态如旧。 万静躲在人群中,暗暗为栖悦姐姐着急,尉迟解语可不好对付,她不会故意跟悦姐姐叫板吧,若是真跟悦姐姐比写诗作对,悦姐姐可就丢人了! 怎么办呢? “解语见过王妃娘娘,娘娘福安。” 尉迟解语与章栖悦在燕京同样有名,尉迟大司马的爱女,无论身份、地位均不亚于当朝公主,这样的姑娘求亲着不胜枚举才对。 可她偏偏断了自己的后路,一心喜欢忠王府的世子爷,甚至亲口说过,如果章栖悦比她优秀她愿意为妾。 瑞世子以前对此头疼不已,但发现拒绝再三也不能让其怯步,便不再理会此人。 尉迟小姐今年也有十五了,出落的甚是漂亮,才学品性更在燕京首屈一指,除了追着瑞世子不放这一点污点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但这一个缺点就足以埋没她一生的光辉。 而有个女子愿意这样爱一个男人,不是没有人暗地里同情过,更是有男人羡慕不已。 在红颜知己与绝色妻子面前,很多男人建议瑞枫叶一娶一纳。 如今,这两位姑娘同时出现在一起,人们不自觉看着她们,暗做对比。 论漂亮,无疑章栖悦胜一筹。 可论气质,尉迟解语也不逞多让,举止有礼、进退有度,一观便是大家小姐的作风,这样的女子娶回家才是相夫教子的典范。 何况,尉迟姑娘气质如兰,品学俱佳怎么看怎么比空有美貌的章栖悦合适。 女人,自认都不喜欢太过漂亮的女人,所以心里的天平多多少少倾向更安恬的位置解语。 尉迟解语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善意,但她并没有得意,透过人群礼貌的冲章栖悦一笑。 章栖悦瞬间无奈,尉迟姑娘得多自信,才认为自己对她笑的出来。 但凡她章栖悦不白痴,都对她笑不出来好不好,有谁希望有这么一个女人为自家未来相公的好好造势。 章栖悦顺从本心,没有笑,静静的站在笑容淡淡的忠王妃身边。 尉迟解语见状微微蹙眉,但片刻恢复自然,心里对章栖悦略有不喜,如此没有度量的女子怎么能是瑞世子的夫人,不管自己多让章栖悦难做,这时候不该笑笑,不让别人看笑话? 章栖悦赶紧移开目光,实在跟尉迟解语不在一个步调上。 “解语又长大了,高了呵呵。”庄小蝶礼貌的回礼,一声客气的漂亮都没夸。 人们顿时揣摩出这是估计章栖悦呢? 但人们又实在不懂,庄小蝶平日风风火火的辣女子,身份地位绝对够看,怎么就对区区一左相夫人生的姑娘如此谨慎。 尉迟夫人不想这么算了,笑了一下上前拉住庄小蝶的手:“是长大了,还漂亮了呢,不知配令公子是不是够资格。” 庄小蝶闻言立即少了笑脸,她准媳妇还在,这是要做什么:“漂亮是漂亮,但,没有我儿媳妇好看,不着急,以尉迟夫人的教养,定能为解语找个好婆家。” 这是讽刺尉迟夫人教女不善。 众人闻言顿时装着不知道的噤声。 尉迟夫人闻言不高兴了,说什么风凉话,她女儿为了谁才这样,你忠王府不就是能把我女儿迷的神魂颠倒才有能力拿捏我尉迟家!真以为你儿子能永远清高,不看她女儿一眼吗! “婆家不敢当,只要有些人别辜负解语的心就好。” 尉迟夫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为了女儿她得受着,忠王府春宴不给她下请帖不就是认定她们家不敢怎样。 其实尉迟夫人想多了,忠王府真没想把她们如何,只求把尉迟解语带远点,别在出现在忠王府添堵。 虽然说女追男隔层纱,可这纱也分多厚不是,庄小蝶可不认为儿子再跟尉迟解语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早打发早省心:“时间不早了,如果众位夫人不嫌弃,移驾后院看看本宫栽的花开的如何。” “好,早就等着了。” “可不是。心里痒呢。” 众人一致附和。 尉迟解语见庄狐狸不接话,心里更气,别以为她女儿喜欢瑞世子,就能随意拿捏解语,待解语嫁入忠王府,看不让你好看!“走!我们也去看看,解语也喜欢侍弄花草呢,要说这花草,太艳的开不长久,侍弄起来还最费心思,不若兰菊,品行高洁,常开不败。” 庄小蝶直接道:“是你家下人不会侍弄吧,还是赶紧换了人,免得种不出好花。” 尉迟夫人立即反击。 庄小蝶不逞多让。 两人明里暗里开始过招。 尉迟解语皱着眉看向跟在忠王妃后面的章栖悦,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章家大小姐,其实她心里是服气的,青山事情后她觉得想让枫叶放弃她很难,不如退而求其次为妾。 章栖悦不想搭理尉迟解语,她跟她完全不能交流,瑞枫叶都那样对尉迟解语了,尉迟解语还不痛不痒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这得多不可思议的自我感觉良好才能办到。 章栖悦自认做不到尉迟解语对瑞枫叶不悦的无动于衷,当年九炎落眼里的厌恶,她浑身不自在,就算忍着,装作不在意也失了分寸。 而尉迟解语不同,她五六年如一次的‘光明正大’爱慕瑞枫叶,她到底是爱枫叶爱的没了自己,还是爱的忘了爱人,只剩爱的本身。 尉迟解语突然退后一步小声道:“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还用问吗?” 尉迟解语愣了一下,没料到章栖悦竟如此回答,正常的闺秀不是都该矜持一二,即便丈夫纳妾也要欣然接受,不对,就算丈夫不纳妾也要帮着丈夫纳妾,彰显贤惠。 尉迟解语立即换了一副姿态,楚楚可怜的道:“我跟枫叶……” “对不起,我跟你不熟,让让,挡住我了。” 075欺负 章栖悦无语,摆出这幅样子,找人同情吗?是不是找错人了。 尉迟解语突然红了眼眶,好似受了什么委屈,眼泪滴答滴答落在手背上,抿着嘴,楚楚可怜的望了章栖悦,忍着心痛收回目光:“我……知道了……” 章栖悦心里一颤,这……是不是证明,她欺负她了! 眼尖的人立即看出什么,悄悄捅捅身边的夫人,轻声道:“看不出来,章大小姐小小年纪挺会欺负人,王妃已经如此给她造势了,她还要亲自上去踩一脚。” “谁说不是,尉迟小姐又没要怎么样,章大小姐若真是懂事的,就该先劝瑞世子纳了尉迟小姐。” “也是,瑞世子可不小了,连位通房侍妾都没有,还没进门就这样管着,进了门还了得!” “赵玉言就不是好相与的,她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可赵玉言最起码给章左相纳了不少妾室,她女儿现在看来,可没那胸襟。” 尉迟解语的眼泪越掉越凶,退回母亲身边,更显得娇柔可怜。 尉迟解语知道这么做有失身份,可如果她想嫁给瑞枫叶必须从章栖悦入手,让章栖悦承受不住舆论也罢、烦了也罢,让自己进门就好。 总之她一定要跟枫叶在一起,她从小就喜欢他,怎么能放下,何况只是一个妾室,章栖悦有什么可埋怨的,难道章栖悦怕自己先嫁给瑞哥哥失了瑞哥的心?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忍着’,于是眨下眼,单纯无垢的扬起纯真的容颜,白净如雪纱般纯美,月儿牙似的眼睛充满疑惑: “尉迟夫人,尉迟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哭了,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不该说瑞哥哥不喜欢点翠,可……人家是好心啊……” 说着眼里懵了一层委屈的雾气:“我和姐姐将来说不定是姐妹,才说的,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可怜兮兮的往忠王妃背后躲躲,一副怕尉迟夫人怪罪的样子。 人群立即响起小声的议论:“原来是这么回事。” “章栖悦才几岁,哪有那么多心思,章府的妻妾都能和平共处,她怎么会有妒心。” “是啊,听说每位姨夫人都对章大小姐赞不绝口,是位懂礼听话的好孩子。”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家的姨娘也说过,章府的陆姨娘的掐死手镯是章府大小姐在她生下公子后亲自打来送陆姨娘的。” “这么说来是尉迟姑娘被‘指点’了不高兴?” “可不,细观来,解语姑娘带点翠显老又不漂亮,正是爱美爱俏的年纪,被说了,心里过不去吧。” 尉迟夫人暗自瞪了女儿一眼,埋怨着但也立即把女儿护在背后,笑着对上章栖悦:“没事,没事,章姑娘就是会说话,以后都是姐妹,你占正教训解语是应该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过门合适。” 尉迟夫人说完得意的看向庄小蝶,这可是您未过门的儿媳妇答应的,你找个时间抬吧。 章栖悦牵着忠王妃的袖口,轻轻拉扯了两下。 庄小蝶立即眉开眼笑,一副为难的样子:“瞧尉迟夫人说的,怎么能是抬,该风光大办才是!如果解语不嫌弃,我家二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百里挑一,去年中了解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尉迟夫人闻言立即怒了:“庄小蝶你――” 众人见要掐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瞧都到了园子,真是漂亮,我就没见过这么多颜色的花。” “王妃真是手巧,花不单长势好,形状也修剪的花,回头一定让家里的花匠过来取取经。” “谁说不是呢,论养花除了宫里,全燕京都不若王妃府里会侍弄。” 庄小蝶顺着大家的视线转移目标,但心里明白刚才肯定是尉迟解语做了什么,让悦儿难做了,不禁暗自拍拍悦儿的手:“放宽心,去带小静她们去亭子里玩,别跟着我们一群老夫人了。” “王妃可不老。” “去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离尉迟解语远点,别让她再挑你麻烦。” “是。” 章栖悦拉开了与王妃的距离。 尉迟解语也退了出来,目光如刺般盯向章栖悦,心想她果然不单纯,如此有心机怎么配得上瑞哥哥,一定要告诉瑞哥哥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是工于心计的妒妇! 章栖悦见状,不懈的撇尉迟解语一眼,转身就走!前生折损在她手里的女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这还不算连诛的侍女太监,阴损的手段她任第二没人任第一,要不是锦榕有九炎落护着照样让她损一次! 尉迟解语该庆幸,是犯在要从良的她手里,若是早一世,章栖悦早把她扔大山里喂狼、再找几个地痞试试她的味道。 不过,再这么做,还是会被人讨厌吧,女人就该像锦榕和栖影一样,没事娇柔一样,装着仿佛被欺负了才有人可怜,莽撞只会招人厌恶。 章栖悦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低落,她理想的状态是一巴掌挥过去打掉她的牙看她以后怎么美!哎,做淑女,名门淑女! 女孩们已经脱离了大人的对付,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玩闹。娴静些的已有丫鬟陪着去凉亭里坐;喜欢热闹的姑娘们聚在盛开的名花旁相谈甚欢。 一时间整个花院,鸟语花香、美人旖旎。 万静拉着章栖悦落所有人一步,紧张的悄声问:“刚才怎么回事,受委屈了吗?” 章栖悦笑笑,低下头拨弄下眼前的山丛数花,小小的一朵开成一簇簇,像个大花球,十分喜庆:“委屈到不至于,就是烦人了点。” 万静小脸微怒,义愤填膺的道:“我要告诉瑞世子,让瑞世子收拾她。” 章栖悦好笑的看看傻妹妹:“你想什么呢?世子能把她怎么样,接触的多了反而落人口实,好像真跟她有什么一样。” 万静闻言,小脸皱的更揪心:“那怎么办,她如果一直这样闹,你就这么受着,多委屈。” “放心吧,她要再不老实,本小姐让她知道什么是人生最低谷。” 万静不信:“悦姐姐心慈手软,对人太心善,你能有什么好办法,还是回去跟章夫人商量商量吧,免得她真不要脸面的向世子爷提亲,你就得接纳她了。” 章栖悦闻言好奇的看文静一眼:“你不喜欢她做世子的小妾?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我接纳她有什么不好。” “那不一样,你帮瑞哥抬进府的,说明你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可这种闯进府的就是笑话,是打悦姐姐脸!” 章栖悦揉揉她的小脑袋:“长大了,连这种事也懂了,说,万夫人给你挑了什么人家。” 万静闻言脸刷的一下红了。 不似女孩谈到这种事的娇羞,而是真的绯红,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章栖悦一本正经的看向她:“真的挑人家了?谁啊?” 万静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前,露出白皙的颈项娇红一片:“哎呀,不要问了。” “哦?怎么办?更好奇了?说说,我认识不?”她上辈子这时候跟万静不是很熟,不知道万静有没有预计说过人家,但肯定没成功,不然她不会入宫:“说说,快点,快点,好奇死了,你要不说,我可就去问万夫人了。” 章栖悦作势要去问。 万静急忙拉住栖悦的胳膊,小脸嫣红一片,看着像小樱桃似的讨喜:“你别问,是我偷听来的……” 章栖悦眨巴眼睛一副八卦样的看着万静。 万静揪着手里的丝帕,声音细如蚊蝇:“爹说,说我年纪小再等等,如果宫中明朗,十三殿下上……上位,就让我去选……选秀……”说完害羞的看看四周,嘟着嘴道:“不可以告诉别人!要是说了我就――我就跟你断交。” 章栖悦惊讶的看着一脸骄态的万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一直认为是万静进了宫,才对九炎落生心爱慕,毕竟已是自己男人了,爱一下也没什么,原来这么早? 万静脸羞的能滴出水来:“很久,很久,我当时去追你,跑的太快没看见脚下的……石头,他……不,十三殿下扶了我一下。”他的手臂又稳又结实,好像被他保护着就很安全很安全一样。 万静的眼睛闪耀着星光,满心爱慕。 章栖悦觉得自己真失败,一点没发现,只是觉得万静对当时的九炎落很好,以为只是对弱者的本能同情。 万静羞怯的自顾自道,仿佛终于有个人可以说心事,要都吐完一样:“他人很好的,又体贴。”每次给悦姐姐准备的水都亲自试了又试:“马术又好,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心里都暖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像只有你一样。” 那时候真希望自己变成悦姐姐,走到哪里都有他跟着。 章栖悦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静儿,你说的是九炎落吗!‘体贴’‘暖暖的’,你要知道望穿后宫等不到他时,才是真的‘暖’,暖的恨不得没有认识过他! 凉入心底,无人自知,你门前积雪,她人房内呢喃,只要爱着,就要忍受蚀骨的疼,你受的住吗? 章栖悦看着如小苹果般羞涩的万静,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笑的时候甜甜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猫,这样的女子不该值得男子放在手心上疼吗?就连她见了都喜欢呢,九炎落怎么忍心从未招宠过第二次。 万静兀自羞涩着,没主意栖悦的神情:“悦姐姐,你说……他会喜欢我吗?”说着忧伤的垂下脸:“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好,太闹腾,又不淑女……哎,早知道人家以前就安安静静的。” 章栖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你表现再好也没用,说你再美,也比不过你现在疼爱着的妹妹! 想到万静此刻也许正可怜着那位将来的宠妃,章栖悦就憋了一肚子火! 万素,万静的妹妹,那个名字出自什么首诗,好似是‘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所以叫万素娥,不过因原太子良娣有个‘娥’字,变改成了万素。 现在的她应该是正失了生母,被丫鬟婆子欺负着,万静人小有天生的正义感,自然对这样的小妹妹照顾有加,后来更是让自己生母把万素记在名下,成为嫡女,跟着万静进宫,美其名曰照顾静儿,结果…… 呵呵,果然是非常照顾啊!照顾的可劲被九炎落宠了一段日子,在九炎落淡薄的宠爱史上,是相当长的记录, 一副把自己当成万静亲妹妹般做作的女人,谁让人家会办巧又会念酸诗,还会招欺负,相当符合九炎落宠人的章法。挑生活最不容易的宠,把他们这些出生高贵的晾着,好似她们能自己生存,那些人不能一样!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啊――你不能笑我――”万静跺跺脚,唯恐被尊敬的悦姐姐嫌弃。 章栖悦没否认万静的眼光,慧眼识珠,喜欢九炎落说明眼光不差,只是,现在的重点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有个亲妹妹。” 万静一脸茫然,不懂姐姐为什么现在说这个:“没有。啊?但我有个庶妹妹,她可可怜了。”说着脸色有些凄婉:“刚没了娘亲,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冬天都过去了,她手上还有冻疮,好可怜好可怜的……” 万静还想说什么,章栖悦突然道:“这件事你娘知道吧。” 万静赶紧点点头,忍不住为娘叫好:“我娘知道后,狠狠处罚了那些奴婢,现在府里可安静了,她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既然好过了,以后离她远点。” 万静不解的扬起小脸:“为什么?”她正打算让素娥跟她一起住呢。 章栖悦不能说此女包藏祸心,或许人家现在只是想过的轻松一点才讨好万静这傻丫头,这点也不足为过,可此女‘飞黄腾达’后可没见反过来照顾静儿。 章栖悦道:“你想啊,你是家里的大小姐,是不一样的,随便对一个人好,就会引起其她妹妹的不满,你其她的妹妹就会怨你没有对她们好。 再说了,如果你对素娥好,素娥以后只能跟你一个人玩多寂寞,如果你现在不跟她在一起,她又有家规照顾着,以后就会跟其她姐姐妹妹玩到一起,身边有很多小朋友陪着,比你一个人陪她好多了,是不是?” 万静想了想,觉得悦姐姐说的好有道理,她也发现如果她去看素娥妹妹,素娥妹妹都可怜还几天,恩,以后她不能去了,跟自己一个人玩和有很多人玩,肯定是后者更得素娥喜欢。 章栖悦见她听了进去又道:“你不是可能会入宫,你娘教你的课程学完了没有,刺绣合格吗?礼节学了没有,宫里可不比外面,真要进去就出不来了,我看唐炙不错你……” 万静闻言顿时跺脚:“姐姐你说什么呢,唐炙那种人我才不要,你都不知道,他前些天出入……出入那种地方呢,羞死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以前认识他,他才多大,竟然学一身坏毛病。” 章栖悦顿时无话可说:“回头我说说他。” 万静闻言立即恢复活力,万全没有谈及九炎落的羞涩:“你就该让瑞哥揍他一顿,他实在不像话,家里长辈不在燕京,不想着好好表现,成天做些让人不耻的事,你说说,全燕京谁不说他一霸,太丢人了。” 章栖悦也不好说,说唐炙只是孩子气贪图稀罕,并不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万静不见得信,何况唐炙的行为在大家眼里看来已经非常不妥、缺乏管束。 章栖悦不担心唐炙,他一个男人又不可能吃亏,她担心万静,认真的看着她道:“静儿,你真要进宫?” 她估计,万尚书看中的是曾经女儿在初慧殿与十三皇子的交情,认为女儿进宫后有一搏的实力,但静儿……“我觉得你要想想,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头上可能还压个皇后、太后,可不如嫁个权贵当位主母,不如意了打打小妾过日子舒服。” 万静闻言突然笑了:“姐姐,你不会就是这样想的吧,我要告诉瑞哥,说你要打小妾。” “鬼丫头,敢说你悦姐姐。” 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带着几分轻蔑:“两位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解语小姐正要为众夫人击鼓助兴呢,正好缺位琴师,解语小姐觉得章小姐再合适不过,特意让我过来叫一声,如果章小姐不愿意。” 说着目光更加轻蔑的在章栖悦手指上绕了一圈:“就算了,解语小姐不勉强。” 万静的生气的看来人一眼,兵部尚书家的臭丫头,就是跟在大司马家的应声虫,哼! 章栖悦闻言活动下手指,真是痒痒啊,痒痒的想把尉迟解语拉出去打板子:“一会就到。”看来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才行。 兵部李姑娘闻言,掩嘴一笑:“章小姐真要去?解语小姐的鼓舞可是师承第一教坊,小姐的琴艺跟的上吗?可不要意气用事,损了自己的名声。” “跟没有名声的人比名声我不是稳赢,我可不这么欺负她,你说呢?” “章栖悦!” “叫我干嘛。” ------题外话------ 想九炎落不,我想票票耶 076琴音 “想悦姐姐了呗。”文静掩嘴一笑。 李小姐气的要死,小脸几乎挂不住!章栖悦!初慧殿时就讨人厌,现在一样讨人厌,有什么了不起的,十三殿现在都不愿意再提及她,她还有什么好得意! 以后十三殿下当了太子,想起章栖悦怎么奴役他还不让章栖悦好看!她现在也算是给十三殿下报仇!说不定十三殿下还能想起她是谁! 想到这里李小姐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说什么都没用!逞口舌之快!尉迟小姐三岁习舞,鼓舞更是她的绝学,曲风之多让教坊的姑姑都自叹不如,你还是不要给世子丢脸,赶紧回家!”说完,李小姐高傲的转身就走! 章栖悦没理会她,转身奇怪的问万静:“我看起来像不学无术的人吗?”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好不好!就算是以前,她也是会的,虽然不擅长但陶冶情操绰绰有余。 万静站定,认真的打量悦姐姐,悦姐姐非常漂亮,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仿佛都能把心揪起来,这样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能力,或者人们根本不愿意讲她想的完美。 万静使劲点点头:“嗯,恩,恩。”何况姐姐还不喜欢与人交往,姐姐的那点箭术都快被说成孔武有力没有智慧了。 章栖悦苦笑,点点她的小鼻子,而后义薄云天的道:“好吧,我就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实力。” “好耶,悦姐姐最棒了。” …… 忠王府前院非常热闹,花团锦簇的露天宴会,歌舞升平的教坊艺技,统筹交错,美酒佳肴。 男人们按照品级坐着,有的品足歌舞、有的说着闲话、一派相谈甚欢的景象,仿佛谁也没有结交皇宫新贵、来攀龙附凤的意思。 但如果细看,人们的目光多多少少会聚集在前排的十岁皇子身上,然后露出深思和赞叹的颜色。 九炎落品着果酒与瑞枫叶坐在一起,面容平静,神色如旧,他不多话亦不降尊纡贵的结交周围的大臣,仿佛对即将到手的高位没有想法。 瑞枫叶喝口茶,示意九炎落看宴席左下角的位置,缓缓的道:“那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很有文才,皇上点了翰林,皇后也十分中意他,想把长公主下嫁,不过他好像不慎喜欢,没有当场接旨。” 瑞枫叶说完,笑着跟身边的寒暄,好像没有跟九炎落说什么。 九炎落品着酒也好像没有听见,不曾往那里瞟去一眼。 “十三弟似乎对歌舞不慎感兴趣。”坐在九炎落身侧的十皇子九炎端荣是皇后派系皇子,并没有以九炎落为中心的不满和不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出事时,他们同样慌张,现在好不容易十三弟入了皇上的眼,能拉拢他再好不过。 滔天富贵和有没有命享之间,自然选择做位逍遥王爷:“十三弟若是觉得没意思,忠王府的名戏也是值得一观的雅事,听说整个燕京的戏院加起来也不如忠王府养的名角多。” 唐炙闻言,立即来了兴致:“那是,章栖悦喜欢听戏,瑞哥敢不养吗?他唯恐自己养少了得罪未过门的夫人不理他,独守空房,哈哈!” 众人闻言忍不住一阵打趣瑞枫叶。 聚在他们这一边的都是年龄相仿的人,跟瑞枫叶也有交情,有人起头自认也敢打趣一二。 九炎落摩擦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参与其中,悦儿喜欢听戏在燕京不是秘密,瑞世子为其搜罗各地戏子更是一段佳话。 唐炙见瑞枫叶没有不悦来了兴致:“我也好久没见章大小姐了,自从她不去初慧殿,就跟大家闺秀似的不出门,我可是他的徒弟呢,改天,改天把章大小姐带出来咱们聚聚,现在就这么藏着,以后成了婚我更不是见不到了。” 这一句无人符合,毕竟跟章小姐的交情不再那里,唐炙能说别人不能。 坐在对面的权书函听到他们提及章栖悦,看了过去,章栖悦确实很长时间不出现在人前了,燕京虽然有关于她的传闻,但多是传闻。 瑞枫叶无奈的看唐炙一眼:“你就省省吧,栖悦前几天确实提到你了,不过是你去逛过风流之地后。” 唐炙立即闭嘴:“今天天气真好,看歌舞,歌舞,不愧是燕京教坊排练的果然美不胜收,呵呵,呵呵。” 话题被代开,没人敢揪着章栖悦的话题不放,尽管很多人好奇当年的小姑娘如今会出落的怎么漂亮,但,熟悉瑞枫叶的人都知道他很宝贝他的小妻子,没人愿意因此得罪他。 九炎落见话题不落在悦儿身上,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眼今年的新科状元,他拒绝皇后,是怕将来无缘内阁,毕竟驸马的身份有时候会阻碍人的脚步。 可皇后娘娘既然看上了,他怎么能不为皇后娘娘分忧。 九炎落执起玉质的酒杯,刚触碰到嘴角,一丝微不可查的琴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他瞬间一顿,相隔多年,他亦能听出悦姐姐肆意如风,孤高亮洁的指法,仿佛天生带了几分纯净,清透如水,缓缓流淌,滋养万物,润物无声。 瑞枫叶目光一顿,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内院他也请了伶人,怎么会有悦儿的琴音传出? 瑞枫叶不动声色的招来管家让他下去看看。 内院中,八角亭台前的场地外,尉迟解语如一只彩蝶,飞舞在万花丛中,轻灵柔美。 抚琴的章栖悦却更加空灵,仿佛吸尽了满园的春景尽情挥洒在她的琴指间,如墙头冒出的新竹,碧玉编织的彩旗,在她轻挑慢捻间,仿佛雨水清洗了世界波光粼粼一片清透,润物无声的琴引种,让初春的寒意汇集音符,吹满花海,丝网在花丛中隐匿,活跃的滋长声跃入耳朵。 让人不禁嗔怪梦境太浅,难以记清,初春的美好画卷。 在场的人们无不被其行云流水的琴技吸引,尉迟解语也成了她琴下的一部分,但可惜只是薄薄的一笔,让人轻易忽视。 一曲完毕。 人们甚至不去管尉迟解语有没有跳完,纷纷赞叹章家大小姐无与伦比的琴功。 “庄王妃真看不出来章小姐深藏不露。” “就是,就是,不单人长的漂亮,就是这琴也是万里挑一,瑞世子好眼光,好眼光。” 庄小蝶胡乱笑着,她也很惊讶,心里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悦儿竟然弹的一手好琴?都怪她平时怕孩子自尊受挫不敢问,早知如此,她还不时时显摆她未来儿媳妇的本事。 “庄王妃好福气。” “呵呵,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如平时弹得好,这孩子刻苦,什么都比别人多学两天,哪当得起你们如此夸。”庄小蝶笑容颤抖的谦虚着。 众人自然毫不吝惜的继续夸,甚至有人直言要让栖悦自家姑娘当师父的。这可是实打实的认同,给予了最高赞美。 尉迟解语脸色苍白,她只是让章栖悦伴奏,并不是让她抢走她所有目光!她最后甚至没有舞完,但章栖悦的琴声停了害的她不得不把最后一此鼓舞挽花收住,太可恶了! 章栖悦透过人群,看向兀自站在花海中间的尉迟解语轻蔑的一笑,找人伴奏就要做好被伴了的准备。 尉迟解语见状气的险些昏过去,她故意的!章栖悦肯定是故意的! 章栖悦嘘了一声,佛曰不能说,不能说。 尉迟解语气的冲过去要给章栖悦两巴掌。 她背后的侍女急忙拉住她,小声提醒:“小姐,不能乱来,这里是忠王府。” 尉迟解语立即收势,可她四下一打量,哪还有人看着她,所有人不是忙着巴结庄王妃就是围着章栖悦问她师承何人。 尉迟解语见状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她这么努力,这么…… 尉迟夫人捂住她的脸把她带离空荡荡的舞台中央,怨恨的等着被人群保卫,笑容腼腆的章栖悦,她们都小看了那个女孩,那才是真正的有心机!一曲琴把女儿的好事全搅合了! “不许哭!这时候哭你就是承认自己的败了!” 尉迟解语顿时忍住眼泪,可她怎么能不委屈,她练习了那么久、学了那么久,是想跳给庄王妃看,让她看到她的努力,看到她的讨好,从而接纳自己,可都让章栖悦搅合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 完全忘了是她主动挑衅再三,是她指名道姓让章栖悦伴曲。 前院内。 权书函的果酒放在嘴边很久也没有咽下。 柳少顷好奇的碰他一下:“书函,怎么了?” 权书函本能的让他别出声,可是声音已经没了,一曲结束,谁在弹琴?登峰造极的琴艺他竟然没有拜访过。 权书函刚想冒昧的打听瑞枫叶。 见瑞枫叶身边走来一人在他耳边交代什么,便停了下来。 瑞枫叶脸色立即难看,尉迟解语?!他可没有邀请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悦儿,真是活腻歪了,活该激出了悦儿的真火自己撞到悦儿的针尖上。 九炎落见状叫过管家问了一遍。 管家看了少爷一眼,如实回答。 九炎落没有说什么,又跟十哥九炎端荣聊了起来。 瑞枫叶则在思考怎么给尉迟解语点教训,这人真是烦透了!女人不是都以矜持为美,她的矜持都喂狗了吗!竟然还有人说这是享受齐人之福,荒谬!他宁愿那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又不稀罕尉迟解语的所谓的喜欢! 权书函避开人群走了过来。 瑞枫叶见状依礼节接待,让人在旁边添了一个座位。 虽然只是小小的举动,但是全燕京能让瑞枫叶如此相待的人不多,唐炙也没资格做到他身边,如果章栖典不走妹妹的关系也不行。 权书函坐定,不避讳的问出心里的问题:“瑞世子可是请了琴师在后院助兴?” 瑞枫叶闻言,眼皮都没眨一下,不动声色的道:“没有。”问什么答什么,不算失礼。 权书函礼貌颔首:“唐突了。”然后转移话题,不再多问。 瑞枫叶也熟路自如,对权书函的人品从心里佩服,小小年纪心智不俗,将来定承权老爷衣钵,成为朝中一股力量。 章臣盛坐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老老实实的坐着,自从原太子失事,他事事不如意,现在如日中天的十三皇子好似跟他长女有过节,弄的他更是处处受制! 章臣盛恨死那对兄妹能添麻烦的本事,但偏偏女儿是忠王府的准媳妇,让他必须咽下这口气,回去看他们的脸色,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章臣盛苦恼的喝下一口米酒,对上来打招呼的人没给好脸色。 …… 忠王府后花园内,众夫人的赞叹慢慢收敛不少,友善的对章栖悦传达善意后,把话题重新牵回庄王妃身上。 更多的夫人若有若无的观察着万静,因为认定了章栖悦顿时觉得跟栖悦关系近的万静也定时深藏不露、谦和有礼的好孩子。 万夫人顿时也成了焦点,不少人旁敲侧击询问她女儿的婚事定了没。 万夫人打着太极不正面回答,她和老爷一样,是在等宫里的消息,她敢说在座的夫人,家里有年龄相当的都在等,反而是以前为原太子培养的一批嫡女都嫁人了。 夫人们的热情退去。 章栖悦终于能喘口气,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靠在池塘边的栏杆上呼吸下清爽的空气,太累了,笑的脸都僵硬了,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夸。 感觉好吗? 章栖悦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欣喜,以前她不懈,现在也只能说一般,她天生不是需要人赞誉才生存的人,她这种性格,现在她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处处弊端、时时不招人喜欢。 章栖悦揪了一片柳叶,扔在池塘里,绿色的弯眉在水面轻轻的荡漾。 尉迟解语瞅准机会脸色难看的冲过去,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愤怒的道:“你什么意思!让我出丑很高兴是不是!我喜欢瑞哥哥有什么错。” 章栖悦重新摘下一片叶子,看她一眼,淡淡的道:“那我让你出丑有什么错。” “我――” “别矫情了,是你先挑衅我的,我只是反击而已,怎么?敢做输不起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一直面对的是这样输不起的对手。” 尉迟解语闻言,高傲的心里受了很大打击,仿佛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这样一个表面温柔心里阴险成泥的人算计了! 她怎么会输给章栖悦,怎么能输给她,她才该占尽人们的同情,占尽所有的言论,让人们都向着,让人人以为她嫁不如王府是章栖悦从中作梗,她才是最无辜,最无辜的人! 章栖悦看了她一眼,顿觉无聊,甚至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浪费时间:“让开啦,你又挡住我了。” 尉迟解语看着章栖悦高高在上的态度,暗恨不已,这些姿态该是她的!章栖悦才该是输的一起,她凭什么如此目中无人,瑞哥以前是喜欢她的! 尉迟解语突然靠近栏杆,冲着章栖悦狰狞一笑:“章栖悦,你信不信如果我掉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嫉妒我喜欢瑞哥把我推下去的,到什么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瑞哥还会不会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章栖悦恍然,一拍额头道:“好主意。”然后二话不说,拉住尉迟解语的手,顺着栏杆自己把自己推了下去! ――噗通―― “啊――”声音凄惨,恐慌。你说这会是谁嫉妒谁呢? 尉迟解语惊恐的望着往下落的一抹嫣红,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好了!章小姐落水了!” “不好了,尉迟小姐把章小姐推下水了!来人啊!救命啊!” 瞬间众夫人立即惊慌的围过来,就见尉迟解语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惶恐的看着池塘下,不用任何言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尉迟解语不是故意的、或者推人后后悔了也改变不了她把章栖悦退下去的事实! 庄小蝶慌不择路的跑过来,见水面上一缕红色渐渐下沉,吓的就要脱鞋子去救人:“悦儿!支持住!悦儿!娘马上来救你!” 权少夫人赶紧拉住她:“王妃,您冷静,管家!管家快!快喊人救章小姐!” 章栖悦在水面奋力扑腾着,一会沉下一会浮起惊险无比,看的人心惊胆战。 万静吓的直哭:“悦姐姐你坚持住!快救救我悦姐姐!快点啊――” 侍卫立即赶到,噗咚,率先跳下水。 管家立即去前院通知老爷少爷,章家小姐落水可是大事! 尉迟夫人难得沉下脸看向女儿,不像话,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把人推下去,万一章栖悦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后半生怎么活!错!就算章栖悦没事,女儿也完了! 077心思 尉迟夫人想到这点,忍下心中的不安,趁人不注意将傻愣着的女儿拉到身后,然后才冷静的望向水面,这一切已成定局,如果女儿的怀名声背定了,章府小姐最好也跟着倒霉。 水塘里的水很深,淹没一个孩子足以。 周围围满了焦急的夫人们,每个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努力挣扎的姑娘,随红裙的起伏,心跟着揪起。 多大的仇怨非把人推下去!就算输给了章小姐、就算章小姐当时故意给尉迟小姐点颜色看,尉迟小姐也做的太过。 到底是没受过搓着委屈的人,又是因为心爱的男人,就如此对待章姑娘! 心怜的夫人们不自觉的看向尉迟解语,见尉迟夫人紧紧的护着,更是认定了尉迟小姐的行为都是长辈骄纵的结果,就说怎么会有姑娘追着男子不放,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忠王府护院距离水塘最近,今日又是特殊日子,更是随时待命,几息间赶到,下水、救人,丝毫不敢耽搁。 章栖悦被捞起。 女大夫瞬间上前,帮她排水掐其人中。 庄小蝶慌忙解了衣服盖在章栖悦身上,六神无主的看着地上娇弱可怜的悦儿,孩子平日多活泼可人,现在闭着眼睛躺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大夫,悦儿怎么样?有么有生命危险?” 众夫人围着忙问东问西,紧张不已,不管什么原因,看着前一刻飞扬漂亮的小脸,此刻苍白发紫的躺在地上,谁是谁非还用说吗! 万静眼睛通红,咬着丝怕紧张的看着悦姐姐,都怪她不好,没事跟她们赏什么花,没有看好悦姐姐。 女大夫迅速让人群让开,拿出针,继续在栖悦几大穴位上扎入。 章栖悦恨的咬紧牙关,她会泅水,知道的只有她自己,这几根针可是实打实的扎在她身上,疼的她真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这种动不动博取可怜的角色果然不适合她,疼死了,平时连个绣花针都舍不得扎自己一下。 “恩……”章栖悦赶紧让自己醒来,谁知道再不醒大夫会做什么,瑞枫叶你一定要好好谢谢我!我可是把自己都赔上了!枫叶…… “醒了,醒了!” “太好了,悦姐姐醒了!” 庄小蝶喜不自胜,她的小命啊,心肝啊,幸好没出事,她怎么对得起赵姐姐:“快拿姜汤水!不!快扶小姐进房间!” 与此同时,前院一阵骚动。 发生这么大的事管家怎么敢不飞奔,哪还有功夫调整呼吸小声说话,急的满头大汗,片刻不敢耽误:“不好了!世子爷不好了!尉迟小姐把章小姐推下水了!” 瑞枫叶瞬间站起来! 九炎落也已经起身!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后院冲去。 九炎端荣看着说这话突然没人的位置,急忙放下酒杯,装作跟身边人很友好的继续交谈。 瑞王爷听到回报,急急扔下同僚向后院奔去,身影之快让人忽视了他的年纪,他不比儿子少担心,章栖悦的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他也绝对不能让栖悦出事,赵玉言会剥了他的皮! 权书函看着突然消失的主家,目光也跟了过去。 身边的议论声已经传开。 “是尉迟家小姐把章府的姑娘推下水了。” “尉迟家?就是喜欢瑞世子的那位小姑娘?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太不应该了,她不像那么没脑子的人。” “你们不知道,听说是尉迟小姐找章小姐抚琴,抢了尉迟家小姐的风头,尉迟小姐也是一时没想开就……毕竟年纪小,又是被瑞世子的心尖超过,心里难免一时憋闷。” “尉迟小姐也下手太狠了,就算为了这些小事,也不该没了风度。” “年纪小,年纪小……” 再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尉迟解语推了章栖悦的事实,不管为了什么,尉迟解语如此做都触到了各家的底线,再也不是歆慕瑞世子的大家小姐,而是心思狠毒、窥视章家小姐夫君的恶人。 权书函听着,脑海里自动想起初慧殿的草地上挽弓而笑的她,掉水里了?她定也不哭不闹的受着吧,她给人的印象就很安静。 权书函看着消失的所有身影,突然看向章臣盛的方向。 章臣盛正向内院而去,可在半途停下,只是站在那里让人不断去打听消息。 权书函一静,想起章臣盛四处为庶子女奔波的事,嘴角轻蔑的扬起又静静的恢复平静。 “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跳进去的!不是我推的!” 一个小声的音量在屋外响起:“我亲眼看到你推了章小姐。” “我也看见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是你推的。” 尉迟解语看着四面八方传来的不满的目光,心里一阵惊慌,她没有推!她就是没有推!是她自己跳的!就是她跳的! 可惜没人听她的辩解,因为确实有人看见是她把章栖悦推下去。 瑞枫叶分开人群直接过来,推开门闯进去。 九炎落紧跟其后。 瑞王爷不顾男女之嫌也赶了过来。 章栖悦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虚弱的喝汤,这点小事难不倒她,没可怜过还没见过‘别人’什么样子。 瑞枫叶冲到床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栖悦打量个遍:“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冷不冷?”说着握住栖悦‘颤抖’的手,他自己紧张的手脚发凉。 章栖悦看着瑞枫叶紧张的样子,心神一阵恍惚,从未体会过的得意悄悄在心里发芽,难怪那些女人没事就‘装’一个,被人如此在意,就算是骗来的心里也舒服也开心:“头疼……” 瑞枫叶立即检查她的小脑袋,他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看出什么,只觉得自己检查一边才放心,更恨不得掐死尉迟解语竟敢欺负他的悦儿。 章栖悦温柔的看着枫叶,尽情撒娇,明知瑞枫叶没有医术也任他检查遍,小女儿的娇羞心思在心底蔓延,柔软的被爱人担心填满,滋润着撒娇般装傻的表情,更添可人的凄楚。 九炎落站在一旁看着,脚步硬生生被她过于黏人的抱怨止住,她虽然在说苦,但眼里的光彩直照进瑞枫叶心底又那么满足,小脸红红的已经恢复了几分神采,发丝垂落没有梳成发髻,柔软的长发依如记忆中柔亮。 九炎落不敢上前,微不可查的退了一步,她没看见他?她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进来了?以前,不是他的存在总第一时间吸引她的注意力吗?为什么她这次没有看他? 九炎落突然觉得再高的权位也填补不了他此刻的恐慌,说不清的胆怯让他想冲过去告诉章栖悦他也在!可他不敢,怕悦姐姐对瑞枫叶撒娇,怕她眼里的娇弱全流泻在瑞枫叶一人身上。 小李子推开人群追上来,见殿下神情不对,急忙开口:“殿下!殿下!――” 九炎落瞬间回神,眼睛却不死心的看着章栖悦,悦姐姐不关心他过的好不好吗?悦姐姐怎么不看他。 或许他的目光过于浓烈,也或许章栖悦对这种凝视太熟悉,她台目望去。 九炎落眼里顿时迸发出灼人的光彩,几乎要冲过去喊声熟悉的悦姐姐,但自制力没有让他那么做,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无法掩盖目光传递给当事人的依恋。 章栖悦微微对他颔首,又虚弱的转向瑞枫叶。 瑞枫叶问她哪,她都说疼,充分享受着落水该有的福利。要不然落的多冤枉。 九炎落整个人一阵恍惚,险些站不稳靠在门上。 小李子眼明手快的扶住殿下,担忧的喊了声:“殿下。” 悦姐姐……九炎落恍惚觉得,她该撒娇的人是自己、该表达委屈的也是自己,该安慰她的人也是自己,难道不是吗?他宁静温和的悦姐姐,受了委屈也不表现的悦姐姐。 为什么现在对其他人露出脆弱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可人的表情是让别人疼? 小李子咬着牙承受着主子的重量,小声的道:“殿下,咱们来这里不合适,周围都是女眷。” 女眷?九炎落目光顿时阴冷,就是这些女眷把他悦姐姐退下去的!就是这样人让他悦姐姐对别人撒娇的! 九炎落的目光宁静的落在人群中挣扎叫器的女孩身上,没推?还有脸说!推没推也是给他悦姐姐添堵的人,就算真是悦姐姐自己跳的也是她逼得!世界上没有男人了吗追着悦姐姐喜欢的跑! 九炎落心里微不可查的痛了一下,但面对众人立即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从栖悦带给他的冲击中回神。 九炎落才发现很多人都在看他,他也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有多突兀!他跟章栖悦过去的关系此刻多让人猜想! 但现在的他不怕了,他已经有绝对的优势上位,再也不是可随意让人舍弃的棋子!他就是来看悦姐姐了又怎样! 这些人也只能巴结他悦姐姐讨好他悦姐姐!再也不能因为自己失事,小瞧于她、欺辱于她。 九炎落立即振作精神,从容的迈步向前。 ------题外话------ 今天有事,无二 078大司马 “章小姐,你没事吧。”九炎落平静的看向章栖悦,神情淡然,公事公办。 章栖悦抬起头,没有任何不适应,好似以前的九炎落才令她疑惑,现在无比熟悉。 章栖悦收回枫叶手里的手,恭敬的微微低头:“多谢十三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不管九炎落这些年因为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的要出宫,但在九炎落心里定是觉得皇位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亦不能给他添乱,恭敬有礼、生疏客气。 九炎落闻言盯着她头顶看了很久,转而微微颔首:“没事就好,瑞世子也别太担心,我去前面看看,定是已经乱套。” “有劳十三殿下,让十三殿下费心了。”瑞枫叶紧张栖悦,捉着她的手不想离开,想到她刚才掉进水里,心里非常自责。 九炎落面无表情的嗯一声,从容离开,脚步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丝毫停滞。 章栖悦见九炎落走了,继续心思柔软的看向瑞枫叶,甜蜜一点点在心里划开,小心思胡乱飞扬,枫叶竟然为她丢下了客人。 栖悦心里有点不争气的感动,她知道男人官途事业心重,更是不屑让外界传出宠妻、惧内、无大志的消息,九炎落也从不因为她生病、使娇远离过朝堂一步,就算她病的下不了床,为她祈福也是钦天监再三上书,九炎落才批。 而现在,她只是小小的落水,救援及时、无什么病痛,脸色红润,枫叶竟然扔下男宾来陪她,她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涟漪。 就算是这点小事,也是她上辈子求而不得的。 “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染了风寒。”瑞枫叶立即伸出手探她额头。 章栖悦心满意足的握住他,感动的摇摇头:“没事,大夫都说没事了,你别这么紧张,有王妃陪着我呢,不会有事,你去外面看看吧,发生这种事,外面肯定有事等着你处理,刚才听弄巧说尉迟大人正往这里赶,你快去前面等着,尉迟小姐应该知错了,我们也别计较。” 瑞枫叶没动:“有我爹呢,我在这里陪着你。” 章栖悦脸颊微微泛红,垂下头揪着衣角小声的道:“外面都是女眷,你在这里陪着我传出去……” 瑞枫叶闻言,看着她殷红的耳唇,脸上绽开怜爱的笑,忍不住伸出手使劲揉揉她的小脑袋:“傻孩子,你是我妻子,传出去有什么,再说,你能让我疼是我的福气,她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小东西。”瑞枫叶捏捏她的鼻子,怜惜的想把她揽进怀里。 章栖悦脸上的红晕更浓,她比九炎落大两岁,不太理解被宠爱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她有种被男人疼爱的感觉,仿佛是护在手心里,用心捧着,让她觉得她可以肆意任性、随意吃醋,只要她要的,她的相公都会给她,不喜欢的,她的相公都会讨厌。 章栖悦悄悄的看眼正与大夫说话的瑞王妃,伸出手,快速抱了枫叶一下,又赶紧面色通红的闪开,继续抠被角玩。 瑞枫叶愣了一下,看着她娇红的笑脸,轻吹可弹的肌肤红彤彤的像一枚晶莹剔透的苹果,柔软的发丝落在她的肩上,红绸黑发,说不出的好看。 瑞枫叶一时看呆了,一直知道她很漂亮,现在觉得她更漂亮,瑞枫叶抚上她的乌发,目光眷恋的看着她:“我们的婚期该定了……” “啊?”章栖悦诧异的扬起脸颊。 瑞枫叶看着懵懂的她突然笑了,笑的心情舒畅,感情丰盈:“傻孩子,越长越傻。” 章栖悦立即怒目,哪傻了? 婉婷突然跑进来,疾步走到小姐床前道:“小姐,夫人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章栖悦闻言顿时懵了。 母亲?! 来了? 章栖悦顿时有种把自己泡水里的冲动,她怎么忘了娘!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干出如此不长脑子的事! 母亲那么疼她,听说她出事不定怎么着急,平时不出门的她,已经向忠王府赶来,都怪她不好,逞一时之快!只想着让尉迟解语名声扫地后,再让她落个崖,她就算为婚事美满做了份贡献。 却忘了会让母亲担心,让她老人家跟着急。 庄小蝶听见了急忙走过来:“你说赵夫人过来了?”姐姐竟然在宴请的时候出门了?! 婉婷心想是章夫人:“回王妃,是,夫人已经在路上了。” 庄小蝶闻言立即着急的整整衣冠,焦急的看眼真没什么大碍的栖悦,心里顿时松口气,还好不会死:“乖,一会记得帮婆婆说点好话,娘不是有意把你丢下的,乖哦。” 瑞枫叶闻言苦笑不已。 章栖悦傻傻的点头:“可……” 庄小蝶刚想说话,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忙道:“快,快,扫地焚香,迎接赵夫人!都愣着干什么!重新把门厅打扫一遍,给我把灯笼挂起来,少一个本宫把你们的皮扒了!快点都快点!” 上次没能大礼迎接赵姐姐是平生一大憾事,今天一定要补回来! “再给章小姐添一床被子!” 庄小蝶说完立即火急火燎的带着众人消失。 房门关上杜绝了外面的窥视。 章栖悦头脑发胀,只听到外面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没了尉迟解语的哭声和争辩,也没人再盯着尉迟解语不放,纷纷议论“赵玉言要来。” “天啊!真是赵玉言。” “我有二十年没见过她了。” “谁是赵玉言?” 顿时,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斥章栖悦脑海。仿佛赵玉言是稀世珍宝,看一眼能活千年。 章栖悦懵了!突然不动了,怎么办,再吹点风让自己可怜点?没办法,母亲来了斗的一定是谁最倒霉,谁倒霉谁就会在对峙中获胜,她到不担心装可怜,她担心的是尉迟家要倒大霉。 万一尉迟大司马护女心切侮辱了母亲! 母亲再一个不痛快回击,尉迟大司马这辈子就交代了! 章栖悦再傻也看出了一点,丰润帝非常想弥补母亲,甚至不惜她嫁给谁就把皇位给谁的昏庸着。 尉迟大司马要是欺负了娘,丰润帝没事也得找事的把尉迟大司马拉下两级,何况谁没点踟蹰,更何况官职做到大司马的尉迟家,到时候文官再挑挑事。 不对!是玄天机那卑鄙小人再找点事,文武之乱就盖在了自己头上! 章栖悦顿时有种神经混乱的感觉!她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文武之乱被压制好些年了,还没有开始呢!九炎落也在等这个契机,玄天机更是盯着!她这不是上赶着往上送吗! 想到玄天机不痛不痒的废后旨意,想到他废自己就跟废自家小妾一样的气势,她就抓狂!如果再因为自己送了玄天机这么个‘无上功德’她得气的吐血! 大仇未报还给仇人添了荣光,还是给那种阴险小人! 章栖悦想到那种可能,就心气难平!暗恼自己不长脑子!一不留神成了人家的导火索!甚至想着尉迟解语今天能来是不是就是那阴险的人暗中操控,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就因为自己破坏了他上次想害轩辕佳的计量,他就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叩! 章栖悦越想越多,越想自己越蠢,甚至都忘了想自己竟有能力参与其中的伟大历史作用,只想着便宜了玄天机后她自己得多吐血! 章栖悦瞬间从床上起来,她要回家,把娘截在半路,回去就告诉娘她自己跳下去的,不能让娘找尉迟家麻烦,就算自己作死也不让玄天机利用! 章栖悦此刻非常偏激,宁死自己不成全小人! 瑞枫叶立即把她按在床上,担心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别乱动。”瑞枫叶急忙按住她:“大夫说就算醒了你也不能乱动,要静养,女孩子落入水里如果不养要留下病根,躺好。” 章栖悦就要起来。 瑞枫叶霸道的把她按下去,强硬的展现着男人的霸权:“不能下床,我娘已经去接你娘了,你不用担心。” 章栖悦欲哭无泪,实在不忍心告诉瑞枫叶自己是装的,多破坏她的形象,难道非逼得她说出来? 章栖悦顿时觉得得不偿失,好不容易才享受了一会儿的被怜悯,可恶的玄天机!你如果占了老娘便宜,老娘一定从你身上讨回来! 章栖悦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瞬间蒙自己头上,她想开了,如果玄天机需要这一战在九炎落面前奠定他的地位,她认了,就当送九炎落的礼物,啊啊!只是想到玄天机拟的圣旨说她无才无德、阴毒弑杀,不配母仪天下,就气的内伤! 你配!你母仪天下去! 瑞枫叶赶紧去拽章栖悦头上的被子:“你做什么,快松手,闷到自己怎么办,悦儿,悦儿,乖,松手,悦儿最听话了,松手……” 章栖悦的老脸被哄的挂不住,松了手,眼睛里有一圈一圈的水雾,突然伸出手抱着瑞枫叶哭了,她好倒霉,落个水可能会被别人偷笑她是撞上门的笨蛋,她招谁惹谁了! 她又不能出去大吼一声是她跳进去的,脸都丢尽了,成了人家算计母亲的一个环节。 瑞枫叶心疼的拍着她的背,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哭成这样:“悦儿,怎么了?不哭了,不哭,是不是哪里疼刚才没检查出来,悦儿,告诉我哪里疼。” “心疼……”如果今天尉迟解语气狠了跳下去,她要忍着接受被‘陷害’的尉迟解语当妹妹,然后母亲不同意进而跟尉迟家结怨,皇上为博美人一笑,找尉迟家麻烦,完胜的又是玄天机,怎么都能做到打击第一军权世家的目的。 “憋得慌。啊!”气死了!她果然在家里养了两年养傻了,忘了她母亲强悍的存在可能引起的点滴可能。 玄天机我跟你不共戴天! 瑞枫叶闻言条件反射的给她揉:“好……”了,不疼了! 顷刻间!两人安静了数秒! 顿时尴尬的分开! 章栖悦拢拢衣服,望着手指头,不叫唤了。 瑞枫叶脸色通红,有点不自在:“我……不是故意的……”柔软的触感还留在掌心,让这句话实在没有说服力,可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他以为栖悦真疼:“我去给你找大夫。”说完快速跑出去。 弄巧、婉婷望着地面,当什么都没看到,其实她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不过可以想象到。 婉婷腼腆,盯着脚尖,但颈项上有淡淡的红晕,刚才姑爷碰到小姐的…… 弄巧跟小姐的时间长,她抬起头看着床上快把脑袋埋锦被中的小姐,突然问:“小姐,你还疼吗?” 章栖悦羞愧的把自己埋被子里不出来了。 但片刻又振作起来,什么没经历过,这不算什么:“婉婷,你去外面候着夫人,如果夫人到了直接让夫人来见我。” “是。” …… 尉迟大司马今年六十多岁,年少时出生入死保家卫国,金戈铁马、万里戈壁,一军之勇,战无不胜,四十岁后卸甲归京,任大周朝大司马,掌天下兵权。 实至名归、无人有意,尉迟以彪悍的战纪稳坐燕京第一军权,可就是太实至名归、门客无数、军中关系更是攀枝错节,大有一挥手天下震的气魄。 丰润帝不动他,是因为丰润帝主张‘无为’,讲‘休养生息’,他需要这样的人震住四方边疆大将,稳固集权,让大周朝能顺利的休养生息、蒸蒸日上。 可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大周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粮仓满布、海晏河清,有能力征讨任何不安稳的势力,把其粉碎在燕京集权下! 这时候的尉迟大司马已经不重要了,丰润帝性格文雅晚年也不可能征战,重要的是下一个会上去个怎样的皇帝。 如果新皇喜战,四方边疆大权一定会被编整,不听话就打,燕京集权有这样的实力! 如果新皇照旧修养,四方边疆大权如常,尉迟大司马的存在就要供着,因为他是唯一震慑四方的势力。 可,大都富贵,边境贫瘠,边疆之军惶恐朝廷,朝廷之军可不惧怕他们,并不是说尉迟大司马多厉害,而是如果开战尉迟享受朝廷的一切资源,丰厚的粮草、无尽的兵马、铺成海的金银! 娘的!拥有这些痞子也能成将军,所以四方大将军,想谋求大司马之位,就相当于想当将军的好士兵。 西北方看中的就是这个位置,就算图谋不到,然尉迟下台,很多事不再束手束脚,他支持十三皇子时更如虎添翼。 玄天机也知道拉下尉迟大司马,四方派兵拱位国都,西北方会给予十三皇子怎样的助力。 玄天机深知在众人眼里十三皇子是位‘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西北方更是将其当成扶持的好傀儡,待十三上位,哈哈! 玄天姬都觉得与这样的人图谋天下有意思,所以他要亲自打开这个缺口把尉迟弄下来,给西北方一个‘友善’‘谄媚’的形象,陪他们玩一场逗猫的游戏! 尉迟大司马下车,慑人的气势从他不苟言笑的身上散发开来,不管他为官是否贪赃枉法,单是卖相,绝对是上场的大将。 没有燕京侵蚀的肥胖身材、没有沉迷酒色的虚弱,双目炯炯有神,眉宇沧桑硬朗。 他是老了,也享受过了无尽的财富、女人,该无憾事,可谁也不会嫌富贵太长,权利到头,尉迟解语做了什么,他不在意,儿女他多的是,死了他也不见得眨下眼。 但这件事不同。 他亲自出现,不是忠王府的地位超然、不是章臣盛是左相,而是女儿动的是赵玉言的女儿!但凡在朝中站住脚的人物,都不能忽略的存在,也是明智的皇上唯一‘昏庸’的理由,遇到赵家母女的事,一概无论是非! 尉迟大司马已经老了,儿女却没有成才的,这么多年的燕京生涯,结交的仇家跟朋友一样多,想拉他下马的人,数不胜数,可他也不想轻易被人拉下去,最不济也该告老还乡! 想不到女儿却给他惹这样的麻烦,他以为女儿能博取章栖悦好感,两人共事一夫,最好再把章栖悦控制的死死的,这样他的地位最不济能再保二十年,让他培养一个孩子! 尉迟大司马脸色阴霾,尉迟解语这蠢货,告诉她好好的怎么就出了叉子! ------题外话------ 有二,有票不呵呵 079算测 尉迟大司马面上不显,反而眉头紧皱,仿佛为女儿的事伤透了脑筋:“见谅,来晚了,来晚了。”他不是不弯腰,只是只跟身份相当的人弯腰! “哪里。”瑞栗已等在门外,就算不乐见,也带着人亲自迎上:“惊动尉迟大人,也是瑞某监管不善,尊夫人正在内院,请。” 尉迟大司马一脸苦涩,像是家丑不可外扬般叹息的看了瑞栗一眼。 瑞栗当没看见,他可没指望尉迟解语当他的儿媳妇,不用同仇敌忾的找共同无奈。 尉迟大司马脸色尴尬一瞬,心想,装吧,等章栖悦生不出孩子看你让不让儿子纳妾,上赶着让你儿子娶解语,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么的时候,解决了眼前的事最重要。 尉迟大司马一脸焦急,抬脚走了几步,猛然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十三皇子也在,老夫先去见礼再去管那不懂事的老婆子。”说完直接想前院走去! 瑞栗眉头微皱,十三殿下在前院,章臣盛也在前院,这时候,他一点也不希望章臣盛跟尉迟碰面,可他的要求又合情合理。 瑞栗只能暗自希望章臣盛别这时候冒傻气。 前院众宾客赶紧迎上见礼,无不惊叹尉迟大司马的及时,不过是女儿刚闯了祸,他就到了,单是这份尊重,章家应该也不会大闹! 年迈一些的老臣暗骂尉迟老狐狸,这时候玩这一手。 九炎落神情如旧。 可小李子还是察觉了主子微微的不悦。 “老夫见过十三殿下,小女不懂事饶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有愧,在下以茶代酒给众位陪个不是。” 瑞栗脸色直接那看,大司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章臣盛闪躲的站在人群里,非常想溜,他惧大司马,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此庞然大物,燕京谁能与其相悖,女儿竟然跟尉迟家的姑娘起冲突,以为她是金枝绿叶吗! 章臣盛听他是特意为此事而来,更是急了一头汗,他会不会嫌他教女无妨,暗恼女儿没事惹事,招来了麻烦!不知他现在求错还管不管用! 九炎落如常回饮,喝一杯酒能说明什么问题,能让你女儿掉水里,还是能让悦儿没掉下去,如果都不能,有什么意义! 大司马见十三皇子果然没有为难他,顿时在人群中搜索章臣盛,章臣盛确实很有才学,但趋炎附势,如果能先说服他,再好不过。 瑞栗猜到尉迟的心思,表情阴沉的道:“尉迟大人,请吧,别让尊夫人等急了。” “不急。”尉迟何许人也,短暂停留,已经瞅准目标,瑞栗此人狡猾难交,但章臣盛可不同。 尉迟大司马急忙上前,奔着章臣盛疾步而去,表情苦涩不已:“章大人,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实在是一人家不认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女竟得罪了令千金,老夫愧对老弟!愧对老弟啊!” 章臣盛有点回不过神来,老弟?他跟尉迟大司马熟吗? 但能被尉迟大司马叫声老弟,章臣盛顿时觉得与有荣焉,原太子没用了又如何,看吧,他还是有人靠着,大司马都称他一声老弟。 章臣盛立即攀附道:“尉迟大人客气,还亲自来一趟,小孩子们打打闹闹有所磕绊是难免的。” 九炎落突然握紧水杯,很想把章臣盛踹下去试试水温! 权书函抬起眼皮看了章臣盛一眼,‘打打闹闹’?好轻描淡写的形容,现在可是初春,掉下去可不是儿戏! 瑞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尉迟大司马浑然未觉,一心为自己筹谋:“小女不懂事,是老夫管教无妨,走,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孩子,老夫当面向章小姐道歉。” 章臣盛赶紧拉住他:“哪有大司马做长辈的亲自出面道理,孩子们玩闹而已而已,都是小事,小事!” 九炎落相当无语,亲自出面怎么了,不要不是他亲自推的,单是尉迟教女不严就要追究责任,他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吗,非追着悦姐姐的男人不放!其心可诛! 忠王脸色非常不好看,频频向章臣盛使眼色,他知道,章臣盛说的不是客气的话,他是真的在讨好大司马! 忠王心情十分糟糕,尉迟姑娘缠着叶儿本就够烦了,出了这件事不一竿子把尉迟解语的气焰拍下去,悦儿落水岂不是白受了!做出这样的事,一句道歉都是轻的。 章臣盛浑然不知,拍着胸脯对尉迟大司马表忠心:“我女儿顽劣,定是她言语也有不当才让尉迟小姐乱了方寸。” 权书函闻言,看向章臣盛的目光一闪而逝,好极品的父亲,若是如儿别推下水,他爹不抽死对方才怪! 尉迟大司马心情无限的妙,心里的不安终于于放下,有章臣盛这句话就够了,他女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推章栖悦下水,肯定是章栖悦挑事在先,有个那样的母亲,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他与章臣盛达成共识,现在把这件事抹平,亲自去向章栖悦道个歉,赵玉言又不出门能闹出什么,何况就算她想闹,章臣盛已经拍案,她一个女流之辈能跃过男人去! 到时候这件事不了了之,传不进皇上耳朵里,对他有什么影响 大司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不,都是老夫管教无方,让章小姐受了委屈,老夫深表愧疚,这样!老夫那不成才的女儿交由尊夫人处置,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章臣盛哪敢,擦擦汗就差去抱大腿,他现在朝中无人,能巴结一个是一个,他现在无比庆幸女儿被推了一把,让他能结交尉迟大司马。 “尉迟小姐聪颖懂事,实乃闺秀――”章臣盛实在没脸说出‘典范’二字:“总之,大夫说小女没什么大碍,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以后两位姑娘多多相处,消除误会,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就成了朋友,呵呵。” 咳咳!瑞栗已经想拍死章臣盛了!此人这些年简直越来越没品! 尉迟眼里闪过抹完美的算计,的确该多交往,交往的多了才有感情,感情深了才能共事一夫,如果不是皇上想把儿子推给章栖悦,他都想让儿子去娶章栖悦好富贵一场,这左相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章大人果然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佩服。”尉迟这一刻十分好奇章臣盛知道他娘子的老相好是皇上吗?应该是不知道吧?这种事谁敢乱说,知道的人不敢跟他提,难道说,皇上喜欢你娘子,赶紧把娘子送上。 不现实。 瑞栗先章臣盛一步开口,语气阴冷的道:“还是先过去看看孩子,一会两位大人再叙旧。”叙旧两字咬的死死的,瞪了章臣盛一眼! 章臣盛当没看见,堂堂忠王爷怎么理解他们苦苦奋斗者的悲哀:“王爷不用了,后院都是女眷,咱们过去终究不好,既然大夫说没事,小女身子底子一项不错,这件事就……” 向来稳重的管家急急而到:“王爷!赵夫人来了!人已经到了门口,王妃亲自去迎了。”娘呀!赵玉言出来了!他想想都背脊发寒! 瑞栗整个人都傻了!玉言来了! 尉迟大司马愣一下,恨不得让章臣盛赶紧说完刚才的话!她怎么来了!她不是从来不出门!这时候她怎么就从府里出来了!不怕别人议论她皇后没当成嫁了个穷酸书生! 尉迟大司马见章臣盛已经无用,顿时把章臣盛仍在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对傲慢的赵玉言,希望这几年的搓着生活已经把她磨成普通妇人!不再张牙舞爪! 九炎落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目光阴沉如冰,这回,悦儿不会白受委屈了吧。 门口一阵喧闹,只觉得很多女眷从后院出来,没有避讳前院的男客,涌向门口。 众官员皆愣,赵夫人!谁?怎么突然觉得气氛都变了! 很多人没回过味来赵夫人是谁?但敏感的人立即想到赵玉言!顷刻间,所有人都伸长了好奇的脖子,看章臣盛的目光顾念颇深,女儿受了委屈,当娘的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章臣盛刚才的‘豪言壮语’还有用吗? 章臣盛脸色铁青,听到夫人来了,最不满意的就是他,赵玉言这女人绝对不会为了他的仕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人群莫名骚动着! 赵玉言啊!曾经燕京耳负盛名的第一美人?无人不知!成婚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多少年没有出现的她,不知道现在如何? 年轻一辈的人对赵夫人没有印象,只知道章左相有位不喜欢出门的夫人,也不见章左相说什么,反而由着自家夫人胡闹,难道是身体有病,还是太丑不能见人! 瑞栗表情依然有些僵硬,阔别多年,听到她的名字恍惚有种过去如夕的错觉,五年前她来说亲,自己无幸相间,现在,他竟然有种挪不开脚步,近乡情怯之感。 瑞栗不禁暗笑自己少年情怀,多大的人了,还有少年的旖旎。 尉迟大司马负手而立,他就不信,如果他做足姿态,赵玉言还能当着这么多人蛮不讲理! 大门外,轿子停下。 众夫人顿时伸长了脖子。 一袭深紫绣花斜襟长裙出现,波光流转的紫色如天晴后的水波,瞬间吸引人的目光,那一袭紫色仿佛九天之瀑,漾漾然流泻而下,一张岁月不曾侵染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一片抽气声。 她梳着宝莲髻,简单的插了一根点翠的金步摇,淡紫色的披帛垂在地上,高贵美艳的容貌带着点点历色。 纵然是见了栖悦的美对其母早有高估也惊叹与赵玉言凝若雪冰的肌肤,岁月仿佛不曾光顾她般让众妇人心里扼腕。 快四十了,竟然还妖娆的起来!没被她无能的丈夫气的早生华发! 庄小蝶早就跑了出来,想上前,见赵姐姐脸色不对,心里瑟缩了一下,糟糕,栖悦可是在她的看护下受了委屈。 赵玉言直接踏步而入,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我不想听你解释,把尉迟家的姑娘推下去踩两脚,这件事算完。” 众夫人顿时又响起一片抽气声,这!赵玉言脾气不减当年!不!比以前更胜!气场更足! 赵玉言怒不可支,绝代风华的脸上染了厉色,更加让人不敢逼视! 她不管什么理由,欺负她女儿就要付出代价,她也不是不讲理,她女儿受了什么委屈对方受一次后咱们再坐下来谈是非,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 庄小蝶急忙跟着,心里忍不住为姐姐叫好,对!把尉迟解语退下去看她还敢天天找事。 男宾们也迎了出来。 尉迟大司马正好与赵玉言走了对脸。 纵然是见惯美色的尉迟大司马也惊了一下,难怪皇上念念不忘,却又不忍拿她怎么样:“章夫人,老夫――” 赵玉言疾步而过看都没看他! 尉迟大司马的脸立即绿了,赵玉言!老夫的面子也不给!真以为皇上是你的护身符!发狠过后尉迟大司马急忙追上,谁让丰润帝真是她的护身符,他的老脸就得割下来赔不是。 瑞栗急忙从见到赵玉言的震惊中回神,赶紧跟上,赵玉言的烂脾气果然跟以前一样,大司马这次栽定了! 瑞栗此刻无比畅快,看尉迟这次能使出什么计量,想从章臣盛入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九炎落第一次见章夫人,目光扫了一下收回,心里不禁想悦儿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也会更有味道,只是悦姐姐定不会跟她母亲一样,如此目中无人吧。 权书函到不惊讶赵玉言的长相,毕竟论美,章栖悦更胜一筹,只是惊叹章夫人的脾气,刚才大司马恭手跟她说话,她应该看都没有看一眼吧。 就算是不知道大司马是谁,可满院的男客还有瑞王爷她也没有停步,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赵玉言一晃而过,一抹紫色的背影孤高的留给所有男人。 除了能跟上的亲眷,其他人只能心痒痒的留在原地等消息。 “刚才就是赵夫人?”见识了赵玉言的角色,章姓的确配不上她。 “对,曾经的眼睛第一美人,现在依然不逞多让。” “不过,脾气很糟吧?” 老一辈的人呵呵一笑,忌讳颇深,当然脾气不好,当年追打丰润帝,丰润也只有躲得份,她多少年不出来了,这一出来不管是大事小事,恐怕皇上都知道了,大司马这次踢到铁板了,想已章臣盛当突破口的计算要落空了。 …… 章栖悦坐在床边,一袭长发垂落,大红色的里衣妥帖的包裹全身,她闲适的把玩着床幔下的流苏,耐心的等着母亲。 尉迟解语已经不闹了,心神被转角而来的赵玉言摄去主意,让她心惊的不是那个老女儿多漂亮,而是父亲追在她身后。 尉迟夫人见状也皱了眉,怎么回事,老爷怎么来了,似乎还在跟赵玉言道歉,左相府只是区区一品大员,能跟内阁说一不二的重臣相比? 赵玉言还是那句话,推下去就谈,不推不谈。 赵玉言扔下所有人进了房间,命令红烛关了门。 除了庄小蝶挤了进来,其他人都在门外,就连刚带着大夫赶来的瑞枫叶也被红烛拦了外面。 尉迟大司马看着紧闭门扉,脸顿时绿了,他手掌兵马、位高权重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上赶着道歉还被这样忽视,妇人之见!完全不懂收敛,难怪没有登临后位! 尉迟大司马气的鼻翼喷火。 瑞栗跟在后面命人疏散贵妇,不痛不痒的去安抚尉迟大司马:“大司马见谅,章夫人是爱女心切,没有藐视大人的意思。” 大司马心想,赵玉言就是在藐视朝廷命官、chiluoluo的藐视!可!他敢去告发吗!可恶的女人!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瑞栗一点也不同情尉迟,刚才他竟抱了那样踟蹰的想法,现在就别怪赵玉言翻脸无情。 章臣盛也跟了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切。 尉迟大司马神情一动,暗自瞪了章臣盛一眼,恼他教妻无方。 章臣盛心中一凛,想到妻子不给大司马面子,冲动想怒斥妻子,但想到赵国公府和他这两年的不如意,他什么都没说,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暗咒赵玉言挡他仕途。 忠王府外,一抹不起眼的身影从容走过,突然回头看了瑞王府一眼,静静等待,这步棋出乎意料的好,不枉他把赵玉言和大司马都通知到了,只等双方见面,坐收战果! 080过程 章栖悦总算为他做了件对的事,也不枉十三殿下护她一场! 玄天机慢慢走过,未激起任何波澜。 关上门,章栖悦未等母亲开口,严肃的抬起头:“娘先别问我,等来了消息我们再处理。” 庄小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赵玉言看了女儿片刻,见她面色如常、气色不错,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吓死她了,她以为有人趁机……还好不是,女儿表现的没事定是没事,她相信女儿有辨别自己的能力。 外面,瑞枫叶消失了片刻,表情如旧的回来。 婉婷推开门进来,恭敬的俯身:“他说,但凭小姐高兴,小姐的安排他心领了。” 章栖悦颔首,转头看向母亲淡淡的笑,笑容柔美稚嫩:“娘,您不是让尉迟小姐跳,都现在了怎么还听不见响,心里怪着急的,弄不好就心中郁结生大病了。” 庄小蝶心肝一颤。 赵玉言立即会意,女儿也不看了,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庭雕琢的栏杆前,孤傲冷漠:“看来尉迟大司马是不想谈了。” 尉迟大司马见状一头冷汗,这赵玉言真敢闹,她还要不要名声!难道皇上为她出头她就不羞愧!“夫人,都是小女不好,小女不懂事,您看……” 赵玉言冷漠如初,直接打断他道:“大司马是不想谈了,你女儿杀人未遂,本夫人是去宗人府呢告呢还是去大理寺,大司马选一个,也别说本夫人没给你铺路的机会!。” 尉迟夫人闻言,顿时怒了:“赵玉言!你什么意思!什么杀人未遂,你女儿死了吗!我女儿怎么就成了杀人犯!” 大司马立即瞪过去:“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告诉她们来亲近章栖悦,最好让章栖悦认下女儿当妾的事,结果闹成这样!连一个傻了吧唧的章栖悦都搞不定!还有何用:“章夫人莫生气,有话好好说,解语当然有错,但――” 赵玉言懒得应付他,她还要去看女儿:“红烛,点炷香,燃完了尉迟小姐还没有跳下去,就去大理寺告状!”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不再理会尉迟大司马的声音。 尉迟夫人气的大哭:“赵玉言你个泼妇!你不得好死!活该你这辈子嫁给章臣盛那窝囊――” 尉迟大司马一巴掌甩了过去,力气之大瞬间把尉迟夫人打在地上。 尉迟解语见状急忙冲过去,抱住娘亲:“爹,你做什么打我娘,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跳的自己跳的!” 尉迟大司马眼睛瞪的像铜陵,鼻息深沉凝重:“既然如此,你也自己跳个给我看看!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看不清场合的东西!这时候不主动跳下去分忧还添乱!如果解语跳了,他立即为她谋划将来,这点亏都吃不得,简直枉费这些年在瑞枫叶身上下的功夫! “爹……” 尉迟大司马一把抓起女儿,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道:“只要你跳,爹就有办法让章栖悦吃下这个亏,纳你进府。”哼!落下了病根,瑞王府自然要负责! 尉迟解语心神一动,看眼父亲。 “你这个不孝女!都怪你娘平时太宠你,才让你无法无天!章姑娘你也敢动!” 众夫人一阵惋惜,尉迟夫人没骂完的话更有杀伤力,怎么就没有说完!那可是众人心里最大的是非、流言,可惜因为涉及至高者不可说。 章臣盛气的脖子发红,嫁给他怎么了!赵玉言破败之身能嫁给自己是福气,如果自己谁会要她,还一副她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真正受委屈的是他!是他! 瑞栗面色不愉的看着尉迟大司马,刚才他分明看到大司马跟他女儿说了什么!会不会事情有变! 瑞栗突然看向儿子。 瑞枫叶跟婉婷说了什么,示意父亲稍安勿躁。 瑞栗松了一口气,儿子办事他放心。 章栖悦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走,母亲的颜面必须顾及,自身的处境她要自己谋划,既然她成了导火索,那么事件怎么发展她说了算! 赵玉言担心的看着女儿:“怎么了?不就是一件小事,你怎么忧心忡忡的,不要想太多,出了什么事有娘在。” 庄小蝶也赶紧表态:“对,对,婆婆也在,婆婆给你撑腰,定让尉迟解语好看!” 章栖悦欣慰的想哭,享受了母亲两世的关怀,她都做了什么,好死不死的又成了敌人的推手! 躲在闺房里当个女人都有人惦记,使个小性子,行些女子的小计量有人也要算计,还连累了母亲出门!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算计我娘就要承担后果,剩下的路她自己走,功劳他半点也别想抢走! 就算因为做的太过惹了枫叶讨厌,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怪别人! 章栖悦叫来婉婷,神态如旧:“如果尉迟解语真去跳,你就……”栖悦在她耳边说了很久。 婉婷惊讶的看向小姐,突然道:“瑞世子已经吩咐过了,跟小姐说的差不多。” 章栖悦微愕,随即释然,这些人哪个不是弄权的高手,即便在她面前表现的再温顺,也改变不了他们才是操控的中心。 “先按他说的做。” “是,小姐。”说完出去了。 赵玉言、庄小蝶不解的看向床上章栖悦:“你们在说什么,不就是让她跳,她要跳就跳,不要跳就算了。” 章栖悦把玩着手边的流苏:“不是,他们在谋国。” 庄小蝶、赵玉言顿时惊讶的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欲哭无泪,指指自己:“不小心成了中心。” 赵玉言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错觉,近乎癫狂的问:“我能做什么!让丰润那死猪好看吗!”赵玉言有种灼热的情绪突然燃烧,仿佛要亲自抽丰润两巴掌,才能甘心。 庄小蝶赶紧拉住赵姐姐让她冷静,悄悄在她耳边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记得那些过去做什么。” 赵玉言一肚子火,什么东西!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年,没担当的软货!她瞎了眼当时看中他!随便跟一头猪也比跟他强! 章栖悦看着两位妇人,见她们还有功夫生气,突然觉得她们超乎自己想象的淡然,心里仿佛闪过什么勾起了她的思绪,她们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稳坐那么些年,哪一个单纯的抓着爱情、相公不放。 只有她,被冲昏了头脑,最后连庇护裳儿不死的能力都没有。 章栖悦此刻突然很佩服母亲,至少她只是从后位上下来,住进了冷宫,没有毒酒没有白绫,在九炎落当朝的时候,母亲还能为她做到这些,已经倾尽全力!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地道的白痴! 裳儿。 眼泪不自觉的划过脸颊,手掌死死的抓着锦被。 赵玉言立即冲过去,掰开女儿的手,紧张不已:“悦儿,悦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悦儿,娘在呢?悦儿!大夫!快请大夫!” 庄小蝶见状不敢耽搁,急忙转身去请。 外面顿时一阵骚动。 不好了!章小姐不好了! 章小姐发热了! 章小姐命不久矣! 消息越传越离谱,传到前院所剩不多的男客耳朵里时,已经是‘章小姐快死了’。 ――啪嗒!―― 九炎落手里的筷子落地,回过身后,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去,如一阵风消失在众人眼前,身体颤抖的跪在章栖悦窗前,看着她苍白的脸,不顾众人在场挤开瑞枫叶,抓住她的手:“悦姐姐,悦姐姐,你醒醒,悦姐姐,我答应给你的还没有做到,你怎么能走,悦姐……”姐。 瑞枫叶强硬的拽开他,表情一闪而逝的冷冽:“她没事,只是气结攻心,让她休息会就好。” 庄小蝶赶紧把栖悦的手盖进被子里,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男孩子,心里不知为什么危机感一闪而逝,但她依然温柔的道:“让悦儿好好休息,都出去吧,她刚吃了药,睡一觉就好。” 赵玉言的目光在九炎落身上停了一下,又收回,就是为这孩子谋国? 九炎落茫然的看着众人,不是快…… 瑞枫叶把他拉离床边,明显感觉他挣扎了一下才顺着力道起身:“悦儿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今天肯定照顾不周了,劳烦殿下和权少爷帮忙送客。” 九炎落面色有些尴尬,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九炎落立即恢复如初,仿佛刚才快哭的不是他,泰然自若的转身离开。 瑞枫叶看着九炎落的背影,不知道他理解的意思对不对,刚才九炎落进门的一瞬间…… 庄小蝶看像儿子,她以女人的直觉绝对不会出错。 瑞枫叶示意母亲无须多想:“娘也去把女眷送回去吧。” 庄小蝶颔首,看那了床上的准准儿媳妇一眼,才转身离开。 赵玉言不明白,女儿小小年纪有什么可气结攻心的怨气,府中有人欺负她?不可能。尉迟解语的事?更不可能。 赵玉言突然看向瑞枫叶,除了他,她想不出谁能把女儿气成这样!难道他跟尉迟解语有什么!还是一直以来跟其她女人有什么! 赵玉言自认找到了结症所在,她就知道,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瑞枫叶今年十五六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有对不住女儿的事也不稀奇,既然如此收通房就罢,还谈什么不纳妾装圣人! 瑞枫叶见赵夫人的不对,心里猜到了几分,但并未辩解,只是吩咐人守在床边,俯身退去,处理剩下的问题。 玄天机气的一掌拍碎雅间的桌子,她竟然让尉迟解语跳河!尉迟大司马还准了!不长脑子!简直送上门给尉迟家找台阶下,以尉迟大司马的心机,岂不是立即顺坡下驴,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又一人快速进来:“少爷,尉迟解语站在了桥栏上,但没跳成,大叫她没有错,还说章小姐配不上瑞枫叶,她才是瑞枫叶的良配!尉迟大司马气昏了过去。” 玄天机暗叫一声好,尉迟老狐狸哪是气昏过去,而是不得不昏过去避赵玉言锋芒! “现在他们出府了吗?” “回少爷,出来了,尉迟一家包括所有人都退出来了,章姑娘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府里。” “好。”玄天机起身而出,下一步就看他们了。 “玄公子,您既然问老奴就说,刚才瑞世子已经递了一份请罪折子,还有一份尉迟大司马纵族人行凶的罪证,玄公子这一份恐怕是递重了。” 玄天机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他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瑞枫叶竟然这么快也准备了一份!这件事莫非他们早有预谋?拿据说他很爱的未来娘子谋划? 秦公公捏着手里的折子,问:“公子,还递吗?”他跟玄家打了多年交到,这还是玄家第一次落后别人一步。 玄天机脸色十分难看:“递,为什么不递!”瑞枫叶!你也不怕章栖悦掉水里淹死! 玄天机拂袖而去! 尉迟府中。 尉迟大司马关了房门,看着站在下面的夫人女儿,气的不知如何示好:“跟你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不跳!现在好了,皇上不定怎么拿这件事恶心人。”说完,又紧张的四下看看,唯恐最后一句外传。 尉迟解语委屈的掉眼泪,楚楚可怜的表情非常惹人心疼,可惜没有人欣赏:“我没有推她,凭什么让我跳!您没听见周围的人怎么说,都说我做贼心虚,若是我没有推怎么可能跳;还说我是死鸭子嘴硬,前一刻不承认,这回就跳。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尉迟夫人心疼的上前抱抱女儿。 尉迟大司马气的火冒三丈:“她们说你!说你!”尉迟大司马气的团团转,顿时吼声如雷:“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不跳了,就为了这点屁事,你要葬送了尉迟家!” 尉迟夫人看着逼近的老爷,赶紧将女儿护在身后:“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哪里有葬送尉迟家那么严重,看你把孩子吓的!” 尉迟大司马闻言恨不得把尉迟夫人休了:“我什么时候吓唬过你们!现在朝中什么情况你们懂几分,十三皇子是谁的人你们不清楚!我这位置现在碍眼的很,你们又上赶着让皇上抓我把柄,不是害家是什么!” 尉迟夫人闻言脸上有份动容:“真的那么严重?” “这还是保守估计,就怕是套等着我们钻。” 尉迟解语闻言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她想起进忠王府时,有人跟她说章栖悦不善琴艺,还说章栖悦没有脾气最好拿捏。 尉迟解语想到这些,不敢看父亲、母亲的脸,垂着头,心里隐隐不安。 尉迟夫人脸上也多了份凝重,她年纪大,赵玉言的事她知道几分:“还有么有办法弥补。” 尉迟大司马看向尉迟解语。 尉迟解语瑟缩一下。 尉迟大司马咬咬牙:“我先进宫看看!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说完扔下这对教也教不会的母女离开! 尉迟夫人心里微微不安,早知道她就不让女儿逞一时之快,谁知道章栖悦看起来那么草包的人还会弹琴,弹的那么好,惹急了女儿才出此下策。 她根本就不该去!拿着别人送的请柬非去探章栖悦虚实做什么! “娘……” “没事,一切有娘在,不会有事……” 翌日,朝中乱成一片,章府姑娘掉进水里是不是尉迟姑娘推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尉迟大司马多年来纵亲行凶,血案累累让人不忍逼视!其奢华生活堪比皇上历历在目,圈养歌姬有失官威,收受贿赂白银如山。 一条条、一桩桩让人惊悚、天理难容。 忠王府、吏部、礼部、西北将军、唐家联名上书,今天早朝就打尉迟大司马一个措手不及! 玄天机的那封折子,此刻仿佛成了印证忠王府等部的话,汇总了尉迟大司马的血案,证明所报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丰润帝果然没让‘昏庸’两字白做,当看到第一条章小姐姓名垂危时就恨不得削死大司马!他都舍不得逼迫一下的乖孩子,尽然让别人给欺负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给朕把大司马拉入天牢!”理由自然不是章小姐落水,而是那累累血案! 接下来的几天朝廷震荡,群臣清洗,很多官员落马,很多人被贬职,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众官员忙着规劝家人、转移资产,连小妾数目都查了一遍,轩辕尚书若不是抹的快,他当年抱唯一的儿子轩辕上人祖的事也会被拿出来诟病! 瑞枫叶很忙,很多人很忙,忙着重新布局,忙着帮门人谋取空出来的职位,忙着争抢一切官职! 章栖悦身体已经好了,太阳好的时候,就搬着板凳出来晒晒太阳,刺刺绣描描花,朝中的事除了大哥和爹爹回来时候凝重的脸,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栖悦穿着一身杏红色的长裙认真的在盛开的梧桐树下撇线,阳光照在她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弄巧喝口水,扇扇风:“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轩辕府的少爷拜了朱太傅为师,每天都去朱府学习。”说完又喝了一口水,那些人的嘴真不好撬开,她都快说晕了。 ------题外话------ 那些烦人的政事,一笔带过,不写。各种曲折是男人的事。 女主是要长大,我这里有安排 081婚事 “玄家呢?” 弄巧想了很久才想起小姐说的是谁:“哦,他家啊……门关着。******” 栖悦诧异的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痒痒的,揉了一下:“这是什么答案?” 弄巧也不知道,只是使劲点点头;“的确关着门。”她每次去都关着门,很大的宅子,可惜没有人。 连宅内的树枝都没伸出来一枝!太奇怪了:“他家仆人都不做清洁。”弄巧果断的下结论,可转而疑问道:“小姐,那里真个住了位二品大员吗?门口连侍卫都没有呢?” 章栖悦垂下头丝线穿过针孔,一副绣了一半的雄鹰击空图气势恢宏:“轩辕家的少爷七岁了吧?” “回小姐,是的。” 章栖悦捏着针,穿过上乘的布料,想着一些过往,上辈子他可没纳妾,不管是因为畏惧朱游还是性格胆小,他的确只有朱游一个妻子,生了五个颇有本事的儿子,和一个人人争抢的女儿。 她现在从哪给轩辕上找个小妾养着,轩辕上喜欢上朱游是因为朱游才学了得、身份尊贵又肯‘下’嫁给他,符合朱游身份的女子很多,但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何况,她为了仇恨,就有理由推另一个女人入火坑。 章栖悦继续绣着,眼睛盯着雄鹰的每根羽线心绪翻滚,她不会破坏他们的婚姻,他们最好如上辈子一样成婚,然后把她的好女婿生下来。 章栖悦扬起丝线又落下,反复几次后一根新的羽线成形。 楚嚒嚒站在一旁看着,不断颔:“小姐的绣功又进步了,奴婢记得小姐小时候,绣个荷包都歪歪斜斜的。” 婉婷道:“小姐现在就是与凤娘也不逞多让。” 章栖悦但笑不语,娶了朱游又如何,爱不爱的上可难说:“我记得轩辕佳邀我去游湖?” 弄巧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小姐不是一向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她只是过的太安逸快忘了那对狗男女和玄天机那阴人罢了,她要等,等那对狗男女成婚,不过成婚前,她的多‘关心关心’轩辕少爷,否则轩辕少爷接触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女人各不相同怎么办? 章栖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苍鹰几欲成形。 玄天机这两天没有出门,一口气憋在心里呼不出去,心思慎密如他,这次竟然被人当枪使了,他跑遍各个环节,从中传递消息,竟然成了别人谋划的一部分!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是他谋求十三皇子亲信的绝佳机会,既然被人捷足先登! 瑞!枫!叶!玄天机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皮,顿时露出一张妖娆绝世的脸,他毫不怜惜的挠了两下,拿了点药涂抹上去,又狠的把脸皮黏上。 容貌算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权势才是该握在手里的东西! 玄天机顿时从床上起身,‘病’了几天的他彻底痊愈了。 转而套车,去了宫里。 九炎落正在书房下棋,外面的喧闹似乎没有侵扰他的安静,他没有趁机显示他的‘宽容’,也没有迫不及待的‘讨好’皇后,他还是他,依然是有人扶持就上位,无人怜惜便能低落尘埃的皇子。 小李子浮尘一扫,恭敬的俯身:“殿下,玄公子来了。” 九炎落一身月牙锦袍,握着一卷残本,执着一枚棋子,无关风月自飘渺的高洁:“请他进来。” 玄天机被引而入,身穿与书房溶为一色的红灰色锦袍,没有不符合身份的装扮,不刻意低调不准备张扬,他就是他,站在那里仿佛又没有:“参见十三殿下。” 九炎落手中的棋子落下,又执起一枚:“下去吧。” 小李子弯身,带着众人退去。 九炎落嘴角扬起抹讽刺的弧度,又落下一子:“我还以为你就此一病不起,要送殡了呢。” 玄天机尴尬一瞬又立即恢复平静:“让十三殿下见笑,在下只是在一件事上栽了两回,有些气结于心,现在已经好了,定为殿下在此期间布下众多好棋。” 九炎落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瞬,又落回棋盘:“气结于心?”到是都有天大的气性。 “殿下见笑。” “无甚,想开就好。” “属下定不让十三殿下失望。” 九炎落微微颔,似乎并不重视玄天机的表示。 玄天机也不介意,他与十三殿下最像,他们都是为权势谋划的人,这种事,宜早不宜晚,投诚也一样:“属下请殿下静等结果,属下告退。” 玄天机利落九炎落也不墨迹,让他退了。 门扉关上后,九炎落突然停了子,思索着想着玄天机的话,想到了平日不喜出门的悦姐姐,他知道玄天机说的两次机会是什么,第一次可以说是偶然,那么第二次呢,他至今还记得那天瑞枫叶代栖悦来问他,‘谋多大’! 他的悦姐姐似乎没想象中那么愚笨呢,九炎落想到她没事不动脑筋的过去,嘴角漏出淡淡的一抹笑意,这件事完之后把尉迟解语处理了吧,整天乱喊悦姐姐自己跳河,待她可怜了难免没有人不信几分。 “锦榕。” 锦榕聘婷而入,目光在殿下身上停了一瞬又急忙离开,脸色绯红,她今天听老嚒嚒说,皇后开始为殿下选人事女了,还把她叫过去问了一二。 锦榕揪着小手绢,心里突然砰砰乱跳:“殿下唤锦榕何事?” 九炎落微微蹙眉,她站那么远干什么:“去把瑞世子找来。”随后嘴角露出更深沉的笑,他要让瑞世子帮他谢谢悦儿,悦儿这么‘聪明’,瑞世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九炎落坚决忽视,那天瑞枫叶问自己话时,脸上沉重的表。 瑞枫叶从宫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红木长盒,绣着繁琐的龙凤呈祥,一把银质的锁子隔绝了外人窥视,钥匙就在枫叶手里,但他一点也不想打开。因为这是十三殿下送给悦儿的礼物。 瑞枫叶苦笑不已,又想起帝子殿内九炎落诚挚的脸,说栖悦蕙质兰心计谋过人、说栖悦天资聪颖、向来不凡,说他悦姐姐不惜在忠王府落水也要帮他,他十分感激,还说悦姐姐果然还是疼他至深的悦姐姐。 瑞枫叶不禁想笑,这是瞒不住了在宣战?想到九炎落‘真诚’‘可亲’的脸,心绪更是越来越静。 九炎落这是在跟他玩心眼吗?挑拨离间?还是炫耀他更胜一筹。 瑞枫叶承认当时震惊栖悦想了那么多,但九炎落哪根神经搭错了,认为他会因此与栖悦心生隔阂!栖悦就算算计了尉迟家又怎么样,就算为了九炎落拉忠王府下水又如何? 悦儿这一战确实完美。何况这又不是栖悦第一次对九炎落好。 他以前能接受的现在就能接受,瑞枫叶轻蔑的把盒子扔在马车里,十二了,婚事可以定了? 帝子殿内。 九炎落脸色十分难看,气的摔碎了一套新出的瓷碗,不愧是九岁跟着忠王任职的世子爷,一点破绽都没有! 说什么‘夫妇同心,他跟悦儿的心是一样的’。 九炎落握紧拳头,一反俊雅的长相带着无穷的爆力,想成婚是不是,四公主最近正缺位如意郎君。 章臣盛觉得朝廷疯了,才几天而已,尉迟大司马的罪责不经辩论已经定案,现在众臣仿佛一瞬间恢复了生机开始瓜分空闲的官职。 章臣盛觉得自己又笑话了一把,但这次生生不知道他笑话在哪里!不就是推了章栖悦一下,就把官位推没了? 章臣盛都没来得及为尉迟大司马求,他的作用就没了,他就像个傻子,看着各大势力角逐,他是最外围的一个,无人拉他入伙,也没人得罪人,更没人请他入阁。 他现他除了看戏什么都不能做也不必做。 但章臣盛看出了一点,瑞枫叶在这件事中绝对不单纯!甚至是他向大司马砍出了第一刀,往后的一切事他仅用了两天,朝中就成了这混乱的局面。 章臣盛不禁从新估计他这便宜女婿的能力,现在真恨不得把女儿嫁给她,让他推选自己入阁! 章臣盛是雷厉风行的人,这两天对瑞枫叶到访表现了十足诚意,经常把女儿叫出来陪他,还背着赵玉给瑞枫叶透露消息,说赵玉似乎对他有成见。 瑞枫叶仿佛也不意外,依然不断对赵玉‘进贡’。 章臣盛觉得自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身边人都怎么了,好像就他与世界脱节了一样。 章栖典更忙,朝中混乱他要维系宫中安全,这些天从上书房出的折子比任何时候都多,他隐约也嗅到了不寻常,可这件事涉及到他妹妹,他亦多少从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口中听到了那惊天秘闻。 章栖典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难以相信娘亲跟皇上有什么,他们家还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左右朝局! 章栖典下了岗就蹲在妹妹院子里惊叹一天的见闻:“你相信吗?那可是皇上?要什么女人没有?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章栖悦抚着琴,含笑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没听说过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何况娘有什么不好?” 章栖典恍然大悟,就是啊,他娘长的漂亮,人又好,又是赵国公的女儿没有入宫选妃才是不正常,可惜,娘没有当成皇后。 章栖悦惊讶的看着满脸扼腕的大哥:“你小心爹揍你。”栖悦知道大哥还是很喜欢爹爹,毕竟爹爹还是很疼他,虽然‘软弱’了些,看那课虚伪包裹的心,表卖弄功夫做的很足。 章栖典呵呵一笑:“想想而已。” 栖悦问道:“听说栖阳要参加殿试了,说不定能点进士出身。” “乱说,他才多大,就算他真有那本事也没权少爷的出身,权少是唯一个破格进的翰林,不单是因为他学问了得关键是其身份压重,章栖阳的身份不行,两天前皇上已经免了国子监考生直接殿试的规定,他现在必须与普通学子那样重考。” 章栖悦闻笑容隐晦的看看大哥。 章栖典抹把脸:“看我干嘛。” “不简单啊,会关注一些你看不起的人了。” 章栖典闻尴尬不已,略显成熟的脸上有些历练过后的不自然:“九炎……不是,十三殿下都可能成为皇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感慨的道:“人生真的不可思议,你说他怎么就成皇后派强有力的夺位者了,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幸亏我当年没有得罪他。” 说到这,章栖典非常不好意思的很小声,其实他狠狠的得罪过,只是后来跑了:“我现在对他很好,行礼从未马虎过。” 章栖悦赞叹道:“不错,很棒,继续保持。” 弄巧躬身进来,笑的不安好心:“小姐,你猜这么晚了谁来了。” 章栖典嗤之以鼻:“除了我那粘人的妹夫还有谁。” “少爷英明,瑞世子带媒人来提亲了,但奴婢听嚒嚒们说,今天只是走个过场,要来够三次才开始商谈婚期呢。”弄巧掩嘴一笑:“小姐该准备嫁妆了呢。” 章栖典闻快速起身而出:“我去会会他,敢娶我妹妹。” 章栖悦没有叫住,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诡异的酸楚的,要下定了吗?今生错过的,她的婚事,曾经的浮华,也将没有她的裳儿。 扪心自问,她喜欢这场婚事,疼她的男人,为她着想的婆婆,母亲的期许,她不该有任何不满不是吗? 可为什么会想裳儿?她亏欠的女儿,这一生我们无缘,你是不是为不再经历那场痛苦,安息她处。 章栖悦站起身,茫然的走到了门边,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望着伴云阁的一草一木,她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做着不一样的自己,安静的重新生活。 她并不觉得讨厌,因为娘还在、大哥也安好,如果她必须对不起一个,裳儿,恕娘不能再把你带到世上,如果你不嫌弃娘上辈子失职,是否还愿让我弥补。 红烛远远的走来,见小姐站在门边,有种不符合她年龄的苍然,但立即觉得自己多想,小姐才多大。 红烛走进,恭敬的俯身:“小姐,夫人请您过去。”而后在小姐耳边轻声道:“夫人说,小姐去了不要开口,她自有安排。”说着冲小姐皎洁一笑,似乎是要为她撑腰的意思。 章栖悦回神,继而哭笑不得,瑞枫叶可没有对不起的她的地方,可无论她怎么解释娘都不信,哎,她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执拗,相信她自己想来的答案。 不过,枫叶怎么突然来提亲了?难道是怕自己多想?那天她问出的话,不符合她多年给人的印象,她时候跟瑞枫叶谈了,说了她自己跳下去的,其实按她的做法,她是恨不得把尉迟解语退下去再踩两脚,就是怕名声不好,才自己跳了一下。第一次当个非跋扈女子,她有不当之处望指教。 她现在还记得瑞枫叶听她说完后,他惊讶的表,但他还说了一句话让她自认端庄的形象险些撞墙。 他说:“我觉得你就像那种人,你忘了你初到初慧殿,那眼睛都长到头上了,我还奇怪你这些年怎么出奇的听话,还以为你收过什么刺激。” 她是受过刺激,疯魔般的寂寞和皇权的压制,那种窒息的力量让人不癫狂也难。 永别了,那令人住着都毛骨冰凉的皇宫。 …… 瑞枫叶顶着巨大的压力坐在岳母下,比面对皇上还中规中矩。他今天特意修饰一番,穿了今春新装,头梳的一丝不苟,脚趾甲都修剪过,唯恐这两天看他不顺眼的岳母大人再挑出什么毛病。 赵玉坐在主位,没有像往常一样疼爱含笑,而是郑重的看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戳两个洞,看他还敢不敢让女儿受委屈。 但也今次而已,平心而论她还是很看好枫叶这孩子,但男人不能惯,就要杀杀他的气焰,何况栖悦那么喜欢他,更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她女儿,如果连这点都受不住,这女婿她豁出去不要了! 瑞枫叶很老实,小心眼也不敢出,恭恭敬敬的坐着,听着媒婆在那里天花乱坠的说他和栖悦如何天作之合,心都快跳出来了。 赵玉神态如常,她容忍章臣盛纳妾是她不在乎章臣盛,瑞枫叶不行,他就算纳妾除非是栖悦无出! 赵玉盯着他。 瑞枫叶紧张不已。 红烛掀开帘子:“夫人,小姐来了。” 本书由,请勿转载! 082恭敬 赵玉言喝口茶,趁着掀盖的缝隙狠狠瞪眼女儿,示意她不能求情。 媒婆早已起身行礼,欢呼雀跃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奴婢有礼了,章小姐越长越漂亮,难怪让世子爷念念不忘,以后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操持家务,世子爷可是好福气,。”说着掩嘴对瑞世子一笑。 瑞枫叶坐在那里没有表示。 赵玉言立即不悦,还操持家务,是不是给权贵说媒的,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抓了一个。 章栖悦见母亲脸色不对,刚前进一步。 赵玉言直接道:“你坐在边上。”谨防女儿软磨硬泡,男人不给点教训就会有第二次,悦儿性子软,她更要把好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章栖悦看了枫叶一眼无奈苦笑,示意红烛把媒婆带出去。 媒婆眼尖,赶紧道:“瞧我这记性,礼单落在了车上,奴婢要去取。”说完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憋死她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章夫人这样的下家,她都快把嘴皮子说破了,章夫人愣是吭都没吭一声,果然是不好相处的人,说不定还得搞砸了,一个子都拿不到,倒霉催的! 余晖如揉散的红色,金光漫天的挂在边缘天际,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暖洋洋的不见晚色。 房里没了外人,瑞枫叶坐的更加端正,答不答应在此一举。 章栖悦安抚的看眼枫叶,迎着母亲瞪来的目光,含笑稳定的上前:“娘,你看你,把自己气到了多不好,何况,您老生的气,莫名其妙的,瑞哥都来这么久了您也没让人上杯茶。” “你还向着他!”赵玉言看着女儿软软的容颜,听着她偏向瑞枫叶的话,不由的又瞪了瑞枫叶一眼。 章栖悦笑着看向母亲:“瞧,生气都不漂亮了。” 瑞枫叶有苦说不出,但还是站起身,恭敬的道:“章夫人,小侄诚心求取,请夫人成全,夫人是看着小侄长大,小侄对悦儿绝无二心,小侄深知夫人疼爱悦儿,成婚后只要夫人不嫌弃,小侄每月定待悦儿回来小住。” 说的好听,到时候这也是事,那也是事,她找谁要女儿去,何况,以为求亲就能弥补他给悦儿造成的伤害,肯定是去花天酒地了! 章栖悦觉得自己真害了枫叶:“娘,那天真不是为了瑞哥,你看他像是能花心的人吗?他要是花心,不用娘出手,女儿就收拾他了。” 赵玉言才不信:“你就是性子太软,我不同意,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婚事免谈。” 瑞枫叶闻言吓了一跳,急忙道:“夫人,小侄真心相求,夫人若不放心,小侄先在章府居住一年如何?等夫人满意了,小侄再待悦儿回忠王府。”他必须要成婚,那个长匣被他丢在了礼单中,可不能怪他没给栖悦。 赵玉言闻言眼睛一亮,倒插门!来了就别想走!算你小子知道我的心思! 可,少顷,赵玉言心里懵了一层伤感,说来说去,还是要娶她女儿。 她是舍不得女儿,女儿才十二岁怎么能嫁的这么早,可想到那个少年哭的样子,赵玉言也不禁为女儿担心,丰润是软脚虾,这辈子他们已经这样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女儿想的开,嫁了人,耍一两次那孩子就当逗狗了! 反正是九炎家的人欠她的! 可,她的悦儿还小啊,赵玉言怎么舍得说嫁就嫁:“悦儿,枫叶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章栖悦抱住娘亲,如果说有,娘肯定比她还伤心。 “傻孩子。” “娘,女儿知道你最疼我了,瑞哥也疼我,那天不关瑞哥的事,是我想到了别人,才自己跟自己生气。” 赵玉言直接道:“利用你谋国的人?” 章栖悦、瑞枫叶闻言,尴尬的看了赵玉言一眼,又佩服的避开她无畏的目光,心里不禁同时揣测,这得认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认为皇上不敢把她如何。 可无法否认,皇上对她的包容,让她有自信的资本。 章栖悦拉住母亲的手,靠近她,因为裳儿更理解母亲:“娘要是心疼悦儿小,娘就再留悦儿两年,等悦儿大了再嫁。” 赵玉言、瑞枫叶互相看了一眼。 赵玉言最先哑口,她想留,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女儿呆在她身边,就算嫁给最知底的枫叶她也不放心。 可是,倒了一个正人君子般的太子,再上一个不知品性的十三殿下,她是怕赌不起,失了势,到时候,女儿的事还能那么顺利吗?那孩子死缠烂打怎么办?丰润那死脑筋又会想出什么损招。 赵玉言心里知道,她最好是让女儿嫁了,哪怕拜完堂再接回来。 章栖悦不解的看着娘亲多变的表情,她说错什么了?怎么她们两个都怪怪的?娘不是希望她晚点嫁,而她的确还小啊,有什么不对? 赵玉言咬咬牙:“其实,你也不小了,明年就十三了,年底成婚也在国律范围之内。” 章栖悦顿时惊讶的看向母亲,一直要反对的是她:“娘,发生什么事了?” 瑞枫叶如释重负,看来不是他多心,赵夫人也那么想。 他看眼赵夫人,而后看向栖悦,道:“也没什么,就是十三殿下看到昏倒了,闯了进来,拉着你就要哭。”他说的轻描淡写。 章栖悦听得模棱两可,但猛然摸到了他们两人突然反常的原因,一个急着上门求亲,一个赶紧让她出嫁。 是怕出问题? 可,九炎落不会吧?章栖悦觉得她们想多了,如果九炎落真要阻止,就是把轿子抬入了忠王府他也有办法,他那人做事,绝对不给对方留机会。 但九炎落有必要那么做吗?上辈子也是她吵着要嫁的。 章栖悦实在想不出九炎落对她有什么可图的,九炎落向来偏爱庶出子女,把章栖影介绍给他,说不定他们两个能立即惺惺相惜、白头偕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们挺多是有份朋友的情分。 娘和枫叶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章栖悦看着她们严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发笑,真想说他们太看重自己,看轻九炎落了。 在九炎落的世界里她可不是宝贝,母亲关心则乱罢了:“娘,瑞哥,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十三殿下怎么说跟女儿也有份相识的情分,他哭只是性情使然,你们这也未免……” 赵玉言立即道:“他是真性情了,丰润呢!”没有事他都能搅出事来,更何况那孩子…… 赵玉言一点也不乐观,虽然那小子只出现了一瞬,眼泪都没来得及掉下来就被拽开,但以她看尽男人的眼光来说,那小子绝对有问题,只是年龄小了点还没长出野心而已。 瑞枫叶含笑的看着章栖悦,他亦不想赌,九炎落今天的话确实不善,就算自己现在好心理解成姐弟情深,但以后呢,他可是看着九炎落长大的,对那小子没有恩典也有相交的情分,可他现在丝毫感觉不到他那一刻有成全他的意思! “还是先定日子,时间亦不仓促,我娘两年前就开始布置新房了。” 赵玉言想到庄小蝶脸色也缓和些:“亲家一贯心急。” “娘是早盼着悦儿进府。” 章栖悦见状哭笑不得,刚才不是还没谈拢,这么快就叫亲家了? 赵玉言直接无视女儿的表情,对枫叶道:“你也大了,悦儿还小不懂事,我把女儿交给你,真不放心她能做出什么。” “夫人放心,小侄心如初。” 说的好听:“你必须保证如果悦儿不满意你,她有跟你和离的主动权,你不能死搅蛮缠,更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你们男人外面的诱惑多,我知道,也不指望你真能守身如玉,但,一旦有什么必须让悦儿知道,妾室的事,我纵然不想你纳,但你的身份要说百分百没有,也不现实,可妾室也必须悦儿点头。” 瑞枫叶严肃的恭手:“夫人多虑,枫叶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改变,能娶悦儿为妻一人足以。” 章栖悦看他一眼,她信,就是信才觉得他奇怪。 赵玉言闻言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话说的太满也不怕溢出来。”以前听听是讨好,现在都要成婚了说这些,总让她觉得花言巧语。她女儿多好,若不是自己的经历她都要说只有那个位置才适合她。 瑞枫叶不敢再说话。岳母大人果然难讨好。 章栖悦任母亲摸着头,淡淡的伤感通过发丝渗入她心里,让她心里一颤,栖悦突然握住娘的手:“娘……” “乖,有娘在,好好的做你的世子夫人,如果他敢对你不好,娘给你打他。”说着赵玉言撇开了头,几欲落泪,等她老了丰润死了,震不住身份显赫的世子时,女儿将何自处,还好女儿不是刁蛮任性的人,凭着这份婉约,世子爷将来也会待她好几分让她寿终正寝吧。 章栖悦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对自己的疼惜,心里如一汪沉寂在海里的泉水,安逸无比。 栖悦知道,对母亲来说把她嫁给谁她都担心。九炎落时如此,现在也一样,但此刻的伤感明显比上世清淡。 上辈子她要求出嫁时,娘气的都不愿搭理她,那时候她只顾埋怨母亲不给她颜面,可曾想过母亲为她担心。 想到前世不是东西的自己,她就恨不得碰死在门上,不孝女的典范就是她! “娘,你别担心,你要是不愿意女儿就不嫁了,永远陪在你身边,让你看见。” “竟说傻话,娘养你做什么!娘还嫌你烦呢。” 瑞枫叶看着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栖悦身边,无形的表示着他的诚心。 突然外面传来跳脱的声音:“红烛,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瑞世子呢,走了?” “回少爷,在房里呢。” “幸好还没走,那你怎么在这里。我进去看看……让开啊,你挡着我干嘛,他要娶我妹妹,我不好好会会他怎么行。”刚才他特意去换了一身衣服,就是不能在气势弱了他! 赵玉言闻言,立即收了伤感,脸上浮现丝欣慰的骄傲:“这孩子,就长不大还这么没规矩。红烛!让他进来,媒人也是,礼单子明明落在这里还出去找。” 红烛闻言急忙放行:“少爷小心。”转身去叫永远找不到礼单的媒婆。 章栖典如一阵旋风,带着少年特有的的青涩热情推门而入:“啊!你们不会谈好了吧!那怎么行,我这关还没有过呢!我才刚回来,还没怎么跟妹妹相处,妹妹就要嫁人,不行!我受伤的心怎么办!” 赵玉言直接拍了过去:“就你话多,你的心找你媳妇去,你妹妹都要嫁人了,你给我随便找个女人娶了。” 章栖典闻言豪言壮语的一拍胸脯:“这怎么行,少爷我绝代天骄,自然要找一个能配的上我的妙曼佳人,怎能随便找一个凑合,啊!娘,你又打我!” “你给我闭嘴,还佳人,能找个女人就不错。”不省心的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你儿子也是人人争抢的大好青年!很多人都想给我说媒!我都没答应!” 赵玉言赶紧道:“街头的二橛子女儿,西市的渔翁孙女,你到是去娶啊,去啊赶紧的。”天天跟那些白身出身的混在一起,给他说媒的都是那些人,头疼死她了,还有脸说。 瑞枫叶也苦笑不已,章栖典不提左相,别人都以为他白丁出身,介绍的女孩自然也是差不多品级。栖典有次心诡还去见了一个,回来后再也不敢大放厥词了。 章栖悦含笑而立,看着大哥,想起了未来的大嫂,不知把大嫂介绍给他时,他会不会嫌人不够妙曼佳人。 章栖典眼尖:“悦儿,你笑什么,奸诈哦,是不是要成婚了,高兴的睡不着。” “去你的。” “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有你那样说妹妹的吗!” “真热闹啊!来晚了。”游走在富贵人家的媒婆进来先自怨:“瞧我这记性……” “年纪大了是如此,随手放下的转身就忘,我这些年也一年不如一年了,呵呵。”赵玉言对媒婆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说什么也笑的和善。 让媒婆受宠若惊,赶紧把要谈的谈了,喜逐颜开的离开。 按照程序第一次女方都不会应下,要反复两次,女方才会觉得被重视然后‘勉强’答应。 但女方也要释放出善意,谈一些婚事要求,这次媒婆办的很好,也是忠王府准备充分,不管章夫人说什么她一律应着,所以谈的十分顺利。 媒婆出来后,得了瑞世子一袋子赏钱,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说十天后再上门,才再三鞠躬离开。 夜色如水,照在昏暗的大地上,一块一块的光芒忽隐忽现却宁静安详。 瑞枫叶舒口气,终于落定了,望着身后左相府,瑞枫叶想到了九炎落,嘴角扯开抹冷笑。抚着黑色的马身,想,看来权小姐不够用心,否则到手的富贵怎么不抓住,瑞枫叶目光一冷,上马离开! 巍峨盘卧的皇宫内,烛光最盛的一座宫殿里,屋檐勾绕,火树银花,精美的器皿,五彩的侍女,穿梭其中,富贵荣华。 在这座宫殿的后房里,雕花木门如一副艺术品静静的关着,屋内香气妖娆,玉器、金品陈设如常,上好的东珠被串成珠帘,随意的挂满每个转角,丝纱屏风流泻,美轮美奂。 权小姐一身粉色的抹胸长裙坐在里间的榻上,柔软的衣衫垂落,柔美端庄,此时绣针不小子扎入她白皙的指腹,一滴血珠挂在上面,触目惊心,她啊了一声,轻轻的含住,香舌卷走一滴血迹。 疼。 陪侍的嚒嚒见状,看了小姐一眼,并未惊慌,她回退房内的侍女,拨弄好香炉里的花料,起身上前,声音慈祥:“小姐可是有心事?”她已经五十多岁是宫里很有资历的老嚒嚒,穿着宝蓝色对襟四品宫女衫,是权小姐身边的一等大嚒嚒。 权如儿眉头微皱,不想多谈,低下头继续刺绣,没有回话。 房嚒嚒也不恼,服侍了小姐多年,她知道小姐是有主意的人,郡王那样拒婚后,小姐都挺过来,这些年更加心性平和,让她甚少操心,可这次,小姐似乎有些看不开: “小姐是不是不喜皇后娘娘安排的婚事,除了觉得十三殿下年纪小,还觉得十三殿下身份低微,辱没了小姐的出身。” 权如儿闻言脸上多了丝尴尬,没料到嚒嚒会跟她谈这些还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如儿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房嚒嚒依然宠溺的笑着,她用仅供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小姐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荣辱兴衰还不是过眼云烟,可也因为如此小姐看的最多。” 权如儿没有否认,她觉得她现在需要有人指点她改怎么做。 房嚒嚒道:“宠爱算什么,容颜更不足为惧,那些不过是男人的一时新鲜,能让皇上长久记住的是一份情分,只要有情分在,这宫里便是女子的最佳去处。” 权如儿绣花的手顿了一下。 房嚒嚒嘴角含笑:“小姐才情无双,性格宽厚,身份更是无人能及,可再美的女人也要有资本养,小姐的这身气度力压燕京同辈所有小姐,即便是章府的第一美恐怕在这份淡薄宽厚上也逊小姐一筹,这并不是小姐天生使然,而是小姐站的够高看的够远。 嫁给凡夫俗子、权臣名相又如何,小姐能穿这世间仅有的绫罗、能吃四季各色的珍馐、能用称心如意的器皿还是能种御花园的奇珍。 感情固然可贵,可,那是小姐想要的吗?” 权如儿无话可说,她早已不需要爱情,她的生活要靠自己把握。 “既然如此,小姐为什么还端着,十三殿下现在还不是太子,小姐又身份高贵,真情相对、彼此相助,以诚相交,将来荣华富贵不敢谈,但这情分是定了的,就算是后位也不是不能一搏,小姐说是不是。” 房嚒嚒说完看向她从五岁就带在身边的小姐。 权如儿深思的放下手里的绣针,这也是她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些年相处下来,她看得出九炎落是很有原则的人,学识渊博、为人规整,对她亦彬彬有礼。 要说没想过跟他过一辈子不可能,正如嚒嚒所说,她是走不出皇宫了,十三殿下就是她要用心的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端着,等着十三殿下卑微的接受她的爱? 权如儿可不认为到时候九炎十三有那样的好气度,就想有时候他偏执的坚持,让人从心里不敢违逆。 房嚒嚒见她听了进去,不动声色的拿走小姐手里的绣品,换上一副柳燕图:“小姐绣个荷包吧,十三爷的生辰快到了。” 权如儿小脸微红。 房嚒嚒却不乐观,小姐认为见得多,便觉得有对十三皇子的优势,可十三皇子就是笨吗?只是懒得跟小姑娘计较而已。 烟收鸟闹,一天的时节欢实的开始沸腾,柳枝划过湖面柔美祥和,鸭子拨弄着脚蹼扑腾着身子。宫里的每个荷塘里几乎都是衣服春景盎然的闹春图。 不起眼的宫房内,交接的侍卫已经待岗。 “快点,你今天又险些迟到,你的剑!衣服穿好,赶紧来。” 章栖典三下五除二搞定,抓起剑到外集合。 今天是栖典当值,一身禁卫军铠甲威风凛凛,表情严肃,身姿威严,巡逻站岗更是一板一眼,毫不出错,完全不似平常般咋咋呼呼,让人头疼。 一对笔直的禁卫经过中门大道。 九炎落正带着众人从前殿向帝子殿走去,一身银黄蟒袍,衬的他刚硬冷硬,他已经开始领差,威严中自由一份果断,他走在最前,身边的官员正俯身正跟他说着什么。 九炎落突然脚步一顿,在巍峨的中门外停住。 不远处,章栖典等人已经行了军礼,等着十三殿下走过。 九炎落回头,在一对侍卫中看到准确的看道了章栖典:是他? 九炎落突然对小李子说了什么。 小李子急忙跑过去,拂尘一扫,弯着腰跟领对的说了几句,然后看向队伍中章栖典。 章栖典微愕,看我干什么!但低着头不敢有意见。 领队更不敢有异,、十三殿下如日中天,深的皇上喜欢,更是在这场混乱中脱颖而出,听说皇上已经草拟十三殿下为太子的圣旨,能异军突起般上位,十三殿下恐怕远不是皇后支持那么简单。 “公公请,公公随便,章栖典!出列!” 章栖典指指自己,口型惊讶:“我。” “还不出来!傻站着干什么,耽误了皇子的事,你能负责!” “是!”章栖典闻言赶紧卸剑而去,心里不断嘀咕,找他做什么?他最近可没有惹事。 何况他跟九炎落见的不多,唯几的几次都是一晃而过,还被他拿回去跟妹妹感慨了,这次十三殿怎么会叫他,他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衣服没穿歪啊!不会是要跟自己算账!? 可又觉得九炎落没那么无聊吧! 章栖典疾步上前,在巍峨的中门大道上急忙行礼:“参见十三殿下,殿下福禄。”章栖典恨不得拿快布把自己盖住,怕十三殿下想起以前的事!把他提出禁卫军,他当时怎么那么蠢,做出那么幼稚的事,要不是妹妹拉着,他以后都不敢出现在皇宫大内,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章栖典很谨慎,大气不敢喘,毕竟眼前的是很可能是以后的皇上,他赖以生存的主子。 “起来吧,你跟我过来,有事找你。”九炎落说完,继续跟身边的官员说着什么抬步就走,好像不曾注意到他。 章栖典不敢抱怨,急忙跟上,心想十三殿下回打他一顿也好,两不相欠! …… 帝子殿外,章栖典一直从早上等到了中午,阳光炽热的照在头顶,他汗都不敢擦一下,再快被渴死时,才见到小李子跑来的身影。 但栖典并不认为是九炎落故意为难他,他站了一上午发现九炎落真的很忙,很多人在此来来去去,有些甚至是一品大员,更多的他认不得,每个人都匆匆忙忙而来又快速而去,并不若他想象中皇子很闲的印象。 章栖典跟着小李子进去,更多了几分恭敬。 ------题外话------ 下午二更为大家补上字数,超过更新时间了爬上来。 呵呵,说不回复的亲嘻嘻,满20万字开始回复书童以上言论,真心提醒某些亲,rc是俺家老人了,她拿书当历史般的揪着我不放,人家是付出了的,我是愿意看人家留言损我的,可某些顶着零的,你也让我尊重一下呗,给个消费,否则我当你空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3挑拨 “让章侍卫久等了。” 章栖典受宠若惊,急忙俯身:“不敢,十三殿下忧国忧民,还抽空见属下,属下深感荣幸。” “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有愧,看座。” “殿下折煞下官,殿下能见属下,属下已惶恐。”章栖典说着悄然抬头,发现十三殿下的桌子上放了一盒糕点和一杯清茶,想来是十三殿下趁休息的空档见自己,不禁疑惑,如此忙里偷闲,是有什么事吗? 九炎落诧异的看他一眼,想起他以前的火爆的脾气,再观他现在在禁卫中与众人打成一片的坦然,忍不住想笑:“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想必当初被赵国公带走,没少受教训:“章侍卫这样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章栖典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今非昔比啊,这样的话也说的轻描淡写,恩典十足。这小子真有造化。 九炎落靠在椅子上,略显稚嫩的声音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大少爷外出行走多年,说起来我们好久没见了,还有点想念呢?” 章栖典大气不敢喘,他可不认为有好的记忆值得十三殿下回味。 “悦姐姐当年很照顾我,待我很好,以后你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章栖典有点回不过神来,十三殿下在向他示好?!他一小小的侍卫有什么自得他拉拢的地方,就连他的顶头上司聂弓凯也是他的人吧。 章栖典不禁斟酌的看眼十三殿下,又赶紧回避。他知道妹妹对他不错,可传言十三殿下深以为耻,不愿提及,弄的他都不敢多谈,现在这样什么意思? “说来我跟悦姐姐都很久没坐下来聊聊了,今天看到你,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浓香不散,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悦姐姐最喜欢的香料,让不禁想起了很多过去。” 九炎落不禁含笑:“当年,她可没少追着我让我戴,如果不戴,她就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一天都不动地方,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点也不管香料是不是太呛人、荷包太女气,还认为是为别人好,非得带给她看她才高兴。” 章栖典闻言,顿时找到共鸣:“对,对!太难看了还是粉色的!难闻死了,进宫我就甩箱子——”章栖典说着,暗骂自己不长脑子乱说话。 九炎落似乎没察觉他的无礼,笑道:“她也是为你好,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香料有驱蚊的作用,时间长了蚊虫不侵。” “是……是吗……” 九炎落认真的点头,并不在乎章栖典愿不愿意听:“她是为你好,我以前没少被她强制性带很多东西。”现在想来是,觉得他住的地方蚊虫多怕他被咬,才她煞费苦心的寻的香料。 九炎落突然道:“能不能把荷包借我一观?” 章栖典赶紧躬身:“属下这就去取。” 片刻。 一个绣工精巧,绣着两只雏鸟的粉色蝴蝶荷包落入九炎落手里,蝴蝶的翅膀上镶着闪光碎金,珍贵的裹丝流苏垂在尾部,上面打了一条反转的万事如意络子用于系在腰带上,熟悉的针线、莫名其妙的打络手法,让九炎落静看了很久。 以前他也有一个,虽然那时候她针线功夫不好,布片跟线都是分开的,可络子是反着打的,是她最喜欢的风格,可惜,就是那么一个不算好看的荷包也有人不高兴,非抢了过去。 九炎落冷笑,瑞枫叶戴过多少她亲手绣的东西,所有的荷包加起来估计就是悦儿的绣功成长宝典,想起那段清晰的记忆还有瑞枫叶当时拿走的坡脚荷包,心里升起股隐隐的厌恶,一个绣品都不给他,瑞枫叶是不是想太多。 章栖典见十三殿下表情有异,更不敢说话,心想,小妹不会往里面下毒,刺激他了吧。 九炎落手掌一握,整个荷包收入囊中:“送给我吧。” 章栖典神情一滞,莫非十三殿下还记得悦儿的情分,可,你刚才不是说那荷包很娘气。 九炎落想起昨天让瑞枫叶带走的盒子,有些恼自己沉不住气,试探性的道:“哪天有空,你带悦姐姐出来,咱们一起聚聚,怪想她的。” 章栖典闻言,心神一惊,他真还惦记悦儿?呀的,如果那样以后九炎落当了皇帝是不是要报答妹妹对他的知遇之恩?封妹妹个什么好呢?郡主?县主?哇卡!妹妹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但章栖典立即垮下脸:“回殿下,恐怕她最近没有时间,瑞世子昨晚上门提亲,我娘答应了,估计她接下来要准备婚事,不好再出门。” 九炎落表情一僵,但立即恢复正常:“哪里用她亲自费神,她们的婚事订了这么久,想必早准备好了,还是问问她有没有时间。”瑞枫叶下手一如既往的快,可惜,这次他还是慢了。 九炎落嘴角露出一抹笑,神态轻松:“我记得悦姐姐才十二,章夫人不觉得太小?” 章栖典也颇有意见:“谁说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好像怕悦儿嫁不出去一样,要我说就晾着瑞家,等悦儿十七再说。” “哈哈!瑞世子还不急疯了。” 章栖典也立即笑,挠挠头:“随便一说,殿下可别告诉瑞世子。” 小李子悄悄打开门,快速走进来:“殿下,权小姐来了。” 章栖典闻言立即道:“禀殿下,属下还要当值,先行告退。” 九炎落挥手准了:“我说的话你帮我问问。” “是。”章栖典低头退去,经过门口时一袭紫色的身影从眼帘一闪而逝。 章栖典退出去很远,才直起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淡香,眼前恍惚有一片紫光,忍不住自语:“权家大小姐长大了,不负众望的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惜,现在要从嫁表哥转而嫁给小贼人,高傲的她还不郁闷死!哈哈! 章栖典赶紧掩嘴,一本正经的离开。 风从门隙间吹入,妙曼的紫纱微微扬起,衬得女主人飘渺似仙、神圣无比。 房嚒嚒端着一碗参粥跟在后面。 权如儿端庄温婉的,仪态大方,这两年来她和十三相处还算融洽。 前些年十三殿下不见得是皇后的唯一人选,她和十三接触并不多,这一年皇后态度明朗,她才经常奉旨来给他添些东西,各种意思不言而喻。 权如儿素手轻抬,莹白如玉的手指亲自为九炎落盛了一碗参汤:“不知你用膳了没有,瞧着今天的参粥好便盛了一碗给你,趁热尝尝。” 九炎落立即承恩,神态恭敬:“有劳权小姐亲自动手,十三愧不敢当。” “什么敢不敢当,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九炎落闻言诧异抬头。 权如儿仿若什么都没说:“尝尝,合不合胃口。” 九炎落看着参汤内漂浮的白色,表情玩味的动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道:“权小姐亲自盛的,焉能不好喝。” 权如儿愣了一下,这人,偶然的一句话总让人觉得在他心里不一样。 权如儿神态自若,淡笑而过:“你现在也顽皮了。” “是权小姐平易近人。” 房嚒嚒趁九炎落喝汤的功夫,捅了小姐一下,不满她过于高傲的表现。 权如儿脸色一红快速恢复如初,想起来时的目的,仿佛忧伤的垂下头:“是没脾气吧,我这人性子淡,总给人无趣的感觉,所以不招人喜欢。”说着美丽的脸庞似乎承载了无限哀愁,哀婉凄美。 九炎落真想冷笑,为赋新词强说愁:“女孩子文文静静的多好,是某些人不懂欣赏罢了。”说着吹开一缕香,喝下一口。参,怎么会不好喝,就是用水煮都是美味。 权如儿抬起头,心里一惊,有股被人看穿的感概,更是羞愧的耳根通红:“让……让你见笑了……我……不是在抱怨……” “我知道,权小姐只是不像那人一样自私,总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忽略了关心他的人。” 权如儿闻言猛然抬起头,他竟然敢那样说原太子,可九炎落的话说的再对不过,那人何曾注意过她的感受,他想喜欢谁就昭告天下的喜欢她,完全不管五岁进宫服侍太后的她要承担多少异样的眼光。 输给一个样样比自己好的人也就罢了,还是输给一个只有样貌不错的小姑娘,让人羞愤不已,好似她多差劲才让太子念念不忘一个空有美貌的人,那段日子她真的觉得太子是个昏君。心里的气只能憋着不能说,见了太后还要强颜欢笑安抚她老人家。 她的苦又有几人明白。 权如儿想到过往,咬着苍白的唇倔强的撇开目光。 九炎落突然伸出手,悄然覆在她的柔荑上,没有柔情但坦诚宽慰:“你很好,十三从未见过你这样温柔贤惠的女孩,是他求的太过,忽略了重要的人。”悦姐姐的主意也敢打,不是找死是什么。 九炎落覆着她的手,没有任何旖旎,仿佛手中是任何物品,而不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 权如儿脸骤然一红。 “权小姐请用。”锦榕躬身退一步,目光在权如儿的手上停了一刻,心里微微不服气,哼!殿下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以前就是你们仗着身份高贵总要抢最好的、用最好的,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总是把分利中好的贡上,留给他们的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权如儿立即收回手,看也没看桌上的茶一眼,脸颊通红:“你才见过几个女子就说这话,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慌忙起身,连房嚒嚒都顾不上疾步而走。 九炎落望着她的背影,神情颇有不解,过来找安慰?她以前可不是这种人? “殿下,您喝茶。”锦榕立即上前,她不喝才好,省的浪费:“这是上好的春茶,不知道是不是不符合权小姐的口味,权小姐看都没看一眼呢。” ------题外话------ 崩溃了,昨天大范围停电,我把女儿抱出来玩,结果昨晚她就发烧了! 小尾巴妈妈看到你留言了,误伤,绝对误伤,我说的是0,呜呜,我去哄娃。 084遇见 九炎落仿若无意识的开口:“她不喝早春。” 锦榕闻言嘴角僵了一下,神情很不自在:“是……是……吗,谢殿下提醒……” “桌上的汤赏你们了。” 锦榕闻言压抑着心口的苦涩,鬼迷心窍的开口:“权小姐亲自送来的,殿下不喝了也不怕得罪权小姐。” 九炎落凌厉的目光瞬间扫过去。 锦榕吓的急忙端起滚烫的汤:“谢……谢殿下。”可心里无比快意,权小姐又怎样,她的汤还不是要赏给下人!至于十三殿下对她的态度,她一点也不介意,殿下向来如此,换做别人,早被赶出帝子殿了,殿下待她是不一样的。 “奴婢去给殿下传午膳。” …… 金乌西坠,不愿离去的残阳揉碎在天机碰撞出绚丽的光彩,金光洒下,晚霞满天。 章臣盛下了衙,赶紧的回家吃饭,诡异的官场风云让他决定隐退一二,赵玉言他是不敢得罪了,新女婿更是新贵。 他算看出来了,他老了,以后的荣耀自己拼不来,只能靠儿女去赚,这两天他好不抱怨的陪女儿吃饭,虽然没能嫁给皇子甚是可惜,好在瑞枫叶也不错,他相信女婿一定能给他博个将来。 饭菜已经上桌。 章臣盛换了常服,像往日如常般,慈眉善目的坐在女儿身边:“悦儿想吃什么?” “……”食不言。 “鱼怎么样?爹记得我们小悦儿最喜欢吃鱼。” “……” “呦,这么大一块,给我们小悦儿。”说着怜爱的揉揉女儿的头发:“好好补补,生了一场病都瘦了,说来,尉迟家活该有这样的下场,教女无方,欺负我们悦儿,我们悦儿这么懂事,她也下的了手。” “……”话语改的真快,当时险些做了人情,怎么不提。 “枫叶这孩子今天怎么没来?提亲而已不用避讳,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跟栖典一样,有什么可害羞的,老夫还会笑他不成。” “……”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在忙什么?你也问着点,回头跟爹说说,他年轻不懂事,现在朝中多乱,说不定就走了弯路,爹帮他参谋参谋,也显得你关心他。” “……”当听不见。 “哈哈,来,悦儿吃这块排骨,鱼怎么不吃?是不是嫌烫,没事,爹给你吹吹。” 说着拿起小碟子真给女儿吹起来:“枫叶的事你要多上心,别以为订了亲人就是你的,你要为他着想,帮他前进,爹见的多,还能给你们意见。”说着一根根把刺挑了出来,小心的捧到女儿面前:“吃。” 红烛夹菜的动作一顿,又仿若无事般继续为夫人夹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章栖典看着爹爹近乎谄媚的讨好,一阵心烦,爹这是要干什么,枫叶的事值得总是说?好似悦儿配不上他一样。 “悦儿,你跟爹爹说说,枫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章栖典嘭的一声放下筷子!他虽然没继承父亲的聪明,但在外生活了几年,看人脸色还是会,他觉得爹爹表现过了,而这个发现让他很是苦闷。 章臣盛立即看过去:“你干什么,吃你的饭!”转而笑着对女儿道:“你这丫头,还不说话,爹告诉你,成婚是两个人的事,瑞世子对你很好,忠王府更是待咱们不薄,咱们也要表现出诚意,我看十天后媒婆再来,婚事定下就好,走什么风俗,爹让钦天监查过了,三个月后就有好日子。” 章栖典吃惊不已。 章栖悦不动声色的嚼着父亲剥过刺的鱼,觉得还是没剥干净,是心急了吧。 “悦儿,尝尝这个,枫叶知道你喜欢吃糖醋排骨特意送来的厨子,做这道菜最拿手,你看婚期的事,是定在三个月后还是四个月后合适?爹好让钦天监算时辰。” 章栖典猛然放下筷子:“爹,你能不能让妹妹好好吃饭!” 章臣盛也怒了:“反了你的!吃你的饭!”该说话的不说话,不该说话的瞎插嘴! 赵玉言闻言,夹菜的手一停,目光不善的看过去。 章臣盛见状立即缩缩脑袋:“吃饭,吃饭,吃完再说。” 章栖典不高兴的埋下头,突然觉得今天的菜索然无味,爹什么意思?一副卖了妹妹讨好瑞枫叶的样子,瑞枫叶再有权势,跟小妹嫁给他有什么关系! 赵玉言神情如若,自始至终当没听见他说话,或者根本是不把他当成家里的一份子!虽说女儿成婚时间也仓促,但她还是觉得宜早不宜晚。 今天她也跟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婚期定在腊月合适,日子也最好,以悦儿的年龄来说还是早了些,可,她想过了婚后可以让女儿跟着她待两年,相信瑞枫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现在成婚就是权宜之计。 章栖典见妹妹还再吃那块鱼,瞬间心烦的夹了一块更大的放她碗里:“吃这块,那块凉了。” 章栖悦抬起头对大哥一笑,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他,虽然她大哥现在只是小小的九品巡视,但等九炎落上位,把禁卫军整合成‘一等功’,扩大禁卫军在燕京的影响力、成为他的私人军队,大哥前途不可限量。 章栖典不满的吃完饭,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小妹任爹说那么多就没有意见?! 章栖典怕妹妹真傻愣愣的去问瑞枫叶朝中的事,趁妹妹回院时急忙跟了上去,男人最烦女人乱问,往往一件小事墨迹半天:“诶,你什么时候没脾气了?” “啊?” “少装蒜,爹说的什么话,你怎么都不吭声!” 楚嚒嚒闻言立即带着弄巧、婉婷后退,把场地留给主子。 “反对两句怎么了!爹都恨不得你明天嫁了,你连话都不说!那可不像你!以前你早跟爹嚷嚷了!” 章栖悦看看长廊的西头。哪里开满了玉兰花,晚霞乱成一片,水池上碧绿的湖水在余晖的照射下空明澄澈,芳香弥漫的小路旁落红冰粉,她的心情却没晚景如此绵长:“现在已经没心情了。” “为什么!” 栖悦走下长廊,穿过一道花墙,慢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两旁的迎春花在晚霞下一簇簇的闪动:“他说不说也做不了主,我何必让他觉得我翅膀硬了违逆他,那么下次他再有话就不会对我说,而是直接做了,打我个措手不及,还不如让我知道他的打算。” 章栖典目光一滞:“你……什么意思?爹他……”栖典神情苦涩看向妹妹,他自从回来后不是没有察觉,可那是他的父亲! “没什么好惊讶的,想想这些年他给你的只字片语,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的事自有娘做主,你不用担心。” 章栖典表情微白,还是不信:“他很疼我们,小时候经常抱着……” “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抱别人更多,比如那位颇得他欢心的弟弟。”她到不嫉妒,因为无爱:“他最近在为栖阳找师父,请的是朱太傅,可惜被拒绝了,难为你自己讨好了聂弓凯,还自觉自力更生不错,呵呵。” 章栖悦承认,语气中带着嘲讽,她的大哥该想通了,有些事不是一直回避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章栖典闻言心里打击很大,这些年他一人在外,爹爹从未去看过他,舅舅把他送入江南学府,自生自灭,也没见爹爹关怀过,他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相信,他知道爹偏爱栖阳,他也宁愿相信那只是栖阳聪明,得爹欣赏。 章栖悦手里托起一朵娇花又松开:“爹这两年都去看纪氏,珍奇、古玩样样都送。”可惜,入不得纪氏的手,还别说有些转到她手上,她都惊叹她爹的手笔。 章栖典身影踉跄,想着以前的过往,依稀记得爹每次对他的好都别有目的,有时候是为了让母亲答应他什么事;有时候是让自己提议母亲给栖阳涨些银两;有时候是让他去得罪什么人。 章栖典顿觉讽刺不已,那是他爹,最敬重的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揍九炎落的时候,天家之子,祸福难料,你却傻兮兮的说偷听秘籍要为皇分忧。”章栖悦看向大哥,神情如常:“还真是分忧,帮助他练了一身耐打的肌肉,他定深深记住你了,放心,以后他会感谢你的。” 章栖典闻言羞愧的要死,少年的事现在想来,他就像个傻子!现在好了,九炎落一飞冲天,如果跟他计较,他还有什么仕途,就算当初是自己偷听不懂事,可事后爹为什么不教训他。反而鼓励他做得好上!爹有没有想过他的将来! “也……也许爹也不知道……”章栖典宁愿相信他爹只是势力,而不是对他不闻不问。 章栖悦一锤子拍醒他天真的期待:“不知道九炎落还小?可能会被害死?然后,你可能是嫌疑犯之一?虐打皇子是死罪!就算他不受宠不被重视,他也是皇子,只要有人想做文章,你一辈子别想走出监牢!” 章栖典难以接受!他是他的亲生儿子!纵然对他喜武不满也不可能想害死他!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走在怎样危险的边缘:“为什么!我是他儿子!我是他亲儿子!我要去问他!我要——” 章栖悦拽住大哥,看着他近乎崩溃的脸,紧紧的拽着他,不容他逃避,道出了事情的关键:“或许,我们并不是他期待的儿女。” 章栖典猛然想到了章栖阳:“就为了这个!” 章栖悦指指刚刚走出的院落:“还有那里,他一样讨厌。” 章栖典闻言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娘?!娘在他心里近乎完美,爹怎么可能不喜欢贤惠的娘! 章栖典仿佛想到什么,猛然顿住,他比悦儿大,有些事情他有印象,没人提及他不会想那么深但不能说他没印象?比如,爹没事不进娘的院子! 章栖典看着妹妹,想让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章栖悦望着眼前簇簇花束面容平静,有什么比你真正一无所有时,更令人你追悔莫及,现在还有时间,我们需要一起努力,左相府属于你!“好凉的风。” 章栖典讶然,看着妹妹稚嫩平静的脸颊,猛然觉得自己很懦弱。 他在等什么,等着妹妹告诉他不是真的?等着妹妹反过来安慰他?等着爹看到他的好亲自悔过,他是大哥,是娘和妹妹的依靠,他却想得到她们的劝慰? 身为唯一的男丁,竟然还傻乎乎的宁愿去相信,对妹妹和母亲的努力视而不见,活在过去,努力去找他身上的好,去把他爹一样抱怨!他算什么!活在襁褓里寻奶吃的无知幼童、还是靠妹妹和娘庇护的大哥、儿子! “哥,我们大了,没有他一样过的很好。” 章栖典看着花丛旁的妹妹,火红的夕阳照在她身上,坚强、从容,仿佛一瞬间脱离了稚气勇敢的长大,面对那样的爹她还是她,试着去生存,去为母亲分忧。 小妹从什么时候不乱发脾气了?他几乎都记不得了,她只是不再黏着爹爹给母亲添堵?不再动不动去前院而把母亲抛在一边。 他想起来了,小妹七岁那年突然把栖阳他们赶出了不属于他们的位置,那时候她跟以前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好像只是发了一次小脾气。 她那时候多小,甚至她自己还是控制不住脾气的年龄,却已经为他找九炎落麻烦担心不已,每每都抓着他,深怕他跑出去打九炎落,而他就像个白痴屡屡犯错! 章栖典回握住妹妹的说,突然觉得根本不配当她的大哥,他该保护她的,她那么小、那么可爱,世间的肮脏怎么可以让她看见:放心,他以后一定尽心讨好九炎落,不让她担心。 章栖典伸出手,愧疚的抱住妹妹,隐忍的开口:“悦儿……你长胖了……” 章栖悦一惊,靠在锦绣绣纹上的额头猛然一阵汹涌,仿佛曾经的记忆再次清晰她的大脑,声音很轻的道:“哥……你才胖了呢,都喘了,没漂亮嫂子喜欢的……” 是你受苦了,有我这样的妹妹;是你更无辜,最后也为我操心。 栖悦回抱着他,感受着她曾经再也触不到的温暖,此刻身体年少,就在身边:“对不起……哥哥……”让你操心了,以后她嫁了就没人看着他了,你要自己长大,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肆意活着,看不到隐藏在身后的危险。 章栖典抱着妹妹,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假山流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希望长大,他定不让母亲和妹妹再一点委屈,他会为她们撑起这个家,给他们保护:“小丫头,你怎么哭了,你可别赖上我,有人会劈了我的。” 章栖悦娇嗔的抬起头:“哥……” 章栖典心里一震,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平时笑盈盈的小模样此刻哀伤的让他心痛,他从来不知道平日看起来没心肝的小妹,这一刻这么伤心,:“悦儿……你怎么了……” “有哥哥真好……”章栖悦抱着他,听着他年轻的心跳,感受着他蓬勃的青春,一切能重来,真好。 “又乱说话,我不好谁好。”章栖阳,他还真从未正眼看过的人,看中这个家了吗?还是都觉得他们碍眼,想取而代之! 可谁也别忘了,这座府邸是赵国公府赏给他母亲的!“再哭就不漂亮了。” “你才不漂亮!本小姐天生丽质!” “哈哈!”这么自信才是他妹妹。 …… 章栖典想了一夜,文他是不行,武已经起步,以后不能再随便混日子,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升迁。 章栖典随便吃了三碗早晚,首次天没亮就跑去皇宫交接,发现时间充裕后,也没有跟同僚闲聊,而是在院子里练习道法,聂师父说他有天赋,但性情散漫,他以后勤奋点补上以前的不努力。 “阿典啊,今天很早啊。”同僚路过。 “阿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没迟到?”下岗的前辈稀罕的打招呼经过。 “典哥,要娶媳妇了,这么努力,哪家的姑娘,边县的饼姑还是经营饭庄的刘家小姐,不是兄弟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刘家的家世配你绰绰有余,他们家有七家饭庄。” “上来喂两招。” “好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栖典别练了!十三皇子叫你过去!” 章栖典闻言险些没从台子上冲下来,他?!昨天才找了,今天又找?不会真想找他算账 兄弟严过顿时激动的望向兄弟:“典哥,你发啦!听说十三皇子得了皇上亲令在找亲卫,你有戏啊,记得帮哥们介绍介绍,我也想去。”现在跟着就是老人,前途不可限量。 “想多了吧。”章栖典赶紧换了衣服,片刻不敢耽误的跟着小公公到了帝子殿。 事实证明果然是严过想多了。 “你问过悦姐姐了吗?”九炎落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的章栖典。 章栖典顿时觉得浑身冒汗,他来时见外面等了很多官员,显然殿下就要开始办公,而他第一个被召见的人,却没给殿下办事:“属……属下忘了问……” 章栖典忍着头顶的压力,据实以告,并再三保证:“属下定回去问了,明天一早告诉殿下。” 九炎落看了他一会,挥手让他退下。 章栖典出了帝子殿觉得手都在抖,不禁笑自己没骨气,他怕什么,那人是九炎落,小时候他揍过无数次的人!哎,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 冤家路窄、两看相厌。 章栖悦今天约了轩辕佳出去游湖,马车停在户部尚书轩辕府大门前时,玄家的马车也到了。 玄天机正巧从马车上下来,灰蓝色的帘子掀开,一张毫无特色的脸表情适中的显出,穿着毫不张扬的衣服,梳着中规中矩的发髻,恭敬的递上拜帖,不显山不漏水。 章栖悦一身耀眼的红色,如一曲激昂战歌美,在烈火中开出绝艳的花朵。 她刚下车,管家已飞快的出来:“章小姐远到而来辛苦,小姐已经苦候多时,请,请。” 玄天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来了?继而眉头皱起,不耐的移开目光。 章栖悦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退向玄天机的位置,仅跟他一臂之遥时站定:“玄公子,有没有说过,你这身装扮因为太不显眼所以反而很显眼,你难道不知道,十二岁的男孩这么穿,很容易让人误会你不重视轩辕府的接见。” 说完章栖悦心情不错的对他一笑,抬步离开。 婉婷、弄巧才惊讶的发现,那马车旁边站了一个快藏到马车上的男子,好奇怪啊,如果不是小姐跟他说话,他们都没发现那里有人。 管家显然也才注意到,但一看马车立即认出是朝中二品大员玄家的标志,不是他眼力好,是马车上所有的布置都再说,二品,二品! 管家立即让人去通报。 玄天机狠狠的看向章栖悦,他是来求亲的,自然越晚见到轩辕尚书越能体现他的诚意,可恶的章栖悦,又怀他好事! 玄天机不禁打量下自己的衣服,很显然吗!这一发现让他心里很不安定,就想剥光了的荔枝很怕被人吃了。 章栖悦心情大好,脚步也轻快几分,玄天机这人自信的过头,总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最喜欢出其不意的给人致命一击,满足他不知道怎么长出的阴暗心思!看你今天怎么装影子! 轩辕佳早早迎了出来,一袭鹅黄色的身影欢快的如一只黄鹂,带着众侍女的惊呼声,一路跑来:“姐姐,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很久了,快来看我带的东西够不够,我们游了湖,要不要去骑马?” 她长像的中等,只是那股活泼劲同辈少有,反而显得她青春洋溢,亮丽无比。 轩辕佳很喜欢章栖悦,只是因为章栖悦救过她:“咦?上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不去朱太傅家。” 章栖悦表情静了一息,抬起头看向轩辕上的方向。 轩辕上立即害羞的垂下头,绞着身侧的玉佩穗不敢看她们。 轩辕佳沉下脸,但很温柔的鼓励:“上儿,朱太傅就是这样教你跟客人见礼的?” 轩辕上急忙站定,小身板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见过章小姐。” 轩辕佳满意的颔首:“很好,以后见了人要主动说话,不错,还知道今天姐姐请的是章家大小姐,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说着疼在的俯身捏捏他的小鼻子:“还没说今天为什么没去朱太傅家,是不是逃课了。” 轩辕上闻言急忙看了章栖悦一眼,快速道:“我没有逃课,是朱太傅今天有事,不让我去。”后面的话说的很小声,小脑袋又不自觉的垂了下去,继续玩玉佩上的穗子,小指头绕啊绕的,杂乱无章。 轩辕佳觉得小弟今天怪怪的,以前她也有朋友来,没见弟弟这么磨不开面子,今天怎么了? 章栖悦看出轩辕佳是真疼她这个弟弟,不因为他是外室生的有任何歧视,反而很为他好,若不然,他不能在后院有客人的时候还能见到他姐姐。 章栖悦一笑:“轩辕少爷都长这么大了,既然轩辕少爷今天休息,不如陪姐姐们去玩如何?” 轩辕上顿时抬起头眼睛闪亮亮的看着章栖悦:“可……可以吗……”他知道姐姐请了栖悦,特意跑来想看看她,真的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轩辕佳不好意思的看向章栖悦:“那样好吗?他还小要看着他,会不会……” 章栖悦上前也学着轩辕佳的样子摸摸他的头:“不会,咱们也不做什么,带着他当出去赏风景了,轩辕少爷想不想去。” 轩辕上被摸的很拘谨,想躲开又不敢,一丝香气从她袖口传来又随着她把手收回消失:“想去。” 轩辕佳笑了:“去换身衣服,你穿这个可不行,你也是怎么把过年的衣服穿出来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节也不怕长一身痱子。快去,要是晚了,姐姐可不等你。” 轩辕上闻言撒腿就跑,走到廊子尽头还不忘大喊:“姐姐等着我,我很快的!” 轩辕佳笑不可支:“赶紧的,再啰嗦不带你了!” 轩辕佳目送弟弟走远,才看向章栖悦:“让姐姐见笑了,他以前没这么腼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莫非是也看姐姐漂亮,呵呵。”说着挽住章栖悦的手臂:“走,姐姐看看我准备的东西,咱们也快点出发,别让万妹妹久等。” 轩辕府的宅院很大,亭台楼阁、假山游石应有尽有,轩辕府的女眷很多,庶妹庶姐、姨娘妾身数不胜数,轩辕府的后院可谓是霓裳羽衣、美人如玉,从她们对轩辕佳说话的语气,听着相处的都不错。 轩辕佳奇怪的看眼表情平静的章栖悦:“你怎么都不惊讶,那些都是我姨娘,带我比亲闺女还亲,你不觉得奇怪。” 章栖悦淡淡一笑:“没有利益冲突,有什么可奇怪的。” 轩辕佳笑了,更加期身上前挽住她:“姐姐真是妙人,一点也不像传闻那样。” 章栖悦也笑了:“没传闻中那么笨你让失望不是。” “呵呵,姐姐真逗,其实我们家没有男丁,就如姐姐说的有什么好斗的,都是女儿哪个不指望我娘给她们寻个好婆家,更是一心讨好我娘,我对轩辕上和她娘真的没有怨恨,我娘也没有,可别人都不信,认为我娘怕被轩辕上的母亲抢了她的位置才不让她回来。根本不是。” 轩辕佳说到这里,活泼的脸颊才有一丝伤感:“你不知道,轩辕府没有男丁的日子多么昏暗,不单父亲着急,我们也着急,=,要不然府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姨娘,可就是没有弟弟,好不容易有一个又死了,别人都说父亲没儿子的命。” 堂堂户部尚书权倾朝野没有儿子,府里的人比外面的人着急,那时候府里根本不管谁生的,只要能给老爷添丁就是轩辕家的功臣: “后来终于有了轩辕上,其实我不讨厌他。相反如果不是他,我们的日子更难熬,所以我疼他,疼他就是疼我们轩辕府,我为什么要像外界传的那样讨厌他,如果不是他,轩辕府将没有荣耀,我也没有好亲事。” 章栖悦颔首,明智!轩辕上至于轩辕府已经超出了争宠的价值而是一个宝藏,让轩辕府不衰落的依靠。 “我跟你说这些,是觉得你不会觉得我矫情,佯装着喜欢外室生的弟弟,还是一个要跟我娘抢身份的女人生的。” 章栖悦不怀疑轩辕佳的话,如果可以,她甚至举得轩辕夫人不介意把身份让出来。 轩辕佳拿出马服,偷偷的道:“是我爹不喜欢那个女人,都没提让她进府的事,要不是我娘,那女人还在外面飘着,你看,我穿这件马服如何?” “我带了红色的。” 轩辕佳闻言立即大笑:“你真倒霉,到底是哪个和尚说你本命年犯煞,非要穿红。” 章栖悦亦很无奈,看着明晃晃的春天,她悲惨的日子只是开始。 “姐姐,我准备好了!”轩辕上跳出来,白嫩的小脸已长成轮廓,锦绣衣衫穿在他幼小的身体上十分合适,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脖子上竟然带了一个长命锁,衬得他更是像个孩子。 轩辕上完全不懂姐姐笑什么,他的审美观还停留在这样是盛装是好看会被夸的认知里。 轩辕上紧张不已;“不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 章栖悦淡淡一笑,颔首:“好看。” 轩辕上的脸刷的红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走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新联系的马术!”轩辕佳带着小箱子和侍卫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因为带着轩辕上,轩辕佳很小心,没让马车往人多的地方挤,绕开了闹市,从郊外前行。 万静在快出城时与她们碰头,一袭水蓝色的一群,衬得小姑娘粉嫩可爱:“悦姐姐,你们慢死了,又不是去敬香,瞧把你们吓的。” 轩辕佳掀开帘子:“带了我弟弟,所以慢了点,你嚷什么,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不喜欢敬香。” 万静急忙闭嘴:“佳姐。” 小辣椒的轩辕佳给了她一眼,放下帘子,马车再次前行。 青山脚下、燕京之外,绕城一周的民心河是春日不二之选,几乎燕京每户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游船在此停靠。 民心河并不如它的名字般和善,它其实是一条大河,发源于天城,历经十七座城池、奔腾浩瀚,水势浩大,只是青山脚下的湖面宁静无波,景色有优美成了富贵闲人流连的去处。 据此八百里外水面广袤,水深无比,是民心河距离燕京最大的水港,上万吨的货船能停泊百余艘,是大周朝第三大出水港。 轩辕上跟来就后悔了,都是姐姐,就他一个男孩子,她们讨论什么胭脂香气浓、钗花美的时候他只能坐在船舫里自己玩玉佩, 河面上的风吹过船上的纱幔,落在他脸上,轻轻揉揉的。 这座三层高的船舫是赵玉言的私人游船,这些年一直是她的儿女在用,今天章栖悦让舅舅找人开了过来,和朋友们一起游湖。 坐在如大厅般的船舫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潺潺的流水和各种样式的船舫,几个女孩子谈论着闺房的闲话。 轩辕佳一点也没觉得弟弟会不自在,家里都是女孩,没事的时候也是说这些没人会回避轩辕上。 轩辕佳磕着瓜子,趴在窗子上把皮扔在水里,又觉得不好看,急忙缩回来,没心没肺的笑:“悦姐,我听说你要成婚了?” 万静一惊,抬起头:“不会吧,姐姐才十二,下定还差不多。” 轩辕上停了手里的动作,也抬起头看着三人中间的章栖悦。 章栖悦淡淡一笑:“应该是快了,具体的我也没问。” 轩辕佳顿时大叫,瓜子都不嗑了,凑到栖悦身边:“这么说来是真的!好突然,我觉得以悦姐姐的美丽,怎么也得让燕京少年打破头,想不到就这么便宜了瑞世子,不过说起来,瑞世子也不错。” 说着重新抓了两颗嗑开:“不像我爹,给我说了个听都没听过你的男人。” 万静眼睛闪亮的问:“谁?” 轩辕佳恨不得不知道,咬着牙道:“玄天机,你们听说过吗?我怎么也是户部尚书的千金,配给未来的太子也不为过吧,干嘛把我嫁给听都没听过的男人,还说什么同在初慧殿学习,我怎么没印象,不会蠢到泯然众人吧。” 轩辕佳提到这件事一肚子气。 万静只在轩辕佳说配太子时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一下。 章栖悦听后惊讶无比,玄天机的夫人是轩辕佳吗?不会吧,若是如此她不得不佩服玄天机‘高瞻远瞩’,当年轩辕佳可是他亲自推下崖的,重伤也不为过,他不会最后娶了重伤在身的轩辕佳,掌了户部一脉! 如果那样,这辈子玄天机一定有后招让轩辕尚书觉得亏欠了玄天机,从而不断补偿他,让他权势滔天! 什么会让岳父觉得亏欠了女婿?重伤?!不孕?! 章栖悦顿时震惊,不管是哪一个都是玄天机下的手,他是娶娘子还是娶权势!难怪能写出那么缺德的废后旨意,原来是缺德的事做多了。 轩辕佳诧异的看过去:“悦姐,你怎了?脸色不好。” “没事。”她现在惊奇轩辕佳真会嫁给玄天机。 万一玄天机那丧尽天良的直接把佳儿害死娶个排位显示他的忠心,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害过轩辕佳一次,那可是往死里整,竟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去求亲,禽兽不如! 轩辕佳赶紧摇头:“我才不干,什么在初慧殿时就仰慕我,我信他才有鬼,初慧殿的男人都仰慕悦姐姐了他会例外。” 万静闻言哈哈一笑,毫无形象:“佳姐概括的太对了。” 章栖悦想说,玄天机没有,他真没有,这人脑子里没女人,但仰慕轩辕佳肯定是鬼话连篇,仰慕能仰慕到悬崖下面去! 章栖悦没理会姐妹的调侃,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人仰慕的,曾经也为了生活低头乞讨过:“佳儿,我觉得你真要嫁还不如嫁给唐炙,唐炙喜欢舞刀弄枪,你也喜欢舞蹈弄枪,你们两个才是绝配。” 万静赶紧点头:“对,悦姐姐这个主意好,重要的是唐母不在燕京,以后头上没有婆婆管束,想骑马就骑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唐炙逍遥自在合乐而不为。”万静调侃的笑了。 轩辕佳没有笑,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真这么想过,全燕京所有权贵,就他合适我?”没在跟前的公婆,可以经常回家照看家里,她们家里特殊,以唐家的兵权还能消弱小弟在人前的突兀,让人觉得上儿无缘高位,不揪着上儿的出身不放。 万静惊讶的看着她:“你不会吧,唐炙那烂脾气……”好吧,不说他坏话,免得把他未来的娘子说跑了。 轩辕佳自己先蔫了:“可惜,他的行为,哎,人无完人。” 湖面的另一方,一艘更大的画舫停泊在荷花环绕的湖泊上,一座湖内小亭被其完全笼罩仿佛亭在船中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此画舫形状特助,真的将小亭囊括其中,载歌载舞。 巨大画舫的船头上,一身劲装的唐炙舞者马鞭烈烈作响,他突然看着前面驶来的游船,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一会才道:“啊!栖悦。” 唐炙立即挥着手,在船头大喊:“章栖悦!章栖典!你们谁在船上啊!我在这里!在这里!” 船内,九炎落闻言饮酒的手一顿,看眼站在窗前欣赏水景的权如儿,目光一冷,顿时有种把唐炙踢水里的冲动!出去甩两下鞭子也不能安生点! 权书函微愕,绝对不可能是章栖典,刚才他们从宫里出来,栖典在执勤。 ------题外话------ 有二,撒票哦! 085乱说 唐炙挥舞着鞭子,喊得十分卖力:“喂!喂――我在这里!这里――” 三位姑娘听到声音,皆一愣,不会吧,刚提到他。 万静向外看去,见他探着身子使劲挥舞着鞭子悬在船外,惊讶道:“真的是他,他能不能别在湖上大喊大叫,丢不丢人。”说着生气的落下帘子:“你看,很多船舫的人都向咱们这边看呢。”遇到唐炙就没好事。 轩辕佳也向外看了一眼,兴奋的一阵尖叫,继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探出身子、挥手舞动:“看到你了!”急忙命令船驶向他们靠去:“看不出来,唐家有这么大船舫。” 万静睁着圆圆的眼睛佩服的看着轩辕佳,不嫌唐炙丢人? 章栖悦放下窗帘,别有深意的对万静一笑,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他家的吧,他应该是跟着别人出来的。”如果他自己肯定不会选船舫,而是湖中的青山马场。 “到也是,他怎么坐的住。”说完又探出身子,使劲向对方挥手、大叫! 章栖悦看着活跃的她,不禁想到了玄天机,他在前进的路上,可有为别人想过。 唐炙看到轩辕佳,整个人都活了!船里就算出来个壮妇他也觉得分外美好,何况轩辕佳背后预示着章栖悦,那可是马术高手。 唐炙见那座船向他们驶来,赶紧向亭子里喊了一声:“你们聊,轩辕佳和章栖悦在对面,我过去看看。”说着飞也似的向船外跑出。 速度之快,大有解脱之意!闷死他了!跟一群舞文弄墨的人待在一起,他都快郁闷死了!他宁愿找栖悦她们赛马打球,也不要跟权书函和九炎落在一起。 果然是栖悦,权书函没有惊讶,只是不其然的看向妹妹。 权如儿本悠然的表情微微一僵,茫然的看向大哥和九炎落,章栖悦?对她来说近乎不愿揭开的伤疤,人人都刻意在她面前回避的女子,她也一直当不存在的人,竟然碰见了? 怎么会? 唐炙哪管那么多,权如儿是什么球他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什么恩怨,再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只要离开这个闷死人的鬼地方。 权书函安抚的看眼妹妹,他不想评判当年的事,对妹妹和栖悦来讲没有对错,何况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不认为章栖悦有不值得妹妹交往的地方,相反,栖悦是位不错的女孩:“难得碰到了,小妹不想见见。” 权如儿咬咬下唇,撇过头,表情忧伤的没有说话,那是她很多年来的噩梦。她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能让她开心一点,不见不愿看到的人。 “章栖悦!我!在!这!里!――” 唐炙雄厚的声音传来,喊的热情澎湃! 九炎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他与权如儿的婚事众人皆知,现在还跟权如儿一起游湖,悦姐姐会怎么想? 九炎落莫名的心慌,听唐炙喊的欢实更恨不得把他按水里,怎么就把他带出来了,悦姐姐看到他和权如儿在一起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误会什么? 九炎落清明的心有点微乱,看遍了眼前的摆设举得没有一个能挡住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他先下去游会儿。 小李子恭敬的为主子添口茶,状似无心的道:“春坊选在这样风和日丽的使节举办文会,真是应景。” 九炎落心里一震,对!他是跟书函出来见识文会。 九炎落刚要站起来去看悦儿。 权书函已经起身,穿着一身月白长袍,平淡悠然的气质比湖水还要清澈,他躬身道:“十三殿下,麻烦您帮忙照顾下舍妹,在下好久没见章姑娘,出去看看。”他回去后仿了很多曲子,始终觉得不对,他想问问她,那天是不是她在抚琴,可有兴趣改日一聚。 权书函知道九炎落对栖悦有忌讳,所以没提船上相聚的要求。 九炎落盯着权书函消失的脚步眼睛一眨不眨,什么意思?让他跟权如儿待在这里不是更让人误会?九炎落蹭的站起来,脸色阴霾!他也要出去。 权如儿见状,表情苦涩,心里却暖暖的:“不必让她回了,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说来我跟她也没有恩怨,不如请她上来一叙。” 九炎落闻言顿时看向权如儿,这得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话,让他悦姐姐回避?你怎么不跳河躲开! 锦榕、小李子皆站在主子身后,听到权小姐的话均看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章小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远不是这位权小姐能比。 锦榕低着头,绕过权如儿的目光有丝轻蔑,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绿叶,但也没料到风评不好的章姑娘竟让忠王府世子爷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知道瑞世子怎么想的,甘愿娶这种女子。 九炎落表情沉静的望着权如儿开口道:“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否则会忍不住想把你推下去。 权如儿想了想,高贵的移回目光:“也好,听说她以前对殿下不错,如儿是该见见,以示谢意。” 权如儿的话没有波澜,似乎见章栖悦,只是因为栖悦对九炎落还好,值得她一看。 锦榕无语:你是殿下的娘亲吗?还没成婚呢,就当自己是女主人。 小李子自始至终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自家主子一眼。 两只船越靠越近。 章栖悦、万静、轩辕佳、轩辕上已经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神压牡丹。 万静远远的掩嘴轻笑:“唐炙,你别挥了,再挥都掉下来了。” 章栖悦也笑,看到出来权书函,礼貌颔首,然后看向唐炙:“跟权少爷在一起也没学到几分稳重。” “他稳重了,燕京不是少位小霸王,得有多少女子伤怀。”轩辕佳说着笑容可掬的跳到对方船上。 先冲权少施礼,再看向唐炙:“悦姐说的真没错,你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坐船,想必是被权少爷压来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文不可费,要投在权少门下。” “少来,本少爷戎马天下,怎么会学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东西!” 轩辕佳扶下小弟,打量下周围,这艘船好造型好怪,竟然能绕住中间的亭子:“权少,你家的船果然是风雅第一家,连……”轩辕佳看到转角走来一个人,看清后急忙恭敬的俯身:“参见十三殿下。” 九炎落从转角过来,正好看到章栖悦登船,海风吹起她红色的长裙,波光映耀,柔美委婉,长发披在肩上,偶然几缕不听话的扫在眼睑,她伸手拨了一下。 九炎落愣住,看着她整个人都往了迈步:悦姐姐…… 权如儿跟在后面,不解他为什么不走了,探出头看了一眼,嘴角不禁露出抹淡淡的笑意,是怕她们遇到吧,九炎落这人出奇的体贴,或许九炎端蜃落马对她来说不全是坏事。 章栖悦脚落定,抬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九炎落,眼睛轻轻一弯,嘴角扬起,静静一笑。 九炎落不自觉的跟着笑,笑容谄媚,极力讨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眼里只剩下她看来的目光,心思不自觉的雀跃着。 权如儿推他一下,觉的章栖悦也不如她想象中那么讨厌,她现在过的不错,何必计较过去:“怎么不走了?” 九炎落顿时从头凉到脚,再看悦姐姐,悦儿已经移开了目光在跟权书函说话。他顿时觉得完了,悦儿会因为他有内定的妻子不高兴吗!就像他不喜欢瑞枫叶? 权书函扬起眉,往日平静的面容多了少年的洒脱,他赞叹的看眼章栖悦,难得开玩笑的道:“章小姐名不虚传,越长越漂亮了。” 章栖悦掩嘴一笑:“权少爷才是丰神俊朗堪称少年得志。” “你又给我戴高帽。” “那也得权少有那么的本事,才能让栖悦戴的心甘情愿。”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因为有交情,所以并不陌生,权书函亦不交情,朋友般的道:“出来赏景?” “是啊,在家闷着怪无聊的。” 轩辕上看了眼权书函,看着他跟悦姐姐谈笑自若的样子,心里升起点点羡慕。 轩辕佳久久听不到起身的话,只好自己起来,不禁看那了好像愣神的九炎落一眼,赶紧拽过上儿掩饰她的偷懒。“上儿,快来见过权少爷和十三殿下。” “参见殿下,见过权大人。” 权书函笑了,笑容如沐春风:“我算什么大人,如果轩辕少爷不嫌弃叫声大哥便是。” 轩辕佳闻言赶紧让小弟叫,唯恐权书函反悔。这可是权少,永远不到的钟鼎之家。 万静看到九炎落,已经躲到章栖悦身后,神情腼腆,没了刚才的活泼,她远远冲九炎落俯了俯身,已经羞涩的垂下头。 唐炙惊讶的看着万静:“诶?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突然怪怪的,生病啦?说话啊!脸红什么看到谁了!” 说着赶紧四下张望,没有啊?然后顿时一惊:“啊!你不会喜欢权书函吧!”然后大大咧咧的挥挥手:“我劝你别想了,想也白想,你这样的,不是权少的目标,权少喜欢才女。” 权书函闻言尴尬不已,唐炙口没遮拦的本事永远改不了:“哪里,哪里,万小姐聪颖丽质是在下高攀不上。” 唐炙立即夸道:“看见没,这就是混翰林的人,你说都说不过他,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多无趣,还是留给读书读傻了的女人发愁去吧。” 权书函汗颜,无奈的对章栖悦一笑。 章栖悦也很无语,唐炙这个毛病啊,看来是改不了了。 万静羞愤不已:“你就不能闭嘴。”真是的,多大了还总乱说。 唐炙完全不认为有错:“我说什么了!我又没乱说,走啦走啦,水上很无聊,栖悦,跟小爷去赛马?” 万静嘟着嘴道:“谁跟你赛!自己跑去!” 章栖悦安抚的握住万静的手,她到不介意赛两场:“你不怕输了难看。” “怕你,爷的名字倒过来写!走了!走了!”唐炙快速跳上对方的船只:“上来,他们一会去春会玩文弄字,无聊死了。” 万静跺跺脚,拉住章栖悦:“要去你自己去,没看到大家都在。” 轩辕上,乖乖的站在姐姐身后,没有像往常一样胆怯但也没有多大胆,只是乖顺的跟着姐姐。 九炎落走过来:“是啊,既然碰上了,悦姐姐也让十三尽尽地主之谊。” “老大,这又不是你家,尽什么谊。” 万静看向走来的九炎落,不其然的看见她后面的姑娘,表情愣了一下,继而紧紧的拽住悦姐姐,嘟着嘴,神情委屈的瞥开头看向水面。 章栖悦感觉到她的异样,抬起头看过去,目光正巧于九炎落身后的女子对上,刚才都没发现她? 权如儿眼里闪过一抹惊色,好漂亮的女孩,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竟然能把红色穿的如此平稳洒逸,她就是章栖悦吧。 只需一眼,她觉得一定是,男人不总是对这种近乎妖娆又纯情的女子没有办法。 还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九炎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她再也不能给她伤害打击! 权如儿淡淡的冲栖悦颔首,礼貌、从容,还有一丝上位者看下位者的和善。 章栖悦没有较真,笑了一下,礼貌的移开目光,本来想走,但万静抓着她,明显按了一下。 章栖悦没办法,看向扒在自己船上不下来的唐炙:“唐少爷,你得多讨厌诗词曲赋才能跑那么快。” “我不管,走啦,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一片的水也不嫌烦。” 权如儿闻言表情微微一僵,是她提议过来看景色,唐炙这些话是说给谁听。 权书函笑脸如初,只是身体挪了位置,站到妹妹身边,小声道:“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乱说,你要跟他生气,永远气不完。” 权如儿闻言,抿嘴一笑:“大哥乱讲,如儿哪有生气。”目光却不自觉的往章栖悦身上看。 锦榕悄悄的抬头看了章栖悦一眼,又急忙垂下,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唐炙对栖悦伸出手:“来。” 086渐出 万静重重的攥住悦姐姐,不让走,用眼示意悦姐姐看九炎落身后的女孩,帮她出气!那女孩干嘛站在九炎落身后? 唐炙不高兴的吼道:“万静!你有病啊!真看上权书函了!” 万静气的跺脚,脸色嫣红:“你才看上权书函了!就知道玩,一点礼教都没学到!”当着九炎落说她喜欢别人,羞死了:“悦姐姐,你看他。” 章栖悦其实不觉得唐炙有错,反而是万静的事让她为难,她总不能跑过去让九炎落把权大小姐推开,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被当初的自己惦记的哪个有好下场,她都不好意思面对人家! “姐姐……” 章栖悦抬脚想溜。 万静不依。 栖悦无奈的低声安抚:“要不我们先走,回船上再说。” “不要。”万静有撒娇的本钱,她跟九炎落青梅竹马的感情,又有疼爱她的悦姐姐,悦姐姐帮她问,九炎落一定会答,再说,她就要待在这里,不让那女孩靠近九炎落! 章栖悦非常为难,对方是权如儿,活脱脱被自己害死过的人,现在看到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一个被自己逼死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真不是好受的事! 重要的是,她不想提当年权如儿的死,拉开了她和九炎落不合的序幕。 她至今记得九炎落掐着她的脖子阴冷的问话,问她有什么资格处置他的女人!是给过他一碗饭还是赏过他一尺布!问她有没有心!懂不懂活下来的不容易! 权如儿死后,九炎落为她风光安葬,追封后位,就差没当着全大周子民的面打她脸! 那时候她只顾生气,自哀自怜,恨九炎落不给她颜面,现在想来,是她活该,她把一个在九炎落困难时给予过他帮助的女人弄死了,他没气的掐死自己已经非常理智! 如今。 章栖悦不想自取其辱的再来第二次,何况人家姑娘真的挺好,虽然高傲点,至少不屑下暗手,万静最好跟她成为朋友一起弄死锦榕,可千万别跟自己一样傻傻的认为位高权重的权妃是对手,对手是九炎落身后的小侍女:“静儿,我觉的骑马真的不错。”说着趁机就要往自己船上蹦。 万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紧紧的把悦儿的胳膊抱在胸前,甜甜的对着她笑:“姐姐……” 唐炙见状跳下船就要揍万静,挡他逍遥者,虽女也罚。 章栖悦赶紧拦着,唐炙虽然不是真下手,但气势很足,大有活吞了万静的架势。 轩辕佳见状,哈哈大笑:“唐炙!你……太搞笑,对静儿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也下的了手……” 万静脸上挂不住,气的要挠唐炙,都怪他!什么面子也没了:“唐炙!我跟你没完!”说着就要踢他。 唐炙跃过栖悦要揪她小辫:“来啊!来啊!上岸大战三百回合!” “闭嘴!” “就不!” 章栖悦几乎要崩溃,这两人隔着她打什么,气的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急忙整整自己的衣衫还有头钗。 轩辕佳掩着嘴在一旁笑,落在唐炙身上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欣赏,她不喜欢男人多情,拿什么不与女子一般见识的论调行见不得人的暧昧,但她亦不欣赏男人打妻子,可唐炙没有,他纵然气可也有原则。 万静、唐炙赶紧站好,一下也不敢再打! 万静赶紧去晃栖悦的手臂,哀怨的看着她:“悦姐姐……” 唐炙也赶紧晃晃栖悦的胳膊用更嗲的声音学:“悦姐姐……” 万静瞪了他一眼,忍了! 章栖悦头疼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出来,轩辕上,你果然是灾星。 轩辕上无解的眨巴着眼,不懂悦姐姐为什么看他。 权如儿小嘴微张,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理解,他们不是各府的少爷、小姐,怎么如此如此没有规矩:“这……” 章栖悦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这叫友谊。” 权书函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眉眼都是笑意,充满了少年的朝气:“哈哈!章栖悦,你真敢说,难怪初慧殿一般同窗都被你打击的再也不想见你第二次。” 权如儿更加惊讶的看向哥哥,大哥……然后快速看向章栖悦,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大哥该不会…… 九炎落盯着栖悦的手臂,一左一右两双手那么的碍眼,以前那是他的位置,只属于他一个人! 章栖悦趁机道:“这片湖区好似没什么可看了,我们……”咝…… 万静赶紧掐她。 唐炙眼都亮了! 九炎落心神一紧,唯恐她离开! 小李子突然上前一步道:“章小姐不如一起坐坐,一会殿下和权少爷要去青山春坊斗词品诗,众位小姐都是才学兼备之人,何不去见识一番。” 轩辕佳立即道:“好啊。”她希望弟弟能多跟他们接触,如果能得到权少爷的认可,将来仕途能顺畅些。 轩辕佳近乎火热的看了权书函一眼,恨不得现在就把小弟推过去沾沾他身上的儒雅:“我们正想去呢,是不是悦姐姐。”说着使劲冲章栖悦使眼色。 唐炙闻言火大的收回手,一脸便色:“我说轩辕佳,你什么时候也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病吧。” 轩辕佳毫不示弱:“女孩的名字是能随便叫的吗,叫多了小心本小姐纳了你。” “刺得!权少喊好几声栖悦,怎么不见栖悦纳了他。”说着赶紧打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说,谁告诉瑞哥谁小人!” 权书函苦笑不已,不得不佩服唐炙的教养。 权如儿急忙看向大哥,见他神情自如,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危险,大哥对章栖悦明显不一样,不行,她要给娘写封信,让娘给大哥定门亲事。 九炎落紧张的看向栖悦,去吗? 章栖悦更是头疼,苦涩的看向唐炙:“你少说两句,那个……我们确实约好了一起去春坊。”她总不能说轩辕佳说谎:“可……”她还是不想跟九炎落的两大相好待在一起,怕忍不住把锦榕淹死。 轩辕佳见状先一步道:“我们可以晚上骑马!对不对。”说完使劲对栖悦使眼色,频频把自家弟弟往栖悦身前挪动:我弟的前途就靠你了。 章栖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然后深吸一口气!“好,晚上再跑马。”锦榕好久不见啊? 章栖悦脸上露出抹只有她自己明白的深笑,抬手撩开额前的发丝,神态渺然。 唐炙顿时蔫了,以为能解脱,既然又要去那种地方:“姐,你放过诗词吧,诗词不需要你,要不让他们去,咱们去赛马,你不去跑两场,对不起你的马术。” 轩辕佳立即不依了:“悦姐才学更没的说,不去赏词,对不起她的所学。” “少来,她听太傅的课都是闭着眼,不信你问十三殿下。” 九炎落站在章栖悦身边,神情含笑的道:“悦姐姐天生聪颖,很多问题不用听讲解就会。” “看吧,就是没有听,你还好意思说她有才学。” 万静不依:“悦姐姐才学颇佳,比朱小姐也不逞多让,只是悦姐姐不喜张扬而已。” 唐炙绝对不承认栖悦要抛弃马场:“佳什么佳,栖悦天生为马术而生,就该驰骋沙场、笑傲天下。” “你!悦姐姐是女孩子!” 轩辕佳别有深意的对唐炙开口:“再叫我,本小姐真纳了你。” 章栖悦闻言心里多了抹计较,看向轩辕佳,她不会真想跟唐炙……很有眼光吗,唐炙对女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对自己妻子绝对是用心的人,想到玄天机,栖悦顿时觉得唐炙更好。 不禁鼓励的看向轩辕佳。 权如儿惊讶的看着她们,轩辕佳完全颠覆了她对女子的印象,女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说纳,对名声多不好? 九炎落则神情轻松,心神难得放开感受久违的温馨,他对轩辕佳不熟,但悦姐姐能接受的人,一定是别致的,并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妥。 轩辕佳是嫡出被轩辕老爷子当男孩养了,没有轩辕上时就指望女子招赘,轩辕佳的性格绝对彪悍,还敢赛马,否则那次意外也不会选上她。 可正因为养的太像男孩,处的来的闺蜜很少,落马之后跟救了她的栖悦越走越近,慢慢发现栖悦对她的做法并不惊讶,两人才成了闺蜜。 万静一跺脚使出杀手锏:“悦姐姐琴技天下第一,不信你问佳儿。” 轩辕佳毫不吝惜的点头:“绕梁三日。” 权书函竖起耳朵。 章栖悦苦笑,目光却落在锦榕微微动了一下的裙摆上,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站不了很久,长期南小院的生活让她的膝盖受伤,平日给自己请安都是不跪的,跪久了就是病,病了就要找人疼,那股娇气劲,好似自己怎么罚了她一样。 权如儿突然开口问:“听闻章姑娘琴技一绝,少有敌手,不知如儿可有幸一听?” 权书函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四位贵客不妨到里面坐坐,咱们坐下慢慢聊。” 九炎落同时开口:“嗯,距离文会还有一段时间,不妨进去坐坐。” “请。” 唐炙耸拉下脑袋,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九炎落直觉没有抬步,等着栖悦迈第一步。 权如儿跟在九炎落身后,九炎落不走她断然不敢。 唐炙人虽然‘活泼’,可是不郁闷,这种时候他自己跟在栖悦等人身后。 轩辕佳倒是很想先进去,可有十三殿下未来的太子爷在,她傻了才跃过去,于是她也站在原地。 权书函更不会在九炎落在时先走,他本想落后九炎落几步跟上,可突然发现‘请’字说完没人动了。 章栖悦颇无辜的看着众人,她自然在等九炎落,都看她做什么! 场面一秒间的尴尬了。 九炎落依然没动,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也看向他,顺便瞄了眼权如儿,心想,九炎落干嘛,当着他宠妃的面看自己干嘛? 章栖悦猛然觉醒,顿时又看向九炎落,见九炎落还在看着她,突然想,莫非自己对他的好,也享受到了他尊重的待遇! 章栖悦心生顿震,她追求的金钥匙到手了不成?能让九炎落高看一分?敬重一分?是不是证明她可以先无理取闹的搞定锦榕再弄死轩辕上和朱游儿? 轩辕上再等一等,他儿子还没有出生,轩辕自己现在还是儿子。 章栖悦苦涩的迈出第一步,要的‘记住’竟然到手了。 九炎落自然的跟上,仿若闲聊般的开口:“悦姐姐现在身体如何,有没有不舒服,上次落水后有没有再起热?” 章栖悦恢复如初,与九炎落走在第一排:“多谢十三殿下关心,只是受了惊吓,已经没事了,十三殿下最近很忙吧,难得忙里偷闲,该多走走才是,你还小,注意身体。” 九炎落笑了,突然凑到栖悦耳边神秘的道:“我现在师承无量大师,无量您知道吧。” 章栖悦很不给面子:“不知道?”归慈师太听过,你生母。 九炎落赶紧解释:“国寺的主持!养生练气的功夫登峰造极。”可惜被他用来做了别的。 “哦。”章栖悦恍然,是说练了养气功夫身体不错。栖悦看了他一眼,确实比几年前好多了,长大了,高了,在女子中身形算高的自己现在只到他的下巴,脸部轮廓已经长开,越来越像以后的他。 “悦姐姐要学吗?我带悦姐姐去国寺。” “不要,都是和尚。”她一个姑娘去拜师不方便。 九炎落才发现他提了个很蠢的建议:“要不,我陪悦姐姐去庵里,国庵寺的师太也是一代养气大师。” 章栖悦突然问:“你去过国庵寺?”归慈太后的居所?他竟然去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跟归慈老太婆见面,他和他亲娘是不是现在就勾搭到了一起! 九炎落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身后还有权家子嗣,他表情依旧,仿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怎么了吗?去替皇后娘娘敬香,悦姐姐没有去过?” 权书函跟在妹妹身后,低着头,若有所思,但听到九炎落的话又释然。 章栖悦觉得他们肯定见过了,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归慈在国庵寺的日子很难过,国庵寺的一群老尼有的是整治人的手段,否则娘也不会把纪氏送到那里。 她去过一次,纪氏人憔悴不堪,哪还有一点年少貌美的样子,整个人像个劳作过度的村妇,双眼无神的在灶前剥豆。 她也悄悄看了未来的归慈太后一眼,大眼睛凸出,镶嵌在消瘦的脸上触目惊心,整个人都愣愣的,与她记忆中美丽无双总是带笑的样子,相去甚远,如果九炎落见过了这样的归慈太后…… 章栖悦忍不住冷笑,无怪乎他会孝敬归慈一二,就算没有母子情分,单论归慈受的这份罪,就能让九炎落把她接回来恶心宫里一堆自认高贵的女子。 章栖悦如常已对:“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惦记天下苍生。” 九炎落颔首:“皇后娘娘人很好,能在她身边聆听教诲是我的福分,对了悦姐姐,国庵寺内有个大的悟道池,里面的荷花是双层花瓣,有机会我带悦姐姐去看。” “好啊。”说的如此不避讳是给后面的两人听的吧,难为九炎落也有要避讳的时候。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女子倾听、男孩细说。 权书函、万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初慧殿时,就是九炎落围着章栖悦转,章栖影高兴了回两句,不高兴了就一天不说话。 权如儿敏感的很,看向章栖悦的目光隐隐有了不安,九炎落在宫里一天都很少说几句话,如果她不开口,九炎落陪着她坐着就是一天,从未像现在一样说些他认为没有价值的闲话。 万静的目光落在权如儿身上,又闲闲的撇开。 轩辕佳靠近万静,笑的很贼:“我发现喽。” 万静立即羞红脸,生气的娇瞪轩辕佳。 轩辕佳笑着闭嘴:坚决不说。 两人扑哧一笑,在侍女掀起的船幔下,穿过繁华的船内大厅,来到船中的八角荷花亭。 船内通幽,水在船中,波光独享与船身仿佛相链,美不胜收。 轩辕佳快一步跑了过去,站在实体的亭子里,惊叹不已:“悦姐,这样看这座八角亭真是漂亮,殿下果然奢侈,把亭子据为己有,独自欣赏,可苦了今天游船的雅人。” 唐炙不耐烦:“给你一个人享就透着乐吧,装什么大度无私,天下共同。”说完不耐烦的坐到亭内的栏杆上,半身悬空在湖面,与荷叶相合碧色如一。 权书函拽了妹妹一下,落后了众人一步,严肃的低声道:“被乱想,他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说完立即道:“此景能博众位小姐一赏,必觉足以,远不比众人皆乐的无私更令其有价值。” 权如儿自然知道哥哥说了什么,可…… 权书函拍拍她的背,让她入座。 权如儿忍下心里隐约的不安,笑笑,既然大哥都说没什么,应该真的没什么。 何况就是有什么,她能怎么样,她以前不也只是希望太子能娶她就好,现在怎么多求了?可看着九炎落自从章栖悦出现就守在章栖悦身边的样子,还是令她很不高兴。 她解释成是章栖悦跟九炎端蜃的事本就令她不舒服,她才会如此在意。 众人落座。 轩辕上被姐姐硬塞在权书函身边坐着。 九炎落坐中间,左边是权如儿、右边是章栖悦。 权书函坐在妹妹边上。 万静坐在栖悦边上,目光有意无意的瞄向九炎落。 轩辕佳诡异的看着他们,本来只是想调侃万静的目光,突然觉得九炎落看悦姐的神情怪怪的,他刚才给悦姐擦茶杯了?! 轩辕佳顿时坐正,很普通动作,不,一点都不普通,这是相当亲密的举动,试问再好的朋友出去聚也不会在侍女在身边时自己动手帮朋友擦仆人们送上来的杯子。 这得多不信任自家仆人,多上心身边的朋友,这么点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九炎落该不会……轩辕佳急忙摇头,悦姐要成亲了,应该不会……可栖悦…… 权如儿也看见了,她还知道九炎落是用锦缎手帕擦的,九炎落很珍惜东西,绝对不会用丝织品擦拭不值得的东西,而他现在明显在做很不值的事,为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损失一方娇贵著称的云锦帕。 权如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觉得堵得难受,找再多的借口也说服不了自己只是因为不喜欢章栖悦。 “十三殿下,我们不是带出了新茶,是太后娘娘亲自赏的,让章小姐尝尝看喜不喜欢。” 锦榕早先一步给栖悦添上,杯子落桌,她已经提茶壶,权如儿话落,她已经开始斟茶。 有什么比让权小姐不高兴更令她高兴的,看权如儿以后如何一副主人样的在帝子殿指手画脚,让她明白殿下待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殿下敬重的是章小姐! 九炎落闻言有些心虚,不敢看章栖悦的眼睛。 章栖悦没有任何感觉,这个位置她都不想做,只是权书函太谦让,她只有坐在这里,别人在想什么,她丝毫未在意,只是看着慢慢添满的茶杯,突然道:“我不喜欢喝茶。” 锦榕的手一惊,不小心溅出了一滴。 ------题外话------ 晚有二,月底了,有票就给,没有也行呵呵 087过来 章栖悦急忙缩手。疼吗?温茶怎么会烫。 九炎落立即覆上她的手,紧张的拉过来检查:“你怎么斟茶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悦姐姐疼吗?” 锦榕吓的噗通跪下:“殿下恕罪,奴婢学艺不精伤了章小姐,奴婢最该万死,求殿下开恩,求小姐开恩。” 九炎落厉目顿时扫过去:“你还敢求情!” 万静担心的伸头看过去,悦姐姐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点殷红:“怎么样?疼不疼,可别烫到了,留下疤就不好了。” 所有人闻言都趁了过去,关心的看着她。 九炎落已经拿出精致的药盒给章栖悦抹药。 章栖悦眉头微皱,想收回手,他用的力气很大她连动都动不了,栖悦心里一阵不耐烦:“没事,不过是吓到了,并不疼,茶水不烫,让她起来吧,多大的事。”说着又要收回手,依然不能动。 九炎落低着头,语气很冷:“伤了悦姐姐就是大事,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怎么伺候人,去外面跪着,回宫后去领二十大板。” 锦榕咬咬牙,不敢有异:“谢殿下。”茶水明明没有溅到她,只落出了一滴还在桌子上,为什么就是她的错,锦榕有苦说不出,忍下眼里的泪水,去亭外跪着。 章栖悦表情平静的看过去。 锦榕眼里的恨稍纵即逝。 “何必呢?她还小,并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又没事,一滴凉了的茶而已,还是算了,怪不忍心的。”章栖悦的话很温柔,带着点点怜悯还有心疼。 “做不好就是做不好,悦姐姐不用愧疚,今日只是冲撞了悦姐姐,悦姐姐心善不跟她计较,若哪天冲撞了皇后、皇上,岂不是自寻死路,让她长长记性也好,去外面跪着,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锦榕默不作声的退到外面,离开了八角亭,锦榕委屈的哭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做。 小李子悄悄看了远处一眼,低下头不敢求情。 章栖悦没再说话,只是被握的很不舒服,想抽回手却不得章法,只能看着他把药膏涂在手上,直到他满意才松开。 权如儿目光复杂的移开目光,望着眼前的茶杯,什么都没说。 权书函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章栖悦已经定亲了,她与十三殿下的这份情说什么都没用,何必看不开呢。 权如儿猛然抬起头对上哥哥的目光,转而柔柔的一笑,担心的看向章栖悦:“可是要让太医看看?万一有了伤疤……” 权书函微微颔首。 唐炙闻言不客气的拉过栖悦的手,三下五除二把九炎落涂在上面的药膏抹掉,对着阳光左右看了看,鄙视到:“屁大点事,抹这些碍事的东西干什么,她常年拉弓骑马,怎么可能有事,以为都跟你们闺阁千金一样,什么都经不起。” 章栖悦拿出手帕,轻轻的把上面的药膏擦净,表情无奈,不知为什么,她不喜欢九炎落刚才的举动,好似并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见谅。” 权如儿不再说话,觉得唐炙不是一般的会拆台,殿下竟然容他在一旁乱说。 九炎落看着悦姐姐,见她神情如常,没事才放了心,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觉得悦姐姐好像生气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吃点上奶果?” “恩。” 九炎落松口气,急忙起身亲自去船上弄,小李子想拦都拦不住,只好尴尬的道:“殿下……勤俭惯了,总忘了使唤奴才。”说完急忙追了上去。 章栖悦静静的坐着,对周围的一切布置都不感兴趣。 轩辕佳看出了什么,没敢说话。 万静望着九炎落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刚才他都没看自己一眼。 权如儿亦不开口,免得说错了什么,又得罪了‘真性情’的她们。 轩辕上拘谨的正坐,觉得气氛突然古怪更不敢再吭声,只是不解的看看悦姐再看看自家姐姐。 权书函也感觉出了诡异,本来很正常的安静,为什么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权书函看了一圈,猛然发现章栖悦安静的沉闷,而围在她身边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不敢说话,场中的气氛,就因为她诡异的沉默。 权书函试着挽回:“十三殿下还是老样子,以前便如此紧张章小姐,现在也如是,难怪斥责小宫女,他自己做这些事可是能做到最好,待会儿,章小姐可要好好尝尝十三殿下的手艺,说不定哪一天想喝也不敢端碗了。” 章栖悦给面子的笑了,一扫刚才的不悦,恢复常态:“可不,我这可是吃一次少一次,要珍惜机会。” 轩辕佳也笑了:“沾悦姐的光,一会我也尝尝,说不定能长命百岁。” 章栖悦忍俊不禁:“真以为是龙血凤肉。” 九炎落正好端盘过来:“悦姐姐想吃龙血凤肉?这可为难十三了,悦姐姐告诉十三哪里有,十三这就去给悦姐姐取。” 章栖悦笑容可掬的嗔怪:“跟着乱打趣,你现在什么身份,我可不敢吃,你弄过来的果奶,还是自己吃吧,我怕前脚吃了,后脚就有刺史参我,这不,还坐了位翰林院七品典仪呢。” 权书函赶紧投降:“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见了,见者有份。”唐炙自发的挤进来,把万静挤开了一位,坐在章栖悦身边:“还别说,十三殿下的手艺无人能及,当年把我请的大师傅都比了下去,悦姐就再没吃过我带去的东西,分一半分一半。” 章栖悦也很久没尝十三的手艺了,一碗冰冻碎奶糕洒在颜色亮丽的果肉上,色彩贤明、香甜四溢,看着就想吃:“我也尝尝,有劳十三殿下了,有这样的福泽,羡慕吧。” 唐炙赶紧点头:“羡慕,羡慕。”说着拨拉了一半走,一口吞了下去,冰凉的香甜在嘴里融化,果肉的饱满嚼劲一嘭而酸,不腻不浓,香甜可口,转身就想抢剩下的一半。 章栖悦不给。 唐炙很没原则的下嘴要舔。 九炎落笑着推开唐炙的头:“悦姐姐吃。” 唐炙疼的嗷嗷叫,搞什么!轻轻一推也能把他挪开,十三的力气越来越变态,他不去劈野猪,真对不起他的所学,也不知道谁说他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一定没带眼睛出门。 场面立即温馨起来,仿佛一场就位见面的朋友,坐在一起聊起了过去。 章栖悦行为自然。 九炎落照顾的水到渠成,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他瞬间把弄巧挤下台,为悦姐姐递筷添水。 可就是表现的太自然,权如儿心里很不舒服,她以为九炎落对她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他对章栖悦更好,就算里面没有男女之嫌,这种好看着也令她不安,栖悦那么漂亮,九炎端蜃为了她违逆皇后,九炎落就看不到章栖悦的美。 章栖悦的目光偶然落在权如儿身上,觉得可笑不已,有什么可不痛快的,男人而已,别说他喜不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又何必太计较,计较的多,有时候也不见的领你爱他一场的情分。 权书函看着含笑临栏的章栖悦,海风带着湿咸的香气吹过她的衣裙,飘渺如仙,单论外貌,权书函不得不承认章栖悦拔得头筹:“栖悦,还没向你介绍,这是我妹妹如儿,从小由皇后恩典在身边,很少出门,今天出来能遇到你是缘分。 听闻你上次一曲惊人,一直很想拜访,如儿师承宫乐坊,国师张一声是她的师父,眼光高的很,让你杀杀她的威风也好,免得不知天高地厚,让人笑话。” 权如儿立即起身:“见过章小姐,别听我哥乱说,如儿可不敢尊大,只是自小喜欢音律,爱不释手而已,跟着张师父学了很久,只是学到皮毛愚钝的很。” 唐炙猛然抬起头,吃的满嘴是油:“愚钝?那你不行,悦姐什么都厉害!她就是不喜欢表现,否则燕京所有才女不够看!你要只是皮毛还是自己留着瞎乐吧,别给高手级别添乱!” 章栖悦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漾开,就被唐炙说的不好对如儿回礼,只能改成:“别听他乱说,我也只是略懂一二,哪敢跟如儿小姐比。”如儿的琴艺她知道,死唐炙,有本事你跟她比绝对秒杀你! 权如儿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嫌弃。 轩辕佳突然道:“权小姐太谦虚,如果真不济,也不能被张琴师赞一声国手,悦姐是真厉害,可想让她出手,您也得有相同的级别,否则啊,就得当瑞世子的情人,把我悦姐奇迹了,或者能被她藐视一二。” 章栖悦闻言左眼一跳,这是要让仇恨集中吧?“佳儿!――” 唐炙非常赞同,一边吃一边点头:“就跟骑马一样,你不厉害,怎么能理解悦姐给你讲的道义,悦姐跟你们不在一个境界,让你师父来还行。” 万静也赶紧附和:“悦姐的琴艺真的很厉害,空灵绝唱,舞跳的也好看,可惜我还是沾了瑞哥的光,偷看过一次,哇!好美的,瑞哥当时都傻眼了!” 唐炙立即不干了:“我也要看,悦姐你最好了,要不小弟出场地,您老成全小弟一次。” 章栖悦看着明显挑事的唐炙,心里无限同情权如儿,虽然她以前讨厌她,现在可没一点不喜欢她的情愫,被唐炙如此挑衅忽视,若是当年的自己早发脾气了,难为她在一直忍着。 权书函也很尴尬,这是怎么了,人人都针对如儿:“呵呵,唐少爷说的有道理,不比也罢。”并没有趁机不满。 章栖悦再次汗颜,又欺负了人家一次,误伤啊,她心里对权小姐一百个满意,赶紧抱着你的蓝颜回宫去吧。 章栖悦把扑来的唐炙扔一边:“你少说两句,不就是想上岸,走吧,免得水浅装不下你。” 唐炙真的兴奋了,高兴的大喊大叫:“栖悦!还是你了解我!走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轩辕佳急忙道:“带上我,那个我小弟麻烦权少爷照看一下……”说着推着上儿上前。 轩辕上满脸苦涩,不去行不行,他想跟悦姐走。 九炎落站起身:“正好我们也烦了,一起下去走走。” 万静闻言非常开心。 权如儿刚坐下猛然抬起头,眼里的哀怨一闪而逝。 权书函非常为难,见妹妹表情凄楚都快哭了,叹了一口气:“几位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看轩辕上。” 章栖悦看眼兀自欲垂泪的权如儿,上前一步,道:“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也好。”遇事要反击,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你绝对是为数不多他真心相待的女孩。 权如儿心情更加复杂,这些人明显都是栖悦的故旧,就连大哥也是,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些人都向着她,这让她很不习惯,可多年的教养又让她不能表现怯弱、委屈:“既然章小姐不嫌弃,如儿深表荣幸。” 章栖悦微微不自在,还是有土性的,被唐炙这样抢白,没脾气才古怪。 权书函突然道:“如儿在这里陪大哥吧,你不是喜欢这里的水景。” 九炎落站在边上,目光灼灼的望着章栖悦,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刚才悦姐姐对权如儿说的话是真心的?她并没有因为他和她有婚约而有任何不满,甚至没有趁机针对权如儿,就算给悦姐姐制造了机会,她也没对权如儿显示什么,最后还诚心跟权如儿缓和关系! 九炎落觉得他抓住了什么!可这个事实他一点也不喜欢!悦姐姐不嫉妒吗?以前他只对悦姐姐好,以后要对其她女人好,悦姐姐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他已经不高兴了! 九炎落立即给自己找了借口,肯定是权如儿跟他的婚事还没有昭告天下,悦姐姐不知道!对!悦姐姐不知道才会对权如儿好。 九炎落这样一想,心里立即舒坦了:“悦姐姐我们走吧。” 章栖悦真想拍他一巴掌,没看到你的心肝生气了,还不赶紧哄着,小心他们家跟皇后说你坏话,你的皇位飞了! “悦姐姐走啊。”九炎落眨着眼看着章栖悦,就像以前一模一样。 章栖悦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到这些年养出的小任性小坚持。 栖悦看着他傻呆傻呆的样子,心想,皇后不会真看上他摆布才选中他的吧? 章栖悦很想提醒他,面前是权家少爷、小姐,你不表现一下? 唐炙猛然拉住章栖悦拖着她向外跑:“走了!走了!解脱了!我们先去赛一场,再去那个什么文会。” 轩辕佳立即追上去。 万静、九炎落也急忙去追。 顷刻间,景致雅人的八角亭内只剩你寥寥三人。 轩辕上尴尬的站着,看看坐在位置上的权少爷、再看看突然掩面而哭的权小姐,默默的退出八角亭向船上缩,那里还跪着哭红眼睛的小宫女。 权书函没有理会轩辕上,而是沉静的看着妹妹。 权如儿趴在桌子上秀气的抽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十分委屈。 权书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杯的水汽散尽了,日头更高,才慢悠悠的开口:“哭够没有,是觉得以他身份还敢待你不好,心里委屈,还是觉得自己付出了以他身份就该感恩接受,对你死心塌地。” 权如儿一惊,急忙摇摇头:“不敢,如儿没有……” 权书函把茶杯里的水倒掉,重新沏了一杯:“只有我在,有什么不敢说的。” 权如儿闻言眼泪又掉了下来,跑过去扑入哥哥怀里:“哥……我做错了什么……表哥是这样,他也这样,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哥,你让姑姑放我回去吧,我要回家,我不要在宫里了,九炎落他,他……呜呜……” 权书函表情沉静,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面容若有所思。 “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今天又是这样……哥,我讨厌皇宫,讨厌皇宫……” 权书函耐心的听着,他何尝不想接妹妹出来,可那个地方踏进去不易出来更不易,以前皇后娘娘或许还没那么执着,现在不一样,皇后需要一个自己人放在新太子身边,如儿是最好的人选。 “上次,你没哭过。” 权如儿闻言心里一惊,神情露出一丝苦涩:“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既然很好,你哭什么?” 权如儿愣了片刻,是啊,对她很好她哭什么,她嫁的男人注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奢求什么,她幻想什么,是因为他的好不知足了? 权书函平静的声音在亭内响起:“如儿,感情在皇家最要不得,未来的皇上你自然要恭敬爱慕,但恭敬要放在前面,哥希望你活的开心,知道吗?” 哥是说没有爱就可以开心吗? 权如儿仰起头看着她最敬重的大哥:“哥,可是会心痛……” “那就让它别痛,章栖悦不是你的目标,以后会有更多人分你的宠,你如此伤心让哥怎么安心。” 权如儿闻言埋入大哥怀里尽情的哭了。她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只是这么简单…… 船舶渐渐靠近青山,章栖悦在九炎落的搀扶下下船,尽管她并不需要,却发现依然没有拒绝的身份,他出手叫‘恩赏’。 不喜欢也要受。 唐炙跳下来,如鱼归大海,疯狂嘶叫! 章栖悦举目望去,青山港已经停满了船,港口上书了两个大字‘文会’,笔锋苍劲有力、恢弘刚毅。 今天是青山文会的日子,陆陆续续有男子登上,他们或留着花白的胡子或头戴白巾;有富贵锦缎的绣袍也有粗布衣衫,但男子居多,女子几乎没有,偶然出现一两位,也是头戴面纱,疾步而过。 文会,争的是一甲天下,鱼跃龙门的机会,是指点江山的捷径,是一展所学的平台,他们可以肆意挥洒、尽情泼墨,有没有能力、会不会被看中都是一个机会。 可女子呢?享受的不过是他们带给她的好与不好,争的是渺茫无趣的宠。 有意思吗?她曾经站的那么高,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干花,连成为大周青史上装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情的丢弃。 她也许是美丽过、高贵过,可在男人的世界里,她的这丝颜色连秋天都不用过,已经成为阳光下的肥皂泡,脆弱的经不起推敲。 所以她努力成长,努力隐藏,躲在阴凉出让美丽持久、高贵永恒,如今她做到了吗? 在明主忠臣或是武将侠客中、在历史舞台青史卷册里,既然不曾存在就永远不再吧。 九炎落静静的看着站在桃李缤纷下的悦儿,目光炽热,眷恋沉迷,此刻她安静的如一朵雪莲,满山的色彩都不适合她,她本身已清澈如雪,春日的风亦吹不散她的美,轻盈柔婉中贯穿了清秀孤傲的筋骨。 她的美,飘渺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 清风舞动,落英缤纷,她站在那里,犹如赤红的雪莲噙满了露水含苞的清香,思绪绵长、意境悠远。 九炎落突然开口,声音轻的怕惊飞了她:“悦姐姐……”过来,别离他那么远,怕。 088台天 章栖悦回头,看着船头处她曾深深爱慕过的男人,此刻遗世而立,银白耀武,沉稳若石,从不让步,这样的他,即便还未长成,也已经如一枚仙果散发着阵阵清香。 可惜,这样的男人,此刻竟然经不起她半点涟漪,是她变得冷清,还是那座皇宫栓死了她最后的热情。 “悦姐姐。”万静开心的跑上前挽住栖悦的手臂,望着姹紫嫣红的景色。人来人往的码头,眼里充满惊奇:“好多人啊,悦姐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参加文会的吗?” 章栖悦对九炎落颔首,与万静向前走,清脆的声音在优美的山路丛花中响起:“文会又称龙门会,是燕京的盛会,来的人当然多。” 九炎落上台后,龙门会的影响力更大,几乎成为众文士登科的又一捷径,以前她也只是听说过,没有来过。 九炎落急忙跟上,亦步亦趋的站在章栖悦身后。 唐炙与轩辕佳跑的最快,一会就看不见身影。 章栖悦一步一步走着,漫步在青柳花树间,红衫偶然落在草地上,呼吸着清幽的空气,享受着青山春日独尊之景:“果然是妙地,难怪经营多年不坠,管老板不愧是燕京第一富商。” 章栖悦说着,想起当年那胖胖的身影。 万静不懂只是看着这么多人,孩子气的高兴:“悦姐姐,你看前面是水阁,哇!今天的水阁竟然流水了,好漂亮。” 水阁在青山第一台处,平日是一座九米高的人造阁楼,波光碧玉,映着下方的湖水莹莹闪动,若一枚艺术精品,引人入胜,今天,这座精品玉楼外水瀑流泻,如隔空望月般,优美更胜一筹。 九炎落解释道:“九阁映月,只在文会这一天吐露,象征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之势,悦姐姐要不要上去走走?” 万静期待的点头:“好啊,看起来好漂亮。” “从九米高的空中看水瀑更漂亮。” 章栖悦笑着道:“你们去吧,一会还要爬山,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十三看好静儿,这里人多,别让她走散了。” 万静闻言脸颊微红。 九炎落看向悦姐姐,不放心她和仆人留在这里:“我在这里陪姐姐,让孙公公带万静上去。” 万静看着九炎落,脸上的笑意减了一分,垂下头眼里有丝伤意。 栖悦握住她的手,对着九炎落笑:“静儿愿意去看看,你哪来那么多话,能护送美女是你的荣幸,你还挑挑拣拣。”栖悦抚开万静肩上的落花,宠溺的道:“带她去吧,回来给我讲讲有多漂亮。” 九炎落不愿意动,抬头想说什么,见悦姐姐好似不悦,急忙收了口,示意万静跟上他上台。 万静开心的冲悦姐姐一笑,微微提起衣裙不让裙摆沾染了台阶上的水迹,跟在九炎落身后欢快的走着。 章栖悦看着她微微的笑,笑意却带着莫名的不赞同,这样的万静真不适合进宫,希望九炎落看在初慧殿的情谊上对万静照顾一二。 弄巧寻了块平滑的石头,往上垫了毛皮:“小姐,过来坐,他们要很久才能下来。” 章栖悦没有推辞,避开了人来人往的石路,坐了过去,九阁映月泉的人很多,传说触碰此地的水能带来好运,每位登船的学子不管信不信都来此转上一转,就算是看个景也好。 章栖悦的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有点高声谈论着当时正事;有的说着国子监的趣事;有的独自行走;有的呼朋引伴,人头攒动从不间断,可见文会人之多。 弄巧突然啊了一声,立即噤声。 章栖悦也看到了,是章栖阳还有一位女扮男装的俊美书童,是章栖影,栖木也在,他正跟栖影争论着什么,让栖影很不高兴,嘟着嘴从前方走过。 弄巧待他们走出很远才看向小姐。 章栖悦无动于衷,这种场合他们不来才奇怪,可以章栖阳的文采要想在众儒集聚的地方一鸣惊人是不可能,他才多大,如果他能一飞冲天,未免太不把大周的文人雅士看在眼里。 只是如果他表现的好有望被大能看中,收为门徒是真,加上他左相庶子的身份,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小姐,您不怕他们再出什么说法?六小姐的贵命论风波还没过呢,六小姐就这么出来,夫人知道吗?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夫人有口也说不清。” “无碍。”章栖悦刚才注意到他们背后跟着侍卫,这里又是青山,最不济管老爷也会看在他们姓章的份上照顾一二。 如果天有不测风云,在湖上出了事,淹出个好歹,就怨不得人了,意外谁挡得住。 章栖悦突然一顿,九炎落在上面?章栖阳也上去了?他们不会遇到吧,不过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应该不至于,就算碰到了谁认识谁。 章栖悦继续闲适的躲在阴凉处看经过的人,有些她有印象,其中路过的一位女子她绝对见过,是她那次跟栖典偷跑出去见识过的妓美人,她今天紫纱遮面,少了旖旎之态,柔婉的像位大家闺秀。 还有一位女子是真正的闺秀,国子监首席的千金和翰林院的大学士的女儿。 这是她仅见到的三位女子,却发现都是名人,章栖悦赏景的心一顿,这些姑娘以前也参加青山文会吗?为什么,章栖影出现在这里是跟章栖阳出来见识还是父亲授意? 章栖悦立即想到了无数可能,章栖影出现在这里应该不简单,如果这些大文豪的女儿都要来此一展所长,那么栖影肯定是父亲的授意,难为她爹走到哪里都不忘跃过嫡女邀请庶出的女儿。 如果栖影再不争气的给他老人家钓个金龟都对不住父亲如此努力。 章栖悦神态闲闲的坐着,目光悠然、举止清雅,红裙落在碧绿的草地上,颜色鲜明,她肌肤如玉坐在暗处依然仿佛最亮的明月,花海美人,绝美无尘,在她欣赏来往的行人时,殊不知高台上往下望的最佳精致已经是她的一颦一笑。 九炎落登上阁楼,还没来得及站定,发现这里无比安静,虽然人多但很有序,有些人频频往下驻足,已经有人赋诗一首赞美着什么。 九炎落登楼,万静跟在他身后,累的小脸通红,喘息不已:“您,您慢点……累死了……”都走不动了:“我要坐一会……” 玉阁上并不是楼,而是一大片人工开凿的空地,花海、亭子数不胜数,万静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九炎落没有跟过去,不解的跟着人群向下望去,她身边没有春月秋华的无比繁华,可她浅笑过处,天地一片银白,澄澈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石路上的行人,国色天香的温柔滋养着她一身的风骨,她像个偷偷窥视天机的孩子,以为无人发现,灵巧动人。 那些路过的人,何其有幸,被其入目,经过脑海,而那些路人又何其不幸,只需一个回头,就能看到绝代佳人于繁华处独自静坐,震慑人心。 九炎落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怒不可言!如一阵风快速向下冲去,把他悦姐姐当什么能随便观赏! 万静急忙起身,想喊又不知道该喊什么,只能拖着疲惫的腿紧跟而下。 章栖木被撞了一下:“跑什么跑!人来人往的不能慢一点!疼死了我了。” “对不起。”九炎落放缓了速度,却没有停步的意思:“李陌,随便要多少银子,我赔。” 章栖木闻言突然拽住他:“你说什么!小爷我差你那点银子。” 章栖影急忙捉住哥哥的手:“他可能有急事,算了。” 九炎落瞬间挣开手臂,头也不回的向下跑去。 万静如一缕香风,急追而去:“等等我,等等我。” 小李子掏出十两银子,声音粗哑如磨,就像男孩刚变声一样,态度恭敬,语气和善:“三位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少爷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急事,这位公子可是受了伤?无论是请大夫还是赔偿,我们都没意见。” 章栖木一肚子火,胳膊被那人震的生疼,尤其是刚才那一下,险些把他胳膊折断:“赔!赔!你赔的起吗!如果我胳膊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你不是要赔吗!一百两金子拿来!” 小李子二话不说,就从胸口掏银,想起今天穿的是对襟长衫,急忙从袖子里掏出十张银票,刚要递上。 章栖阳上前一步道:“让小哥见笑了,舍弟不懂事,多有冒犯,谁没有急的时候,舍弟也没事,我们就不计较了。” 小李子眉头微皱,心想,你还是计较吧,我好赔了银子走人:“哪里,是我家少爷莽撞,这是一千两白银,全当我们少爷给公子压惊。” 章栖木闻言顿时长大嘴巴,一千两白银!说给就给!不过是撞了一下就一千两,要是撞了两下是不是就两千两! 但他不傻,看对方出银子如此爽快便知道身份不简单,是想花钱消灾。章栖木不再说话看向大哥。 章栖影惊讶的看着此人,一千两,随身带着,好有钱啊。 小李子其实很心痛,苦过知道银子很重要,可也正因为苦过,有些东西比银子重要。 章栖阳温文儒雅的笑着道:“误会,这是舍弟,我们姓章,说不定跟令少爷家还有渊源,不必破费。” 小李子道:“章?那个张?” 章栖阳闻言有戏,应该是父亲的旧时:“立早章,章左相是家父。”他说的很隐晦,并没提及他是不是庶出,如果对方真是父亲朋友的家仆,回去后就会向主子提起,而父亲自然会想到他。 小李子哦了一声,是章小姐的庶兄庶弟,说不定还是章老爷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对让章夫人破不喜欢的兄妹,于是小李子收起银票:“既然这位章公子不追求,在下代少爷谢谢公子,在下告辞。” 说完快速追着主子而去,一眨眼便消失子在人潮中。 章栖木、章栖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消失的人,久久反应不过来。 就这么走了?不问问他们是章家的谁?不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听到他们报了章左相如此轻描淡写就走了? 章栖阳的目光落在栖影身上,她今天虽然穿了男装,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女子,而章栖悦角色名声在外,栖影也不承多让,绝对够漂亮可人,那人不该联想道他们是正房嫡出吗! 以章栖悦前些日子造成的轰动,就算对方是父亲的政敌也不该如此不打招呼的走人? 章栖影不解的看着两位大哥:“怎么了吗?” 章栖木突然道:“也许他有急事,刚才他家少爷跑就挺快,后面还追了位姑娘,可能是怕少爷被追上,被拉去坐压寨相公,呵呵。” 章栖阳没有笑,那人身份很不一般,他刚才下意识拿银票的动作,只有两种人可以,一种是长随,只有长随会穿斜襟,还有一种是太监,前一种不可能,因为此人一看便是近身伺候主子的,那么之可能是后面一直用。 什么人可以用太监?无疑是身份高贵的人,他自然是想结个善缘,而他的猜测很正确,对方听到他们的身份无动于忠,只可惜,对方好似有急事,否则也能认识一二。 “走吧,你注意点,说不定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章栖木心有余悸的点头,刚才的人绝对不简单:“他刚才甩开我的一下好痛。” 章栖阳道:“像他这个年纪的皇子不多,但都是现在角逐那个位置的有力之人,你该庆幸他没有把你的胳膊废掉。” 章栖木深吸一口气:“那么恐怖,那我今天的委屈会不会白白便宜了章栖典。”万一那种大人物把他今天的‘不怪罪’当恩情算给章栖典,他就倒霉透了。 章栖阳也说不准,皱着眉道:“看看吧,如果有缘一会还会碰到。” 章栖影乖巧的跟在两位兄长中间,歪着可爱的脑袋,想着刚才着急的身影,真是会像大哥想的那般身份高贵吗? 九炎落从玉阁上跑下来,黑着脸拽上章栖悦就走。 章栖悦不明所以:“喂,我的丝帕。” 婉婷急忙拿上跟上去。 “你干什么,万静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九炎落不答话,拉着她就走。 章栖悦只能急忙跟着,直到走出了很远,远离了玉九阁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章栖悦有些不悦,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她没说什么:“万静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说着揉揉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急忙活动一下,力气真大,跟蛮牛一样,九炎落的友情果然不是好赚的,动不动就被忽视自我意识。 九炎落回过神来,急忙拉过她的手臂,愧疚不已:“疼不疼?” 章栖悦想说,你松开就不疼了,那么大的力气想再给她添一道痕迹吗! 章栖悦也只是想想,表情和善的想他亲娘:“没事,不用担心,万静呢?” “她……”九炎落急忙向后看去,不知道,可他不敢说:“那个,我去找……” 九炎落还没说完,万静呼吸不过来的从远处吃力的跑来:“悦……悦姐……殿下……跑……跑太快了。”说完瘫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累死她了一步也不要走了,就算九炎落再跑也不追了,太累了。 章栖悦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她身边累坏的丫头,急忙让弄巧给万静喝水,把她扶到干净的地方休息:“你跑什么,他跑他的你慢慢走啊,看吧你累的。” 说完,章栖悦不解的看向九炎落:“你跑什么,有谁追你不成!万静是个女孩子,你把她扔人群里多危险。”说着拿出手帕,为万静擦汗。 万静靠在栖悦肩头,动都不想动,她从小到大,没跑过这么长的路都快不能呼吸了,好累。 九炎落的目光落在栖悦身上,没有看万静一眼,想到楼阁上的人都在看她,他就很生气!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对悦姐姐品头论足,还赋诗,他们才不配给悦姐姐做诗。 九阁之上,章栖阳兄妹三人也瞪了上去。 三五成群的人,正惋惜的叹气:“竟被带走了,实在可惜可惜。” “清雅婉转,神态悠然,再观一眼,亦能出神作。” 有人发现了章栖阳,在国子监与章栖阳关系尚可,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平明之子,两人交情不错。 他穿了一身并不显贵的一身惋惜的走来:“章兄你来往了,再快一步,保障你能看到仙景。” 章栖影好奇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一闪闪的挠着人心:“什么仙景?很好看吗?” 百溪向学惊讶的看她一眼,如果不是刚才他有幸瞥见那女孩一眼,一定认为眼前的女子是他见过最美的姑娘。 百溪向学急忙移开目光,非礼勿视:“回……回姑娘,没,没什么……”当着女孩子的面,百溪向学收敛了男人刚刚成形的议论美女的爱好。 章栖影见对方一眼说出她是姑娘,立即红了脸推到大哥身后。 章栖阳苦笑不已,小妹本身就漂亮,很难掩盖她的风华,给她穿男装并没有打算遮掩什么,只是让她更方便行走而已:“栖影,这位是大哥的好友,百溪向学。” 百溪向学闻言恭敬的与对方见礼。 章栖影微微回礼,算是打过招呼,红着脸躲在大哥身后不出来。 百溪向学出身一般,但能进国子监的再一般也有门路,他的姐姐嫁给了朝中大员为侧夫人,是他姐姐求了夫人,百溪向学才有一考国子监的机会,想不到还考上了。 但他身份实在不堪,比章栖阳还不如,章栖阳主动跟他玩已经是降低了身份,所以百溪向学不敢对章栖影无礼,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章栖阳敢兴趣的问:“什么仙景?” 百溪向学没有隐瞒,大家都在议论瞒也瞒不住:“刚才从楼阁上望下去,下面坐着一位女子,神态若风、飘渺如仙,很多人大为震慑都急兴题诗一首以示赞美,那些写不上诗、文采不行的,就说是那姑娘待的时间太短,说话有些不敬了。” 章栖阳颔首。 章栖影更好奇的道:“真的漂亮吗?有多美?”她非常好奇。 章栖木道:“你们女孩总是对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感兴趣,能有多漂亮,不过是文会,那些文人题词写诗的借口而已,你要是往下面一坐,这里人更思若泉涌。” 章栖影娇嗔的瞪二哥一眼:“就你乱说。” 百溪向学闻言严肃的摇摇头:“我看到了,真的很漂亮。”他诚然栖影姑娘很美,可与那位姑娘比就显得丽质不足。 章栖阳神情微动,能让对方见了小妹后还赞声漂亮的,燕京没有几人,莫非是章栖悦出来了?不可能章栖悦已经定亲,今天她不会出来见识才对。 就算她真出来会一代文豪,也不会一个人坐在下面,也许是他想多了,今天来了很多女子,也许有些不比章栖悦差呢。 “章兄想什么呢?” “没什么。” 百溪向学道:“我们快摸了神泉往六台天去吧,文会快入场了,去的越晚越不可能进去。” 为了限制人数,文会入场都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每个答案都不可以与前一个相同,所以去的越晚越吃亏,有时候纵然你文称第一,也会被已经出尽答案的问题,挡在门外。 万静缓了很久,才扶着悦姐姐的手起来。 九炎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只是示意锦绣扶万静,免得万静压到他悦姐姐。 青山共有九台天,从山脚到山顶,越来越高,消费越来越贵,九阁映月在第一台天,是青山最不值钱的景致之一。 每一台天就相当上一层楼,第二台天是‘花满人间’,是赏春必去之地; 第三台天是‘马踏浅碧’,也是栖悦和唐炙他们经常去的地方,赌马好去处。 章栖悦刚登上第三台天,唐炙和轩辕佳便垂头丧气的跟了上来:“关门了。” 章栖悦并不惊讶:“今天是文会日,这里肯定关了,如果是武会日,六层的文台也会关的。你等武会日再来,呵呵。” “你还笑,我都快生锈了。” “这么大的空间还生锈?你还是会船上去吧。” 唐炙顿时无话可说,在这里总比闷在船上好。 第四台天是‘盛世安乐’。 今天,这里设了屏障,除了一小段路准许行人向上走外,很多地方站满了人封锁了这片区域,不准闲人入内。 万静从来没有上来过。 轩辕佳也没有,章栖悦也没有,她每次都是走到马场,上面不属于她们的消遣范畴,而且据说很贵,贵的离谱。 “这里是什么?”万静指着‘盛世安乐’几个字,不能理解这一层是座什么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章栖悦也疑惑看向九炎落。 九炎落从来没有来过,他怎么知道,然后看向小李子。 一般贴身太监都是万能的。 小李子更不知道,这超出了他要知道的范围。 唐炙知道,但只是不好意思了片刻便道:“烟花圣地,你们无法想象的美人这里应有尽有,比燕京城里那些自命不凡的花魁要金贵的多。 据说燕京的花魁来了这里,顶多是给这里的姑娘们当丫头,这里接待的人也不凡,都是能动一方云雨之辈。 你们不用想了,绝对不让你们进去,我当时候还是偷溜进去的,不过,呵呵,半路就被逮住了,今天这阵势,你想溜进去都不可能!” “谁要进去了!烟花之地,我们怎么可能想进去,只有你这种想法龌蹉的人才会来这种地方,哼!” 唐炙没把万静的话放心里,出入烟花之地怎么了,又没有做什么,他又没娘子,管得着吗。 “我们走吧。”章栖悦觉得这么多女孩在这里站着毕竟不好,还是先上去吧。女孩子的名声总比好奇心重要,何况,也没人对此好奇。 章栖悦等人没有停留的意思,跟着人群,抬步向上,几人快走到第五台天时,章栖悦突然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盛世安乐’。 章栖悦顿时凝眉:瑞枫叶!他今天也来这里会人? 唐炙早已经开始喳喳了,从上往下看,瑞枫叶进去时的排场更清晰,绝对没有错是瑞哥:“哇!了不得!不愧是瑞哥!门禁什么的都是虚设!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瑞哥的地步。” 轩辕佳骤然看向章栖悦:“他去那里干什么!不是把尉迟解语卖哪里去了,他心疼了?” 尉迟解语被卖了吗?章栖悦完全摸不到头脑,怎么可能? ------题外话------ 今天是月底最后一天,大家翻翻兜,看看有没有月票,有就赏一张,没有就算了。这个月不行,月初赏就行(脸红遁走) 那个,晚有二 089盛世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章栖悦茫然的看向轩辕佳? 轩辕佳艰难的在人群中独立,无比羡慕章栖悦身后站着一位横扫千军的护美大师。 “我……是听说啦……”还挤!赶着去投胎不成:“尉迟大司马贪赃枉法、通敌叛国,男丁流放,女子为婢,这尉迟解语最倒霉被送到了那种地方……啊,撞的疼死了。” “前面的到底走不走!别挡着路!” “就是啊!小孩子出来凑什……”男子看到章栖悦的一刻,立即噤声,悄悄绕开轩辕佳。 轩辕佳郁闷不已,地方很大好不好,青山再怎么说也是山,门都能跟城郭相比,是想一飞冲天的人太多,挤得青山水泄不通,也不怕把青山压沉了! 可轩辕佳到底是女孩子,没有回击,气哼哼的瞪所有人一眼,把唐炙挡在了身边。 万静站在悦姐姐怀里,嘻嘻的对轩辕佳笑。 章栖悦站了片刻,神情微凝,抬起脚,逆行而下。 人群自动绕离她三尺,想靠前的一路被九炎落轰开!“悦姐姐,您真的要去,您要相信瑞大哥,瑞大哥不是那种人。”就算他不是,也有逢场作戏的时候,悦姐姐快生他的气。 轩辕佳掩嘴一笑:“不是哪种人?那人可是尉迟解语,以尉迟解语现在的身份,跟了瑞大哥能掀起什么风浪,瑞大哥能抵得过这种不负责任的恩宠机会?” 万静眨着眼睛,不敢像轩辕佳一样乱说。 唐炙也不好开口,他是男人,已经通晓人事,这种风流之事很难说,何况尉迟姑娘现在这种身份,宠一下又能怎么样,瑞哥不宠也是便宜了别人:“悦姐别乱想,逢场作戏而已。” 九炎落跟在栖悦身后,理智劝说:“唐炙别乱说,瑞哥真不是那种人,也许他来这里有事,今天是文会,他有公务也说不定。” 唐炙立即会意,不再乱说:“对!公务悦姐咱们还是上去把,一会进不去了多不合适。” 轩辕佳怒道:“这时候装什么文人,能有什么公务!你见来这种地方谈公务的人吗!分明是有鬼!一边想娶悦姐,一边出入这种地方,不是有问题是什么!亏悦姐对他一心一意!” 章栖悦在盛世安乐四个字前站定,立即有人出来阻拦:“青山重地,禁止出入。” 不远处,权书函带着妹妹走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牌匾下的几人,实在不用找,他们本身就很耀眼。 权书函诧异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们,刚才侍卫来报不是已经进入五台天,说好在茶肆碰面? 章栖悦看着她们淡淡一笑:“你们想什么呢,他不是那种人,我来有事?”尉迟解语真进去了?“佳儿、万静不能进去,你们去上面等我,我一会就到。” 万静知道她是真不能进去,悦姐姐已经定了亲有些地方她能去,而她不能:“悦姐姐小心,让十三殿下跟着您,别跟十三殿下走散了,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也别跟瑞哥怄气。” 章栖悦苦笑,别说瑞枫叶不是那种人,就算是,他也会找个干净的地方很有节操的养在外面,待成婚后扔掉:“放心,绝对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 轩辕佳很想进去看热闹,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她还是没有任性:“咦?权少爷?小弟,过来,姐在这里。” 权书函显然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看了门匾上的四个字,赞了句:“好书法,不过,你们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为什么不进去。”别处都很挤,难得有不挤的地方进去坐坐啊? 他不信以他们的身份进不去。 唐炙非常恭敬的弯身道:“权少爷,请!喂你们别拦着,没看到吗?这可是权家大少爷,正七品翰林典仪。” 青山的守卫很恭敬:“草民见过权少爷。”却没有放行的意思,权家摆明不是‘同道中人’让他进去说不定还沾惹了是非,干嘛让他进去。 章栖悦不跟他们废话:“我先进去,一会出来,书函你带他们先上去。”说着拿出一块腰牌直接拍在守卫身上,抬步而入。 九炎落十三紧跟其中。 守卫看了一眼噗通跪下,抬头看见没人了,赶紧起身追上去,低头哈腰的说了什么轩辕等人已经听不见了,只见那人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就差给章栖悦顶礼膜拜。 章栖悦畅通无阻消失在众人面前。 唐炙啧啧称奇:“不愧是章栖悦,世间无她禁地。” 权如儿惊愕的看看门匾上的四个字,再看看刚才对哥哥只是恭敬对章栖悦却是恐惧的人,十分不解:“哥,章小姐手里拿的什么令牌?” 权书函目光一滞,带着众人向上:“如朕亲临。”没想到章夫人给了章栖悦。 章栖悦这块是自己的,她家有很多这种牌子,挂在床头都显挤了,前几年她又让皇上给她刻了百块免死金牌,那觉得那种东西比较有安全感。 瑞枫叶在众人的拥簇下向盛世最深处走去,他满面寒霜,周身阴冷,所到之处人人退让,只有四台天之主,殷勤的跟着,唯恐伺候不周: “世子爷,人真不是躲在我们这里,我们有让她接客!世子爷!是真的!请您明察!” 瑞枫叶阴冷的开口:“是不是,不是我说了算,原大司马是你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四台之主闻言汗流浃背,可……“世子爷,何必呢?她也是个可怜人!现在尉迟家这种情况,她断不会再给章小姐造成麻烦。” 瑞枫叶步伐更快,笑容更冷:“是吗?那本世子昨天在家门口碰到鬼了!” 四台主吓的一个激灵,毁了!那姑娘八成昨天自己跑出去找世子爷,惹了世子爷大怒。以前世子爷估计尉迟解语的身份不便出手,现在估计绝对不会放过她。 四台主疾步追上:“世子爷,您听草民解释,她真不是有意的,她就是觉得被冤枉了才……” 看着瑞世子阴冷的脸色,四台主吓的不敢在开口,胆战心惊的跟着,希望尉迟解语身边真有客人。 可他知道不可能,是!他确实在避讳解语姑娘,因为他曾受尉迟大司马大恩,如果没有大司马就没有他的今天,他家的小姐落难在此,他自然有所维护。 本想护她周全,让她在这里安心到老,或者等风声过去,给她换名改姓,嫁个民夫。 想不到自己平日对她太好,下人们看在眼里,为了讨好她,尽然把她放下山,惹上了这尊瘟神。 四台主悔恨不已,瑞世子在燕京是什么人物,他想弄死的人怎么可能活着,可那个孩子……难道真要保不住了。 瑞枫叶穿过一座座楼台,走过道道雅阁,女子或妖娆或妩媚的想上前被生生冷眼吓住,无一人敢上前试探。 四台主作死她们的心都有,平时不见积极,这时候赶着上前做什么!瑞世子是这等凡夫俗子能近身的吗?名画来还差不多,可惜,瑞世子不好女色,实在不好拿捏。 步入盛世最华美的楼阁,这里的客人已经十分稀少,女子更为突出,金器玉碗、香缕嫣红,飞舞丝纱,酒肉成林,女子妖娆艳丽,魅绝天下,或横卧或依栏,全都轻纱罩体,若隐若现。 瑞枫叶目不斜视,选在瑰丽的楼阁见最不起眼的一处门扉停下。 四台主当场瘫软,瑞世子是有备而来:“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草民绝对不敢违抗圣旨,只是尉迟小姐,不,尉迟罪人刚刚送来,草民要教导一二才会――” 瑞世子没有听完,唰的打开门扉。 一位女子如雕塑般伫立在窗前,一袭淡蓝色绣花长裙平静无波,她双眼无神,面容凄楚,长长的睫毛如一对蝴蝶的翅膀偶然翻飞,仿佛该有无尽光彩,此刻却被哀伤冷藏,无限凄婉。 她如没有了生命的娃娃,呆呆的站在那里,见者生怜、望着心伤。 此刻,她听到声响缓缓回头,看到瑞枫叶时,一滴泪水顿时盈满眼睛,她嘭的一声跪下:“世子爷,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爹爹,放过我爹爹……” 跟在身后的人全部移开眼睛,同时为这位美丽的姑娘可怜。 瑞枫叶脸色依旧,踏前一步嘭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的声响。 所有人顿时一惊,世子爷什么意思?莫非也举得她可怜心动了? 四台主如蒙大赦,眼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他跪在那里,心绪已经平息,仿佛看到了无线曙光。 章栖悦在一位美艳无双的妇人带领下向尉迟解语的住处走去。 章栖悦边走边惊,她真的在这里?哈哈!太好了,她跳下水的账,可要讨回来! 章栖悦嘴角立即露出一抹冷笑,但稍纵即逝,既然,真到了这种地方,她想怎么整死尉迟解语那朵花都不算阴险毒辣了吧,反而是解脱呢! 解语小姐,您说是不是? 章栖悦如一只冲出冷穴的软体动物,蛰伏了整个冬天,如今舒展开她柔软的腰肢,吐着芯子,美艳的几经摇摆,炯炯的发光的双眸里惨绿色的磷火在灼灼闪烁、鬼气森森。 她如刚出世的不是凶物,要戏耍令她不满意的所有存在。 九炎落顿时惊道:“悦姐姐……” 章栖悦闻言,柔柔而笑,亲切若邻家圣女;“怎么了?” 九炎落看了悦姐姐好一会,才诧异的摇摇头。刚才他觉得怪怪,可能是他想多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种地方不干净。” 章栖悦闻言,慈悲的叹口气:“别这么说,她们也都是可怜人,尉迟小姐来到这种地方怪可怜的,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她的。” “悦姐姐心地太善良,她那么对你,临死前还说你祸国让皇上昏庸,你还帮她。” 就是知道尉迟小姐送了她这么多‘名言’,她才送她一路:“到底是因我而起,我想帮帮她。” 九炎落闻言上前两步,敬慕的拉住悦姐姐的手,悦姐姐向来如此,不管对方如何害过她,她都为对方着想,当年对自己便是如此。 他的悦姐姐啊,不单人美,心也很美呢,不像他,浑身脏污,不配站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九炎落悄然收回手,默默的背到身后,不让自己亵渎了他心里最敬慕的女子。 章栖悦所过之处,无需清场,众女皆竟。 美艳无双的妇人不敢待她走客人多的地方,是在绕行,途经的都是女子的闺房没有男客,如果连这点眼界都没有,她如何在四台天混到现在的位置。 妇人从后院把她带到尉迟解语的住所,刚打开后门,就看到一群大人物围在门前,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众人顿时看来,在看到伫立在中间的女孩时,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周围顿时没了颜色。 稚嫩与妖娆的美相映成辉,众人就像看到了一片触手可及的江山,很难形容那种震撼和沉迷。 “咳咳!”美艳的妇人两声轻咳,如投入水波的石块,打散了满室安宁,她没料到这里有这么多人,急忙向章小姐配不是:“小姐实在抱歉,奴婢也不知道……” 章栖悦静静的开口,丝毫不将四方的眼光看在眼里:“无事,带我过去就好。” 九炎落恨不得挖下他们的眼睛,脑海里一一把他们的样貌记住,决定秋后算账:“悦姐姐,您慢点。” 四台之主见鬼的看眼来人,此女他见过,三台天的奇迹,章家大小姐,瑞世子的未婚妻!?她……怎么过来了……难道…… 四台主顿时看向门扉,又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开口。 众人似乎也想到了她的身份,纷纷避让,表情莫测,但都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章栖悦心想糟了!该不会瑞枫叶真的来找尉迟解语,被她撞个正着吧?这……传出去说不好听,好似她是来捉奸一样,还当着他的同僚和属下,以后怎么让他在众人面前竖立威信。 不知道她现在转身离开,会不会被说成恼羞成怒,伤心而去……但总比枫叶被说成教妻不言,夫纲不振好。 章栖悦决定自己遁走,大不了就是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这在男权社会并不是不可饶恕的事。 章栖悦转身。 九炎落顿时道:“那不是瑞哥的亲卫?怎么在这里?瑞哥难道在里面?” 章栖悦闻言,真想一脚把他踢下楼,喊什么喊!没看到这么多人。 那人一惊,早已惊慌的跪下:“下官参见十三殿下,见过章小姐。” 众人如梦初醒,吓的急忙跪下:“参见十三殿下,见过章小姐。”这孩子就是十三殿下,未来的太子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众人无不心惊,甚至都忘了章家小姐出现在这里会给他们主子带来多大的影响。 美艳妇人闻言,吓的也急忙跪下:“草民不……不知是十三殿下,拜见十三殿下,草民有罪,请殿下恕草民不死。” 九炎落焉知她是谁,一心盯着关着的门扉,瑞枫叶绝对在里面,悦姐姐去啊,不管瑞枫叶在里面做什么,他出现在有尉迟解语的地方就是不对! 哪怕是来问罪、查案,也引人怀疑,悦姐姐就该让他好看,看到他的真面目,再也不嫁给他! “不……” 章栖悦刚开口,九炎落已经先一步迈了出去,他悦姐姐不能被人这么欺负,冲过去就要打开门。 章栖悦见状赶紧跑过去,拦住他:“我……我来……” 万一他们真那个……当着这么人被看到多尴尬:“呵呵,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想着是谈的不顺利,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哎,如果不是不可挽回,有尉迟小姐做姐妹该有多好。” 虚伪完,章栖悦猛然推开门又快速关上! 章栖悦一转头。 瑞枫叶一惊,手里的白纱飘然而落。 尉迟解语不甘、绝望的大眼睛正冲着她,身体陡然落下,嘭!的一声!显然人刚刚断气。 瑞枫叶飞一般的冲过去,快速掩住章栖悦的眼!一脚踹开门!把她带出来! 声音颤抖,几乎贴着她耳朵劝慰:“什么事都没发生,没事的,你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她只是睡着了,什么都没有,悦儿别怕,什么都没有……” 瑞枫叶不敢停脚步,半抱着她如风般往外冲,期望冲淡她的记忆,抱着栖悦的手在不断的哆嗦,她看见了!看见了!那样的画面落在她眼里!她会怎么想! 重要的是,吓着她吗!怎么办!怎么办! “不怕,悦儿不怕,我有在,什么事也没有,悦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怎么不动了……” 瑞枫叶从未有一刻这么担心,吓的不敢大声呼吸,正常人一般第一次见到人当场死亡都有强烈的冲击,有的可能会被吓傻,他现在完全不计较栖悦会怎么想他,只想栖悦好好的。 他那么粗心,好巧不巧的让她看到那一幕,那一刻尉迟解语刚咽气,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那股怨恨有没有刻在栖悦简单的脑海里?有没有吓到她? “悦儿……给我回应好不好,不怕,也别怕我,悦儿……” 九炎落立即追了出去,发生了什么!悦姐姐刚进去,怎么就被瑞枫叶带出来了!肯定是瑞枫叶想对悦姐姐不利! 九炎落紧跟着瑞枫叶如风般追出去。 跪在原地的人当场愣了,怎么回事?出来的这么快,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还是章小姐什么都没逮到,让瑞世子逃过一劫? 四台主也很好奇,瑞世子有没有对解语心软,解语还有没有救,尉迟家还有没有希望? 有好事者好奇的往里一看,顿时响起一阵大叫:“死人了!――死人了――” ――嘭!――乱喊的人被忠王府侍卫打昏,波澜不惊的道:“尉迟解语不服皇恩,私自逃走,王爷发现后就地正法。” 说着让人收拾尸体,如处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差事,神态自若,只是眼神忍不住往主子消失的地方瞟,心想世子爷没有被逮到不干净的事吧? 章栖悦的耳畔全是风,生平第一次享受极速运动,耳朵都要爆开。 她不知道正常的女子见到那样的场面该有什么反映,但对一个亲手弄死过九炎落众多嫔妃的毒后而言,这实在是小意思。女人的嫉妒心侵蚀灵魂时,她还是玩过‘加官’,更残忍、更加无仁道。 在冷宫的那些年,也见过生生折磨死人的手段,她不敢说自己百毒不侵,但也绝不会为这点事有什么反应。 “悦儿……悦儿,你说话啊,说话啊……”瑞枫叶的声音在颤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又着急的不敢看她,怕她看到自己的脸想起刚才那一幕! 可恶的尉迟家,流放还是太轻,抄斩最好。 片刻功夫,瑞枫叶便把人抱到盛世楼阁之外,站在临渊的春日美景前期望佳人放缓身心:“悦儿……悦儿……” 章栖悦实在拿捏不准自己第一次见到那种场面的心情,是尖叫呢还是尖叫呢? 还是推开瑞枫叶说:不要碰我,你是魔鬼!是魔鬼! 章栖悦使劲想着,若是推开他,怎么推呢!从哪个角度?推多大的力气才真实?是把他推的退后几步还是推的坐在地上才会显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单纯又无知,美好又善良! 该死,怎么就忘了她第一见到这种事的想法,难道她当时就没有想法? 不会吧,她是那么冷血的人吗?她以前也很善良好不好! 好吧,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身后的人正使劲叫自己呢,叫的她都不好意思装死,都为他心疼。 那么小心做什么!再珍惜的捧着,她也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女孩。 “悦儿……悦儿……悦儿你听得见吗……” 别喊了,都愧疚了,小东西,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比九炎落那混账好多了。 章栖悦刚想开口,一股烦人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从背后传来。 “放开悦姐姐!瑞枫叶,你对悦姐姐做了什么!” 瑞枫叶没空搭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担心的表情还没有散去:“别说话,刚才吓到她了,悦儿……悦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前面看看他眼神正不正常!悦儿……” ------题外话------ 再次检查兜,有,就赏赐!哈哈。 顺便求一下五月份的首张月票,啦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0疼吗 瑞枫叶说的很急、很担心,哪管九炎落是不是潜在的‘敌人’,一切要以栖悦的好为前提才能争抢。 章栖悦动了,就为了他,也该说些什么:“疼。” 瑞枫叶闻言,表情顿喜:“悦儿!”立即想把她转过来,又怕吓到她,耐心道:“悦儿……你怎么样?怎样了?” “快被你摇散了。”章栖悦脸色发白,耳朵失聪,任谁被这么快的移动也会难受:“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都听不见声音了。” 瑞枫叶大喜,急忙把她转过来,眼睛审视的看着她,见她面色微白,发丝有些乱,但精神很好,眼睛很亮,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莫非……她没看见! 可能吗!可能吗!瑞枫叶惊喜又期待的看着她:“悦儿……你……” “恩。”章栖悦动动耳朵:“好痛,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是不是!” 瑞枫叶闻言大笑的抱起她,原地高速旋转:“悦儿!悦儿!你真好!你没事真好!” 栖悦的眼睛亮亮的,人在春风中旋转,害怕又欣喜着,他是担心她了:“还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好晕啊——”太恐怖了,离地的感觉就像在空中没了翅膀的鸟,一样恐惧。 瑞枫叶停下,开心的抱住她:“悦儿!悦儿!我的悦儿!” 章栖悦嘴角弯弯的靠在他怀里,凶巴巴的质问:“是不是背叛我了!是不是!你别想我原谅你。” 太好了,她没看见!就说当时自己动作够快,她怎么可能看的见,上天是眷顾他的,一定是:“没有,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当时她扑过来,我推倒她了,你也看见了,她自己都摔下去了。”这样就算她有点印象,也是只当尉迟解语摔下去了。 章栖悦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作对了,心里不禁为他找借口飞扬而起:“是吗?我怎么看像是你见我到了,措手不及拿她垫背。” 瑞枫叶紧紧的抱着她,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爱听,骂他也行:“我有这么可爱的娘子,怎么可能去看别人,来,让相公亲一下,就不乱想了,哈哈。”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杀人呢,被嫌弃了怎么办,他好悦儿。 九炎落的脚步生生顿在那里,看着她笑,看着她娇嗔实则一点也不生气的抱怨,看着她安静的被抱在怀里,看着她全身心的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九炎落突然后退,像看到了毒蛇猛兽!比那些还恐怖,像快被饿死时还下了一场大雪,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周围一片空荡荡的只有他,他想跑、想喊,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响。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令他恐惧,他被抛弃了,他们两的世界没有他,他不是悦姐姐心里的第一,他不是!悦姐姐不爱他,从未想过跟他过一辈子,没有想过永远跟他在一起! 她不是权宜之计的妥协!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她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起!觉得他不如瑞枫叶高贵!不如瑞枫叶干净!不如瑞枫叶出身高!什么都不如瑞枫叶! 他不好,他什么都不好,他脏,他有病,他身上有血,不如瑞枫叶从小高贵,他为什么不是生来得宠,为什么不是生来明礼,为什么要吃药! 九炎落紧紧攥着手,生生掐出血来也没有松开,他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们,仿佛要把他们刻入骨血里,生生的碾碎! 悦姐姐,悦姐姐,你看啊,往回看,有我呢?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 你凭什么不要我! 不,不对,不可以凶悦姐姐!怎么可以凶悦姐姐,吓到悦姐姐了怎么办! 悦姐姐不是故意的,悦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盅惑他,有人抢了他的悦姐姐。 九炎落目光陡然狠厉,但又快速消失无形,他怕什么,他争得这天下就争的她,没有什么是一沉不变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是,能抢来什么,能计划什么,力量不足就是抢块包子都拿不到手,就算拿到了,他难道能用他脏兮兮的手去抓香喷喷的包子! 九炎落眼里的光芒内敛,看着远方相拥的人影,仅有的一点波动也趋于平静,他站在四台天的空旷蓝天下,把感情深埋把野心解放! 瑞枫叶不想放手,紧紧的揽着她,不对啊? 瑞枫叶突然想到什么,危险的盯着她:“你怎么一个人偷跑出来了?你知道今天出动了多少官兵维持秩序,青山文会人如米粒,你竟还敢乱跑,一天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问题。” 章栖悦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一个人……”后面跟了一位没看见吗:“还有万静和轩辕佳,我们本来游湖,碰到了权少和十三殿下,便结伴来了,权家在文会上有雅室,不会出事。” “真出事的时候!那些人才不管你是不是雅室有没有权贵!以后不许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想来也行,告诉我。” 章栖悦抬起头,睁着漂亮的眼睛看向他:“那你还来这种地方啊?” “啊?……喝茶,这里的茶不错,呵呵。” 章栖悦靠在他手臂上,媚眼如丝的挽着他的发梢:“喝茶是不是,我陪你在此共饮三天如何?” 瑞枫叶立即投降:“我错了,我不该来,我有事过来一下,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进来!是不是看见我了,放心不下,跟了过来。”某人心里美美的。 “是啊,怕某人太笨,回头有人找我拿银子赎某人出来。” 瑞枫叶不敢接话,还是离开这里为妙:“我送你回去。” 章栖悦指指不远处的九炎落:“跟他们一起来的。” 瑞枫叶仿佛此刻才看到他:“十三殿下?” 九炎落神情平静,眉眼间甚至带着几缕散漫:“悦姐姐怎么了?” “会殿下,没事,让十三殿下担心了,不知殿下……” “陪书函过来,正巧碰到了悦姐姐了,既然瑞世子也在,一起吧。” 瑞枫叶看眼乖巧的跟在她身后的悦儿,他想带她回去,可考虑道她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恭敬不如从命。”瑞枫叶牵起她的手,如握珍宝。 九炎落谈步而行,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仿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吸引他。 经过大殿的时候,有侍卫等在哪里,频频看向瑞枫叶。 瑞枫叶想当没看见。 章栖悦拽拽他的衣袖:“去吧。” 瑞枫叶想到那些事:“你等我一下。” “世子爷,处理好了。” “恩。先回去。” 瑞枫叶笑着回来:“多大点事,茶水银子也要报备,以后成了婚,你可得多给为夫点私房钱。” “行,给你一车铜板。” “好啊,现在就欺负我。” 九炎落踏着台阶,稳稳的迈步而下,当身边没有人,可,有些声音纵然不想听也在耳边绕,想忽略也难。 青山五台天是真正的茶肆,如今已经没什么人。钟声突然响起,连仅有的人也快速消失。 甬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三人站在青山五台天,彻底享受了一把私人之地。 “进场已经开始了,前门肯定进不去,走,我们从后面进去。” “还有后门?!”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身份到了瑞枫叶和九炎落的地步,是为数不多的青山另类,青山能经营多年,毅力第一位不倒,可不是攀附权贵形成的,相反他们是得罪权贵来经营。 可管老爷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能得罪显得青山高雅,什么人得罪了青山玩完,所以权势顶端的这些他是极力巴结,就如坠马时间后,他第一个拜访章家,可见此人眼光之辣,消息通天。 六台天‘舞文弄墨’,此地早已人山人海,门口处一副千米长的白色绢帛展开,首书‘春’一个厚重的大字四面八方旋转。 进山门者必须以春为眼,歌诗词曲赋,成语警句,不可重复。先来后到,进入为先。 瑞枫叶带着栖悦从后门进,平坦的大路只是寥寥几人,很多都是旧识,瑞枫叶和九炎落不一会就被人包围。 章栖悦想趁机溜走,被瑞枫叶仅仅拽住,不消片刻打发掉了身边的人,把她往身边拉:“跟紧,要不把你带回去,十三殿下呢?” “被内阁的人带走了。” 瑞枫叶看着消失的几个人,想了想,点点头:“是左派的人物,估计十三殿下有的受了。” 章栖悦跟着向上走,当踏上六台天最后一阶台阶时,一座宏伟的建筑瞬间矗立在人前,刻狮雕麟、勾峰斗角,直直耸立九台天而去。 瑞枫叶见章栖悦小嘴微张,惊讶不已,笑了:“是不是没来过?别说,这管山主很有一套,要不然青山文会也不会如此成功,就连内阁和翰林院每月走在此有聚会,老管花巨资,请了一批桀骜不驯的文坛大将,用了天大的手段吸引他们,它还有自己的门生,不知道吧,门生还中过状元,在朝中也很有地位,所以你经过的路上才人烟稀少,无人敢憾。” 章栖悦点头。 瑞枫叶刚站定,已经有人迎了上来,恭敬的请两人进去:“权少爷在墨阁三楼,瑞世子请、章小姐请。” …… 管梦得听说章小姐来了,从朋友中起身,绝定去打声招呼,这些年他已经甚少过问主事,只是文会不同,才出来坐镇。 相比那些年,他更胖了,一身庄重富贵的衣衫,走起路来像位发福的财神爷,手上带着三枚上等翡翠戒指,却一点也不显得庸俗,反而更添富贵,他的财富已经到了张不长杨都内敛的无谓。 章栖悦没有托大,一声管山主回了礼,她也从管山主嘴里知道,楼琴师是今天的主弹,以楼姑姑的身份自然轮不到这等好事,管山主的意思很明显是卖章家好。 章栖悦也领情,说了声客气,两人便匆匆散了。 权书函坐在次位,含笑的看眼回来的章栖悦:“章小姐交友满天下,管山主也认识。” “羡慕啊,既然羡慕他拜会你的时候你怎么把他拒之门外,呵呵。” 权书函闻言无奈的不再做声,他当时没料到会去救她,事后也不想见人,管梦得很会办事,送了无数奇珍,他爹书房里的百墨图就是管梦得送的。 九炎落进来后就没跟章栖悦说话,权如儿坐在他身边,两人正说着什么。 九炎落偶然颔首。 权如儿声音雀跃,似乎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墨阁是一座圆形建筑,四面拱卫着一楼大厅,除了三楼起有雅房,下面是漏天的广大区域,如今人山人海却不显拥挤。 文会第一题已经开始,十副长卷从最高处垂落,最简单的春日赋诗开始,为时一炷香,失败者将被淘汰出局。 轩辕佳带着轩辕上在窗前看热闹。 章栖悦、权书函、瑞枫叶在里面聊天,大多时间是权书函和瑞枫叶在说话。 章栖悦和万静讨论皮肤要怎么保养合适,东珠粉到底能不能润肤,章栖悦说的很专业,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当初在那个位置更是什么好东西都用过,给的意见很有见地。 万静则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主位的一对男女,他们似乎正说到好玩的地方,两人都笑了,万静更显得落寞。 章栖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没有对此发表看法,这点都承受不了怎么进宫,但到底是心疼的人,栖悦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试试用花汁,你还小,胭脂不该以艳丽为主,让嚒嚒们注意每天搽脂抹粉时,掩盖一些你不喜欢的地方,比如眼睛不够大啊,唇色太艳啊,这些都可以压。” 万静闻言终于看向栖悦:“我什么要压唇色?”不是都嫌唇色不够艳要上胭脂吗? “压了丽色说明憔悴,招人疼。”章栖悦剥开瓜子放进嘴里,突然旁边推来一小蝶剥好的瓜子仁。 ------题外话------ 鸟尾巴一摆,羽毛一挥,曰:求票,不给本神鸟的都把你们镇压,哦哦哦哦! 今天先不要等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1无双 万静脸色微红,羞涩的垂下头绞着手帕:“姐姐连这些都懂……” 章栖悦笑,默不作声的嫌弃了剥的乱七八糟的果仁一眼,拉到自己面前,全部占为己有。 瑞枫叶含笑的回着权书函的话。 权书函看着他苦笑不已,纵然是燕京人人闻名丧胆的世子爷,也有他让人惊讶的一面。 很快第一轮比试结束,一位机灵的小厮恭敬的把前一百名的诗词名册,抄写了三份拿进来。 权如儿立即伸过头与九炎落共看一份,随即惊讶道:“第一名果然是他,想不到他也来了。” 九炎落神态如常,声音平静,只是把名册往她旁边移了一下,让人脱离了他呼吸范围:“不稀奇,大司马倒台,是大好的机会,即便是他点了状元也不如有人扶持一把,仕途顺利。” “这样啊,第二名我也听大哥说过呢?” 两人很自然的讨论着这次的前三甲。 权书函和瑞世子则在点评前三的妙句,不可否认从上万文人中脱颖而出的诗词,让权书函和瑞枫叶赞叹不已。 章栖悦悄悄往名单上瞥了一眼,前三果然没有她熟悉的名字,但在后面追加的一百名中最角落里看到了她的二哥章栖阳 章栖悦的目光凝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能在上万人中取其百,足以说明章栖阳文采斐然,不乏有人想栽培这样的青年才俊。 万静嘟着嘴,使劲绞着手帕盯着权如儿,可想到对方的身份,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她是内定的皇后,以后若是她进宫,更无权跟她争抢:“姐姐,我们也去窗前看看吧,如此盛会,不看可惜了。” 说着起身,不像再看到让她心伤的身影。 “好啊。” 两人依在纱帐内,与轩辕佳和唐炙同行。 轩辕佳见她们来了立即指着中央最前排的男子道:“看,刚才就是他拿了第一。” “哪里,哪里。”万静立即往前探头:“根本就看不清。” “看的清才怪,这么多人,下一次第一名奖励一千两黄金呢,啊!第二次考题出来了,咦?怎么是台屏风。” 只见中央重地上,一台豪华的翠玉屏风缓缓而来,八扇精妙绝伦的画风如一副金戈铁马图展现在众人面前,翠玉银白的光亮镶嵌其中熠熠生辉,雕工复杂的框边金钩挽起,坠下丝丝银光。 唐炙立即看直了脸,惊讶道:“竟然不是男子用的?” 唰!十副长卷从高空坠落,“无题”。 这是什么题目。 台下立即哗然! 章栖悦端着茶,看着下面,没什么兴致。 权如儿和九炎落也走了过来。 权如儿看眼下面,不可思议的道:“真的是北齐公主的器物?当年的不世重宝?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权书函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小厮呈上的屏风细节展示图:“如果没有出错,定是那位无双公主用过的东西。” “无双公主?”轩辕佳又随即颔首:“如果是她就说的通了,北齐皇室才貌双全的无双公主,美貌脱俗,为国远嫁,却红颜薄命的女子。” 唐炙一针见血的道:“是亡国公主,想复仇却先死的哪位。” 轩辕佳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时不待她而已。” 权如儿也深有感慨:“红颜碰上乱世,注定是动荡的一生,她的这件屏风,是北齐皇帝特意为她打造的,花费上万两黄金,其实那些都是其次,它的做工之精致世间无人能及,就是我朝,亦不见得能模仿出来,想不到今生竟有缘一见,” 轩辕佳拖着下巴,有些伤感:“这件屏风如今立在这里,也只是一件饰物罢了。” “不知道你们伤感什么?” 权如儿悠悠的道:“浩浩愁,茫茫劫,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头,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时也,非耶?烟花蝴蝶。” 时间静了一秒,一股伤感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章栖悦咯蹦咬碎了一粒坚果。 众人才从伤感中回神。 一代红颜薄命,辉煌的曾经只会成为她身上的枷锁。 权书函收起画册道:“如儿这首诗妙,若是参评,定是百名以内。” 章栖悦突然觉得很讽刺,就如当年的她自己,面对一个亡国女,只能想到她的憔悴损吗?那得多闲的哀愁,才能无知如此。 她记得九炎落说过,这台屏风是无双公主的夫君在她家破人亡后,在战营里拿给她看的炫耀品,在那样的烽火连天中,无双公主断然哀不起她的容颜的恩宠吧。 那样才学艳艳的人物,国破家亡时候,感情还有那么重要吗: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 富贵今安在?空自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 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中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亡国之恨才适合她。 九炎落、瑞枫叶、权书函瞬间看过去,眼里带着深沉的揣测,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权书函最终别有深思的撇开目光,看向手里的画册。 九炎落难得开口:“如果我是他,就杀了你。”吟出这样的哀痛复国之恨,焉能在床侧酣睡。 瑞枫叶顿时看向九炎落!目光阴冷如冰,但又有点点释怀。 章栖悦当没听见,继续咯蹦着她的坚果,心想,你还是把自己杀了吧,诗是你写的我只是念一念,果然是九炎落看问题,张口闭口都是皇权。 万静立即道:“悦姐姐真棒,谁说女子就不能豪情天下。” 权书函也开口了:“栖悦吟的对,当时无双公主面对这幅屏风,的确哀怨不起来,她的一生铿锵哀婉,但绝对不是因为宫闱之情。” 权如儿闻言咬着下唇垂下头。 权书函没有安慰她,思绪还沉静在章栖悦的诗赋中,仿佛看到战火连天时,一位无助的公主看着枕边人攻下她的家国,把这扇象征她美好生活、父皇宠爱的屏风放在她身边时候,她不甘愤怒的情绪。 红颜薄命,是带着民族大义和对国最后的敬重燃烧自己美丽的女子,如凤凰迎火,最终却被不容她的夫君谋划而死。 徒留青史下的一片叹息。 很快,第二题的前三甲被送来,无非也是从这两面入手,抒写无双的情感,她的国哀,可权书函却再看不下一句,评说的兴趣也没了,脑海里仿佛能看到那个女子燃烧自己却不可破的一生。 恍惚间,又像是章栖悦站在血雨腥风的战场,怒目红颜,美似红莲,而他执戟冲锋,要的不过是她嬉笑怒骂时,眼里全是自己。 权书函心里一惊,手中刚端起的白瓷茶杯恍然掉落,淋湿了三甲的词汇。 “哥。你没事吧?” 章栖悦也看了过去。 权书函突然不敢看栖悦的方向:“没事,没事……” 章栖悦撇开目光继续看向下面。 瑞枫叶把帘幕给遮全,怪责道:“不许想外探。” “不要。” “不听话就不让看。” 女孩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权书函低着头擦拭着桌上着茶水,心里仿佛能看见她对瑞枫叶的一颦一骄,难怪枫叶走到哪里都不忘看着她,这样的女子,放在外面终究心里牵挂。 权如儿挪了过来,担心的坐到大哥身边:“没烫着吧?” “没事,不过是小伤。” 章栖悦回到道:“你还是上点药,茶都洒你手上了还说没事。”那可是侍女刚倒的热茶,真不知这些男人在想什么,明明很疼还说不痛,那样就很英雄主义吗?权书函这方面应该最甚,因为他几乎没有缺点流出。 权书函急忙起身:“我出去整理一下。”然后谁也没看,慌忙离开,为自己刚才所想的画面震惊不已,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未发现…… 章栖悦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对九炎落解释:“那首诗不是我写的,你可不能杀我。” 九炎落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房里除了权如儿所有人都跟着笑了。 瑞枫叶更是捏捏她的鼻子:“想什么呢?谁都可能杀你,十三殿下最不可能,对他这点自信都没有,愧殿下对你不错。” “是吗?”章栖悦仰着头看着瑞枫叶。 “是。”瑞枫叶肯定。 九炎落看了瑞枫叶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坐回座位,低声问权如儿饿了没有。他想关心的人显然不需要他来问。 轩辕佳、唐炙立即道:“饿,来盘花生米。” “我要小笼包。” 一位侍位缓缓而来,停在章栖悦身边道:“小姐,楼师父听说您在这里,前来拜见。” 同时,第三道题目落下,大厅的香案上点燃了香烛。 章栖悦愣了一下,楼姑姑怎么不进来?“恩。”然后带了弄巧走了出去。 楼姑姑盛装而来,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琴服,发丝高高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比平时年轻又有朝气。 “楼师父?” 楼姑姑轻轻弯身:“小姐,想不到您真在这里,管老爷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想是不是他认错人了。” “楼师父找我有事吧?” 楼姑姑也没有客气,端庄的一笑:“小姐果然聪明。”然后把自己的来意讲了一遍。 章栖悦噗嗤一声笑了,楼姑姑这是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什么行当都有派别,楼姑姑被要邀请担当人第四场文试的舞乐师傅,并不是什么很显眼的位置,负责给今日请来的教坊小主伴奏。 而那姑娘的师父偏偏是楼师父以前的仇家,扬言如果楼师父伴奏她就不上台跳舞。 其实那姑娘再的身份在第一教坊再响亮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不跳,她的用意无非是让楼姑姑对她说些好话,杀杀楼姑姑的锐气。 可惜,楼姑姑这人当年就服她师父才依然出走,加入章家当教习,如今自然不会对她的徒弟妥协。 楼姑姑含笑的看着眼前让她汗颜的徒弟:“怎么样小姐?有没有雅兴帮为师出口气。”在文会上舞一曲是名利兼收的事,那姑娘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就想第五场青山请的内阁大学士之女演奏无尚妙曲一般,这是荣幸。 而楼姑姑丝毫不想成全那位姑娘。 “既然师父如此有雅兴,徒儿焉有不为师父出气的道理。”说着弯着师父的手:“到时候,师父别怪徒儿砸了您的场子。” “是砸了某人才场子。”楼姑姑释怀一笑,过会,某个认为她手艺不济的晚辈可就笑不出来了!呵呵。 “师父,太坏了。” “徒儿也不逞多让。” 章栖悦是别有目的,章栖阳那骄傲的名字三番两次出现在百名名册呢,他那显眼的‘章栖’二字,如果不打击一下,别人都以为章家的下一代要考他名垂千古了,她大哥的名讳谁还记得。 第三题落幕,新一轮的成绩陆续送来。 在一处不显眼的后房之内,一位略有些高傲的小姑娘躲在众多衣帽中,等着楼姑姑焦急的找她。 她已经穿戴好行装,头上的发饰也自己梳好,这些是第一坊内部之争,但她不希望牵扯到自己的前程。 第一坊并不是无名之地,坊中曾经出过一位帝王美人,颇得皇上宠爱,更别说王府之妾更是数不胜数,这些自然离不开她们为自己博的好名声,她亦不会拿前途开玩笑,这次不过是想给年老艺衰的楼姑姑点颜色看看。 “栖悦怎么还没有回来?” 瑞枫叶看了一眼门外见弄巧的一群还在原位,放下心:“估计在商讨琴艺,说起来没完没了,女人聚在一起,无话也能聊上三分。” 权如儿突然一笑:“瑞世子是说我们女人恬燥吗?” 瑞枫叶哈哈大笑:“你这话千万别被栖悦听到,否则在下惨矣。” 权如儿闻言默不作声的对九炎落笑。 九炎落当没看见。 万静不高兴的放下水杯:“能被悦姐姐说教世子爷求之不得呢。” “那是,那是。”瑞枫叶不得罪章栖悦身边的一切朋友,尤其是关系颇近的万大小姐! ------题外话------ 有二。 月票榜都被挤的没边没影了,无限摇摆的求票。 092舞姿 突然密鼓紧锣,铜雀高台缓缓升起,高台中,一条彩练杨帆而起,数条丝缕交织齐飞舞起漫天丝纱。 一位绝色的女子若出鞘之剑,凌厉绝艳,惊若翩鸿,在漫天丝纱中忽隐忽现,好像浮云遮蔽的月光,飘上飘下;好像旋风吹卷的雪花,惊鸿一现;似轻盈迎风的龙凤在海浪中滔天,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突然斗转星移,一切繁华若枯骨,好似历经了几世几劫、腥风血雨,罗裳飘拂,百纱散去,她似秋日下盛放的菊花,体态柔美若春日的天松,一跃一飞,尽显舞姿绝美幽妙。捧红花落出比所有语言都要妩媚动人。 所有人顿时屏息,若飞天九女入尘舞在文人骚客的心尖,若枪指天下舞出怒目武将的疆土,她如一粒无人可忽视的亮光,流淌入众人的视野,舞姿若鸿,无人发生。 唐炙颤抖的睁大眼睛,指着下面:“栖……栖悦……” 轩辕佳也大叫:“是悦姐在跳舞,悦姐怎么下去了……” 瑞枫叶立即冲到窗前。 九炎落紧跟而上。 权书函换完衣服回来,也诧异的上前。 窗台上,傲立高台,舞动动人音律的女子成了世间唯一的色彩,她所舞之处,犹如踏上人的呼吸,掌控万物! 权书函整个人都愣了,看着台上的她,仿佛空气中都凝结了如许芬芳馥郁,世间一切荣华富贵,又怎能比得上她霎时的芳华。 睁开眼,眼前几欲翩飞的女子才是真切,如同秋风乍起,落英缤纷她又完成了一舞让人心惊的跳跃,权书函看着,不知不觉间,以双手紧握,如被雷击,连握笔的手都无法握物。 任由心当啷一声脱离锁链桎梏,追随而去。 瑞枫叶目光一沉,刺啦一声扯下纱布,飞速而下,拥起舞动的女子消失在铜雀台上。 九炎落紧紧的抿着双唇,仿佛周围的繁华散去,空留美人如玉,他的悦姐姐啊,如果我们不是高权下身不由己的棋子……可他又多么庆幸,我们身在红尘…… 数十道条幅落下,第四题‘惊舞’落幕,大厅里没有想起刷刷的书写声,只有寂静屏息。 章栖悦待耳畔的风声落幕,依然趴在瑞枫叶胸口不敢起来:“就一下下啦,一下下,帮师父个小忙。” 瑞枫叶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她一摇二闹弄的什么脾气都没了,徒留一句:“你呀,一会不看着都不令人省心。” “瑞哥哥……” 瑞枫叶轻揽她的肩头,看着她扬起的纯真目光,无论见过多少次都很难想象,她柔若的手臂能舞出那样的惊心动魄:“悦儿……” “恩……” 瑞枫叶再次吻了她,轻柔的小心的怜惜的,唯独没有欲念,心却仿佛要跳出来与她溶为一体。 不远处,一位身穿舞衣,望着落幕的舞台的小姑娘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是属于她的,是她的啊? 楼姑姑抱琴下来,路过小姑娘身边,无声的笑了:“告诉你师父,她以前斗不过我,现在你也一样,下次翅膀硬了再放肆。”说完孤傲的扬长而去。 小姑娘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发抖,她的机会,她的舞蹈生涯?一切都没有了。 管老爷亲自赶了过来,这次他没敢对楼姑姑说什么,但望向舞娘的目光颇为不悦,他不管什么理由,不管第一坊有什么个人恩怨牵扯到他的事就是不行,他花钱可不是请姑娘的! 小姑娘被看的惊慌不已:“我……我没有,只是,只是躲在这里而已,我没想过……” 九炎落走过来,淡淡开口:“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然后目光落在小姑娘一身舞服上,阴冷不已:“衣服都穿好了,谁会跟自己的生涯过不去,可惜……”说完转身而走,他没在此看到他要找的人。 管老爷疾步哈腰追上,这一次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第五场他可请了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弹琴,如今,他恐怕请了天仙外面的人也不买账了,这可是把内阁得罪了,唉,不知把那扇屏风送出去,能不能安内阁大学士的不悦。 小姑娘喊着泪遥看着走远的男子,那是谁?不过一句话就免了青山之主对她的责罚?她苦练舞技,追求的不就是这样一份庇护,小姑娘突然哭了……哭自己的无知,也哭自己的愚蠢。 文会可能依旧精彩,但那春风斜阳里的玉人,擦肩而过的背影,了了几舞的精彩,不知成就了多少人的思念。 章栖影呆呆的站在人群中,贝齿轻咬红唇,心思若血翻涌,他苦练的技艺此刻就如当头一棒把她打醒,她挣扎的努力在对方眼里看来如何可笑。 她努力学琴、苦练技艺不就是想压她一筹想让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知道她比她女儿更好,可……“二哥,我想回家。” 章栖阳何尝不恨,他过五关斩六将,走到第四关,一个章栖悦,就足以把他打入深渊。庶出,不得正房看中,试问他就是进了前五十谁敢用他。 章栖阳眼里闪过复杂的恨意,转身道:“我送你回去。” 章栖木看看大哥看看小妹,什么都没有说,跟着他们离开。 瑞枫叶带着章栖悦去了哪里谁也没有找到,只是等文会落幕,青山众要臣会前十强时,瑞枫叶被管老爷找到,跟众人喝了一杯,在众人灼热的羡慕下,带着在外等他的未婚妻飘然而去。 九炎落坐在正中央,中途以不胜酒力为由带着权家离开。 …… 时日纷纷,忠王府的婚事与章府的婚事终于提上日程,腊月的婚期如一阵凉风吹散了众多男子情怀。 那一舞精彩艳艳、广为流传,那一幕如仙似梦令人神往,章府大小姐才貌兼备将嫁入忠王府成为燕京一件大事。 不知哪位好事者,获悉青山一日后,著名书画大师做绝世画作一副,被炒成了天价,可这份图谁也没有见过,连瑞枫叶几经关系也没拿到手。 权府内。 一副美人舞天被图缓缓打开,画上的女子仿佛有了生命,跃入执画的眼帘,女子在穹幕下翩然若舞,华丽唯美。 突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响。 画被卷起,束之高阁:“进。” “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 权书函颔首:“知道了。”神情若定,心想,又是婚事,不知娘进宫与皇后谈了什么,他的婚事仿佛成了家里的大事。 巍峨的朱瓦高墙内,再美丽的爱情也迷惑不了皇子的眼,在权术和野心的交织下,红颜白压在了最底层。 帝子殿内,九炎落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望着洒了一定的月光,银黄色的皇子长袍,让他看起来锐利刚毅,过了好一会,他无波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香烟环绕的金碧辉煌中,孙公公的身影一动不动恭敬卑微:“回殿下,一切已经入局,只等殿下下令。” 九炎落仿佛没听见,望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好一会才道:“孙公公,我们很久没有对招了。” 孙淼立即道:“若殿下有幸,奴才不吝赐教。”以前他还是眼前少年大师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少年已经能挑落他手中的刀,攻入他的禁区。 练功房内,刀阴剑厉,碰撞出的火花带着无尽杀意攻向对方,片刻便是上百回合。 随着叮的一声响,孙淼抵住了九炎落落在颈项间的剑,额头已经被汗浸透,他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妙,殿下今日招招狠辣,仿佛要至他于死地,惨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这时候给殿下喂招。 “殿……殿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孙淼频频抵抗,有要撤招的嫌疑,他傻了才跟这样的殿下打,万一殿下一个激动,情绪高涨,不爽的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斩下,他哭都能哭死。 九炎落的剑陡然凌厉,漫天剑光仿佛要打出舞姿的风采。 孙淼咬牙迎上,顿时没了说话的机会,心里暗自为他担忧,药一直定时喝着,应该不是再犯病,他今天又没触到殿下的隐伤,可殿下…… 叮! 孙淼手里的刀被甩开,脖子彻底baolu在对方剑尖之下。 九炎落顿时手势,目光平静:“你心不在焉,下去吧。” 同一时间,权如儿在皇后面前尽孝,烛光摇曳中,她手持美人锤,为皇后敲打腿脚:“是跟着殿下和大哥出去了一圈。” 权皇后欣慰一笑,她没看错人,九炎落对权如儿是很少。 权皇后疼爱的抚抚侄女的发丝,心里为侄女高兴,多美的姑娘,该是蜃儿的皇后,可惜蜃儿福薄,她并没有拿侄女博富贵的意思。 只是希望,侄女看在自己没将她的后半身绑在毫无希望的儿子身上后,能善待儿子:“他对你好不好?” 权如儿知道皇后在问什么,低下头,腼腆的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太高兴也不显得无所谓,带着命运无奈的妥协和对生活不能选择的释然:“很好。” 对皇后来说这一句就够了,以九炎落的出身能娶到如儿这样的美人,是他几辈子的造化。 ------题外话------ 跳的这一曲美吧!继续求票。 093嫂子 权皇后疼爱的拍拍侄女的手:“受累了,让嚒嚒来做,你下去休息。” “不累,能服侍皇后是如儿的荣幸。” 权皇后看着侄女恭敬温婉的样子,心里悄然为她叹口气,可怜的孩子,都是她害的,如果你嫁的不好,我怎么对得起大哥。 …… 阴暗恐怖的慎刑司内,缓刑半个月后,二十大板刚刚打完,锦榕早已经昏了过去,娇容惨白,血迹渗出。 小李子急忙令人把她抬走,焦急的跟在身后。 男女有别,他不能亲自照料,便交给了下人房的宋嚒嚒:“不行了就拿令牌去找医士。” 宋嚒嚒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正品红装,是帝子殿名副其实的大姑姑,如果十三殿下不更上一步,也休想命令的动她。 可宋嚒嚒甚至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从十三殿下入住帝子殿就颇多照顾:“你赶紧去当值,交给我你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说着心疼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不放心的离开。 宋姑姑看着小李子的背影,叹口气,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锦榕只是个小丫头能找上李公公当对食是天大的福气,可惜,锦榕是锦榕,如此漂亮有野心的小姑娘,小李子注定消受不起。 装饰单一的下人房内,橘色的烛光忽明忽暗的摇曳,即便是一等大宫女又如何,没有主子的允许,依然用不起红烛锦罗。 木床上,锦榕已经醒了,疼痛钻入骨头,她咬紧牙关硬挺,她告诫自己这点伤算什么,以前比这痛的委屈她都受了,还在乎这些。 可即便这样想,她额头还是布满了汗珠,疼的撕心裂肺,十三殿下打了她?这是殿下第二次罚她,都是为了同一个理由。 锦榕哭了,比身体更疼的是殿下不顾三人荣辱与共的情谊,打了她。 宋嚒嚒端着热水进来,就见锦榕哭的十分伤心。 宋嚒嚒亲自接过身边丫头手里的药膏,让她出去,房里只剩下她俩。 宋嚒嚒掀开锦榕的衣物,一看伤口便知那些人留了情,伤口看着虽然恐怖但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如果那些人下死手,她一条命还不够交代的。 “委屈了?” 锦榕闻言,顿时趴在枕头上哭,声音哽咽,唔唔不清:“我哪里不好,殿下现在还记得我没有打板子……”本来……本来她以为能悄悄过去…… 宋嚒嚒拿出烈酒给她擦拭伤口,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与锦榕是老交情,锦榕的事她一清二楚。 宋嚒嚒平静的道:“是你太心急了,心性太高,对你没有好处。” 锦榕咝的一声,忍下,却对宋嚒嚒的话不认同:“是嚒嚒说我有机会!怎么现在又说我心气太高!我不好吗!我哪点不好,我与殿下共患难,我还救过殿下。” 宋嚒嚒立即冷眼:“这件事不可再提!殿下不是也恩赏了你的家人!”她是看出了锦榕的心思想点拨与她,结个善缘,可如果这主是个拎不清的,这份善缘她可消受不起,免得成了祸端。 锦榕垂下头,不敢放肆,她知道她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帝子殿的大嚒嚒:“我……我只是太……” “委屈也不能说,不管十三殿下以前如何,现在他都是主子,是主子就不喜欢被违逆,更不能依仗以前的情分忘了本分。 你怕什么,以你的容貌和殿下身边的地位,侍寝是水到渠成的事,你又在近身伺候,以后那些娘娘主子也没有你体面,别傻得自己把自己的优势弄丢。”到底是还年轻沉不住气。 锦榕有些不自信:“可……皇后会选我吗……” 宋嚒嚒一点也不担心,继续为她处理伤口,这么嫩的肌肤可不能留下伤疤:“她选不选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殿下身边伺候,人长的又漂亮,只要殿下懂男女之事就不会放着你看着。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稳心态,不急不燥,拿出女孩子的优势,暖他的心,让殿下看到你的细心体贴,慢慢的离不开你,明白吗?” 锦榕不明白。 宋嚒嚒也不闹:“你还小,急什么?现在该急的是东边那位。” 锦榕想到权如儿更生气:“殿下对她……对她……” 宋嚒嚒十分淡定,在宫里久了,看的多,当然比她们更沉得住气,现在东边那位频繁来帝子殿,想必有房嚒嚒一半功劳,看来,上面的事是定了,否则房婆子可不会让那位来买好:“不过是图个新鲜。” “真的?可我……” “你不用担心,你们有以前的情分,殿下自己多怜你一分。”就算失宠,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后一句宋嚒嚒没说。 …… 天气越来越热,碾石旁的大黑狗吐着舌头哈哈的望着来往的人们。 各地开始避暑,十三殿下陪同皇上去了避暑圣地,众官员对这位突然跃起的皇子越来越恭敬。 瑞枫叶没在同行之列,领了旨意去南方巡查旱情。 如今的燕京很静,夫人们间的闲聊都变得温和,妾室的种种娇媚浓情也收了起来,男主人都不在了,什么风也变得没有意义,燕京的富人们尽情享受着夏日的慵懒和惬意。 章栖悦很忙,原来绣的嫁衣太大,要赶工,此刻她在放了冰的房间里,认真忙碌着,外面的热浪打扰不到她。 赵玉言很忙,女儿的婚事定了,儿子的怎么能等,哪有小姑出嫁了,嫂子还没娶进门的道理。 赵玉言请了燕京一半的媒婆,拿了很多小姐的生辰八字,她看的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她,看上章府的人家,她又看不上人家。 左挑右选没一个合适的,不是赵玉言对女方要求高,翰林院三品院士的女儿不高吧,图的不过是他姑娘的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结果呢,回她说女儿今年不吉,不适合议亲。 这是什么理由?摆明不愿意呗!她赵玉言的儿子怎么了!竟然让她女儿今年都‘不吉’了! 媒婆也很无奈,谁不想做成章府的生意,章夫人出的银子不低,可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都可以谈的人家,一听是章家的少爷,全都沉了脸,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被打发出来。 现在,她们走到谁家,谁家都跟赶瘟神似的,唯恐自家女儿被人惦记上。 赵玉言没有办法,降低了要求,可就是这样才更让她生气,什么张三李四家都有人敢送更贴,她儿子怎么也是从一品家的少爷,这些人未免太敢高攀,有的干脆了送来了庶出子女的名册,当她赵玉言是死人吗! 就在赵玉言不计成本的给儿子找婆家时,赵国公老夫人到了,关起门来就要打赵玉言。 赵玉言跑的很快,丝毫没因嫁了人弱了当年的身手:“娘,你又要干嘛!”真是!每次都这样,她的脸面要不要了。 赵老夫人老态龙钟,拄着拐杖使劲敲打着地面喘气:“你是要气死娘!气死娘啊!” 赵玉言闻言觉得十分冤枉:“娘,您先息怒,到底怎么了?女儿什么都没干。” 赵老夫人说着就想把拐杖扔过去,而她也的确那么做了:“不孝女!你就这么给典儿选媳妇的,你当你儿子是你女婿,出去转一圈,众权贵等着巴结!” 赵玉言捡起拐杖不爱听了,她儿子怎么了,听话懂事,勤奋上进,有什么不好! 赵老夫人气的坐在榻上,双鬓起伏,她懒得再跟这个让她操了一辈子心的女儿见识。 赵玉言见母亲歇了气,赶紧拿着拐杖送上:“娘,到底怎么了?”她是真不知道。 赵老夫人想到女儿也不出门,当然听说不了那些闹心事,不禁叹口老气:“你是真不知道你家的糟心事还是装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还有个身份高贵的女婿,栖典的婚事一出口,全燕京有女孩的人家都要闭门谢客!” “?”赵玉言震惊的看着母亲。 赵老夫人提到她家的事就上火:“章臣盛为了那对逆子的事先不提,栖典当年在初慧殿怎么欺辱十三殿下的事也不提。 就说栖典这些年有什么建设?他刚从外面回来,在禁卫军当了个小小的侍卫,连这次十三的亲卫也没被选上,别人怎么想?等你一死,这个家要不要易主都两说,谁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前途未卜的人!” 赵玉言顿时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赵老夫人赶紧让她坐下:“行了!你还大张旗鼓的让媒婆挨着上门,也不怕让人笑话,还是嫌栖典不够丢人,他的婚事我们从长计议,不行就从国公府给栖典选一个。” 赵玉言立即拒绝:“娘,你别闹了,我只有一个侄女,比栖典大五岁不说,还嫁人了,你总不能过寄到大嫂名下一个庶出嫁给栖典,不行,绝对不行。” 赵老夫人闻言抬起拐杖就要敲她:“你还敢嫌——” 红烛立即在外面道:“老夫人、夫人,小姐到了。” 章栖悦如一阵风冲进来:“姥姥!您来了怎么不跟悦儿说一声,好让悦儿去接您。”说着已经扑到老人怀里,在老人家怀里蹭啊蹭。 赵老夫人立即没了脾气,笑容慈祥好不疼爱,还是心肝外孙女好,比女儿聪明又懂事:“姥姥小宝贝,来让姥姥看看,要嫁人的大姑娘喽。” 章栖悦娇羞的垂下头,扭捏的摇晃着她老人家的袖子:“姥姥打趣人家……”然后抬起头,狡黠的眨下眼:“悦儿刚才听到姥姥和娘的谈话了。” 赵老夫人闻言颇为尴尬。 赵玉言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有被母亲管教还让女儿听到了,都怪娘!跟她说了不能总是动手,总是不听,这下好了! 章栖悦挽住姥姥的手臂,丝毫不把她们的小纠结放在眼里:“姥姥,大哥的婚事要我说也很简单啊,娶妻娶贤,在外的名声哪有那么重要,只要未来嫂嫂孝敬母亲孝敬姥姥,管她是不是才女佳人,人品好才最重要。” 赵老夫人闻言,疼爱的抱抱外孙女:“悦儿说的最有道理,姥姥看那万家大小姐就挺贤惠,不如悦儿帮你大哥探探……” 章栖悦闻言便知道自己被当小孩子打发了,顿时一跺脚:“姥姥!我说正事呢!” 赵老夫人小声低咕道:“姥姥也没跟你开完笑。” 章栖悦顿时懂了,无论是娘还是姥姥都想给大哥找个门当户对,才貌双绝的媳妇,哪怕那媳妇不孝顺,对她们不好,她们也希望能给儿子挑个好的,最好就是大哥希望的佳人模样。 章栖悦想到了大嫂,大嫂距离双亲的标准差的太远,距离大哥的标准更远,那时候还是在她加入皇室才有大嫂嫁进来,现在她没嫁给九炎落,是不是连大嫂都无缘娶上。 赵老夫人突然对女儿道:“要我说,把这件事交给世子爷去办。” 赵玉言立即摇头:“哪有让妹婿替大舅子挑妻子的道理!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你章府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世子爷,别人看在世子爷重视悦儿的份上,说不定能让你撞上大运娶个贤良淑德的儿媳妇!” “我不信我的典儿那么差!”没有哪个娘认为儿子娶不到最好的。 赵老夫人见女儿的拧脾气上来,提起拐杖要收拾她,但想到外孙女总算没有下手:“你什么都不相信,那你慢慢找吧,但我警告你!别再闹得满城风雨,一副我外孙娶不到媳妇的样!” 赵玉言立即不说话了,坐下生闷气,她怎么知道会这样。 章栖悦看看母亲又看看外婆,她是觉得大嫂很好,大嫂贤良,可她之所以没敢把大嫂提到台面上来,是因为大哥对大嫂的态度很一般,后来虽然有感激。 可也只是感激和一份愧疚,要说爱,差得远,她觉得大嫂不值。那样的付出,丈夫到头来也只是感动,有什么意义,她付出过,知道爱一个人很累。 章栖悦没有坚持什么,事后让万静帮忙问协办大学士周家的千金定人了没有。 谁知万静直接回道:“你问的是谁?周家有三位嫡出千金,年岁接近。” 章栖悦没想到万静知道,立即道:“周思纤。”周家大姑娘,但很少有人知道。 “她啊?”万静立即摇头:“你问她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说给你大哥吧?!千万不要!我娘说他们家大姑娘有病,都十五了呢,傻憨傻憨的,我听我娘说,周老爷已经在为她看人,想把她嫁给本分老实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女儿安稳一生。” 章栖悦闻言顿时愣了,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周思纤不傻,性格也好,并不贪慕富贵,就如周老爷为女儿想的,嫁个本分的人家,找个会疼她的相公,以她的出身她的贤惠,她的相公一定会疼爱她,怜惜她,比嫁给大哥好的多。 章栖悦能保证给嫂子锦衣玉食,却不见的能给嫂子一位疼她怜她的人,尤其对于女子而言,前者更是显得轻微。 大嫂没受过苦,对权势没有想法,她要和自己一样是安逸,她有什么借口把她再次拉入火坑。 万静诧异的看向悦姐:“怎么了?悦姐姐在哪里见过她才有此一问?” “哦,听说过,你呢,最近怎么样。” 万静闻言立即垂下头掰手指,脸色绯红:“爹说,避暑回来,事情就定了。” 章栖悦恍然,转瞬间已经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 她已经记不清当初的现在是怎样的情形,是他先闯入她的生活,还是她自己踏入了陷阱,总之乱七八糟的事下来,她上赶着要嫁九炎落。 唉,往事不堪回首:“在我家吃饭吧,做你最爱吃的蒸饼。” 万静摇头,小声的脸红道:“我有一套礼节没有学好,回去还要继续。”然后见四下无人伸出胳膊,露出小半截玉臂,神秘的道:“你摸摸。” 章栖悦一观,便笑了,更懂里面的真谛,但还是配合的摸了一下:“真滑。” 万静顿时睁大眼睛:“真的吗?”然后不相信的嗅了嗅,又红了脸,垂下头:“是我娘请宫里的嚒嚒调配的秘方,能滋养本身,还能散发香气,姐姐要不要试试。” 章栖悦摇头,取笑道:“你还是留着自己没吧,我怕我用了,你回头不美要怨恨我。”她知道宫里流出的东西分量不会太多,供万静自己用恐怕都奢侈,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小心。 万静嘟嘟嘴:“姐姐乱说。”好香,宫里的好东西真多。 章栖悦品口茶,嘴角莞尔,宫里最养人,只要聪明的能独善其身,谁进去了也能变成水当当的美人。 章栖悦看着万静缺根弦的样子,突然问:“你觉得锦榕怎么样?” 万静茫然的抬起头:“那是谁?” 章栖悦无奈摇头,这点消息量还去宫廷,万大人哪来的自信:“九炎落身边的大宫女,就是文会时候被九炎落责罚的那位丫头。” 万静没怎么注意,她只看权如儿了,可经栖悦一提,她依稀记得是位很漂亮的丫头,穿着统一的宫装她还是留下了印象。 可万静并未放在心上,就如父亲偶然宠的侍女,最后还不是配给小厮,连妾都不是,有什么好计较的:“宫女而已啊……” ------题外话------ 便宜大奉送,43票。月票加15送二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4鱼钩 “宫女才更知情谊,与殿下朝夕相处,不比你们的差。” 万静仰起头:“那又如何?不还是丫头,顶天封个美人。” “是吗?” 万静望着她熟知的悦姐姐,目光突然多了丝凝重:“悦姐姐,你不是无缘无故提醒静儿的人,姐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静儿不敢说进宫必得宠,更不觉得各宫是我该操心的事,可姐姐既然开口了,静儿不认为事情简单,静儿请姐姐明示。” 章栖悦笑了,傻丫头,总还不算太笨:“以前我在南小院见过她,她小时候救过九炎落一命,雪中送炭的情谊,你认为重不重要?” 万静颔首:“重要。” “重要的是,九炎落对她很好,有次她受了委屈,得罪了我的人,九炎落亲自带她来跟我道歉,还从我这里讨了一批赏赐送给她,你觉得一位毫无价值的丫鬟,能受他如此重视。” 万静此刻才多了丝凝重,过了好一会,才睁大眼睛:“姐姐的意思是,我以后进了宫要讨好她?” 章栖悦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什么悟性?但想到万静的小性格,觉得情理之中,与之为善或许能得九炎落的亲眼,为恶,则肯定招怨。 章栖悦不忍万静去跟锦榕斗,道:“不必,别得罪她便是。” “姐姐教诲,静儿记下了,静儿多谢姐姐指点。”万静站起身恭敬的对栖悦俯了俯,仪态万千、有模有样。 栖悦刚想取消她两句。 万静突然道:“姐姐,选秀的事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姐姐不嫁给世子爷就好了,这样静儿就能和姐姐一起待选,静儿心里就有底了。” 章栖悦但笑不语:“我可比他大两岁,我怕未老先衰,他还青春永驻。” 万静闻言,嘴巴嘟起:“姐姐乱说,姐姐天人之姿,怎么看都最漂亮。” …… 章栖阳听说了栖典的事,心里说不出的轻松,章府嫡出大少爷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到是可惜了女方。 但这件事刺激了章臣盛,栖典、栖悦的婚事他做不了主可栖阳和栖影的可以。 于是章臣盛吃完晚饭,回了前院,悄悄把栖阳叫进书房,问他中意谁家的姑娘。 章栖阳目光沉默,对此没有任何看法,他的妻子身份帮不上他,他本身是庶出,母亲还被罚在庵里,如果娶书香人家的女儿定是庶出,商贾之家在仕途上不能帮他什么,还是要自己奋斗。 “孩儿不急切,栖木大了,爹还是帮栖木找个懂事的姑娘定亲。” 章臣盛虽然疼栖木但最疼的还是栖阳:“你都十三了怎么能不急,赵玉言不管你们,还有爹,爹有个老部下,现在是从三品大员,握有实权,是个好差,他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一岁,爹帮你看了,无论是样貌才学都好。” 章栖阳一愣:“嫡出?” 章臣盛老怀欣慰的点头:“当然是嫡出,你指的最好的!无论才学和处事你都胜过你大哥,自然要找比他好的。” 章栖阳心里闪过一丝动容,可立即又觉得不现实,对方怎么会看中自己:“爹跟他们家提了,是我吗?”不是他不自信,而是真不太可能有三品大员把嫡出的女儿嫁给他。 章臣盛义正言辞的道:“当然说了,我一提老徐还有点不满意,但过了一天就说可以谈,还带了女儿画像,让我们尽快给消息,徐家的姑娘你见过的,觉得行吧。”章臣盛邀功的看着儿子,觉得自己为儿子办成了一件大事。 章栖阳的确领情,徐家小姑娘跟他不一样,那是正经的嫡出小姐,性格活泼,长相也好,说实话,他没想过,对方竟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章栖阳这一刻有些心动,这门婚事如果成了,对他有莫大的好处,不枉他努力向学,终于有人认可:“但凭爹爹做主。” 章臣盛哈哈一笑:“好!好!” 不远处的徐家内,一片祥和。 徐家的宅院不大,但古色古香,是一座真正的古宅,前朝富专为妻子休的别庄,院内景色美轮美奂。现今虽然不负当初的盛名,但也四季如春,一亭一景很是讲究。 徐夫人不算漂亮,但很慈祥,她穿着时下眼镜夫人都爱的蚕丝衫,坐在榻上绣着花样:“说定了?” 徐老爷子年岁不大,沉默了片刻颔首:“我想过了,值得一睹,就算猜错了,将来有忠王府庇佑,章栖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看十三殿下不是不念旧情的人,章大小姐那样帮过他,他对栖典不会计较那么多。” 徐夫人点点头:“一切由老爷做主。”早定下也好,章栖典的事就快闹的满城风雨了,免得到时候谁都不好看。 …… 赵玉言知道章臣盛给章栖阳说了从三品徐家的姑娘,着实,气了一晚上,她也想过徐家的姑娘,这还不是没有问,就被章臣盛下了手,但她随即想开了。 她不是不帮栖阳看人家,她是给栖阳说过几位姑娘,无论身份和学识对栖阳来说都不错,是他不同意,也好,既然人家心气高,要选嫡出,章臣盛又有本事给他说到,那就娶吧。 她赵玉言还不至于庶子有个好姻缘就下不去,可心里就是不痛快,势必要给儿子找个比徐娘好的。 赵玉言最近也不总是忙儿子的事,尤其被赵老夫人骂过后,从明面上转入了暗处。 她最近也在替几位庶女找婆家,但凡比栖悦大的她都想了一遍,昨日为庶出的老大相中了礼部尚书旁枝的庶子,那孩子上进,今年考了秀才,她替大丫头做主,定了万家旁枝的小子。 二姨娘也看过,亲自带着丫头来道谢,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府里的姨娘就不懂了,怎么到了纪氏一双子女的头上,好事都成了怨事,就是不同意,栖阳不同意吧,栖影也不同意,给栖影说的孩子多好,那可是户部家的轩辕公子,虽然是外室出的,可人家是户部尚书唯一的儿子,结果六丫头竟然没同意。 家里的姨娘顿时不明白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多好的事,轩辕家那孩子只要记在轩辕夫人名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多大的造化,她竟然还不同意,真以为自己有‘贵人’命了! 章府的姨娘、庶姐妹开始对纪氏的儿女有意见。 如果以前觉得她们小不懂事,栖影是敬慕夫人,夫人却疼爱自家女儿让栖影伤心,她们同情一二。 现在则觉得是拎不清,都多大的丫头了,什么不懂,大小姐是夫人亲生的,当然疼了,又是嫡出,好男人当然先紧着大小姐,难不成,六小姐还想嫁给世子爷? 别逗了! 章栖影学完琴回来,明显察觉出,家里的气氛怪怪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尤其古怪。 她不明白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挽住了夫人为她求来的婚事,其实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开始大哥也很看中这件事,说如果能成,说不定是大机缘。 可谁能知道轩辕府的夫人都快五十了竟然被诊出有两个月的身孕,万一生下了儿子,她嫁给轩辕上算怎么回事,而且轩辕上才七岁,她都十岁了! 大哥果断拒绝了夫人。 章栖影不觉的有错,夫人怎么真会好心给她介绍个好人家,那轩辕上可是外室生的,据说他母亲和尚书夫人不合,尚书夫人能容下他们? 轩辕上至今没有上族谱,肯定是被轩辕老爷不容!不嫁也好反正她还小,急什么,上次她偷偷去看娘,娘说了会为她搏个大机缘,轩辕府的婚事自然不提! 轩辕上确实没上族谱,如果上了,轮得到章栖影嫁,很多人家的小姐能踩破轩辕府的台阶。 那可是堂堂大周国一品大员,户部尚书的独子! 赵玉言心想爱嫁不嫁,可别怪她没为她操心就是,她自认在这个家里一碗水端的很平。 赵玉言转身,想把三丫头嫁到轩辕家。 第二天,轩辕家话锋一转拒绝了。 赵玉言惊讶了好些天,怎么就拒绝了,莫非轩辕家最近要有大动作?可惜她又没第二个嫡女去探虚实,只能把浓浓的八卦之心压在心底。 章栖悦没什么估计,去问了轩辕佳,当她听说章栖影险些嫁给轩辕上,吃惊了很久,这位轩辕上虽然一般,但运气绝对没的说,听说前不久进宫就得了九炎落亲眼,历史明显在向以前的轨迹靠拢。 要知道,轩辕上可是不会打仗,九炎落给他背后安装上六个大将军也要让他当元帅的人,是毫无争议的近臣!章栖影竟然不干! 不过想到人家最终嫁给了皇帝,好似也能理解! 章栖悦抱着要摸透历史的心,去问轩辕佳。 轩辕佳当时脸都青了,气的眼睛通红,眼泪不止:“我们对上儿怎样,她能不清楚,上儿就算要说亲也得等上儿上了族谱,说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千金!她倒好一副我娘会害了上儿的样子,上赶着答应了你娘提的婚事。 我……我不是说您家庶妹不好,我是没见过这么作践自己儿子的娘!” 章栖悦明白,以轩辕家对轩辕上的看中,气成这样不为过,让人知道户部尚书的独子竟然要娶一位庶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轩辕夫人不容他! 轩辕佳擦擦眼泪生气的道:“我跟你说,我娘岁数大了,这一胎保不住,不知道谁传出闲话非说我娘趁机要铲除小弟,把我爹气的才推迟了上儿上族谱时间!给那女人点颜色瞧瞧! 可恨我不是男孩!气死我了!”说着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 章栖悦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的出身您又不是不知道。” “有时候我都想听了我爹的话去母留子,可,还不是怕上儿将来……哎,都是说不清的账。” 杀不杀都是后患,总得来说还是那女人活着的后患能预料,上儿也亲近她们就够了。 “让姐姐笑话了,听我说了这么多烦心事。” 章栖悦将心比心的道:“有什么,谁家还不都一样,你以为我为什么来问你,还不会我家险些嫁给你弟弟那位也不是个省心的,记得我爹批出的贵命吗?就是她。” “啊!”轩辕佳一惊:“章栖阳是她哥哥的那位?” “恩,章栖阳你都知道?” 轩辕佳骄傲的道:“那当然,只有你才会当是秘密,谁家的糟心事外人不清楚,要不然自己过的多没趣。”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对了,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轩辕佳脸色红了一下,顿时视死如归的道:“我向唐炙求亲了!我才不管什么玄天机、玄天损,我降尊纡贵的见了他一面,竟然都没记住! 你说他有娶我的心吗?我都不记得他那天穿了什么!就像姐姐你说的,这种人就没诚意,他没诚意,我为什么要娶,明显是不拿我当人,我可受不了!” 章栖悦愣了一下,顿时笑了,玄天机你也有今天!你得多自信,相亲也把自己包的那么神秘:“我也觉得唐炙不错,回头我帮你探探他的口风。” 轩辕佳闻言顿时拉住章栖悦的手:“姐姐,您一定要帮我说些好话,我知道我不漂亮,人也不贤惠,我跟唐炙提的时候,唐炙那样开明的人都直接吓跑了。 我知道姐姐跟唐炙关系最好,您帮我跟他说说,成婚不就是过日子吗,跟谁过不是过,我保证婚后给他最大的自由,姐姐就当帮帮我。” 章栖悦回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帮你问问。” 轩辕佳笑了,猛然抱住她:“姐姐真好,姐姐,你教我跳舞吧,不用多复杂就你那天跳的那一曲。”说着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如果耽误了您的事……” “我没事。”章栖悦猜着她是担心被说没女人味,她挺佩服轩辕佳,连婚事都要利益最大化,什么都为母亲和家里着想,比当初的自己成熟有见地。 这一世,远离了玄天机,轩辕佳一定能做的更好,这样的女子谁忍心她香消玉损:“到时候别嫌太累,跳的太吃力要赶我走。” 轩辕佳的眼里顿时闪过惊人的光芒:“真的吗?姐姐真的答应了,姐姐真好,既然这样本小姐就不跟你抢世子爷了,哈哈。” “去你的,没正经,行了,我要走了,明天来找你,准备好舞房。” “没问题,我送悦姐姐。” 章栖悦刚出轩辕府大门。 轩辕上火急火燎的奔回来,刚催促着小厮跳下车,都没站稳就要跑,猛然抬头看到大姐和已经要上车的章栖悦,脸色涨红的垂下头,老实的像只小绵羊。 轩辕佳看着她,佯怒道:“知道不好意思了,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莽莽撞撞,过来,见过悦姐姐。” “行了,又不是外人,小孩子调皮些难免,走了,回去吧。”章栖悦在弄巧的搀扶上车。 轩辕上陪着姐姐待马车走远才开始动。 轩辕佳把小弟拉回来,才问:“你那么赶做什么,是不是又慌着玩,我告诉你,再这么皮,看我不打你屁股,去玩吧,下不为例。” 轩辕上闻言,看了姐姐一眼,没有走:“我陪姐姐。” 轩辕佳受用的揉揉他的头发,心酸不已,这样的他,怎么能不让人疼:“算你会说话,走,我们去看夫人。” …… 避暑圣地距离燕京并不远,因为三面环水,凉风如秋而闻名天下。 此地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凡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似乎都不忍亏待自己,即便是小小的行宫也修的分外讲究。 丰润穿着常服,摒弃了众侍卫,带着九炎落在庄内的湖上,行舟垂钓。 九炎落坐在一旁,耐心的执着鱼竿,没有面对帝王时的压力,也没有儒慕之情,仿佛身边是位陌生人,陌生的不用去看第二眼。 丰润帝也很沉默,小小的舟船上,除了船夫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坐着,看着湖面谁也没有出声。 过了很久,丰润抖杆,钓了一条小如手掌的锦鱼,无奈的摇头:“到底不是中意的。”然后又无所谓的把鱼钩扔下。 九炎落端坐不动,看都没看丰润一眼,仿佛对那句话毫不在意,其实他是真不在意,他知道皇上把他带离人群是想跟他谈正事。 如果自己的回答不合他意,将无缘太子之位。 可他依然不在意,因为如果谈的不合自己的意,他就把丰润退下去,让内阁拟道懿旨让他直接登基,内阁的人他已经‘谈好’,就等看丰润的话让不让他满意。 不一会,九炎落的鱼线动了一下,他却没有收勾,好似没看见,静坐在哪里,归然不动。 ------题外话------ 啊啊啊啊!继续求票,求毒后长高!长高! 095太子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丰润看他一眼,隐隐皱眉:“怎么不收线?” 九炎落语气空灵:“不是我想要的。” 丰润闻言诧异的看向他,这个儿子他不熟悉,甚至没带在身边养过一天,他的出生就像个污点,证明他曾背叛过。 他走入他的视野却不是这两年,而是他跟了栖悦以后,他没有想到,九炎落会入了章栖悦的眼,所以皇后把他带在身边时,他没有意见,他想知道章栖悦看中九炎落什么! 丰润帝不否认,九炎落是他目前最优异的儿子,聪明的懂得收敛,却又在自己面前毫不掩盖,他依然记得他们第一次独处,九炎落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冷落第一大太监秦公公。 他所有的儿子都不敢做的事,九炎落却从不掩饰他对皇位周边一切的厌恶,只因为他曾经想杀他。 在丰润看来,九炎落不是盲目无知,他自身绝对有睥睨的能力,远比他表现给众臣的学识更进一层。 “什么是你想要的?皇位?” 九炎落想了一会,点头:“确实需要,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丰润单纯的好奇。臭小子,什么都敢乱说!这种人若不是自己儿子,就得杀掉。 九炎落望着鱼钩,陷入深思:“她还没有自己看透,他还没有放手,我怎么能站在至高处,让人觉得是我棒打鸳鸯,失了最后一点机会。” 丰润帝突然看向他,知道这小子心思慎密,但也没料到如此阴险:“别忘了你的皇后是谁?你是靠皇后起来的不娶她就是忘恩负义。” 九炎落肯定的摇头:“不,是你固执己见,非让我辜负皇后。” 丰润帝闻言,突然有种把他推到湖中的冲动,果然是那种女人生的孩子,没有一点家国天下、礼义廉耻,手段也见不得光,别以为他不知道九炎落的亲卫在做什么!一帮心狠手辣的亡命徒!如今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利用! 但丰润又立即释然,他在位三十年,国富民强不假,他也助养了很多米虫,大周朝多年的休养生息,可以出一个不尊礼教的帝王,而九炎落除了出身不好,其他一切都令他满意,包括那娶她的心思。 丰润叹口气,看着宁静的湖面,心中并不宽慰:“其实你若不喜欢她,不用勉强,我听说瑞世子对她……” 九炎落先一步开口:“事在人为!还是你怕了?”九炎落轻蔑的看向他。 丰润帝陡然一惊,哈哈大笑:“我怕你会爱上她,让她祸国为乱。” “这用不着你操心。” 丰润帝的鱼竿动了,他也没了提勾的兴致:“你打算怎么做?” 九炎落冷哼一声,声音平静的道:“尉迟家的事落幕,该找个人动动,平个叛乱什么的不得半年。” “半年后呢?仗总有打完的时候。” 九炎落轻蔑的看他一眼:“半年后?!半年后我早已是太子,什么好处都给的起,让邻国再判个乱。” 丰润帝一惊,手里的鱼竿险些没握稳:“你!你!里通卖国!凡是战争不可轻言,你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 九炎落扫他一眼,神情冷淡:“是你安于享受,就看低所有人的智商,大周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瑞枫叶是那么好对付的,谁胜谁负先不说,成败都是一样,我不喜欢他们国家杵在那里。”无一刻不提醒他,他生母出自那里! 丰润不想诟病什么,大周的现在本身就是为了明天,边疆问题,敌国外交,只不过在等哪个当权者敢动这两大难题:“万一他又赢了呢?你就是夺忠良之妻!被人诟病。” “不,那时候你还是皇帝!依然是你棒打鸳鸯!” 丰润帝闻言怒极反笑:“你做梦,别说我是帝王,就是我再昏君也不可能为你抢那时候手握金兵的世子爷未婚妻!” 九炎落突然道:“如果他里通外国呢!” “你?……”丰润顿时傻了! “跟你说了事在人为,隔壁白国有位见不得光的小皇子,今年五岁,明年六岁,长在边疆,如果瑞枫叶攻下白国边城,以他不杀幼子妇孺的观念,这位小皇子铁定能逃走,你说这是不是放虎归山。” “万一瑞枫叶也知道呢。” “更简单,杀了那孩子,随便放走一个。” “那是假的?!”白国会发现不了! “死在半路。”无聊的问题! 丰润看着九炎落平静冷酷的脸,陡然觉得心底发寒,这孩子,杀心太强! 丰润想到什么突然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你在问非常无聊的问题。” 丰润帝想说:孩子,一点也不无聊,就如他当年以为会爱玉言爱到非卿不可。 可现在又怎么样,甚至面对你母亲的美色时,依然沉迷,帝王的爱有时候真的很廉价,若不是在初识情事时相遇,彼此有珍贵的回忆,他不敢说是不是会爱玉言如此。 后宫之内,女子万千,哪位没有哪位的好,看的多了就会发现女人不过如此,或许玉言没有进宫是好事,她依然是当初的玉言。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如今的赵玉言在他心里早已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一段美好,为了这份美好和歉意,他愿意给她所有。 丰润帝只想知道:“你背后除了皇后是不是有人,依你自己不该知道这么多,白国在边城有没有皇子朕都不知道,而你没出过宫,你却知道。” 九炎落点头:“恩,一些无聊的人认为谋取了所有而已,所以为了不让九炎家的家业被人窃取,你一定要在我翅膀没硬的时候,多活几年,重要的是,回去后写个册封太子的圣旨,这样你才能放心传位。” 丰润帝哈哈而笑:“谁他娘选了你,谁最后得一头撞死。”心里却也释然,爱赵玉言爱到疯狂的,非他莫属,他计划的这一切无可厚非:“端蜃的事是他们做的吗?”丰润的语气首次冰冷,带着帝王的弑杀。 九炎落不受影响,依然闲适:“不是,他让悦姐姐不高兴,我自然就要让他不高兴!” 丰润帝闻言猛然站起!目光如火!一脚把九炎落踹了下去:“你!你!你这个不孝子!他是你哥!你哥!” “……”九炎落慢慢的往下沉,不晃动一下。 丰润帝立即大惊:“来人!来人!十三落水了!” 安静的湖面顿时沸腾不已。 折腾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九炎落才躺在床上,换好衣服,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丰润帝。 丰润帝脸色难看,神情冷傲,趁四下无人阴测测的道:“没淹死你。” 九炎落嘴角无波:“谢皇上成全。” 册封太子的旨意比所有人预计的要快,几乎是九炎落落水第二天,丰润帝昭告天下,册封皇十三子九炎落为太子! 此旨一发,众臣唏嘘,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转瞬间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皇子,已经走到今天。册封典礼移交钦天监另选吉日,由礼部亲自督导,丰润帝下令,将有盛大的册封仪式。 避暑圣地内。 小李子和锦榕哭了,主子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出头,从此,将没有什么能阻挡主子崛起的脚步,主子再也不用担心食不饱、穿不暖。 小李子、锦榕得到的好处是看得见的,如果以前下面的人巴结还只是小范围的举动,那么现在就是肆无忌惮的讨好,小李子一句话,下面能跑断腿。 如果锦榕的二十大板放在现在打,那么锦榕敢说,她连皮肉伤都不可能有。 这就是册封太子带来的好处,往日高高在上的姑姑、大太监突然变的和善,就连宋姑姑都对锦榕开始掏心挖肺的好,教锦榕如何做一位手握主子一切起居的大丫头。 可有权的地方就有争斗,锦榕的突出势不可挡,锦绣她们也当仁不让,她们都是皇后赏给太子殿下的侍女,自然身份不同凡响,与你锦榕相争在所难免。 可锦榕有小李子相帮,又与太子有情分,几次过招,她们便不得不称一声榕姐。 锦榕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贤惠大度,一声妹妹,让太子身边第一侍女的争抢没开始时已经落幕。 正宫殿内,权皇后呆滞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清风吹拂的柳条,心里喜忧参半,这本该属于端蜃的荣耀结束了。 她的孩子,无缘皇位的悲戚,这一刻谁还记得他。恐怕除了自己,众人都忙着琢磨新上位的太子爷,谁还记得,她这个老姑婆和那可怜的孩子。 ――太子驾到―― 九炎落一身金黄色的太子蟒袍,缓步走来,面容严肃,神态恭敬,如刀刻的五官更加立体,不怒自威:“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儿臣间今夏莲子饱满,特让人采摘了些给母后品尝。” 权皇后看着他,这孩子又长了,第一次见他,他像个瘦弱的小团子,如今已经眉目清朗,举手投足间没了那份野性的粗鲁,像天生长在皇宫的一株珍品,傲世所有存在。 “太子有心了。”权皇后起身,如接见朝臣般,正式接待他,隐隐有讨好之意。 096负责 今非昔比,一道册封旨意,改变的太多。 尽管这是权皇后期待的结果、是她一手推上去的孩子,以后很多事也不再是她能左右的。 当九炎落被册封皇子,一切都变了,这份恩泽被淡化,她们之间母慈子孝的情分,要靠彼此对彼此的尊重维护。 权皇后深知其中思量,她能从众美中脱颖而出,靠的不是过人的美色,而是看的透彻:“有空了,多来母后这里坐坐,如儿跟在我身边也挺闷的,多带他出去走走也好。” “孩儿谨遵母后教诲。” 多么和谐的画面,皇后宽容,皇子孝敬。 可!到底不是趴在她膝头,怒目而视的娇儿! …… 章栖悦看着庭前葳蕤的草木,一片浓绿的景色,世人皆为太子之位欢呼时,她却没有一点心思。 纤手握着金帛中的书信,笑意在嘴角漾开,他说南方干旱,民风彪悍,险些没把他拍在泥土里当种子栽,好能多结出几个他来,跟朝廷谈条件,赈灾情。 轻描淡写的几笔政事,剩下的都是南方的风光、浓情思念。 章栖悦坐在葫芦架下的贵妃椅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任谁都这样娇宠多年,也会心之所向。 章栖悦的心思都在寥寥几笔的灾情上,他是被劫持了吧,要不然就是被当绝世神泉,认为所到之处定绿意丛生,想到他面对众人刁难,无耐皱眉的样子,说不定被众人扯的东倒西歪,还不敢动用武力。 这让温情的男子,难怪从不缺追求者,只可惜,眼高于顶,丈量再三也没把自己嫁出去。 弄巧拿来笔墨,笑的贼兮兮的:“小姐,世子爷收到您的信,肯定觉得如沐春雨,真把自己种到地下成全了旱情。” 婉婷为小姐打着扇,掩嘴一笑,跟了句:“乱说,世子爷得赶紧从土里拔出来往回赶。” 章栖悦突然一愣,多么无忧的对话,身边更是安乐无忧的生活,而他却忙的焦头烂额吧。 章栖悦执起笔没有谈弄风月的兴致,写了句:“移民就食。” 大周这些年积累颇丰,应该不是问题。 她对此所知甚少,只记得九炎落这么做过,灾前预防、赈济救灾、保护植被、改良作物等,都需长期准备,远水解不了近渴,九炎落骂完文臣,立即决定‘移民就食’! 用他的说法是先把表给朕治了! 这样的男人啊!真让人恨的时候,不得不贬低自己见识浅薄,只知争宠。 可,现在有人不嫌弃她见识浅薄不是吗――早点回来。 …… 避暑胜地内。 章栖不能理解!他不敢说自己样样优秀,可定也不差,为什么太子的亲卫没有选中他,是不是怪他没有帮太子约他妹妹,可这不是混为一谈! 好吧,章栖典心里明白,不可能因为这样无趣的理由,那就是因为陈年往事?九炎落被封为太子,他如果不能让九炎落释然,他的一切就要止步! 在他发愤图强的时候,无疑是给了他冰冷的一棒! 他不介意没有媳妇,可他不能不为母亲和妹妹努力! 交替完职务,晚霞辐照着大地,在外觉得冷热事宜的温度,在避暑圣地则有些凉。 章栖典走出房门,径自向内殿走去,他要问个明白。 今非昔比的太子寝宫,重兵把守、仆从成群,亭台楼阁也比往常鲜亮不少,这座宅子是皇上最新腾出给太子使用的,现在却没有一点陈旧的感觉。 章栖典不得不尴尬,人生无常,九炎落,怎么想都是被他欺负了又欺负的人。 不一会,小李子亲自出来:“殿下请您稍等片刻。”然后离开。 章栖典再次见证了九炎落的忙碌,众臣的来去间也见到了穿插其中的几位亲卫,他心中无不震惊。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熟悉者,更没有一个权贵子弟,皆是沉默异常的走来又沉默异常的离开,给他一种飘忽冷冽的寒意,仿佛周围的一切色彩都入不得他们的眼,他们的视线里只追求他们握住的钱权! 章栖典打个冷战,恍惚间对自己不那么自信,在他认识的所有亲卫中,其实有一人进了亲卫,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是他。 那人平日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沟通,后来他听说,那人生活很艰难,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得了重病,大哥娶了个悍嫂,早从家里分了出去,大姐给人当了妾,十两银子的卖身钱还不够给他母亲吃一天药。 妹妹本来有位穷书生小怜人,最后‘贪慕虚荣’的嫁了位老头子做填方,每月都能哄着老爷子给她很多生活费,可那家的孩子最近跟他妹打了起来。 总之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对章栖典来说陌生的不可思议,他也不主动跟人接触,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当知道他竟然进了亲卫,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那人并不算武艺最好的一个!他竟然进去了? 章栖典沉闷的抬头,一道人影闯入他的视野!他顿时愣住! 竟然是那个人男人,他怎么――短短一个月,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仿佛一柄开刃的剑,目光冷冽,浑身阴冷,与那些人一模一样,但在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然后收敛了暗气,对他笑了一下。 章栖典猛然打个激灵,突然间不想见九炎落,他明白了,九炎落要的亲卫不用本领多强,不用出身高贵,他要的人,要有对荣华富贵强烈的渴求和不顾一切代价的猎取之心! 那些人要能在战场上卸甲、火雷中前行,生死不重,荣华先行,为了军功一切皆可失! 小李子不知跟那人说了什么,那人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小李子又急忙跑到章栖典面前,躬身道:“殿下请少爷进去。” 章栖典微愣,潜意识的退了一步,他猛然觉得自己又办了件蠢事。 小李子依然弯着腰,他最近觉得以后都直不起来了:“少爷请。” 章栖典最终还是见了太子,面对一身蟒袍的故交,他没脸说出原来的话,问了几句模棱两可的问题离开。 他看的出,是他小气了,如果九炎落真要对付他,怎会一次次见他,他自认外面的人比他更有可见的价值。 九炎落莫名其妙的看眼小李子:“他怎么了,见我就为了恭喜我升任太子?!”语气无不讽刺。 小李子不敢多言,尤其对方是栖悦小姐的大哥:“可能是想殿下了……” 九炎落闻言顿时看向李陌,比刚才看无聊的章栖典还震惊。 李陌赶紧垂下头:“奴才……不是那个意思……章少爷觉得好久没见殿下,想来看看也……” 九炎落讽刺的打断他:“他是怕我记仇,来试探一二还差不多。” 小李子立即闭嘴,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九炎落重新拿起翻了一半的折章,看完后,随手仍在一边,浪费笔墨。 翌日。 丰润帝重审奏折,震怒的发现一半以上被九炎落批了‘无趣’‘很闲吗’‘破建议’。 丰润帝顿时有种凌乱的崩溃!这!这是未来帝王该用的口吻吗!宽厚懂不懂!翅膀还没硬就暴露自己的野心!庶子就是庶子!一得志就忘行:“给朕把太子叫来!” 不一会,九炎落出现在正德殿,神情依旧,面容无波:“儿臣参见皇――” 嘭――一推折子向九炎落砸去,九炎落动都没动一下,语气平静:“怎么了!”有错字? 丰润气火冒三丈,九炎落有望成为大周历史上任期最短的太子:“都给朕下去。” 秦公公立即带人遁走,走前友善的向太子殿下示警。 九炎落看见了,对其微微颔首,表情依旧。 丰润帝气的掀开兵部递上的折子,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要亡国不成,农兵结合有什么不好!我大周朝沿用至今!国力蒸蒸日上! 有利于社会生活安定、发展生产,巩固统一,即可减少国家军费开支,有可防止将帅拥兵自重,有利于朝廷集权,有能减少朝政支出!你是不是没读过书!没见识过国事!傻眼了!啊!” 这是非常强烈的指责,几乎在质疑九炎落的能力。 九炎落轻蔑的冷哼,孤傲如旧:“这就是你的理由,我大周国蒸蒸日上的国力?国库差那点支出,还是你穷的计较养兵的银两,兵就是兵、农就是农,你让天天锄地的人去战场,我还怕自己先死在前面!” “你――你――”丰润帝‘你’了天半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被证实的兵册。” “所以你才守着一亩三分地,至今没有建树!我大周朝休养生息难道是为了多几方腐臭的粮食?敢答应我‘里通外国’,没想过万一对方野心膨胀,触角伸的太长你如何应付? 是兵就要终身制,生为战争而来,死为战争而亡,手不可无器,脚不能踏地!能飞渡大江、能越岭万里!除了练兵他们的最高信仰是保家卫国!怎么种地关他们何事皇上,一个强盛的名族,必须有自己的大军,马踏山河无往不利。” “你得多好战才能想出如此惨无人道的养兵法!” “我只是对上战场的军人负责!” 09天生 “最好的负责!是让他们老死在周国!” “比如说……像那些无事生产皇妃,都是老死的?”九炎落嫌弃的看着丰润帝:“那得麻烦大周国万千男子换个性别!要不然,就是我换个性别。” 丰润帝闻言险些没气死:“那些女人怎么了!也生了你!养了你!你不要太极端!” 还不如地头的妇人,他们尚知道劳有所得,而后宫不过是一个帝王圈养宠物的场所!只进不出! “你那是什么表情!有本事你一个别养!” 九炎落不想跟他谈无聊的问题。、想要一扫天下、纵横捭阖,就要抛弃中庸之道,需要的是锐利的更锐、钝的更钝,各司其职、永不言败,而不是什么都想抓,什么都抓不住。 “皇上如果只是想跟儿臣谈后宫,恕儿臣不能奉陪。” “放肆!”丰润帝盯着九炎落,看着他散漫、无畏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一支无往不利的军队就相当于一匹宝马,没有男人不热衷。 可,凡是要有度,丰润一生不受战争之苦,亦不希望大周的未来卷入战火丛生:“你要答应朕,大胡国不能动。”动则大乱! “它是你亲戚?” 丰润帝顿时瞪眼:“你非要跟朕这么说话!就算朕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现在也还清了!太子之位之后你还想要什么!不要以为朕永远会容忍你!” 九炎落闻言如被点燃的黑油,眼里迸发出狂暴的火焰,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丰润帝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你!――想干什么!” 有什么对不起你?!太多了,比如,让我在遇到她时非温文尔雅的,让我站在她面前时是值得她正视的,让我有于瑞枫叶和她同等的相遇机会! 你给的起吗! 算了!跟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说这些,更浪费时间。 何况过去的都过去,纠结那些也不会重来:“大胡国的事,恕孩儿另有打算。” 丰润不知为什么,见他眼里的火焰散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语气不禁也放尊重了两分:“大胡矫勇善战,物资丰盈,眦仇必报,其国土更是广袤,说不定会拖垮大周百年的基业。” 九炎落冷笑:“皇上还有脸说。请皇上恕罪,儿臣又说了实话。” 丰润闻言,瞪了九炎落一眼,已经懒得再生气,九炎落对他的怨念根深蒂固,他也不打算跟他费口舌,但为君之道,他必须教给下一任帝王:“大胡有大胡的立场。” “没错,所以皇上、先皇、先先皇,就很聪明的和亲和亲再和亲,周围众国更是效仿,和亲给物还不算,还把中行的宦官也送过去,果然都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唯恐大胡不满意,什么都敢送!” “你什么意思?” “恳请父皇好好想想中行里都是什么宦官,他们善于体察上意、学识渊博、传承严谨,说难听点就是善于谄媚,且文韬武略。 你把这人的人物们送去大胡,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尽展所学出卖自己讨好新主,博主一乐。 大胡现在最先进的两项技术都是我大周国传过去的,其他国家更是数不胜数,试问大胡怎么能不强盛! 皇上,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怎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三十年!” 丰润帝一愣,顿时炸了!“信口雌黄!那些不过是阉人!是阉人!”这样恶毒的罪名,哪个皇帝背的起!“你给我滚!滚!” 滚就滚!九炎落恭敬的俯身而去,毫无安慰之意! 阉人?阉人又如何,跟他们打过交道才知道他们的可怕,敢于在雄狮旁酣睡的种族,岂是无知之辈! 丰润扶着桌子站定,心里惊涛骇浪,手掌隐隐发抖,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大胡的崛起才一百五十年,但速度太快,快的让大周心惊,让他也退避三舍,屡屡选择和亲。 自认没做过什么,就是为了给公主解闷,每年都从中行挑选众多宦官相随,难道真是他们卖主?! 丰润心思郁结,不小心挥落了九炎落批的折子,字迹坚硬用词冷冽、一针见血,难道真的是他老了吗?是他从未用战争的眼光看过他的皇位! 丰润帝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把每份九炎落批过的折子用心看了一遍,然后在心里回味,片刻后,不得不承认,九炎落看事情的眼光不像个十岁的孩子,老辣,还有丝丝阴毒的霸道! 却也在现今国策能运行的范围之内:“秦公公。” “奴才在。” “把太子上次呈交的‘兵论’找来。” “是。” 这是一张仅有三页的折子,今天之前他都觉得这是一份好高骛远、显摆权势的小丑所为。 而现在他竟然觉得这是一份慎密的七大兵种窃国策,尤其是第七军团,单是看形容就觉得是一个庞然大物,破城、猛冲一往无前! 奇迹的事如果从第一兵团依次看到第七个,就不会觉得第七个难以视线,而是一种循序渐进的演化,水到渠成、毫不盲目! 可这件事,关乎国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就是祸事!但,这件事如九炎落所料,该是他丰润军政上改革的‘偏锋’,而不是九炎落的锋芒,否则会引起中庸派反弹。 丰润静思了好一会才道:“传玄一。” 玄一带着玄天机而入。 丰润帝辨识了半天才看出玄爱卿身边跟了个小尾巴,他就说玄一身边怎么多出来一块肉。 “把这份兵论给玄爱卿看。” “是。” 玄老爷子随意的打开、郑重凝眉、最后不可思议的合上给了玄天机。 玄天机一看字迹,想到是一个他不喜的女人,但领会的是真正书写着的精神,他说过,青史就是不停的反复,老去的是人物,逝去的是故事,不变的是道理,你只要领会透了后者,天下之大,有何不可谋? 所以他跟了他,一起去谋这天下,随着七大兵种的展开,他仿佛看到了大周锐不可挡的锋芒和举世朝拜的气魄,不愧是他,心思缜密、谋划深远。 至于父亲和皇上说了什么他没兴趣听,这些老人们总是把事情想的复杂,仿佛不分析出三六九,显示不出暗谋的能力,这也是父亲聪明,看透了丰润帝的为人。 就如自己从来不再九炎落面前废话是一个道理,九炎落喜欢看到实效。 玄天机盯着这份不长的兵论,眼里迸发出灼热的光彩,让他收敛的气势几乎冲破伪装摊开在众人面前。 太子已经动手了,他身为一等‘亲卫’怎么能落后,户部暗权他一定要拿到。 玄天机想到轩辕佳的不合作,嘴角漾起一抹奸笑,要尽快找人强了她,然后娶回来,她喜欢唐炙不是吗?临个唐炙的皮最快一个月,骗个小姑娘已绰绰有余!免得夜长梦多! 阴风乍起,为权势而生的人,早已把良心泯灭。 葳蕤丛生,寺庙如烟,坐落在燕京最南端的国庵寺香火鼎盛,香雾弥漫,淡淡的薄烟笼罩整座寺庙,在耸天的树木中,幽静神圣。 忠王府的排场缓缓向国之第一庵驶来。 庄小蝶心神不宁的握着栖悦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吃不下睡不好,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是不是枫叶发生了什么事?” 章栖悦被忠王妃神叨的也多了抹忧色:“王妃安心,世子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何况,监察史不是去接应了,估计过断时间世子爷就该回来了。” 庄小蝶拍拍胸口:“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可我就是不安心,还是上柱香求菩萨保佑。” 忠王府的车驾举国有数,六十二道盖顶,一百三十人大仗,侍从奴仆数不胜数,除了皇家的仪驾,忠王妃的出行阵势紧随其后。 今日,国庵寺已经清场,封锁山路、清扫院门,庵内所有德高望重的僧尼皆出,等待接驾,所谓的罪人们当人被看管起来不准乱跑,唯恐惊扰了贵人。 纪氏趁着小尼姑入厕,悄悄带着认识的朋友若然,到山腰处看堂堂忠王府仪仗。 六台车马不卸甲徒步,畅通无阻的踏上国俺寺正路,百米仪仗捧翕抬珑,拥簇着中间的轿撵,撵车外珠玉锦缎,华美庄严,六角边上的十二只小蟾蜍口里衔着硕大的夜明珠,在晴空白日下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光彩。 纪氏躲在茂盛的灌木中,苍老的脸颊闪过一丝怨毒,却恭敬的对身侧美丽异常的女子笑:“小然,里面坐着的就是忠王妃。” 她受够了这里的日子,她要出去!迫切的想解脱!讨好眼前的女子是她唯一的出路。 若然的目光好奇的望着远去的仪仗,进而痴迷的看着那些姑娘们穿的锦缎丝纱,她呆在这里七年了,除了灰色她没见过任何色彩。 但又立即收敛,化为淡淡一笑,艳丽无双,胭脂尽消:“天生的富贵人家……怎么看怎么让人羡慕呢……” 如果她也有,他断不会把她当一个棋子随意摆布吧,可惜,若然嘴角上扬,却静然无波。 ------题外话------ 那个求票啊,这还有位努力的更新的好人啊!今天就忙完了,明天就能正常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8谁心 纪氏立即弯腰谄媚:“夫人,哪抵得上您高贵,您就是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否则天下华盖还不是都是您的。” 若然莞尔,并未接话,望着远去的仪仗,神情温和。 “我家大儿子说,十三皇子被封为太子了,您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纪氏的话里带着暗狠。 把她弄到这种地方又如何,她照样不是活了下来,还有了这天大的机缘,赵玉言能把她怎么样,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来。 若然看眼纪氏,仿佛能把纪氏的想法看透了,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的富贵与我何干。”说完转身离去。 纪氏立即追上,怎么会无关,这些天庵里的人对夫人的态度十分缓和,一天不挑水也没人对夫人下黑手,她看出来了,这是时机没到,若是时机到了,夫人定能一飞冲天。 到时候她岂不是:“夫人!夫人您慢点!小心地上的――” “啊――” 纪氏吓得猛然捂住嘴,乌鸦嘴,竟然说中了,纪氏二话不说,急忙跑过去,脱下夫人的袜子,跪下来为夫人濡沫,边吸舔边讨好的笑道: “夫人没事吧,我家老人说了,这样消毒,伤口不疼,呵呵,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若然看着纪氏,任她小题大做的跪在地上‘帮忙’,没有制止,有什么好清高的,有时候给予对方讨好的机会就是种施舍。 此刻的纪氏多么像以前的她,自尊踩在脚下奉承那个男人,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 那个被他午夜梦回唤言儿的女子,这辈子也值了吧,有一个男人这样为她谋划。 纪氏殷勤的抬起头,为夫人穿上棉袜:“夫人的玉足真香。” 若然宛然,一笑之下百花无色,若然突然很有兴趣的问:“你家主母真的像你说的尖酸刻薄、草菅人命?” 纪氏闻言扶起夫人,眼里蒙上一层恨意,更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我不过比她多生了两个孩子,她就弄死了我腹中的胎儿,最近……我才听说……听说……” 纪氏突然掩面而哭,哭声悲凄不似作伪:“她竟然要把我女儿嫁给一个外室生的孩子,那个孩子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 纪氏猛然认识到她似乎说错了话,急忙打住这个话题,突然跪下:“夫人,求你行行好,给我女儿一条生路,我不想她像我一样,嫁的不明不白还受了这么多苦。” 说着悄悄看了若夫人一眼,见她仿若在凝听,便大着胆子道: “我女儿是章左相的千金,比我有本事,师承第一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尤其喜欢看书,我不懂的东西她都懂呢,我女儿夫人也见过的,您想想……” 若然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长得不错,不似普通人家的庶子,很有当家小姐的气质:“恩。” 纪氏迫切的爬到若夫人脚边,急忙道:“夫人,夫人,您收了她吧,给您为奴为婢伺候您一辈子,如果她有那样的荣幸,也不枉我这当娘的生她一场。”说着又掩面而哭。 若然何许人也,纪氏玩的计量都是她玩剩的,生死攸关之计,纪氏这样的演技,必死无疑,可在这无色单调的庵里,她也只有勉为其难的收着纪氏解解闷。 何况以后真有机会享受‘孝道’,助纪氏就等于助自己,现在也没得挑,这份‘好意’她就想收着,一个女孩而已能在落儿那里掀了天不成!也太不把落儿放眼里了。 若然眼角闪过一丝泪痕,恰到好处的怜悯着扶起纪氏:“真是可怜的孩子,可惜我处境也不好,否则……” “不!不!夫人,你很好,很好,影儿能跟着您,是她的福气,夫人戎马一生,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多了,夫人一定要收下她,我替影儿给您磕头了。”说着立即跪下,不顾地上的荆棘咚咚的嗑起来。 学什么?学怎么讨好男人?“快起来,大家姐妹一场,你这是干什么,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收着,以后给她个找个好人家。” 纪氏眉目立即舒展,散发着惊天的喜气:“谢夫人!谢夫人!” 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赵玉言算什么!国公府算什么!有了若夫人给她撑腰,一切都是她的!她才是臣盛娶的娘子! 章栖悦扶着瑞夫人敬完香,添了香油,在瑞夫人期盼的目光下,郑重的求了支签,自始至终,她没敢看佛祖的眼睛。 ‘上上’二字,瞬间让庄小蝶放宽心:“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心诚则灵,枫叶一定能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庄小蝶立即挽了栖悦的手:“走,解签去,看看你们什么时候给本宫生个大胖小子。” 章栖悦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幸亏她不是面皮薄的,枫叶的信还在她的桌子上,对枫叶的安全她没多少担心,枫叶在青史上也不是短命王:“王妃……” “好,好,瞧我家悦儿害羞了。”庄小蝶人逢喜事精神爽,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解庵堂。 不一会又开开心心的出来,她就知道,就知道是她多心了:“诶?悦儿,悦儿呢?” 章栖悦从后方走来挽上王妃的胳膊:“在这呢?王妃单顾着自己高兴,把悦儿丢下了。” 庄小蝶莫名心虚,讨好的握住栖悦的手,笑容满面:“哪里,哪里,我就是把自己丢了也不敢丢了你。” 说着两人向外走去,走出解庵堂很远,章栖悦才不解的向后忘了一眼,刚才王妃走过,那个师父突然拉住她,让她‘凡事放宽心’。 章栖悦纳闷,她的心很宽啊?还有什么值得放不下的。 “看什么呢?” “没什么。” 庄小蝶突然凑近栖悦耳边小声道:“听说太子的生母在这里修行……”然后又嘀咕道:“不知道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能让帝王把持不住。”留下了一个孩子,这可是大忌讳,那个女人竟然做到了?恐不恐怖! 章栖悦也想到什么,向后看了一眼,抿嘴一笑,装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反正她又不需要再去伺候那手段阴狠的婆婆的。 庄小蝶说完又觉得挺没意思的,生下了太子又如何,现在被关在这里又是那种身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纵然是再绝代风华又如何,常伴青灯,再好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庄小蝶无不怜悯的道:“造好弄人啊……” 章栖悦听到王妃语气里的怜悯,诧异的看到她,归慈的后半生不用任何人可怜,但又释然,现在的归慈在任何人眼中都没有翻牌的可能,独独被人忽视了她有个不走寻常路的儿子。 “谁说不是,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走出这里,八方朝拜。” 庄小蝶急忙捂住栖悦的嘴,四下看了看,让丫头退远些,低声道:“不可乱说,皇后还在世呢。” 章栖悦诧异的看向王妃,不可乱说?也就是王妃也是这么感觉的,觉得归慈有一天能重见阳光。 庄小蝶得意的看着儿媳妇诧异的目光,道:“这有什么,半路杀出的太子,能有几分真心,何况又是那种出身,他要是做不出有违礼教的事我才觉得稀罕!”庄小蝶说的无不讽刺。 章栖悦心神颤动,她现在能理解九炎落为什么顶着天下人谴责的目光把他生母接入皇宫,是因为她苦过了,王妃呢? 章栖悦想起母亲谈起婆婆时的欲言又止,和婆婆对王妃之位诡异的钟爱,恐怕背后亦有段苦涩的日子。 但让她最惊讶的是王妃口气中的注定和谈及九炎落出身时的不屑。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以后九炎落走的越高,他的污点私下被放的越大,大到他自己都不屑于再同情权贵,任‘权贵’兀自挣扎的自生自灭。 章栖悦知道王妃把她当自己人才说这话:“王妃怎么不去先巴结一二?” “懒得动,她好我就去拜拜,不好了,我就当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怕她目光浅,认为本宫别有所图。”说完高傲的抬走:“走,不说这么闹心的事。” 目光浅吗?或许开始是有些,但归慈善于学习,又长得招人心疼。 章栖悦觉得最后连朝廷众臣都不忍心骂她了,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宫中多了位吃饭的,谁说不是呢。 造化弄人。 她不喜欢归慈,归慈也不喜欢她,好像没什么理由,就是见到的第一眼就相互不待见! 时光如梦,只是一个闭眼已经天亮,炽热的阳光烧烤着大地,大周朝一半领土进入炎热的夏季,蝉鸣若疯,水雾蒸腾,轻纱罗袖,妙曼烟霞。 南方的旱情还在持续,但‘移民’政策得到了朝野内外一致赞许,目前南方旱情稳定,没有伤亡,一切井然有序,灾后重建已经提上日程,只等燕京批准,开始治水。 那已经不是瑞枫叶的政事范畴。 瑞枫叶在一个火云密布的夜晚护送着偷跑到南方的四公主回了燕京。 刚一进城,瑞枫叶已经找来护卫,让他陪公主在驿馆休整后送回皇宫,然后牵了马,想去见朝思暮想的人。 四公主突然掀开帘子,一张酷似丰润帝的脸英姿勃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瑞枫叶!你敢走试试!本宫让父皇砍了你脑袋!” 可恶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她就那么讨他厌吗!一路上理都不理会自己!全然忘了以前夸过她有乃父之风,这次更过分,救了她让他很难堪吗,竟然一路都没跟自己说话。 瑞枫叶回头,恭敬的叩首:“公主,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不管!你不可以把我丢在这里!你不能走!你要陪本宫去见父皇!”哼!占了她便宜,哪能那么容易算了! 瑞枫叶低垂的目光微冷,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四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他岂不是白坐在到今天的位置。 而他明确拒绝了,对方还死搅蛮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上赶着让人侮辱,出身太高贵了往往这点不好,就容易自我感觉良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总想寻点别的事情,不是有病是什么! 瑞枫叶起身套上吗:“既然公主要求,下官护送公主去避暑圣地。” 四公主嘴角露出胜利的笑意,一身利落的装扮、高傲的脸颊,娇蛮的分外明媚:“这还差不多。” 瑞枫叶面无表情。 护卫首领同情的看眼上司。 瑞枫叶当没看见:“便宜你了,一会跟着去。”四公主不是觉得救她的时候拽了她的胳膊是占她便宜?很好,非常好:“好好跟着,一会给你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护卫首领眼睛一亮,能在燕京城做到领首的,家世都不一般,他也一样:“老大,真的?有军工吗?” “放心,天大的机缘。” 瑞枫叶上马,拍了拍马头,脚在马镫上踏了三下,队伍重新上路。 护卫首领,陆少爷屁颠屁颠的跟上:“老大,南方是不是很美,一水的美女。” “没注意。” 陆少爷仰头一笑,想起章大小姐的美艳不禁唏嘘:“老大有嫂子了,对那些庸脂俗粉当然不屑一顾,可老大,兄弟还是单身啊,有没有给兄弟……” “小心后面的贵人听到,污染圣听,告你一状。皇上最近为什么要改革军政?”他最近在外,密保报不敢收的太猖狂。 陆少爷闻言收了笑意,眼里有份深思:“军部反应很大,兵部尚书是原大司马的手下,现在这时候肯定不敢发声,就等于有一半同意了皇上的举措,边境的人都在观望,很多人猜测是……” 陆少爷压低声音,靠近瑞枫叶道:“皇上怕太子压不住场,现在为太子留后路呢。” “哦?”压不住场,压不住还立?这个理由太可笑,丰润可不是如此‘糊涂’的帝王。 陆少爷不无感慨:“皇上也不容易,原太子出了事,现在的太子又是这种出身,皇上不得不为以后的大周考虑,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 瑞枫叶闻言看眼陆少,心里不禁好笑,小陆哪来这么大自信,认为触到了皇上的想法,皇上如果真不满意九炎落,干脆不立便可,既然立了,肯定是满意。 陆少爷自顾自的道:“你等着吧,这件事朝廷绝对一致通过,因为不通过也没用,皇上已经开始为‘第一军’选址了。” 瑞枫叶到是听说了,并不惊讶,他只是想知道皇子此举是想对谁开刀:“太子最近有什么动作?” 陆少微愕,太子需要什么动作?他不是吃饱等上位吗?于是满脸诧异的道:“太子在避暑山庄陪皇上,早起读书晚上挑灯,该没什么动作?” 瑞枫叶闻言,眉头皱起,九炎落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陆少见老大皱眉,觉得老大又开始多想:“世子爷,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太子仁德,皇上是怕太子步他的后尘,想为太子铲除异己,大司马出事后,边疆肯定不稳,皇上这是在震慑边境。” “就这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皇上不想放弃仁政,才选了够‘仁’的太子。” 陆少把‘仁’字咬的十分清晰,清晰的略带鄙视,太子能不‘仁’吗?那种身份,也不怕没睡醒就被拉下台:“真不知上面在想什么?竟然立他,难不成他能哄上面高兴!” 瑞枫叶一愣,仿佛抓住了心里不安的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少爷微愣:“我……没说什么……”陆少心虚,说上面的是非是大忌。 瑞枫叶十分肯定:“不是,把你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陆少见老大表情严肃,不似要教训他,于是心虚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难不成他能哄上面高兴。” 瑞枫叶眼前一亮,什么最能哄丰润帝高兴?就是娶到章栖悦当皇后,就算不是这个理由也是与这个理由相差不远的好处,才能让丰润帝高兴? 那么九炎落答应了皇上什么? 或者。 九炎落有哪种意思入了丰润帝的眼。 不管是哪一种,对他都是威胁,所以他必须要探,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才好下一步行动! ------题外话------ 晚有二,求求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9过招 “老大,这么晚了送公主去避暑别庄安全吗?我怎么觉得越走越阴气森森的。” 瑞枫叶表情不动:“四公主要求的,有什么办法,何况燕京脚下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就是大问题?!就看皇上想动的是谁? 陆少还是阿觉得周围不对劲,出了燕京城,渐渐鲜有人烟,再往前走就是著名的燕京第一谷,虽然没有盗寇,可傍晚走那些阴气森森的地方,总觉得不吉利,这公主真能找麻烦。 瑞枫叶查看着地形,在想九炎落可能给丰润帝的所有承诺,丰润帝不可能突然放弃章栖悦为后的想法,可他和悦儿的婚事谈的很顺利,钦天监甚至卜出了上吉。 莫非赵夫人找皇上谈过? “世子爷。”一位小公公疾步跑上前:“世子爷,公主说她想休息,让队伍停下休整。” 陆少皱眉。 瑞枫叶也皱眉:“麻烦公公回公主,这里是落霞峰,不适合休整。” 小公公闻言跑了回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一脸为难:“回世子,公主说既然是落霞峰,晚霞一定很漂亮,公主……要看晚霞……” 陆少翻个白眼,什么智商,这是看晚霞的地方吗?他娘的,还军功,万一护不好这位祖宗,命都没了。 “不行!”瑞枫叶强制拒绝。 陆少使劲点头,好样的! 小公公闻言不敢顶撞,头一缩又跑了回去。 不一会,队伍在落霞强制性停下,因为四公主下了马车,说什么也不走了。 瑞枫叶走在最前面,坐在马背上不说话。 陆少凝着眉跟老大站在一起:“什么事,这要是冲出两三只野兽,算谁的责任。” “带几个人去她身边守着。” 陆少觉得只能如此,否则他们的官场生涯就交代给这‘活泼’公主了。 四公主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远远走来的男人,脸上得意的笑意顿时散去,一咬牙,怒目而视:“瑞枫叶呢!让他过来!本公主在这里他也敢不来护驾!” 小公公、小侍女垂下头,不敢抬起,他们再笨也知道,被要求不能停肯定有理由,公主这是拧脾气上来了,得顺着,可惜,瑞世子不知道。 陆少恭敬的下马恭手:“回公主,瑞世子在前面督查队伍,命下官前来保护公主。” 四公主闻言生气的站起来,娇颜微恼,气的跺脚:“不行!让他过来!你告诉他!他如果敢不过来,本公主就过去!” 陆少在心里翻个白眼:“公主,世子爷忙碌,下官——” “退下!——” “公主——” “本公主让你退下听不见吗!” 你当我愿意伺候你吗,你娘不过是个贵妃,现在可是皇后扶持的十三殿下上位,你和你哥的身份今非昔比,还这么横!谁让人家是公主,忍你! 陆少刚要转身去请老大,突然,一支箭刺破空气,快速袭向公主后背。 陆少立即扑过去把公主按在身下,剑芒瞬间钉在公主身后的侍女身上。 小侍女还没来得及惊恐,人已经倒在地上。 四公主立即开始尖叫。 陆少已经跃起,迎击飞身而来的敌人。 突然人群混乱,四面八方的敌袭冲入人群,侍卫早已开始护驾。 陆少寸步不离四公主。 刀光剑影中血迹横飞,四公主吓的不断尖叫,此刻她除了尖叫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早没了刚才的刁蛮任性,缩在老公公身后,花颜失色,脸色惨白。 瑞枫叶第一时间出手,飞身跃马,来回间斩敌如风。 瑞枫叶的剑锋一转,脚踏马而起,剑身映着最后一丝残阳照在一些蒙面人脸上。 蒙面人立即放弃纠缠的敌人,共同向公主扑去! 陆永立即回防,只身挡在公主面前浴血奋战,不一会身上就见了血,被七八个围攻情况危急。 一个刺客瞅准机会,手里的短镖一寒,快速向缩卷在陆永后的女子打去。 陆永长剑一扫噹的一声打散飞镖,快速夹起公主向瑞世子的方向靠近。 瑞枫叶也已经带着人冲来,势如破竹、毫不手软。 几乎是片刻功夫,瑞枫叶的人马已经与陆永汇合。 刺客仿佛看到无利可图,留下几具尸体,快速带着人撤走。 晚风吹过,一地血腥,刺鼻的味道,让瑞枫叶微微蹙眉:“不要追了,掩埋地上的血迹,快速离开这里。”血气会招来野兽。 众侍卫都想到了这一点,不顾在陆永怀里颤抖的四公主,强硬性的把她塞进车里,快速离开。 这种情况下,断不适合追敌,公主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担的起! 瑞枫叶看眼回来的陆永,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胳膊上的伤痕也包扎整齐,除了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不错。 瑞枫叶想到刚才被他抱在怀里的四公主,嘴角的笑稍纵即逝,这下总该不被缠着了,语气却严肃的问:“看出来路了吗?” 陆少死死的皱着眉摇头:“这些人是冲着公主来的!落霞峰虽然不在燕京,可这里也是天子脚下,这些人竟然如此猖狂,刚才与我交手的几个,他们的功夫套路根本不是境内的,你说会不会……” 陆少惊恐的看眼瑞枫叶,不敢说下去。 瑞枫叶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很有可能,可是他们没道理对公主动手。” 陆少也不解,突然肩膀一疼,他痛的呲牙,猛然像想到什么般抬起头:“不好!是不是有人要栽赃太子。” 瑞枫叶赞许的看向陆少,面上却充满不解:“何解?” 陆少难得推断一次,有机会在老大面前显摆,自然努力表现:“你想,十三殿下被封为太子最着急的是谁,当然是二皇子,而这时候唯一有理由阻碍十三殿下上位的是贵妃派,把四公主推出去,别人会因为太子如今得势要报复与之相争的二殿下一伙人。” 瑞枫叶‘赞同’的点头:“别乱猜,关乎国体,不可多言,我们只要据实报给皇上,切不可参杂个人猜测。” 陆少闻言得意不已:“老大,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这种阴损招数咱们参与不得,这二殿下也够狠的拿自己妹妹的命玩,看那些人的功夫套路,背后肯定有边境大将支持,自从尉迟大人倒台,边境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瑞枫叶凝神看着前方,这次没有接话,他在想皇上和太子揣测,皇上如何有动作,应该会趁此铲除异己,先动谁呢?应该是西北大将军。 瑞枫叶想,皇上那样英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西北这两年的蠢蠢欲动,加上他以前对太子的猜测,西北与太子绝对关系不一般,如果皇上拿西北开刀,太子无疑少了助力,这段时间足以让他和栖悦成婚,则是万无一失。 如果皇上不动……瑞枫叶想,他明天就跟栖悦成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那么做,毕竟对婚姻大事,他不想委屈了悦儿。 悦儿答应今年成婚已经亏欠了她,如果还让她偷偷摸摸嫁到王府,他都没脸面对赵夫人! 希望事情不要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四公主遇害的事,快速在燕京传开,顿时高层人心惶惶,这是怎么了?大司马的事还没有过去,太子已经上位,没过多久竟然又发生这种事! 是皇上要有大动作,还是大周的天要变了? 朝廷众官员瞬间熄了折子,在分析里面蕴藏的风云,兵部不得不顶着压力谴责在天子脚下行凶的霸行,可往日连匪寇都没有的落霞峰,远没有可供人发泄私火的借口,人们把矛头只能对准一切阴谋,和境外大将。 丰润帝气的掀翻了避暑圣地的龙案,当日摆驾回宫,反了!不管是谁,其心可诛! 丰润帝顿时觉得二皇子烂泥扶不上墙,连九炎落一般的能力都没有,还敢动这些歪心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斗十三,也不想想自己欠缺什么! 丰润帝认定了是老二所为,就算不是,也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再不然就是跟外面那群唯利是图的人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又再出幺蛾子给十三使绊子! 不成材的东西!简直是让人看了笑话不自知! 皇上归来,燕京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边关四大将领协同八位副将,八百里加急提交忠心帖,均表示未曾知道,那些此刻武功套路虽然像极了边关之地的习性,可他们忠君报国断不会做出那等事来! 丰润这些天在跟这群老奸巨猾,趁此挑事和趁此观战的人斗法,但军政的脚步并未停下,反而让他以燕京不安为由,整编了八支禁军,充为第一军,由太子殿下执掌! 朝野一片哗然,有猜测四公主的事果然有内情,有说边境果然窥视燕京的,更有甚者是觉得大司马余怒未消阴魂不散。 丰润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 火热了几日的燕京,到了晚上终于阴云密布,相对于人人战战兢兢的朝廷,子民们却欢喜的迎来了半个月之久的凉爽,狂风肆起,天空阴沉,太阳才刚刚落山的天际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在人们载歌载舞的享受着难得的凉爽时。 九炎落带着一行人,如一路幽魂悄然出现在狂风冷雨中的落霞峰。 100不行 玄天机一身灰衣隐没在队伍中,斗笠如撑开的雨伞挂在头顶,雨水冲刷而下,在他周围形成一片水雾。 九炎落突然拽过一个踉跄的身影,语气阴冷神情冷峻,仿佛也冰冻了周围的雨,退避三舍:“你真没有对四公主出手?” 那人脸色臃肿、淤青成片,惊慌的不断求饶,细看会发现他脚步诡异,中指扭曲,像一个重病瘫痪的老人:“没!十三弟!你要相信哥,不是哥做的!真不是哥做的,如果是哥做的!让哥被你折磨死!” 九炎落松开口。 二殿下瞬间倒在泥泞中,往日金贵的身体,现在一点不敢妄动,跪在地上,不断祈求十三弟不要杀他。 他从来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十三弟,杀人放血毫不手软,想到经历的三天三夜的快死折磨,他真希望自己现在被他一刀解决了。 他知道九炎落要听真话,从第一天的反抗,到现在一句假话也不敢说,九炎十三的手段堪称阴损。 二殿下缩在人群中,兴不起一丁点复仇的念头,他只恨着制造这场意外往他头上栽赃的人,让他生不如死。 九炎落披着斗笠,单薄的身影在夜幕中散发强烈的存在感,前进几步,站在四公主遇害的地方深思。 几名黑衣亲卫站在不远处,身体融入到雨夜里,不敢打扰。 九炎落再前进几步站在瑞枫叶救援的位置,过了好一会,转身回来,站到玄天机身侧。 “殿下看出了什么?” 九炎落如蝎的眼睛仿佛洞穿了水雾,死死盯着山路,周围一片漆黑,雨水从高处淌下,快速在低洼处汇集,如一条小河快速奔去。 九炎落望着争先恐后逃离落霞峰的雨水,嘴角如线,心思晃动:不是二殿下做的,玄天机也已证实燕京外方圆百里没有过陌生人出入,就说明是——内鬼! 内鬼就更好猜了,无利不起早,这件事对谁最有利。 无疑是自己。 成功把自己放在弱处,众人谴责二殿下的人品,怎么看都该是他九炎落贼喊捉贼的戏码。 九炎落想到这里,眉眼讽刺的上扬,这件事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获利,那就是——瑞枫叶! 四公主刁蛮任性,性格张扬,提前送回来的家书中,无不显示她要纳瑞枫叶当驸马的决心,话说瑞枫叶牵了她的手,要对她负责。 可这件事发生后,四公主不再提了,他亦知道陆永情急之下抱了四公主,让四公主没了以此‘要挟’瑞枫叶的借口。 所以这么看瑞枫叶是有好处,只是为了这个好处远不止于让他在燕京脚下冒险,所以没人考虑到他,反而是他救驾有功。 可刚才他丈量过,瑞枫叶所在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 至于那些黑衣人大多是他擒获,且忠王府最近没有银两动向,似乎不该怀疑到他身上。 但为什么不怀疑? 既然是怀疑?九炎落第一个怀疑他贼喊捉贼! 玄天机站在雨幕中,容颜气息全部隐藏在大雨之下,声音亦若有若无:“殿下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可理由呢? 玄天机务实,他的存在性质,决定他凡是要讲证据。 “坚持。”就凭九炎落知道瑞枫叶不想在娶栖悦时节外生枝,也要打消四公主的动作。 那么?另一层意思是什么?他要以此探听什么?探听皇上对他成婚的态度?会不会再出招数?还是他的反应? 九炎落望着夜雨,神情突然慵懒,有种放松后的漠不关心,甚至是冷漠,他该会有态度?他什么态度都没有! 就是皇上要阻止他们成婚,他还要帮瑞哥说好话。 想到她浅淡而笑的样子,谁能承担起她眼眸中的恨意…… 玄天机皱眉,不理解殿下的坚持来自哪里,但不经意间望向一朵被暴雨拍死在泥土中的野花,玄天机突然之间醒悟,难道皇上用四公主做了什么引起了瑞枫叶的不满?! 玄天机想到这种可能,不禁冷冷发笑,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禁要重新估量章栖悦在瑞世子心中的分量。 何况他并不想相信那个理由,他宁愿瑞枫叶是为了家国天下,谋取的是九炎落身边的位置,想发动朝中未明朗的战争,让皇上下定决心靠拢太子,震慑边境,而不是为了个女人。 那会让他觉得没意思,与他斗的该是权利富贵,是家国天下,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的阴谋诡计。若是那样,恕他不奉陪。 …… 雨渐渐小了,阴凉的月光挣脱束缚,淡淡的露出痕迹,可冰冷的风吹过好像到了秋天。 燕京皇宫内依然灯火通明,无论多冰的月光也激不散粗如手臂的烛火。 丰润帝披着单衣坐在床上,空气残留着嫔妃离去的香气。 九炎落坐在不远处等丰润帝回答:事情如果是瑞枫叶为反抗四公主做的,皇上下一步该怎么样出手? 他想要答案,因为他不容有失。 丰润帝穿着金黄的里袍,就那么坐着,金色的龙飞凤舞图案随处可见,明亮的烛光照的整个朝夕宫亮如白昼。 丰润帝看着执着的儿子,忍不住一阵叹息,他不想把最近的朝政变迁,想成是孩子们之间儿女情长的较量,那会让他觉得儿戏。 可现在事情在往他最不想要的结果发展,望着九炎落隐藏在眼睑里的幽光,丰润心里莫名的震动。第一次,他希望章栖悦嫁给瑞枫叶,不单是因为瑞枫叶为悦儿那丫头做出的努力。 他怕最后九炎落会是他们当中最输不起的那个。 丰润帝在九炎落无所谓的目光和与之相反的不走的身影中,想到了赵玉言,那个恨也浓烈的女人,把自己关在章府十几年如一日的恨着他,敢随便找个人嫁的偏执赵玉言。 丰润帝不禁想,悦儿有几分像她?悦儿一直表现的很温顺、听话,可那孩子眼里偶然闪过的光彩与赵玉言一样,认定的事就去相信,不如意了就毁掉! 他觉得悦儿比赵玉言更甚,如果生活敢让悦儿不如意,她定会竖起满身的刺再也不隐藏她眼里闪动的光彩。 而他们却在谋夺章栖悦想要的幸福,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吗!如果她知道了,她最后真不会恨九炎落吗!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九炎落承担的起章栖悦的怒火吗!会不会悦儿还没有厌恶他,他自己已经自我鄙视。 九炎落见皇上不说话,眉头皱起:“皇上……” 看吧,只有这个时候,九炎落才会比他更没耐性。 丰润出奇的冷静,没有一个男人到了他这个高度还是傻瓜,除非他愿意被欺骗,九炎落看的透彻,随意不懈骗他,也如此坦白的表现着他对章栖悦的势在必得。 皇家,不怕爱过丢弃,就怕一直得不到念着。 丰润表情严肃,突然道:“你回去,以后她们的事,朕亲自过问,不许再接触一二。” 九炎落立即抬起头,平静的目光都不屑于再伪装,热的能烤死人:“你——” 丰润先一步开口:“朕这辈子没给过你什么!但朕承诺一定把你要的女人给你!条件是以后善待你所有兄弟。” “不可能,我不信……”任…… “你闭嘴!这种事是你亲力亲为能办的吗!你想想章栖悦知道后你的下场!还爱,她不掐死你朕的江山不姓九炎!行了,朕不至于这点手腕都没有,出去!” 九炎落被那句‘掐死’震住,他想说说他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可不知为什么开不了口。 秦公公走上前,恭敬的请太子离开。 丰润坐在床边,盯着地上银白的踏垫,目光慢慢变冷变硬,竟与九炎落有八分相似。 阳光普照大地,冷气还未在人心里留下美感,炽热的阳光再次挂在头顶,火热的如同滚烫的锅盖,闷住了所有人。 一袭火红的衣衫如冲散极致的热浪,轻盈的跳跃在阳光中,仿佛两极相斥,让滚烫失温,让热浪退却,如一股清泉瞬间击破热气,流淌在丛林绿水之间。 瑞枫叶站在章府熟悉的庭院内,看着魂牵梦绕的人影像他扑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再上扬,仿佛心都跟着她一起清凉。 “瑞枫叶!你回来了!”章栖悦猛地停在他跟在,秀气的鼻子几乎贴在他的胸口,脸上盈满笑意:“说!有没有被外面的女色蒙了双眼!” 楚嚒嚒顿觉汗颜,她教的规矩啊、矜持啊,一点都不剩了。 瑞枫叶真想一把把她抱近怀里,柔上几百个回合看她还能不能笑的这么没心没肺,但察觉到周围众多视线,他只能遗憾的双手背后,俯下身在她耳边问:“想我没。” 章栖悦耳朵微红,枫叶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麻麻的,极力压盖下刚才一瞬间错乱的心跳,章栖悦笑的抬起头,仿佛没听懂瑞枫叶成熟的调侃,无谓的道:“你黑了。” 瑞枫叶看了她一瞬,突然笑了!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灵微颤:“就你敢嫌弃爷。” 章栖悦挽住他的手,丝毫不介意周围的目光,四公主的事她不想问,脱离了她记忆里的范畴她也高兴,少了四公主,她心里莫名的安心。 本来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她与瑞枫叶之间会出现的这两位高贵的公主,谁知道先折损了一位,瑞枫叶待她真好。 她又可以‘贤惠’很久了,要不然刚没了一位尉迟姑娘再没以为跟她抢世子的公主,久而久之她的名声就会恢复到从前。 章栖悦想着想着就笑了,就是觉得是枫叶又帮她搞定了一个,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里有好多蝴蝶在飞,痒痒的让人想笑。 ------题外话------ 哎,明天补给大家,今天陪金金去打预防针,本来半个小时搞定的事,足足耗了一个上午。 那句‘我是妈我更是我’,纯粹撤单(非错字)。 娃这东西,一出生就天生占据了你的心灵,她的一举一动得天独厚的吸引你的注意力,并霸道的不给理由!你还唯恐付出的不够多让人家不满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1意外 瑞枫叶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珍藏下心里的疼惜,牵起她的手向正院走去:“谢谢你的平安符……” 章栖悦抬头对上他看下来的目光,溢满的情意毫不掩饰,让栖悦觉得,她就是送他一张白纸,瑞枫叶也能珍之若宝。 这辈子,她得到最多的就是,当她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早已经把她放在心上。 时间在喧闹的热浪中穿逝,盛夏还剩最后几天时,叶子终于舒展开来,敢直面此时的太阳。 瑞枫叶变得越来越忙,很多事他没有对栖悦说,忙着尽快在皇权和悦儿之间找到平衡点! 前些日子,皇上直接咋宣瑞枫叶谈了,没来阴的,直来直去:“朕希望你娶四公主!” 丰润看着瑞枫叶,彼此都是聪明人,他不信枫叶没看出他有让四公主嫁给他的旨意。 瑞枫叶抬起头,没想到丰润如此直接,可,能改变什么:“恕微臣不能接受。” “你想抗旨!” 瑞枫叶跪在下面没有开口,此事已经证明,他确实在谋划什么,非要烽烟四起,帝王才会忘记儿女情长! 丰润看着下面的臣子,他曾经最看好的忠王府小世子,从小便能力卓绝、做事严谨,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大周朝失去这样的臣子:“你该知道,如果朕愿意,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分开!” 瑞枫叶抬起头,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口气也冷了下来,人虽然跪着,却如松似木:“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瑞枫叶目光锐利的望向他,第一次直视帝王,并没有想象中的惶恐,华盖的皇权也不过是血肉之人承载的重量。 丰润无动于衷:“枫叶,你该知道,你是后来者,是你要从朕手里抢走她,朕为什么不能夺回来!” 瑞枫叶目光更冷:“这就是皇上对悦儿所谓的宠爱?” 丰润坐在龙椅上如皇权相合:“不,是执念。” 瑞枫叶一字一句的道:“若微臣不同意呢。” 丰润神情平静,仿佛没看着下面的人:“朕是皇上,温和的手段、阴损的手段、牵连式的手段,你要哪一种,甚至,朕也可以……”丰润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才道:“以弄死章栖悦为代价让你罢手!” 自从那次谈话后,瑞枫叶确信身边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甚至家里的仆人都换了几张面孔,走在路上也多跟几个尾巴,甩掉这些人谈何容易,皇上这是防着他出手了。 瑞枫叶能做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除了落寞了一些,就像往常一样上衙下衙,偶然得了赵夫人允许,期许的和栖悦坐会,日子平静的一如往昔。 丰润渐渐迷惑了,那些人真的是枫叶安排的吗?如果是,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莫不是真的有边疆将士试探皇权? 丰润觉得不能跟九炎落一样全赌在瑞枫叶身上,万一不是瑞枫叶所为,就等于助长边疆气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是不是边疆蠢蠢欲动,他都要因四公主之名予以还击!给与颜色! 大战在即,一触即发,朝廷气氛非常微妙,瑞枫叶依然不动。 夏去秋来,章栖悦的嫁妆绣好了大半,只等最后收尾。 这个秋天,丰润帝不顾九炎落的坚持对东南用兵!朝廷上下顿时滔滔。 章臣盛最近都不敢出门,武将出兵,金光铁甲,那片威压让平日见惯文墨、朗诵乾坤的人也不禁胆寒,不管平日他们多么高谈阔论,真到了见识军权的时候,震慑多过豪情! 除了真正为皇权而战的文将,朝廷出奇的宁静,静的唯恐皇上想起他们。 此刻,瑞枫叶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悄然松口气。 黑暗中,一声询问响起:“主子,我们动不动。” 瑞枫叶的声音带着终于放松的安宁:“为时尚早。”他要在腊月动,动到丰润没有精力下狠手。 同一时间,储君殿一片静寂。 大殿里站了十余个人,竟没发出一点声响,每个人都垂着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能看到主子的脸色。 李公公静静的站在最边角,瘦弱的身子隐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玄天机嘴角闪过残忍的笑意,跃跃欲试,动不动?第一军成立三个月,完全有能力一搏! “不动!”第一军和一等功,一个不动,皇上现在调用的军权是明面上的军队,是各个边疆将领都知道的皇家军,用的也是被分析过无数次的老将,这场战役怎么打能说明太多问题。 九炎落突然抬手。 一张用特殊毛皮材质做成的蓝色密旨出现在桌案上。 九炎落想了片刻,奋笔疾书:“誊抄两份送到大将军处。” 众人一愣,两份?朝廷只派出了一位大将军? 另一个是谁? 严格说起来,另一个是敌军中的东南大将军!可,太子不应该…… 众人打住所想,他们只要服从命令就行! 大战非常惨烈,一道道八百里加急送到燕京,烽火的冷冽好像还没有从奏折上散去,千疮百孔、浓烟滔天。 两方人马打出了血性,每次战役死伤惨重、毫不手软! 丰润帝气的摔烂奏折,大笔一挥,出动了第一军,他要最快限度拿下东南边境! 九炎落依然没动,他能做的也是等,等皇上忍不住让忠王府带兵。 瑞枫叶也在等,等东南将军大胜,皇上提前让忠王府带兵! 在这举国动荡的时刻,所有的儿女情长、夫人小姐都成了陪衬,沉寂了她们的美,埋藏了她们的怨,但却让男权疯长,开口闭口就是国家大事,风风火火好似谁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 章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赵夫人染了风寒,卧床三天了。 瑞枫叶前天表情沉重的带大夫来过,然后松了口气,又走了,说的确是风寒,好好调理就行。 章栖悦一直在床前尽孝,闲了就写封信鼓励鼓励刚上战场的大哥。想到大哥像获得新生般兴奋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不就是第三次派兵的名单里有他,只是个小小的组长,他高兴的仿佛能一去定胜负般,充满力量。 大哥走了,栖悦面上担心,心里为他高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大哥喜欢那里,说来就是这么奇怪,男人在能握枪后能让他们热血的只有战役,天生沉默、好斗至此。 宫里赏赐了大量药材,赵玉言像往常一样赏给了府里的妾室,太医一位接着一位的来看诊,有皇上私自送的有瑞枫叶请的,但瑞枫叶最信任的始终是他的私人大夫,每天都让人诊断一次。 赵玉言在风寒后的第四天有了起色,人也精神不少,栖悦脸上有了笑意,也有了闲情分析瑞枫叶反常的举动,她母亲生病了,他表孝心没什么,可是不是太积极了? 章栖悦在他带大夫离开时,笑着问出自己的疑惑。 瑞枫叶宠爱的捏捏她的鼻子:“我这是讨好丈母娘呢?” 章栖悦笑,甜甜腻腻,无忧无虑:“你会领兵出征吗?”瑞枫叶善战,九炎落手下十大将之一,这是战场上练出来的,她猜着战役如果再僵持下去,忠王府肯定会参战! 瑞枫叶闻言摸索着没有长出的胡子,顾盼神飞:“令人期待。” 章栖悦闻言,捶了他一下:“没个正行。”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略带忧伤的垂下头,突然间心思烦闷。 瑞枫叶把她拥在胸前:“放心,我一定赶在我们成婚前回来。” 这场对内战役比章栖悦想象中惨烈,没事的时候,她也养成了去庙里给大哥求个平安符的安心之举。 燕京各大寺庙一夕间人流众多,多是担心丈夫、儿子、孙子的妇人,不惜血本,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功德箱里送。 章栖悦站在香火缭绕,青衣罗衫的女子中突然觉得这枚符苍白无力,这样求有用吗! 没用! 章栖悦望着蒸腾的烟雾,握碎了手里的黄符,如果瑞枫叶出征,她就跟去,烽火连天下,他敢死,她就要敢追! 章栖悦想到此,紧绷了多日的表情终于缓和,觉得天空晴朗,心情舒畅,脚步也轻盈不少。 章栖悦带着众人向下山的路走去,走到一半碰到了上香的熟人。 轩辕佳掀开帘子,看到栖悦后眼睛一亮,快速跳下车:“悦姐,你也在这里。”说完,想到章栖典在战场,瑞世子最近可能也被派往战场。 轩辕佳的表情变得苦涩,挽着栖悦的手不禁感概:“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章栖悦笑了:“在担心唐炙。” 轩辕佳脸色一红,有丝女孩的羞涩:“谁担心他了,他最好直接去找他爹,不要回来。” 章栖悦莞尔,没有揭穿,唐炙说‘如果活着回来就娶母夜叉’,谈不上甜言蜜的话,可对轩辕佳来说弥足珍贵!所以栖悦为朋友甜蜜:“他就是回家,也是问问爹娘什么日子成婚旺子旺国。” 轩辕佳抬起粉拳追着章栖悦跑:“让你欺负人。” 山寺重新出现在眼前,章栖悦安静的陪着轩辕佳敬香,捻签。 解签殿的老尼看了签文很久,又盯着轩辕佳看了半天,平日沉静的眸子,拧了七八次,最后还是把签文放下,什么都没说。 轩辕佳气的险些没掀了解签阁的桌子,被丫鬟们拉出来后,还拿着签文怒气腾腾:“什么吗!还赛神仙呢!我这是上上签有什么不好解的,随便一个都能解。” 是的,随便一个都能解。 轩辕佳直接甩给寺庙门口排队的瞎子,都解出了‘上佳’‘姑娘心想事成’‘富贵荣华’字眼。 轩辕佳得意不已,拉着看着她笑的悦姐姐蹬车离开。 队伍向山下行去,轩辕佳得意的拿着自己的签文,心里安心不已,看向栖悦的眼神十分通透明亮:“怎么样,本小姐手气没的说吧。” 章栖悦喜欢她这份率真,所以笑,心思却在刚才的老尼身上,她看出了什么?命理最玄,大大周国的得道高僧屈指可数,不巧,国庵寺里就有一位,为数不多的几次解签,都让她碰到了。 那句‘放宽心’是说她想的太多吗?现在就恨着两个人而已,还不够宽心?佛祖要求的真多啊。 轩辕佳生气的晃章栖悦:“悦姐!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章栖悦噗嗤一声笑了:“别晃啊,你又不是小孩子,我理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谁羡慕你!” “啊!――你笑话我――” 两人正在车里打闹,突然车子一个颠簸,轩辕佳被撞到马车一侧,咚的一声撞到车板,疼的要死。 章栖悦紧紧抓住扶手,才免于碰到轩辕佳,对她造成第二次伤害。 轩辕佳立即坐起来!生气的掀开车帘:“你们怎么驾――”轩辕佳突然放下窗帘,脸色惨白:“不好,我们好像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章栖悦诧异,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章栖悦掀开车帘,远处一片荒芜,远不是熟悉的下山路,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周围站着一圈陌生的黑衣人,他们仿佛守护货物般在,守在周围,在等待什么人下令就可以卸货。 章栖悦心里咯噔一下,快速打量眼四周。 高山耸立,小路狭窄,马车行驶至此已经没了道路,前面是万丈悬崖,左右是丛林高山,放眼望去一个熟悉的人都没看到。 怎么办? 章栖悦放下车帘,突然心慌不已,怎么会这样,谁动了她们的位置?竟然无声无息。 轩辕佳紧张的看着栖悦:“姐姐……怎么办……怎么办……” 章栖悦让自己冷静,这是密谋,定有人要算计她们,她必须冷静,弄巧应该很快会发现她们不见了,一定会找人来救她们! “冷静。” “悦姐姐……”轩辕佳看着她,心里害怕不已,但也不是柔弱的闺阁千金,她意识尚且清醒,没有乱了手脚:“或许他们绑错了人?”说完觉得自己都不可信:“他们是不是想要银子?我给,我给……” 章栖悦手脚在抖,怎么可能为了银子?佳儿那么想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 章栖悦比轩辕佳镇定的多,可还是紧张,她前生今世加起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车里有弓箭吗?” “有。”轩辕佳慌忙挪开位置,从座位下拿出一把平日常日的弓:“姐姐……” “别怕,或许有机会。”只要有人来谈判她们就有机会。 轩辕佳想起章栖悦神乎其神的伸手,心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拽着栖悦的衣袖不放,泪水毫无预警的往下掉: “姐,这是轩辕家的马车,那些人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一会姐快点跑,得救了来救佳儿,如果我死了,给我报仇,替我照顾我母亲和小弟。” 说完扑倒栖悦怀里,充满歉意和恐惧:“姐……” 章栖悦突然镇定了,看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人信赖,她竟然没那么害怕了,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藏在阳光下的阴沉面孔,是他吗!一定是他!他还不死心!想做什么! 章栖悦在想一会可能遇到的问题,但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快。 对方仿佛也知道不能脱久,已经开始行动。 突然马车一阵剧烈晃动,车帘被掀开,十几个不同于刚才看到的人影,拿着刀惊讶的看她们。 一阵猖狂的笑意响起:“娘的!哥们!咱们发了,竟然碰到这么娘皮的小娘子!”说着目光淫邪,丢下刀向她们扑来。 章栖悦整个人都傻了,没有布局精密的暗杀、没有足与跟她谈判的人,这些人就想突然冒出来的野狗,不要战术的想霸占战利品! 可章栖悦还是注意到,刚才的黑衣人不见了,他们等的就是这帮‘野人’! 坏了!对方根本没想跟她们周旋!惨了,秀才遇到兵,不死也不行! 为了自保,章栖悦先一步动了,蛰隐的凶性冲天而出,目光冷静手段残忍,如一条飞速舞动的赤练蛇,手起腿动,咔嚓,拧断了来人的脖子。 章栖悦被这种声音惊了一下,但立即跳下车,捡起掉落的刀向第二个扑去,跟着九炎落混的女人,哪个没有为他学过一身本领,她此刻无比庆幸,她曾疯狂迷恋过那个男人。 当第二个人也死了,十几个山贼终于回神,如见血的饿狼,凶残的向章栖悦扑去! “弄死她!” “敢杀我们兄弟!等兄弟们玩完,再剥了皮卖馆子里伺候乞丐!” “爷不玩死你!” 章栖悦怕吗!怕!可怕能干什么,马都被对方砍死了,逃跑都不可能。 章栖悦一边闪躲冲山来的山贼,一边找准缝隙下黑手!冷静若山贼老手,毫不手软。 一把弓砸到被第一具尸体吓傻的轩辕佳面前:“愣着干什么!出手!” 轩辕佳回神,看到远去又来了七八人,一个个拿着刀向她冲来。 轩辕佳心里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拉弓射箭!远处的敌人钉死一个少一个,不断向章栖悦靠拢。 章栖悦对付十几个人男人很吃力,身体上的差距和年龄都注定她不能发挥什么特长,可她发现赶来的另两拨人,竟然没一个骑马,很显然这些人防备着轩辕佳逃跑。 如此周密的计划,摸透轩辕佳的习性,若说不是熟人做的,章栖悦能先死明智! 不一会轩辕佳躲到了章栖悦身后,拉弓的频率越来越高,背上的箭越来越少! 而不远处一个看不出深浅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章栖悦越来越觉得吃力,手臂几乎挥不动长刀,可一股不甘让她奋外愤怒,她重活一次就是死在这里的! “姐,我怕,我怕――”轩辕佳边哭边拉弓,她还有最后两支箭,而箭的力道已经不足以给对方造成伤害。 章栖悦看着不远处要聚过来的二十几人!她们两个跑不了了,这是被人精心布的局,就是要让她们饮恨:“跑进山林,拖时间,拖的越久越有希望获救。” 可哪有那么容易,三十多人个男人被杀的红眼,势必要弄死这两个女孩时,除非是大罗神仙,否则耗也能把你耗死! 轩辕佳没跑出百米就被人捉住了,瞬间衣服的撕裂声穿来,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章栖悦急了,她虽然还能跑,可怎么跑,不管轩辕佳! 章栖悦从未像现在感到无助,喊‘住手’都苍白无力,明明是青天白日,明明是大周疆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宁愿轩辕佳是死在那片马场,宁愿轩辕佳一辈子成为活死人被玄天机禁锢,也不愿看她发生这种事! 那些男人已经解了衣衫,轩辕佳惊天尖叫,那叫声杂乱无章,充满仇恨! 章栖悦头发凌乱!浑身是血,再次想救一个人还是这么无力,她算什么!能做什么! 章栖悦突然不跑了,反身大叫:“玄天机!你出来!你出来!你就那么想她死!你不该让她死!你该让我死!” 章栖悦的手被抓住,动都没动,衣服被撕开她当凉快了:“你该恨我!恨我当初救了她!恨我坏了你的好事!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你不单想娶她,你还想霸占户部!丰润帝会在四十年驾崩!是你和九炎落算计的!你们现在还想密谋八将叛乱!你们想等九炎落正式称帝,先灭西北再踏西南,逐个击破!你喜欢吃茄子但因为喜欢所以从来不!你――。” 突然之间周围一片鬼寂,章栖悦的衣衫几乎尽退,身上的手不尽其数。 当她喊出丰润帝四十年驾崩时,周围其实就死寂死寂了,那些人贪婪的想动手动脚,不死心的掐她雪嫩的肌肤,想趁机生米做成熟饭。 “住手。” 天籁之音,那一直不动的男子开口后,原地消失。 章栖悦颓然的坐在地上,目光阴冷,她拽下不能蔽体的衣物,最后懒得再遮掩,看眼不远处受惊过度,不停呕吐的轩辕佳。 到底是女孩,这种事就算没成,也是耻辱,是污点,是融入血液里的恨。 周围的目光如一双双实质的手落在章栖悦完美的雪肌上,她现在的状态,更给男人疯狂的冲击力,如果不是有人想动,死在当场,这些人会不顾命令冲上去。 章栖悦静静的,深吸几口气,向目光呆滞的轩辕佳走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甚至有人忍不住又想向前冲,刀起人落,又一片死静。 ------题外话------ 求票,为二求票 102忘记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章栖悦蹲在轩辕佳身边,看着她呆滞惊恐的目光,心里一阵害怕:“佳儿……佳儿……看看我,没事了,没事了……”她一把抱住佳儿,任她挣扎没被推开:“我是悦姐姐,是悦姐姐……” 轩辕佳目光涣散,疯狂挣扎,一口咬在章栖悦手臂上,血瞬间浸染她的口腔。 章栖悦执起轩辕佳的脸抱在自己怀里,疼惜的开口:“乖,看看我……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是你……”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轩辕佳可以不怕死,可,这不是她该承受的,性格再开朗,面对这样的阵势,她也吓到了。 就如,经历过这么多的她,曾经为了或者不惜主动献上色相的她,此刻也心里发毛,灵魂颤抖,可她必须撑着,给轩辕佳撑一份温暖,不让她奔溃! 章栖悦抱着她,周围的目光在她心里远去,宁静安详的抱着轩辕佳,温柔的幼哄,呢喃的安慰,如珍视一位初生的婴儿,散发着安详的气息。 突然,周围静然一片,美丽无双的容颜如玉般散发着强大吸引力的碧玉,在她温暖的低语中瞬间让一切淫邪溃散,有人甚至踉跄的后退一步,不敢面对那轻笑浅语的女孩。 玄天机眉头紧锁,几步出现在丛林茂树间,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无奈。 这件事他谋划了很长时间,出动了玄家暗中很多力量,制造混乱,悄声劫车,安排后手,他甚至为了不让轩辕佳自杀,动用了唐炙的面皮,只待一会就出手,彻底拿下轩辕佳,让轩辕佳活死人般发挥最大的作用。 但,他万万没料到竟然节外生枝,如今外面恐怕都掀了天了,让他怎么放心不把人杀人灭口。 人群避让。 玄天机带着一位瘸拐的老人出现在众人间,看到章栖悦时愣了一下,继而微微蹙眉,果然够美,不愧是让瑞世子动心的绝色,可……如此手段,让人怎么安心。 玄天机负手而立,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算来算去被啄了眼,他怎么能痛快!除了杀了,他别无选择:“给你一句话时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必杀你无疑!” 人群中骤然响起一阵抽气声,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杀?下的去手吗? 轩辕佳听到声音,呆滞的眼神再次闪过恐慌,颤抖的往栖悦怀里钻,仿佛要把自己缩在抱她的人怀里,再不出现。 章栖悦看着玄天机,心里毫不怀疑他的话,不管他最初怎么计划的,闹到了这一步,为了不惊动皇上和忠王府,她都必死无疑,他就算放过轩辕佳也不会放过她! 章栖悦想活着,无与伦比的想,她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可以死,大哥还没有成亲,娘亲还活着,怎么能不孝的让她承担失女之痛,就算她今天遭殃了,都不能成为她让母亲为她哭的理由! 章栖悦垂下眼帘,身上的光彩一瞬间敛去,安静的像个普通少女,语气平静,声音如墨,慢慢在纸上晕开:“我死的时候是赢徳帝五十一年,我知道你叫玄天机,知道你其实很好看,还知道你杀过你兄弟,你恨你父亲,你想让他尝试被蒸煮,因为他把你生母送给那个老男人时,那个老男人曾经这样欺负过她。” 玄天机一阵踉跄,脸色骤然苍白,如见鬼般的盯着章栖悦,这些想法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可以知道!死于赢徳帝五十一年,赢徳帝是谁? 玄天机猛然想起,最近大臣想给太子拟个头衔称谓,确定了‘赢’字,她是说她死过!死过——? 章栖悦觉得无不讽刺,她今生最大的秘密,她投机取巧的人生,她欺骗了所有人得到的幸福,她卑微的隐藏,这一刻为了活着要一一揭开,她的不堪、她耻辱的一生! 周围的人完全不懂他们再说什么,除了茫然就是欲念。 玄天机触动很大,就算阴狠如他,此刻也觉得如此不真实,章栖悦是说她死过一次又活了吗?荒谬!多么荒谬!这么玩有意思吗! 玄天机突然期进,目光狠毒的掐住章栖悦的脖子,死死的掐住,如被剥光衣服的是他,chiluo的呈现在对方面前,让他心里发寒,他竟然不知道身边潜藏了这样的危险: “说!说你从哪里听说出本少爷的事!否则我现在就废了轩辕佳!让她不得好死!” 章栖悦松口气,总算没有死,只要玄天机开口,她就有机会活,忍着喉咙里火辣的痛感,她试图分开玄天机的手,发现竟不能挪动分毫。 章栖悦搂紧怀里的女孩,无畏的看向玄天机近乎妖冶的冷光:“怕什么!你不是玄天机吗!不是自认事事了如指掌!我不过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能把你怎么样,还是玄少爷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玄天机抬起手就要劈死她,但距离她发丝一寸生生停住。 章栖悦背脊发凉,心神受创,刚才刚才这个人真的要杀了她! 章栖悦突然间很想笑,何其讽刺,未来的天下竟然被这三个小时候都不如意的男人掌控。 仿佛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蔑视所有人,生活的不容易、活着的愿望,多么了不起的心伤,让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为了权利、富贵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而她们这些天生没什么脑子的贵女少爷活该成为他们眼中愚蠢的牺牲品。 “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瑞枫叶吗!”肯定是! 章栖悦冷笑:“你是对你自己手段不自信,还是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坏!不关瑞枫叶的事!” 玄天机目光恍惚片刻,整个人从刚才的不安中回神,他想弑父的想法没人知道,更是从未露出丝毫端倪,还有那些谋划,瑞枫叶再通天也不可能知道?可眼前的女人却知道,怎么可能! 莫非——! 不! 太荒谬了! 章栖悦握住玄天机的手,看着平静下来的玄天机,余光扫眼周围,心神一动:“这些都是称帝后的九炎落说起你做过的。知道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吗。” 章栖悦目光倾柔,神情调皮,充满讽刺:“因为我知道他是未来的帝王,是缔造了千秋霸业的一代伟帝,更是把那些利用他的人踩在脚下的男人,如此权势滔天的人,我为什么不巴结他!怎么样,我甚至比你早一步结实他。 不过,我们说的这些,你确定让这些人听去好吗,万一传出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逃走。 玄天机讽刺一笑,目光仿佛穿透章栖悦的眼底看到她的内心,可却没发现一点惶恐和说谎的情绪。 玄天机一摆手。 突然,佝偻的身影如剑般冲了出去,眨眼间,周围一片血雾,尖叫声混杂着求饶声,惊起几只鸟雀后,渐渐归于平静。 章栖悦握着左手,目光冷傲,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们。 章栖悦拨开玄天机的手,从最近的人身上扯下两件衣服,一件套在轩辕佳身上,一件披在她身上。 玄天机好像此刻方才看向她,她脸上的血迹已经发干,衬得红的更红白的更白,过大的男服穿在她娇小的身上,不伦不类却又散发着诡异的旖旎,即便这样狼狈,也难掩她绝代风华。 难怪世子喜欢,皇上疼爱,就连太子也偶然关心一二,好命啊,好命的让他不得不辣手摧花! 玄天机突然安静了,站在粗如手臂的深山蔓藤上,想着逝去的时间,心中明白该速战速决。 杀意瞬间蒸腾。 章栖悦骤然看向玄天机,目光瞪大,皱眉不已:“你要杀我!你不想——” 玄天机先一步开口,嘴角有摸残忍的笑意,如暗夜奔跑的豺狼,随时准备扑杀:“我自己的命运不需要别人来说,如果我死过,是我自己没本事,如果没死,我现在无需知道也没有损失。” 章栖悦突然无力,不愧是谁也不信任的玄天机,要把所有变数都掌握在手里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怪乎能爬那么高,废后,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几道奏折的事。 难道,真要这么死了:“只要你别伤害她,我可以让轩辕佳嫁给你。” “不,她嫁不嫁给我,一直是我说了算,这点不足以说服我。”如果不是他今天忙,没有亲自在现场跟着,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栖悦姑娘,怪就怪你倒霉!打乱了我的安排,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或许可以把你扔山林里自生自灭,可你也看见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放心放了你。” “我什么都不会说。”说完,章栖悦咬牙,可恶!太没说服力了! 玄天机大笑:“看吧,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说的话,真令人好奇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一个都吓得崩溃了,一个还跟没事人一样,章栖悦,若是你,你放心把这样的人放走吗,你就不怕她反扑咬你一口?” 章栖悦看着玄天机,毫不起眼的眉眼此刻让她发寒,声音却更加平静:“不觉的我死了很遗憾吗?” “你活着才是妖孽!”他态度冰冷,神情冷漠。可玄天机还是蹲下身,目光思索的看着她,其实他有点好奇,莫非章栖悦说的都是真的,可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向来诡计多端。 杀了真可惜啊,可惜这张脸。 玄天机想着,突然抚上她沾满血迹的红颜,超乎想象中的触感,让他手顿了一下,又使劲揉了一下:“果然令人眷恋……你说……如果我把你这样送回燕京,瑞枫叶会不会崩溃。” 玄天机又立即否认,神情妖邪:“不行,再惨一点,最好破身,让瑞枫叶方寸大乱,他的势力就是我的了,不行,还是死了更能打击他?不,不,万一瑞枫叶偏狂起来,就是变数,这样看来,还是你做活死人更能耗死忠王府……” 玄天机边深思边自顾自的说着,突然扯开章栖悦的衣袍,伸手要探:“让我看看破身没有。” 章栖悦一巴掌甩了过去!不等玄天机回神,扑过去掐住他脖子,死命的掐:“好啊!你弄死我!看看今天这么大的仗势你怎么瞒过去!你本来没想闹这么大不是吗!可现在这么多人死了,你怎么收场,我和轩辕佳都死在这里,你怎么不让皇上和忠王府猜忌! 我不敢说别的,但九炎落总还是念旧的人,我那么待他,他能看我死了不闻不问! 玄天机!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在你的谋算中!不怕你爹还没死,你先被忠王府弄死!” 玄天机一把握住章栖悦的手,转身把她压在身下,眼神若冰:“你在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样!” 口齿伶俐:“那你说我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既能让你听话,又能娶到轩辕佳,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除了你死,本少爷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说完暧昧的压在她身上,突然撤了手臂的力量,身体全压在身下软绵绵的娇柔上! 章栖悦顿觉呼吸困难,恨不得杀死他:“那你弄死我好了!”死就死!她的母亲和大哥只能麻烦枫叶照顾了! 玄天机目光微动,犹豫了:“可……就像你说的,你死了我也很麻烦……怎么办呢……” 玄天机看着身下的章栖悦,孤傲的目光、冷硬的神态,如玉的皮肤在血红的枝叶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吐气如兰,引人神往。 单以欣赏的眼光来看,真的很美,尤其衣衫半开,还露出了水漾漾的柔美。 玄天机不自觉的低下头,嗅到了别样的香气。 章栖悦感受着颈项间的呼吸,死死抓住地上的蔓藤才没有尖叫出声,她花心力保养的自己不是为了这个仇家!“滚——” 玄天机很忙,忙的没时间找女人,快十三的他,不是没被言传身教过,可远不如美人如玉来的有冲击:“真是令人伤心,都这么亲密了,还让滚,都说想让一个女人听话,就要从得到她开始,你说如果我是你的男人,你会不会帮为夫把那些烦人的麻烦清除掉。” 章栖悦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肩,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她白皙但略带青紫的手臂。 冰凉的肌肤放在脖子上,玄天机顿觉一股陌生的情愫瞬间袭向四肢百穴,精神有那么片刻恍惚,但片刻恢复清明,一脚踹飞背后欲袭击他的轩辕佳。 章栖悦已经急速向玄天机撞去。 玄天机顿时目光冷然,快速回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重新压在地上:“别逼我动手。” 章栖悦奋力挣扎:“有本事你动手!我们鱼死网破!佳儿,佳儿,你怎么样!” “够了!”玄天机皱眉,他在等,等爷爷回来给他信息,章栖悦死在这里会不会…… 玄天机目光突然幽深,语气分外隐忍:“章栖悦!别在动了!” 热气扑在章栖悦耳后,她突然真不动了,因为尴尬的感觉到了背后人的变化。 说尴尬都牵强,他们之间,女的只剩恨意,男的只是征服,有什么可尴尬的。 玄天机盯着章栖悦雪白的颈项看了一会,突然试探性的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目光渐渐迷惑,但又瞬间清明,他知道,身下的人很危险,实在不适合养起来慢慢折磨。 章栖悦面色苍白,恨不得把身上的人大卸八块,玄天机背着她的手,几乎要拗断她的骨头。 不一会,佝偻的老者快速而回,面色凝重,微微摇头。 章栖悦面色一喜,定是有人发现她不见了,她相信枫叶和娘不会放着她不管,舅舅也会来救他。 “你放开我,我们真的能好好谈。”这一刻章栖悦是真心实意的,但想杀他的心亦真心实意!今日的耻辱让她忘记太难! 玄天机也知道,章栖悦的保证此刻靠谱,但也只是此刻,不禁非常为难,刚才爷爷轻微的挑眉是说宫里有人动了,左眼代表太子殿下,右眼是皇上,刚才爷爷动的是左眼。 真是最坏不过的消息,太子什么手段! 玄天机突然压住她,杀也不是,不杀更麻烦:“悦儿,就是为夫想放过你,都没人想放过我呢!你说怎么才能让你听话的闭嘴!” ------题外话------ 为小玄子不死求票 103回来 玄天机抚弄着她光滑的脸颊,粉白的颜色如上好的珍珠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多么美丽的一个小东西,让他看着也心怜,可惜,却带着毒,咬之是死,不要也是死。 玄天机垂下头,含住她光洁的耳垂,如想象中一样醉人的触感。 章栖悦浑身打个激灵,一股厌恶从心底升起,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可却一点也挣扎不了:“你放手!放手!谁说我不能闭嘴!我辱没皇帝,说他会死。” 玄天机迷惑的抬起头,柔软的感觉还没有散去:“你当别人都是傻瓜,会信你说的话!” 章栖悦挣扎的要躲开玄天机的手,发现徒劳后,拧过头,愤怒的瞪着他:“你要敢碰到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玄天机见状,突然俯下头吻了上去,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不让她乱咬。 甜甜的香气顿时在心口蔓延,不可思议的柔软在嘴里化开,就如口渴的人喝了一口清泉,夏日里飘过一丝凉风,让人心折的冲动。 玄天机愣了一下,便长驱直入与她纠缠,手掌绕到前面,身体密实的贴近她,仿佛真能软的镶嵌进去一般。 章栖悦目露凶光,水波淋淋的目光暗藏杀意的盯着玄天机。 玄天机一把扯下她内在的衣物,一副绣着河水海棠的小衣料,还残存着温暖的气息和她特有的香气,左下角一个‘悦’字让玄天机颇为满意。 “你说,瑞枫叶如果知道我得到过这些东西,他会不会气死,何况我碰到远比他想象的多……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又不舍的放松,目光变得清明:“我知道他可能不介意,可如果全燕京都知道,别人会不会帮他介意,你的颜面何在,你娘跟着你颜面何在。” “……” “我们讲和好不好,就说你和轩辕小姐走散了,遭人威胁,这样你继续过你的清白日子,我继续走我的人生道路,你那点或真或假的话,我没兴趣追究,还有,我相信你不会蠢到为了报复我嫁给太子殿下,自己作践自己的一生。” “……” 玄天机起身,凉气顿时从四肢百骸涌来,让人忍不住想再覆上去获取温暖:“当然了,我们也可以玉石俱焚,我死的那一刻就把这件衣服让人挂在城楼上,不,要让人描绘成画册,挨家挨户的送,你说,我尊贵的世子妃夫人,你的世子爷会怎么疼惜你、怜悯你、同情你。” “……” “别那么看着我,会让我后悔把这么美丽的东西还回去,还有,你能不能先站起来,我的自制力也许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章栖悦默默的站起身,空空的衣衫下,让她有羞愤自杀的冲动,她撇开目光,不看不听,眼角的一丝倔强撑着她不要哭闹。 “这是做给谁看……” 一滴晶莹的水光浮现在粉白色的脸盘。 玄天机禁了声,突然冲过去抱住她,用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温柔吻她。 章栖悦顿时奋力挣扎,手脚的力道全招呼到他身上,所有能理解的骂人词汇一个不剩的攻击他。 玄天机无动于衷,吻够了,才放开她,望着丛林野山中这抹独自绽放的娇柔,他让冷静回笼,残忍归位:“记得,要死我们玉石俱焚。” 他相信章栖悦惜命,不,她也许更珍惜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东西,或许就有瑞枫叶在内…… 真是令人嫉妒的认知。 章栖悦握紧双拳,很有一起死的冲动。 玄天机啧啧有声的摇头:“别那么看着我,后果你无法承担。” 佝偻的老人再次出现,手上多了两件红色和粉色的衣物。 一件不差,都是两位姑娘出现时穿过的。 “怎么,让本少爷亲自为娘子更衣。” 章栖悦一把夺过红色的一件。 玄天机满意的笑了,很好,有怕的东西就行,女孩子那么坚强干什么,多么命短:“你还真让人奇怪,尸山血水中也能这么冷静,你看轩辕小姐,晕的多女人。” 章栖悦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衣服不想说话。恨吗?恨!真要不嫁了吗?弄死玄天机放弃瑞枫叶。 “想什么呢?真的让我帮你穿。”玄天机上前很有跃跃欲试的意思。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这张脸真不容易让人记住,她离开他,站在一株百年大树后换了衣服,火红的衣带,一层一层的涟漪,让她非常不高兴。 玄天机看眼老者。 老者回看了主子一眼,示意主子一切办妥,如果章栖悦反悔,后招立即生效。 玄天机松了一口气。示意爷爷清理现场。 当章栖悦为昏迷中的轩辕佳也穿好衣服时,周围除了嘶吼的鸟雀,踩上去厚厚的枯枝,偶然慎人的狼吼,一无所有,仿佛这里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南柯一梦,还梦了支离破碎。 章栖悦突然想大笑,疯狂的笑! 这该死的永远不让她称心的日子!那些该死的,永远让她不如意的生活!她躲的不够远吗!跑的还不够快,依然是这样的下场,肉弱强食!她怎么能不恨! 章栖悦为数不多的善良烟消云散,本来就对生活失望透顶的她,如冲破了阻碍的阴鬼,争先恐后的往外爬,最不济,她上辈子还有选择的资格,也是她主动出卖自己寻求庇护。 现在呢!越活越回去,除了该死的安宁一个爱她的人,和那点滴的救赎,她还不如自己不是东西的时候,纵情肆意,死的不冤! 可她又立即打个冷战,疯狂大笑!前生,她跟玄天机有什么区别,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有多少人,这样恨着她。 章栖悦抱着轩辕佳没动,望着毫无破绽的现场愣愣出神。 时间好像只过了一息,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开始,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夜幕下,九炎落站在外围看着她们,人群中他那么清晰,又那么冷冽。 章栖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讽刺的扬起嘴角,没动。 九炎落也没动,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袭红衣坐在浓绿深腐的丛林里,就想偶然栖息的精灵,一惊就会消失。 所有人都没有动,寂静的仿佛没有人烟。 玄天机跟在众人身后,低垂着头,低调恭敬,面无表情,仿佛一直陪在主子身侧,为主分忧,不曾远离,煞有其事的侦察者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 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心虚,甚至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完美让章栖悦发恨。多么强大无畏的心里,恐怕他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让他重活几世,他也只会让阴谋更完美,而不是悔恨曾经害过无辜的人。 章栖悦突然看向前方,如一缕幽火,晃动了一下。 吓的九炎落一阵颤抖,唯恐消散。 飘渺到无声的细小声音响起:“十三……” 九炎落疯了般的冲过去,守在她身边,望着她,不敢碰,就怕一动手,眼前这股火会突然消失。 玄天机的脚步僵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如常。 章栖悦注意到了,玄天机最怕什么?是被权势抛弃,可他却不畏惧丰润,他最怕的是九炎落。 无所谓皇权,单是气场,就能让玄天机退避三舍,看吧,玄天机你也有像老鼠般惊慌的时候。 突然另一批人马赶到,瑞枫叶飞身下马,向章栖悦冲来:“悦儿,悦儿……” 章栖悦本能的回头,嗅到熟悉的气味,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时,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几乎是抱着瑞枫叶嗷嗷大哭,她怕,她怕。 九炎落的表情一僵,看着地上的泥土,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玄天机不自觉的松口气,心里却闪过惊慌,刚才太子的反应未免…… 章栖悦趴在瑞枫叶怀里,不管不顾的哭着,仿佛要哭尽所有的眼泪、哭完所有委屈,把身边的人哭到跟她一样痛,只为了怨恨他不来救他,不来带她走,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章栖悦蛮不讲理的哭着。 哭的众人垂头。 瑞枫叶自责。 九炎落沉默。 玄天机莫名怔愣,想起她眼角那令人心醉的怜惜。 瑞枫叶比九炎落晚了半个时辰,但是带章栖悦走,只用了一刻钟,他不想众人窥视栖悦发生了什么,也不屑问罪报仇,他要确定栖悦没事,要保她的声誉,所以他二话没说,抱着哭的任性的小姑娘离开。 九炎落站在那里,不闻不问,仿佛凝固了一般,再浓的心痛也比不过她不需要的那一刻让他觉得卑微。 玄天机垂立在九炎落身后,恭敬的站着,心思却异常难挨,他真没发现,太子竟有那样的心思,那个女人……想到在他眼中无所畏惧的殿下,以前跟在她身后跑的样子,似乎一切又那么理所当然。 玄天机眉头皱起,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轩辕佳被瑞枫叶和太子殿下的人共同送回轩辕府,不准人探视、不准人问,就是轩辕夫人也不行。 一夜间,国庵寺周围所有匪寇、扒手一个不剩,安静的仿佛螳螂扫过,没有一点残渣。 章栖悦抱着瑞枫叶不放,谁来也不行,仿佛要把所有怨念加注在瑞枫叶身上,抱着他不停的哭。 赵玉言看着女儿,陪着她坐了很久,才带着众人离开,脸上首次出现一缕迷茫的脆弱。 章臣盛正等在外面,烛光摇曳在他脸上,依然高大俊美,岁月刻上的深邃,只会给他加分。 见妻子出来,章臣盛立即上前:“怎么样!悦儿怎么了?有没有吃亏?你倒是说话呀?” 赵玉言忽视掉满院子的妾室儿女突然冷冽的瞪向章臣盛。 章臣盛顿时噤声,不解的看着一夕间变的陌生的娘子,怎么了?他问错什么了?被人劫持一个时辰,他当然要担心!万一失……怎么办!世子爷退婚怎么办?他得换个女儿顶上,要不然多嫁给世子爷一个,平息世子爷的不甘! 再不行,我们悦儿愿意当妾,世子爷不能不要悦儿,都定亲了!定亲了忠王府就不能反悔!想抛弃他女儿门都没有! 章臣盛想说,但看到赵玉言冷硬的脸,他吓的缩了头,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担心。 心里着实恨赵玉言,他是孩子的父亲,当然也为孩子担心,她那什么眼神,好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他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悦儿! 否则悦儿就被人抛弃了!被人抛弃了懂不懂!他可以为了悦儿说服影儿一块嫁,影儿多吃亏,影儿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 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冲她摆脸色!头发长见识短! 章臣盛只敢在心里吼叫,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赵玉言让众人散了,她其实还想把瑞枫叶赶走,这算怎么回事,但章栖悦抱着他不放,她也不忍心女儿连唯一想抓住的都失去。 赵玉言不禁想,还有力气哭,应该是没被欺辱吧,可轩辕佳的状态又不像是没被怎么样的,到底悦儿有没有事? 赵玉言心里急,却不敢逼问女儿。 九炎落负手而立,站在漆黑的月色下,望着储君殿满池的荷花,想的都是她扑向瑞枫叶的一刻,那么娇弱、那么委屈、那么任性,所有的冷傲散去,所有的性格为他绽放,全心的信赖。 九炎落顿时觉得周围很冷,仿佛又走在冰冷的街上,空寂的城池除了一一座座墓地什么也没有,任凭喊破了嗓子也听不到一丝声响,静的可怕、冷的慎人。 锦榕聘婷的走来在小李子身边停下,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在月光下朦胧的看着小李子,小声问:“殿下怎么了,一回来就怪怪的?” 小李子看眼锦榕,又垂下:“没事,大概是累了,想静一静。”他首次没跟锦榕说实话,他不是瞎子,知道锦榕想的是什么,让她知道了,徒惹她委屈而已。 锦榕点点头,突然一笑:“那我去给主子熬点汤?” 小李子宠溺的颔首:“去吧,说不准一会主子就饿了。” 锦榕高兴的走了。 小李子重生垂着头,在不远处守着,他估计今晚主子不会有心情吃东西,被人那样忽视,要是他也心情不好了。 突然空气中一阵波动。 小李子退后几步,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 不一会,九炎落嘴角冷笑,连夜召见第一军,动用了一等功。 玄天机如释重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总觉得太子落在他身上目光很古怪,可太子明明又信了是东南叛乱想抓章栖悦要挟皇上,或者是想杀章栖悦恶心皇上。 这是他离开章栖悦时就想好的策略,主动承认那些人是冲章栖悦去的,如果是冲轩辕佳,范围太小,不如改成绑匪的目标就是章栖悦,而能对上精密布局的除了身份高贵的人不做第二选择。 玄天机觉得是自己多心,太子并没有怀疑他,是他自己疑神疑鬼,他没有动手的理由不是吗?轩辕佳是他想娶的女子,章栖悦跟他不认识,绝对是多心,太子不会怀疑他。 月色朦胧的照下,摇曳昏暗和清明。 章栖悦苦累了,趴在瑞枫叶怀里睡着,瑞枫叶想放下她,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却发现她抱得很紧,偶然抽泣一声,好像还没有哭够,眼睛红肿的让枫叶自责。 瑞枫叶让弄巧把侍卫叫来,让侍卫赶着马车回去,表示他已经离开。 瑞枫叶就这么抱着她,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探听,只要怀中的人还要他就行。他亦决定,如果章栖悦醒来不说,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章栖悦睡的一点也不安稳,一会皱眉,一会惊慌,紧皱着眉像孩子一样发出小小的哽咽但又瞬间消失。 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敢揭开今日的伤疤,轩辕佳空洞害怕畏惧的表情,能说明的东西太多。 瑞枫叶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心睡。 翌日,秋日爽朗的阳光普照大地,鸡鸣如歌,秋香阵阵,歌舞升平的开端里,还是流传出一丝不和谐的传言。 丰润帝大怒,还没上朝,就镇压了几名说闲话的臣子后,理由是:放着国家大事不论,学妇人嚼舌根,贬官罚俸! 传言瞬间哑火,所有人垂着头,装,什么都不知道。 …… 章栖悦醒来时已临近中午,睁开眼,见瑞枫叶正满眼血丝的看着她,愣了一下,心里一暖,继而没心没肺的笑:“我没事,你瞎担心什么。” 瑞枫叶闻言紧绷了一天的心,瞬间归位,他不是不在乎发生了什么,只是更在乎栖悦会不会一蹶不振!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怕她不再无忧。 瑞枫叶看着怀里的悦儿,满心感动,她的悦儿是怕他担心,此心、此情,份位温暖。 现在栖悦说没事就是没事。 章栖悦不自觉的躲开枫叶眼里一闪而逝的光彩,突然间觉得对不住他,就在昨天,她想用九炎落震死玄天机,让他日日恐慌,时时惊心,不得好死! 可如果她离开他,他会不会…… “悦儿……” “佳儿呢?” 瑞枫叶道:“佳儿没事已经送回去了。”瑞枫叶缕着她凌乱的发丝,温暖的仿佛要把她放在心里疼起来。 ------题外话------ 斜眼看天中,快赏赐本鸟票票,本鸟长不高,就虐小叶子,哦哈哈哈! 104任任 “我想去看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 瑞枫叶看了她片刻,点头:“……好。”无怨无悔。 套马、上车! 瑞枫叶亲自陪着栖悦去了轩辕府,珍视、小心、愧疚的站在一旁,捧在手心,怕再次弄丢。 轩辕府的大门关着,亭台楼阁、庄严权威被关在一门之内,不准人窥视。 看到章家的马车,才开了一条缝隙,应她进去。 轩辕夫人守在女儿身边,面容愁苦,目光涣散,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虽然穿着宝红色的绣纹锦缎,但再也压不住她的苍老,好似不被丫鬟扶着就站不住一般。 她眼睛红肿,眼泪一直往下掉,即便章栖悦来了也没有缓和,伤了孩子、精神又再次遭受打击,轩辕夫人的状态很不好。 人憔悴的充满疲惫,好像一辈子所有的不顺瞬间爆发出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佳儿,是她唯一的依靠…… “从醒了到现在一直缩在床上,谁说话也不听……”轩辕夫人尽量打起精神说着,有用手帕擦擦眼泪,任命一般的心伤。 章栖悦看向床上不停抖动的女子,目光空洞,依旧无神,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愿再醒来。 轩辕夫人一直擦泪,她不大声哭,只是一直掉泪,面对客人时候强撑着典雅高贵,却像一碰就碎的沙堡。 章栖悦的目光从夫人身上移开,看向床上无动于衷的人儿:这样的爱,佳儿,有没有看到。 纵然心里痛着,恨不得死了,也看看你的娘亲,看看古板的她多过让你殉节的疼惜。看看你最尊敬想给予无限富康的母亲,你不是最爱她吗?你怎么舍得她如此为伤心。 轩辕夫人开口,声音慈爱沙哑,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艰难吐音:“她从回来后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也不行……”眼泪浸湿了锦帕。 这样的佳儿,让她不安、恐慌,她宁愿替女儿受了也不想她,遭这样的罪。挨千刀的人们,佳儿做了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章栖悦看着夫人,从她眼里流露的自责,让栖悦喘不过气来,她鬼使神差的开口:“夫人放心,佳儿只是受了惊吓,那天……死了很多人,满山的血,就好像要呛在鼻子里,淹死人才罢休,跳动的人体,全部没有生命,很怕,很怕……” 她是吓到了。 轩辕夫人微愕,转而狂喜的惊喜,真的吗!不是她想象中的不堪遭遇,不是佳儿苦不堪言的封闭,她的佳儿没有被不公平的对待,没有承受精神的打击! 章栖悦点头,使劲点头!好像这样就会是真的,那些另人不甘的画面就会散去:“……我不是也这。” “对,对。”轩辕夫人刚想为女人高兴,拥抱她,可看着女儿挥开她的手臂,大喊‘不要碰我’的样子,所有的期许都化为泡影,片片碎裂,悲伤满溢。 章栖悦看着,心莫名收紧,掐着她的喉咙痛苦不堪,这样的无力,比杀之更可恨。 瑞枫叶立即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小心翼翼的圈在怀里安抚:“悦儿,悦儿……” 章栖悦靠住温暖的所在,才不至于让自己可笑,却目光坚定的看着轩辕夫人,重复着:“你相信我,相信我……”你最爱的女儿,最爱你的女儿…… 轩辕夫人脸上毫无血色,表情是更浓重的悲哀,就算是那样又如何,谁还敢娶她的女儿,她女儿心头的恨、怨,无法舒展的一刻,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哪里! “佳儿的后半辈子怎么过,她还那么小,那么好的孩子……”声音宁静的怕吓到床上的女儿。 章栖悦不敢看她,身后的人撑着才让她不觉得自己可笑的愚蠢:“唐炙不会失约。” 轩辕夫人的泪停在深深的皱纹里,苍白无措,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稍纵即逝: 还算数吗?她和老爷的口头之约,当时是为了唐炙万一死在战场,女儿不至于背个克夫的名声,发生这种事,他还会答应吗? 会吗? “他不是薄情的人……”说服自己,似乎还有身后始终安静的身影。 “这跟薄情与否没有关系。”轩辕夫人声音依然很静:“各方的压力,别人的目光,只要还在生活就要承担,佳儿,凭什么让唐炙为她受人诟病,唐炙也是个好孩子,能娶更干净的女子。” 瑞枫叶无形中握紧了栖悦的肩,坚定的诉说着他的坚持。 章栖悦冷笑,嘴角却扯不开一点弧度,她知道,她比谁都知道!但她还是贪恋还是想……留住,想兼得!至少这一刻,她还拥有! 章栖悦抬起头,目光里一片安宁、坚毅:“伯母,我想单独跟佳儿带回……” 轩辕夫人看她一眼,曾经救过女儿命的女孩。 轩辕夫人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瑞哥,你也出去等我一下……” 瑞枫叶看眼床上的轩辕佳,温柔的拍拍她的肩:“不要太久,我在外面等你,你不出来,就一直等。” “……好。” 瑞枫叶想陪着她,但看着她的眼睛最终没有停留的出去。 章栖悦坐到床边,佳儿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瑟缩的缩卷在角落里,目光呆滞的盯着粉色的锦被发呆。 章栖悦摆弄着衣袋上的穗子,轻飘飘的开口:“他是冲着你去的,从青山到提亲到国庵寺,他要的就是娶你,不计任何代价让你父亲答应她,至于你怎么样,他不在乎。 就是这样,你还打算放过他吗,一直这个状态,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让他‘悲天怜人’的把你娶回去? 你甘心吗?这样成全他。你昨天做的很好,不愧对任何人,虽然没把他怎么样,但你救我了呀,你看,我们有什么区别,我还厚颜无耻的活着呢!” 轩辕佳空洞的眼睛闪了一下。 章栖悦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也觉得恶心!我也不甘心!我也想让他死!可想一想他就能死吗!但,他不死我们怎么咽得下心里的一口气。” 章栖悦摩擦着她毫无温度的手:“可如果让他死,咱们等于坐实了不堪,把被侮辱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评说,你还想成婚,我也想成婚,但都得放弃,就为了一个烂人,我们从此就要受人诟病,被人同情,多不值!是不是。 你这样想,所以怨,我也这样想,所以恨,玄天机估计也这样想,他想的是,我们不敢报复。可……” 章栖悦一笑,顿如骄阳破云:“我为什么要成全他!我要生生把他折磨死,给我们报仇,把他加注在我们身上的错,一一讨回来!千百倍的让他疼!” 轩辕佳瞬间扑了过去,眼泪夺眶而出,恶心的想剐自己一层肉:“我要让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把那些人挫骨扬灰!挫骨扬灰!” 她不甘心,她要让他死,不得好死! 哭声!惊天动地! 恨!绵延不绝。 甚至让这个以家为己任的女孩,想抛弃一切,与死后的那些人去地狱纠缠厮掐,弄死一个是一个,让他们永不超生、碎尸万段! 章栖悦拍着她的背,恨吧,你最有理由恨,玄天机欠你的,我也欠你的,不该在当初救下你,让你惊恐这一遭…… 有几人能理解这个恨!玄天机怎么会认为一个兜兜能拦住她,闹吧,天下皆知多好,枫叶还没有娶他,那个干净的世子爷依然干净。 玄天机!我不要名声的跟你斗,你让手里的东西人手一份吧,不够了,我替你画,多好艳名天下,与恶毒同在的天下皆知。 又不是没有承受过。 轩辕佳哭着,一直哭,一直哭。 门外,轩辕夫人在女儿哭出声时,高兴的哭昏过去,轩辕府乱成一片。 章栖悦确定轩辕佳睡下后,旁若无事的出了轩辕府,登上马车,对着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瑞枫叶笑。 “你做什么总看着我?出征在即,想让我记住你吗?” 瑞枫叶皱眉,她还是这样,藏起来,不让人窥视,好像有沉重的悲伤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傻孩子,又把自己缩壳里,以为自己什么都行,怎么都。 瑞枫叶没说话,把她揽进怀里,不知为什么,心里很疼,他宁愿她像轩辕佳一样哭闹,自责,排山倒海。 章栖悦窝在他怀里,温暖的,眷恋的听着他的心跳,有千万个舍不得,她寻得安好,想一辈子腻在此装无知的家,就要没有了吗? 舍得吗? 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可等那件事爆出来后,他会嫌弃她吗?会因为小心翼翼珍惜的人被人侮辱而不甘心吗! 就算不,她怎么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嫁给他,让他在众人的‘怜悯’里挣扎,让他的爱不完美。 你知道吗?你舍不得碰的别人碰过呢?嘴巴,心,都是,我都替你不值! 章栖悦眨着天真的眼神,痴迷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时刻对着她笑的嘴角,因为自己不听话会微微皱起的眉毛,讨好她时小心翼翼的目光,生气时,无奈的包容。 他才是最该得到她的人,才是最该对这具皮囊为所欲为的人,才是她最不想放弃最不想辜负的温柔相公。 可……她要弄死玄天机,她要去跟玄天机比发放她私人用品的速度,她要把玄天机那老鼠拽到天庭广众之下晒死,用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方式,折磨死他。 所以,她不能让枫叶跟着她受苦,不能让人觉得枫叶会娶她这么不堪的女人,不忍心,她放在心里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因为流言蜚语,磨灭了这份温柔的相待,看她的目光有了叹息。 她不要,就是不要! 自私的抓住在他心里永远美好的他。 马车行驶在路上,为了避开早市饶了远路,平稳的向章府行驶着。 章栖悦落寞的看着他,以后会嫌弃她吗?嫌弃她不完美,嫌弃她无耻!嫌弃她不应该被珍视。 栖悦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吻了他,缠绵的心碎的,想用心记住的。 “我爱你……”哪怕开始不纯碎,但后来很纯很纯的恋慕耶 瑞枫叶愣了一下,静静的回吻,怜惜地、疼宠的,独独没有欲念。 章栖悦敏感察觉到了,心里一痛,尽管知道不是对方嫌弃她不干净,可还是痛,以前他都猴急猴急的吻,偷偷的小心的,但是很热情很热烈,可现在呢。 如此干煸的吻,让她想发脾气,想怒!有什么好小心的!不值得!你个该死的瑞枫叶!你敢这么吻我!瞧不起我! 章栖悦突然把他扑倒在温暖的车内,激动的胡乱啃咬,上下其手要解开他的束缚。 瑞枫叶突然惊住,好看到绝艳的俊美充满了惊吓,他握住栖悦乱动的手,无声的安抚,像呢喃不听话的小猫:“不闹了,不闹了,悦儿,咱们不闹。” 章栖悦‘恼羞成怒’:“怎么!我被劫持了一遭,也觉得我脏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不值得你爱了,扒一下都不行了。” 瑞枫叶宠溺的笑,目光疼爱,舍不得用欲念吓到她,揉揉她的头发,想扶她起来:“傻孩子,怎么会,你就是你,在我心里你……” 章栖悦的强横把他压下去,不让他起来,眼里布满了委屈的眼泪:“说什么也没用!你就是那个意思,现在说那么好听还不是嫌弃我!还是觉得我脏……” “悦儿,不许乱说。” 章栖悦不懈:“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就是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怕跟我所有了什么,摆脱不了我! 你看,头发漂亮吗?知道你喜欢,我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 皮肤粉嫩吧?钻在花卉里被蜜蜂蛰了多少次?” 她花了多少心力在美丽上!再讨好瑞枫叶上!是留着给枫叶的!给珍惜她的人的!不是给那些人碰的,更不是那双贱手!更不是他可恶的嘴! 章栖悦固执的压着瑞枫叶让他碰自己,瞎珍惜什么!你不摸也便宜别人!都是你的,那些是你的! 章栖悦哭了,眼泪啪啪的往下掉,那一刻最让她不甘的,竟然是枫叶还没有碰过,他怎么可以乱碰,凭什么! 天大的委屈,让章栖悦趴在瑞枫叶肩头哭,使劲的哭,哭的乱七八糟,她自己都迷惑,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什么,是恐惧,还是不甘,或者对好不易看到的曙光的最后一点眷恋。 瑞枫叶静默地拍着她的背,目光幽深,带着恨意,那些人就算没有对她做什么,也吓到她了,吓的不轻,怎么忍心!他可爱的小悦儿,该千刀万剐也不解恨的人! 章栖悦强制性的让自己不哭,哭什么,她已经下定决心!贪恋的拥有这个男人。 章栖悦坐起来,解自己的衣带。 瑞枫叶惶恐不已,急忙按住她,眼里有了责怪:“你干什么!疯了!悦儿!你的自傲呢!你的尊严呢!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章栖悦顿时大吼:“你不喜欢我!你嫌弃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碰我!”她真怕了,当她鼓起勇气被拒绝,不管什么理由,都觉的胆怯,好像真的不被对方需要一样,让向来对美貌自信的她,不敢说他会喜欢。 章栖悦怕,怕枫叶真的在拒绝,永远的拒绝,莫名的想从对方的热情里,感受刚才被伤了的冰凉。 章栖悦果断的、蛮不讲理的吻住他,带着想把他吞下腹的决绝!热烈的,动情的, 瑞枫叶措手不及,他有感觉吗?当然有,心都碎了,看着爱的女人哭,他又不是木头! 可是不行,悦儿现在只是情绪激动,等过了她会后悔!而悦儿跟他,不该是这样草率! 瑞枫叶一边闪躲她的攻势,一边按住她:“栖悦!清醒点!过去了都过去了!有我在呢!” 瑞枫叶针扎着做起起来,紧紧的抱住她,低声安抚:“不生气了,不气了,都过去了,过去了。”制服栖悦并不难。 章栖悦使劲挣扎,感受的背上的力道,突然哭的更加伤心,被嫌弃了,真的被嫌弃了,都这样勾引了,也没用! “悦儿,悦儿,你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行不行。”瑞枫叶第一次心力憔悴! “你不要我……连你都不要我,就是我不脏……” 瑞枫叶敏感的捕捉到她眼里的脆弱,那么明显,那么无措,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没有,我最爱你,你忘了,你十岁我就开始偷亲你,还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听岳母大人的话,成婚后,绝度不让你回家住。” 章栖悦仰起头,目光如清洗过的天空,水漾漾的,小心翼翼的求证:“真的?” 瑞枫叶点头,安抚他怀里的人。 章栖悦笑了一下,倾国倾城。 恍惚了瑞枫叶的目光。 下一刻,章栖悦蛮不讲理的拉扯瑞枫叶的衣服,几分蛮力对付对她心有怜爱的男人撕的毫无费力:“你要拒绝我,就是不喜欢我!” 瑞枫叶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可除了制止,除了安慰他能做什么:“悦儿,悦儿……”瑞枫叶抓着她的手。尽量温柔的让她安静。 章栖悦就看着他,委屈目光,一闪而逝的不自信,受伤后被嫌弃的,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你不要我了……” 瑞枫叶的心仿佛被扎了一般,静然不动,任凭衣物被她掀开,看她笨拙、却让他无法控制的颤动。 疼惜、心伤和激荡的起伏一起蔓延…… 车一直在跑,跑到无至今的终点,承载两个人的相依相偎,浓情烈意。 ------题外话------ 丰满版【104任性】后半部分隆重上市!欢迎加入群号:65214984飞鹦鹉,进群后截取您的粉丝值,给带有‘◆’符号的魔妈、无语、女巫、蔡、唯一、蜗牛等,获取丰满版高热度章节。 特别提示:第一版私密,需要最低消费690点币,低于690点币,请下次再来! 亲。还等什么,赶快冲吧, 那个票啊票。 105动作 海浪平息,风雨消散。 瑞枫叶抱着她,小心的为她穿衣,目光深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手指打出漂亮的蝴蝶结,认真的为她整理好,唯恐哪一点不整齐。 章栖悦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想动,娇嫩的脸庞在余光弥漫的车里散发着动人的光泽,朦胧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笑着,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会不要我吗?” 瑞枫叶毫不迟疑:“不会。”不管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都不会! 章栖悦笑了,为自己偷偷做了件开心的事,也为他还是弃械投降高兴:“算你会说话,我们是不是快到家了?”栖悦目光依旧,好像没听懂枫叶的话。 瑞枫叶渐渐迷惑,怀里的人依旧调皮,依旧孩子气,好像真的如她所说,怕了才停在他怀里,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瑞枫叶看着她红润的脸庞,心里莫名的一动,让人沉迷的气息再次距离他那么近,恍惚了心神,压制下不合事宜的冲动。 瑞枫叶揉揉她的脑袋:“现在知道担心了?放心,我的人在外面,并没有怀疑什么,你是你。” 章栖悦咧嘴一笑,钻进枫叶怀里,蹭着,她不怕,是怕他受牵连。 “悦儿……真的没事吗?” “啊!没事啊。不疼了。” 瑞枫叶顿时脸红,看她皎洁的目光,尴尬的首次语塞:“不是问你那个……是……” 栖悦双臂揽上他的肩,歪着头,雪润的肌肤半遮半掩的露出一丝红色印记。 瑞枫叶顿觉气血上涌,早晚被她折磨疯,想拉下她的胳膊,温润的触感入手,让人莫名的不想松开,可快到府了,他不想让人看出什么,那样对悦儿不好:“说不过你。” 瑞枫叶目光认真的看向她:“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以后绝对不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瑞枫叶说的郑重。 章栖悦对的调皮,全身赖在他身上,笑的皎洁明亮:“那今天的事呢?” 瑞枫叶再次脸红,终于恼羞成怒:“悦儿!” 章栖悦笑了,如历史沉淀的浓墨,悠远美好,她赖在枫叶身上,无论枫叶说什么都不松口,直到马车在章府门前停下,她才恋恋不舍的看他一眼凑上前亲了一下,松手。沉重无比。 “我送你进去。”瑞枫叶要下车。 章栖悦没让他动,眉眼已全是俏丽:“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是舍不得我呀……”呵呵。 瑞枫叶无奈:“你就皮吧。”说着还是抱她下车,把怀里的‘心’交给弄巧,拢着他刚刚爱不释手的发丝,对她道:“在家里等我,我去宫里一趟就回来,我们的婚事,越快越好。” 章栖悦羞涩的垂下头,红晕从脚趾蔓延到发根,碾着地上不存在的土,轻声道:“好。”我等你,不管你来不来,都当你来过。 然后开心的转身,让他赶紧离开。 瑞枫叶直到章栖悦进去,章府的大门重新关闭,还傻傻的站在哪里,靠着她残留在手里的温度,笑了。 笑容稍纵即逝,是浓重的恨,一个也别想好过! …… 章栖悦站在门内,离开瑞枫叶的那一刻目光冰冷、身姿挺拔。 弄巧、婉婷想上前扶小姐离开,可看到小姐的样子,惊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打扰! 章栖悦就那么站着,仿佛她一直该是这个样子,不近人情的、不善言笑的。 婉婷瑟缩着,不明所以的看向弄巧,刚才小姐还好好的,怎么就…… 弄巧心里咯噔一下,现在的小姐让她不安,就像回到很小的时候,小姐稍有不如意就要发脾气,打骂下人! 秀眉横起时,让所有吓人胆战心惊,可……小姐已经好久不曾…… 一个时辰后。 章栖悦沉默的带了家里大半护卫,径自向玄府杀去。 赵玉言焦急的跟在后面,拦都拦不住:“悦儿!悦儿!悦儿!――快!快去通知赵国公!”她的女儿啊,这是要做什么!“还不追上!” 同一时间,忠王府、一等功、内卫府的人,均有人从暗处消失! 章栖悦马不停蹄,目若寒冰,她要让玄天机付出代价。 不消片刻,仅隔两条街的章栖悦撞开了玄家的大门。 往日沉寂的院落,瞬间冲出无数高手,如幽灵般挡住所有的人。 章栖悦冷笑,站在玄府大门外,大喊:“玄天机!敢做不敢当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是说让我生不如死!谁也不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吗!出来!让大家看看你是怎样的人!对手无寸铁的人出手!你良心何在!” 章府的侍卫冲不进去,一圈黑衣人静静的围住门口,不进攻也不放人。 很快,听到动静的人家纷纷有人探头,见了这阵势,看着不会流血的冲突,便大着胆子出来看戏,不一会,周围就围满了人,还有丝衣小姑娘出来看戏,明显是被主子派出来看热闹的。 章栖悦讽刺的一笑,自然想到她进不去,玄府是什么地方,难为他们一辈子不想见人,连门都不敢修?! 难为他们位高权重,连说都不敢说,瞧瞧这一水的侍卫,多有存在感,平常人家哪里养得起,揣着金元宝装乞丐,玄家把所有人当傻子,妄想闷声发大财! 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意!“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突然五颜六色的的桶墨倒在玄家沉闷、低调、不被人重视的门墙上。 阴森森的声音寂静的响起:“给他家好好粉粉!让大家都看看这里住了燕京多么了不得的一位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别委屈了人家,不知道大周国堂堂侍郎官职,才是真正的幕后黑狼!” 消息传回前院,玄老爷拍案而起,恼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想干什么!她什么意思!在我玄府撒野!”心里却莫名的慌张,没第一时间把这些人除去,就说明来人的难缠。 皇上护着,背后还有个忠王府,这丫头不在家里装死躲人,来他这里发什么疯!莫非轩辕佳的事跟天机有关! 玄老爷子一惊,不好!万一如此……“快!去通知少爷!” 七彩的颜色瞬间点亮了玄府的门墙,在整条街都突兀的显眼,更惊呆了住在周围的人。 ――“原来这座宅子里真的住了人?”―― ――“那些侍卫看起来很奇怪?”――衣服挺怪的。 ――“她是章府大小姐吧,真漂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职位太低的人还没接触过什么秘密。 章栖悦慢悠悠的声音响起,盯着那扇门毫无惧意:“住在周围的人可小心了,没事别招惹玄家,别看你人家门庭衰败人人可欺,可人家是真正的能人,不小心整的你们家人四分五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倒霉,上个香也被玄畜生侮辱一番……”说着,泣了两滴泪,转身就走! 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这家小子猥琐了章家姑娘?”――震惊的不可思议! ――“娘的,好艳福!”――但这家小子长什么样子,怎么从来没什么印象,得好好观察观察,看看是谁得了这么大的便宜。 ――“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一个姑娘会乱说嘛!她可是章家大小姐,婚约定的是忠王府,会这样毁自己名节。”――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 章栖悦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众多金箔,神情凄婉的洒在地上,随手点上香案,眼泪凄楚的往下落:“……你说皇上厚待我,如果能得到我,仕途就能更进一步……玄天机敢做不敢当吗!……有本事你出来……” 府衙内: 玄天机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你说谁在玄府门前!” “章家大小姐。” 玄天机顿觉天旋地转,她竟然!她竟然! 玄天机一不做二不休,快速扔了手里的一切,冲去衙门,撕下脸上的面皮,改变骨骼形态,瞬间换了面容!太子、瑞枫叶! 章栖悦要让整个玄府陪葬,让玄家再也藏不下去,一个玄天机不是结束是开始! 玄天机你不是敢玩吗!会玩吗!论阴谋、论策略我比不上你!告诉枫叶是你做的,你还要与枫叶为敌,九炎落那人她不敢赌,皇上更不可能牺牲‘爱将’讨好她,何况玄家死一个人怎么行。 眦仇必报的人们,你们该死绝了才能令人放心,永远不能再踏入朝堂,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一夕间,玄家以一匹黑马之姿震惊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瑞枫叶当场僵住!扔下宫里的皇上,向章府冲去,他一瞬间明白了栖悦的决绝,懂了她的坚持!她是要跟玄家耗到底,不弄死玄天机不罢休!她是受了怎样的委屈让她连自己也要放弃! 悦儿……悦儿……一个人不累吗? …… 九炎落目光顿冷,哐的一声砸烂了燃香的铜炉,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全力抓捕玄天机!” 九炎落死死的握着手,骨骼咯咯作响,青筋直冒:“现在!一等功,全部触动,所有知道人,死!” 九炎落眼里的心疼一闪而逝,他的悦儿,别这么玩,他不配让你鱼死网破,毁了名誉你怎么能在这个世道上立足!傻! ------题外话------ 哈哈,我好心。下章帮大家弄弄玄天机。 那个,羞涩的说一句,票票呢,长不高,人家心就不够狠了!哦哦哦 106指望 赵玉言站在人群中望着浑身散发着恨意的女儿,几乎要把玄府吞了的不甘,掩着嘴,哭了! 她定是恨透了才这样不管不顾吧。 赵玉言没有上去阻拦,就算清楚事后的结果,她也支持女儿,她的女儿受了委屈怎么能忍气吞声,名誉固然重要,大不了我们事后抛弃一切远走她乡,只要女儿想出这口气,她就要帮她。 瑞枫叶赶来了,带着人上前去砸玄府的大门:“杀!一个不留!” 刀枪箭雨,周围的人霎时间措手不及,急忙要往回跑。 突然又冲出一行人,黑衣蒙面,天煞孤星,白橡胡同看热闹的人无一幸免。 赵玉言若不是跟女儿有八分相似,这一刻也交代了,她震惊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刚才血流成河的景象瞬间被抽干,支离破碎的场面随着黑衣人的离开,恢复到一尘不染的沉静。 瑞枫叶微微蹙眉,谁在动手? 他冲过去扶住目光怪异的悦儿,心里一震,她眼里的目光…… 前一刻还浓情蜜意、撒娇嗔怪的孩子,这一刻陌生的让他心颤,瑞枫叶急忙揽住她的肩,心里惶恐:“悦儿……悦儿……这件事交给我,我……” 章栖悦隐下眼里的不舍,一把推开他近乎愤怒:“你干什么!这些人死了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让这些人记住玄家!你干什么出现!没有他们我怎么对付玄天机!” 瑞枫叶强硬的按住她,看进她眼里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诉你,后面的人跟我无关!但我不反对他们这样做!玄天机做的是不是!我定会给你报仇!我瑞枫叶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你先回去行不行,一切让我来做!” 章栖悦怎么不想,如果玄天机只是隔壁的一条狗、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门生,她一定让枫叶把人抓住,然后折磨死他。 可玄天机不是,玄天机手段残忍,位高权重,不比你忠王府差,如果你们硬拼,互相报复,忠王府情何以堪,她怎么对得住瑞王妃。 除此之外,玄天机一定敢威胁她,让她名声扫地,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让忠王府跟着她陪葬! 章栖悦看着空旷的街道,看着打起来均有伤亡的侍卫,心里烦躁不已,甚至有了怨念:“说了跟你无关!走!走啊!”她鼓起勇气才做到的放弃,不想功亏于溃!“你走!” 瑞枫叶不动,看着陌生实则熟悉不过的女孩,现在她剥了一层善意的调皮,完全释放骨子里的冷漠,不容人亲近且有自己的秘密。 这让瑞枫叶十分不安,他的悦儿,那个总是笑该无忧无虑的孩子:“跟我走。” 瑞枫叶拉着她,强硬的想把她带走。 章栖悦不干,上口就咬:“放开我,放开我!不稀罕你帮忙!瑞枫叶!你敢打昏我试试!这辈子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章栖悦瞪着他!目漏仇恨,冷声冷语:“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很无理取闹是不是!觉得我不讲理是不是!可你能做什么!你知道玄家是什么人家,玄家的权势有多大!玄家的人多通天! 你看!你看呀,你带来的人甚至都冲不进去!你算什么世子爷!给我滚!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赵玉言本惊恐的神色被女儿出口的话震住,但又释然,闹出这种事,女儿不想嫁也是事实,就像自己,嫁了又能怎样,她还好,嫁了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家里还能静一口气。 如果女儿嫁到忠王府,以后怎么面对忠王府的人,或许那些长仆、家奴都想瞧不起悦儿。 如果那样,她宁愿女儿呆在她身边,至少将来不会被无形的目光伤的体无完肤。 瑞枫叶不动,看着她发火,不知她情绪为何如此激动,甚至在有那样的关系后不让他帮忙:“怕我承担不起后果……”瑞枫叶说话慢慢的,望向玄府时,他的人手已经所剩不多:“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赶我走了。” 章栖悦恨死他了,就不能滚远点!她现在这个样子多难看,多无耻!以后咬死玄天机时,再也不是他心目中可人的悦儿,不是他珍藏在手心里的人,他会知道她思想多脏,多眦仇必遭! 瑞枫叶好脾气的上前一步,温柔的看着她:“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 “不需要!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悦儿,不要恼……”语气依旧宠溺! 章栖悦现在最怕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好啊!让我听话是不是!你有本事把玄天机现在逮到我面前,我立即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章栖悦目光凶狠的瞪着他,毫不相让。 瑞枫叶目光温柔,包含宠溺:“稍等一会,我派人去了……”来这里之前,人已经去了衙门。 章栖悦移开目光不看他驻信的面庞,一会儿,一会儿他就会失望的,玄天机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他逮住,就是大理寺、尹天府也不见得有那样的手腕,否则她早去击鼓! 不消片刻,瑞王爷亲自赶到,看到赵玉言,老脸失了严肃,近乎温柔的看着她:“你先回去吧悦儿这里有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悦儿出事,我先让他们送你回去?” 赵玉言看瑞栗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温暖:“小胖,如果她不听话,就别管她了。”说完看了女儿一眼,跟着瑞栗的人离开。 瑞栗看着赵玉言上了轿子,叹口气,回头看向儿子和悦儿,他再满意不过的儿媳妇,此刻他却很无力:“人去楼空。” 四个字,章栖悦立即挣开瑞枫叶的手大叫:“连他都抓不住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瑞枫叶心里一凸,看着她,心里很疼:“给我两天时间。” “两天后抓不住你是不是要四天!你不是放话的人,请您想清楚玄家的地位,再跟我说你需要多久!就算玄家在这里摆着让你攻进去了,玄天机呢!那样一个阴险的人,你去哪给我把他找回来!” 瑞枫叶看着激动的她,即便这样发脾气也美丽如同凤凰的她,可,看眼身边的父亲,他知道玄家的事没那么好解决,敢对悦儿出手,此人定不简单:“悦儿,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时间!” 瑞枫叶想说什么,抓住不断躲他的栖悦。 瑞栗突然拦住想上前的儿子,看向他也疼了很久的‘女儿’,温和的看着那如蝴蝶般脆弱的姑娘:“伯父知道你委屈,可能发生了难堪的事你想扔了叶儿,可闺女,相信我们一次好吗?我们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鱼死网破。” 章栖悦动容,可也要死扛:“哼!让我等吗!等三年五年,等十年八年,等你们在朝堂上斗的死去活来,斗出个结果!我再去报仇?你觉得可能吗?” 瑞栗闻言万分严厉的开口:“悦儿!他们不值得你那么做!” “值不值我说了算!章府、玄府势不两立,我就要天天跟他们闹,闹的满城风雨!” “悦儿!”瑞栗目光严厉:“想想心疼你的人!” 章栖悦傲慢的仰头:“我娘刚才表态了,我哥肯定不介意,至于你儿子,谁还不能做瑞王世子妃。” 瑞枫叶震惊的看向她:“悦儿!”即便是想赶他走,他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你该知道我对你……” 突然一行人走来,头上带着大帽子,悄无声息,几步而至,快如闪电。 “殿下让我告诉你,人已经锁定,三天内给你消息,让您回家。”然后几步而过,仿佛没有出现过。 瑞枫叶顿时觉得心里一颤,瞬间去揽章栖悦。 果然。 章栖悦推开他大喊:“看吧!你有什么本事!这时候还是皇上管用!”玄天机跑了,她的私人用品是不是已经昭然天下。 但又随即冷笑,是那样又怎样!她也值了!鱼死网破! 章栖悦转身就走,瑞枫叶怎么拦着都不行,铁了心不看他一眼。 瑞栗站在玄府门前,看着一双儿女,无奈的叹口气,他忠王府,真的没命娶国公府的人吗? …… 玄天机融入人群中,安静的蛰伏,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秘密转移,那将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区区忠王府还没必要让他躲藏如此,跟忠王府斗,必是长期的过程,他如此这般是在等皇上和太子的态度,主要在于太子。 如果太子不问,这件事他就有一搏的实力。 如果太子过问,他只能想办法保命,何况若是太子出手,恐怕连最后一丝活路都不会留给他,玄家也会从此消失,换上更听话的人。 玄天机等着,躲在人群中,穿梭在人海里,等待最后一个结果,然后迈出决定性一步。 …… 章栖悦回了章府,一身火红的衣衫,高贵冷艳的面容,聘婷婀娜的身影,除了没有笑,她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赵玉言正等在伴云阁,见女儿回来,立即让弄巧、婉婷去伺候。 不一会,章栖悦换了身衣服同母亲坐在竹榻上,平静的饮着茶。 赵玉言一直观察着女儿,除了精神不太好略显疲惫外,撑起的尊严倒是高傲的让她意外。 赵玉言心疼的握住女儿的手,眼里有十分自责:“如果昨天娘陪着你,或许就……” 章栖悦闻言甜甜的笑了:“娘,瞧你说的,你要是跟着我,我岂不是多担心一个。” 赵玉言闻言,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女儿,继而又心疼的愧疚,强忍着泪水:“悦儿,别笑了,不想笑就别笑了。” 章栖悦回握住她:“娘,这个世界上悦儿最不想您失望,您不哭,悦儿就不笑了。” 赵玉言顿时抱住女儿,悲伤愧疚的哭泣:“好孩子,你受苦了,娘给你报仇,娘能给你报仇。” 章栖悦闻言,眼里有水渍汇集,她反手抱住母亲:“说什么呢?娘还能去找皇上哭哭,让那男人悲天怜人的帮你,然后认为他欠你的没得到的你变得没有亏欠,让他圆满,让你心里更恨?!” 赵玉言摇头:“不,如果为了你,他圆不圆满就不重要,娘只要女儿开开心心的生活。” “悦儿跟娘一样,想让娘也高高兴兴的生活,让你在老皇帝面前,和所有钦慕你眉毛的人面前还是你自己,娘,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赵玉言怎么可能放心,她的心肝,她的儿女,她怎么能不记挂,栖典在战场,女儿又发生这种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章栖悦突然推开母亲,收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娘眼里的悲伤,突然道:“娘,你别去求皇上,不值得,就算为了我更不能那么做知道吗,如果女儿发现女儿做不了了,会让娘帮忙的,好吗?” 好吗?章栖悦看着母亲,很怕她连最后一点值得别人珍藏的愧疚都消失殆尽,她无权挥霍母亲的曾经。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赵玉言看着小小的女儿郑重其事的样子,突然笑了:“小丫头,你才多大。你现在用的不就是他对娘的愧疚。” “那不一样,不是我们求来的,是他给的,不一样,不一样,娘,不一样的。” “娘知道,你告诉我,玄家小子对你……” 章栖悦眼里闪过一层阴霾:“没有,只是碰了我,找了很多人想把佳儿击溃,不过,呵呵,看过我们的人都死了。” 赵玉言愣了一下,既然落寞,孩子受委屈了,她垂下头,静静的开口:“你想怎么样?” “把玄天机折磨死。” “好,折磨死。”一刀死了都不行,要凌迟处死!“枫叶他……” “娘,我跟枫叶有缘无份。” “你……他不是那样的人……” 章栖悦笑了:“要是娘呢,娘嫁吗?” 赵玉言不说话了,她想说,你毕竟是女人,到底是要找个男人。可又觉得苍白无力,女儿决定的事就有女儿的道理。 红烛推开门进来:“夫人,瑞世子在外面,要见小姐。” 赵玉言立即道:“告诉他,小姐死了。” 一天过去了。 睁开眼,阳光洒在房内,镀了一层神秘的色泽,章栖悦躺在床上等,等所有人跑来告诉她,她不洁,她肮脏!等那些人看她时,怜悯的、幸灾乐祸的脸。 可她等了很久,除了等来楚嚒嚒唠叨她起床的声音,除了弄巧、婉婷忙碌的脚步,她没从她们脸上看到任何隐藏的话语。 章栖悦从床上坐起来,任凭她们摆弄,绣着悦字的里衣呢?不是人手一份吗?逃跑的玄天机呢?会这样忍了?怎么可能,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栽赃给别人,找个猥琐的男人拿着东西来提亲,他绝对做的出来? 章栖悦迷惑,莫非是路太远,要多走几天? 章栖悦嘲讽的笑了,问:“今天有没有特别的访客?” 楚嚒嚒闻言,为小姐梳发的手顿了一下。 章栖悦顿时精神紧绷,看吧,来了,来了,会是谁? 楚嚒嚒心疼的为小姐梳着头发,爱怜的叹口气:“小姐,您要体谅世子爷,世子爷不能总守在外面,也要为小姐去抓凶手,小姐不是说世子爷抓住了凶手就跟世子爷过吗?世子爷记得呢?” 楚嚒嚒觉得小姐定是想知道世子爷是不是还守在外面,才有此一问:“世子爷昨晚半夜才走,很是想见小姐。” 章栖悦知道楚嚒嚒会错意了,照楚嚒嚒的意思是,没人了? 怎么可能?玄天机想什么时候动?还是他也在东躲西藏无暇顾及。 章栖悦立即摇头,这人越是走投无路越是要拽上垫背的!绝对不可能妥协!他难道真的想人手一份! “小姐,小姐,小姐,不能抓着珠花。”婉婷急忙从小姐手里夺下,担心的看着她。 章栖悦立即回神:“嚒嚒,不用梳多繁琐。”她今天还是要去玄府! 就算事情被压了下去,还是有风言风语在捕风捉影。 章栖阳兄妹绝对是嗅到味道的一个,都在等正房的大笑话。 章栖阳严肃的看眼清晨就守在他房间一脸好奇的兄妹,无奈的道:“听说是要解除婚约。” 章栖木立即大叫:“真的?!报应!发生那种事,活该被人退亲,长一张勾人魅惑的脸,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没了世子爷,看他们那一房还能指望什么!” ------题外话------ 发现《毒后》长高了点。打滚继续求长胖。 想不想要二更,嘿嘿。便宜贩卖,532票,30票加更 107关押 章栖影闻言表情有些断线,小鹿般的眼睛含着不解的水雾,一眨一眨的看着大哥,娇柔可人的样子像个大娃娃般可怜:“那……世子爷岂不是……岂不是很可怜……” 章栖木哈哈一笑:“小妹,你怎么想的,是世子爷终于脱离苦海从此再无包袱。” 章栖影小脸垮下,喃喃而语略带忧伤:“不是那样的,我看的出来世子爷很爱大姐,大姐怎么可以不要他……” 章栖阳立即看向栖影,严肃的开口:“你别乱想,娘说的话你忘了。”栖阳坚定的看着她:“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章栖影闻言小脸微红的垂到胸口,羞涩的不敢抬头:“我……我知道……”她可以嫁想都无法想的富贵,拥有世间女子都想拥有的权势,她以后再也不用看大姐的脸色,可以住比章府更大的宫殿,她怎么能再儿女情长的放弃。 章栖阳赞许的点头,感情是奢侈的东西,他们不是章栖悦,要不起,他们要靠自己,爬的更高。 章栖影揪着袖口,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取出一盒胭脂,叮铃的声音响起:“徐小姐要过生辰了,大哥肯定要备礼物,小妹这里有些自作的胭脂,比坊里的细腻,是姑娘的最爱,特意拿给大哥给未来嫂嫂添上,嫂嫂一定喜欢。” 章栖木立即撇嘴:“不值钱的东西。” 章栖影立即仰头,脸上还有未退干净的红晕,非常好看:“你懂什么!这是心意,大嫂一定会感激大哥的心意!” 章栖阳严谨的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温柔,徐小姐聪慧端庄,能答应婚事他无波的心也要感激三分。 “大哥,你一定要送给嫂嫂,嫂嫂一定喜欢。”说完,睁着大眼睛认真的点头。 章栖阳又恢复了镇定点点头:“放桌上吧。” 章栖影见状,不悦的劝说:“哥,你平时要多笑笑,你绷着脸的样子太难看了,也不怕把嫂子吓跑。” …… 燕京城内,第一酒坊,已经开始迎客,空气里飘着香醇的酒香,勾起路人无数馋虫,即便不会饮酒的人,也忍不住吸口气,让米酒的香气顺着鼻腔在胃里温暖。 送往迎来的客人,立即热闹了第一酒坊,不消片刻便是众酒鬼风雅肆意之地,饮酒作诗者有之、饮酒闹事者有之,人生百态开始上演。 一个俊美的少年,穿着时下富商公子均喜欢的三足绣纹锦袍,挂上三块美玉,梳着简单的发髻,但发簪上必须有一颗硕大碧绿的宝石,好像谁的宝石大就说明谁家更有银子一样。 角落的少年就是标准的富商打扮,后面跟着位瘦弱的小厮,低着头,好像犯了错,不敢跟主子说话。 玄天机叹口气,到底是买来充数的,这样的气场一眼就穿帮,可,他现在不能回家也不能跟玄一那老匹夫联系,只能等,更不能把最后的底牌随意甩出去,如果真鱼死网破,这辈子未免不值。 那个女人,白长了一副好相貌,竟什么都不顾的跟他闹! 玄天机非常头痛,还是第一次,有人逼得他有家归不得,有主奉不得! 玄天机摇着折扇,自是一派风流潇洒的姿态,偶然想来不知他这幅皮囊,能不能让那女子少些怨念,跟他更心甘情愿。 玄天机还没有想完,突然酒坊外走来几个人,黑色的高帽衣衫,左胸绣了枚袖珍的小弓,他们无声的进来,周围人自动离开其半尺左右。 玄天机骤然紧张,他认出了,这些人是太子手里‘一等功’的王牌,他何其有幸,竟然让太子出动他们。 玄天机品着手里的酒一动不动,他不能动,还学着旁人的样子,好奇又畏惧的打量。 对于伪装,玄天机有绝顶自信。 一等功的脚步越来越近,玄天机依然不动,反而更是好奇,心里却翻江倒海,直到一等功有人看向他,所有人径直向他走去,他顿时翻窗而下,直接从二楼跳下。 几经周折,速度极限,隐秘追踪,直至‘一等功’顶尖的七人组,也要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一等功的大当家把玄天机堵在胡同里,不用对方说话,直接绑上铁链,带走。 冰凉的锁链扣住他双手双脚时,玄天机觉得异常讽刺,但觉得他们应该也没把握,于是灵机一动:“你们干什么!想要多少银子,我爹一定会给你们!放开我!否则一个铜板也别想拿到。” “别白费力气了玄公子?”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却奇怪的面无表情,来人隐藏在黑袍下的脸苍白无血,一双死鱼眼,毫无焦距,唯独唇色血红一片,无比瘆人! 玄天机不动了:“老八,你叛变。” 声音依然无波:“少爷您教的,无利不起早。”说完让人带走! 玄天机不得不说老八够魄力,见风使舵的本事够快,且这么快就搭上太子爷,而不是选择皇上,不愧是他最器重的手下,眼光都跟他一样! 老八在一等功的地位显然不高,负责押送,和向前面脚步打滑的最高指挥报告。 老八说完重新回到玄天机身边,押送,死鱼眼一片白光,纵然不发声也瘆人,他靠近玄天机,用不隐瞒所有人的声音道:“少爷,或许有一搏的势力。” 玄天机目光一凝,对!太子出手逮他,等于掀开了最后一层面纱,如果赌上自己,或许他能杀出一条血路。 老八见少爷眼睛一亮,阴测测的笑了,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包括出卖自己! 玄天机把自己卖了,卖给了来监牢探视的九炎落。 九炎落坐在储君殿地牢铺着兽皮的檀木椅上,看着牢里的玄天机,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说话,眉头越皱越紧。 “殿下还考虑什么!这是双赢的局面!把属下交给皇上,让皇上去跟章府谈条件,把属下交给章小姐处置,或者干脆殿下找人轮了属下,给章奶奶出气,章奶奶一定领殿下的情!属下烂命一条,如果能为殿下做出贡献是属下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殿下,您一定要考虑,不能白白把属下交给章奶奶,要慢慢折磨,才能彰显属下的价值让章奶奶心有成就,对殿下感恩。” 玄天机从九炎落进来,一刻不停的说着,帮太子想了一万种解气的凌迟手法,希望够血腥够刺激够无耻来博章栖悦开怀。 九炎落就那么听着,从最初恨不得弄死他,到现在平静,此人跟自己多么像,不择手段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抛弃,尊严算什么、傲气算什么、能算的东西一概不放过。 这样的人,折磨起来很难打到七寸,有什么办法让他痛不欲生呢? “殿下!属下知道没什么能给您的,但属下至少知道姑娘是要哄的……” 九炎落头疼的揉揉鬓角,低沉的声音在空洞的地牢里碰撞:“我向来很欣赏你,你却做出最让我为难的事。” 玄天机何尝不后悔,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谋划,竟然会碰到章栖悦,他向谁哭诉去。 玄天机不禁苦笑,脸上独独没有要死的祈求:“属下何尝不后悔,去的时候已经那样了,如果重来一次,属下断不会为吃一盘花生米,没盯着属下行事。” “世事难料。” 玄天机叹口气:“世事难料。” “不如……”九炎落突然眼睛眯起,如一道寒光射去:“我成全你,现在杀了,省的被她侮辱。” 玄天机愣了一下,继而不说话的垂下头,对!“殿下的说法,无意是让天机最痛苦的方式,可章小姐不那样认为,章小姐现在恐怕想把属下千刀万剐,才能走出恨意,殿下为了她也不会乱来。” “说对了。” “是,所以属下后悔,属下有眼无珠。”算错了这一次。 九炎落站起身,明明没长开的身形,却给人高山仰止的感觉:“好好享受你平静的日子,恐怕一会你会后悔还不如死了。” 玄天机闻言叩首:“多谢殿下成全。”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哪怕生不如死! 九炎落消失在尽头的那一刻,玄天机骤然握紧左手,提醒自己,生不如死不可怕,只要有用,只要活着,才有机会亲自手刃他从小到大的敌人! …… 章臣盛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隐约听到府里人说什么,瑞世子昨夜退了亲,大小姐原来是被玄家少爷掳走的,夫人没办法抱着小姐哭了一天。 ‘爱女’心切的章臣盛闻言,顿时慌了神,他这次真的是爱女心切,不能让女儿嫁不出去,否则吃他一辈子,多难看!于是正义凛然、很有担当、气概非凡的担起重任,去玄府提亲。 玄家那五颜六色的宅子里,玄一老爷子的脸色更加五颜六色,如果可以,他很想把章臣盛这可喜的蛀虫扔出去,果然,人无知而无畏,他是真没发现他娘子在燕京不同寻常的地位,还是从来不敢想。 章臣盛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子,悦儿嫁到他们家真是作孽,这是什么人家,什么也不如章府,哎,悦儿这辈子算完了,有个人娶也好。 ------题外话------ 竟然长胖了,抱住大家海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08和离 “你确定?”玄一老爷子干瘪的手指捏着手里的八字,沧桑的笑容要多讽刺有多讽刺:“你能做主?”这样的男人,亏赵玉言忍他至今! 章臣盛立即怒了:“放肆!”一个二品小官竟敢挑衅堂堂左相,悦儿能嫁到玄府是玄府几世修来的福分,他们该磕头谢恩:“你儿子做出下作的事,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玄一老目的眼睛犀利的像看一个小丑,章栖悦的存在全燕京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忠王府那傻孩子才上赶着要娶,章臣盛还当个宝? 想到玄家现在处境,玄一感觉可笑,风水轮流转,尉迟家的事还没有散去就轮到了玄府,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一纸‘八字’。 玄一老爷子耸拉的眼睛微眯,阵阵寒光敛去:“那就多谢章左丞。” “哼!”章臣盛不懈的撇了这老头子一眼,气恼的转身离开。 …… 章臣盛心情很好,觉得自己帮赵玉言那不懂事的妇人解了一件心头要事,便仰首鼻气,眼睛都不知道长在哪的高傲。 回了府,在前院换了衣服,招来长随:“夫人呢?”看她这次怎么哭着谢他,无知的妇人,关键时刻还是要他解决问题! “回老爷,夫人在后院的禅房。” 章臣盛想定是伤心的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去求菩萨,怕女儿嫁不出去,有碍门风,还好他当机立断,给女儿定了玄家,而玄家也认了,这样总不会再影响他剩下儿女的婚事,也算帮赵玉言了(liao)了心事。 章臣盛脚步生风的向后院走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玉言,让赵玉言感激涕零!看她以后如何张狂! 章府后院的禅房内。 守在外面的红烛见老爷出现,心里纳闷,老爷这时候不该去朝堂?“老爷稍后,奴婢这就叫夫人出来。” 赵玉言在替女儿祈福,手里的佛珠停了片刻,最终放下起身,面色难看的道:“他最好有天大的事。” 红烛赶紧垂下头,为老爷捏把汗,夫人念经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老爷不是不知道,今天却反常的让她叫夫人出来,莫非真有什么大事。 赵玉言从佛堂出来,玉面美颜,与佛堂的清净实不相符,但又生出别样的诱惑。 章臣盛几乎瞬间对赵玉言又有了冲动,他归结为心情好的原因,于是上前一步,要出手扶她。 赵玉言看了他一眼,心想算他有良心,知道自己担心女儿,还知道过来询问一下,便由着他虚扶到座椅上。 佛堂前厅的布置很简单,几把椅子几张茶桌,尽显简单之精髓。 红烛立即上了两杯茶,见老爷示意她走远点,红烛心里不屑之,又询问的看向夫人。 赵玉言点点头,女儿的事,她确实要跟章臣盛好好谈谈,怎么也是他的女儿,焉有不出面的道理。 “我……” “我……” 章臣盛立即笑容温柔的道:“夫人先说。”近乎贪婪的瞄了她多年来依然妙曼的身影一眼。 赵玉言面色一冷:“你先说。” 章臣盛顿时收了心神,心里一阵不屑,有什么了不起!等她知道他为女儿求了最后一根稻草还不是要来伺候他,先说就先说! 章臣盛迫不及待的开口,得意洋洋的道:“我去了玄府,交换了两孩子的八字,玄府同意了,以后悦儿就是玄府的儿媳妇,你不用再为她――” ――哐!嘭!啪!―― 一个茶杯砸出碰到章臣盛的头啪的一声在地上摔碎,温烫的茶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茶叶挂在他头上,狼狈不堪。 章臣盛立即怒了:“你这婆娘想干什么!我辛苦为了女儿奔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也不想想女儿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忠王府都来退亲了,你难道想要女儿连累府里的人嫁不出去、娶不进来!” 章臣盛一把抹掉脸上是茶叶,愤怒异常,青筋直冒,恨不得扇眼前是非不分、眼高于顶的女人:“你这烂脾气!活该女儿没人稀罕!你自己脾气古怪还想连累女儿!女儿能嫁给玄府算不错了!” 赵玉言气的脸颊通红,抓起茶壶就砸过去:“谁告诉你忠王府退亲了!他们求着娶还来不及!是悦儿不想嫁!你没看到忠王妃送来的礼物,摆在院子里还没有清理!” 章臣盛躲开茶壶,更是火冒三丈,这个女人,性格永远这么倔:“你少自欺欺人,那是忠王府退回来的家私,他们家不要悦儿了!” 赵玉言看着章臣盛,突然冷笑:“你当你女儿是什么!没人要的剩饭,想给谁就给谁!我告诉你,你现在出去喊一声,想娶悦儿的多的是!玄家是什么东西!” “玄家劫持了悦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你有什么好装的!你就不能承认一次我做的好!” 红烛匆忙从外面进来,她不是故意要打断老爷和夫人吵架,实在是,来人不适合再让两位主子吵下去:“夫人,老爷,忠王妃到了,就在门外。” 赵玉言恶狠狠的瞪着章臣盛:“去把庚帖要回来!要不回来!你也不用再回府!带上你的小妾孩子,给我滚出赵府!我要休夫!” 章臣盛惊了一下,但立即清明:“你――你――你胡说八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出去!你不守妇道,没成婚就跟男人――” 赵玉言一巴掌甩了过去:“我告诉你章臣盛!我这辈子最对得起的人就是你!觉得委屈了就给我滚!” 章臣盛见状顿时坐在椅子上不走了:“我没有错!我给悦儿找了个人家!不至于让悦儿嫁不出去!” 赵玉言真想再扇一巴掌:“你把女儿嫁给仇人还有理了!” 看吧!“我就说跟玄府有关!不嫁给玄府还能嫁给谁!难道你让女儿守寡一辈子!人家忠王妃都找上门来要退亲了!” 庄小蝶久久见红烛没来请自己,自发的进来了,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章臣盛不招赵姐姐待见,所以她也不当章臣盛有多么重要的值得她回避,毕竟章臣盛没做过一件让她要重视亲家公的事。 庄小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庄重的王妃重袖交叠在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左相这话什么意思,能娶悦儿是我忠王府的荣幸,本宫亲自来求赵姐姐,希望赵姐姐给忠王府丝颜面快让悦儿嫁给叶儿,怎么就说是退亲了!” 章臣盛回头看到雍容不善的忠王府,心里突了一下,坚决不承认自己办错了:“胡说!你们还会娶悦儿,悦儿可是被人劫持了两个时辰!” 庄小蝶鄙视的看他一眼:“那又如何,本宫再找人把叶儿劫持一回?我忠王府认定的媳妇,断不会放弃,左相还是勿操闲心!” 赵玉言瞪着章臣盛。 章臣盛心里瑟瑟的心虚,可……可……他已经向玄府提亲了,自然是忠王府是首选,大不了多嫁几个女儿过去,弥补悦儿的缺陷,可玄府的事怎么办! 章臣盛立即想区区玄府他把更贴要回来便是,于是立即看向忠王妃,顶着头上的茶渍笑:“是,是王妃大人大量,能娶悦儿是重信义之辈,放心我们章府是不会亏待世子爷的,到时候世子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悦儿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 庄小蝶闻言立即惊慌的看向赵姐姐! 赵玉言气的面色铁青,混账!在他眼里女儿就这么不堪!就这么需要低三下四的求人才能出嫁!女儿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赵玉言冷笑,在人家章左相眼里当然是名声重要!毕竟没了悦儿他还有无数子女,悦儿算什么,栖典算什么,只是他无数儿女中的一个,如果能给他争脸,他自己不介意娇宠,如果万恶不赦就恨不得丢了! 这样的爹!她的儿女不稀罕:“来人!” 章臣盛顿时指着她:“你想干什么!我是你相公!从没有嫌弃过你的相公!” 庄小蝶赶紧退到了一边,撇开头当看不见。 章府,是赵玉言的天下,一声令下,全府待命,侍从纷纷赶来:“夫人有何吩咐!” 赵玉言气的脑中嗡嗡作响,别人作践她女儿也就罢了,身为父亲怎么能不为女儿争取,为女儿考虑:“给我把所有属于老爷的东西扔出去!包括姨娘少爷小姐们!本小姐要休夫!” “是!” 章臣盛立即慌了,大叫道:“你不怕国公夫人,老夫人定不会让你这么做!你想把老夫人气死!” 赵玉言想到母亲,面色顿时有些僵,气势也没那么足,她确实怕老夫人听说她休夫气出三长两短。 章臣盛见赵玉言服软,挣开抓他的侍从,一反刚才的慌乱,骄傲的看着她:“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玄家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也好自为之,趁忠王府同意,赶紧把悦儿――” 晴朗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娘还是送章老爷出去吧,姥姥那边自然能理解,就算不理解,女儿亲自去说,姥姥也会给悦儿几分薄面。” 人群自动分开,一抹红色的身影立在门口,镇定、从容,仿若说了不慎重要的话,神情如常。 赵玉言看眼女儿,顿时对着章臣盛道:“给我扔出去!” 章臣盛慌了:“赵玉言你不能,你――”嘴巴被赌起来,章府,现在该是赵府里的侍卫把他拖了出去,不一会,后院传来阵阵喧闹,赶着来对夫人表决心,心里只有夫人的妾室比比皆是。 赵玉言一个没见统统扔出去! 庄小蝶偷偷对赵姐姐竖了大拇指,赵姐早该这么做了,国公府一手把他扶到现在的位置,本也不指望他有惊天治世之才,不就指望他善待国公府的小姐和外孙,结果呢……哎,那怪赵姐姐这次要发怒。 庄小蝶顿时看向门口的悦儿,这孩子也是个有主意的,娶来才这么费事,如果她真不想嫁,忠王府还真不能抢。 庄小蝶含笑的走过去,厚重的服饰依然让她脚步轻盈:“我的好悦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才收拾你瑞哥哥,你瑞哥不懂事,如果惹了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回去给你收拾他。” 赵玉言见庄小蝶如此,不是不感激,可,对现在悦儿来说忠王府门槛太高,反而不好。 章栖悦看向忠王妃,心里对她如母亲般敬重,可到底没有缘分:“王妃说笑了,瑞哥哪里都好,是悦儿配不上瑞哥,不敢耽误了他。” 庄小蝶闻言立即板起脸:“乱说!你瑞哥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他会在意!你这样做,让他心里多难受,伯母心里多难受,我和王爷可从来不介意那些。” 章栖悦垂下头,知道他们不在意,正因为如此才更在意,不想让其卷入玄府的报复里。 章栖悦看着瑞王妃,温柔的道:“王妃,我们的心是一样的,您不想看到悦儿如此,悦儿同样不想王妃受难,您说您不介意悦儿,悦儿又何尝愿意王府面对危险,玄家的事,王爷想必比较清楚了,您的不介意,和我的介意是一样的。” “彼此都是为彼此好,所以谈不出结果吗?” “恩。” 庄小蝶看着平日只会在她膝下撒娇的悦儿,如今也长大成大姑娘了:“你知道枫叶不会放弃。” “悦儿有办法让他不追来。” 庄小蝶闻言摸摸悦儿的头,心里有些伤感,她承认她是为儿子心疼,那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介意:“他昨晚一直没回来,我知道他想为你做什么,如果他做的不好,你安慰……安慰他……” “悦儿知道。” 庄小蝶与悦儿说着话,有惋惜有不舍,也有只要悦儿后悔,忠王府始终欢迎她。 赵玉言看着她们,无声的叹口气,枫叶是个好孩子,庄小蝶能为悦儿做到这一步就够了,还指望人家不要儿子要悦儿,就过了,难道人家的孩子不是肉长的。 红烛无奈的又跑进来,苦笑的垂下头:“夫人,陆氏不走,正带着七少爷跪在外面,说今生今世都是夫人的人。” 赵玉言脸色一沉:“忘了我说的话,谁也一样,扔出去!” 红烛头一缩,平日夫人待陆氏挺好,以为这个会不一样,哎,原来都一样。 少顷,红烛又进来。 赵玉言脸色更加不善:“这次又是谁?”谁也没用。 红烛脸色僵硬,看了眼大小姐悄声道:“回夫人,是秦公公。” 庄小蝶一愣,秦公公?丰润帝身边的一等大太监? 赵玉言面无表情:“让他进来。” 庄小蝶看赵姐姐一眼,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赵姐姐见秦公公也四平八稳的。 章栖悦沉静的看向母亲,示意她不用为自己求‘得’,皇上这时候派人来,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不一会秦公公弯着身进来,恭敬的身姿里带着几分熟略和愧疚,他甚至无奈的对赵玉言先笑了一下才开口:“小姐,皇上有请章小姐,说要把玄天机奉上,希望小姐笑纳。” 章栖悦闻言,平静的神情有丝激动,抓到了?那些证据呢?他有没有来得及放出去! 赵玉言眉头皱起,警惕的道:“皇上没有别的话了?” 秦公公闻言叹口气,悄悄看眼屋内所有人,目光在瑞王妃身上绕过时停了一下:“有!皇上问夫人,如此大礼能不能让章小姐下嫁个十三殿下!” 章栖悦闻言脸色立即苍白,仿佛有什么扼住她的呼吸让她不能移步,那些让她不喜的往事一件一件往她脑海里填充,让她几乎看到了未来,看到又一次惨淡的收场! 庄小蝶看了一眼,说不出的欣慰,她家儿子好眼光,悦儿断不是那等攀附之人,更不是一听太子殿下就不要她儿子的女子。 老皇帝也真是,还没有死心,万一悦儿当初嫁给了原太子,皇上现在还能让她们和离再跟了十三殿下!什么事! 跟着凑什么热闹,悦儿是她儿子的!抢什么抢!可是,当着秦公公,她就是不高兴也不能发声,只是心里莫名的不安为儿子着急,万一叶儿知道了…… ------题外话------ 看我!看我!风华绝代!美貌无限!为你们表演扯毛舞,给票票二更观赏喽! 109赶走 秦公公低着头等着回话,皇上为悦小姐做了这么多,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悦小姐现在这样,皇上依然心疼,这对悦小姐是天大的恩赐。 秦公公想,赵小姐如果能体谅皇上的用心,就会发现,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两全其美。 章栖悦不禁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暗无天日的过往、嬉笑嘲讽的人们、近乎疯魔的荒凉,走不出的噩梦掐住她的脖子,仿佛要掐死她。 那座城,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不想面对母亲被弃的无能为力,不想看见大哥眼里无法拯救的痛心,她跑的还不够远吗!丰润竟然这时候还不放过她! 惧的反面是什么!是恨! 双重压力、连续打击,是嫌她躲的可笑还是玩弄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皇权之下她就不能喘一口气吗!她就不能要属于她的生活! 嫁!也不怕恶心死他得天独厚的儿子! 章栖悦恨不得扑上去抓花秦公公‘恩赏’的脸,他们到底认为皇权多美味、到底认为自己多饥饿,会感恩戴德的扒上皇家的权势! 何况,她疯狂的成全过一次了! 章栖悦垂下头,脸上的情绪隐藏在发丝间,不让任何人看见,是嫌宫里女人命长,还是迫不及待的让她长出爪子,挠死里面所有人! 赵玉言突然很想笑,丰润啊丰润啊!这时候你还一副天大的恩赏姿态,谁比谁笨多少,你儿子跑的比谁都快的样子,当她没长眼睛吗! 赵玉言不无轻蔑的开口,丝毫不给秦公公颜面:“是太子妃之位吗?” 秦公公闻言愣了一下,没听出赵玉言话中的意思,迫不及待的承诺:“章小姐有皇上撑腰,纵然不是高位也胜似高位,地位超然,如果能哄得太子爷高兴,未来贵妃之位也有能力一搏。” 赵玉言终于笑了,嘲讽的,不屑的。 秦公公骤然一惊,知道坏事了,可……秦公公也无能为力,章小姐被劫持过是事实,说不定还……还被……所以不能怪皇上出尔反尔。 只能说造化弄人,这已经是皇上能承诺给章小姐最好的地位,赵小姐要理解皇上,皇上已经尽力。 庄小蝶悄悄的松口气,以赵姐姐高傲的性子,断然不会让女儿屈居人下,她儿子还有机会,回去想想办法再争取争取,婚约还没有解除他们依然有先机。 章栖悦站在角落里,最初的震撼过去后,她没有特别表示,双手交叠在腹部,如一盆修剪整齐的名贵花景,悄然在那里站着。 赵玉言冷哼一声,看向女儿:“玄天机在宫里,去不去?”这个人现在对女儿最重要,心里的一道坎必须要过去。 章栖悦抬首,已是平静无波的脸颊,她现在的身子,如果皇家也收,她真要仰天长啸,皇上赶着给太子叩帽子的喜感:“去一趟。”玄天机! 赵玉言看向秦公公,字字铿锵的道:“不能!” 秦公公一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赵夫人是在回来他刚才问的问题。 秦公公为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想到赵夫人会拒绝,多余的话都没问皇上,估计皇上也没想过赵夫人会拒绝,皇上如此不计较的为章小姐庇护,竟然被推辞了? “怎么?不答应就不能让把玄天机给悦儿处置?!” 秦公公躬着身,压力倍增,应该不是:“皇……皇上没那个意思……” 赵玉言收回目光:“那就好,有劳皇上不偏不倚为我儿出头,代我谢谢皇上,是不是只能悦儿过去,不能让玄天机出来?” 这个问题秦公公问过急忙道:“回夫人,是的,皇上说玄公子只能关押在皇宫。” 赵玉言把章栖悦叫到跟前,帮她整整衣服,嘱咐了她两句话,让她放心的去,剩下的有娘撑着! 章栖悦笑了,瞧娘说的,女儿心里有数,皇上不会糊涂到非对她做什么暗手,再说,九炎落现在已经是太子,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别说九炎落天生薄情,不会看上她,就凭以前的交情九炎落也会成全她。 母女两人打完哑谜,章栖悦被秦公公带走。 秦公公看着身边沉静安稳的女孩,心里无端松口气,总不至于向她娘一样难伺候,还好,还好,可惜了,如果不是那点事,这姑娘真有为后的气度。 秦公公出了后院这才看到章府外面乱成一团,哭声喊声,好像有人被赵小姐抛弃了一样。 章栖悦脚步顿了一下,想起什么道:“让秦公公见笑了,可否,劳烦秦公公跟我从后门走。” 秦公公当然不会拒绝:“小姐,请。” 章栖悦瞄眼不远处跟门卫争执的父亲,带着秦公公从后门离开! 章府早已乱成一片,什么你的我的,当年赵玉言没收过众位姨娘的嫁妆,现在自然就没有财务纠纷,反而是她好生养了他们这些年,现在完全不用客气,把这些人都轰了出去。 留着章臣盛让儿女父母双全,既不能给儿子找来贤良淑德的媳妇,又不能让女儿嫁的更好,既然如此,要他何用!扔了便是! 章栖影看着被众熟悉的嬷嬷丫头扔出来的用品,整个人呆呆的看着父亲,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她家吗?她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被赶出来?“爹……” 章臣盛哪有心情管她,他现在老了,不是当年意气风发认为凭一己之力能在燕京闯出一片天的无知之人,如果此刻失了国公府,没了赵家女婿的身份,他多难堪。 章臣盛不停的拍着门,想进去:“反了!反了!你们这帮奴才竟然敢这样对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亲自跟夫人说!” 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外,强硬的拦着他,只准出不准进,笑容依旧,但态度强横:“不好意思左相大人,夫人说了,一个不留,全部移除。” 他吃的是赵家的饭,拿的是夫人的银,帮老爷开门?笑话,他不想要现在的饭碗了? 不一会,外面站满了人,大包小包,衣衫珠宝,有孩子的哭声有女人的闹声,还有焦急的询问声,乱成一团,更吸引了左邻右舍过来看看,发生了何等大事? 章府门口的台阶上,一张桌子一个算盘,一位女账房,在清点各房姨娘的东西,算盘打的啪啪响,一人一张清单,请各房姨娘画押签字走人。 有心机深沉的,不想走,更不想画押。 女账房便把算盘,啪的一声归零,重新开始算,吃的、用的、穿的,一年四季多年下来,发现对方还欠夫人几百两银子,于是大喝一声:“还钱!” 小姨娘平日刁蛮惯了又有夫人撑腰,哪里容得这些下人在她面前放肆,何况相爷还在此。 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开始大闹:“我吃相爷的用相爷的,跟你这小蹄子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想霸占老爷的家财,昧下家里为我们这些姨娘置办的嫁妆!门都没有!” 这点钱就想打发人,做梦! 小姨娘挺起胸,柔美妩媚的站在众人中,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女账房算盘啪的一合! 几个壮汉立即走来,一左一右架住小姨娘。 管家道:“来人!去为九姨娘击鼓鸣冤,就说九姨娘状告夫人贪墨私财,叫上二账房,去衙门跟九姨娘好好算算,账目还不上,就把九姨娘卖了抵账!” 九姨娘顿时慌了,远山含黛的眉眼,立即失了颜色:“不!不!我没有要击鼓!大管家,大管家饶命啊!奴婢敬重夫人,奴婢愿以夫人马首是瞻!奴――” 声音渐渐变小,平日被老爷娇宠无限,颇有恩泽的九姨娘被带走,结果章老爷疼都没疼一眼,依然在跟大管家周旋。 十几位有名有姓的姨娘,总算看出了门道,夫人是来真的,如果合作,乖乖拿上嫁妆银子还可以走人,如果不合作,那就得赔在章府这两年的开销。 众美一想,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吃的用的哪个不是最好的,于是,统统不敢作怪,赶紧画了押,拿了属于自己的银票乖乖等着夫君把她们安置。 懂事的也看出来了,这座府院虽写着章府,可却不是老爷的,而是赵夫人的?不禁暗恨。 但又想着,毕竟还有以往的情谊,又有孩子,老爷怎么也是左相大人,以后的路还长着,以后说不上头上没有夫人压着,也有他们的出头之日,不禁又都跃跃欲试,耐心等待。 唯有那些孩子惴惴不安,还想着自己的玩具,想着房间里的妆枢,想着亭台楼阁间未扑的蝴蝶。 更有甚者觉得夫人太傻,大小姐多灾多难的时候不想着圈住老爷,却把老爷往外赶,也就老爷对夫人有点情分,才在这里劝夫人回心转意,待老爷真一怒之下扔下夫人,夫人还不立即傻眼! 不一会大门打开! 所有人顿时眼睛一亮,后悔了吧,夫人肯定后悔了!还不是要求着老爷回去!这一想,她们发现还挺舍不得生活了这么些年的家,那真是人间仙境、一大豪宅。 几个壮丁搬着长长的梯子出来,架到门梁上,把章府两字卸下,换上赵府! 顿时门外响起一片抽气声,看热闹的人更是惊呆了双眼,章府里的赵夫人这是要干嘛――休夫吗! 不过,看热闹的人也只是片刻惊讶,便恢复了常态,再看看外面站着的各路妖娆美人、粉衣宽袖,飘飘成仙,再看看一个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可见这吃软饭的章左相在赵家可没受了亏待,当真是美人在怀、权势滔天。 难怪赵夫人会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 众人纷纷看热闹般看着这群被赶出赵府的人,均想好了众多版本讲给自家主子听! 章栖影看着龙飞凤舞的赵府两个字,突然之间不懂的看向父亲。 章臣盛在赵府二字上梁后,气的咬牙! 好!赶他走是不是,别以为他真会怕!当年的学识是他实打实考出来的!没有了赵玉言这个污点他只能过的更好! 章臣盛厉目一扫,看向哭泣的众女眷,顿时道:“哭什么哭!收拾东西,跟我走!” 章栖影发现脚下除了一架师父送她的琴,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连丫鬟都没有跟出来。 看着周围的姨娘也极其不习惯的自己拎起东西,牵起孩子。 章栖影想起自己成箱的衣物和一盒盒珠宝,那些东西她还没拿出来呢! 章栖影冲出前行的队伍,抱着琴气喘吁吁的走到女账房面前道:“我的妆枢、我的衣服……” 女账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手一伸把她头上的朱钗扔到了收缴篮里,冷冰冰的道:“这些也是赵府买给你的,想要衣服和妆枢,找左相大人给您买去。”说完账本一合,走人! 她本事赵夫人的陪嫁账房,平日只为夫人算年账,这次是小姐特意嘱咐她过来结了乱七八糟的小账,要不是小姐要求速战速决,她真要剥下每人一层皮来,一件属于赵夫人的东西也别想带走。 章栖影忍下心里的委屈,愤恨的瞪了挂着赵府二字的牌匾一眼,抱着琴跟着众姨娘离开。 章栖影发誓,将来……将来,她一定带着尊严回来,让所有欺负她的人好看! 刻着皇家标识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入皇宫,因为正值国战当头,宫里的人们都低眉垂目疾步而走,不复往日的活泼俏丽。 马车在正门停下,换了轿撵向朝夕宫而去。 一路上秦公公都在替栖悦回忆往日皇上待她的好,甚至她病了、受伤了、受了委屈,皇上如何如何为她撑腰,如何如何为她着急,甚至提起了胡太医:“……专为小姐而设,独独小姐有这份殊荣。” 章栖悦沉默着,玄天机距离她越来越近,她反而不知道哪种手法更适合他,重要的是,那件里衣他怎么处理了,如果……如果他……没有狗急跳墙,是不是说明…… 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她依然可以嫁给枫叶,依然可以过她无忧无虑的日子…… 章栖悦不禁想,玄天机是否会主动求饶献上她需要的未来…… 不一会,巍峨的宫墙大道散去、繁琐的景色尽失,轿撵在气派的宫殿前停下,金光闪耀、龙飞凤翔! 章栖悦下撵,盯着地面,不去看,不用眼她也不会走错的地方。 “小姐,稍等,奴才去通报。” 章栖悦等着,没什么是等不起的。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响起熟悉的声音!盛怒大吼! “你敢违逆朕!让你娶她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嫌弃她!我告诉你!别说她没被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你也要给朕娶!” 章栖悦闻言垂着头,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很想跑进去问,真的吗?不是完璧真的没关系?那她嫁好了,看你恶心不恶心! 九炎落的回答,她没有听见,只听就是咣当一声,显然对方的回答让丰润帝不满意! “她与瑞枫叶已经解除了婚约!” 接下来又是空白。 “她爱瑞世子!?别逗了!你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朕告诉你!朕一直以来就想她做朕的儿媳妇!别说有这么好的机会!就是没有机会朕也在创造机会! 你不娶也得娶!朕不管什么狗屁瑞世子,不管他们之间是否爱的死去回来!只要她想报仇!想玄天机付出代价!必须跟了你!将来更必须是妃嫔以上待遇!” 暴躁的声音带着丰润帝遇到章家母女之事后特有的不理智,这次更是夹杂着多年心愿能了的兴奋高昂!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大周皇族,费尽心思的想娶她入宫,她章栖悦何等荣耀,何等惭愧。 章栖悦嘴角的弧度更加冰冷,一句‘妃嫔以上’能说明的问题太多,以前可是非‘太子妃’非‘皇后’,不忍委屈她,这么快就降了这么多级,真是难为皇上不嫌弃。 不一会。 秦公公擦擦汗,急忙跑过来:“小姐,皇上请您进去。” 章栖悦走进朝夕殿正殿,皇家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龙身狮面香炉,金黄色的纱幔,庄严的家私,无一不刻着御用二字,让众人匍匐。 丰润帝慈祥的坐在木榻上,独有的龙行雕刻惟妙惟肖、霸气雍容,仿佛是把龙魂刻在灵魂上,用灵魂高傲着! 九炎落站在一旁,一身赤色的蟒袍,神情宁静,沉默异常,干净威严的气质隐隐已是她熟悉的赢德大帝身影。 九炎落见栖悦进来,目光一瞬间胶着在她身上,下意识的想问她过的好不好,那混蛋是油炸还是生煮?但又快速垂下,他有什么立场问?她……似乎都没在看他…… 这一认识,让九炎落挺直背脊,神情淡漠的站着。 他自然要拒绝,他这么肮脏的心思摆出来,他自己都唾弃自己!怎么能不藏着掖着! 章栖悦觉得在正常不过,九炎落的情愫天生被人摘除,他看女人什么时候正眼过,他要娶自己才奇怪,如今肯为了当初的交情替她求情一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 章栖悦福身行礼:“臣女章栖悦,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题外话------ 我跳的扯毛舞不好看吗!不好看吗!票呢!票呢!还想不想过了!(怒羽乍翅中) 我有看评论滴,所以放心留言哦。不看评论我就知道你们嫌弃我不回复了吗!(仰头望天) 110自毁 “起来吧。”九炎落的声音淡淡的,似古井无波,带着符合他身份的几分恩赏! 丰润闻言,瞪了九炎落一眼,跪一下心疼了?忍着!不要越俎代庖! 九炎落垂着头当没看见,丰润大概不知道,地上真的很凉。 章栖悦起身。 丰润看着她孤傲的站在下面,不似其母热情如火,高兴、不高兴了,不管不顾的脾气,栖悦从小冷淡,但笑的时候又很温柔,很招人疼的孩子。 而他也做到了,宠的朝纲上下知她母女不知公主,看在曾经对她好的份上,希望栖悦不要怪罪,他只有对不住章栖悦了,他想给十三那孩子点东西…… 丰润让自己冷下心来问:“秦公公的话,都带到了?” “是。” “看来是不愿意,都不对朕撒娇了。”丰润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失落。 章栖悦垂着头不说话,虽然讨厌他摆出施恩的姿态,但她对丰润没那么多仇恨,即便此刻也一样,唯有怨念。 毕竟丰润帝的执着,让她的确如愿嫁入皇宫,成全过她的私心,尽管结局凄凉,好似也怨不得他。 她宁愿丰润像平时一般告诉她,想让她入宫不是后位,也好过刚才让她听到那段对话:“不敢,悦儿只是觉得不敢冒犯。” 丰润看着她,一身红裙,低眉垂眼,看似委婉实则带刺,这孩子从小便不喜有人摆布,想来现在也一样,长开了小时候略带妩媚的五官,现在则是让人心生动荡,小小年纪玫瑰带露,清芳脉脉,难怪十三上心。 但想到她的爹,终究觉得不慎美满;“玄天机的事,你让朕很为难,你大概不知道,玄家在大周朝的地位比之内阁也高,是朕的左膀右臂,为了你,除一只手臂,朕也会很痛心……” “所以呢?”章栖悦的声音很快很飘。 丰润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说话,但随即释然,想来是自己平日宠她,失了皇威。 丰润叹口气:“悦儿,朕,这次帮你铲除玄天机要给天下个理由,比如你内定的儿媳身份,你知道朕愧对你娘亲,没让她入宫是朕一生的遗憾,朕想,如此两全其美的方法,何必不用,对你来说更是一举多得。” 章栖悦还没有开口,九炎落冰冷的声音已经响起:“父皇,尉迟家都下手了,差一个玄家?您何必为难章小姐,儿臣像娶不到女人的太子?竟让父皇如此操心。” 丰润瞬间看向他,忘了斥责他逾越的脾气,为一声‘父皇’失神片刻,这是这孩子第一次叫他,平时都是你、你的没规矩。 丰润顿时觉得自己办了件九炎落心里喜欢的事,如果办砸了,这声父皇恐怕再也别想听到。 丰润突然对章栖悦和善很多,近乎诱哄:“悦儿啊,不是朕不帮你,朕实在想让你入宫陪朕,玄天机事关重大,你要理解朕以此要挟你的苦衷,何况……朕说句实话,这对你没有坏处。” 章栖悦从九炎落冰冷的语调里回神,认为也没有坏处:“可我不是完璧之身!”章栖悦说完近乎恶趣味的看着眼前更恶趣味的皇上,眼里闪过一丝解气。 九炎落手顿时收紧,心仿佛被什么剐了一刀,他就那么让她不能容忍!以此当借口,也不愿入宫,他已经问过玄天机,玄天机说没有,玄天机的话他认为可信度很高。 丰润傻眼片刻看向九炎落!这…… 九炎落凌厉的目光坚定的看眼丰润。 丰润帝更加傻眼,九炎落这也能忍!不禁惊悚的看向站在下面的女孩,美,确实好看,她站在那里就足以让男人移不开眼,冷傲的气质配上妩媚长开的容貌,迷惑小小年纪的九炎落足以。 丰润帝首次严肃,心里把为九炎落寻找女侍,提上了议程。 丰润帝叹息的垂首:“当年你娘也……”丰润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放心,既然如此,你更是嫁不出去,宫里的女人那么多,想来太子也不差你一个,就当他为朕养一份愧疚了。” 章栖悦险些被惊住,顿时看向古板无波的九炎落,几乎是本能的想看他听到丰润的话后,不屑的反应。 可惜,什么都没有,九炎落几乎是没反应,好像自始至终没听他们说话。 章栖悦想想也是,九炎落在乎过谁,最在乎的表现也无非是不惩戒,这些‘小事’在他眼里就是‘小事’不过,被戴一顶帽子也不吭声? 章栖悦几乎要感动丰润的安排,丰润的安排好的无懈可击,既可以把玄天机弄残也可以把把柄清除,从此她是府里的大小姐,还即将拥有人人羡慕的地位。 章栖悦甚至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皇上派人做的,若不然,最后怎么会得出这个结果? 章栖悦迷惑了,首次看不清眼前的是施恩还是私仇?只是觉得给堂堂九炎落找个非完璧的女人,丰润帝果然不愧是晚年略昏庸的帝王。 丰润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章栖悦拒绝。因为太耸人听闻,纵然九炎落有胆子要,她都没胆子嫁。 九炎落突然道:“父皇!你别说了!”狼狈一闪而逝,自尊踩在脚下也让她厌恶吗:“儿臣带她去见玄天机。”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一句废话也不想听! 丰润面色微冷,看着九炎落退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寒的示意章栖悦追上!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很久,丰润才近乎痛恨的道:“章栖悦未免太不识抬举!她把我儿当什么!” 秦公公垂着头不说话。 “跟他爹一样!令人生厌!丝毫没学到玉言的好性情!”九炎落如此委曲求全,她还不答应!她想怎么样!让他们父子求她吗! 秦公公更不敢开口了,这种事……冷暖自知,人家小姑娘不想嫁,也不能逼人家不是。 …… 章栖悦紧跟上九炎落的脚步,不明白九炎落今日怎么了,赶时间吗?因为跟的吃力她几乎要小跑几步,这种运动,对于这两天的栖悦来说,十分吃力。 当九炎落转过廊角。 章栖悦突然顿住,任九炎落走的再快,她不追了,看眼身后跟着的小公公:“劳烦公公带路。”九炎落站定,心里仿若被抛弃一般,这才几步路就累了,她追着瑞枫叶的时候可有觉得没有必要。 章栖悦拐过来,见九炎落等在那里,本能的莞尔。 九炎落几乎想都没有就扯了嘴角,就差一句粘人的‘悦姐姐’叫出去,又跟以前带着无限宠溺看他犯傻的曾经一样了。 她永远高高在上,他就像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表演。 九炎落压下心里的情绪,突然道:“悦儿尽管放心,我会说服父皇,压下这件事,你和世子爷的婚事,照旧就是,玄天机不敢对你乱来,你的事也不会传的人尽皆知。”说完九炎落转身就走,脚步之快比刚才更甚。 章栖悦闻言,愣了一下,嘴角几乎贪婪的扬起一抹笑意,九炎落愿意帮她,真的愿意?这算不算种瓜得瓜。她如此对九炎落要的不就是关键时刻能用。 章栖悦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高瞻远瞩过! 昏暗的地牢仿佛蔓延到地府深处,壁上的火光发出滋滋的声音,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分开两方黑暗,便没了奢华的存在。 只是简单的地牢,与所有的牢房一样,这里除了刑ju齐全,其它的设施近乎简陋,一看便是做最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 章栖悦从未踏足过这里,见识过皇宫最阴损的漠视招数后,她第一次见识了皇宫的明招,如此简单粗暴。 章栖悦几乎能闻到血腥腐臭夹杂着喘息的祈求气息,可她一路走过,竟奇迹般的什么都没看到,除了空气的湿度在逐渐加重,周围几乎整齐到干净,连铁链好像都重新上了漆色,摆放整齐。 章栖悦觉得走了很久才站在一座石墙砌成的隔间里,最深处一座铁栏关住了她要找的人,周围摆放着各种章栖悦能想像到的用具,金钩银锁,寒光绽绽,漆黑的长凳上,仿佛被用了无数次,油光发亮,不远处的绞架屹立在此,沉默寡言。 九炎落站在中间,无形中,给周围更添了一股寒气。 玄天机坐在牢房里,面皮已经撕去,露出一张好看到娇媚的脸,雌雄莫辩,让人沉迷。 章栖悦一眼认定那就是他,失了最假的伪装,他依然故我的坐在那里,没有祈求、没有不安,或许还没有后悔,不觉的卑鄙不认为无耻! 章栖悦的恨一瞬间冲上四肢百骸,恨不得撕裂他,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美梦坍塌的感觉! 章栖悦一步一步走过,步伐坚定有力,每踏进一步便心冷一分,双目盯着他,如吐信的赤练,炫舞它的冷血毒辣。 玄天机看着她,目光猛然一缩,有些惊讶她的仇恨,但又瞬间如常。 章栖悦抓住冰冷的铁栏,目光如爬出地狱的恶鬼,睁着阴森森的眼睛盯着玄天机,仿佛他是一道人精,吃了便能长生:“我的肚dou!你把那该死的东西给了谁!” 九炎落眼睛一暗。 玄天机顿惊,没想到章栖悦能问出来!他已经知道皇上的打算,在柳暗花明的大好前途里,她竟然当着九炎落问如此大煞风景的事,太子以后怎么怜惜于她!她不想活了! 章栖悦伸出手准确的抓住玄天机的衣襟,好像赤红的指甲能无限延长,直接剥开他的心,挖出来、搜搜魂! 玄天机顿觉头皮发麻,觉得眼前根本不是那个因为被欺辱会哭泣的小姑娘,完全是一个魔鬼,还是会发疯的血淋淋的魔鬼。 “还给我!还给我!”章栖悦终于察觉到自己办了件很傻的事,她竟然没有拿着刀进去剁了他的爪子。 回过神来,章栖悦不管不顾的抽了把刀,推开牢门冲了进去。 九炎落紧跟其后,唯恐玄天机敢伤悦儿一分。 玄天机唯一能威胁章栖悦的最后底牌荡然无存,想私下讲条件的保命符破裂,他几乎立即招出那东西的下落,几乎解释般对蛇蝎美人身后黝黑如洞的男子道:“殿下,属下是怕她乱来才握了把柄,只是把柄,非常小心捡来的。” 章栖悦阴测测的一笑:“不是,你伸手抢的……” 九炎落更觉自己像个小丑,解释的这么清楚,说的这么明白,章栖悦只想说一句话,她不进宫,如此chiluoluo的蔑视着他精心布局,让他成为笑话。 九炎落骤然看向玄天机,眼里阴风阵阵,如血如魔! 玄天机猛然后退一步:“殿……殿下……” 九炎落强硬的拉着章栖悦退出来,铁门落锁,推着栖悦道:“去,把桌上的那盏油灯转一下。” 章栖悦闻言眼里的不快瞬间散去,几乎是兴奋的跑过去,转动那盏看似毫无特色的油灯。 九炎落最擅长什么――酷刑! 章栖悦心都要跳出来一般,带着绝对的恨,眼睛赤红的瞪着,险些让她失去一切的男人!去死!生不如死! 油灯转动。 铁牢内的一面墙轰然打开,里面冲出上百位衣衫luo露,赤条冲动的男人,他们看到玄天机的那一刻,仿佛蚀骨之虫看到了美味,露出贪婪、火热、激荡的本欲。 九炎落几乎瞬间掩住章栖悦的眼睛,身体距离她那么近,近的仿佛能嗅到属于她的香气。 章栖悦扒下九炎落的手,看着玄天机惊恐、隐忍、含恨的眼。 玄天机怕吗,谈不上只是觉得恶心,一只只手剥开他衣服的时候,呕吐瞬间开始。他要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后果,是后果。才没有把仇恨的目光对上章栖悦! 那些或健壮、或苍老、或肮脏、或迫不及待的人丝毫不把那点脏污看在眼里,相比美味的食物,冲散不去的火热,玄天机就如天山雪莲,调动着他们的神经,引得他们疯狂。 衣衫瞬间撕裂,玄天机的身材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好,此刻玄天机是能反击的,但是他没有,他平静的看眼九炎落,然后垂眸,然后认命! 撕裂的痛,让玄天机一手劈碎了身上的男人。 九炎落的眼睛顿时幽深的眯起,隐隐有风雨欲来的风暴, 玄天机再次扬起的手垂下,任第二个冲上来的肆意,骨节分明的手指仅仅扣着手下的泥土,忍着这股钻心的疼。 不一会冲上的人越来越多,他连手都不是自己的了,眼里的光彩散去,再也不是能随意说出任凭处置的他,可仔细看,他眼底最深处的平静依然镇守本心,强大的不把外物看在心里,仿佛这里所有都是跳梁小丑,他还是他! 在肮脏、绝决中绽放的雪莲,孤傲、清高、阴狠! 章栖悦心里一颤,那些画面让她想吐,她踉跄的后退一步,几乎瞬间抓住九炎落的手:“放了他吧。”够了!他也无非是想轩辕佳这样,他现在也尝到了……放了他吧…… 九炎落摇头,声音冰冷,目光轻柔:“这只是刚开始,悦姐姐,在你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不要半途而废,否则耗不完一个人的傲气,最后倒霉的是你,要对付他,普通的办法不行,击溃他本心的清高、超然才是王道。” 九炎落近乎安抚的揽住章栖悦的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倾柔如情人喃喃:“不忍的话别看了。”说着把明显受了刺激的章栖悦抱在胸口,眼里狂风暴雨。 竟然敢动他的悦姐姐!怎么能不让他知道,比死更难受的方式数不胜数,曾经承担过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玄天机意识清明、武功皆在,可,这样的他,几乎是全盛时的他,除了躺着被人当成玩具,毫无建树。 九炎落在摧毁玄天机所有自信,包括玄天机最后那点心机算尽的傲慢! 章栖悦突然挣脱九炎落的怀抱,转身向上面跑去:“够了!够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我讨回了!”她宁愿一刀杀了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苍白,好像让她看到了那天的她们,不明所以的共鸣,让章栖悦胆怯。 但并不后悔,扯平了! 章栖悦跑了。 九炎落让属下跟上,自己没动,只是再次转动油灯,那些刚才还水深火热的人如发疯般向墙外跑去,几乎瞬间散个干净。 玄天机一把擦干嘴角的痕迹,冷嘲热讽看着只剩九炎落的暗室,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她粉嫩柔亮的肌肤和若有似无的香气,长长的睫毛眨过他的唇瓣,尽管带着恨也那么撩人! 妇人之仁! 如果章栖悦在,应该说是:公平相待! 九炎落踩着满地污浊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yin糜的味道。 玄天机无动于衷,身体也不盖一下,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可以蔽体的东西,衣服早已经碎了,那些人恨不得把衣服也吞下去才好。 九炎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手,他碰她了呢?哪只手碰的? 九炎落蹲下身,贪婪的看着玄天机的手,可惜没有残存到任何她的气息。 玄天机看着九炎落失望的表情,心里不禁想大笑,章栖悦啊章栖悦,你放弃了不要紧,这有一个刚刚开始恨上我的魔鬼,比你道行更深,如果他在他的折褥下活了,你是不是能消除点,你那还没破shen的怨念! 九炎落看了很久,失望的退出去,踩在出铁门后第一个暗格时,脚步略重,突然牢内的地面裂开,玄天机掉了下去,下面是热浪滔天的地府和一桶桶咸死人的热水。 “不急,慢慢来。”还有玄天机的亲妹妹没有登场,那小姑娘一团一团的,亏玄天机瞒的结实,不过,都可以用用:“你说是不是玄天机!” 九炎落眼里翻滚着喋血的浪花,血液里微微的兴奋跃跃欲试,他强制压下这种感觉,走出牢房,他该吃药了。 这里的一切自有人接管。 他不急,一点也不,包括他可人的悦姐姐,那位只想着跟瑞枫叶情意绵绵的心尖人,让他心疼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惶恐不安的源头。 进之则怯,远之则恨,轻易扰乱他的心弦,让他自我矛盾,自我不安。 她却只会讨好瑞枫叶的悦姐姐,以前…… 以前悦姐姐不是这样,以前悦姐姐眼里只有她,眉眼笑笑的,好像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关爱都给他,眼里只有他。他那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可以无理取闹、随意撒娇,可是他不敢,他怕她眼里的包容散去。 那时候,他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梦里也没有,所以他小心的藏起来,找个珍之重之的地方放好,只愿对得起那人眼里的欣赏,只愿配得上她的风华。 可转眼,他美好的幻想都是幻想,她的眼里有了另外的男人,比他更甚,比他更能讨她喜欢!所以,她轻易舍弃自己,迫不及待的跑远,扔下他自己在原地!像个傻子! 九炎落极力平复下心神,他知道自己又心魔了! 走出地牢。 章栖悦脸色苍白的靠在高大的绿叶树下,火红碧绿相映成景,莫名的抚平了九炎落刚刚躁动的嗜血心里,一瞬间又有了清明爽朗的天空。 可,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冲过去喊悦姐姐,围着她肆意言谈,他现在很怕,怕走的再高,她眼里也没有他。 章栖悦看到他出来,脸上的苍白散去,九炎落出手一贯狠,何况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她也不装什么善男信女,是玄天机活该,刚才不过首次看到那么有冲击的画面,一时适应不了。 “那件东西……”章栖悦上前一步,跟上九炎落,她几乎窃喜的想,如果九炎落拿到了,是不是证明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她还可以嫁给瑞枫叶,可以欺负他一辈子? 章栖悦眼里闪烁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只要九炎落出手,只要九炎落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为她护航。她觉得嫁给瑞枫叶就不难了。 章栖悦迫切的看着九炎落,仿佛他是万能的浮木,只要点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九炎落垂下头,不去看他朝思暮想的人,她眼里的光太过刺眼:“已经派人去了,放心,玄天机不会自毁机会。” 章栖悦当然相信,相信九炎落有办法让玄天机永远闭嘴,且再也不敢出幺蛾子,这种自信来自她潜意识里的信服,这个男人就算不爱了,也值得人跪在脚下喊声万岁。 章栖悦笑了,几天来首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如释重负、赞叹不已,甚至还有了小心思调侃,原来他这时候已经这么厉害,难怪始终傲慢,冷着脸宠幸所有女人,一不留神就像得罪了他一样。 九炎落看她一眼,声音不自觉的放轻:“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当年的十三长大了了,厉害,悦姐姐甘拜下风。” 九炎落想问,有瑞枫叶厉害吗?或者既然厉害,你怎么不喜欢我,是嫌以前我不干净还是看不起我曾对你摇尾乞怜! 如果有来生,他就是饿死,也不被她盅惑! 九炎落收住所有想法,灵台清明的看着她:“悦姐姐尽管放心,玄天机这里有我,父皇哪里我来想办法,还别说,对我来说娶谁都好说,如果是悦姐姐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九炎落挠挠头,语气温柔,像小时候的样子。 “但,最近战事正乱,你和瑞世子的婚事,不知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章栖悦赶紧摇头:“这个不急。”她已感恩戴德,等战事平息,一切再开始,九炎落承诺的事,她是一百个放心。 美好,重新回到眼前,章栖悦心里十分开心,放松的心情重新挂在脸上,感恩她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于是也不禁亲近九炎落一二:“谢谢啊,权小姐也很不错,姐祝你们百年好合!” 九炎落笑,淡淡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章栖悦赶紧拒绝,临走还是悄悄的凑到九炎落身边压低声音问:“你真能帮我解决好。” 九炎落随着她的靠近,心砰砰跳着,听到她的话,纵然冷了心思,但依然笑着道:“为悦姐姐效犬马之劳。” 章栖悦眼睛顿时闪亮,如清晨的第一缕眼光,不起眼但柔化万物:“不敢,不敢。”她决定原谅他把她扔冷宫的罪行,仇恨什么的多伤身:“我走了。” 然后眼睛一转,轻轻福身:“太子万福,臣女告辞。” 九炎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含笑的看她跟着宫女太监离开,成全!他从来不认为正对,珍贵的人、事只有放在自己身边他亲自守护才能放心! 下次,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就如你现在骗了我,我要装无知一样,如果你真非完璧,提起瑞枫叶,你能笑的出来! 悦姐姐,十三真的令你讨厌到自毁清誉的地步。 可,怎么办呢?即便那样,他还是想把她抓住,哪怕明知会令她厌恶。 ------题外话------ 哪里虐了?我看哪里都无线hp,一定是,脚踩九炎落、玩定瑞枫叶的无耻节奏,怎么会虐呢? 天啊,老娘何曾虐过女主? 不要多想了,一v什么的不见鬼也见神了,女主定不是善男信女! 羞涩的曰:772,加50二更如何?再次羞涩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1赵府 章臣盛目前无家可归,去客栈安顿妾室们,一掏袖子,竟发现身无分文。 章臣盛顿时咬牙切齿,他现在跟赵玉言索要也不会有好下场,赵玉言会无情的翻出他的俸禄,然后跟他清算近二十年的花销。 臃肿富态的掌柜亲自迎出来接,笑如弥勒般慈祥:“左相大人,您是要住店还是吃饭?”章府的事瞬间闹的满城风雨,他扫也不扫左相后面长长的队伍,虽然他心中燃烧着浓浓的八卦之火,可更想知道,左相身上的财产够不够他在这里安顿? 若是这位大人来一句赊账,他恐怕就要赔出一笔大财。 章臣盛扫眼掌柜手边的算盘,油光滑亮,随时准备结账的样子。 章臣盛压下赵玉言把他扫地出门的窘态,察觉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多,直接道:“雅间,吃饭。”他现在断不能再带着她们乱走,单是周围好奇的目光就让他烦躁。 掌柜的闻言依然笑眯眯的并没有往日见到他,迫不及待的谄媚,但态度依然和善:“请问左相大人开几间雅房?”掌柜的说完,还是不看左相身后的人们。 章臣盛见这么一会儿,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好事者扒着一楼的窗户往里探。 章臣盛毫不客气的怒道:“你不会看吗!” 掌柜的‘恍然大悟’立即道:“小二,伺候着,开十间雅间。” 章臣盛闻言上楼的脚险些一个踉跄,十间?有那么多人?百家客栈,雅间门一开就是十两银子,不管消费与否,这么一会儿就一百两! 章臣盛向后看一眼,顿时面色难看,他从未发现他竟然有这么多妾室,每个妾室都带着年龄不一的孩子,加起来近七十人,这还不算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章臣盛忍下窘迫,只能先安顿这些妇孺,至于住店,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要找人找个房子,先安顿她们。 进了雅间,章臣盛没银子,目光自然就放在众房刚拿了银子的妾室身上。 他率先看向家中是富商的三姨娘,人不负当年貌美,平日性格柔顺,没什么出挑但也不犯错,她的陪嫁不下万两,出府时,他看到她一子未留的带了出来。 于是章臣盛低头,在她耳侧道:“苏儿,为夫没带银子,可否……” 苏氏抬起头,端庄秀丽的抚摸着一双女儿的头,神态似水,不温不火:“老爷,我把银子退给大姐了,您知道,两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求着大姐给两孩子说个好人家。” 苏氏声音柔柔的,标准的妾室姿态,一双女儿,大的十岁,小的九岁,可见也受宠过一段时间。 她不见悲伤潦倒,只是安抚着一双女儿,其它的似乎不能动摇她什么,声音却不大不小的让在座的姐妹都听见。 众人不禁慌了神,那可是她们的嫁妆,拿出来就是肉包子打狗! 再看向苏氏的目光变的扼腕,她真是好计算,就说万两银子说扔就扔,原来是买了个大巧,谁人不知她大女儿由夫人保媒说了江南不错的人家,虽然不是嫡出,但有秀才之名,说不定将来就是解元的丈母娘。 她们呢?她们的孩子还没着落,以后离了章府,是否要打点、是否要给孩子们留后路,哪个不需要银子,让她们现在拿出来,将来呢?谁管她们死活,谁记今天的情分。 所有姨娘都退缩。 钱少的小肚鸡肠的撒娇不给。 钱多的大多是老一辈妾室,看的更深、知道的更多,说话都文文气气的告诉老爷,钱财是给孩子留的?有的已经打点了下人,让他们多看管自己的屋子。 总之说的滴水不漏,最后还‘大度、割肉’般奉送了十两银子。 章臣盛一圈下来,一共筹集了三百两银子,还不够付这十间雅室的饭钱! 章臣盛顿时火冒三丈,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在敷衍他,平日一个个娇柔可人,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出头,他平日给他们的赏赐还少吗? 却忘了那些赏赐都是府里出的,她们一件都没带出来。 揣着三百两银子,章臣盛的目光落在了章栖影的琴上,据说这是一把好琴,价值不菲。 章栖影见状顿时紧紧抱住了琴身,这是师父送给她的,万万不能…… 章臣盛心一横道:“影儿,我们只是当了,等爹有了钱一定给你赎回来!” 苏氏为女儿夹着菜,柔和的为小女儿擦嘴,好似周围的一切她都不感兴趣。 章栖影可怜兮兮的嘟着嘴,为了父亲,把怀里的琴交了出去。 父亲抱着琴走时,她趴在桌子上哭了。 安慰的声音响起,却不能平复她心里的委屈,那是师父给她的,如果没有琴,她怎么上课。 章臣盛在傍晚时,租到了一个较大的院落,价钱高的离谱,押金就得给一年,瞬间又花光了他身上的积蓄。 燕京的房价不低,如果想买位置好又宽敞的至少百八十万两,就算是租住也是天文数字。 次一等的是富人区,这个便宜,章臣盛就是玄在了富人区的角落里,从权贵区降下来,再华丽的富人区,在地位和治安上都次了一等。 院子很大,但也空旷。 住进去的姨娘们,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认为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等夫人消了气她们自然就可以回去! 可瞬间,娇生惯养的她们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身边没了使唤的丫头、没有锦被貂裘、没了燕窝人参、甚至连现成的热水都没有。 仆人呢?衣服可以先将就、睡的床可以先将就,可没有仆人谁烧火、谁做饭、谁为她们端茶倒水!? 顿时是非蜂蛹而至,所有姨娘带着哭闹的孩子聚在大厅里,不喜说话的人沉默抗议、叽叽喳喳的人哭闹非常。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说着已经用手帕在抹眼角泪水。 “就是,老爷,您倒是想个办法,孩子们总是哭,众位小姐妹也没多少带孩子的经验,这可怎么办?” “老爷,臣妾们可以忍,可孩子们怎么忍,不如先去买些仆人,先把火烧起来。”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片,谁家的孩子抢了谁家的玩具,孩子们的争吵上升到妾室间的得理不饶人,有的说掉了一只耳环,正嚷着谁可曾看见; 还有烦躁的声讨声、叹息声,一个个如放大了几倍的苍蝇,乱哄哄一片。 章臣盛从未觉得他后院如花美眷如此烦人,平日娇滴滴、默不做声、掩嘴浅笑的安逸荡然无存,吵得他非常头疼,他身边也没有人伺候,怎么没人看见。 仆人?仆人不需要银子,吃的用的不需要银子?章臣盛发现除了俸禄他竟然没有一点收益。 章臣盛都想骂自己一声窝囊,他竟然没有收益?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私产? 夜幕降下,秋蝉在暗丛中鸣叫,赵府内难得的清净,没了那么些人,丫鬟长仆们顿时轻松不少。 赵玉言已经吩咐楚嚒嚒、宋嚒嚒等清算伺候众姨娘的丫头,给她们赎身契送回去,或者卖掉。 章栖悦早已经回来,事情的经过跟母亲说了。 赵玉言只是对女儿赞美十三的几句没有吭声,其他的均表现了不屑。 章栖悦陪着母亲在灯下算账,不禁好奇的问:“爹手下真的没有私产?” 赵玉言映着烛火瞥她一眼:“当然没有,你娘像是蠢得会放财权的人吗?”什么该握在手里,什么不该握到手里她能不知道?章臣盛曾经转移财产时她让大哥找人打了他一顿,以后他就再没肖想过。 赵玉言的手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动着,虽然不快,但是声音清脆好听:“娘告诉你,以心放宽点,银子看紧,至少你讨厌他的时候,可以让他很凄惨为宗旨。”她觉得女儿嫁给个不咋滴男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家里女人当家。 章栖悦不禁为父亲堪忧,莫非父亲是她嫁人,栖影进宫后才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 红烛在门口听完丫头汇报,疾步而入:“夫人、小姐,瑞世子又在门外等了。” 章栖悦喝茶的手一顿,埋进茶杯里的脸显出一丝红晕,她认真的盯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似乎想数清上面飘了几根。 赵玉言狐疑的看眼女儿:“你干嘛?脸都进杯子里去了?” 章栖悦急忙抬头,顿时脸红一片,那天……那天她以为走投无路才……这,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 他会怎么想她?水性杨花、不自尊自爱? 他敢! 章栖悦又立即羞怯的垂下头揪手帕上的丝线,枫叶不会介意她在车上的主动吧? 章栖悦想到那天自己的行为,无理取闹和枫叶情动的样子,头垂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赵玉言放下账本,看眼怪异的女儿:“风寒了?脸红什么?你不是说事情九炎落已经处理好了,刚才还念叨着王妃会不会休了你,现在枫叶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章栖悦不敢,她羞涩,前两天的勇气好似不小心蹦上岸的鱼,被晒了两天,脱了鲜亮的皮,不敢嚣张了。 “我说你这孩子到底去不去?让人这么等有意思是不是,信不信,娘明天就让你们拜堂成亲,省的夜长梦多。” 章栖悦猛地蹦起来,脸色更红:“我出去看看。” “去吧,别让他傻等着,那孩子比你有良心,别不知道珍惜,天天乱发脾气。” 章栖悦不停点头,急忙羞愧的出了房间。 瑞枫叶在外面,她却迟迟不愿移步了,红晕从发根延伸到脚趾,几乎迈不动步子。 婉婷奇怪的跟在小姐身后,印象中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如此像位闺秀。 弄巧不明所以的跟着,不时与婉婷互看一眼,无奈苦笑。 章栖悦磨蹭了半天,到底舍不得瑞枫叶在外面站的久了,悄悄打开大门拘谨的探出头。 瑞枫叶神情颓废,仿佛背负重压生存的无力老者,散发着死寂的绝望,他……他没有为悦儿找到玄天机,皇上却先一步动了,以此和栖悦讲条件,他有什么理由不让她报仇。 她那样性格那么要强,但……悦儿是他了,怎么能再入皇室,如果真那样,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九炎落他们如何能放过她。 ——吱呀—— 瑞枫叶看过去,顿时狂喜,冲过去一把拉过章栖悦抱进怀里,迫不及待的道:“悦儿,悦儿,你听我说,现在我虽然也许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望,但我想过了,我宁愿陪你生死也不要你答应皇上,如果你怕连累忠王府,我就踢开忠王府,跟着你入赘章家。 你先别说我没出息,你想想你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章栖悦眼里的感动还没有化开就被无限尴尬、羞愤取代,哪壶不开提哪壶! 章栖悦娇嗔的想捶他,吃定我非跟你是不是!还入赘,看上我娘的财产了吧。 嘴角却微微扬起,心里无限幽怨的数落着瑞枫叶。 “悦儿,你听到了吗?或许我不是大周朝能让你呼风唤雨的人,但绝对是最爱你的……” 章栖悦眼眉一挑,找事的道:“爱可以当饭吃吗?我要呼风唤雨。” 瑞枫叶闻言立即急了:“不是,不是,你不能这样,你入宫多危……”瑞枫叶一怔,悦儿的口气不对啊?太熟悉栖悦一颦一笑的他松开手,看向章栖悦。 月色下她像晕在大海里的幽光,晃晃悠悠的晃晕了他的神经,愣了很久,继而是天大的狂喜。 瞬间把她抱起来,忘情的旋转,笑容如璀璨珍惜:“你没有选择他们!太好了你没有选择他们!” 章栖悦惊慌不已:“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尴尬死了,前面有侍卫后面有丫头看着呢?多难为情。 章栖悦这么想着,不禁把发丝拨到耳后,故意仰着头看天上的月亮。 瑞枫叶不禁也有些尴尬,往昔定能是浓情蜜意的时间,因为两人之间突破过的关系,有些不自然的亲切尴尬。 瑞枫叶觉得自己是男人,不该让悦儿这么羞怯,何况,他不后悔。 瑞枫叶认真的执起她的手:“给我讲讲,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章栖悦低着头,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这些天来,第一次觉得安心,声音静静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包括自己小肚鸡肠,对丰润的腹诽。 瑞枫叶眼里的波澜一闪而逝,悦儿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剩下的他来填平:“我们悦儿真是想的开。”这份豁达,让人又爱又恨。 至少此刻他很庆幸,栖悦没钻牛角尖。 夜风吹起,瑞枫叶伸出手帮她抚过耳畔的头发,看着她仿若粉玉般的耳唇在月光下的色泽,不禁心神迷失,想起了那天,他的失控的厮磨。鬼使神差的,瑞枫叶抚上她的耳唇…… 突然后面传来冷哼。 章栖阳和章栖木回来了。 章栖阳见瑞枫叶和章栖悦又走到一起,不禁佩服章栖悦的厚脸皮,这么快就动手动脚,活活把严谨的瑞世子带坏。 章栖阳恭敬的对瑞枫叶见礼。 章栖木恭手。 然后两人仿佛不想再看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想绕过两人回去。 突然,侍卫的长枪横来,禁止两人再上前一步。 章栖木顿时大怒:“放肆!谁给了你雄心豹子胆敢挡本少爷的路!不想活了!” 管家闻言,悄悄从侧门钻出来,惊见大小姐和大姑爷在,立即先见了礼,擦擦汗,才仰首挺胸的走到昔日两位地位颇重的少爷面前道:“嚷什么嚷什么,章府的少爷来我们赵府做什么?快走,快走。” “什么赵府?常管家,你看好我们是谁,莫非也要欺主不成,目光短浅。”章栖木冷哼。 常管家指着大门上的牌匾,不客气的道:“看好了,上面的字迹是什么,难道两位还没听说,我们赵夫人休夫了!户部临下衙,文书都送来了——和离,从此章府、赵府,桥归桥、路归路。” 一直不吭声的章栖阳突然看向章栖悦。 章栖悦坦然的点点头,如看陌生一般:“恩,今天中午的事,这座府邸是我娘的陪嫁,家里的仆人多是我舅舅从国公府送来,所以没什么纠纷,章左相带着众姨娘离开了,你可以去打听下他们的住处,应该很容易探听到。” 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闹那么大动静,会没听说? 章栖阳真没听说,他在国子监、栖木在兵营,都是晚上才散客,怎么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章栖木觉的太荒谬了,这里是他家,堂堂左相府,怎么说改成赵府就改成赵府?! ------题外话------ 【第一件事【鸟抖毛暴躁中:我都没下笔,当时就想,此招一出,绝对有人心疼玄某人,果然如此。唉,你们要知道他咎由自取,他以前把轩辕佳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女生就是心软啊。 【第二件事】感谢蔡的100颗钻石! 【第三件事】另外,大喜讯,大喜讯,825,如果本鸟明天发现涨两百六十张票票。 鸟就写到栖悦大婚!大婚啊有没有! 跟谁? 一脚踹飞! 不准问! 如果不够呢! 不够就随便抓个男人大婚!看谁还敢违逆我!哈哈仰天长啸无限疯癫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2章 府 章栖悦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好笑,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骂下人,怎么就养出了白眼狼,最后要吞并母亲的家产,是我们给的不够,还是你要求的太多。 章栖悦一直认为,上辈子是自己做了人神共愤的事,让纪氏子女恨她入骨,这一世自认躲得勤快,母亲又是不屑亏待人的个性,他们哪来那么多恨。 觉的出身不如人?觉得受了委屈?觉得她们给的不够? 还真是恨着千千万,理由都充分。 那她现在也很充分的不喜欢他们,很充分的蔑视他们,不亲自动手是更加不屑,这些人不构成她最后落魄的主因,自然,这些人也不值得她费心思,否则还是涨了他们的威风,更觉得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受了正房虐待,正义反击! 章栖悦看向印象中的章栖阳,平静的道:“章少爷,不好意思,我娘和章左相确实办了和离,文书已经下达,不信的话你明日可以去户部查文案,这座府邸是我姥爷当年送给我娘的,不是章左相的私产,这点上没有纠纷,所以请章少爷理解,我们真的不能请您进去。” 温柔吧,态度好吧,语气没有冷嘲热讽吧,对他们温柔可亲吧。 如果他们非把此理解成蔑视,那得是多脆弱的小心思,真让人伤怀呢? 章栖悦温柔的看着他们,仿佛刚没有了众多哥哥弟弟的小女孩,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不舍。 章栖阳见状,眼里的阴霾一闪而逝,恨意丛生,又是这样施舍的姿态,好似他们是乞丐,随意被这些人拨弄鼓掌之间。 章栖木顿时看向大哥,不禁焦急的瞪向章栖悦,叫道:“说让我们走就走!怎么可能!我的东西呢!我哥的砚台和衣物呢,你们知不知道我哥平时的画作字迹多值钱,这些东西都运出来了吗? 说不让我们进就不让我们进!你们是不是想贪了那些东西!” 章栖悦看着章栖木霸气、稚嫩、喷火的眼,惊讶的小嘴长成o型,最后非常非常的肯定,果然白眼球一只。 “那些……笔……砚……好似是……我娘……的……银子……买的吧。”章栖悦的停顿很‘无辜’,无辜的眨呀眨的看着她们。 这次章栖悦承认目光里首次对他们有嘲讽,赤白白的嘲讽!怎么了!还想反击不成! 章栖木顿时哑口,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妥,只是觉得章栖悦胡搅蛮缠,那是他哥的,他哥的。 章栖木哑了半天,小脸涨的通红后,憋出一句:“那些字总是我哥的!” 章栖悦闻言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和退去,依照他们的所想的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目光冷淡,如看蝼蚁,轻蔑异常: “不说我还忘记了,劳烦章大少爷想想办法,把我娘买的笔墨纸砚恢复到无字的样子,否则我可要去衙门告众位在我家东西上乱写乱画,到时候,我怕两位少爷――赔――不起!” “你――你――”章栖木指着章栖悦,从不知道她除了发呆、勾男人还伶牙俐齿!“你这个――” 章栖阳急忙拽住小弟,面部冷硬,目光沉静:“别说了,我们走。” 两人抬步,章栖木走了一段突然回头对牵着马车的小厮道:“还愣着干什么!走!” 几位小厮不动,其中章栖阳的小厮含笑的恭手:“两位少爷,奴才实在抱歉,奴才是赵府的奴才,恕以后不能再伺候少爷,奴才在此恭祝少爷福寿永康、独占鳌头。” 其余四位小厮两位车夫见状,立即有样学样,跪下请罪:“恭祝两位少爷福寿永康、独占鳌头,奴才们就此别过!” 章栖木破口大骂。 章栖阳只是沉闷,看了地上跪的人一眼,拉着章栖木就走。 章栖木从小到大哪收过这样的委屈,便被大哥拉着走,便大喊大叫: “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东西!平时本少爷怎么待你们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竟然背主!你们这些白眼狼,瞎了本少爷的心!小心遭――!” 突然巡逻的侍卫经过:“禁止喧哗。” 章栖木立即闭了嘴。 章栖阳赔了不是,侍卫才不再追求他们的过失,远远走开。 恭敬的跪在地上的仆人们看着原主子离开,无奈的叹口气。 哪跟哪啊,怎么就背主了,给他们工钱一直是夫人,买他们的也是夫人,以前对两位少爷伺候的也算尽心,跟着他们也谋划一些不好的事。 可,那是看在他们有机会站住脚谋取赵府利益,现在夫人把他们赶出去了,跟左相都和离了,还有什么利益可言,还争什么东西。 他们可比这些少爷、小姐看到更明白,章老爷可没有值得他们效力的地方,而这些庶少爷、庶小姐虽然有本事,可也要靠老爷、夫人庇护才会有好结果。 如今没有了,就算再有才学,也顶天是个县令。还是很多年后,才可能积累业绩到的位置。 中间说不定吃多少苦、做多少重活,如果他们是两位少爷买的自然无话可说,可又不是他们买的,就别怪他们责良木而栖。 常管家对他们的行为没说什么,他们又不是第一批不跟原主子走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府。” 众人急忙爬起来,平时高涨的气焰此刻都蔫了下去,急忙跟在常管家身后,乖乖进府。 章栖悦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流转毫无同情,还夹了些冷意,一回头正好对上瑞枫叶的目光。 顿时羞怯的、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急忙违心解释:“我……我……不是……好吧,我就是觉得他们活该。”说完垂下头玩着一侧的荷包,穗子不好看。 瑞枫叶宠溺的笑了,笑声在空深幽静的大道上响起,腻的温软人心,他点点章栖悦的脑袋,笑怒:“想什么呢?我要是你就直接让刚才的侍卫以喧哗罪抓进监牢里坐两天。” 章栖悦抬起头,眼里的神采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可对上瑞枫叶,立即羞红脸的垂下头,娇嗔句:“人家心地善良嘛?” 瑞枫叶闻言顿时心情大好,阴霾了几日的神情顿时舒展,如珍贵的宝物回归,通身舒畅,急忙附和:“是,是,我们悦儿最善良。” 章栖悦被说的面色通红,一转身溜进门里:“不理你了,赶紧回去吧,身上臭死了。”嘴角却带着笑意跑开,心里却与脚步背驰,她只是怕面对他尴尬。 瑞枫叶嘴角带着笑,看着她走进去后,笑意慢慢的收敛,眼里闪过坚定,悦儿能做的已经做了,下面就看他了。 瑞枫叶转身,属于他和皇权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章栖阳这辈子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被管家拒之门外、被侍卫训斥、承受着好事者的目光问章左相一行人的行踪。 最后抵达那明显狭窄、普通的院落,看着乱成一团的家里,心里怒到极点。 章栖影眼尖的看到哥哥们,如抓到浮木的浮萍,急忙向他们靠去,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没有家了……爹没钱请仆人,不能去接你们,还好你们找到了,哥……”说着,琴的委屈、还没有洗涑休息的疲惫倾巢而来,让她靠在大哥身上低泣。 章栖阳一手安抚妹妹,一手紧握,只是请不起仆人,所以让他打听了半座权贵区,才找到这里! 章栖阳的脸色更加沉闷,望着一屋子的人,恨意交织。 静了好一会,他才道:“走,大哥陪你们去睡觉。”这里争论不出结果,谁也不想出银子,却想请仆人,爹又没有钱,不是做梦是不是。 与其争论那些,不如养精蓄锐,明日想办法跟赵玉言闹,他就不信赵玉言不要名声敢彻底撕破脸,她儿子还没有说下媳妇,她女儿还没有嫁出去,赵玉言最后会一定会妥协,那纸和离书只能作废! 木床很硬,隔得背痛,章栖阳把衣服垫在妹妹身下也没起什么用处,反而冷了自己,不停打颤,为了不风寒,无奈的在妹妹劝阻下又把衣服穿回身上。 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取暖,从未觉得夜这样冷这样冰。 不一会,章栖影咽口吐沫,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哥哥,我饿。”中午吃剩下还没有带走的饭食在她脑海中不断的放大,平日挑食不吃的东西,此刻想来也没那么不可下咽:“哥哥……我饿……” 章栖阳想起小妹没吃饭,看了没心没肺已经快睡着的栖木一眼,想了想,一咬牙,把他推醒:“走,去厨房给小妹找吃的。” 君子远庖厨,显然他们从小做的非常到位。 厨房里空空如也,连生火的柴都没有,两兄弟望着比他们都干净的小厨房愣了。 平日在家里,就算不是饭店,各大灶台也温着吃的,防止有人饿,随时传饭,原来厨房不是天生就有饭吃,而是要有人做? 三兄妹傻眼了,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做饭,单是没有饭可做就让他们看清了现在的处境。 章栖阳摸摸腰间的玉佩,再看看饿了的妹妹,心一横:“走,哥哥带你出去吃。” 小院的客厅里,照旧乱成一片,没饭吃的孩子们开始嗷嗷大哭,加上女人的幼哄、抱怨声更是如七八百只鸡在一起鸣叫,闹的章臣盛更加烦躁。 被吵了一天的他,看着下面的情景,心里也生了股怨气,国公府了不起吗?那年的状元是他凭真才实学考到的,没了赵玉言他还有仕途,真以为他离不开赵府吗! 章臣盛此刻无不鄙视的想,他就不想再跟国公府趋于婉舌,一直觉得时机未到而已,尽然她先开了口,就别管他不给她留后悔的余地! 章臣盛看眼下面乱成一团的女人,突然道:“都闭嘴!” 女人片刻的安静,但孩子们的哭声依旧高亢,让他被挑战的威严显得可笑。 章臣盛脸色难看,随手一指苏氏:“你!以后你就是家里的主母,管好这些人!” 苏氏哄孩子的动作一怔,不等有人反对,她温和的道:“多谢老爷看中,是妾身的福气,可,妾身老迈,又少与众位妹妹接触,还有孩子要照顾,小七又总是生病,恐怕没有心力。” 章臣盛立即冷了脸,拒绝?章臣盛看了苏氏好一会,又觉得不像,苏氏大概真如她所说,商贾出身,当不得大台面。 不禁为自己刚才随手一指后悔,也幸亏她没有答应,他左相大人的正牌夫人怎么能是商贾出身。 章臣盛的目光不禁下移。 刚才还喧闹的女人群体,此刻不知为什么异常安静,有跃跃欲试的、有对章臣盛暗送秋波的、有波澜不惊的、有单纯等结果的、也有不服气的。 最后章臣盛点了四姨娘,父亲是七品官员,远在大周贫瘠之地认知,但总算还是个小官,等三年一度的考核时他托托人手,也许能从那小地方出来,点到富庶之地,也算是件好事。 “就你了。” 四姨娘袁氏之静了一下,看了身旁始终不哭不闹的儿子一眼,便躬身应下。 苏氏看了她一眼,惊愕一闪而逝,便又低下头安抚女儿。 袁氏无奈的想冲姐姐笑,见姐姐已经撇开头,便作罢,她就是想博一下,赵夫人是什么脾气,既赶了她们出来,怎么也不会请她们回去。 既然如此,这个正夫人的空缺迟早要填上,不是她也会是别人,苏姐姐有两个女儿,又有赵夫人庇护的婚事,手里又有银子,想过的好点,打点打点赵夫人,她这辈子就等着享女儿福吧,说不定,那孤儿般的姑爷孝顺,还会把她接过去孝敬。 而她呢?什么都没有,不得不为儿子一搏,她儿子又不比别人的差,平日她悉心教导,更是聪慧,差的只是出身而已,她现在给儿子补上,将来就能有场好姻缘。 袁氏,小巧但已不年轻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苏姐姐就是怪她,她也不能退缩。 苏氏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心疼罢了,这么一大家子人,少了赵姐姐镇着,没了锦衣玉食,以后还不反了天,难为袁妹妹了。 千娇百媚的小妾室们立即不干了,如此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左相正夫人的位置,与赵玉言平起平坐的存在,平日赵玉言多威风,吭一声,她们都不敢出气。晨昏定省何等威风。 怎么能便宜了人老珠黄的人,于是,不禁离了不满一周尚在哭闹的孩子,身姿巧妙的对老爷暗送秋:“老爷……” “闭嘴!”章臣盛现在很烦,没有跟妾室调笑的耐性,平时他捧在手心里的脸,此刻都如一个个讨债的人,等着他来喂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就登族谱,去官府记档,现在所有人交给袁氏处置,谁敢不听话,任凭袁氏发落。” 章臣盛说完,忍耐到了极限,甩袖就走。 下面顿时乱了套。尖酸刻薄的话语没了男人震场顿时向袁氏攻去。 有刻意挑事的、有等着落井下石的、有不安好心的、也有沉默的,二十多位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伴着孩子的哭声,比刚才更甚的响起。 袁氏心里的烦躁不安一闪而逝,看着沉默的儿子,目光陡然变得坚定,她站到高处,一把摔了旁边的椅子,高喝道:“闹什么闹!谁再闹,明日我就跟老爷讨了契约,把谁卖出去!” 张牙舞爪的女人们愣一下,声音小了一些,但语气依然不好听。 平日最得宠的小么,眨着狐媚的眼睛,拖着纤细的指甲,娇艳的斜身站在人群中,自有股娇媚的风韵传来:“既然袁姐姐这么说,妹妹可不敢造次了,万一姐姐一个不高兴把妹妹卖了,妹妹可如何是好。”说完掩嘴一笑,风情万种。 顿时很多年纪小的姨娘,也都学着她,风情万种的嘲笑高位上风华不再的袁氏。 袁氏并不在意,冷着眼看着她们,再漂亮,美的过赵夫人。一帮不是所谓的小蹄子。 “姐姐,您看这么晚了,妾身们吃什么合适,姐姐可千万别嫌弃妹妹们,把妹妹们饿着了,当初赵夫人可把我们一个个照顾的水灵灵的,就是不知袁姐姐有没有那个本事。” 没了赵玉言压着,小妾室们自命不凡的一面通通冒了出来。 袁氏没有理会她,她要解决眼前的情况: “再闹下去没意思,老人没银子,大家都看到了,现在孩子们都饿了,众位妹妹在外奔波了一天也累了,仆人现在肯定买不了,我现在有个权宜之计。” 袁氏深吸一口,无形的看苏姐姐一眼,获取了肯定后道: “我们每人出两贯银子,然后让最大的孩子去买米买面,先把今晚过去,剩下的银两,明日我在找牙婆,买些灶上和院子里的仆人,再给老爷买辆车马、长仆。如果有剩余再均分给众位妹妹,如果众位妹妹明日要买贴身丫头,明日见了牙婆自行出银子购买。” “凭什么是我们出银子!” “对啊,对啊,以前都是赵夫人出银子!” “莫非你想贪墨了老爷的银子不成,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左相会没有银子,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现在还不是正夫人呢,谁知道明日大姐会不会把我们接回去,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 袁氏懒得跟这帮人辩解,面色冷淡道:“既然大家信不过我,就先出两贯钱,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苏氏不等众女反驳,主动掏出两贯钱,道:“我家都是女儿,不能为出去买东西分忧,先带两个孩子下去了。”说着放下钱,带着孩子离开。 有眼见的知道这样闹没意思,没有老爷在,再争也不会出结果,还不如就像袁氏说的,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一切等明天再说,于是也掏了两贯,急忙去后院抢个好卧房。 刚才她们可看见了,后院的房间根本不够一人一间。 陆续有明眼人都出了钱,出去了。 剩下的人继续不情不愿的闹,当发现后院只剩几间房,孩子饿的受不住时,也立即掏了银子向后院奔去,只剩下,没孩子又孤傲、自认聪明有宠的妾室们还在客厅里坐着,‘威严’的与袁氏对峙! 袁氏扫了眼在坐的六个人,平日都是不着她喜欢的,她可不是赵玉言,给不起她们绫罗绸缎供着,恐怕以后更给不起,再说,有的养、有的闲,才有的美、有的男人宠,以后…… 袁氏冷哼一声,恐怕什么都没有了,她们还有几日可娇媚的,于是理也不理他们,让儿子带上年龄大的兄弟,出去买米面。 章栖解点点头,揣了钱走了。 袁氏也走了。 一瞬间,大厅里只剩下面面相持,无人安抚的美女,没有人送她们珠宝彰显她们美丽、地位,没有男人为她们声讨欺负了她们的夫人。 空当当的客厅了,没有没有纱幔、没有屏风、没有茶水,除了中间摇曳的随时会灭的烛火,什么都没有。 …… 赵玉言现在很惬意,无事一身轻,她早就想把碍眼的章臣盛扔掉,如果不是顾忌儿女和娘,她才懒得跟他生活,一群米虫外加一个糟糕透顶的男人,亏母亲认为有个家就是对女人千般好。 她宁愿被人戳脊梁骨:“红烛,小姐呢?” “回夫人,小姐回来后换了衣服去国公府了,说是今晚宿在那里不回来。” 赵玉言听到红烛的话,表情僵了一下,脑海里自动闪过娘提着拐杖追打栖悦的样子,不禁从刚躺下的床上起身,掀开杯子道:“更衣,去国公府。”事是她决定、路是她选的,不能让女儿为她求情。 当赶走满院子的人和那个男人后,她觉得一身轻松,从未有过的舒心,这与母亲说的无男不成家、心不安是两种情况,她不后悔赶走了章臣盛,她甚至相信儿子没有章臣盛也能有好姻缘。 她明日就继续给儿子找媳妇,大不了就娶个商贾之后,有什么! 半夜,赵国公府门打开。 不一会,内院一阵鸡飞狗跳,如果不是中间夹杂着轻软的少女音色,说着各种道理,那条看似颤颤巍巍实则结实的拐杖被敲在不孝女背上不可。 那老太太非气出病来不可,但少女软软却掷地有声的话和含笑抚着老人胸口的手,无不自信的光彩言语,让老太太的心一点点放下,最后只不过喝了一碗压惊药,便睡下。 翌日。 秋光破晓,光残光衰,一看便是个阴天。 阴天又如何,太阳照样升起,劳作的人们一样下地,商店依次开门,过了夜生活的人们登了马车,闭目休憩,回家。 一切如旧,仿佛什么都不曾改变。 章栖悦依然是章栖悦,衣着考究,饰品珍贵,一颦一笑都经过修饰了才会出院门,欺辱了玄天机的她出了心口的恶气,现在气血通畅、精神很好,为了让快乐延续,她一早叫了车夫,今晨要去轩辕府。 国公老夫人,追出来,给外孙女配了几位壮士,才依依不舍的把外孙女送走,然后提起拐杖开始满院子追女儿:“你个东西!真是翅膀长硬了!连老娘的话都不听!” 但却只有气势,只有追逐不见落拐。 真正的儿媳妇赵国公夫人便含笑的站在一旁,看着,看着,然后打哈欠,今天天气不好呢? 少顷。 出了门的章栖悦又返回来。 老太太的拐杖立即落地,慈眉善目的看向外孙女,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心里乐呵。 赵玉言狼狈不堪,新梳的发型摇摇欲坠,平日严肃高傲的脸上都是无奈,很想跺跺脚扑过去跟母亲大战,但见到女儿,立即端庄无比的站定,高傲的长着之风,只增不减。 赵国共夫人也收了闲适,走向相公最疼爱的侄女,慈祥的问:“可是忘了带东西?” 章栖悦冲姥姥眨眨眼,才看向母亲道:“娘,国庵寺那位与你无关了也该放出来了。”还等着娘交香火钱不成,说完,跟众人拜拜,又走了。 赵老夫人确定外孙女真走了以后,提起拐杖一回头,愣了!赵玉言那疯丫头呢!哪去了! 国公夫人立即含笑的上前缠住婆婆道:“娘,妹妹说家里有急事先走了,让夫人不用送。” 从她嫁入赵国公府,就知道有个长的漂亮却不靠谱的小姑子,成婚后,是好了些,脾气也收敛了,本以为终于长大了,想不到老了老了,弄出这么一桩事来,实在是…… 让人羡慕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老夫人闻言,跺拐杖,深深的叹口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还好,还好……”还好什么却没有说。 ------题外话------ 为大婚奋斗去。 你们虐我千百遍,我待你们如初恋,等着我二更,不过,嘿嘿,来点月票刺激刺激我,一激动说不定就三更了呢。羞涩中。 温馨小提示,没有票票的同学,夸我人见人爱就可。 113臣盛 同一时间,新成为章府的院落,鸡飞狗跳。 昨晚是睡下了,可现在呢? 章左相要去上朝,连个马车都没有,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甩袖自己步行离开。 昨晚剩了一些饭菜,现在却没人要吃了,本来就难吃,现在谁还咽的下去。 平时娇生惯养的金贵妾室们,此时又闹了起来。 该去上学的孩子们,没了笔墨纸砚、更没了平日伺候的仆人,好不容易整理干净自己,坐上桌子发现没有早饭,没有就没有吧,忍忍去学堂吃,从自家母亲那里捏了几个铜子刚出门,发现没有马车,这让他们怎么上学! 章栖阳最尴尬,一夜没有换衣服,早起来又没有小厮使唤,还没有亲娘可以要钱,父亲又走了,国子监距离住的地方非常远,走过去会迟到,可又不能不去上学,最近国子监严打逃课。 章栖阳思虑再三,转身去找袁氏要钱。 袁氏是谁?是妾,顶天了是刚扶正的正室,确切来说要等中午老爷确定她入了档案才算。 她能有多少银子?恐怕还不如苏氏多,即便有,她又凭什么补贴一看便是无底洞的家。 于是袁氏和蔼的看眼章栖阳,知道他向来受老爷喜欢,赵姐姐有本事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介意章栖阳能爬多高。 可袁氏不同,袁氏本事不高,儿子要靠老爷和俸禄铺路,资源有限了,自然是紧着自家孩子,章栖阳在她看来就是绊脚石,是普通人家绝对供养不起的庶出子弟: “栖阳,姨娘也没有银子,你爹早上走的匆忙,家里这堆烂摊子都等着姨娘,姨娘哪能给你腾出银子来,不如,你在家里休一天,总好过去了迟到。”最好退了国子监,自从没了初慧殿,国子监的学费贵的离谱,以后,她可供不起。 袁氏没有坏心,只是实事求是。 章栖阳沉默的看了袁氏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袁氏也没留,善母慈亲不适合现在的章家,更不适合她为正的初衷,何况,这个正夫人的位置没什么值得守着的,如果栖阳告到老爷哪里,老爷有本事就撤了她,她倒要看看谁还会接这个烂摊子。 过了好一会,章栖木坐上了大哥雇来的马车。 两兄弟脸色都很难看,紧紧抓着露出木材的马车扶手,忍着车内腐木的气味,不时还有高嗓门的赶车大叔,不停的向里喊:“娃子!听说你们被大夫人赶出来了!”一张口露出一口大黄牙,伴随有淡淡的怪味。 章栖木险些没吐出去,幸亏早上没吃饭:“赶你的车,乱问什么!” 章栖阳一字不发,面色昏暗,别人如此看待,他觉的很难看,而从昨晚开始这种难堪一直持续到现在,身边熟悉的一切都变了,上厕所还要排队,连手纸都不如平日柔软。 章栖木吼走了车夫,看向大哥:“哥,这是个机会,让爹把你记成嫡出,这样你就不低栖典一头了,哥,错过这次机会大夫人以后绝对不会同意,哥。” 马车非常颠簸, 章栖阳抓紧木条,看那了弟弟一眼,让他别在说话,他何尝不想,可他今早去找爹,爹说了一句烦不烦就走了,丝毫没有往日的沉静,更没有趁现在谋划什么。 章臣盛不敢谋划,他想先安抚住赵玉言,一晚上他就受够了,他至少看清现在还不是离开赵玉言的时候,他必须跟那恶心的女人过着。 章臣盛大清早赶到外殿等着上朝的时,所有的朝臣已经到齐,很多双目光落在他身上,但又无所谓的绕开,偶然才有那么一两个小官议论章臣盛怎么就和赵玉言和离了。 那么个娇妻,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相夫教子,从无怨言,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还连夜写了和离书。 哎。 章左相果然大气魄,行常人所不能行。 章臣盛站了一会,突然觉得周围很奇怪,平日见他就围上的人,今天怎么一个没来;往日和善的内阁大佬们,刚才路过他身边就像没看见一样? 章臣盛觉得不是自己敏感,而是真的如此,不禁抬起头,先抛弃今天不打算理会任何人、不想提家事的沉默,看看周围怎么了。 当他抬起头,发现,周围并不像他想的一般好奇的看他,或是想打听什么,回去跟家里长舌妇学舌的样子,很多人都不看他,只有个别的才会注意他,没有一人想来搭讪的意思。 章臣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莫非他们也觉得赵玉言只是闹脾气,过几天就没事了,不用关注;还是朝中发生了大事,让他们对这些小事不感兴趣? 章臣盛看了一圈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突然间很不喜这种氛围,好像周边的人都把他当空气一样,他宁愿这些人都围过来冲他探寻,比家里那些女人更吵也无所谓。 可是,没事,他主动看了周围一圈也没有上前跟他说话的意思。 就在章臣盛觉的奇怪的时候。 礼部万大人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来。 章臣盛顿时如蒙大赦,眼睛近乎闪亮的看着略微发福的万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是一夜之间,身边人为何都换了姿态?不就是和赵玉言吵架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万尚书没想到他还笑的出来,这得多没脑子,才能跟赵玉言决裂,万大人脸色凝重的走进:“轩辕尚书把官案给你了吗?哎,节哀吧,和离就和离了,人总要向前看。”他言尽于此,算是全了女儿和栖悦的情分。 章臣盛顿时拉住万尚书:“你说什么?户部给我什么官案?”他不记得想户部递交了什么,何况袁氏的事他就是随便一说,怎么能真让她当正,他昨天气昏了头罢了,他已经想好一会去跟赵玉言道歉,这次,他认栽。 万尚书惊讶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赵夫人跟你和离已经强制让户部判了,昨晚下的文书,大理寺都盖印了铁板钉钉。” 章臣盛闻言恍惚了一下,脑袋一懵:“和离了?……”赵玉言真要跟他和离…… ――上朝―― …… 国子监内更现实。 章栖阳现在算什么?恐怕除了学业还行,什么都不是。没了国公府镇着,他又是妾室所出,在大周官职繁杂该削减的时刻,左相这鸡肋到不能再鸡肋的位置,早已是好听不好看! 哪有存在内阁还设置双相的,恐怕除了糯米似的丰润帝,没有哪个英明的帝王能想出这样的官员布局。也只有贪图安逸,只设官不撤职的几代懒惰帝王才能想出这么奇葩的构思。 章栖阳明显察觉出周围同窗的改变,如果以前只是漠视他,现在简直是无视,都不把他的存在当存在。 原因再清楚不过,家里的大人都说,赵夫人甩了一身包袱,至于包袱?有什么可看的,可关注的。 下了课,百溪向学偷偷摸到章栖阳身边,阳光照多的皮肤上,难得有些红晕,他很不好意思的对朋友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容易,知道你们家为难,你看我还行吗?虽然我是差了点,但对你妹妹来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把妹妹交给我照顾,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就是正夫人都没事,我会说服我娘的!” 百溪向学说完,认真又腼腆的看向好友,他听娘说,以后她们家的姑娘会很难嫁,而说了亲的都想退亲,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万全之策…… 他在一台天的九阁映月见过章栖影,觉得栖影是个好姑娘,不想让人对她挑剔,想娶了他好好照顾她。 章栖阳顿时看向百溪向学,他不意外向学对影儿有想法,他不悦向学竟然敢说出来。 百溪见栖阳皱眉,以为栖阳担心他只是说的好听,急忙保证道:“真的,我保证正夫人都行,虽……虽然我母亲肯定不同意,可你相信我,只要我多求求,还是有可能的……” 章栖阳突然觉得好笑,多求求?有可能?他妹妹何等姿色,需要一个妾室的侄子家无横产的人‘求’正室之位,这些人到底知不知,自己妹妹得了谁的亲眼,且最有机会嫁入世间富贵之地! 何来一个低微之人施舍! 百溪向学见章栖阳眼里有了怒火,心里不明所以,他说错话了吗?家里人都说章府要倒霉了,在又要大战的空当,皇上说不定会裁剪官职,到时候肯定是保内阁撤丞相。 章臣盛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还会贬出燕京,下到地方,永生没有回京任职的机会,虽然不懂大人们为什么那么说,可都说章臣盛肯定完了,官职会越做越小,最后消失在官场。 趁这个机会,自己早点动作让他娘同意栖影当正,有什么不对,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章栖阳看着平日对自己还算恭敬,今天竟然施舍姿态的百溪向学,恨不得打碎他的脸,告诉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妹妹可能是未来的皇妃!怎么可能嫁给他! 章栖阳尽管心里不高兴,依然深吸口气,态度如常的应付“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母亲上次给小妹说的是户部轩辕府上了族谱的长嫡子。”隐藏的意思该听懂了吧。 说起这件事,章栖阳无不惋惜,轩辕上竟然在他们退亲后两日上了族谱,且记在嫡母名下。 虽然可惜了些,但总算还有可能的富贵在,有娘帮着铺路,小妹的富贵也指日可待。 百溪向学何等人物,怎么会听不懂,可是: “你母亲跟你爹和离了?你不会不知道你爹是靠着国公府才有今天,而这次裁官,你爹没有国公府的庇护,肯定要贬官,大人们都说你爹这次完了,你没发现他们看都不看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嫁给我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会好好待她。” 百溪向学说的是实话,也是真心。 章栖阳闻言像第一次听说这些,郑重的看百溪向学:“你乱说什么,我爹是丰润十九年的状元,文采裴然,区区左相自然屈才。” 百溪向学惊愕:“状元又如何?”竟然有人认为状元了不起:“很多状元一辈子都没超过六品,翰林院沦为编修还不算,如果没有好的际遇、朝中无人提拔,顶多是在文学著作上有影响。” 章栖阳突然觉的事情不妙,他不蠢,相反很聪明,细想就会发现爹这些年的确没什么建树,很多都是靠国公府的关系,现在赵玉言跟爹和离,爹的官位肯定危险,不对:“我爹和我母亲还没有正式和离,不过是两人在吵架!” 不知为什么,章栖阳本能的说了这句话。 百溪向学突然笑了:“大哥,你也有不信现实的时候,昨晚上和离书已经盖印,听说是皇上亲自批的,铁板订钉,以后赵夫人跟你爹章左相没有任何关系,而你也不用再喊赵夫人母亲。” 章栖阳突然站起来,惶恐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连百溪向学都知道了,不行!不能让父亲跟赵玉言和离! 章栖阳连上课都不顾了,快速出了国子监,向父亲下朝后必经之地截去。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战事越来越紧张,开始以为只是小规模试探只是佯攻的乐天派,彻底见证了战事的残酷,死伤成河,战事惨烈,皇上下令,忠王父子定在三日后出征。 为让忠王与将领熟悉,今日与世子搬入军营适应生活。 清减官职,也在今日被总歌唱太平盛世、多养都养思想的丰润帝接纳,被削减的部门被提上议程,让吏部和内阁给出名单,过几日朝堂上再议! 人精们哪有不知道谁该裁的道理,几家欢喜、几家愁,有望权势更大的自然高兴,有望下温床的则是不安。 章臣盛明显觉得他定是不安的一个,说不定已经定了裁丞相保内阁,内阁一直以来就抓着的最大的权柄,而他手里的权势都是六部统筹,他顶多是个传话筒。 章臣盛都觉得自己危险,现在他背后没了国公府,裁了他,最后连好官位都没有! 章臣盛慌了,心里从未觉的如此需要赵玉言过,他觉的只要能保住他的位置,赵玉言的一切他都不计较。 章臣盛顿时想到了赵玉言,散了朝,他不敢耽误,直奔赵府而去,想要求得赵玉言原谅。 “你们说他是不是疯了?这个空当跟赵玉言和离,不是摆明了跟官位过不去。” “你懂什么?也许人家自命不凡呢?” “要是我,就老老实实给皇上看好女人,没事自己玩自己,上面又有人罩着,无事一身轻,谁知他还真当自己是人物,竟然跟赵玉言闹上,现在的年轻人啊,受不得一点委屈。” “他委屈什么!女人、孩子、官位,哪样不是百里挑一,这人啊,就是不知足。” “谁说不是,但也不能这样说,那时候谁敢娶赵家姑娘,还不都怕皇上报复,皇上当时为了赵家姑娘就差绝食了,章臣盛什么都不知道,娶了赵家天仙,还顺便没被记恨,不知羡煞多少俊杰。” “说当年做什么?就是现在皇上也对赵家姑娘不错,听说没有,发生那种事后,皇上还没死心想让赵家小姑娘当儿媳。” “哎,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又长情。” “谁说不是,当初皇上和西北将军、忠王爷三人为了赵家姑娘可是头破血流。” “咦?不对,不对,瑞栗那小家伙当初可没资格凑趣,丁多是跟着跑跑,自己心里馋馋。” “哈哈,你们说西北那孩子听说赵玉言和离了,会不会抛家弃子的赶来。” 高深莫测的屡屡胡须:“谁说不是呢。” “瑞栗最倒霉,王妃是赵玉言闺友,不能赶紧和离。”看戏不怕台高的口吻。 说着,几位老内阁惋惜几句,口气中并无藐视的意思,反而多有怀念,觉得当初几个孩子闹得满城风雨,那股青春无畏真是愁煞了几家长辈。 几人说着下了白玉砌成的宽广台阶,结伴而去。 章臣盛傻了,难以置信的从巨石狮后出来,望着高不可攀的皇家宫殿,错落有致、威严浑厚,住在里面的君主竟然喜欢赵玉言那妖……妖…… 章臣盛卡住,不敢想,还有西北将军和忠王爷?那位镇守一方,巍然不动的庞然大物先不说,但是时刻能见忠王爷也不是他敢攀比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当年尽然还不够资格? 章臣盛心里突然很复杂,都是有比较有优劣,他现在算优还是劣。 赵玉言和离了,这些曾经追她不得门的男人,真会追回来?那他的回头还会不会被放在眼里! 章臣盛立即摇头,不!不会的!那是曾经,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谁还能记她一辈子,脾气不好、性格糟糕,除了长相无一可取! 章臣盛坚定想法,努力说服自己,他还有机会,只要他先认错服软,一切都能回到原位,有国公老夫人在,赵玉言没胆子跟他闹! 章臣盛首次有些慌,他曾经怀疑过堂堂国公府为什么会选中他,现在,这个理由他宁愿不知道。 难怪皇上对他的政绩不闻不问,难怪所有老一辈官员对他态度莫测,原来他娶的女子在燕京如此超然! ---- 114纪氏 再超然也是以前,一个生过孩子、和离的女人谁稀罕! 章臣盛如事想着,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如果赵玉言敢不答应他,他就把她不干净的事说出去! 赵府大门紧闭,门外有两位男子在对峙。 一个是燕京有名的贤王,一个是燕京知名的痞王,均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平日甚少出门的名王,在眼睛颇有威望。 两位中年王爷,一个俊逸阴邪,一个如沐春风。 两方人马在赵府外对峙,谁也不让谁一步。 往日一定会有管家迎客的赵府,此刻闭的紧紧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燕京内,官员这两位王爷的传说早成了过去,他们早已在燕京富贵圈消失多年,想不到今日两人同时出现,均是盛装车马,侍卫开路,阵势宏大、排场十足。 不是没人愿意来看热闹,而是那位坐在深蓝色轿子里的痞王,可是一个不高兴,就要血溅五尺的货色,是当朝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 痞王一身艳丽夺目的长袍,五彩的丝线穿在搔首弄姿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邪气:“二哥,兄友弟恭,你是不是先回去做两首诗再来。” 贤王儒雅一笑,他的仪仗虽规格不高,却也霸气十足:“三弟还是先去昨夜的美人,免得家宅不宁。” 两人相视相厌,互相瞪了一眼,撇头。 这两人当年在燕京均是一霸,皇上亲弟,太后宠子,只要摘清了窥视皇位的嫌疑,两人所到之处人人避让,笑傲燕京。 唯一让两人扼腕的便是赵玉言,小时候欺负欺负她,看她哭觉得好玩,长大了皇兄先开窍,先下手,他们均不可越雷池一步,暗悔到了今天。 现在好了,赵玉言和离了,甩了那看一眼就让人想死的章臣盛,如今又是名花一朵,还少了辣手摧花之人,自然要来慰问一番,看看有没有可能重新欺负欺负。 章臣盛火急火燎的赶到赵府,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怎么了!这等依仗,谁在使用? 章臣盛看向中间两辆豪华马车,四角龙首活灵活现,这…… 守卫瞬间把向挤的章臣盛推开:“放肆,王爷车驾也敢上前。”说完毫不客气的把人搡开,一副赶瘟疫的姿态。 章臣盛吓的一惊,亲王?还是两位,章臣盛立即爬起来大喊:“我是章左相,让我进去邀请两位王爷进府……” 远处的人群听到这声喊叫,顿时响起一片嘲弄。 “他是章左相?” “笑死人了,他凭什么邀请两位王爷进去,他不是被赵玉言休了吗?再说两位王爷来可是争赵家姑娘,他请两位王爷进去,是要给夫人牵线了?” 周围顿时一片哄笑。 章臣盛顿时傻眼,他们也曾经追求过赵玉言,那他们这次来…… 人群中立即有人远远的嘲弄道:“章左相!你别进去了,赵夫人发话了,两位王爷谁先休妻就嫁给谁!” “章左相,您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赵夫人不需要你保护了。”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章臣盛顿觉颜面尽失,最让他惊恐的是这两人尽然想娶赵玉言,这样的赵玉言也有人要! 人群中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变大:“不会是他们得手,听说最有竞争力的还没有回来,两王爷定夺护花一段时间。” “有热闹看了。” 至于章臣盛是谁,谁还管他,他占了赵家姑娘这么些年,让燕京少了那么多热闹,早该让贤了。 章臣盛突然有些惶恐,好像有时候事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他想走过去,可看着周围一层又一层的侍卫,他连动一下都不敢。 章栖阳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穿过一片空旷的区域,才见到父亲:“怎么回事?爹,你怎么不回去。” 章臣盛眼前一晕,昏了过去。 章栖阳顿时手忙搅乱,想把人拖走,却人小力微,周围还没一个人帮忙。 鳞甲森森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站着,就像没看到地上如蝼蚁的生命。 章栖阳看着他们顿觉五雷轰顶,他爹是左相,是左相啊!竟然被人如此不管不问! 可惜,他纵然瞪破双眼,这些人也不会动,皇家侍卫,向来眼高于顶,何况他们的主子明显与此人有仇。 章臣盛被抬回章家小院,一群女人顿时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开哭,抓着章臣盛的衣襟一顿摇晃。 章栖阳烦躁不已,大喝一声:“够了!还不去找人通知母亲,让她见见父亲。” 众妾室闻言愣了一下,才看向这位夕日被老爷捧在手心的人。 “母亲?袁氏吗?” 章栖阳咬着牙道:“不是……” 袁氏突然走来,严厉端庄,卸了一身的绫罗朱钗,带走穿起素服,除了有一身气度,看不出有别的东西,声音却出奇的冷淡: “章少爷,如果你说的母亲不是我,劝你还是别想赵夫人了,刚才得到消息,赵夫人要在两位亲王中间则一个另嫁,结果两位王爷闹的不像话,皇上下令,一年内不许赵夫人另嫁,而她跟章家的和离书已经送来了,桥归桥路归路,本夫人现在是章臣盛的正经嫡妻,你的嫡母,明白了吗?” 章栖阳顿时觉得可笑,区区袁氏想做他嫡母,比得上赵玉言一根头发吗:“你凭什么坐那个位置,你能照顾一家人的起居!” 袁氏闻言瞬间道:“来人!给我打这个不孝子,敢冲嫡母大吼大叫!” 新买来的粗壮婆子,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两巴掌! 袁氏削的就是章栖阳的威风,如果她压不住章栖阳他的儿子就没有出头之日,这个家里她谁都可以让,独独不能让章栖阳:“忘了通知你,国子监的课程我替你请辞了,现在家里这么乱,你身为男丁,该撑起家里的前院。” 章栖阳闻言顿时怒了,那是他赖以生存的筹码。 章栖阳刚想反击。 袁氏已经笑了:“违逆嫡母是不忠不孝。” 此刻章臣盛悠悠转醒,听到这句话,咳了一会,颤颤巍巍的指着袁氏:“谁……谁说你是正妻……” 袁氏丝毫不畏,转过头去,一派从容:“刚才户部送来的案文,我已经是官家承认的章家正夫人,如果老爷不相信,尽可去官府问问。都愣着干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谁要出白饭!别怪我卖了她!” 袁氏喊完,周围的女人突然一哄而散,因为一个时辰前,这位从前不显山不漏水的四姨娘,卖了姨娘换取了身后的三位粗壮婆子。 凡是没有生养的妾室此刻都怕了她,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至于有子嗣的姨娘更不敢上前,因为袁氏说了,谁敢叫苦就把谁家女儿、儿子拿出去换有本事的姑爷好享福。 所以,现在的章家小院,完全是袁氏说了算,这位不死赵玉言威严却够无情的主母,让她们怕了! 袁氏很满意的看着只剩章栖阳和章臣盛的院子,潇洒的挥挥手让仆人扶老爷回房。 她要的又不是章臣盛的浓情蜜意,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又不是不懂章臣盛的脾性,明显是欺软怕硬的性子,这种男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脸! 章栖阳低着头,第一次有人打他,竟然如此低贱的女人,章栖阳眼里的恨稍纵即逝。 袁氏当没瞅见,只是道:“你先回房吧,你爹有我照顾。” 章臣盛反应很大,挣扎的不要让这个蝎蛇心肠的女人照顾:“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你们这些人听到没有,我才是你们的主子……放手……” 章栖阳看眼袁氏,再看看父亲,眼里的不屑显而易见。 袁氏态度平平:“大少爷还不离开。” 章栖阳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他倒要看看一会父亲休了她,她怎么在家里立足。 空无一物的正房内,章臣盛还在叫喊,赵玉言嫁给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如此待他,袁氏算什么东西,他要休了她!休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房门关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袁氏突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掏出手帕嘤嘤的哭了:“老爷,你关说妾身了,也不看看咱家现在情况,说不想让众姐妹好好相处,有个好名声,可您看,咱这个家,如果妾身不如此,还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章臣盛愣了一下,没从她反复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袁氏走过去,坐在床边,哭着垂下头:“老爷,妾身也是没办法了,家里么有米下锅,众位妹妹又不像把银子拿出来,老爷出门连像样的马车都没有,妾身听说朝廷要裁官,妾身不得不为老爷考虑啊。” 章臣盛闻言,埋怨的神态有些缓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现在处境多么艰难。 袁氏见章臣盛妥协,继续哭诉道:“老爷以为妾身愿意和大少爷交恶,大少爷文才了得,说不定将来有大机缘,我这个做娘还不是要靠着他,可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半年就足以耗尽老爷的俸禄,老爷不好出面当这个坏人,只好妾身来了。 这样栖阳还能念老爷一分好,顶多是嫌我这母亲没本事,苛待他,我认了。”说着用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无怨无悔的握住章臣盛的手:“为了老爷家宅兴旺,妾身的名声算什么!” 章臣盛看着她,突然间觉得有那么个人能理解他现在的不如意,不是像他索取、不是让他做做不到的事,而是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问题,替他维持现在的生活。 章臣盛态度缓和,轻轻握了一下搭在床上手,算是对生活妥协。 袁氏苦笑的看眼夫君,眼里的冷意稍纵即逝,她怎么会忘了要这个男人的信任,她觉的章臣盛无翻身的余地了,她必须趁章臣盛还有点余力,给儿子找门媳妇。 “阿弥陀佛,纪氏,你可以下山了,望施主以后多行善事,弘扬我佛慈悲。” 纪氏被生活重压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夺目的生机:“你……你说我可以出去了……是不是左相来接我了……是不是左相来了……” 纪氏急忙整整鬓角,铺展衣服,想找面镜子照照,发现根本没有,可她依然兴奋的傻笑着。 她终于可以出去了!离开这认不认鬼不鬼的烂地方,太好了,她可以出去了! 纪氏想仰天大叫,苍天开眼,还她公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纪氏突然向外跑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急忙向隔壁的院子跑去。 那座独立的院落里,一个消瘦却不容人忽视的身影正在一株松木下念佛,衣衫飘飞,安静若素。 “姐姐!大姐!我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了!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看你!把你带出去!我相公是左相!他一定有办法有办法的!大姐你等我!” 说完,撒腿就往外跑去,仿佛后面有毒蛇猛兽追着,这个该死的压制了她所有清楚的地方,她再也不要进来!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纪氏兴奋的跑到山门外,粗糙的手掌抚上庵门,庵外后门什么都没有,除了来时一个小包裹,地上依然是一个小包裹,没有她想象中的车马,没有高呼母亲的孩子,她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山门外。 门被小师傅从里面关上。 纪氏被推了出来,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后山,章臣盛怎么没有来?孩子们呢,莫非他们不知道她今天出来! 对,定是不知道她能出来,纪氏立即又高兴起来,包裹也不拿,向山下冲去。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做不完的活、没有浓郁的香火、没有渴不能喝、困不能睡的日子!她解脱了,解脱了! 纪氏向章府的方向跑,一路上跑破了鞋子也没停下,甩开国庵寺是她此刻最大的目标。 从中午跑到晚上,中间还有好心人让她搭车,就这样她还是跑了一天。 抵达章府时,赵府两个字,让她不适应了一下,怎么不是章府?莫非走错了? 纪氏小心的四下看看,几年的国庵寺生活,让她不敢随意动作,当确认再三后,她才叩门。 常管家探出头,又回去关上门。 敲门声又响起。 常管家又探出头,然后再次关上门。 几次再三后,常管家努力:“想找活干先联系牙婆,我们这里不收散户。” 纪氏闻言嘴角发白,看看自己的穿着、现在的样子,她定时蓬头垢面,无甚可取之处,但她相信马上就过去了,她又会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是左相府暗中最得势的人,她儿女有福,才是章臣盛的正妻。 纪氏又敲了门,这次她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是纪氏,我是大姨娘,我――” “这里是赵府!”门嘭的一声关上,常管家忍的脸色发青,睡眠不足,这一天来叩门的不计其数,更有甚者是各府的夫人,来求赵夫人赶紧再找个男人嫁了,简直不知所谓! 纪氏被关在外面,在外面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知道,章臣盛更赵玉言和离,章臣盛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纪氏瞬间狂喜,他们和离了!和离了是不是她就是正夫人! 纪氏迫不及待的向路人指明的方向跑去,迎着清晨的光,她觉得新生活果然才刚刚开始,左相夫人的位置终于是她的了,她的女儿定能在宫中得到更高的位置。 章院的门打开,萧条破败的小院落入纪氏眼里。 纪氏赶紧摇头,让自己清醒,心想一定是老爷还没找到府邸,朝廷过一段日子就会给老爷安排住处。 紧接着她走进来,偶然看到早起的姐妹,险些认不出来,她们没有穿绫罗绸缎,没有执扇轻舞,而是穿着粗布衣衫在做伙计。 那些妾室也看到了她,顿时道:“过来!新来的婆子吗?去灶上给我们取水,渴死了。” 纪氏认出这是十二姨娘她们,头上连个簪花都没有?“是我,我是纪氏,是纪氏……” 正在绣花贴补自己的十二姨娘闻言,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继而哈哈大笑:“你是纪氏?你是纪氏我还是赵夫人呢!赶快去干活,不干活一天都别想吃东西。” 纪氏不屑的看她一眼,哼,懒得跟她计较,待她成了正夫人,让这些女人好看。 纪氏扔下她们迫不及待的向正房跑去:“老爷!老爷!我是纪氏,我是纪氏我回来了……” 十二姨娘立即起身:“反了天了,竟然敢在章家大呼小叫。” 清晨和煦的凉风中,不用上朝的章臣盛从小妾房里出来看到外面大喊大叫的女人时,吓了一跳:“你是谁!敢擅闯章家!” 纪氏瞪眼后面跟出来的娇媚妾室,她竟然不认识,看来又是这些年新娶的,纪氏先收起心里的不痛快。 眼里盈满漾漾的水渍,声音拿捏的委屈万分:“老爷……”说着向章臣盛扑去。 章臣盛本能的闪开,眼前的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上都是补丁,眼神凹陷,皮肤蜡黄,还做出一副让人垂怜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让他适应不了。 纪氏扑了个空,更加可怜的看着章臣盛,纳闷向来疼惜她的老爷,怎么不来安抚她。 听到动静赶来看热闹的妾室们,看到纪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副样子,怎么会有男人怜爱。 也不照照镜子,还使狐媚手段。 没有什么秘密的院子,瞬间响起嘲弄的声音,纪氏归来,老爷嫌弃,的闲话,这一么一会就刻入了人们的心底,这个纪氏算完了。 章栖阳、章栖木、章栖影赶了过来,哪个孩子不儒慕娘亲,现在他们的生活如此不如意,所有的期盼都放倒了母亲纪氏身上。 三个孩子冲过来,想上去抱抱母亲,听听母亲的安慰,就如这些天来,后院的姨娘们安抚她们的孩子一样,可当看到纪氏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三个孩子生生停住了脚步。 就连最懂事的章栖阳都没有冲过去,更别提怯步的章栖影,在她心目中,母亲是柔美的是宽容的是比赵夫人还美丽温柔的女子,可现在,那个跟小姨娘撕扯在一起,头发发黄,面色沧桑比家里新请的粗佣还老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吗? 章栖木怯步了,她娘怎么可能跟人打架,还是跟姨娘们? 章栖阳深吸一口气,忽略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刚要走过去,突然袁氏出现了。 “住手!想被卖出去吗?” 纪氏认为是这小蹄子勾引了老爷,才让老爷忘了她,甚至不顾她的苦求,多年来积压的怨气爆发,全部撒在这小贱人身上,把她笑的欢快的脸撕烂,看她还敢不敢躲在臣盛背后笑话她! “啊!――我的脸――血!出血了――”小姨娘在听到袁氏喊住手时,就不敢动了,她无儿无女,又有姿色,她怕袁氏把她卖出去填补家用,一收手被纪氏的手指生生抠出了血迹:“啊――” 章臣盛见美貌妾室的脸被抓花怒了,瞬间上前推开纪氏:“你干什么!疯子!她做了什么你上来就打她!你真的是纪氏吗!纪氏从来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题外话------ 他们家的闹心事该结束了。 115出征 纪氏闻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尖叫:“我不讲道理!这个贱人笑我你没看见吗!章臣盛我是你是妻子!我才是你捧在手心上的人!” 纪氏说着突然很婉转哀怨的看向她爱的男人,语气可怜的开口:“老爷……老爷……我回来了,您不想我吗……” 章臣盛看到她苍老的样子还非学小女人撒娇的姿态,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还不如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妾室好看。 于是,章臣盛顺应本心抱着哭泣的妾室没松手:“闭嘴,你想家宅不宁吗!如果你是纪氏谁准你回来的,纪氏分明在国庵寺。”在寺里为他谋求最后的机会! 袁氏听说出门道,这位看起来苍老如田间低头的妇人就是昔年被老爷捧着的纪氏,赵夫人当年没动过的人。 但袁氏不能,袁氏必须动她,打灭纪氏的气焰才能出头。 “来人,敢伤小姨娘!给我拿下!” 章臣盛闻言,心里一阵不忍,但看看纪氏张牙舞爪的样子再看看怀里娇嫩的美人,便一句话没说想任袁氏给她点教训。 章栖阳见父亲不拦着,抛开心里的思绪快速出来:“够了没有,多大的事非大清早闹的这么不好看!父亲也累了进去休息,大姨娘刚回来,先回去歇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里的下人没人听章栖阳的话,都是袁氏买来的,又是粗实婆子,只知道以袁氏马首是瞻,全然不懂章栖阳是什么东西的下人,继续拽着纪氏往柴房里推。 章栖阳气的血气上涌,再精通事故,从未被如此忽略过的他也不受不了现在的生活。 章栖木见娘和大哥受了委屈,冲过去就要去踢打那几个粗壮的婆子。 结果被一个壮士如牛的婆子推到在地上,还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袁氏当没看见。 章栖影顿时哭了,叫着姨娘和两位哥哥,哭的花容失色,委屈不矣。 刚经过小院去厨房给孩子拿食物的苏氏看见了,惊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离开,心里不禁感概,世事境迁,当初在赵府,谁敢对这几个孩子怎么样,赵姐姐那人更是不将虐待他们当做目标,现在换了袁氏当家,这几个孩子的苦日子才是刚刚开始。 苏氏沉默的走着,并不觉得袁氏做的有什么错,什么高度做什么事,袁氏没有赵姐姐的高度和无谓。除了争袁氏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造化弄人,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 章栖阳三兄妹天生不该有富贵命。 章臣盛见周围闹的太不像话,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又要想发脾气。 袁氏突然看过去,安静的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您先去吃饭,这里的事交给臣妾。” 纪氏闻言骤然抱住门口的小树,大叫:“什么臣妾,你是什么东西!没了赵玉言我才是臣盛的妻子!我才是!老爷!老爷!你说过只娶我的!老爷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袁氏站在小院内,慈祥庄重的开口:“老爷,您先去吃饭吧,这里有妾身呢,嗯。”最后一个字包涵了很多意思,更多是提醒章臣盛昨晚她说过的话‘都是为了老爷好’。 章臣盛看看泼妇般无出身的纪氏,再看看端庄整齐有出身的袁氏,想到昨晚袁氏给他安排的娇妻,心里的天平立即倾斜,觉得做为妻子袁氏要比纪氏好太多。 于是没顾女儿的苦恼,儿子看来的求助眼神,转身离开! 纪氏见状顿时大喊大叫:“章臣盛!章臣盛你忘了国庵寺你的人!你忘了栖影!你想这么窝囊的过一辈子,永远不再出头之日!章臣盛!你放了我!放了我!”纪氏疯狂般的踢打着,却发现无法挣脱钳制她的人! 章臣盛的脚步顿了一下。 袁氏突然道:“纪氏能结交什么人,老爷自有运道照着,自然要靠自己,妾身与赵姐姐尚有几分交情,今日就去赵府问问,看看有什么能为老爷效劳的。” 袁氏说的不急不慢,却透露了最后的底牌,她和赵姐姐交好,在纪氏与她之间,让章臣盛自己好好掂量。 章臣盛掂量再三,甩袖就走! 纪氏顿时疯了般尖叫。 袁氏不动声色的挥挥手让人把纪氏待下去,好好惩戒,然后才看向小姨娘:“妹妹要是想看大夫,就自己出银子让门房去,如果觉得能忍,就忍忍吧!” 袁氏不等小姨娘发飙,顿时看向院子里或愤怒或哭泣的人,道:“看什么看!犯了错就要罚,提醒大家注意都长点记性! 这里不是赵府,人既然出来了,就别带赵府的小姐少爷脾气出来,你们爹有几分本事自己心里没有底吗,谁要是还把自己当主子,麻烦谁求了赵姐姐回赵府去,你们看赵姐姐乐不乐意养你们这别的女人别的男人生的贱种!” 袁氏说完特意瞥了一眼兀自不服气的三人,也甩身就走! 周围看戏的人见袁氏走了,也渐渐的走了,往日还会对章栖阳兄妹表达善意的姨娘,此刻仿佛不认识他们,有多远躲多远。 正如袁氏所说,这里不是赵府,这里资源有限,权利有限,要争要抢,那么首先霸占了老爷宠爱的纪氏母子就是袁氏的眼中钉。 这一场战役下来,明显是袁氏更胜一筹,虽然不知道袁氏靠什么办法让章臣盛对其信服,但老爷信她是事实,她们也就只能跟着她对付她不喜欢的人。 不一会,清冷的、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院子里,只剩下孤单相依的三兄妹。 章栖木从地上爬起来,肋骨很疼很疼,刚才那婆子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章栖木从小到大只有他打别人哪有别人打他的份。 在赵府时,那些仆人哪敢这么嚣张,如果让夫人知道奴才欺主是重罪! 章栖木急忙抛开脑海里的想法,他怎么能觉得‘蛇蝎心肠’的赵夫人好。 章栖木扶着胸腔,抬起忍着眼泪的目光,轻声呼喊:“大哥……”清晨的冷风吹过,吹淡了他的声音,和栖影的哭泣。 章栖阳陡然生出股无力感,本来一切平静的生活,突然间四分五裂,出了赵府,他不再是少爷,现在还要看一个妾室扶成的正妻脸色,平日对他讨好的人,如今一个都没有了。 连百溪向学都敢说娶他妹妹当正是施舍! 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康庄大道没有了,他最不屑的人离开了日子怎么反而越来越糟糕。 他敬重的母亲以闹妇的形象出现,不复往日的慈祥平乐,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几乎要不敢相信那是他母亲。 他心目中高贵的母亲怎么变成了那样。 章栖阳心思沉重的站在原地,往日觉得一切都不是事的他,现在觉得什么都做不了的憋屈,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没了赵玉言,没了章家嫡出少爷小姐,他该是左相之子,该享受所有属于大少爷的荣耀,怎么一切都与想的不一样,甚至还失了去国子监学习的事,多么惶恐,爹,昨晚告诉他以后都不要去国子监了,他已经跟监正说他自动退学。 章栖阳紧紧的攥着拳,风雨欲来。 章栖木见大哥没听见,再拽拽他:“哥,我们就在这里站着吗?你快该上课了?” 章栖阳突然看向栖木,想起栖木还可以去兵营,他还是预备兵,章栖阳狂喜,或许他们三个还有希望,继而又看向妹妹,妹妹依然漂亮婉约。 章栖阳想,如果退而求其次让袁氏养在名下,再加上娘说的人他们还有能力一搏! 章栖阳立即振作,给妹妹擦擦眼泪:“走我们去看看娘,然后再去吃饭,大哥今天亲自送你们去上学。” 纪氏被关在柴房里,已经被打过几巴掌,上了藤条,如今一边脸高高肿起,身上还有小姨娘趁乱过来打的伤痕。 纪氏此刻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眼里血丝弥漫,神情癫狂,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不是! 章院的柴房就柴房是纯堆柴火的地方,四面都是墙,只有正南面开了个大窗户和门扉。门已经锁上。 木框的窗户上没有糊窗纸,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光照进去打在柴房的土地上。 纪氏见三个孩子来了,顿时冲过去,隔着窗户,不断掉泪:“孩子,孩子……”纪氏哭了一会突然疯狂般的道:“你们等着,等娘出去了娘就去见她,等娘当了丞相夫人,娘给你们换前途。” 章栖阳闻言顿时如当头一棒,母亲的话彻底提醒了他,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食,就算那人肯帮助他们,他们也要有能回报的能力、有对方用的着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个人凭什么帮他们! 就算帮了,再不能得到同等回报之下,章栖影能有什么好光景。 章栖阳突然觉的前途一片灰暗。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觉得更黑暗,栖木的官学也被退了,他待栖木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章栖解进去了。 章栖阳顿如晴天霹雳,章栖解是袁氏的儿子,平日他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存在,他竟然顶替弟弟的位置进了军学! 憋了一天气的章栖阳,转身就拉着弟弟想进去质问。 门口守卫见状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少爷的火气从哪里来,等反应过来后,才告诉他们:“国子监,军学是从五品以上官员正子嫡孙能进的学堂。 栖木以前能进,是章府哦不赵府缴纳了可观的银子才能进,现在银子撤回了,自然是栖木离开,身为现在左相正妻的袁氏之子可以来。” 章栖阳、章栖木傻眼的回了家,不消片刻,章栖影也从第一教坊回来。 第一教坊的消息何等灵敏,章家倒台势在必行,以前人们对章栖影好,是看准了赵氏脾气好,又不是会对妾室子女出手的人,他们这三个孩子在这样的氛围下说不定真能有所作为。 可惜,赵氏和章左相和离,而章左相的官位即将不保,那么在章栖影身上的投入都变成了有偿,往日的琴艺天赋被否决,想要再继续在第一教坊学习就要缴纳可观的银两、还隐晦的问她,能不能把琴送回来让第一教坊校对一下。 章栖影看到大哥的时候,扑入大哥怀里哭了,最后一句话不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身边最得宠的大师姐,摆明是让她再去的时候把琴还给第一教坊,可是她的琴已经当了,爹现在没银子赎回。 她以后怎么还敢去第一教坊,她还怎么学琴。 章栖影哭着,哭的十分伤心、十分可怜。 章栖阳、章栖木除了安慰她,才发现什么都不能做,现在,他们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章栖影抽噎的抬起头,不解的问大哥:“她们还骂咱们是白眼狼,幸亏赵氏不养咱们了,说爹是大白眼狼,咱们是小白眼狼,其他人也是,为什么?那是我们的左相府,为什么说我们是白眼狼……” 章栖影不懂,除了哭,除了知道那不是好话,她坚决不承认她想压过章栖悦的心思,那是她自己心里想的,别人不可能知道,所以她不是白眼狼,不是! 章栖影哭的更可怜,眼泪一颗一颗落在章栖阳的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当章栖阳感觉到凉意,不禁急忙把妹妹推开一些,顿时有些尴尬,看着妹妹茫然委屈的脸,他更是愧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又不敢再抱着妹妹让她在胸前哭。 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一件锦缎衣物,如果弄脏了……弄脏了就没有了…… 章栖阳不禁想:或许,只是或许,赵氏的嘴脸也不是那么难看;章栖典的白痴样也不是不能接受;章栖悦的嚣张跋扈也尚能容忍。 如果能回到以前,他或许该对她们网开一面! ……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逝,忠王府的车马、烈烈军旗飞扬在京郊的上空,气势恢弘、千里飞烟。 相送的人马成群结队,皇上的动员大会结束后,便是小媳妇、子女们的相送会。 有豪言壮语的激励儿子不畏艰险的。 有哭的声泪俱下让相公保重的。 有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一脸无知的儿童,只是在母亲的劝说下,抱抱远去的父亲,咧着大嘴笑,口水沾了父亲闪亮的甲衣。 116入冬 人山人海处的不起眼角落里。 此行的瑞枫叶拉着章栖悦到了一处隐蔽的死角,无奈的苦笑:“好了,抬起头来,你还真能不见我吗?没人笑话你,抬起头来。” 章栖悦立即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瑞枫叶笑容可乐的投降:“好,我不说。”然后温柔的伸出手抚着她垂在耳畔的发丝,道:“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定敢在婚期前回来,你记得不要跟不必要的人起冲突,我走后,你少出门,那件事,我已经跟皇上谈过了,皇上答应不为难你。” 章栖悦点点头,伸出手牵着他的衣角,担忧的看向他:“上了战场要小心点,遇到危险……不行了就自己先跑……” 瑞枫叶闻言忍不住发笑。 章栖悦也觉得挺不好意思:“我就是说说,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次挣不回军功来小心我跟你没完,这下行了吧,不是本小姐没有同胞爱了。” 瑞枫叶更心疼了,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后,瞬间抱住她:“傻丫头,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这么可人难伺候的小东西,没了我,我也不放心。” 章栖悦被抱的不好意思了一下,但想到他就要走了,虽然明知道他会战胜归来,可战场上变化不计其数,她还是会担心。 章栖悦伸出手,抱住他:“知道就好,不可以扔下我自己。” 瑞枫叶闻言嘴角漾开一抹笑,轻声在她耳边道:“记住,先把玄天机的事放下,等我回来了再处理。” 章栖悦怔了一下,没有反驳:“好。” 大军集合的号角吹响。 瑞枫叶突然回头吻了她,在章栖悦要回神的时候放开:“记住,你是我的!生死与阔。” 章栖悦的眼角顿时布满泪痕:“好,生死与阔。” 瑞枫叶走了,带着大周朝的责任,战鼓的喧闹,离开了未受波及,依然歌舞升平、为乱七八糟的小事耿耿于怀的帝都。 章栖悦从此不再出门,除了去忠王府陪王妃,就是万静和刚有些精神的轩辕佳来她这里坐坐。 燕京流传最多的是赵家姑娘的陈年烂事,没了章臣盛那老匹夫,赵玉言的名字重新在燕京散发活力,往日就算没机会追美但也跟这位活泼有个性的女人关系不错的蓝颜知己,偶然也过来找找骂,重温下昔年的凋零的情感。 赵玉言快被烦死了,大门一关了,凡进门着杀无赦!雷笑了一票为她神魂颠倒过的你男人,更被赞没个性依旧。 但众家的夫人可不那样认为,更有甚至开始背后诋毁,任谁家里有个总窥视别的女人的相公也没有好脾气。 好在赵玉言不出门、不见客,才没有被燕京城里妇人的口水们淹死。 丰润最近很忙,忙着赈灾、忙着等战场上的消息、忙着应付他以前疲于应付的事,习惯了和平安乐日子的丰润,开始表现出对战事的烦躁和恐惧,没了前些日子的豪言壮语,就只是一个习惯了安逸的帝王,不愿缴入战争之乱的想法。 九炎落第一时间看出了丰润的烦躁,果断接过了所有东南动向,但凡战事不再打扰皇上,纷纷交友太子掌管。 九炎落当军政后,第一个背后关注的提议便是和平,可也不知道怎么了,畅想的和平高音与越来越惨烈的战事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太子依然在喊和平,在谴责两方战争,甚至数落了丰润盲目开战的冒进。 群臣不禁想,都上升到讨伐皇上了,这下吼完后该结束战争了吧。 时间飞快,秋天已经消失,寒风刺骨般的疼,当惨烈的战争已经然持续,而看似烽火连天的战况从未打通过东南走廊时,朝中的官员也不再战战兢兢,也不再死吵着结束战争。 开始把谴责变为规劝,又从规劝变成给太子出主意――怎样和平消战! 在此期间燕京发生件不大不小的事,章臣盛的原属下徐大人和章左相闹崩了。 理由模棱两可,隐约传出和婚事有关。 好事者不免猜测,莫非是章栖典在战场上出了事,徐家知道了要退婚? 原来徐家姑娘定了章家的小子,不对,现在是赵家的小子。 可是……如果那样前些天赵夫人怎么还为她家儿子寻媒婆? 这件事说来也巧。 徐夫人本来因为章家闹出这么大的是对把女人家过去很有看法,一个和离的婆婆,强势若丝,背后还有理不乱的闲话,家门实在复杂,女儿嫁过去可怎么是好。 徐夫人不敢违背丈夫,这件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认了,可她竟然听说赵玉言还在给儿子选媳妇怎么能不让她生气,据说还谈定了一个什么协办大学士官职家的女人,她听都没听过的官职,不会也在这次裁官范畴的鸡肋。 徐夫人当下气不过跟老公闹了一场。 徐大人也很没面子,认为赵玉言说话不算话,便找上了门,几经周转才见到了闭门谢客的赵玉言。 徐大人垂着头,出于礼貌并不正视这位夫人,但口中火药味十足,任谁碰到这种事都要火冒三丈:“赵夫人,下官来此也不为别的,敢问夫人想为令公子说几户人家,小女又哪点不好配不上令公子让夫人如此嫌弃我们家女儿!” 赵玉言被指责的云里雾里:“等等,徐老爷您什么意思,犬子什么时候跟令千金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犬子跟令千金有婚约我何苦为他操心。”她当初不是没考虑过徐三品,章臣盛当时说不行,她才放弃。 徐三品闻言更是气的鼻腔冒火:“赵夫人!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当时是章左相亲自与下官定的亲,夫人莫非还不认账。” 两人争了半天没有结果,猛然发现结症所在,找了章臣盛过来。 才发现闹了个大乌龙,徐老爷当场气的甩袖走人! 章臣盛尴尬不已,他承认当时耍了点字眼上的手段,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谁能想到他会跟赵玉言和离,还闹到了这个地步,他最近更是靠这位有实权的下属奔走官场,想不到现在又把徐三品得罪了。 徐老爷气冲冲的走后。 章臣盛立即抓紧时间要对好不容见到的赵玉言表中心。 赵玉言二话不说,气的派人把他丢了出去! 简直气死她了!栖典的婚事多不顺利,章臣盛看在眼里,他竟然二话不说,不闻不问就为那个章栖阳定了她看中了徐家千金! 好样的!果然是好样的!这样的男人扔了也不可惜!看来她只是把他赶走太仁慈了!这种人就该为她儿子错过了徐家那么好的姑娘付出代价! 赵玉言一怒之下,决定状告章臣盛,让章臣盛赔偿她这些年损失的银子! 赵玉言已经谈好了协办大学士家那据说有问题的嫡出女儿,断然不能毁了婚再攀赵家,这个哑巴亏她怎么能咽的下去,立即让人草拟状纸告了章臣盛,限章臣盛一个月内还这些年支付给他的非共同生活的债务! 一瞬间,寒冬腊月,因为章赵二人矛盾升级,再次刮起一股浓烈的八卦风波,为枯燥的生活再次点亮光点。 权府内,向来安宁沉静的府邸,如今依然从根本出散发着历史积淀的重压,巍巍然屹立在燕京最显贵的富人区。 权老夫人最近也好上了说人是非的口儿,没事了跟媳妇们打牌的时候便好奇的问问赵家与章臣盛的案子进展到了哪一步,最近又传出了什么可喜的笑话,章臣盛是不是又吵着要骂妾室了。 研二无奈的赔笑:“老夫人,他们家历来可精彩了,就是苦了那孩子,也幸亏章小姐是定了亲。” 权书函过来给娘请安,就听到了最后一句,便看着丫鬟撑起的帘子没有进去。 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谁说不是,我道是听说章家的小姐流言也多,不过是被压了下去,否则这赵家可是够热闹了。”说换的是权老夫人的妯娌,也是首屈一指的权贵,否则不会知道如此辛密的事。 权老夫人闻言目光立即严肃两分:“不能乱说!”说完看了研儿一眼,示意她这里有孩子,别瞎说。 对方也明快,立即道:“瞧我这张嘴,谁人不知赵玉言有位美貌动人的女儿,想来如果不是忠王府下手快,如今也是一家女百家求的盛壮。” 研儿是庶妻,上面的人说话,不想她知道的她自然就当听不到揭过,只是附和道:“可不是,章姑娘是漂亮,我都心里喜欢,当时还想着谁能赔上咱们家爷,见了章家姑娘,我倒是觉得如果没有瑞世子在前,章家姑娘配给咱们爷可谓是天造地设。” 研儿话落,气氛瞬间片刻凝结,好像谁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场面顿时尴尬。 研儿小媳妇瞬间惶恐,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可不过是句闲话啊? 权老夫人不高兴了一会,才道:“研丫头,以后这种话不可以乱说,我们是什么人家,正经媳妇可以出身不好、可以不漂亮,唯独不能失了名声坏了清誉,这章家姑娘是好,但她从小到达在燕京成的传闻也多,当年打余家小姐的事不算,就算她去文会跳的那舞,实在是……” 权老夫人顿时道:“整牌,整牌,不谈这么闹心的事。” 117飞逝 权老夫人归根到底就是不喜章栖悦不够沉稳,不够端庄,其她也没什么,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她家的,她没有那么多歪歪肠子诋毁一个姑娘。 但如果涉及到她的爱子则不行,书函是她的老来子,且是唯一一个,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女人能配上她的儿子,心态释然便有所坚持,乍然听闻研儿把章栖悦配书函,她自然要老不休的反驳。 就是没了通身的外戚主母气派也无所谓。 权书函从开始说亲道现在,很多都是权老夫人你直接否认,不等权书函想出什么不满,权老夫人已经把女方的种种不好过了一遍,然后果断摇头。 目前的燕京有两大不好说亲的男子,一个是章栖典,另一个出人意料的是样样都优秀的权书函。 前者是努力寻找也没一个女子想嫁;后者是女孩八字随便合,就没一个让权老夫人看着满意。 权书函听完母亲的话,眼里的无奈一闪而逝,苦笑了一下,道:“我一会再来看老夫人,不用传话了。”说完转身离开。 …… 徐家退婚的消息下午便传入章府,徐老爷几乎是把章臣盛给他的订礼派人扔进章家的砸了个稀巴烂,一顿好骂,那些人才离开。 什么,欺世盗名;人心不足蛇吞象;区区庶子想削想徐家嫡女啊;猪狗不如,欺骗徐家感情;就是章栖典徐家都是勉强答应更何况是章栖阳,谁知道那畜生是什么东西! 更有传言徐老爷要告章臣盛骗婚。 徐三品派去的人几乎没给章家面子,怎么难听怎么骂,堵着章府的院子谁出来就打谁! 徐家的姑娘因为这件事面皮薄的险些没有上吊,徐老爷气的毫无理智的跟章老爷闹,几乎要闹死他们家,彻底坐实了章臣盛今日不同往日的地位。 属下都敢倒戈,可见章臣盛的官路真的结束了。 徐三品就是知道章臣盛不行了、女儿又被害惨了才敢这么闹,他简直险些被气死,什么事吗?一桩本来就不被看好的婚事,竟然还被对方作践的要嫁给他庶子,简直岂有此理。 徐三品甚至在公开场合开始骂章臣盛吃里扒外、良心漆黑,吃着赵夫人的喝着国公府的竟然为庶子谋划,人品有问题! 章臣盛几乎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袁氏再厉害也不敢招惹徐三品,据说徐夫人更是气红了眼,要找他们家闹事!好好的女儿现在莫名其妙成了被退过婚,还是想攀爬上司的卖女儿的事,她都快没脸了。 这个哑巴亏她找谁说出,就算她出去说是看中了章栖典的人品、一切都是为女儿着想,外面的人也说认为他们当初想攀附章臣盛才愿意把好好的女儿嫁给章栖典那小纨绔。 他们的苦向谁说去!无奈之下,只能对章臣盛发泄心中的火气,怎么解气怎么来!反正女儿名声已经这样了,若再不能出气,岂不是要憋死向来循规蹈矩,不断上爬的徐家。 章家内。 章栖阳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的看着书房里的父亲,这就是父亲口中的婚事? 章臣盛刚被赵玉言打出来,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见爱子敢这样看着他,无名火乍起,怒道:“你什么态度!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得罪徐家!到头来你还不领情!给我滚出去!出去!” 他的官位都要保不住了,章栖阳学习再好还有个屁前途,顶天是个智囊,不能光宗耀祖,不能让他升官发财,还不如章栖典有用:“出去!出去!老子自然最不欠你什么!少那副样子看我!” 章栖阳被训斥的面红耳赤,一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对他说重话,在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他心里唯一对他疼爱的人也换了态度,纵然是心里承受力再好,也有些惊愕和震惊。 二来,便是心里难以诉说的梦破灭的悲哀,庶子!又是庶子!他以为徐家看中了他的才学,想在他身上投资,到头来根本不是!他还傻傻的想过向徐家借银子继续学业,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笑话。 章栖阳冲进卧室把给徐家小姐准备的礼物,通通砸在地上!面容潮红,眼睛嗜血! 都看不起他是不是!他一定要报复!要报复!那些人等着!看不起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时光如梭,积雪堆积到人的脚踝,冬越来越深,年节的脚步越来越近。 东南战场烽火连天,几次失败后堪堪开始险胜,瑞王爷所率领的军队虽然扭转了频频战败的占据,也略有小胜,等于刚摸到了东南大将军的作战门道,若说能一瞬间拿下根本不现实。 四周的边关势力见中央如此坚持绞杀以自己为王东南势力,心里不禁惶恐,揣测着皇上是不是也会对他们动手。 早已习惯了占地为王的势力,隐隐开始蠢蠢欲动,结合周围有意早饭的大将军偷偷对东南王施行支援,一方面又派使者进京,探听燕京皇家动向。 这样胶着的战场中,忠王爷根本不可能回去,瑞世子也已经战红了脸,你生我死的烽火中,除了儿女情长还有男儿的家国霸业。 瑞枫叶的书信一封封寄往燕京,有缠绵的、有歉意的、有自我唾弃的、有求悦儿原谅的、有情话绵绵的。 给远在燕京的未婚妻写信时的瑞枫叶,是脱了一身血甲,收了金戈的男人,在向自己爱着的女人讨好、求饶。 章栖悦的信很薄很淡,但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娇嗔的女儿气,语气或刁蛮或任性,有诉说燕京城小女儿间的闲事的、有责怪瑞枫叶丢下两人婚礼根本不想娶她的撒泼、有情深去的担忧、更有浓浓的思念。 连个小年轻人,都耐心的等待着,都认为错过的婚事不是大事,战事好转,生机再现,等战事结束,两人的婚事又是一片艳阳天。 时光飞逝,春归大地。 丰润历三十九年,皇家对边关的态度突然变的强硬,仿佛去年的软绵、模棱两可都是试探,今年才是皇家气派!对边境一系列的动作、调遣表明,皇家要有大动作,‘剿边战’开始了。 边关八大势力,六大势力同意造反,已经一片打好的东南局势被打破。大周国提前进入‘六势之乱’时期。 远在燕京的章栖悦惊愕的不敢相信,九炎落竟然提前两年对边境开战了! 章栖悦拿着瑞枫叶送来的信,上面虽然寥寥几笔,但,亦能感觉出烽火连天、血流成河的惨状。 章栖悦沉默了,她对六势之乱了解不多,当时都忙着在九炎落身上耗时间了,忙着生长子、忙着算计他的嫔妃,不知道六势之乱的具体情况,之知道九炎落在大战胶着时亲自领兵打破僵局,奠定了皇朝一统的契机。 那时候她跟所有后宫嫔妃一样忙着崇拜、忙着抢他,谁会关注战场、谁会询问战术。 章栖悦无奈苦笑,这场战役她丝毫不知道怎么解决,只有大言不惭的宽慰――你一定会赢得! 多惨白的几个字,章栖悦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远方人在荒芜战火中的惦念,站不到瑞枫叶偶然激昂文字中透露的金戈铁马,她只能无知且无耻的从字里行间看他的思念、看他的在乎,看他小心翼翼的问候、和宽慰。 然后笑,甜蜜的等待。 赵玉言见女儿的样子就猜到瑞枫叶来信了,于是赵玉言站在门口对自家女儿无奈的笑:“你差不多就行了,王妃也没你收到的信多,回寄的时候记得帮娘问候你大哥,还有,厨房说你煲的汤好了,你不会又给庄小蝶煲汤了。” 章栖悦闻言顿时蔫了,赶紧讨好:“也给娘煲了。” 赵玉言顿时笑了,笑容璀璨,美不胜收:“行了,没怪你的意思,听说瑞王爷战场上受了伤,你多去看看也应该的,替我跟她说,有空了到赵府坐坐。” 章栖悦闻言也笑了,上前挽住母亲的手,笑:“悦儿就知道母亲最好了。” 赵玉言看着女儿撒娇的样子,眉眼不觉也染了几分笑,只是心里隐隐担忧,这战事几时是个头,女儿的婚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此时,谁也不认为赵瑞两家的婚事有什么变数,毕竟一个忠君报国的良将、一个闭门不出的小姐;一个是燕京冉冉升起的将才、一个是才艺双飞的美丽姑娘,只要不弑君篡位,两家的婚事必铁板钉钉。 皇家对章栖悦的执着因为战事退出了燕京的话题圈,频繁未消的战事成为燕京人人相知的新兵,越来越多的武将参与也引发了文将权势的明争暗斗。 盛都一夕间都是,补边疆空缺的风浪,各家各户忙着把子嗣送往安全的战区期望竟来得到一官半职。 朝廷风浪,因为赵瑞两家男丁在,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他们,反而是燕京城里最安静的人家。 赵玉言以心烦谢客。 庄小蝶因为担心夫君儿子成天念经。 久而久之也无人再通过此两夫人获取边境的一官半职。 …… 春飞夏至,喧闹漫天,热浪滚滚。 118无息 又是一年盛夏时,群衣艳舞,纸醉金迷,战火波及不到的皇权下,仿佛一夕间成了逍遥圣地,战地的女仆、壮丁快速冲击着安逸生活下的富贵城池,瓦解着人们的道德底线。 明明该是同情弱者、万民团结,激昂战争的时候,明明该滋生的是民族情节、缅怀的是在战场伤‘永生’的灵魂。 可没有,更多的人们享受着自己的安逸,嘲弄着战区的子民,无限放大自己的富贵,高看自己的所得,用金银、无耻的嘴脸,引诱着那些饥渴、愤懑的目光,让富贵更加迷人、让贫苦变的卑微。 丰润帝‘安逸’‘永康’的政策,显露出浮华、贪婪的一角,久不开战的人不知战争的含义。 反而肆意嘲弄着那些寻求帮助的人,贩卖人口、黑市交易、情se服务,顺势拔高,金钱撬开了权贵大门、权利为金银让路。 腐败之气弥漫,激化了百年安逸民族定会有的自我膨胀之心,霓裳更飘渺多情琼浆玉露暖心,滋生着人们心底的阴暗、纵容着人们的放纵。 不问世事如赵玉言,也厌烦现在的气焰,竟然有媒婆问她要不要买几个壮丁。 她得有多饥渴,才到了自我作践的地步;还是说她在众人眼中就这点操守,气死她了。 章栖悦本不理时政的心,此刻也满是愤懑,昨日去东街去为母亲定的夏衫,竟然亲眼看到有两股势力人光天化日下抢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把那姑娘当人看,完全是两个男人在赤果果的斗权,用恶心的嘴脸诠释着男人最卑劣的根源,赢了便能带走那个小姑娘。 街上的人麻木的快速经过,无一人敢插手,更有些胆小的子民,逃的飞快,很怕被殃及池鱼。 章栖悦骤然觉得惊愕,这还是她熟悉的燕京城吗?本该是古老、厚重被万民敬仰的皇家圣地,虽然有些眼高于顶、有些狗眼看人低、有些富贵繁华之气,但绝对不该是流氓的滋生地、不该是龌龊的摇篮,更不该在青天白日下上演如此没有道德底线的戏码! 章栖悦抬起脚步要上前。 对面,一辆低调但绝不贫寒的马车停下,红色的车身,墨色的锦缎暗纹海稠车帘,四角衔玉流苏,顶端趴着的八只玉蟾蜍,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在日前越加,繁杂火气的氛围下,这辆马车如一道凉风,吹开夏荷颜颜,如清风拂面。 章栖悦看到了车身处一个小小的‘权’字,潜意识里想到了一张如沐春风的容颜,永远波澜不惊的男子,傲然与芸芸众生之上。 车帘掀开。 章栖悦果然见到了权书函,比之一年前长高不少,一身淡蓝是的锦袍,头上束着深蓝色发带,目光平和柔软,眉目清晰俊朗,气质卓华、静意悠远。 权书函也看到了远处的章栖悦,愣了片刻,略有些腼腆愧疚的展颜,眉眼弯下,瞬间舒缓了他的气质。 章栖悦一愣,继而璀璨一笑,这个男人,责任感是不是太强了些,这些人怎么会是他的责任,何必对她说歉意,不过想到男人的家国天下,章栖悦友好的受下,示意他权大少爷赶紧一展身手,救黎民水火之中。 权书函被章栖悦的目光一调侃,顿时更多了几分心虚,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她今天穿了一身粉紫色的高腰长裙,薄纱轻舞的披帛搭在臂上,让她生生有股高贵凌厉的美。 只要站在那里他便觉得今天的太阳不热,街上的气氛不浮躁,反而是她淡淡的笑,优雅的谅解。 争论中的人见到权书函,当朝正六品翰林侍书,骤然失了声音,转而,立即赔笑,口吻谄媚的要把角落里瑟瑟发抖,但一看便姿容艳丽的小娘子送给权书函。 如果是以前权书函一定有长篇大论怒斥对方,但不知怎地想到不远处看着章栖悦,顿觉羞愤不已,于是长篇大论更加恐怖,字字珠玑、句句伦理,就差把这两人说到监牢里永世不得超生,已死来安天下的地步。 章栖悦目瞪口呆,不得不赞一句,不愧是笔杆写死大活人的权书函,更不愧是绵里藏针的一代大内阁,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两男子早已落荒而逃,角落里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感激的看着权少爷,欲语还休、楚楚可怜。 权书函历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给对方介绍个名声不错的牙行已经是法外开恩。 毕竟对他卖身太过不现实,堂堂权少爷会缺一个想以身相许的女子吗?她侮辱她自己不要紧,侮辱了权贵滔天的权家,不是恩将仇报吗? 章栖悦看着那小姑娘给权书函磕了头,一步三回头的用水汪汪的眼睛看权书函,最后都没得到对方回应时,才哭泣着被带走。 权书函尴尬无比,尤其章栖悦再对他一笑,仿佛他经常这样骗小姑娘动情似的。 到底是多年好友,权书函自认光明磊落,与之相处亦不避讳,直接抛开之乎者也,少年气的羞涩质问:“笑什么!就是你救了她,她也一样三回头。” 章栖悦背后的弄巧、婉婷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是笑这件事,而是笑权少难得的小模样,很难想象如此姿容绝代的男子会娶位怎样的夫人,总觉得谁站在他身边也配不上那股书墨风采。 权书函更加无奈,只好讨饶:“章小姐,你就这样看友人的笑话。” 章栖悦立即抿嘴,脸色绯红:“呵呵,权少爷,如果你但凡春风解意一点,也不至于让人家小姑娘含恨而去。” 权书函闻言无奈苦笑,章栖悦摆明是调笑他了。 两人寒暄几句,碍于年岁大了,不好相约而聚,便告辞而去。 权书函蹬了马车,章栖悦入了衣行。 这次一步三回头,换成了权书函,可惜,佳人已去到底错过…… 这本事一段小插曲,茫茫燕京城,能碰到的几率不大,一年之中权书函跟章栖悦遇到也不过才这一次。 夜里,正在与相公谈论政事的权老夫人听小厮汇报了这件事后立即如临大敌,担忧不已。 章家的姑娘她见过,够漂亮也够安静,据说当年在初慧殿跟书函关系还不错,可就是这样他才操心,她儿子可不能…… 权老夫人看眼烛火下的权老爷,一时失了主意,怕儿子抵不住诱惑又怕章栖悦舍了忠王府:“你说咱儿子会不会对章家的姑娘……” 权老爷不以为意:“行了,多大的事,书函不是那种人,你把你儿子想成什么人了,他跟瑞枫叶交情不错,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你这种想法,简直在侮辱书函。” 权老夫人见相公一副高枕无忧的姿态就来气:“那你说他现在怎么还定不下来。” 权老爷看夫人一眼,一语中的:“每次都是谁先不同意的,是你!我说权夫人,您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为儿子操心,你这样每晚必问一次儿子一天的动向你不嫌累啊。” 权老夫人闻言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权老爷无奈摇头,与之相伴多年,知她性子沉稳行事有度,当着书函的面也是一位严母,只是背地里……哎,权老爷觉得不提也罢…… 在这万民烦躁,弊端显现的时刻,太子殿下力排众议,调任玄一执掌刑部,开始了大周朝百年来第一次整风运动。 章栖悦初听此消息时震了一下,玄家? 一个月后,她的所想被证实,玄天机以铁面阴狠的手段席卷燕京城,严刑酷法、宽进严处,几乎是屁大点事,都能判个终身监禁、秋后处决。 一股阴风瞬间刮遍大周领土,玄天机以高调的手段、明面的手法,张狂的告诉天下人什么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是王孙贵族、权贵门阀,被其逮住嫖、宿、买、卖,一概充军,绝不宽恕! 一道道弹劾玄天机的折子如满天大雪落在皇家书案上,褒奖的机乎没有,酷吏一次铁铁的扣在玄天机头上! 除了民间有不少中下阶层势力拥护他,大周权贵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短短一个月,燕京便有六十人落马!其中一半以上是死刑!平均玄天机一天要杀一个,折磨一个! 就没有一个被他抓紧大牢后放出来的。 怪异的是刑部大牢的看监着最近换的频繁,大多受了强烈刺激,看了过于血腥的画面,生生吓出病来。 众官员状告玄天机假公济私、手段阴损。 玄天机寻了权书函给他些反驳奏折,慷慨激昂、用词恳切,大概就是贪污横行、人性泯灭,焉能不严刑酷法、以正效尤!所有反驳他的人均居心叵测、图谋社稷! 瞬间气死一票老臣子! 玄天机的名讳在燕京城如日中天,他就像个大魔神,所到之处一片凋零,纵然有天大的怨气也得蛰着,因为此人阴邪无常、还有些精神不好,先斩后奏的事经常为之、嗜血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浪滚滚,半个月来被烧烤的大地,傍晚时分终于迎来一场特大降雨。 阴云雷电、黑暗无比,大雨倾泻而下瞬间在地上汇成河流,淌淌而过,街道上骤然没了人影,家家户户亮起了油灯。 如此大雨磅礴中,一定五彩的轿子悄无声息的向赵府行进,抬轿的人身轻如燕,轿子平稳如静,除了闪电划过那一顶夺目的轿身,周围死般寂静、无声无息。 119好久 坐落于贵圈中央的赵府大门被敲响,大雨磅礴中,彩色的轿子停下,一道雷电划过‘赵府’二字平白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常管家披着蓑衣跑来,几步路却已经被雨水浇的湿透,他快速打开小们,往外看一眼,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见鬼!”顿时骂了一声,便快速关上门要往回走。 就在门堪堪合上时,一只苍白如骨、白的慎人的手臂哐的伸来,挡住了门扉:“老……伯……” “鬼……啊!鬼啊!――”常管家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在夜雨下,这截手臂白的醒目、瘦的惊人,仿佛染了一层白蜡的浮尸,发着森森幽光。 玄天机闻言,阴测测的发笑,一瞬间,仿佛周围百里在笑声中变成了坟场,他是唯一控场的恶鬼,他瘦的不像话,白的如同被白灰漂过。 雨倾狂而下,房梁处汇成一幕幕雨帘,气势磅礴、天地一色。 玄天机笑的更加阴沉,站在漆黑的雨夜中,出奇的醒目:“真是一座让人生畏的宅子。”玄天机迈开腿,一脚踩在常管家丢弃的利锁上也毫无察觉,直到拖行了几步才从脚板拔出,嘀咕一句:不是自己的果然不好用。 玄天机含笑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本该是客人让主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来却如死神踏步、百鬼夜行。 一路上被他吓的光影随处可见!惊扰了后院用膳的赵玉言母女。 赵玉言胆子大,大喝一声常管家:“慌什么慌!真有鬼也不会找你报仇!” 赵玉言话落,突然见女儿已经放下碗筷出去了,吓的赶紧去追:“悦儿,你回来,小心外面真有鬼。” 玄天机已经站在了内院正房外,闪电划过,他阴测测的笑脸直面章栖悦。 赵玉言啊了一声。 章栖悦静了一息,瞬间恢复平静,今晚的玄天机十分醒目,大雨落下、夜色正浓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熠熠白光和目光里的阴狠。 他还是原来的相貌,只是周身气质凌厉气场强大。 赵玉言急忙户主女儿,雨水冲花了她的妆容也不自觉:“你……何方妖孽……” 章栖悦的手搭上母亲的肩膀,温和宽慰:“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名满燕京的玄侍卫,万一他以藐视官职罪,把娘抓进监牢里,到时候娘可有理说不清了。”说完看向静立在原地的玄天机,目光冷冽,神情无畏。 玄天机突然笑了,笑声沙哑,似鬼如泣:“不愧是章小姐,冷静一如往昔,不知章小姐可否赏脸我们借一步说话。” 章栖悦讽刺的看眼他背后。 玄天机率先开口,这次音量正常很多,但依旧沙哑,不是变声期的正常反应,反而像被什么利器把嗓子撕裂,再难修复:“章小姐不用担心,他们能进后院,证明他们都不是男人,下去吧,在外面等我。” 章栖悦眉目微骤,想问一句,你能进后院是不是也不是男人,但到底没逞口舌之快:“娘,带所有人下去吧,大家受了惊吓,让厨房炖些压惊烫,给大家压压惊。” 赵玉言闻言看看远处的人,又不放心女儿:“你……” 章栖悦握住母亲的手,微微一笑,笑容在夜幕下安静甜美:“娘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去年……”赵玉言恨不得砍死了玄天机。 “娘放心,您也说是去年了,女儿不计较,娘带大家先离开,相信我。”章栖悦紧握了一下母亲的手。 赵玉言看眼女儿坚定的神情,瞪了远处白如蜡身的少年,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大雨依旧在持续,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冲刷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换了地装。 章栖悦执着伞,雨幕落下快速在伞周围形成一道道雨帐。 大雨落在玄天机穿着的斗笠上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是一张脸露在空气中分外醒目。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没了杂音只余雨声,哗哗的声响交织在两人之间,两人都静的可怕。 玄天机注视着章栖悦,一袭粉耦色的百褶长裙,亭亭玉立,耳唇上一枚荷叶耳钉熠熠发光,他看了好久,那一闪而逝的光泽圆润如玉,温暖若光,看着便让人心生向往。 她的皮肤一样粉嫩,比以前更加娇艳,她是初春的第一颗嫩芽,已经吐露自己的芬芳,即便这夜色也无法掩饰,她渐渐成型的美丽。 玄天机看着看着,突然舔了舔嘴角,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章小姐不管何时何地都美的让人动容、闻着心醉。” “玄公子也不逞多让,何时何地都光彩照人,今非昔比。”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静了几秒,玩味的盯了她很据,才再次扯动唇角:“章小姐不请在下进去坐坐。” “地方寒微,恐请不下您这尊活佛。”章栖悦目光依旧安静。 “这也是……”玄天机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安静、沉默,不怒无喜,仿佛要把他当落雨看了,掉地方完事,玄天机自认跟她有刻骨铭心的仇,就这样把他‘抛弃’了?章栖悦未免太让人好奇:“我们有仇吗!” “刻骨铭心。”如果你不没事废后,九炎落那种人总是想不起来后宫里的大小显示,或许裳儿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可你小时候用了我很多墨汁,我都没怪你。”无辜的语气、不解的疑惑,他实在不明白,如果只是那没成功且过去一年之久的意外,总不至于让章栖悦如此忌惮他才对。 “……” “还有。”玄天机突然间兴奋的笑了,大雨压弯了斗笠也未察觉:“你爹已经向我爹提亲了!”嘿嘿,玄天机如要喝血的恶鬼,眼前就是最美味最得他心的血色:“你愿意吗,愿意吗……你一定愿意的是不是……” 章栖悦眉头皱的死紧,玄天机精神是不是坏了。 玄天机舔舔嘴角,自己疯癫完后依然贪婪的看着章栖悦,但见章栖悦无喜无怒,又无趣的收敛眼中的火热,方才稳定下心神道:“你劫你一次,你找他劫我一次,扯平了。” 章栖悦语气平静:“这种事能这样算吗?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主动我被动,你是事后报应,我是无辜受害者,能一样吗……”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久久的看着她美丽到静默的出奇的眼睛,突然道:“我似乎有些相信你活过一次。” “哦?” “你知道我跟轩辕佳说这些的时候,她情绪有多激动,好爽如她,被当男孩子教导的轩辕家大小姐都几乎崩溃的跟我死拼,并不把我受的罪与她的恨相抵。 你却不一样,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看着你,你始终平静的可怕,仿佛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追求,来呀,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太子……” 章栖悦终于知道此人哪里不对劲了,如果自己重活过一次,可以看淡一切事情,那么玄天机靠什么称到现在,他显然不是只收到了那次所见中的一次待遇,如果她没看错,玄天机的右腿应该是假的。 什么支撑着他一步步爬上来,让九炎落都给了他一次机会。 玄天机仿佛猜出章栖悦再想什么,突然慎人的笑了:“你想错了,他没有放过我……如果他不追究我的过错,我现在就会拿着婚书娶了你,然后放回家好好折磨。”说着说着玄天机兴奋的吸吸口水,仿佛又嗅到了献血的味道。 “老实说话,你恶不恶心。” “你也觉得我恶心,我也觉得我自己很恶心,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来美人,告诉我,你仿佛对太子殿下的性子异常的熟悉,就连我这幅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惊慌。 你看其他人,哪个不是被我吓的半死,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不敢多看一眼,你却直视了这张脸这么久,一点也不像温柔可人的闺中千金小姐,倒像是,像是,嘿嘿。跟我一样面目丑漏、恶心狰狞的人……” 雨越下越大,冲击着油纸伞的面身,累了她的胳膊。 章栖悦转身,走廊里,放下了手里的纸伞,捏着酸痛的手臂,自嘲,安逸久了,这点承重也会觉得累。 玄天机突然跟进,一夕间趴在廊柱上与章栖悦仅一掌之隔,苍白如鬼的脸骤然在章栖悦面前放大。 章栖悦依然自顾自的的揉着胳膊。 玄天机顿觉无趣,原离她几步,同她一样坐在走廊的边缘上:“悦儿,这是我本来面目呢?是不是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看了……嘿嘿。”又是阴森的笑:“反正我也没用过那破脸一天……” 玄天机又突然道:“你不喜欢太子殿下……” 章栖悦松了手,看向他:“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如果我原谅你,你就能多活几天,如果我不高兴,你就得死是不是。” 玄天机闻言,本来漫不经心捉弄章栖悦的样子,顿时变得阴冷,瞬间充斥的寒意仿佛要把章栖悦冻僵,但转瞬又消失,变为阴测测的笑:“蕙质兰心,难怪让人念念不忘,瑞枫叶好福气,得到过你……”说完还上下打量着章栖悦,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 章栖悦顿时羞红了脸,不是被他看的,是被她话里的意思惊的。 120国恨 玄天机见状,陡然变色,竟然猜对了? “关你什么事!你犯的错凭借三言两语就能抵消!你现在的下场多是你咎由自取。”章栖悦有些恼羞成怒,为他话里肆无忌惮的言语。 玄天机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话,她真跟瑞枫叶有过关心?太子殿下怎么办?如果他傻得看不出太子殿下的意图才奇怪,可……一个跟其他男人有染的女人怎么进宫? 不是,是太子殿下怎么下咽? 玄天机动容、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脸颊微红的章栖悦,此刻她就像个小女孩,不复刚才的冷硬,好像被谈到了隐秘的事,露出了小小的爪牙,却不介意被人知道。 玄天机懵了,片刻后,顿时想仰天长啸,哈哈!太子殿下也有今天,也有一腔柔情错付的时候! 哈哈!章栖悦摆明不喜欢太子,这神态这韵味,分明是跟在瑞枫叶身后单纯一心的小姑娘,没想过飞黄腾达、没想过母仪天下,甚至因为心无杂念都没看见太子殿下隐于眼底的痴恋! 玄天机认识到这点顿觉心情畅快!一年来手的屈辱、打击近乎崩溃的情绪,瞬间被抚平,没有什么比知道最强大的敌人,被另一个人秒了是多么能泄私愤的事! 强大如果太子殿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章栖悦这里扼腕! 哈哈!自己犯在她手里好似变得也能理解了,道歉似乎也有些心甘情愿了,他甚至想叩拜过去,问问‘师父’你是怎么能放着闪闪发光的太子殿下不见,选了实在让他不怎么看好的瑞枫叶。 章栖悦被玄天机盯的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 玄天机笑了,笑的十分正常、十分和善,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总有几狰狞,可已经比刚才好很多。 玄天机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嫁给过太子殿下,且腻歪了他的魅力……”要不然说不过去她为什么会弃了后位选择瑞枫叶,且一开始就选择了瑞枫叶。 玄天机有模有样的思索着,几乎不得不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女人不想为后什么的,都是乱说! 官职四品以上大员的嫡出女儿,只要年龄合适,都是先为皇家想,先争四品以上妃嫔之位,不行了才退而去其次另嫁! 至于躲选秀的女子,大多是那些进宫当宫女、或者谋不到好出身的女孩家才躲的飞快。 像章栖悦此种出身的女子躲,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傻子;第二,心有所属。 玄天机想到这一点,突然之间又想笑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太子殿下难以下咽的脸,想到他辛辛苦苦的人骗进宫,然后发现罗敷有夫,哈哈!会不会气的吐血。 玄天机痴迷、崇拜的望着雨夜中的章栖悦,她真的很漂亮,不单人美、气势绝佳,仿佛带着天生的贵气,比他们这些蝼蚁要傲气的多。 雷电闪过。 玄天机看到了她盈盈闪光的脸颊,嘴角回味着她美味的口感,多可口的女孩,竟然被瑞枫叶得手过,暴殄天物! 玄天机陡然握紧手掌,心里一阵恼意,得不到大家都得不到,凭什么他没有瑞枫叶有,这不公平,多么不公平,该大家一起没有,一起承载绝望。 玄天机又阴测测的笑了,他喜欢别人跟着他一起倒霉、一起绝望、一起觉得昏暗,哈哈!这样的美人就该去恶心太子殿下,然后大家一起得不到、一起仇恨,这样多公平,多刺激,多平衡。 玄天机眼里的怨怒一闪而逝,仿佛吃糖的孩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高兴的手舞足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章栖悦懒得搭理他:“如果你没事可以走了,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想必他对九炎落来说的价值,她也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可以铲除了大周后世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何况,他最近让燕京风气好转,与国的功劳在以后将大放异彩。 她若现在把他杀了,别说她能不能让九炎落那么做,在还之彼身后,也没非杀不可,毕竟活着更行尸走肉。 玄天机温柔的笑了,果然是女人啊,这么容易谅解别人,不枉他这双废了的腿、废了的脸,否则他怎么敢站在她面前,站在这里。 玄天机看着她,总觉的像看另一个自己,想上去摸摸、上去拧拧看看她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生无可恋。 “你怎么还不走?” 玄天机骤然扯动嘴角。 章栖悦先一步道:“别笑。”又假又慎人。 玄天机愣了一下,想起他已经没有人人称羡的容颜,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脸,最不济应该让她见一次,哪怕她有片刻的闪身也好。 玄天机立即打消脑海里衍生的无聊想法,严肃的看向章栖悦,迫不及待的想看她平静的脸破功的样子:“为了报答您的不杀之恩,我告诉您个消息,瑞王爷受伤了,瑞世子八天前为父报仇亲自出征对战东南大叛徒,目前还没收到急报。” 章栖悦神情动容,顿时看向玄天机:“王爷伤的重不重!”王爷受伤了吗? 玄天机见状,心里莫名的得到极大满足,终于用心看自己了,玄天机阴邪的舔舔嘴角,他还以为,她眼里看不见这么丑陋的他:“不重,断了半截胳膊而已。” 章栖悦闻言红色顿时从脸上退去:“怎么可能……”瑞王爷没有受过伤才对? 但,她又不敢肯定,毕竟每年觐见她也只是见过忠王妃,瑞王爷难道真的受伤了,枫叶心里很难受吧。 章栖悦仿佛看到瑞枫叶在伤心,心里莫名的跟着一紧,虽然瑞枫叶从来不说,可看得出,瑞枫叶很敬重瑞王爷,瑞王爷出事,枫叶他…… 玄天机看着她,见她神情真实、情绪外漏,心里又不高兴了,不悦的撇开头,看先大雨冲刷的庭廊,心想,动情不好,还是让我来帮助你怎样无情无欲、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玄天机的脸比外面的雨更有杀伤力,雷电交织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道:“太子殿下听说后,已经决定要亲自出征,你放心,以你跟太子的交情,太子一定给您把忠王府父亲平安带回来!” 此时出征?!又比记忆中早!瑞枫叶的事她不担心,肯定有惊无险!只是顾念他的心情,瑞王爷的事…… 章栖悦垂下头:“知道了,不送。” 玄天机愣住,一句关心太子的话都没有?虽然太子离开是为了下面的事洗脱嫌疑,又能主控战场,可这女人未免太凉薄了些。 他可是说了殿下会为她救瑞世子,她不该感激涕零?磕头谢恩?然后心思惴惴,幻想下太子对她是不是有别的意思,若不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 女人不都是会这样?没成婚的时候总喜欢想写莫名其妙的后位梦?或者扩大莫须有的拥戴人群,可章栖悦为什么没有,她仿佛从没想过太子喜欢她这个可能,太匪夷所思。 不过,夜幕掩盖了他的笑脸,这样多好,大家一起沦丧!谁也别想如意!娶到收了不见得爱上,爱上的不见得能拥有。 这个世界永远如此美妙,为他受的伤害填补一两片乏善可陈的药膏! …… 丰润帝三十九年秋,太子亲自带兵出征,皇上千里送行,场面壮观,君威浩荡。 那一天太子俊朗,如山似岳。 一夕间太子的呼声响彻燕京城,关于他的俊美、关于他的英姿、关于他身后带着的一等功和第一军!瞬间压盖了那天穿着黄袍的帝王,盖过了军势。 凡是在场的人都记住了,站在大军之前,一身戎装,沉默不言的少年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君王,他还那么小,那么年少,却已经不畏生死为国而战。 红了众多少女的心,填了无数闺阁中的梦,凡是被待选能入宫的女子,均为将来也许能得这样的男子宠爱,心生无限涟漪。 权如儿的马车一直跟到了大军不见,才依依不舍的回头,她亲自祈祷的平安符已经挂在他的马鞍上,希望他此行平安、旗开得胜! 万静回来时也哭的眼睛通红,声嘶力竭,趴在章栖悦肩上不抽泣:“他怎么就去战场了,他还小,他会什么,那些人能不能好好保护他……” 章栖悦抚摸着万静的长发,心里柔软的安抚她,心里却觉得苦涩,这是世界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不久后他会让所有人看到,担心他是多么的可笑,他的威信、他的力量从不需要风花雪月的女子柔肠。 何况他什么不会,把毕生精力花费在学习上的他会越来越强。 还有盛都的那些目光短浅,太子一走就想扶持二殿下上位的人,真不知是九炎落太会示弱,还是那些官员太天真,二殿下都躲了,还有官员要为二殿下造势。哎,到底是看不透。 万静突然抬起头:“赵夫人给章大哥带了什么?我怎么听说赵夫人修书给皇上,想让你大哥回来?” “我娘担心了而已。” 万静闻言重新趴回悦姐姐怀里,她也担心了……可是担心表现出来不好,毕竟她还没有参与选秀:“那个……我听说赵夫人再跟徐家谈妾室的事……” 章栖悦也正头疼这个,徐家嫡出大小姐发生这种事,提亲的人家再没让徐夫人满意过,徐夫人便上门想让女儿给大哥做二夫人。 母亲自然动心了,毕竟在母亲心里未来大嫂有些撑不起场面。 章栖悦从心里反对,大嫂值得大哥好好相待,哪能大嫂还没过门,已经选好了比大嫂优秀百倍的妾室,这不是让大嫂难堪…… 可章栖悦人言轻微,无论她说什么,母亲和姥姥都不拿她当事,显然是铁了心要补偿她们优秀无比的儿子。 徐家嫡小姐为妾的事已经谈了七七八八,章栖悦从中起不到任何捣乱的作用,不单不能捣乱甚至不能出现偏向周家大小姐的事,否则就是长徐家小姐威风,灭大嫂威严,不是摆明了说大嫂不行要靠小姑撑场面。 能为周小姐撑面子的只有大哥,只有大哥在乎她将来才能立稳。 章栖悦现在正头疼这是,不知是不是枫叶养叼了她的心态,她总觉的大哥如果纳了徐家小姐不好,甚至不觉的他是自己哥就觉的可以谅解,她宁愿家里没有多少子嗣,也不希望自家哥开枝散叶。 这都什么事…… …… 丰润帝四十年,大地回春战事激昂!一路凯歌的太子一反众人心目中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形象,也铁血手段、磅礴战风,打出了一代战将的新风采。 第一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第一军的核心军中,在一场一场的大战中,解开了这支核心军团的神秘面纱。 第一军共有七大兵种,兵兵相克、锋芒绝艳! 矛兵克制了东南矫勇善战的重铁骑,在一次大规模作战的决战中,太子殿下亲率矛兵攻入敌内,形成有利的正面防线,一举击垮僵持了两年的东南战场,也因此打响了太子的实力! 从此军中无人敢抗。 去年冬季,太子出其不意亲率一小撮精英军西进,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速度打下了冰雪连天的正南军!据说那年冬天,有猎人看见无甲兵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剑长八尺,神乎其技,行军如神! 四十年春,太子和瑞枫叶各领兵十万,开攻西南大军,两军还未交锋,已经提前灭敌一半的恐怖效应。 绝对压制散兵。 太子和忠王父子练手后,捷报频频、大周朝一片欢腾鼓舞。 只是难免乐极生悲, 四十年春末,西南战场基本瓦解,瑞枫叶留下负责剿灭西南战场残余势力的各个势力,太子率军西进。 一次清剿中,瑞世子深入白国长达月余。 随后白国不知为何大举来犯,太子急忙再次南下,白国把大周军拖在了西南战场。 内战一举成为国战,意义瞬间便的不一样,不在是家丑而是国恨! ------题外话------ 下有二,二时婚事就能敲定了 121孝慈 这是蓄谋已久的开端,九炎落亲自参与,几大势力皆在掌握,用雷霆手段镇压东南,突袭西南成功,让白国看到了大周皇室的实力,亦震慑住另四大势力。 白国见有利可图,自然大力配合。 可又因为九炎落亲压边境让白国不可能趁势入侵。 白国见事已至此,无法从九炎落手中讨到更多额外的好处,便遵照约定向大周朝递交国书,要求大周朝交出杀害白国小皇子的瑞枫叶,赔偿白国各种损失共计百万白银,才会撤兵! 消息传回燕京,举朝动荡,现今大周朝正是多事之秋,怎能应付国战,解决内争才是大问题,或者说内争斗不要有,大家安安分分吃喝等死。 大周没有好战派,在丰润帝的领导下,更多的是‘中庸、温和、大度’到‘悲怜天下’的臣子。 何况大周和白国又没有生死仇恨,自然是能和平就是和平,是瑞世子带人扫残余时入了白国,造成了伤害,是铁一般的事实,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只是谁能料到白国的小皇子在边城,引来了白国的怒火。 只能说最近风头无量的瑞世子倒霉,碰到了如此衰的事。 如果把瑞世子交出去能解决问题,就赶紧交出去吧,省的这帮不懂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总是吵着打打杀杀,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的时候。 …… 章栖悦强打起精神陪着近乎崩溃的忠王妃,王爷出事、儿子又出事,料是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血肉,庄小蝶怎能受了这样的打击。 加上又传言朝中一半以上官员要求交出瑞枫叶,庄小蝶已经昏迷多次,一直靠吃药维持精神。 以往红润慈祥的脸,现在变得苍白无力,半靠在床上,紧紧的握着栖悦的手,不再悲天怜人、不再嬉笑怒骂,整个人都变的枯瘦、沧桑:“你……说……怎么会这样……枫叶那么谨慎的孩子……” 章栖悦闻言回握住忠王妃,眼角通红一片,人也瘦了不少,她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大哥仓促、欲言又止的回信中,她知道是发生了意外,可这个意外足以致命。 朝中正在为商议瑞枫叶的归处展开辩驳,可毫无疑问,目光保枫叶的人太少。 章栖悦握住瑞王妃的手,这位总给她惊喜和宠爱的婆母,她怎么能让她撑不下去:“王妃,您别多想,我娘进宫去了,或许……或许有转机……” 庄小蝶闻言,心里更是愧疚,望着章栖悦久久所不出话来,赵姐姐多么高傲的性子,为了她的叶儿竟然……“姐姐大恩,我没齿难忘。” “王妃说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如果是悦儿出了事,悦儿相信王妃也一定像娘一样为悦儿着想。” 庄小蝶闻言,喊着泪,更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相对,感恩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 赵玉言以为她是恨丰润的,最不济也该像上次一样紧张带着几分不甘愿来觐见他。 可她突然发现,坐在昔年她爱极了的朝夕宫时,心里非常平静,昔年吸引她目光众多摆设、皇家饰品,现在依然让她沉迷,那么精致的玉雕、香案;那么飘渺的丝纱、锦缎;平常贵族夫人珍藏的珍珠在这里被串成普通帘幕的奢华,依然吸引她的眼光。 是人都不会对这里无动于衷,赵玉言也不例外,她曾经爱着这份权势也爱着能给她那份荣耀的男人。 当年少的梦和心中的梦重叠到一个人身上,爱就变得浓烈、变的义无反顾,也让她跌下的那么惨。 现今重新坐在这里,她也只是对极致皇权带来的荣耀动容,却无法对拥有它的男人再生一点喜恶。 丰润帝听到她早一个时辰到了时,惊愕了一下,急忙扔下机要处吵个不停的内阁大臣,匆忙向朝夕宫走去,经过升乾殿后面的水塘时,特意停下来,整了整衣冠,又急忙向前冲,后面的小太监几乎要飞起来才能追上平日慢悠悠的皇上。 爱吗?不爱吗?谁分得清。 那人是他少年时仅有的梦,但也被母亲打击碎裂不堪,他亏欠她,哪怕他再小心翼翼,也是更亏欠她。 片刻后,丰润站在朝夕宫外,深深的吸口气,推开了朝夕宫雕龙刻凤的大门,然后惊讶的睁大眼睛。 屋内,两位绝对不该坐在一起,不该谈笑无芥蒂的女人在寒暄,引得周围的老姑姑大太监发出追忆的笑声,频频提及当年如何如何,好像她们是失散多年不见的姑侄,有叙不完的旧。 “儿臣见过太后。” 正中间年事已高,头发花白,鹤发童颜的贵气老朽便是大周朝已快被人遗忘的太后娘娘,当年扶持幼帝、掌政十七年的铁血老太后。 因为其颇有手段,十七年的掌权让她羽翼丰满,爪牙遍布,所以儿子亲征后,她果然隐退,从未再过问过朝中一事。 丰润知道,这中间有他不再见赵玉言的原因,可也无法否认,他对母亲的尊敬,对她当政时的敬佩和离开时的毫不留恋。 老太后仿佛才看到儿子,笑的更加慈眉善目,年迈的皱纹汇成一条条顽皮饱满的褶皱,无损她帝后年迈的风采,无论是气色、年纪、通身的气派,无一不是燕京最庄重的老太太表率。举手投足间甩燕京风烛残年的老人七八条街! “丰儿还是老样子,见了你总先躲得远远的,直到你看了他对他笑了,才像小猫般往你身边冲。” 太后身后的老嚒嚒闻言,顿时掩嘴一笑:“老祖宗,您记性真好,可不是吗,那时候皇上才七八岁吧,就知道追着赵小姐背后跑了。” 屋里再次响起温柔的笑声。 赵玉言被闹了大红脸,可很奇怪自己面对今生的大仇人、阻碍她一切幸福的源头怎么就没有恨起来、没有转身就走。 是因为她进来时太激动热情,还是那隐隐的慈爱闻言让她想起眼前的女人曾经的翻覆权贵的气魄,赵玉言想不透。 就像不明白,她现在乱佩服老太后干什么,关于她的时候不是早八百年就结束了,为什么面对她,还是让人不自觉的臣服,再臣服,好似多敬重都表达不出对她的敬意。 老太后在此呆了很久,谈笑风生、和蔼可亲,临走赏赐了赵玉言很多好东西,还摸了摸赵玉言的头,苍老年迈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一股说不明的惋惜与无奈。 赵玉言望着她,险些哭出来,但她忍住了,她还没那么孬种。 整个过程里,丰润自始至终站在赵玉言一侧,就像回到曾经,他向太后表明顽强的心迹,一定会娶了她,哪怕失去帝位时也一样。 最后,赵玉言没跟丰润说话,决然的转身离开。 赵玉言不明白回去后为什么没有见女儿,没有再同情瑞枫叶、没有可怜庄小蝶。 而是决定,让女儿登上那个高位,坐在曾经孝慈太后的高度,俯仰天下蝼蚁!对!就是蝼蚁! 她彻底看明白了了,她对孝慈太后而言就是蝼蚁,想怜悯了就怜悯、想打压了就打压,时过境迁后,还对这样的女人恨不起来! 这是何等的冲击力,几乎撞碎了赵玉言的骄傲,让赵玉言看到了绝望! 再有权势又如何,赵老夫人够强大吧,忠王府够有权吧,权老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平日庄小蝶也敢跟皇后撞衫小恶心一下皇后。 可,真遇到了事,那些权势能做什么!能保下一个儿子,还是能捅破了天! 但孝慈能,她握着世间最高的权威,起落间她有儿有女、有名有望,甚至能让敌人自尊碎裂,在她面前拼都拼不出来! 这是什么!是权势!是绝对威压,是男人死后、帝王仙逝,依然笑傲世间的真正女人,保护想保护的、玩弄想玩弄的,她这辈子是没希望让儿子、女儿如此了。 可孝慈就是给她那样的冲击力,她觉得女儿也配有那样个高度,她的悦儿不似她蠢笨、无知。她的悦儿聪明伶俐、沉稳有度。 最重要的是,她不爱九炎落,而九炎落对她有心,既然这样,她的女儿为什么不能一搏,为什么要把命运把未来都寄托在安逸上! 万一不能安逸呢,万一将来儿孙被人欺负呢,就想赵玉言现在一样再次对皇权妥协,赏赐点‘破烂’东西,也要感恩戴德! 何况,她的女儿何其高贵? 赵玉言没理章栖悦一而再再而三的堵她,而是修书一封给了丰润,信上只有两个字——后位。 丰润帝收到信时,震惊了很久,不得不佩服母后的实力和九炎落临走前拜访皇奶奶的‘孝顺’。 竟然不用他苦口婆心的劝,不用他做好被赵玉言打一顿的准备,玉言既然主动答应了。 对丰润来讲太不可思议了!他从来不知道玉言如此好说话,如此善解人意。 可…… 后位…… 丰润帝,思前想后很多天,小心翼翼的写了三字——皇贵妃。顶天了。毕竟……出过那种事,他想给十三争取个,咳咳,温柔干净的皇后。 ——滚!—— 丰润顿时心颤乱颤,唯恐自己的回答覆灭了九炎落最后一步!后位是十三承诺的,可那孩子懂什么,这种事他要跟母后一样死死把好最后一关! 122不来 为人父母,总会给孩子最好的,贩夫走卒、帝王将相无一例外。 也许她们的给予不是儿女心中所想,但绝对不是最差。 就像孝慈的坚持,赵国公老夫人的选择,她们都赋予子女绝对的,或者在她们各自眼中不算好的姻缘,却一定是占据着主动权的一方。 一个毫无坎坷的长成一代帝王;一个‘和离’就像赶苍蝇连后期纠纷都不敢有,谁能说谁的就一定不好。 九炎丰不认为他的坚持有错,他只是单纯站在父亲的角度,想为儿子争取一个端庄、懂礼的皇后,虽然也许不是九炎落心中最爱的、也许不会如九炎落的意。 但那位皇后一定是最适合九炎落的,知书达理、端庄沉静,为他打理后宫,为他生儿育女,然后博学多才的教育出最出色的皇子甚至是太子,让九炎落家庭与爱情都得。 他为什么不坚持!? 赵玉言想的很简单,瑞枫叶已然如此,就算撑过来了,忠王府地位也有所动摇,几年肯定缓不过来,悦儿可是得罪了现今如日中天的玄家,她可没忘那晚玄天机的样子,那少年绝对阴损。 如果忠王府稍微镇不住他,他会对女儿做出什么?。 各种利弊让她选择了九炎落,不否认有孝慈给她的震撼,但她更相信悦儿,就算失了九炎落的宠,她依然能立足,能过的很好。 感情只是成长路途上一段孩子们认为美丽的记忆,过去后,才是生活的历程,就如她现在一样,和离了又如何,只要不在乎流言蜚语,她是所有夫人中过的最肆意的一位。 悦儿,别怪娘心狠,娘也是为你好。 红烛无奈的走进来,见夫人又在深思,只能苦笑:“夫人,小姐又来了,问夫人进宫问的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没传出来?” 赵玉言闻言收起书信,直接道:“让小姐进来。” 红烛顿时如释重负,她都快顶不住小姐的再三询问了:“是。” 章栖悦冲了进来,跑到母亲身边紧张的看着母亲。 赵玉言温柔的看着女儿,帮她拨正跑乱的发丝,看着她着急的眼睛,心里着实有几分愧疚,但被她生生压下:“娘问过了,你……” 赵玉言说着欲言又止的垂下头。 章栖悦着急道:“娘,你到是说啊,皇上答应了没有,不行的话……不行话我去战场……” 赵玉言看着女儿慌乱的样子,顿时怒了:“胡闹!你一个姑娘家乱说什么!枫叶现在在边关被看管起来,有太子护着不会有事……” 赵玉言微微错开章栖悦的目光,小声道:“如果……让你进宫你愿意吗……” “娘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娘,你到是说啊,是不是皇上让你答应了不好的事!”章栖悦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惊慌的拽住母亲的手:“娘,皇上是不是让你……”陪他…… 最后两个字章栖悦问不出来。 赵玉言却领会了,顿时面红耳赤:“瞎说什么,越来越不像话,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这这么……” 赵玉言到底没说出什么太过指责的话,而是叹口气:“没有,他都多大年纪了,瞎想什么。” 章栖悦如释重负,如果让母亲做母亲不喜欢的事,她……“那皇上……” “皇上让你入宫。”赵玉言突然开口,就像怕没有勇气骗女儿一样,瞬间看向章栖悦。 章栖悦愣了一下,看了母亲一瞬,惊愕慢慢从眼中散去,变的无比平静,甚至可以说沉寂。 赵玉言被看的发毛,她对女儿自信,不可否认是因为这一点,女儿冷静的可怕,如果五岁之前,赵玉言最不看好她入宫,那么现在她最看好的便是女儿,可…… 赵玉言说了第一句,现在就变的顺利:“皇上这是要挟你,你如果进宫服侍太子,这件事皇上就周旋,如果你拒绝,皇上便把瑞枫叶交出去,自然了,皇上说,你也可以跟着他赴死,看悦儿的意思。” 章栖悦抬起头又垂下,然后冷笑:“他还是不死心。” 赵玉言看着女儿:“谁说不是。”眼皮丝毫没动一下,老练的像是身经百战:“只是不是后位,但丰润承诺,三年内也不会让谁高过你去。”这是刚才她跟丰润谈的最后条件。 三年,三年后悦儿十七,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再争也没用了,有个皇贵妃的位子也能衣食无忧、颐养天年,总比跟着瑞枫叶强了点。 虽然以后可能没有大富,可也没有大祸! 章栖悦低着头,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赵玉言紧张的晃晃她,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悦儿,悦儿……” 章栖悦心里怒火翻涌、风浪滔天,可试问皇上又说错了什么,人家不过是用了你求的事,成全人家的愿望!救下瑞枫叶付出这样‘弱小’的代价,她不该感激涕零、三呼万岁? 赵玉言急忙晃动她:“悦儿,悦儿,你怎么了?别吓娘,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章栖悦猛然抬起头,眼中情绪复杂,她不知道此刻该庆幸她有价值还是感叹命运不济。 到底是……前者居多吧……至少,在她无能为力时,她还可以救他…… 至少皇上愿意保他…… 赵玉言见栖悦表情不对,仿佛心死魂飞一般毫无生气:“悦儿,看看娘,悦儿……” 章栖悦虚妄的对母亲一笑,从容淡定如初:“没事,女儿去看看忠王妃,王妃昨晚又没有吃东西……”说完径自转身。 赵玉言看着女儿沉寂的背影,嘴边的挽留到底没说出来,反而更加坚定,这是她的女儿,面对这种事,小小年纪的她也能冷硬若斯,如果她不能站到孝慈的高度,谁能! 赵玉言的手放下,心思慢慢坚定,平日与世无争的眼眸里也有了算计的火焰:“红烛,备车去国公府。”她要跟母亲商议一下,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做错…… …… 丰润历四十年夏初,皇上力保瑞世子未有罪责,只交出了随行武将,赔付白国百万两白银,并开放部分边关贸易,称如果白国不服,尽管来犯,当时太子亲震边关,方才平息此事。 两个月后,皇上派人接章栖悦进宫侍奉年迈的太后,为了给孩子一个服侍的名分,封章栖悦为太子良媛,正四品女眷。 此事丰润办的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下面的窃窃私语,不得不让人怀疑,忠王府什么时候跟赵府解除了婚约,这件事背后前些日子的事又占了几分重量。 是章小姐看不上国犯瑞世子;还是瑞世子怕耽误了章小姐。或者是皇上趁机要挟了什么,再或者就是章小姐攀龙附凤! 但也有小道消息流出说是瑞世子怕自己不久于世,私自解除了跟赵府的婚约,然后章小姐一蹶不振,几欲求死,在去上香的路上碰到了尊重的太后娘娘,娘娘怜她痴心,把章小姐戴在身边照顾。 可进宫总要给孩子个名分,遍封了正四品太子良媛,否则这不选秀不怎么的,怎么就封了太子后宫。 可有人信吗? 只能说一半一半,因为见过章栖悦的人确实发现章栖悦瘦了,人也变了很多,熟悉她的人,发现章栖悦做事为人更加完美,就连笑也柔的让人从心里温柔。仿佛什么都激不起她的情绪。 赵玉言心里发虚,她反而觉得女儿对周围的环境更加苛刻了,以前她喜欢的朱钗没有摆在梳妆台上,她会嘟着嘴吓唬婉婷,直到把婉婷吓的给她备下所有朱钗才会开心的对着婉婷笑。 现在不会,没有了如意了东西她就不梳妆,就那么坐着,缺什么少什么都问不出来,安静的慎人。 连婉婷、弄巧故意逗她,也没反应,饭菜不合胃口了也不吃,她并不闹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动筷子,就在作为上品水,看的赵玉言莫名的心颤。 她跟悦儿谈了,她问栖悦是不是心里堵得慌、是不是不服皇上的安排还想着瑞枫叶。 章栖悦说没有,还说,怎么会怪皇上,皇上给了她救瑞世子的机会,该感激才是。答的滴水不漏、神态端庄。 可赵玉言就是不放心,后来太后把人接走了,就更不放心了,唯恐女儿跟太后使脾气,孝慈可不是好相处的人,万一女儿受了委屈…… 赵玉言有点后悔了,着急的不行,以前女儿在家,脾气上来了她还能照应,现在女儿进了宫,她总是担心女儿是不是犯了犟脾气、是不是得罪了太后、是不是开罪了女官、是不是冷冰冰的看着别人,犯了皇家的忌讳,以至于思虑过重,病了。 病的糊里糊涂时就给皇上写信,想把女儿接回来。 最后国公老夫人狠狠斥责了她,章栖悦亲自写了一封调皮的信安慰,才好了几分。 …… 忠王府自从盛夏以来,分外安静,从章小姐不来后,王妃一夕间再没生过病,对人三分笑,见人几分怜,好像那个略显个性、热情奔放的王妃不见了,此刻的她是忠王妃是世子的母亲,撑起了这个家。 问她怨吗?怨恨章栖悦抛弃儿子,不选择跟儿子一起赴死,成全儿子的爱情? 123反应 庄小蝶自认不追求精神的完美,她现在也没资格追求,她只想儿子、王爷平安的回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章栖悦走了她能说什么挽留的话,如果章栖悦离开,能救她儿子一命,她求也得求她进宫,原谅她自私,她只希望儿子看开些,能不那么固执。 庄小蝶点完香,拜了拜,对着菩萨道:“叶儿,你可能以后遇不到最喜欢的,但那并不影响你的生活。” …… 琼楼玉宇、一片庄严的后宫最近私底下涌动着莫名的暗潮,久居皇后朝露宫殿的权如儿就变的分外尴尬。 权如儿以前每隔两天就去一次储君殿,看看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帮忙规整下太监宫女打扫不到的地方,现在可好,储君殿住进了女人,她去,算什么回事! 权如儿委屈的咬着下唇,久不动怒的她,暗恨的杂碎了手边的铜镜!她在宫里住了九年,九年啊!漫长的她都不记得家的样子,人人都告诉她,她是未来的皇后,是后宫未来的女主人!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她还没有被下聘还没有国礼,另一个女人已经手了正四品的封位堂而皇之的住进储君殿! 谁来告诉她,她算什么!朝露殿里寄养的虫子还是皇家最不被看中的儿媳? 那个人一进宫不是侍女、不是给太子的通房,直接就有封位,把她当什么!就算是一只猫狗也不至于被主人这样搁置! 权如儿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哭了,多年的委屈、心里的哭汇集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心里的感觉谁曾重视,姑姑只会许诺,让她不要急,她是不急。 可她更不想变的可笑,这些天宫里都在看她权如儿的笑话,就想以前九炎端蜃追着章栖悦跑,宫里的人都来安慰她一样,那些人的嘴脸里清晰的带着嘲弄、带着虚伪。 最近这两年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太子对她体贴、皇上也多有恩赏,她成了众人心里的太子妃,她以为……以为…… 权如儿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在皇上心里可曾尊重过她!尊重过权家! 章栖悦!世间男儿何其多!你怎么偏偏抢我看中的! 房嚒嚒遣退了所有宫人,任小姐发着脾气,任谁碰到如此多的不容易也会动怒,更何况是本就不容易还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权小姐又遇到这种事,她怎么能不心里别扭。 就连在宫里看了多年的房嚒嚒也快摸不透皇家的态度了,可若说皇上不满意权小姐,并没封章良媛高位,可若是满意权小姐,总该先定了太子妃的位子再定良媛。 哎,怎能让小姐不寒心。 房嚒嚒走过,疼爱的拍拍小姐的背:“小姐,别哭了,她到底是定过亲,又是这样被抬进来,顶天了就是位妾室,您何苦为了一位妾室伤了身子。” 权如儿闻言,哭泣着扑入房嚒嚒怀里,楚楚可怜、哽咽不已:“嚒嚒,我难受,难受……” 房嚒嚒怎能不了解,叹息的抚摸着主子的头发,比小姐看的更远,这位章小姐尽管曾经定过亲,可长的真是好看,她让关系不错的嚒嚒们去打听了,说是比前些年更漂亮,气质性格也好,身上那股劲,男人见了都喜欢。 房嚒嚒心里当场就咯噔一下,就怕太子念了旧情对这位章小姐所有痴迷,到时候万一成了太子的首位女人,有那份初衷,恐怕就成了权小姐未来的阻碍,拔都不好拔。 权如儿哭了一场,情绪慢慢缓和,却抱着房嚒嚒没有松手,凄婉的问:“嚒嚒,您……您说我算什么……” 房嚒嚒闻言立即严肃的道:“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大周国未来的皇后,高高在上的尊贵,怎可因为一些小人妄自菲薄顺了别人的意。” 权如儿目光茫然,笑意讽刺:“小人……”章栖悦吗?让太子殿下百般护着的女子,不过是因为被溅到了茶水就心疼不已的女人! 权如儿想到游船时,平日谈笑自若、风度偏偏的太子对章栖悦的维护,心里顿然一愣,委屈的眼里陡然射出两道寒光,她输不起更不能输,她不想太子被抢走,不想。 权如儿想到这里突然拽住房嚒嚒问:“嚒嚒有办法让她永远消失吗……” 房嚒嚒闻言立即推开小姐四下检查,直到去外面走了一遍确定墙下无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小姐,这话万万不能对嚒嚒以外的人说,您容嚒嚒几天,嚒嚒想想办法。” 房嚒嚒在宫里呆了多年,各种手段见多了,她最开始时不说是怕小姐接受不了,现在,小姐有这样的想法最好,这位章小姐不同于别人,她对太子有恩,皇上维护,人也漂亮,实在不适合让她成长起来。 但更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得天衣无缝、看似‘正常’。 权如儿见房嚒嚒没有指责,提起的心静静放下,刚才说出那句话时她觉得自己坏透了,再也不是曾经无欲无求的她,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只要房嚒嚒斥责她一句,她一定认错,再也不这样想。 可,房嚒嚒没有,房嚒嚒甚至跟她的想法一样,让她隐约觉得她或许没做错什么,宫里生活不易,她更是不容易,她不为自己着想怎么行! 权如儿慢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不能保护她,她就要自己保护自己! …… 夜色沉沉,只有天边一钩冷月清照,章栖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月色琳琳的储君殿荷塘边,垂柳灯火,明明身边的人很多,却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白色的玉台砌成的栏杆在月色下倒影在水里,偶然有一只青蛙跳过,打碎了安静的影像霎时错乱,但下一刻又快速归一,成为前一刻的样子。 章栖悦坐在湖中的亭子里,一袭杏粉色的高腰衣裙勾勒出她聘婷的身形,长发垂在腰际,一条丝带迎晚风吹起,别有一股醉人心脾的魅惑清俊。 不远处一位宫廷乐师在轻捻弹唱,轻灵欢快的曲调,仿若惊动了池里的游鱼纷纷涌来附和,欢快肆意。 可除了一曲几鱼,周围安静的可怕。 章栖悦望着湖面,往日多情温和的目光现在变的清冷无波,在这她尚不算陌生的地方,实在没有美好的记忆,让她想睡都睡不着。 好像一夕间,她极力忘记的过去,因看到了熟悉的景致,争先恐后的从记忆深处涌出来,让她分外烦躁。 若是以前,她几乎是想象现在烦躁的她,一定在找犯错的宫女出头,长长的指甲划在她们脸上,看着娇颜破败才能解气!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么站一会,在心里算算瑞枫叶还有两个月的归期,变能安静几分。 说是孝慈太后把她接近皇宫,说是陪着太后,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孝慈太后何许存在,怎么会让她伺候她几日,涨她的身价,不是更给朝露殿那位添堵,到时候权家都会恨上她,弄得坚持不下。 以前不就是如此,她得理不饶人,权如儿忍气吞声,最后权家大怒,她依然倔强的不妥协,闹得母亲和舅舅都跟着她与权家扛着,最后她赢了又如何,还不是那样。 章栖悦恍惚间抬起手,杏色的披帛随着她的动作垂在手腕处,露出一小截粉白的皓腕,可仿佛又想到什么收回手,握住了手里的鱼食。 弄巧垂着头,从眼角里悄悄的看眼婉婷。 婉婷见状,头瞬间垂的更底,月色打在她光滑白皙的脸颊上,十分通透,美丽。 可她什么也不懂,宫廷礼仪还是上个月临时学的,平日在宫里都不敢随意说话,弄巧姐姐看她也没用,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劝良媛回去。 弄巧叹口气,婉婷什么都好人也漂亮,就是胆小:“小姐,时候不早了。” 婉婷闻言急忙点头,后察觉到小姐背着她们看不到,急忙开口:“天晚了,冷……” 章栖悦听着她们小心翼翼的声音,心里隐约觉得好笑,有什么可恐惧的,难道别人都以为她心里不痛快,会把怨恨发泄在宫里? 怎么可能。 皇上到底是给了她换枫叶的机会,而枫叶的归期已定,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上个月更是打了胜仗!多好,这样的话,他还是他,堂堂忠王府的世子爷。 对他来讲不过是少儿了自己这么个拖油瓶,有什么阻碍,以后大周平定了内乱,攻打白国,瑞枫叶身上的那点污点也会瞬间消失,说不定还会是攻打白国的先行军,立下赫赫战功,然后开始他传奇的一生,遇到在他生命力绽放了无限光彩的燕京名伶。 而她,不过是偷了不属于她的几年,做了个美丽多彩的梦,梦醒了她依然站在宫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在冷华宫里。 章栖悦想着想着不禁自嘲的笑了! 她难道不该笑死自己吗!躲来躲去,弄到最后竟然还是这个结果!试问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恨! 可又该恨什么!恨她一开始就没认清自己的渺小不该跟命运对抗平白祸害了人家瑞枫叶?还是恨她不该认为自己重活一世,高兴的找不到北,去享受狗屁生活? ------题外话------ 来点月票点燃下激情吧,一激动二更就多中多啊!有没有 124三思 弄到现在,她反而成了最可笑的一个!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章栖悦望着月光静洒的湖面,苦涩自嘲:何必兜转这一遭。 章栖悦转身,凌然柔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清瘦绝美的身姿自成一幅画卷,轻拂碎发、罢停琴音,几个动作中已有道不尽的柔美。 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早已痴迷沉醉,虽然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但还是觉得新主子好美好美,心里不禁跃跃而喜,跟着这样的主子,应该有出头之日了吧。 红烛一路亮起,储君殿新开出来的紫福阁见主子回来,喧闹了好一会,才伺候完主子,渐渐熄了灯。 同一时间,储君殿正殿中,平日伺候完太子宫女们休息的偏房里,依然亮着灯。 一袭粉色一等大宫女装的锦榕坐在榻上,拨弄着屋里的香薰,脸色不善。 十二岁的锦榕出落的非常漂亮,是储君殿人人争相巴结的大姑姑,小小年纪做人处事十分老辣,连以前对她有提携之恩的宋嚒嚒也不得不说这姑娘很有灵气,又跟太子出自南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房间里只有二人,太子不在,李公公跟着出征,负责打扫宫殿的下人没资格来这里休息,所以这个时间这里只有锦榕和宋嚒嚒。 锦榕听完下面的人回话,挥手让人下去,漂亮的凤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喜:“可是睡下了,如此没规矩。” 宋嚒嚒正在缝补衣服,慈祥的看了锦榕一眼,没有接话,心里却明亮的很,自从紫福阁里住进了女主子,锦榕一直很古怪,好像什么事也看不顺眼,接连罚了好些个婢女。 锦榕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喜欢紫福阁住着的那位,看到她,就浑身不自在,尤其她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就像一根刺扎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宋嚒嚒焉有不懂的到底,以前这储君宫只有锦榕是太子身边的亲随,宫里所有的小宫女、老嚒嚒都忙着讨好孩子气的她,希望通过她能尽快在储君殿站住脚。 可现在不一样了,储君殿住进了正儿八经的主子,吃穿用度、膳食规格、排场气度,都是整儿八经的主子能享受的好,怎么能不迷了锦榕的眼。 宋嚒嚒想,如果以前锦榕得了下面的人上贡的珍珠胭脂,能让她在储君殿所有丫鬟面前显摆很久,那么现在,她全完没了优势,因为好东西紫福阁有的事,里面的主子一个高兴,成套成套的打赏给下面伺候的人。 昨儿一个四等丫头,还得了枚点翠钗,那可是真正的主子们能用的东西,殿里的小蹄子们围着看了好一会,独独没叫锦榕。 锦榕心里能痛快了? 宋嚒嚒觉得最让锦榕没安全感的事是,最近储君殿里的老人,不像以前那么讨好她了,虽然对她依然恭敬,但已经能越过她与太子搭上话。 宋嚒嚒是老江湖焉有不懂里面门道的东西,如果不是看在锦榕漂亮又是太子身边老人,他们主仆年龄又相仿,不知有没有那种事,不好除掉锦榕。 恐怕那些资深的储君殿势力早把她除了去!好在锦榕聪明也知道有些人得罪不得。 锦榕放下香杆,小脸上布满不悦:“不就是个四品良媛,瞧她们一个跟巴结祖宗似的,以前权小姐来也不见她们上赶着伺候。” 宋嚒嚒闻言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那能一样吗?权小姐到底是没正名的主子,紫福阁里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锦榕闻言小脸顿时皱在一起,主子!主子!一直强调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出身比自己好,就要压在自己头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锦榕看的多了,很多不得势的主子还不是被下面的人耍的团团转,对啊?锦榕眼前一亮,太子不在宫里她是不是该…… 宋嚒嚒见她眼睛活了,眼里露出欣慰的光彩,年轻人就该有想法,看到了紫福阁那位的富贵也该赶紧让太子给个名分,若是以后太子称帝了锦榕再努力,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贵人。 她在她身上下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 翌日,各宫的主子用完了早膳,外面的守卫换了一次岗,晨光满城,鸟语花香,悠闲无事的皇妃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逛了一遍御花园。 章栖悦还没有起床,不是她赖床不起,而是还没有睡醒,昨晚很晚才歇下,今晨紫福阁寝房里安静的像过黑夜,窗子都下了厚帘,屋里摆放着冰水,温度适宜、光线正好。 章栖悦根本醒不来。 刚跟了栖悦的花嚒嚒更不会叫,目前宫里又没有主子,良媛愿意睡就睡会,几时醒了再进去伺候。 于是门口留了两位看房的宫女,静悄悄的紫福宫,都为主子休息变的轻手轻脚。 直到日上三竿,错过了午饭点,章栖悦才悠悠转醒,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深红色的锦被上,粉嫩的衣服在花嚒嚒嫌弃床帏时候散发着诱人光泽,迷蒙的大眼睛看了了阅人无数的花嚒嚒。 不是她势利眼,觉得小主子有前途尽心伺候,而是大多数时候觉得这样的小主子很可人,就连她看着都喜欢,更何况男人了。 花嚒嚒早被告知良媛醒了,特意在外面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是想让主子再休息一下,现在掀开帘子刚刚好。 弄巧、婉婷、弄一、婉一,身着四等宫女绿绸,已经备好了洗涑物品恭敬的等在帘外。 弄巧见良媛看向她,立即放下毛巾,过去扶主子起床:“主子,外面花园的花昨夜开了,可好看呢,待会奴婢带主子去看看。” 花嚒嚒立即道:“这么热的天气,也就你们闲不住,若是晒到了主子怎么得了。” 弄巧闻言偷偷对主子呶呶嘴。 换来章栖悦几月来难得一笑。 弄巧见状,愣了一下,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什么都不敢说,急忙伺候主子习俗。 繁杂华贵的衣服顺着章栖悦沐浴后光洁冰爽的肌肤穿戴在她的身上。 绣着整片大朵牡丹富贵的荷叶袖,在章栖悦两手交叠时如一副水墨画,流光溢彩的遮掩了她半个身子,轻纱柔锦,飘渺若仙。 花嚒嚒亲自为小姐梳妆,第一次伺候章主时,她就觉得小主子十分完美,她甚至推荐不出出色的养颜东西给自己加分。 比如主子这头乌黑冰凉的秀发,纵然是宫里的秘法也不见得养的出来; 还有主子身上的衣服,无论是做工、花样、材质都与宫里不相上下; 就是这一身通体幽香的养生功夫也让花嚒嚒望尘莫及。 哎,本来靠这些小事笼络主子的计量在她这里是没用了,心里却想着,外界果然传言不虚,皇上对这位曾内定的太子妃宠爱不已, 如果不是原太子发生那种事,这位小主子恐怕已经是当朝太子妃了吧,那是何等尊耀的地位,不过听说小主子定过亲?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们长期在宫里,只是听说了只言片语,了解的不多。 花嚒嚒急忙拉回思绪,含笑的为良媛梳了少女发髻,正冠时为主子在两鬓没入了两根蝴蝶翅钗,柔化了主子眼中的默然,多了份少女的活泼多情:“主子真是漂亮。” 章栖悦对花嚒嚒在怎么打扮她,没有意见。 弄巧却接道:“我们主子不单人好看,穿衣打扮更是讲究,若是以前,小姐可不准往头上戴两根簪子。”弄巧说着,突然闭了嘴,愧疚的垂下头,她……她没说花嚒嚒做的不好的意思。 花嚒嚒愣了一下,急忙为良媛去了一根,跪下请罪:“主子,奴婢不知主子机会,奴婢当罚。” 弄巧也吓得赶紧跪下,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进了宫让她管住自己的嘴,万万不能得罪了宫里的老人,亏她们前期还打点了紫福宫的嚒嚒,今日就不小心得罪了,给小姐添了麻烦。 婉婷也跪了下来。 屋里的人几乎眨眼间都跪下了。 章栖悦没说什么,连表情也没变一下,不惊慌与屋里人的惊慌、不安抚新人老人,好似她们只是请了个再正常不过的福礼,提不起一点兴趣:“传膳吧。” 花嚒嚒微愕,甚至不顾规矩的看了眼主子,眼里瞬间多了抹恭敬,不敢再跪,还非常和蔼的拉了弄巧起来,一起去传膳。 章栖悦站起身趁这个空当随手靠窗的书架上拿了本书,斜靠在贵妃椅上翻阅。 整个过程娴熟自然,再简单不过,可她斜依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满室都有风月相邀。 花嚒嚒拉着弄巧来到茶水间,传膳的活计自有小太监去做:“你道是跟我说说,咱主子有什么忌讳,可别让老身不小心开罪了主子。” 弄巧赶紧摇头,仿佛做错了事,声音很低,且越来越小:“不,花嚒嚒的手艺是好,是弄巧多嘴,小姐今日戴两个小簪子远比一个好看……” 花嚒嚒闻言故作不悦的沉了脸:“跟嚒嚒还撒谎,你忘了咱们伺候的是同一个主子,都是为了咱主子好,我还能嫉妒你们,跟你们抢良媛不成,我不是良媛身上的老人,心里比你们还忐忑,良媛有什么忌讳,一定要告诉嚒嚒,别让嚒嚒惹了良媛不高兴,被良媛放下去。” 弄巧赶紧摇头:“不会,不会,主子待人很好,性格也好,只是主子最近不高兴才看着难以相处,其实主子平日可好了也没什么忌讳,做错了事也不会被罚 刚才事,是奴婢多嘴了,只是主子平日对穿戴要求很高,无意中说过那么一句,奴婢就卖弄了,嚒嚒相信我,我没有说嚒嚒的意思。” 花嚒嚒看着弄巧真心认错,再想想婉婷沉默寡言的样子,不禁疑惑两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在良媛这样一看便很有主见的主子身边伺候多年,还是贴身伺候的? 花嚒嚒想到刚才主子平静无波、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心中不及一凛:“弄巧,以后小姐有什么忌讳提前跟嚒嚒说,宫里并不像赵夫人教你的那样可怕,只要一心为主子,主子好咱们就好,认准这一点就行。” 弄巧见花嚒嚒确实没有不悦的样子,顿时松口气:“多谢嚒嚒不介怀。” 花嚒嚒见状立即笑了,眉眼上的纹路都凭添了慈爱:“瞧瞧,你们以后才是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要压得住场。” 弄巧呵呵一笑,平日不怎么起眼的眉眼,在她的笑容下有着顾盼神飞的美韵。 花嚒嚒以为是自己眼花,刚想再多看一眼,小树子气冲冲的掀开帘子进来:“花嚒嚒,弄巧姑娘,厨房太过了,说什么过了午膳点,没有膳食了,让小的空手回来的!” 花嚒嚒闻言顿时怒了:“好大的胆子!” 弄巧隐隐皱眉,为主子捏了把汗,夫人说宫里的奴才狗眼看人低,现在小姐情绪低落让她们谨慎做人,等小姐缓过神来,再让她们新仇旧恨一起报! 花嚒嚒掀开帘子出去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你去伺候主子,这件事先别说,我去看看。” 弄巧点点头,看着花嚒嚒走后,立即提着裙子跑进正殿,把事情卖给了主子。 章栖悦翻看着书册,莹白的手指如玉般捏着书籍的一角,眉头没皱一下:“花嚒嚒去处理了?” 弄巧点点头:“去了。” 章栖悦翻过一页,榻下的冰块散发着凉爽的气息:“一盏茶后,膳食如果还没有到位,让慎刑司过来提人。” “啊?”弄巧顿时道:“小姐,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何……何况慎刑司又不见得听我们的……”最后一句弄巧说的很小声、很怕伤小姐自尊。 正在收拾屏扇的婉婷,在听到慎刑司时也走了过来,赶紧点点头:“小姐,三思。” 栖悦从来没有在宫里受过委屈,以前在乎着九炎落尚且不会妥协,现在更不会。 章栖悦随后从要上拆下荷包,里面装着‘如朕亲临’的牌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问题。” 弄巧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抓着荷包激动的道:“小姐想开了!小姐终于想开了,小姐不寻死了!”小姐已经很久没这么跟她说过话了,每天都冷冰冰的不理人,小姐终于精神了,终于精神了! 弄巧激动不已,语无伦次,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001打了 章栖悦顿时抬起头,眼底一片冰雪:“我什么时候寻死过!” “啊?——啊!”弄巧赶紧呵呵傻笑:“奴婢乱说……乱说……”弄巧可怜巴巴的垂下头捻衣角,其实是夫人说的啦,夫人让她们看着小姐不要让小姐寻死…… 章栖悦垂下头,目光重新放回书上。她最不会做的就是寻死,不过是人生的一次靠错岸,她想了一月罢了,还能一直沉寂在里面让路上的石头压死吗? 章栖悦翻过一页,明亮的眼睛专注的落在页面上,神态悠然、气质尊贵,引得婉婷不停的想窥视书页一二,看看什么内容,如此吸引小姐。 一盏茶的功夫后,膳食没有如约放在栖悦指定的地方。 章栖悦目光微挑,嘴角绽开一抹粘滑如蛇的咝咝笑意。 弄巧见状迫不及待的向慎刑司冲去!哈哈!看他们怎么哭死! 敢在她家小姐面前耍威风,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弄巧赶紧缓和下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副与婉婷老实巴交的憨厚有八分相似的笨奴婢。 弄巧没有废话,饶了七八圈找到慎刑司恐怖阴暗的大门时,一道‘如朕亲临’的牌子,瞬间拍死了他们将出口的推卸之词。 一行粗壮的老太监婆子,拿着麻绳、木棍,撞开了储君殿小厨房的门,连拉带拽的拖走了厨房所有伺候的太监宫人。 花嚒嚒当场傻眼了,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呢,小厨房的大总管是朝露殿膳食堂的大徒弟,那可是皇后的人,皇后把人拨来伺候太子,各种意思不言而喻,怎么……怎么就被带走了…… 花嚒嚒猛然瞧见慎刑司背后的弄巧,险些没吓死,人……人是她叫来的…… 弄巧‘憨厚’的站在门口,不让一人跑出来,‘如朕亲临’几个字她捧在胸口,时刻提醒‘阴奉阳违’的人们,抓人卖力点、揍起来狠点,别玩私下解决的‘相爱’戏码! 花嚒嚒没注意那个小牌子,在弄巧看不见的角落,偷拉了慎刑司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哥,塞了一两碎银子问:“怎么回事?不怕那边……” 宫里没有无缘无故的不合作,花嚒嚒沉寂宫海多年,自然能看出这是有人要跟良媛斗法,她正在衡量里面的深浅,孰知道就冲进来这样一群凶狼饿虎。 拿着棍子的小哥,眉目清秀,他捏了捏手里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买嚒嚒一个情,低声道:“看到门口站着的吗‘如朕亲临’,这次,有人踢到硬茬了。”说完,急忙抓人装箱。 花嚒嚒惊骇的看向弄巧,见弄巧憨憨傻傻满脸无知的杵在门口,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对弄巧轻视不起来了,一个面对混乱、挣叫无动于衷的人,谁敢说她是没见过市面的小丫头。 花嚒嚒突然想到了锦榕,这件事幕后的人不难猜,能在储君殿动手脚的只有她,显然良媛不是一个用吃亏投石问路的人。 花嚒嚒看着周围的乱遭劲,猛然觉得她在良媛心中根本不若弄巧、婉婷表现的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良媛根本不用靠拉拢她在宫里立足,这个认知让她一阵心慌。 消息很快传入正殿下人房。 “锦榕姐不好了!不好了!慎刑司的人把厨房里的人都带走了!说厨房擅离职守、目无主子,要通通发配到下面给猪狗熬食去!” 锦榕惊的立即站起:“什么!她哪来这么大手段惊动慎刑司!区区这点小事,厨房里的人不会辩驳吗!”锦榕心里发慌,事是她授意的,那些人会不会把她供出去? 锦绣焦急的道:“锦榕姐,您倒是想想办法啊?”这下事情闹大了怎么收场,万一……万一…… 锦榕面色紧张,但立即强装镇定道:“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有让他们那么做,只是告诉他们太子不在要节约伙食,过了膳食点不要开火!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锦绣闻言,也立即镇定了,心想,的确啊,她们什么也没错,只是就事论事:“可……紫福阁这样反击,我们的脸面……” 锦榕目光冷冽的盯着地面:“我当然知道,她脚还没站稳就想着敲山震虎!没那么容易,你去派人把这件事漏给朝露殿那位知道,这节省开支可是皇后为太子祈福规定的。”她还敢违逆皇后,抓着她的语病不放! 锦绣也眼前一亮,心想姐姐真聪明,把这件事漏给权小姐,权小姐或多或少会影射良媛挑衅皇后的规矩,到时候……呵呵…… 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权小姐和良媛就有了疙瘩,以后还是她们这些宫人想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 两人心怀鬼胎的一笑,急忙散场安排。 章栖悦竟然动了,便会打蛇七寸而不是隔靴搔痒:“人都抓了。” 弄巧激动的道:“抓了。”看谁以后还敢太岁头上动土:“一个都没放过。” “招供了吗?”章栖悦悠然的放下书,品了一口旁边的冰茶。 “还要招供?” 章栖悦眉头一挑,瞥她一眼:“去,提醒他们想少受些皮肉之苦,就放聪明点。早招的可以归岗;招晚了……储君殿的厨房可就没那么多位置了……” 弄巧眼睛一亮:“是……” 不一会,深喑此道的鬼哭狼嚎者便把锦榕卖了,人家才不管你说的多隐晦,总之你说了是事实!这时候自然是死对方不死自己为妙,而且这位良媛很有手段,未必斗不过一个还没爬上龙床的备用小主子。 章栖悦顿觉两耳清爽,这不就皆大欢喜了:“还愣着干什么,藐视主子还不抓起来,把储君殿所有丫头婆子都叫上,观刑,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花嚒嚒当场险些没晕了:“良媛!万万不可,不可啊,这锦榕姑娘不同其她人,是太子身边第一得势的人,从小就在太子爷身边伺候,可不能得罪她,万一打出了差错,太子怪罪下来……” 章栖悦闻言,抬起头看向花嚒嚒。 华嚒嚒慢慢静了声,可……可……花嚒嚒还是忍不住提醒主子,快速道:“锦榕的话可没有漏洞。” “那又如何?”章栖悦还想趁九炎落不再直接弄死她呢,找人揍她一顿都是轻的,至于理由?重要吗?看她不顺眼就算一个,谁有意见! 章栖悦看向慎刑司司管,沉静的道:“拉出去打吧,打坏了有牌子管着。” 新上任的二等大太监,为难的看眼花嚒嚒,再想想‘如朕亲临’几个字,一咬牙,下去坐了。 弄巧、婉婷见状,神态平平,区区一个锦榕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太子也为主子罚过她。 花嚒嚒焦急万分,良媛这是要干嘛,还没有侍寝,就传出打人的名声,太子怎么想,平日看着挺低调的小主子,今日是怎么了? 章栖悦是想开了,人都走到这里了,她还能怎么样,既然老天都不想那些女人过的逍遥,她就慢慢整,捏圆搓扁,全屏心意,否则多对不住锦榕的锦绣人生。 …… “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锦榕吓得不轻,怎么会这样?“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皇后!我要见皇后!” 慎刑司做事就是一个快、准、狠,任你是天王老子,不得圣心了贵妃也敢打死,摸不透意思的就打伤。 这次显然是摸不透上面的意思,虽然良媛也是个主子还有护身符,可这位从小更在太子身边,颇得太子看中的小丫头也是在他们那里上了号了,不说别的,单是小李公公紧张这丫头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可良媛有令,你必须得打。 慎刑司毫不手软,直接压了人,找了个空旷的院子,管事嚒嚒叫齐了太子殿所有宫女嚒嚒,还有部分太监,把锦榕打了一顿。 四十大板再怎么悠着使劲也皮开肉绽,血迹森森。 锦榕几度昏死过去,弄巧眼明手快的去厨房用加了盐的冰水把人泼醒,继续动刑。 哼!敢在小姐背后动手脚,你当你是谁! 整个行刑的场面,狠绝、利落、雷厉风行,从章良媛吃不上饭,到锦榕姑娘挨打,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众人不禁看的心里发憷,心中恐慌,也首次见识了紫福阁那位如同隐形的主子,发起威来有何等的实力,原来是进了位心狠手辣的主,锦榕明显不够人家下菜。 被迫过来观看的人群里,虽然有人觉得章良媛此举不明智,极有可能待太子回来后,见她手段狠辣冻她一段时期,可也不能否认,她有处置人的能力! 顿时让储君殿轻视紫福阁的宫人老实了几分,提醒自己记得紫福阁端茶、药水机灵一点。 一些往锦榕身边靠的新近小宫人们也消停了。 一旁的宋嚒嚒咬牙切实,这新主子下手可是够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锦榕。以后让她如何在宫里带人!待太子回来一定要让太子看看,后院都进了些什么人也敢打太子的宠在心尖的一等丫头! 事后。 章栖悦吃了一顿皇膳,是皇上听说章良媛没能在储君殿用上膳,又把所有人打了一遍,赐了众多膳食安抚章良媛,每样都是精挑细选、煞费苦心,唯恐章良媛吃了不如意给他退回去。 皇上此举让储君殿众人瞬间高看了章良媛几分,连宋嚒嚒也熄了火不敢胡乱添油加醋。 花嚒嚒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位章姑娘能成为第一位有封位的主子,果然是有通天的手段的。 皇上担心章良媛再受委屈,派了他的乳娘,久不带人的陈嚒嚒出山服侍章良媛。 储君殿隐隐变了风向,对章栖悦越加恭敬,下人们有了难拿捏的事,不再去问皇后和锦榕,而是征询章良媛的意见。 中间皇后召见过一次,章栖悦称染了风寒没有去。 章栖悦又不是傻了,皇后又不是皇上,皇后因为原太子的事对她不喜,这次据说又驳了她省吃俭用的作风,她会对章栖悦有好脸色,恐怕是想明着招待,暗自警告她一翻。 章栖悦又没想着讨好谁,不乐意就不去,这个鬼地方她本就不想进来,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指望她巴结,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还懒得费精力跟她们爱的死去活来。 权皇后见章栖悦称病,顿时气了一肚子火! “好大的胆子!”长长的五彩护甲蹦落,气的权皇后胸口起伏:“本宫还请不动她了。” 权如儿赶紧给姑姑把护甲捡起来,见上面的漆嗑了,便放在宫女端过来的盘里,让她们收下去:“姑姑,别动怒,也许章良媛真染了风寒呢?” 权如儿不说还好一说权皇后更来气:“她能染什么风寒!她如果真病了,胡太医还不日夜不休的守着!就是咱们的皇上恐怕也会老不休的去看儿媳妇!” 眼明心细的房嚒嚒和朝露殿一等宫女,立即带着众人退下,唯恐皇后娘娘再说出惊人之句。 权如儿垂下头,没有接话,眼里的神情一闪而逝,有皇上护着又怎么样,只要皇后娘娘活过皇上,以后一国太后的威严还不是压在章栖悦的头上! 权皇后看眼权如儿更加生气:“她算哪门子媳妇,挺多是个妾,本宫何苦降尊纡贵的教导她,不是抬举的东西,你放心,本宫明天就去求换上,给封了太子妃,看她以后嚣张!” 权如儿闻言眼里骤然闪过一丝恐慌,抬起头凄婉的看向皇后:“姑姑,万万不可,您也知道皇上一直没有松口,万一……万一皇上不同意,如儿的面子……” 皇后见状,怜惜的抚上侄女的头,心疼不已:“傻孩子,是姑姑亏欠了你,这次你放心,有姑姑在,姑姑说什么也不会委屈了你,一个定过亲且有那样经历的都能封,为什么你不能,姑姑这次拼了整个权家也要为你争上一争。” 权如儿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垂下头叩谢:“姑姑事事为侄女着想,侄女无以为报。” “起来,起来,你我一家人,是姑姑没有带好你,总是让你受委屈,你别怪姑姑才是。” 权如儿闻言抬起头,眼里有零星泪光闪烁,语气哽咽:“如儿知道姑姑是为如儿好,是如儿命苦,无福消受……” 一句话,权皇后瞬间疼在了心尖上,自责不已。 这些年她一味为自己着想,没顾上如儿的处境,是她不好,是她对不起嫂子、对不起权家。 …… 丰润帝四十年夏末,六势之乱以不可肆意的速度在收编,从破了东南、正南、西南局势后,西北局势加入皇家阵营,从西向南一路凯歌的在西北前线与太子的第一军会师。 此刻,历时两年之久的六势之乱宣告瓦解,打扫战场的事交给西北将军,太子即将班师回朝。 萧条的边疆原野一片冰天雪地,西北苦寒,将领善战,是大周国抵御大胡国的一道屏障。 这里沃雪万里,冰霜瑟瑟。 九炎落一袭将服,披着火红的狐裘带着亲卫一等功,如幽灵之队出现在西北最高峰难以攀爬的陡壁上。 这些人却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不一会,一株盛放的蓝色冰山雪莲出现在九炎落面前,翠绿色的三瓣叶子,绿的好像初春第一棵小草,脆弱、较小,上面是层层叠叠的蓝色花瓣,散发着无尽寒气,却美的让人屏息。 九炎落仿佛看到了她站在他面前,漫天冰雪丝纱飞舞,再寒冷了的天气,也抵不上她的温暖一笑。 九炎落小心的把它装入带来的冰器里,试图保住它不凋谢的冰寒,让悦儿见一见寒风中的雪莲之姿。 “殿下,起风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九炎落收起巴掌大的冰器,跟着一等功,几个起步间消失在茫茫冰山上。 寒风吹过,填平了刚刚有人来过的痕迹…… 临近归程,九炎落反而睡不着了,披了衣服起来,推开窗户对着外面的银白发呆。 前段日子期盼到疯狂的喜悦,现在变得越来越忐忑,不知为什么,九炎落觉得他有些怯场,怕回去后她求着自己要见瑞枫叶、怕她恳求自己成全他们。 他的悦姐姐。 如果那样无疑在割他的肉,他宁愿抱着一颗她在等她的心,这样期待着。 当他知道悦儿答应了,皇上已经把悦接入储君殿,九炎落那时候觉得自己笑了,笑的像个傻子,迫不急的想冲回去看看她,哪怕她不理她!她也在他能触碰的角落,等着他回家。 那种感觉,仿佛被添满了最后一道缺口,完美的让他觉得世界都善意了几分,老天厚待了他。 外面传来车马整顿的声响,明日就要拔寨回营,九炎落看着窗外的月色满是忐忑。 悦儿…… 我只求你别说让人没勇气回去的话…… ------题外话------ 为二更求票,1514!满150二更喽,不满也二,哈哈! 002希望 远在燕京之地,夜幕低垂,凉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酷暑,带着晚秋的凉意。 锦榕堪堪退了烧,此时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趴在楚锦做的被面上,看起来虚弱不堪、奄奄一息。 七天的高烧让锦榕失了以往的可怜娇柔,显得惨白枯萎,再美的美人也经不住一天两次挨打,一烧就是七八天。 加上皇上的命令无人敢逆,慎刑司可是实打实的打了二十大板,伤了筋骨,不在床上躺个百日肯定难以下地。 锦榕虚弱的醒了,浑身软绵绵的无力:“我……我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她在储君殿的房间,她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难听? 锦榕心里一惊,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地:“我要回去……我要回……”嘭!头又摔回枕头上,整个过程中,她不过只把头抬起头一下。 宋嚒嚒见状,急忙按住她:“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别动!我给你倒水。” “嚒嚒……这里是哪?是……” “先喝水,什么都别问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动,好孩子,养好伤才是上策。” 锦榕挨了打,下午就发了烧,章良媛做主把人移到了南小院养伤。锦榕昏迷着,谁人敢违背紫福阁的祖宗,锦榕这一等丫头,也跟路边的猫狗一个待遇被章良媛送了出来。 好在李公公在宫里有交情,下面巴结的人看在李公公的面子上,到是没有亏待了锦榕,这南小院布置的像模像样,比锦榕在储君殿只能分得一间小屋好多了。 锦榕不想喝,她怎么会不知道生病的人会被送出来,只是被送出来的有几人能回去:“我……不……喝……”委屈的眼泪滑出深凹的眼眶,实在称不上漂亮。 宋嚒嚒叹口气,把水放在她嘴边让她喝下,然后苦口婆心的劝着:“姑娘哭什么,姑娘能醒来就是天大的福气。 老奴听说太子明日要启程回宫,到时候等太子回来了,一看姑娘在这里住着,还不勾起怜惜之情,姑娘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回精神,养的气色美美的,不让紫福阁那位称心如意!” 锦榕惊道:“太子要回来了?” 宋嚒嚒点点头:“恩,一个月的归程,姑娘要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出气……章良媛简直是天大的胆子!抓住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敢对你用刑!这样不容人的女子!怎能在后宫立足!” 锦榕闻言紧咬住贝齿,眼里一片恨意! 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身上的伤,是实打实的屈辱,章栖悦那勾三搭四的女人打了她不算、皇上还加了二十大板,最后被发配到这鬼地方,她以后怎么在储君殿立足、怎么服众! 太子这次一定要为她做主!一定要看到章栖悦本来的面目!空长的漂亮,不过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锦榕,喝点水。”宋嚒嚒怕锦榕气郁在胸,告诉她,适当的示弱才显出章栖悦的野蛮,何况,南小院有太子和锦榕共同的记忆,更能惹来太子怜惜。 “真的?……” “自然,不过姑娘再不听话,不好好养身子,就是太子回来也怜惜不起姑娘。”说着拿了镜子给锦榕照照。 锦榕猛然看到镜子里的的女人,险些没吓昏过去:“这……这……”不是她,嚒嚒骗人,骗人! 宋嚒嚒叹口气:“锦榕,好好养养吧,你这个样子怎么跟她斗,男人没有不喜欢漂亮东西的,太子也不例外。” 锦榕吓得急忙抿了几口水,虚弱的看向宋嚒嚒,她会变好的?会的是吗? 宋嚒嚒急忙点头,也报了一搏的意思,她跟锦榕亲近,储君殿人人皆知,她这时候只有帮她。 锦榕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迫切的看着她。 宋嚒嚒见状,无言的摇摇头。 再得知皇后也没奈何章良媛时,锦榕拳头紧握,生生使出了力气,掐出浅浅的红痕。 宋嚒嚒赶紧安抚:“好了,小姑奶奶,这章良媛没咱们想的那么好对付,皇后的帐不买,皇上一味宠着,咱们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还是等太子回来吧……” 她若是早知道这样,宋嚒嚒断不敢让锦榕出手。 可……细想锦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章良媛如果懂规矩就该避开一二,不过是按时吃饭而已,能累死她,她便要闹出这么多是非! 宋嚒嚒狠狠的想,看太子回来,太子怎么收拾她,太子最烦恃宠而骄、目中无人的人! …… 栖悦最近过的无比顺心,周围的人说话都带了三分小心翼翼。 储君里,她成了唯一的主子,前两天,管理账房的陈嚒嚒竟然交出了钥匙,那可是大肥缺,是真正掌大权的位置,陈嚒嚒竟然舍得拿来讨好章良媛,好大的赌注! 陈嚒嚒冤死了,她怎么愿意赌,就是真正的太子妃归位,她也不乐意交出钥匙,可皇上派了秦公公跟她谈,她若是还不给,不是找死么! 陈嚒嚒有苦说不出,只能握着一等大权却绑在一位四品良媛船上,再不愿意也得装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章栖悦没兴趣管她们的投诚有几分真心,上缴的大权她就收着,只要不落入她不喜欢的人手里,她是无所谓。 章栖悦在院子里闲逛,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园林,除了正经的四大御花园,每殿都有小园林。 章栖悦坐在凉亭里,听着曲艺,在晒太阳,天凉的很快,难得今天秋高气爽,最适合听着小曲,午休片刻:“南小院那位还活着?” 弄巧闻言不好意思的看眼一旁的花嚒嚒,见她那张老脸果然露出不认同的神态,赶紧道:“小……良媛娘娘,咱是宫里人了,说话要委婉……” 章栖悦看她一眼,又半靠在椅子上假寐:“那好,她死了没有……” 弄巧汗颜的看眼花嚒嚒,心想: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劝,是劝了也没用,还不如第一句问的委婉。 弄巧道:“没呢……下面的人眼尖着呢,好药好草的供着,据说前两天醒了……” 章栖悦闻言颔首,没说什么,听着小曲,眯着眼继续假寐,这么便宜死了她,她还不乐死,慢慢磨,当年她不就是磨平了自己的傲气,她也磨磨锦榕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章臣盛几乎走投无路,官位丢了,监察史还盯着他,没事就弹劾他管家不严,家里几乎揭不开锅,这五品的小官的位置也摇摇欲坠。 家里的两老女人总是吵架,官府又收缴了他所有钱财归还赵玉言,他和家里的人早已身无分文,吃穿用度不负往常,后悔吗? 悔死了,他自问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认为亏欠纪氏,把纪氏的儿女看做他的孩子; 又怎么会跟赵玉言吵架,还闹到和离的地位,赵玉言无论出身、长相都比身边的人好太多,就连她生的一双儿女,现在也各有成就。 女儿进了宫、儿子立了战功。哈哈!往日一听章栖典名字赶紧藏女儿的人家,后悔死了吧!就跟他现在悔不当初一样! 章臣盛高兴没一会,想到现在处境,心情跌入谷底,章栖悦他见不着,栖典还没有回来,指望他们孝顺他不可能。 但他相信,只要他挺过这段日子,太子归程后,好日子一定会回来的!太子怎么能要了他女儿不给他好处,他可是国父! 章臣盛想到这里挺直脊梁,神采奕奕。 想到青山之主想为他小儿子寻一房妾室,对方私下透露看中了栖影,章臣盛心中意动,这次就是想跟管老爷谈谈礼金的问题。 章家已经靠卖妾室为生,但说出不好听,不如一劳永逸,让栖影嫁入盛都第一富之称的管家,单是礼金张口就给十万两。 十万两啊?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一笔天文数字,如果他有十万两,再也不用看家里女人脸色,可以求赵玉言原谅,可以花钱保住现在的官职,可以给他失败的人生多一层筹码。 章臣盛心动了,与其等待纪氏渺茫的许诺,还不如把章栖影嫁到管家为妾,本来就是妾室所生还指望为正不成! 何况,他已经有一个女儿在宫里,朝里的人就会给他几分颜面,他不需要再把筹码赌在栖影身上,栖影还是给他老实的嫁入管家才是道理! 其实管老爷的儿子看中的是文会上一舞惊天下的章栖悦,可人家是什么人,纵然他们再有钱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没有办法,管老爷退而求其次,才准备给儿子寻个同是章家出身长的也不错的章栖影,今天是谈礼金的日子,谈妥了,找个吉日,他就会派轿子从后门接人。 章栖影在家哭了一上午了,从爹出门到现在,她没有停过:“我不要给管家做妾,我不要,娘……娘……您不是说……您不是说……” 纪氏垂着头不敢看女儿的脸,她找过若然,对方是答应好了,可现在她也做不了主啊,她自己还困在山上! 再说,纪氏觉得管家也挺好,管家的儿子她见过了,人不错,家里又有银子,出手大方,以后嫁过去了,又不用女儿受罪,多好的姻缘。 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纪氏,没了风花雪月,只求赶紧用女儿换点钱,让她吃顿肉、给两儿子续上学费最好。 章栖阳、章栖木也没吭声,他们能说什么,都指望妹妹的礼钱继续课程,现在家里的情况还不够闹心吗!嫁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能管家,总的来说不会被饿死。 章栖影看着母亲再看看哥哥,见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突然非常恨她们,竟然冒出句: “你太过分了,赵玉言尚且不会把我嫁给商人为妻,你竟然要把我嫁给商家为妾!你安的什么心!” 纪氏闻言顿时闹了,她最不能容忍,有人拿她跟赵玉言比:“赵玉言好你找赵玉言去!她不让你做妾,她高风亮节!你有本事投生在她肚子里去!”说完,生气的转身就走! 章栖阳闻言,不悦的看了妹妹一眼道:“你太过了。”说完,追了出去。 章栖木为难的看着哭的伤心的妹妹,想上去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是我们不好……” 章栖影哭得更难过了,她说错什么了!她错了吗!赵玉言虽然不喜欢理她!但还不至于把她送人为妾,只为了换回银子好吃饭,她成了什么!娘把她当什么! 章栖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母亲的话嫁给轩辕上,后悔在家时没讨好母亲,现在寻不得她的庇护! “妹妹……” 章栖影不理他,哥哥?!哼!她算看透了,如果她能吃,连个哥哥也恨不得把她吃了果腹! 听说苏姨娘的小妹妹得了赵夫人的宠爱,托赵夫人的关系给小妹也说了户好人家,嫁妆还是赵夫人出的。 如果她现在讨好母亲……如果她以后听话……母亲会不会……会不会…… 章栖悦猛然下了决定,亲娘不仁,别怪她不义,她也想当人妻子,想光明正大,不想当妾,不想跟亲娘一样别人瞧不起,不想生的孩子跟她和两个哥哥一样抬不起头! “妹妹——” 章栖影挥开大哥的手,决然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她要去赵府,就是求,她也要求一个希望! …… 003归来 皇后求的结果,皇上一律以太子不在宫中为由驳回! 任凭皇后怎么说,皇上就是不松口。 你说你的,他做他的,丰润就当皇后不存在,权皇后请了权老爷当说客,丰润也没有松口。 权皇后见状,气的躺在床上半个月。 皇上好草好药的喂着依然不松口。 皇后缠病在榻上,哀怨的问:“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皇上答:“皇后!如果死了,加个追封——孝仁皇后。” 皇后当时险些没气死过去!这就是给了 …… 珠帘高卷,早晨薄薄的阴云带来的一场秋雨刚刚停止,栏杆外,烟濛濛的景色逗弄着水洗过的碧空,白玉砌成的台阶上,松柏与灌木相映成辉。 花嚒嚒今天非常兴奋,早晨为章良媛换了七八种发型也不满意,不停的比照着衣衫,总觉得哪个都漂亮,可哪个又怕不够好。 因为今天,太子的大军开进了燕京城,皇上与文武百官去迎,下午是庆功宴,到了晚上,良媛就该面见太子了!花嚒嚒心里怎么能不紧张。 章栖悦显得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连曲子都没听几首边让乐师下去,然后躺在窗下的贵妃椅上发呆,长发披散到铺着天绿色地毯的地上,如一幕水瀑,光泽亮丽,乌黑如珠。 弄巧、婉婷不如花嚒嚒和双陈嚒嚒那么欢喜,反而有些紧张,因为除了太子,今天瑞世子也回来了,她们很怕小姐脾气上来,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到时候闯下大祸。 章栖悦望着窗外,徐徐威风吹过,带着泥土的香气,舒服的秋风不似夏日的急躁,令人昏昏欲睡,可却睡不着。 听说…… 他打了胜仗,功过相抵,忠王爷更是矫勇善战、宝刀未老,即便没有加封,这样的成绩也足以震慑那些等着看忠王府笑话的人。 一只彩凤落在外面的柳树上,不消片刻又飞走了。 章栖悦见状,嘴角无奈的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是窗外飞过的一只闲情野趣,这些人也要寓意吉祥,当真是无聊透顶,却偏偏有这么人迎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怎么敢跑出去不顾一切的看看瑞枫叶过的好不好,九炎落再大度,这样明晃晃的帽子下来,不单是辱没皇权,简直是渺视九炎落的为人。 章栖悦想说,弄巧想多了,不用总看着他她,她还不至于‘热情’到跑出去,与瑞枫叶难分难舍,有些思念本是探求,又何苦让他再抱有一点希望。 章栖悦看着窗外,迷迷糊糊间还是睡着了。 或许是伤心的不够,若不然怎么就睡了。 弄巧确定小姐真的睡了,赞叹的看眼摆弄香炉的婉婷,暗暗比了个‘了不起’的手势。 婉婷不好意思受了夸奖,其实不是她聪明啦,是皇上和夫人一人给了她些安神香,就怕小姐出了岔子。皇上的话她可以不听,可夫人的担心应该是为小姐好,所以她点了夫人给的香包。 紫福阁分外安静,花嚒嚒本来想再让良媛试穿些衣服,但见良媛睡了,看着她安静祥和的脸,不禁暗笑自己越活越回去,还不如年轻人沉得住气。 …… 储君殿里的气氛很古怪,太子归来,储君殿早早已经置办整齐,皇上的朝夕宫,皇后的朝露宫,都派了人下来大点,锦书接替锦榕的位置,统筹全局。 南小院早早就装扮起来,锦榕养了一个月虽然还不能下地,但气色已经恢复,楚楚动人的小脸说不出的凄楚可怜,消瘦的脸颊活脱脱就是被人欺负了的苦命像。 锦榕知道太子今天抵京,好些天前已经忙着提醒打扫储君殿的人摆放太子的东西,准备太子的吃食,往日一定人来人往向她汇报情况进展的宫人,如今一个也没有,就连现在接替了她位置的锦书也没有多问她几次太子的喜好,可有摆错什么。 宋嚒嚒打听的结果是,章良媛统统做了主,无论下面问什么,章良媛都敢回答,也不知道哪些想拍章良媛马屁的狗奴才从哪里打听道,九炎落曾跟着章良媛一段时间,章良媛熟知太子的喜好,便没人再理会锦榕。 锦榕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新仇旧恨加起来,险些把她气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太子知道,他后宫进了一个怎样自以为是的女人! 朝露殿里,权如儿也早早的打扮了,一袭做工简单的宽袖秋装罩在身上,宽身的剪彩自有一股飘渺如仙的浪漫之气。 房嚒嚒别提都高兴了:“小姐,中午太子就会来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特意让你看茶,你可是太子回宫后见的第一个正经主子,皇后娘娘的用意小姐懂了吧。” 权如儿闻言,腼腆的颔首,脸颊红成一片。 房嚒嚒见状,暗暗欣慰,很好,太子在边关近一年,没怎么见过女子,乍然看到权小姐,即便心里不喜恶,也会觉得经验,为她以后的形象加分。 权如儿心里真欢喜,阴霾了几日的心情带着她也不明白的轻颤,为那少年的温柔、更为他此次矫勇善战而骄傲。 哪位少女的心里没有住着位英雄,何况那位英雄还是当朝太子,连让她心思不跳、不爱慕的理由也没有。 …… 大军进城,冰甲战袍,不同于离京时的内敛锋利,此时浴血归来,霸气冲天、雄风染血更复庄严。 九炎落走在最前,铁甲兵戈,压在少年刚长成的身体上,还让大人因他的单薄担心,可却撑起了一片天, 此刻九炎落并不如百官想的那么复杂,亦没有琢磨文治武治的心思,只是心里有几分胆怯又有几分期许,万人攒动中他想找让他心安的身影,又觉得可笑,她的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丰润一身龙袍,在秋日如洗的日光下庄重威严,此刻,往日平淡安逸的目光里,满是骄傲、自豪,他的儿子,从东南一路向西,打了周国半壁边关,最终得胜归来,他焉能不骄傲!不自豪! 这样的儿子,立于万军前也压不住其势的儿子,就该求仁得仁、种瓜结果。 万丈红尘、滚滚因果,江山内的愁思千情,不及江山铁甲,现今孩子还小,章栖悦不过是他人生历练中的第一个欲望,以后九炎落定会发现—— 江山如画、没空顾它! 红尘俗世,不过烟霞。九炎落追求的该是闪耀古册,踏出大地上最耀目的步伐! 群臣大气不敢喘的跪迎,心中腹诽、自责眼瞎,往日总带着三分笑的温和太子,怎么转瞬就成了修罗地煞! 彩旗烈烈,转瞬便已推杯助盏,百官相贺、帝王豪情。宫廷歌舞,轻纱袖罗。 人群中,九炎落坐在下首,脸色阴沉、面色如冰,让自认跟他有交情的官员也不敢上前劝酒。 玄天机坐在不起眼但依然让众臣忌惮的角落,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笑,笑容阴森森的恐怖,让本坐在他周围的人,自动退散,整张桌子都留给了这位活标本! 玄天机不以为意,他的追求其实这些俗人能懂的胸怀狭窄,窄到他自己都想给自己堵起来,看看能不能把他堵死了,好为大周朝净一片天。 可惜,老天始终过于仁慈,让他这样的好人活着,多对不住上天的恩泽啊,所以玄天机自己创立了个天教,信老天去了。 只是教徒只有他一人,且不打算扩招。 玄天机添口果酒,殷红冰凉的舌尖卷起一片浅绿快速吸入,苍白的面容如刷了白灰,一笑,上面的残渣能掉下来,又惊散了几位距离她近的大臣。 玄天机想,太子心里定如百鬼挠心,就算他看起来镇定,看起来百官环绕,看起来威风凛凛、威严浩荡,但玄天机还是看出了他片刻的不自在。 然后,玄天机心里舒爽的笑,阴测测的如鬼,多美,多公平的上苍,不枉他信天一场,他求太子霸气一点,回去就要了章栖悦,哈哈!那没有落红的帕子,一定更美,更能打击天之骄子般的英雄! 嘎哈嘎哈!激动的想拿刀子砍人了!多么可爱的章姑娘,果然造福全周朝被太子压得喘不过气的官员。嘎嘎哈嘎嘎哈! 忠王瑞栗还是老样子,除了少了半截手臂,他好似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儿子的事仿佛没打击到他,喝酒依然好爽,皇上敬了好几杯,闹得想看戏的众臣不明所以…… 一天的活动下来,九炎落觉得他该筋疲力尽,最好能累到无暇它想,大手一挥,倒头就睡。 可奇怪的,没有。 从朝露宫请完安出来,一身常服的九炎落头脑越来越清醒,身姿修长,长发束起,翩然刚毅,少了中午时的冷硬,多了抹令人心折的温和。 小李子看看黑下来的天色,跟在太子身后慢慢的走着,见太子越走越慢,他也越走越慢,不敢催促、不敢出声,唯恐成了太子心乱下的牺牲品。 听说,章小姐进了储君殿? 见太子这样怕是真的了,刚才朝露宫里权小姐那般笑,太子一眼都没瞅进眼里吧,而这时候还没见到人,太子已经想逃了吧。 果然! “小李子,皇上有没有召见我?” “回殿下,不曾。” ------题外话------ 我也特别想二,可今天星期日啊,星期日! 这样吧月票前进一名,我晚上回来二,如果不前也没事,明日多更。 因为星期日真不方便二更。 004悦儿 “这样啊……” 九炎落的脚步越来越慢,往日不曾吸引他目光的景色此刻变得分外好看,仿佛永远看不够一样。 小李子心提的高高的,唯恐自己不小心就超过了主子。 华灯初上,宫廷内更是火树银花,小太监们挂上一排排宫灯又快速退去。 直到整条大道上都挂满了烛灯,九炎落还没有挪出十米。 小李子满头是汗,干脆不走了,等需要时再挪一步。可心里无不震惊太子对那位章良媛的心思,竟然让万事不关心、战场不眨眼的太子如此失态。 小李子望着烛光映射的湖面,隐隐皱了眉,思虑恍惚间不知该劝诫太子什么。 他听锦榕说,章良媛小时候在初慧殿学习时喜欢与男学子在一起,还一手勾着原太子一手勾着瑞王爷,不是个安分的闺秀。 可……小李子见太子如此……最终没单独替锦榕给章良媛上眼药…… 储君殿内,手臂粗蜡烛如明亮的灯,一盏即可照亮整座储君殿大厅,此刻殿内点了二十多根,更是亮如白昼,无暗处死角,地上爬过一只蚂蚁都能看见。 章栖悦抵着头眯着眼疲惫的坐在侧首位,几缕长发垂下落在胸前,挡住了烛火印在她脸上的光,一袭粉蓝的束腰长裙,腰间帮着繁琐的大蝴蝶结绸缎,缎尾从背后垂下,直接盖住脚踝,天蓝的披帛挂在绣着百合花的袖子上,朦胧了百合的色泽。 章栖悦等的快睡着了,从有人通报太子出了皇后的朝露殿到现在,本就离奇疲倦的她,恨不得能睡过去。 但她不能,章栖悦不一会便让弄巧掐掐她,尽量打起精神。 章栖悦又一个激灵被弄巧掐醒,迷蒙的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才清醒一点,再次重打起精神,收回抵在下巴的手臂,仪态万千的坐好。 过了好久好久,章栖悦又开始打盹。 弄巧见状掐死婉婷的心都有,她到底下了多少的量,小姐两个时辰前沐浴更衣都是迷迷糊糊的,虽然能随便让她们摆弄,最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这里,可良媛见了太子也不能睡过去啊! 花嚒嚒在一旁看的着急,恨不得上前狠狠掐她一下,让主子彻底清醒了,如果各宫的小主敢等主子时睡成这样,下面的嚒嚒一定用雷霆手段把人弄醒! 但花嚒嚒见识过章良媛惩治下面人的手段,不敢上前下死手,可在太子的地盘,当着太子身边众多奴仆,弄巧这贱蹄子就不能下手重点!让太子知道良媛睡成这样,好看她们良媛等的多无聊一样! 婉婷愧疚的垂下头,额头几乎抵在胸口上,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她也不知道…… 当时就怕小姐跑了,把夫人给的都倒进去了,谁能想,药效如此大! 不……不过……太子也是,怎么还没走回来,就是一只龟也该爬回来了! 婉婷为自己大逆不道的比喻,头垂得更低。 弄巧无奈的叹口气,带着八分心疼,用了两分的力道想把小姐摇醒。 结果毫不设防的章栖悦碰的一声嗑在左侧的椅子上。 右边的弄巧吓的急忙上前。 花嚒嚒更是一惊,心里却暗喜片刻,这下总该清醒了吧!“良媛,您还好吧。” 泪光在栖悦眼里打了个转,她揉揉头,疼的不想说话,这无聊的等待让她想起太多恶心的过往,那时候她所在的朝露殿比这里的烛光更亮,可直到它们燃尽,也等不来她痴盼的人。 章栖悦无趣的叹口气,旧事重演,她已经想不起当时是为何事等他了,甚至连当时的期待、紧张,风过去也要跑出去看的心情都忘了。 章栖悦打起了精神,终于清醒过来,头上的包真的很疼很疼的,恨不得让她揍弄巧两巴掌看她还敢不敢暗算她。 弄巧眼巴巴的望着主子,心疼的眼泪先一步流出眼眶。 章栖悦见状,最终没下得了手,孩子气瞪了弄巧一眼,表示自己很不满意:“去,出去看看太子走到哪了?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花嚒嚒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神了就好,精神了就好:“奴婢这就去。”说着,人已经先一步飞了出去。 弄巧该死的望着花嚒嚒的背影,鼻子险些没被气歪了,小姐吩咐的是她! 花嚒嚒怎么会把这样的差事让给别人,弄巧那些小东西懂什么,这种事只有她去才能给良媛加分。 花嚒嚒尽责的去寻太子,决定,就算太子去了前殿去陪皇上,她也有找过去,为良媛刷存在感。 花嚒嚒已经做好了站在朝夕宫外吹冷风的准备,却不料出了储君殿没多久在必经的小御苑里见到了‘赏鱼’的殿下。 花嚒嚒顿时觉得天助她也,急忙带着掌灯的宫人走了过去。 小李子最先看到了花嚒嚒,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来了,再不来人,他都不知道今晚走不走的回储君殿。 小李子故意道:“咦?好似是良媛身边伺候的花嚒嚒?” 九炎落闻言慌得险些掉湖里去,下意识的整理下衣服回头,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有一个老妖婆,却发现他紧张的刚才出了一身汗,风一吹,凉飕飕的可笑。 花嚒嚒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急忙恭敬的请安:“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九炎落没等她说完,重新转过身,冷淡的道:“起吧。” 花嚒嚒好似丝毫听不出太子的清冷,热情的近乎看到糖果的小朋友,兀自激动的道:“太子让奴婢好找。” 其实还没有找:“良媛正在殿里等着太子,中午就给太子温了醒酒汤,一直盼着太子回来呢?终于是把太子盼回来了,这不,良媛见太子久久不回,唯恐太子有所不适,派老奴出来找找太子,可算是让老奴找不到了,良媛这下可要好好赏赐奴婢了。” 九炎落在花嚒嚒说‘等着太子’时已经回头,眼里的惊色还没来得及化成狂喜,就被花嚒嚒后面明显是套话的说辞,说的心神荡漾,好像有了那么点勇气,挪动的脚步终于大了一些。 小李子暗暗松口气,心里不禁对章良媛更高看了几分。 花嚒嚒混的就是一张嘴,说的就是主子的好、主子的念、女主子对男主子的无私付出,增加女主子温柔贤惠的形象:“娘娘从听说太子规程起就忙着布置储君殿,一个月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九炎落似乎因花嚒嚒的称呼心情良好,紧绷了一天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是吗?” “是,是,娘娘惦记殿下,不假他人之手,今天听说殿下抵京,申时就起来收拾,督促老奴查看殿下的寝殿。”这句没有说谎。 九炎落脸上表情更加缓和,脚步恢复了正常,花嚒嚒的话终于让他想起他的身份,他不再是惶恐她会讨厌他,会因做错事不敢面对她的九炎落。 这里是他的寝宫,宫殿里有等他的悦儿,这种感觉,让九炎落说不出的舒心、满足。 花嚒嚒说了一路。 小李子从缓步跟着到疾步跟着,随着殿下的脚步,似乎也跟着殿下莫名的紧张。 不一会,灯火辉煌的大门中,一袭说不出什么感觉的身影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似乎在眺望什么。 夜幕下那种身影分外清晰,粉蓝色的衣裙迎风而动,吹起人心里道道涟漪,如广寒宫外,翘首寻兔的仙子,如九天池下迷路的仙主。 骤然那人浅浅一笑,盈盈一拜。 小李子明显觉得主子的脚步一顿,继而可以说是狂奔而去,害的他眨眼间面前便一片空荡荡。 九炎落出现在栖悦面前,前一刻还光辉、高大、冷傲的形象,此刻瞬间有点撑不起来,面对端庄、美丽、温和的像仙人的悦姐姐。 九炎落下意识的自卑,垂下头,捻着衣角又像当年跟在章栖悦背后的孩子:“悦……悦……悦儿……”九炎落胆肥,叫出了压在心里的称呼,果断又孩子气的把‘姐姐’二字抛在历史里! 章栖悦一愣。 是真的一愣!愣是一时半刻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久,才在九炎落没缩地上的胆怯里,找回在他面前‘高人一等’形象。“回……来了。” 九炎落赶紧点头,也不怕脑袋掉下来,他捻磨着绣着龙纹的衣角,带着窃喜、带着偷来的喜悦,小心的捻着,捻着…… 突然,心里猛然一惊,他在干什么,他现在是皇子!对面站着的是他的妃子,他这样子怎么讨悦姐姐喜欢? 九炎落暗骂自己孬种,可头却抬不起来,本能的就想跟在悦姐姐背后,乖乖的当个应声虫,唯恐伺候不舒服她,让她弃他而去! 章栖悦见他如此,嘴角僵硬的扯了又扯,最后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扯动了?还笑出来了!“累了吧。” 九炎落点头又赶紧摇头。 小李子目瞪口呆! 花嚒嚒见太子这样,整个认识都凌乱了,这是她们那个运筹帷幄、沉稳儒雅的太子爷吗? 章栖悦努力了很久才适应了从战场下来的九炎落竟然还能做出如此姿态的震惊和违和的不舒服中回神。 她其实还是习惯拿鼻孔看她,带着三分嫌弃六分不悦,每次都不耐烦的来又冷静残酷的走,任凭她怎么求,也绝不回头的九炎落。 至少,至少那样她觉得安全。 可也清楚,凭她这一世的经营,九炎落不至于对她厌恶至此,或许凭借过往的情分,九炎落也不介意宫里养个白吃饭的人。 章栖悦失笑:“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章栖悦转身,九炎落跟在后面,视线刚好触及栖悦垂在身侧的手,莹白的手指偶然触在粉蓝色的布料上,更显得洁白修长,他似乎都看到了她粉嫩的指甲盖散发着桃粉色的光泽。 九炎落看着看着,仿佛受到忠惑般,怯怯的伸出手想碰。 章栖悦突然收了收,转身,捋着手里的丝帕,看着他笑:“宫里虽说有宴,到底是吃不饱,我让厨房温了吃的,你先进去沐浴,出来后膳食也该摆好了。” 九炎落失望的看着她交叠在腹部的手,眼里痴缠很久的渴望才恋恋不舍的收住。 “我……我带了西……西北的雪莲给你……你别嫌我回来晚了好吗……”说完,九炎落壮着胆子,垂着头想拉章栖悦放在腹部的手,他早就眼馋了,她经常和瑞枫叶交握在一起的象征,让他想抢过来自己牵! 悦儿是他的! 九炎落面容突然带了三分凶狠,猛然出手,如一只饿了三辈子的小犬,终于看到了一根骨头,猛然叼住,咧嘴傻笑,带着九炎落自己也难掩相信的窃喜,入手的柔滑,让他脸颊绯红,头垂得更低更低! 心里窃喜的却像个孩子,握着一动不敢动。 章栖悦顿时惊住!眼里骤然闪过一丝恐惧, 章栖悦顿时觉得云里雾里、脚步都是虚的害怕!确实害怕,更惊恐九炎落耳边染的一抹红晕!那样的事实让她两腿发颤,心底冰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九炎落会抱了这样心思。 她……她想到是,求九炎落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让她老死宫中,九炎落身边不缺美人,更不缺贤良淑德的美人,没道理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就是想高看自己一眼,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九炎落另眼相待的! 章栖悦很害怕!害怕的心里发颤!九炎落越不好意思,她越惊恐,隐约的事实,让她手脚冰凉! 不可能!九炎落应该不会!上辈子锦榕对他不错,也没见他多喜欢!对!绝对不可能!是她的错觉! “悦儿……我会对你好的,你别出宫好吗?”九炎落努力仰起头,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卑微祈求。 章栖悦见状,脑子顿时炸开!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他喜欢她! 娘的! 章栖悦很久没想骂人了,除了骂人她还想笑,放声大笑,然后指着九炎落的鼻子喊:你也有今天!你他娘的也有今天!当年你怎么作践本宫的!本宫现在就怎么作践你! 但章栖悦到底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报复的喜悦! 她不是完璧,九炎落那种性格能容忍他在意的东西不完全属于他?! 她太了解九炎落了!他不会一气之下撕碎了她喂狗! 就——就算没有那么恐怖!他会不会迁怒她的家人!会不会迁怒瑞枫叶!会不会拿他沉稳的手剖开一个个敢得罪他的人!然后阴森森的笑,就如那夜她撞见向来高不可攀的赢得帝,平静的把活着的爱妃埋进土里,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填了最后一铲土。 整个过程九炎落无喜无怒! “悦儿……悦儿……悦……” 章栖悦笑了,凄凉的笑了,这是要干什么,让她再死一次,再过一遍曾经的苦,再让九炎落把她扔进冷宫,再看一遍大哥、母亲的惨状。 玩人的老天可真是闲呢! “悦儿……悦儿……” 章栖悦回神,在九炎落紧张焦虑的目光下,她突然想抬起手掐死他,然后一个人老死宫里,看谁还能再玩弄她的命运! 章栖悦突然收回手,冷硬的开口:“我不喜欢雪莲!”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该感激涕零吗! 九炎落!我可能欠了所有人的,但绝对不欠你的!但更该死的,她甚至不能把以前的恩怨、憋闷、不舒服带入现在的情绪! 九炎落愣一下,胆怯的急忙后退一步,着急的道:“不……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你别生气,我听话,不摸你!以后都不摸你! 九炎落恨不得绞碎自己的手,沉不住气的东西!惹了他的悦儿生气!他垂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恨不得低到尘埃里,让栖悦忘记前一刻他莽撞的无礼。 章栖悦见他如此更来气!恨不得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扇死他! 装什么无辜夺取同情!来啊!拿出你以前狂妄到把我剁了的气魄、用你冷淡疏离的眼神冻死我! 那样,我就能报复你!玩死你!骗了你的感情,吊足你的胃口,然后再让你尝尝捧在心上的人早已不全是你的有多痛快! 看你敢不敢把我关进冷华宫!看你敢不敢让我女儿含恨而终!看你敢不敢捏死我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无动于衷!看你敢不敢视我对你的爱如毒蛇猛兽! 对了,然后她再跟太监睡一次,哈哈!九炎落!我让这辈子的苦再加一个背叛,你说精不精彩!会不会痛死你!就像当年冷华宫里的我! 最后让你们皇家知道,两辈子加注在我身上的都是什么!我不过想好好活,为什么都不能顺意!为什么都要讨好你们…… “看什么!还不去洗澡!” 九炎落闻言狂喜,片刻不敢耽误,拔腿就向浴房冲去,冲到一半,胆怯的回头:“你,你不会走吧……”狭长的眼睛怯弱的像只无害的小猫,可怜的语气充满了哀怨和祈求。 章栖悦半垂的头抬起,粉嫩的脸颊在烛光的照耀下灿烂柔美、熠熠生辉,声音骤然平静的出奇:“去吧,不走。” 九炎落闻言紧绷的脸顿时笑了,满足的像吃了骨头的狗,笑着转头,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急忙进了浴房。 花嚒嚒听到浴门关上的声音,顿时软在地上,良媛这是要作死吗!跟太子如此说话,就算他们两人以前有什么,能抵几年!真以为男人都犯贱,喜欢被折磨的爱!男人归根到底还是要哄,哄到手了才是你的! 弄巧、婉婷大气不敢吭一声,站的远远的不敢接近此时的小姐,仿佛她是炸药,碰一下,一定爆发! 花嚒嚒见弄巧、婉婷不上前还后退,精明的她也不傻,没敢上去‘教育’,良媛都敢吼太子了,吼她一个老奴才还不更省事。 良媛这主子真傻,这时候不凑上去更待何时! 李公公早跟着太子跑进了浴房,头也不敢抬的伺候着发呆的主子沐浴,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章栖悦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表情诡异,她心里的苦怎么跟人说,她不后悔当初那么做了,就算重来一次她依然会把自己交给瑞枫叶!她只是恨这个世道让她无力! 此刻的九炎落打乱了她想在此养老的单纯想法,对自己这身皮囊的吸引力讽刺的笑,冷情如九炎落也待见呢,她是不是该欣喜若狂?!该感恩戴德?!该不计前嫌?!该磕头认错?! 章栖悦觉得很累,本以为可以平静的走完,结果又是个漩涡……还是最不济的那种…… ……很是可笑呢?…… 章栖悦突然觉的头疼,非常疼……疼的想发火,疼的想跟以前一样,找个人踢一脚,甩小丫头两巴掌,把这无名火发出来。 ——叮——轻微的摆盘声突然把章栖悦的理智拉回来。 章栖悦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大殿,再看看犯了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神便不动了,地上的人抖的越发厉害,越发胆怯。 章栖悦看着她,通过她仿佛看到了此刻的自己,挣扎的、想活命的…… 章栖悦看着看着,目光慢慢的一点点的收拢,精神一点点的恢复,整个瞬间充满了力量。 她突然站起身,向浴房的方向走去,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想让她妥协!让她不如意,门都没有!就算没了爱情,她还有仇人!她还有要守护、亏欠良多的家!还可以有她怯怯的女儿,有她的生活,有裳儿的万紫千红,还有要弄死那些贱人的责任…… ------题外话------ 哈哈!求票喽!来吧,1888,加一百五二更,不加也更!o(n_n)o 005喜欢 弄巧、婉婷刚想跟上,被守在外面如同幽灵般的宫人拦住。 花嚒嚒才松口气,两蠢货,良媛进去了,她们跟着做什么! 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李子抬头一看,手边的动作顿时停下,急忙行礼:“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九炎落闻言精神一顿,看都不敢看,哗一声缩进水里,羞涩的冒着火光。 章栖悦见状本紧绷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上前几步接过李陌手里的毛巾道:“带人下去吧,我来。” 小李子闻言想看眼殿下再行事,结果发现连殿下影子也没看见,只好垂下头,带着众人退下。 章栖悦走到浴池边上,登上第一道台阶,白玉砌成的汤池里除了白乎乎的汤水什么也看不见。 章栖悦无奈的苦笑,眼睛里带着造化弄人的苦涩,她需要时他没在,他付出了,她心反而倦了,可她无意让两人的关系跟曾经一样恶化到无法愈合。 她想做的事,需要他的支撑,何况以九炎落的性格,她不认为有多少事能瞒过他的耳目。 章栖悦把手臂搭在玉台上,温和的道:“再不出来可要憋死了,到时候史册上写的多难听不用我告诉你吧……” 哗!白色的水花扬起,九炎落急速趴在玉台上大口喘息,脸色涨的通红呛得咳嗽不止! 章栖悦赶紧上前拍拍他的背,嘴里的笑怎么掩也掩不住,这孩子太逗人了!至于吓成那样,她又不会吃了他! 九炎落好不容易缓过来,更加羞愤不已,恼羞的头都不敢抬起来,恨不得再次钻进水里憋死算了,可感受着背上的力道又舍不得,柔韧的触感滑在他背上,奇迹的抚平了他的烦躁。 但想到进来时栖悦因什么生气,忍着心里的贪婪,还是直起身离开了她的手,不敢看她的坐在池中的玉台上,浓白的水包裹到他胸部,他垂着头,在水里搅自己的指头。 章栖悦见状,含笑的拿浴巾沾了水淋在他背上。 九炎落心神一颤,僵直着不敢再动,双手打结的速度慢了下来。 章栖悦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说不上为什么,心里闪过一道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快意,就好像这么吓他十分解气,可章栖悦知道,自己这想法很无聊,无聊的以后都不够九炎落看笑话。 栖悦拿着毛巾帮他擦背,脑海里快速组织着语言:“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九炎落赶紧摇头,迫切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着就要转头解释。 章栖悦按着他没让他动,怕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他的眉眼有多冷,温柔的道:“是我不好,刚才想到了不好的记忆……” 九炎落闻言,眼里顿时闪过嗜血的光芒,恨不得把让悦儿留下不好记忆的人千刀万剐。 章栖悦的手在九炎落的背上,无差别的感受到九炎落的怒气。 章栖悦温柔的笑了,好心情的想,真让人措手不及,掌握着这样一件杀器,如果折磨一下,丰润会不会舍不得,不过,还是先拔了雷别炸了自己。 九炎落突然感受到悦儿的低落,紧张的转过身,鼓起勇气看向悦儿,紧张的趴下头看垂着头落泪的悦姐姐,急忙道:“悦儿你怎么了?悦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章栖悦急忙摇摇头,赶紧擦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咬着唇想对九炎落笑。 九炎落的心顿时被狠狠震了一下,这一刻,如果章栖悦让他杀了丰润,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他的悦儿怎么能哭呢!多疼! 九炎落抬起手,慌乱的想抹掉刺眼的存在。 章栖悦眼睛一眨,眼泪掉的更凶。 滚烫的泪水灼痛了九炎落的手掌,他下意识的站起来,要把人揽在怀里安慰,一出水猛然察觉到凉意,又尴尬的缩了回去:“我……我……你,悦儿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章栖悦赶紧摇摇头,对裸的九炎落没什么感觉,见的多了就是身材再好也腻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栖悦哭的更伤心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终于见到了亲人,要一哭为快。 九炎落见状,猛然站起来,不顾身上的水渍,随便抓了件衣服披上,慌乱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悦儿,你别哭了,我心疼,很疼。”真的很疼。 章栖悦趴在他怀里,竟悲哀的发现她忘了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某人永远清爽的薄荷香。 章栖悦急忙抛开脑中的想法,哭得声音沙哑,哽咽无助的道:“我没想过进宫的,真的没有,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姐姐一样待,我……是皇上,皇上非让我进宫换他才肯罢休,我——” 章栖悦哭的更加伤心,整个人哭软在他怀里无助的像个孩子。 九炎落心里很慌可又奇异的满足,她的眼泪落在他肩上,瞬间湿透了衣衫钻入他的皮肤中温暖了他冰凉的心,这一刻他除了伤心还觉得安宁,是落叶归根的安稳,是寻找很久的安然。 他曾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被悦儿依赖可以让她靠着的情景实现,让他心里第一次觉得长大。 这才是他努力追求,并求而不得的幸福,该在他的怀里,而不是让他看着,她在别人身边笑。 九炎落不后悔他夺了!他非常庆幸他成功了,只要那虚伪的丰润再死了,白国再灭了,谁还知道是他算计了悦儿,悦儿一定不会像怪皇上一样怪他。 九炎落抱着怀里的女子,极力收回他又散开的杀意,抱着她,死死的抱着。 章栖悦险些喘不过气来,但她没动,孤注一掷的开口:“你,你放我回去吧,我其实……其实……”章栖悦羞于开口的把那段过往、那天心如死灰下的最后的奉献说了。 “所以我不能在这里,您知道吗?太子,您以后会有很多女人,会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我什么都不是,我只会让你蒙羞,太子看在你我相交的份上,让我长伴佛祖吧。” 章栖悦说完,噗通跪在地上,骨骼撞在石面上发出刺骨的声响。 九炎落傻眼了,整个人呆立在原地足足一刻钟。 然后! 下一刻! 九炎落突然拽起她,仅仅的抓在手里!眼中流露出疯狂的光芒,悦姐姐是他的!悦姐姐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瑞枫叶也没资格跟他抢! 不就是送了瑞枫叶一天,才一天而已,他和悦姐姐以后有很多天!很多很多天,多到悦姐姐会忘了他!忘了那个没能力守护女人的男人! 九炎落说服自己,死死的盯着章栖悦,好似章栖悦要说瑞枫叶一句好,说一句要跟瑞枫叶白头到老,他就能掐死她,然后天天拜她的尸体。 章栖悦吓了一下,但立即恢复正常,谁没有疯狂过,她当年疯狂的还想宰了欺骗裳儿的败类,可除了瞪瞪眼转身去求没本事的太监,她还能干什么! 所以瞪人有什么可怕的,尤其是九炎落,你有本事就再把我关进去,这时候你没资格怪我,更没资格怨恨我!是你爹非让她进宫,不是她非要进来,就算是欺君之罪,她稀罕那个欺君吗! 九炎落猛然抱住她,入怀的感觉突然让他想杀了瑞枫叶,嫉妒!疯狂的嫉妒!他竟然碰过他的珍宝!瑞枫叶有什么资格碰他的东西! 章栖悦突然打个冷战,九炎落的冰冷仿佛透过肌肤传进她的心里,冻得她浑身冰凉,心中恐惧。 九炎落似乎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安和挣扎,急忙松了力道,急切的道:“悦儿,这不怪你,是他们不好,他们欺负你!”我给你把他们都折磨死好不好,这样你就不怕了,就没人让你难过了。 章栖悦顿时觉得太好了,你本来就不该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好好的日子,被你们全家折腾成这样,竟然还要祈求你的原谅,讽刺! 章栖悦突然察觉到九炎落欺上来的唇,凉的!再掩饰也透着怒火的,冻的章栖悦瞬间清醒。 九炎落想吻她,不单想吻,还想把她嚼碎了吞进肚子里,看谁还敢碰还敢用他的东西! 简直是活腻歪了!活腻歪了! 九炎落还小,可并不说明他什么都不懂,更不否认他除了心疼现在还想给身边的人点颜色看看,她到底有多愚蠢才会选了那个男人,他的悦儿不该喜欢天下最尊贵最有能力的男人吗! 瑞枫叶有什么好,有什么好!让悦姐姐那时候选择了他,让悦姐姐最绝望的时候记得他! 九炎落吻着吻着突然伤心的哭了,本就支离破碎拼不起来的心好像又被人放在地上踩了无数脚,让他连捡起来都觉得脏。 他的悦儿,从未想过跟他白头偕老,有什么比这更打击他,更让他觉得自己卑鄙无耻,脏了悦儿的高贵、无瑕。 九炎落猛然止住哽咽,从一旁拽下新毛巾,虔诚的浸入一旁木桶放置的清水里,淋湿了,转身过来给栖悦擦他吻过的地方,他觉得那些地方,就像被他这盆肮脏的血喷到,被他这成天想着嗜兄杀父、坑母埋骨的龌蹉心思玷污,自己都为悦儿不值,为悦儿跟了他这样的人想把自己撞死! 如果他不抢,如果他老老实实的窝在南小院,如果他早死了,悦儿就能如愿,就能幸福,他到底还是成了最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在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人面前。 他生来多余,果然是多余,让所有的人不幸福,娘不幸福、丰润不幸福,现在连悦儿也不喜欢他。 章栖悦见九炎落情绪不对,猛然扯住他手里的布,看着他。 九炎落眼里有丝慌乱一闪而过,瞳孔不自觉的涣散、涣散,仿佛前一刻还羞涩可亲的人下一刻能长出利爪挠死人! 章栖悦脑海中的弦猛然绷紧,九炎落现在的精神状态多熟悉,就像她不小心撞见的那晚,他在活埋前一刻还宠在手心儿的妃子。 章栖悦潜意识里后退一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猛然前倾下意识的抓住九炎落,衣服瞬间离体,她把人撞倒在了冰凉的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小李子在外急忙出声,被花嚒嚒几声暧昧的喝斥止住。 “十三,十三,你没事吧,撞疼了没有……” 章栖悦急忙查看九炎落,本能的先去够他的脑袋,唯恐撞坏了。 九炎落感受到身上冰凉的柔软,眼睛一点点恢复焦距,刚才涣散的暴戾慢慢退去,看着她紧张自己的样子,感动的血液重新流淌。 他就知道,就知道悦儿是关心他的、是喜欢他的,不忍心他先死的。 “十三?”章栖悦疑惑的对上他灵动的眼睛,刚才那么大一声,莫非真撞傻了?“你……感觉怎么样?” 九炎落闻言,被关心到愧疚的撇开头,不敢看他悦姐姐的眼睛:“我……我没事……悦儿,你你压到我了。”压的位置有些难以启齿有疼,不得不说。不是他小气的不让她压,其实悦儿没什么重量,只是他真的很难受。 章栖悦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至于九炎落现在这样的状态,她不陌生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章栖悦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又像自己刚进来时一样,脑袋快扎进石头里的羞涩,紧绷的心瞬间归为,眼里的冷淡一闪而逝,又恢复如常,浅浅一笑,她赌对了! 有些事,早说了,整个事就是无可奈何;晚说就是欺君之罪!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栖悦说着赶紧站起来,急忙为他找了件衣服披上,自始至终没什么不好意思。 反而是九炎落很不好意思,脸颊红的像草莓一样,就差烧的过火也抽成草莓身上的斑斑点点:“悦……悦儿,我……”九炎落小心的拽着栖悦的淡蓝色衣角,紧张的像第一次见她一样,不敢靠近又想靠近! “我会对你好的……”比那些人都你都好。 006吃饭 章栖悦闻言,心里一颤,仿佛有什么划过手心,刻下刺痛的一笔。 带着三分讨好、六分珍惜、一分胆怯,这样的九炎落陌生的让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章栖悦还是笑了,如清晨第一滴露珠滚过的娇嫩,还有几分虚弱:“好,我也试着做好你的良媛,洗好了吗?饿了就去吃饭吧。” 九炎落突然笑了,整个人明亮的像个太阳,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蹦啊跳,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一直冲着栖悦傻乐傻乐的乐呵着。 章栖悦撇开头,仿佛被什么刺痛了眼,前生,从她认识九炎落,九炎落就没这么笑过,那张脸永远带了三分讽刺,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可重活的越久,见到九炎落越多,她就越不想提及前生的失败,说到底,其实如果她不贪恋九炎落那点过于飘渺的爱,她够聪明够冷静,她会和九炎落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帝后。 或许她不碰他的锦榕不碰他的如儿,不触犯他心里唯几的守护,她也不至于败的那么快。 “我饿了。”章栖悦坚决不承认害那些人有错,就算她不出手,那些人也会出手,不同的是她没人护着! 章栖悦不禁又恼了几分,恼自己做人失败。 九炎落见栖悦皱眉,正蹦跳的脚,立即小心的落地,另一只再也不敢抬起,硬生生收起压抑的开心,垂着头,拉栖悦:“悦儿别生气,我带你去吃饭。” 章栖悦见他收敛,心里竟暗爽了一把!颇有种说不清的大仇得报的感概,但又被一股惆怅压制,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现在,她不骄傲重生,那种自己经历过无法诉说的苦闷,和两世为人积攒的情绪,互相冒出来冲击大脑时,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甚至开始质疑,对方爱的是不是她,她又凭什么两世为人,搅碎别人或许也算计一生的荣华富贵! 章栖悦此刻觉得自己真他娘闲了,还有闲情顾忌这些,别人能依仗九炎落踩她,她就依仗九炎落踩别人! 九炎落穿戴好,小心的护着章栖悦出来,察言观色的急忙为她拉开座椅,站在她身边,自然的为她夹她喜欢的菜。 小李子见状头埋在衣服里,当没看到自家主子的奴性。 花嚒嚒等人早惊讶的想把良媛抓起来,提醒她伺候太子懂不懂!还敢让太子伺候她,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花嚒嚒更惊讶太子的此刻的态度,看起来诡异的温柔,诡异的熟练,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九炎落不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非常开心,这里的人没人理解他的高兴,能这样给悦儿夹菜,还能夹一辈子多好,他做梦都能笑醒的。 九炎落伺候人的本事不比深喑此道、千锤百炼的太监差,因为他就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九炎落想到这里咧嘴傻笑,又开始觉得自己这身本事不再讨厌、刺眼,看着章栖悦秀气、斯文的用膳,喝汤的时候勺不碰碗的高雅端庄,佩服不已,要是他早大口灌了。 在九炎落的眼里,他的悦儿一直都这么斯文,这么高贵,甚至让他觉得高不可攀,可她布菜前都要洗好久的手还觉得太脏,拿不起她的碗筷。 章栖悦被看的十分不自在,轻轻的放下碗筷,用帕子擦擦嘴,整个动作带十多年皇后生涯养成的散漫和无所事事的高贵:“坐,你也吃。” 九炎落急忙讨好的笑道:“我不饿,我给悦儿夹菜。” 章栖悦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任谁被傻笑的看也吃不下饭:“让你坐下听见没有!” 九炎落见栖悦火了,立即乖乖坐下,大气不敢吭的扒饭。 章栖悦看了他一会,确定他不再抽风的傻笑看她后,终于松口气,重新执起玉筷。 小李子下巴掉了一地也不敢捡,还要当没看见主子带给他的震惊,傻愣傻愣的站着。 花嚒嚒看的心惊胆战,口腔里的唾液咽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悟出她跟了一位多么有前途的主子,房嚒嚒、宋嚒嚒一概是小菜,还不够她家主子一根头发金贵,看太子这状态,那就是典型的昏君节奏。 花嚒嚒的腰杆小心的挺直了些,仿佛看到自己权倾六宫,人人巴结的美景。 弄巧、婉婷对当朝太子不慎熟悉,只知道此人善战是大周国的英雄,本来还怕的要死,觉得太子杀气如此重,娶不到好看娘娘才让皇上想给他找一个像小姐这么漂亮的娘娘。 可现在看来,太子人很好啊,虽然不如世子爷年龄大,不如世子爷看起来成熟,像个没断奶又胆小的孩子,可对小姐好就行。 弄巧、婉婷松了一口气,心里认同了这位看起来很好看、还比小姐小两岁的小姑爷。 花嚒嚒高兴过后,决定回去调整计划,跟良媛娘娘好好谈谈,这男人还是要哄,尤其娘娘年岁大,太子小,等以后年老色衰了还如何凭这份新鲜感和外貌留住太子。 要未雨绸缪,良媛到底是太年轻,仗着漂亮看不到这些。 章栖悦夹了距离她最近的一块小排骨,思虑了一秒,夹入九炎落的碗里:“你正在长身体,吃点肉。” 九炎落立即抬起头冲着章栖悦笑,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章栖悦见状,嘴角扯了一抹不自在的笑,垂下头吃饭,心里暗想,刚才在浴房时太傻了,她觉得就算当时强硬点跟他摔毛巾,他也不敢把她赶出去。 章栖悦想到这无聊的又证明九炎落很待见她的结论,讽刺的挑了下嘴角。 九炎落笑的更欢实了,觉得栖悦还是最喜欢他,给他夹菜,还冲他笑了,虽然他不在那个方向,但下次他会跑快点的。 弄巧诧异这太子‘可人’的成绩,非常怀疑今年的胜仗,不是眼前笑容温暖的姑爷做的,肯定是杀人不见血的魔王将军为了讨好太子把功劳安在太子身上。 太子看起来无害又傻气,弄巧忍不住为大周国运担心一二。 两人吃了饭,九炎落立即狗腿的要拿美人锤帮靠在贵妃榻上吃茶消食的栖悦捶捶。 章栖悦赶紧半坐起来,止了他动作:“你累了一天了,坐着歇会吧,这种事让丫头做。” 九炎落哦了一声,自发爬上贵妃榻坐在栖悦身边,晃悠着两腿不知道要跟栖悦说什么,见栖悦又重新倚在榻臂上吃茶,觉得悦儿就是随意这样一歪也漂亮的让他心动。 章栖悦见他这样,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说不上为什么,突然道:“我把锦榕送南小院去了。” 小李子猛然抬头,又赶紧垂下,盯着脚尖不敢再动。 婉婷注意到他的异样,诧异了一刻,又端着盘子在一旁伺候。 九炎落脸上的笑歇了一下,然后就没在浮起来但也不见生气,只是道:“为什么?她惹你生气了?” 章栖悦不意外九炎落的反应,他没瞬间大发雷霆已经很给她面子,不过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做的比锦榕多,现在她也得到了比锦榕更多的庇护: “没什么,就是暗示厨房不让我随便吃饭,我生气了,就打了她板子,后来皇上听说了,又打了她,估计这回还不能下床呢。” 小李子在听到‘又’字时,心猛然揪起,几乎能想象自尊心重的锦榕当时怎么强忍着委屈倔强的受着板子! 李公公想到那样的画面心好像被什么割裂,疼的恍惚,难怪他一入后宫,饼子等人就频频向他示意,回来后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锦榕一直未曾出现。 章栖悦的余光扫了眼李陌,就当没看见,李公公可是位心硬的人,婉婷跟了他后,也没见她怜香惜玉几分,虽然不知道婉婷最后怎么死的,但也少不了锦榕出手,李陌默认在里面。 章栖悦就纳闷了,李陌的心真是石头做的?还是他李陌只对锦榕有心,完全不记得婉婷的付出,对他的体贴入微。 论漂亮?栖悦从来不觉得婉婷输了锦榕,可李陌为了锦榕无视了陪伴他二十年的对食是事实。 花嚒嚒紧张的等待着,锦榕在储君殿地位超然,很多人都猜测她会是以后的小主子, 九炎落皱了皱眉,片刻后道:“送去就送去了,她冒犯你,是以下犯上,打了几板子都是轻的。”如果有人冒犯他,早就拉出去砍了! 章栖悦顺坡下驴:“恩,看在她从以前就跟你的份上,打的不重。”没死当然不重。 九炎落闻言,感动的看着悦儿,他就知道悦儿是为他好的,就连他无意中提起跟锦榕关系好,她都记得。 此刻九炎落觉得悦儿罚的轻了,锦榕怎么能冒犯栖悦,栖悦以前对她多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她竟然还暗自对栖悦动手,白眼狼! 九炎落毫不客气的给锦榕贴了标签。 章栖悦眼皮垂下,重新喝茶,心想曾经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对话,不过女人换成锦榕,向他抱怨皇后的阴损、乖张,他是否也曾这样,默认了锦榕的反击。 章栖悦放下茶杯,心有些累了,想休息。 李公公见太子没有下令,心顿时沉入谷底,果然,有章栖悦在,锦榕就不在重要,李公公不知道该骂锦榕不长眼非惹章栖悦,还是说章栖悦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 可他一个太监的心,焉能惊动主子,所以李公公依然站在原地,静静的伺候主子。 九炎落突然推推栖悦:“悦儿……悦儿……” 章栖悦迷蒙的看他一眼,看看房里的蜡烛,起身坐起:“时辰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 九炎落见栖悦要走,本能抓住章栖悦的衣角,惊慌的看着她:“我不困。” 可我困啊,都什么时辰了:“不困你就看会书。”章栖悦说完要走。 九炎落壮着胆子不放:“悦儿可以在我这里睡,要不……要不,我也可以去悦儿那里睡……”说完,九炎落高傲的脑袋又垂下了,红晕一圈圈晕开,仿佛青丝都能烧成了红的。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想到他明天还要早朝,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储君正殿能过夜的都是二品以上身份,便牵了他的手:“去我哪里吧。” 九炎落闻言整个人顿时发出夺目的光彩,好像有肉吃的小狗,酒足饭饱后要找个舒服的地方蹭蹭。 章栖悦把九炎落带去了紫福阁,属于章栖悦的地方,处处充满她的喜好。 九炎落喜好这里,如果悦儿肯把他的宫殿也布置成这样就好了。 章栖悦困了,强打起的精神因为无事可做有些怏怏的,回院后,简单的拆了珠子,梳洗了一番就爬到床上去了。 九炎落洗的时间很长,没看到李公公欲言又止的眼神,洗完了就钻进散发着栖悦香气的锦被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看了眼睡着的悦儿,不再满足于抱着有她味道的杯子,一点点的挪近,挪近,最后距离栖悦一拳之隔时,悄悄的往下缩缩,当被抱在怀里一样,闭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陌等了很久没见主子像以前一样久睡不着起来喝药,悄悄的听了一会,惊讶主子竟然睡了,继而松口气,把这里交给值夜的明公公,急忙向南小院跑去。 …… 南小院早乱成一团,烛火饮泣了半夜,白色的蜡油落在做工精致的烛台上,像一串串鱼泪竟然十分好看。 此刻,锦榕的卧房内一片狼藉,听说太子跟着那贱人去了紫福阁后,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砸了房里所有东西:“为什么!肯定是你们没有告诉太子我受了伤受了委屈,还是那贱人打的!” 宋嚒嚒看眼垂着头的锦绣,急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才转回头斥道:“锦榕!你说的什么话!注意你的言行,否则你这顿板子白挨了。” 不像话!有再这骂人的本事,还不如想办法让太子收了当通房!单有本事在这里发威,真以为自己已经是主子! 宋嚒嚒此时觉得锦榕还是太小家子气,出身低就是低,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要不是看着还有几分姿色,谁会选她。 锦绣被骂的不说话。 锦榕趴在床上哭了,精致的妆花了,她把头上的发钗扯下,摔在地上,委屈的不得了,太子怎么会不管她,以前太子对她多好,受点委屈也会为她撑腰,储君殿更是没人越过她去。 为什么现在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子不来看她,太子对她和小李子都是假的吗?太子不是说过以后再没有可以欺负他们,他们会过的很好吗? 她现在受委屈了!受委屈了!殿下看到没有!为什么不来看她,不紧张她!不惩罚章栖悦! 锦榕委屈的哭着,恨不得砸烂所有东西,最好把自己砸死,让太子看看他的女人怎么欺负了与他共患难的可怜丫头。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以为有好日子过,到头上她还没有怎么动手,就被打成这样了! 锦榕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伤心,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宋嚒嚒看着她,心里也奇怪,太子怎么没有过来看看,太子对锦榕好可不是假的,她看的出来太子那样的人对小李子和锦榕是百分百的护着。 可,锦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子呢?不会吧,太子不是为了女人不顾情分的人,锦榕前段时间更过分的欺负贵妃送来的女人。 那女人一状告到贵妃那里,太子都护了锦榕还把那女人赶出了储君殿,没道理她会看错锦榕、太子、李公公他们三人的关系,怎么就…… 宋嚒嚒想问锦绣她是不是说清楚了,如果说清楚了,为什么太子没来。 可当着锦榕的面,又怕问出不好的事再打击了她,宋嚒嚒到底没细问。 突然房门被推开,李陌焦急的跑进来,浮尘都乱了白丝,他也满头大汗:“锦榕呢?她怎么样?” 锦榕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激动的想站起来,可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起到一半就动不了了,但还不忘问:“是不是太子让你来的,太子有没有说什么!太子是不是让我回去!是不是传了太医。” 想着这件事锦榕更生气,她的伤竟然不是太医看的,以她的地位,竟没有一个医侍过来,若不是一个受过李公公恩惠的医侍开了些药,她是不是连一个小小的医侍开的方子都受不起。 李陌被看的十分心虚,见锦榕期待的看着他,他真说不出太子没在意她在外面受苦的话。 宋嚒嚒、锦绣急忙向李公公见了礼,也松了一口气,李公公来了,可见皇上并没有被那妖女忠惑。 李陌心疼的想上前扶锦榕,见她面容憔悴,还哭过,心里说不出的痛。 可他知道如果真为她好,就不能再惯她这样的毛病!该让她明白,以后太子会有很多妃子,那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李陌心疼的收住想跑过去扶她的脚,目光却贪婪的检查着她的状况。 锦榕迫切的问:“你说话啊!哑巴啦!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去的!这么晚过来可不行,你明天白天再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风风光光的回去!” 李陌见她如此,突然到:“太子让你在这里养伤,养好伤了去跟章娘娘道歉,娘娘原谅你你才可以回去。” 如果不说锦榕还会得罪人,以太子对章栖悦的上心程度,他怕到时候都护不住锦榕。 锦榕难以置信的看向李陌,声音顿时尖锐的能戳破房顶:“你说什么!你说谎!太子才不会让我给她道歉!” 宋嚒嚒、锦绣也瞬间看向李公公:“什么意思!” 李陌看着几乎崩溃的锦榕,忍下心里的疼意,一字一句的道:“这是太子的原话。” 其实太子说的更无情,是想直接把锦榕调走,去下面当个领姑姑,再也不碍娘娘的眼。 这次是他求了,才有的机会,希望锦榕看透,太子身边不能得罪的人是章栖悦,就算锦榕不高兴也要受着章栖悦,不满压在心里别冒出来,让娘娘不高兴! 否则,太子会不顾情面的处置了她! 锦榕顿时激动不已:“不可能!太子不可能让我给她道歉,是她打了我,太子问都不问问我!你知道她多过分,我什么都没做,就对我出手,她分明是嫉妒心中,要除了我独占太子!” 李陌没动,而是冰冷的道:“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高了!娘娘都没动权小姐,会动你?” 锦榕看着李陌,好久不见他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猛然提起玉枕要砸他,提了一半无力的甩出去几尺:“李陌!你不得好死!” “是你该清醒清醒!你如果真想当主子就往太子身上使劲!等你也成了主子、有了本事,再对别人使绊子,你一个丫头跟主子过不去不是找死是什么!”看把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题外话------ 羞涩的求票,票票多二更字数多又多喽 007为妃 “你!李陌!你看我笑话是不是!你——”锦榕刚要张牙舞爪。 李陌突然走过去,拽住支撑不住自己的锦榕,冷言道:“你们先出去!” 宋嚒嚒、锦绣见状,急忙低下头,快速退了出去。 锦榕已经哭了,挣开李公公趴在床上失声痛哭:“我做错了什么!根本不是我做的,殿下就任由她们愿望我……不需要我们了……殿下变了……殿下……” “你闭嘴!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章娘娘对殿下意味着什么!” 李陌从未有过的冷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为什么对章娘娘出手!你不就是想给她点难看,让她看看太子在乎的是我们!可你别忘了,太子第一次对我们出手就是因为她!” 锦榕闻言身体一颤,想起了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身体本能的恐惧。 李陌见状叹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太子是对我们有情谊,可是不及章娘娘,她身份高贵又得殿下厚爱,跟她斗,难堪的只能是你。” 锦榕咬着下唇,心里不愿承认也无法不接受这个事实!可她喜欢殿下,她就是看不惯章栖悦的做派:“就因为我是丫头!我命贱!殿下怎么忘了,当初是谁舍命救他,当初是谁不顾一切的陪着他,又是谁——” “够了!”李陌怒了:“锦榕!能伺候主子是我们的荣幸!何况当年殿下也恩泽了你家里!我看是殿下和我太惯着你,你才认不清宫里的形式,你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章娘娘!” 锦榕见李陌反复这么说,心里更加委屈,她也知道她闯祸了,殿下不来看她,李陌不但不安慰她还在她伤口上撒把盐,她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回头去跟章娘娘道歉。” 锦榕本来想嘴硬但见李陌表情冷然,趴在床上没有说话。 李陌无言的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她,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其实很聪明,不要仗着以前的恩宠磨完了太子对咱们的耐性,否则我们的下场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可我真的没有……”她是有那个心思,可她自然不笨,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是她强词夺理。 “她说有就是有。” “就因为她是主子!”锦榕眼底通红。 “对,就因为她是主子。”李陌坚定的看着锦榕。 锦榕一把抹干眼里的泪:“好!我向她道歉。”不就是低头吗!她以前又不是没低过。 …… 更声浅浅,露水悄然凝结,昏暗的月光照见雄狮盘卧的府邸大门,庄严神圣。 忠王府外寂寥无声,府内亦没有听闻男主人得胜归来的庆贺,静的出奇。 栏杆旁种着翠竹,窗内映着灯光,冷风从缝隙里吹来落在桌案上的屋文竹上。 床上的身影已经不再挣扎,面容更加冷漠,神情苦涩,刚硬的五官失了往日的笑颜,越加冷硬几分,他望着陌生的床帏心神疲惫,他走时,已经换成了红色,可…… 转眼间,物是人非。 庄小蝶一直守在外面,眼泪就没有断过,不是她狠心绑了儿子,她是怕儿子一时冲动闯出祸来,事已至此,儿子不能辜负栖悦的一片苦心! 说的是好听,其实她就是自私的想保住儿子,能怪她吗,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能让儿子高兴的事她愿意做,可独独这件不行! 瑞枫叶心里难受之极,娘怎么就不明白,他只是想见她一面,换做他,他也会让栖悦活着,可栖悦……她怎么在宫里立足…… 瑞枫叶恨透了自己!他几乎可以预料栖悦将来的不如意,他想把她带回来,想让她在自己的视线里,如果屡立战功可以让太子松口放了栖悦,他什么都愿意做! 母亲想多了,就算不为了他们,他又怎么会去给栖悦添麻烦,让她本就艰难的路更加艰难,他只是想跟太子谈谈,心里抱了一丝侥幸,或许……或许让栖悦进宫只是皇上的意思。 或许九炎落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了栖悦;或许太子知道后,会念在以前给他们机会,他们还可以在一起,毕竟栖悦已经是他的了,九炎落应该不会再…… 瑞枫叶觉得可行,他会跟九炎落好好说,无论九炎落要他做什么他也会做,只要九炎落给他们这个机会。 瑞栗也还没睡,喝下去的酒反而让他越来越清醒,挂着空当当的袖子,在灯光的牵引下过来,见夫人还守在门边,无奈的叹口气,上前抱了抱她道:“去睡会,有我呢……” 庄小蝶伏在他肩上,无声的摇摇头,她要守着枫叶,亲自守着才安心,那些见不到枫叶的日子,让她恐慌。 瑞栗没有强说什么,两个人站在走廊里,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儿子不再挣扎才放心。 …… 秋风拂晓,月色在天边挂了道白边,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 章栖悦却已经醒了。 九炎落难得没有噩梦惊扰,闭着眼还没有醒来。 章栖悦没有动,她清楚九炎落的习惯,身边的人有点动静很容易把他惊醒,说好听了是感觉灵敏,说难听了就是怕有人杀他。 昨天的药物完全退去,栖悦的脑子比昨天要清醒的多,睡了一整天,人也精神了,想到昨晚的事,章栖悦眉眼只是敛了一下已经接受,不接受能干什么。 章栖悦没有动。 九炎落还是醒了,眼睛朦胧的望着章栖悦眨了一下,冷淡的表情滞了一秒,然后才露出笑容:“悦儿?……” 章栖悦起身,伺候他梳洗:“时候不早了。” 九炎落神情滞了一下,跟着起床,神情比昨天正常多了:“我自己来,你再睡会。” 栖悦已经接了丫鬟手里的毛巾为他擦手:“不困,再说你走了我还可以补眠。” 九炎落看着她,望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陌生又闪过感动,他隐下眼里的动容,对着为她更衣的栖悦一笑:“我下朝后过来陪你。” 章栖悦为他系腰带的手一顿又恢复如常:“想什么呢,不用担心我,我住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你刚回来,要忙的事情很多,只要你不怕我欺负了你什么人,你就尽情的忙去。” 九炎落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其实会自己穿衣服,只是悦儿拿起衣服时,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开口,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心里说不出的安心,一个有她的家,一直是他期待的终点。 李公公早已经回来,候在一旁没敢接手。 …… 文武开朝,百官全至,威严雄壮的升乾殿外鼓声响起,九炎落一扫储君殿的和善永乐,带领文武百官临朝,走在最前端的他,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势气,冷冽从容,无人可忽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在一片歌功颂德中开始,又在一片歌功颂德中结束,众臣望向太子的目光变的谨慎讨好,心里纵然暗骂自己看走了眼,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二。 丰润帝与有荣焉,大手一挥,准太子休三日后再行上朝,已慰皇子辛劳。 散朝后,九炎落不悦的跟进机要处,目光微寒,神情微恼:“我说过是太子妃,你这样对她什么意思?”让悦儿屈就在那个位置,是在看不起谁! 丰润丝毫不以为意,早就想好了说词:“你还小,很多事情看得不够深,章栖悦有过婚约,又曾遭人劫持,冒然把她放在太子妃的位置,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反而有违你的好意。 现在这样就很好,无人关注她,也没人因为她,质疑你娶的女子,这是两全之法。” 九炎落不喜欢,把她留在宫里,却是这样的身份,他接受不了:“不行,我要她是太子妃,流言蜚语我一人承担。” “胡闹!你怎么承担,!你忘了是谁扶你坐上这个位置,皇后知道你背叛她岂能放过你!到时候多少人说你忘恩负义!为了一个女,你至于如此!” 九炎落抬起头坚定的看向他:“至于!她是我的太子妃,她的事我会摆平!” 丰润闻言顿时恼了:“说的什么话!你是皇子!是大周朝未来的帝王!什么叫她是你的太子妃!她对你来说宠则是女人、不宠甚至不用多看一眼,你的志向不是围着一个女人,怎么给她讨个太子妃的位置,而是放在更广阔的未来!” “这跟未来不冲突,她是我的太子妃。” “她定过亲!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她!” 九炎落不以为意:“不就是定了发现不好,最后勇敢选择对的一个,与百官而言,则是章栖悦慷慨就义,为了瑞枫叶成全了皇上一直想让她为太子的心,怎么说对她也没有坏处。” 丰润闻言气的半死:“那我算什么!我就是趁机逼迫臣子妻的小人!九炎落!你好好看看她什么身份!如果不是朕,她连嫁给瑞枫叶都是高攀,她那个爹更无知!那样男人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九炎落目光顿时冷下来,到底是说了!章臣盛就是你手里的玩意,想怎么捧怎么摔全凭高兴,章栖悦、章栖典不过是赵玉言的附庸,除了赵玉言你看不起章家所有人! 甚至你可能还怪赵玉言嫁了人,赵玉言最好在被皇家赶出去后削发为尼,为皇上终身不嫁,才是丰润心里完美的结局! ------题外话------ 出去了一下!晚了 008见哥 “你看我干什么!” 九炎落撇开头没有说话,一个尚且不把自己儿子看在眼里的人,又怎么指望他会顾及别人的孩子! 恐怕在丰润看来,栖悦只是较为漂亮的玩具,因赵玉言入了他的眼,又因章臣盛让他不悦。 天下在他眼里,尚且是可以任其消遣的东西,更何况臣子。里面的人,高兴了可以宠出一种姿态,不高兴了就是另一种姿态。 九炎落对丰润的看法无可厚非,就如以后他掌握了游戏规则,不见的不会成为不拨弦的那一个。 丰润见他不说话,叹口气,耐心的劝解道:“我知道你喜欢她,但要有理智,她不适合那个位置,现在不合适、将来也不合适。” 九炎落闻言讽刺的笑了:“那么当年是谁?非让她做太子妃。” 丰润帝直言:“今非昔比。” “就因那场意外?” “不完全是。”丰润负手而立,望着龙椅上呲牙翘尾的龙头,心里自有考量,他母后那天说的话他不得不考量,九炎落还没有娶就肯为她花那么多心思,若是娶了,以后会不会唯命是从! 丰润相信孝慈太后,就如他当年对赵玉言,恨不得把天下也给了她,如果不是母后,他恐怕会被女人拆骨分肉的吃了还不自知。 九炎落不是在皇权下长大,接触过的美人、艳事少之又少,他怕九炎落驾驭不了此刻的深情,更驾驭不了爱过一次的章栖悦。 当初任九炎端蜃出手,是因为九炎端蜃更理智,是大周从小教育出的太子,人事、情感无一不被培养的强韧,占据主动,且更具责任感。 可九炎落呢?他为了章栖悦做的事和他用的手段,让丰润没那么乐观! 在丰润眼里,九炎落是帝王路上的亮棋,如此优秀,岂能在儿女情长上瞻前顾后! “你明年就满十三了,今年正好临近大选,有看着尚可的派小李子告诉朕,没有的话,我和你母后看着指。” 九炎落皱眉,不喜丰润对她的态度:“栖悦的妃位——” 丰润顿时不悦:“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九炎落坚持,声音却很平静:“她是我的太子妃……” 丰润回头,威严的帝王怒火直接冲向九炎落:“她是你的良娣!权如儿又是你的什么!你一意孤行!拿什么跟皇后交代!” 九炎落还是很平静:“那是我的事。”这些人怎么可以不喜欢她,悦儿有什么错,既然他们不喜欢,他就自己护着喜欢好了。 “怎么!?翅膀还没长硬就想护你的女人?是昨晚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软到让你找不到北!” 九炎落顿时抬头,眼里布了一层寒霜,丰润怎么能这么想她:“她没说什么!你也不用把我想的是非不分,我只是就事论事!是我让她进宫,那个位置就该是她的,谁也不能委屈了她!” 丰润帝气的半死:“委屈!”委屈的是谁!她那个样子嫁给太子绝对比嫁给瑞枫叶来的安逸,到了九炎落眼里反而成了委屈!为了一个女人,九炎落连这点分辨力也没有了吗! 丰润帝直接道:“你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要显示你有担当是不是!都现在了,想起弥补你用心良苦的后果了是不是!” 九炎落不懂丰润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他皇帝当久了,目空一切到万事以权利衡量,如果是那样,他还幸好是皇帝,如果不是,这种想法得多可怜:“都不是,那是她的。” 九炎落没心思跟他吵,怕亵渎了他心底的人。 丰润看着他,素来自有主意的脸,首次让他看着碍眼,九炎落坚持和他为章栖悦的所作所为突然让丰润帝觉得十分刺眼! 丰润首次面色冷了下来:“九炎落,你别令我失望,我让你娶她,给你权利,看重的是你什么你应该清楚!当我发现你身上不具备这些东西时!你该知道多的是人代替你!” 九炎落闻言面无表情、也不意外,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他和丰润之间,本来就是一场类似交易的存在,他出卖本事、他给予权利。 如果他没本事,还是南小院里自生自灭的人,不会因为是他的儿子改变什么,也永远不可能入丰润的眼。 丰润见他无动于衷,心里更加注定不能任章栖悦为妃,不要说赵玉言说放弃他就能放弃,单凭章栖悦为了谁进的宫!就说明她心没在九炎落身上! “非要娶一个不能娶的女人为太子妃就是好!权家怎么看你!百官怎么看你!你是想成全你的爱情!还是表示你的伟大!如果都不是,就把你的爱情埋了,好好做你的太子!” 看来是谈不通了,九炎落收回放远的目光突然道:“西北将军这次屡立战功,孩儿特准他回京叙职,不日将抵燕京向皇上请罪。” 丰润从突然转移的话题中回神,猛然震怒:“你准了他回京!你竟然敢让他回京!” 别说此人当初跟他抢言儿,又在西北设计他有了九炎落,最后还把那恶心的女人和儿子送他面前恶心他,就像无时无刻不嘲笑他,他除了皇上的身份什么都没有,当年他能成功逼西崇山离开赵玉言,只是因为他是帝王! 如今,连他扶持的九炎落都成功上位了!近十六年未踏入燕京的人又要回来!让丰润当年誓死不让他入京的话都成了笑话! 丰润帝想到那一点,猛然看向九炎落,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你为什么准他回京!” 九炎落对死不死不在意,只是对丰润的气性觉得可笑:“不过是臣子回燕京有什么不妥?” “你——” 九炎落神态自然,对西北将军和丰润的事没兴趣。 “你嫌我没有如你的意!” 九炎落觉得可笑,怎能混为一谈,西崇山要进贡,合情合理,是丰润自己想多了。 “如果朕不同意呢!”丰润盯着九炎落,首次觉得这个儿子不如想象中完美。 “你同不同意他已经在路上,他抗敌有功,皇上该想想怎么赏他,而不是怎么想让他半途回西北,那样会寒了将士的心。” 丰润顿怒:“滚!立即滚!” “儿臣告退。” …… 朝露宫,取意雨露恩泽、福满后宫的意思,帝后之心当如朝露,润物无声不因雨气显形表露与外。 大殿矗立在宫中百年有余,经过多次修缮更是金碧辉煌,因只有帝后居住,朝露殿保存了各色奇珍,即便是一盆花草也能追溯出可歌可泣的故事,更不用说摆设器皿是何等内敛华贵,天下珍品。 朝露殿内,红木雕凤的软榻上一袭粉嫩的身影伏在凤钗金衣的女子身上哽咽的哭泣。 权皇后心疼的眼睛红肿:“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是姑母害了你,是姑母的错。” 权如儿摇头,可眼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太子昨天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而就宿在紫福宫,她纵然再看得开,此刻也心里发堵,十分难受。 殿下怎么能如此待她,以前……以前殿下……权如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名无份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姑姑,你让如儿回去吧……回去吧……” 权皇后也哭,儿子失了太子之位,连侄女也受这样的委屈,她这皇后还有什么意思,皇上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此刻她留在这里还能争抢什么? 权皇后擦擦泪顿时道:“好,我们走,姑母陪你一起回去。” 顿时,朝露宫内乱成一团,劝解声、磕头声此起彼伏,均是让皇后三思的人。 权如儿吓的不敢再哭,跪在地上求皇后收回成命,帝后离宫可是大事,更关乎国体,她怎能承担的起教唆帝后离宫的罪责。 权皇后何尝不知道自己出不去,她不是孝慈,没有她哪点本事。 权皇后想到孝慈,突然止了伤心,眼里闪过一道光彩,她怎么忘了,孝慈太后现在在宫里,虽说在清修,但不会不给自己面子,何必不求求她,如儿或许还有机会。 权皇 唱戏的小生换了模样,声音更加动听;连后擦干泪,带上权如儿向慈宁殿走去,她就不信,世上没有讲理的地方。 …… 章栖悦睡了一会,醒了后吃了碗莲子羹用了些点心,此刻坐在后花园里听戏。 不是吵闹的戏码,是浓暖的小调,几缕呢喃的风情,唱的是郎情妾意的悲苦戏码。 栖悦今日没什么变化,以往她也是起床后来这里消遣,喝一壶茶,听两段戏,如果还有时间会下盘棋,用了午饭后午睡,醒了去看看书,傍晚再赏段歌舞,非常无聊的生活。 弄巧、婉婷还是感觉出来今天的变化,比如,莲子羹的量多了,糕点厨房备了八十种,弄巧只选了其中十种。今天的茶都比平时香了几分。 花嚒嚒知道这是太子的效果,太子回来第一天就见了娘娘还宿在紫福阁就是最大的恩宠,底下的人岂敢再怠慢。 章栖悦坐在椅子上,目光随着戏台上的唱文或悲或喜,身心投入,看者动情。 弄巧、婉婷、花嚒嚒等人也喜欢看戏,能跟着小姐天天看戏是天大的福气,几个人看的十分上心,当那对苦命鸳鸯被人拆散时,花嚒嚒直接哭了,扬言要上去把那恶婆婆修理一顿。 章栖悦也投入,但也只是儿女情长的眨两下湿润的眼睛,实在做不来太代入的情感。 九炎落出现的时候就是唱台上哭的稀里哗啦,唱台下频频抹泪,那道屡屡拭泪的身影勾动他的心。 ——太子到—— 一声召唤硬生生打断了戏台上营造的气愤氛围,众人皆跪下高呼千岁,连那被打了一半的小媳妇也是如此,刚才还凶恶的婆婆也软了膝盖。 章栖悦见状,顿时从戏文里抽离,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这一跪,什么代入感也没了,反而觉得刚才哭的好傻。 章栖悦起身,含笑的看向走来的九炎落,一身紫黑色的官府,脸部线条冷硬,不知后面是不是因为跟着他的侍监,他并没有做出格的表情。 整个人站在凉亭后,如神物入池,瞬间把周围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就是这样九炎落还是亲自上前搀栖悦起身,声音低沉不似宫内的小心讨好:“唱什么呢?眼睛都红了。”说着亲自拿了手帕,为她拭了眼角,动作温柔但亦是对宠妃的姿态。 章栖悦松口气,她习惯这样的九炎落,虽然关心陌生一些,但总的来说不像昨天那么慎人。 李公公带后面的人向良媛问安。 章栖悦没有叫起,只是陪着九炎落坐下来,埋怨他打断了唱的正好的戏码。 九炎落听着悦儿软软的语调,浅浅一笑,虽然不明显但是眼里全是笑意:“什么戏码把悦儿唱哭了还好,来人!告诉乐官们,谁把娘娘唱笑了,本宫令有赏赐。” 戏台上的人急忙叩首谢恩。 章栖悦摇头失笑:“不懂了吧,听戏听的就是人生百态、喜怒哀乐,你到好这一句下去,我得少欣赏多少人生乐趣。” 九炎落听着悦儿话里的抱怨,心里乐开了花,如果不是在外面,他定粘过去说以后他唱给她听:“百态里面‘哀’不要也好。”不是他的悦儿:“栖典也回来了,我宣了他入宫,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李陌的姿势摆的十分难受,半俯不俯的腰身卡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所有侍监皆是如此,宫女更是辛苦。 章栖悦诧异的看向九炎落。 九炎落邀功的看向她,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以前经常给瑞世子和章栖典写信,后来不给瑞枫叶写了,栖典的信却没有断过,她想见他吧。 章栖悦看着这样的九炎落,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的身份还不够见家人的地步,九炎落肯让她见,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激。 章栖悦只想了一下便道:“好。” 九炎落顿时笑了,悦儿肯领他的情,比什么都好,他扶起栖悦,边走边道: “栖典长高了,更壮了,还长了小胡子,不过我刚才见他时,又收拾干净了,真想让你看看,非常有意思的小胡子,往上翘。”说着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笑了。 “他这次深入敌军,率领小队在最前线突击矫勇善战,肯定会升迁,到时候娘肯定高兴。” “栖典比以前稳重多了,这次他以普通兵的身份参战,在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我都有些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可以问问他想调到哪里,‘一等功’‘第一军’都有位置。” 九炎落慢慢地说着,事无巨细,小心谨慎,恨不得把章栖典前前后后安排的妥妥当当好让她开心。 章栖悦耐心的听着,嘴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本年来总算有件事情没令她失望,大哥终于得到了赏识,没有什么比此事让她欣慰。 九炎落见栖悦笑了,说的更卖力,话多的像个落魄的说书先生,唯恐说少了没饭吃。 抵达上书房时,九炎落冲栖悦眨眨眼,大度的道:“他在里面,去吧。”他确信栖悦没时间给栖典准备给‘外人’的东西;如果栖悦很想给‘外人’传话,他就当成全她一次。 可……只有这一次,当你们告别。 章栖悦下意识的抬起手,本想像小时候样揉揉他的头发,发现够不到后收了起来,但下一刻就发现九炎落低了头,迫切的指着自己脑袋,目光渴望的看着她。 章栖悦噗嗤一笑,‘恩赐’的揉了两下,转身进去。 九炎落在章栖悦进去后,顿时冷了脸看向身后的李公公:“你惹了她?” 小李子吓噗通跪下:“殿下,奴才不曾,奴才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奴才怎么可能……” “不可能就自己想!想好了再开口!”九炎落甩袖而去。 李陌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吭一声,他只是昨夜去见了锦榕,为锦榕请了太医,给她换了住了地方,南小院虽然布置的不错,但到底阴潮,难道这样也不行,章良媛何等身份,为什么抓着锦榕的错处不放。 何况那件事说到底也不全是锦榕的错。 “大哥……” 章栖典见她进来愣了一下,继而狂喜:“妹妹,妹妹!”栖典飞奔过去,脸上笑开了花,少年得瑟的样子一扫无疑:“你看,哥打胜仗了!是不是很厉害!太子亲自召见哥!哥现在也是有功名的人了!哥以后上天入地,脚踏四海!哈哈哈!” 章栖悦恶心片刻,对某人幻想过度嗤之以鼻:“是吗?是吗?还双喜临门呢,娘还给你选了两个嫂子,是不是更开心,嘿嘿。” 章栖典顿时垮下脸:“还说呢,你们合起伙来戏弄我!我不活了!” “是开心的不想活吧。” 两兄妹相视一笑。 章栖典突然把手搭妹妹肩上,低下头目光严肃的看着她,恨不得看进去,看看妹妹在想什么:“想回家吗?”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人要感恩的,大哥很好、娘也很好就够了。”她好不好不重要。 章栖典闻言蹭蹭妹妹的脸,突然之间在妹妹面前有说不完话的他,哑口了:“娘她……” “娘好不好” “好,能吃能睡,对了,娘还收了章栖影当义女,你都没见,章家的那些人都快疯了,全跪在外面要改姓,不过娘没搭理她们,我竟然还在跪着的大军里看到了章栖阳,哈哈!你说好不好玩!” 章栖悦点头:“自尊心呢?” “喂狗了呗,我看娘就是闲了,整这一出,纯碎在遛狗,不说他们,你看哥是不是壮了,哥现在一顿吃八碗呵呵其实是三碗米饭,争取长成大巨人,保家卫国,征战四方。” 章栖悦看着大哥活力四射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开心,这样就好,没什么比这样更好的。 章栖典不敢跟妹妹说别的,怕妹妹想起什么不高兴,但还是道:“你在宫里要听话,别惹太子不高兴,太子忙你多担待着点。” 其实他想说太子阴冷,你离他远点。可想想这样又不对。 但那真是他的心声,在西部战场上,他跟太子分到一军,冲锋时太子竟然是亲上阵,那凶残到不眨眼的手段,浑身是血的残暴,若不是他见多了死亡,非吐了不可! 那哪里是打仗,根本是屠杀!越杀越眼红,最后不得不派七八个人一起扑住太子才止住战况,他都怀疑如果太子杀完了敌人,那种状态下是不是反身要杀自己人! 章栖悦闻言难得掩嘴窃笑:“你还是留着说你自己吧,以前也不知道谁天天惹他不高兴。” 章栖典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觉得这条小命真是捡来的:“我以后一定不惹他。” “你得有那机会。” 章栖典知道说不住妹妹,转移话题道:“太子呢?殿下让我在这里等他。” “外面呢,让我先来看看你,免得你太得意忘形要祈求升为大将军,让他为难。” “哪有,升个小将军就行,哈哈”章栖典说着揽着妹妹傻傻得意,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道:“别担心瑞枫叶,我说你怎么还梳这种头发!难看死了!” 章栖悦拍开他的手:“懂什么!老气横秋的发行我才不喜欢,我还小呢,年轻!” “我呸!来,让哥给你梳一个盘发,保证手艺了得。” 章栖悦赶紧躲开,大哥以前就喜欢摆弄她头发,揪的她很疼最后连一个小辫都绑不好,再让他碰才有鬼:“你是拿兵练手吗,还手艺了得!不会是想给我娶个男嫂子。” “章栖悦!你是不是女人!”白心疼她了,她就是再进宫一百次,也不会哭鼻子求他这当哥的救她,女土匪,心眼多到不可爱。 ------题外话------ 月票当第三吧,当第三吧!无限哀怨中… 009家里 章栖典无奈的戳戳妹妹的头,从小到大,妹妹都聪明的让他有心里负担,想不到收了这么大委屈,也没改变她多少。 可……进了皇家,以后让他怎么保护她:“你放心哥会努力,努力挣个大将军,以后让你依靠哥。” “那哥可要好好努,别到时候要靠我魅惑太子才能给你赚一官半职。” “章栖悦!你!你简直——哥心受伤了,哥不要再看见你。” 章栖悦笑,弯着大哥的手没心没肺的笑,比九炎落看到她时笑的还开心,她的大哥,充满希望的大哥最好了。 章栖悦豪气的道:“是他见我想你让我来看你的!放心吧,你哪天被嫂子气死了我还活的好好的。” 章栖典没有反驳,只是心疼的戳着她的额头,他知道妹妹在让他安心,那他就安心! 妹妹嫁给瑞枫叶他也高兴,嫁给太子他也高兴,只要他够努力,嫁给谁不得给他这大舅哥面子! …… 章栖悦见了大哥,心情出奇的好,就好像暗无天日的夜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烛火,虽然照亮不到全部,但那一缕光已经给了人希望。 九炎落因为她高兴,也跟着高兴,傍晚回宫后,就陪着栖悦听曲,说是陪,不过是栖悦在后面听,他在前面批折子。 军部大规整,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如果不是栖悦在宫里,他这几天恐怕不会回储君殿。 九炎落不能把赌注放在丰润身上,更不能等着丰润放权,也没太多时间陪着栖悦,他必须把自己做好,才能做悦儿的依靠。 章栖悦心情好,唱的又是著名的笑段,宫里的乐师果然不同凡响,唱作俱佳,惊笑效果十足,看乐了歪在榻上的章栖悦。 弄巧、婉婷也乐呵着,总之小姐高兴她们就高兴。 在前面伺候的李公公听到里面的笑声,面无表情的站在主子身后,首次希望主子因为噪声大发雷霆把她们训斥一顿,或者干脆把她们赶去紫福宫。 但李公公知道不可能,太子的目光虽然在一份份标注着军务的奏折上,但嘴角的笑,和缓和的笔触让他明白,殿下的心情不错,不错的源泉是因为里面的人,指望太子发火是不可能了。 花嚒嚒见乐女唱完了一段,小心的别开婉婷上前咳嗽一声。 章栖悦闻言看向她。 花嚒嚒垂下头,小声道:“娘娘,太子该用宵夜了。” 章栖悦闻言好心情跳起来:“好,派人去布置。”说着止了乐女的唱词,向前面走去,绕过一条珠帘,入目的便是九炎落的书案。 成堆的奏章罗在一起,比婴儿还高,从前面恐怕都看不到九炎落的发顶,九炎落正在奋笔疾书,虽然快但每本都是一一看过。 章栖悦知道九炎落有强迫症,属于事无巨细的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目标不是做一个勤勉的帝王,而是挑起战争。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扰,而是饶了过去,坐在了前殿的榻上,直到花嚒嚒派人端来宵夜,栖悦走过去,拿了小盘,挑了几样菜,然后盛了一碗米粥。 章栖悦亲自端了过去。 弄巧已经搬了椅子过来。 栖悦没有开口,而是执起勺子,添了小菜混着饭喂忙碌的九炎落嘴里。 九炎落愣了一下,晶莹的手指不染色彩的指甲散发着葱白的色泽,如一块美玉,看着比勺里的饭更秀色可餐。 九炎落不敢像上次一样妄动,何况他现在真的很忙,他如果坚持立栖悦为妃,丰润不会放过他,他更要忙。 九炎落一口吃完,目光重新回到奏折上,突然觉得这些繁闹的事也没有那么不可批示。 章栖悦慢慢的喂着,绘着百寿图的勺子绕着花团锦簇的小碗转一圈,然后添了饭,点缀上一两个翠绿的菜,送进没空看她的九炎落嘴巴。 九炎落也不管栖悦喂了他什么,只要放倒嘴边就张嘴咽下,没有挑剔难吃、没有往日加餐的不耐烦。 章栖悦安静的动作着,目光大多数时间集中在碗上,好像想着什么,一碗饭吃完。 栖悦把东西交给锦书,看看时辰,便起身要回去睡了。 九炎落突然道:“在里面睡。” 章栖悦看了里面一眼,烟嘴一笑:“行了,你忙着,我顶不住了要睡了。”说着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带着人向外走。 九炎落看着悦儿的背影,心里一阵不痛快!不就是一座破宫殿,偏巧有那么多规矩!如果悦儿都没资格睡,干脆他也不睡了! 九炎落转而让人把奏折都搬去紫福阁,让栖悦尽管去睡,他在外面忙。 章栖悦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顺了九炎落的意。 花嚒嚒为主子放下床幔时还在嘀咕,殿下此举不合规矩,娘娘更是不够贤惠,娘娘此刻当贤良淑德的提醒殿下,不可把军机重物带到后殿,更不能坏了规矩,在一个非妻非正主的良媛这里批阅。 章栖悦当没听见花嚒嚒说什么,九炎落如果是能被说服的人,她不介意不睡觉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 月影西斜,如满月挂在天上。章栖典睡不着,见了妹妹后更睡不着,尽管妹妹看起来不错,依然是他当大哥的没本事,让妹妹如此、娘也不幸福。 他今天尽管没说,可从心里,还是不能相信妹妹竟然进了宫!那枫叶呢?瑞枫叶在妹妹心里现在算什么,一道疤。 章栖典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现在的他想得更多更远,关于母亲的关于妹妹的。 赵玉言也睡不着,散步到了前院,见儿子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有意问问悦儿真的很好吗?但想了想还是没用:“时辰不早了,早点睡。” 章栖典闻言望向母亲,眼前是从小到大给予他一切的人,可她觉得那样对妹妹真的更好吗? 赵玉言看出儿子眼里的疑惑,久不在身边依然牵动她心的人,他和悦儿都是她的孩子,无论哪一个她都希望他们最好。 她从不想是好是不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九炎落不是严格意义下太傅教导出的皇子,这样的九炎落为什么她不赌,她的女儿真担不起那个位置吗?还是一辈子都要看皇家的脸色,讲来有可能还要把她外孙女送进宫,讨里面人的欢心。 不行!这次她要让栖悦做主导着,她女儿比她优秀、比她沉稳,就连母亲都说悦儿或许可以做到,她为什么要放弃。 章栖典见母亲要走,突然道:“娘,那真是对她好吗?” 赵玉言脚步僵了一下,可正如赵老夫人所说,做了,后悔只会瞻前顾后,把有百分之五十的棋局做成百分之百的输局,所以她坚定不悔:“你觉得她不好吗?” 章栖典想想,摇摇头:“她看起来很好,就跟以前一样,太子……让她见了我……”也是疼她的吧,当年小妹对他那么好,殿下没道理不宠她。 “那不就得了,睡吧,你妹妹以后还要靠你。” 章栖典亦知道多说无益,坚定的点点头:“娘也早点休息。”至于爹跟娘的婚事他没有想法,尽管章臣盛找过他,哭的悲切把娘控诉成脾气暴躁把他赶出家的人,但章栖典不傻,知道是谁先让母亲失望。 章栖典不禁想,以后如果他成婚了定不做父亲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 玄天机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他要的结果,眼里的阴芒一闪而过,充满了不耐烦!不知在不悦什么,摔碎了他最近新挖来的骨瓷。 “少……少爷……”小厮吓了一跳。 玄天机烦躁不已,暗闹瑞枫叶这样的委屈也能受得,这时候不该冲进皇宫,大喊章栖悦是他的,然后决然的带着栖悦浪迹天涯,那样他玄天机就任他是个男人! 可到头来戏头都看不上,怎能不让玄天机心里不痛快!每个人都那么惜命,那么看中该死的家世、门第,唯恐天下不知道他们多么的幸福、多么有人宠,让他们不能做出不顾后果的事! 那他算什么!就他自己活该!就他自己被‘家里人’推出去削皇家怒火,别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承担着‘甜蜜’的逼不得已!? 老天怎么能如此不公平。 我玄天机信你一场,你不该不回报!你该让大家一起痛苦,让瑞枫叶冲进去,或者让九炎落杀出去,最不济也该是章栖悦畏罪自杀。 对!畏罪自杀!哈哈!谁也别想好过,一起完蛋! 玄天机想到这一点,高扬的怒火又熄了下去,他似乎随即恍然,想到太子还小,或许他现在还不懂,等太子再大一岁,嘿嘿。 玄天机又阴恻恻地笑了,对,他就耐着性子再等一年,就不信没有把九炎落气的吐血、把瑞枫叶千刀万剐的时候。 这时候大家就一起痛苦,他们不会比他少一分,也不会比他多一分! 玄天机奋力一推,书桌稀里哗啦的摔在地上,玄天机才满意两分。呦,对了,他该提醒瑞枫叶,九炎落嫉恶如仇,精神恍惚,说不准什么时候犯了病,做梦中就能把人掐死。 对,如此重要的事他怎么能不好心的告诉瑞世子。 ------题外话------ 月底了,翻翻兜啦~\(≧▽≦)/~ 010二品 玄天机最近很忙,不是总能盯着‘感兴趣’的游戏。 战争结束,官员谋杂,本就在行的精简官吏彻底提上日程,各州官员何去何从,成为玄天机手中一道利刃。 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是等解剖试验品,虽然不如看宫里那人出丑来的有意思。 但此时此刻在这无聊的日子,也聊胜于无。 玄天机找了个阳光不盛的角落坐下,阴测测的抖动,总该有点事儿来解解闷不是吗? …… 燕京中央,皇城绵延,游龙飞凤青狮重龟,位于后宫的古朴宫殿内,就不开启的慈宁宫这两天总是开了凝重的木门,赢了宫里尊贵的客人。 今天清晨也不例外,早朝还没散,慈宁宫的门又悄无声息的开了,每位宫人低眉顺目的盯着脚尖,似乎对外面的浮华万物不敢兴趣,即便可此迎了了不得的主子进来,也记不起这里人的俗世俗物。 此时此刻,慈宁宫的佛堂里。 太后正在礼佛,手里的佛珠缓慢地转了一圈,悠长的佛文从她年迈的嘴里念出来,虽然颤颤巍巍但依然庄重威严。 一段课业结束,伺候了太后多年的老嬷嬷拿着汗巾上前道:“太后,皇后还在外面候着呢。” 孝慈闻言,苍老的眼皮抬了下,神情如常。 她年纪大了,再辉煌的过去也不能阻扰她的衰老。 孝慈今行动有些不便,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她除了内佛堂,在外佛堂坐下:“她倒是有耐心,天天都来,权家养了她这样的女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说着声音并无欺负,接过来年轻宫人端来的佛茶。 老嬷嬷闻言,同样年迈的容颜聪敏的苦笑了一下,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有些话她是说的的:“皇后是个安分,可是,这心里安逸久了,有些事想的没有那么多,难免心急出了错。” 孝慈闻言,叹口气,她何尝不知皇后争强的性格,当初是她选中了她:“可这孩子,到底是论稳重还行,开拓,手段略显不足。” 老嬷嬷陪着皇后,一笑:“太后看中的不就是他那点性子。” 太后看了多年的半一眼,道:“跪了几天了。” 老嬷嬷会意:“回娘娘三天。”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全白的头发梳了髻没有多余的装饰,她想了想,道:“就这样,今儿也让她回吧,过两天再理她,不让她急一急,她不知道得来不易,总是一副施恩的样子对九炎落,之余她没有好处。” 老嚒嚒闻言信任的对太子颔首:“还是娘娘看得透彻。” 什么透不透彻,不过是没被气死罢了:“九炎落连续两晚都在她那里。” 老嬷嬷点点头,却没轻易对太子的行为发表意见:“下面的人是那样报的。” 孝慈眯着眼又念了一圈佛,片刻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当初之所以答应九炎落的要求,是看中了章栖悦比赵玉言安稳。当年赵玉言可是把缺点占尽了,没一点优点可言? 丰润若是娶了她,她那刁蛮的性格,加上丰润年少浓情,不是丰润被伤的体无完肤,就是她折磨了丰润的意志。 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让赵玉言入宫,好在她女儿是个聪明,没她那么天真过头。 但这两天九炎落的所作所为,让孝慈不放心,权如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封后也不为过,可这权家不可能再出一位太子妃,如今皇后主动来,这是个好机会。 …… 皇后娘娘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终于‘请动’了孝慈出出马。 章栖悦听说孝慈太后出慈宁宫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听曲。 孝慈依然庄重,白发体恤也难掩那股精神劲,尤其是人老了还自认宝刀不老的尤其的精神过头。 孝慈当场就没让皇后说话,直接道:“找你大哥来,我们去朝夕宫。” 权皇后准备好的哭声僵了一下,不明白太和为什么叫上大哥?但太后开口了,她不敢不从。 权如儿跪着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就算她想说,又有几人愿意听。 如果说以前,她还可以毫不留恋的说她要回家,那么现在,她为什么要回去便宜章栖悦。 九炎落也是她看中的人,博学儒雅,矫勇善战,这次又立下战功,她承认她这次不想放手,属于她的权力富贵,没道理是她一次的绕了又绕还是败在同一个人手里! 她就不信了,怎样一张脸,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难堪,长相什么都是虚的,这些年她也努力过,对九炎落她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只要有一点把握,她也不会放手! 权丙淮进了宫,见到孝慈太后和权皇后坐在一起,而皇后已经哭花了脸,权老爷子心里顿时一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孝慈威严依旧,见权阁老如此,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打好了腹稿,这可不是她皇家欠了你权家的,是你权家求到了她那里,她才准备趟这趟浑水。 孝慈准备了满腹的话,可一开口便有些气短,再怎么保养得宜,她已经老了,大限甚至就是这一两年。 孝慈太后缓了一下方威严的道:“皇后哀家,是想让哀家给她做次主,你是他大哥,可有什么意见?” 权丙淮闻言,沉寂官海多年的他焉有听不出其中道理的意思。 是皇后先沉不住气,权家的太子妃之位,也就沉不住气。权家如果一直不说话,那就是皇家欠他们的,如儿是不是太子妃,皇家都要给权家交代。 现在这样,孝慈心里恐怕已经有了主意,他在老太后手下做事多年,对她的行为十分熟悉,这是要让他权家,把苦露在外面还要领皇家的情。 如果可以,他比谁都想甩袖走人。 可现在这种情况,皇后已经出面,除了让太后做主,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如儿是他的女儿,他们的存在可以当权力的牺牲品交易,但如儿的处境他不得不考虑,以前是九炎端蜃,现在是太子殿下,他怎么能不让如儿在宫里的地位落实。 就好比种子他们已经抢走,焉能不答应她们给浇水的道理,不过是以前承诺的一瓢现在成了一滴。 太后见权丙淮没有意见,微微颔首,便带着几人去了朝夕宫。 丰润见状,见事情兜不住,但这时候他总算还没忘了答应过赵玉言的事,趁太后在做和事佬的,他何不把这件事决绝了,只要把这件事解决,双方各退一步,又有太后在场权家能把他怎么样? “太子妃之位不可能!良媛之位朕可以现在许诺。” 皇后闻言当场就火了,若不是太后老人家在场,她多年的好脾气能跟丰润打起来!如儿何等珍贵,又在她身边教养了多年,就算看在她当朝皇后的颜面上,最不济也该是位良娣。 如今就给良媛之职,竟然跟章栖悦一个起点!是说她当朝皇后品性有亏吗! 太后不悦的看向儿子:“胡闹!”她是不想让权家再出第二个皇后,可也没料到,丰润能开如此不要颜面的口,实在是不像话!真以为他帝王稳固,可为所欲为了!也不怕寒了权家的心! 丰润的话很冠冕堂皇:“大选在即,太子还小,宫里近期不可能添人,太子当已国事为重,如果要想高封位,最早也要到明年之后,如果皇后觉得有亏,不妨等今年大选,到时候朕亲自许诺正二品。” 是二品那就不是太子妃!说白了,从一品是不可能了!权皇后气的心绪不齐! 权丙淮站在一旁,沉默的不开口,本就不公平,有什么可言的。 孝慈一直注意的权阁老,见状,险些没拍丰润一巴掌,还嫌事情不够多吗?权家已经妥协至此,还不满意,权丙淮此人可不若表现的那般无害! 孝慈不觉的丰润是如此没分寸的人,莫不是赵玉言又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孝慈不得不插手,赵玉言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可权家呢,权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可不是让皇家用来看的! 丰润看不清形势,她不可以:“好了,你少说一句,哀家做主,就定从二品良娣,将来封皇贵妃。” 丰润还想开口。 孝慈一个眼刀过去。 丰润立即小声道:“即可,但既然是二品就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还是跟大选一起参……参……”丰润见太后目光不对,说不下去了,艰难的改口:“不用参选,明年随众人一起入宫。” 权阁老,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说了反而让这些人良心好受,他们给什么他就受着什么,总之如儿如今这样,还能从她们已经种下的土地里挖出来吗?就算他老人家不介意杨女儿一辈子,但也挖不动那块埋女儿的土! “入什么!如儿不是一直在宫里。” 丰润不答应,坚决不让权如儿和栖悦一样留在宫里,一直强调正经主子不当如此没规矩,即便没有大婚理也该摆酒席,这样不明不白的进了宫算什么! 丰润想以此缓和赵玉言,当大选后入宫少说是一年半后,虽然未是三年之约,到时候他不为九炎落选太子妃,再无人高过章栖悦,她应该能理解他的苦处吧。 ------题外话------ 小区承受不住40°高温。果断给休眠了片刻。 011归来 孝慈与丰润想的不一样,权家声望如日中天,大周一半文官与权家有攀枝错节的关系,这时候该安抚权阁老,而不强调良娣之位。 孝慈温和的看向权皇后,年迈的手覆在权皇后身上,慈爱的道:“你是想让如丫头……” 权皇上当然想让如儿一直留在宫里,趁太子尚幼、宫里没有别的女人分太子注意力,让两孩子多培养感情。 权皇后擦着眼泪,暗自瞥丰润一眼,柔弱的道:“回母后,儿臣……” 权丙淮闻言,上前一步,恭手道:“太后娘娘,小女从小一直住在宫里,微臣与内人感激不尽,如今小女出嫁在即,微臣想先带小女回去教导规矩,将来好不负太后和皇上的恩泽。” 丰润闻言立即上前拍着老臣的肩膀的道:“好,依老臣的意思。”这样就是西崇山回来,他也不会先在赵玉言面前难看的下不了台!哈哈! 孝慈瞬间转了一圈佛珠,压下了心里怒气。以后……以后她再管这不孝子,罔为太后! 权皇后见丰润言辞迫切,恨不得现在就把如儿送走的样子,心凉如冰,没了儿子,她就是这种下场吗! 到头来,还害了如儿!看着大哥不卑不亢的样子,权皇后突然也不想哭了,免得给权家丢脸,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 如果太子还小,如果太子尚且还没大婚,这些都是如儿不能留宫的理由的话,那么章栖悦为什么在宫里! 可这些话,现在都不能说,说也没有意义。 权如儿垂着头,在这些人面前,她只是一个乖顺的孩子,从二品,虽然不是太子妃,但已经是一人之下,如果这是她的起点,她认了! 她倒要看看,皇家还能从哪里找一个尊贵过她的太子妃,她也要看看章栖悦以后在她的手中怎么能越过中间的屏障,她有什么资格不跪她! 在皇家,地位才是一切!穷其一生爬不上妃位的大有人在! 权老爷子心思沉重的把女儿带走,习惯沉默的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直接让如儿从朝夕宫随他一起出去。 权皇后追了一路都没送出一件如儿的衣物,一个人抱着那些东西哭了很久很久,想招郡王进宫又怕遭九炎落多想,反而伤了儿子性命。 权皇后顿时觉得心里很苦很苦,她也想回家,可谁能把她带走! 权丙淮走的迫切,身后的皇宫如一座大山,压在他怒火中烧!一开始就说是侧妃的话,谁还去争太子妃,九炎落从上位到现在,皇上可是默认了多少次,却在近日反悔! 权丙淮修养再好,这时候也想乱了这王朝! 权如儿坐在父亲身上,怯怯的看眼父亲闭目养神的样子,垂着头,安静的坐着。 宫内。 丰润如释重负,赵玉言什么性子,她所求之事也这一件而已,他若办砸了,西崇山进宫后,会把嘴裂成什么样! …… 权老夫人见女儿回来一片欢腾。 权如儿早已扑倒母亲怀里,哭的伤心欲绝,她的委屈,她的难受,这些年来小心翼翼的讨皇后开心,寅时起床煎药,酉时才敢入睡,谨小慎微的活着,别人要做三分好,她得做六分还唯恐被人非议。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有母亲有父亲,心里仿佛搬开了一块大石,让她想腻在母亲怀里,当一回姑娘。 权书函从抱头哭泣女眷中移开目光,看像父亲,慢慢的表情也随父亲般变的凝重。 权老爷子象征性的多了些话,吩咐厨房为小姐压惊,让夫人待如儿回房,然后叫了书函去书房。 权家书房古朴、庄重,成排成排的古书散发着竹子的幽香、墨色的气息,书房内没有多余的贵重杂物,除了书,这里显得清净寂寥。 权书函沉稳的坐在下手,如沐春风的气质压下了书房的厚重,添了让人舒心的温和,他说话不紧不慢,给人推心置腹的好感:“爹,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权老爷叹口气。坐在的椅子上,看着儿子,心里一阵宽慰,从小到大只有舒涵,没让他操心,虽然现在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但也不是他的错。 本该是他安享晚年,享受儿女安逸的时候,皇上竟然像赶瘟疫一样把如儿送出来,任他心再宽也胀满怒火! 权老爷紧紧的握着狮子纸垫,下一瞬间猛然摔在地上! 权书函见状,神态如初,栖悦进宫,如儿出来,父亲今日被传召,是谈妥条件了吧,还是不让权家满意的条件。 权丙淮见儿子如此,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忧虑的把宫里的事说了一遍:“丰润简直欺人太甚!”说完,桌上的笔墨又糟了殃,散落一地! 权书函听着,没有从父亲的言辞中听出大逆不道的感觉,只是实事求是的道:“太子殿下……到底是不好拿捏的人。” “那我们就平白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们在外拼搏要的不就是内宅安乐,现在可好,你妹妹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权书函还是那句话:“太子不好拿捏……他上位已成定局……”若是换做表哥在位,这件事都不是不能博一下,架空皇权或者养一位好逸恶劳的皇帝,对权臣来说只要下功夫,就能让他在如儿诞下皇子后,果断解决了他。 皇家不仁,别怪他们不义,权书函道:“若只是丰润,不是没有办法……”权书函说话很平静,静的好似在汇报今天的政务。 权丙淮目光冷硬:“他实在欺人太甚。” “让父亲受委屈了。” “我老了,这点委屈受得,可你妹做错过什么!如果他好言好语的说,做臣子还能逆了他的意思!可他今天的态度实在让人寒心,你表哥发生那种事至今找不出凶手,你以为我没怀疑过那人,可皇上不问责,你表哥就是意外,就没人敢查! 算了,我就是发发牢骚,我老了,你有你妹还要靠你。” “太子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权丙淮滞了一息,想着这是书函在安慰他,无力的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章家那丫头对太子来说没那么简单,你妹如果想在宫里出头,少不得与她打交道。 你回头多安抚安抚如儿,让她万事要忍,绕开章栖悦,现在只能希望忠王府闹出点什么,让章栖悦的份位钉在良媛的位置上。” 权书函听着脑海里闪过她含笑的样子,一袭紫裙高贵典雅,笑的时候就像笔墨融汇的绝代佳句,那股骄傲蓬勃的气息,仿佛蕴藏着无限朝气,想他袭来,措手不及。 让这样的她永远停在四品良媛之上,在宫争频多的公里讨生活,会艰难无比吧。 权书函第一次为妹妹退缩,即便知道章栖悦是劲敌也不想去谋划什么。 权丙淮见儿子没回话,没有多想,又提醒了一句:“你回去想想,总有办法能助如儿一臂之力。” 权书函鬼使神差的道:“就算没有栖悦也会有别人,难道以后凡是妹妹的绊脚石都要除了,妹妹在宫里待了多年,我觉得我们该相信她。” 权丙淮没从儿子‘栖悦’两字的称呼里听出多余的感情,松了一口气:“听说你们当初在初慧殿时,关系不错。” 权书函实事求是道:“章小姐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没有管家小姐的习性,箭术马技、书法字画造诣很高,就是性子偏冷,容易遭人误会。” 权丙淮听到最后一句才松了口气,能被书函评价如此之高,他担心如儿什么都不用做就不能开罪章栖悦,有缺点就行,这章栖悦跟万家的丫头走的很近吧…… …… 青水环城,秋高气爽,燕京城依如他记忆里的样子,庄严巍峨,西崇山让大军滞留城外,带着亲信先一步过了燕京的城门。 他抬起头,沧桑的脸上闪过冷漠的寒意,壮硕的身形虽然不复年轻时充满生命力,但依然挺拔、傲慢!多年的边关争战,现在他变的内敛、冷峻! 如果有小时候的玩伴经过,定认不出当年雄霸燕京,目空一切的少年已经长成锋利无比的巨剑,虽然这把剑不负年轻,但逼人的杀气和浴血而生的凌厉让他看起来更富魅力。 “将军……”你已经在此看了两盏茶的太阳了。 西崇山不动,如山川河岳般伫立在那里,周围三米内自动无人敢靠近,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形成一道奇妙的景观。 副将见状,不敢再开口,将军做事执拗,尤其是生活上的小事,你永远不理解他为何吃饭前要把碗里的饭倒桌子上,也不理解他出征前拜天时为什么总皱着眉。 就像现在,副将也不知道燕京的城门口有什么好待的,可将军不动,他也不敢移动一步。 突然,一辆精致的女式马车停在三米之内,帘子掀开,露出一张贵气逼人、岁月雕刻了睿智的脸,可一开口,总觉得破坏了她通身的气度:“你还真回来了!” 然后顿时用手帕掩住鼻子:“你能不能改改你不洗澡的毛病!”说着,气恼的放下帘子:“快走,快走,熏死人了!” 女子不年轻,眉头比西崇山皱的还紧,马车的尾巴扔下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还没笑开的脸,僵硬的像被人轮了般呆滞在脸上:“赵玉言!老子刚洗了澡!” ------题外话------ 今天检修小区的电力承受力!靠之,我都没看见通知!凌乱啊! 012胡来 “赵玉言!这么多年也没有改改你的脾气!活该你——喂,你真走?”西崇山一惊,拔腿就追,想想自己老胳膊老腿还是这个下场。 一时间,仿佛他们都没有长大,赵玉言还是难缠的赵家小姐,他必须拉下脸皮追才能让她骂两句! 赵玉言哪有心情搭理他,又不是少女时期需要他恶心丰润的时候,现在她有儿有女,都是成家有业的老人了,学什么小姑娘小伙子玩那套,舍命求爱的戏文。 她今天可是约了亲家见面,商讨两个孩子的婚期,若不是门房送来的信写的危言耸听,她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西崇山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追马车的实在辛苦,让磨砺了多年脾性的西崇山又想骂娘,不过想到她依旧傲气十足的脸、一样欠扁的性格,莫名的觉得年轻,就是想追! 西崇山一鼓作气跃上飞驰中的马车,不禁哈哈大笑!“小言,怎么样老子依然宝刀未老!” 赵玉言微愕,难以置信他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西崇山毫无为耻,这些年他一刻也没忘记过赵玉言,他把赵玉言的言行起居定成册子,放在他床头,每天必拿出来唾骂,让他嘲笑她选择丰润有多无知! 西崇山看着她,多年练就的沉着冷静荡然无存,看着她就想刺激她:“赵玉言,听说你和离了?是不是特有意思!我就说你那脾气没人受得了!当初你要是嫁给我,给我生十个八个小崽子,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跟你和离。 不过,你连那样一个没脾气的男人都斗不过,真不愧是燕京女人的表率。” 赵玉言见鬼的瞥了他一眼,当没听见他说话!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没趣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多年兄弟见面!”西崇山激动的想戳戳她,真嫩,就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这女人依然被偏爱。 赵玉言忍着他戳来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是私自进城!你什么时候能办事靠谱点!赶紧滚走!免得还得浪费时间救你。” 西崇山闻言,本还带笑的表情,变得散漫:“你现在还在乎他,别忘了当年是谁说娶你没有兑现承诺。” “多少年的事了你非拿出来恶心人!你看看你的样子,当年我不喜欢你,是我的错吗!请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我都懒得跟你那些个红颜知己过招! 再说你跟丰润有什么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选一个位高权重的,至少见完那些恶心的女人,我还可能被人朝拜,跟着你呢?斗完你的红颜,还要伺候你娘!我有病啊!” 西崇山哑口,从未想过赵玉言是这样想的:“我爱你!” “他也爱我?” 西崇山苍老的脸,顿时换了话题:“你这是去干嘛?连老朋友都不给接风。” 算你识相:“亲家。” “我也去。” 赵玉言好笑的看他一眼:“我会亲家你去做什么!让你儿子抢我儿子媳妇儿?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有变,那些胜仗真的是你打的。” 不是赵玉言看不上他,而是小西当年在燕京实在不是好表率,所有纨绔子弟的毛病他全占了,唐炙跟他比就是小打小闹,当年的他身份、地位、能力,那股张狂抵十个唐炙。 不过,赵玉言不否认,当年对她最好的人是他,若不然她也不会来看她。 “听说女儿进宫了。” 赵玉言这下真不想搭理他了,每每往她痛处踩很有意思吗? 西崇山冤枉啊,他只是想关心她,不过见赵玉言不高兴,便收敛了几分玩笑,也变得正经起来哦:“真生气了,我特意来看你就没一点感动。” 赵玉言来气了:“你这些年脑子都长猪身上去了!多大了,还玩那一套,你私自进城,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你担心我?” 西崇山闻言,自命不凡的靠在马车上:“如果当年不是他,我们……” “就算没有他当年我也不会选你。” 西崇山脸色一黑,赵玉言这烂脾气就不能改改,他是为了谁冒险进宫的! 可现在想想曾经,他当年除了身份的确没有能让赵玉言倾慕的东西,可那又怎样,当年使得一些手段几乎就要成功,如果不是丰润横插一手,赵玉言现在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 也许赵玉言不是最温柔体贴的,甚至谈不上相夫教子,可却是他当年的所有,至今不能忘记那位眉眼灵动的少女站在他她大哥背后,偷看着他笑的机灵劲,那一刻他觉得整个燕京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爱她,说不上具体是为了什么?只是跟他在一起就觉得中气十足!即便是现在也一样,也显然,现在她比以前更难伺候。 “我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他们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想跟玉言发生点什么?他得骗一位被生活历练过的老妖女,多么困难。 赵玉言看着他,无论当年如何,也无法否认西崇山的条件很好,不管当初他对别人怎么样,对她绝对百依百顺,只是…… 没有只是,即便是重来一次,她也一样把他轰出去…… …… 机要处内,丰润听着玄一递上的密报,握着秘折的手气的发颤:“谁准他现在进城!给我把赵玉言宣进宫!” 秦公公闻言默默的守在一旁,不敢搭腔,赵玉言可不是那么好宣的,尤其……还是私人恩怨。 何况西将军并没有带大军进城,不算违背规定。 丰润犹如被人触了逆鳞般,火冒三丈!如果章臣盛不值得他看第二眼,那么西崇山则是令他食不下咽!那个总是插在他和赵玉言之间的混账!发配那么远还能回来! 秦公公努力缩在角落里,力求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 同一时间,九炎落也接到了西崇山进城的密报。 孙公公恭敬的候在下面,不曾开口,虽然他曾经是西崇山的属下,但现在效忠太子殿下。 九炎落什么都没说,继续处理手边的事宜。 …… 城郊的国庵寺的后院菜田里。 若然听完小尼姑的汇报,浇水的动作僵了一下,成个人仿佛亮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平静。 她蓄长的青丝垂在两侧,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来了……”说着她紧紧握着瓢柄,藏不住等待太久的泪水。 若然收了瓢,命人打水生火,她要好好洗洗,今晚就算为了九炎落他也会来吧,到时候,她凭这份身子一样要留住他! 若然本柔弱的表情闪过一丝坚定,她要让西崇山知道,她的身体还是能让他颤抖! …… 天黑的越来越早,还不到戌时已经完全黑下,宫里的各色灯光亮起,流光溢彩,装点了燕京的繁荣。 栖悦在紫福宫用了晚膳,现在正让几位宫人陪着玩叶子牌,栖悦很容易迷上人多的游戏,每每都会感兴趣很长时间。 弄巧、婉婷习以为常。 花嚒嚒则觉得不好,可见主子玩的高兴,想到太子的脾气,亦不敢多说什么!心想,等太子过了对良媛娘娘的热乎劲,她可要好好提醒娘娘,不要总盯着年老的娘娘的喜欢的东西,娘娘年纪轻轻的,扑蝶、绣花不好吗,唉。 栖悦打了三圈,赢了一两银子,对别人是否让牌、是否算着赢率不敢兴趣,重要的是能不能让她玩的进行,很显然,这几个人很有眼色,既不会让她赢得多,也不会输的多,刚好能骚到痒处,所以她玩了两天便有了瘾。 九炎落进来时,她笑了一下,继续摸牌。 九炎落示意其他人不用见礼,在她身后站了片刻,目光柔和、神态平静。 一直紧绷着心的花嚒嚒见太子没有怪罪的意思,微微松了一口。 不一会锦书过来在花嚒嚒耳边说了什么。 花嚒嚒脸色一沉,但碍于那人在储君殿的地位,此时又有太子在场,只能上前一步:“娘娘,锦榕姑娘在外求见。” 小李子身形一动,见主子没有吩咐,急忙底下头,不敢乱动。 栖悦摸着牌,头都没抬笑着道:“不见。” 花嚒嚒闻言吓的急忙看眼娘娘背后的太子,见太子没有任何变化,花嚒嚒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提起心。 她有意提醒娘娘,太子在呢,可又怕说了,太子没往那方面想都想了,但是……为锦榕得罪李公公实在是…… 花嚒嚒可没错过李公公皱起的眉,这李公公对锦榕姑娘,恐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惜锦榕心大。 花嚒嚒无奈的退出去,让锦榕先行离开。 翌日。 九炎落被栖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从紫福宫出来,刚踏出门口,见锦榕跪在正门处,睫毛上沾了冰霜。 她见太子出来,目光诧异了片刻,急忙恭敬的磕头,抬起,眼泪挂在眼角儒慕的看向太子,我见尤怜的样子,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杀伤力。 只可惜,太子年幼,恐怕不能体会到她这份娇柔魅惑。 “殿下……锦榕近来身体有恙无法在身前伺候,还望殿下珍重……” 李公公上前几步,焦急的道:“你在这里跪了一夜,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万一……”怎么这么胡来:“殿下,请准许奴才派人送锦榕回去。”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捂脸中,只是别浪费了就好,羞涩的遁走! 013爱你 九炎落看向李陌,仿佛不曾看到地上的人,声音冷如秋晨:“她这么做是让娘娘原谅她,你添什么乱。”说完,脚步抬起,疾步离开。 锦榕当场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李陌见状心疼的看她一眼,可再看看走远的太子,咬咬牙,急忙跟着太子而去。 当花嚒嚒知道锦榕在外面跪了一晚,竟然还见到了太子,晨烛都未点完,训斥了所有守夜的宫人。 弄一额外被打了板子,哭的眼睛红肿,委屈不已:“是……是她说得了娘娘的允许在外面跪着……奴婢没有不通报……” “你傻吗!就不知道问问我!”花嚒嚒依然打了她,处事不当就应受罚,转身把这件告诉了刚睡完回笼觉的娘娘。 栖悦长开双臂,青蓝色的裙衫顺着她的手背套在她的肩上,两个丫头一左一右让披纱并拢,在腹部打成一个双翼蝴蝶。 栖悦听完花嚒嚒的话,表情并无什么变化,看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和未退的寒霜,打个哈欠,语气柔软:“要跪着就让她跪着吧。”既然她想让她担责任,怎么能不成全她,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一夜的‘辛劳’。 李公公没料到章栖悦竟然在太子知道锦榕跪在紫福宫门外时,还敢让锦榕继续跪着,等他再得到消息,已经是锦榕因受寒发了高烧被强行送了回去。 李公公站在机要殿外,年少白嫩干净的脸上有怨愤有心疼还有深深的无奈,他到底低估了章栖悦的宽容,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会让章良媛知道,他们这些不被主子看在眼里的小人物,并不如她想的那般无用! 李公公若无其事的回去伺候,耐心地等待机会。 终于,临近中午时候,汇报皇上动向的暗监,说了权如儿出宫并被允若二品良娣的事,还说了皇后如今伤心过度闭了宫,贵妃娘娘到是对后宫开始殷勤。 李公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研磨朱砂的柔弱手臂没有停,实事求是的细声道:“贵妃娘娘到是英明,知晓后宫和睦、后妃情深能得皇上亲眼,贵妃娘娘此举无疑是想靠讨好皇上东山再起了……” 李公公说着依然转着红色的墨条,仿佛只是在就事论事。 九炎落的注意力在权如儿的封位上,二品?高出悦儿三个品级?然后垂下头继续忙碌。 李公公不急,今天一点小事明天一点小事,总有让太子殿下察觉章良媛小姐脾气谋害锦榕的时候,到时候就是她倒台看锦榕脸色的时候! 紫福宫内。 百无聊赖的栖悦被花嚒嚒压在房里修指甲,粉嫩的颜色与肉色相近,一层亮晶晶的颜色涂上去,瞬间更富光泽。 “风寒?”章栖悦眉目亮丽,神情无波,不曾皱眉也不曾失望,仿佛在说阳台上的花长势不错:“知道了。” 至于是否请了大夫?她一个宫女有资格请大夫吗?慢慢玩吧?她要拿身体赌,她怎么好意思不成全她,当闲来无事逗逗猫了,这多灾多难的日子只要九炎落不替她开口,她就一直这么玩着,直到锦榕玩个大手笔,真把自己玩死算了事! 喜悦看看自己的指甲,突然发现往日她很喜欢的打扮,现在竟看不出漂亮与否了。 栖悦不禁叹口气,无所谓的放下来,装不装扮有什么意思。 弄巧见小姐还未固色就乱动,急忙捉住小姐的手:“娘娘,别动,还差一道工序呢。”宫里的东西就是漂亮,这色泽比小姐以前提的还纯净。 花嚒嚒看着主子的手,纤细白嫩再配上简单的色泽,让她这老嚒嚒看着也想摸一把,更何况殿下了。 …… 军旗列列,西北大将军奉召午时三刻回京,寒风萧瑟之地走出的五万精兵,锋利如棱,冷了燕京的空气。 丰润没有出迎。 太子亲至,也给足了西北大将军颜面,当年燕京的大纨绔吸引了不少曾经以他当茶余饭后谈资的人们夹道欢迎,半个燕京城欢呼了整个下午,把这位威风凛凛、冷冽如刀和大将军送到了战神太子身侧。 西崇山携年仅十七岁的儿子西飞绝拜见大周朝冉冉绽放光彩的太子殿下,西崇山跪拜时咬死了‘太子’二字,这位他一手暗中扶持出来的太子,竟然在西北战场上咬了他一口,怎么能不让他不悦! 九炎落一身金黄色蟒袍,带着文武百官,威严沉着的接待了得胜进京的西崇山。 权书函站在人群中,目光在西飞绝身上略过。 西飞绝也注意到了他,凌冽的目光从权书函身上扫过,紧握剑柄的手顿时颤抖,仿佛两虎相遇,要已决高低! 玄天机百无聊赖的站在最后,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睡着了,但就这状态下,百官前行时,他竟自动滑起来,在百官列形的队伍里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可怜了前面的官员,觉得脚步沉重,抬步艰难,可当着半城百姓和西北军的面,他不能回头斥责玄天机,更不能弯腰把被人绑在脚上,拉着玄天机走的绳子解开!这家伙怎么能把脚上安装轮子,莫非他要一只脚使劲一只脚滑行! …… 直到西崇山进宫觐见,远在国庵寺的一座不起眼的佛堂里,里面较小美艳的身影才洒落了佛台上哭泣到现在的烛火,气的脸色发白,贝齿紧咬。 “西崇山!距离你驻军几里而已,你竟然不能看我一眼!哈哈!哈哈!” …… 皇宫内,丰润与西崇山走远所有官定程序后,在朝夕殿的大殿上,两两相对! “封王不是我本意。”丰润率先开口。 “我无所谓。”西崇山手里捏着新出炉的圣旨,看着眼前很多年不见的‘敌人’,觉得现在说他是他的敌人都高看了他,丰润已经不复当年的风流倜傥,年少时的雄心勃勃和少年英姿,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消失。 现在的丰润更像一个安逸久了的帝王,被皇位养出了脾气和傲气,足足没养出气度,西崇山看看自己身材依旧、更富魅力,进城时也有小姑娘抛来的秋波。 眼前的人贵气十足可惜中年发福,到底不如自己,身强体壮,丰润恐怕都忘了怎么骑马了吧? 据说别国进贡的马,他都养在皇家马场里,从来没有出过闸。 可惜了那些四条腿的畜生,得多寂寞。 “西崇山!你少打赵玉言的主意,你也不看看你们多大岁数了,闹出什么传闻来,你不怕西北你蒙羞,子女唾弃!” “哈哈!”西崇山的笑声洪亮,寒冰之地丝毫没冰封他的纨绔气息:“我丧偶,她和离,接下来的事皇上就管不着了,还是说……”西崇山看眼丰润别有深意的笑了:“皇上也想丧偶……” 丰润暴怒:“放肆!西崇山多年不见,你也没养出点涵养!赵玉言当初不喜欢你这样,现在也不会喜欢!” “那可说不定,也许四十如虎的年纪,她就喜欢我这种有爆发力有火热情怀的男人!哈哈哈!” 丰润恨不得把他踹出去,他现在怎么都想不透,当年为什么跟这个人是生死之交,一个随时闲着玷污嫂子的至交好友! 西崇山亦不喜欢当年玩的孟不离焦的兄弟,在得知他喜欢赵玉言后竟然不帮忙,还横刀夺爱! 就算他当年红颜遍天下,桃花开不败,但他是什么人,丰润不清楚吗!却背后插针,当着言儿说他没有真心,他的心当初多激动,丰润最清楚!他付出了什么他也知道! 他不择手段的把爱人送到手有什么不对,只差最后一步,竟然是丰润最有关头英雄救美!彻底出卖了他的信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丰润没料到西崇山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年岁都长狗身上了,大周朝竟然让这样的流氓在西北守了这么多年!“你把赵玉言当什么!说的出那样的话!你身边的女人还少,国庵寺还关了一个!” “那个是你的!本王嫌她睡起来膈人!只有你生熟不忌,还让他生下太子!怎么!对她的本事回味悠长,午夜梦回还贪恋不已吧,听她说,你可是背着所有人又找过她,难怪没处死,原来食髓知味!” “来人!来人!把这逆臣贼子拖出去斩了。” 九炎落站在外面,周围空寂如初。 西崇山还嫌刺激的不够,他恨不得把丰润千刀万剐,敢抢他女人,他西崇山纵横花海多年,竟然在最爱的女人身上失手,被最好的兄弟背叛! “有什么不能承认!本王就敢说那女人功夫了得!可惜到底贱人一个,送给兄弟同贱之!没有气死你的皇后给玉言腾地方可惜了!不会是皇后不爱你,对你睡谁不敢兴趣!那你可真够——” 丰润愤怒的拔起挂着的剑向西崇山攻去! 西崇山是什么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对付一个成天坐在椅子上没事花天酒地的皇上即便不用剑也能跑的他提不起一口气! 西崇山眼里的皇权就是屎,如果以前他还敬兄弟三分,那么当兄弟背叛他抢他费尽心血快到手的女人时,皇帝就是贼子! 他要不恶心死丰润,送他个恶心人生的太子,对不起丰润当年的算计!和他多年失去赵玉言的痛! ------题外话------ 这两天偷懒了,⊙﹏⊙b汗! 013议论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西崇山!为了个女人值得吗!”丰润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撑着剑才没倒下去。 西崇山闻言面色骤然阴寒,冷若风刃:“如果你那样认为当初为什么还跟我抢,抢了为什么不珍惜!抱着玩笑的态度,抢走我视若生命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丰润体格不济,但那股成熟风韵犹在,皇家贵气也不输西崇山这类刁官多少:“我如果不念旧情!她会活那么安逸!她女儿能先于所有人成为良媛!还有你!朕能容忍九炎落活到现在就是对你的恩赐!” 九炎落站在外面,巍然不动,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抹讽刺的笑意,他的命来的可够不值钱的,就想一件摆设,弄死了是皇上大义,弄不死是兄弟情义,怎么算都是很值钱的命。 九炎落望着假山处的潺潺流水,对自己必须博取才有的将来没什么恨,只是庆幸他不曾怠懈,争取到今天! 丰润收起了剑,看着西崇山眼里毫不掩饰的怨恨,想着两人少年时铁打的友情,商讨过的伟大理想、君臣一心,如今想来都像梦一样:“你就那么喜欢她,你的女人……何其多……” “她不一样!” “在朕心里她也不一样,如果朕不放弃,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看到她!” “过去的事了说也没有结果!”西崇山没兴趣遥看过去:“她,这次,我要带走!” “不可能!朕决不允许她出燕京!”就是死也要死在他眼皮底下! “由不得你!”西崇山说完,转身就走,踹开门,看到九炎落站在一旁,心里一阵厌恶!一团臭肉生出的腐物也敢反咬他一口!不自量力!“跟你娘一个货色!”西崇山骂完,大步离开。 九炎落看着他的背影,很想问,我娘是什么货色?能让你们当个破布般来恶心彼此,能把他不当人般随意搬弄。 九炎落当没有听见里面的传唤,他现在想回宫在悦儿身边待会哪怕缩在一刻,让他觉得还是有人在乎他是个人。 衣袖飞舞,群女舞天,纤柔动人的舞官伴随着悠扬的乐曲,无趣姹紫嫣红的旖旎之风,为首的女子身段最美,长长袖舞在她手中幻化出数不尽的花团锦簇,配上她婀娜的身段,桃花般好看的眉眼,让身为女子的章栖悦看的吸了心神。 忍不住想伸出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看看不堪一握的柔软是否真韧到舞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九炎落大步走来,什么话也没说,穿着官袍缩在章栖悦怀里,于她同在榻上靠着。 栖悦癔了一下,便示意歌舞继续,腾出一只手抚着怀里人的青丝,如抱一只大猫,不同的是,这只猫过于金贵,她只能等着被恩赐时才能哄逗他。 栖悦的手很温柔,一下下落在他的青丝上,虽不如女子保养的柔软,甚至有些枯萎的黄色隐在其中,但不失干净整洁,让人看着舒心。 何况,九炎落肯当着这么多人在她面前表现的乖顺,说明九炎落是在意她的吧,在意就好,哪怕她只是他的一个枕头也是有用处的:“怎么了?” 栖悦的声音很温柔,当没看到舞娘更卖力的舞动,就那点段数的美,不如几年之后,那踏荷而舞的女子勾魂动魄! 九炎落的声音闷闷的,缩在她怀里蹭蹭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章栖悦的手僵了一下,也任由他在不该蹭的地方乱蹭,心知他没有想那么多的。 “没什么,累了,我睡会,晚膳叫我。”说着九炎落环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婉婷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精彩的表演,没空理会跟主子撒娇的殿下,再说看殿下有风险,看歌舞不会。 栖悦示意歌舞慢慢噤声,目光却渐渐的脱离了舞官曼妙的表演,神情宁静的看向它处,似在追忆什么,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里的人,动作温柔、频率慵懒,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身体变重。 章栖悦才挥挥手让舞乐下去,盯着窗外的某一处出神,直到天色渐黑,怀里的人不舒服的动了一下,栖悦想起,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于是抬起手,抚着他的僵直的背,直到怀里的人重新安静,才微微的舒口气。 花嚒嚒在一旁守着,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更是不懂,如果娘娘嫉妒成性,连位丫头出身的锦榕都容不下,为什么对刚刚舞人明显的逾越没有反应?莫非,娘娘没看见? 丰润四十年秋末,大周有数不尽的喜事。 六势战乱平息,西北将军封王,五年一度的大选开始,各地的美人佳丽,经过残酷的淘汰删选,终于将齐聚燕京储秀宫,引领新一轮的未来后宫格局。 赵玉言与周家定下了冬末的婚期,于是沉默的把目光放在了大选上,如果丰润不遵从约定,她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她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她相信悦儿能做的很好。 红烛无奈的走进来,见夫人又对着外面发呆,叹口气:“夫人,西王爷又来了……” 赵玉言没有应声,他天天来,她又不是必须见,想来就来,她又拦不了他。 红烛见夫人不说话,苦笑道:“不巧的是……西王爷碰到了来见夫人的章老爷,被西王爷打了一顿……恐怕明天这件事就能闹的全燕京都知道……” 赵玉言毫无为意:“知道就知道,既然是事实还怕人说。”西崇山的脸向来够厚,就是有人指着鼻子骂他勾引有夫之妇他也不见得在意,更何况这等小事,她只是担心给女儿造成困扰。 等明日还是赵崇山谈谈,别影响了悦儿在宫里的名声。 红烛闻言深深的叹口气,心想,夫人怎么就制止,忘了赵老夫人的厉害?这事若是被赵老夫人知道了,不定怎么训斥夫人。 …… 秋叶凋零,宫内依然姹紫嫣红,对喜欢赏景散步的栖悦而言尚没有感觉到季节的变化。 自从栖悦进宫以来,她很少过问外面的事,静静的过她无聊的日子,即便从李陌口中隐约听到枫叶找过九炎落她亦没有动容,你九炎落回宫后也没多问一句。 只要不是能让时间返回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的越多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像往常一样,章栖悦算着九炎落的时间,打完最后一圈牌,与九炎落睡下。 生活作息‘简单’的让人一目了然的繁琐。 后宫众多嫔妃对太子这位小小的良媛,架子大、事情多、行为慢有颇多不满。 不过是储君殿太子名下一位品级不高的良媛,天天闹得跟正宫娘娘似得,就是皇宫也不能天天招戏班子唱戏,不知道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重要的是,太子连续两个月都宿在她那里,就算有事不回宫也要差李公公回来说一声,一反太子平日不近人情的冷漠,对宫里这位良媛宠爱的很。 种种流言,魔化了紫福宫不喜出门的良媛娘娘,人人都道她狐媚惑主、眼高于顶,仗着太子的宠爱,身边容不得人,刚进宫就杀鸡儆猴的灭了储君殿一等大丫头的威风,现在把持着整个储君殿! 章栖悦的谣言压过储秀宫里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成为后宫众女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贵妃娘娘的琼玉殿内,奢华到极致美丽的摆设,透着一股魅惑的女子风气。 贵妃不同于皇后,无需表率天下的她,自然千娇百媚,极度奢华,此时她身体略微不适,去后面洗涑。 来寻她聊天的六位嫔妃,坐在一起谈起了储秀宫里如花似玉的少女,对于姿色凋零的她们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喜人的话题,还要展现大度、宽厚的一面,猛夸储秀宫的妹妹小姐。 委实过于憋屈,就算谈不上喜欢皇上无所谓嫉妒,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把她们比下去,也不是高兴的事。 如果再碰到几个不懂事的,将来得个宠尾巴翘上天,那就更恶心人了,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提起她们徒增憋屈而已,倒不如说说那位能骂的来的畅快! “听说没,昨晚殿下家那位娇娇女不舒服,硬是惊了太医院当值的所有太医,那排场快赶上妃以上的资格了。”说话的女人有三十多岁,眉宇间谈不好好看,但胜在保养的好。 “妃?你问良妃姐姐,敢不敢半夜惊动太医院所有太医。” 良妃被点名,温和的一笑,年仅三十的她是在座的人中最年轻最好看的一位,表情慢慢的,说话的声音很低很好听:“章良媛病了,太子紧张在所难免,偶然逾越也没什么。” 一位深蓝宫装的女子,立即道:“姐姐说的事,不过……”女子掩嘴一笑,眼角似有风情流转,只是再不如少女时勾人:“等再过一年,我们就是想再见这样的逾越恐怕也不可能了。” 众女闻言,顿时笑了,有关系好的率先打趣道:“瞧你那张嘴,尽盼人家小姑娘的不是,至少人家现在是好的,你嫉妒不来。” 皇家男子十三岁知人事,太子明年就可行周公之礼,到时候尝多了女人的滋味,对那位仅有的小妖精就没那么宠了,才有了上面的言论。 “姐姐,妹妹可不敢嫉妒她,不是谁都有命一天请两次戏班,听七八遍曲的。” 良妃闻言温柔的脸上,小小的叹口气,惋惜道:“这孩子到底不是正经选秀出身,又没有正经的长辈教导规矩,未免有些随性,失了礼数,皇后娘娘该好好管教才是。” “就怕太子不乐意。” 014万素 一众女人掩嘴窃笑,笑容中藏着说不出的猥琐。 贵妃娘娘在大太监的搀扶下缓步而出,仿佛不曾离开般含笑接话:“你们啊,人家良媛是晚辈,若是知道被你们这样说,还不委屈的不敢出门。” 众人急忙赔笑,但谁心里都明白,那位良媛娘娘谁的面子也不给,就算不委屈也不会出门,想见一眼如此有个性得罪他们的小姑娘都不行。 贵妃娘娘坐上主位:“听说这次选秀中,万家的笑姑娘跟她闺中关系不错,众位妹妹若有兴趣,到可以传来看看。”说着别有深意的发笑。 一众闲得发慌的女人们闻言,仿佛嗅到了玩具的孩子,争先恐后的应着让贵妃娘娘快传来看看。 于是,在储秀宫认真学规矩的万静,在众女羡慕嫉妒的目光被琼玉殿贵妃娘娘的贴身大总管请走。 万静垂着头,十分忐忑,站在众位位高权重的长者面前,除了跪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抬起头来。”贵妃娘娘的声音响起。 万静胆怯的不敢违逆,抬起头,目光谨小慎微的盯着台阶上的某处。 良妃娘娘赞赏的颔首:“是位丽质天生的好姑娘,有万家传承的美誉。”良妃又不是傻子,万静背后是礼部尚书,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又不是跟自己的封位过不去,怎么可能主动挑衅。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赞美的言语纷纷落在跪着的女孩身上,犹如见到自己女儿般亲切,可却无一人叫起! 毕竟若是分给了皇上,这样的身段、稚嫩的样子,加上高人一等的身份,到时候不是妃也是嫔,比她们风光着呢,怎么能不趁现在软欺负一二。 贵妃娘娘见到万静的样子,嘴角不悦的抿着,但下一刻脸上布满笑容:“真是个可心的姑娘,可惜,听说是要指给太子,与本宫到是没有姐妹之缘。” 万静闻言脸色涨红,一句话不敢接,其实有这样的‘听说’万家下了大工夫,太子没有生母,皇后这些年又闭门谢客,想要搭上宫里的线让她提前拨给太子难上加难,好在母亲找上了悦姐姐,悦姐姐寻了皇上做主,她才成为众秀女中,第一个铁板钉钉会指给太子的人。 有耳尖的宫妃立即道:“哦?那岂不是跟章良媛成了姐妹,听说你们二人以前就关系好,以后在宫里可有伴了。”说着烟嘴一笑,等着看她们姐妹情深能深到几时,宫里可不乏姐妹情深的。 此刻,她们都认为有大把的时间看这对小姐妹的‘互动’,欺负她们也如欺负蝼蚁般简单,毕竟太子就是太子,皇上就是皇上,她们现在才是宫里正儿八经的主子! 万静羞涩的微微垂头:“回娘娘的话,承蒙良媛娘娘不弃。” 良妃娘娘闻言立即温柔的开口:“这话说的,以后你们二人,还不知道谁帮谁呢,良媛现在只是四品,万小姐出身高贵,又贤良淑德、品貌上佳,弄不好你的封位比良媛高,以后章良媛要受你关照。” 这话诛心,万静只是羞涩一笑,未敢接口。 贵妃放下茶杯,突然道:“听说在初慧殿时你和太子的关系就不错,到是难得的福气,以后太子对你也会比对其他人多一份怜惜,加上有你好友在,倒是能成为一段佳话。” “谁说不是。”下面的人各怀心思的笑,等着看很快会上演的笑话,否则这漫长的宫廷日子,也太无趣了点。 万静尚且听不出她们话里的讽刺,只是想道得胜归来时淡淡一瞥的身影,心里小鹿乱撞般红了脸颊。 众妃过来人般看着春心萌动的姑娘,能这般年纪入了储君殿又有这等身份姿色,将来定是前途无量,想到她们自己这辈子到头了,而此刻跪着的小姑娘的光辉前程才刚刚开始,不禁心中不悦。 也活该被挑拨了,将来若发现她的好朋友并没有谦让着她、没有谱出一段佳话,怨念深种责怪她们,她们可没说过分的话,呵呵。 贵妃又与万静说了会话,赏赐了一些东西,便让人送了回去。 同一时间,紫福宫送来一份绿色封皮的纸张,上面连琼玉殿每个人的表情都有描述。 李公公道:“良媛娘娘,太子让你看过后处理。” 章栖悦正在嗑瓜子听戏,闻言看了绿封皮一眼,颔首。 李陌见状,深吸一口气,退了出去。 在李陌走后,章栖悦也没动桌上的东西,她不担心万静被人挑拨。 她只是不喜万静竟然把那挨千刀的小狐狸精带进宫,还处处为她铺路。气死章栖悦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虽说这一世万静在家时没有对万素处处维护,更没有给万素开方便之门,想不到万素还有本事让万大人给她个身份,跟着静儿一起进宫选秀,美其名曰不放心姐姐! 竟然也有人信,万素在家时得装的多无辜听话,才让精明的万夫人没有设防! 久不动怒的章栖悦,难得有了生气的情绪,嗑瓜子的力度都重了两分,恨不得咬碎了全嚼肚子里!可这种事,不让她栽次跟头,她以为自己欺负她妹妹! …… 储秀宫内。 万素见姐姐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姐姐。”一袭湖蓝色的长裙,与万静一样的精致发钗,不知道的以为她们是亲姐妹,而不是被临时记在主母名下的庶女。 万静会心一笑,像看到亲人的孩子,开心的跑过去想展示自己在琼玉殿获得的好东西,但想到身后有人,这里又是储秀宫门口作罢。 转而拉着妹妹向里面跑去,高兴的捧过自己怀里的盒子,打开给万素看:“是不是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做工如此精致的钗子,好不好看。”万静趁房里都是自己人,戴上让万素看看。 万素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闪耀着期许的目光,养尊处优的肌肤在珠钗的映衬下如珍珠般把嫩,洁白的手指抚过头上摇曳的钗子,仿佛稍微用力就能划伤她娇嫩的手指。 万素下意思的把自己的手缩在袖子里道:“很好看,姐姐还是赶紧收起来吧,免得让外人惦记。” 万静笑了,对着铜镜看来看去:“没人敢拿的,这是贵妃娘娘赏我的不一样。”然后自顾自的开心道:“我总算有一个能和悦姐姐比美的钗子了,悦姐姐看到了肯定很惊讶。” 万静迫不及待的要向悦姐姐展示她的战利品,悦姐姐一定会夸奖她的。 其实她好羡慕悦姐姐呀,悦姐姐本来就漂亮,现在穿着宫廷御制的衣衫戴着宫里贵人才能享受的珠钗,整个人更漂亮了呢。 虽然姐姐不曾刻意装扮,但就是一袭单色衣一根钗子,她也觉得姐姐变漂亮了。 通身的贵气,让她觉得姐姐好伟大好慈祥,只是委屈了姐姐在良媛的位置上?哼,那些人还说什么她的位置会超过姐姐,怎么可能吗,太子最喜欢的只能是姐姐。 在悦姐姐进宫那一刻起,她已经做好做第二受宠的好妹妹了。 万静想到这些不自觉的傻笑,摸摸头上发钗,虽然知道不如章姐姐头上的好,但就是觉得姐姐一定会夸她的最好。 万素看着万静傻乎乎的样子,笑容更加甜美:“是啊,良媛娘娘一定会喜欢,如果娘娘下次招你去的时候,姐姐戴上给她看看。” 万静开心的点头。 万素心想,真是单纯的傻子,就不怕那位章良媛嫉妒你出身高得贵妃亲眼赏赐! 何况,进宫的这些天她可听说那位章良媛名声不好,她还总是去见,不怕上面的人不高兴,真是傻的可以。 再说什么样的姐妹情深当共侍一个男人时也会变成毒药,万家后院发生的少吗,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那人还是她的悦姐姐?恐怕那人现在容不得万静进宫才是真! …… 青山上,河水拍打着海岸,孤立的礁石上烟雾盘绕,层层波涛如闪着鳞甲的月光拍击着海岸。 权书函临渊而立,手握长弓,一袭深蓝色锦袍迎风而动,淡蓝色的发带上一颗明珠内敛无光。 他目光沉稳,搭弓射箭,又是正中。 骤然旁边一道疾风闪过,西飞绝的箭亦钉入中心。 西飞绝看着身侧不远处,仿佛一阵海风就能吹倒的燕京少爷,可无论站多久,他也没被海风卷入大家喂了鲨鱼。 当年权书函就是这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样子骗了他,一手长弓百发百中,看似无威胁的身形动起来惊耀天下,他是形容不来大周朝文人的内敛,能敛到他这种地步,只知道此人几年不见,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顺眼! “弓法见长!看来大周朝除了太子和我,没人能逼你射出十箭!”西飞绝把弓扔入侍卫手中。 权书函则虔诚的进行完一系列收弓仪式才放入小厮手里,捧下。 西飞绝见状刚缓和的脸色顿时难看,这犹如打发兴趣般的姿态!让西飞绝异常愤怒,权书函总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不是主业,但样样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实在令人不喜! ------题外话------ 求,求,求个票,激情一下,呵呵。不激情也行,我再装死两天后,给大家多更,放心,记得给万更呢,就是这两天想偷懒。 让我不让我激情吗!打滚中 015储秀 偏偏不喜的让人敬重! 权书函擦擦手,从礁石上下来,儒雅俊朗的外形与身材高大性格冷硬的西飞绝形成鲜明的对比。 岸边的侍卫立即整装,谨慎的盯着周围一草一动。 权书函对西飞绝的话没不置可否,只是想起章栖悦射箭的姿态,那份随意好和姿态,能把西飞绝自认无人可及的高傲彻底踩到脚下。 想到她已经入宫,再不可能在青山上比上一局,权书函遗憾的观赏着周围的景色,终究不如以前看着美了。 西飞绝见权书函不说话也不恼,被他认可实力的人,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就如她会效忠太子一样。 西飞绝跟着权书函往五台天的茶肆走去,一路上闲聊般的问:“赵玉言是怎样的女人?” 西飞绝面色难看,不介意朋友知道他很介意父亲最近的行为,即便他生母不可能为被父王扶正,可也很介意父王如果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很可能给他生出个嫡弟。 父王这次做事太不理智,还是说这个女人耐不住寂寞,如想攀上父亲的所有女人一样! 权书函走在落叶堆积的台阶上,踩着一层层秋叶,神态依旧:“她是赵国公的女儿。” 西飞绝闻言冷哼一声,不懈的嘴角瞥了一下,口气倨傲的开口:“区区受祖荫庇护的公国府而已,那她家这代有没有出受恩德的人!” 权书函明白,西飞绝是问赵家少一代有没有让他顾忌的人,如果没有他要跟除掉所有敌人一样对赵家出手,让赵夫人知道威胁他西飞绝的地位是什么下场。 权书函看了眼高于顶的西飞绝,知道西飞绝能从庶出爬到预备继承人的位置不简单,若没有阴损的手段才不正常。 只是可惜……权书函状似不经意的笑了,目光深幽的道:“她的长女是太子最宠爱的良媛娘娘,她儿子目前就职第一军,皇上两年前为了赵夫人拔出了他从不动的尉迟大司马,给了边疆松动的契机,更让西北军有机会建功立业,封王拜相。” 西飞绝闻言,眉头顿时皱起,能让权书函说这么多话的身份,就是不简单:“就是说她们这一代受皇上庇护?” “我只是告诉你,让西王爷和皇上,从年少一直追到不惑的就是这位赵夫人。” 西飞绝闻言脸色微变,凝重看向权书函,眼里的狼狈一闪而逝。 权书函悠闲的道:“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不要说赵夫人不喜欢你爹,即便喜欢,现在良媛娘娘在宫里,为了娘娘的声誉,赵夫人亦不会再嫁!你该庆幸你没有盲目出手,否则你极有可能失去现在的地位。” 权书函的言辞很不客气,让西飞绝羞愧之余也有些郑重,能让权书函如此重视,这位赵夫人有什么不一样? 西飞绝还未细想,迎面走来两人,西飞绝见权书函竟然主动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瑞枫叶带着唐炙也看到了权书函,两人自然拱手。 西飞绝一看是瑞枫叶,脸上的傲气散了几分,恭手道:“瑞世子。” “西少爷。”瑞枫叶回礼,一袭锦缎长袍,比几位少年看起来稳重严肃。 唐炙跟在瑞枫叶身后,没有像以往一样跳闹,一年多的战场生涯和回来后发生的事,让向来随性的他也变的沉默。 四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西飞绝看着他们走出很远后,才看向权书函,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瑞枫叶有问题?我怎么觉得他跟我在战场上见的状态不一样?” 权书函无意多说,沉默的没有回答,只是心里也为瑞世子唏嘘,平日那么珍惜的人从身边离开,瑞枫叶能这么快振作,已经是奇迹。况且连恨的人都没有,只能怪天意弄人!情义难测! …… 大雪纷飞,覆盖了大周半壁江山,银装素裹,万里雪色。雄壮的山河之风在寒雪中挺立,巍峨慑人。 但,再让垂怜的江山之美,身在宫中的女子也看不见,只是觉得落雪的皇宫也分外漂亮,反复错落有致的宫殿、高低不一的花草都是雪花的天然盆景,覆盖出一片片雪白美丽的去处。 储秀宫的女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进宫来的第一场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少女们,打打闹闹的在雪景着畅想着将来,便觉的自己都能成为美丽宫殿的女主人,更是笑闹的无忧无路。 万静身份高贵,甚至可以偷偷攥个雪球,让雪白的雪在手心滚动,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更加可人。 帝王后宫的女人们早已腻歪了这无趣的精致,除了少数触雪生情的在缅怀,大多数宫妃均在房里,绣绣花弹弹琴打发时间。 福泽宫却是例外,章栖悦不惧寒冷,披了单衣在外面散步,雪花落在银灰色的狐裘上,瞬间隐没,越加气质初中、高贵美艳的她,站在白雪皑皑的后院里,仿佛成了点缀白色上的唯一圣灵,如雪中生魂,荡涤生辉。 章栖悦把手缩近暖袖里,拢了拢颈项上的裘衣,见婉婷回来,问道:“送去了。” 婉婷眼里闪烁着掩不住的光彩,好似独居荒岛百年的人第一次看到了同类,那般熠熠生辉,可她到底腼腆没有像弄巧一样和小姐说话:“回娘娘,送去了,万秀女让娘娘别记挂,她穿的暖。” 章栖悦颔首,对万静不让人送的话,自动忽略,她送的哪里是衣物,是万静的特殊,这次会被留给九炎落的应该有三个人,另两个都没动,就万静太显眼。 如果她不照看着,难保下面的人疏忽,让心生嫉妒的人得手。 章栖悦继续向前走着,往日在冷风中依然绿的执着的植物全部覆盖在厚重的雪中,虽无缘绽放,但也平添了素色之美。 弄巧、婉婷跟上身后。 弄巧看出婉婷的异样,慢慢的靠近她,低声道:“储秀宫如何?是不是像外面说的一样,美女如云、才女如土一般多。” 婉婷不知道她们才艺怎么样,但还是点点头:“都很漂亮。”好米好水养出的小姐们,都有一股风华,可,婉婷又快速补了句:“没有小姐好看。” 第一次去储秀宫,她承认被惊住了,团被一众小姐未来的娘娘们围住,婉婷腼腆的性子瞬间没了招架之力,如不是时刻记得她出了紫福宫代表的是小姐,她恐怕都不敢说话了,那些女孩不单漂亮,气质也好,她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女子。 连万小姐在他们中间都不是最优秀的。 弄巧还想再问,突然见锦书身边的宫女快速跑了过来。 “娘娘!娘娘!太子回宫了!您快去看看太子回来后一个人关在房里,谁也不让进去。”小宫女在雪地里奔跑竟然没有打滑,不一会就跪在章良媛身上,气喘吁吁的说着成句的话。 “奴婢参见娘娘,锦书派女婢来寻娘娘,让娘娘务必回去看看。”说完恭敬的叩首。 婉婷佩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看起来比她还小,可这一路跑来还能说话的本事,衬的她们这些从府里跟来的宫女水平不行了。 章栖悦微微蹙眉,想不出九炎落出了什么事,但锦书是她提上来的,必是出了事才来找她:“走,去前殿看看。” …… 不消片刻,章栖悦出现在储君殿。 锦书立即迎上来:“娘娘,娘娘……”顿觉自己失礼,急忙先请安:“娘娘万福,娘娘殿下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冲进了内殿,还关了门,李公公也不敢进去!传了太医过来,都被打了出来。” 说着章栖悦已经看见了鼻青眼肿的太医。 锦书急忙道:“娘娘别进去,这都是轻的,打的重的浑身是血已经被抬走了。” 章栖悦闻言,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再看看守在门口垂头不进的李陌,栖悦明显觉得事态不妙,一股熟悉的阴风让章栖悦觉得她最好也该避开,九炎落回头既然没有直接去找她,说明这件事她不该知道。 章栖悦想到那被九炎落埋了的宠妃,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就想转身离开。 李陌猛然抬头,好似才看到章栖悦,一扫刚才的沉默,急忙心急如焚的上前:“娘娘,娘娘,您快去看看殿下,殿下不知怎么了,又是发抖又是……” 锦书认为不妙:“娘娘,还是先让侍卫带着太医进去,奴婢怕……”她是被娘娘提上来阶梯锦榕在储君殿的位置,她不能让章娘娘出事,否则锦榕出来她必死无疑。 李陌赶紧点头:“是,娘娘的安全重要,就让殿下再忍会,娘娘不进去才是应该。” 章栖悦目光微凉,李陌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只要学舌时,断句卡到位,就是只顾自己安全不顾太子安危。 章栖悦叹口气,他跟锦榕扭在一起对付她,又有九炎落曾经的情分,不怪九炎落选择她们,冷落她这什么也不是的妻。 对于进去不进去,栖悦并无太大感觉,刚才只是下意识举动,何况,她很纳闷九炎落到底怎么了?如果她真不幸的步了那位倒霉宠妃的后尘,只盼皇上赐她个为国捐躯的大义名分! ------题外话------ 我看看票票愧疚了,~(>_<)~,明日恢复多更 016求饶 “李公公,守来守去也不是你的,有意思吗?”章栖悦说完,甩袖向前走去,推开门,又嘭的一声关上! 弄巧、婉婷顿时一惊,疾步追去,却发现门怎么推也推不开:“娘娘!娘娘开门,娘娘——” 李公公愣了片刻,很快便面色无常的回神,只要章栖悦敢进去,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本对付锦榕,殿下发病时六亲不认!嗜血暴躁,只要见了一回就会被吓住! 章小姐长于闺阁,被吓出三长两短也大有可能,到时候她有什么本钱在殿下面前进谗言。 如果章良媛不去,更是好对付,弃殿下安危不顾的人,能受宠到几时! 李公公恢复如初,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拍门的人,静静的等待里面的呼救声…… 栖悦踏出一步,明亮的大殿里温暖如春,但原本摆放整齐,繁杂贵重的桌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高大的屏风,墙上的书画四分五裂,好像被洗劫过一般,凌乱不堪。 殿里早已没有宫人,除了窗外簌簌的雪声和地上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迈步向里走去,紫色的衣裙托在地上,沾染了零星血渍,长发垂在腰部,纤细的身形走在大殿内郑重、庄严。 章栖悦掀开一道道纱帘,最后推开了外殿与内殿相连接的门。 突然,一阵冷风从开启的窗外吹过,掀起正对着她的淡黄床帐,骤然,一道血色的眸子,阴狠嗜血的盯着她,如捕猎的黑豹,随时准备扑上去把靠近的人撕碎。 栖悦下意识的一颤,本能的撒腿想跑,赫然才发现自己惜命的紧,不禁自嘲片刻,看眼开启的窗户上落着的雪和灭了的炭炉,确定床上的他不会突然冲过来时,走过去关上。 九炎落的目光突然清醒了些,眼里的疑惑一闪而逝。 章栖悦站在原地不敢动,如果此刻她还看不出九炎落有问题,她才是有大问题,看他现在的状态,联想到他一直喝药的情形,章栖悦叹口气。 但很庆幸药物对他是有用的,毕竟后期很少见他这样。 章栖悦没有盲目的动,她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床沿上,状似不经心,其实紧张的不得了都没敢看床上的人,她想,如果九炎落跳起来想对她做什么,她就从这里跳出去,她觉得自己最近锻炼的身体不错,能跑的很快。 章栖悦等着,眼睛盯着床沿一眨不眨,只要九炎落跳下床、她就跳窗。 章栖悦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的不好意思说九炎落这造型让人爱不起来,可就在她琢磨着不玩‘圣爱’战术,干脆跳了时。 突然,不确定的声音从床上穿来:“悦……” 章栖悦精神瞬间集中,手掌快速放在窗户上。 “悦儿!”惊喜的夹杂着幼兽见到母兽的儒慕之音闪烁着甜甜的加号和委屈的情绪响起。 章栖悦闻言脑子顿懵,手里的窗户都惊掉了。 九炎落委屈的跳起来瞬间章栖悦扑去,紧紧的抱着她,带着难以想象的惊喜:“悦儿……悦儿……” 章栖悦行动比思维更快的抚上他的背,如宠爱每一只养的小动物般,柔情似水。 但!章栖悦下一秒就被九炎落过分的儒慕惊倒!这人用高大的身体使劲往她怀里钻,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好似第一次离开母亲看到了阳光回来的小生物,欢快的黏腻着大人,小爪子紧紧的扣着她袖子,唯恐她跑了一般。 章栖悦见状,心中突然微凉,但脑子又那么的清明,见他全心依赖、信任的样子,心中想,九炎落得多么喜欢她,才如此心无防备。 这样多不好,会让她想要更多更多,任性的捏死他心中贵重的人。 “怎么了?”章栖悦揽着他,若说没有心疼是不可能的,女人天生做不来男人的阴狠,只要不是弑子杀母之仇,很多事,女人都会退一步。 九炎落抱着她离开风口,把她放在‘巢穴’里,得意的缩卷上去,像个孩子:“没什么,就是丰润说我是贱种,要派人杀我,我把他们都杀了。” “丰润疯了?”九炎落哪点做的不好,他竟然对他如此儿戏! 九炎落语气轻快,搬着栖悦的手臂拦住他,无所谓的道:“没有,他只是觉得被西崇山捏住了把柄,觉得我这种没教养的人去了,能换上个符合皇家身份又睿智懂礼的太子。” 章栖悦颔首,反而不觉得丰润有这样的想法不对,但,九炎落现在并没有表现出霸道、好战的一面,这么快就否定了好不容爬上来的九炎落,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起初,她觉得九炎落是儒慕过丰润的! 可,章栖悦下一妙又沉默了,抚摸着九炎落的秀发,看着孩子气般窝在她怀里的人,心想,他早已经抛弃四五岁时,那点情分了吧。 但,皇上这次这么做,还是伤了他。无怪乎这些人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淡。“他太儿戏了。” 九炎落冷哼一声,声音冷淡的陌生又熟悉:“怎么会,在他眼里我们都是儿戏。” “可你不一样,你……”有能力,睿智,有手段,虽然对女人狠了点,可历史是以贡献论帝王,不能苛求你完美,重要的是,冷情的帝王都受臣子拥护。 章栖悦说不出那些未来,可:“你总是平定了‘六势之乱’的功臣。”丰润不该对他不一样吗? “那又如何?九炎端蜃还是权阁老的外甥呢。” 章栖悦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本来在她心目中一直神圣无比的改朝换代大事,此刻怎么跟儿戏一般让人觉得荒谬。 是不是说,幸好皇上驾崩后是九炎落接的位,若不是这大周能换个帝王?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还是习惯九炎落统治下固若金汤的军权政策,而不是这般没有法度。 九炎落心情很好,觉得今天的暗杀也没了几分,难为他把人埋了时挖的那两坑,嘿嘿。 章栖悦突然低下头:“你喝药没有?”章栖悦发誓她只是关心他一下,既然有病当然要治,万一哪天醒来掐死她怎么办,九炎落这样的前科比比皆是。 九炎落闻言,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仿佛被什么击中般变的严肃,他从章栖悦怀里撤出来,发现身上的血迹后,脸上瞬间苍白,她看见了!她一定看见了才让他喝药!他有病! 是皇家子嗣不该得的疯病! 九炎落精神几乎瞬间冰冷,眼里的神情介乎清醒与血红之间旋转。 章栖悦没发现,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看向他:“十三,你怎么了?” 九炎落猛然挣脱她的手,如一条速度极快的闪电貂,瞬间缩在角落里,睁着害怕、愧疚又隐隐嗜血的眸子看着章栖悦。 仿佛章栖悦眼里有一丝过分厌恶他的举动,他就扑过去互相恶心死对方。他不想被她讨厌,不想的!如果他擦干净地上的血,整理完房间里的慌乱栖悦可以不讨厌他,他立即做,现在就做! 九炎落跳下床,执着的开始掩盖周围的一切,莫名的举动像不想被辞退的老长工。 章栖悦看着他,放松的靠在床帐上,莫名的觉得,这一世掌握主动权的是她,因为那些别有用心的好,似乎收到了她不该承受的重量。 说不上该不该得意,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章栖悦没有动看着他忙碌,却缩了缩衣衫上的血迹,没让他看见。 最后,栖悦还是坚持让九炎落喝了药睡下,对外只说他受了轻伤,养两天就好,至于看到了不该看的人的下场,章栖悦未曾圣母。 那是皇权下的你死我活,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参与,所以从不多话,依如伤重死的几位太医,她连多问一句也不曾。 九炎落依旧霸占着他太子的位置,目光更冷、手段更狠,听闻死了几位受不住冻的老臣。 章栖悦一直待在紫福宫,外面的腥风血雨刮不进她的小地方,只是九炎落莫名的小心翼翼,让她想笑,她还能吃了他吗?走路都那么轻,好像她真是母夜叉,随时要对他实施家法一般。 寒风刺骨,宫闱热烈,美人点缀了宫内的无限美色,其中死的几个小宫女、秀女与朝堂上的你争我夺比,渺小的不够看。 …… 章栖悦今天穿着轻便的棉服,边口缀着圆圆的毛球,屋里的暖气很足,衬托的她更加娇嫩美丽。 她盘坐在软榻上,手执白子,看着前面加上的棋盘,一会看看书一会放下一子,悠闲的打发时间。 花嚒嚒督促完小宫女手里的活计,过来守着娘娘,盯着娘娘手里的棋子不停的跟着紧张、松气,仿佛在看两国谍战一般。 其实,主子在做什么她一点也看不懂,只是为了讨好这位不动声色就把太子殿下拿捏在手里的女人,习惯性的臣服而已。 花嚒嚒笑的跟朵花似得,有什么比主子争气更令下面的人省心,现在就算锦榕归位也挡不了娘娘的地位,宋老婆子的算盘算是白打了! 章栖悦用了两个月重新洗牌太子殿,现在九炎落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是锦书,李公公身边多了两位娘娘送过去替班的小太监,那股机灵劲更胜李陌,虽然情分不能比,可明显两人抱成团在搞小李子。 小李子猛然间觉的他说话不如以前管用了,平日那些总免不了讨好他的人,如今分成了两派,很多事他不能拿到第一手资料了。 最让他惊恐的是,发生了几次殿下问事他没第一时间送上消息后,殿下不怎么问他了,反而调了内监一等功的人来,专管百事。 李陌顿时觉得危机四伏,殿下如此表现,就表示没有为他们出头的意思,如果他们再不争气,被换下是迟早问题。 李陌察觉到了危机,殿下身边不是非他不可,即便帝王依然留他在身边,如果他的作用慢慢变小,如今的一切都是妄谈!跌落过最低层的他,不能因为意气用事,失去了现在的一切。 李陌忍痛放弃了为锦榕牵线的事,已经半个月没有去见锦榕,他知道殿下对他与锦榕过从甚密已经不悦。 锦榕最近急的团团转,小李子突然不见她,让她觉得行动突然受阻,举步艰难,最开始只是饭菜减量,现在她发现饭菜能有就已经不错。 敏感的锦榕顿时觉得大事不好,这种稍有不慎以后她又会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让她惊恐,往日的傲气顿时荡然无存,为了生存她开始一次次求见李陌。 李陌不敢见她,或者说他们中间已经折损一个,他不得不为了锦榕以后考虑,向章栖悦臣服。 锦榕害怕了,好不容挣来的一切,正在慢慢消失,当房里的炭火用完,凉风吹进,好不容易求了物司拿了几斤炭,却烟雾缭绕时,宋嚒嚒和锦绣开始偷懒了。 锦榕怕了,所有路走不通后,她不得不向章栖悦妥协。 今晨,积雪化尽,距离最近的一场雪已经过去半个月,宫中出了必要的角落,已经没有雪迹。 这一日,锦榕什么花招都不敢用,沉默着收起又生了冻疮的手,跟着紫福宫的宫人,穿着三品宫女服,默默的去求见章良媛。 弄巧看了眼低眉顺目的锦榕:“等一下。”然后进去通报,娘娘最近迷上了围棋,没事了就自己陪自己摆两把,现在是娘娘的赏棋时间。 弄巧恭敬的福身:“良媛娘娘,锦榕求见。” 章栖悦正在兴头上:“嗯?”目光却没离开棋谱。 弄巧娇嗔的撇嘴:“娘娘,奴婢还不如娘娘手里的棋子有吸引力吗?是锦榕求见。” 章栖悦这次听清了:“她啊。”到是聪明了,不玩那些小聪明了:“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锦榕被带进来,她的伤已经养好,人瘦了很多,反而更是漂亮,那股娇弱到惹人怜的气息更浓,看了,便让栖悦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不悦。 锦榕噗通跪下,把头扎下去,恭敬万分:“奴婢参见良媛娘娘,娘娘万福,奴婢求娘娘网开一面,是奴婢不懂事冲撞了娘娘,奴婢以后定谨遵宫规,再不敢犯,求娘娘看在奴婢伺候太子一场的份上,宽恕奴婢。” 说完,锦榕开始磕头,不是做给谁看,而是一下下磕给上面掌握她生死的主子! 花嚒嚒收回落在棋盘上的目光,看向跪着的锦榕,储君殿的一等宫女,三品女官之位,不久前还是众人心里前途无量的女子,就连她也要礼让三分。 短短三个月罢了,谁能料到不过是一句找不出漏洞的言辞,她已经落得今天的地步,她花嚒嚒也不得不敬娘娘几分,单是这份整治锦榕的手段就不是常人敢用。 只是这锦榕长得实在是…… 花嚒嚒悄悄看眼娘娘,觉得若是不斩草除根,到底是给了锦榕一线反扑的生机。 章栖悦捏着手里的黑子,瞥眼下面的人,清冷的目光比以往多了几分光彩,但亦没什么起伏,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任性,直白不弯:“我记仇,不喜欢谅解别人。” 花嚒嚒闻言顿时抬起头,心里被刺激的一阵荡漾,不愧是主子,小气的让人痛快!绝对不能让锦榕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把她打落谷底! 弄巧微微抬抬眼皮,小姐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好,谁得罪了她一定会非常倒霉,显然这位锦榕姑娘不入小姐的眼。 婉婷乖顺,怜悯的看眼锦榕,最后,依着主子的意见觉的她曾经欺负心情不好的主子,十恶不赦! 锦榕闻言表情苦涩,章良媛的话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因为她犯的错已经得到了处罚,太子还亲自为她说了情,现在只要娘娘原谅她便可以回去伺候太子。 章良媛竟然拒绝了! 她就不怕,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去,让太子知道她小肚鸡肠! 但想到章良媛次次都没让她如意。 锦榕只有把骄傲压在心底,额头贴着地板不敢起身,恳切哀求:“求娘娘网开一面,奴婢求娘娘网开一面……” 章栖悦落下一子,坚持己见:“不,你现在过的不错,你就那么过着吧。”说完思索片刻,重新捡子。 锦榕见状顿时慌了,她不要再回南小院,那里人冷水冷,她会被冻坏的,她已经好了,不要再去那里养病,她要回来,要回来。 “娘娘,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娘娘,求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奴婢以后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求娘娘看在奴才伺候太子一场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驾到—— 什么! 大殿里静了一秒。 锦榕转而眼睛顿时一亮!她,她没算着太子到的时间?太子竟然到了,锦榕顷刻间喜悦的哭了,太子一定是记得她的,一定是。 章栖悦见状嘭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棋本!棋本碰到棋子,散落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周围宫人见状,立即回神,瞬间跪了一地的人:“娘娘息怒!” 锦榕吓的一缩,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章良媛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还是在太子进门的时候,这……这是要作死? ------题外话------ 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 017收拾 九炎落进来时觉得气氛不对,宫女太监跪在地上,棋子落了一地,栖悦的脸色有些不好。 小李子眼尖,看到了跪着,额头有伤的锦榕,心里噗通一下,也暗道幸运,竟然碰到了她来请罪。 李陌观锦榕身子大好,人却瘦了一圈,如今楚楚可怜的跪在一旁,胆怯的在人群里不敢望过来,心里顿时一紧,仿佛有人挖了他的心一般。 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她最好。 九炎落也注意到跪在宫人间的锦榕,说他没受过正统教育也好,说他没有身份也好,他对李陌和锦榕确实有私心,这两位从南小院一路跟随而来的人,三人间的同甘共苦也只有悦儿能发落一二。 但,九炎落过来,不是为了锦榕,他只是在去机要处的路上想来看看她,没料到就碰到了这一幕,坐在高位上的悦姐姐如她惯有的身份般,不容侵犯,如今怒气正盛,看谁都有三分霸气。 九炎落暗恼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恨不得退回去没有来过。 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安慰,他心里其实挺怕栖悦生气,每次栖悦生气,他都无从下手:“栖悦,这是怎么了?”九炎落陪着笑,笑容出奇的灿烂。 看愣了偷偷抬头的锦榕。 章栖悦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她是空气吗!在她的地方眉来眼去,嘭!章栖悦恼的一拍桌子!冷眼看向打算靠近的九炎落。 九炎落心神一颤,顿时停在原地,心疼的看眼栖悦的手。 “怎么!来的这么快!怕我虐待你的小宫女!” 九炎落顿时道:“没有,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就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会碰到她。” 章栖悦闻言,瞬间盯住他,确定他没有说谎,升腾起的怒气才消散些。 九炎落松口气,如果锦榕在别人那里赔礼,他可能无理由的偏袒锦榕,但栖悦这里不行,锦榕和李陌必须像敬重他一样敬重栖悦。 章栖悦看向锦榕,锦榕眼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失落?还真是认不清身份:“十三。”章栖悦甜甜的开口,让他坐。 九炎落受宠若惊,知道‘灾难’过去了。 “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收锦榕入房。”章栖悦眨着眼睛靠近九炎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唇瓣的呼吸滑过九炎落的耳角。 九炎落脸红成一片,心里却不如脸上表现的那般火热,细看栖悦的表情,她仿佛只是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里更是苦涩。 他还记得栖悦不让瑞枫叶靠近别人的事,那副娇憨的样子,好似瑞枫叶敢对不起她,她就掀了瑞枫叶家的房顶,可到了他这里,栖悦变贤惠了,本是好事,为何他心里不舒服了? 九炎落先抛开那点不自在,不想跟她摆脾气:“你想什么呢?我有你就够了。”这话他承认剽窃了瑞枫叶,以前瑞枫叶惯会用这招安抚栖悦,栖悦每次听了都很高兴。 所以,九炎落也眼巴巴的等着栖悦高兴,这样他心里一定也高兴。 章栖悦没想那么多,要到想听的答案自然高兴,至于九炎落的后一句,自动忽视,因为九炎落有女人是事实,他又是皇帝,那句有什么可信的:“真的?” 九炎落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因他的承诺高兴,是想独自拥有他,就如她以前霸占着瑞枫叶一样。 九炎落急忙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郑重的承诺:“真的。”女人有什么好,再好,好的过他悦姐姐?! 在九炎落心里,女人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悦儿和皇权才是全部。 章栖悦闻言‘怜悯’的看向锦榕,道:“不如……妾身做主给锦榕姑娘说门亲事?”看你将来怎么蹦跶!说完,章栖悦看着九炎落笑。 九炎落觉得好啊,尤其是那句‘妾身’自称的让九炎落热血沸腾,至于为什么沸腾,不知道,只是激动不已: “我正有此意,等锦榕年岁大了就放她出去,如果你愿意为她做主自然再好不过。”悦姐姐就是好,还替他想着身边的人,如果悦姐姐肯替锦榕做主是锦榕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锦榕闻言顿时觉得乌云罩顶,不顾一切的冲出来,跪在栖悦脚下求饶:“娘娘,锦榕不想嫁,锦榕要一辈子伺候殿下和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违逆娘娘,求娘娘不要把奴婢送出去,求娘娘了,求娘娘了。” 锦榕说着,跪在地上当当磕头,不顾一切的想让栖悦收回成命。 李公公脚险些站不住,眼里的惊恐掩都无法掩饰,深藏在心里的痛翻涌而出,却什么都不能说,有什么比锦榕嫁人更好,他除了祝福多一句话都是错。 九炎落见锦榕如此,顿时怒了:“起来!像什么话,娘娘肯为你做主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这样磕头,不知道以为娘娘逼迫你做什么!你让娘娘以后怎么做人!” 章栖悦心想,对啊,对啊,我是好心为你。 章栖悦立即‘无措’的看向九炎落:“十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锦榕姑娘不想嫁……” 九炎落见栖悦可怜兮兮的看过来,好似怕做错了事一样,心里顿时有股维护之意喷涌而出,立即道:“你没有错,给她寻个相公是我的意思,你不提,我过些时日也会提。” 顿时大殿内落针可闻,储君殿内谁人不知锦榕是奔着小主子之位去的,加上殿下对锦榕和李公公不一样,以为,锦榕必有大造化,现在看来殿下根本没那样想。 如果殿下没有那么想……众人神色一动,可就有意思了,一个大宫女得到的可有限…… 锦榕吓的要死,扑向太子脚下,磕的肝肠寸断:“殿下,殿下,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愿一生一世伺候主子,求殿下成全,求殿下成全!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放肆,求娘娘成全,求娘娘了。” 章栖悦见她额头出血,哭的漂亮,脸上的表情越加温和,这才对吗!这样才是奴才:“这样啊。” 章栖悦怎么能是不懂体恤下人的好主子,栖悦为难的道:“锦榕不想出去,也是对殿下的一片赤子之心,可让锦榕姑娘孤老宫中……” 章栖悦故意看眼锦榕柔弱漂亮的容貌,道:“到底是辜负了锦榕,可把锦榕配与公公对食我又觉得委屈了她,还真是不好办。” 一旁李公公的心顿时活了,顷刻间想到,如果锦榕不出宫,如果锦榕要留下,殿下又无意收她,那为锦榕寻位‘对食’就是最高的恩赐。 李公公恨不得感谢章娘娘,恨不得跳起来表示他愿意。 锦榕闻言怨恨的看向章栖悦,她已经如此妥协、如此卑微,章栖悦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章栖悦无所谓的看向锦榕,在她的目光下尽情绽放:“锦榕不喜欢?我可是念在你服侍殿下一场,又有孝心的份上才管的这事。” 九炎落感激的看眼栖悦,栖悦事事为他考虑,连锦榕和李公公也照顾在内:“这件事你看着办,以后都有你做主,我前殿还有事,先去忙了。”说着留恋的看栖悦两眼,心满意足的走了。 待太子带着人离开,紫福宫的气氛立即不同了,这叫什么,这叫心情舒畅、云开雾散。有什么比太子答应让锦榕嫁人更令紫福宫的人安心的。 花嚒嚒几乎要给主子点长生香了,主子不愧是主子,这事办的漂亮!看锦榕还有什么办法东山再起! 宫人们再看向锦榕的目光淡了很多,刚才还想着往锦榕膝盖下垫毯子的人,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太子对锦榕没那层意思,那么,大家谁比谁又差到哪里去,各凭本事往上爬。 锦榕擦擦眼泪,毫不掩饰愤恨的看向章栖悦,她现在什么都没了,有什么好怕的:“你满意了!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容不下我!章栖悦就是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陷害的完吗?” ——啪!——弄巧一巴掌甩了上去:“放肆!怎么跟娘娘说话,想再回去住半年是不是!” 锦榕想反驳,但见章栖悦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好似她敢反抗真要把她再打伤扔南小院一样。 锦榕不敢赌,不得不缩回去。 章栖悦笑了,这才对吗?有怨气也不该表现出来,要慢慢自己把自己气死:“我可没陷害你,是太子怜惜你,非给你配一个,我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行了下去吧,我就大度一点饶了你想对我不利的过往。” 锦榕想反驳,恨不得上前刮花她恶毒的脸,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现在一无所有,得罪章栖悦,章栖悦这种不要面子的人什么也干的出来,她不能再招惹她。 “奴婢多谢娘娘成全。”锦榕在弄巧弄来一盆雪要浇她头上时,锦榕赶紧识时务的跪了。 章栖悦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执起棋谱:“下去吧。” “多谢娘娘成全。”锦榕低着头,忍着满腔委屈退下。 花嚒嚒急忙上前谄媚:“娘娘好手段。”这得多不要名声的人才干的出来:“但锦榕姑娘对娘娘心存怨恨,就怕她……” ------题外话------ 晚有二 018内斗 怕她做什么,她唯一的依仗就是九炎落,再说如果一个没有九炎落撑腰的宫女她都对付不了,她白活了! 章栖悦别不敢说,就是弄死人的本事不少,不过,锦榕不一样,怎么能让她死了,在她和九炎落之间留一道疤,她要效仿锦榕,让锦榕好好活着,看着她怎么幸福怎么高高在上,方解她心头之恨! “娘娘……要不要……” 章栖悦轻抬眼皮。 花嚒嚒吓的急忙垂首:“奴婢不敢。” “好生照看着,别被人整死了。”她可不是九炎落,会把锦榕放在眼里,她若是余生都来跟锦榕斗,她也太失败了,她的对手是真正有资本跟她闹的! 说起那些糟心的人,如今想来,当初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韩阁老的女儿,菩萨心肠、玲珑心思的一个女人,至今她还记得,那女孩回眸一笑的时候,百花盛放的温柔,那一声姐姐,让她这样歹毒的人都生了愧疚的心,但她最后还是做了,彻底给锦榕铲平了前进的道路。 现在想来,她简直是自命不凡的给人做了嫁衣,如果她当初踩着一路血腥,笑道最后,也不枉她狠毒一场,结果让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人笑完了,怎能不把自视甚高的章栖悦气死! 正因为气,才不能让锦榕死,锦榕很快会知道,她活着将有多么的忙! …… 日子平静的过着。 章栖悦因为解决了一桩心事,这两天心情甚好,很久没打理过自己的她,难得生了装扮自己的心思,一袭简单的水蓝色锦袄上,缀上了几个毛球收了腰身,下面的裙子抽了褶, 一身冬装立即穿出了春装的俏丽,高挑的身型衬托的越发妖娆亮丽。 九炎落几次看直了眼,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他想只要他继续努力对栖悦好,栖悦会像对枫叶一样依恋他,他不急,要慢慢来,更不能嫉妒,因为人是他抢来的,一点一点的捂,才能热。 锦榕最近很忙,原本围在她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宋嚒嚒已经不来找她,如今使了银子天天去花嚒嚒哪里孝敬。 锦绣、锦画也不再对她伏低做小,抛下她去讨好她们以前看不上的锦书。 储君殿的下人一夕间都不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做一件小事也能被苛责很久,最近这两天,稍微贵重的衣服都不敢送洗,否则取回来后就别想穿了。 锦榕倒是想找章栖悦麻烦,但她住的地方越来越小,做事越来越不顺,在知道是锦书对她使绊子后。 锦榕现在卯足了劲要跟锦书争回第一宫女的位置,既然小李子已经使不上劲,她只能凭伶俐的手脚和对太子的熟悉抢回太子身边的位置! 锦书岂是吃素的,如果锦榕上去,哪还有她的活路,她已经选了娘娘,只能为娘娘效力,把好太子的前殿,不能给锦榕称心,否则她有什么资格让良媛娘娘成为她的靠山。 锦书亦从良媛娘娘里熟悉了不少太子的忌讳和喜好,因为娘娘知道的多,锦书发现在伺候太子上也不是想象中恐怖,于是锦书有很多时间给锦榕使绊子。 所以最近两天,锦榕忙着跟锦书斗,大有一直斗下去的苗头。 宋嚒嚒等人见状,这还有什么可深思的,摆明锦榕这步棋被良媛娘娘废了,除了去向娘娘投诚,让娘娘网开一面别无它法。 这本是一件小事,栖悦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惩治自己的婢女,太子都不计较,谁能说什么闲话。 可这宫里历来有看不得别人得意的,尤其是后面自认长辈的闺怨女子,恨不得给章栖悦添些堵,看她怎么逍遥。 尤其又在太子和皇上最近闹得僵持的时候,能给太子最宠爱的章良媛添堵是宫里女人都愿意做的事。 就算章栖悦不出门她们寻不到由头,但为了在皇上那里露脸,给皇上出在朝堂上被太子抢白的气,也要‘铤而走险’为老不尊的找进储君殿。 花嚒嚒见各宫频繁派人来探,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是宫里的老人,虽然不在前殿伺候,也听说朝堂上最近不详的气息,加上后院的娘娘们不时来两下,花嚒嚒顿觉不好。 但看着娘娘雷打不动的作息,下完棋就出来的踏冬的雅兴,花嚒嚒实在着急,在打发掉后面又派来的小丫头时。 花嚒嚒忍不住道:“娘娘,咱们还是去拜见贵妃娘娘吧,如果娘娘真来了,咱们岂不是……” “又不是正经婆婆,去什么!”前面闹那么不好看,九炎落这两天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眼里的血丝掩都掩不住,还有什么好谈的,撕破脸就好! 花嚒嚒没有章良媛的好心态,她觉得太子跟皇上过招还好,可若良媛娘娘跟后宫的主子们拧着来,可就不妙了。 那些人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娘娘吃不完兜着走,那些个刁钻的主子,可不是锦榕那贱丫头! 章栖悦浑然不管,不见就是不见,就算有人拉着脸找过来,她依然该散步就散步,该听曲就听曲,毕竟没有‘大人物’真舔着脸下来。 可,偏偏有那迫不及待的,良妃娘娘今儿就带着八个侍从,拖着体弱多病的身子,温温柔柔的寻了来,见了坐在松树下的人,更是一阵嫉妒,那等样貌,怪不得有那等独宠。 于是笑容越发和蔼,脚步越发沉稳,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她降尊纡贵的到下届来,下届的人就应该立即跪过去舔媚,方才消了她见了那刺目容貌后的嫉妒心里。 此时,章栖悦正在院里听曲,因紫福宫院子不大,如今放着鼓乐,当良妃娘娘带着人进来时就显得很满。 众人立即跪了。太子的后宫跟皇上的后宫那是本质的差异,就算她们前途更光明一点,也不得不此刻低头。 章栖悦眉头皱了几皱,看了良妃一眼,暗叫倒霉,她没料到真有‘长辈’不顾非亲生之嫌,寻到储君殿,这是要‘勾引’太子吗? 章栖悦不好先倒打一耙,但对方明显来着不善,她可不能任人拿捏。 章栖悦想着,良妃娘娘过来,无非是想把她‘骗’出去被众人嘲笑、拿捏一番,或者就是来寻个由头教训她一顿。 章栖悦素来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事后再显摆她手段多毒辣,为了避免她‘独霸太子’的名声再添一个不孝。 章栖悦在良妃靠近时,赶紧从腰上解下十个‘如朕亲临’,绕着她的脚摆了一圈,然后柔柔的行了一礼:“娘娘安。”然后又大方的坐下,继续听戏。 良妃娘娘见状,脸当场绿了,本就体弱多病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仿佛章栖悦是怪物般盯着章栖悦。 章栖悦看着良妃娘娘怒不胜体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英明,果然是来找麻烦的,如果不然,气什么! 不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万一不是她先拿出来,良妃娘娘挑她不请安的一个毛病让她跪一个时辰岂不是就便宜良妃了。 于是章栖悦又解了两个,放在地上,这样四面八方、前后左右都是保障,除了她和良妃娘娘,所有人都跪着吧,尤其是良妃娘娘带来的几位壮嚒嚒! 良妃娘娘见她又拿出两个,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无不嘲讽的开口:“良媛的好东西真是多,不知还有没有?”这鬼丫头,哪来这么多东西! 章栖悦点点头:“还有这里的几个倍数,够绕紫福宫一圈。”除此之外她还有免死金牌,要不?但她没敢问。 “娘娘是来听戏?坐啊,一起。” 良妃心想谁有闲情跟你听戏,恨不得把她抓出去,拉到贵妃娘娘面前,让贵妃娘娘废了她,看太子怎么神气! 可看着章栖悦脚下一圈‘如朕亲临’,她纵然想,也不敢贸然行动,良妃暗暗咬牙,体弱多病的脑子瞬间转着主意,她已经来了,绝不能这么算了,否则还不被人笑话! 既然双方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也不用装了,良妃娘娘立即道:“大胆,章良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皇上钦赐的——” “来人!良妃见到皇上玉牌竟敢不跪,堵了嘴,给我拉出去打!”章栖悦最擅长的是这些,无师自通、草菅人命什么的,她自己都为自己这项本事汗颜! 良妃什么,她当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太子都跟皇上撕破脸了,她维护个破和平:“打!” 紫福宫的地利优势,瞬间压制了良妃带来的人,几个让花嚒嚒觉得陌生的奴才,一涌而出,制住了良妃的人,顺便也把良妃的嘴堵住,真拖出去打了。 章栖悦小小惊讶了一下,但,亦是个中高手的她,立即恢复镇定,果然如此! 花嚒嚒、弄巧、婉婷顿时看傻眼里,她们刚摆出要和良妃的人掐架的‘野蛮’架势,那边已经被制服,人都被拖出去打着了! 花嚒嚒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说不上话,那……那可是良妃娘娘……娘娘啊!良媛说打就打! 弄巧咽口吐沫,为自家小姐展现出的如小时候一般的彪悍,惊恐不已。 婉婷缩在弄巧身后,心想,温柔善良的主子,怎么进宫后如此喜欢打人板子,不过,好在是主子打别人,只是看着别人疼,不用自己疼。 婉婷想到这些,顿时羞愧的把头垂得更低了,她怎么能有如此不善良的想法。 婉婷颤颤巍巍的看向主子,突然发现,主子身边站了一个男鬼,一脸的惨白,阴测测的笑容,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正张开嘴要吃了小姐一样! 婉婷顿时吓晕了过去! 弄巧急忙接住她!正巧亦看到主子身边的人,也险些没吓昏过去。 玄天机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样子吓人,甚至还嫌没有人为他‘风华绝代’的样子尖叫般,咧开嘴更加阴测测的笑,惨白的手指捧着一地的‘如朕亲临’,真如恶鬼献心般恶心。 章栖悦不觉得玄天机的样貌有什么,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灵魂,没什么好互相嫌弃的。 只是章栖悦不得不佩服玄天机极尽所用的气魄,连太监也扮上了?让章栖悦忍不住想往他两腿间看看,他是不是已经—— 玄天机突然诡异一笑:“娘娘想一观?奴才脱给您看如何……” 章栖悦才发现她失礼,僵硬的调回视线,看向玄天机,心里纵然察觉刚才失礼,也断然不会在玄天机面前显露:“有何不可。”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玄天机鼻尖,玄天机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猎物,大脑本能的兴奋:“真要看!” 谁愿意看!章栖悦又不是缺男人,以她的身份,看了就是亵渎她自己! 但这时候,玄天机明显是故意的,如果章栖悦躲了,玄天机那病态心理能得到极大满足,那种满足更让章栖悦觉得受辱。 “有何不可!”她不信玄天机敢脱! 玄天机果然不敢脱!他不想活了才敢挑衅九炎落,而他独独想活,所以不敢得罪太子殿下。 玄天机无趣的收起逗弄她的心情,心想,这女人越来越不可爱了,果然嫁了人的女人彪悍的让男人受不住!“不给你看,人家怕吃亏。”说完含羞带怯的嗔了章栖悦一眼,那股公公般媚态从他那张白如鬼的脸上做来,竟然也能媚上三分。 章栖悦见状不得不赞他一声,好演技、好手段,难怪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一世,更是进了九炎落的活地牢还能走出来,此人不活着,章栖悦都要觉得天理难容了。 栖悦收好‘如朕亲临’。 头顶立即传来好奇的疑问:“我出现这里你不好奇?”正常的嫔妃已经先尖叫。 “有什么可好奇的,十三不下令,你能出现在后宫?” 玄天机顿觉无趣,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让他讨厌了,早知道就晚出来会,让良妃的人跟她的人先打起来! 019自己 “扶婉婷下去休息。”章栖悦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对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并无太多不适应,好似他本就是服侍的小太监一般。 玄天机看她把自己忽视的彻底,晃眼的纤弱背影中,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怨念,他这幅样子在她心里也没有存在感吗?他如今这样拜谁所赐! 他还心有怨恨,而她却抽身离开。那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不再提及,仿佛只有他在见证他自己,顶着这幅不修饰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想时刻提醒太子和栖悦,他曾经那样明晃晃的碍过他们的眼。 可他很快发现,他这副样子,除了让那些犯人招供得快一点,太子和栖悦已经不再介意,前者继续当他是臣子,后者把他当陌生人。 仿佛除了他自己在纠结过往,所有人已经重新开始,让他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般更加恶心。 章栖悦处理好所有的事,吩咐所有宫人不得离殿,待无事后,章栖悦想转身离开,却发现玄天机还站在原地没有走。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见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说实在心里谈不上愧疚,只是觉得两人已经扯平了,何必要你死我活的不放,何况玄天机确实有实力,神出鬼没的本事当朝第一。 但他现在却顶着一张人人记忆犹新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让章栖悦很不适应。 章栖悦思虑片刻,停下来道:“玄大人,太子不追究从‘地牢’活着出来人的过往,你……还是以前的你……”不用拘泥于得罪过太子,而自暴自弃。 玄天机猛然抬起头,鱼目般渗人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诧异的死光。 章栖悦见状在心里打个寒颤,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多余的话,这人无论是低调模式还是高调模式都一样的出类拔萃,何况还让他如暗箭般,出现在人们的背后。 可,栖悦看看他的脸,心想,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玄天机也不该天天如此:“我知道你觉得你失去的多,不过是跟我‘开了个玩笑’。” 栖悦加重‘玩笑’二字:“但在我眼里,太子怎么对你都不为过,你就是在我面前晃上一辈子,我也不会良心受到谴责,所以……何必呢,你有远大的前程,有自己的使命,为了那件事毁了自己的天份值得吗? 那个位置你不做,早晚有人会代替你做上去,到时候你除了恨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不是你,更不是你辛苦活下来的目的。 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九炎落不计较活着出来的人。你存在,就证明了你为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不用担心他会为了我不重用你,如果他是那样的主子,你就不会出现在这样。 玄天机,这身装扮不适合。”我还是欣赏你贱歪歪的那道傲慢圣旨。 章栖悦大方一笑,对他默默点头后回房。前尘往事,再与她无关。 玄天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寒风吹起他的长袍,发丝在冷风中飞扬,心里竟有一处冰封的盎然破冰而出,招摇地骚扰着他的野心,让他继续前行,他却强烈鄙视。 玄天机就这么站着,直到夜幕下,天空又飘起雪花,他才猛然抬起头,任往昔的骄傲疯长。 他是玄天机!是踏着一切走到今天的玄家第一百三十四代接班人,他除了报仇,更敬玄家的传承,那才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他存在的意义。 而他现在穿着太监衣服站在这里干什么?顶着一张人人惧怕的脸恶心谁?那都不是他!更不是活在过去出不来的玄天机! 一个女人都不介意被人摸过把他当空气!难道他玄天机就是只会小肚鸡肠的人! 玄天机把头上的帽子仍在地上,转身走人,见鬼的刑部差事他不干了!他是玄天机,是他自己! …… 九炎落准了玄天机离任,调回原岗。盛都一夕间不见了人人胆寒的‘杀人官戾’,整座燕京城瞬间活跃几分,没了压抑的脸,人们心情果然好多了,各大酒肆一直营业到天亮。 而玄家重新隐匿在茫茫官海中,如一只蛰伏的毒蝎子,阴森森地换个地方看着众人笑。 后宫与紫福宫过招吃了亏,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摆出长辈的架子频频召唤章栖悦。 章栖悦吃茶听曲一概推说病了,拿着懿旨来传也一样,两宫关系都到要跋军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迂回的。 章栖悦向来爱惜自己的脸面,尤其在没有必要把脸放在地上娱乐别人时,更是爱惜。 几次三番下来,宫中各方势力看出了端倪,慢慢的太子宫以章栖悦为首树立了自己的势力与中宫对抗。 皇后气的摔碎了手里的药碗:“贱人!本宫就知道留不得她!如此歹毒,怎能为皇家之人!来人!给本宫废了那贱人!废了她!” 懿旨如一道空文,皇上不动章栖悦、太子不动章栖悦,只凭皇后的叫嚣,对不尊老的章栖悦而言,有些不够看,把听戏的章栖悦喊叫急了,也会带着人闯一下东宫,让她们闭嘴。 那份找人打杀的野蛮气势,震住后宫一干人等,无人再敢找这位看似美丽温柔,实际阴损毒辣、自傲过度的女人麻烦。 花嚒嚒现在对自家主子一百个信服,老腰弯的低低的,主子说什么都眉开眼笑。 她觉得主子照这样发展下去,定是贵妃的不二人选,那些出身高贵的权贵之女算什么,有自家主子这彪悍的攻击力吗! …… 后宫暂时安宁了,但朝廷上,太子与皇上的关系一触即破。朝上人人自危!一个握有军权一个是当朝帝王,怎么站队都是死局。 在这样的坚持中,丰润四十年悄然离去,年末时秀选结束,被选中的官员之女回家待嫁,期间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孝慈皇太后去了,去时仪态端庄,寿终正寝,已算喜葬。 葬礼依照太后的遗愿没有大办,准许民家、官员照常娱乐大婚,太后她老人家想与民同乐、欢喜离世。 朝中上下一片老臣的哭声,民间自发举行了各种为太后祈福的祭司。 风雨半生的孝慈皇太后离世时让人记住的依然是她勤俭、慈祥的面貌和她爱民如子的形象,瞬间秒杀了现在父不慈、子不孝的朝上当权者。 有人盯着朝局、有人缅怀过往,章栖悦此刻站在慈宁宫的大殿外,看着这座低调的宫殿,想着里面人睿智善谋的一生,最后也不得不佩服孝慈,仅凭自身的气度,便让母亲心甘情愿,又满怀期待的送自己入宫。 ‘怎么不早死呢?若是早死也许就不一样了?’章栖悦抬步往回走,心里想着这句话,但又随即自嘲,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望着巍峨的朱红宫墙上飞过的鸟雀,初春已经发芽…… …… 章栖阳穿着破旧的棉衣,肩上、衣摆上订着各色补丁,他抱着肩,站在去往第一坊的路上,身体不停哆嗦。 虽然已经是春天,可天依然很冷,前天还下了雪,冷风刺骨,从未受过冻伤之苦的章栖阳,现在手指头还痒的令人痛苦。 即便这样的扮相,章栖阳也给人不失傲骨的感觉,沉默寡言又受过良好教育,让他即便落魄也做不来自甘堕落的事。 但也只是看着还傲气几分,其实他已经等在这条路上一个月了,希望能见栖影一面,给他点碎银子救济,或者还希望栖影认下他,一起过回以前的日子。 章栖影端坐在马车内,品着茶,素手执着杯耳,十三岁的娇嫩长相,如一朵半开的花骨朵,看着便让人心生暖意,她穿着上好的春料,头上戴着最喜欢的珠钗,一旁有侍女添茶,日子过的像往常一般。 突然车身一颤,栖影手里的茶险些洒出来,外面已经传来喝斥声:“放肆!哪来的乞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赵府的马车!” 章栖影心里一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已经绕路走了,怎么还会碰上他们! 章栖影心惊的一掀帘子,果然见大哥挡在前面,原来是今天换了车夫,没有绕路才让大哥撞上。 此时,已经有早起干活的各府粗使人,不解的围了过来。 章栖影顿觉丢人,更多的是心伤,她已经这样了,这些人也不放过她,起初怜悯他们也卖过几件首饰送银子回去,只要母亲和大哥省吃俭用点,那些银子够他们吃一辈子或许还能娶两房媳妇。 为什么,他们还来,一遍遍的要银子,难道他们就没想过她的处境,母亲说如果她再那么做,就让她离开赵家,大哥他们就那么想看她走投无路的回去,嫁给别人做妾,一辈子抬不起头! 章栖影心里非常不高兴,当他们想把她卖了换银子时,她就没了奢望。 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出路,母亲正在张罗她的婚事,有几个备选给她看了,都是正经的夫人,男方出身也尚可,虽然不大富大贵,但都是她的身份能攀上的人!她只是想平静的过日子! 大哥为什么还要来!又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喜欢她与那边的人接触! “栖影你下来!我是大哥,难道你就看着娘和我们不管,认贼做母!你那么漂亮,甘心嫁给一个让人洗手作羹汤的人家,管家家大业大有什么不好!栖影,你别被赵夫人骗了。” 章栖影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早些时候他和二哥还跪在赵府外求夫人收留,夫人拒绝了所有男孩子,只是留了几个有交情的人的女儿,怜惜她们的婚事。 她更是求了好久才让夫人勉强收下她,夫人早已经摆好了道道,问她们想为妾还是妻,如果是妻,男方的身份肯定不高,但会给她们选最有前途的,如果为妾,则都是大员。 除了给别的姐妹选了妾室,她们都想为正,夫人也不苛责她们,继续教她们女红手艺,如果喜欢以往才艺的也可以捡起来。 以前她觉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她学琴那么贵,手里的名琴价值连城,觉得夫人人挺好,再也没有比夫人更好的人了。 大哥说她认贼做母,她只想笑,当初又是谁跪在赵府外也想认贼做母!夫人只是不收而已,她觉的夫人没有错,大哥他们已经长大了,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凭什么赖上夫人。 章栖阳见妹妹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大声道:“栖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忘了赵玉言当初怎么对母亲,你现在就甘愿让她摆布,绝了我们三兄妹最后一点希望!” 章栖影也恼怒,掀开帘子怒道:“你们的希望就是卖了我换取一切!”章栖影突然哭了,梨花带雨的样子,依如小时候好看:“哥,我不想说你的,可你这样说我……让我心里很痛。” 章栖影觉得自己很可怜,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可她如果不解决好,赵夫人会因为纪氏让她回去,她不想回去,她已经给过他们钱了,是他们不珍惜。 “我问过了,根本不是银子的事,就算有银子你也不可能再回国子监,以哥哥的才学在哪里不是学习,为什么不找个私塾继续学业,大哥非盯着妹妹的卖身钱才甘心吗!我不求荣华富贵了,我只要嫁个人做正头娘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周围顿时想起零星的议论声。 “这就是章臣盛的那个庶出儿子?以前看着挺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要卖自家妹妹?” “以前我见了还要叫一声少爷,觉的很有修养的人,才苦了一年就这样了?” “赵夫人心善,为章臣盛养了这么多年妾室和孩子,把孩子一个个养的也不错,谁不知,这才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哎。白瞎了赵夫人当初那么对他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说赵夫人在摆布他们。” “笑话,赵夫人有那闲工夫打两圈牌也不多看他们一眼,真当他们是多么重要的人,值得赵夫人关注。” “白眼狼。” “活该有今天。” “走了,走了不看了,瞎眼睛。” 章栖阳顿觉脸上无光,如果是以前他定转身就走,懒得看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但现在他知道被人说不痛不痒,拦下妹妹才是主要的。 ------题外话------ 月票求一筐,晚有二,哈哈,一筐怎么也得五十吧。 020夺位 “栖影,你忍心看着娘为你受苦,你忍心看着二弟游手好闲,最后跟街上的混混一样。” 章栖影委屈的不得了,母亲和二哥的下场与她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果二哥能成才,没有她也一样可以,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担子压在她肩上,好似她不回去,她们的悲惨就是她造成的! 章栖阳见栖影穿着原来的装扮哭,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不是不心疼她,他也想让妹妹嫁给管家当正经儿媳,可管家什么人家,是大商贾,为妾都是高攀。 “小妹,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只为了自己活。” “那就让我为了你们活,把自己一辈子交代出去,大哥,你那么优秀,去街上卖字有什么不好,也能养家也能温饱,为什么非求荣华富贵。” 章栖阳闻言手握得死紧,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就是这样的下场,他是左相的儿子,他本来有更好的前程,怎能一夕间什么都没了,他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他要重新站在高处,让抛弃他的人看看,丢下他的人多么肤浅,让徐家小姐后悔没有嫁给他!后悔嫁人为妾! 章栖影见大哥不放行,顿时心灰意冷,夫人不会为了她与母亲争执,如果母亲执意让她回去,夫人一定会扫她出门。 她恨!恨大哥母亲为了他们自己牺牲她:“你们太自私了!你们怎么可以那样!” 章栖阳亦怒了,大喊:“嫁给管少爷有什么不好!多少人盼着,都没有那样的机会,你还可以一辈子穿金戴银,可以高高在上过你现在的日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什么可抱怨的!” 她当然委屈、当然抱怨!夫人给她找的人家也有一两个丫头使唤,虽然不大富大贵可也能衣食无忧,用她现在将来换他们的将来!她当然不愿意!她现在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不至于出卖自尊! “你走吧大哥,我仁至义尽。”章栖影放下车帘,心冷已死,这些人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在乎他们! 章栖阳见硬的不行,顿时软了面容:“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我不想你好,你想过母亲没有,母亲身体不好,今年冬天又受了寒,大夫说她如果……如果……” 章栖影闻言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扯下头上的珍珠宝钗从车上跳下来,冷笑连连:“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你这个不愿撑起家的懦夫!” 章栖影的话如一根毒箭定在章栖阳的心上!久久看着妹妹哭泣在前的身影无法动弹。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什么也不是,连他最引以为傲胜过栖典的尊严也脆弱的经不起推敲,他像个抢了一层光鲜的皮穿了几年的人,如今光鲜不再,露出了他与章臣盛一般无二的内在? 章栖阳不想承认,他有能力,他只是缺少契机,等他成了管少爷的舅兄,过去的一切都能回来! 章栖阳攥紧拳头,自我催眠着。 章栖影的离开对赵府来说不是事,白吃白喝的走完才好,也就夫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其实最心疼女子的不易,能帮都会帮助一二,女孩嫁的如意比什么都重要,真不知道夫人怎么攒的这人品。 毕竟不是夫人生养的,道义尽了就好。 因为现在的赵府,真没精力管离开的人。 赵府张灯结彩,所有人忙碌不已,章栖典少爷大婚在即,什么糟心事赵府现在也不插手。 赵府唯一的少爷大婚,是赵府的大喜事,怎么能不大肆操办,如果不是因为年底太后去了,赵玉言要流水宴三天,儿媳更是该年底就娶回来。 但虽说太后不禁止大婚,可做臣子的怎能不尽孝,所以太后归天的一个月内,燕京自发不婚娶,所以婚事才拖到现在。 赵玉言带着红烛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派尊贵的喜气,没有章臣盛没事张牙舞爪的气她,赵玉言最近越发顺遂,人也越加精神,看着府内马上要迎新面孔,将来还有孙子孙女绕膝,赵玉言颇有种喜极而泣的感恩之态。 只是当夜深人静,没人时,对着满室的红,赵玉言心里还有一份愧疚。 有时便会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让她进宫,真的是对栖悦好吗?她可能一辈子穿不了嫁衣,没有平静的幸福,可能要对不如她身份比她高贵的女人低头。 赵玉言每当想到这些,便想反悔,暗恼自己鬼迷心窍。 可想想自家女儿如今在宫里的日子,哪件不是顺了她的意,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赵玉言想到,宫人定期来向自己汇报女儿的起居,冷静的眼里就多一分野心,坚信悦儿比她更有福,能笑到最后。 说不准哪天太子登基成为皇上,没两年正牌皇后又死了,到时候她女儿什么希望都有,谁还能给她女儿气受! 赵玉言暗自握住手,告诉自己现在的隐忍都是值得的,悦儿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富贵。 “夫人,夫人您睡了吗?您找的三张虎皮瑞世子派人送来了,知道您要的急,连夜派人清点了入库,现在已经走了,世子没打扰夫人。” 红烛说完,静了一会,嘱咐值夜的丫头精神点,又下去了。 赵玉言叹口气,真心为世子可惜,对瑞枫叶她自始至终都满意,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一直照顾着栖典,只是与悦儿无缘罢了…… 阴风呼啸,夜深人静,寒风刮着地表卷起冻僵的枝丫,赶夜路的人急忙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在闹市的一院普通人家,发出凌乱的吵闹呢,有人被从后门拖走卖了出去。 如今章家除了正房袁氏,只剩十房妾室,就是这样的规模,也只是刚好收支平衡而已,有手艺的妾室已经操持起了活计,衣着尊贵的大多跟赵夫人曾经有旧,女儿有了好亲事,袁氏不敢欺压她们。 但对付纪氏绰绰有余!纪氏算什么东西,出身不行,如今又年老色衰,对章家没有贡献,凭什么张牙舞爪。 不过,今儿听说她把女儿带回来了,关在了后院柴房里!今晚纪氏神神秘秘的把章臣盛叫了过去!哼!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牌,谁人不知道她已经与管家少爷说好了白银五万两让女儿为妾。 本来说是十万两,不过那是章臣盛还是左相时的价位,管家那时候还十分客气,现在章臣盛只是区区从六品官员,即将沦落到七品,谁还在意章臣盛的面子。 如果不是章栖典和宫里的良媛是章臣盛的亲生骨肉,这五万两都没有。 不过,袁氏想如果她是纪氏她就再等等,等太子与皇上争出结果,再嫁章栖影到时候得到的好处更多,可惜……鼠目寸光,上不得台面。 章栖影可悲的缩卷在寒冷的柴房里,身上衣服早被母亲幼哄着换下,估计会被换几两银子。 章栖影没有哭,心伤到了她这种地步有什么可哭的,她不怪母亲身份低下,她只恨自己没投胎到一位一心护她的娘亲身上。 同样是女儿,纪姨娘怎么不看看苏姨娘是怎么做的,苏姨娘唯恐现在的身份连累了两位妹妹,甚少去看望,还接了几件绣活要给妹妹添嫁妆。 她呢?都回家了还被关在这里!她现在甚至想,活该纪姨娘不被赵夫人喜欢,对自己儿女都这样无情,怎么能让赵夫人那样眼里不揉沙的人另眼相看。 因果报应,是她小时候不懂事,看不出谁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 丰润历四十一年夏,年近五十岁的丰润帝,因病逝世,焦灼了半年之久的两鹰之争,因一方的离世,终于宣告结束! 大周王朝终于得以喘息,帝王与太子的秘斗总算结束。 众臣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也见识了新帝的‘无耻’手段,看着赢徳大帝威严庄重的走完新帝登基的全过程,那份气势和流露出的霸气,让众臣把对丰润帝病亡的疑惑深深埋在脚趾甲里,无人敢提及。 有事上朝第一天,见识了新帝派雷厉风行的手段后,识时务的朝中大臣把死谏的折子死藏在袖笼里,恭敬的一拜再拜。 这期间,在九炎落拼杀地位,最终站在最高处时,章栖悦除了愁龙袍熏香的工序外,自始至终像个米虫,以前她不参与这段历史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能参与,什么时候外面的政治她都能参与了,九炎落还不成了昏君。 说不参与也不尽然,每当九炎落杀掉一位血亲,她都在分享九炎落的喜悦,激动的恨不得多捅那些人两刀的兴奋,丝毫没什么道德负担。 章栖悦想,这或许就是文臣不死谏九炎落的原因,觉得就是死谏了也勾不起九炎落心底的血缘愧疚,反而是让他重温一遍热血的过去,‘赞扬’他在夺位上的步步为营! 夺位的血雨腥暂且不记,登基大殿的繁重更是要命,但哪个男人不想走一遭,九炎落奋斗了多年,最后还是靠夺上了位。绷了一个月的冷脸,在登基大殿结束后,终于得以喘息,然后猛然发现——自己长大了! ------题外话------ 九炎落登基了!给一筐票庆祝下!要不然明天小楼雄起不了吃不倒蜜,多可怜!哈哈! 我刚发现,上午要的一筐票都不够!看我!炸毛啦! 021相伴 九炎落闪着蛊惑人心的狭长明眸,一身金闪闪的黄袍亮瞎满室烛光,他行着与皇袍庄重不相称的高兴,站在隔帘下,眨着再谄媚不过的眼睛问在烛光下分绣线的女子:“悦儿!你看我长高了没有?” 章栖悦抬起头,秋水如韵的眼眸含笑的落在仿若讨糖吃的九炎落身上:“长高了。”将近十四岁的九炎落抽条的很快,年末时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现在仿若少年。 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收了满身戾气像一个无害的孩子,面目俊逸,温顺如玉,举手投足间让人移不开眼。 章栖悦从来都知道九炎落是好看的,无论是配他说一不二的霸气,还是体贴入微的乖巧,都让人赏心悦目。 就好像现在,他站在珠帘下已掩了珠玉的光芒,棱角洒逸的脸,更让他长成野心勃发的少年。 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但再好,章栖悦也从他的轻微的举动中看到了冷冽和讨好。 章栖悦重新低下头,素手辩分手里的线条。 九炎落见状,失望一闪而逝,他跟瑞枫叶一样高了,栖悦没有发现吗?但又立即打起精神,只要想到栖悦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他又高兴了。 尤其是现在,非常高兴,丰润死了,等白国灭了,栖悦就永远是他的,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留在身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 九炎落挪蹭过去,睿智过度的脑袋在栖悦肩窝上蹭着,像主人养的小猫小狗般:“悦儿,你怎么不般到朝露正殿去?” 他现在是皇帝,悦儿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悦儿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皇后之位不用说,就是悦儿的,待他稳半年,就把悦儿推上去,现在不太适合,会给悦儿招祸。 “不喜欢。”章栖悦揉揉他的头,笑的真诚,她在十三登基时已经搬出了储君殿,现在住在朝露殿偏殿,为了让她适应,这里的装潢与紫福宫一样。 两间大房的面积,用珠帘、屏风和半面墙隔开,会客的大厅里铺着锦绣花开的地毯,龙飞凤舞的摆设是九炎落硬塞进来的。 章栖悦对享受格调没有意义,甚至灵魂本能的习惯这些。 何况她是真不喜欢正殿,以前她便不住。 九炎落认为姐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后堆杂物便是。 想开后,九炎落又开始蹭她,声音讨好可怜:“姐姐,我长大了……”温饱思淫欲,他现在地位有了、身份有了、糟心的事没了,就想起他心肺般的‘战利品’。 “恩,是长高了。”再这么缩都不合适了,栖悦含笑的拍拍他,没怎么多想的继续分线,想给他绣个荷包。 九炎落委屈的瘪瘪嘴,含羞的绞着衣角,目光闪烁的提醒:“悦儿……嬷嬷们说……说,朕长大了,可以知人事了……那个,姐姐比十三大,应尽快教导十三人事……” 然后抬起头看向章栖悦,使劲用男色迷惑:“姐姐,什么是人事啊?” 章栖悦闻言险些没把手里的线撇歪,再见他贼眯眯的笑,嗔怒的瞥他一眼:“没正经。”你才多大,这种调戏计量也用的上? 章栖悦扔下手里的丝线,懒得理他。 九炎落急忙跟上去,再接再厉:“嬷嬷们说的,悦儿,我长大了,我真的长大了,你要不教导我人事,我就给你告诉赵夫人。”九炎落低着头,撵手里的衣角。 章栖悦回头,见他如此,笑了一下,进了净房,从里面传来声响:“你问问嬷嬷什么时候教导,用不用挑个黄道吉日,顺便找个资深嬷嬷告诉我有没有主意事项。” 九炎落眉眼顿时就亮了,也不觉得朝上的老臣糟心的想杀了,瞬间觉的自己真是幸福,皇位有了,悦姐姐有了,什么都不缺了!“小李子!去,让人事房候着。” 然后贼眼一眯,等着享受某人的服务。 …… 章栖悦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不是吗,在她的精神层次里,这是很简单的事,不敢说是各种老手,也不是谈此色变的闺阁千金。应付爱着她的九炎落应该不难。 所以翌日,当人事房里来了六位老嬷嬷时,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人事方嬷嬷多。 但一刻钟后,她便不那么认为了,教导帝王人事,是繁杂到硬板的教程,因为是教导,所以以‘教’为首,不能让帝王从首次中尝到甜头,也不能让帝王不如意。 本应是被人为破身的女子,在宫中养一年,学了半身本事,能达到自我绝顶满足的女子,才能以青涩又熟识的手法,让主子爷满意,却又能不太如意。 因为有不满意,随后主子爷也因为长身体,所娶的又都是贤良女子,不会在床事上贪恋,所以能在帝王十六岁前保持一个月行房一次。 然后渐渐体会到各种妙处,那时主子爷也应该十七八岁,到了能享受的时候。 便是水到渠成的教导了,毕竟不能有人盯着皇上,让他不要行房。 所以第一个教导帝王的女子,便是背着重罪的,如果谄媚了,是死刑。 所以章栖悦要掌握其中的火候,所以很繁琐。 现在来说,六个嬷嬷都是少的,如果不是碍于章栖悦已经有品级的身份,最不济也要十六个嬷嬷,不停的检验查收。 章栖悦顿觉帝王家的人事女不好当,也对九炎落期盼的小眼神恶劣的笑了一番,如果他知道他幻想的不能如意,不知还会不会愿意让她教导他人事。 九炎落其实不愿意让栖悦教导,他是鼓起很大勇气,昨夜才跟她说了那句话,试问把自己笨拙的一面表现在栖悦面前,比作践他更令他难受。 他在栖悦面前本来就没多少面子优势,如今还要把床事的生涩都毁栖悦手里,甚至也许自己拙劣的表演不能让对方满意,他想想都恨不得羞愤的撞死在奏折上。 可,九炎落立即想到瑞枫叶都上赶着丢脸了,他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在这方面的天赋他会输给瑞枫叶!尤其是瑞枫叶找他时,说能心身皆忠于栖悦,他能吗? 废话!他当然也能!这很难吗?很值得标榜吗!他从来没想过看别的女畜生一眼!有悦姐姐一个就好了。 想到这些,九炎落坐在龙椅上批改奏章的脸小羞涩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 他已经暗地里找了几个花丛老手给自己讲解如何讨好女子,又观摩了很多‘名著’,势必要在这方面赶超所有人,成为栖悦心中的唯一。 ……时间如梭。 在梭里的人很忙。 尤其是章栖悦,六位嬷嬷虽不敢对皇上心爱的嫔妃做什么,但该教的一点也不马虎。 这是国家大事马虎不得,万一章良媛凭此谄媚皇上,皇上贪恋此事,龙体受损,是大周朝的悲哀。 嬷嬷们对章栖悦要求很严格,每一个躺位、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精确到毫厘,往往一个动作有时候要坚持一个时辰,她们不能拿东西试嫔妃的‘内功’,亦不能让嫔妃连内功的力度也练到古板,只能卡章栖悦的动作。 让一个怎么看怎么千娇百媚的女人躺在床上时让男人倒胃口,是有技术含量的事。 但章栖悦经过一个月的学习,返现也不难,她现在就对自己捣足了胃口。 可这份罪,章栖悦乐意受,就如几位嬷嬷担心的一样,她也希望九炎落能顺利长成,哪怕这办法看起来很撮,还有以媚骨之心度九炎落自制力的嫌疑。 但章栖悦也没有马虎,她自己私心在国家大义面前不算什么。 所以,章栖悦很忙,最近甚至没时间听戏拉曲,连自己的三品昭仪封位下来也是草草上了玉牒,被九炎落火热的眼神盯了几遍,完事。 不是章栖悦敏感,可章栖悦就是觉得九炎落最近看她的眼神很不正经,但又说不上哪不对,九炎落也没有贪恋‘美色’,因为刚登基,很多时候是一个人在前殿忙到无暇顾及她,又不像是有私欲的样子。 章栖悦不禁觉得的好笑,想着,可别她在这里努力练习‘正经’,他自己先不正经了。 人事房的六位老嬷嬷从心里对章昭仪不满意,长相不满意,身段不满意,总觉章昭仪无论多难看的动作都能把皇上带沟里去,于是不得不丑化某些行为。 可经过一个月的教导觉得丑化也作用不大,看着床上教导出的完美‘木头鱼’还是很媚人。 年龄最大的老嬷嬷便一咬牙一跺脚道:“娘娘,你到时候就总喊疼,别让皇上尽兴。” “对。”立即有嬷嬷如释重负的附和,终于寻到解决之道了:“再不然就涩着,皇上初经人事,没那么大想头。”说完殷切的看着昭仪娘娘, 没办法了,娘娘怎么看怎么天仙,明晚就是约定的圆房日子,她们不得不除此下策,为了皇上,为了大周江山,她们也要那么做。 “娘娘,奴婢们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弄不好会让皇上在人事上厌了你,可娘娘……” 说着,六位嬷嬷屏退了所有下人跪下了:“求娘娘为了皇上忍让一二,奴婢们手里有媚骨的玉经,事成一年后定传授给娘娘,让娘娘以后独占鳌头。” “求娘娘成全。” 六位嬷嬷跪在地上,忠心不二。 她们此举经过深思熟虑,虽均传章娘娘人品欠佳、手段阴损,进驻中宫后更是把持了中宫内务,可一个月相处下来,几人觉得娘娘脾气甚好,又后拿捏,便觉得能搏一二。 章栖悦躺在床上,本很认真的在学,忽然听她们如此,便歇了敬重她们的心思,这是在对她开空头承诺了? 她宁愿六位嚒嚒告诉她推了十三,也好过想‘牺牲’她。 章栖悦顿觉无趣,难得她如此配合,还得不来对方的敬重,也不想想,她身为昭仪,又不是真的人事女,如果她因此被嫌弃,秋初又有新人进,到时候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谓的‘玉经’自然也没资格讨要。 章栖悦不悦,被人小人之心揣测了,向来养尊处优的她自然不满。 栖悦从床上下来。 婉婷、弄巧立即进来主子添上外衣,恭顺异常。 章栖悦一扫先前的好说话,目光顿时凌厉几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虽长于深闺但ahi也不至于乱来,几位嬷嬷从现在起不用来人了,送客!” 六位嬷嬷没料到这样,还想再说。 章栖悦一个冷眼扫过去,与九炎落长期相处下来的杀伤力让六位老嬷嬷垂下头,无人敢语。 弄巧上前一步:“嬷嬷们请。”早看她们不顺眼了,天天眼高于顶的教导主子,主子被她们几个老不死的折腾的多累,曲艺都忌了一个月,临了还惹主子不高兴!什么东西! 六位嬷嬷被请出去,其中有两位不安的互相看一眼,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 但愿太后娘娘垂怜她们不容易。 …… 朝露殿的小池塘边有几声蛙鸣,风吹珠帘,细碎的影子映在窗户上,让夏末的傍晚添了抹凉意。 九炎落刚刚在机要处杀伐了几位武将,摔出去几份废话连天的奏章,独尊狂妄的性格毫不掩饰,如今站在这里,心里涌动的权势血海一点点平静,转而被另一种羞涩代替。 今天是约定的日子,朝露殿的侧殿内烛光明亮,几缕红色绸缎飘拂,窗户上她的影子娴静美好,九炎落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冲过去在她怀里撒娇。 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胆怯了,前两日豪言壮语想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现在蔫的恨不得缩进土里,唯恐自己做的不好,被悦儿嫌弃他不够男人。 九炎落觉的自己是不是该晚两年,再长长再对栖悦逞威风才是。 九炎落回头看向小李子,突然问:“朕是不是还有几份折子没有处理?” 李陌微愕。 慧令公公亦然,但他是昭仪娘娘送给皇上分李陌宠的,必要时自我意识的就会向着主子:“皇上……不是处理完了吗?” 慧令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皇上不是盼了一天了?甚至百忙之中抽时间添了红烛、红绸为昭仪娘娘布置了高规格新房,怎么这会?听着想打退堂鼓。 李陌瞬间瞪慧令一眼,但最终没接话,多说多错。 慧令当没看见。 九炎落深吸一口气,暗怪慧令蠢笨!看着窗上的身影,既心里不舍又觉的自己会能力不济。 他才十三岁多,瑞枫叶那时候已经十五,怎么算,九炎落都不觉的自己某些方面‘强壮’过瑞枫叶。 九炎落自卑了,处处想在栖悦心里争先的他,觉得自己会被无情的比下去。事关男人尊严,他觉得自己该再练练,等能折磨他心尖上的人时再战不迟。 九炎落决定,再贪看窗上的人影一样就走,找个好点的借口,不能让栖悦觉得他怂。 就在九炎落要转身时,章栖悦推开了窗子,月光下欺雪赛玉的肌肤出现在九炎落面前,女子眼里起初有几分诧异,继而就笑了,冲他招招手,问他来了为什么在院子里站着。 九炎落脸顿时红了,仿佛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从头发丝红到脚趾头尾。头垂的低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内殿走去。 小李子、慧令、锦书、锦绣瞬间跟上,对自家皇上见了昭仪就怂了的样子‘深以为耻’。 这时候皇上就该拿出对付朝臣的气魄,就算装也要装的好不在意、经验丰富,而不是一副被传唤侍寝的乖顺小相公形象,非常破坏皇上通身的狂霸之气,哪个女人会喜欢! 锦书都替皇上着急,唯恐皇上压不住昭仪娘娘,让昭仪娘娘晒了皇上,再让即将进宫的女人捡了便宜。 锦书跺跺脚,暗恨没去太医哪里讨些助兴的香料给了弄巧姐姐。 栖悦本有些小紧张的,面对满室的红烛嫁衣,她怎么能不紧张,尤其她还有‘缺陷’,唯恐九炎落迷醉时,想起不如意的事把她顺便掐死。 单间九炎落一身红衣,如临仙在世却比她还紧张的眼神都不知道看哪时,章栖悦心里的紧张转瞬而逝。 甚至带点恶趣味的婀娜走过去:“皇上,妾身服侍您沐浴更衣。” 九炎落抬起头,整个人顿时呆了,章栖悦很美,特意装扮下更如天外之人般好看,盈盈入水的眼眸,冰清玉骨的身姿,配上她故意撩人的姿态,让不经人事的九炎落脑子嗡一下,彻底卡壳。 022做梦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很多不道德的画面,让九炎落呼吸凝重,目光炽热如火。 章栖悦顿时不敢再前行,举止庄重非常,被九炎落眼里不正常的攻击力弄得有些怯场:“皇上,去净房吧。” 九炎落察觉到自己失态,飞也般的拔腿就跑,不正常的心跳让他首次觉的面对章栖悦身体憋得很难受,一股自己不熟悉的浓烈占有欲霸住胸口,也想霸住她揽在怀里。 李陌、慧令均察觉出皇上异样,都沉默的垂着头,无人敢上前服侍。 过了很久。 九炎落身着单薄的暗纹常服从净房出来,披肩的发梢上滴着水,衬着少年的容貌俊朗严肃。 栖悦已经脱了外面的红袍,正在镜子前打散头发,长发垂在手心里,从镜子里模糊了看到九炎落出来后站在原地的影子。 章栖悦接过弄巧手里的梳子,率先打破沉默:“我还要整理一会,要不要看看书?”外面刚黑,又是才用了晚膳,就寝未免太早,栖悦并不急着拆头饰,慢慢的打散。 九炎落摇摇头,站在原地未动,如果章栖悦不是从模糊的镜子里看,便会发现九炎落在栖悦说出‘书’时,更不自在的动作。 九炎落本在净房里沉静了会已经好了,不知为什么看到红烛下不盈一握的腰肢又热血上涌,尴尬的他不敢上前一步,唯恐自己莽撞的做错事。 被栖悦一句‘看书’戳中更羞愧的记忆,九炎落更不动了,一扫平日在栖悦处时的讨巧乖顺,目光眼里,面容冷酷的盯着珠帘外的香炉,使劲盯着不敢挪目。 繁琐的朱钗除下,没了俗物装扮,一头乌丝更加惑人,少女长开的容颜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在空气中萦绕,聘婷的身姿一起一坐都是风韵。 栖悦没打算拖时间,整理好自己回头,见九炎落还站在原处,不禁诧异:“不看书怎么不睡?” 九炎落回头,眼里的寒光散去,还没来得及换上柔顺的讨好表情,目光顿时变的具有不受控制的侵略性。 栖悦真漂亮,不同于以往抱着她时的娴静知礼高不可攀,今晚的她就是不一样,处处透着让他血液加速的不安定因素,就像现在他又想抱她了。 章栖悦跟以前没什么不同,硬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穿了绛红色的里衣,栖悦自身这身衣服与平日的装扮比绝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可在九炎落眼里,这抹为他绽放的红很不一样,让初懂男人担当的他心动。 弄巧、婉婷收拾好妆台上的珠钗,躬身退去。 慧令公公见状,也急忙躬身退下。 李陌就是不想走也只能躬身与慧令一起退到了珠帘外。 红烛暖香的房间里,只剩下别扭的不知脚往哪里放的九炎落,和一派从容的章栖悦。 对栖悦而言,之前在一起都很陌生,唯独九炎落熟悉得过分,可她也是面对长开的九炎落,性子冷、房事也冷,没什么热情的就是九炎落。 但还是第一次面对需要教导的他,看着明显不自在的九炎落,栖悦久不动的心思,在望向红床上时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让她也微微有些紧张了。 到底是栖悦年长,先伸了手,眼里带了鼓励的笑意,也拿捏着嬷嬷的教导,想为九炎落成人做好第一步。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九炎落的杀伤力,连章栖悦也应对失策,她不过是伸出了一只手,再平常不过的动作,连眼神都不敢抛魅的平常。 可就如此简单的动作,不知哪里刺激了一直站着的九炎落,让他如一只脱缰的野狮,迸发了那样的杀伤力。 瞬间把章栖悦扑在床上,在章栖悦还没回过神时吻住她,目光赤红、杀伐果决! 九炎落起初想温柔,悦儿那么美那么好,他碰一下都觉得自己不配。 所以他幻想过无数次,觉得自己该是温柔的虔诚的、不敢放肆的,会在栖悦的指引下完成第一次。 可,九炎落很快发现,当他有目地把怀里仿佛一捏就碎的宝贝抱在身下时,柔软的身躯冲击了他残存的理智,让后面发生的一切,变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呼吸炸开,血液沸腾的叫嚣,又爱又怜的只想把她咬死了才甘心,混合的爱到疯狂的猖獗,抱着他今生唯一的期盼,他恨不得与她以血还血、以身换身。 所以失了力道,弄伤了她冰洁如玉的肤色,甚至在她虚弱的讨饶时,混杂着诱人的低低哭泣,让他变本加厉,就是爱了个死去活来。 九炎落是舒爽的死去活来,章栖悦是疼的死去活来,在九炎落放过她时候,少女的眼角挂着类,酡红色的脸颊带着滋润后的媚色,任人宰割的软在床上,动都不能挪动一下。 九炎落刚刚平歇的感觉,再次因眼前他竟然已经可以随意处置的心肝,变的血液沸腾! 栖悦力量好小,制服她太简单了,好软,融为一体感觉,就像她永远不用会跑一样。 九炎落精神再度兴奋, 在他的手要继续掀开被子时。 章栖悦顿时冷眼瞪了过去,她也不想的,她怎么会想得罪九炎落,可她现在好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还想哭。 九炎落见状吓了一跳,理智恢复过来,急忙抱着栖悦安慰:“我错了,错了,悦儿……悦儿……我保证不了,悦儿……” 章栖悦很累,甚至有些惊恐他的触碰,刚才他有一刻眼睛通红,完全是乱来了!疼的她很想死过去,下次,下次一定让他睡前喝药,他绝对有那么一会失去理智了! 她可不想应对一个会讨好人的野蛮人,要喝两碗再闭床帏! 九炎落见章栖悦看着他,欲语还痛的样子,葡萄似的眼睛水润的仿佛被洗过,明明是在瞪人,却因为力道不足,显得更加娇媚可怜。 九炎落不敢再看,抱着人,轻轻的哄:“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了’字发不出来:“不这么过分了……”说完九炎落垂下头,认识到了错误,却首次觉得道歉的不用诚意。 章栖悦无奈的叹口气,以前没见他如此乱来,但章栖悦知道他是太激动的缘故才失控,说好听了是爱她,说难听了就是什么也不懂毛躁了一回! 章栖悦从感情上,不好跟小自己两岁的男人计较,潜意识里觉得让着他没什么:“好了,睡吧,我困了,先睡。” 九炎落小心的把悦儿放在床上,没过多久,章栖悦已经睡了。 九炎落撑着头一直看着她,两人的发丝因为挨的太近缠绕在一起,但还是让人一眼分辨出那些是他的那些是栖悦的,栖悦的发丝黑亮会发光,他的则略有不足。 于是九炎落趁栖悦不注意急忙把自己的头发拢到背后,不敢与她交叠。 九炎落看着栖悦,尽管她在睡还是觉得心里一点点的踏实,然后不知不觉间在她身边也睡了过去! 九炎落睡的很沉,因是第一次食髓知味,贪恋的放松了意识,眼前的床慢慢消失,他看到自己一身龙袍,牵着略带腼腆凤装加身的栖悦的手走在封后红毯上,群臣跪拜,万民臣服。 天坛高处晴空万里,万人之中她眉目如画。 九炎落心情很好的飘坐在最前端的龙椅上,看着另一个自己牵着她上前,中途悦儿的裙子好像太重,绊了一下,九炎落急忙起身冲过去,已发现另一个握紧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扶力。 乱飘的九炎落笑了,觉得这温馨的场面与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封后大殿一样,栖悦贤惠依附与他,他小心维护,两人将来一定能平安无波的走完一生。 但下一刻,所见立即打破他的期许,让九炎落愤怒的看向另一个自己,通身的冷气比那站在人群中受人朝拜的自己更冷。 因为刚才悦姐姐含羞带怯的看了‘自己’一眼,自己竟然不耐烦的看都没有看她,别问他怎么知道‘自己’不耐烦,九炎落深知他皱眉弧度的深浅是代表了厌恶还是不耐烦。 他发现红毯上牵着栖悦的他,分明是既不耐烦又厌恶。 料是梦中的自己,九炎落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如毒箭般瞪着敢给悦儿脸色看的另一给自己。 悦儿刚刚登上后台,九炎落已迫不及待的收回手,望向祭坛的门墙目光阴冷如冰,如果不是封后大殿他必须在场,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九炎落见状,大喊来人,把这个自己拖下去砍死了!还没等一等功冲过来,突然画面一转。 好像时间瞬间走了很多年,长大的悦儿一身曳地长裙,更显成熟妩媚,本该她最快了张扬的年纪,月色下她却一个人等在朝露宫外,望着门口的方向,悲苦的在等着谁! 九炎落见状脑子瞬间炸了,瞬间冲过去抱住她,却扑了个空,待他回头,两行泪从栖悦脸上滑过,她哭了…… 九炎落心如针扎,瞬间向外飞去,他知道悦姐姐在等谁!他既然安慰不了他,就把那人拉过来陪她!混账东西!让悦儿伤心成这样! 九炎落精准的冲进一座富丽堂皇到过分的宫殿,见到床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自己,九炎落气炸之余也不惊讶,否则怎么能把悦儿伤成那样! 九炎落亲自上前推他,喊了几声自己不起来,九炎落一巴掌甩过去,突然觉得自己一怔,人竟然醒了过来。 “皇上,怎么了?可是睡不着。”一道娇烦的声音入耳,女子起身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九炎落顿时觉得另一个九炎落疯了,知道悦儿不喜欢锦榕,把她弄宫里想气死悦儿吗! 九炎落一巴掌甩过去,起身就往朝露宫冲,悦儿还在那里等着他。 另一边,床上的九炎落亦醒了过来,眼里的冷光还没有完全睁开,边看到陌生的红色床帏。九炎落猛然惊起,抽袖拔刀雷厉风行地收割最近的人,没有刀? 章栖悦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惯性的伸出手拍拍他:“乖,十三睡觉……我累……” 软软的语气,莫名的一股暖流顺着冷淡的心直冲脑海,下意识里掐向身边人的动作停滞,看着她身上明显的痕迹,脑海懵了一下,想不起他什么时候在床事上如此失控过。 章栖悦眨了下眼睛:“怎么还不睡,睡吧,一会还要早朝……别不听话……”拍拍他,身体靠了过去。 九炎落抬起手,不知是要抱住还是推开,人就瞬间昏了过去! 朦胧了一炷香的时间,九炎落愤怒的惊醒,看到红色的床帏,松口气,下意识里就要找栖悦,刚才梦太…… 九炎落往身边一抹,人呢?肌肉顿时紧绷:“悦儿……悦儿――悦……” 章栖悦沐浴完出来:“喊什么。”睡到半夜难受,正好也被九炎落吵醒了,便洗了洗:“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水打好了,快去洗涑。” ------题外话------ 上一章的题外话写的是,两筐神票二更喽,外加票太激动的话有丰满版。 然后我就等啊等啊的,等了半天发现票也不涨,我就想,算了,更新吧,谁让我爱你们多一点。 结果,悲剧了! 来吧,掏掏兜,给两筐票。 温馨小提示:明天更新在晚上八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3不让 九炎落瞬间扑过去,惊恐的抱住她,心里的恐惧和胆怯刚要表达。 章栖悦已经摔在地上,于扑过来的九炎落滚在一起,如果地上是柔软的地毯,这一摔、加上昨天的伤章栖悦非残废了不可! 九炎落慌了神:“悦儿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着急了,我――”就是怕你不见了。 章栖悦忍着腰上的痛,看着九炎落快急哭的样子,忍了忍泪意,决定先安慰他:“别急,我没事,被你吓了一下而已,去洗涑,一会刚不上早朝了。” 九炎落哪里信她:“穿太医、女医,宫里当值的都传来!”然后握住栖悦的手,认真的道:“悦儿,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委屈!绝不!” 章栖悦不知他发什么疯,当他是习惯性表白,艰难的笑了笑,却扯痛了身上的伤。 九炎落立即紧张的抱起她,愧疚的把人放在床上:“我――刚才莽撞了,昨晚……也莽撞了……以后不会了。” 章栖悦表情动了一下,算是信了:“行了,我没事,去梳洗了上朝。”如果不去像什么话,晚了更是丢脸。 九炎落不会反驳栖悦,愧疚了看了栖悦一眼,暗自发誓,梦中的事一定不会发生,回去他就把锦榕扔远了,其她的女人一个不碰,弥补梦中她孤单的伤怀。 那样的栖悦让他心揪痛,还有该死的自己,怎么那样对她,那些女人有什么好,又不是心里喜欢,为什么要因为她们冷落悦儿。 梦至今真实的让他想砍人! 片刻,外面站满了太医:“皇上,宋太医等人到了。” 九炎落刚要开口,瞬间怒目而视:“传胡太医进来。”看向李陌的目光顿时冷了三分!他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他们,他们却屡次挑衅栖悦! 真以为他不敢动他们! 连他都舍不得动一下,可不是给这些人糟蹋! 李陌闻言心里顿时打个冷战,他说错话了么?他什么也没说吧! 九炎落心里清楚宋太医起初只是小小是医士,四年前他不过还是只配给自己看伤的外员,这两年才靠他成为太医,在太医院立稳,论医术不如照顾悦儿多年有多年经验的胡太医等人。 而李陌刚才只提了宋太医,说他没有二心九炎落都不信,尤其是经历了那样的梦境后,九炎落认为李陌和锦榕一定想给栖悦难看! 就因为栖悦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九炎落的目光如利刃般从李陌身上剐过,刚打算开口。 胡太医带着三位女医进来。 章栖悦见状,急忙看向九炎落,她现在摔伤是小,身上的隐伤是大,她可没兴趣让人看到她身上过多的痕迹,就是女医也不行:“十三,我没事,躺一会就好。” 九炎落立即活剐李陌的想像中回神:“不行,你身上都是伤――要让太――太――”九炎落对着悦儿越来悦冷的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噤音。 章栖悦见状满意的笑了:“去上朝,带着太医等人回去。”回头让婉婷冷敷一下即可。 …… 九炎落身着八爪金龙皇袍,出了朝露殿,一扫朝夕殿谦逊,九炎落目光顿时冰冷。 踏着清晨的微光,经了一晚的庭廊、玉阶落了几片黄叶,路旁的花丛中凝结着未滚落的水珠。 冷风扑面而来,本该臆想的九炎落心情很不好,昨晚的梦让他面色阴郁,那真实的仿佛发生,过的是几乎磨平了他昨晚的欢心。 这让他更急抑郁。 他脚步沉重,本就不柔和的面部,阴郁又重新挂在脸上。 李陌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跟上,刚才在朝露宫,他以为…… 除了那晚雨夜,他已多年未见殿下对他露出近乎厌恶的眼神,可,他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慧令慢慢的跟着觉得奇怪,皇上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昨晚不满意…… 如果那样来了得,得尽快让花嬷嬷知道。 …… 晨鸣奏响,早朝升驾。 像往常般压抑的朝堂,今天更加压抑。 九炎落一反平日孤傲的煞气,今天阴森的不正常。 九炎落也不知为什么,当在大殿上看到瑞枫叶突然有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 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缩着,仿佛瑞枫叶的脖子真的在他手掌里慢慢碾碎。若他昨晚以前还觉得,瑞枫叶对悦儿的错误不算什么,那么经过昨晚之后。 他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大度,瑞枫叶的脸几乎在他眼里扭曲成噩梦! 他抱过喜悦?比他还早的获得喜悦的尊重、喜欢,柔软地在他身下绽放过的身体也曾经对于瑞枫叶毫无防备。 九炎落骤然握紧双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瑞枫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想告诉他,从今以后悦儿是他的!只是他的!谁也不能碰一下!你是过去,一个即将被永远抛弃不被记忆的过去! 朝堂上气氛慢慢的变得凝重,九炎落阴翳的眼神越来越不压抑,不禁让站在最前排的内阁大臣浑身发冷。 就连后面的朝臣都受了影响,从未接触过弑父上位还如此不知收敛的帝王。 最痛苦的是选择这个时候上表陈词的大臣,站在百官中央,他已经诉说了很多遍,可怎么也听不到上面的人回答。 瑞枫叶站在第二排,感受到九炎落如实质般的目光,一股比九炎落更阴郁的落寞在他心里慢慢发酵! 九炎落那这样看他是如意了吧!瑞枫叶突然想笑,有时候连他都看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瑞枫叶嘴角紧抿,目光似冰。 人事房的安排,不要秘密,有心就能打听出来,皇上昨晚入了朝露殿,如愿了吧! 瑞枫叶握紧双手,心底的怨愤不比九阎罗少多少!他也对悦儿下的了口! 哈哈!九炎落这是恨他了,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留下!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还给他!明知不可为还为之,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他宁愿九炎落把栖悦还给他,哪怕是现在还也可以! 玄天机站在朝臣的角落里,普通的容颜普通的装扮,容在朝臣中显不出任何异常,甚至连脸上的目光都收敛的那么平静。 但心底隐隐的紧张兴奋还是出卖了他,他看看九炎落的手,再看看瑞枫叶的手。 突然觉得眼前,展开了无比灿烂的花朵,他几乎想仰天长啸,这是多么有意思的场面。 他心底一直期盼的让强大如九炎落,也不得不吃亏的场面!该是多么解气、多么过瘾! 但真看到了反而觉得不如想像中来得让他快意。 在他们两人,或矫情,或暗恨的心理,他应该做什么?难道只是事后幸灾乐祸。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是受害者,或者他应该享受比他们更早的权利,因为他是第一个该得到的人。 想到栖悦站在紫福宫对她说话的情形,那样的她的确值得很多人为她心生怨愤。 可自从那件事后,两年来的一切到底是超出了他预想的结果。 玄天机也不得不恨上她,如果不是章栖悦不按理出牌,也许他现在已经拿着那件带着香气的牡丹,偶然也可以尝尝它的滋味,哪怕是威胁一下,也好过现在。 惋惜转瞬而逝,玄天机立体收敛心神,他已经不适合跟他们竞争,虽然不甘心,但他也要县把握住大周朝暗处的实力,再吓她一二!那时候他不怕死了,也可以再死一次,恶心不死九炎落蔑视人的皇权! 权书函沉默的站在朝堂上,他对皇上今天的失态,表现的很平静,但更多的是不解,尤其是看到他反常的举动,更不能理解? 皇上行房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想打听都能打听的到,只是想到,上面的那个追着她身后跑的少年,当年都不曾关注过的皇家弃子,长成如今的样子,便觉得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最后拥有她的会是他,而且已经成为唯一能在栖悦身边说话的人,而昔年在她身边的人,如今想见她一面也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权书函苦笑一二,尽量抛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再也不是她能想象到,他该担心的是如儿进宫后,会不会收了委屈,当朝太后的封位已经下了,她已经不会太难,毕竟太后是她姑姑。 权书函知道,所谓女人的战争,从不是可有可无的小打小闹。 只是涉及到章栖悦,权书函便不看好如儿,入宫的时间越来越近,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如儿怎么行事,他鞭长莫及,只希望别自恃甚高,忘了九炎落是怎么跟栖悦一路走来就好。 “皇上!去年所选秀女,均入宫并无不妥!”韩阁老已经是第十次,把这条提案喊给皇上,平日一刻钟能宣布退朝的速度,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开口! “求皇上三思!”都是二七的好年纪,更是各家的心血,能有滔天的富贵为什么不争取! “皇上!万岁――万――” 九炎落猛然回神。 韩阁老顿时噤声!屁都不敢放一下,更何况大声喊! 九炎落看向朝臣的目光比平时更加犀利、更加愤怒,在他昨晚刚做了那样的梦后,突然有人要把所有女人带给他,他心情怎么能好! 他都已经不吭声了,这些人还一遍又一遍的报这些小事,没完没了的一次又一次提醒!安的什么心! ------题外话------ 竟然真更了,我现在都佩服自己不断更的决心 024闹事 昨晚刚与悦儿有了肌肤之亲,今天就让他迫不及待的纳丰润选过的女人入宫,他在他们心中有多饥不择食!多荒淫无道! 栖悦会怎么想他!他是那种为了女人无知所谓的人吗! 九炎落顿觉韩阁老居心叵测。 其实九炎落冤枉了人家,韩阁老的提议并不为过,何况他家去年并无女子入宫待选,由他提出再合适不过。 去年大选结束,选中女子均回家待嫁,如今先皇意外去了,如果皇上愿意,自然可以收了这些待嫁女,安抚各方朝臣,在朝臣中竖立威望。 这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哪位朝臣愿意女儿距离富贵皇权一步之遥时止步,已经铁板订钉的荣华,因为先皇离世成为泡影,小皇上如果识相,就该知道这是不费吹灰之力让人为他所用的好机会。 可惜。 九炎落前半生讨好人的嘴脸用完,后半生没想过让任何人左右,他坐在龙椅上,要的不就是无人能憾动他分毫,收复朝臣,该用的是正经办法,与女人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以后他要指望那些女人的地位收拢朝臣!他还不如个窝囊废让自己看的起! 九炎落阴着脸驳回! 朝中众臣微愕,这……不过是皇上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皇……” 九炎落说过的话,从来不想说第二遍,尤其是对那些道貌岸然的自认在朝中能呼风唤雨,玩弄帝王于鼓掌之中的臣子,或者自认才学了得,能把皇上死谏的不敢开口的文臣! 他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韩阁老代表的一批人亦怒了,心想:你这个小皇上怎么能这样,有嫌疑弑父上位也罢了,还油盐不进的臭脾气,当初为太子时多么中庸的人,怎么才上位一个月拧得都拽不回! 真以为他们大周的文臣是摆设吗?他们多年来可就是负责监督帝王‘纠正’帝王错误的人,论说死人的本事,一个不少。 于是六位阁老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问:“皇上,依皇上之见,如何安置那些贵女?” 九炎落瞬间看向他们!嘴角扬起抹鄙视的笑意。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帝王会因为名声向臣子妥协。 “不知道怎么处置那些女人是不是?”觉得他该把他丰润捡过的女人弄进宫来,恶心悦儿?“国庵寺的地方够大吧,装十几二十人不成问题吧?” 礼部尚书万大人闻言,立即出列:“回皇上够大!容几位先皇预选的贵人为先皇念经祈福是国庵寺荣幸。” 九炎落颔首,转而看向六位脸色微变的阁老。 此时群臣亦顿时哑然。如果另嫁还有好处,入了国庵寺什么前途都没了! 万尚书擦擦头上的汗,他刚才的话彻底开罪了小半权贵,但为了女儿却不得不为之,静儿是去年大选为皇上预定的贵人,除了已经入宫的章姑娘,还有未入宫的权小姐,他女儿是三贵。 在皇上后宫目前只有三位正经主子前提下,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静儿把握得当,将来为贵妃也有可能,这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出列为皇上分忧。 重要的是,皇上难得没有纳了那些女子的意思。 九炎落见众臣安生了,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虽然不乏坚持已见送女儿进庵的硬气臣子,九炎落只是记下了他们的品性,便掀过不提。 有时候坚持是好事,有时候则没必要,可竟然对方都牺牲女儿了表直臣之心,他焉有阻止的道理,毕竟舍得孩子套不住名声的人大有人在。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九炎落听着臣子的汇报,神情回复如初,每件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却依旧心情不好,这种心情不好来自他自己。 梦中落寞的身影,她眼角的一滴泪,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更不明白那些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梦中人去背叛悦儿,九炎落从不觉得自己有过那样龌龊的心思。 散朝后,九炎落没有去朝露宫,青天白日不入后宫是他潜意识认为男人都该办到的事,或者中午午休时可以例外。 机要处外站了几位要求觐见的大臣,瑞枫叶和玄天机均在其中。 玄天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距离瑞枫叶很近,两人的位置又距离其他人远了些。 所有人均面色肃然,恭敬沉默的候着。 玄天机用余光打量眼周围,嘴角露出抹诡异的笑意,他悄悄地靠向瑞枫叶的方向,声音微不可查的道:“早朝上什么感觉,是不是心痛难忍、心有不甘。” 瑞枫叶骤然看向玄天机,凌厉的目光一扫以往的柔和竟与忠王爷一般无二。 玄天机自从被皇上虐杀过后对所有表情免疫,反而对方越诡异越能吸引他灵魂共鸣:“我说错了吗?”。 玄天机恶劣的舔舔嘴角,一副回味悠长的样子:“皇上今天的精神真不错,昨晚想必暖乡温玉在怀,乐不思蜀。” 瑞枫叶隐下眼里的杀意,垂下头。 玄天机觉得周围的空气更美了,有什么比沐浴着别人的悔恨更令他心神荡漾。 但对饕餮般的他来说,这点意境还不够,还可以挖掘,瑞枫叶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释放的纯良恨意,可以更美,更让人垂怜。 “栖悦的味道真是不错,香柔软绵。”玄天机状似陶醉的吸吸鼻翼:“真香,肌肤柔嫩,唇色似蜜,说起来,你吃的还是我剩――” 瑞枫叶扬起拳,一拳打了过去! 玄天机闪躲不及,确切点说他没料到瑞枫叶敢在机要处外对他动手!简直找死! 玄天机反手就回了过去。 片刻,两位大周朝新秀,当着所有觐见的臣子,毫无形象的打了起来。 九炎落听说后,平静的让慧令带两人进来,心想,他们真的很闲,闲的该去走虎门! 玄天机跪在地上,前身匍匐,呈臣服状态,大气不敢喘的趴着,与刚才刺激瑞枫叶的样子呈鲜明对比。 瑞枫叶跪在地上,虽然不如玄天机虔诚,但也尽了臣子的忠心,九炎落或许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帝王,但六势之乱中,瑞枫叶佩服九炎落的决策。 虽然不想承认,但往昔只会跟在他与栖悦身后跑,需要指点的九炎落,在他们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了现在的他,如果不是对方带走了悦儿,他或许会欣慰他有今天。 九炎落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人,都是令他不喜的存在,尤其是今天,却还双双出现在他面前,简直是不知道他们此刻多碍眼。 玄天机知道,所以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跪的心甘情愿,暗恨瑞枫叶忍不住,不过是说一下,竟然在机要处外冲他动手,也不怕皇上一怒,把他们都杀了。 瑞枫叶心里很烦,他在等一个可能,九炎落会不会悄悄给悦儿另一个身份把她放回来,如果介意他拥有过,如果发现得到后女子不过如此,看在以前悦儿对九炎落的情面上。 九炎落会不会网开一面。 “两位爱卿好雅兴,什么要策,让两位爱卿争执不下非动手不可。” 瑞枫叶闻言,多年的所学让他羞愧的低下头,却不后悔,只后悔没有撕烂玄天机的嘴,如果不是他,哪来这么多事。 但想到悦儿进宫的原因,瑞枫叶痛心的为自己那次的决策后悔:“皇上,微臣有事想――单独禀明。”他决定问问,看看有没有一线希望。 玄天机闻言,如嗅到腥味的猫,但考虑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有过分的探听。 九炎落看眼瑞枫叶,毫不犹豫的挥挥手让玄天机下去,至于两人为什么动手,一会自有人报上来。 他现在想看看瑞枫叶,当初这位让他无从下手的存在,如今是不是看到他已经无力从他手中抢走悦儿。 “皇上,如果可以……”瑞枫叶沉默片刻,定然道:“在您哪天厌了她后,放她出宫。” 九炎落突然想笑,这人等于问他,在你死后我可不可以替你分尸!怎可能应你!他恨不得自己死后悦儿为他终身孤苦、一辈子思念! 让九炎落不悦的是,他看起来向对悦儿无动于衷的人?如果别人那样想情有可原,瑞枫叶凭什么那么想,难道他以为只有他爱,他就只是因为得不到玩具闹脾气去抢的孩子? 是,他是抢了,那又怎么样?他抢到了!悦儿从今以后都是他的,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等他,触手可及的拥有,让他再也不觉得昏暗一片,生无意义! 看吧!悦儿生便是他的,瑞枫叶凭什么一副求恩赏的姿态,他以什么证明,悦儿该是他的? 九炎落看着他深情款款、可以为悦儿死的表情,就想真让他死了成全他的存在。 但他怎么可能傻成那样,让他在悦儿心里成为永恒,他要慢慢的磨,把悦儿心目中的大哥哥磨成白眼狼,让悦儿提起他就剩无奈和无所谓的回忆。 让瑞枫叶再也摆不出这样的表情,让他心生厌恶,甚至是隐隐不安:“朕敬你是贤臣,以后再不想听到逾越的话,你该知道,那对她没有好处。” 九炎落语气安静,与朝堂上恨不得把瑞枫叶杀了的表情不同:“下去,朕不想再发生今天的事。” ------题外话------ 为二更求票!哦哦 025模样 瑞枫叶想说什么,可开了口又收回,连埋怨的资格都没有,还能说什么! 瑞枫叶落寞的退下。 九炎落方才心情好了些,然后看向慧令。 慧令茫然了片刻,便立即会意。这是让他去打小报告,说瑞枫叶不懂规矩,皇上宽宏大量、有容乃大,饶恕了瑞世子。 慧令为自己的悟性骄傲不已,自己不愧是娘娘看中的人,果然有做大太监的潜质。 李陌见状,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他比慧令更懂皇上,这件事他会比慧令办的更好! 玄天机因有前科,不招栖悦待见,加上又是他挑头,被拉出去打了板子,悔的他恨死了瑞枫叶。 九炎落一天都很忙,为了达到心中所想、为了悦儿的名誉他必须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心里就算担心悦儿了,也只能想想,断不能扔下一切跑了,悦儿不见得喜欢回去儿女情长的他。 趁皇上休息的空档,体贴的李陌放锦书近来。 锦书用上茶的功夫,有意无意提起:“娘娘擦了药,用了饭,睡了一觉,现在正听乐官弹曲,精神不错,还问起了皇上。” 九炎落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才算放松,她问起自己?就是不怪他昨晚莽撞,想到昨夜的旖旎,九炎落不禁觉得浑身是劲。 不禁摇头失笑,若他不是知道得到不易,是不是真会成了昏君,粘着她不想离开。 …… 栖悦身体没有大碍,不过是被九炎落突然冲出来压了一下擦破了皮,相比身上的痕迹,这点痕迹可忽略不计。休息了一上午,擦了些药,已经没什么不适。 此刻正歪在软榻上,边听曲边分线,长发未经束起落在枣红色的软榻上,素手撵着细线,含笑的听弄巧念家书,提到新嫂子时,顿觉世事无常、兜来兜去亦没什么变化。 人本渺然,何况是生于闺阁中,谈不上需要活第二次的她,能坐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抱怨。 婉婷拿着木梳,为主子通头,从她的角度俯视下去,依稀能看到主子身上的痕迹,不禁羞红了脸,头垂得更低。 心想,皇上看起来如此斯文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平日看着动都不敢动小姐一下,竟然能把小姐折腾这那样,他才多大,就如此乱来,若是年岁长了,小姐怎么受着住。 栖悦分完金线的部分,让花嬷嬷去给她找些老虎的小图样。 “是,娘娘。” 弄一捧着文册与花嬷嬷侧身而过,在距离主子三丈外停伫:“启禀娘娘,人事司呈上两宫娘娘住所,请娘娘批示。” 栖悦手边的动作没停,问道:“万主子住哪里?” 弄一恭敬的道“回娘娘,住在晓月轩。” 章栖悦手边的动作微停,晓月轩紧挨慈宁殿,与皇上的住处最远,距离朝露宫也院! 章栖悦脸色便沉了下去:“谁安排的?” 弄一见主子心情不好,精神立即紧绷:“回主子,是慈宁宫传给人事司的安排,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最后一句弄一问的很小心! “权小姐呢?” 弄一急忙翻开册子看了一眼道:“回娘娘,在静心殿?” 章栖悦微愕,最落魄的四大殿之一,今年刚刚修缮,很多房屋至今依然无法住人,距离皇上的寝宫亦不近,但是,九炎落以前的旧居在静心殿内。 太后是想让九炎落睹物思人了?还是时刻提醒九炎落别忘了权如儿对九炎落的‘帮助’。 章栖悦心想,还真是奇妙不过的安排,能不动声色的博得个偏私的立场,又能把静儿支的远远的,防止静儿因自己偶遇皇上太多,有宠。 还可以让静儿因住的太远,对她这个早进宫的姐姐不照顾她心存不满。 章栖悦不禁觉得太后是不是想太多了,权如儿怎么说也是妃位,后宫最高存在,何必再给她添一处,不小心适得其反的地方,不过太后愿意横插一杠她管不着。 “下去吩咐一声,收拾琼玉殿偏殿给万小姐。” 琼玉殿挨着朝露殿,以前是贵妃的居所,论奢华享受当属第一,重要的是距离朝露殿近,这样十三见她也方便,若能让十三因此多见见她,能心生爱怜也很好。 章栖悦想到静儿上一世的悲苦,心里隐隐不适,或许这一世,她们都能如愿…… “是。” 花嬷嬷不知走没走到绣房,已老当益壮而归:“娘娘大喜,娘娘大喜!皇上升娘娘的位份了!恭贺贤妃娘娘!” 花嬷嬷带头喜气洋洋的下跪。 大殿内顿时一派喜气,均合不拢嘴的跪下道贺:“恭喜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章栖悦诧异的怔了一下方回过神来,面容柔和,举止得意:“赏。”总算是可以不担心跪权如儿了,她起初还想着,等权如儿入了宫,她就不再出门,难道权如儿还会上赶着跟她示好。 朝露殿内一派欢声笑语,有什么比主子升的快让人踏实的。 娘娘从储君殿到皇上后宫一直没动位份,让花嬷嬷便提心吊胆的,昨夜初次承宠,早上又发生那样的事,让她想暗示娘娘跟皇上提都没机会。 想不到今日她还没想好怎么与娘娘说,不打击娘娘信心,皇上便先动了。 花嬷嬷眉开眼笑,脸上的老褶都舒展了几分,皇上到底还是宠爱娘娘,没有因为第一次行房有引皇上不悦的事发生。 九炎落怎么可能不悦,他非常悦。如果不是顾忌悦儿的承受能力,他能更悦。 天刚刚黑,食髓知味的他,便抛开最后一点矜持,合上公务冲进了朝露殿。 有些小羞涩又有些小兴奋,近乡情怯的表现,让他很不好意思,想到昨晚对悦姐姐做的事,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喝些药再来,若不然,为什么他见到她,又有些血液沸腾,以前没那么严重。 章栖悦没料到他今天回来这么早,急忙从绣案前抬头,含笑的看向他:“回来了?”然后起身,身着一袭得体的紫裙外罩淡紫披纱,缓缓的走来。 九炎落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立即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她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吗?是不是嫌弃他年纪太小力量不够? 章栖悦已经走过来,伸出手想为九炎落宽衣。 九炎落不知道在想什么,急忙扣住自己衣领,然后又面色通红的松开,刚才……刚才他想到不好的事了,悦儿如果知道,一定会嫌他定力不足,不够稳重。 九炎落想到这,急忙垂下头,掩饰心里的尴尬。 章栖悦被九炎落古怪的行为弄的疑惑不解?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昨晚自己哪点做的不到位让他有了阴影,不至于啊,她都没来得及恶心他,是他自己从头闹到尾。 早上醒来也没有不适,如果不是后遗症,那是害羞了? 章栖悦想到这种可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九炎落顿时看呆了,想起了风萧萧莺燕燕,想起来坝上垂柳、千里云月,然后再次害羞的垂下头,不敢再看,他怕忍不住,做出不庄重的事来。 章栖悦见九炎落还不回神,颇为无奈,她可不认为九炎落娇弱到这种事也需要他哄。 只是他此刻不胜言说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时候她初尝人事在他面前也是这般,并不是多难为情,只是因为心中在乎,怕做的不好。 “用膳了吗?御膳房准备了素宴,你若不喜欢,让他们把前殿的膳食……” “不用,我吃素。”吃肉反而会咽不下去。 章栖悦自然知道赢德帝喜欢素食,笑了笑:“那好,委屈皇上陪我用点,弄巧,传膳。” 九炎落跟在栖悦身后,栖悦走到哪里他便跟到那里。 章栖悦最后不得不忍着脾气提醒:“皇上不先洗漱,一会用膳?” 九炎落闹了个大红脸,急忙去弄干净自己,等他出来时,饭菜已经摆好,颜色鲜艳的盘子,各种各样的吃食,看着遍让人砰然心动。 九炎落的目光落在侧位上,支着半个脑袋的身影,心里一阵心疼,刚才他就注意到,她眼底有一片阴影。 九炎落收起旖旎的心思,心怀愧疚的坐过去,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见她对着他笑,心里咯噔一下,首次有些不想见到她的笑脸。 自从悦儿进宫后,对他最多的就是笑,不能说笑容中有多少讨好,但是从没他以前见她对瑞枫叶时的娇嗔怒骂,总觉得现在的悦姐姐只是在无限的包容他,让他觉得不够圆满。 “疼吗?”九炎落到底不忍苛责,再说他也没立场苛责。只是摩擦着她的手臂,扣着他昨夜留下的淡淡指痕,覆盖上去,轻轻的揉着。 章栖悦脸颊微红,不自在的想抽回手。 九炎落紧握着不放,表情坚定不容人反驳,难得强硬的看着她:“疼吗?”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赛雪的肌肤上摩擦,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艳色。 章栖悦尴尬不已,但见他面容不对,到底没有反驳,只是让婉婷等人后退一步,道:“不疼了。” 九炎落抬起头,少年长成的脸庞带着一缕严肃的探究:“悦儿,对为夫满意吗?” 九炎落看着她,又是不容置疑的模样。 026居心 章栖悦面色潮红,心态再成熟,也被九炎落无遮掩的言语搅的不知如何下手。 九炎落见栖悦不语顿时紧张:“悦儿……”是不是他年龄小力气不够?是不是他让她不满意? 章栖悦顶着无限大的压力,硬着头皮,弧度很低的点头,然后快速道:“皇上,用膳。” 九炎落没看见,太过紧张,盯得入神反而什么也没看见,更是紧张的不得了,万一……万一悦儿更喜欢瑞枫叶的成熟稳重怎么办。 九炎落越想越急,必须得问!睁着严厉的目光迫切的盯着栖悦,把她当朝中大事解决。 章栖悦憋闷不已,不明白九炎落这小屁孩纠结什么,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说,他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章栖悦前世今生的教育加起来,也没人敢问的那么露骨,她和枫叶那次也匆忙的不得了,哪里受得了九炎落‘不耻下问’的‘屡次攻击’。 章栖悦不想搭理他,但看着他急切虔诚的样子,实在做不出拒绝的举动。 于是垂下头,忍着万般不适,艰难的点点头。 九炎落见状,紧绷的表情立即舒展、聚在一起的眉目散开,抿成一线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仿佛有无数种食物升腾而起,错落的拥挤着,绝对不会饿死他。 九炎落得到满意的答案,仿佛知道害羞了,脸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自动拿起碗筷,快速往嘴里拨拉食物,掩盖他心里兽血沸腾的翻滚。 章栖悦见他如此了,总不好意思再跟他有样学样,最后只能无奈的故作大方的用膳添饭。 两人无话。 饭后,栖悦伺候九炎落净了手,看着他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又复严肃的神情,安静从容的镇定不由得让人觉得心安、信任,仿佛国之有他,她们便可安享净土。 栖悦注目片刻,含笑的走到绣案前,继续手里的忙碌,抛开儿女情长不论,九炎落确实是位好帝王。 烛光摇曳,更深露重,当四声鞭打响时,栖悦从绣案前抬头,不经意的揉揉眼睛,眼角留下点点红痕,目光带着慵懒的疲惫,还有不经意的妖娆魅惑。 婉婷立即上前为主子纾解。 弄巧捧来湿毛巾,为主子净面。 章栖悦简单的收拾结束后,见九炎落还在忙碌,他肃穆的坐在书案上,思索的看完手里的奏章,提起朱笔,披上几个字,又重新拿起一份奏章再看。 栖悦见状,悄无声息的回了内室,像往常一样梳洗睡下。 直到半夜被身边的不停翻身的动作扰醒,章栖悦方睁开朦胧的眼睛,枕着发丝,翻个身面对睡在里面的九炎落,闭上睁不开的眼睛,慵懒娇柔的道:“怎么还不睡……” 九炎落见她转过来,脑海里紧绷的弦立即断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不染而丹的唇色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九炎落顿时觉得浑身燥热,比刚才更加难受。 章栖悦闭着眼犯困,没发现九炎落的异常,以为他像往常一样睡不着,体贴的拍拍他,有气无力的偷懒道:“睡吧,明儿还早朝。” 说完把藕色的手臂缩进深蓝色的锦被里,脸庞在玉枕上磨蹭两下,身体往暖和的被子里缩缩,露着巴掌大的小脸,嘴角带着安心的笑,就想睡了。 九炎落见状,身体更加难受,目光盯着章栖悦的唇角越加火热。 九炎落刚才怕吵醒她,一直忍着,担心她身上的伤痕不敢动,可闻着床上的香气,身体就是不受控制的憋闷,翻了几次身,决定咬牙睡了,悦儿却翻了过来。 看着近在眼前的诱惑,九炎落觉得他快疯了,根本忍不住,所以他决定明天之后再让悦儿休息,明天他绝对不碰她。 九炎落想到这里迫切的摇摇章栖悦。 章栖悦迷蒙的嘀咕一声,脑袋更往锦被里钻,可人的小模样更让九炎落燥热不已:“你……没事了吧……” “嗯……”章栖悦迷糊一声,翻个身,脸朝外想继续睡。 九炎落闻言如临大赦,他就知道悦姐姐没事了,悦儿身体那么好,上午又休息了很长时间,应该是养好了。 九炎落立即掀开悦儿的被子,把人抱自己这边,压在身下,迫切的解开阻碍,如一匹脱缰的小野马,肆意折腾了一个晚上。 栖悦从最初的不适,到后面的吟唱,最后的求饶,彻底清醒的傻眼了,无论她怎么求除了更激起某人的恶趣,没有任何作用。 章栖悦从不知道他竟然还有此好爱,抵抗不住,最后只有受着,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 只是觉得她还没睡下,身边的人已经洗漱离开,等她醒来时眼前明亮,亮的出奇。 章栖悦一惊,猛然坐起:“什么时辰了。”头一阵眩晕,回过神来,发现未着寸缕急忙又躺了下去。 花嬷嬷心里满是宽慰,娘娘果然好手段,让难伺候的皇上如此上心,临走还不忘交代让娘娘睡下,更是赐下无数好东西,中宫之印也送了过来。 送来的不是妃子们用的小印,而是,中宫皇后的凤印,这凤印给了身居朝露殿的贤妃娘娘,这不就是说皇上属意的皇后只有贤妃娘娘一人。 花嬷嬷的心舒畅的能飞上天。 章栖悦心情非常不好,看着身上的痕迹,明显酸疼的腰肢,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九炎落纵欲了! 这对他的年龄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万一伤了龙体,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天下苍生! 章栖悦泡在药浴里。 婉婷为主子梳头,小丫头笑的单纯可人,没了眼里的胆怯,只留一片对生活的感恩:“娘娘,咱们什么时候祭天,皇上让钦天监选了近十天的好日子,都送来了,娘娘要不要现在看看。” 弄巧往药浴里洒上几滴舒缓情绪的香露,莞尔一笑:“娘娘看不看心里都是高兴的,皇上这时候给娘娘提封位,又办的这么快,是怕娘娘在权娘娘进宫后受了委屈,皇上有这份心,对娘娘来说就够了。” 两位美婢有一句没一句的为主子高兴着,既为了宽慰主子的心,又高兴主子得皇上看重。 两人说了很久,见主子一声不吭,诧异的碰碰主子,发现主子竟然睡着了,不禁苦笑的相视一眼,禁了声。 一人站在主子身后,让主子靠着睡的舒服;一人试着水温,保证主子不会受凉,心里溢满了对主子的恭敬。 另一边,九炎落心情舒畅,看什么也顺眼不少,一扫昨日的阴霾,今天甚至称得上和善,想到昨夜悦儿喊他落的呢喃,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动力,不过眼前这份啰嗦个没完的折子还是被他甩了出去。 处理完几地的灾情,批阅过几位官员的升迁,九炎落拿出了农耕的书籍开始观摩,今天早朝有臣子提议,更换粮仓储备地,他要亲自看看再下判断。 …… 章栖悦睡到了下午,起来后首次没有风花雪月的听曲看戏,而是换了身利索的短装,拿了弓箭,目光微韫的出去拉弓。 栖悦的手法并不生疏,十箭九中,一样够稳,只是想到九炎落不顾念身体的行为,便有几分烦躁射偏了一箭。 婉婷、弄巧明显感觉出主子的异样,可又猜不出主子哪里不妥。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 宫外的一处落满灰尘的宅子里。 玄天机趴在木质的床上,对着满室木质家私,笑脸一点点凝结,当属下汇报结束。 玄天机觉得他自己亏大了,抱着自己受罪也要恶心皇上瑞枫叶的心,没想到皇上现在就恢复过来,人今天还更精神不少! 玄天机为自己挨的几板子不值,没有一点成效,平白让他在燕京被人记起,章栖悦好手段,这样都整不夸她。 最令玄天机扼腕的是皇上的眼光,章栖悦小时候对皇上确实不错,但也没到让皇上二十四孝为她的地步,皇上现在的行径,简直就是为了章栖悦什么都不计较的态度,连落红都为她想好。 谁以后还敢质疑章栖悦,这么快封了贤妃,加上章栖悦的好手段,让她下台难如登天。 玄天机趋利避害,几乎立即肯定,章栖悦已经不是他能动的,以后他断不能把心思放在章栖悦身上,否则霉运还在后面! 但,不代表他不能恶心栖悦几次,玄天机想到能恶心栖悦,死了的心又重新活跃,把最近暗害六大阁老的精力分出一丝给章栖悦。 他决定调教两位美人,内媚外媚的把章栖悦拉下台,想到这里玄天机觉得身上的伤也轻了几分,又找到了除权势外其它的生存目标。 …… 章栖典下岗后回到家,便接到后日觐见贤妃的旨意。 赵玉言久不动情绪的高贵面容,露出丝激动。 悔不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了盼着女儿过的更好、更如意她已别无所求,若不然,她有什么脸面见她! 新少夫人周思纤,与全家一起接旨,后日的觐见她也在家眷之列,平日沉默寡言的她不禁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万一给贤妃抹黑怎么办。 周思纤第一怪自己在家时胆小,没有随母亲多出去见识,让自己扭捏至此,始终上不得大台面。 周思纤愧疚的看向夫君,为他娶了自己不安,听闻夫君说亲时,屡说不果,她不懂像夫君如此品行俱佳的人,怎么会有闺阁千金拒绝。 每每想到这里,思纤都为相公不值,相公值得更好的原配,而她平日甚少出门,容貌不佳,站在他身边,实在让他难堪。 想到这里,周思纤头垂的更低。 章栖典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领旨谢恩,起身扶起母亲后,打赏了宫里的人,眼里多了凝重之色。 周思纤敏感的察觉到相公沉默,不禁看了过去?怎么了?这是大喜事,相公不高兴吗? 章栖典宽慰的对妻子一笑,让她安心。 周思纤脸色微红一片,垂下头心瞬间定了几分,婚后栖典对她很好,不嫌她不喜说话、不嫌她容貌不佳,有了什么事也与她商量,放心的把生活起居交给她打理,对她不出门应酬其他夫人亦不计较。 周思纤心里更是感动,像今天这样,有什么事,也会在人群中寻她,给她无穷自信。 让心思纤细的周思纤更是万分感激,于是便对相公的妾室徐姨娘友善和顺,希望徐姨娘知情识趣,能弥补自己的不足,让相公这样好性格的人事事如意、件件顺心,她便不枉嫁给他一场。 回了两人同住的探春院,周思纤立即上前服侍相公更衣,身边赶着她成婚时母亲为了让她笼络相公挑选的美婢。 可不知为什么,栖典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她们身上,让身体没有不适亦没有受孕的她,不好让相公受用。 “相公,你怎么不高兴,进宫觐见贤妃娘娘有什么不妥?”周思纤看着他满眼担心。 章栖典见状揉揉她的头,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不禁就会想到不撒娇的妹妹:“没什么,只是后宫目前就她一忍,皇上又拒绝了待选女子入宫,有些担心罢了,不过,果断时间就好了,果断时间,新妃入宫,总会少些对贤妃娘娘的关注。” 其实已有人谣传悦儿魅惑主上,以妃嫔之位居住朝露宫,居心叵测。 ------题外话------ 呵呵,12点后,鹦鹉的鸟鹏群,发放九炎落和栖悦第一次的丰富版,要求最低消费点数1200点,进群后私下截图给各大管理员,勿在群中截图,以免泄漏个人信息。 另,656票,+50二更三千,100二更六千,150九千,封顶! 027有差 章栖典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想说服妹妹让她搬出来,可凭什么让妹妹搬!他身为兄长难道不该支持妹妹为后!悦儿有几分本事祸国!她倒是想,九炎落让人祸害吗! 章栖典想自己说服皇上,让皇上低调点,把悦儿先放在其他宫殿,他敢吗? 不知为什么,小时候明明揍起来很方便的九炎落,现在想想见一面心里就慎得慌,再说九炎落可能是更不是好商量的人! 章栖典忍不住揉揉眉心,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长大了,身边的人更凶猛了,到头来还是无法保护妹妹,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够看,只有更努力才行! 想到即将入宫的权家千金,心里叹口气,不知小妹有没有想到对策,她在不在意?对世子还有没有想法,哎,等后天见了再说吧。 周思纤见相公留了下来,心里一阵诧异,继而就是感动,两天前徐氏进府,栖典依规矩歇在她房里,有人徐氏上茶时,她见了一面,身姿妙曼、含羞带怯,她瞅着都心里怜爱,相公怎么会不喜欢。 思纤以为……以为……相公以后会很少留宿正房,想不到……“妾身为相公沐浴……” 章栖典颔首,正房人人欢喜,尤其是周氏的奶娘,更是喜极而泣,夫人为小姐寻了位好姑爷。 …… 有人夫妻和睦,自然就有人不如意,宫里的那对小夫妻,今晚就少了份温馨喜乐,多了抹看不见的客气。 章栖悦非常不悦,没料到连着两日折腾人的九炎落又踏着点来了,不顾她灭了的宫灯,没上册的绿头牌,料是她坚强的心也忍不住抽了一二,看着九炎落大步踏入,章栖悦有种说不出的怒火。 九炎落兀自高兴的,似乎并不觉得悦儿该有什么不开心的,一概理解成悦儿害羞,他应该更主动对她好,女子恼点小脾气也无伤大雅,他身为男人自然要哄着。 章栖悦见九炎落丝毫不顾她逐客的嘴脸,还上赶着凑上前,心里要多憋屈就多憋屈,照这样下去,她的教导算什么!九炎落是不是太热衷那事了!?昨晚恐怕一夜没睡吧? 现在还能舔着脸在这里装正经!栖悦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 不管九炎落现在装的多正经,等睡下的时候,定有不多正经就多不正经。 “悦儿……你怎了?是不是今天箭术不佳心情不好?”九炎落体贴的握住她的手,担心的看着章栖悦:“你放心,你只是疏于练习,多练练你还是十三百发百中的悦姐姐。” 章栖悦闻言苦笑不已,鸡同鸭讲也不外乎如此,她要百发百中做什么,又不想做将军,难道九炎落只能想到这点没有别的? 九炎落确实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悦儿生闷气,他很好啊,又听话又没有犯错,如果昨天他为了悦儿没有处罚瑞枫叶的消息入了栖悦的耳朵,栖悦应该很感激他。 所以九炎落不认为章栖悦今天反常的不悦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晚上表现的也很好,更不可能让悦儿觉得他废物。 所以,九炎落思来想去,也只有悦儿今天练箭时有不如意,大概就是命中率低,让吹毛求疵的悦儿不高兴了! 那些该死的箭也是,中了红心能死吗!如果它们可以拉出去斩了,他早就做了! “悦儿,别生气了,我看了心疼。”说着抱了栖悦一下,继而放开:“朕还有公务要忙,你这样闹脾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撒娇也要分时候。” 他是皇上会很忙,栖悦要习惯,不能跟公务拈酸吃醋,否则他吃不消。 要不……他今晚不忙公务了陪陪她,正好,他也想悦儿了…… 九炎落不经意间看到栖悦颈项间未褪去的痕迹,旖旎的想法冲上脑海,有点把持不住地想抱了眼前的女子落帐。 章栖悦气的要死,她哪来给他欲求不满的海量信息,从九炎落进来她都没正眼看过他,他竟然还不知道错误出在他身上?外面的宫灯灭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吗! 九炎落见栖悦瞪来,他立即松了手:“朕……还有公务处理,你先睡吧,如果睡不着就像以前一样绣点东西。” 说完跳起来就溜了,心里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悦儿似乎在生他的气,可他实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难道怪自己下午没陪她射箭? 看来他要抽个时间,下午陪她逛逛园子听听戏。 九炎落想到这里,顿时有了追求,决定今晚多忙一会,早日抽出时间。 章栖悦见九炎落没有回前殿,人已经坐在她的书案前批阅折子。 章栖悦垂着头,压着心里的邪火没有抬起。 婉婷、弄巧敏感的察觉出主子心情更不好了,伺候的更加小心翼翼,走动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整个殿内都静悄悄的,明明该温馨暖意的气氛,今晚因为女主子心情不好,人人自危。 就连书案前的九炎落也一样,翻着奏折,大气不敢喘,努力认真的做自己的事,唯恐在哪里做得不好,惹了一直没动的章栖悦。 章栖悦坐了很久,香炉里的烟火熄了,见九炎落自己悟不出来她的意思,无奈的起身,走过去。 九炎落从奏折上闪身的片刻见悦儿走来,顿时脸红心跳,她是让自己就寝吗?该不该答应她呢?如果答应了她,明天下午就抽不出时间陪她;可是不答应她,他又舍不得? 九炎落心里天人交战着,不一会便脸色绯红,决定妥协,如果悦儿邀他睡,他就……就陪她好了…… 章栖悦面容严肃的在九炎落对面坐下,九炎落今天一天不可能有时间补眠,深夜了却还在忙,看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还想再翻滚几次,栖悦的脸只能越来越难看。 栖悦思虑再三,决定开口,不管九炎落将来在其她嫔妃那里怎么胡来,在她这里断断不行:“皇上……妾身今天身体不适,皇上还是去前……啊!――” 九炎落冲过来焦急的抱起她。 章栖悦顿觉一阵旋转,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九炎落抱起。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吹了风,染了风寒?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来人!传御医。”九炎落急切地开口,把人抱起向内室走去: “都是我不好,见你一直坐着吹风,只顾着不惹你生气,不敢上前,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了!下次我一定顶着被你骂的风险让你休息!悦儿不疼,不难受,太医来了就好了――” 章栖悦躺在床上,看着一张忏悔的俊颜,见他焦急的给自己盖被子,自责的数落自己的不是。 章栖悦张张嘴,怎么说的出未完的话:“我没事,别传太医。”三天两头的传太医,她要做什么!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多受宠,九炎落在后宫多昏庸? 九炎落怎么能应许,不禁正色地教训:“身体不好,要看大夫,不能耍小孩子脾气,放心药不苦,朕陪着你喝。” 说着,担忧的看着栖悦,眼里都是歉疚,都怪他不好,没注意到悦儿生病了。 章栖悦贝齿轻咬,忍下心里翻腾的赶人愧疚和看到九炎落心里实在难受的感觉,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真没事,你不用请太医。” “不行。”九炎落态度十分强硬,不想依着栖悦的性子乱来! 章栖悦亦不想两天招双次太医,“可我没病,我……” “没病也要看看,也许太医看着就有病了呢?”呸,乌鸦嘴:“让太医看看没病也安心。” “皇上,太医到了。”慧令的本事就是脚快,还没等两主子争论出子丑寅卯,人家已经把太医带到。 九炎落赞许的看他一眼。 章栖悦忍下心里的一口气,顶着大红色的床帏,死死的盯着。 胡太医急忙上前,为主子搭上手帕,垂着头恭敬的把脉,脉象强劲有力、气息顺畅无阻,悄悄的观察下面色亦无不适的征兆。 胡太医顿时懵了,这……这,他接下来怎么汇报,是皇上想娘娘有病,还是娘娘自己撒娇想生个小病固宠?宫里就要进新人,娘娘出此下策也在情理之中。 胡太医等啊等,等着娘娘向他示意或者皇上向他示意,他一会斜眼看看娘娘,一会偷偷看眼皇上,痛苦的发现,怎么谁都不看他!?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九炎落见胡太医诊了半天都没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非悦儿有什么隐疾? 九炎落立即垂下头,焦急的问:“怎么回事,诊个脉用这么长时间?娘娘是不是有什么病症,昨日诊脉还好好的!你到底会不会看!” 胡太医心里一惊,吓得急忙松了手跪在地上:“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娘娘并无大碍,是微臣愚钝,微臣医术不佳,怕有误,多诊了一会……求皇上开恩,娘娘开恩……求皇上开恩……” 栖悦回头看眼跪在地上发抖的胡太医,不久之后笑了一下,让他下去。 九炎落见栖悦笑了,紧绷的情绪顿时放松,吓死他了,刚才……刚才他以为…… 九炎落见栖悦没事,人顿时精神了,坐在床边握着栖悦的手,专注的看着她,心里安心的不得了。 章栖悦见他如此,顿时头疼不已,她真该冒着得罪九炎落的危险把他赶出去?算了:“皇上时辰不早了,睡吧。” 九炎落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栖悦邀请他了,栖悦果然邀请他了,她生病引自己注意是不是就为了邀请自己那个…… 九炎落顿时羞涩不已,他真不体贴竟然让羞涩的栖悦如此提醒他,他有罪,他今天一定好好表现做到最好。 九炎落想到可以吃悦儿,睡前洗涑也不做了,扒了自己碍事的衣服,火急火燎就要冲过去。 章栖悦吓了一跳,她想等九炎落躺下跟他好好谈谈床事,他不洗涑不散发,这是要做什么! “九炎落住――唔――唔――”救命!救―― 一夜折腾。 九炎落的暴力倾向在床事上展露无疑,死死的按着章栖悦,用对他来说很轻,对栖悦来说等于禁锢的力量折腾着花样,办事没有章法,想到一出是一出。 等九炎落放开栖悦,能说话时,栖悦觉得出气比进气多了,说出的话有气无力,她自己听了都像欲迎还拒,还说个屁! 夜静的可怕,九炎落终于吃饱喝足,含笑睡下后,章栖悦醒了,身上的痕迹掩都掩不住,羞人的姿势让她脸颊如火,腰身、手臂无一不疼!眼睛幽深的可怕! 章栖悦现在恨不得坐起来掐死他,这种被人随意摆弄、肆意取乐的感觉让她羞愤的想踹死他…… 章栖悦下床,腿软了一下,婉婷急忙扶住主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章栖悦咬牙切齿,出口的话却有气无力:“沐浴。” 片刻,栖悦泡在浴池里,狠狠的刷身上的痕迹,一次两次还不够,九炎落要干什么!那些下九流的招数谁教他的! 章栖悦想到他竟然不顾她的反对从后面乱来,便一阵恶心!他到底要干什么!就算她不是他的正妃,也是上玉牒的妃嫔,他这样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章栖悦愤怒地泡在水里,恨不得冲散身上所有痕迹。 弄巧看眼婉婷,小心的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娘娘,您洗了很长时间了,该出来了。” 章栖悦不动,如果九炎落现在滚下她的床,她立即出去:“万小姐还有几日进宫?” 婉婷不明白娘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些,莫非是怕皇上恩宠被分薄:“回娘娘,还有十日。” 章栖悦闻言如释重负,重新拿起浴刷使劲往身上搓,等她们进宫了,她再也不用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得罪不起还躲不起吗? 从明天开始她决定生病,病到万静她们进宫为止,或者她可以考虑先给锦绣开脸,总之什么都好,她懒得管九炎落身体吃不吃得消了,只要他别再对她胡来,他愿意怎么折腾夜间的计量是他的事。 反正他早晚有一天会冷淡地像应付差事! 九炎落掐着时辰醒来,一摸身边没人,顿时惊醒:“悦儿……”luo露的胸膛上都是抓咬的痕迹,有些还带着血迹,可见施暴之人是下了狠手。 可对承受者而言,在被打的海洋里撑到今天的九炎落来说,这点疼痛只够增加情趣:“悦儿――”九炎落掀开被子跳下床。 章栖悦已经梳洗整齐从浴室出来,换上了完美无缺的笑脸:“皇上万安,妾身服侍皇上更衣。” 九炎落提起的心总算放下,顷刻又笑自己有病,这里是朝露宫,悦儿能去哪里,他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但却暗怪自己睡的太实,悦儿起身他竟然没有听见,万一悦儿有什么事叫他,他岂不是错过了讨好她的机会。 九炎落看着栖悦撑着疲惫的身体为他梳洗更衣,眼底的黑眼圈掩都掩不住,九炎落发誓,今晚他一定不折腾她,就算悦儿要,也要告诉悦儿爱惜身子。 很快九炎落发现不用他再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劝说悦儿要爱惜身体,才不让她不好意思,因为中午时,朝露殿的小公公来报,贤妃娘娘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九炎落如释重负之余,扔下公务,带着太医院所有太医火急火燎的去了朝露宫。 截止朝露宫主子承宠到今日,不足三天,惊动了三次太医院,两次均是全体太医出动。 不知道还以为太后病危,离死不远了。 …… “不知道悦儿生了什么病?已经连续三天传唤太医了?”庄小蝶若有所指的看眼无动于衷的儿子,想说些什么宽慰,最终无疾而终。 瑞枫叶猛然看向母妃,严肃的道:“娘,以后贤妃娘娘的事,不要再提,免得给娘娘带来麻烦。” 庄小蝶闻言顿时激动不已,枫叶放下了?终于想开了?太好了,枫叶明白这一点就行:“枫叶,你看余阁老家的女儿怎么样,秀外慧中,是位不错的姑娘。” 瑞枫叶闻言站起来,恭敬的道:“娘,孩儿想到军部还有事,先行告退,改日再向母妃问安。” 庄小蝶想喊住她,可张了张嘴没有开口,走吧,走吧,难道她是不讲理的母亲,会硬塞女子给他? 庄小蝶想到家里的气氛不禁有些无力,难道这是她愿意看到的吗,不过是谁都无能为力的大势所趋,谁能料到会发生那种事。 但过去了不该就让它过去,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枫叶这样闹下去想做什么!瑞王爷有很多儿子,可她却只有这么一个啊! 庄小蝶不禁觉得是不是她天生命薄,嫁给瑞王的这些年用完了她的幸福,现在才会这样,有力不知道往哪使。 …… 栖悦病了,腻歪了九炎落所求无度,她整天都躺在床上装病,中午九炎落带着太医来诊,所太医一律言称娘娘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章栖悦承认,看到九炎落担心的表情,心里是有点小小的罪恶感,但想到他晚上的行径,罪恶感立即烟消云散,跟他说不,他几乎不会听,病者是最好的拒绝手法。 她病了,为了不把病气过给皇上,皇上晚上就是不顾礼法的过来也只能睡在榻上,这样对谁都好! 栖悦想到晚上不用再应付九炎落,心里没来由的放松,脸色也跟着好了几分。 下午太后过来嘲笑她,言辞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也没有计较。说什么等如儿进了宫为她分担宫中事物,她亦欣然受着。 章栖悦又不是无知,更不是讨好便宜婆婆的儿媳妇,就算她再表现大度也绝不会放权,在宫中放了权,就是收回了也危险。 权太后见章栖悦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生气,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做不来皇后的气度,更买有富贵的福气,现在就病成这样,能有几年好活。 既然章栖悦病了,她也懒得再让教导嬷嬷们过来给她你难堪,只是可惜了她准备的后招,没能让她魅主的名声坐实了! 哼!一个无靠山的皇帝,一个无靠山的‘宠妃’,待如儿进宫,九炎落会不知道选谁!章栖悦就等着荣宠不在吧! …… 九炎落晚上依旧过来,即便会疑惑朝露宫门前的灯是不是坏了或者被风吹灭了,但都无法阻止他踩进来的坚决,因为他的想法只有一个,悦儿生病了要好好安慰。 章栖悦对九炎落又出现了,不知该感叹自己魅力无双,还是叹九炎落未学过正统的嫔妃宫灯看不懂其中暗含的意思:“皇上来了,妾身身体不适,恕妾身不能起身请安。”来就来吧,总不能挡着他。 九炎落难过的看眼生病的悦儿,比自己生病还令人心急,沐浴过后,就在床边伺候悦姐姐,一副孝子的姿态,连吃饭入厕都要紧着他来伺候。 章栖悦瞬间觉得,装病是再烂不过的注意,尤其是某些人几乎要热切的盯着你入厕,如果不是深知九炎落的品性,她几乎要怀疑九炎落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爱好。 章栖悦忍着心里的羞意,被九炎落又抱回床上,看着九炎落为她忙前忙后,忍不住道:“皇上,妾身无法服侍您,还让您费心,实在有愧,皇上应保重龙体,勿过了病气,皇上,让锦绣服侍您回前殿吧。” ------题外话------ 大家捂住兜兜,容我明日再取 028见面 九炎落看她一眼,温着手里的毛巾,并没有多想:“说什么呢,你生病了朕怎么可以走,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擦擦。” 说着,抬起悦儿的手,认真的帮她清洁:“怎么就生病了?都怪我照顾不周,如果被赵夫人知道肯定埋怨朕,朕还没有跟你说吧,朕宣了赵夫人和栖典他们明日来看你,朕想着你没见过你嫂子,定想见她,趁这次机会你看看。” 章栖悦闻言动容的看向九炎落,身体前倾,微微激动:“你说你宣了我母亲?” 九炎落点头,没有施恩的自觉,他只是担忧:“赵夫人见朕把你照顾病了,一定对朕很失望。”如果能等悦儿病好了,赵夫人再来就好了。 九炎落叹口气,仿佛非常失望。 章栖悦见九炎落在意的样子,不禁为装病羞愧,九炎落对她不错,甚至对枫叶都算宽容,她这样对一个孩子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章栖悦看着他擦拭她每一个指甲,珍视小心的样子,让章栖悦更心中有愧,九炎落何曾对不起她,她自己命运不济也怨不到九炎落身上。 拿一个孩子撒气,算什么长姐,何况,十三除了在床事上让她觉得不自在,其它的都好。 想到九炎落在床帏内肆无忌惮的行为,章栖悦心里的宽和又有些萎靡,她的教育让她不能接受九炎落的过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包括人事司嬷嬷教导,都是一种形态,即便再放得开,也不过是拥抱时大胆一点。 九炎落却不然,让她羞愤的觉的自己像被随意发泄的那个。 九炎落见悦儿脸色不好,立即倾身向前,用额头触碰她的额头:“悦儿,是不是又病了?”触了一下急忙离开,除担忧外,心里升腾起一股踏实的喜悦,他觉得这样与妻子相触是神圣的认同。 他很小的时候,就见两个过从甚密的太监宫女这样做过,那个太监犯事死了后,小宫女也伤心的死了,于是九炎落觉得这是生死相随的人,应该有的信任相守。 悦儿让他碰了,定是也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章栖悦见九炎落因为这点动作脸红,心里也软了下来,觉得,他或许只是太年轻,懂的不多,如果好好沟通他能懂的。 看着眼前比她小两岁的少年,栖悦深吸一口气,握住他欲缩回去的手:“你坐,我跟你说件事。”栖悦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扼腕豪情。 九炎落看看自己的手,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如果不是悦儿还病者,他真想爱她一次,让栖悦看到他的心。 章栖悦见他雀跃的不正常,眼里最后一点踟蹰退去:“十三,你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九炎落闻言,脑子有点恢复不过来,过了一会才不解的道:“每天都有休息?”都是回来睡的? 章栖悦见他如此,咬咬牙决定说的露骨点:“十三,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有充足的睡眠,要懂得节制,床……床事上更要适度而为,不可贪多,贪新鲜。 你将来还要为皇家延绵子嗣,过早的消耗了身体,对子嗣无益,你明白吗?”栖悦说完认真的看着他。 九炎落闻言,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散去,心里的自信越来越少,既而慢慢的垂下头,快速抽回手,唯恐再碰着她,让她说出讨厌他的话。 九炎落快速缩回床边的座位上,离她远远的,压抑着心里的悲痛问:“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好。” 九炎落的语气中压抑着一股死寂般的悲切:“我感觉出来了,你哭的时候是真心的。”可就是那样哭的也让他心怜不已:“我知道我小,不争气,不配碰你……可……可我总会长大的,悦儿,你要给我时间……”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从九炎落眼角滑落。 章栖悦当场懵了,他是九炎落,已经长成的九炎落,竟然、竟然…… 章栖悦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直觉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她说什么了,只是正常的提醒他,他自己确实纵欲过度啊。 九炎落暗恨自己不争气,摸下眼角孩子气的泪,转身出去,悦姐姐够不喜欢他了,他不能再让悦姐姐更讨厌他。 章栖悦见他转身而去,心里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掀开被子跟下去:“十三!十三!” 九炎落惊的急忙回头,见她没有穿鞋踩在地毯上,急忙转身回去把人抱起来:“你干什么!你生病了,要躺在床上!着凉了怎么办!” 章栖悦看着他眼角的红痕、闪躲她的目光,顿时觉得莫不是自己真说了什么重话,但,她真的没说什么?九炎落的心思是不是太敏感了,这,这让她以后怎么敢说他。 九炎落垂着头,嘴角绷直,把悦儿放上床,转身要走。 章栖悦无奈的拉住他:“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不喜欢你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要的太多,受不住。”说着章栖悦垂下头,她唯一信奉的一条不变,不能得罪九炎落。 “真的?” “真的!”栖悦握着他的手:“如果你愿意一晚一次,规矩着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何至于出此下策,你都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就怕你太小贪恋此事,让人钻了空子。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失了庄重。” “你是担心我?” 章栖悦点头,然后握住他两只手,拉着他坐在床上:“好了,多大的人还孩子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你,你说,我刚才哪句话说错了你反应这么大?” 九炎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被看的面红耳赤,不答。 章栖悦也不强求他说,只要别闹脾气就行:“天色不早了,今晚别处理奏折,好好睡一觉,别以为年纪小,就认为睡眠不重要。” 九炎落默无声息的点点头,乖顺异常,心里却感激的不得了,悦儿没有讨厌他太好了。 九炎落睡的很沉。 栖悦感受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也闭上眼,睡了。 翌日,九炎落没有惊醒栖悦,看了她一会,悄悄地下床梳洗走了,他承认他昨晚还是想的,只是悦儿不舒服,那就看着也好。 栖悦睡到自然醒起来,一看外面的时辰,惊的坐起来:“来人,赵夫人和章守卫来了吗?” 婉婷急忙进来扶主子下床,笑的喜不自胜:“回娘娘,夫人和少爷都来了,正在前殿等着,弄巧去伺候了,夫人让娘娘好好睡,夫人不急。” 章栖悦看了婉婷一眼。 婉婷毫无愧疚的眨眨眼,笑容更加可人。 章栖悦不禁失笑,连婉婷都被她们带坏了:“行了,别装无辜,赶紧梳洗。” 一炷香的时间后,章栖悦身着常服,亦难掩其富贵荣华之气,让宫人换了几件赵夫人喜欢的屏风摆设,继而宣赵夫人和大哥进殿。 周思纤恭敬的跟在婆婆和相公身后,不出彩也不至于让人忘记,为了这次觐见,她亦做足了功课,让娘请了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教她规矩,势必做到无错。 赵玉言进殿富丽堂皇又难掩雅致的摆设让她惊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静下,她以为偏殿只是偏殿,看这规格与正殿也无差别。 她过的好就好,赵玉言掩下思慕,孤傲的神情一如往常,悦儿早晚会明白,她今日的选择没有错:“臣妇参见贤妃娘娘,娘娘――” 章栖悦已经走下来,扶起母亲,眼里含着泪光,动容的看着她,一年了,终于看到娘了,为她操了一辈子心的母亲,好在,娘还站在这里,没有为女儿的错误失了地位:“娘――” 赵玉言的脸也绷不住了,含着泪拍拍女儿的肩,嘴里却习惯性埋怨: “多大的孩子了,还哭。规矩也越来越不像话,哪有睡到现在还不起的嫔妃,娘以前怎么教你规矩的都忘了?听说你染了风寒?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天气凉了,切不能再贪凉。天气冷了记得添被子,好好吃药,不能任性……” “我知道,知道,哪有你这样总是说女儿的,好不容易来看看我,就开始说教。”章栖悦娇嗔的看眼母亲,一举一动还像个孩子。 赵玉言目光毒辣的在栖悦身上扫视一遍,确定女儿确实过的不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快见见你嫂子,你还没有见过。” 周思纤立即上前,恭敬行礼:“臣妇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章栖悦看着她笑了,笑容恭敬心存感激:“嫂嫂气质真好,大哥,你好福气。” 章栖典本想矜持的不跟一帮妇孺说话,但见妹妹主动把话抛过来,勉为其难的接道:“你嫂子腼腆,别再添乱。”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周思纤更加不好意思,偷偷的看眼小姑子,惊讶的合不拢嘴,真漂亮,通身富贵、为人可亲。 周思纤见贤妃娘娘看过来,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但因对方眼里的鼓励和温柔,紧张消散了一些。 章栖悦见大哥回护,心里闪过一丝笑意,但也诧异,以前大哥并不与大嫂亲近,虽然称不上冷淡但也不亲热。 对大嫂就如例行公事一般,大哥对大嫂的好,是从章家落寞后,与大嫂相依为命才有所改观。 难得大哥现在肯给原配一些关注,没关系,只要自己好好的,不得罪九炎落,不没事不占理的弄死他心尖上的人,就不会有事。 大嫂也就不会积劳成疾,大哥也不会悔恨终身,娘亲也走不到一无所有的那一步,至于纪氏和章臣盛,他们就慢慢的享受她们曾经的苦困潦倒,如果她当初能走过来,纪氏也该能抗过来。 章栖悦想到母亲大哥嫂子都安好,便觉得心里好受,连带着对九炎落也宽容了三分。 她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谁又能一生陪伴自己的所爱,得之是幸,不得是命,她的命就是让眼前的人都好。 “坐,看我单顾高兴了。” 弄巧已经端茶而入,看着夫人和少爷心里倍感亲切:“夫人不坐,见了娘娘心里也高兴。” “就是多嘴。” 赵玉言挨着女儿坐下,周思纤坐在下手。 赵玉言得了空,又开始教训女儿,尤其不满她睡到现在,像什么样子:“不要以为皇上宠着你就不像话,你现在这样是没人管你,以后宫里进了人,你还这样,像什么样子。 你要以身作则,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做派,人自律方有人敬之。” 章栖悦含笑的听着,不满意的地方就撇两下嘴表示自己的不懈,她要那么自律做什么,这辈子她都没机会骑到九炎落头上当执政皇后。 赵玉言见她耍泼,直觉点她的额头:“还不听娘的话了。”点完,看眼周围的宫侍,急忙缩了手,以免给她按个大不敬之罪,到时候丢脸的是悦儿。 想到这点,赵玉言觉得女儿在宫里也不容易,多睡会就多睡会吧:“什么事多想想再做,要服侍好皇上,别像在家里一样没轻没重。” 章栖悦颔首:“娘,最近身体好吗?” “好着呢,有你大嫂照顾,你别担心,好好养好身体,别三天病两天灾的,让人觉得福薄。” ------题外话------ 有二,就是,呵呵,票多,二更字数多,嘻嘻 029进宫 章栖悦莞尔,亦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别人的闲言闲语,多说无益:“娘才是该保重身体,回头孙儿绕膝,娘别没力气抱了才是。” “最好再有个外孙。”赵玉言警告的看着她,让她认清形式,别自视甚高,赶紧添个孩子。 章栖悦想到子嗣,就想到了裳儿,九炎落子嗣单薄,她亦然,仅有一个女儿,恐怕难达成母亲的期待,但想到九炎落的热情,恍惚觉得她或许可以有裳儿外的孩子。 可现在并不想其他的,只希望时间到了,她能拥有裳儿:“娘还是先担心自己家吧。” 赵玉言见栖悦像往常一样待她,心里微微好受,这一年她一直担心栖悦怪她推波助澜:“生病了就好好养,把心放轻了,不该记得的别记得,总想着得不到的未必就是好事。” 章栖悦颔首,难得见一次,两人均有默契不谈太出格的问题。 中午栖悦留了母亲和嫂子用膳。 章栖典去了朝夕宫陪皇上。 赵玉言离开时,栖悦赏了很多东西给嫂子,话里话外非常维护她,让她有空就陪母亲进宫来看她。 周思纤受宠若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与她交流,还是贵为四妃的自家小姑,周思纤首次对自己有了信心,或许,或许自己真有小姑说的一分好也不一定…… 晚上,章栖悦难得主动,让九炎落为所欲为的来了一次。 九炎落难得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越多越好,抱着心尖上的人睡了…… 转眼秋叶飘落,宫中莺歌燕舞,十日的时间转瞬即逝,章栖悦入了皇牒,宫中今日多了两位新主。 万静是坐不住的,一年来未见悦姐姐,心里想的很,不等分给她的嬷嬷讲完规矩,便跑去朝露殿找悦姐姐。 人还没到,如莺歌清唱般的声音远远传来,让人听着莫不开颜:“姐姐,姐姐,你猜我从宫外给你带什么好吃了!可是我花了大力气才带进宫的。” 章栖悦已经含笑的迎出去。一袭络纱金色绣裙,裙边缀着两层东珠,走动间花光异彩,转承启合,头上抵着雀尾八宝,小雀嘴里含着八缕金丝冰,从鬓间流泻而下,除此之外再无过分的装束。 可就是这样的装扮也看花了万静的眼,惊叹的张大小嘴,羡慕的不得了:“悦姐姐真漂亮,静儿都不敢看了。”本来就知道悦姐姐漂亮,可今日一见还是觉得姐姐更漂亮了,多了股说不出的风韵。 让她看着也喜欢,这样风华无双的悦姐姐,也只适合养在深宫中,受世人敬仰。 至于瑞世子,不是万静嫌弃他不是皇子,瑞大哥也不错,但还是没有悦姐姐成为皇后来得相得益彰。 万静冲着悦姐姐笑,笑容里有些腼腆还有份羞涩,现在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想到以前当着悦姐姐的面说的那些没羞的话,便觉得很不好意,不知道悦姐姐会不会取笑她。 章栖悦宠溺的上前,捏捏万静孩子气的小鼻子:“瞧你这张嘴,又抹了蜜了,要说漂亮,你才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越发有女孩子的标志了。” 万静婉颜,脸色微红的垂下头,但又瞬间抬起头对着她崇拜的悦姐姐笑,娇憨像往常一般挽住章栖悦的胳膊:“姐姐还没有猜,静儿给您带了什么?” 章栖悦闻言正欲配合一二。 外面已急忙走来几位嬷嬷和丫头,见小主子挽着贤妃娘娘的手臂,吓了一跳,急忙请罪。 章栖悦刚想说无妨,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消瘦身影,脸色不易察觉的暗了一下,语气也冷了几分:“起来吧,万贵人初进宫闱,平日你们仔细些,莫让主子行错将差,几位老嬷嬷多尽些心,主子的未来才是你们的未来。” 几位宫女嬷嬷诚惶诚恐的谢恩:“多谢贤妃娘娘教诲,奴婢等定尽心伺候,不让娘娘失望。” 花嬷嬷站在身后,无精打采的垂着头,虽不认同新进的万贵人举动,但让自家主子如此高兴,也算有些价值。 但到底年轻,不懂宫中没有永远的姐妹的道理。 “行了,贵人刚入宫,你们也要安置贵人的东西,留两个近身伺候的其她人退下。” 两位教养嬷嬷不安的松口气,贤妃没有怪罪就好:“奴婢等告退。” 那抹消瘦的人影也跟着教养嬷嬷退了下去。 章栖悦见她走了,没空猜万静的小心思,把她拉到一边,屏退宫人几步,面色严肃的问道: “你怎么带了万素进宫!”当初万素落选,她可是使了办法没让她留下做女官,直接遣了回去,就是为了不让她在万静眼前晃,徒惹不必要的麻烦。 万静闻言,并不觉得这是大事,但见姐姐面容严肃,只好解释道:“我也没想让她进宫,不知道她怎么说动了父亲,我开始不同意,后来连母亲也说她素来乖巧,或许是个照应,就让她跟着来了。” 乖巧?!天大的笑话,万素如果乖巧她会惑主?九炎落虽然生冷不忌但向来有原则,如果不是万素主动,当年九炎落不会碰她,九炎落还嫌她脏了牙,不过后来乱七八糟也宠的不成样子。 她倒不是容不下九炎落宠人,万素获宠跟她也没有冲突,只是万静,被自己信任的姐姐爬上龙床,消沉了很长时间,还差点小产。 “你这妹妹能走哪跟到你哪还真不简单,平日多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以后进了宫,更是要处处留心,跟我在一起时就罢了,跟权妃在一起可要注意别失了分寸。” 章栖悦想万素既然已经进来了,赶走还以为静儿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罢了,以后她让人看着点,量她也掀不起风浪,如果她还敢像以前一样乱来,她也不会对她客气。 万静听话的点头:“我知道啦,进宫前我娘都跟我说了,悦姐姐现在都跟我娘一样啰嗦了,姐姐快猜静儿给姐姐带了什么?”万静满脸兴奋的看着她。 章栖悦无奈又宠溺的一笑:“一缕春。” 万静顿时惊讶的看向悦姐姐,大大的眼睛满是惊讶,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悦姐姐怎么知道的?” 继而又不甘心的撅着小嘴跺跺脚:“轩辕佳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能猜到,她说悦姐姐定看到我就知道我带了什么,太讨厌了。” 章栖悦见她如此,嘴角的笑意更浓,也想起在家时,平时三人的吃食上的小癖好,她则独爱天香楼的一缕春,并不是多离不得的爱好,只是被人惦记着还是觉得暖了几分。 万静偷偷看眼四周,然后从宽大的袖笼里拿出了那包千层糕,一看,竟然差不多都碎了,小脸立即垮了下来:“气死我了,我把它带进宫废了多大的功夫,它竟然这么不争气,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听佳儿的带茶叶了。” “好了,多大的事。”章栖悦拿出一块完整的吃了一口,当香甜的糕片在嘴里化开时,栖悦脸上闪过一抹凝重,看向万静,见万静并无不妥,也就没说什么:“很好吃。” “真的。”万静十分开心:“不枉我等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了,天香楼那天好慢,它要是再慢点,我都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万静说完十分不好意思的羞红脸,好像,好像她多迫不及待的入宫一样。 章栖悦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趁机取笑她,看着她期待的幸福,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女人当把生活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时,幸不幸就是造化。 万静和她都不是被造化垂怜的人。 “啊!姐姐我走了。”万静把糕点放下连杯茶都没有喝,拍拍手就要走人。 “干嘛那么急,坐会再走。” 万静不好意思的道:“我娘说,不可以整天粘着姐姐,姐姐统管公务很忙的,重要的是……”万静凑近栖悦耳边道:“我娘说有人会以为我们联手要对付她。”说着用手指了个方向快速垂下:“哼,也不想想对付她,悦姐姐一个就够了。” “去你的,你这张嘴,以后给我闭牢了,要不然别哪天出事了,怪我不帮你。” 万静吐吐香舌,与来时不一样,端庄大方的走了。 弄巧在万静走后,才上前说话,笑道:“这万贵人还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看着就招人喜欢,模样更是长开了,一颦一笑都透着股娇嗔,看着便惹人怜爱。” 花嬷嬷闻言,看向弄巧,不错吗,在宫里呆了一年也知道隐晦的上眼药了。 章栖悦却道:“可不是,越大越好看。”万静不可谓不漂亮,只是各花入各眼,不知这次九炎落会不会多喜她几分。 章栖悦并不想多于她们谈万静,说来说去,就会有不认同的声音,何必开头:“静心殿那边如何。”她倒要看看,权如儿住在那里能掀起什么风浪。 花嬷嬷立即道:“回娘娘的话,都好,太后一早就派人去静心殿收拾,权妃进宫后并无什么行动,听说尚且没有出宫去慈宁殿请安。” 030 章栖悦颔首,没说什么,权如儿在她印象中人品不错,大家出身、德才兼备,皇上如果行为不妥也是会劝谏的贤良女子。 章栖悦没想过动她,因着以前的愧疚,想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权如儿并不是有眼无珠到要靠太后的人。 不是章栖悦对权如儿看的太高,而是觉得她不削与太后勾结,太后如果想过得好说不定还要巴结权妃,权妃那样爱惜名誉的人怎么会失了理智。 到是万静那里让她担心,怎么就把万素弄进来了,阴魂不散! 花嬷嬷想跟娘娘说,近则怨,让娘娘离万贵人远些,万贵人小模样长的可人,虽比不上娘娘好看,可弄不好殿下就喜欢她那一套,娘娘不可不妨。 可,以娘娘刚才对万小姐的热乎劲是不介意万小姐受宠。 花嬷嬷叹口气,缩回脚步,不让娘娘碰次壁她看不透宫中的姐妹情谊。 …… 琼玉宫偏殿忙得错不开脚步,东西规整,迎接新主,哪件都是开创新生活的鲜活事。 华美的琼玉宫即便是偏殿亦金碧辉煌、璀璨生辉,墙壁上铺了一层金粉,地上铺着清灵山石,石头光可鉴人,四根耸立的柱子撑起高耸的殿堂,柱子上刻着名家雕刻大师耗时六年完成的雏凤傲天。 万静惊叹的望着高达九米的雏凤,凤体纤毫必现,眼睛是夜明珠镶嵌,却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般。 四根柱子隔出四间大房,分别用贝珠紫晶帘隔开,每颗珠子取自深海紫贝,每一颗都是价值链长,在这里却被当成珠帘,一串串的悬挂出四面墙的面积,如九米高的瀑布飞流而下,壮观恢宏。 大殿内一应红木紫檀家具,每样家具都比她在家里用的高大珍贵。 万静发现正中的鎏金宽木软榻比她还高,要脚踩三层清灵石台阶才能坐上去。 榻身通体枣红色,铺着柔软的天云贡锦织成的软被,榻闭上盖着掐丝锦缎,中间放着一张木几,隔开两个位置。 木几上放着和田玉棋盘,每颗子就仿佛没人动过,玉色胧月,贵不可言。 万静几乎本能的缩回手,惊叹章望着她即将居住的宫殿,她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脚,据刚才的嬷嬷说这里每样东西都能讲的出出处,包括一笔不起眼的线条,据说都经过反复推敲。 更别提这里的八孔香炉、六色屏风,有些更是万静都不出出处的名贵物品。 万静拘谨的站在贵妃榻边,不好意思把自己区区锦缎织成的衣物覆上去。听闻前贵妃奢华,但也没想到如此奢华。 见万静震惊,以前跟在前贵妃娘娘身边的老嬷嬷,面无表情的道:“娘娘,该梳洗了,虽然今晚您不迎驾,依礼晚膳时要去朝露宫给贤妃娘娘请安,让皇上见一面。” 万静讶然,在王嬷嬷镇定到严肃的目光里,颔首。然后又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每样都稀奇、每样都让她觉得震惊。 王嬷嬷见新主子如此,眉目未动,小孩子有了新玩具总是稀罕两天,等看腻了,或者见证了正殿的气势,这偏殿就再也看不上眼了。 王嬷嬷不急,等万贵人看多了再带她去正殿看一眼,她便知晓现在眼界多窄,她的路有多长。 万素服侍人的手脚从进殿到现在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里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手脚麻利。 万素还没看到活,便有宫女已规整整齐,立即飞到万静身边回复,就这么一会功夫,万素猛然觉得还叫不出名字来的琼玉宫四大宫女,已俨然一派大丫头自居,接过了万静的起居生活。 万素猛然看向她们带来的人,除了两位教习嬷嬷镇定的站在那位满脸严肃的王嬷嬷身后,其她两位小丫头,动作拘谨,手脚犹豫,跟她一样被这里的气势所震,不知如何下手。 万素敏感的察觉出不妙,浑身一激灵,忍下心里的压迫感,急忙动手整理万静的私人物品。 王嬷嬷在万素动手时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又平静的垂在万贵人脚尖处,礼节周到,行为本分。 万静没有察觉出两方人的暗藏汹涌,或者就是看出来也不会管,她初进宫,一切以熟悉宫中的生活为主。 万静突然皱皱眉,犹豫的问一旁看来让人安心的王嬷嬷:“我住在这里好吗?这里似乎比悦姐姐的朝露宫还浮华。” 王嬷嬷不认同的皱眉,严肃的眼睛依旧盯着万贵人的脚踝,只是眉间的不认同可以清晰的让主子看见: “贵人入了宫当称呼贤妃娘娘才是,贵人请放心。这里是贤妃娘娘选给贵人的。距离朝露宫近,挨皇上的寝宫也近,贵人记住贤妃娘娘的提拔就行,其它的不用担心。” 王嬷嬷以前服侍前贵妃娘娘,权太后不理后宫,宫中一切事物都是贵妃娘娘操办,贵妃娘娘有二殿下,殿下深受先皇喜爱,险些立为太子。 所以无形中宫中的权势都掌握在贵妃娘娘,而她代为操办,熟料贵妃娘娘竟然是殉葬的下场,让她跟着贵妃娘娘去慈宁宫都不可能,只能来伺候小主子。 王嬷嬷无意预测万贵人的未来,这宫里住的华丽,权势却在朝露宫,贤妃娘娘手握后宫大权,在储君殿时已经敢力压先皇妃嫔,更是把追随在太子身边多年的两位老人,弄的不敢托大。 有这样的贤妃娘娘在,王嬷嬷不会自寻死路的盲目进言万贵人,是巴结还是踏着往上爬,王嬷嬷还要看看万静本身的造化。 …… 静心殿是匆忙整理出的宫殿,先皇时一直搁置先皇不受宠却份位很高的嫔妃,虽为四大殿之一,却冷清的可以。 当年,九炎落在静心殿一角安家,先皇便是看中这里出心狠手辣的深闺怨妇,而有些人为了复宠,自然就会铤而走险迎合他的意思,让先皇的污点悄无声息的消失。 可惜,机缘巧合下没有如愿而已。 静心殿经过一年的整修,已经具备四大殿的样子,挤入四大殿行列。 只是不知权如儿住在这里,是想向皇家抗议,表示早已无欲无求甘愿做一名透明的妃子,还是提醒当今圣上曾经的过往,和权皇后为他做出的付出。 章栖悦觉得是后者,如果不然,静心殿的修缮就不会耗费万两白银,只要女人对自己的吃穿用还在意,她便有向世之心。 这无可厚非,权如儿自小在宫中长大,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栖悦从不认为她还有权利干涉,弄个都不好看的下场。 权如儿身边跟着都是以前的老人,不存在派系之争。 如今,她安静的站在殿门,一袭水红色装束,束起了妇人髻,头上带着雀衔花簇,少女的端庄大方尽显无疑,又因眼中的泪光,平添了柔和之色,让她添了抹故作成熟的娇羞。 权如儿虽不如章栖悦美艳,但胜在比万静的活泼更大方,介于两者之间,她自有她大家闺秀的风范。 房嬷嬷百忙之中看了眼小姐,见小姐情绪低落,微微的叹口气,嘱咐所有人把东西收好,抬步走了过去: “娘娘,都过去了,您看,只有您住的是正殿,万贵人和贤妃娘娘均是偏殿。娘娘心放宽一些,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情分的。” 权如儿望着葳蕤的院落,微不可查的苦笑,声音低不可闻的开口:“他对贤妃也是有情分的。”这么快便是妃位,不久就是皇后了吧。 权如儿落寞的看着外面,再是翠绿的缤纷也挡不住她的落寞,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很重感情的人,她还是晚来了一步,不是吗? 尽管皇上初入姑姑宫殿的时,她也对他不错,可也比不得章栖悦从小对他的好,让她拿什么跟章栖悦争。 房嬷嬷见娘娘依然心情不好,也跟着叹口气:“娘娘勿急,日久见人心,娘娘聪慧高贵一心为了皇上,皇上会懂您的,反而是贤妃娘娘,至今都……” 想到老爷在娘娘进宫前说起的添香楼一事,房嬷嬷便觉得自家娘娘才是最为皇上着想的正宫娘娘,皇上该早点认清贤妃的真面目。 权如儿这才展颜,她现在唯一能等的便是章栖悦与瑞世子订过婚的事实,最好两人真的藕断丝连、想见不能相忘。 权如儿擦擦眼泪立即振作:“梳洗吧,天色不早了一会该去向贤妃娘娘问安。” “娘娘,太后那里……” “不去了。”权如儿脚步未停,向里面走去,她只有自己站住了脚,姑姑才能无忧。她刚刚进宫,所有事不能着急,等她摸清了形式,再慢慢来。 …… 到了傍晚,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雨,秋雨无声,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钻入泥土里,羞怯的不忍让人看见。 宫灯上盖了一层油纸,各处花园晚景在细雨中添了份旖旎,依然是姹紫嫣红,仿佛百花齐放的灯火灿烂,本不成型的烛火被做成各种造型,摆放在花木丛林中,既照亮又让人看着舒畅。 此时,权如儿、万静撑着伞带着宫人,徐徐从远处走来,向贤妃娘娘问安。 朝露宫的门一道道打开,如万民觐见,庄严肃穆,直到走入偏殿时,才少了宫门巍峨的压抑,转而一股平和之气铺面而来,仿佛前面的威压只是她们的错觉。 朝露宫一反琼玉殿和静心殿的规格,殿内布置的简洁温暖,反而是最符合贤妃娘娘身份的规格品级,不张扬也显露,却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无力感。 章栖悦坐在上首,一袭深蓝宫装,头上带着成套的贤妃宝钗,八支凤尾分别垂在两侧,流光闪闪却奇迹般的并不耀眼。 章栖悦没有刻意打扮,只是把自己往老气上收拾了一下,但依然难掩她精致的亮丽,反而衬托的肌肤更白,身材纤细,凸凹有致。 花嬷嬷不打算提醒主子。 章栖悦含笑的看着她们,亲切至于,并不想太熟络的培养姐妹情深。 万静见悦姐姐如此,顿时拘谨几分,来时王嬷嬷说过有权妃娘娘在场,她万不可失了规矩,所以万静恭敬的跟着权妃向悦姐姐俯身问安。 章栖悦叫起,脸颊笑着,却不热略:“坐吧,看茶,皇上一会就过来,两位妹妹刚入宫,大家一切用晚膳,算为两位妹妹接风,今晚是权妹妹的大喜日子,本宫在这里恭喜妹妹。” 权如儿看了眼章栖悦,默默地垂下头,这女人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时过境迁,依然扎的深入,让她透不过气来。 权如儿不答话,不是闹脾气,而是不想,任谁在有身份不开口的情况下,也不想与仇人多说什么。 如果章栖悦的笑是尽本分,权如儿的不答是尽态度,两人都未掩饰的表现出以后互不干涉的意思,章栖悦别想先进宫一步压制她,她也不会靠身份压着她。 与其相斗,不如不知,省的弄得一身腥。 ------题外话------ 918,这票啊,+50三千,100六千,150九千,截至到二更发文时六点。 哎,也要发奋啊,吐血大吼票。 031 万静不过走个神的功夫,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冷飕飕的,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万静茫然的看看贤妃娘娘又看看权妃娘娘。 继而低下头,小心的一个人喝茶。 三人默契的没有再交流。各自让身边的宫人伺候着品茶,仿佛周围只有自己,安静的各自等待,均不想节外生枝。 王嬷嬷面容无波的站在万静身后,对三位主子的气氛仿若未觉,双手交叉笔直地站着,目光盯着角落,恭敬异常。 房嬷嬷有些紧张,心想,这里毕竟是朝露宫,主子这样摆脸色好吗?但看到对面的王嬷嬷时怔了一下,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感觉,她没有跟着先贵妃殉葬吗? 连带着房嬷嬷更紧张的看了看王嬷嬷现在的主子,万贵人,一看之下更加担心,王嬷嬷什么手段,丑妃都能成宠妃,更何况这样的一位水嫩佳人。 房嬷嬷没时间再想主子那点小性子,顿时看向贤妃娘娘身边的花嬷嬷。 花嬷嬷也注意到了王嬷嬷,拧着眉,突然感觉有人看她,与房嬷嬷对视一眼,又很快撇开,两人均发现,她们都忽视了这位前朝扛大旗的王嬷嬷。 万静浑然不知自己身边人的厉害,闪烁着紧张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紧张,以后,是不是三人在一起时都这样。 万静悄悄的喝口茶,含在嘴里呆一会,咽了下去,因为着急咳了一下。 王嬷嬷没动,万素急忙掏出手帕要万静擦嘴。 婉婷已经端来痰盂、清水、毛巾替万贵人整理。 万静刚刚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外响起了传唤声——皇上驾到—— 万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首位的悦姐姐,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章栖悦安抚的冲她一笑,起身带着三人接驾。 权如儿交握的双手不觉的握紧,身姿前倾起身,跟在章栖悦身后。 随着一阵本急切但顷刻间沉稳的脚步,三人统一跪迎:“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面容严肃的从三人身侧走过,声音平静的淡漠,仿佛在井水里镇过,透着微微的生硬:“起来吧。” 权如儿只觉得一袭五爪金龙黄袍从眼前掠过,鼻尖闪过男子特有的松墨之香,心里不觉的更加紧张。 万静心里已然提起,小时候不懂事还能在他身边说笑,现在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紧张。 章栖悦上前跟上,如往常帮为他更衣换常服,含笑的看着他紧绷的脸颊,在暗处冲他鼓励的笑:“两位妹妹刚刚进宫,虽然都是熟悉的人皇上好歹给我们个笑脸,别吓到了两位刚进宫的妹妹,不知道的,真以为皇上严肃,不敢上前伺候了呢?” 九炎落闻言背对着所有人冲栖悦挤眉弄眼片刻,又恢复如常,声音依旧紧绷:“今日刚进宫委实辛苦,各自歇着,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权如儿闻言悄然抬起头,一道换了常服的背影正好转身,继而害羞的又急忙垂下头,一年不见,他比以前长高,眉眼也更突出了,平日里的儒雅被现在皇家特有的肆意代替。 如果不说谁能想再想起他有过那样的过去,权如儿脸颊微红,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大哥更有男子如玉的气质,无关风月的俊朗,多了男子的担当,反而更让人沉迷。 九炎落扫了权如儿和万静一眼,见两人不走,眼里露出隐晦的不满。 章栖悦不等九炎落开口,缓缓的走过来道:“皇上体恤两位妹妹刚刚进宫辛苦,臣妾代两位妹妹谢谢皇上。” 然后转向二人道:“既然皇上发话了,两位妹妹也拜见了皇上,不如先回去休息,以后日子长着呢,到时候两位妹妹恐怕要将不出两位妹妹宫门的皇上往外赶呢。” 权如儿不悦的看她一眼,温柔解语的开口:“皇上,妾身身体乏了,想先回去休息。” 万静见状,亦赶紧道:“皇上,臣妾身体亦有不适,也想回去休息。” 九炎落闻言表情缓和,大方的挥挥手让两人离开。 “臣妾告退。”权如儿、万静缓缓而出。 即便没有章栖悦解围,权如儿也不打算找借口留下,九炎落为太子时,看着好说话,便是不容人反驳的人,对于他不满的人和事,绝对不会妥协,说出的话,不喜欢没人执行。 她只是不喜欢章栖悦给的台阶,谁又比谁高出多少,何必一副比她先进宫的主人姿态,如果不是皇上给她封位太快,这宫里她才该是份位最高的嫔妃。 不过也没什么,既然章栖悦承宠后可以提份位,没道理她不可以,现在宫里只有三人,以她的身份只要怀了龙子,皇后的位置没道理旁落她人。 万静让人撑着伞,慢慢地在后面走着,希望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权如儿身份尊贵,对宫中生活又熟悉,进宫后份位又高,没道理去注意后面章栖悦派系的万静。 于是不消片刻,两人如愿的拉开距离。 万静在走在长廊再也看不见权如儿的身影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于是也不再绷着,先在细雨霏霏的秋夜空气中伸个懒腰,再活动活动腿脚准备来个雨中冲刺,玩闹一把。 还没等万静动作,背后传来冷漠的声响:“娘娘现在是贵人了,宫中人多口杂,娘娘时刻注意妇德、妇容才好,否则若是传了出去,质疑万夫人的家教就不好了,连累族中的姐妹嫁不出更是大忌。” 万静闻言垮下小脸顿时没了那份心思。 王嬷嬷目光平静的直视湿润的土地,无意揣测主子满怀梦想的小女儿娇态,只是觉得贤妃娘娘果然不同凡响,太子刚才的语气可不是体恤两宫娘娘的意思,分明是不打算去留宿。 足以说明贤妃娘娘好手段,既然如此,只要贤妃娘娘不倒台,万贵人再听话懂事些,这宫里的日子总不会难过。 万素见万静不能去玩,扫了冷漠的王嬷嬷的一眼,偷偷的拉着万静远走几步,带着几分雀跃又不好意思的道:“皇上好年轻,听说以前娘娘就和皇上认识,娘娘好幸运,奴婢刚才还发现皇上看您了呢。” 说着,她胆怯的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敬仰,原来他就是皇上,玉树临风、俊美沉稳,比在外面见的男子强多了。 听说近身伺候主子的都有机会服侍皇上,不知皇上会不会喜欢她,被那样天下第一贵的男子宠爱,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万静也有好多话想说,万素问起,又是姐妹,只当是两姐妹平日间说话,并没有多想: “是吗?他看我了吗?我们以前关系可好了,有他有悦姐姐有唐炙,他性格可好了,对悦姐姐也好,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温柔那么会……”伺候人的男人。 最后一句万静敏感的察觉出不对没敢乱说:“其实皇上性格很好啊。” 万素闻言惊异的疑惑:“怎么会,刚才殿下说话好严肃?” “皇上嘛,当然要严肃了,其实皇上很好,性格好的不得了。”如果皇上待她有对悦姐姐一半好就好了。 王嬷嬷扫了万素一眼。 万素顿觉背后有冷光扫过,不自在的向后看,只有雨幕中冷着脸的王嬷嬷,看着便让人瘆三分。 于是万素带着万静前进几步,凑到万静耳边道:“王嬷嬷好瘆人。” 万静深有同感的向后看一眼,点点头。但教养嬷嬷说让她听王嬷嬷的话错不了,所以万静没想过换个嬷嬷,她就算不聪明也明白能在宫里冷着脸还有如今地位的嬷嬷定有了不得的手段。 如果能得她的倾心相待,她便可以无忧的走完她在宫中的一生,虽然不见得大富大贵,但绝对顺心如意。 王嬷嬷心里对万素已经有了绝对的认识,回去后把教她规矩的嬷嬷责问一遍,以后如果规矩不合格还是不要再出来给主子丢人现眼。 …… 九炎落陪着栖悦用完膳,外面的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他打开窗,想到栖悦又关上。 李陌已经把奏章放在桌子上。 九炎落坐下来,执起笔开始忙碌公务。 章栖悦见天色未晚,不到九炎落就寝的时候,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便让弄巧摆上绣案,继续绣手里的活计。 时间一点点流逝,雨悄无声息的下着,沙漏里的时间缓缓倾倒,几乎要滴完今日的分量。 烛火啪的一声,惊了正绣虎身的章栖悦。 栖悦抬起头,见烛火燃了近一半,再看看九炎落,依然坐在书案前忙碌成堆的奏折。 章栖悦叹口气,搭着弄巧的手起来,缓缓向九炎落走去。 九炎落知道悦儿在靠近,宠溺的未抬头道:“等一下,批完这一点我们就休息。”悦儿说过,不能熬夜。 章栖悦闻言,笑了一下,拿走他手里的朱笔,人靠在桌子上,看着忙的忘了分寸的他: “想什么呢?今天是权如儿第一天入宫的日子,按规矩你该歇在她那里,你看看都什么时间了,你还在我这,是不是想让我们打起来你就高兴了。” 说着章栖悦娇嗔的看他一眼,点点他的额头,然后离了桌子准备伺候他离开:“快点,赶紧过去,我给你重新束发。” 九炎落看着悦儿,见她笑着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欺身蹭了过去:“我不去,外面下着雨呢,万一把朕淋病了,你心疼怎么办。” 章栖悦接过婉婷手里的披风,感受着他搂在腰间,头靠在她肩上的动作,抽出一只手安抚的拍拍他: “别闹了,我知道你心思,但权家的态度你也不能不顾,她因为权太后的关系一直心有芥蒂,皇上又把我指给你,她心里能好受吗?” 章栖悦回过神,把披风披在他身上为他系着带子:“去了好好安慰安慰她,她也不容易,别看我了,以为我是为这点事就拈酸吃醋的人,你忘了我家有多少妾室和孩子,你可曾见我娘闹过,去吧。” 这是个烂到极点的比喻,尤其是赵玉言还和章臣盛和离了,一段道貌岸然的婚姻,无疾而终,赵玉言恨不得给章臣盛纳无数妾室让他不要踏进她的房门。 九炎落顿时觉得他在栖悦心里肯定就和她父亲一样,是个只知道自己享乐,不顾妻女付出的人。 九炎落更觉得是栖悦不敢嫉,后宫表率不就是要让皇上雨露均沾,不要专宠某一宫。 九炎落握住栖悦欲缩回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梦中她站在朝露殿孤苦无依的一幕,而他却温香软玉在怀。 他自认不喜欢女子、不打算对栖悦以外的女子付出,只是不明白那段梦为什么那么真实:“是不是非要去,不去会让你难做?” 章栖悦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就笑:“想什么呢,我恨不得你不去,只是你去了于你于权家都好看,你可以不在意权如儿,不能不在意权老爷,否则会寒了臣子的心。” 九炎落见悦姐姐笑,伸手抚抚她的额头,也跟着笑:“娘子教训的是,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九炎落松开章栖悦带着慧令、小李子转身走了。 章栖悦想着他最后一句话,命厨房备上参汤,这样的天气来回一次够受的。 静心殿的灯火已经熄灭,权如儿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 房嬷嬷正一遍又一遍的劝着:“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皇上还没有来,你怎么能睡下来,娘娘,奴婢只要您心里有气,可这不时辰还早吗?您又是何必呢?” 权如儿翻个身,不说话。 房嬷嬷叹口气,道:“娘娘先气着,奴婢先把宫灯点起来,这样黑漆漆的让人看了笑话。” 权如儿闻言立即坐起来,脸色涨红的道:“不能点!如果嬷嬷点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说着掀起被子又赌气的钻了进去,如果他有心,就知道该进来跟她道歉,让她等这么久,她的脸面往哪里放。 房嬷嬷只好又踱回来,无奈的叹口气:“娘娘,您说您何必,您明知道皇上只是在朝露宫批阅奏折,还闹这样,现在外面可下着雨呢,您不怕皇上看不到光心里寒了。” 权如儿闻言心里微紧,可,她怎么咽得下心里这口气,皇上如果体恤她就该知道她多不容易,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跟他撒娇而已,十三那么好的性子,应该不会怪她耍小孩子脾气。 权如儿不自信的这样想着,想到外面在下雨,又怕他受了风寒,心想,只要房嬷嬷再劝她两次,她就让人把宫灯亮起来。 房嬷嬷已经劝了主子一个时辰,见主子还是如此,哪还敢再劝。 宫妃不是不可以闹小脾气,以娘娘以前与皇上的接触,娘娘这样闹闹也是真性情的表现,或许还可以让皇上想到两人以前的时光,对娘娘怜惜一分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权如儿的近身侍女早霜就着微弱的烛光跑进来,喜气洋洋的道:“娘娘!娘娘!皇上的长灯向这边来了,奴婢是不是把静心殿的宫灯点起来!” 权如儿闻言心里一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但却赌气道:“不点。”来的这么晚还要指望她去伺候么,哼。 房嬷嬷察觉出娘娘的高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真怕皇上不来:“娘娘,不点灯好吗?” “有什么不好。”把自己晾在这里这么久他就好意思,权如儿想到他在朝露宫毫不多言的让她离开就伤心,他怎么能在章栖悦面前那么对她。 权如儿悄悄的擦擦泪,稳了一会还是道:“让厨房温上汤。” 房嬷嬷闻言笑了,便知道娘娘没事,是撒娇呢,只要皇上稍微哄哄,什么事也没了。 权如儿静心的等着,黑暗中,嘴角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心想必须让十三多哄几次她才原谅他!哼! 九炎落到了静心殿,殿内一片漆黑。 九炎落不禁在雨中顿住脚步,问李陌:“权妃是不是睡了?” 小李子立即恭身道:“回皇上,看着是睡了,权妃娘娘从进宫到现在一直忙碌,累了也无可厚非,不如皇上移驾去朝露殿,让权妃娘娘好好休息?” 九炎落啊看你眼小李子,微微颔首:“也好,摆驾朝露殿。” 直到皇上转身,小李子才敢擦擦头上的汗,心想,权妃娘娘你可怪不得我,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以为每个人都是朝露宫哪位,黑着灯皇上也看不见。 朝露宫的等还亮着,虽然只是一条清幽的灯路,九炎落看到了心里也暖暖的。 回宫后换了衣服,见章栖悦已经睡了,凑过去亲了一下,磨蹭了一次,舒服的抱着人睡了。 章栖悦有些累也睡了,心想总算见了一面,虽然没有留宿,那就是权如儿手段不济,可不能怪她没有放人。 此刻,静心内乱成一片,权如儿大发脾气,砸了殿内不少好东西。 房嬷嬷吓的不停劝着:“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才刚刚进宫,让人知道娘娘第一天就发脾气,以后可怎么过:“娘娘,您消消气,怎么也是您先灭了宫灯,没那么落面色,娘娘别气了。” 房嬷嬷这话说的很直白,她怕不直白的说娘娘不懂。她已经遣走了殿内所有奴仆,只希望今晚娘娘发脾气的事别传出去才好。 或者,别传的太难听。 ------题外话------ 差几百,今天走私了。蹭蹭 032 翌日。 章栖悦在梳妆时知道了这回事。 “回娘娘,皇上去的时候静心殿的灯已经熄了,皇上‘怜惜’权妃娘娘一路辛苦所以没有进去。”花嬷嬷特意咬重了‘怜惜’二字,颇有几分让贤妃娘娘自己揣摩其中韵味的意思。 章栖悦挑饰品的动作滞了一下,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权如儿怎么会这么做,这不符合权如儿的风格? 章栖悦手里捏着朱钗,心思穿透铜镜落在其他地方,权如儿是要闹哪出?难道觉得与皇上有旧,觉得皇上会怜惜她? 这也无可厚非。 可,章栖悦有些犹豫,这不符合权如儿在她眼里端庄得体的印象,那从来不争抢让人见了便心生三分的高贵女子,也用起了这种小手段,效果还不怎么样? 章栖悦转着手里的金钗,直觉反应就是趁此机会弄死她,只要她霸住皇上,权如儿便会失了常心,到时候她再向皇上觐见去恩宠她。 她再使点小脾气惹皇上出来,权如儿到时候还不是随便她拿捏,且不会让人觉得她咄咄逼人,在皇上那里还能留下个宽容的好印象。 章栖悦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一下,挑了一个绢花钗给了花嬷嬷,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不假,即便没有以前那么爱了,还是习惯性想铲除周围的一切。 她也是个可怜人,也懒得再为别人做了嫁衣。 章栖悦扶着头上的绢钗,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花嬷嬷看呆了片刻,笑容更加灿烂:“权妃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房嬷嬷都险些罩不住了,娘娘,您说她是真睡下了还是假睡下了,闹的是哪一出?” “管那么多做什么。”章栖悦起身接过毛巾擦擦手:“灯是权如儿先熄的,怎么说也怪不到别人,秦公公最近在做什么?” 花嬷嬷的心思还在权妃身上,不明白娘娘为什么突然问秦公公:“回娘娘,自从先皇去后,秦公公一直未出过寝门,听他的小徒弟们说,最近有了隐退的意思。” 章栖悦颔首,出了内殿,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坐下:“秦公公年岁还不大吧?” “回娘娘,秦公公四十有五,娘娘问这些想做什么?”花嬷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年轻,这么早隐退可惜了,你派人问问秦公公,有没有心思服侍皇上,教导皇上内务。” 章栖悦想九炎落在后宫之事上,很没常识,很多规矩也是一知半解,虽然他不用看人脸色,但有些事有个明白的老太监在身边,比他一个人乱来好的多。 花嬷嬷闻言,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都是亲信,忧虑的开口:“娘娘,秦公公以前在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又……是不是不太好。”尤其对贤妃现在手里的势力,绝对没有好处。 但凡宫里的大太监、大嬷嬷,哪个没有攀枝错节的关系,这些关系不是建立在权利之上,很多是生死之交,到时候肯给秦公公卖命的绝对不少。 章栖悦没有想那么多,前世九炎落便用了秦公公,对九炎落来说更如虎添翼,至于对她有没有好处?最大的坏处不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她若是现在死了,一定能恩泽母亲和兄长,九炎落也会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对兄长和母亲颇多照顾,这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态度好一点,说不定我们就哪天用到人家了。” 花嬷嬷怎么敢态度不好,那人可是秦公公,服侍先皇四十年,从无差错,更没对下面的人大声说过一句话,举宫上下的老好人,真不知娘娘启用此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希望秦公公会看在娘娘的知遇之恩上,对娘娘没有敌意。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静心殿有个什么小动静,不能说会全宫皆知,但该知道人一定会知道。 王嬷嬷所在的琼玉殿也不例外。 王嬷嬷在伺候万贵人起床时,把静心殿熄灯未侍寝,皇上‘怜惜’权妃劳碌辛苦,又回了朝露殿之事,平静的讲给万贵人听,未带感情se彩,也不曾指责偏向了谁。 万静惊讶的长大眼睛,任四大丫鬟挤开万素等人,给她穿鞋:“权妃不想接驾吗?”万静眨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王嬷嬷,心里却惊涛骇浪,隐隐有一丝担忧。 王嬷嬷看了万静一息又把目光落在贵人衣襟的位置,以示恭敬,心里对万贵人参悟出的内容无奈的叹口气: “权妃大概是真累了,娘娘昨晚不也是沾床就睡,宫人们再卖朝露宫一分好,便把灯熄了,皆大欢喜。” 要蠢就蠢到底,皇上说不定会看中这份单纯,被把心思动一半,人便显得狰狞,看着便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蹬不得高位。 所以王嬷嬷敲碎了万静眼底深处的愚昧深思,让她想的再简单不过。 万静闻言,恍然的点点头,把心底的那点疑惑压在了深处,虽说权家门生无数是大周朝第一望族,可看着权如儿跟她一样的年纪,也没什么不同,困了也情有可原。 王嬷嬷满意的颔首,吩咐四大丫头给贵人洗涑,人最怕不懂装懂,听不得劝,看来万贵人没有这个毛病,说不定,也可为。 只是不能操之过急,惹恼了朝露殿,一切都是妄谈。 四大丫头上前,用的洗涑用具都是烤金雕绘,每件物品精巧细致,如工艺品般不同凡响,即便是装水的脸盆,用贵妃用过的器皿装来,都有一股清泉山间流的雅致。 王嬷嬷趁万贵人惊讶涑品的时候,对四大丫头之首的依痕使个眼色。 依痕会意,趁卡位送毛巾的空隙,伸出脚,绊了几欲上前的万素一下。 万素不是宫中的姑娘,不懂自己摔倒就摔倒的真理,直觉伸手抓周围的依仗,扯破了万贵人的衣服,让万贵人跟着她一起摔倒。 四大丫头尽职的去当垫背,一夕间六个人乱成一团,万素撞翻脸盆的水洒了万静一头,幸亏四大丫头垫的及时,否则非摔万静个人仰马翻。 王嬷嬷当场怒了:“来人,把素儿姑娘带出去!如此没规矩连累了娘娘,也能送进宫来!拉出去。” 万素闻言脸色当场苍白,身上的痛加上惊闻王嬷嬷话的恐惧,震得她慌乱不已,顿时不顾身上的伤,跪在万静面前求情:“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啊。” 万静被依痕扶起来,因为被救得及时并没有什么伤口。见万素求情直接看向王嬷嬷。 王嬷嬷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万贵人别说话:“娘娘,素儿姑娘刚才的行为是犯了大忌,冲撞主子是死罪,娘娘宽厚不与她计较,如果冲撞了其她主子怎么了得,请娘娘把素儿姑娘交给奴婢处置。”然后抬起头,用目光示意万贵人,她不会乱来。 万静见状求情的话卡在喉咙,算默认了王嬷嬷的举动,她也挺慎王嬷嬷的。 王嬷嬷让人把人架走,弄走后怎么摆弄就是她说了算,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不惩治怎么可能:“贵人不要担心,素儿姑娘不会有事,只是自己跌倒连累主子这事不能姑息,加上素儿姑娘规矩不好,要教导,所以奴婢权衡再三才把人带走,希望贵人理解。” 万静看看自己一身伤,再想想依痕等人的伺候想想素儿,也就没有说什么,宫里不是府里,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能护她,让素儿学学规矩也好。 王嬷嬷见状,重新把目光放在贵人脚边,心底对贵人不越矩不乱决策满意了三分。 琼玉殿刚处置了万素。 花嬷嬷就讲给了听戏中的贤妃听。 亭外唱音袅袅,桂树飘香。 章栖悦品着茶意料之中的点头,并没有对属下喜欢嚼舌根表示不满,她当初把王嬷嬷留下,就有让王嬷嬷看着万静的意思,王嬷嬷什么人物,手里漏出一点也够万静保命的。 只不过是阴错阳差的收拾了万素,有王嬷嬷看(一声)着,万素就是想爬床恶心静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王嬷嬷这次不把万素那张娇嫩的脸摸搓成粗枝烂叶不会罢休。 章栖悦也佩服王嬷嬷政治人的手段,当初她可没少从王嬷嬷哪里取经,万静那里有王嬷嬷把关她非常放心。 毕竟什么事不能她亲力亲为,有些人,就去跟符合她们身份的人去斗,她可没兴趣脏了自己的手。 章栖悦品着茶,听着戏文,看着戏台上英俊的小生唱的抑扬顿挫,心里也有几分入戏,跟着情节揪心。 花嬷嬷心里不禁有几分优越感,王嬷嬷有本事又怎么样,现在不也是盯着自家宫里的那点事费心,有时候主子不争气,奴婢再争气也没用。 现在后宫做主的可是贤妃娘娘,王嬷嬷现在见了她就是不情愿也得点点头,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好处。 花嬷嬷表面美着,其实很不愿意平日在后宫碰到王嬷嬷,让人从心底觉得慎得慌,实在不适合看第二眼。 …… 权太后亲自去了静心殿。 权如儿平静的带宫中人接驾,脸上已经没了昨晚的怒火,此刻看起来端庄大方,又是权家高高在上的嫡女,宫中无人能及的权妃。 权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上首位,人还是一样的容光焕发,皇上死不死惊不起她一点情感,或许当太后更符合她的心意。 权太后翘着护指,结果静心殿的茶,吃了一口,比较满意的颔首,是权家子女能饮的玉露:“都下去吧。” 房嬷嬷闻言悄悄看了主子一眼带着众人散去。 太后身边人也跟着散去。 一瞬间静心殿只剩下权家姑侄,权太后才卸了一身融化,恨铁不成的看向如儿:“你在想什么,怎么能让人把宫灯灭了,你在宫里生活了多年,宫里这点道理还看不明白!大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了,平白便宜了朝露宫哪位。 章栖悦可十五岁了,正式身体好的时候,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有了身份,到时候你身份再显贵,也比不得人家生下皇长子!” 权如儿绞着手帕,不同与面对下人时故作镇定,此刻满脸怨气,梨花带雨:“姑姑,我也不想,我怎么知道他会他会……那么待我。” “他怎么待你了?按理你挑不出他一点错处!你还以为九炎落是当初围着咱们转的小孩子,哼,他现在可本事,先皇的死至今是个谜案,本宫就不信中间没他什么手段,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你还指望他温柔缱婘的待你,做梦!” 权如儿一惊,连哭都忘了,顿时面容肃穆的看向姑母:“太后!您逾越了!” 权太后闻言,看眼权如儿,不禁苦涩的冷笑,女生外相,现在就怕她这个老太婆连累她了:“当本宫什么都没说。” 权如儿擦擦泪坚定道:“姑母是怨我了?可姑母好好想想,姑姑现在贵为太后,当然可肆无忌惮的乱说,但若被有人心听去了,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我还有什么福可享,争来争去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娘娘刚刚贵为太后,正式鼎盛之时,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去就是一个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舒心,娘娘要恭手让人吗?请太后娘娘三思。” ------题外话------ 又到星期六日时。大家六点刷一下,如果没二就是没了。 以后星期一到星期五,六千保底更新。星期六日就不行,别人休息我忙。 那个票,呵呵 033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脱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脱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仙道魔道。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脱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034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清澈的斡难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脉的源头。深不见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绵延起伏,在高头骏马的铁蹄下,腾起团团碎雪般的绿影,几乎和青天练成一线,仿佛只要纵马一直沿着草原跑,就能冲破层层白云,跑到天的那一头。 斡难河源上,勇敢豪迈的蒙古将士,能歌善舞的热情姑娘,人声鼎沸,王罕远逃,桑昆殒命,札木合就擒,人人都为威震大漠的铁木真举起欢庆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难河源,铁木真的大营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闻丝毫人声。 某一座营帐外,一只小小的木鼎立在帐幕的一角,通体深黄,几乎与暗黄的帐幕融为一体。若非细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似玉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之物。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离那木鼎半丈之处,一动不动。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许多,随着风呼啦啦地翻转。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头,一张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异常枯槁的脸仰了起来,说得是汉语,声音嘶哑,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棂,在寒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阅读。见了这奇怪的年轻人,她却微微一笑,好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这趟要白跑了。这才点了这鼎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到底总算还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边说,她一边换过一只手捧着花,走到帐幕下,将那木鼎拿起来,托在手中。 那年轻人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样子,程灵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花盆放在地上,寻了块巾帕出来,将那木鼎细细包裹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既然卖给你了,就别再叫我看到。”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色虽然有所好转,话音中却还是听得出几分颤意。他摸索着从袍子里拿了个布囊出来,扔给程灵素,“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先看看罢。” 程灵素接过来,将那包好的木鼎系在腰间,这才打开那个布囊。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柄仅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刀刃极薄,锋利异常,还有四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如何?”那年轻人仿佛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没错,就是这样。”程灵素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那柄小刀,又放了回去,和金针一起包好,放入怀中,“谢谢你啦。” “那我要的报酬呢?”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程灵素捧起花盆,送到他面前:“这盆花,都给你罢。摆一瓶酒在花盆边上,每隔三个月采下一朵蓝花,埋在土里,莫说蛇蝎之类的毒物,周围十步之内可保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么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毒虫爬到我身上了?” 程灵素点头:“这蓝白两色的花,相生相克,只要中间那株‘醍醐香’还在,蓝花你自己也可以种。” 年轻人心里激动,接过花盆的手有些不稳,干脆紧紧地将盆抱在怀里。 “我真的要走啦。”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走。 程灵素提高声音,在他背后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四处替我寻这寻那,虽说是交易,我却是真的获益不少,这花种本就是你寻来给我的,只是叫我给养活了而已。所以,这次……算我还欠你一份帐,你若以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而那年轻人却一直低着头,眼里只管低头盯着那盆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她这番话。 程灵素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斡难河源的方向,那里的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划破草原的上空。她牵了帐前的青骢马,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策马往南而去。 “华筝!华筝!”才走出十余里,只听头顶几声雕鸣,划破长空,身后马蹄翻飞,马鞭声啪啪的犹如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爆栗,越来越近。 程灵素拉住马,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还在斡难河源大会上的拖雷单人匹马,一骑飞驰而来。两头才学会飞翔的小白雕在空中打了漂亮的盘旋,双翼展开,侧身从她马前掠过。 拖雷奔到她马前半丈之处猛地勒住缰绳。飞奔的马匹陡然收住脚步,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 “华筝,”拖雷满头大汗,七手八脚地从马鞍旁解下个皮囊,驱马靠到程灵素马旁,系到她的马鞍边上,“爹爹虽然会生气,但你总是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玩厌了,想回来了,不要怕,只管回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原以为他是来阻拦她的,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解释,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拖雷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淡定修仙路。 拖雷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拢:“你往南行,便是金国,金人喜欢用诡计,这次王罕突然发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挑拨。他们和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不一样,说了话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别被人骗了去。” 程灵素扑哧一笑,点点头,抬头打了个呼哨,两头白雕长鸣一声,分别落在两人肩头。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快走罢,爹爹要是发现了你我都不在,该派人来寻了。”拖雷挥挥手,要将停在程灵素肩上的白雕赶开。哪知白雕极具灵性,反而抬头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凶猛,纵然还没长大,这一口也着实啄得不轻。看着拖雷抱着手背上的一个红印目瞪口呆的样子,程灵素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和草原上呼呼作响的轻风交织在一起,碧绿的草尖翻起层层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应和着这最美的乐曲翩翩起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如此大声地笑过了,方才缠绕心头的一点离愁别绪好像也随着这笑声中远远飘了出去。药王庄也好,蒙古大漠也罢,程灵素本就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此时心中畅快,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声“保重”,便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策马往南而去。 两头白雕蓦地展翅,好像两朵缀在马后的白云,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一个错身,一左一右,远远望去,四蹄翻飞的青骢马犹如肋生双翼。马背上的少女长发飞扬,恍若身在天外。 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白云,轻缓优雅地慢慢飘动,时不时露出一线碧蓝清澈到了极致的天色。放眼远眺,绵延的草原大漠,接天连地,仿佛永无尽头。 程灵素放马跑了一阵,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响,眼前一片开阔的景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甚是畅快。 这莽莽黄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识不易,即使是行惯了这条路的行商脚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个十数里便停下来确认一番,然而程灵素却没这顾虑。两头白雕直冲长空,雕视极远,远远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线路上的歇脚客店,青骢马紧紧跟着雕影,从未错过任何一处宿头。 这么走了几日,过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边,白雕一声长鸣,率先飞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个回旋。 程灵素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是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正要驱马往那客店驰驱,却忽然听到一阵似曾相识的驼铃之声。 眉尖微微蹙起,这驼铃声与平素里在那些行商队伍中听到的截然不同,而更不同的,却是这驼铃的来源――果然,再走近一点,四匹雪白的骆驼靠在路边,时不时地仰头晃脑,带动颈下的驼铃铃铃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先交代下灵素妹纸这些药物花草滴来源~某年轻人不算纯打酱油,以后还是会有很重要滴作用滴哇~ 告别了草原大漠~大漠圆月还木有去过,不过草原却是见过滴,那连续绵延真的就跟windows一样咩~[这是毛比喻?!] 先上两张圆月当年见到蓝天白云草场萌马的照片~真是巨美咩~ 以下是圆月和基友就这一章的一段对话 圆月【苦闷】:男主总是消失肿么破~ 基友:把他的jj留下! 圆月:jj还在四处风流…… 欧阳克: 035 心底深处又有一丝阴暗的期待一闪而逝,如果姑姑死了,章栖悦必遭天下人谴责,再无缘问鼎后位,她的所有恩宠所有光环都将泯灭,在这后宫还有谁能与她争锋,但前提是如果姑姑死了…… 操纵了她所有难堪,从小到大,在她心中高贵不可侵犯的权太后如果死了…… 权如儿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不敢再想,为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惊慌不已,那是她姑姑是姑姑,她怎么会有如此惨绝人寰的想法…… 权如儿更加用力挣扎,她不是那种人,她要救姑姑,救姑姑…… 章栖悦冷眼看着她们。 权太后呼吸苦难,潮湿的油纸,一张张贴在脸上,水渍粘住鼻孔,呼吸更加困难,她越用力,护在鼻腔上的纸越紧,可偏偏窒息的难受,她越想奋力呼吸,那种窒息的感觉就越明显。 一步步临近死亡的感觉让权太后挣扎的越发厉害,可却动不了分毫,只能感觉着油纸越来越厚,空气越来越少,渐渐的瞳孔张开,目光涣散。 权太后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权如儿的目光越来越惊恐,章栖悦真敢……真敢……那么自己呢?见到这一切的自己会不会也会被狠毒的章栖悦处理掉! 权如儿越想越有可能,心里的恐怖越甚,不要!她不要死!“唔唔――”救命!谁来救救她! 权如儿奋力挣扎,但无论怎么用力,身上的压制反而越来越重,不要,她不要死!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一个狼狈的身影被秦公公扔了进来。秦公公又立即出去。 权如儿见到秦公公的那一刻眼睛一亮,皇上?!皇上?!权如儿仿佛抓住了生的希望,更加奋力挣扎:“唔唔!――唔唔!――”肩膀被压的骨折也在所不惜,她不想死!不想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全是奴婢一人做的,太后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求贤妃娘娘放过太后,处死奴婢,是奴婢做的,奴婢愿以死谢罪!”下面的女子奋力磕头,视死如归。 章栖悦看过去,手顿时紧握,是她!权太后坐下第一大宫女!但!她更记得的这位大义的第一宫女,以死揭发太后私情维护宫中规矩,让中太后退居幕后,为西太后肃清了最后一个敌人! 章栖悦的心陡然阴凉,嘴角阵阵冷笑,果然都是好手段,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那点微薄的道行都不足以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料,真正的赢家,是从来都不为爱情铤而走险的。 归慈太后,你的手脚不是一般的长,但这不足以说明此事与权太后无关! 章栖悦此刻恨的要命,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连自己一起扇,蠢驴!风花雪月过不死你! 章栖悦看都不看跪着的中年宫女,目光盯着正中的权太后:“放开她!” 权如儿闻言,挣扎的动作僵了一下!为自己心里一身而过的可惜,惊恐的缩卷着身子。 “把她弄醒。”章栖悦在原位坐着。 权太后脸色如雪,目光疯癫的醒来,虚弱的瞪着章栖悦,如一头饿狼嗜血,声音低沉冷硬,缓慢虚脱:“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章栖悦悄悄的把手覆盖在腹部,憎恶的盯着权太后。 权太后眼中果然又露出不易察觉的欣喜!但转而就恢复平静:“身为人子,竟然弑母,你不怕――” “来人!继续!别让太后娘娘死了,本宫要慢慢玩!”太后既然参与了,就别想全身而退!“上官纸!好好招呼太后娘娘!” 权太后顿时惊恐,不!不!章栖悦怎么敢!她刚才以为――以为章栖悦终于认命不敢害死自己!可现在为什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章栖悦你放过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腹中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放过我!” 权如儿的心一震,孩子?章栖悦有孕了?!权如儿顿时看向章栖悦!眼中情绪复杂,羡慕、嫉妒、或许还有一丝深藏在心里的不甘心! 章栖悦顿时看过去。 权如儿狼狈的垂头,不敢看章栖悦的眼睛。 章栖悦冷哼一声,一帮道貌岸人的权贵之女,以前能高枕无忧,现在怎么不继续清高,是不是事情没有往你们期待的一面发展,受不住这份冷落,那还算什么无欲无求、大道纲法! 想来权如儿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章栖悦挥手示意权太后那里继续。 权太后奋力挣扎,哭哭哀求,直到重新被封住嘴,才不甘的心里开骂! 章栖悦看都不看她,直接看向权如儿:“怎么不敢看我!还是十分同情我的下场,我劝权妃娘娘不必如此,需知,除了本宫,你也吃了一月加了药散的食物,而本宫不打算给你医治,你有什么好同情本宫的!”章栖悦目光冰冷。 权如儿顿时疯狂!她也吃过,她一个月来吃了什么!看章栖悦疯狂的样子绝对不是好东西! 权如儿挣扎着,想扑过去问是什么。 章栖悦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让女人绝子绝孙的药散,且无药可医,勉强排毒也不过是能怀上几个月,自动小产而已。”章栖悦夸张的说着药效。 权如儿震惊不已,难以置信的看向姑母,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害自己!为什么! 章栖悦收回目光:“怎么样,我替你收拾她你高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可以一劳永逸,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这是应该的。 你是权家的嫡女,怎么能做这种踟蹰的事,谋害皇嗣可是死罪,你要死的壮烈,不能屈辱! 来人!让那贱婢画押!权太后以权谋私,谋害皇嗣理应当诛!” “娘娘,不好了,薛姑咬舌自尽了,嘴里发现了毒液。” 章栖悦真佩服这些人的手段,如果不是身在局中,这错综复杂似是而非的关系,她几乎要搞不懂,这会自尽,是要洗脱太后的嫌疑,觉得背后有更高明的组织,还是给权太后添乱,来个死无对证? 章栖悦不想动那无聊的脑子,她现在逮谁咬谁,别以为放几颗烟雾弹,她就该一查到底!给她们回旋的活路!做梦! 章栖悦咬牙切齿的看过去:“死了影响画押吗!” 宫人吓的半死,急忙让死人画押认罪,汗流浃背的让人赶紧把尸体处理掉。 “慢着!暴殄天物!就在这里放着,让权太后好好看看她忠心不二的属下!” 权太后被第二轮冷水泼醒,衣衫湿透,凌乱不堪,头上的朱钗横七竖八,早已找不到原型,整个人已虚弱不堪,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眼里布满惊恐、看到章栖悦浑身发颤,她不想死,不想死。 权如儿骤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慌乱,皇上为什么还不来!来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多么阴险!多么狠毒!权如儿挣扎的落泪,撞击的额头满面血痕。 章栖悦不为所动,冷静对着权太后吐出两字:“继续。” 另一边。 九炎落急召权家父子进宫,满腔怒火恨不得把权太后碎尸万段,那些阴狠的女人,竟然把手段用在他子嗣身上,悦儿她――她现在―― 九炎落几乎不敢想从朝露殿出来时,栖悦的悲呛,以前他觉得她总是笑,太过呆板,从不肯给她过多的情绪,但刚才,他宁愿栖悦一直那么无忧,哪怕不喜欢自己。 小李子、慧令站的远远的,垂着头依然能感觉到皇上散发的无助。 小李子心知,贤妃娘娘在皇上的庇护下发生这种事,皇上定十分自责,心里的苦恐怕不比贤妃娘娘少几分,但谁又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 小李子正为皇上伤心,就听道慧令道:“皇上,权阁老和权翰林求见。” 九炎落顿时收起悲伤,如嗜血的猛狮,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声音更是如在寒雪中泡过:“传他们进来!” 权家父子诚惶诚恐,不明所以,只是进宫以后有内应说,宫里出了大事与太后有关,皇上大发雷霆,慈宁宫竟然死了薛姑姑,皇上从刚才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权丙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好的预感让他背脊发凉,半生威严几乎扛不起自己的尊严!不会的,权太后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如儿才刚进宫更不可能开罪皇上! 权丙淮告诫自己不能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女人间的小打小闹,也许是皇上想趁机敲打权家,皇上登基至今野心勃勃,一应措施雷厉风行,区区半年已经把大周朝握在手里。 也许现在不过是新帝想笼权的手段!不可自乱阵脚!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以权家的地位,也能护权家女儿几分! 权老爷想通这一点,表情立即凝重,又是一副权家掌舵者的姿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气凌然! 权书函表情始终如一,送入宫的女子就是皇家的人,过不过的好,他能做的只是规劝,实在不易插手,但他更自信如儿不会闯祸,如儿品性高傲,就算她想,有些事她也不屑去做! 只是不知?皇上是要做什么?莫非一次绝了如儿可能的后位,让权家做出妥协? ------题外话------ 大声呼唤,我的票票我的激情 036 传唤声一道道响起,壮观高顶的皇家内在布局在气势上永远先压人一等。 权书函、权丙淮沉默的垂头,恭敬的向朝夕宫内走去。 周围的气氛诡异的安静,偌大的皇家大殿站满了服侍的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权书函心里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顶一片沉寂,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权书函低头看着地面,光可鉴人的地表照映着一抹隐约可见的身影,只可惜尚且分辨不出皇上衣服上的颜色,更何况其他。 沉默的氛围一点点蔓延,渐渐地变得压抑,权丙淮隐约感觉事情不对劲,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皇……” “权阁老不愧是大周朝门阀大族的表率,每每看到都让朕震惊不已,朕都不知道怎么嘉奖阁老,阁老才觉得人生无憾,不再养出蛇蝎心肠的女子谋害朕的子嗣!”九炎落的话如一盆冰棱浇在两人头上,冷硬带刺毫无温度。 权丙淮、权书函吓得诚惶诚恐的跪好,额头贴着地面,脸色苍白:“皇上,小女顽劣无知,可微臣自认小女虽然骄纵但断断不敢做出谋害皇家血脉的大事,皇上,请您明察!” 章栖悦有孕了?权书函的惊讶一闪而逝,立即迎上皇上:“皇上,权妃娘娘品性如何皇上应是知道,权妃娘娘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娘娘只是刚刚进宫,娘娘就是想也断不会……” 权书函说着,心里陡然冰凉,莫非―― 九炎落嘴角勾起冷酷讽刺的微笑:“怎么不说了?想起后宫还有权家另一个女儿了是不是!”九炎落心里一团怒火,抄起桌上的玉狮子猛然砸了过去: “好!好一个忠臣之后、名门望族之女!好一个当朝太后娘娘!就是这样在宫里行事的!母仪天下的表率她果然当得起!权阁老,朕敬重你在前朝的表现,但不代表你的女儿能决定朕皇嗣的去留!” 九炎落目光疯狂的盯着权丙淮:“你是不是认为朕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就这样算计朕?是不是想让权妃产下皇子,最好把给予你们权家耻辱的皇族玩弄一遍,助权妃之子登上帝位!” 九炎落不懈的冷哼,心里万般悲苦,那是他和悦儿的牵绊,就这样被他们这群自命不凡,认为能一手遮天的权贵毁了。 真以为皇权如土,任这些世家大族随意摆弄,西崇山的事还想人人效仿不成! 权丙淮跪在下面,冷汗直冒,竟然是太后:“皇上息怒,也许……也许……” “你怀疑太后画押认罪的承认!”说着一张印着血迹的负罪书甩到权丙淮面前。 权丙淮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不管是上面所书的内容还是锦帛角落里的血印! 权丙淮顿时握帛痛哭,悲戕难鸣,妹妹,你何苦如此!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有没有想过,后宫之中发生这种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傻子! 权丙淮不想挣扎,当今圣上是什么人不用一次一次试探,他断不是正人君子更不是饱学风流之士,他秉持强者为尊,杀伐果决:“皇上,微臣老矣,恳请皇上恩准老臣致仕。” 权书函不意外的看眼父亲,眼里一抹哀伤转瞬即逝,父亲为国效果半生,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九炎落看着他们二人一副为皇上着想、猜透皇上意图的样子,恨不得撕了他们,在他们眼里,他们手里的那点权势,值得自己盯着不放非要除了他们才甘心!?哈哈! 九炎落声音更冷了,仿佛冰锥戳在人的身上:“你们以为区区一个阁老的位置朕会放在眼里?不要你们一朝三贵,就是权家权势通天又能怎么样,朕还会容不下一个老学士!别用你龌龊的心思想所有人,朕不在乎你们权家爬的多高!把朕的皇儿还给朕!还给朕!” 权丙淮、权书函吓的顿时后退,看着皇上狰狞的面孔逼近,眼睛闪烁着喋血的恨意,仿佛一之张开血盆大口的饿狮,急红了眼睛向他们扑来,毫无人性可言! 权书函见状心里一惊,急忙拽住父亲猛地拉到自己身后,他没料到皇上不是跟他们玩权术,而是真让他们还一个皇子! 超出权术以外的认知,让权书函手脚冰冷:“皇上您冷静!皇上我大周朝地大物博,一定能还皇上一位健康的皇嗣!皇――” ‘健康’二字刺激了九炎落的神经,九炎落眼底最后一丝清明散去,近乎疯狂的冲过去与权书函打在一起,这群畜生!披着人的外衣,永远在谈自己多少聪明多么会玩弄权术的畜生! 还给他皇儿!还给他!收起肮脏的嘴脸,收起见不得人的心!他只要他的皇儿! 权书函不可能不反击,他明显察觉出皇上情绪不对!这时候不反击,被人打死了也是白打! 权书函一反平日温和书生的样子,衣衫翻飞,攻击凌厉,俊美洒脱。 九炎落则刚猛杀进,招招致命,要让这些自命不凡,死不知道错在哪里的人死绝! 朝夕殿瞬间乱成一片,原本站着不动的宫女太监齐齐慌乱的向外冲去,侍卫、一等功紧急赶到,见权书函伤痕累累。 侍卫们默契的围成一圈,无人上前阻止,只是觉得皇上很奇怪,是要把权书函打死吧? 慧令躲在柱子后,浑身颤抖,完全傻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要杀权大人? 李陌见事不好,看了眼渐渐处于下风的权书函,再看看周围的人,皇上最近按时吃药,病情控制的很好,自从上次之后再没发生过半疯的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当朝皇上是个疯子! 李陌趁人不注意,急忙向慈宁宫冲去,他心里想着有贤妃娘娘在,皇上总不至于让血流成河。 慈宁宫早已乱成一片,呼喊声、嘶鸣声,比朝夕宫还要凄惨。 李陌普通跪下:“请娘娘移驾,皇上与权阁老权翰林打起来了,要处死权阁老一家!求贤妃娘娘过去看看!” 章栖悦不动,她刚吃了保胎药,觉得呼吸顺畅,恶心的感觉也好了一些,听着太后的挣扎,权如儿一会纠结一会放松的脸,章栖悦觉得哪都舒服,不想动。 尤其李陌进来时,权如儿脸上再次绽放的生机取悦了章栖悦,看圣女不再高傲,的确有助于身心健康。 李陌话落,权如儿苍白如纸脸,也让章栖悦觉得物有所值。 权太后更甚,刚刚又清醒了一轮,挣扎的欢实的她,这下也不动了! 章栖悦不禁冷笑,笑容竟与九炎落的冷漠有八分相似:“怎么不闹了?你们背后的家族不是能让你们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刚才心里定想着权家找上皇上救你们后,你们就可以反击了?” 章栖悦捋着手里的淡蓝色丝帕,心情舒爽,感觉不错:“令你们失望了,皇上不卖权家面子,现在你们的背后最大依仗竟然冲皇上动手,啧啧!不知下场会如何?还有没有能力救你们!” 权太后闻言剧烈挣扎了一次,又趋于平静。 章栖悦捋着丝帕,目光冷漠:“牵连了权家心疼了?”章栖悦就事论事道:“既然想着权家能救你,就该知道你也能连累权家,放着好好的太后不做,非自寻死路,怨得了谁。” 李陌见贤妃不担心权大人,还不在乎因为她,权臣受创给她带来的影响,着急的凑上,在章栖悦戒备后,又恢复如初的耳边道:“皇上状况不好,神志……求贤妃娘娘移驾……” 章栖悦闻言,目光一冷:“备撵。” 章栖悦抛下大厅内表情各异的人,在婉婷的搀扶下上撵,向朝夕殿而去。 朝夕殿内混乱无比,宽大的屏风,名家字画,横七竖八的陈尸,屋内能碎的东西都碎了,两人一直打到了外面。 权书函早已伤痕累累,第一次惊悚的发现,九炎落绝非浪得虚名,难怪能一手托起一等功和第一军,平定六势之乱更是如探囊取物,此等威压,就是他全力反抗也节节败退。 权丙淮苍老的脸上,更加苍老,从儿子和皇上打到一块,权丙淮便觉有什么抽干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权家完了,完了! 在他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的,权家诡异的偏离了渠道,皇上怒了!权家完了! 章栖悦下撵,直接冷静的喊了一声:“十三……” 九炎落砸向权书函头顶的一拳砸歪,悲伤的情绪逐渐蔓延,笼罩了距离他最近的权书函,寒了周围的一切。 章栖悦看着他,心里逐渐复杂,动容一闪而逝,然后转身上撵,离开。 九炎落站在庭院内,听着周围寒风簌簌,想追过去,最终没有动,他要先让这些人明白,他们看中的并不是他在意的:“我只要权家从此再不过问权太后、权妃所有事,她们的死活与权家再无关系!” 权丙淮看向他从未敢直视的帝王,眼前的皇上非常年轻。 但那股气势比先帝更甚,三分冷血六分野蛮,仅有的一点儒雅也在登上皇位后用尽,沉静了百年的大周王朝,的确需要一位刚毅果决、擅杀运兵的皇上。 权丙淮看着他,发现根本找不出谈判的筹码,保证权家的忠心吗?他稀罕?看着儿子捂着胸口看似一派悠然的坐在唯一一张未碎的椅子上,他便知道书函受伤很重,否则不会失了礼仪。 权丙淮看着,突然想放声大笑,他还有后路吗,遇到这样的帝王,他有谈判的筹码吗! 但权丙淮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拉下了老脸,不在幼敌面前摆权臣的谱:“微臣斗胆求皇上饶保她们一命。” 九炎落目光冷冽的瞪过去。 权丙淮苦笑,罢了罢了,各自造化,谁能想到权家经营几世到头来竟然不能用权势庇护儿女:“求皇上恕权翰林无罪!” 九炎落看眼权书函,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从此他的后宫与权家再无瓜葛,她们的死活全凭章栖悦处置! 李陌急忙端来了药,垂着头,声音细不可闻:“皇上……” 九炎落看眼药汁,表情渐渐变的凝重,想到悦儿的状况,自责心又起,拿起药碗一口饮尽放下,慢慢的开口:“等娘娘忙完,把三宫女人全扔进冷华宫!所有的宫人侍卫带地牢里审一遍,但凡有问题的,拉出去喂狗!” 李陌心头一震,颤抖的垂头:“是。” …… 权太后谋害皇嗣的事传的天下皆知。有人说权太后想让自家侄女诞下皇长子;有人说权家想谋权;有人说这是贤妃娘娘自己设的局,一箭全落马。 八卦多过对朝局的揣测,好奇多过对未来局势的评估,那么此事件就是正真的八卦闲事,只有闲人拿来说嘴。 子民诡异的觉得,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家也会发生如此‘有意思’的家事,顿时有种大家同是人的荒谬满足感, 权贵们无人议论,尽管好奇百爪挠心也不敢多问,因为局中的当事人无一人多说,权家更是诡异的沉默,两位宫中娘娘落马,有一个还是太后?权家竟然能咽下这口气?! 事实证明,权家真咽下了这口气,且没有任何不利于皇权的举动,反而更加效忠帝王不敢出错! 众朝臣见状有人松口气,有人则叹息,暗骂权家没骨气的有之,暗自感恩师父没携恩图报的有之,一时间权太后的事彻底成了八卦,想找点上纲上线的隐射都没有! 玄天机不禁佩服章栖悦的奴夫之术,越来越长进了。 ------题外话------ 您还在为有票无处投而着急吗?您还在为票多无处放而担忧吗? 来吧,票多更新多活动开始了! 呵呵,啥也不说了,你激情我更新,照旧,截止时间一样是六点。 037 玄天机站在明慧殿的朝堂上,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中间的瑞枫叶。 心里探知的意味如遇雨疯长的竹笋,打不住的往上冒,就算知道前面是悬崖蛇谷也不想停步,只因,相比痛苦,他更不想承认只有自己心里动容,别人都一脸平静。 癫狂的想找寻同伴,证明不是他心里有问题,而是本该心里有问题。 但已经过去三天,朝廷静的诡异,权阁老不问责,权书函不出门,连瑞枫叶也冷静的可怕! 而让玄天机最不爽的就是瑞枫叶,章栖悦有孕了他怎么想?他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想的姿态? 他不好奇这孩子生下来是好是不好?是死是活?生不生下个妖孽?或者能不能怀够九个月?会不会一尸两命?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章栖悦总有孕了吧,有孕意味着她将全身心的属于一个孩子,还有孩子的爹! 瑞枫叶呢?在想什么?曾经海誓山盟的女子,此刻琵琶别抱,伤不伤心!痛不痛苦!纠不纠结?晚上是不是夜夜惊醒,诅咒皇上一百遍。 玄天机想到那种情况,心里露出难以掩饰的欢愉,连最后一点欺骗自己的借口都成了徒劳,瑞枫叶一定痛苦不堪,强颜欢笑,这才是瑞枫叶该有的表现。 而不是高高在上,只是沉默,好像除了他玄天机其他人都冷静的成了主宰,捉着过去死死不放,且有越来越不想放的执着。 瑞枫叶察觉到玄天机在看他,玄天机如果想有存在感谁也无法忽视他,他只是哭笑不得竟然能被周朝最神出鬼没的玄大人频频看中,且次次深探,他自认没有那样的殊荣。 玄天机见瑞枫叶还是沉默,目光微冷不懈的冷哼。在章栖悦进宫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别高估自己的魅力、低估了皇权的霸道。 瑞枫叶能做什么,抓住九炎落的错处不放,标榜只有他能照顾好栖悦?瑞枫叶到是想。 早朝散去,众臣竟没一人敢去触新帝霉头,机要处外干净一片,折子比往常减了三倍,可见很多事并不是非要皇上亲自过问,只是以往无病呻吟的人太多。 …… 燕京内一座清雅绝伦、闹中取静的小宅子里,西崇山皱着眉颇为不悦刚才宫里传出的消息。 竟然没有按照他的套路走下去!? 药散的事情发生后,不该是九炎落为给爱妃报仇平衡宫中势力,接亲生母亲回宫给权太后点教训,为章栖悦挽回面子,更为章栖悦和权太后争斗增加筹码? 然后两方相争,逐渐消灭权家的势力。 但!为什么是这样!西崇山愤怒的摔碎手里的茶杯,不知该骂九炎落违逆不孝,还是九炎落野蛮未开化。 更或者是骂权家一群窝囊废连个刚登基的小皇帝都控制不住!被人扇的颜面尽失也不敢吭声! 最气人的事!再如此下去,谁会想到让若然进宫!哼!妇人之计到底登不得台面! 西崇山眼里露出西北寒风雕刻过的野心,既然迂回的方式不行,那就用最直接的办法,尊皇上生母千岁! …… 国庵寺常年香火鼎盛,云雾环绕丛林密布,犹如曲径通达处心之府邸,因为庄重从不用刻意浮华,不管寒冬腊月还是酷暑炎夏,国庵寺是的后院屋舍内,青山环绕的清客住处永远住不下祈福的人。 在这样紧张的住宿条件下,国庵寺依然把最好的清客住处腾给了本来在四等屋舍居住的皇上生母,若然姑子。 此刻若然对着木盆内已经开始苍老的容颜,仅仅的攥紧手里灰色的毛巾,她恨!为什么九炎落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做! 皇家大族不是最怕见不得人的东西暴露!不是最要名声清誉!有了龌龊的事不是该放在暗处隐忍反击,稍有差池便会有不敬不尊的帽子扣下来! 为什么九炎落不在乎!不接自己回宫尊她为圣母,对付权太后,到时候她一定为落儿肃清一切障碍,铲除一切对他不公的人,让西崇山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可现在!什么也没有!若然一身尼姑长袍,长发垂肩,细致白嫩的肌肤已经开始衰老,往年在寺内的劳作太苦,手上的肌肤再恢复不了以往的光泽,她怎么甘心自己在这里孤老一生! 若然望着周围老鼠都不屑光临的住处,想到那人每天变着花样讨另一个女人欢心,她的心仿佛针扎一般,人人如意,为什么独她落魄。 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明亮的衣料、十多年没擦过胭脂水粉、十多年没有出现在人前,她的美貌,她的荣耀,包括爱她的男子,什么都没有留住! 她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呆在这里,像个随时等待别人恩赐的死物,对自己的生活不能做主! 若然看着水中闪闪晃动的脸,又起了冻疮的手悄悄抚上脸颊,一根肿起的臃肿手指,吓得她急忙收回手! 不!她是美丽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曾让所有男人惊艳,暴躁如西北王、阅女无数如先帝,都曾痴迷过她的容颜,她已经在这里住的太久,必须离开,回到皇儿身边。 皇儿曾经来看过她!那位不在她面前掩饰野心的孩子,就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努力生存的孩子,如今终于一飞冲天,得到了属于他的地位! 是这个世道还她公正的时候了!她做错过什么,成为这些人手里随意摆弄的棋子,就连唯一的儿子出生,她心死后想相伴到老的儿子,都被他们拿去当筹码,用完后随意丢弃!再看一眼都不曾! 而被他们宠爱的女人享受着权势地位,女儿竟然还能进宫享受她儿子好不容易争来的一切!凭什么!她们已经够幸福了,为什么不能分一点可怜的心给她,她不如赵玉言漂亮吗?还是不如赵玉言身份高贵! 身份!若然突然想大笑!对,她是妓,但她儿子是皇!天下至尊!睡过她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只是可怜了未出世的小皇儿,不过,没关系,她的皇儿那么优秀要什么女人没有,将来定有很多皇儿缠着她叫奶奶。 若然想到孩子,柔和一笑,万众光芒比年少的女子更加醉人,可惜清净之地无人欣赏。 若然看着水中的自己,突然暗处水盆一浇,把桶里的水全数洒在自己身上,木盆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个七八岁的梳髻小姑娘惊慌的跑进来:“夫人,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开来人啊!夫人晕倒了,夫人晕倒了!”小姑娘转身跑出去叫人。 若然趴在冰凉有水的地上,寒风从开启的门框吹来,寒入骨髓,让本装晕的她,真的一阵眩晕,心里却冒出,病了好的想法,病重了九炎落便会来看她,会给她请太医。 如果看她可怜会把她接进宫里享福。 若然嘴角挂着慈爱的期许闭上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皇儿踩着七彩金云身穿一身皇袍来接她入宫,称她母后…… 权家姑侄被关进。一夕之间,所有荣华烟消云散,前一刻还对她们毕恭毕敬的人,此刻都退避三舍。 往日的老面孔,到了这里一个都看不见,全是些粗鄙的宫人和未调教的小宫女偶然才来服侍她们。 那些新人甚至不认识她们是谁,只是把量很少的食物放下,或者给些煤炭快速离开,权如儿想拉住她们交谈,她们却像受惊的小鹿般跑的飞快! 权如儿突然觉得心凉如水,怎么会这样?姑姑是太后,太后发着高烧,为什么她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太医! 她是皇上的妃子,没有降位的权妃,为什么她过冬的用度这么一点,权如儿心里发凉,恐惧不已,她们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权家放弃了她们?皇上要惩治她们! 可她权如儿做错了什么!她甚至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找人给她排毒!为什么皇上不来看她!她是如儿,皇上甚至几天前还与她一起用膳为什么现在成了这样! “不!”权如儿发疯般的向冷华宫门口跑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么也没错!我什么也没错!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 除了冷冽的风声,门外没有一点声响。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权如儿上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还年轻……她奋力哭喊叫器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荒凉的风声传入权如儿耳朵,她猛然抱紧自己,蹲在大门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目光恐惧。 万静在琼玉殿禁足,三天了除了自己的卧房她哪里也不能去,包括大厅和耳房,她的活动范围一夕间只剩下床和梳妆台,好在房间够大,第一天她不觉得难挨。 可已经三天了,万静再没心没肺也开始害怕,她会不会再也出不去,悦儿姐姐好吗?她可能不可能再看到皇上,皇上知道她出不去吗? 万静坐在偌大的金雕玉质的床上,目光微微涣散,她惊恐发现身边的宫人在慢慢减少,今天来她房间里的宫女只有两个,一个时辰前出去了,且到现在都没有进来。 突来的受制让她很不习惯,但她又不敢茫然行动,王嬷嬷昨天告诉她,若想获得生机有一线自由,就老实的别动。 王嬷嬷说话时从未有过的严厉,甚至不敬的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恭敬本分,像个严厉的训斥不听话孩子的长辈。 让万静觉得事态严重,更不敢多动!惊慌和恐惧蔓延,让她这样缩在这里都觉得周围冰冷一片。 王嬷嬷目前没有时间安慰主子无病呻yin,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开始一轮大清洗,从出生开始摸底,所有亲眷有多少恒产有什么喜好,都在受查之列。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彻底底,每位宫人依附的势力,跟哪位大臣亲近,给谁行过方便都要求交代出来,如果两个跟同一位大臣亲近的太监交代的事情有出入,或者该知道的没有上报,一律酷刑伺候! 各大宫的奴才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凡身在高位的哪个没有点猫腻,虽不至于对皇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现在问起来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一报备。 好在只是报备,皇上只是想做到心里有数,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眼里不揉沙的意思。 王嬷嬷松口气的同时,也看到了朝露殿那样的影响力,堂堂太后说关就关,事后贤妃并没有后悔的意思,可见此人是心狠手辣不顾世俗礼教的人。 王嬷嬷想万贵人想在她手下讨什么谈何如意!贤妃娘娘现在怕身体不适,没功夫收拾宫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待她身体好了,她眼里能容下几人。 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她又经历了这种事,恐怕本就不好相处的脾气会更加难以接近,但她对万贵人到底不一样,只是不知,万贵人是能青云直上还是从此淡出宫闱另谋生路。 王嬷嬷之所以那样告诫贵人,是觉得贵人性情不坏,人也单纯才想帮她一次,以后万贵人凭借贤妃娘娘这段时间身体不适一飞冲天也好,就此离开也好,她也算积了一份功德。 章栖悦躺在床上养胎,保胎药每隔一个时辰喝一点,不能多喝,要少饮不断,朝露宫天天都弥漫在苦涩的药汁里。 这并不是好闻的味道,有谁会觉得熬成汁的苦涩液体香呢。 章栖悦手不离药喝着,不是喝药就是喝补品,不要问她为什么执意留下这个孩子,跟她留不留没有关系,不保都不会孕够九个月,岂能谈留? 她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孩子活着!哪怕他蠢笨、身残,他都该看看这个世界,她庆幸不用担心稀世神药耗尽、不用顾忌珍品断层,她可以保下这个孩子! 从未有一刻感激母亲把她送进来,母亲说着对,这里是皇家,或许它没有爱情、生活不会太完美,但只要有宠爱,你便能完成你的梦想,为你的子女倾尽一切! 雪花飘落,章栖悦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窗赏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听曲唱歌,她现在偶然会看看书,偶然会躺在贵妃榻上,听婉婷给她讲笑话。 婉婷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那么多笑话,每天都陪着贤妃娘娘讲一个时辰,可就是这样练,也没见嘴皮子怎么利索,但是人却变的很喜庆,好似每个动作眼神都变的逗人,弄得婉婷羞愤不已,直嚷嚷着再也不讲了。 如果忽略章栖悦这一胎危险不计,朝露宫的气氛像往常一样平和,甚至更甚,自从太后被关,朝露殿的威望在风雨飘摇的后宫成为特例的存在,变的神圣无人来犯。 章栖悦处置了权太后不再操劳,一切等她养完身子再说,归慈是不是插了一手,宫里眼线的下场都交给九炎落,她现在一个也不想问,陌生人也不想见。 听说忠王府进贡了很多珍贵药材、稀世神品,章栖悦看了眼当时说话的九炎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九炎落被瞥的心神舒畅,一扫这些天的阴霾,亲自为爱妃抚琴一曲,表示自己的舒心。 章栖悦听着琴音,看着他演奏着熟悉又陌生的曲调,熟悉是,她练的曲风全部传承与他,陌生的是这是这一世章栖悦第一次听他把杀伐的曲风弹的缠绵,好似缠缠绕绕,怎么也不愿意分开般腻歪。 章栖悦猛然惊觉,兜兜转转一圈,改变了的除了九炎落,所有人都在原地。 看着他笑的开心,装大人般站在她身边要抱住她和孩子,一本正经的包揽了朝露殿大小事宜。 不再没事撒娇,不再粘着她像个孩子,如今的九炎落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带着宠溺带着包容像个男人般站在她的身边。 晚上雪下的大了一些。 九炎落披着斗篷,身后跟着长长的宫灯快步向朝露宫走来,雪落在黑底镶金的披风上,染湿了一片。 九炎落进来时,章栖悦正在火炉前看弄巧耍宝,嘴角带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说不出的闲适从容,慈眉善目。 九炎落为自己恍然一见出现在脑海里的形容词,苦笑不得,他的悦姐姐那是温柔,又不是老婆婆了,还慈眉善目,但他还是觉得刚才章栖悦的表情的确非常慈祥,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爱她的孩子! 章栖悦见九炎落进来,在花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并没有靠近刚进门的他,歪着头,朱钗穂垂落在耳鬓,添了抹娇媚:“怎么肩上湿了一片,是不是又走急了。” 说着不认同的看他一眼:“弄巧去准备热水让皇上洗洗,染了风寒怎么办?” 九炎落不敢一身寒气靠近她,眉目冲她舒朗的一笑,一瞬间成熟俊朗,却哀叹的开口:“哎,本以为能搏佳人一笑,谁料佳人竟不领情……” 九炎落话落。 慧令突然从后面闪出来,手里捧着一株盛放的粉色荷花,两片大大的圆叶子上开着一朵粉莹莹的小美人,像寒冬腊月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变得霎然喜人。 章栖悦忍不住惊呼,眼睛都亮了起来:“真漂亮……” 慧令交给婉婷,婉婷急忙捧到主子面前。 九炎落含笑的走进净房。 章栖悦看着荷叶上完整的落雪,更加好奇,冲着浴房的方向问:“竟然是外面长的?你从哪里弄来的,真好看……”如果是长在寒冬更加让人动容。 章栖悦声音不大,九炎落却听得见,里面传来他隔着一道道纱帘屏风响起的话语:“你猜?” 章栖悦欣喜的用手弹弹荷花的花瓣,上面的雪花与手指相触,融化在指尖,顿时犹如见到银装素裹、大雪漫天的美景:“这是你摘的?” “恩。”模糊的水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起传来:“你还没猜我在哪里摘的,猜中了我带你去看。” “真的!” 九炎落顿时吓了一跳,险些从水池里跳起来,顷刻间满面通红,羞涩的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洗澡:“你怎么进来了,吓我一跳。”他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添水的宫人,便没有注意。 章栖悦见他被吓到,像个孩子一样乐了,她特意没有发出声音,让宫人裹了软鞋:“你真有意思。” 九炎落顿时回头:“不许笑!”然后又转身,赶紧洗洗不让她乱瞟:“下次别这么玩,不怕朕把你当刺客抓了。”九炎落说的不情不愿,一副埋怨章栖悦沾他便宜的姿态。 章栖悦切了他一眼,用刚才摸过花瓣的手指戳了下他宽阔的背:“是稀罕。”然后急忙缩手。 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过章栖悦的指尖直接袭向燥热的九炎落,让他浑身发颤,瞬间热血沸腾。 九炎落猛然低下头,盖住自己不正常的红晕‘心无旁骛’的洗个奋斗澡,直接从栖悦眼前嗖的一下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穿上里袍,一派风流潇洒的男子之气。 章栖悦见鬼的看他一眼:“你不擦一下,湿的?” 九炎落不敢看她,正好婉婷端过来药,章栖悦的精力被药分走。 他趁机带着她出去,离开这暧昧的氛围:“今天都做什么?”把荷花的事与欲念一起忘水里了。 章栖悦捧着药坐在正中的榻上浅酌:“也没做什么,就是吃药吃药再吃药。”所以看到那么可人的夜幕之花才觉得好看,并不是荷花多美,而是它出现的地方对栖悦来说很美。 九炎落接过花嬷嬷递上来的另一碗药,闻了一下让人端下去,转身做到栖悦身边身边,揽着栖悦靠在他肩上: “以后你可以出去走走,刚才的花你不好奇为什么寒冬腊月还能绽放?那是朕发现宫里有个好去处,那里温泉涌动,伴有异香,所以荷花才能开,成片成片的连在一起,非常好看。” 九炎落伸出手,替她按摩肩膀:“总是躺着也难受,朕明日抱你过去,今天下雪了,怕你冷。” 章栖悦喝完最后一口药,拍拍他的手先让他停一下,然后端过净水喝一口,下下药起,示意他继续按压,疑惑的问:“我不记得宫里有这样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秦公公说的。那片地方弃之不用好些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宫里突然不招主子待见的地方比比皆是,有些根本说不清为什么,就让主子恨上了那片无辜的土地,如果再过几朝还不别启用,就开始疯狂不好传言,渐渐就成了荒地。 对占地广袤的皇宫来说,这并不稀奇。 九炎落帮章栖悦手法熟练的按压着,半跪在章栖悦身后比章栖悦高很多。 众人见皇上跪着,犹豫了半天,悄悄的也跪了下去。 章栖悦拍拍背后的九炎落,示意他看下面的人,突然又笑了。 九炎落瞥她一眼,捏捏她作怪的脸,没有吭声更没有改变动作,这样方便。 章栖悦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含笑的表情渐渐有些凝重,九炎落留在脸上的触感还没有散去,浴房的一幕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现在又想起来了而已。 她现在怀有身孕,恐怕有一年多服侍不了他,似乎是不太好。 章栖悦想了想,突然道:“十三,你觉得静儿怎么样?” 九炎落闻言立即警觉:“莫非她也参与了!”九炎落的表情顿时阴冷:“知人知面不知心!朕宰了她去!” 章栖悦赶紧拉住他,责怪的瞪他一眼:“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只是单纯问你对她感觉怎么样?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总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你怎么能那么想她。” 说着章栖悦又责怪的看他一眼:“亏静儿小时候那么喜欢你。”说着注意了九炎落表情片刻。 九炎落似乎没什么表情,脸上的戾气淡了些,愤愤然没抓住个人杀了颇为不爽,他又跪回原地为她捏肩:“没感觉,烦人。” 九炎落说完突然沉默了片刻,继而悄悄地松开手,小心翼翼的把栖悦抱在怀里,小声的道:“我们以后只有彼此就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宫里只有你自己,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人再对你不敬,后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孩子。” 九炎落说着把手向下移,覆盖在章栖悦的腹部,温柔的看着她。 章栖悦有片刻失神,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以往撒娇的语气,不是无赖的推卸责任,他郑重的语气让她有些不适应。 38 李侯爷夸爱女 晶晶制出两古药 ()妙水轻声道:“晶县主,这来得都是两名患者的亲人,之前在我们这里已经陪了患者十几天。” 广明子朝着躺在床上昏厥过去的两个少年举人,摇头道:“你们刚中了举人,家里人还没来得及庆贺就为你们痛哭,倒霉死了。” “他们两个中举的排名都在前十。”胡院长摇头轻叹出去跟两个患者的大家长说话。 广明子得了李晶晶嘱咐,赶紧的出去,跟患者的十几个亲人大声道:“他们正昏着,醒过来咬谁谁染上狂犬病。不许你们进去。” “我的儿怎么咬起人来了?” “我们家这是造得什么孽哦,我的乖孙刚中举就遇到这样的凶事,一病再病。” “我哥哥明明好了,怎么又是病重?” 两个青年忙跟亲人们解释,又让他们瞧了被咬的伤口。 “清云观可有药治这个大凶的病?”“此病从未听过,配制出药来得需要多少天?”两家的大家长都是年过七旬的老头子,身子骨原是硬朗着,只是这些天熬累了患了伤寒刚好,很是无精打采。 广明子挥手道:“我师妹已去制药了,你们都到屋子等着就是。” 李老实上前来道:“两位老人家,你们的孙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年岁已高莫熬夜,找间医室睡下。” 两个老头子疑惑问道:“这不是长生侯爷吗,怎么您家里也有人得了此病?” “昨个我们还没瞧到侯爷,您可是刚到?” 广明子自豪的道:“我师妹晶县主就是侯爷的女儿。” 两个老头子赶紧为说错话向李老实陪罪。他们的儿子请了他们去医室歇息。 李老实是习武之人,一晚不睡没有什么,就去了不远处的药楼,在李晶晶制药药室的隔壁屋子坐着等候。 患者的亲人即是得知李晶晶亲自制药,心生感激,派了几个男子过陪着李老实。 两名患者出自湖南道名门王族与张族,名声比冷血逼死嫡女的刘族强太多。 两个家族是正统的清贵家族,之前曾向李炳推荐过子弟,经过考试任了湖南道的官员。 王海被弟弟王江咬的脖颈手背已涂了外用去毒粉并用白棉布包扎起来,正容道:“之前我们王家曾听说过晶县主药术高超的事,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不敢相信。今日真是开了眼界,原来传言是真。” “小女自幼酷爱制药,师承家父与赤灵子药神道长,又得到她的师兄前任白云观首席大药师元洪子道长及清云观大药师广明子指点,才有了今日的药术。”李老实将贺氏早教给他的话说了一遍。 张族的张明望是患者张天的大哥,跟王海一样被弟弟咬了手背已包扎过,夸赞道:“晶县主宅心仁厚,救人无数,是以陛下封她为本朝第一个拥有封地的县主。” 李老实趁机把贺氏刚才提醒的事说出来,道:“小女拿着浏阳县去年供奉一部分税收及望城县余大商户捐赠的银钱,在书院不远处买了一大块地,建了一座女子技能学堂。” 众人惊呼道:“原来潭州书院北边三里处的那六座非常显眼的青砖五层高楼是晶县主办得女子技能学堂。” 李老实见众人这么惊讶,内心更加自豪,笑着点头道:“小女说要建就建个最好最结实的学堂。” 李老实接着道:“第一届招了三百名浏阳县、望城县十岁至十五岁的女子学生,准备下月开课,如今正需要才华横溢的女老师。” 王海问道:“不知女子学堂需要什么样的女老师?” 李老实答道:“我听小女说,需要能教识字、算帐、绣活、厨艺的女老师。” 张明点头道:“女子能识字算帐,又会做绣活,再有一手好厨艺,已是很出众了。技能学堂教的还真是教的实用技能。” 众人兴致勃勃听着。 李老实笑道:“实不相瞒,小女还准备在学堂请清云观的仙姑开武术课、医课、药课。” 王海眉毛微竖,立刻问道:“女子学了武术,那成亲之后若是跟夫君吵架,生起气来会不会把夫君打伤?” 众人听了纷纷脑海里想象着一个穿着红裙强悍的女子按着她的夫君往死里打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女子再能干也不能娶回家。 张明挥手道:“王兄,你多虑了。我就认为身体强健的女子比体弱的女子生的子嗣多。女子学武好!” 李老实点头道:“女子学武术是为了强身健体防小人窥视。” 王海笑道:“我想左了。这天下间恶妇到底是极少数。” 众人与李老实交谈之中,发现他一点不像外界传言的粗俗不堪,反倒觉得非常随和平易近人真诚实在,很是值得结交。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外面天已蒙蒙亮,整个药楼飘荡着浓郁的药香。 “广明子,汤药熬好了,药丸也制出来了,只够两位患者服用的量。”李晶晶从药室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托盘上面放着两海碗黑色的汤药、一个小瓷瓶。 广明子像狗一样鼻子猛嗅着药香,问道:“师妹,你熬的汤药、药丸都叫什么名字,味道好怪?” 李晶晶眼帘低垂,低声道:“汤是固神复络汤。药丸浊补脑丸。师父给我的古书里面有这两个药方。我在府里制过七次都失败了,昨晚真是幸运,在这里一次制成。” “原来这就是固神复络汤与补脑丸。”广明子忍不住打开瓷瓶,倒出里面的一粒豌豆大黑色的药丸,嗅过之后,疑惑问道:“师妹,我按师父给的古药方所制的药丸每粒有鹌鹑蛋大,怎么是你制的药丸几十倍大?” 李晶晶第一次见识广明子制的药丸是在几年前,那次他给林氏制药,药效能延迟林氏三年寿命。 她当时就猜测广明子制的道教传统古药方的药。 道教道士道姑最擅长的是炼丹,用一炉药材及各种材质炼出的丹,认为越大越好。 李晶晶眨眨眼睛反问道:“你从未怀疑过古药方的剂量?” “师父把古药方当成命根子一样,他按照古药方制出的药丸都是么大,我哪敢怀疑。”广明子小声说着,还环视四周,仿佛赤灵子会跳出来骂他制药不守规矩。 李晶晶轻声道:“人体每天吸收药的量是有限的,药丸制的再大,一天吃一丸,吸收的只是一点点,多的都吸引不了就是浪费。” 广明子一脸受教的模样,听完后却是一本正经的嘱咐道:“师妹,此话你莫跟第二个人说。” 整个道教的大药师用古药方制出来的药都是鹌鹑蛋大,且以此为荣。 李晶晶问道:“大师兄也不能说吗?” 广明子摇头道:“他最守旧古板。你跟他说就等着挨他骂。” 李晶晶笑问道:“大师兄在我家里时,你去我家看望师父、师娘,回回都跟他吵架。你可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秘密,让他的制药术超过你啊?” 广明子委屈的摊开双手,急道:“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想过制药术超过谁,只想着在有生之年,多制新药方多制出好药。师妹,你认识我这么久,竟是不了解我。” “我认识你很久了吗,好像才三年哦。”李晶晶把托盘交给广明子,笑道:“你快去给两个患者送药,回来我给你说说,我在两个古药方里加了什么药材。” 张明、王海领着众人过来向李晶晶鞠躬行礼,高声道:“多谢晶县主制药救了我弟弟!” 李晶晶道:“药是制出来了,还不知道患者吃了药效如何呢。你们等过了今天,他们病好了再谢我。” 旭日东升,天地大亮。 众人这才有功夫看清楚李晶晶的容貌,乌发浓密,皮肤雪白,鹅蛋型脸,如同修剪过的柳叶弯眉,眼睛亮如星辰,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清丽灵秀,长大了定是个气质出尘的大美人。 更难得的是李晶晶说话行事处处透着一种沉稳大气,又不失活泼可爱。 众人知道李老实的妻子县主贺氏是几十年前名满天下开朝状元贺大人的女儿,李晶晶想必是贺氏教导出来的。 “晶妹子,你累了一夜,用些饭就去歇息。”李老实牵着李晶晶去用早饭。 望月、望莲、望风、望阳并排而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王海低声道:“这四人可不是寻常的奴婢、奴仆,而是出自太清观、太明观的武道姑武道士。” 王族另一人缓缓道:“卧虎先生竖敌太多,晶县主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又经常给外人制药,是以多派人手保护她的安全。” 张明激动道:“晶县主制药活人,纯善仁慈如同仙女下凡。谁要是对她不轨,我第一个不饶!” 王老族长已经睡起来走至,高声道:“说得对。晶县主身份尊贵,能亲自到观里制药,先不论药有没有效,这份大人情我们张族就欠下了。” 众人担忧亲人都去了医楼。 王江与张天先后被侯府的刘医师用银针扎醒,正要发疯,被四个医徒蛮横的摁在床上,扯着脖子盯着众人磨牙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王江嫡亲的妹妹王溪往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二哥的目光像是要吃人,好可怕。” 妙水伸手将王溪拉到旁边,解释道:“他得的是狂犬病,已经失去神智,见人就想咬。他已经不认识你是他妹妹。” 王溪非常难过。 王江母亲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被野兽一般的亲生儿子当成猎物一样盯着,心里悲痛无比,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天的亲人同样伤痛难过。 广明子瞧着药徒给张天喂不进去汤药,扭头急得叫道:“我师妹费了一夜的功夫,只熬了两碗汤药,你们在这里大哭二哭,患者怎么能吃得进?你们都到外头去。” 众人只有都出去等着,屋里传来王江、张天杀猪般的大叫声,还有四位大医师激烈讨论两人病情的声音。 一会儿屋里动静渐小,众人无比担忧王江、张天是不是断气了,忙派了张天的妹妹张瑞玲去问妙水。 妙水如实回复道:“你哥哥与王江付了药,神智恢复些,已不咬人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个时辰,太医署的洪大医师亲自带着十名轻伤患者来了,清云观的医徒带着他们去检查伤口。 广明子瞪眼道:“一共十一人,怎么少了一人?” 洪大医师赶紧解释道:“老哥哥,那名患者是个女子,昨个正好成亲嫁到了望城县,我已派官兵已去了望城县找她,最迟日落前抵达。” 广明子八卦的问了一句,“潭州的女子嫁到县城去了?” 洪大医师道:“听官兵回复该女子患者家是商户,她嫁的夫君是名新科秀才。” 石通走过来道:“洪老弟,此事劳烦你了。” 广明子叫道:“劳烦他什么了,他应该做的!” 洪大医师臊得脸通红,忙道:“这是我的份内之事。倒是你们受累了,还要帮我们太医署这么大的忙,把两个新科举人救了。” “我们没这么大本事。”广明子手指着观里的三个大医师,道:“没有我师妹,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我读的医书少,更是不知道了。” 三个大医师老老实实的点头。 月玄子道:“昨夜晶县主亲自来了,一来只看了几眼就道出两位患者得的是狂犬病,又出手制了一夜的药,患者吃了立刻见效的好。” 洪大医师冒着被广明子泼口大骂的危险,将琢磨了一路的问题提了出来,“我以前就被狗咬过,没有一点事,没有得狂犬病。狗咬人怎会能制人死亡?” 难得广明子没有发作,还耐心的答复道:“昨个我也是这么问的我师妹,她说此病潜伏期最长的达到二十年,也是看被咬者的身体状况,不是人人被狗咬了都会发病。” 午时之前,十名患者都通过检查并付下了李晶晶熬的第二罐汤药,彻底清除体内的狂犬病毒,平安无事返家。 洪大医师难得跟四大医师交流医术,特别是曾跟丁医神合作缝伤眼、接断臂的刘大医师,便在医楼里呆着了。 子静观主从外地出游回来,得知李晶晶来了,立刻带着几个徒弟过来问候。 洪大医师赶紧去了药楼,问道:“请问观主的左臂恢复的如何?” 子静观主右手握着左臂,语气颇激动道:“此臂已恢复断之前的七成。” “观主的断掉的左臂愈合,真是个医界的奇迹。”洪大医师非常想看子静观主的断臂接口,只是因其性别是女子,不得不打消念头。 到了下午,王江、张天恢复神智,面色由青白转成苍白,眼白的血丝已消除,病情彻底稳定下来,他们的哥哥也付下了预防狂犬病的汤药。 李晶晶跟两家大族长道:“两个患者再观察一晚,如果无事,明个一早便能回家。” 众人内心感激不尽,只等着过了这一晚就带着王江、张天回家去。 晚饭前,李云霄骑着千里马,跟着李去病、秦敏业一起来到了清云观看望李老实与李晶晶。 黄昏,火一样的夕阳将白云染成了炫丽的金红色,云团在暮春微风的吹拂下变幻着各种形状。 夕阳的光芒将清云观两座贴着金箔墙壁的大殿照耀的金光灿灿光彩夺目。 清云观的众多大殿被香烛味道萦绕,大部分香客已经离去返回家里,只有远途的寻个客栈或是直接花银钱在观里的香房住下。 突然间观门前奔来两辆普通的马车,引路的是两个头戴皂角帽身穿棕红色衙役服骑着快马的中年男子。 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下马,焦急的道:“道长,我们是太医署的官差,奉了太医署洪太医大人之令将多日前被狗咬伤的患者带到观里医楼。” 守着观门的少年道士高声道:“洪太医及我观的四位大医师、大药师就等着这名患者。你们快送她进去。” 少时,两个官差带着两辆马车来到了医楼前。 楼里住着得十几个患者及王江、张天的亲人吃过饭正在楼前院子说着话,瞧着来了新患者,不由得望过去。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把车停稳后,拉开车帘,先是从里面走下来三个面色憔悴的少妇,她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两个浑身发抖身材肥胖容貌相似的老妇下了马车。 广明子立刻急问道:“洪老弟,患者不是十几岁的女子,怎么变成两个老妇人?” 洪大医师抬手道:“莫急,还有第二辆马车。” 自第二车马车里下来两个奴婢打扮的中年妇人,接着一个穿着非常醒目喜服头发散乱的少年背着一个同样穿着鲜艳红色喜服披头散发却是被五花大绑的少女下来了。 广明子指着眼睛紧闭被绑着露出小半张脸的少女,问道:“这个新娘子是患者?” 洪大医师点头,匆匆走几步迎了上去,问道:“患者可是发病了?” 两个中年奴婢跪下就哭,“求太医大人救救少夫人。” 两个少妇立刻瞪眼叫道:“田蓉未给我们家长辈敬茶,未得到我们家长辈认可,怎么能叫少夫人?” “她目前只是你们家的小姐,还不是我们家的少夫人。” 新郎官铁青着脸道:“蓉妹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堂客,是我让她们叫蓉妹子少夫人!” 两个少妇怒道:“田蓉连着咬了五人,都要把娘跟大姨咬死了,你不休掉她就不配做我们弟弟!” “她给你灌得什么**汤,你这般袒护她?” ------题外话------ 本月已过一半,亲们请把手里的票投给本文,多谢! 039 ()甚至不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了。 连权书函这类人都免不了暗恋的命运,他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怪只怪那妖女长的太勾人,怎么能怨他想入非非。 玄天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比他倒霉且是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人,就觉得心里舒畅。 门吱呀一声打开,权书函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 他并没有靠窗户坐过去,而是挑了距离餐桌最近的位置,吩咐小厮下去,让小二添了一壶白水便揉揉有些眩晕的额头沉默的坐着,仿佛屋里没有玄天机这个人。 权书函想如果接下来他要是知道玄天机跟他谈那个问题,打死他也不跟玄天机在这里玩心里战术。 玄天机也没动,他觉得两个有相同伤心事的人,根本不用说话,只需要坐在一起缅怀那些得不到的就能治疗心里的创伤。 所以,玄天机也不说话,品着茶看着窗外人生百态,他从不羡慕别人的生活,而是让自己过的更好。只有懒惰的人,没有懒惰的事。 两人默默的坐着,从茶杯里的水冷了,到白水饮尽,两人竟然都未起身入厕。 权书函从不缺的就是耐心,再说他亦不认为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人深夜翻找,所以他淡定从容,事无不可对人言,便也无畏无惧。 玄天机是纯粹来喝茶浪费时间,以权书函的求而不得来平复他糟乱的心,首次没绞尽脑汁的算计人,所以他也很安静,等待,只会让他觉得所约的人值得彼此这样疗伤。 两个在燕京鼎鼎大名的众臣,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坐着,仿佛谁先开口就输了一样。 最后是小二打破了沉静,敲了门恭敬的进来问:“两位客官点些什么?我店有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炸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飞禽。炸汁儿、炸排骨、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糟……” 玄天机不耐烦的让他闭嘴,诧异自己竟然闲坐了一上午,没做一件有建设性的事:“闭嘴!随便来份能吃的饭菜。”说着扔了一串两百文的铜板,尚且不值要这间雅间的钱。 小二傻眼了,不是他嫌贫爱富,如果不能做到对客人一视同仁,谄媚讨好,他也没资格在这里伺候,他是傻眼,这……这二百文钱是一个人的饭钱还是两个人的饭钱? 小二哥纠结了半天,最后小二也没敢乱问,眼前的两位爷他是识得的,就是不给银子,他也得给他们上他们可口的饭菜, 哎,只是可惜了自己刚才想卖弄一下,博两位爷一乐的赏钱,到头来还得他讨银子。 权书函听玄天机开口了,淡漠的抬头看过去:“玄大人,今日很闲?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玄天机诧异的看过去,互相安慰当然要闲,否则匆忙见一下,怎么能体会这种无法诉说秘密的玄妙? 权书函揉揉额头,他身体不适,不想跟玄天机再等下去:“说吧,你让我来此有什么目的?还是玄大人找到了什么能传给皇上定我权家有罪的证据。” 玄天机闻言刚想继续沉寂在忧伤里的心瞬间归位,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误会了? 于是玄天机很真诚的道:“在下只是想请权公子来喝杯茶,权公子不觉得这里的茶很好喝?” “不觉得。”权书函语气平静。 玄天机闻言,心里接受:“权家什么好茶没有,看不上这里的茶也在情理之中,在下昨晚冒昧打扰,望权公子见谅,听闻权公子画技无双,无知可否把舞天图,绘制一份给在下,在下定感激不尽。” 权书函闻言心里微紧,但面色却不变,闲适的表情纹丝不动,仿佛并不在意:“抱歉,在下技拙,玄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在下身体不好,恐怕不能在此久留。” 玄天机看着他如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点破的尴尬,从小到大,权书函一直这样,天大的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对人很好相处,其实难以亲近,直到刚才那一刻也是! 玄天机突然想看看他变脸该是什么样:“权翰林,如果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贤妃娘娘的画像在你手里,你不觉得很值得推敲,如果在下告诉皇上……” 权书函表情依旧平稳,丝毫没因‘皇上’二字有何动容:“舞天图无论是技法还是着墨堪称人物画之最,是一位画痴的前辈偶感而作,在下十分喜欢,相信皇上见了也会喜欢。” 玄天机骤然冷哼,心里的好脾气瞬间荡然无存: “权书函,玩这一套有意思吗?你私藏贤妃娘娘的画像,足以说明一切,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当年这幅画多少人找,你当时怎么没有献上,却留下来,日日观赏,磨损的画轴就是证据!” 权书函疲惫的换个位置,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依然如常: “玄大人多心了,权家书房里每件物品的磨损度都是一样的,权家从不会让放在籍字画沉寂,相信玄大人如果留心了,应该能看出来。 至于当初为什么没有进献给皇上,是在下并没有听说皇上求过此画,如果听说了定敬献之,如果一副画让玄大人误会了什么,请玄大人勿要乱说,对在下到没什么,对贤妃娘娘却是不好。” ――啪――“权书函!你敢说你不喜欢章栖悦!” 权书函闻言凌厉的看向玄天机:“玄大人主意你的措辞,直呼贤妃娘娘名讳是死罪!” 玄天机这一刻觉得他傻了疯了把权书函约出来废话!权书函就是个老迂腐老学究,抱着他的死板教条当真理,跟他谈心浪费感情! 玄天机一怒之下饭也不吃了,甩袖走人!他再把权书函约出来一起怀念就是白痴! 权书函看着玄天机怒火腾腾的摔门离开,心里一阵诧异!这是怎么了?还没说到正题就先走了?他拖着病体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壶水,最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权书函心猛的一凝,面色顿时严厉,玄天机刚才让他临摹一副舞天图,他喜欢那副画?不可能!那就是喜欢画里的人! 权书函目光陡然没了春风拂月的柔和,仿佛被什么捶了一拳,脸色发白,有些东西不属于他留着也只是给她招祸。 权书函起身,决定找个时间把舞天图献上去,然后答应门亲事,简单的过他的日子。 权书函在小厮的搀扶下走到楼下的时候,竟然发现玄天机还没走,他正挤在围着的人群中,看什么事? 权书函一直不明白,玄天机明明很有存在感,为什么所有人提起他都记忆断层? 权书函不喜欢看热闹,总觉得不符合身份,对处在热闹中的人也不公平,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围观不是吗? 可是,权书函也不知今天怎么了,让小厮扶着他凑了过去,不一会就站在玄天机身边,看到中间的几个人时,眉头皱了一下:“章栖阳?” 玄天机在权书函靠近时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料到他竟然认识跪在地上对管家少爷不讲理的男人:“你认识?” 权书函看他一眼:“你不认识?他是栖――贤妃娘娘曾经同父异母的大哥。” 玄天机惊讶的看向人群中,衣着单薄看起来还算有点气质的男人,再想想章家曾经眼高于顶的庶出大少爷,简直难以把这人跟当初的章栖阳联系在一起。 玄天机不禁深有感触的冷哼一声:“幸好赵夫人与章臣盛和离了,否则非被这种不成气的人气死,看到没,他妹妹嫁给了管之礼当小妾,聘银五万两。 五万两啊!不知道的以为买了什么极品美人?就是极品美人也不值五万两,结果被他们兄弟还花完了,这不又缠着之礼来要,你瞧之礼的脸色,烦的恨不得踹死他。” 玄天机衣服幸灾乐祸的样子:“诶,她妹妹很好看吗?” 权书函闻言表情不自在的看玄天机一眼,他不喜欢议论人是非,更不喜欢被前一刻才摔门而出,这一刻已经街头大娘般开始搬弄是非:“应该还行吗?没什么印象。” 玄天机看着中间的热闹,双手抱胸,自发评价道:“肯定不怎么样,她长像赵夫人,所以好看,她妹妹跟赵夫人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好看,不过管家是不是疯了,被坑了五万两不算,还搭这么个便宜亲戚。” “管家当初上门求亲时章臣盛还是左相,当时的聘金是十万两,后来章臣盛被罢了丞相之位减了五万两。” 玄天机闻言彻底惊疯了:“管家有病!”什么破女人值那么多钱,就是管家有钱也不是那么祸害,败家子!“快看,文的不行,玩无赖了。”玄天机不计前嫌,一把拽住身上有伤的权书函,两人找了个好位置,看里面的好戏。 权书函被拽的胳膊发麻,还做着他的家教绝对不允许他做的事,看人是非。 管之礼二十岁左右,管家颇有地位的子嗣之一,青山将来大当家的有力竞争者,八面来风、处事老辣,在贵人圈颇有好评,但不代表他就温文尔雅。 管之礼一脚把章栖阳拽开,语气冷硬:“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的大哥!你跟本少爷没有关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我面前,直接送官府严办!” 章栖阳直接跳起来,眼色通红的瞬间向管之礼的钱袋扑去,一口咬在管之礼护着钱袋的手上,一把扯下钱袋和玉佩,撒腿就跑! “我妹妹跟了你,你就有义务养我们!”章栖阳边跑边喊,步伐飞快。 管之礼气的火冒三丈:“来人!给老子追!追上了打断他的腿!”咝――管之礼疼的吸口气,可恶!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纳章栖影! 众多好事者跟在管家家丁身后,像前面追去,便追便喊着莫名奇妙的口号,远远的章栖阳越跑越狼狈,却依然坚持跑着! 人群散开,管之礼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权翰林和玄大人,立即收起脸上的戾气,整整身上的衣服,一派温文的迎了上去,遵守官民界限,在两人三步外停下: “在下见过权大人、玄大人,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两位大人,不如在下做东,请两位一聚,不知两位大人可否赏光。” 管家是富户不假,且有捐来的官职,但与眼前的人比却是天差地别,就是管老爷见了权书函也是行大礼。 管之力自然不敢托大,恭敬异常。 玄天机对吃饭不敢兴趣,对正在被追的人有兴趣:“你大舅哥?” 管之礼闻言尴尬不已:“回玄大人,不是正经的亲戚,不过是妾室的大哥。” “哦,他以前不是在国子监上课,还有功名在身,怎么现在这样了?” “别提了。”管之礼对章家这一家深恶痛绝:“以前不觉得他们是难缠的人,现在真恨不得没纳他妹妹,头疼死了,一大家子跑来我府外要银子,我认识他们吗!” “章家现在这么惨?” 管之礼闻言苦笑不已:“章老爷不事生产,章夫人为了家业欺压下面的人,儿子不争气,成天想着不劳而获,听说现在怪章老爷跟赵夫人和离,怪章老爷不会享福,他们家又乱套了。” 玄天机闻言喜庆的笑了:“有意思,章栖阳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前些天跪在赵府外求赵夫人收留他,愿意给赵夫人当干儿子,他也不想想赵夫人有亲儿子要他做什么,他现在这个年龄,成天去赵府跪着不知道的以为他没断奶。” 玄天机闻言嘴角露出邪气的笑意,章栖阳这人真有意思,被赶出赵府后悟来悟去,悟出这么个意思,是身份不够享多了福,受不了苦的典型人物。 管之礼想起什么无奈的道:“他现在只把赵夫人当亲母,出门就说自己姓赵,简直要魔怔了。”这么大的人了……哎…… ------题外话------ 少了点,明天中午更新时补上。一看票太激动了哈哈 你们别总纠结人家栖悦和九炎落的年龄,多羞涩 040 玄天机对人的智商呈下坡路绝对没有同情心,只是好奇,竟然不是厄难中奋发? 三五个肌肉结实,面目凶恶的长仆拎着被打的人回来,恭敬的把少爷的钱袋、玉佩敬上:“少爷,人带回来了。” 管之礼嫌弃的看眼章栖阳拿过的钱袋玉佩:“赏你们了!” “谢少爷恩典。” 说着,后面的人又踢了企图挣扎的章栖阳一脚。 章栖阳蹲在地上,垂着头,头发遮住半张脸,如果有谁注意到他的面目表情,则会发现他并没有落魄人有的卑躬屈膝,反而在苦笑,十几年的学历生涯不是作假,他亦有廉耻之心,只是造化弄人、好高骛远。 章栖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却无法等待一点点奋斗的苦,走投无路了就来找管之礼,第一次见管之礼时,他抱着投靠的心,谁知道管之礼根本没有见他。 后来他才发现每天企图投靠管家的人不胜枚举,他根本不算最独特的一个,念过国子监又如何,甚至有从国子监学成的人加入管家做账房,他就显得不那么特殊。 章栖阳想过好好干,虽然没有了章家的锦衣玉食,但至少温饱无碍,便想让妹妹对管之礼说说好话,给他个掌柜副手的机会。 结果他连栖影的面都见不到,还说被买来的小妾而已有什么亲戚,他才一怒之下缠上管之礼,就是恶心也要恶心死他。 章栖阳冷笑,心中恶气难纾,如果他有功名、如果他功成名就,管家还敢这样对他妹妹敢这样对他! 章栖阳不服!心中凄苦!他一定要考取秀才晋升举人殿试高中,身有官职,让那些人狗眼看人低的看看,他们曾经眼瞎到何种地步。 管之礼不想跟章栖阳这种人废话,何况眼前还有两尊爷等着他招呼:“把他扭官法办!”然后恭手看向两位大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两位爷入天香楼用饭。” “改天吧。” “好。” 两人同时开口,却不怎么默契,权书函面容依旧,他与玄天机本就要分道扬镳:“那就不打扰两位了,权某告辞。” 管之礼不可能打扰权书函,能与之相交是荣幸,不能与之相交是道理,管之礼断然不敢在权书函面前托大:“实在是在下的遗憾,小弟恭送权大人。” 玄天机看着权书函步履缓慢的移开,无名火窜的比天高,装,连章栖阳都能一眼认出来,还说不是喜欢章栖悦,不过,他不愿意承认就算了,他这种无趣的人难得心灵狂野一次,打击太狠也不好。 说不定真会恼羞成怒把那副画敬献给皇上,到时候没了心灵寄托,心态扭曲报复他就不好了。 玄天机把权书函抛在脑后,笑容诡异的揽上管之礼的肩,拖着他往对面天香楼走去:“你家姨娘长的好看吗?” 管之礼顿时觉得肩膀一片冰凉,听完玄天机的话心里更是一片冰凉,哪有问人姨娘的?“呵呵……还行,玄爷要是喜欢,小弟可以……”管之礼一副体贴入微的贼笑。 玄天机拍他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我就是看一眼长什么样。”然后施恩的道:“就刚才那小子他妹妹吧。” 管之礼立马应下,笑话,堂堂官场冷面杀想看,他还不屁颠颠的送上,别说看,吃都没问题,不怕大爷们不好伺候,就怕大爷们不让伺候:“爷是想现在看还是……” 呸!怎么能这么问:“玄爷稍等一下,小弟去吩咐件事情。”说完笑容隐晦的离开,一个女人怎么够,自然是叫上七个八个环肥燕瘦,无所不有,敬请玄也慢慢品鉴,认真指导她们的生理心理。 …… 权书函回到家,听门房说父亲在书房等着,愣了一下,才不禁觉得好笑,如果他对父亲说他出去了一圈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很荒谬。 可事实证明他只是出去喝了壶水,看了会儿八卦,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告诉老爷,让老爷忙去吧,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是,少爷。” 权书函看着门房跑开,不禁摇头,真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上午! …… 九炎落送走最后一批觐见的人,叫来锦书问了问朝露殿的事,然后起身,换了常服向琼玉殿走去。 小李子、慧令、锦书紧跟其后,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跟了二十多人向紧闭大门的琼玉殿走去。 王嬷嬷听说皇上驾到,什么都没想,恭敬的出去跪下,该预测的未来都想到了,皇上这个时间来,看来是最坏的结果,从此琼玉殿也许再也不会有主人。 可王嬷嬷又想,皇上还小,时间还长,谁能猜得透男人的心,也许有朝一日皇上大了,或者糊涂了,又会把宫里塞满美人也说不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琼玉殿所有能动的奴才统统出来接驾,看到皇上的那一刻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皇上终于来了!她们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这些天除了朝露殿,其它宫哪个不是欺凌惨淡,主子不受宠奴才再被盘问时都矮人一头,被人折褥。 王嬷嬷没看后面的宫人期许的泪光,再皇上叫起后,恭敬的起身,跟在皇上面前走进去:“回皇上,万贵人正在内殿,谨遵旨意未曾离开半步。”王嬷嬷习惯性的为自己主子加分。 万静早已听见皇上到来的声音,本木讷了两天的脸色顿时露出狂喜,慌忙跑到铜镜前收拾了自己的容貌,拿出最喜爱的朱钗戴在头上,转身跑去卧房珠帘外迎接。 却因为跑的太急,被桌椅绊了一下,锥心的痛从脚踝冲向心头,疼的她眼眶微红。 九炎落并没有进内殿,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布局,坐在了正厅最高的软榻上,生硬冷漠的平静:“请你们主子出来。” 王嬷嬷心里一冷,注意到皇上没有提万贵人的封号,但还用了‘请’字,看来万贵人的荣华富贵到头了,好在贤妃娘娘没有赶尽杀绝,应该还有生路。 王嬷嬷心想,老奴在此恭送娘娘走好。 王嬷嬷用眼神示意,让依痕把主子带出来,目光盯着皇上叫上的光可鉴人的地面,揣测皇上的想法,可惜她并不了解当今圣上,所知甚少,或者还有三分敬重在里面,不敢乱猜。 九炎落没有动宫女送上的茶。 万静在依痕的搀扶下出来,眼睛通红,脚步踉跄,看到赢徳帝的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脚疼还是心里委屈,还未请安,便哭了起来。 万静一身梨花米白绣海棠小袄,大片大片的粉色海棠花成了小袄的主色调,下身是冰晶色冰丝,丝上绕着一点点的两片,裙边一丈出添满了小朵海棠花,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整个人与大殿的金碧辉煌相衔接,像被金屋藏娇的小姑娘,看着分外惹人怜爱,此刻又哭的好不伤人,无不让见着心生怜爱。 九炎落没有动,大厅内仿若被什么隔断了一般无人发声,只听到万静嘤嘤的哭声,在清灵石、紫贝珠间回荡,声音仿佛被软化了几百倍,听到人耳朵人,如泉水激石,空谷鸟鸣,清脆之余说不出的心碎。 王嬷嬷趁此机会悄悄打量眼皇上,竟然皇上毫无动容,反而生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王嬷嬷便知道了结果。 万静看不见,她心里更加伤心,她都哭成这样了,皇上也不安慰她,她难道就不是他的嫔妃吗?从入宫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皇上从没来看过她,他知不知道她过的有多苦,生活多么不容易。 万静哭着。 九炎落皱眉,他时间有限没时间听她没完没了的哭,更没时间等她闭嘴。 九炎落不耐烦的开口:“哭够了没有,够了就站过来说话。” 万静心里一怔,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竟然那么说她,她等了他那么长时间,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学的一身本领都是想伺候他,他竟然…… 他怎么可能这样凶她,他以前那么好,现在怎么能…… 万静抬起头,入目所见是一张掩盖了容颜好看的严肃面孔,偏偏又因为气势更加让人沉迷,只觉得座上的人威严肃穆,让人看了便心生敬意。 万静的目光瞬间焦灼在他身上,脸又瞬间红了,他,他比以前更好看了,也成熟了,就这样看着便觉得心里踏实。 万静心里不禁小小的雀跃片刻,这样的男人是他的相公,她怎么能不骄傲,他今天来看她,就是想起了她,记起有她了吧,她怎么可能使小性子,让他不喜欢自己。 万静想通后,两颊不自然的飞起一抹红晕,无声的用手擦擦眼泪,如此不和身份的动作她做出来,自有一番娇憨的女儿态。 万静咬紧下唇,虽然想通了,可心里还有几分委屈,走过去行个礼,带着小女孩被忽略久了的几分嗔怪开口:“皇上,用膳了吗?妾身让人下去准备。” “不用了。”九炎落紧着万静后开口,有几分速战速决的味道,目光扫过殿内伺候的下人:“除了王嬷嬷,其他人都下去。” 王嬷嬷不走,意味着小李子等人不用避嫌,但因为皇上遣了人,接下来的话就是秘密,不经允许不准乱说。 宫里都是人精,心里清楚。 九炎落待宫里的人离开后看向万静,直接道:“朕找你来,是你想问你可满意和余蓄爷的婚事,朕除了你悦姐姐不准备看其她女子一眼,为了你好,朕和你悦姐姐的意思是让你另嫁!” 万静闻言瞬间惊恐的看向皇上,甚至忘了嫔妃应有的礼仪:“不要j上!静儿是你的嫔妃怎么能另嫁!” 九炎落好似没到万静话里的意思,直接道:“朕想好了,朕会说你生病,不久暴毙,其实重新送你回万家,你再以万家收养的伯侄之女的身份出嫁,那样你依然是万家的小姐,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万静不相信皇上竟然要赶她出去,她是皇上的女人是被钦天监衙日子抬进宫的!怎么能被送出去! 万静哭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九炎落,伤心欲绝,大大眼睛盛满了泪水:“皇上……妾身哪点做的不好,让皇上厌恶!竟让皇上想出这样的法子羞辱臣妾,如此容不下妾身,如果妾身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地方,敬请皇上把妾身赐死,万静怎可能不知廉耻的另嫁!” 九炎落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什么不知廉耻!朕是为你好,你想老死宫中!也不想想朕会不会给你留地方!朕送你出去是一片好心!别把你自己的私心上升到你自己承担不了的高度!” 万静看着九炎落,他依然是她印象中温柔善良的人,只是这份温柔善良不是对她,而是对悦姐姐。 她从来不敢奢求皇上对她能有对悦姐姐一半好,只是希望皇上在闲暇之余能想起她,给她一点温暖,一个孩子!难道她的要求过分吗!悦姐姐这都容不下她!要把她送出宫! 万静噗通一声跪下,大眼睛无谓的盯着皇上,姿容婉约,柔中带刚:“皇上,妾身承认妾身喜欢你!妾身对皇上思慕已久,妾身不想离开是因为皇上,天下没有一个男子能与皇上相比!” 万静目光里没有一丝退缩:“麻烦皇上去跟悦姐姐说,静儿不是她的绊脚石,不用为静儿着想,如果不能得皇上亲睐,静儿愿意老死后宫,用不踏出琼玉殿一步,请皇上成全,请悦姐姐成全!” 万静说完额头嘭的一声嗑在地上,一下下的磕着求皇上开恩,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九炎落见状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不是因为章栖悦的关系,他现在就把万静扔出去,死外面最好:“够了!” 九炎落站起来:“没你悦姐姐什么事!是朕的主意!朕看了你就烦!既然你愿意住在这里就住着,以后被怨天尤人,说朕没给过你机会!” 九炎落说完甩袖就走,直觉反应这女人莫名其妙,他好心好意的去,她却不领情!说什么无怨无悔老死宫中,等过来年定怨皇家对她不公!行,自寻死路,就去死吧:“王嬷嬷看(一声)好你的主子!” ------题外话------ 猜万静的破点在哪里?猜中了奖励回复,大家下午看我回复谁了就是猜中了!哈哈 这章没有昨天的补更,下午四点会有一补更,不影响晚上的更新。 亲,晚上的更新多少依然有大家的激情月票搞定1720+加50三千。不过1870六千,因为任务重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041人心 王嬷嬷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扑过去捂住还要说话的万静!带着万贵人恭送皇上离开! 待赢徳帝离开,王嬷嬷估摸着琼玉殿的门重新关上才松开捂着贵人的手。 万静已经泣不成声,趴在向来惧怕的王嬷嬷身上大哭:“嬷嬷,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皇上不要我……我长的不好看吗?我生的丑吗……还是静儿不懂事惹了皇上的眼……” 万静悲痛欲绝的哭着,瞬间染湿了王嬷嬷的肩膀:“我不想走……不想走……” 王嬷嬷听着,伸出手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心里无声的叹口气,主子自然没错,错的是遇到了不怜香惜玉的皇上,这样的美人,虽然不如朝露宫的贤妃娘娘好看,但我见犹怜,哪个男子见了不想怜惜两分。 偏偏遇到了皇上,这就是万贵人最大的不幸,皇上刚经历了贤妃娘娘遇害,对后宫的女人没有好感,现在万贵人这样一闹,皇上保不齐就会想万贵人留在宫里别有居心,来个先下手为强。 万贵人虽然有贤妃娘娘护着,可若皇上想除掉一个他认为的祸患,依然易如反掌,刚才皇上眼里的杀意,分明商量都不用商量,万贵人在皇上这里是彻底死棋了。 “娘娘不哭了,你是好姑娘,听嬷嬷一句,就按皇上说的嫁出去吧,到那个时候皇上觉得欠了你的,贤妃娘娘觉得欠了您的,您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日子过的要多舒心有多舒心,何必……非留在宫里,追看不到的富贵……” 万贵人哭的更加伤心,趴在王嬷嬷怀里抽噎:“可我喜欢皇上……嬷嬷我从小就喜欢他……能嫁给他静儿一辈子都知足了……嬷嬷静儿不想走,不想走……您替静儿想想办法,求嬷嬷为静儿想想办法……” 万静抬起含泪的脸,祈求地捉着王嬷嬷的衣服,期望的看着平日不敢直视的老嬷嬷。 王嬷嬷见状,微微地叹口气,语气真诚的看着她,如对自己女儿呢喃般道:“贵人,听嬷嬷一句,嬷嬷真心觉得您不适合在宫里。”说完,王嬷嬷看着她。 她是真心实意的劝她,看她是个好姑娘给她老人家的忠告,就算是前贵妃她也不见得如此真心过。 “我不!我已经嫁给皇上,就不会再嫁给别人,就算是一生孤苦我也认了,让我再嫁给别人我成什么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王嬷嬷闻言不再多说,恭敬地退出万贵人依赖的距离,退到两丈外,磕头,恭敬地道: “娘娘如果想留下也不是没有办法,找娘娘的好姐妹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向来体恤主子,定对主子有求必应,娘娘,今早上奴才不幸摔了一跤,腿骨扭了,奴才斗胆请娘娘恩准奴才去福寿苑养老。” 福寿苑是宫里有名望的老公公老嬷嬷们不愿出宫最终养老的地方,非有名望的老宫人,得不到这样的恩典。 当年前贵妃早就替王嬷嬷讨了这份荣耀,只是王嬷嬷一直没想过这么快归隐,但现在,容不得她不避其锋芒。 如果万贵人只是因为嫁了人家教所束让她放不开脸面另嫁,想在宫里安安静静的养老,王嬷嬷觉得她可以留下,一点点地劝说贵人,让贵人的观念转变,然后听皇上和贤妃的话把自己嫁出去。 这样她功高一件,等于白得一份荣耀。 可万贵人明显不是,万贵人除了受教育影响不可再嫁外,她还爱皇上,这就危险了,她还没见过宫中有哪位女子爱着皇上,还能看着皇上和爱妃,心平气和地过日子! 万贵人如果执迷不悟,怕会被人钻了空子,办出大错事来,到时候她什么名声也被万静连累。 所以王嬷嬷想到离开。 万静年幼想不到那么多。 王嬷嬷年长,且不是母性容易泛滥的老好人,再说万静又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她断没必要为此赔上自己余生,或者抱着被主子打死的危险死谏,所以王嬷嬷也不再跟万静废话。 而是选择离开。 万静诧异的看向王嬷嬷,但又立即自嘲的一笑,落寞的道: “我这里已经没有给王嬷嬷带来荣华富贵的机会,嬷嬷选择离开也是情理之中,你我主仆一场,待会从我妆枢里随意挑选一件首饰当我宋嬷嬷的临别念想。” 万静说着趴在一旁的椅子上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奴才谢娘娘恩典。”王嬷嬷说完却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没动,这是她身份奴才告别主子事应尽的本分。 万静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连个奴才都留不住,皇上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她只是爱他有错吗! 万静一直哭着,心里的悲愤仿佛永无止尽包裹着她千疮百孔的心,她不明白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赶她离开,她还不够听话不够乖巧!为什么非要让她走,让她如此难堪! 王嬷嬷在一旁跪着,她一天当值就尽一天的本分,主子哭到什么时候,她就要跪到什么时候,因为她没劝是事实。 就在王嬷嬷以为万贵人会哭到晚上时,朝露宫来人了,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弄巧姑娘,说贤妃娘娘招万贵人相见。 王嬷嬷看了眼弄巧恭敬的表情然后彻底死心,恐怕刚才执意让万贵人离宫是皇上一个人的主意。 的确是九炎落一个人的主意,章栖悦只是说问问万静想不想离开,如果想才说后面的话,九炎落不管那么多,直接说后面的话。 章栖悦让九炎落去说,是指望万静听到九炎落不会爱他,心无所盼,然后有所顿悟,结果九炎落懒得说,根本没有来任何迂回手段直接把人家小姑娘赶跑! 一刻钟后,万静被四大丫头收拾整齐,在王嬷嬷的护送下眼睛红肿的向朝露宫走去。 一路上弄巧一直在解释:“娘娘身子不好,不适合出来走动,否则就过去看贵人了,劳烦娘娘移驾,让娘娘受委屈了。” 王嬷嬷觉得这姑娘真有喜感,这事你们主子把人叫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难道你们主子刚跟皇上说‘求皇上睡了万贵人吧’,除非贤妃娘娘不要自己的荣宠了! ——“万贵人到”——朝露宫的小树子颇有架势的喊声在朝露宫大厅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唱报,有些小紧张。 章栖悦靠坐在大厅的软榻上,手指干净没有护甲,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的那件,头上挽了根木色的钗子,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却自有一番清雅的高贵。 万静看到章栖悦,自觉的垂下头,眼泪又在眼里打转,忍不住又开始往下掉:“悦姐姐……”刚开口眼泪已经流下,泣不成声。 章栖悦挥挥手让所有人推下。 花嬷嬷见状看了万静一眼,退了出去。 王嬷嬷没动。 章栖悦见万静没有开口让王嬷嬷出去,自然也不会多嘴。 章栖悦看了万静一会,叹了口气,还像两人小时候般无芥蒂的开口:“哭了一下午了,也不嫌累。” 万静闻言含着泪看了悦姐姐片刻,随即可怜兮兮的走过去,坐在悦姐姐身边哭:“姐姐,皇上要赶我出宫,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 “是。”章栖悦抚摸着她的头也不避讳,爱怜着缕着她的发丝:“昨天晚上我问皇上,是不是要去琼玉宫留宿……”章栖悦的手法很轻,缕着万静的青丝停顿了片刻,让人非常舒服却没接着开口。 万静看眼悦姐姐的表情,便理解了皇上接下来的话不好听:“可……可就为这个让我出宫?是不是太儿戏了……” “你想还为什么!皇上如果一直不碰你!你觉得你能一直这样待下去。”章栖悦不认为她能干涉万静的决定,她只是把利害关系摆在那里,选择权在静儿。 如果静儿留下,她依然尽力保护她。只是话她先劝到:“静儿,你是个好姑娘,把一辈子耗在宫里值得吗?是,我可以不霸着皇上,让给你,但你想过没有,你招皇上过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早晚你会希望他眼里有你……” 是不是?若不然当初万素的事不会把静儿气成那样,别人的得宠也不会让她一日一日的消瘦。 所以,然后呢……然后皇上必然会有其他女人,女人多了就有是非,有是非章栖悦就不认为没有血腥,然后呢…… “如果你跟我的利益发生冲突,如果你一次性判断失误,成了别人利用的对象,然后你人老珠黄,看着他爱别人,然后呢……” 万静闻言猛然抬头看向章栖悦:“不会的……我不会跟悦姐姐抢……我不会跟悦姐姐发生冲突,悦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别赶我走,静儿绝对不跟您抢皇上,求悦姐姐不要赶静儿离开……求求姐姐,静儿求姐姐了……” 章栖悦垂下头,有些左右为难,万静显然是孩子气,认准了就想赌…… “悦姐姐,如果您不答应我,静儿就碰死在您面前,我万家虽然不是权家那样的门阀世家,但也知道礼义廉耻,一女不侍二夫!” 章栖悦愣了一下,然后手指微僵,但又立即恢复通常,只是表情苦涩:“好,让王嬷嬷送你回去。”如果可以,章栖悦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补偿她,她想留下就留下吧。 万静不安的回头看章栖悦:“那,我……” “放心在琼玉殿呆着。” 万静脸上立即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谢谢悦姐姐谢谢悦姐姐。” 章栖悦含笑的看着她笑,那笑容像小时候一样漂亮:“一会回去了让王嬷嬷过来一下。” 万静摸摸眼泪,觉得悦姐姐答应了她就是雨过天晴,完全没想过除了悦姐姐九五之尊也想她离开,依然乐观的认为只要不离开就有机会。 万静疑惑的问:“悦姐姐有话跟王嬷嬷说?让王嬷嬷现在就留下,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让她送你回去。”王嬷嬷在章栖悦放心,万静才不会被有心人先拐了去。 王嬷嬷低着头心里发哭,她不用想也知道,贤妃娘娘是想她保护万静,至少不要被什么人诱导了做出两害的事,她可以拒绝吗?不可以。 所以又何必挣扎,王嬷嬷先一步福身行礼道:“娘娘无需再分心,奴婢生是皇家的人,定当为皇家效力,娘娘尽管放心,奴婢定照顾好娘娘。”最好照顾她到早点离开。 王嬷嬷想她就是劳碌命,刚才在琼玉殿还想着能省点心,这下只能一点点的开导主子,贤妃娘娘肯为万贵人做到这一步,看来是真心待万贵人了。 就连万贵人这样违逆她,把贤妃娘娘的好心当驴肝肺,娘娘都未生气,这万静有什么好,值得娘娘如此相待。 这万贵人真是认死理,怎么不想想结症是谁,皇上又不喜欢你,还有一份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却不珍惜,若是她王嬷嬷有那样的机会,就直接要求嫁给权公子,把自己嫁出去! 章栖悦微微一笑:“劳烦王嬷嬷了。” 王嬷嬷表情依旧严肃:“贤妃娘娘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万静开心了,在她看来,只要不赶她出去,什么都行,她知道悦姐姐是为她好,皇上看似也不喜欢她,可是,可是她就是想留在皇上身边,哪怕是偶然能看看他也好。 万静想到以后能再见到皇上,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脸上的裂痕都散了痕迹:“姐姐,你还会疼吗?” 章栖悦闻言摸摸自己的小腹,脸上扬起温馨的笑意:“好多了,慢慢养,总要有个过程。” “哦。”万静不是很懂:“我可以摸摸她吗?” 王嬷嬷闻言顿时心里一冷,谁人不知贤妃娘娘这一胎危险。 ------题外话------ 大家想的太正经了,其实答案很不正经,就是把万静穿了!来个更欢实的穿越女!哈哈! 怎么大家都不发散思维了!难道是我太正经了!我果然是好人!刚才回复了点留言,为了大家晚上的福利待我晚上更新后再回复! 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 042 万贵人还要去摸,万一这一胎寿终正寝,死在今晚算谁的过错! 王嬷嬷心里一阵冷汗,非常怀疑自己能不能说服满脑子‘天真’的万贵人出宫好好过日子,因为跟一个成熟的人讲道理不难,跟一个想法太美好的孩子讲道理则是折磨人。 王嬷嬷顿时有种青筋凸冒的感觉,她刚才答应了件很有难度的事。 章栖悦笑了,轻轻拂开万静的手,就算她们心知孩子跟万静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真有事,难免不会有人说万静不祥:“洗手没,大老远从外面进来哭哭啼啼了半天,就想伸手。” 万静笑笑,也没执意要摸:“不摸就不摸,悦姐姐你保重身体,我平日也不能出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我先走了,我还禁足呢,让皇上知道我出来该生气了。” “去吧,路上滑慢一点。” “恩。” 万静出了朝露宫心情大好,她就知道悦姐姐一定会依她,悦姐姐又不喜欢皇上,悦姐姐喜欢的是瑞世子,对皇上才不在意,在她和皇上之间,悦姐姐一定舍不得让她离开。 她对悦姐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要趁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让皇上知道,她万静爱他,她要好好表现,做一个十三喜欢的女子。 万静想到这里,垂着头羞涩的笑了。 王嬷嬷见状,脸上的表情如外面的天气般冷硬,万贵人是真看不透还是假看不透,还是今天出来了一圈,忘了她禁足意味着什么! 万静走到御花园外围,兴奋的指着从御花园外墙冒出的梅花道:“依痕,你看!梅花开了!我小的时候家里院子里也栽了一片,不如我们去看看。” 依痕刚想说好,她也年轻正是爱玩的时候,被关在琼玉殿四五天,谁不想出来看看欣赏一下景色,反正这里也没有正经主子偷看一眼应该没什么。 王嬷嬷咳嗽一声,上前道:“万贵人。”然后看眼不远处的奴才道:“贵人正在禁足,还是跟奴婢回去吧,若是让慎刑司的人知道贵人在禁足期间乱走……” 万静闻言看了王嬷嬷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但嘴里没饶人:“怕什么,有悦姐姐在呢?悦姐姐还会罚我不成!” 王嬷嬷没顶嘴,谦卑地跟着,态度更加恭顺,心里却不以为意,想越过贤妃娘娘动万贵人的人是皇上,那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但她有任务在身,不能招贵人厌恶,只有不说。 依痕等四大丫头闻言,警觉的缩缩头,悄悄看了王嬷嬷一眼,唯恐王嬷嬷想起刚才她们的附和要收拾她们。 …… 玄天机看着身边各色美人,神色颇为享受,靠在天香楼顶尖雅间的座椅上,挥挥手让所有人出去,至于其中有没有章栖悦的妹妹,他不知道,只是扫了一眼感觉一般,没有一眼便觉得是美人的女子。 如果里面有她的妹妹,想必不喜欢出来抛头露面,被迫出来心里定不甘愿,免得事后要死要活,早点回去早点省事。 管之礼见玄天机一个没留便知道没令玄爷满意,立即恭敬的上前:“玄爷可是……” 玄天机见管之礼这么短时间能聚齐这么多美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路子,有路子就不怕没美人。 玄天机想到当今圣上的幸福,示意管之礼靠近点说话。 管之礼受宠若惊,急忙靠近:“玄爷有什么吩咐。” 玄天机把自己的想法一说。 管之礼立即发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官有官路,野有野趣,刚才玄爷没看上那些,眼光自然不低,他便知道要寻什么水准的给玄天机了。 玄天机看管之礼上道,心情不错,道:“除了天香国色之外……”玄天机笑的颇为荡漾:“再送些有情知趣的上来,记住最好是手段了得,让人一看便心生……”玄天机冲管之礼阴测测一笑:“你懂得。” 管之礼立即觉得大冬天浑身冒汗,立即点头附议:“小人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玄天机用手里的扇子瞧瞧管之礼的脑袋,表情刹那间阴寒:“办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管之礼现在心里万分后悔――与玄天机共进午餐。 另一边, 章栖影坐在偌大拥挤的马车里,眼里强忍着泪,紧紧咬着下唇才没哭出来。 一旁圆脸娇俏的绿衫姑娘碰碰章栖影:“你是谁家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我是钱府上的侍妾,平时只有重要人物,我们爷才会让我出来,你呢?” 章栖影闻言,心里更加难看,她自然知道豪门大户里都会养些待客的姬妾,她只是没想到她堂堂左相家庶女也有这样难堪的一天,竟然让她出来应酬!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绿衫姑娘见她不理人,生气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得的,她是看这里就她比自己漂亮才跟她说话,她却不领情,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多出来两次就知道,老爷们根本不会升她们为妾!别痴心妄想! 以为长的好看就能例外吗?不可能!如果老爷真把你放在心上就不会让你出来应酬客人! 红衫姑娘掩嘴一笑,娇嗔的瞪眼绿衫姑娘:“姐姐说什么呢?妹妹面皮薄,正不好意思,别难为妹妹了,以后见的多了,自然不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要说谁对燕厩的男人喜好最熟悉,非咱们绿珠姐姐莫属……以后有这位妹妹求您的一天。” 绿衫姑娘闻言挺挺胸,不客气的道:“你们算说对了,还没有我绿珠没伺候过你们伺候过的,不过,今天中午我们见的是谁,管少爷在他面年都不敢说话,还那么年轻,可惜竟然没选中咱们姐妹。” 所有女子互看一眼都摇摇头,不再把话题绕在章栖影身上:“没见过,莫非是路过燕京的富商?” “不像,我听他说话口音是燕京人。” “你管他是哪里人?他腰上戴的玉佩看到没,有价无市,是普通豪门大户买不起的珍品,我看啊,他根本不是商人,论商人谁能高过管家,肯定是官爷!” “可如果是官爷也太年纪了,年纪轻轻便能让管少爷礼遇,我们燕厩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位青年才俊。” 继而有女子娇羞一笑:“说到青年才俊有谁比的过权阁老家的权公子,如果能得权公子看一眼,我死也无憾。” “去,说什么呢,也不怕你家老爷听见撕烂你的嘴。” 马车内顿时一阵笑声,姑娘们也是难得没有男子在身边,又不是要应酬人的诚,畅所欲言的说着心里话,偶然交流些驭床之术,说到羞涩处不禁互相打闹着取笑。 突然嘭一声巨响! 章栖影再也受不了她们的言语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内本在聊天的女子突然一阵尖叫:“啊!救命啊!有人跳车了――!” …… 章栖影被救回管家,管家长随回禀十少夫人,章姨娘从马车上摔伤了胳膊,已经去请大夫了。 十少夫人嗯了一声,没有要去看的意思。 十少夫人是落魄侯府出身,往大了说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往小了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保不齐人家明媒正娶又有侯府这样一个出身,别管对真正的大族来说那个侯府多不值钱,也改变不了,在商人出身的管家很值钱的事实。 所以,十少夫人每次在妯娌都端着架子,以官家小姐自居,可谁知道十少爷竟然娶了个父亲曾经做过宰相的女人回来当小妾,还狠狠宠了一段时间,让她想想便一肚子气。 哼!一个破落到被踢下左相之位的人而已,如今不过是区区七品官员,还有什么好炫耀的,自从她给相公纳了新妾,相公也不是好久没去章栖影房里了!看她那副做作的样子给谁看! 十少夫人并不把章栖影放在眼里,可是那些个等着看她笑话的妯娌偏偏把章栖影挂在嘴边,仿佛她那个曾经当过左相爹比她的侯府更值钱。 分明是那些人看不得她相公受老爷待见,一个个眼红!再说了!十少夫人高傲的抬起头,一个没有嫁妆的妾她会看在眼里!? 所以十少夫人不介意在相公面前表达对昨日黄花女人的照顾:“开了库房,把我这里的上好药材都送过去,让章姨娘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再来请安。”切!已经沦落到出去应酬了,她要是再把章栖影放在眼里,就是自己犯贱! 十少夫人心情不错的挑了几样首饰打扮好自己,带着浩浩荡荡的下人去前厅陪老夫人摸牌去了。 章栖影躺在金银雕琢的床上,这里的摆设无不彰显着管府的财富,她这里尤甚,管之礼对她的到来不知抱有什么目的。 她的院落尤其精美,仿佛金银堆砌而成,就连身下的床,一半的材质都是黄金,如果不是嫌黄金韧性不好,她几乎要睡在黄金上! 望着床顶富贵吉祥的千层绣,章栖影心里从未有过的苦,怎么就没有摔死她,竟然还活着n着看自己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眼泪无声的滑过眼角,章栖影不禁想到了以前,那时候的忧愁现在看来那么可笑,她们极力摆脱的人才是她们最大的依仗,早知今日……早知…… 眼泪浸湿了价值连城的玉枕,想起了家里的阁楼,想起了教她们刺绣的凤姨,想起了栖悦姐刚离开初慧殿时,家里一切为她而忙碌的宠溺,和她当时心里酸的冒泡的傻念头。 那时候她竟然会觉得章栖悦抢了她的东西,竟然会想章栖悦霸占了属于大家的师父,竟然觉得章栖悦不配大家的宠爱。那些该是属于她的!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那是章栖悦的家,她是章府的大小姐,他们本该拿主母指缝里露出来的关心,却想手握全部。 还想着跟正经的嫡子嫡女争家产,她们当初怎么那么无耻,颠倒黑白,索要过多,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她怎么不知道大哥、二哥竟然如此贪婪,平日对她好,现在都成了催命符,管之礼质问她,‘是不是娶了她还要附带养她的家人’让她颜面尽失。 几次三番后终于惹恼管之礼,再未见他出现过,他不出现也好,做人妾的,她也没指望能留住谁,只是……只是为什么今天管之礼这样待她。 章栖影把头埋在枕下,泣不成声,她只是想安分的活着,在一切成为定局后,她已经不再奢望,为什么却落的这样的境地…… 难道那些时日的相待都是假的吗?没有一点真心相待的情分,若是有,为什么她一个好好的妾,说去见客就去见客。 章栖影想回章府,想回到小时候,她一定安分守己,不再好高骛远,惦记属于姐姐的东西,或者答应了先前的婚事,哪怕是当时没有记名的外室之子她也认了…… …… 九炎落负手而立,站在机要处的散落着军部奏章的书案前,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寒风卷起明黄色的衣袍,掀起了桌上几章薄纸。 九炎落的声音随着寒风刮进李陌耳朵里,冷的李陌不禁打个寒战:“她还是不走?” “回皇上的话,不走。” “娘娘没跟她说明白?”九炎落目光凝练的望着窗外,诧异这座殿有多完美让她乐不思蜀! 李陌闻言,深深的垂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背影:“回皇上,娘娘说明白了,甚至说,两人以后会有冲突……但万贵人似乎听不懂,并没有答应。” “听不懂是不是,去让孙公公好好跟她讲讲厉害关系,如果还什么都不明白,从明日起,好好让万姑娘学学规矩,从基础开始,学不好,不用吃饭!” 李陌立即道:“是。”随后急忙躬身下去传令,心里无比庆幸锦榕早一步得罪过贤妃娘娘,没在这件事上参合。 九炎落站在窗前没动,万静的事还不能劳动他想太长时间,他在想一等功上奏的白国动向。 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以为做过一场交易,就能拿捏他,还要互通有无,彼此修好,未免想的太多了。 既然对方如此迫不及待,他也省的再给对方找挑衅的借口,就再让他们跳跳,让西崇山滚回西北。 李陌再次进来,手里小心翼翼的捧了封代笔信件,琢磨了半天,站到皇上一米外道:“皇上,国庵寺送来书信。” 国庵寺?九炎落想到了母亲,表情缓和了一些拿起信件抖开。 李陌急忙退开一步,恭敬的候着。 九炎落眉头渐渐皱起,攥着信件的手更加用力,但看到最后却一点点的舒展,等九炎落把信放下时,已趋于平静。 然后依然背着手看着窗外,不同的是,背后的手里多了份信件。 李陌不敢看皇上,可不代表不敢看信,他偷偷抬抬眼一目十行看了露出来的所有文字。 看完后,李陌诧异,并没有写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一些问候皇上的家常话,皇上神情怎么不对? 李陌想到前些天拷问宫中所有宫人时,隐射出的西北王影子,而国庵寺的圣母与西北王关系匪浅。西北王这时候让人送来圣母的信,且是圣母有恙的消息,就不得不令人揣测了! 宫里权太后刚被皇上软禁,正是指责皇上不孝的时候,而现在把皇上生母的消息放在皇上面前,不是摆明了…… 李陌不敢再深想,西北王想拿圣母打动皇上图的是什么?警告皇上别忘了当年的‘恩情’?还是告诉皇上圣母在他手里,让皇上乖乖听话。 但不论是哪一种九炎落都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拿他母亲做文章让他妥协,更令他厌恶! ------题外话------ 超想让章栖影簇上辈子,震撼她一把,不知那时候她会怎么想!哎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043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戌时了。”宫里亮起烛火,回应了李公公的话。 因是寒冬腊月,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烛火照亮了机要处大殿,亮如白昼,一明一暗的对比中,外面显得更加漆黑。 九炎落又站了一会,摆驾回了朝露宫。 一路上月色映着白雪透出一缕别致寒意,九炎落神色依旧,没有任何饰品的手上修长钢毅。 他在想回去怎么跟章栖悦谈起母亲的事。 在他被封为太子的时候,不管是皇后的笼络手法也好还是他自己好奇心作祟,他去看过她,不止一次。 那个人人口中低贱、懦弱被人随意摆布的女人,也是那时在他心里有了真正的影像。 他去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正在很多人一起居住的小院子里,坐在井边洗衣服,其她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只有她还在忙着,一袭普通的尼姑袍,头发包在帽子里,累了便用手擦擦额头,继续低头舀水洗衣。 她面容娴静、嘴角带笑,哼着他没听过的曲调,悠悠然撞入他的耳朵里,抚平了他多年来不安分的心。 她不似传闻中的妖娆,也没有勾人魂魄的本事,她只是比普通女子更加柔弱,眼睛更加明亮,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温暖,看向你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从她眼中摒弃,只剩你自己。 九炎落在她看过来时落荒而逃,可那时候开始,他知道他有位温柔的母亲,像其他的母亲一样会温柔的看着他,或许在他受委屈的时候会为他出头,他疼时她会落泪,他骄傲了,她也会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头讲一些大道理。 那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九炎落不否认,他像所有孩子一样,想念了他的母亲,那个非常漂亮的温柔的女子,比梦中的更加完美。 第一次见面时,她带他去山上摘果子,偷偷地背着他哭,告诉他要听权皇后的话,走时塞给他一些吃的,紧紧的抱了他然后松手,那时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有麻烦了找西崇山。 轿撵晃晃悠悠的前进,九炎落的思绪难得有些起伏,他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谁能动他,就是西崇山也不行!他不惧怕西崇山用母亲要挟他,只是担心若她进宫,西崇山会不会有其他异动! 如今章栖悦有孕,身子不好,他不想赌,还是等栖悦生下孩子,有精力控制宫闱的时候再让母亲进宫,都不至于措手不及。 婉婷看到灯火长龙先一步迎了上来:“皇上万福,皇上,娘娘等你多时了。” 九炎落面色不动,婉婷每次都是这句话,难道栖悦还真能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他进去吗,不过丫头有心,他也应着。 章栖悦今天没有不适的感觉,的确是在门口迎她,接过九炎落手里的披风,交给花嬷嬷。 九炎落心里瞬间被温馨浸染,扶着她向里屋的软榻走去:“怎么不听话,多注意休息,外面天冷,不用迎我。” 章栖悦说话很轻,月份太浅,一点痕迹也没有:“我问过胡太医,太医说如果觉得可以,就下床走走,如果我现在就开始躺着,等过几月成什么?”章栖悦说着笑了。 九炎落跟着笑,其实在他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看悦姐姐开心他就开心:“悦儿,不如接赵夫人来照顾你,这样我也能放心。” 章栖悦看他一眼,顺着他的动作坐到软榻上:“想什么?让我娘进宫,你不怕吐沫星子淹死你。”把正宫太后软禁,接宠妃母亲进宫,典型的白眼狼。 “有什么?”九炎落对流言蜚语从不放在心上。 “重要的是我娘也不会照顾人,她自己还要靠红烛照料,再说我嫂子成婚也这么久了,说不定嫂子也要娘照顾,我这里有胡太医还有你,怎么用的着母亲过来。” 九炎落半抱住她,宠溺的在她发间嗅嗅:“我以为你想赵夫人,想让你心里舒服……” 章栖悦拍拍他的手,含笑道:“我现在心里就很舒服,别想那么多,我要是有要求会跟你说的。当下倒是有件事确实需要你知道,静儿的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九炎落闻言松开抱着章栖悦的手,低下头把靴子松开。 弄巧急忙想上前接手被九炎落一个眼神制止,自己一个人快速摆弄繁琐的龙靴:“别怪我没告诉你,万静不是会改变主意的人,这跟我们怎么劝没有关系。” “那我就在宫里养她一辈子。”章栖悦为九炎落拢起下滑的发丝,方便他观察龙靴上繁杂的鞋带:“好女不嫁二夫,她要真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不准去勾引她,我指的是你不宠还去撩拨。” 九炎落把靴子踢开,窝到榻上,斜靠在棕色绘金花的软榻内,柔软的发丝瞬间铺满棕色的榻身。 手臂搭在额头,眼睛闭起,身体霸道的把栖悦挡在里面,绢魅邪气的气息首次张狂的冲击章栖悦心中柔软撒娇的男孩:“我有那么闲吗?” 章栖悦神情恍惚片刻,直觉收回想触碰的手,心里有些怕他,但又笑自己多心,被不存在的事影响太深。 章栖悦强撑着表情笑道:“你不闲谁闲,听说今天还有美人跪求回你身边伺候,哭的那个令人心碎啊,就差把过去你那点事都翻一遍,表示自己的忠心!”章栖悦说完斜了目光犀利的九炎落一眼。 九炎落闻言哈哈一笑,伸出一双手臂温柔的半抱住她,把人圈在自己身侧:“这也听说了?怎么不高兴了?” 章栖悦闻言直接反应九炎落今晚不对劲,很不对劲:“你有心事?” “想什么呢。”九炎落把玩着悦儿的发丝,慢慢的在小指上缠绕一圈又松开,目光灼灼,嘴角含笑。 章栖悦心里一冷,却发现九炎落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一种无力的悲凉感让她无奈的叹口气,九炎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他即便爱一个人也有度,不会盲目到毫无章法。 前几年的九炎落让章栖悦不适应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九炎落才让她熟悉,熟悉的心慌。 但章栖悦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九炎落,他在长大,每时每刻不在成长,看的更透,更加坚毅。 九炎落的舞台会越来越广,而她局限在宫里,学来的永远是女人间会的小勾当。 九炎落对她的爱情不会削弱,她相信,但却不相信她能永远满足他前进的脚步,就像现在,他便会有一种驾驭不了九炎落的感觉。 章栖悦松口气,幸好她还未蠢到认为时间停滞,相爱相惜,只希望在她有能力翻云覆雨时一切尘埃落定,万静幸福,该死的死绝。 九炎落侧过身,狭长若飞的目光再温柔也已经掩盖不住他培养出的权威之厉:“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九炎落把她抱近些,脸埋在她腰侧,蹭蹭,嘴角又扬起掩饰不住的满足笑意:“悦姐姐真香。”完美的让他自行惭愧。 章栖悦突然笑了,看吧,时光断层的魅力,偶然还这么孩子气。 章栖悦暂时放下心中对未来的不安,白皙的手指穿梭在他发丝间,心态从未有过的平静:“转移话题是不是?说,谁惹你不高兴了?本宫帮你出气。保管他们再不敢欺负小十三。” 九炎落闻言眼睛骤然火热,贪婪的在栖悦身上蹭着,恨不得把人吃拆入腹,压抑的爱意无法抒发,在胸口堆积成山,不停的在她身上蹭着,寻找解脱点。 但,九炎落很快发现,这样蹭下去他只会更倒霉,所以毅然松开手里的‘棉花糖’,像个赌气的孩子只看不碰,别扭着:“我也不知道锦榕怎么冲出来的,我没答应,得罪了悦儿还想被起复,除非朕不是皇帝。” 九炎落说完得意洋洋的摇摇尾巴,一副来夸我的样子。 章栖悦欲想的动作一停,看向九炎落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真有心事?别拿锦榕转移话题,本宫有的是办法收拾她,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九炎落说完调皮的用头发把眼睛一盖禁止发言。 章栖悦看着他眼睛一眯,手突然覆上九炎落的发热源头,然后俯下身,眼睛对着眼睛看着九炎落隐忍的目光,绯红着脸颊:“来,告诉悦姐姐,出什么事了?”手恶意的动了一下。 九炎落立即低哼一声,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羞愤,尤其悦儿好端端的,他却这个样子,总觉得在悦儿面前又丢了脸可又舍不得离开:“嗯……也没什么就是……” 九炎落脸色绯红的不自在撇开头:“西北王送来了国庵寺的代笔书信。” 章栖悦一听是归慈和西北王,心里陡然生起不好的预感,权太后失利,他们不会是想趁虚而入,标榜出另一个太后镇压九炎落! 如果九炎落敢对亲生母亲再不敬,他便再没了借口,就是标准的不孝子,对养母无情对生母无义,到时候―― 若是归慈是个普通女子也就罢了,偏偏归慈更有手段,章栖悦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九炎落一看就是对归慈有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墨迹到现在不说,他对归慈有心,莫非九炎落想把归慈接进宫? 九炎落见章栖悦的手拿开,偷偷的看了眼不知道在深思什么的章栖悦,再偷偷的握住她的手重新覆上,自己一个人用力,欢愉了一次。 章栖悦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像做了大坏事闪躲不已的九炎落,章栖悦不禁一扫刚才的阴霾,哈哈一笑,这小子,好玩的时候真有意思。 九炎落本胆怯的心,瞬间飞扬起来,悦姐姐没生气!太好了,于是赶紧厚着脸皮凑过去,霸道的吼叫:“不准笑!再笑我就让锦榕升一等丫头!”九炎落的声音从章栖悦腿间穿来闷闷的。 章栖悦才不理会他的威胁:“好啊,你升啊!看我掐不死你。”说着,掐着他硬实的脖子象征的撮了一下,不禁也心生感概,到底是长大了,肉都拧不动了。 “不敢了,别挠啦,痒痒。” “你还知道怕,去换衣服。” 九炎落闻言低着头飞一般的跑了,快跑出大厅时,还不忘一脸严肃的提醒:“吃药。”刚才他在办事,婉婷没敢靠近。 章栖悦看着他消失在净房内,示意弄巧打水,净了手,端过药小口的喝着,心绪不自觉的又飘到归慈身上。 章栖悦想,九炎落心情不好,是想接归慈回宫,她要是拦了,唉……归慈以后报复的手段她想想都慎得慌,但让她现在进宫……于情于理她不会害对任何人没有威胁的孩子。 可保不准她趁机培养自己的势力。 章栖悦不明白归慈为什么不喜欢她,但却能感受到她的疏离,那种淡淡的润物无声的渐渐远离的感觉,让章栖悦曾措手不及,好在,这次她有准备, 但上辈子努力讨好都巴结不上的人,这辈子淡漠一点恐怕更招她恨。 章栖悦喝完最后一口药,起身也整理整理自己,心想,一会还是交给九炎落处理,她想破脑袋也没用。 九炎落一身清爽的出来,见栖悦只是脱了外套,并无从里到外换的干净,心里不知怎么了就飘了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心里通畅:“传膳。” 章栖悦闻言瞅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在茶杯里的清水上,刚来时脸拉那么长,洗了个澡就眉开眼笑,还说不是孩子! 章栖悦见他又欺上来也不拦他,只是道:“你不热?这里可燃七个火盆!” 九炎落立即揽住栖悦的肩笑:“哪能,抱着悦儿什么时候也不热。” “算你会说话,跟你商量个事,锦榕也不小了,我觉得轩辕家的少爷不错,你看呢?” 章栖悦心里暗道,哼!还想翻身?这次把你送给朱小游那名门悍妇,看你以后怎么骑着正室的头往上爬!那颗七巧玲珑心怎么用在更玲珑的朱小游身上! 九炎落哪敢说不,何况配给户部尚书唯一的儿子,是锦榕高攀:“但是……锦榕比轩辕上大三岁?” 章栖悦瞬间看向九炎落:“那又怎么样?” 九炎落立即闭嘴,栖悦也比她大两岁,说不对话会被灭的很惨:“好,我过了年让人把锦榕送过去。” 章栖悦突然问:“轩辕上是不是定了朱太傅的千金?” 九炎落颔首:“想不到朱太傅会中意轩辕上。” 章栖悦附和:“朱太傅那么多优秀学子,实在让人意外会挑中他。” 九炎落顿时道:“轩辕上学业不错,虽然不如当年朱太傅手下顶尖的传业弟子,但胜在轩辕上无论身份和学识都可观,朱太傅选中他一点也不奇怪。” 章栖悦放心了,定了亲就行,有朱小游镇着她放心,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好好的顺顺利利的把她长子生下来,剥皮抽筋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吃饭,我喂你。”九炎落一把抱起章栖悦,不知是心虚还是被伺候的心情好,笑的格外体贴谄媚。 章栖悦摇头失笑,不忍扫了他的性,决定明日再问他对生母怎么看?但现在大家都默认称呼了那个女人为圣母,看来多少有九炎落的授意在里面:“不吃这个,我要吃炖菜。” “你以前不是不吃炖、煮的东西。” “现在吃了。” 九炎落宠溺的一笑,急忙伺候上。 章栖悦就着九炎落的手咬了一口炖土豆,含糊的道:“你好久没伺候我吃饭了,我决定以后天天让你伺候,谢本宫恩赏吧。” 九炎落利索的拂袖叩首:“奴才谢贤妃娘娘恩典。” 满屋子人你噗嗤一声都笑了,羞得章栖悦赶紧扶他起来,脸颊飞红的小声抱怨:“你现在什么身份了还玩这一套,也不怕让人传出去笑话你。” “随意,朕乐意。” ------题外话------ 本鸟不喊票,大家是不打算给了! 打劫!疯狂打劫!有就投啦,没有的话该更我也得更哎,命苦 1867+50二更。2020二更六千,更疯狂就更多,我终于熬到头了星期五啦 044 章栖悦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宠溺的淡淡一笑,他喜欢就好。 …… 翌日中午,宫人居住的偏殿西房内。 “我不要出宫!我不要嫁人!”锦榕愤怒的盯着来通知她的小李子:“皇上怎么可能让你跟说我那种话!你骗我!” 锦榕根本不相信:“我已经不出现贤妃娘娘面前,也没有越过线,皇上不可能赶我走!” 小李子包容的看着她:“怎么是赶你走,嫁给轩辕公子做良妾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锦榕闻言,突然看向小李子,咄咄逼人的说:“是不是贤妃娘娘的主意!我不死不嫁人她不安心是不是!” “你别这么说。”下李子看着她如此,心里更是难受,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难道他就愿意来说这件事,看着锦榕痛苦,他心里只会不好受:“贤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锦榕闻言好似听到了大笑话:“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最清楚,怎么?你也被她收买了,为了权势名望地位开始说她的好话,好保住你现有的一切!她不怕你勾引皇上,不把你也嫁了!” 李陌闻言目光顿时严厉:“锦榕!够了!你出宫不是贤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决定!” “屁话!”锦榕才不信,愤恨地看着李陌,聘婷多姿的身姿已出落的凸凹有致,少女特有的活泼让她看起来更加漂亮:“皇上说过我们三人荣辱与共,自从那个女人进宫什么都不作数了,我不过昨天才找了皇上,她今天就得了消息要赶我走!小李子,你敢说没有她从中作梗?” 小李子看着锦榕,脸色慢慢疲惫,第一次觉得锦榕离开或许对她更好:“锦榕,皇上不喜欢你,何必还留在这里。” 锦榕闻言痛心的看着小李子:“连你都这么劝说?小李子,我是锦榕,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锦榕,我对皇上如何你心里最清楚,现在连你都这样劝我!你把我当什么!” 小李子沉默不语,锦榕自上次在贤妃娘娘那里吃苦确实学聪明了,不再去挑衅贤妃,反身回来在皇上这里下功夫,这不失最聪明的做法,可是……谁知道:“锦榕,你听我的劝……” “我不听!不听!如果是权妃娘娘我认了!”锦榕眼里闪过疯狂:“权妃娘娘对皇上的好我比不上!可她章栖悦算什么!她有过未婚夫!还从小跟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 锦榕索然冷笑:“你忘了,她容忍那个男人以姐夫的名义出现在皇上面前,永远施恩的姿态!恩赏皇上所有他渴望的东西!她有没有想过皇上稀不稀罕那个男人靠近。” 锦榕永远忘不了皇上九岁时非常喜欢一把弓,可皇上要不起,瑞枫叶却寻了来送给皇上,只因为讨好皇上等于讨好章栖悦!结果章栖悦果然因此逃课一天跟着瑞枫叶去了青山赏花。 皇上当晚回来就把那把弓劈烂烧了!那时候皇上心里的痛苦她知道吗!她用她们的高高在上施舍皇上的时候想过皇上的感受吗! 锦榕擦擦眼泪,抽噎的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弱小的不像话:“小李子我不服,谁都可以就是章栖悦不行!” 锦榕看了一旁装死的李陌,嘴角冷笑,李陌永远这幅德行,好似她说什么都会逆来顺受,可她最想要的他却不能替她得到! 锦榕猛然推开挡在门口的小李子,瞬间冲了出去! 小李子吓了一跳,反身就追,什么形象也不要了,跑的非常卖力,喊声嘶哑:“锦榕!你站住!你干什么!贤妃娘娘怀有身孕,万一有什么三成两短,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小李子见前面的人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又急忙大喊:“如果贤妃娘娘发生不测!皇上不会放过你!来人!来人!快拦住她,别让她惊了主子!” 锦榕岂是好欺负的,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就算她现在没有资格在皇上身边伺候,经年积压的威望,也不是谁能看轻的,边跑边道:“谁敢拦我!本姑娘事后让你们好看!” 走廊上欲上前的宫人自动退散,锦榕姑娘脾气不好是公认的,虽然现在威望下降可李公公对她的好始终未减,如果她想报复人,轻而易举! 小李子吓的要死,当发现锦榕并没有向后宫跑去,而是折向朝夕宫时,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不是去找贤妃娘娘麻烦,只要不是找贤妃,锦榕做什么都无所谓,皇上对他们到底念着一份情,大不了把锦榕赶出去,反正一定是会赶出去的。 李陌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喘口气。 眼尖的小太监的急忙送来热茶,暖手炉,大冬天的在院子里跑一通,没有摔倒是老天眷顾。 锦榕冲进朝夕宫。 别人不拦她,不代表慧令、锦书不拦她。 锦榕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仰起头看向锦书:“你让开!真以为跟了新主子我就动不了你了!你若死了你主子立即换个新奴才,可你若动了我,我保证你主子不得不换个新奴才!” 锦书同样不把她放在眼里:“那也要看你见不见得到主子,有没有本事先让主子换个奴才!” 两人怒目而视、一触即发。 九炎落听到声响,放下手里的奏折:“吵什么!” 锦榕闻言锦书不注意,瞬间撞开她推开门跑了进去,站在金碧辉煌、肃穆庄严的朝夕大殿。 锦榕噗咚一声跪下,一步步向哭着向皇上爬去:“皇上!皇上你真的要赶奴婢出去,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已经绕开贤妃娘娘,更不曾踏入后宫一步,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失,皇上,皇上您为什么容不下奴婢……” 锦榕眼泪无声的往下掉,爬到九炎落脚下,抬起头,就这么楚楚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她仰慕已久的男人。 她们儿时的情谊忘了吗?就算皇上喜欢贤妃娘娘,她避开的还不够彻底吗?为什么非断了她的希望! 九炎落看她一眼,挥挥手让后面冲进来的人出去,随后示意慧令等人也出去,然后放下手里的奏章,目光阴冷的看着她:“锦榕,朕一直认为你最懂事。” 锦榕闻言,毫无气馁依然仰着头倔强的看着皇上:“让皇上失望了。” “不,没有。”锦榕还算恪守本分,只是那个梦让他心有余悸,非常不喜。 九炎落起身,离开书桌的位置,向正厅走去:“是朕言而无信,你必须走!” “为了贤妃娘娘!”锦榕这一刻承认自己孬种,不敢喊她的名字!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皇上对她的在意。 九炎落不否认,梦中的那一幕,每每想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悦儿可以任性可以吃醋闹腾,但绝不该了无生息的等待。 就算知道梦中的结症不是因为锦榕而是他自己的心性,这一刻他也免不了会迁怒! 锦榕垂下头,眼泪流的更凶,突然跪着冲过去抱住九炎落的腿哭:“皇上……皇上……锦榕喜欢您……锦榕喜欢的是您……” 九炎落没动,神色无一丝变化,如果不是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早一脚踹飞她。 锦榕抱着皇上,心痛难耐,想到另嫁他人,离开皇宫,就好像有人掏出她的心一点点的凌迟:“皇上奴婢爱您……”眼泪打湿了手里拽紧的龙袍,金黄色更加明艳。 “如果皇上需要,奴婢可以出宫,可以嫁人,皇上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锦榕从未想过反抗殿下,她那点微小的力量能在皇上眼里做什么。 只是锦榕突然站起来,目光坚定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少女长开的身体:“皇上,奴婢只求伺候皇上一次……奴婢知道奴婢要求过分,奴婢也不配,可皇上……” 锦榕看向皇上,伟岸的身躯,少年不容人直视的五官,加上他如今的地位,一切的一切,让锦榕欲罢不能,可她就要离开,再也见不到他:“皇上……看在奴婢小时候以身子给你暖被、暖水的份上,看在奴婢救皇上一命的份上,皇上你就要奴婢一次吧……” 锦榕说着噗通跪下,圆润的肩膀因她的动作露在空气中,暖风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寒气,并不冰冷。 九炎落因锦榕话中的曾经动容,但也仅是想起一幕幕彼此相携的画面,他也一样为锦榕和小李子努力着:“不值得。” “皇上不想要吗?没有人知道,奴婢不过是皇上发泄的一个物件,甚至奴婢出宫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更不会让皇上难做,皇上!奴婢走到今天已经不求了,只求皇上能好,奴婢的一切奴婢都不在乎。” 锦榕真心的看着皇上,贤妃娘娘有孕,胎儿不稳根本不能伺候皇上,凭什么要皇上忍着,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她从小敬重的主子,如果她章栖悦是金枝玉叶,受不得什么侮辱污染! 她锦榕不是,她锦榕只知道主子,主子舒服是她伺候人的本分,她的主子好不容易坐在今天的位置上,为什么还让主子忍。 “皇上……”锦榕千娇百媚的看皇上一眼,眼里的水珠盈盈一落。为了皇上,她认了。 九炎落眼里的幽暗一闪而逝。 锦榕看着他,大逆不道:“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事后杀了奴婢,奴婢无任何怨言!能伺候皇上更是奴婢的荣幸。” 锦榕跪行几步,心思异常坚定,伸出手欲解开皇上的腰带。如果皇上还是不放心,她可以去其它地方。 九炎落突然扣住自己的腰带,声音穿透屋内的热浪夹着屋外的寒意:“放手!” “皇上?!”锦榕不解的看向皇上,不知道哪一步惹恼了他。 九炎落挣开锦榕的手,面无表情,声音如锥子般慎人:“把衣服穿起来,出去!” “皇上?!” “别考验朕的耐性!” 锦榕咬咬牙,拉上自己滑至肩膀的衣服,转身,哭着跑了出去,衣服半开,容颜憔悴,泪痕在空中飘舞,让守在朝夕殿外的人顿时心里微慌――成功了吗? 九炎落走向书案时,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想不出哪来不对。 小李子转弯走来,正好跟锦榕撞在一起。 锦榕二话没说,站起来跑走。 小李子愣住,顿时发疯般向朝夕殿跑去,跑了一半,不禁暗笑自己傻瓜,皇上怎么会要锦榕,皇上是说到做到的人,怎么会背着贤妃娘娘乱来。 小李子落寞的走进殿内伺候。 慧令跟着进来,眼珠却定在小李子身上,频频向他使眼色,眨的眼睛都痛死了,对方也不回应。 朝夕殿的气氛变的非常古怪,每个重新进来伺候的人,仿佛都努力嗅着空气有没有多出来的气味,好似嗅出来了,朝夕宫就有了新的路标。 朝夕宫的事不是秘密,凡是朝夕殿内外伺候的人都知道,自然就有人讨巧卖好,告诉了朝露殿的爱打听的花嬷嬷。 花嬷嬷面色一怔,立即告诉了贤妃娘娘,语重心长的道:“娘娘,您不得不防啊!狼子野心昭然皆知,竟然能说‘出宫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不会让皇上难做’。 娘娘这是诛您心呢!说您没有伺候好皇上还把着皇上的后宫!娘娘,锦榕这小蹄子不除不行!” 章栖悦面色顿时难看,谁都可以爬九炎落的床,就是锦榕不行!谁也可以指责她对九炎落不好,锦榕也不行! 是,她是没有给十三找侍寝的丫头,难道她就不心疼吗!看着他忍她心里就好受么!但那是她的事!容不得一个宫女指三指四! 章栖悦气的一口喝完药,碗直接摔在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雪白的瓷碗在地上滚了个圈,完好无损。 没有听到预期的响声,章栖悦心里的不悦陡然更盛:“给本宫把这东西扔出去,不碎就给本宫敲碎!” 花嬷嬷吓的心里一缩,赶紧让人扔出去让娘娘听响,娘娘终于生气了,娘娘生气吃醋就行,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定然心疼,哼!到时候倒霉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花嬷嬷得意洋洋的站在贤妃娘娘身后,与贤妃的气恼形成鲜明的对比。 章栖悦对面的弄巧,看眼娘娘,再看眼花嬷嬷,没说什么,心里也觉得娘娘不该总让着她们,就该杀杀她们的气焰!万静小姐得主子亲睐,她无话可说,可锦榕算什么人,竟敢话里话外挤兑娘娘! 简直是活腻歪了!也让万静小姐知道、知道,她们小姐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敢跟她们小姐抢皇上,就等着被剥层皮吧! 弄巧想到此处,仰起头,挺起胸雀跃的去给小姐端水喝,给娘娘顺顺气,刚掀起珠帘,就见一个小丫头真端着碎了的药碗来给娘娘过目。 不禁哭笑不得的放下帘子,拉着小丫头离开:“闹什么呢!娘娘在气头上说的气话,你还真当真,傻呀,去,水房打壶水来,别再办啥傻事了。” 小丫头委屈的看弄巧姐姐一眼,急忙接过空了的水壶跑了。 这件事同时传到了王嬷嬷耳朵里,王嬷嬷一个眼神这件事就打死在她这里。 万静听到外面有响动,好奇的探出头:“嬷嬷怎么了?” 王嬷嬷低头道:“回娘娘,慎刑司来提人,依痕正跟奴婢商量要不要使银子。” 万静不能出来,之好拽着手里紫贝珍帘,往外探:“这样啊,如果银子不够我这里还有。” 王嬷嬷兴趣不高的道:“多谢娘娘,如果奴婢们有难一定向娘娘讨要。” 万静闻言失望的哦了一声,缩回头返回了屋内。 王嬷嬷不说自有王嬷嬷的道理,别说这件事如果不是她根本传不到紧闭大门的琼玉殿,就是这不好的榜样也不能被万静学了去,万一惹恼了皇上,万主子绝对没有好下场。 所幸,万贵人在琼玉殿禁足,也出不去,只要慢慢熬,总有把万贵人轰走的一天。 冷华内,滴水成冰,太后娘娘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因为天气突然寒冷又病重了。 宫里因为皇上的大清洗再没有以前的老人,权如儿现在想找个人帮忙请医士都没有资格,这两天她捡柴烧水,一个人伺候太后,身体也熬不住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活。 拖着染了风寒的身体照顾床上病重的太后。 权如儿甚至不敢哭,一哭脸上如冰渣般刺痛,风一吹更加难堪。 权如儿咬紧牙关撑着,她不信皇上要折磨死她们,太后说,药不是她下的,皇上迟早会查出来,到时候贤妃断没有理由再关着她们,只要他们撑下去,一定能获救。 权如儿没有权太后想的那么乐观。 她觉得周围出奇的冷,根本没有回暖的迹象,外面的人丝毫不把她的呼救听在耳里,就说明,外面的主子根本未曾松口,让权如儿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扩大,一点点心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5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指望别人,要自己想办法,否则她们怎么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但……有什么办法?她连外面的人也联系不上,怎么办! …… 寒风凛冽,积雪缠抱灰色的枝干,缀上一层雪霜,冰凌堆积,不负重量时,突然从枝干上摔落,乍起一片白雾。 广袤的第一军营内,苍天大树绕着宽广的训练基地绕墙一圈,树上灰枝整洁,无一点积雪,军营里的喊杀声、怒吼声早已震碎所有冷气,掀起热火朝天的激情。 第一军;皇家第一个正规军队,不管大周朝如今有几大军部,都无法憾动第一军在大周朝的地位。 第一军目前只有两大兵种,军部死士和军部特种兵,前者要求不畏生死,后者要求惟命是从,前者可以个人主义,后者绝对出奇制胜、机动百变,战场上冲锋陷阵、断人粮草! 是九炎落亲自领导的一支战军,三万人马,一人当百。 九炎落上午处理了政务,下午带着武将们来到第一军,白国挑衅屡禁不止,朝中文臣武将吵闹不休。 干脆,九炎落带着人来这里走走,也让榆木脑袋开开窍! 九炎落一身暗底镶金边劲装,坐在马上,俊美狂妄,毫不掩饰征战天下的决心,冷风吹过,也散不去九炎落上马后,周身的杀伐戾气。 玄天机、瑞枫叶、柳少顷、权书函同样骑着马跟在他身后。 再后面站着武将中跟随太子上过战场的六大将军。 “皇上,想比箭法还是马术?”第一军总指挥恭敬的跪在马下,不远处站着威风凛理的三万军士,个个跃跃欲试,随时待命。 九炎落看身后的人一眼,威严沉稳,丝毫没因年龄小被身后的人比下去:“几位爱卿选什么?” 权书函闻言苦涩的看看自己:“皇上的好意,微臣恐怕无福消受了,能骑在马上已经让微臣很吃力,汗颜,汗颜。” 柳少顷跃跃欲试:“权兄谦虚,也亏得权兄今日不便,给我等机会,小弟就不逞多让了。” 瑞枫叶没有废话:“障碍跑如何,自从离开初慧殿很久没试过障碍跑。” 权少呵呵一笑,清风拂月,冰雪逊色:“再增加点难度,每人十支箭,一共二十个靶,看谁是马上豪杰。” 九炎落闻言豪爽一笑,俊朗的少年冷冽严肃:“好!就依权爱卿所言,朕也参加,很久没有一起玩过了,众位爱卿可要拿出看家本事,输朕一筹可就该挨板子了!” 除了权书函,所有人闻言顿时有种屁股已疼的错觉,皇上文韬武略,尤其马术更是精湛,千里一骑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赢皇上谈何容易! 权书函微微摇头:“不妥不妥,不如这样一支箭都定不在靶子上的人二十军棍!” 众人纷纷点头,在场的所有将士激动以待,二十军棍算什么!若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取得成绩才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九炎落颔首,军中就该是这样的气氛,他看向第一军总统领:“去,让每一排左数第三人出列待命。” “是。” 九炎落又看向后面的武将,目光微微在最远处,压低自己存在感的西北王身上略过道:“众位爱卿可要努力,朕一视同仁,二十军棍绝不寻私,若是上靶的,朕重重有赏,除了权翰林所有随朕来的官员一刻钟后,全部给朕牵着马站在起跑线上!” 众将领嘘了一下,却没人敢有意见,只是,只是……可怜了马术不佳的人。一刻钟后,西北王一身铠甲,一匹战马与众将领一起站在赛道上,统计下来一共一百多人,每人十支箭,只有二十个靶,若是晚下手,或者箭力不足被后来者从箭靶上射下来,二十军棍挨定了! 整个赛场上无人退缩,每个人自信满满、踌躇满志,均不承认自己会成为失败者。 九炎落也站在赛道上,一手抚着莫云一边看向权书函:“真不参加?” 权书函苦笑,摊摊手让皇上看自己走路都喘的现状:“皇上,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九炎落看他一眼,冷哼一声,翻身上马,装吧! 战锣瞬间敲响,百余匹马瞬间飞出,均是马术好手,都是战场英儿,谁也不逞多让!比之少年时期,在聂弓凯指导下冲出赛道的风姿不知快了多少倍。 权书函退到赛场外,望着飞驰而去的战马,听着滚滚声浪,不禁也觉得血液奔腾,激情燃烧。 冷风吹动环绕在场外的旗帜,发出列列声响,三万人的队伍走出近一百人后无声无息的蛰伏着,仿佛数条盘卧的毒蛇,收敛了气息缩在一脚,只因这里有条更猛的毒物。 权书函不禁看向场中的九炎落,章栖悦一手教出的徒弟,恐怕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前无人注意的少年如今已超过所有人成为九五之尊。 而他也把那曾经最亮丽的一抹颜色圈入宫中,再不让人多看! 权书函想,发生那样的事,姑姑没被偏执的九炎落第一时间弄死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权少爷,您坐。”明眼的人搬来椅子。 权书函也没有客气,他身上的伤没有医治好的了才奇怪,权家怎么会放任太后和如儿不管,但如今太后的希望渺茫,可还可以为如儿考虑。 权家不需要女人来增加权家的地位,但身为权家的儿女,权家还是要庇护。 一支箭飞速向靶身冲去,另一箭半途打偏它的路线,跃过靶身飞过。 权书函不禁想,如果她也有参加是不是更加精彩,皇上还会不会板着脸,超的过去。 突然数之箭飞向靶身,除了因各种原因坠落的外,有三支箭连续发力,箭尖定在同一支箭尾上,狠狠扎入靶子上。 权书函喝口茶,笑看着场中不逞多让的人,却也不得不心惊九炎落练兵的能力,那百余位随便点出的侍卫竟然无一人掉队。 权书函为大周朝将领欣慰之余,也为他伸不进皇宫的手惋惜,皇上这次铁了心不让所有人动。 第一个抵达终点的人权书函不认识,瞧着面无表情,黑壮肃杀的样子,应该是皇上手下的良将,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刀剑的人,怎么会赢不了他们,真赢不了了,才是大周朝哭的时候。 一连五人权书函都不认识,第六个冲破终点的毫无悬念,或者在权书函看来没有,是当朝圣上。 一个拿命博未来的人,即便每天要坐在皇宫里,也不会生疏了自己的生存之术。 第七个是西北王,出乎权书函意料,但也不算太离谱,紧跟其后的是瑞枫叶,下一个却是玄天机。 权书函看了玄天机一眼,微微一笑。 玄天机未回应他,快速将自己隐入众人中,当空气一样消失。 渐渐地所有人抵达终点,有人激动有人扼腕,最后点靶后,前二十名回来的人未必就靶上有名,最后七十多人领了军棍,二十个人受赏。 赏罚结束后,西北王脸色十分阴沉,他的人中只有一人箭支在靶上,却不在受赏之列。 西北乃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物资匮乏,西北军,在抵御外敌之际,还要协助生产,以前大周朝是兵农合一制度,看不出什么不一样,但如今这样一比,就颇显得西北王的人如现在的他一样,不事生产,水平欠佳。 西崇山看了眼不远处纹丝不动的三万大军,眉头皱了一下,目光深思。 九炎落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一瞬,便不再关注,今天一驿,不是给西崇山看,而是给把希望寄托在西崇山的人看,警告他们脑子清醒点,别想不该想的主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九炎落看了含笑的权书函一眼兴趣不浓的让众爱将平身,随着队伍往回走:“笑什么?” 权书函嘴角含蓄的扬起,不避讳的道:“微臣在想,如果贤妃娘娘在,今天领军棍的将多几个人!” 九炎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瑞枫叶闻言表情滞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只是深邃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但又快速消散。 九炎落的脸色便不好看了! 玄天机隐在人群中,不禁佩服的看眼与皇上谈笑风生的权书函,心想他对贤妃有不足人道的心思,还敢在皇上面前提,不愧是燕京屹立不倒的大儒,权家果然非同凡响。 柳少顷冷哼一声,才发现今天唐炙没到,章栖典没到。 其实章栖典到了,只是三万人中并不起眼的一个,还没被点中参赛,没人注意到他而已。 九炎落傍晚时回宫!本完事如意的安排,并没让他脸色好看。瑞枫叶后来几次闪身让他很不高兴,连带身上的戾气不减反增。 九炎落看看时辰,便决定不再忙,让人带了折子,换了衣服,向朝露宫而去。 一路上慧令还没从皇上力压众人的风采中回神,叽叽喳喳的赞美着皇上,兴奋的眼冒金星,早闻皇上文武双全,今天他才大开眼界,皇上简直神了,竟然能一个人十支箭定了十张靶,当时箭支齐飞,皇上怎么看的清楚?皇上太厉害了! 小李子瞪了叽叽喳喳的慧令一眼!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看慧令尤其不顺眼! ------题外话------ 雷打不动的求票 046 慧令看他又岂会顺眼,小李子越不高兴,他越说的起劲,最好能说死小李子! 九炎落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目光幽深,心情不佳。 队伍缓缓前进,灯火把前进的路照的通亮,慧令雀跃的声音如乐官手里的古琴,凑着优美的曲调。 突然琴声像被重物压过,咔吧碎开,再无声响。 慧令惊呆的望着漆黑的朝露宫,宫门紧闭,门前无人,没有迎出来的婉婷也没有一丝烛火。 慧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的看眼一旁的皇上,皇上会不会生气。 九炎落的表情一滞,以前他不懂这代表什么,但现在懂了,只是上次不过是灭了灯,这次为为什么关了门? 九炎落直觉不喜欢这种感觉,回家的时候仿佛无人期待。 九炎落看眼慧令:“去,叫门。” 慧令立即松口气:“是。”幸好皇上没生气。 慧令上前拍门的手十分用力,恨不得拍两下大门就能自动打开,让皇上知道娘娘只是在闹小脾气,其实很期待皇上进来。 但慧令失望了,他满头大汗的憋着一口气敲到了冷汗直冒,大门才缓缓打开。 慧令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也不管开门的是谁,立即拉住人家,感恩戴德的道:“皇上来了。” 九炎落微微松口气,还好是慧令去敲。 九炎落带人而入,终于明白中午时一闪而过的不好预感是什么,栖悦生气了,九炎落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笑,心情莫名就好了。 慧令提着灯笼子在前面带路,心神不宁的偷偷看眼皇上,见皇上竟然在笑,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九炎落心情不错,看慧令也顺眼三分,难得降尊纡贵赏赐他一眼:“小心点,莽莽撞撞的不稳重。” 慧令闻言感动不已:“多谢皇上教诲,多谢皇上教诲!” 朝露殿内的丫头婆子慌慌张张地迎出来,心里紧张的要死,娘娘让关门还说困了要休息,灯太亮睡不着,她们谁不明白为什么,见娘娘气性大更不敢逆着来,不得不拒皇上于门外。 花嬷嬷心想,幸亏皇上执拗敲开了门,万一…… 花嬷嬷带着所有人在殿门外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叫起,直接进了殿内,见殿内灯火通明,心情更加不错,但绕了一圈,却不见熟悉的身影。 九炎落脸色微沉:“娘娘呢?” 花嬷嬷急忙道:“回皇上,娘娘身体不舒服,吃了药歇下了,皇上,让弄巧服侍您沐……” 九炎落闻言解了一半的披风迅速扯开扔在一旁大步向内室走去:“娘娘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你们怎么伺候的!让娘娘不舒服――” 婉婷、弄巧、花嬷嬷疾步追上,心想,还是你惹的,但没人敢说:“皇上,娘娘睡下了,皇上――” 九炎落掀开帘子,已经跨了进去,室内一片漆黑,九炎落的目光微微适应了一下,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见屋里弥漫着除熟悉的药味外新的药气,九炎落的目光寒了几分。 弄巧刚点上烛火,就看到皇上冰冷的脸,吓的瑟缩了一下,不敢上前。 婉婷胆小也不敢上前。 花嬷嬷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去叫醒娘娘,其实娘娘真的睡了,胡太医新开的药有安眠的成分:“娘娘,娘娘……” 九炎落突然冷声道,压抑着怒火克制道:“住手!”狗奴才,主子睡了也敢乱叫,刚才他以为栖悦在赌气,可坐到床边后发现她真的是睡着了。 九炎落看眼她睡着后微微皱起的眉头,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心里突然涩涩的:“娘娘,怎么会不舒服?”九炎落的声音很轻,摩擦着手里的手,突然有些怕她醒来。 婉婷跪下磕头,起来时眼里含着水汽,哽咽地小声道:“回皇上,娘娘是听了……听了……求皇上责罚,奴婢们不该嚼舌根!” 弄巧跪下接口:“娘娘砸了药碗,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些不舒服,奴婢们去请了太医,太医看过了吃了药,娘娘觉得好多了,才睡了下去。” 九炎落皱眉,没想到她会把自己气成这样,不过是一个丫头,值得她这样费神:“下去吧,这里有朕。” 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躬身退下。 幽暗的烛火照耀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九炎落心里十分复杂,她是在意的吧?没有平日表现出那么无所谓,就如他甚至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事,不想她接近除自己外其他男人,就是太监也不行。 九炎落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愧疚,他怎么就没想到会让她动了胎气,以为她不会太放在心上,还是不敢期盼。 章栖悦不舒服的翻个身,嗯了一下就醒了,长长的睫毛不情愿的睁了一下。 九炎落顿时觉得仿佛有什么在心上刷过,痒痒的。 章栖悦又把眼睛合上,反复几次,才又睁开,抽回被握在手里的手,已经清醒不少。 九炎落突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坚定的看着她问:“身体什么样,好些了吗?让太医来看看?” “不用,喝了药好多了。”章栖悦语气淡淡的,并不想与他交谈的神态。 九炎落闻言好像被人闷了被子喘不过气,“她……生气了……” “不敢!”章栖悦避开他的眼神,不想看他:“皇上还没用膳吧,臣妾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伺候,让花嬷嬷服侍皇上用膳,臣妾不送。” 九炎落闻言,看了章栖悦一眼,垂下头,坐在床沿上没动:“我当时就吩咐了秦公公,明日把锦榕送出宫,不用等过完年之后。” 章栖悦没有说话的欲望,侧着头闭上了眼。 九炎落心里顿时没底,抬起眼皮看章栖悦一眼,又快速垂下,盯着紫木床上铺开的锦被:“真生气了?不过是个下人,也值得你动怒,还是信不过朕,朕也算上过沙场,曾经的虽然在朕心里,但到底已经被众多人事冲淡,朕不会杀她是事实,但亦不会喜欢她,别生气了,是朕不好。” 章栖悦躲开他,推开他的手,翻个身躺向里面不看他。 九炎落心中一慌,急忙凑过去,神情紧张地道:“悦儿,我说的是真的,朕跟她没什么,她说着说着突然就脱衣服,朕也是吓到了,才怔了一下。” 九炎落赶紧道:“不是有句话叫一次生两次熟,朕这次有经验了,下次再有人这样,朕直接把她们丢出去!” 九炎落说着立即咬牙,他好像说错话了:“悦儿,你别生我的气。” 章栖悦不想理他。 九炎落上前凑凑,推推她:“好了,你听我解释,我跟锦榕之间是纯粹的兄妹之情,我知道说这些你生气,可当初只有她和小李子,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不像宫里其他的皇子和宫人……” 九炎落不想跟栖悦说那段过往:“你是知道的,后来有了悦姐姐……我们才好过一点,以前,以前都是她和小李子四处给我找吃的,我们三人经常食不果腹,彼此相助才活到现在。 我承认,我没有杀锦榕,对不住你,让你曾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次,她那样衣冠不整的跑出去,是我不对,可你放心,她就是脱光了跑出去,朕也一定让她嫁了,她休想靠这一手赖在皇宫里。” 九炎落的语气陡然阴邪:“朕知道她有这样的心,绝不会再姑息!” “不敢。”章栖悦声音闷闷的,就是讨厌锦榕,她才是她最大的威胁,跟九炎落荣辱与共的情分,为九炎落不顾一切的心,章栖悦怕重蹈覆辙,小看她,她就能翻身而上! “悦儿……” 章栖悦突然回头:“我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更讨厌你们过往的情谊,是,在你心里她不单是你的丫头,不能说她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就是讨厌她,恨不得她现在就滚出皇宫!” 章栖悦承认,如果不是她先知,先下手,锦榕才是跟九炎落最亲近的女人,若容她再跟九炎落有什么,就是归慈太后也没有锦榕跟九炎落有情分! 所以她绝对不能容忍锦榕,那个事事以九炎落为先的女人,永远不忘标榜自己特殊的贵妃身份!恐怕如果不是处在她的对立面,她也要对她传奇经历喝彩,可是,不可能了…… 她讨厌看到她! 章栖悦甚至不能赌,她和锦榕,谁在九炎落心中更有地位。 九炎落不懂栖悦的怒火从何而来,但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赶紧安抚:“你别生气,小心身子,你不喜欢她,朕现在就把她赶走!让她离你远远的!别生气!别生气!” 章栖悦看九炎落一眼,甩过身不想再看到他,不知为什么转身的一刻,眼泪流了下来,好似鱼刺未除如鲠在喉。 九炎落见状顿时慌了:“悦儿,悦儿你别哭,是我不好,她伺候朕是她的荣幸,是我不好,你别哭,别哭。” 九炎落慌张的把栖悦揽进怀里,心里难受到极致,好似答不上夫子的问题,学不会生活的本事,心里茫然的一片慌乱:“悦儿,悦儿……” 他想珍视的宝贝竟然被他弄哭了,锦榕是对他特殊,但再特殊也比不上栖悦,与栖悦相比,其她的人算什么。 047 “朕错了!你别哭!悦儿……”九炎落抱着章栖悦,把她揽入怀中。真正见到她为自己哭,并不如想象中高兴,也没有期盼已久的成就感,好似有什么在戳他的心,让他难受。 九炎落想,他怎么会觉得栖悦为他争抢是在乎的表现!栖悦从小到大的光环不该为这些小事动摇,他的悦姐姐永远是前进路上淡然洒脱的一位,高贵不容侵犯、聪颖到内敛平静。 让人敬仰,很多人爱慕,就如在初慧殿,那些求而不得的人,总会背后攻击她,想要的不过是她扫过去的一个眼神,可她却从不为任何人费心。 让他敬仰到爱慕的悦姐姐,今天却被他惹生气了,让她为了一个本不该她计较的宫女哭,哭成这样,对她公平吗。 九炎落想,他是不是太过残忍,硬拉着她跟他忍受没资格在她面前叫嚣的人,还让她有苦说不出。 九炎落心疼的抱紧她,觉得自己干了件十恶不赦的事,让栖悦蒙羞。 章栖悦被动的靠在九炎落怀里,坚实的臂膀紧紧环着她,胸口的心跳慌乱无章,仿佛她这一哭,九炎落真的太伤心太感怀。 章栖悦一瞬间仿佛更想哭了,不知道是为九炎落还是为自己,她把九炎落的锦榕赶走了,那个还算爱着九炎落的女子,是不是她太自私,让九炎落身边的最重要的人远离? 章栖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为九炎落的处境却不是为自己,她想告诉他,‘锦榕走就走了,她并不值得你包容她!她将来一样会对你的宠妃下手,不值得你留恋。’ 章栖悦就是这样想锦榕的,也许是私人恩怨蒙蔽了眼睛,也许是人性本如此,现在锦榕敢说的如此高尚,要求的那样卑微,那是因为她一无所有,如果她有,有九炎落的在乎,她还会要求步步高升。 章栖悦是不反对九炎落有女人,一来,她觉得自己并不值得他真心相待,二来,身为帝王,她看的多,从不做不合实际的梦。 有时候章栖悦看着辛苦前进的九炎落,甚至希望有人能全心全意的爱他,了解九炎落越多,越觉得九炎落值得人真心相待。 她章栖悦算什么,不过是一个错误的回归,偷来的一段珍惜的梦。 她不主动排斥,也不刻意营造,如果有一天九炎落的目光想追寻她人,她不会觉得自己值得同情,她也不过是跟所有有心计的女人一样赖在他身边的一个。 章栖悦想,就算这一辈不能爱的单纯,也会疼惜九炎落十分,而她的心,她自己都找不到方向,又怎么敢祈求在九炎落身上,装的人事太多,不如九炎落纯粹。 章栖悦反手抱住他,把脸埋入他怀中:“十三……” “悦儿?”九炎落惊喜的抱住她:“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九炎落想到让悦儿受的委屈,愧疚的轻吻她的发丝:“别生气,再也不会了,悦儿,再也不会了。” 章栖悦闻言点点头,揽着他的腰,心里终于平静。 两人静谧的抱着,九炎落不愿撒,章栖悦不动。 渐渐地哭过之后的章栖悦因为药力作用再次睡着,这次睡的沉静,眉头舒展。 九炎落就这么抱着栖悦,没有用晚膳也没有批改折子,就这么抱着她任床头的烛火一点点燃烧,任周围苦涩的药味包围,怀里的重量让他心里越来越踏实,越来越欣慰。 九炎落觉得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就是老天对他的眷顾,将没有怨恨,没有责难。 九炎落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浑浑噩噩的,突然间眼前明亮,百余官员上朝的升乾殿开启,自己正坐在九龙盘卧的明黄色龙座上,看着下面的人战战兢兢的汇报战况。 奇怪的是竟是捷报,这官员竟然还抖成这样,他有那么吓人吗? 九炎落放眼看去,刚才一瞥而过没怎么多看的人,乍看之下,熟悉又陌生,难怪能把聂弓凯吓成这样,台上的自己脸色阴沉目光狠辣,肌肉包裹在衣服里也掩盖不了那层淡淡的杀气。 九炎落发现他更成熟,容颜肃穆,神情无波,简单的一个动作也散发着攻击性,下面熟悉的面容略显苍老,聂弓凯双鬓染霜好在依然意气风发、老当益壮。 九炎落突然身躯一震,觉得有道视线凌厉的穿过自己定在他心上。 九炎落直觉看向龙椅上阴冷的人影,发现他正盯着脚下的一片盘龙图不知道想什么!九炎落不禁松口气,竟然有种荒谬的惧意。 空中飘荡着的九炎落不禁笑了,但他不喜欢龙椅上看似无坚不摧的自己,虽然一举一动就能让下面的人吓成这样,能让一份读捷报的大臣不敢轻笑,让人对着他时无贪无欲。 但说不上为什么,九炎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又仿佛觉得他该是这样,可九炎落确定自己不喜欢他,好似没有一点温暖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一样,在拼命的让人惧怕让人胆寒展示他的强大! 这样的他让九炎落心生冷意,多么无聊难挨的生命才会让淡漠至如此,他不,他要有孩子,还有悦姐姐,他将来会是比龙座上的人更宏伟的帝王,但不会像他那么无聊。 九炎落想到悦姐姐,心情没来由的好,但笑意刚在嘴角形成,又觉得有道凌厉的视线盯在身上,带着刺骨的烦躁和不认同,对,就是那种在嫌弃他笑什么笑的白痴啊的不耐烦视线! 九炎落顿时也恼了,他笑他的管你屁事!九炎落刚养成的帝王之气同样凌厉的看回去。 龙座上的人稍稍满意。 怀里的章栖悦翻了个身,九炎落就醒了。 秦公公正好掀开床帏,把缀着碎晶的纱帘一声不响的固定,轻声道:“皇上,申时末了。” 九炎落看眼怀里的人,看着她安静的睡眼,梦里不如意的身影已在脑海里烟消云散,他为栖悦盖好被子,轻巧的下床。 待出了朝露宫,小李子来报,锦榕已经送出去了,轩辕大人带着全家磕了头谢皇上恩典。 九炎落恩了一声表情淡然,已经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国庵寺的清晨千篇一律的冷清,诵经声在空旷幽静的寺庙中传出很远,积雪堆积的后山小路已不能走人,白皑皑的后山再无其他颜色。 若然拖着病体躺在床上,屋里放着三个大火盆,让房间温暖如春,融化了房上的积雪,在屋檐处发出嗒嗒的声响。 若然唇色发白,脸色蜡黄,可即便病成这样也掩盖不住她瑰丽的容颜,这样的美色,不该掩盖在这单调的色泽中,可偏偏谁都忍心对她不闻不问,任她的一切在此消亡:“咳咳――” 小姑娘推开门,吃力的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然后赶紧关上门,呼呼自己的手,跳跳脚,外面好冷,还是屋里暖和,放哈了一口气,便惊喜的冲到床边:“姑姑,你醒了?” 若然凄凉的一笑,看着周围未变的景色,心里一阵茫然,强打起精神吃力的道:“宝儿,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宝儿不累,宝儿给姑姑打了热水,宝儿给姑姑洗脸。”小姑娘立即跳下床边的踏木,赶紧为主子拧干毛巾。 若然见状,嘴角苦涩的笑了笑,看了一圈周围一眼望到全部的房屋,然后转向忙碌的宝儿问:“宝儿,可有什么人来过?” 宝儿使劲拧干毛巾,笑脸涨的通红:“没有啊,就宝儿自己。”说着跑过来给主子擦手、擦脸。 若然失望的闭起眼又睁开,眼里再无波动:“辛苦宝儿了。” 宝儿惊慌的摇摇,她是山下村庄里被卖上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不会,能伺候仙女姑姑她非常开心,怎么会辛苦,而且这里有吃有喝,冬天还有很多暖盆,还可以自己有一张床,虽然在姑姑旁边另搭的。 但这些都是在家里时没有的,而且在这里只要照顾漂亮姑姑一个,比家里的六个弟妹轻松多了。 若然看小姑娘时间摇头的样子,虚弱的一笑:“帮我倒杯水……” 小姑娘闻言,立即扔下毛巾,去给姑姑断水。 若然在宝儿注意不到的地方,神情复杂,为什么皇上没有旨意,她病了他就算不让自己进宫养病也该赐下药来以示孝心?皇上却没有,莫非皇上想有大动作了?接自己入宫? 若然想到这种可能,心中猛然惊动,可能吗?她可以拖着这个身体享受那滔天的富贵,把那写不起她的踩在脚下!? 若然的动容一闪而逝,她不喜欢想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她要耐心的等,她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已经有人尊称她为圣母,皇上没有反对。 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人唾弃的贱籍,不是人人可以不顾她的尊严践踏,往日高高在上的带着落儿来看她的人已经没落。 现在她要等,必须静下心来等一个时机,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算进了宫她也不能得到她要的一切,权太后的威望已经削弱,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再不可行错。 若然看着单调的房顶,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年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 若然以为是宝儿,刚要开口便看到一个高大挺拔坚毅如刚的身影,周身冷气环绕,如他平时站在万军之中,千山寒雪抵不住他风姿盎然,如今这个年纪了,他依然如松若柏,除了更加耐寒,看不出什么变化。 若然闭上眼,不让眼中炽热的思慕外漏,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平静:“王爷来了……恕贫尼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请安……” 西崇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一身寒风而入,目光落在床上病着但依然姿容不减的人身上,目光没有一丝起伏:“你真病了?” 若然苦笑:“王爷不是看见了吗?”是她人老珠黄了,还是西崇山看腻了她这张脸,以前尚且毛躁的像个少年抱着她肆意发狠,这一年他看自己越来越静,甚至掩盖了眼里的思慕也激不起他征服的兴趣。 若然不禁想见见燕京曾经最凄凉的第一人美人有什么本事让这两位权利至高点的人为她痴狂。 西崇山目光更冷,见她不似作伪,面容也没什么变化反而更冷:“你的好儿子!”西崇山对九炎落昨天给他的难堪怒气犹在,但也不得不站在一个将军的立场上赞扬他练兵的手段! 若然见他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甚至不曾坐到床边,不禁嘲讽的想,是不是怕沾了她身上的污垢传染了他心目中唯一的净土:“落儿怎么了……”若然的声音淡淡的,轻柔中天生带着无限魅惑,她亦是凭借这身样貌和本事才搏出了一位为皇的儿子! 西崇山看床上的人一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讽:“叫的到是亲,就是不知他心里有没有你,病成这样也不见他有什么表示。” 若然闻言落寞的垂下头,做出西崇山意料中的样子,九炎落心里当然有她,就如她知道世界上与她最亲近只要她对他好,永远不会背叛她的男人是九炎落一样。 但这些事不用西崇山知道,让她爱到心伤的男人,既救赎了她又把她推向另一个深渊的希望。 可她心里依然爱他,爱到西崇山根本不理解他之于自己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若然忘不了在她最灰暗的日子里给她光亮和希望的男人,他就像一缕光驱散了她无望的生命,给了她一线生机和尊严,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中遇到西崇山,是她的幸运。 不能得到她的爱,也是她最大的失败。 西崇山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只是感概,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竟然是要葬送他一生功绩的魔鬼。 西崇山的目光不禁有些寂寥,他已不指望若然控制九炎落,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不见得会为了一个母亲停止他的脚步,再说他也不认为在那样复杂坏境中挣扎出来的若然能事事听他的。 恐怕又是一个白眼狼而已。 若然不习惯这样的西崇山,就算这个男人带给她痛苦折磨,她也希望他意气风发永远屹立在雪山上让她憎恶。 若然坐起身,粗布棉被从身上滑落,练就了一身勾人本事的她即便在病中,她也自信一个动作就能让男人有反应:“王爷……”千娇百媚的声音带着病痛的沙哑更加诱人。 西崇山看了她一眼,毫无反应,反而冷哼一声:“还有心情想这个,看来是病的不重,好好养伤,别总一副缺男人的样,少说你现在也是圣母,让人看了恶心。” 西崇山说完甩袖走人,孤傲依如从前。 若然紧紧地攥着衣被,目光盯着晃了两下才静止的木门,气恼的一阵眩晕! 恶心?哈哈!果然是无情的男人,当初喜欢的摆弄她时,怎么不说恶心。是有了心目中的最爱,再看不上她这身皮囊了才觉得她恶心是不是!西崇山我恨你!定在我若然有生之年让你跪在我脚下说爱我!让你在她面前再无一点争取的可能! 若然发誓!她若再对西崇山心软她就不是在国庵寺待了十多年的若然! 若然愤恨的想着,眼里却盈满了泪光,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棉被,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哭着…… 爱情是件诡异的事,痛苦是求而不得,是相爱无门。 若然和西崇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九炎落,若然不过是西崇山的一个宠物,用过即丢甚至不必有存在的价值,但因为有九炎落,她变得可以争取,可以奢望更多,甚至有资格憎恨西崇山的背弃。 西崇山出了国庵寺,习惯性定点去堵赵玉言,要说赵玉言有什么好在他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喜欢赵玉言已经融入他的生命,就是喜欢不需要另有。 赵玉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激起他少年时的热情,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讨好她,让她高兴。 赵玉言再次在自家前院看到不请自来的西崇山,觉得她真该换一批侍卫了。 “下去吧。”赵玉言挥退众多跟着她的丫头独独留下了红烛,精雕细琢过的容颜让时刻注意姿容的她容颜依旧。 看在有情人眼中还会更加不俗,至少西崇山看来,赵玉言永远是不变的赵玉言,要变也是往越加成熟越加让他倾倒上缓行。 赵玉言想喝斥西崇山两句,让他没事不要在赵府前院晃荡,也不嫌丢人。 但见他今日情绪低落,多年的友情,让她说不出太重的话,反而成了:“怎么了?心情不好?” 到了年底赵玉言每天要来前院听账房报账,所以这几天总遇到西崇山在前院堵着,一见面就烦躁的没完,今天反常的安静。 ------题外话------ 又到喊票时2171,来吧来把,激情一下,加50票,马上二更! 2321二更六千字, 你想看二更八千字吧。你想看三更吗,那么就得更激烈点,哈哈,还等什么别藏着了,鸟候着大家呢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048 西崇山心情烦闷,兵家大忌,不战而败,但西崇山还是不看好自己与九炎落的较量。 六势之乱中他不是没想过趁机叛乱,更有火上浇油,现在还不是这个局面。 与平定过六势之乱又积极对白国备战的九炎落为敌,西崇山理智的相信,他没有多少胜算,他不妄自尊大,从不高估自己。 如果这样一直与九炎落耗下去,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他交出兵权,归隐求死;第二就是等着被九炎落清算,诛灭九族! 但这两种结果现在他哪个也不喜欢,由其在耗死丰润帝,玉言又近在身边的情况下,让他分外珍惜生命,想看的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长长久久下去。 “你哪只眼看到老子心情不好了。”西崇山浓眉上挑,痞气十足,不太正经的看向赵玉言。 赵玉言看着看,嘴角瞥了瞥:“四十好几的人,别做这些动作,看着像接头调戏小姑娘。” 西崇山一拍额头:“赵玉言你可不是姑娘,爷挺多是挑衅老妇女!” 赵玉言为刚才那一刻的心软自己唾弃自己,西崇山这种人,就该自生自灭:“红烛,我们走。” 西崇山赶紧追上去,讨好:“生气了?别啊,这么小气干什么,要不你骂回来,玉言,玉言,真生气了――”西崇山紧急两步追上:“我错了,你美丽依旧,二八年华,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似时间又回到当初,他追着她跑,她永远气呼呼的不看他。 赵玉言无语的停下来,看向西崇山,没有与晚辈在一起的端庄,是和老友在一起的肆意:“西崇山你都多大了,时间长狗身上去了。” “你说脏字,小心你娘打你。”西崇山促狭的看着赵玉言。 赵玉言立即板起脸,眼里见多了抹严肃,语气庄重:“西崇山你不忙吗,你没有儿女吗,你成天这样想过他们的感受吗,崇山咱们都大了,是有儿有女的人,该为他们多考虑考虑,我儿媳有了身孕,我不想她撞到不该撞到的,你明白吗?” 西崇山自动忽略,赵玉言天天说这些,他听了不止一次:“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赵玉言挫败的看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带着红烛离开,西崇山行事自、从来不听劝,年少如此,中年了也没见稳重。 其实不是西崇山不稳重,只是对着赵玉言不想稳重,再说让他不缠着她,她怎么会见他。 西崇山想好在赵玉言不喜欢他,要不然赵玉言也得被自己连累,他对着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的赵玉言,千篇一律的喊:“我去给你买蒸包,你最喜欢吃的那一家,中午见。” 红烛闻言险些被一颗突出的鹅卵石绊倒,她这几天就吃汤水油腻的包子了,人都粗了一圈:“夫人――” “由着他吧,你扔出去他找几条狗在外面吃,还不够被人看笑话的。”赵玉言语气淡然,似乎这并不是西崇山做过的多过分的事。 红烛任命的耸拉下脑袋:“西北王爷怎么是这样的人……” 赵玉言心想,西崇山已经收敛多了,当年他做过的人神共愤的事数不胜数,闻着胆寒,现在他收敛多了,只是那股无谓的痞气依旧,这些年也没压下去。 …… 锦榕被安置在轩辕府后院最大的一处别院里,比轩辕夫人的正房格局也不差,是轩辕府两年前开始修建的院落,院子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垂柳假山风景别致,房屋更是找的皇家庭院建造师建成。 取名‘望归楼’取义众望所归的意思,轩辕夫人本意是想留给上儿好原配朱家嫡小姐,朱家是书香门第,朱小姐更是有才女之称,品貌更是不俗。 朱家能同意把如此优秀的女儿下嫁给外室出身的轩辕上,轩辕家上下都很感激,所以想兴起给未过门的少夫人修建别院的意思。 可谁料想皇上如此急切的把身边的侍女指给了上儿为妾,让轩辕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个奶奶,只能先安置在望归楼。 好在除了轩辕大人和夫人,并没有人知道这座院子是修给未来夫人的,否则又是麻烦事。 本来皇上赐下个女人给轩辕府,轩辕府不会如履薄冰,可锦榕不同,坏就坏在她这点不同上。 锦榕是从小跟在皇上身边的侍女,情分非比寻常,据说更是救过皇上一命,皇上对她亦不错,这才让轩辕大人不得不腾出了望归楼。 虽然不明白皇上因为什么原因把锦榕送出宫,更不懂既然是恩典为什么不是正妻? 但事已至此,轩辕家只有受着,还得表面过的去的给予尊重,但要说心里多上心,轩辕府也不尽然,再怎么说也是被皇上送出来的人,更重要的是轩辕府的地位超然,区区一个皇上身边的侍女断不会当祖宗供着的地位,只是颜面尽到,彼此好看就行。 所以贤惠的轩辕夫人对锦榕下了血本,独立的院落,成群的仆人,甚至从自己陪嫁了挑了一房能干的夫妇连带一个庄子的陪嫁,送给了刚入府的锦姨娘。 希望她就此安居,踏实做妾,将来为轩辕家开枝散叶。如果不愿意,就此在轩辕家安安静静养老也无所谓。 轩辕夫人尊重到了、客气完了,便百密无疏的离开。因为总不能真指望她一个正牌夫人对儿子的妾室多激进。 锦榕坐在慌忙准备好的木床上,紧紧咬着下唇,双手用力撕着手里的丝怕!她明明没有去找章栖悦麻烦,没有跃过皇上心里的底线,为什么皇上还是把她送出来!皇上心里没有她吗! 锦榕不信,眼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下来,以前皇上因她受委屈为她出头都是假的吗?皇上以前对她的体贴都没有了吗? 锦榕想到三人在南小院相依为命的日子,想到皇上因她着急焦虑,心里仿佛某一个被掏空了般,绞痛! “锦……锦姨娘喝茶……”新上任的小侍女见姨娘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不敢放下。 锦榕闻言,喊着泪的大眼睛带着相反的戾气瞪着她。 小姑娘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锦榕看着她,突然拿起茶杯‘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房间里铺床、整理的人顿时一愣,转而吓的纷纷跪在地上请姨娘息怒。 锦榕看着她们,眼泪更是不收控制,这里不是南小院、不是储君点、不是朝夕宫,她再也见不到皇上,再也没有看不到他偶然包容的无可奈何。 锦榕心里很痛,很痛,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房间里的人无人敢违逆她,互相看了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锦榕一个人,还未来得及展开的屏风。还没有擦干净的妆台,一切都那么冷清,一切都诉说着女主子来的多么慌张,让这座院子多么措手不及。 锦榕心神入坠谷底,温暖不再,还落得这样的下场,与人为妾,她有什么脸面活着,除了皇上,她怎么能允许别人碰她,谁会像他一样照顾她疼惜她。 锦榕站起来扯下欲坐隔帘的轻纱,她静静的把两个纱布绑在一起,使劲勒了几下,眼里闪过绝对的死气! 她锦榕要以死告诉皇上,她的忠心是真的,爱是真的,除了皇上她谁也不愿意嫁。 锦榕站在椅子上把纱绳抛过最低的一道衡量,眼里喊着泪嘴里念着皇上,仿佛在进行最后最虔诚的告别。 当把头伸进纱绳,锦榕闭上眼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哐当一声―― 同时外面的人听到声响急忙冲了进来,顿时响起一阵尖叫。 但轩辕府到底是深深后宅,此声尖叫还没有开始便被经验丰富的老妇们捂住,快速救人,处理现场,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五六位仆人被控制起来。 两位老嬷嬷立即差人去向夫人汇报,资格最老的一位妇人淡定的掐向怀中娇嫩的如新柳般的女孩人中,三下五除二,怀里的人就醒了,鼻下是深深的指甲印,几乎渗出血来。 不一会轩辕夫人到了,这位年迈威严的老夫人一扫无子的温和,凌厉的看向醒过来的锦榕,脸色十分难看,看向锦榕的目光充满了厌恶,任谁见到一个差点将轩辕府至于不忠之地的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大夫。” 轩辕家的主治大夫急忙上前,为床上看似毫无生气的小人诊脉。 片刻后,大夫恭敬的道:“夫人,锦姨娘并无大碍,可能早晨赶路累了,多多休息就好。” 锦榕面无表情的盯着只铺了一层纱的房顶,仿佛没有听见。 轩辕夫人盯着床上的人,再不复刚才的轻声软语,挥退了大夫和不必要的人,只留下心腹老人再次:“想死是不是,怎么不死在路上,我轩辕家也少分罪孽,姑娘何必这样害人。” 锦榕不为所动,她现在心死成灰,什么人也不想见, 轩辕夫人最厌恶这样的人,好似除了自己所有人呢都欠了她们,这样的病可不轻,不治了她,说不定轩辕府就因此受了牵连。 轩辕夫人冷冷的对身边胖壮却面容祥和的老妇人使个眼色:“楚姑。” 楚姑见礼,然后上前,二话不说压住锦榕的胸腔掐向她的脖子。 开始锦榕没有动,视死如归的瞪着向她下手的人,但下一刻,她便开始脸色苍白的挣扎,窒息的感觉充斥她的神经,在近气与出气间挣扎,没有瞬间闭合最有一点希望亦不能奋力呼吸。 痛苦一点点加剧,锦榕浑身无力的挣扎,如果前一刻她是不懈挣脱才没有动,那么现在她想动也不能动,仿佛有什么扼住了她身体所有技能,就连掰开身上人的手放她大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轩辕夫人静静的看着锦榕痛苦、恐惧的眼睛,在死亡与非死亡箭挣扎,在痛苦中消耗斗志。 轩辕夫人就这么看着,神色冷静,目光沉稳,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一点也不似平时对妾身对女儿们的温和明理。 见鬼的明理,险些被这个丫头推上断头来,断了轩辕家的打好将来,她会对锦榕心慈手软才怪! 不治的她以后老老实的呆在院子里混吃等死,见到楚姑就吓的不敢颤动,她不配当轩辕家的当家主母! 轩辕夫人冷哼一声,直到床上人吊着一口气真要咽气时,轩辕夫人才让楚姑松了口。 床上的人立即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但紧致的气道还没有完全打开反而堆积在鼻腔更加痛苦。 想大口呼吸却不得而入的痛苦让锦榕的神经几乎扭曲,脸色更加苍白,嘴角发清。 轩辕夫人眼角轻蔑的紧绷,年迈的身体挺得笔直,警告的看着床上的人:“我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不管你安的什么心,但你进了轩辕府就是轩辕家的人,背负着我轩辕家族的荣辱! 你要再敢在我府中闹这样的事,本夫人有的是办法然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轩辕夫人重重的冷哼一声让心腹之人看紧她,转身而去。 想她十三岁嫁入轩辕府,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竟然险些栽在这小女娃手里,简直天理难容! 房间内,锦榕紧紧的抓着床单呼吸,沙哑的喘气声狼狈的像贪婪行尸,只想快点吸饱,只想再多呼吸一分。 慢慢的望归院又恢复了喧闹,整理房屋是人、打扫庭院的进进出出一场热闹,房间里除了一未老姑姑外冷冷清清,之剩下锦榕的喘气声。 她好似总也呼吸不够,想多吸一点再多吸一点。 旁边老姑姑非常淡定,年迈的身体比轩辕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不如夫人保养的好,老的仿佛只剩皮包裹的骨头,但精神烁烁,看向床上人的目光炯炯有神。 她想着这姑娘是落下毛病了,以后都会举得憋得慌总呼吸不够,被楚姐用了手段又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阴影才怪。 但老姑姑不会同情她,她险些让小姐好不容易迎来的好日子到头,简直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此人不可以死,她都想送她一程,她家小姐多么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记名嫡子,有了儿媳妇,小小姐也有了归宿,多么阳光的日子,小姐最近笑的次数都多了。 她一定为小姐照顾好锦姨娘,让小姐的快了延续的很长很长…… …… 燕京的中心,最庞大的建筑群内,一座华丽堪比无府可及的宫殿里。 王嬷嬷这次得到的消息有些晚,是锦榕离开很久后,才有人把消息传了进来。 万静正在里屋跟着新来的教养嬷嬷学规矩,一站便是两三个时辰,腿疼的不得了,她想发脾气便被三四个教养嬷嬷围在一起絮叨,烦人的不得了,她睡觉时候也要念叨,吵得她这两天精神不济,眼底都生了黑眼圈。 此时她异常疲惫,恨不得趴在练习座子的椅子上睡着,可她不能,如果白天睡着了就会被嬷嬷们掐死。 是真掐,指甲尖尖的而已不知她们怎么炼的,只要轻轻的一下,什么痕迹都不留却让你疼到骨头里。 从被掐过两三次后,万静再也不敢睡了,努力睁着疲惫的眼皮也要睁着,刚才隔着珠帘听到有人跟王嬷嬷说话。 万静单调无趣的生活中仿佛注入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激流让她精神瞬间高涨,她现在已经无聊到即便一只蚂蚁经过都舍不得让人打扫出去的地步:“嬷嬷什么事呀?” 王嬷嬷恭敬的隔着帘子向坐在椅子上练规矩的主子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稳重,仿佛足不出宫对她来讲没有任何影响,也不夸大任何无中生有的风吹草动:“回贵人的话,是锦榕姑娘被送出宫了。” 王嬷嬷还担心她不问呢,问就好,这么好的例子,要一字一句告诉万贵人。 “为什么?”万静单调的生活瞬间亮起无数光芒,好似抓住了最好玩具的孩子,恨不得拆开从里到外琢磨个痛快,又恨不得慢一点解开面纱,让打发时间的话题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王嬷嬷看眼身边的依山,依山是四大丫头里最能说的一个。 依山立即会意,兴奋的疏疏喉咙,生动繁琐的开讲:“回娘娘,是锦榕那贱人不知廉耻勾引皇上,皇上一怒之下把她轰出宫,指给轩辕府的小儿子做了妾室! 哎,娘娘您不知道,锦榕姑娘长的可好看了,除了贤妃娘娘,奴婢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当初奴婢们都以为她命好,会是皇上的宠妃,想不到却是这样的下场……” 万静闻言心里不怎么痛快,区区一个丫头也能成皇上的宠妃!还不知廉耻的想爬上皇上的床,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万静口气不善的开口:“要本宫说,赶出去指给人为妾都是轻的,皇上该把如此大逆不道的人乱棍打死,悦姐姐就没什么动作,任这样一个贱婢活着出宫?” 依山正等万贵人问,半真半假地开口道:“娘娘有所不知,锦榕姑娘不是普通的丫头,她是从小跟着皇上一起长大的人,听说还救过皇上命,皇上平日对锦榕姑娘也不错。 这次也不知怎么了,就因为锦榕姑娘企图对皇上用色,惹的皇上大发雷霆,把她赶了出去,听说连贤妃娘娘也惊动了,贤妃因此险些动了胎气,真是的……” 依山不赞同的叹口气:“真不知锦榕姑娘在想什么,以为贤妃娘娘有身孕她就有机会,也不想想皇上对贤妃娘娘的轻易,皇上可是特贤妃娘娘到心尖的人,怎么会对不起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也是气性大,险些因此跟皇上闹翻,听说昨晚贤妃睡得可早了,皇上叫了很久了的门朝露宫那边才有动静,贤妃娘娘气的宫里的东西砸了个便,说皇上如果敢纳了锦榕贱人,贤妃娘娘就死给皇上看!” 王嬷嬷微微不认同的看眼依山,编排主子莫须有的是非是重罪,不过……哎,特殊时候说就说了。 万静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心被撞了一下,觉得依山话里有话的在暗示什么!但她有立即收住疑惑,觉得不会,依山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影射她,王嬷嬷是稳重的人更不会乱说! 可万静还是心里不舒服,就好像她如果不离开,如果皇上宠了她,就是对比起贤妃娘娘。 万静脸色有些不好看,心想他们懂什么,自己跟那个贱婢不一样,悦姐姐对她那么好才不会那么对她。 依山间里面的主子迟迟不吭声,握握拳头咬咬牙道:“皇帝对贤妃娘娘真是好,贤妃娘娘又那么漂亮贤惠,难怪皇上非贤妃娘娘不要,看不上其他女子,这锦贱人就是再使出浑身解数也是自取其辱,皇上才不会看上别人!皇――” “闭嘴!” 依山,王嬷嬷和屋里伺候的人闻言,顿时下跪,不管万静现在处境如何,主子发怒,跪是她们唯一的动作。“娘娘息怒!” 万静心情非常不要,脸色也不好看,贝齿轻咬樱桃般的唇瓣,留下浅白的痕迹:“哼!贱婢而已!” 她是皇家后宫正经的贵人,怎么能跟她们一样,什么与皇上荣辱与共,真正与皇上荣辱与共的是悦姐姐!她知道皇上喜欢悦姐姐! 可,可皇上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为什么不能争取。 至于悦姐姐动了胎气定是被锦榕气的,她不会,她和悦姐姐是一起的,即便自己受宠也不会给悦姐姐蒙羞,更不会不懂事的跃过悦姐姐。 悦姐姐如果想固宠,用自己才正好,还能防止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想趁皇上这段时间空虚以此做文章。 万静想到这里,眼前突然一亮,对啊!悦姐姐现在正需要她,她可以为悦姐姐分忧,帮悦姐姐牢牢地把皇上握在手里! 万静突然道:“快,快去通知贤妃娘娘,我现在要去求见!请娘娘恩准我出琼玉殿!” ------题外话------ 今天突然断网了,出来发的,所以晚了,抱歉 049 王嬷嬷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依山看她,直接恭敬的福身,谨慎地问:“万贵人,您见贤妃娘娘有什么事?贤妃娘娘身体不适,又刚刚动了胎气,奴婢觉得娘娘还是避嫌为好。” 万静不屑的看她一眼,倚老卖老:“不用,悦姐姐看到我自然就好了。”这些人懂什么!悦姐姐现在非常需要她,她一定要为悦姐姐守住皇上,不能让人趁机钻空子再给悦姐姐添堵! 王嬷嬷闻言心里翻滚着无限怒火,如果不是贤妃娘娘这胎怀得不稳,她真恨不得万静去找贤妃,然后让贤妃看看万静思想之坚定! 可王嬷嬷不能赌,万一贤妃娘娘真在乎,万贵人再把贤妃娘娘气出个好歹,皇上一怒之下连坐了伺候的人,也不会有人替她求情。 所以王嬷嬷首次挺直脊背,开口刻薄道:“万贵人去见贤妃娘娘做什么,嫌贤妃娘娘气的不够再去添堵?或者觉得自己跟贤妃娘娘要好,贤妃娘娘就该无条件宠着贵人,最好把皇上也给了贵人?娘娘,您是不是太看得起贤妃娘娘的心性了……” 王嬷嬷说的不紧不慢却句句诛心。 万静顿时委屈的脸色铁青,愤怒的等着外面站姿笔直的老嬷嬷!哼!她就知道王嬷嬷看不起她,果然如此,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可那又如何她是主子!王嬷嬷只是奴才!“放肆!” 万静话落,琼玉殿内纷纷下跪,但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敬畏的看着王嬷嬷,随时等她下一步指示,对她们来说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才是外人,王嬷嬷才是琼玉殿的当家人。 王嬷嬷站着,透过珠帘看向里面生气的小脸,娇俏可人、不因世事,确实是个好孩子,男人都会喜欢,但适合生存的还是聪明些的主子:“敢问贵人,奴婢说错了什么?” 王嬷嬷的声音恭敬,但还是听出了淡淡的默然。 万静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珠帘边:“你说呢!我是皇上的贵人,是贤妃的姐妹,你说我想害贤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其心可诛是什么!” 王嬷嬷觉得自己看在贤妃的面子上,一直跟万贵人虚以委蛇是不明智的决定,对万贵人就该直接打击,若不是她不懂。 于是王嬷嬷挺直腰板,毒辣的目光直接看向万静:“万贵人,奴婢句句属实,并不诛心,如果奴婢没有猜错,贵人是想去跟贤妃娘娘说,您可以代替贤妃娘娘服侍皇上,让贤妃娘娘放心是不是?” 万静被人说中心事,脸色绯红,羞愤不已:“你闭嘴!” 王嬷嬷为什么要闭嘴,对一个失宠的贵人,她一直以来够客气了,在皇宫中不受皇上待见的主子哪个不是要看奴才脸色,她一直没给贵人见识里面的龌龊已经够仁义了,还想怎么样! 王嬷嬷冷静的道:“贵人,贤妃娘娘连一个丫头出身的锦榕都容不下,会让身份地位都比锦榕好,甚至出身不必贤妃娘娘差的您,成为皇上的新宠吗? 别说皇上不喜欢您,就是喜欢贤妃娘娘都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博得皇上的全部注意力,您现在去分贤妃娘娘的宠,不等于让全宫里的人给贤妃娘娘难看。 是,奴婢知道您是贤妃娘娘的好朋友,可贵人敢保证受了宠有了子嗣,不会为孩子着想,不为小皇子争取,那时候贵人至贤妃娘娘于何地! 贵人,您年纪不小了,您和贤妃娘娘又是好朋友了,为了个皇上放弃与贤妃娘娘的友谊值得吗? 贤妃娘娘还不是皇后,您又身份高贵,贤妃娘娘这一胎注定不是储君,您如果有孕,极有可能生下长子,可以后贤妃娘娘在生了皇子呢?是谁更尊贵一些,谁该继承大统,将来贤妃娘娘让贵人让出皇上,贵人能毫无怨言的软禁自己子嗣,推出皇上? 娘娘可能吗?不可能的后果就是贵人与贤妃娘娘反目,贵人忍心吗?” 万静不断往后退,大声辩驳:“不会的!不会的!悦姐姐根本不在乎皇上有什么!就是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已经是皇上的嫔妃!” 王嬷嬷皱眉,万贵人这话说的,什么是‘悦姐姐不在乎’若是被皇上听了去,还了得:“当然可以是贵人,贵人如果不介意失去贤妃娘娘这样的好姐妹,为什么不可以是贵人? 奴婢只是提醒贵人,贤妃娘娘再不在乎也会在乎自己的孩子,也会为了子女与人争斗,贵人如果想与贤妃娘娘争斗,当然也可以是贤妃娘娘,贵人请便。 只是奴婢觉得贵人在决定之前,是不是该告诉贤妃娘娘一声,先让贤妃娘娘撤销对贵人的庇护,让皇上给贵人移个住处,跟权妃娘娘一样送去冷华宫,因为皇上有令,所有主子都要送去冷华宫。” 王嬷嬷说完认真的看着不断后退,最后碰到座椅,一屁股坐上去的贵人!心想,碰到拎不清的主子,不给她点猛药没有办法! 万静呆呆的坐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会吗?不会的,她与悦姐姐那么好,悦姐姐怎么会介意她受宠。 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万一呢?万一将来自己的子嗣成了悦姐姐的子嗣往上爬的绊脚石,悦姐姐还会袒护她吗? 万静迷惘了,她想说她不要孩子,可……她舍得吗?但悦姐姐真的会对她下手吗?悦姐姐跟她那么要好,事事都为她着想,悦姐姐到时候会舍不得的? 万静想说服自己,但总有一个声音冒出来说她痴心妄想! 万静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她自私,不是…… 万静突然哭了,趴在椅臂上,把头埋在臂膀里小声的抽噎,可她喜欢皇上呀,从小就喜欢,她又是皇上的嫔妃,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交给皇上,悦姐姐能一个人霸占皇上到什么时候。 但万静又相信只要章栖悦愿意,不敢皇上有多少女人,悦姐姐都能解决,皇上那么依赖悦姐姐怎么忍心让悦姐姐受了委屈。 万静伤心的哭着,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悦姐姐之间有了冲突,为什么不能有意外,她和悦姐姐为什么不能以效仿娥皇女英共同服侍皇上! 王嬷嬷见万贵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突然不温不火的道:“贵人,奴婢刚才忘了提醒您,皇上不喜欢您,您确定要去碍皇上眼,让皇上把你赶出宫!” 万静闻言猛然抬起头,勃然大怒:“放肆!你敢――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皇上看不上她的事说出来!简直――简直不想活了! 万静气的慌乱,怒火升腾,恨不得把王嬷嬷拉出去砍了。 而她也果然这样喊了,可是周围跪着的人,无一人行动。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会!王嬷嬷如一尊神塔,就那么看着她,让她浑身发冷,心里胆寒!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多么狼狈。 王嬷嬷的语气也冷了三分:“容奴婢再次提醒贵人,那是事实!还不伺候贵人学规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两位教习嬷嬷立即起身,恭敬的请万贵人练习坐姿! 万静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她才是这里的主子!她才是!可她无力反驳,这里的人突然间都如虎蛇猛兽般失了伪装,纷纷狰狞的看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王嬷嬷就这么看着万静,确定万静重新忍着不甘,坐回椅子上,她才微微松口气,背后一身冷汗。 王嬷嬷刚才比万静还紧张,再小的主子也是主子,下面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得罪她们,除非确定主子们再无翻身余地。 更何况万贵人还有贤妃娘娘撑腰,她刚才也怕万静不顾一切向贤妃娘娘告状,让贤妃砍了她,万贵人就答应出宫。 幸亏,万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王嬷嬷还是决定,尽快找个机会把她不敬的话告诉贤妃娘娘,确保贤妃娘娘不会砍了她的脑袋。 …… 新年眨眼而逝,又因为周国与白国在边境上的问题,皇宫几乎没什么过节的气氛,正月十五更是惨淡的可以,因为那天勤奋的已开始早朝的皇上,削了几位文官,朝廷之内更加热闹不起来。 十五过后,大周与白国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边境几次发生摩擦,开放的贸易边城也发生了械斗。 白国屡次派使臣来高傲的表示让周朝惩治杀害白国子民的人;周朝表示不可能,警告白国恪守本分。导致两国矛盾不断激化。 朝中的主和派见识过皇上的手段后,慢慢偃旗息鼓不再开口,让一位天天练兵,打造了一支宏伟军团的帝王,不打仗简直是痴人说梦。 尤其是皇上爆出第二军后,众文臣瞬间把精力放在了耕织生产,促进大周进步上。 …… 章栖悦最近可以外出走动了,肚子微微隆起,乐坏了一众太医,只要孩子能长就证明能生下来。 为此皇上大赏太医院,恐怕整个新年过的最舒心的官员就是太医,几乎人人有赏,家家有宴。 章栖悦也很欣慰,吃药吃的更勤快,虽然都说是药三分毒,但太医开了,建议她坚持吃,即便是一些药补品,栖悦也是一滴不剩,不敢擅自做主。 对于朝廷的事,章栖悦不担心,只是笑着跟九炎落说过,如果皇上亲征,她就舒服了,不必天天接驾还能安静养胎。 九炎落为此愧疚又羞愤,抱着栖悦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朕想亲征!” 章栖悦想,如果人都有一个爱好,九炎落的爱好确实是打仗,并不是说九炎落心里不健康喜欢大型血腥游戏,而是他的确酷爱于此,她曾在朝夕宫看到过各种高仿真的作战布兵基地,当面有大周国和大周周围十多个国度的地形图。 不过,现在也许还不完善。 “留你自己在宫里朕不放心。”九炎落抱着章栖悦,非常舍不得,可又不放心让别人攻白国。 虽然九炎落点了聂弓凯,聂弓凯是百分百他的人,但九炎落还是不放心,怕白国狗急跳墙,说了不该说的。 章栖悦靠在九炎落怀里笑,让九炎落放心,自己会照顾自己。 九炎落心里感激不已,因为除了这件事,栖悦过节的时候为在国庵寺的母亲送了丰厚的节礼还派了两位女医官长年驻守在母亲身边。 另外还特意跟方丈说,准母亲不再受清规,为母亲在国庵寺后山,寻了块地,建造了简易屋舍,说是简易也相当不俗,抵得上普通三品官员的院落。 九炎落心中的宽慰不知怎么言说,就是觉得悦儿真好,能拥有她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怎么能让人轻易破坏了!所以白国之战他势在必得,必须要把知情的杀完,他才算放心。 九炎落在太医再三保证娘娘无大碍后,九炎落亲自带兵出征,权阁老与忠王爷统领国务,一文一武,貌似哪个都与皇上有仇,可皇上就这么扔下整个燕京城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走了。 全周国三品以上官员无人不佩服皇上的‘洒脱’,他就不怕死在战场上,大好河山换了姓氏! ------题外话------ 哈哈,再不更我家小区的供电能力就能让我打官司了。因为不是工业区,所以容易被牺牲,加上昨天狂风暴雨,一检修就是六个小时,我们小区没给通知,我还是从别的小区里看到的! 再说了,人家自从更新《毒后》都没断更过呢,呜呜,就抓着小尾巴不放,嘻嘻,其实说实话,我最近比大家更想更新,因为我有星期六日可以偷懒啊,所以放心,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我比大家更想更,明日给大家补上今天欠的更新。亲一个 050 多大的自信,才敢放任不稳定因素,亲征战场! 众臣在感慨之余,也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气魄,如果皇上再得胜归来,这大周朝再不是门阀并起的天下,将是帝王一人的王国。 帝王亲征后,燕京的富贵圈子仿佛多了你争我夺的暗潮汹涌,诰命夫人们显出了三六九等,被皇上委以重任的自然一样高贵,新起之秀的夫人也登上贵族的舞台,展露自己的锋芒。 相比于官夫人的热烈,真正的贵人们因为皇上的离去瞬间安静下来,琼玉殿内大门紧闭,冷华宫也少了拍门声。 国庵寺传来消息,圣母病体康复,人已经好了很多。 章栖悦安静的在后宫养胎,渐渐复苏的春季蓬勃盎然,一片祥和中,栖悦偶然会去外面走走,听听清雅的小曲,一晃也是一天。 对不掌实权的章栖悦而言,这样的日子称不上炫目,即便前殿因为国家大事吵的不可开交,也不会想到找贤妃娘娘主持公道,她只是皇上的嫔妾,不参与政务朝事。 日子一天天安静地过去,细数着九炎落的来信,栖悦提笔回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宫里的变化,什么河柳发芽了,御花园里的暖炉撤了,梅花终于开败,在一场始料未及的春雨后,嫩绿快速抽芽,已经有了叶子的雏形。 写完后将纸张熏染,封入虎皮袋中,交给他留下的一等功,不久后总能收到回信,回信更加无趣,说的是边关的菜色多么难吃,天上的月亮缺的厉害,他的马昨天踩了马粪,让它雄伟的身姿减半,等等没有实质性的闲事。 可就是这么无聊的事,每次都能把虎皮袋撑得满满的,似乎永远写不够一样。 时光如梭,赵夫人进了三次宫看望女子后,外面终于绿树成荫,河麦随风舞浪,冰川奔涌,周朝过半领土一片盎然生机。 章栖悦身体越发笨重,已经不太愿意出门,每天吃了饭在室内走动一二,便是躺着养胎,防止孩子早落。 章栖悦最近有些悲春伤秋,不知为什么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新笋也会想到生命的不易,却这么被她吃了,外面飞过一群鸟雀,也不觉得它们吵了,禁止侍卫把它们打落,让它们自行飞走。 章栖悦最喜欢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外面的风云变化,只是几个睁眼闭眼间已经草木葳蕤,鸟语花香。 每每这个时候,章栖悦都会抚着肚子,觉得对不住自己女儿,一直坎坎坷坷的,想不到重过一世还是不容易,还是更加不容易。 章栖悦不禁为女儿叹气,无奈的拍拍她希望她坚强一些,然后便会吩咐尚衣房做很多小公主的衣裙,就是看着也会安心三分。 春雨快速结束进入雷雨的夏天,章栖悦已经很少写信,就是写身体也支持不了她长久劳累。 于是,便成了,九炎落大段大段的问候,章栖悦只是寥寥数笔,笔快轻快宠溺,九炎落说的声情并茂,并不为她的‘懒惰’抱怨,只是愧疚她身体不适,他却不在身边。 可为了长久的安心九炎落觉得这样的分离在所难免,杀死九炎落想杀死的人并不容易,最起码大周军队要深入白国一半领土才会遇到白国战神反击。 九炎落不曾操之过急,稳步前移,战战不留余地。 章栖典因赫赫战功再次高升;唐炙亦表现不俗,西飞绝也开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年轻一辈在战场在飞速成长陨落,欢喜、愁苦也无法阻止九炎落要灭了曾经与他交易的人的决心。 …… 章栖悦再一次想去储君殿逛逛时,才发现后宫与朝堂被割成了两半,由一等功把守,禁止任何人进出后宫。 章栖悦见状,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特权要求强行出去,她喜欢呆在安全的地方,闲适的生活,竟然九炎落不准人出入,自然是为了她好,她怎么能上赶着跑出去给人机会。 于是章栖悦更加懒散了,往日还会警觉起触角试探周围的环境,在得知苍蝇都飞不进来后,章栖悦彻底安逸了,在整座后宫她是安全的,接下来她要放心待产,没事休息。 不为争斗费脑子、不因女子脏了手,章栖悦迄今为止对自己是满意的,除了权太后,她还没对谁动过手,烦人的人,已经该消失的消失该出去的出去。 章栖悦从不否认骨子里她是骄傲的,她极其不屑对没必要出手的人出手,以前偏偏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身边蹦,弄的她烦不胜烦,不得不下手。 现在这样很好,什么人就该与什么档次的对手争锋,她只要安静的生活就好。 没什么追求的章栖悦就是这样想的,以后教育教育自己女儿,陪着九炎落听听戏,或许将来九炎落有了懂事的宠妃,彼此坐下来面和心不合地聊聊天。 她会努力守着自己的地位,等儿女长大,母兄安逸,待子女成婚后,带着孩子来看看她,有了委屈她帮着撑腰,这样就很好。 …… 在夏天的阵雨频繁浇灌下,章栖悦稳稳妥妥的怀孕七个月,太医说问题不大,可以多走动一些,少吃一点,防止皇子过大,生产有风险。 章栖悦在一排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出来晒太阳,从朝露宫出来到御花园一路上看不出昨夜下雨的痕迹。 章栖悦边走边倾听婉婷撇脚的笑话,嘴上很给面子的挂着笑意。 弄巧小心的搀扶着主子,尽管太医一再保证没事,弄巧还是很担心,看着娘娘走走就要休息一段时间不禁暗骂太医庸才,这就叫娘娘身体很好要多活动吗?简直医术不精。 弄巧扶着娘娘走进娘娘听戏时常呆的小亭子里,里面软榻水果已经摆放整齐,轻纱随风飞舞,带着御花园内的淡淡清香:“娘娘,我们进去歇歇。” 章栖悦确实有些累了,拿手帕擦擦鼻子上的汗渍,在弄巧的搀扶下迈上台阶。 婉婷已经跑远,不一会捧了一支七彩的花束过来,人还没走进已经叽叽喳喳的兴奋道:“娘娘,您看,中间那朵牡丹有三种颜色?娘娘,是不是很漂亮!” 婉婷献宝似得把花束靠近主子,却不让主子触碰。 章栖悦也没有要接的意思,顺着花嬷嬷塞在背后的腰枕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惊疑了一声:“的确漂亮。” 牡丹的上层呈粉色,中间是深粉,最下层近乎于红,虽然不甚明显,但这样多彩的花朵聚在单色的花束中便衬托得卓尔不群,尤其彩色花本身的颜色变化还很好看,更是显得别有风姿。 章栖悦见婉婷难得喜欢,身边的人都凑趣的看着,都夸好看。 章栖悦便笑道:“花嬷嬷,去打听打听培育出这朵奇花的花匠是谁,带过来让大家看看,本宫有赏。” 婉婷闻言立即道:“多谢娘娘,娘娘洪福齐天,小皇子聪慧康健。” 章栖悦忍不住一笑:“死丫头,以为是赏你呢,这么高兴。” 婉婷无不得意的道:“回娘娘的话,娘娘不是赏奴婢胜似赏奴婢,是奴婢摘的花让娘娘喜欢,奴婢与有荣焉。” 章栖悦见她们笑的开心,心情也莫名好,闲适地喝口温水,嗅着满园的花香,更是觉得身体通畅,身心愉快。 不一会,两位身穿灰色园艺服的小太监被带进来。 两个年轻的太监似乎没见过什么贵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章栖悦素手滑着杯盖,目光温和的向下看了一眼,声音尽量柔和不吓到他们:“起来回话吧,就是你们种出了三色牡丹?”种出三色的人多了去了,只是难色颜色有如此好看的。 其中胆子稍微大的人闻言,恭敬地再次叩首:“回娘娘的话,是奴才们的师父多年潜心研究才有了今天的三色牡丹,只是可怜师父没等到牡丹开花,上个月过世了。” 花嬷嬷立即覆在贤妃耳边说了老花匠因为年纪大了,撑不过去才去了。 章栖悦颔首,能种出三色牡丹,想必是宫中园艺林里一把好手,如果碰到甚喜牡丹的国主,必是得宠的园艺大太监,可惜周朝三代未出过对牡丹上心的国主,后宫中即便有喜欢牡丹的,也不敢尝尝说起,免得惹当时的权皇后不悦。 章栖悦亦不怎么喜欢牡丹,或者说她所有的花都喜欢但都不是非哪株不可:“既然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又呵护这种三色牡丹开花,想来手艺不俗,弄巧,勘赏。” 弄巧立即从腰里的荷包中掏出一把金鱼,笑容灿烂的走下去:“难得贤妃娘娘看中,都拿着拿着,以后好好种牡丹,争取种出七色的让贤妃娘娘高兴,呵呵。” “谢贤妃娘娘恩典,谢弄巧姑娘,奴才等定不负贤妃娘娘赏赐,再接再厉,种出七色牡丹。” 章栖悦噗嗤一声笑了:“弄巧你当是种地,还好好种,小心本宫把你种地上,看看你会不会长成七色的娇花。” 弄巧闻言立即跺跺脚不依了:“娘娘忍心把奴婢种起来,没了奴婢娘娘去哪里喝好水品好曲,娘娘才舍不得把奴婢种下去。” 婉婷赶紧道:“娘娘,您把弄巧姐种地上吧,以后奴婢给娘娘端茶倒水,保证比弄巧姐做的更好。” “好你个小蹄子,竟然想着爬到我头上,看姐姐以后怎么收拾你。” 章栖悦笑的更开心了,难得婉婷打趣弄巧,以前都是弄巧把婉婷吃的死死的,婉婷这个闷葫芦这一年多来到是越来越开朗了,栖悦由衷的欣慰,心情自然就好。 愉悦的笑声轻轻碰响。 惊扰了下面跪着人的思绪,谁也没人注意的空隙,有一个穿着灰色太监服的少年悄悄提起头看向众人拥簇的女子,然后吓的急忙叩首,浑身颤抖。 过了很久,少年发现没人注意,才悄悄松口气,但已经听不到刚才清灵的笑声,只有丫鬟们互相打趣的声音。 少年脑海里不禁浮现刚才的惊鸿一瞥,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神,她眉目如画浅笑若叶,比他静心呵护的牡丹还要好看。 少年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再想,脑海中只留下一片七彩的海雾,住下一位翩然的仙女,他却不敢推开浓雾看个清楚。 弄巧最先发现贤妃娘娘不对劲,刚才还笑语晏晏的娘娘,现在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座下的椅臂。 弄巧吓的一呆,急忙冲过去:“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快去请太医。” 眼尖的宫女已经提裙快跑,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宫规,真的是飞速快跑。 花嬷嬷等人也慌了神,急忙让人抬撵,送娘娘回宫,心里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了得!怎么了得!万一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有几个脑袋被砍。 片刻功夫,刚才欢声笑语的御花园,此刻空寂一片,除了得了一把金鱼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两位太监,周围空荡荡的安静,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南柯一梦。 如果不是手里握着金灿灿的小鱼,两人甚至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贤妃娘娘。 “娘娘似乎……身体有恙……”年龄较长胡仓看眼小师弟明庭。 明庭微愕,急忙从远眺的视线中回神:“好像是……”不知怎么样了?听说娘娘这胎怀的不稳定,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明庭垂下头,心里不知怎么了,握着一把小金鱼觉得手心发热。 胡仓看眼紧张的小师弟,安抚道:“好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们现在也是见过主子的人了,以后在御花园里也是独一份,好好干,争取种出七色牡丹,让娘娘高兴。” 明庭猛然抬起头,使劲点,他并不是多好看的人,相比伺候主子要求的唇红齿白他都没有,他只是还算五官整齐,眉目能看,所以被分配到御花园,就算被主子遇到也不至于吓到主子。 明庭本来对种花不感兴趣,他擅长种地,三岁就跟着爹下地了,爹走后,他一人种地,收成可好了。 只是后来家里需要银子,他被娘送进宫,进宫后,宫里人问他有什么特长喜好,他说种地,被当时的师父看中,进了御花园。 不过以后他一定好好种牡丹,一定种出七色牡丹让贤妃娘娘看,明庭瞬间觉得生活了有了追求,十七年的生涯中,觉得五年的御花园所学如此珍贵,值得耐心潜学。 朝露宫内。 章栖悦渐渐的抓着胸口,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她总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窒息般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狰狞的对着她笑。 又好似有一张憨厚的笑脸,为她偷来一碗饭,塞进她手里看着她狼吞虎咽。 画面快速一转,憨厚的脸,变的面色通红,不断地亲吻她,粗糙的双手颤抖地问她可以吗? 她看着他为她寻来的各种食物,几年不曾梳洗过容颜,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身体,不耐烦地点头,就想紧紧的拴住他,让他只照顾她,不理冷华里那些企图攀上他的人。 章栖悦觉得画面越来越清晰,明庭的吻越来越炽热,那个从刷粪坑做起的太监的手带着灼热的侵略性抚过她每一层除九炎落外不曾被人碰过的肌肤! 只要那双手稍微用力,厚重的薄茧都会刺伤她的皮肤,留下一道痕迹。明庭懊恼的抱着她道歉,丝毫没有冷华宫大太监的冷漠高傲,也没有训斥人时的严肃,像只努力讨好她的大狗,唯恐她不开心。 章栖悦压抑着心里的羞愤,痛苦的让自己不要想,不要想!都过去了,还没有发生过!她现在是九炎落的宠妃,是九炎落捧在手心上的人,九炎落不会再把她扔进冷宫,不会让她供人践踏,不会生不如死! 可脑海里的画面反而越加清晰,她曾经卑微地乞怜,痛苦地低头,努力讨好明庭的疯癫冲入她的大脑,让她痛苦的缩卷着,与脑中傻笑癫狂的形象斗争,与明庭紧追其后怕她掉入湖里的脸争抢! 章栖悦想把他挤出去,那样仿佛就没人知道她为了生存,利用让她骄傲的皮囊做过什么! “娘娘!娘娘!您松手,不能再抓了!娘娘!――呜呜――娘娘,您别吓弄巧……” 谁再哭? 胡太医开了药:“快!掰开娘娘的手!把窗户打开,让娘娘透透气。”然后快速拿出薄荷油:“婉婷快给你主子涂。” 婉婷不敢耽搁,赶紧为娘娘放在鼻下,按压人中。 不一会,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赶到了,胡太医出去跟同僚商量对策,每个人都面色焦急,紧张不已。 宋太医先一步问:“怎么会这样,早晨还好好的,娘娘现在的情况再不制止,孩子恐怕会早――”宋太医没说出不吉利的字。 胡太医也面色铁青,见弄巧煎药回来,没敢拦着,倒是拉住了年长的花嬷嬷,一通抱怨全往花嬷嬷身上倒: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们好好伺候!用心照顾!怎么还是让娘娘成了这个样!御花园中什么花区能逛什么花区不能逛!你不知道!” 花嬷嬷觉得很冤,她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吗!她也很着急很紧张!“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走远!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你怎么不说是你们这些太医判断有误!累着了娘娘!现在又来推卸责任!” 胡太医还想说什么,但想到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还是先稳住娘娘,万一娘娘再这样下去,触动了胎气,到时候一尸两命,等皇上回来,谁也别想活! 胡太医平静下心神问了花嬷嬷娘娘都去了什么地方。 花嬷嬷不敢大意,放下成见把娘娘踩过的每一块土都说了:“胡太医,老奴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娘娘也有说有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哦!对了!” 花嬷嬷突然道:“娘娘看了三色牡丹,那种三色牡丹肯定有问题!” 胡太医怒道:“那还等什么,把人拿下把牡丹送过来!” 花嬷嬷不敢耽搁立即带人将两名太监拿下,三色牡丹被拔出带着泥土送往朝露宫。 另一边,弄巧见药灌不进去,但胡太医说过必须让娘娘喝下,于是弄巧逾越地跳上床,捏住娘娘的鼻子,使劲抠主子的嘴,可主子咬得太紧,不一会弄巧手指已经鲜血淋淋。 弄巧忍着疼,掰开主子的牙让婉婷往里面灌药。 就这样一直反复的灌,才让娘娘喝下小半碗。 但经过一折腾,弄巧敏感的觉得娘娘脸色好多了,抓着胸口的手松了一些,她轻轻一拨,竟然就让主子松了手,只留下胸口被攥的痕迹,证明曾被主子多么依赖过。 弄巧擦擦冷汗,小心地叫着:“娘娘,娘娘,您看看奴婢,奴婢是弄巧啊。” 婉婷赶紧递上薄荷油:“用这个,让娘娘嗅嗅。”然后急忙跑出去焦急道:“太医!胡太医!您快去看看,娘娘好似正常了!能睁开眼睛了。” 胡太医立即丢下看不出问题的三色牡丹,急忙洗了手跑进内室,太医院几个有头有脸的太医也急忙跟紧,其余的留下来继续研究三色牡丹,而种牡丹的两个人已经被关进慎刑司,随时准备给贤妃娘娘陪葬。 自然了,那是最坏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 弄巧见太医进来急忙给胡太医让路。 胡太医看眼床上躺着汗流浃背的人,但面色明显好了不少,手也松开,虽然神色还是不好看,但看了眼旁边喝了一半的药,号完脉后,深深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胡太医收回手,恭敬的退后两步跪下:“娘娘现在觉得如何?”胡太医还是不放心,不敢轻易下结论。 章栖悦目光茫然,心被抓的很疼,好似有什么晦暗的东西破土而出,让不光彩的过去呈现在阳光下,躲都躲不过去,如果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章栖悦想她根本无法从重新见到那张脸的震惊下,再次有脸活着,跟九炎落在一起的勇气! 明庭的出现无疑把章栖悦的卑微显露得更彻底,撑起来的荣耀和骄傲土崩瓦解,时刻提醒她,她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卑躬屈膝的人。 她的尊严、她所有的骄傲到头来一文不值,甚至会屈就一个太监,因他的在乎而高兴因他的呵护而满足! 什么当朝皇后,什么不可侵犯,她什么也不是,与市井妇人、街头妓人有什么分别! 章栖悦强迫自己不要想! 她现在不能想,孩子!她更苦命的女儿:“胸口疼,肚子还好。”章栖悦忍着强烈的不识,艰难的开口。 胡太医松口气,还好,还好,胡太医其实不敢说,他觉得贤妃娘娘如此似乎是心病,是情绪瞬间波动太大导致的不适。 但是听花嬷嬷的衣衫刚才没有遇到什么人,更没有碰到皇上的嫔妃,皇上又不在宫中,还有谁能令娘娘心绪大乱? 胡太医不敢说!这件事会被他压在心底,到死都不说出去。 胡太医擦擦冷汗:“那就好,那就好,娘娘体弱,一定要主意休息,微臣为娘娘开了安胎药,娘娘喝了休息两天,这些天也别随意走动,等娘娘身体好些了,再出去看景,请娘娘保重,下官这些天就住在太医院,娘娘有什么事,尽管传召。” 章栖悦虚弱的点点头,挥手让胡太医退下,眼睛**的盯着百子千孙的锦绣床帏愣了很久,才苦笑的回神,那一刻,她真有种羞愧而死的冲动,他抬起头,即便只有一瞬她还是看到了。 更年轻的一张脸,还没有做大太监的严厉,更多的是谦卑,可就是那张脸…… 章栖悦紧紧攥着床单,目光幽深:“弄巧!弄巧!” 弄巧端着新熬好的药急忙进来:“娘娘,娘娘,来了。”弄巧把药放在床凳上,急忙扶娘娘起来,带着哭腔道:“娘娘吃药,太医说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婉婷在一旁抹抹泪使劲点头:“不汤了,奴婢加了蜜饯,娘娘快点喝……”吓死她了,娘娘刚才的样子太吓人…… ------题外话------ 求票,不管第几。只要《毒后》票涨,不断长胖,鸟就很开心。 2419。票多更新多,200张二更六千字。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51 她以为……以为…… 章栖悦身体非常不好受,虚弱的对婉婷、弄巧笑笑,喝了药,再打不起精神,便睡下了。 朝露宫的仆人见主子安稳的睡了,紧张了一下午的心神才能松口气,虚脱的回去休息。 贤妃娘娘身体不适的消息被夸大了无数倍,好像越是看不见越神秘,传着传着便成了贤妃娘娘险些一尸两命,引得朝中内外唏嘘不已。 赵夫人更是吓的当天提交了进宫的文书,下午就跑来看女儿,见女儿气色不好,但身体总体不错,终于放下心,眼底的微红还是泄露了她担忧的痕迹:“你想吓死娘啊,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 章栖悦勉强笑笑,躺在床上愧疚的抚摸着肚子:“是女儿疏忽了。”她没料到会猝不及防的看到他,更没料到很多事她记得那么清楚。 赵玉言见女儿也一副后怕的样子,总不好再指责她,便把气撒在了庸医身上:“就不能听他们的,以后你就在床上躺着,在你的内殿活动,就不信还能累着,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先要有数,你怀得可是皇上的长子,身份尊贵,断不能给人可趁之机!” 赵玉言说的信誓旦旦、义愤填膺,把旁听来的宫里居心叵测的斗争用发散四维过了一遍,说给女儿听:“别当谁都是好人,身边的人都防不胜防,何况外人。” 最后这句赵玉言的很小心,暗指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吃过相信先帝的亏所以代入了再教导女儿。 章栖悦握着娘亲的手,不断点头,安慰她‘下次注意’,丝毫不为母亲过于天真,不算成熟的经验反驳,在栖悦看来母亲是有些外强中干的,别看她有时说的头头是道、语言上也够狠,其实做不来太不讲理的事。 赵玉言见栖悦受教,满意的点点头:“你嫂子快临盆了,就是这个月,你可要给我争气点,别抢你嫂子前头。” 章栖悦点头:“等嫂子做完月子,带嫂子进宫来看看我。” “行,多大的人还想见嫂子。”赵玉言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高兴,她只有一子一女,女儿亲近嫂子她自然高兴。 章栖悦看母亲一眼突兀的问:“娘,徐姨娘有消息了吗?” 赵玉言脑子空当了一下才想到徐姨娘是谁,她又不是好事的婆婆,不管儿子房里的事,为了媳妇的颜面,亦不准妾室向她请安,女儿一提,她险些想不起府里有这个人。 赵玉言不认同的看栖悦一眼:“你是什么身份,问她做什么,也不怕长了她的气焰。”但还是回答道:“她能有什么消息,你哥都走半年了她若是有消息成什么了!好好安胎,为大周生下皇长子,别成天想不该想的。” 章栖悦松口气,这样嫂嫂生下长子,地位就更加稳固,不用担心更貌美的徐姨娘。 章栖悦撒娇的摇摇母亲的手:“女儿知道,女儿这不是见母亲在才问的,母亲又怎会传出去。” “鬼灵精,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撒娇。”看着女儿像在家时一样依赖她,心里由衷升起欣慰:“你呀,一定要好好养胎,别再让娘担心,最近喜欢吃什么,小皇外孙有没有折腾你?” 章栖悦闻言忍不住想翻白眼:“娘,您怎么也这样子,万一是公主您就不喜欢了?” “瞎说,公主娘也喜欢,只是……”外面总是传皇上受伤要不然就是深入敌军的消息,燕京上下哪个不是人心惶惶,如果悦儿能生下皇长子,总是安民心的一道保障。 赵玉言看眼大病一场,脸色尚且不算红润的女儿,叹了口气,没有说外面烦人的是是非非:“不管是皇子公主,你都要先保重自己。” 赵玉言看眼外面的天色,再看看女儿,两人说了会家里的事,赵玉言便起身告辞。 章栖悦因为身体不好,赵玉言没有让她起身相送,嘱咐悦儿好好养胎后,叹口气走了。 赵玉言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想到女儿苍白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抹泪,她就不明白多不可饶恕的罪过,让皇上这时候出征白国。 但又很快擦擦眼泪释然,皇上是一国之君不是其他男人,照顾不到栖悦也是情理之中,可,虽然这样想还是替女儿委屈。 红烛叹口气,为夫人斟杯茶,不知是不是小姐少爷相继成婚,夫人这一年有些伤怀悲秋,没事就对着什么发呆,稍微有感触便叹气,这次更严重,从宫里出来就哭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小姐收受了什么委屈,哎…… …… 除了赵夫人无人能随意出入皇宫,即便知道贤妃娘娘险些动了胎气,情况不好,也无人敢打听多问,这是忌讳,弄不好就是居心叵测有谋害皇子之嫌疑。 章栖悦也乐得清净,气色慢慢好转,人也精神多了,有些事既然避不开,只有面对,只是每次不经意想起,都仿佛有什么扎在心上,不敢面对。 章栖悦重新喜欢上了热闹,朝露殿每天能听到戏曲琴音,宫里的乐师又忙碌起来,从早到晚不重样的讨好贤妃娘娘。 章栖悦六天后收到了九炎落火急火燎的问候,下笔慌乱,行文急切,几乎能想象九炎落不能陪在她身边,对她的痛苦无能为力的慌张。 章栖悦不意外他会得到消息,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哪个不是他的心腹。 章栖悦提笔,告诉他身体已经没事了,让他在外切不可操之过急,要稳步前进,她只是当天中午吃坏了东西,以后一定注意,让他安心,不能意气用事。 花嬷嬷在两位乐官抑扬顿挫的唱腔中端着药,走到写信的娘娘身体,不禁抱怨道: “真是给了他们天大的狗胆子,竟然敢谋害娘娘,还死不承认!以奴婢看就该把他们发配到劳务司,让他们天天做重活刷马桶,他们才知道,谁是主子!” 章栖悦闻言,笔下一停,瞬间看向花嬷嬷:“你说什么?” 花嬷嬷没有多想,直接道:“回娘娘的话还能是谁,就是用三色牡丹险些让娘娘和皇子遭遇不测的两个太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谋害皇子,他们两人一定用了什么妖术才害的娘娘动了胎气,若不是怕小皇子见了血腥不好,依照慎刑司的规矩,就该把他们处死!” 花嬷嬷说的掷地有声,恨不得把那两个有异心的人千刀万剐,不过碍于自己不能给小皇子血光之灾只有作罢。 为此花嬷嬷重重的叹口气,颇为不满。 章栖悦面色顿时苍白,头一阵眩晕,急忙扶住了桌子才没有跌倒。 “娘娘?……”花嬷嬷见娘娘低着头,不解的叫换一声。 章栖悦忍下心里翻滚的怒火,深呼吸几下,才平复扇花嬷嬷一巴掌的冲动,声音却冰冷的道:“他们进慎刑司多久了。” 贤妃娘娘很少发脾气,唯几的两次都是对着碗盆砸两下,但也很节制,所以花嬷嬷并未多想,依然为娘娘打抱不平的道: “娘娘不用担心!怎么会便宜了他们,用三色牡丹害娘娘还想有什么好下场!当天他们就进去了!慎刑司的大太监亲自压的人、亲自审的!为小皇子狠狠出了口气。” 章栖悦放在书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苍白透明,青筋冒出,愤怒异常,他们竟然敢审明庭! 如果不是他,她早死透了!就连她乱跑都舍不得跳进湖里一死百了,让他伤心的人,他们竟然敢把他压入慎刑司那鬼地方受苦! 章栖悦顿时有种踹死她们的冲动,远不是她努力压制能压下去的恨,是,她是不愿意想,不喜欢看到他,那也只有她可以,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审他! 章栖悦声音阴冷的开口,却因为极力压制怒火,微小的可怜:“放了他……” 花嬷嬷没听清,凑近了一步毫无防备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花嬷嬷脸上,谁也没料到,平日捻针都提不起力气的柔荑,竟然会有这么大力道。 花嬷嬷直接被扇退三步,不远处唱戏的两位乐官,吓的噗通跪下。 瞬间,大厅内所有伺候的宫人通通跪在地上,请求娘娘息怒。 章栖悦只觉得手掌生疼,天旋地转,急忙端起一旁的药碗灌下,扶着书案,静静的喘息,唇角尝到一丝锈味。 章栖悦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再失态,她哪点肮脏卑微的心,自己看了都厌恶,还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吗!让九炎落的脸面往哪里放! 花嬷嬷吓的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她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贤妃娘娘现在怎么样,察觉娘娘把药喝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娘娘现在如何? 跪在不远处的弄巧、婉婷,依仗着与小姐多年的情分,悄悄抬头看了小姐一眼,确定娘娘一个人站的住,急忙低下头,额头抵在地板上,不敢出声。 众人无人明白贤妃娘娘为什么突然间动怒。花嬷嬷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吗? 章栖悦紧紧咬着下唇,血充斥口腔,才让她在疼痛中克制住怒气,但声音依然如寒冬腊月的天气,冷的结冰,慢的让人心疼:“谁告诉你们,本宫身体不适是他们的过错。” 章栖悦冷冷扫过在场所有的奴才,当年除了早已过世的弄巧,想办法巴结上李陌的婉婷,这里的人谁在乎过她住朝露宫还是冷华宫,到如今,她们竟然一副恨之入骨的姿态处置明庭! 好啊!站出一个来让她看看!谁能比明庭做的更好,她就让谁动明庭一下! 一帮见利忘义的东西! 章栖悦再次迁怒了,尽管知道迁怒她们莫名其妙,章栖悦还是忍不住手掌颤抖,恨不得把她们全扔进冷华宫,看她们能撑到几时! 花嬷嬷吓都不敢顶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保重身体,求娘娘开恩……” 忠心是靠自己赚的。章栖悦深知,所以只有把怒火压下,努力跟着九炎落的脚步,否则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让她生不如死,重蹈覆辙。 渐渐地章栖悦情绪恢复平静,紧握的手掌一点点松开,指甲上有淡淡的血丝。 章栖悦当没看见,只是看向众人,压制着心里见不得的曾经缓慢开口:“你们真是有本事,学会先斩后奏了,小皇子还没出世已经开始让人给他添寿,真是难为你们了。” 花嬷嬷闻言当场瘫在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奴婢不察,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让慎刑司放了他们,为小皇子祈福,为皇上祈福,娘娘息怒,奴婢愿意受罚,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娘娘切不可动怒……奴婢该死……” 花嬷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章栖悦冷冷的扫她一眼,她敢说她没有一点找人顶罪的意思!所以章栖悦也不客气,语气嘲讽:“嬷嬷如此卖力,可是查出了什么,那三色牡丹可是添了什么让本宫动胎气的东西。” 花嬷嬷想点头,但想到慎刑司什么都没问出来,她断不能胡乱攀咬:“没有,是奴婢鬼迷心窍怕皇上怪罪,才认定是御花园植花小太监的错,奴婢该死!奴婢冤枉了他们……” 花嬷嬷不敢隐瞒了自己的私心;“求娘娘保重身体,保重小皇子,奴婢不是要给未出世的小皇子添堵,求娘娘明察……求娘娘保重……” 章栖悦看眼下面的花嬷嬷,自己纠结的险恶用心理就不敢把事情闹大,又怎么会处置花嬷嬷: “本宫担心小皇子说话重了些,以后切记给小皇子积福,把人放了吧,那天是本宫自己突然心痛,大概是太久没活动,一走动有些身体不适,婉婷,扶本宫去休息。” 婉婷闻言急忙站起来,扶主子进去。 弄巧急忙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来的时候药效已经发挥作用,贤妃娘娘已经睡下。 胡太医隔着帘子为贤妃娘娘诊了脉,并没有再开药,悄悄的走出来,对跟出的婉婷道:“娘娘没什么大碍,按时吃药,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胡太医等了等,深思片刻后还是道:“最近别让娘娘心绪起伏太大,娘娘需要静养,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污了娘娘耳朵。” “是,胡太医。”婉婷恭敬的送胡太医离开,眼角红红的,刚才为娘娘整理被子的时候发现,娘娘手心和嘴角都有伤口,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事让娘娘这样生气。 不过她觉得也有可能,是娘娘思虑过甚,娘娘这一胎怀相不好,越临近产期娘娘越担心,听说花嬷嬷竟然抓着莫须有的人不放,不为皇子祈福还为皇子积怨,娘娘爱子心切,失了理智也极有可能。 婉婷见弄巧姐姐拿着伤药进去,神色平静的为小姐上药,一点也不为娘娘发这么大的脾气着急,心里越加佩服弄巧姐。 婉婷见娘娘因为弄巧的动作皱眉,急忙去上前要帮娘娘吹吹,小时候家里都说,吹吹就不疼了。 弄巧见婉婷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把笨拙的她拨开,继续为主子上药,小声嘀咕道:“你都多大了,还信这个,小心把药散开,蛰的小姐更疼。” 婉婷闻言吓的不敢再吹,为自己的莽撞,脸色微红。 弄巧看着小姐手里的痕迹,淡淡叹口气,她一直不明白小姐,也看不懂小姐的性格,小时候脾气那么暴躁的人,突然之间就懂事了,其实,小姐骨子里应该还是脾气不好的人吧…… 弄巧迷惑,她是觉得小姐脾气不好,但不是小姐人不好,脾气是天生的,有时候脾气暴躁不能说明小姐不是好人,小姐摔东西骂下人不假,但多为恐吓没有实质伤害。 就如小时候,小姐因为衣服多了道褶,冲她砸花瓶,现在想来花瓶大多落在自己身边,并没有砸在她身上,那时候小姐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方法激烈了点而已。 “弄巧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弄巧也不藏私:“想小姐小时候,那时候小姐发起脾气来比现在更甚,呵呵,刚才是不是吓了,没事的,见多了就习惯了。” 婉婷闻言惊讶的长大嘴巴,见多了?她从跟了小姐到现在,就见小姐发过两次脾气,平时都是慈眉善目的,虽然说风华正茂的小姐慈眉善目不合适,但是小姐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慈祥。 弄巧见婉婷深思,没说什么,她也奇怪,小姐年纪小小的,为什么不是善良不是和气而是慈母,她好几次都觉得娘娘看她的眼神很温柔,温柔中夹杂着宠溺,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动荡,恨不得被小姐多看几次,心里美滋滋的。 弄巧为小姐上好药,盖上薄被,放下床帏,恭敬的退而出去。 当天,明庭和胡仓被抬出慎刑司送回平日的住处,明庭当晚起了高烧,被发配的更远了些,好在花嬷嬷怕闹出人命,每人配了医士,确定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才能罢手。 章栖悦这些天心情不好,连戏也不听了,大多数的时候坐在床上吃药发呆睡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明庭,这两天章栖悦总想到裳儿,她安静的坐在人群中,恭敬的向她行礼,唤她母后,接下来便是空洞,空洞的想起她大婚时的娇羞,和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扑在自己怀里让自己保重。 那时候她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冷宫的大门,心思全在九炎落身上,何曾注意过她安静的女儿,后来裳儿的消息都是明庭告诉她的,只是他能力有限,拧不过深得皇上宠爱的轩辕家族。 章栖悦靠在床背上,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肚子,顺着凸起的‘小桌子’给九炎落写了一封歪歪斜斜的信,说起孩子最近活泼的很,字在她的外力作用下也写不好了。 边关很快有了回信:等归。 收到回信时,栖悦孕期满八个月,身体一日比一日不适,太医也查不出有什么问题,只能要求贤妃娘娘静养。 章栖悦很爱惜裳儿,什么乱七八的事也不敢想了,一心安胎。 九炎落在外出生入死,报入她耳朵里只有捷报没有其他,但章栖悦不是傻了,连续半个月没收到消息肯定不是好消息。 章栖悦最近写信频繁了,偶然只是一句闲话也会送过去。 直到章栖悦孕期满九个月,九炎落的回信才一封一封多起来,一封比一封回来的快,因为大军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周朝上下一片欢腾,九炎落的战绩再次被神话,直追子民心目中的开国帝王。 燕京的官员顷刻间出奇的和谐,仿佛没有说过任何龌龊的话,没有想过最坏的打算,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连带着即将出世的皇嗣也成了福星,被大,一赞再赞。 弄得已经很少下床的章栖悦哭笑不得,如此多光环加在裳儿身上,她这一生应该顺遂些吧。 章栖悦扶着肚子微微笑,仿佛看到裳儿小小的眼睛鼻子,趴在她怀里可人的样子。 明庭身体已经好了,按说他应该回到御花园重新上工,但是宫里从不来不缺没有后台人的尔虞我诈,他的职务早有人顶替。 御花园的大太监惋惜的把明庭介绍去了浣洗局,浣洗局前些天来要一个踏实肯干的,这不是现成的一个,虽然可惜了明庭向来言听计从带来的好处,可这人是人事司大太监的干儿子,他不得不照顾。 明庭对调度没有意见,只带走了基本花艺书籍,就跟着浣洗局的人去了,据说宫中最累最能适合整人的地方。 胡仓高升了,做了御花园中一个小头目。 御花园的大太监想,反正花嬷嬷说不能让他们太难堪,就算为了安抚现在阴晴不定的贤妃娘娘,也要让这两人高升。 于是大太监寻了胡仓当代表性人物,给予了高升,对提高了各项待遇,以示他对贤妃娘娘的尊重。 谄媚的他想这样就够了,谁会记得这些小人物,娘娘回头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了。 …… 秋风徐徐,一缕霞光铺满巍峨的燕京皇城群时,九炎皇没有等来路上飞奔的父皇,主动落地。 小皇子呱呱坠地,让章栖悦傻眼了一瞬,才抱起他,落下欣喜的眼泪。 小东西并不折磨人,生下他只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已经被熟悉整齐,乖乖的躺在奶娘皇子,能吃能喝,虽然吃的多,看起来瘦瘦小小,但精通小儿科的太医说,小皇子除了有些虚弱的毛病和心肺上的不足,并无大碍,只要过了两周岁,这些症状会有所减缓。 虽然太医是这样宽慰,可太医头上的汗比娘娘怀孕时还多,因为前提是活过两周岁才可以放心。 小皇子身体虚弱,又有毛病缠身,万一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几乎是不用药直接准备后世的典型身体。这怎么跟初为人母的贤妃娘娘提。 距离燕京还有十天路程的九炎落,一身铠甲一把剑,舞出了雄霸天下的气魄,既惋惜孩子不听话没让他见第一眼,又欣慰他如此乖巧懂事没怎么折磨他母亲。 西崇山一身常服,看着驻营在外,在月光下一脸张狂笑意的少年,老迈的感觉又爬上心头,心里忍不住想,不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子,值得如此期待,小心加在头上的福气太盛,压垮了皇子的小脊梁。 西崇山不懈九炎落给新皇子取名――九炎皇!这名字岂不是摆明了储君地位?也不想想他现在多大,等他儿子有能力跟他竞争皇位的时候,他正直巅峰,到时候看看急死谁! 西崇山看眼余晖下与属下过招的男人,对他不怎么样的皇家常识不屑于顾,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用兵在神勇,有些事也想不到。 唐炙坐在火堆旁,跟一帮兄弟喝着酒,吃着肉,见皇上终于兴奋过了回来,才开口道:“想不到贤妃做母亲了,想想曾经,总觉的她还是那个梳着小犄角,一脸冷漠难亲近的小姑娘。” 九炎落想自己孩子,更想孩子母亲,听唐炙聊栖悦,心里与有荣焉:“章栖典呢!把他拎出来被让他总子帐子里躲着!出来跟大家一起比划比划!” “是,皇上!”立即有好事者去请这次屡有战功的章栖典,加上他又是刚生下皇长子的贤妃娘娘大哥,这样多好机会谁不想去巴结一二。 唐炙哈哈一笑,看似豪迈在皇上面前却不曾逾越,虽然有曾经的交情,可没人敢在九炎落托大,不是对皇权的敬畏,而是九炎落给人那样的崇尚,尤其白国之后,这里所有人无人敢对九炎落放肆。 唐炙想,就算是蹲在另一边的西崇山也不敢,最近西崇山都是躲着皇上走,更撤了不少在燕京的钉子,这些都有人每日从燕京发回急报,给皇上过目。 唐炙喝下一口酒道:“栖典现在有了女儿又有了小外甥,他得意的哪有时间跟咱们喝酒。” 九炎落高兴,与有荣焉的与众爱将豪饮。 聂弓凯酒量不行,躲在角落里,尽量在学生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平日这些小犊子碍于聂弓凯是师长也不敢太放肆,但是这次不一样,皇上喜得皇子是周朝大事,怎么能不庆祝。 于是拽了聂大将军,一碗一碗逼近,不一会,聂弓凯已经面红耳赤,被当地官员送来的婢女搀扶了下去。 这是心照不宣的犒赏,说是婢女,其实每个都是良家女子,长相、身段均是不俗,没有强迫一说,只要提到犒赏三军将领,多的是家族送上女儿,希望能入新贵和老将的眼,女儿家们思慕英雄,对此并不排斥。 何况这次的战将中很多都是新贵,年龄不大,嫁给有军功的男子为妾,比嫁给官宦人家好大多,因为武将多年少,文官多老头。 对地方上这些出身小户的人家,这是攀上高枝的好机会。 九炎落心情好,又是胜仗归来,对地上这些孝敬不如军中那样严厉,属下们出生入死,要的不就是衣锦还乡、jiāo妻美妾。 九炎落完全展现了皇者的大度,对此一笑置之,只要属下有看的上眼的,就给他们带上。 聂弓凯在一群小犊子的起哄中头重脚轻的离开。 唐炙身边坐了位羞涩的小姑娘。 为九炎落斟酒的是当地太守最得宠的小女儿。 这些女子不是谁身边都有,如果不是身份够高,战功在那摆着,是没有的,毕竟每个地上献上来的人有限。 小姑娘都很矜持,不曾上来便娇羞的脸红,不顾一切的放电,都是良家好女子,坐在男子身边比男子都紧张,僵硬的不得了。 唐炙一直在喝酒,对身边的女孩不曾侧目,要说女人燕京什么样的没有,他就是三年不见女人,也不会把母猪看成貂蝉。 ------题外话------ 啥也不说了,下午二更。 月底了,掏掏兜吧,看我可怜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52 九炎落天生厌恶此类生物,总觉得她们背后必是谈笑风生后的杀伐果决,披着人皮面具的凶神恶煞,在看不见的角落行些龌龊、卑鄙的事。 章栖典刚被推出来,立即有女子在小李子的指示下坐过去。不是他要从事如此招人恨的动作,而是必须有个人站在这里分配,而他不幸的今天当值。 女子没料到能坐在人品、长相、战功都不俗的章统领身边,心立即跳到嗓子眼,脸色羞红的坐过去。 百业城距离燕京已经不远,对燕京新贵的消息知之甚多,能做到章栖典身边,女孩特别惊讶惶恐,更多的是骄傲。 章栖典苦涩的对周围笑,他不太敢来这种场合,他酒量比聂将军还糟糕,就怕被人按住。 周围偏偏一群起哄的人,章栖典看眼主位上,看着他笑的皇上,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一群兄弟喝酒划拳、拉弓比箭。 太守的小女儿站在皇上身后,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场下玩的高兴的人,她还小,虽然也畏惧身边的男人,但是更有孩子的好奇心,见皇上看着严厉,其实并不会动不动砍人脑袋后。 小姑娘好动的本性显露出来,对场下比赛互博、射箭的勇士投以灿烂的目光,暗暗为自己支持的人加油。 姑娘还小,又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恐惧感降低后,任性、唯我的小毛病冒出来,不一会不自觉的向倾慕者靠近,试探着两人的距离,想用自己小家碧玉的天真做些什么:“皇上,您猜场中的人谁会赢。” 小姑娘的声音轻灵动人,不必加以装饰,天真的年龄优势,已经醉人三分。 姑娘话落,不知是自己敏感还是怎么了,顿觉得周围的气氛突然变的古怪,一旁一直喝酒大声说话的男人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看一个笑话。 小姑娘不高兴了,皇上途经的几个城镇都没有宠幸女子,那是别人不够优秀,都是乡野之地的粗鄙丫头,她不一样,从小就是别人口中的美人,又绘得一手丹青,怎么会有人比她优秀。 唐炙为皇上身后女子流露出的自信汗颜,虽然男子没有不好色的,的确也是好征服的动物,但总要是挑人的,抛出皇上刚喜得贵子不说,皇上从小可没少尝后宫女人毒辣的心肠,他怎么会对女人宽容。 小姑娘嘟着嘴,可怜可爱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皇上,为什么周围的人突然之间都看她,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从未被人如此蔑视过的小姑娘,受不住的委屈的看着九炎落。 九炎落感受着她越来越近的热浪,眉头忽然皱起。 小姑娘仿佛被什么吓了一下,突然僵直了身子,惊恐的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九炎落淡漠的挥挥手。 快速有人把拎不清的小姑娘架出去。 小李子见状,直擦汗,不争气的东西,把她安排到皇上身边时再三警告她只是倒酒,把自己当丫头伺候皇上就好,完事后就送她们回家!结果还是出事了!难道是看聂将军带走一个,眼红不过!哼! 正乐呵的武将见怪不怪,这种事见的多了就麻木了。众人依旧摔跤、打滚,全没形象的玩闹着。 九炎落含笑的看着他们,不禁想小家伙长什么样子,像自己还是像栖悦,想着想着便笑了,笑容柔和不见杀伐。 看着唐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不能理解九炎落怎么长成了今天这样,他也不能理解九炎落看上章栖悦什么,如此执着宠爱。 这一晚,范原则性错误的人不多,章栖典甚至没有喝身边女孩斟的酒,不是他洁身自好,当年他也曾风流燕京,做一个百花丛中过,花花都迷他的俊美人物。 只是人都在变,不知从什么起,那已经成了小孩子幼稚时不成熟的表现,他现在的梦想是建功立业,照顾妻女,不必红颜知己装扮,他亦能活出自己的价值。 十天眨眼而逝。 皇上率大军回城,文武百官出城相迎,数百万百姓涌上接头高呼万岁,军旗列列,马蹄金戈,雄壮的大周雄狮挺进燕京城,燕京一片欢腾。 那样的盛况,宫里的人只能想象外面的情景,更多的是面容激动的打扫宫殿,整理房屋,迎接皇上回宫。 朝露殿尤其忙碌,因为有小皇子,宫里宫外几乎忙遍了,每一块地板都重新擦拭过,所有东西摆放回皇上走时的样子,凡是皇上喜欢的、熟悉的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力求皇上回宫后看到往日熟悉的人的事,如果可以,朝露宫的下人恨不得把季节也重新布置,让皇上的记忆不断档的留在出门的一刻。 章栖悦已经梳洗过,养的红润的脸庞泛着诱人的光泽,年长一岁后,越加妩媚动人,明媚皓齿,温柔如水,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小皇子也已收拾妥当,穿着粉色的小衣服,包裹在明黄色的襁褓里,小眼睛闭的死死的,正在睡觉。 章栖悦品着燕窝不时的看小东西一眼,每天不放在自己身边章栖悦总不放心,所以从小皇子出生,除了喂奶的时间,他都与母亲待在一起。 中午三刻,高呼万岁的声音响起,章栖悦心头一震,已经有一缕劲风不顾众人的劝阻刮近来,还没待他踏入房间三步,两位粗壮的医女强硬的按住九炎落把人拖了出去。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屡次扑腾,眼睛喷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外面如期传来磕头请罪的声音,提醒皇上,小皇子在里面,小皇子身体不好,就算皇上要进去,也请皇上先卸甲沐浴。 外面的人说了好一会,才听到固执的人喊了她一声,快速奔向浴房的声音。 婉婷、弄巧方苦笑的走进来,看向主子:“娘娘,您可不能由着皇上,您还在坐月子,皇上总往里面冲,外面的八位嬷嬷都没拦住,要不是两位医官说小皇子经不起皇上身上的一身铠甲吓,皇子就直冲进来了,娘娘,您可要说说皇上,皇上不能进您的房间。” 章栖悦想到刚才九炎落刚才被屡次架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确实不合适,但本宫就拦得住他吗?”章栖悦说完,含笑的看向床边的弄巧。 弄巧挫败的跺跺脚,拦不住,皇上眼睛都冒绿光了,外面的拦不住,娘娘怎么可能拦得住,如果不让皇上看娘娘,皇上会很失望吧。 弄巧想到这一点,瞥瞥嘴,不抱怨了。 不一会,九炎落拖着还在滴水的长发就赶了进来,坐在床边,把小摇篮踹的远远的,紧挨着章栖悦坐着,目光灼热的盯着栖悦,眼里的思念浓重的让栖悦不敢对视。 “委屈你了。”九炎落握住章栖悦交叠在腿上的手,重重的捏着。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眼里闪烁着淡淡泪光,他又长高了,人也壮实了,目光更加犀利,眉目越加冷峻,握着她的手微微作痛,恐怕这样的力道他都没有用力气。 章栖悦在九炎落的注视下,慢慢的也有些感动,快要一年没见了,他又打了胜仗,看着总觉得什么地方在变,却又不好说变在哪里:“快,拿毛巾过来。” 弄巧急忙递上。 章栖悦接过帮九炎落束发,好像千百次九炎落沐浴完赖在她身上为他束发一样。 章栖悦忍不住破涕为笑,像往常一样抱怨:“亏你还知道把孩子放远点,瞧你这一身水,怎么只有孩子娘好看,孩子不好看么,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说着动作轻柔的穿过九炎落的头发,轻轻按摩他的头皮:“累坏了吧,下次不能再这样拼命,你是有孩子的人,要珍惜自己。” 九炎落闻言,头不自觉的靠在章栖悦肩头,享受着她熟悉的唠叨,就好似他从不曾离开,栖悦还是老样子的栖悦,不对,栖悦更漂亮了,眼睛亮亮的,皮肤粉白粉白,看着好想咬一口。 九炎落猛然想到自己的湿发,突然想起来。 章栖悦没让他动,就这样帮他擦拭着发梢,她动作很慢也没什么力气。 可并没有人催她们,奶娘抱着小皇子进了里间,婉婷、弄巧退到了帘边。 章栖悦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着一年来的种种,什么药太苦啦、晚上睡不着、孩子太闹腾,顺便数落着婉婷和弄巧伺候的不上心。 听的两个小丫头掩嘴偷笑。 章栖悦最擅长婆婆妈妈的磨叽,事无巨细,多嘴多舌,如果没人管她,能从早上说到晚上不带重样的。 更何况是一年未见的人,章栖悦能说到口干舌燥,还没诉完自己委屈的冰山一角。 弄巧最不理解的就是娘娘这点爱好,娘娘一个长在高门府邸的妙龄少女,怎么就有个这么难缠的爱好,比赵国公府的老夫人还能说。 可皇上喜欢,看着皇上趴在娘娘怀里一动不动,不一会竟然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栖悦才渐渐降低了声音,直至消失。 弄巧、婉婷急忙上前把皇上扶到一边,娘娘体弱可经不起皇上的重量,又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娘娘恐怕比皇上更需要休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3 九炎落握着章栖悦的手,虽然很轻,但拒绝被人分开。 婉婷看眼主子。 章栖悦拢拢九炎落额前的头发,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不用了,本宫精神还好。” 九炎落睡着了,握着悦儿的手,贴着她的身体,眉宇舒展,面容平和。 弄巧看眼床上的两人,深深地叹口气,这若是被人知道还不笑死皇上,娘娘可还在坐月子呢!幸亏花嬷嬷最近胆怯不会一再数落娘娘,加之后宫女眷不多,若不然,单凭这一条罪过,就够娘娘担上魅主的罪名了。 章栖悦把玩着九炎落的发丝,目光柔和的在他脸上停驻,如今他躺在床上,只要稍微一个弯身就能把他囊括怀中,现在的她只到他的肩膀吧。的 章栖悦见他皱鼻,轻轻的笑了,除了性格偶然像个孩子,九炎落越发成熟稳健,这次战场回来他恐怕收获良多。 章栖悦浅浅的笑着,松开了手间的乌丝,看着他,也看不出皇儿与他哪里像,如果硬要从小孩子身上看出什么跟他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鼻子,高高的鼻梁,嘴角紧抿,这点父亲两勉强有些相像。 章栖悦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门边的弄巧。 弄巧急忙上前:“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上定的什么时候宴请臣将?” “回娘娘,今天晚上,在朝夕殿。” 栖悦点点头,心想那就让他多睡会,赶了这么天的路累坏了,章栖悦想着自己也有些困了,问了问小皇子的事,确定无恙后,也很快的睡着了。 九炎落醒来的时候月色刚刚升起,章栖悦正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睫毛盖在眼睑上,浓密如刷,脸色红润健康,粉嘟嘟的奶粉色看着就想让人戳一戳,唇色因为生子的劳累有些淡淡的苍白,但依旧吸引着他的目光。 九炎落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升起了笑意,情不自禁的把人抱入怀里,吻上朝思暮想的唇,本想浅尝辄止的用意,中途变了味道,不断的深入探索,奋力私缠。 章栖悦在一阵窒息中醒来,乍然看到尽在眼前的庞然大物,彻底惊了一下,想起九炎落回宫了,才平复心神,章栖悦刚要说话,身上的人突然用力,章栖悦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轻吟:“嗯……” 九炎落仿佛被鼓励般,缠的更加紧,身体仿佛要爆开,难受的不得了,只能不得法的缠着身上的冰凉磨蹭。 章栖悦羞愤不已,刚才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被动了一下压住了声线,才…… 九炎落情动不已,绕在她身上,呼吸混乱:“悦儿……悦儿……难受……” 章栖悦感觉出九炎落的变化,奋力的想推开他,他却缠的更紧:“十三,别闹……”她还在坐月子呢,不能伺候。 九炎落也知道,但就是不甘心,使劲在朝思暮想的人身边磨蹭,企图找到让他舒服的办法,心里却在鄙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不吻了,可是看着悦儿在眼前,便觉得好香很想一口吃掉。 “悦儿……悦儿……”他一个人的悦儿,九炎落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缠着章栖悦毫无章法的勒着她,如一条粗壮的蛇要绕死可怜的食物。 章栖悦脸红的像番茄,想让他别闹了,但看他上了心,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心疼的心弦微微一颤,忍着脸被烤熟的羞涩,伸出手覆上他的心意。 九炎落眼里顿时爆发出璀璨的亮光,亮的烧灼章栖悦的眼睛。 九炎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汗渍夹杂着愉悦和隐忍,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魅力,几乎迷乱了章栖悦的眼睛。 直到九炎落完事瘫在她身上,抱着她不松手。 章栖悦的脸色方慢慢归位,疼爱的看向趴在她身边不动的男子:“别偷懒,晚宴的时间快道了,小李子在外面候着了,去洗涑更衣。” 章栖悦额头布了层密密的虚汗,人累的不想动,体虚的厉害:“快去,别赖着。” 九炎落不动,心里被填的鼓鼓的,只想守在她身边当个不事政务的暴君,于是孩子气的在她身上蹭蹭又一动不动。 章栖悦戳戳他:“多大的人了,快点起来,想让所有官员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还赖床。” “如果床上有你,为夫很乐意多赖一会。”说着霸道的把人揽在怀里,脸颊埋在她的颈项中。 章栖悦觉得痒痒的,闪躲了一下没避开,便觉得有些羞愤的渴望在体内蔓延,栖悦不得不严肃的警告他:“还闹!” 九炎落才不怕她,反而闹的更凶了。 章栖悦搡都搡不动,脸颊绯红。 九炎落见状,刚覆灭的渴望又开始冒头,瞬间俯下身吻上她娇嗔的如玫瑰般的唇瓣,吞没了她所有话语,换成低低吟唱溢出。 秦公公等了很久见小李子和慧令还没有出来,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已经要开宴了,急忙进来寻人,便见小李子、慧令捧着皇袍在帘外站着,头垂得低低的几乎要咬到领口。 秦公公见状便知事情不妙,先不说皇上怎么进去了,竟然还做出这种事,秦公公便有种想叹气还是想叹气的感觉,他无法理解皇上的热情,亦无法认同皇上不尊礼教的行为。 可秦公公毕竟不是从小伺候皇上的,有些事他不方便说,尤其皇上在大事上是有原则,让他更不好劝谏。 小李子、慧令见秦公公来了,顿时求救的看向秦公公,他们不会在意听到了什么,可是……可是宴请要开始了,皇上还不出来便是他们失职…… 秦公公踏着皇上的呼吸稳步走到帘外,深吸一口气,轻轻咳嗽,咳的声音很急促压抑,仿佛真的忍不住一样。 小李子、慧令立即佩服的秦公公,人家这几乎乱真的本事他们就咳不出来。 可惜,九炎落是个没有羞耻心,不在意史书写什么的落魄出身,所以他依然故我,非要折磨的身上人意乱情迷,让他心神荡漾才甘心。 章栖悦可没九炎落的脸皮,在听到秦公公变相的催人后,小脸羞红,强忍着一口气奋力把作怪的九炎落踹了下去:“滚去洗涑!” 九炎落大脑空了一下,才从自由落地中幡然醒悟,然后俊脸垮下,一脸被虐待的样子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见状,拿起一旁皇儿的衣服往他身上扔:“还不走!” 帘外的秦公公打个冷战,心想贤妃娘娘果然彪悍,敢冲皇上吼叫,难怪朝中上下均知娘娘受宠,这样的性情,只能是皇上宠出来的,若是皇上冷了脸,秦公公相信就是贤妃也不敢放肆。 九炎落见玩的太过火,灰溜溜的跑了,出来内殿他又是严于律己、不苟言笑的帝王,身上的寒霜比离开时更甚,仿佛已经深入骨髓,杀气如影随形。 九炎落打理好自己,皇袍工整的穿在身上,还不忘悄悄的探身向里看一眼,见章栖悦在喝水,突然看到他冒头,瞬间瞪了过来,九炎落投降,立即转身走人。 …… 晚宴谈不上奢侈,皇家请客怎么能用如此艳俗的词语,当是宏大、气派、尊贵、崇高。 九炎落如往常一样冷意十足,但又与往常不一样,没有了刚登基时候撑起空架子傲慢,九炎落现在是真正的傲慢。举手投足间带着云淡风轻的自信和藐视。 下面的人反而贵的更真心实意、更体贴入微,唯恐伺候不好皇上的情绪、心里,被拉出去问罪。 臣服强者是人性的骄傲,没有本事臣服的人,才会称之为谄媚,毕竟泱泱大周不是谁都有资格坐在这里,跪天下至尊,且是万民敬仰的至尊。 权丙淮权阁老与瑞栗忠王爷监国近半年,若说两人手下没有党羽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官网太牵强,但两人依然敏感的发现,在皇上归国后,这种依附在淡淡的瓦解。 不用皇上查抄,两位老臣身边已没有可用的爪牙,这便是皇权本身强大的力量,只要皇上不昏庸便没人铤而走险,更何况赢徳帝不单不昏庸,还文武并齐、雄才伟略,他们二人有可趁之机。 恐怕连建立自己小势力的团体都要在皇上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两位大佬落寞的饮着手里的酒,场中的歌舞唱了些什么,两人都没有注意。 但文臣中的最显眼却被人忽视的坐台上,品酒的玄天机注意到了,因为场中的一位舞娘是管之礼敬献的,身若无骨,舞姿出众,如一弯新柳肆意舒展着自己清纯的舞技,香风习习,醉人心田,如九狐献媚,骚人心田。 而这种风情只对九五之尊的皇上展现,在别人眼中平淡的舞蹈,从皇上的位置看过去,便是诱人的天下之媚,摄人心魄、让人流恋。 玄天机不信皇上不动心,这样的妖物他看了也侧目三分,皇上不见女人这么久了,见到如此风情的女子会不动心。 九炎落似乎天生没长看其她女人的心,在他看来下面不过是一群官乐,跳的好不好弹的妙不妙跟他没有多少关系,都是他的子民他的臣子。 九炎落现在在想章栖悦在做什么,是不是哄着皇儿睡觉,或者面红耳赤的想自己,或者正在为自己回去嘱咐下人们烧水备膳。 九炎落想到章栖悦为他准备了膳食,瞬间没了吃其它东西的兴趣,他想他还是给栖悦点面子,不能辜负了她的用心,便留着肚子不吃了。 玄天机呆傻的看着台上神游天外的皇者,再看看台下使出浑身解数的娇媚女子,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是不是男人!? 但想到皇上已经有了皇子质疑他这方面的能力似乎没必要,既然是男人为什么对女人没反应? 玄天机不禁再次佩服皇上身上的另一个闪光点——眼瞎! 玄天机心肺受到严重打击,看向坐在距离主位偏离一些的沉静身影。 权书函正在饮茶,来往于他身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权书函君子如玉的一笑,然后回话,旁边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急急忙忙扔下夜宴,提着肥肥的短腿跑了。 玄天机认出他是翰林院新近的编修,为人痴迷书法,饱览群书,擅长整合,为人平日桀骜不驯,颇看不起弄术官员。 他最近在修一部刑用法典,似乎超出了他的领域,一直愁眉不展,刚才看样子一定是打动了权书函,被权书函指点迷津了,否则不会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玄天机不禁想,大周朝有这样的家族怎么能不兴盛,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权家出了权书函这样的人物也必须是祖坟冒烟的大事。 不过所幸皇上不弱,否则权家要一手遮天了! 玄天机想到这里嘲讽的一笑,笑权家这代依然要被皇权死死压着。 可玄天机又不得不承认,除了皇上,他最佩服的当属权书函,虽然章栖悦各方面能力亦不错,但是小姑娘家见识浅薄,到底不如男子的胸襟布局。 玄天机想到那浅薄的小姑娘,心里顿时一阵挫败,都生下皇长子了,以皇上对她的热乎劲,铁定的未来皇帝生母,这样也算是‘浅薄’? 玄天机想,只能说各自领域不同,她也在捍卫她的生活。 一曲终了,玄天机猛然醒悟,舞娘退下,他竟然想了一堆烂七八糟的事把大事给忘了!? 玄天机懊恼不已,猛然灌了一口酒,什么味觉也没有,与喝白水无异。 瑞枫叶坐在父亲下手,显得很沉默,听说皇上刚回宫便去看了贤妃娘娘,一直到接风宴开始才出来。 瑞枫叶一杯接一杯的喝,尘埃落定的事实依然让他心痛难耐。 瑞栗猛然回头盖住枫叶的酒杯,语气平缓的道:“喝点白水。” 瑞枫叶神情尴尬的放下酒杯,愧疚的不敢看父亲:“孩儿失礼了。” “无妨,本就是酒宴。”喝倒的人多了,有的已经分不清东西拉着斟酒的侍女胡言乱语,只是瑞枫叶不能,他担心枫叶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事情复杂。 范右侍郎原来的右相,突然站起来,举杯恭贺皇上喜得贵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瞬间所有官员举杯,万岁声响彻整个朝夕殿夜空。 九炎落冷漠的脸顿时松懈三分,给面子的饮了一杯。 众臣瞬间找到了化解皇上冷眼的契机,原来皇上喜欢听这些,这还不简单吗? 于是官场混迹久了,深殷其中门道的官员频频上前敬酒,一句比一句让皇上愿意听,连嘉奖贤妃娘娘,封贤妃娘娘为后的话都拍出来了。 九炎落心情顿时大好,打开了酒杯,谁来都给面子的饮一杯。 小李子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把酒换成了水,皇上品了一口脸色就黑了,悦儿的后位怎么能用白水打了折扣! 小李子吓的立即换回白酒,酒的浓度虽然不高,但官员多啊,每个人都夸一遍小皇子,恭维贤妃娘娘两句,皇上也喝了不少,小李子聪明让慧令去端药,觉得皇上还是先喝点治疗精神亢奋的药物比较稳妥! 没有女人的夜宴开的非常成功,因为皇上喝了不少,臣子们也敢敞开了比划,失态的固然有,但这举国欢庆,帝王凯旋的日子,那些小事都被忽略了。 散场的时候能喝的臣子都趴下了,不能喝的被缠着离开,新贵们被灌的最多,倒霉的当属章栖典。 仿佛所有人都预见到他光明的前程,酒推都推不掉只能喝,回家时已经精神恍惚,不知大门在哪了。 只有皇上,一直在皇位上坐着,脸不红心不跳,庆功宴散了,众臣千姿百态的离开后,九炎落依然在高位上坐着,晚风轻轻吹过,晃动了皇上的发梢,皇上也未曾动一下。 小李子见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悄悄看眼慧令。 慧令也觉得危险,悄声道:“要不咱们去请秦公公?” 小李子急忙点头,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从他跟了皇上,皇上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不知有没有事?其实他是担心,皇上会不会被酒刺激过度生出杀性。 小李子叫人去请秦公公后,试探性的对着皇上低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贤妃娘娘和大大皇子还在朝露殿等着您呢?” 九炎落闻言突然站起来,说了两字:“回家。”语调如常,身姿不晃,仿佛刚才饮了三坛烈酒的不是他。 小李子见状惊喜万分,他虽然有提起贤妃讨好的嫌疑,但也没料到皇上喝了那么多竟然没事,太好了。 小李子、慧令如捡了便宜般,急忙引皇上上撵送皇上去朝露宫。 ------题外话------ 呵呵,票加二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4 九炎落不动声色的下撵,不顾身边跪着的人,身姿笔直的向朝露殿走去。 然后径自走到逗宝宝的章栖悦身边,把孩子拨开,低着头向章栖悦胸前拱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章栖悦急忙把孩子交给乳娘,孩子还小,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好不容易趁孩子chi奶的空档栖悦抱一下,还引来了这个大孩子:“怎么了十三?” 九炎落闻言,乖巧地抬起迷离的大眼睛,然后伸开手臂,软软的道:“抱抱。” 刚掀帘子要进来的花嬷嬷险些栽个跟头。 奶娘抱皇子的手顿时有些不稳,好在加了几分小心没有酿成大错。 小李子、慧令惊了一下,急忙退下,心想莫非皇上醉了。 章栖悦急忙环视一圈,看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宫人,赶紧让她们出去。 九炎落不依不饶,小声音越来越蜜,如一个撒娇的大孩子:“抱抱,抱抱,悦儿不爱我了,不抱抱。”然后嘟起平时严厉的嘴角,不高兴的在章栖悦怀里蹭。 宫人们目不斜视的快速向外撤,不撤才是傻瓜,万一皇上醒了,知道自己如此娇滴过,一气之下把她们杀了灭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章栖悦也被闹懵了,推他又推不动,只好抱住他顺毛:“乖,不闹哦,抱抱。”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成这样了,可看他的样子除了身上有浓浓的酒味,面上什么也不显。 九炎落突然又仰起头,指指自己的脸颊,用冷峻的脸做着孩子气的表情,继续撒娇:“还要亲这里――”九炎落点着自己的脸,使劲戳。 章栖悦急忙拉下他的手:“好,亲,你别闹了,别动,我给你把龙袍解开。” 九炎落不合作的扭着,比个孩子还难缠,斩钉截铁的拍下章栖悦的手:“不要,悦儿还没有亲,亲一下才让悦儿脱。” 章栖悦急忙扫眼周围,一个宫人都没有,也懒得再羞涩,按住九炎落作怪的手,想先让他老实了:“好,亲你,你别动。” 章栖悦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九炎落顿时咧开嘴傻笑,便解着九炎落身上的扣子边跟着他笑:“傻子。” 九炎落含羞的轻轻抱住她,欢快的道:“悦姐姐真好,十三最喜欢悦姐姐了,悦姐姐不要理唐少爷,他最坏,经常欺负十三,还有权少爷也不好,他以为他出面很了不起,还想用一副不知道谁的字换柳绝后的错误,门都没有!” 然后九炎落猛然坐正大声喊了句:“门都没有!”然后开心的往章栖悦怀里钻。 章栖悦手忙脚乱的帮九炎落脱衣服,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跟一个明显不清醒的他说话也没指望他有任何逻辑性。 “说什么呢!”章栖悦边抱怨边为九炎落脱下最外层的护肩,给他脱了鞋子。 九炎落伸出指头,一本正经的数落,发丝垂下非常认真:“悦姐姐见了唐炙万静就会笑,见了十三都不笑的,还有权书函,悦姐姐看她比看十三更温柔,恩……” 九炎落想了想突然道:“十三最讨厌瑞枫叶。” 章栖悦的手微不可查的停了一下,她已经很久不让自己想他了,或许她是怕九炎落或许她生性凉薄,总想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听九炎落乍然提起他,栖悦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他含笑宠溺的样子,涵盖了她整个童年时期。 九炎落喝高了,没注意到足以让他火冒三丈的一幕,低着头,一点点数落着自己的委屈,尤其是唐炙和权书函、瑞枫叶勉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算跟他说话也是别有目的的想接近悦姐姐。 章栖悦帮九炎落脱了靴子,解下了外面的龙袍,终于听出了不对,突然含笑的看他一眼问:“十三,你多大了?” 章栖悦说着帮他整理下头发,让他只穿着里衣,盘坐在华美过度的大床上,龙腾凤飞的楠木靠背上刻着七彩凤凰,凤凰身用白玉雕成,靠上去冬暖夏凉。 九炎落义正言辞的可怜兮兮道:“八岁,笨!”然后又抬头,嘿嘿一笑:“悦姐姐不笨,悦姐姐最聪明了,十三只喜欢悦姐姐一个人。” 章栖悦拍拍身边努力摇尾巴的大狗狗,宠溺的笑:“好,十三最喜欢悦姐姐。”果然喝多了。 九炎落顺着栖悦拍他的手臂,悄悄地、斟酌的,向章栖悦靠近,然后侧着身靠在章栖悦怀里,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蜷缩进栖悦的保护之内,长发垂下与章栖悦胸前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九炎落见状呵呵的笑了:“咦?” “怎么了?”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她也累了,抚着他背靠在床头休息。 九炎落咧嘴傻笑,指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指指栖悦的头发:“我的竟然跟你的一样好看,呵呵,我果然在做梦。”他的头发很难看,枯黄枯黄的,不该跟悦姐姐的放在一起,他该快速离开把自己的不好藏起来,可他舍不得走,就是想粘着她。 九炎落自我安慰的嘀咕,没事,反正是做梦。然后靠着章栖悦撒娇的蹭啊蹭。 章栖悦心神动荡片刻,宠溺的把他揽进,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诉说从前,一会抱怨下朱太傅布置的课业多,一会说聂弓凯严厉。 更多的是在细数别人的居心叵测,都把他当傻子一样想挖他的宝贝,但其实他藏得可好了,不给人挖。 章栖悦看着得意骄傲的小表情,问道:“饿了吗?” 九炎落闻言抚抚肚子,摇摇头,然后一副我饿,我想吃东西的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看眼他渴求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发笑,叫来弄巧让她传膳。 可饭菜上来后,九炎落就是不出去,窝在章栖悦怀里不动,谁过来拉他就打谁,一副防卫过激的样子。 章栖悦无奈的摇摇头:“挑十道常吃的菜过来,让皇上在这里吃吧。” 弄巧急忙道:“娘娘,这不符合规……”矩。 “没事。”反正有了刚才,九炎落也没多少形象可言了,进来吃饭就进来吃饭。 章栖悦想到刚才九炎落含糖量很高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家伙要是知道他喝多后做了什么一定羞愤想死,:“去挑吧,本宫陪皇上用膳。” 章栖悦有些饿了,可背后拖着总缠着她的醉鬼,章栖悦无奈的苦笑:“别闹了,朱太傅来了。” 九炎落闻言本能的在床上跪好,目光闪烁的四下寻找好似被什么惯性控制了一样, 章栖悦哭笑不得,他还真当自己八九岁,见了朱太傅怕成这样,需知现在是朱太傅看了皇上像躲瘟疫一样。 章栖悦忍不住打打他脑袋:“想什么呢?”不过他喝多了智商怎么直线下降,即便是九炎落八岁时也比现在沉稳,瞧他现在话多的,都快要把发小数落完了。 饭菜很快上来,只是简单的粥和小菜,说是小菜也有五十道。端过来的不过十道。 章栖悦没有力气,必须吃东西补充能量。 九炎落也饿了,见弄巧为章栖悦铺了大锦帕在床上,还为栖悦盛了一碗燕窝粥,羡慕的舔舔嘴角,控诉的看向栖悦,傲慢的道:“我也要――” 弄巧闻言脆弱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心想皇上以前就够粘人了,今天更加粘人,相比以前那点段数都不够看。 章栖悦安抚的看眼弄巧:“给皇上一碗绿豆粥。” 九炎落立即甩脾气不干:“不要,姐姐吃什么十三吃什么,姐姐不请十三吃,十三不给姐姐说秘密。” 章栖悦好笑的小口喝着粥,示意弄巧给他一碗,以九炎落现在的智商的确该补补脑子。 九炎落不接,出其不意的从栖悦碗里偷喝一口,美美的砸吧砸吧嘴道:“其实我给自己报仇,那个惹人厌的柳绝后,小爷让他掉荷池里便宜他了。” 章栖悦看眼他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样子,颔首,原来当年的悬案是他做的,难为柳小侯爷现在还要在他手下为官,不知有没有心里阴影:“你了不起,吃饭,吃了饭睡觉。” 九炎落闻言才接过弄巧手里的碗,笑容痴傻的看着栖悦,喝一小口看一下,样子好不羞涩。 弄巧干脆盯着娘娘,当皇上是空气,要不然她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高大威风的皇上像个孩子一样在这里撒娇要多不习惯有多不习惯,犹如阵阵冷风刮来恶寒不已。 章栖悦被看的如铜墙铁壁,时间久了她就是脸皮薄也练出来了,章栖悦喝自己的不接九炎落闪烁小眼睛里的欲言又止。 最后九炎落忍不住了,一口喝完燕窝粥,向章栖悦爬去,欢快的道:“亲亲。” 章栖悦闻言咳嗽了一下,咽下口里的粥,接过弄巧手里的手帕擦擦嘴:“好,但亲一下后十三要乖乖睡觉。” “有悦姐姐陪着吗?”九炎落眨巴着眼睛看着朝思暮想又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人,只好多梦一会,多看一会。 “有。” 九炎落眼里顿时燃起璀璨的光,扑上去,欢乐的乱啃。 弄巧带着收拾餐桌的宫人快速退了出去。体贴的把珠帘放下,恭祝主子与皇上百年好合。 翌日,九炎落在章栖悦怀里醒来,不该记得的都不记得,与每个宿醉一晚的人相同,头疼欲裂,所幸回燕京后三天不早朝,否则他今天定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题外话------ 需要点激情! 055(一) “醒了……满身酒味,下去洗洗,一会别熏了皇儿。【阅读章栖悦已梳洗整齐,穿着宽松的里衣,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眉目舒软,眼睛明亮,比床上翻个滚,睁不开眼睛的人好多了。 章栖悦揉揉他团在一起的头发:“好了,别赖床,小李子,扶皇上下去洗漱。” 九炎落不想动,嗅不出空气中的酒气,只余悦儿身上熟悉的气息。 章栖悦见他又想蹭过来,急忙制止:“还有一刻钟,皇儿该醒了,你想让他见到这样的父皇?” 九炎落抓住她伸来的手,不情愿的蹭了一下,冲她朦胧的一笑,起床:“好,为了他朕去洗漱。” 章栖悦看着他下床后立即清明的脸,甚至称得上严肃,想想刚刚手背上感觉微微的胡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稳步离开,章栖悦一时间分不清床上chuáng下哪个他更清晰―― “娘娘……娘娘……” 章栖悦回神,把手交给婉婷,在婉婷的搀扶下下床活动。 弄巧快速整理床帏。 章栖悦一时想,自己现在的表情和刚才床上时有区别吗?没有吧?谁会成天把位置分的如此清,章栖悦想到这一点,微微叹口气,为九炎落如此辛苦的记得心疼:“吩咐厨房多加一道莲子汤。” “是。” …… 琼玉殿内,万静今天特别安静,坐在铜镜前让依痕束发,自己选钗的动作屡次被脑中所想打断,皇上回来了? 万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躲避,她本来被禁足在室内,闷的生了两场病,悦姐姐才知道她被放在室内禁足,解了她的困境让她可以在整座琼玉殿活动。 悦姐姐临产前招她过去几次,悦姐姐建议她出宫,她每次都说她既然嫁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除非她死。 悦姐姐便再没有提过,万静深知她敢这样说是认准悦姐姐不会恼她,因为她没有说错,她也是名门闺女怎么能一女二夫,那与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老死宫里。 悦姐姐便再不曾在她面前提过出宫的事,小皇子很瘦,称不上好看,实难想象那样的孩子,能不能继承大统。 那一刻万静看到了心里一闪而过的轻快,想着她还有机会生下健康的皇子。 万静怕了,王嬷嬷说过的话好似突然在耳边重新响起,她真的要与悦姐姐为敌吗,先不说她比不上悦姐姐,皇上也不允许她越过姐姐去,悦姐姐有宠早晚也会生下健康的皇子,那时候她还有什么能与姐姐比的。 可,真的要出宫吗?从此她再不能是万静,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爱慕他!再不是宫里的万贵人!? 不!万静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两年了,她也在一点点的长大,她知道礼义廉耻,皇上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大不了她放弃…… 万静想到这里眼泪唰的一声流下,仿佛有什么从心中的信仰抽离,她想爱的,可她有什么资格爱,皇上骂她的话何尝不是一根刺。 她万静有什么不好,竟让他如此厌恶! “娘娘,娘娘这只簪是配正装的,娘娘是要……” 万静闻言看眼手里八宝鎏金孔雀,静了一会放下,罢了,不爱就不爱,她还有悦姐姐还有自己,还有悦姐姐的孩子,将来那孩子也能看在悦姐姐的面子上恩赏她。 至于皇上……万静啪的一声合上状枢,擦干眼里的泪,他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再喜欢他! 万静倔强的什么都不戴了,有什么好戴的,这个宫里只要悦姐姐喜欢她,谁敢给她脸色看!就是皇上,也得掂掂斤两,看看还敢不敢给她派教养嬷嬷。 万静想到皇上碍于悦姐姐的压力,不敢对她下手,便有些苦涩,但她不能出宫,她身后一样有她的骄傲,她的父母她的亲人,只要她不出错,恭敬悦姐姐,她亦可以保护她们。 而不是让她们莫名其妙失了她,再见时隔一层收养,行事矮人几分,这样挺好……悦姐姐的好意只能心领…… 依痕见贵人不再挑妆,悄悄松口气,皇上回宫了,她真怕娘娘钻入死胡同,那种心思又死灰复燃。 万静到是想,可她不傻,看得清那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花样可是挑好了,拿给我看看。” 依痕闻言更加为难,表情如苦瓜般道:“娘娘,您真不考虑一下,小皇子满月送绣品是不是……” 万静知道她的顾忌,可她又不会害皇儿? 依山看着她们直翻白眼,上前一步道:“贵人,琼玉殿自然没问题,贵人的心也日月可表,可,贵人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 “宫里难道不安全吗?” 王嬷嬷走进来突然道:“那是娘娘能操心到的是吗?既然不能,娘娘怎么就能保证每个环节都是安全的,如果不安全,贤妃娘娘把贵人的礼物束之高阁,贵人是不是觉得冤屈,如果用了,贤妃娘娘就不怀疑有人拿贵人做筏子。” 王嬷嬷说完看着万静,她每天做一些出格的事,让万贵人看清现在的处境,看来效果不错,没有在皇上回来时,急切的跑到宫门想做异想天开的事。 万贵人看了眼王嬷嬷,低着头任性的甩身进屋,王嬷嬷太过分了,对她说话越来越敷衍!可她又不敢把她赶走,怕真做错了什么,悦姐姐也护不了她。 王嬷嬷挥挥手:“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 章栖典宿醉了整晚,第二天起床后看着比自己还疲惫的妻子笑:“女儿呢?” 周思纤羞涩的一笑,立在床边扶欲起床的相公:“奶娘还没抱过来。” 章栖典闻言,看着她蹲下身给自己穿鞋的恭顺,突然伸手捞起她,把妻子压在床上,目光炽热的盯着她:“想我了吗?” 周思纤的脸颊瞬间能滴出血来,羞涩、惊吓,白日宣淫的惊恐让她慌张不已:“相公……相公别……相公你――”感到衣服离体,周思纤羞死的心都有。 但心里亦升起感动的甜蜜,她什么也不好,还没有给相公生下长子,但相公还如此待她,回来后第一个来看她,同样站在她身边千娇百媚的徐姨娘,他如同没看到,不单人前给足自己面子,晚上更没有去徐姨娘的院落。 说不感动不可能,周思纤察觉到相公的激动,顿时抛开脑子里的迂腐,无条件迎合身上的人,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贤妻规范,在她心里都不如栖典开心重要。 周思纤动容的抱住他,嘴里溢出最动听的媚色…… 里面风光无限,可急坏了外面的小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要过中了,夫人这是闹哪出竟然由着姑爷乱来,看吧看吧!徐姨娘都来请安了,还不被人笑死! 周思纤身边的大丫头红玉,急得团团转,她是夫人十岁时周夫人买来给小姐的,学识比小姐好、脑子比小姐转的快,也比小姐会来事了,夫人就是看中了她一点,悉心栽培她,让她以后跟着小姐嫁人,为小姐掌控姑爷,教导小姐怎么做大家族的正房夫人。 红玉看着刚进门来到正厅的徐姨娘,心里急得要死,夫人真是,教过她多少次了,每次都记不住,真是笨,难怪天天被几位小姐欺负还生了个女儿,没福气的傻子! “徐姨娘安,夫人正在服侍老爷梳洗,请姨娘稍等。”脸色平静,礼节周到,丝毫看不出慌乱。 徐姨娘抬起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淡淡一笑,顿时如春shui破冰,好看异常。 红玉几乎看呆了,但立即回神,心里佩服徐家财力养出的美人同时,为自家夫人捏了一把汗,心里不禁埋怨夫人,为什么还不给她开脸,以她的学识,虽然比不上徐姨娘的美色,可一朵解语花她定当仁不让,这样也能抓住姑爷的心,夫人到好,只会浪费时间! 徐姨娘看眼夫人身边这位虽称不上漂亮,但气质脱俗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心术不正,管的又宽,可夫人偏偏重用她,果然是落魄户出来的,提醒了夫人好几次,夫人都听不懂:“那我等一等。” 不一会,章栖典神清气爽的出来,身后跟着娇羞但神色如常的周思纤。 徐姨娘见老爷出来,急忙起身见礼,慌乱的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微烫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全浇在她胳膊上。 周思纤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焦急的扯开她手臂上的衣裙,防止衣服上的水渍贴上徐姨娘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红玉,快去请大夫,红石去拿冰拿药。” 茶水并不很烫,毕竟是给主子喝的,下面的人拿捏着温度,徐姨娘手臂上起了一层红晕,看着挺恐怖,其实造不成实质伤害,但会疼,又被突来的情况一吓。 徐姨娘立即含着泪看向站在原地,比一年前更令她心动的男子,娇弱可人的样子,不必刻意做作,本以令英雄折腰。 “没事吧?”章栖典见她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开口,在他看来,屁大点事,也值得哭哭啼啼的,那些断胳膊少腿的士兵是不是该哭死?一大清早就看到人哭,刚才清明的头又开始疼。 ------题外话------ 看见大家的评论了,别多想,难为很多更我走的通知都气愤的想抽栖悦。别人想成全她的重生不见得最后真能成全她。 因为月低了所以求票求二更,满百二更。 056 即便男女有别,他就从未见思纤因为什么红过眼睛,成婚之初为表孝心给母亲做饭,因为人笨,他又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手指削了那么大块,她也只是皱皱眉。 当然了,他绝不承认是他出现让她乱了分寸,才造成那么惨烈的后果,他觉得就是周思纤笨。 不过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吃了她加了料的晚饭后,碍于思纤的颜面,没对人提起过。 徐姨娘立即摇头又点头,珍珠般的金豆豆啪啪往下掉,为思慕的人终于从战场归来,也为自己心里的期盼,谁的心里没有梦,她的梦是章家大少爷,从小就喜欢过,也见过。 周思纤确定徐姨娘不会有事后,松了一口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如果被烫伤了得多伤心。 周思纤一抬头见看到徐姨娘流恋在相公身上的目光,心里微微苦涩,立即笑道:“相公,您送徐姨娘回去吧,一会让大夫直接去徐姨娘的院子。” 说完鼓励大度的看向章栖典,栖典如此优秀,他值得更好的,何况她没给相公生下长子,大夫又建议她这一年不要再有孕,所以…… 红玉回来便听到夫人把老爷羊入虎口,心里埋怨的看眼夫人,夫人笨死了,自己身边的人不用,却用徐姨娘,徐姨娘什么出身,如果生下长子,在章家的地位绝对能压过夫人! 红玉恨铁不成钢的看夫人一眼,不敢说什么。 徐姨娘期待的看向相公,又羞涩的看眼夫人,心里对她其实是有些感激的,就算自己出身高,各方面比夫人强,但夫人占了名分,如果她不为自己说话,她亦不敢放肆。 章栖典看眼周思纤,不高兴的瞪她一眼。 周思纤讨好的对着他笑。 章栖典无奈,可这点面子他必须给思纤做足,于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抬脚出了正房。 徐姨娘急忙破涕为笑的跟上,高兴的到了门口才想起未给夫人告辞,羞愤的垂着头,急忙给夫人行礼。 周思纤含笑的看着她,示意她不必多礼,还不快跟上。 周思纤看着徐姨娘吃力的追上章栖典的脚步后才淡淡的松口气,心里不禁想他们站在一起,多么像一对璧人,如果不是当年公公弄错说亲对象,他们两个定琴瑟和鸣、比翼双飞,反而是自己,样样不怎么样,连累他娶了她。 红玉见夫人还在看,忍不住走过去,抱怨的开口:“夫人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让老爷跟徐姨娘离开。” “乱说。”周思纤立即收回目光,看向情同姐妹的婢女,认真的道:“老爷为家奔波又是做危险的职务,谁也没资格留老爷在身边,老爷喜欢什么便选什么,红玉――” 周思纤拉过婢女,示意其她人退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但老爷的意思最重要,无论是谁都没资格抱怨,你我都一样。” 红玉闻言羞愤的垂下头,不知自己的行为夫人什么时候知道的,立即诚惶诚恐:“奴婢……奴婢……” 周思纤肃然开口:“我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希望你不如愿后亦不埋怨别人,不可给老爷造成困扰!否则即便是你,我也会让娘把你领回去!” 红玉闻言瞬间跪下:“奴婢该死,奴婢痴心妄想,求夫人不要赶奴婢回去,奴婢以后定好好伺候夫人求夫人开恩。” 周思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径自去了内室。 红玉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按说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夫人很不一样,以前……夫人绝对不会如此强硬的说话,可最近……夫人做事很有规矩,人也变的强势。 今天更是指责了自己,红玉恍惚有种不好的预感,夫人变了,或许以后她再也不是隐形的小姐,要恪守本分。 红玉竟然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变的,似乎是进宫之后,小姐回来就变了自信不少,这次生了小姐不是少爷,小姐亦没有哭很久,就恢复正常,这一点也像原来在家时的小姐? 周思纤却不觉得自己变了,她只是想为栖典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所以万事尽力,而不是假于他人之手。 …… 徐姨娘的院落如徐姨娘的为人般,清雅脱俗,一应布置更有徐家参与的影子。 周思纤是贤惠的人,不会为此苛责妾室,妾室娘家送来了什么好东西,她亦不会以不可超过她的用度为由帮徐姨娘推辞。 好在徐家重规矩也没失了分寸,给宝贝女儿、深觉亏欠了的女儿,都是选了又选,既典雅又不张扬的东西,反而更显露了东西的别致金贵。 章栖典从进来之初就坐在桌案前看书,徐氏喜欢这些,所以她这里有很多书,徐老爷更是送过孤本,收藏不俗。 徐姨娘见老爷肯来,心悦的为老爷斟茶倒水,一双剪水秋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男子,无尽温柔。 章栖典仿佛是个大老粗看不出女儿家娇俏的心思,秋波流转到他这里均被他了冷硬的淡漠摒除。 徐氏也不气馁,相公向来如此,她又学不来妾室本有的谄媚奉迎,做不来主动相勾的事,只好如此看着,希望老爷懂她的心意,为她留下, 徐氏悄悄收回茶杯上的手。 章栖典顿时怒道:“你们都是瞎子吗!章家养你们干什么!竟让徐氏亲自动手!” 徐氏吓了一跳,委屈的眼泪没来得及掉下来急忙被收了回去。 徐氏身边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老爷息怒。” 徐氏委屈的不知说什么好,她只是想……只是想亲近他一点…… 章栖典见状,忍不住揉揉额头,很想放下书走人,回去逗逗女儿,哄哄思纤也比面对一个动不动就哭的人让他放得开,但到底是自己的妾室,总该给她留几分颜面:“好了,多大的事,别哭了。” 徐氏委屈的看眼坐在书桌前的相公,鼓起最大的勇气,靠过去,扑在他怀里哭了:“老爷……” 章栖典不知为什么就想到思纤,只好无奈拍拍她:“别哭了,胳膊上有伤,一会大夫该来了,下去准备准备。” 章栖典知道徐氏规矩多,看大夫前要竖屏风、搭锦帕,不像思纤,栖典并不是说徐氏矫情,而是徐氏出身如此,规矩摆在那里,养成的习惯。 徐氏含羞的点点头,能近距离感觉到老爷的关心,她就满足了。 章栖典见她走后,腿就不受控制的想往外走,逗女儿或者逗思纤哪个都比待在这里舒服,不过他到底忍住了,还是等大夫来后,他再离开,彼此脸面上才好看。 …… 朝露殿内,九炎落难以相信的看着九炎皇,谈不上心里瞬间动容,只是觉得栖悦生的都喜欢,而她有位儿子傍身,如果他再立他为储君,栖悦能更安定,其他的,他不在意。 “他怎么总是睡觉?” 章栖悦闻言假寐的眼睛掀开一条缝,她稍微一动便困,中午尤其困顿,栖悦秀气的打个哈欠,缓慢的道:“花嬷嬷说小孩子都是这样。” 九炎落立即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章栖悦闻言无奈的睁开眼睛,她怎么知道吗,刚还说话,惊见九炎落在戳儿子的脸,猛然坐起来,赶紧把他的手拿开,极力护短道:“你干嘛,他还这么小!戳破了怎么办?”心疼的小东西。 九炎落不以为意,他不过轻轻戳两下还能戳破了,不过见栖悦护着,他也不好意思再戳,但身为周国未来的皇者,九炎皇可不能脆弱的不让人碰! 但想到皇儿的身体,九炎落决定再忍忍,反正他也没想过早退位,替他撑几十年不成问题,如果将来皇儿长大了身体实在撑不住,大不了他们委屈点,替栖悦教育个优秀的孙子就行。 章栖悦见九炎落终于不戳了,方才满意,想躺回去继续睡,哪里还睡得着,一年来她就吃饱睡觉了,被人打断了睡意更不可能睡着。 只好坐起来,看向逗儿子的父亲。 章栖悦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孩子还小,身体又弱,不易让他福泽满堂,立储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别提了。” 九炎落不干,揪揪儿子身上的小姨夫道:“别听他们胡说,钦天监那群吃饱没事干的就会嚼舌根,皇儿是我们的孩子,能生在你名下就是他最大的福泽,他都能承受你给的福运,区区一个太子身份,他为何不能受下?” “什么嘛,有你这样夸人的。”章栖悦无奈。 九炎落颇为不屑,事实本如此,心想,肯定是居心叵测的人在悦儿跟前瞎说,企图阻止他立储,简直是嫌命长了! “谁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章栖悦闻言,哭笑不得的看向九炎落:“你想什么呢?这是常识,孩子还小,自然不能多加恩,否则影响孩子寿数。”不是栖悦迷信,而是所有孩子都是如此,就是她出生时,也没人会第一天就给孩子起名字,就怕名字硬孩子扛不住。 只有九炎落,急巴巴的就把名字赐下了,还是那么有水平的一个字,让她哭笑不得,感动他心意的同时也不得不想笑。 057(一) “那些你也信。”九炎落神情傲慢:“都是骗人的。”他说立储,便一定要立储!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不能阻挡他的决心! 章栖悦感激的看他一眼:“我们能不能从孩子的角度出发,从本意上我并不希望皇儿为储,皇儿体弱多病,身为储君劳心劳力不说,身上的责任也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万一……” 九炎落放开儿子,转身安抚的抱住栖悦:“怕什么,我们还会早死吗!他不行有我们,再不行有孙子,别想那么多!” 章栖悦哭笑不得的看着九炎落,见他理所当然的神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哪个母亲不想孩儿为皇,但也不是这么个封赏法,皇儿有那个能力吗?他承受的起吗?再说为王有什么不妥?逍遥自在。 九炎落怕忍不住,放开栖悦,摸摸皇儿的小脚,然后得意的看向栖悦傻笑:“你看,多有意思?” 章栖悦娇嗔的瞪他一眼:“哪里有意思了?他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他弄醒才甘心是不是。” 九炎落闻言就笑,笑完再次拨弄,小家伙还没有睁开眼看看他呢。 …… 烟雨江中撒下一片渔网,女子带着斗笠浅笑,男子穿着蓑衣摇浆,青河之上,雨水落在河中,滴落入诗,劳作如画。 突然从一批渔船中驶来一艘美轮美奂的船舫,一个大大的玉字迎雨而飞,道出了船上主家风姿不俗的韵事。 她便是妓船舫闻名遐迩的玉蝴蝶,有人说玉蝴蝶清高孤傲,有人说玉蝴蝶风情万种,更又说玉蝴蝶至今完璧,文人骚客多是与其饮酒赏画,敬佩她的才学胜过她的容颜。 以讹传讹的多了,人们也不自觉的信了几分,玉家船舫便成了周朝风雨界闻名遐迩的一只玉蝴蝶。 琴音袅袅,诉说着道不尽的秋雨哀思,天地织网,流泻着最自然的神韵,湖面上男子摇浆的手不自觉的停滞,迎雨倾听,女子们虽因画舫经过面带不悦,也不得不承认,从画舫上传来的琴音,轻灵悦耳,三日不绝。 性情大胆的劳作妇人,凑在一起骂着无时无刻不释放狐狸味的女人。 男人则凑在一起,摩擦着青涩的胡渣,猜玉蝴蝶会在燕京留多久,第一站会不会是青山的四台天‘盛世安乐’。 “青山请的动玉蝴蝶?玉蝴蝶才貌双全,又不缺银子!” “就是,就是。” 总有不明所以的好事者,把看不清的高层风流放大,跟着人云亦云,美化着一段又一段传奇。 其实风尘便是风尘,混到了一定水平的哪个没有代价,焉是能清贵的佳人,只不过是自我努力,比别人有选择些罢了。 玉字画舫顺着青河向下,再往下便是燕京城有名的消金窟――青山。 玉蝴蝶的第一站即便不是青山依照规矩也该先去拜会‘盛世安乐’的大执事才可撑旗问路。 画舫之内一位身着白纱抹胸长裙的女子依窗而立,正对着雨水击打的水面独自生愁,从一片微茫中,透过云雾隐约的窗户惊鸿一瞥下,依窗的女子并不娇艳,反而如大家闺秀般,清丽脱俗。 并不是其刻意打扮,而是容貌如此,黛眉舒缓气质卓然,依窗而立,自成风景,仿佛与秋雨的愁韵融在一起,见者心怜,看者唏嘘。 玉蝴蝶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样子,仿佛命运多坎坷,自身多委屈,让人把她捞出这污泥乱坛一般,其实呆久了沼泽地,除了到晚上或许凄凉有些感慨外,她并不觉得自己多不值得见人,多么需要攀上高枝。 所以她依然故我,见到了喜欢的便银货两吃,不喜欢的却身份高贵的也只能屈意承欢,带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银货两吃。 玉蝴蝶此次进京,不可否认她邪恶多姿的思想里其实是想见识见识战败白国的少年帝王,听说他马革裹尸从不乍然,千军万马之中如过无人之境,听说他俊美无双、才华横溢。 重要的事他手握一等功,三大军,成为一个实际掌握周国所有权的帝王,来往的才子墨客谈起他无不敬仰,武将明经更对他的决策和感慨远见佩服不已。 所以听着听着,玉蝴蝶也不禁好奇,这位比自己还小三岁的皇帝,真有众人说的那般了得! 本着少女的好奇心,和对自己才学的自信,玉蝴蝶来了,她在想皇上会不会听说她后微服私访,会不会像她好奇皇上一样,让皇上好奇一下。 姑娘的心是洒逸的,从不掩饰自己对未见者的思慕,也不掩盖她对强者的臣服。 玉蝴蝶不会做被皇上看中的美梦,也不削想自己一朝入宫封妃,她只希望那个人能对她有一丝好奇心,来她的画舫一坐,她便觉得此生足矣。 可惜。 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九炎落白天的精力献给大周,晚上的精力献给了妻、子,睁开眼看的是家国天下,关注的是繁华背后的糟粕; 晚上更忙,缠着刚出月子的章栖悦多走两步锻炼身体,逗弄睁开眼的小皇子翻个白眼,都让他觉得生命多娇,秋光明媚。 今天夜里下了雨,虽然现在雨停了但是外面天阴着,九炎落睡着了又被膝盖疼醒,便睡不着了,小时候跪雪地的日子太长,让他小小年纪落下很多太医束手无策的毛病。 九炎落醒了之后,本能的不怕浪费时间想起身批阅奏章,可看看怀里睡的安稳的人,又怕自己起身吵醒了她,看了一会,叹口气,作罢,心想还是睡吧。 九炎落让小李子取了暖袋绑在膝盖上,为怀里的人盖盖被子,朦胧中刚有些睡意,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九炎落眉头顿时皱在一起!看眼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立即屏住呼吸,不敢动,确定章栖悦没被吵醒后,九炎落带着火气下床,让小李子把在外面拉拉扯扯的人,一人甩了一巴掌,外加二十大板! 等打完了,气消了,九炎落出了殿门,站在走廊上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被打的很惨的小宫女噗通跪在地上,左脸颊肿起,衣裙上带血,脸色雪白,表情凄苦,却不敢大声说哈,压抑着痛哭焦急道: “皇上,奴婢求皇上救救权妃娘娘,冷华宫失火了,娘娘还在里面,皇上,奴婢斗胆求皇上救救权妃娘娘――”说着小宫女咚咚的趴在地上开始磕头,表情决绝,孝心坦荡。 九炎落看向小李子,再看看刚才拦着这宫女不让进现在同样跪在地上也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朝露宫宫女。 小宫女见状瑟缩了一下,她看到不认识的面孔求见皇上,口里又嚷嚷着权妃、着火?她自然不让她见,权妃烧死了才好,看这些静心殿的人以后怎么嚣张。 但被皇上目光一扫,小宫女吓的不敢再吭声,心底微微颤抖。 “小李子你说。” 小李子闻言急忙道:“回皇上的话,冷华宫方向子时的时候确实有浓烟冒出,但发现的及时,又因为刚下了雨,并没有引起严重的后果,权妃娘娘和太后亦没有大碍,奴才见皇上睡下了便没有禀告,奴才该死。” 地上磕的额头带血的宫女,闻言不相信的抬起头:“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大的烟,现在还冒着,权妃娘娘怎么可能没事,求皇上救救娘娘,求皇上救救娘娘,奴婢愿以死证明,冷华宫的确发生了大火,娘娘定有意外!” 说完决然的像刑凳上撞去。 被执板的人一脚踹开,趴在地上。 小李子目光顿寒:“胡言乱语、信口雌黄,皇上。”小李子掀袍跪下:“奴才亲自查看过,冷华宫现在一切安全,求皇上明鉴。” 九炎落目光沉静,对他们的说辞真假并无兴趣,只要别吵到她睡觉,烧到了哪里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权太后,的确很久没注意了,别人不提,他几乎要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人。 “摆驾冷华宫。”天也快亮了,去听听权太后对自己犯的错误有什么深刻的认识。 …… 权如儿跪在冷清的冷华宫内,地板上冒着寒气,跪着的她腰背挺直却难掩疲态、沧然:“罪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权太后目光呆滞的看着来人,眼窝深陷,头发花白,凌乱的头发不曾梳洗,散发着古怪的味道,她似乎没看到站立在众人之中的明黄色身影,依然故我的坐在脏兮兮的椅子上。 权如儿除了看起来很疲惫,神态无异,对皇上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依然像往常般高贵、认命。 九炎落对权如儿的冷淡非喜,并不意外,只是道:“太后这是何必,朕既然已经来了,您这样子不是拿乔吗!说说看,太后再次悟出了什么重大道理,要把朕引来,朕正好有时间,说不定觉得感悟够深刻就会放了娘娘也说不定。” 权如儿惊了一下,看了陌生的九炎落一眼,急忙垂下,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他……他更有魅力了…… 九炎落是看在她们还知道挑个时间放火的份上,给予的优待,能看清形式的人,至少脑子是清醒的,清醒就可以交谈,他很愿意听听权太后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 九炎落目光冷冷的看向权太后,为皇儿现在的苦憎恶眼前的女人! ------题外话------ 月底了,打劫各种票 058 权太后眼中的默然一点点聚拢,直直地看向九炎落,见他没有挥退下人的动向,权太后也只是淡扫一眼毫无为意。 一个进过冷宫的太后,多荒谬,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皇上谬赞,犬子无情,哀家不会无意。 哀家自认从你到哀家身边,便一心扶持你,即便有所犹豫,也是物尽天择,断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把哀家关在这里,反而令哀家不解,更令哀家实在惶恐。 哀家实话告诉你,下药的虽是哀家的人,却不见得是哀家授意,这天下,想把哀家拉下马的不是没有。 除去贤妃娘娘不会自己害自己的孩子,皇上敢说西北王没有让国庵寺的圣母归宫的意思?!” 权太后轻蔑的冷哼:“就算她没资格入宫,有人暗地里想提高她的威望哀家总没有猜错吧,哀家可听说,她现在搬了新住处后普度众生、悲天怜人,国庵寺一带已经隐隐传出她是菩萨在世,佛祖下凡。 下一步恐怕就是美名远扬,要求皇上晋封,既而入宫吧,而哀家又落得如此境地,她又是皇上生母,到时候就算哀家出了这冷华宫,宫中谁为尊不难猜吧?” 权太后的话很有技巧,无论是‘贤妃娘娘不会自己害自己’还是‘西北王’以及‘国庵寺美名远扬’的‘无辜’受益者。 权太后无疑在说,不排除贤妃娘娘自己害自己,铲除宫中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山; 另一方面是,西北王联合国庵寺里的人想东山再起,而国庵寺里的人很配合,这其中便有抹黑国庵寺之人的意思,若国庵寺里的人没那心思,又怎么会让自己‘美名远扬’。 权太后一句这样引皇上不悦的话也没说,却包含了自己的意思,至于皇上愿意理解几分是皇上的事。 九炎落看眼权太后高高在上的脸,这位向来清高的太后,以前不屑欺辱他,现在依然不屑他的判断,以为两三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为自己脱罪。 九炎落不禁觉得好笑:“太后似乎忘了,当初进来时是什么罪名,不是太后指使人谋害皇子,而是太后失察,纵容属下行凶,不错吧。” “你――”权太后顿时愤怒的看向九炎落,见他云淡风轻,不为所动,不禁为自己一直等这一刻感觉棋路散尽,可笑至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自保罢了,你不该这样对我,却让凶手逍遥法外!” 九炎落看着她,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权太后苍老得厉害:“太后说的是西北王,急什么,他送给朕这样一份大礼,朕不让他断子绝孙岂不是太对不住他。”九炎落说着阴险的一笑:“太后说是不是。” 权太后骤然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脸上的平静散去,急切的吼叫:“我们有什么错!不过是知情不报!罪不至死,你不该把我们关在这里!” 九炎落看眼四周空寂冷嗖的环境,再看看权太后苍老疲倦的脸,漫不经心地道:“的确不适合。”随后一本正经地深思道:“朝夕宫地下有座活地牢,要不太后屈就一下?” 九炎落说的是问句,看在权太后眼里却冰冷至极,她彻底明白了,九炎落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主谋,只是知道就足以判她死刑! 权太后一夕间心若死灰,却又举得荒唐无比,到底不是亲儿子,不是亲儿子!说无情便无情,他此次又得胜归来,连道德的谴责都没有承受就是无尽赞美,而她却在这里受尽磨难! 权太后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就如九炎落所说,她不是主谋也是从犯,主谋如果要灭九族,断子绝孙,她这个从犯能好到哪里去,足以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权太后心如死灰,颓然地握着枯木欲碎的座椅,在忽明忽暗中挣扎,一直期盼的唯一机会成了最后一道压垮她的稻草。 权太后明白,她完了,即便从这里走出去她亦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不会是人人敬仰的主子,她需要给章栖悦让步,退出唯一能用孝道压制栖悦的权位,再不能对他们造成一丁点影响。 权太后表情不甘的抽搐两下后,反而平静了,一切繁华落尽,看到了自己的尽头,权太后比想像中更加平静。 她看向站立在空无一物的冷华宫中的身影,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他无意是少女倾慕的对象,大周朝最光明的希望。 权太后看眼自己的侄女,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如儿,从小被她接进宫受尽非议,端蜃的拒绝,九炎落的放弃,让她始终与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差了一步,可这孩子,如今被她连累进冷宫,她给不起一点庇护。 这一年多来都是如儿无怨无悔的照顾她,权太后知道,正因为知道如儿才是她知道自己覆灭后唯一的亏欠。 权太后愧疚地看向一旁跪着的粗布灰衫的身影,看向站立在大厅唯一镇定的男子:“皇上,哀家愿在冷华宫安享晚年,但哀家有一事相求。” “不准。”冰冷的声音永远淬了一层冰渣:“‘安详晚年’已是朕恩,想速死也是朕开恩,你没资格跟朕讲条件。” 权太后闻言突然仰天大笑:“好一个没资格!九炎落你又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是个窃国贼!名不正言不顺! 当年哀家接受你,如儿更是从中出力!事后无怨无悔地被你放在妃位上,她可曾抱怨过一句,她事事为你着想,你是怎么对她的! 九炎落!如果你还是一言九鼎的汉子,就该用心看看跪在地上女子她做错了什么被你的爱妃送来这里! 如果有我这样的姑母是错,那你当初何必接近她!享受她在我面前说话给你带来的益处! 九炎落你就算对得起天下人,你对得起如儿吗!她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爱上了你!她就该被你颐指气使,随意践踏!” 九炎落不为所动,仿佛权太后口中忘恩负义的人不是他:“那就麻烦太后告诉她,别再爱我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免得受了伤,心生抱怨,徒留怨念!” 权如儿瞬间抬起头,眼泪纵横地看向九炎落,一身明黄色的家装,发丝一丝不苟地束起,没有多余的装扮,却给人富贵天成、孤傲狂妄的压力,她用心爱过的男人,曾无数次给予她安慰的男人。 虽不曾体贴入微,但也是荣辱与共过,如今……如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权如儿顿觉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皇上……” 权如儿脸色发白嘴唇青紫,比刚才更加孱弱无力、迎风欲倒,她睁着茫然的明眸,倔强的看着九炎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向下落,瞬间泛滥,昏厥过去。 九炎落微微蹙眉,沉默了一息,吩咐慧令去请太医。 权太后看着九炎落丝毫没有上前查看如儿的样子,心冷如霜,但他总算是请了太医,请了就好,请了就好! 权太后连哭都没有力气,对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来说,她现在想用自己的命换如儿的前程都不行,如果九炎落背上了弑母的罪名,他定让端蜃和如儿生不如死。 除此之外她更没有可奉献的依仗,放权、让路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她对于现在高高在上的九炎落来说是死棋,看一眼都是奢望。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权太后冷然的看向九炎落再看看昏过去的侄女,嘴角泛起冷然的笑,笑容凄凉、心碎无依:“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章栖悦爱你吗!爱你吗?” 权太后恶毒的盯着九炎落,如一只最后挣扎的蝎子:“她喜欢瑞枫叶!她爱的是瑞枫叶!你看――她们彼此多么默契,章栖悦进宫后不谈瑞枫叶,瑞枫叶也不给她添乱,两个相爱至深,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人,一夕间形同陌路,皇上你以为为什么?难道以为自己魅力无穷让你悦姐姐对你心生情愫! 哈哈!别逗了,她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当年不会爱上你现在也不会,她爱的是瑞枫叶,她要保护的人是瑞枫叶! 你信不信,你现在把贤妃赶出宫,瑞枫叶一定会冒着天下大不敬娶她!珍爱若宝不离不弃!所以,九炎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爱至深无条件风险自己爱的姿态多么另人可怜,把爱你的人拒之门外,留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不可悲吗!” 权太后盯着九炎落,目光嘲讽:“不服气是不是!那你敢不敢赌?你敢不敢试?你不敢!因为你知道答案!” 九炎落开始还有几分动容,任谁把他的伤疤解开又事关栖悦他不可能不动怒,可是权太后的一句话又让他平心静气‘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 九炎落不知道‘心在你身上’该如何定义,但谁能说章栖悦心不在他身上,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一个会为他煲汤吃药的姐姐,一个安慰他看着他走到今天的人。 谁敢说他九炎落没有在章栖悦心上,不管以哪种方式,他定在她心里,或深或浅罢了。 至于试不试?有必要吗?章栖悦一定会选择九炎皇,就等于选择他,如果当初就为了爱,他何须费尽心机,把她抢来,又怎么可能因为她不爱,心生埋怨,没了初衷。 九炎落觉得只有懦夫才失了因果,变的想要更多,不得便怨恨对方忽略了自己的付出。 九炎落只求章栖悦永远不知道真想,不憎恨与他,其它的,有则是他幸,没有就是他的命,他要的只是章栖悦留在他身边,圈养成不会飞的鸟,白痴成傻瓜找不到出去的路! 至于那奢侈的东西,哼!等他们都老了,儿孙满堂时,谁敢说没有!谁敢说栖悦不爱他! 权太后见九炎落一瞬间恢复平静,恨不得吐血!骄傲天下的皇者,到头来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何其可笑:“不过是个如儿,她对你有恩,你对她不是无情,竟然不要,九炎落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重要吗?”天下人的眼长在天下人身上,他欠他们的他努力做到,灭了一个在全民心里温文尔雅的太子,他还给他们一个不辱没国度的未来,两不相欠,其它的重要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栖悦肯定就好,其他的哪有功夫多想。 太医很快到了。 宋太医请了安,目不斜视,诚惶诚恐的急忙给权妃娘娘诊脉。 权太后把目光移过去看向地上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的侄女,窗外的冷风仿佛要吹灭桌上唯一因皇上到来点亮的烛火,心里似针扎一般。 她已经尽力了,九炎落却粥米不进,剩下的路,如儿自己走成败全靠她自己,而她却不看好如儿,有心对无心,再怎么说已经输了。 宋太医收回手,恭敬的跪在皇上三丈之外道:“回皇上,权妃娘娘是忧虑过甚、营养不衡、身体虚弱引起的昏厥,需要好好调养,否则……” 宋太医等了一会,见无人配合,谁也不问,不敢再玩推卸的心思,急忙道:“否则会积劳成疾,酿成大病。” 权太后闻言不哭反笑:“我多好的侄女,做错过什么,到头来确实这样的下场……九炎落你高兴了,你称心了!只要她一死,你又可以向章栖悦表明你一丝心迹!证明你爱她多一点! 九炎落!有意思吗,牺牲别人成全你自己!你就是带她回去吃点药,关进静心殿都不肯!如儿有那点对不起你!她为你跑前跑后都是她活该她犯贱!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一无所有时就只有章栖悦对你好吗!如儿何尝没有把心放你身上,一心为你照相! 九炎落别让你自己都瞧不起你自己!” 殿内的人很静,落针可闻。 宋太医更是大气不敢喘,缩在地板上装不存在,祈祷贤妃娘娘别怀疑是他故意把病说重与权妃勾结,否则他冤枉死了! 九炎落也笑了,笑容依然冷清:“朕本来是想把她带回去养养,不过是几顿饭,朕付的起,就如太后所说,贤妃也不是不大度的人。不过……” 九炎落邪魅一笑:“既然太后耳聪目明,又有力气说这么多话,所以朕决定――”九炎落一字一句的道:“让太后亲自照顾侄女――成全太后的爱女之心,不用太感激朕,朕也是体恤幕后之人。” 权太后闻言气的瞬间吐血:“你――” 九炎落冷静如初:“给太后娘娘也看看,免得照顾不了病人再把自己累出病来!”说完冷冷的扫权太后一眼,转身便走! 冷华宫还是不一样了,因为皇上下令医治权妃,死气沉沉的冷华宫多了五颜六色的事物。 往日冷清闹鬼的宫殿,一夕间成为某些人眼里应该重视的存在,送入冷华宫的东西渐渐变多,太医出入的时间也越加频繁。 倒不是太医院谄媚而是权妃身体不好,平日娇生惯养的闺阁千金,在冷宫呆了一年,哪里受过那样的苦,身体损耗大半,稍不注意就会留下无能根除的隐患。 更让太医院操心的是,权妃娘娘当初吃下了药散,没及时排出,这一年又心力交瘁,寒气入体恐怕不会再有身孕。 这个消息被送到机要处时,九炎落眉毛都没抬,挥手让人下去。 …… 朝露宫内。 花嬷嬷在贤妃娘娘跟前焦急的劝说:“娘娘,您不能不妨啊。” 章栖悦逗弄着手里的小皇子,脸上溢满笑意:“好了嬷嬷,您也不口渴。” 防,她自然会防,更会自己跟九炎落说,只是不满表达到了,决定权却在九炎落手里,他若喜欢,就是现在拦住了,以后也拦不住,她做的太过,徒留一段隔阂而已,就如从前。 若是九炎落没心,她敲敲边鼓,这件事根本不是事。 “娘娘。”花嬷嬷不放心的是贤妃娘娘的态度:“皇上对娘娘好,老奴心里明白,但娘娘,奴婢是担心您,您可千万别为了彰显大度贤惠,为现在众臣提议立后造势,把权妃娘娘接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章栖悦拍着又困了的宝贝,边走边哄他:“花嬷嬷,本宫心里有数。”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求各种兜中的票,3470,只要你有就撒,鸟就更新,多撒多更,一二三票票 059 心里有数还有心情哄皇子! 花嬷嬷觉得心里不安,每次她们都急的半死,贤妃娘娘还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恃宠而骄最要不得,就算皇上宠着,谁知道是不是皇上让娘娘放下戒心的手段,想到时候攻其不备的袭击! 不怪花嬷嬷把皇上想的太有心机,而是皇上的诱惑太多,不得不防。 何况在花嬷嬷看来,皇上对贤妃娘娘,那是心机用尽,永远不累,床上床下都能生出两种面孔,转头抬手间若没有贤妃娘娘在场立即煞气冲天,这样的皇上,让花嬷嬷实在生不出安全感,总觉得皇上在处处算计娘娘。 这不,娘娘生下皇子后,皇上心思毕露,立即去找权妃娘娘,还敢说不是哄贤妃娘娘的手段,恐怕皇上现在心里想着,反正贤妃娘娘已经没有什么征服的必要,改征服第186章栖悦看眼花嬷嬷,温柔的笑,她以前也这样想,所以患得患失,总要铲除了所有对手才放心,其实不然,九炎落是重感情的人。 他跟别人不一样,没时间在女儿身上耗费心身,所谓男儿本色,在他身上看来未免看轻了他这个人。 章栖悦看着睡着的小东西,心里被莫名的爱意填的满满的,怕抱着睡觉孩子太热,栖悦看眼候在一旁的六位奶娘。 为首的立即上前,恭敬的接过孩子,带领五位奶娘折回内室。 宫廷里有地位的皇子不会只有一个奶娘,为了防止皇子们的依赖性,大多备有五六位奶娘轮值,除非不太受宠有两个奶娘都奢侈的皇子。 章栖悦不哺乳,皇家认为这样的孩子能最早独立,最快适应外在环境,建立自己的思考意识,将来才能不依赖不撒娇。 章栖悦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满腔的爱,挑战千百年留下的真理,她就算不介意孩子撒娇、依赖她,也介意孩子不勇敢没担当!生在皇家,那样才是最大的悲哀。 花嬷嬷见小皇子被抱下去了,追着贤妃娘娘耳提命面,必须让娘娘看到厉害性,若是娘娘失宠,朝露宫的人又有什么好处。 章栖悦不是不懂,每个人从自己的立场出发,都会看到事情不同层面,定是九炎落做的事让花嬷嬷不安,也是权如儿的身份让花嬷嬷忌惮。 章栖悦被念的头疼了,在端茶的空档妥协道:“吩咐御膳房准备皇上最喜欢吃的寿面。” 九炎落喜欢吃寿面,原因不难猜,一年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的他,就急巴巴的等每年她送出的一份寿面,面汤里油水很足,肉也不少,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九炎落瞬间被油水征服。 便认为寿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好在御膳房师傅的手艺了得,把寿面真做出了山珍海味,否则九炎落这道记忆恐怕会永远珍藏在心里,不敢拿出来炫耀。 章栖悦想到晚上回来后九炎落一定会大赞特赞,炫耀他的决定美食就觉得想笑,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弄巧见有姐妹在门口向她使眼色,出去了一下,便笑逐颜开的回来:“娘娘,万贵人求见。”所谓主子喜欢的人奴才便笑语晏晏,主子讨厌人便冷若冰霜,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万静提着裙子急忙跑进来,她最近想开了也敢在悦姐姐面前重新蹦跶,禁足的事便宽松了很多,她要见悦姐姐时能自由出入琼玉殿。 万静嘟着嘴跑到章栖悦跟前,生气的坐在章栖悦下手,不高兴的发脾气:“悦姐姐,您就让皇上去看那个狐狸精!”她最讨厌权如儿,没有理由! 万静听说皇上不单看了她,还给她请了太医,简直气死她了!她几乎又看到权如儿当初面对她们时高高在上、目光傲慢的面孔,一副九炎落是她的架势! 哼!到头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皇上关入冷宫。 “你都是说她是狐狸精了,何必再生气。” “悦姐姐。”万静不依:“就算是一只畜生,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那么大一只,现在给她请太医养身体,保不准她心里怎么想着皇上念着她呢,到时候心大了,对姐姐没有好处!” 花嬷嬷急忙点头,首次觉得万贵人英明,看问题精准。 此时,王嬷嬷疾步而入,后面跟着伺候的依痕等人,可见刚才主子跑的太快,这些人没有跟上,王嬷嬷脸色通红,但整体看不出慌乱,向贤妃请安时姿态未动摇一分,只是站到贵人身后时,呼吸喘了一些。 万静瞥了王嬷嬷一眼,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对王嬷嬷感情很复杂,既感激她没有让自己一路走到黑,又反感她不尊主子教训自己时的神态。 章栖悦看了她们主仆一眼,没说什么,温和的对万静笑着:“这点就受不了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皇上会把她接出冷华宫,那时候你岂不是更生气。” “什么!悦姐姐!你不生气!” 花嬷嬷也不认同的看向主子,既然如此,那还不快阻止! 王嬷嬷见状顿时有种想去福寿院养老的冲动,花嬷嬷什么智商?接出来才是万无一失之计,尤其以贤妃娘娘的名义,可以成功拉拢权家,让权家在这里立储立后中出力! 听贤妃娘娘说的如此笃信,皇上估计已经透露了那一层意思,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等于皇上为贤妃娘娘搬除了脚下的大山,花嬷嬷竟然还不以为意。 王嬷嬷除了叹息不知道怎么说这位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始终只配伺候小人物的嬷嬷,当初真是走了狗屎运跟了贤妃娘娘。 要不说这人啊,有什么不得不信命。 “生什么气。”章栖悦品着茶,看着万静意味深长的笑:“气他为了悦姐姐自卖身价给予权家好处?还是气他心机算尽想送姐姐上位?” 万静闻言突然懵住,她不懂那么多,只是听说皇上去了冷华宫,权如儿要翻身了,她气不过! 在章栖悦看来,从那样的地方出来,在塞回静心殿后还没宠,才是最大的难堪。 那时候说到权如儿在众人心里还有什么价值,就是那些一心跟着权太后的宫女、老人,又会怎么想? 等于手段用尽,那对姑侄再不能带给她们任何好处,除了两人一手提拔有过大恩的宫女太监,以后谁还会照顾权氏姑侄,谁还会无条件把她们当主子看。 可权家也不得不赌这次的机会,在他们看来让权如儿过的更好才是目的,至于后续的事情,权家只能寄托权如儿自己想开,不纠结于儿女情长。 这便是无形手,近乎自杀的自救,可又不得不用,否则便是既定的结局。 万静只犹豫了一息便信了悦姐姐:“好,静儿等悦姐姐的好消息。”说完,抬步一闪,快速跑了出去。 王嬷嬷急忙行礼告辞,小碎步踩的飞快,可却到底跟不上不顾形象的飞跑的万静,不一会主子便没了身影。 花嬷嬷睁大眼睛,佩服的看着消失的万贵人,整个后宫能把王嬷嬷整治的如此哭笑不得的人恐怕只有这位万贵人了。 章栖悦看着万静离开,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温柔,等身体好些了,该带万静出去走走了…… …… 湖水冰蓝,雨过天晴,一阵秋风徐徐吹来,漾起湖面层层涟漪,文人骚客吟秋唱兴好不热闹。 青山湖上因为玉画舫停驻,引来无数名门公子、风流才子相观,兴起一股对诗文、评琴音见娇娘的雅趣。 虽然很多文人、迂腐者对传闻中的玉蝴蝶不以为意,但并不缺少附庸风雅者,想削削玉蝴蝶以文会友的气焰。 更有甚者惊鸿一瞥玉蝴蝶美后,把玉蝴蝶琴音、词赋夸的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的传言。 玉蝴蝶是制造舆论的个中高手,素手落下,搅动湖水宁静的本事还有,否则怎么在这一行中立足,身后跟着众多姐妹。 她虽不敢说见识过所有文豪大儒的龌龊模样,上过他们金贵的宽敞玉床,但也确实拿下过不少女子心中倾慕的对象,让他们解衣宽衫,试过他们的功夫! 如果男人喜欢鼓吹他们遇到过的极品女人,那么沦落风尘的她们便是看谁有过更多极品男人,才能彰显她们的手段,谁才堪称业界第一。 以青山现在的热闹程度来看,玉蝴蝶算是初战告捷,散下了第一波渔网,鱼与饵各自尽兴,她不就是供人赏玩的一株草,何必自命清高。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 柳少顷在这样好天气里难得拉了好兄弟权书函出来到青山赛马,但平日一刻钟便开到的船,今天不知怎么了,一路拥堵,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抵达青岸,气的柳少顷一肚子火! 搞什么鬼!今天又不是文会日,堵成这样!船虽然到了,跑马的热情没了,找谁赔! ------题外话------ 求三更票,六月最后一天,大家兜里的金豆豆赶紧倒倒,我接着呢呵呵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60 权书函从船里出来,苦笑不已,不晕船的他,被撞来撞去的船弄的脸色发白,哪里还有精力再骑马。 权少顷见状,忍不住嘲笑兄弟:“文官当久了,也变的弱不禁风不成!” 权书函只有苦笑,他们一路上过来坐的是租船,没人会让路,跟成片的船只聚在一起跌跌撞撞的爬行,有几块松动的船板还葬身湖底,船身险些被撞出三长两短,更何况船上的人。 “好久没出门了,都不知道现在人这么热情,青山如此受欢迎。” 权书函说完,两人苦笑着看眼湖面上团成一团的船只,务必庆幸他们终于解脱。 “奇怪了,今天又不是斗文会,怎么这么多人?”柳少顷最烦人多。 “玉姑娘的琴艺天下无双,若能当面一叙,听她谈一曲当是人生无憾。” “可惜,你我实力不够,难见佳人一面。” “哎,这些日子,只有管少爷凭借自己的特权有幸见过玉姑娘,其他人总差了一些入不得姑娘的眼,听说,管少爷见过玉姑娘后,提出纳玉姑娘为妾的想法,可惜被婉拒了,但管少爷也不恼,还说玉姑娘值得更好的人珍惜,你说着玉姑娘多美?” 两人说着从权书函、柳少顷身边经过,丝毫没发现两人诡异的脸色。 权书函还好些,三百六十行,虽说有贵贱之分,但谁也不能质疑对方的行业中费的苦心。 柳少顷则是脸色难看,谁也别告诉他,他被在水路上堵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什么玉姑娘。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柳少顷一目望去果真发现,众多船只聚拢的目标,就是一艘轻纱幔舞的歌姬画舫,当下气的气血上涌,想要揍人! “小爷辛辛苦苦的爬过来!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柳少顷鼻子险些气歪! 青山什么地界,别忘了青山不止经营‘盛世安乐’,更出名的是茶肆、马场还有文会,弄个妓子在这里堵门算怎么回事!也不怕一个女子玷污它的清雅! 看不上女人的柳少顷顿抓过青山上泊船的门童,吼道:“去把你们管事的找来!让那个什么玉有多远滚多远!” 小童吓的一个激灵,急忙扔下船钩,诚惶诚恐的去寻管事,他们能在这里泊船自然有一定的眼力,刚才见权少爷从一艘不起眼的船上下来,便吓了一跳,如果见两位大爷对湖上的玉姑娘有意见,哪还敢耽搁,撒腿就跑,唯恐跑慢了,耽误大爷们的事。 青山总管事闻言也吓了一身冷汗,中年大叔消瘦的操劳形象也不敢托大,急忙让人去寻山主,这可真是得罪了大爷了。 怎么两位爷就走了中水路,明明预留了贵客通道,谁能想到两位小爷没座自家画舫的船反而揍平民热闹,这不是让他们难做了。 哎,总管事叹口气,怪玉姑娘没福气,被柳小侯爷一闹只有让路的份,任你是天仙美人也别想在柳爷那里讨了好处。 管梦得一刻也不敢耽误,拖着肥硕的身材,快速向五台天而去,那急速飞滚的圆润身材,谁能想到是平时走路都喘个不停青山大老板。 看来着肥胖症患者也是看人而病。 他背后的蒙面女子掩嘴而笑,为这个认识自我展颜,如闺中女子望蝶而戏,欢快轻灵,毫无粉脂香气。 管梦得走入五台天最尊贵的雅间外,急忙整理整理仪表,示意玉姑娘在外候着,如果需要再进去,不需要便可直接滚蛋。 玉蝴蝶闻言只是笑,没资格为管大财神出言侮辱生气,她与管梦得比,不过是一缕浮萍。 能得他儿子见,也不过是因为她言明在外,管公子好奇,如今被真正的管老爷侮辱两句,那是她玉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多少人相见这位大周第一富一眼,都没有机会呢! 管梦得推开门,撑开带着碧玺、宝玉、玛瑙的手,恭敬地行了个大礼:“下官见过权大人见过柳大人,两位大人驾临五台天,实在让五台天蓬荜生辉,荣光满兆。” 管梦得谄媚的笑,没因为自己身上那个弱小的捐管行拱手礼,而是跪拜大礼。 管梦得自认在权书函面前,他还是收起他微不足道的骄傲,龟缩着做人最明智:“两位大人来得赶巧,今日茶肆新来了一批新茶,不如两位大人先品一品,若能得权大人赏评,真乃此茶毕生荣幸。” 柳少顷闻言,紧绷的脸颊顿时缓和,虽然依然不高兴,但已经没了肃杀之气。 柳少顷深知论拍马屁的功夫谁也抵不上管梦得,虽然拍的显眼无节操,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么一股真诚劲,何况管梦得也没说错,能得权书函点评,真是茶叶的福气。 “管山主客气,管山主请坐,大老远把管山主叫来,管山主辛苦了。”权书函品口茶,说话不急不慢。 管梦得急忙道谢,看向柳少顷的目光带着十二分讨好,所谓小鬼难缠,便是说柳少顷了,虽然柳少顷也有官职,但到底没到让他诚惶诚恐的地步,但如果此人借了权翰林的势则不同了。 那柳少顷反感女儿的小问题顷刻就是大事,周围三十丈内,都不要让他看到女人,谁知道这玉蝴蝶就撞到了枪口上。 外面等着的玉姑娘本闲散的心,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后,整个人的气势顿便,本事实不在意的表情多了紧张和惶恐。 让身后的小丫头也不自觉的紧绷身子,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 玉蝴蝶心神震动,表情不知该喜而是忧,如果她没听错,刚才管山主称呼的是‘权大人’,能被管山主称一声权大人,且把他吓成这样的,燕京地界上只有一人。 名门望族的――权家,传承几百年的贵族,周朝所剩无几的令人崇敬存在,真正的书香世家,骚客祖师。 若说玉蝴蝶也伺候过一些文人名士,那么那些文人在权家面前就像蚂蚁和大象,不再一个档次,玉蝴蝶的心不禁暗暗蠢动,甚至忘了自己勾引人的本事,只想着若能拜见一二,便是她三生有幸。 玉蝴蝶暗暗期盼着,实在没料到她竟有幸见到权家的人,玉蝴蝶第一次为自己容貌中没有风尘气庆幸,若不是岂不是玷污了权家之人。 里面,柳少顷已经开炮,不是玉蝴蝶以为又有人以特权想见她,而是真正的咆哮,说她有辱燕京风气,说青山助纣为虐,既然要卖为什么不关起来自己卖,弄个什么以文会友,堵什么大门! 说的门外的玉蝴蝶贝齿轻咬,羞愤不已。 她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清高的,但被人如此轻贱还是第一次,她自认本分行事,即便有些好高骛远的小性子也没挨着了谁,这位柳小侯爷她听都没听说过,为什么如此说她。 玉蝴蝶羞的脸色恼怒,被人当着权大人如此说,她还有什么脸面,不是说她附庸风雅,赞美她不俗的琴艺、曲艺天赋而是作践她的职业,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简直――简直是个粗人! 玉蝴蝶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委屈的不断以手背试面,却不敢大哭,让人看起来分外娇憨、可怜。 瑞枫叶刚拐进来,水色水乡的天字号一如既往的庄重高贵,不其然映入眼前一张哭中含娇的脸,让瑞枫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不是天字一号?权书函和柳少顷在的地方?柳少门外会有女人? 玉蝴蝶也看到了来人,一身锦缎明绣,说不上哪里英气逼人,但就是觉得凌厉冷峻,融合着温文尔雅与冷酷肃杀,给人非常矛盾的视觉冲击,让见多了男色的玉蝴蝶也有片刻闪身。 但又立即回神,倔强的撇开头,没形象的用袖子擦脸上乱七八糟的痕。 瑞枫叶身后的茶厮立即跳出来带路,一见门外有女人也吓了一跳,但又立即会意,山主刚才进去了,山主大概是怕里面的爷们临时起意也对这位姿色颇佳的姑娘动心。 还别说他这位从盛世安乐调上来的小人物,都觉得玉姑娘漂亮,爷们若喜欢也在情理之中:“瑞世子里面请,权少爷和柳小爷就在里面。” 玉蝴蝶闻言,用袖子擦眼泪的举动僵了一下,然后仿佛被什么吓到了,瞬间转过身,羞愤的想一头撞死,再不肯把自己不堪的一面示人。 她是靠脸吃饭的,竟然让她在最不该邋遢的人面前邋遢了起来,她是什么眼光!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燕京第一名妓!简直丢死人了! 瑞枫叶觉得这姑娘真奇怪,动作尤其古怪,可没听说书函订婚更没听说有谁爱慕柳少顷,那么她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什么看?!”玉蝴蝶仰着头,目光带着娇嗔的薄怒,又有一丝孩子气的羞愤,表情格外动人。 玉蝴蝶此刻无比佩服自己临危不乱的本事,竟然在这样的窘境下,还能想出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反攻大法,不知能不能挽回自己一丝形象,制造另类的开端。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月底最后一天啦!求各种清仓! 此章未修改错字,如有理解错误,请于明日续读,明日修改,哎,御用改错的都不在。 061 刚才听小厮称呼他为世子,还是‘瑞’开头,如果她没猜错亦是燕京贵不可言的人物,她穷其一生也钓不到的大鱼。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書網想不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竟然被自己不争气的形象给毁了。 玉蝴蝶简直扼腕想死,她怎么能不反手一搏! 人人都道燕京权贵多,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可她自己却没争气,怎么甘心! 瑞枫叶没理她推门进去,不等管梦得说话,问一旁的柳少顷道:“外面?你妹妹?” “你说什么呢!我妹定亲了怎么可能出门。” 管梦得顿时生出秋汗,坏了:“呵呵,回瑞世子的话,外面的人便是这次在青湖上经营画舫的玉姑娘,让瑞世子见笑了,见笑了……” 柳少顷顿时火了:“你把那种货色带到了这里!”——啪——手里的茶杯扔在地上,柳少顷转身就走! 权书函叹口气,也慢慢起身。 瑞枫叶见状也跟着往外走。 管梦得肥圆的身材瞬间跃到门边,急得满头大汗:“三位爷勿怒,小的这就把人赶走,这就把人赶走了,权公子您再坐会,本店还有种新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还没有问世,是贤妃娘娘偶感所得,权公子也尝尝,品品味道如何。 柳少爷也请坐,三台天来了一批汗血宝马,正愁寻不到合适的主人,小的一会带少爷去看看,如果有合眼缘的,实在是它们的福气。 瑞世子才刚刚到,怎么能不喝点茶再走,真的是新茶,是我花了很多银子从朝夕宫出来采买的小太监口里知道的,三位爷请坐,请坐。” 管梦得笑的非常谄媚,温柔的把心掏出来给几位爷看,证明他真的很有诚心留下他们:“还不快去给三位爷上茶,让精通茶百戏的来伺候。” 他是真有秘方,只是茶戏不纯熟才没有推出,今天为了留下三位爷,他可是下了血本,当着瑞世子的面把贤妃娘娘都提出来了。 管梦得赌瑞枫叶一定会留下,没料到权少爷也留下了,权少爷留下柳少顷自然会留下。 管梦得见状,乐的不行,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太好了,太好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几位爷稍等,小的去看看。” 管梦得刚出门,就看到一张垂悬欲滴的脸,美则美矣,不过让他损失了近万两银子,再美也变的丑陋。 管梦得立即板起脸,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还不滚!滚出青湖之外,爱上哪上哪去!”他才懒得管玉蝴蝶背后站着谁,即便是两江总督又如何,里面的人才是他的爷,他就不信两江那边的人会为了一个妓子千里迢迢来对付他。 玉蝴蝶怔了一下,继而咬着下唇想哭:“管爷这话何意,小女子做生意给钱,管爷何须如此下重口,青湖本是管爷的地盘,管爷让小女子走,小女子无话可说,可银钱两不欠,管爷说话还是不要太不把小女子当人!” 玉蝴蝶说完带着自己的侍女,踏步而去,她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也不敢与管爷闹翻,只是她掏了银子,管爷收了,这时候又何必自命清高把自己摘的干净! 管梦得没有心情理会她,赶紧去命人上茶。 茶百戏是茶中几乎绝迹的文化,只流传在上层贵族中,复杂多变的茶百戏更是只有士大夫阶层才能接触,所以在流通中因为战乱等多种因素,百戏文化几乎绝迹。 这次似乎是娘娘请了高人,恢复了一部分百戏文化,让这失传已久的并不广泛流通,却被称之为贵的茶艺再现,不可不说是茶界的一件大事。 屋内,权书函坐在主位上,品着上好的秋茶,随意道:“管梦得也算有本事,能从守备森严的皇宫套出东西,不愧是燕京城闻名遐迩的第一富。” 瑞枫叶似乎在想事情,在管梦得提到贤妃娘娘时他便有些心不在焉,这会更安静了。 柳少爷喜欢接话,他接手章栖典负责宫内安全,对此再了解不过,外人想把手深入后宫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没听到他刚才说的是朝夕宫,朝夕宫是皇上的宫殿不在后宫,宫里的人嘴没那么严,如果银子到了,确实能打听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后宫的嘴管梦得可撬不开,如果被慎刑司的人逮住、让一等功的人报上去,就是千刀万剐的重罪。” 权书函闻言笑了,尤其见柳少顷说的与有荣焉,嘴角淡淡扬起:“我没说你们不尽责,你急什么,只说管梦得有点本事而已。” 柳少顷闻言,急忙喝口茶掩盖自己的尴尬:“我也没说他没本事。”然后又骄傲的挺胸,谁也无法否认,皇家后宫如今固若金汤的程度。 权书函自然不否认,他真切领教过,别说打听贤妃娘娘的喜好会被无缘无故弄死,就是打听丫鬟的起居都是死罪。 皇上出征白国时,权家向冷华宫使力,他们不过派人问了下权妃娘娘是否还活着,那小宫女第二天已经被暴在他们相见的地方,死相凄惨。 权书函当时哭笑不得,一等功的反应未免太快,从此以后,后宫之人不在外人面前停留。见了非后宫之人似一缕烟跑的飞快,权书函便再没打听出过后宫的消息。 所以权如儿的事,他们明知不可为也要做,如果有可能待母亲进宫看望如儿时,告诉她,安享晚年吧,或者他们权家立了大功换种方式把妹妹接出来,除此之外,权家再难对后宫的家人有所助力。 瑞枫叶目光深沉,神情不动,‘贤妃娘娘’她喜欢喝茶,不是因为喜欢而喜欢,而是因为别人喜欢她也懒得狡辩便跟着认为她该喜欢的丫头们喝茶,其实她更喜欢果汁,加点奶的鲜果汁。 如果是夏天,冰冻一下更令她开胃,如果是冬天,要浓浓的雾气,却不能烫口她才会喝的舒心,像个小猫一样缩卷在四季如春的房间里,享受她的生活。 如今他缺席了她以后的日子,早晚记忆会被别人取代,他就像一缕沙在她越来越多的牵挂中,荡然无存。 瑞枫叶想到这里呼吸扎的生疼,想到她能清风淡月的对他笑,能以看熟悉朋友的目光看他,就好似被什么抽离了灵魂,找不到依附的角落。 管梦得殷切的进来,背后跟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派儒雅之风,两撇雪白寿眉,身姿挺拔,仙风道骨。 老者倨傲的进来,乍然看到座位上的权公子,才有了一丝恭敬,以他的身份地位,出来卖艺实在惭愧,年轻时两袖清风,不为五斗米折腰,学识满天下,自认无人能及,不屑从事低贱的行业,不屑为妻、子分忧,以至于家徒四壁,母亲没钱买药,早早离世。 如今老了,妻子重病,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唯一能观的书房,堆放着年轻时的大作,突然觉得讽刺。 所以在管山主寻茶艺之师时,他来了,老了老了卖一身皮囊,卸一身骄傲,他不悔,只是饮茶者要的是清高的调,他也端的十足,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姿态而不是清高。 但若是伺候权少爷饮茶,老者的姿态绝对不敢高。 一张紫檀木的茶盘摆放在三人之中,紫砂壶内升起袅袅白烟,白玉雕成的小茶童拿着扇子,调皮的蹲在紫砂壶旁,目光专注,小嘴微张,神态惟妙惟肖。 老者的茶艺与别人不同,他多一道洗茶,不是在茶壶内,而是在茶板上,一袭白袍,仙风道骨,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茶韵。 百戏是门巧夺天工的手艺,失传已久,这次是贤妃娘娘无意中提起,皇上花人力物力去了百戏之乡,才寻来一位老朽,堪堪演变了梅形,已经让人震惊。 老者的百戏练了月余,不消片刻在浓浓的茶香中,一朵梅花跃然瓷白的小碗之上,随着旋转的茶水,渐渐凝聚,宛若盛开。 权书函惊叹不已,老者已经沏了第二杯,一个武字悬在古铜色的九鼎茶杯上,被老者恭敬的递给瑞世子。 权书函没有忌讳,惊讶的问:“这是贤妃娘娘寻来的手艺?” 管梦得见小小的一杯茶取悦了权公子,立即道:“回权少爷,据那个小太监交代,这字图是贤妃娘娘自己摸索偶得,皇上也直呼喜欢,说娘娘有雅者天赋。” 其实九炎落非常不屑一顾,一杯茶而已,花大力气摆弄出这么多花样的人,真是闲得没事做,不过贤妃说多重文化的璀璨,才能体现子民安居,人富民强,使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九炎落才勉强能欣赏一二,容那小太监卖了出去。 权书函见过这门手艺,谁家的茶楼不鼓吹一二,只是没见过能如此绚丽的梅花和不错的字体,不含任何外在工具和雏形茶,仅仅是水和普通茶叶,这便比那些趋炎附势者强得多。 “好!观景闻香品味,实乃绝唱。” 老者微动,跪在古朴的茶座旁,云淡风轻的样子为整个茶香增色添彩,更觉的茶香成甜。 权书函是真喜欢。 柳少顷目前从军,把家里的底蕴丢了个彻底,只觉得新奇,尚且不算钟爱。 瑞枫叶一直盯着茶杯发呆,最后不堪重负的放下,未饮。 ------题外话------ 别等哦,昨天吃了两个棒棒冰我要去休息会,疼的冒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62 她过的很好,皇子、商谈中的后位、惬意的日子,瑞枫叶想,即便是历代最得宠的妃子也不过如此,皇上依如往常的宠她,让他觉得,想为她做些什么都变得可笑。 权书函看向瑞枫叶,见他神色怏怏,情绪不高,没在说话,垂下头淡淡的品口茶,茶色清雅,口齿留香,却有一丝苦涩留在齿间,细细缠绕。 大概真切的体会过她的相依相伴,笑容缱婘,才会放不开,就如瑞枫叶,他不过是惊鸿一瞥,已在心头映下一个人的身影,更何况从小与她定亲的瑞世子。 “一杯茶而已,瑞世子不品可惜了。” “茶中自有千秋,何须品才知其意。” 权书函闻言没有再劝,如果劝说管用,何至于如此。 柳少顷即便听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也知道是贤妃那点事,不是他不向着兄弟,而是觉得瑞大哥的伤怀有些多余,章栖悦现在什么身份? 未来储君生母,宫中无一受宠嫔妃,一人独霸后宫,还把皇上控制的死死的,试问朝中百余官员谁能做到,结果,瑞枫叶还在思虑宫中春风得意的她,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即便两人曾经定亲,也已经过去,女人烦人,还是赶紧重新找一个安静过日子吧,省的总不成婚,皇上不安。 柳少顷想起皇上,忍不住心颤的四下看看,他还真怕他,小时候如此,现在也如此,窥视皇上的女人,不是找惦记吗!被皇上点击绝对没有好事! 柳少顷放下茶杯道:“权少,你定的谁家姑娘?”自家妹妹知难而退后,据说现在竞争最激烈的是刑部长女和王家郡主。 听说两位淑女几乎要打起来,丝毫没有闺女风范,为了博权书函另眼相待,两人奇招并出,乐坏了整个燕京城,现在全燕京都在期待最后的结果。 好在,没人认为两位贵女不应该,反而觉得如果因此能得到权家公子亲睐几乎是捡来的大便宜。 权书函闻言表情茫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柳少顷在说什么,过了一会清云淡月的道:“权凭家母做主。” 柳少顷闻言,刚入口茶险些没喷出来:“人家姑娘为了你什么名声都不要了,你就这么一句话?良心去哪里了?” 柳少顷作势指责。 权书函淡淡一笑,娶谁还不一样。 管梦得在一旁听的冷汗直冒,恨不得把自己种到地上,表示没来过,这样的天大八卦被他听去了,他怎么管得住他的嘴,原来权少爷对两位贵女是那样的看法,就是说,谁讨得老夫人欢心谁就能抱得权少爷归? 呸!什么比喻! 但太不可思议了,两位贵女通通用错了力,没往老夫人方面想,却偏偏要捂热一块石头。 柳少顷觉得权书函这样不错,没有‘真爱’就会有规矩,即便有妾,也不会允许妾跃过正夫人头上去,看似无情却有道理在,彼此亦能安逸。 哪里像他家,父亲见一个爱一个,宠女人时,便是那些女人给他母亲脸色看也一样宠爱,弄的家里乌烟瘴气,打哭不断,要多烦人多烦人,所幸他搬了出来,再不用承受那群乌鸦的恬燥。 几人品完茶,相携去三台天跑马。 柳少顷不再为难管梦得,马他自己会挑,不进的有喜欢的,让他先去了。 管梦得不在乎一匹马,巴不得送给柳小侯爷图个乐呵,只是这三人全不避讳他在场,竟说一些才朝中密文或者家庭密事,让他想不听都难。 可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他就是身价再高也必死无疑,所以,柳少顷让他走时,他连客气都没有撒腿就跑。 三人悠闲的奏折,从五台天的茶肆到三台天的马踏浅绿,一路上秋光明媚,野花盛放,放眼望去,波光粼粼,草木茂盛,让人身心舒畅。 在繁茂花丛的深处,曲径通幽的小路尽头,站着位衣衫如飞的女子,绣着画的衣裙卷起,秋风柔软的吹拂着,一浪扫过,美景女子如画。 她见到三人,缓缓的走来,贵女般清雅的长相,让秋香相形失色的高贵,踏着坚软的不乏,如秋日之仙,徐徐走来。 在距离三人六丈外停下,屈伸,容颜不卑不亢,但又恭敬异常,很好的压制了心里的紧张和慌乱,眼前的人是燕京城乃至周国数一数二的人杰。看一眼已觉三生有幸,更何况站在三人面前。 “小女子玉蝴蝶。”说着抬起前襟,忍着泪跪在地上,绣着繁花碎草的衣裙铺开,与地上的花草相映成景。 她如一朵盛放的高贵花朵,又因为名字和职业带着隐约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先生荡漾。为了这一刻玉蝴蝶下足了功夫。 瑞枫叶注意到此人是茶室外遇到的姑娘,当时她不是穿的这身衣服,也比不得现在端庄大方,原以为是名门千金,现在看来原来是燕京最近风头正盛的艺妓。 柳少顷见鬼的看看周围,急忙后退三步,他烦感女人,越美丽越厌恶,玉蝴蝶无疑符合他所有条件。 玉蝴蝶全然不知,只明白这些天之贵胄厌恶她,可她有什么办法,如果她想继续在青湖待下去就要求他们,她现在也不指望能得他们的亲睐,直希望他们能让她活下去。 玉蝴蝶恳切的开口:“三位爷绕过小女子吧,小女子不懂事,惹恼了三位爷!小女子愿意让开青山之路,可……小女子本就是在湖上经营,不在青湖还能在哪里,求爷准许小女子在青湖上,小女子不盛感激,做牛做马报答三位爷。” 玉蝴蝶说完,匍匐在地,繁花绿草间露出女子优美白皙的颈项,处处可怜任君采摘,透着说不出的骚动。 玉蝴蝶已经没有办法,她从事这一行,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这点本事,哪怕这三人当场要了她,不给她尊严,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她也认了! 权书函看眼瑞枫叶。 瑞枫叶莫名奇妙的回看权书函,看什么看?不是找你的?我可说让人不能营业。 权书函心想也对,瑞枫叶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于是看向早跳的远远的柳少顷,柳少顷从小便反感女人,权书函看跪在地上的不难看,又是烟尘女子,便有给柳少顷的意思。 柳少顷那毛病该改改了,多大的人了,难道还能不成婚。 权书函示意他看地上的玉蝴蝶。 柳少顷冷哼一声,撇头,扇风,总觉得女人出现后空气中多了胭脂水粉味,熏得他你头昏脑涨。 权书函指指柳少顷:“姑娘,那才是你要求的人。” 玉蝴蝶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权书函,他……说话真温柔,玉蝴蝶不禁想多看几眼,见他突然皱眉,吓的急忙垂首,可又不敢求柳少顷,她又不傻刚才在茶室骂她的就是这个男人。 “滚!什么货色都敢截爷的路!管梦得真不想混了!” 玉蝴蝶闻言顿时咬紧牙关,欲哭未哭,忍着屈辱磕头哀求:“求爷给小女子一条生路。” 轩辕佳想她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因为三台天到五台天经过四台天的盛世安乐,而她身为已婚女子自然不能走前面,所以以唐炙的名义绕到了转为贵人开辟的通道,没想到了就看到如此‘贵族’的一幕。 他们这是……这是要在青天白日、朗朗晴空下‘欺负’弱女子了,还是三个道貌岸然的一起? 轩辕佳惊讶的睁大眼睛,难以想象瑞枫叶和权书函也是这种开放的人。 瑞枫叶最先看到轩辕佳,当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离他们远远的。 权书函见状也扫到了站在路口的轩辕佳,下意识的也离柳少顷和玉蝴蝶远远的。 两人均一副未参与、刚才亦没看戏的无辜嘴脸。 轩辕佳心总算落地,吓死她了,不过想想也是,是她胡思乱想了,权书函和瑞枫叶怎么会是那种人。 到是柳少顷最有可能,平日那么讨厌女人,这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无人的角落里原形毕露最有可能,哼!败类,回头进宫她就说给栖悦听,让栖悦看看柳少顷平日都做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滚远点!”熏死他了。 权书函当没听见背后的对话,抛下他们含笑的向路口的轩辕佳走去:“唐夫人出来走走?” “是啊,和相公在下面赛马,权少爷这是。” “哦,刚从上面下来,遇到了位寻少顷的姑娘。” 瑞枫叶走了过来,插了一句:“似乎是少顷当了人姑娘的财路,求半天了,少顷也不松口。”解释完后,立即岔开话题:“唐夫人,上去做什么?” 轩辕佳立即把跟柳少顷搅合在一起的女人抛之脑后。 她觉得,柳少顷人虽然小气,但对女人而言,绝对是正人君子,那姑娘不会吃亏的:“上儿约了朱小姐,朱小姐在上面喝茶,我过来接人,你看到朱小姐了吗?”最后一句有些迫切。 “不曾。” 权书函、瑞枫叶异口同声,笑话,男宾女客怎么能碰到,轩辕佳的脑子还和没成亲时一样,大大咧咧的,这样没头脑的话也能问的出来,难为唐炙竟然觉得刷快,任她成了婚还在马场鬼混,跟男客相交。 不过想到她和贤妃娘娘的交情,还真没人敢质疑她什么,就是瑞枫叶和权书函、玄天机见了她也很给面子的打招呼,装孙子。 “你们呢?是下去还是去三台天。”赛马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何况上儿可是认了权书函当兄长,怎么能不多亲近,如果上儿多和权书函交好,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权书函含笑的道:“去赛马。” 轩辕佳立即开心的乐了:“你们先去,我叫上朱小姐去下面找你。”说着带着丫头急忙向上跑去,路过柳少顷身边时道:“柳少,你差不多就行了,看你把人姑娘吓的,也不怕人姑娘跪出病来。” 轩辕佳说完提着裙子跑了,身后跟着极其不认同的丫头婆子。 柳少顷见鬼的看着轩辕加的背影,吼道:“你什么眼神,一个妓子也陪让爷吓!”郁闷的见没有回声,柳少顷再次看向想跪过来的女人:“滚!”吓得撒腿向权书函、瑞枫叶跑去。 权书函、瑞枫叶默契的没再次坚持,快速向三台天而去。 徒留空荡荡的道路上,一袭裂痕斑斑的身影。 玉蝴蝶诧异的抬起头向五台天方向看去,首次对一个女人的注意力超过男子。 玉蝴蝶不禁想,刚才的女子是谁?她一出现,瑞世子和权少爷的神情立即就变了,如果前一刻他们跟她之间是一道鸿沟,那么女子出现后他们恨不得画出到天堑,瞬间躲她远远的。 玉蝴蝶心里仿佛被什么搅动间一阵不服气,那人比她漂亮吗?比她更好吗?就因为她身在官家,有机会先认识权少等人,就能得到他们的另眼想看? 如果……如果换成自己……如果她亦生在皇室名门,他们是否还如此厌弃她,如此瞧不起她! 玉蝴蝶第一次失了平常心,抱怨自己身世,憎恶命运的不公,她有什么比不上刚才的妇人,为何不能让权少和瑞世子为她变了颜色。 哪怕……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心疼也好…… …… 063 “喜欢吗?大周九十九位能工巧匠集思广益熔铸而成,九凤更是活灵活现,代表九族安定,上面镶嵌了九百九十九颗东珠,是九九归一,万法归宗之意。” 九炎落骄傲的看着章栖悦:“除此之外朕什么也没让他们添,朕觉得九法为尊,朕既为九,朕喜欢朕的皇后亦然。” 九炎落说着傲然的盯着章栖悦,目光中充斥着翻江倒海的激动。 复杂的情绪融汇在他一人身上,从小到大的梦想有一个男人的承诺,这顶凤冠虽不是历代皇后中最繁琐精致一个但却是最名贵的一个,除了它本身的价值,里面是他赢徳当政下最爱的人。 “悦姐姐……”九炎落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深出自己的手。整座朝露殿内,仿佛只剩下他和他眼中的仙子。 章栖悦伸出手,动容的握住他的心意,如果……她是说如果,再早几十年,她会多么的激动,多么幸福,相爱的人爱着她,哪怕让她没了自我,那时候她也愿意。 可,迟了几十年……章栖悦握着他的手,迟了就是迟了,不是她不爱,而是爱情早已不是她的全部,她不反感这样的成长,亦怜惜他的用心:“很漂亮。” 九炎落闻言在栖悦明亮的眼睛中,小小的羞涩片刻,但回头,立即严肃得揽住她,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悦儿,你听着,我爱你,下个月,这顶后冠定会戴在你头上。”神挡杀神!官挡灭族。 “十三……” 九炎落突然急切的道:“悦姐姐,我想吻你,悦姐姐,已经很长时间了,十三想……十三想……” “你干嘛变那么快。”前一刻还豪言壮语呢。 “悦儿……” 朝露殿的宫人缓缓退去。 九炎落手法巧妙的退去她的衣衫,冰肌玉骨的美展现在他面前时候,眼里顿时蒙上一层赖皮的疯狂:“就在这里……” 章栖悦没有拒绝他,正厅内有软榻,实在也不忍再拒绝他什么。 一室明媚,情义绵绵。 九炎落尽兴后,揽着栖悦斜靠在软榻上,脸上漾着慵懒的外放的狂妄,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却给人精明睿智的警惕,一只手摩擦着怀中人光洁的背,一只手枕在脑后,透着说不出的懒惰情思。 此刻章栖悦一点气力也没有,闭着眼,在九炎落臂膀的钳制下,半趴在九炎落怀里,长发盖住她大半个身子,隐约露出红紫的痕迹,哎,他比以前更没章法了。 九炎落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眼里微思的目光转瞬而逝,快速蒙上一层火红的颜色,瞬间又把身侧的人放在身下…… 沐浴过后,外面的天色堪黑。 章栖悦穿着ru黄色的里衣先从浴房里出来,命人传膳,两个时辰前,九炎落破例回了后宫,带着刚打造完成的凤冠,九凤含珠,光彩夺人。 章栖悦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看着放在桌上的凤冠柔和的笑了,这傻孩子。 弄巧急忙接过娘娘手边的动作,为娘娘通发,长丝半拢,露出娘娘脖子上未退的痕迹,弄巧脸色顿红,不敢乱看,赶紧为娘娘晾发。 章栖悦坐在凤冠所在的座椅旁,看着简约到霸气的凤冠,想着没什么审美观的九炎落固执的让匠师们做出如此有违女子审美的狂妄凤冠,嘴角荡开一抹掩不住的笑意。 他怎么就想的出来,让皇后用‘九’,还是货真价实的九凤齐飞,虽然皇后是有这样的规格,但多数为八个半,即便是已逝去的孝慈太后,也只是半数上高了寸许。 九炎落竟然九头凤齐飞,怎么能不让章栖悦感慨良多。 突然觉得背后一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进怀里,鼻翼间嗅到熟悉的男性气息。 “笑什么,是不是很喜欢,朕也很喜欢。” 章栖悦点点头,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喜欢。” 九炎落笑了,笑容中难掩得意和压制的骄傲:“你若喜欢朕每年让匠师给你做一个。” 章栖悦闻言立即沉下脸,瞥他一眼:“九炎落,你想每年都封一个皇后吗!想的美。” 九炎落笑了,让她贴着他的胸口,倾听他的愉悦:“悦儿,我爱你……” “谢主隆恩。”章栖悦调皮一笑。 九炎落顿时愣了一息,想想还是算了,要不然下次不让碰。 小皇子被抱了出来,正睁着圆润润的眼睛看着周围,他比出生时壮了,但相比同龄的孩子则显得先天不足,头发稀疏疏的没有几根,小手挥舞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但又在母亲看向他时消失。 章栖悦抱起他,顶顶他的小脑袋,见他嘴角的笑意再次漾开,栖悦也跟着笑了。 九炎落看着他们,宠溺伸手揉揉栖悦的头发,然后趁人不注意点点儿子的脸。 章栖悦瞪他一眼。 九炎落无辜的眨眼,然后坐向餐桌用膳:“别总是抱着他,否则奶嬷嬷会不好带。” “知道了,我就是抱抱。”她不会再缺席孩子的成长:“你下次别弄我头发,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九炎落提起筷子扫了一口面,吃相称不上儒雅,边吃边说话,但也无损他的魅力。 “我比你大啊,以前都是我……总之别揉了……” 九炎落自顾自的吃,当没听见:“秋猎要到了,你去不去?” 章栖悦逗弄着皇儿,目光都没闪一下:“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看看吧,如果皇儿无恙就去,啊,呜呜,哭就不是乖宝宝了,想找父皇是不是?父皇狩猎不带你,呵呵,小东西……” “你吃不吃饭。”九炎落捅捅她:“一会都凉了。” “知道了,皇儿,爹爹坏不坏,不让娘陪你玩。”说着俯下头又去逗弄襁褓中的孩子。 九炎落无语,他会对孩子表示好奇、喜欢,但多半远远的看一眼,趁宫人不注意时碰一下,其他时候如所有父亲一样,不对孩子表露过多情感,立志做一个威严、威信的父亲。 除了第一天时失态了意外,其他时候都很成功。 ……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装点了繁闹的燕京城。 赵府内,章栖典出了书房向后院走去。 皇上欲立贤妃娘娘为后的事已经彻底摊开,自然是有人反对有人支持,章栖典心中冷哼,什么叫‘娘娘有前科恐怕不妥’,他家小妹定过亲怎么了,抓住这点过往不放,实在令章栖典腻烦! 但心里又为妹妹慧眼识珠藐视那些烦人的大臣,不就是他们的女儿没机会送进宫,不能吹耳旁风,才不想让悦儿封后!哼!也不想想皇上决定的事,谁能左右! 章栖典称呼他为皇上越来越娴熟,有时甚至会忘记初慧殿内畏缩的小身板,仿佛他天生帝王气派让人臣服追随,至于妹妹为后,他认为实至名归,不为别的,当初一碗饭一碗饭喂出的情谊是假的么。 想起妹妹当初不顾众人的眼光把他纳入羽下,他激动莫名的表情,既无奈又怅然,若不是小妹临时起意,他们这些以踩他为乐的人,将是什么下场…… “相公。”周思纤迎了相公进来,脸上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章栖典脸上深思的表情散去,心情变的平静:“做了什么好吃的,远远就闻到了香气。” 徐氏缓缓上前,在周氏身后腼腆的见礼道:“回老爷,姐姐做了冬菇焖肉给老爷补身体,妾身也觉得很香呢,姐姐手艺真好。” 说完又腼腆的垂下头,低眉顺目的风韵不必做作,也比周氏多了些许风情和女儿家的柔美。 章栖典恩了一声,去里面换衣。 周氏带着徐氏摆饭,期间对徐氏鼓励的一笑。 徐氏羞涩的垂下头,她刚才接话了,姐姐没有怪罪,让她不自觉的松口气,每天她只有晚上服侍夫人用膳时才能见到老爷,早上请安时碰到是少数,中午老爷不在家用饭,只有晚上。 “娘吃了吗?”章栖典换了一身家居服入座,修长的身材比之燕京美男子也不差,只是多了抹军兵的硬朗,反而更具魅力。 周氏点头:“妾身服侍娘用过膳,等娘开始练字才回来的。” 徐氏急忙为周氏布菜。 周氏体贴的伺候相公:“娘说再过两天是进宫的日子,想带孩子进宫让她姑姑看看。” 章栖典点头,他记得小妹小时候长的可不漂亮,让她见见自己的女儿自卑一下也好:“想好带什么进去了吗?” “娘说什么也不带,免得这时候给娘娘添乱,小皇子还小也用不得参乌,只是带了娘娘以前喜欢的笔墨,娘说心意到了就好。” 章栖典点头,突然问:“你去吗?” 周氏从小的教育是食不言,但相公不忌口,她便无所谓:“娘说……说让我跟着。”说着不好意思的垂头,脸上闪过女儿家的羞涩。 章栖典看的心神微动,但当着周围众多人,没有孟浪:“做了新衣服?” 周氏激动的点头,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彩。 章栖典非常不理解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开心的,能让她这么开心,他平时难道苛待她了? 但看到她这样高兴,心里有很满足,即便不是因为自己,见她开心,他也心安,就像个完全属于他的小姑娘,好逗、单纯,什么都清楚明亮,言听计从。 哪里像以前,悦儿三句话能说的他不敢开口,娘更是以训诫为主,到了舅舅那里会更惨,他好像什么不会、做什么都错,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家的首肯回家,九炎十三翻身的消息,让他觉得他再聪明也赶不上世界变化的速度。 他在别人眼中尚算光辉、锦绣的前景,其实曾经还入不得妹妹的眼,那简直是他的一段屈辱史。即便到现在他都不愿意承认,他现在悟出的事实,父亲就那么讨厌他们? “相公……” 章栖典回神,见思纤担忧的看着他,微微叹口气,他们以前要的不过是一份儒慕之情,父亲竟然如此利用他们那时候的无知,如果不是悦儿…… 章栖典想到父亲‘疼爱’的孩子,不禁冷笑,以前不懂,懂了后没时间,现在闲下来了,等悦儿封后,他也该好好报答报答他的‘教养’之恩。 章栖典冲疑惑的周氏一笑。 周氏立即面红耳赤,急忙垂下头继续为相公布菜。 徐氏看着,心里淡淡的失落,但又立即打起精神,如果相公连周氏也喜欢,定……定也是喜欢她的…… 饭后,章栖典没有一点离开正房跟小妾走的意思,他随便找了本周氏当摆设的兵书翻阅着。 徐氏为周姐姐添完最后一道茶,幽怨的看着相公,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只好咬紧下唇,默默地垂下头俯身告退。 周氏不多说,但也隐隐为徐氏着急,相公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若不是她知道相公没有隐疾,她都快怀疑相公是不是不行,放着这样的美人频频想看都不动心! 周氏最近两年不能受孕,自然就为相公的子嗣着急,恨不得相公今年就抱上儿子。 吃醋? 如果谁这样问周氏,周氏觉得此人的相公可以休了她了,身为正妻,不为相公思虑子嗣、不为相公孝敬公婆、和睦小姑,还有那时间想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是自家相公,相公看中了谁,谁敢不从,她都要一晚三炷香咒死她。 至于问她不爱自己的相公。 周思纤觉得这是十分羞人的问题,她愿意为了相公,放弃所有,学着改变,不让别人笑相公娶了位上不得台面的娘子。 章栖典伸出手。 周氏见状,立即乖顺的跑过去偎依在他身边,羞涩的垂着头。 章栖典含笑,徐氏走了后,他的心思已不在兵书上,现在温香暖玉在怀,更加心猿意马:“娘子,我们歇了吧。” “好……好……” 两人起身向内室走去,章栖典揽着头垂得很低的她突然笑了,逗弄之心又起:“想不想为夫……” “想……” “什么?” 064 周思纤察觉自己声音太小,急忙大点声道:“想……”然后盯着脚尖补充一句:“很想的。” 章栖典闻言,心飘飘然,顿时觉得挡悦儿财路的官员都不是事,回头一人打一闷棍,看他们怎么腻歪:“为夫怎么没感觉到?” 周思纤急了,立即抬起头:“怎么会?有的!真的有的!” “你亲我,我就信。”章栖典眼里的欲念更浓。 “好。” …… 徐氏回了院落,闷闷不乐,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曾经那段莫名其妙的婚约让相公对她心有隔阂。 周姐姐对她好,相公每月也会来看她一两次,准她近前伺候,她实在挑不出哪里不对,难道,难道是她要的太多,失了本心。 徐氏不懂,从未被教过如何做人妾室,让她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心里会如此堵得慌,而且她自己还不争气,至今没给相公生下一儿半女。 徐妈妈见小姐如此,叹了口气,周氏算好的了,小姐偶然失礼周氏也不恼怒,偶然也默认小姐暗地里对老爷撒娇、暗示,只是小姐……哎,为人妾室,是不能争的,老爷想起来就来看看,想不起来,与丫头有何异。 …… 封后?可以!皇上不觉得该广施恩泽,纳天下贤女,而不是要一人为大,视帝王子嗣凋零而不顾! 九炎落一身龙袍坐在大殿上,冷淡着望着下面的人,莫名觉得文臣黔驴技穷、狗急跳墙:“好!” 这简直是不废一兵一卒拿下让他准备硬战的大事,选秀跟选阿猫阿狗有什么不一样,统统关起来闷死,她们父母不仁还能怪他不义。 众文臣没料到皇上竟然答应了,险些喜极而泣,皇上登基三年,从未提过大选,为皇以后甚难沟通,尚不如做太子时,温文尔雅,弄得朝中上下一片心惊胆战,偏偏他还矫勇善战,让人进谏、辱骂都无从下手。 这下好了,皇上终于松口选秀!所谓耳旁风就能吹上一二,再好不过。 权书函接替父亲位置站在文臣首位,群臣并不觉得这样的接替有违国法,反而恭敬如对其父。 权书函听着后面惊讶过后,渐渐失控的议论,无奈的摇摇头,皇上为了让贤妃做皇后这样的条件都答应了,他们怎么会认为自己的女儿有机会飞上枝头。 宫里面目前无宠的两人,权势和后台哪个不比在站的人硬,均无宠爱,难道再选秀就能改观? 是他们对自己的女儿太自信,还是本身朝三暮四便把问题想的简单? 西崇山站在武将之首,心境散漫,辛辛苦苦培养上去的皇帝,昔日旧恩一点不念,反咬人的本事练的十足,让他简直哭笑不得! 玄天机微眯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虽然跃跃欲试,但绝对成功希望不大,九炎落不是顺遂下的帝王,对女人没有红尘中男子都有的征服欲望,更不存在睡遍美色的想法。 九炎落一路走来,勘破最多的是任性,女人有心机在他眼中是恶毒,没心机恐怕在他眼中是白痴。 即便是章栖悦,如果不是识与微时,正在九炎落内心有光时进驻,即便是她也不见得能勾起一心往上爬,想站在最高端俯视苍生的帝王关爱。 而章栖悦的成功无法复制,毕竟,无人有能力让皇帝再幼年一次,如果那样,他就先去抱大腿,免得战战兢兢,还落得现在的下场。 玄天机自嘲的一笑,便看着周围的人兴奋的忘了帝王的本性,已经想着后宫争权,光宗耀祖、恩泽三代。 瑞枫叶沉默以对,皇上纳不纳妃,他到是想发表意见?有用吗?章栖悦封后实至名归!九炎落绝对不会委屈她,先封后再立储便是子凭母贵,对栖悦再好不过。 九炎落目的达到,没兴趣管下面的人叨咕什么,又有什么可激动的,难道这些人为了所谓的几代贵女、百代出妃,都甘愿把女儿送进来关着? 与他何干:“白国的降书,众爱卿都看过来了,善后已交给轩辕尚书接手,秋后过去是冬寒,轩辕大人恐抽不出时间南下巡视各地粮仓秋后储备,众爱卿务必推举一位名士接替。” “皇上圣明。” 众卿对皇上越来越像一位睿智的皇帝欣慰不已,选秀都不选的皇上叫皇上吗!一意孤行,从不听意见,谁说的不如意了就把谁当空气。 试问那个文臣受得了这样的帝王,文臣喜欢尊老爱幼,礼教规范下的帝王,可以偶然昏庸,亦可整治的他们吐血,但绝对不能个人强大到让他们众臣像个笑话。 太好了,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皇上终于有回归帝王之路的感觉,选妃生子、乐善好听,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宠信一两个弄臣,只要不天天板着脸,油盐不进,他们认了! 众臣的感动,九炎落无法理解。 纵然让九炎落重活一次,他也不知道他们贵族的那些小计量有什么好学的,不过是占据了所有资源,控制了别人的土地和获取知识的机会,就以为所有人都低他们一等? 九炎落不禁想,还是栖悦好沟通,没有这些人身上莫名其妙的毛病,虽然栖悦偶然比他们还高高在上,但那又如何,她是皇后,难道不应该? …… 西崇山散朝后,光明正大的去机要处寻孙公公。 孙公公看到昔日的主子,深深叹口气,扭着比其他人细的小蛮腰,掐着兰花指,恭敬的行礼。 孙公公不明白西北王怎么还看不透,皇上现在地位已定,不想听昔日的话、不受制于昔日的承诺、根本不把王爷当恩人看待,王爷还想问什么?! 西崇山看着孙淼,目光称不上欣慰,当年他花了心力人力培养九炎落,结果反而被反咬一口,是谁谁也不甘心:“告诉皇上,本王有事跟他谈。” 孙公公比较为难,王爷怎么还是这样,上次闹成那样,王爷才消停了几天,这又要以恩人自居了,贤妃娘娘的事皇上正恨着王爷,王爷上赶着去,不是找死吗? 西崇山见孙公公目光闪烁,脸立即冷下,这些昔日的属下,如今倒戈的光明正大,是摸准了他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吗! 肃清?真以为能肃的清,后宫进不去不见得前殿就安全:“孙公公还是别把自己当后宫女主,在本王这里耍什么心机,本王说见皇上,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去通传便是。” 孙公公心想你说的轻巧,万一皇上怀疑他的忠心怎么办,皇上现在最厌恶的人西王爷绝对排在前三,如今想不自知的见皇上,很危险啊:“王爷,要不……” “孙淼你真以为本王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孙公公立即闭嘴,委委屈屈的应下,他以前很忠心王爷,亦为王爷看着小皇帝,但人心是会变的,这么些年看着皇上一点点长大,看着他越来越成熟,对皇上自然就比对王爷多了抹熟见。 再说他又不是死忠,不像老一辈的人宁死不倒戈,只是对皇上的忠诚胜过了昔日的主子,如今简单而已。 哎,如今又摊上前主子找事,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但愿皇上今日心情好,别认为他又投靠了王爷。 九炎落今天心情不错,封后的事定下了,等于落下了一半心事,人生目标奋斗了一半再好不过:“他要见我?” 九炎落嘴角的笑立即变的冷血:“商量怎么死?” 孙公公缩了一下,不敢接话。 “好,准他下午见朕!”九炎落倒要听听他会说些什么莫须有的话!“娘娘呢?” 慧令闻言,急忙道:“回皇上,娘娘上午去试了弓,扭伤了手指,便回去了,弄巧姐说,娘娘发了好大一统脾气,不过无伤大雅。” 九炎落闻言笑了。 慧令也跟着笑,娘娘已经一年多不曾活动过,轻易一运动有些不习惯,还在最拿手的运动上伤了自己。 这回不定怎么在宫里生闷气,幸亏有一下午时间让娘娘自己冷静,否则娘娘这一通莫须有的脾气都会撒皇上身上。 慧令笑的越加真心,想到皇上与贤妃娘娘相处时的样子,觉得皇上不如外界传的那般不近人情。 “把朕从白国得来的弓给娘娘送过去。” “是。” …… 半个时辰后,章栖悦看着包扎好的手指,再看看李公公呈上的墨黑色巨弓,陡然有种心悸的错觉,好凶狠的一把兵器,没有古朴的刻纹,没有繁杂的装饰。 单单一把弓,透着独有的英勇之气,墨黑的色泽不像漆墨渲染,反而透着血腥,好似从战场上浴血归来,带着睥睨群兵的气势。 越是简单实用的东西,九炎落越喜欢,这把弓她已经见过,只是从未有机会触碰,现在明晃晃的摆在她面前,反而近乡情怯。 小李子急忙道:“娘娘,皇上让娘娘没事先熟悉熟悉手法,皇上说以娘娘的天姿,只要勤加练习,半个月后手感自然就回来了。” “是吗?李公公确定皇上不是来嘲弄本宫,觉得本宫在后宫待久了技艺退却?”哀怨的看眼自己的手指,只是拨了一下弓弦,竟然就割伤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6 不是感觉不对,而是养的太久,安逸了太久,技艺便理所当然的退步了,以为已万无一失,便不再上心,这样结果也是必然。 章栖悦叹口气,不等九炎落在前进的路上超她多远,她自己已经跟不上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宫以前能赢他,现在亦然。” 小李子谦卑的一笑:“是,娘娘。” 小李子原话传回。 九炎落闻言笑容温和:“她箭法马术很好。”以前便是了得,不是花拳绣腿,已经很久没见她对室外活动有兴趣了,章栖悦很懒,不逼到她一定份上,什么也不做。 但每次都能给人惊喜。 小李子闻言,见皇上似在回忆,陪着皇上笑了笑,不敢接话。 …… 燕京上下因为皇上早朝特赦,隐隐散发着粉红的梦幻,年少有为、富有天下的帝王将要选妃,所有待嫁千金不禁羞涩闪避。 有幸在赢徳帝带大军回归时惊鸿一瞥的女子,更是牵着娘亲的手,委婉的对她娇羞:“但凭母亲做主。” 燕京之外的小门小户也不乏放手一搏的女子,命运不是恩泽所有人,更多的人需要自己拼搏赌上自己才有明天。 一入宫门,人上人的谎言下,便有人把梦想寄托在这千百年也不出一两个的梦幻上。 有人为了九炎落的人进宫,也有人为了摆脱命运想一跃而上,当皇上松口选秀后,多家欢喜几家愁,全国上下因这场合事宜的选秀,沸腾着。 权家旁枝庶族更是蠢蠢欲动,纷纷把自家妙龄女子送入权府,企图博权老夫人欢心。 权家对此来者不拒,但从不谈要过寄女子的事,自家亲生女儿送过去都是这样的下场,送别人家的女儿有什么用,至少十年内别指望固执的皇上把目光投在其她女人身上。 权书函则不知叔叔伯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家的女儿比贤妃娘娘更能得皇上欢心,要他说,如果他是女子,他就躲得远远的,不趟这池浑水,贤妃荣宠已定,再争有什么意思。 但权书函对别人的欢心惬意无权干涉,这次选秀为自愿,每城有一个人参与就可,多则三人,再多重罪,每城百万人口,三个人何其少,往年有人塞银子取消自家女儿名额,今年是塞银子,求着参选,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想女儿博出个未来。 权书函看着别人乐此不疲,早已多说无意,阻人前途等于杀人父母。他说的多反而有替如儿分忧的嫌疑。 他也懒得再管,话已说到,信不信在他们自己。 每城给的名额少,燕京贵族中给的亦不多,皇上明令禁止,挟女富贵者,若是发现贬斥三族。 赢徳帝三年,第一次选秀,奇迹般的没有一个贵女趁机定亲。 燕京上下凡是有适龄女子的大员之家,都在等皇上的特赦,争的更是激烈,第一天已是暗潮汹涌。 皇上正直当年,文韬武略、器宇轩昂,不喜欢的实乃少数,甚至有段时间,闺中千金唯一的解闷方式就是听皇上平定六势和出兵白国。 一场场战役、一次次大胜,从说书人嘴里讲出来荡气回肠、揪人心弦,谁不心折三分,芳心暗许。 …… “微臣恭喜皇上享尽天下之福。”西崇山站在纪要处书房内,看着久久不动的九炎落。 融汇了天下大事、包揽决策大权的宫殿内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人连个伺候的人,一碗茶的存在都没有。 西崇山说完等着九炎落说话,无谓的目光看着九炎落,对自己的过错似乎毫无在意,无畏无惧。 西崇山为什么要怕他!他是他一手扶持上来,如果没有他,九炎落能有今天的地位! 九炎落亦不开口,西崇山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他确实对他有恩,即便他要动西北王也该先考虑让他功成身退,怪只怪他触手伸的太长,惹到了皇儿身上。 两人对立几息,最后是西崇山先开口:“皇上以为贤妃娘娘的事是本王做的?” “不是吗?”九炎落问的散漫。 西崇山嘴角嘲讽:“本王动她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即便本王因为你不服管教有些乱了阵脚,想牵制你!也不会使出如此不利的招数,不该是皇上子嗣满盈,本王再选一个教导?” 九炎落不为所动:“西北王急着要见朕,就是要说这些废话。” “皇上以此揣测本王,本王便不认为这是废话,这件事得利的并不是本王,皇上为何认为此事是本王所为,就凭几个小人物胡乱攀咬,皇上就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九炎落的目光变冷,黑底金龙的常服包裹着蓬勃的杀气:“你想说什么!” 西崇山不卑不亢:“如皇上所料,这件事本王什么好处都没有,本王为什么要那么做,自然是受人教唆一时不查或者是有人冒用本王的名义而为! 皇上!本王可以不让皇上念救恩,但皇上总这样盯着为臣,实在让本王心寒。难道皇上不愿相信结果还是不愿看到两个重要的人想杀。 但皇上既然迟迟不让她进宫,甚至圣母重病也不曾去看,皇上敢说没有一点怀疑,既然皇上都不敢肯定,微臣恳求皇上勿再盯着本王不放! 皇上现在已经摆脱本王,独握天下,本王亦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看在本王曾经扶持皇上一场的份上,皇上何必再为难本王!” “摘的可真干净!王爷,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虚几分。”九炎落看着西崇山,不为他所说而动。 西崇山意料之中的看着九炎落,他最失误的决策是没有亲自看过九炎落,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选中他:“皇上,微臣最多是不查之罪!” “不查还不是大罪?权太后因为不查进了冷华宫,西北王认为你的不查值几次特赦!” 西崇山闻言立即瞪向九炎落,压抑的从容有一丝破灭:“皇上,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西崇山对你就算无功也无过,皇上真要赶尽杀绝!” “朕说了吗?”九炎落又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王爷一路扶持朕走来,朕怎么会不感恩,朕如果不感恩,早在查出你时,已经死透了,王爷难道不觉得这些天是偷来的!” “九炎落!你——” “西王爷息怒!这时候对你来说咬谁出来都一样!国庵寺的人有几分胆量你心里清楚,这件事没有你行动,她断然不懂,王爷好算计,这时候还想摘除责任。”九炎落轻蔑的看向西崇山。 西崇山眼里蒙上一层怒火,对这对不要脸的母子恶心透顶,女的一派天真,却在他耳边潜移默化的说出虚则为他,其实是针对后宫多计量。 皇上无子,对他控制九炎落有几分利处,但这件事闹出来确足以让后宫洗牌,若然那贱人,果然好手段,每次说一点,到了最后积少成多,形成完整的认识,谁也不能说是她授意。 而眼前的皇上,企图用他现在的所有铲除他的存在,一个个均把心机对准他!当年若不是他,怎有他们的好日子过!怎么会生出个逆种! 九炎落看着西崇山,淡淡地道:“王爷不服气?” “不!”西崇山看着九炎落:“本王只是怪本王眼瞎,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但皇上别忘了,本王之于你的意义,贤妃娘娘的事并不是本王一手造成的,本王为此向皇上低头,皇上又何必再盯着本王不放!” “承认了!刚才不是还想着推卸责任,怎么?良心发现?” 西崇山忍下心里的气,盯着九炎落:“本王话已经到了,那件事不是本王一个人的错,皇上如果不信,本王没有办法。本王只是想告诉皇上,本王已经老了,可以告老,但请皇上看在咱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饶恕微臣的家人。” 西崇山低头,把话挑明,向九炎落示弱,否则只剩鱼死网破。 九炎落望着光洁的地面,巍峨的大厅,再看看殿内往日挡在他面前如山般的人物。 就是他选中了在宫中无依无靠的自己,把孙公公等人送到他身边,陪他成长,这段恩情确实真的他记住,就凭西崇山示弱言和,他也该选择最平稳的手段,分解西北势力。 可……“朕的皇儿呢?”九炎落目光深远,神情沉重。 西崇山骤然抬起头:“皇上也让微臣的长子嫡孙陪葬如何!” “不一样,他们又不是你在乎的女人生的,至于赵玉言……” “你想干什么!九炎落不要以为本王今天好说话就怕了你!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西北也血洗你三千勇士!” 九炎落见状嘲弄的看向西崇山:“王爷激动什么!赵夫人不是朕的母亲?朕能对她怎么样,就算朕对她怎么样了,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王爷何必如此失态。” 西崇山急了:“九炎落!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件事跟玉言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忘了贤妃娘娘的生母是赵夫人,皇上还是别铤而走险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得不偿失!” “警告朕,哈哈!朕说什么了,朕只是觉得赵夫人和离久了,一个人寂寞,正想给她老人家指门婚事,其他的朕说什么了吗?”九炎落无辜的看着西崇山, 西崇山盯着九炎落,紧绷的体魄充满憎恶,从喉咙里挤出两冰冷的字眼:“你敢!” “朕为什么不敢!” “九炎落!本王已经成全你!交出大周最后一道军权!你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不够。”九炎落表情依旧:“不如这样,朕的皇儿在承受怎样的苦,你所有子女孙辈一个不少,都尝一遍,至于娇养不起死了,只能说明天意如此,至于赵夫人,朕网开一面,就不让她受苦,不给她餐中添菜了,西北王觉得如何?” 西崇山看着九炎落平淡的眼睛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突然笑了,然后戛然而止的盯着九炎落:“好!本王答应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玉言但凡有一点身体不适!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九炎落不禁觉得好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这人哪来的自信,认为他有资格对他怎么样:“朕也不想与赵夫人为敌。” 西崇山闻言,紧提的心不自觉的收起:“但愿皇上说到做到!微臣告辞!”西崇山转身而去! 九炎落活动下手脚,冷眼看向墨色屏风身后,无甚起伏的道:“出来吧。” 西飞绝走出来,目光含恨的看向紧闭的大门,不过是一个女人,能让父亲拿全家换她平安,那么他们的母亲算什么,西北之地,那些姐妹兄弟算什么! 父亲自从回到燕京的所作所为,都是西家的耻辱,他们忍了,父亲的不简单为他们带来的嘲讽他们也忍了,在他们心目中始终如雪山苍鹰,不可战胜的父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失态,甚至不惜送上他们的性命! 父王变了,变的陌生、冷情再也不是把他放在肩头带他踏遍西北每座雪峰的父亲,再也不是公正高大、温和严厉的他! 原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不如他心目中的一个女人,何其可笑! 九炎落没兴趣理会西飞绝想什么,西飞绝只要知道,赵玉言动不得就行,至于西家内部怎么做,是西家的时。 有时候他也要委婉的强势,不是事事出头,历史上一个‘暴君’‘偏执不听’的评价,他也会介意。 ------题外话------ 偷了几天懒,明天恢复双更,呵呵,群蹭,别板着脸了,笑一个 067 秦公公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事,在史书下留下难堪的名字,就算他不在意,对章栖悦的名声也不好。 明帝贤后、暴君乱妃,确实容易连累他的悦姐姐。 九炎落讽刺的笑,笑容慎人无悲喜,谁真谁假有什么关系,何必凡人多思。 …… 若然很少踏出后山,大多时候留在自己新建成的院子里吃斋念佛,仿佛外面对她的诸多传言她毫不在意。 皇上回宫后从未来看过她,她也不急,还与往常一般,早起晚睡,未曾去过信,没有表达过对孙儿的关心,每月有人来送用度,她也从不接见。 这么多年她都等了,断不可在最后时刻出任何问题。 若然一头青丝垂下,无一缕杂色,白皙红润的脸颊,平添了一股祥和沉静,身份变了,住处变了,如今有百余位奴婢驱使的她,散发着说不出的光彩尊贵,但又不咄咄逼人,反而慈祥温和。 家里的奴仆都喜欢亲近这个主子,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像小姑娘般闪耀着热情的温柔,盈盈一双秋眸,仿佛包含着嘱咐的千言万语,即便衣着不显也能比下一众燕京名媛。 若然的美,因为释放,如缓慢盛开的芍药,清香扑鼻,刚刚显露。 “主子,您看,漂亮吗?”小姑娘穿着上个月新送来的贡缎做成的小坎肩粉嫩的颜色,穿在小姑娘身上十分好看。 若然见她开心,淡淡的一笑,白玉般的手指拨弄着小姑娘的垂髻转了一圈,满意的道:“好看,飘儿越来越漂亮了。” 小姑娘闻言欢快的围着主子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欢喜,她从来没穿过如此漂亮的料子,没摸过这样丝滑的绸缎。 小姑娘把所有能想到的赞美词语,用来赞美身上漂亮的衣服。 若然看着小丫头,目光温柔,却没有感染她的高兴,区区这些恩惠就想让她留在此地,贤妃未免太异想天开,九炎落是她的儿子,这么多年隐忍受苦的是她。 凭什么到头来只有她能享受九炎落为帝带来的好处,那位宽宏到擅嫉的贤妃,不觉得受之有愧? 飘儿摇着主子的手,急切的唤着:“主子,主子!您怎么了?飘儿刚才说话呢?” 若然含笑的揉揉小姑娘的发顶,天真无邪的一张脸激不起她半点羡慕,如果她的生命也曾有如此无知的时刻,不提也罢。 若然的目光再次摇曳,西崇山很久没来了,又去会他的老qing人了吧? 若然的嘴角骤然浮起一抹淡然讽刺的笑意,心想,不过是男女情动那些事,赵夫人到是会玩,勾的西崇山神魂颠倒,她该是得意了吧。 …… 烟波微茫,青湖的水倒映着河岸的堤柳,随着秋风缓缓飘动,在青湖之上,一艘考究的画舫临岸而歇。 玉蝴蝶一身翠绿的青花长裙,腰间束着一掌宽的深紫色腰带,脖子上挂着一串串淡粉色的珍珠,短的齐锁骨长的垂腰间,趁着她白嫩的颈项更加迷人。 舫外因她的美貌聚满了燕京名流学士,纷纷怜香惜玉的按她的规矩行着彰显自我才学的酒令、诗词,一切都那么平和、美好,金银满箔。 可靠窗的如玉身影却盈满了落寞,柳眉轻轻皱起,小手勾玩着探进画舫的柳枝,一圈圈的缠绕,又松开,虽然到了深秋,依然有如此娇嫩的柳条。 她离开青湖后便在这里停靠,没人知道她曾遭人不耻,她依然是燕京秋日里一缕别样的秋风,引人窥视。 听闻皇上要选秀了?那些门名望族之女是否雀跃不已,等待甄选,嫁给天下至尊,从此人中凤雏,哪像她们连个盼头都没有? 玉蝴蝶淡淡的叹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从她秀气的小嘴中叹完。 小丫头平静的走来:“姑娘,有人进舫了。”答对了门口的联谜对出小姐的诗就能进来,此人不是第一个,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玉蝴蝶闻言愁容一扫而空,挂上媚倒众生的笑脸,妖娆与端庄说不出的豁然。 章栖阳走进来,曾经能杀进青山百强,怎会进不了这区区画舫。 章栖阳神色精神,穿着大家门仆的统一服侍,身边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长相一般,但被贵重的衣料一衬也俊了三分。 华服男子见到传说中的玉姑娘,立即露出垂怜的嘴脸,眼睛都要黏在玉蝴蝶纤细的腰肢上:“值!值!花的银子值!” 章栖阳不置可否,只要付银子就行,一关五十两,见了玉蝴蝶付账。 华服男子毫不犹豫的扔给背后的章栖阳一百两:“滚!滚!没你的事!别打扰小爷乐呵。”说完急色的向惊愕中的玉蝴蝶扑去…… 玉蝴蝶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看向门口的目光充满愤怒,是!她开门做生意!被人投机取巧也活该!但此人这样,不是要断了她的前程! 如果每个人都能买进画舫,她玉蝴蝶凭什么再选择客人! 玉蝴蝶看着消失在珠帘外的一抹身影,身下骤然一疼,恨意直接射向帘外,断她财路,就别怪她伺机报复! 消息一瞬间传开,凡是想见玉蝴蝶一面,又无才无德的燕京纨绔有福音了,不会吟诗怎么办?买啊!不会对对子怎么办?买啊!不会描述玉姑娘美轮美奂的琴音怎么办?还是买啊!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见不到玉蝴蝶包退款,一瞬间燕京有点手段的纨绔地痞,均成了玉画舫的睡客,都想见识见识被这些文人骚客推崇的妓子与他们长光顾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再尝过了那蚀骨的滋味后。风言风语立即鹊起,说什么的都有。 但大多骄傲的向苦苦冥思诗词的雅嫖,炫耀玉姑娘肌肤多白,手法多妙,淫语浪言,毫不留情的羞辱着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雅嫖,展示着餍足后,不屑于顾的春风得意。 当稀有变成了大众、当雅趣变成了交易、当与玉蝴蝶喝杯茶不是才学出众的象征,心高气傲的文人骚客哪里还有心情陪她玩这样的把戏,一瞬间门厅冷淡,词赋无对,再不见往日高调的繁荣,反而透着一股市井粉气。 玉蝴蝶气的脸色苍白,粉拳紧握,瑞世子和权大人她惹不起,让她退她必须退,不能又任何怨言! 可代人写赋的贱民是什么东西!也来断她财路,让她如此狼狈不堪! 玉蝴蝶挥袖砸了桌上的茶壶,滚烫的热水兹在地面上,团在一起的茶叶就像主人现在的处境,疲软无力,再不复光彩。 侍女们跪了一地,没有生意就没有她们的好日子,如果画舫入不敷出,她们接客更是稀松平常,她们到不介意接客,但介意在这样的境遇下卖身,卖不上价钱不说,名声更不好! 如今连大姑娘都沉不住气了,外面一个像样的客人都没有,甚至拿着百文钱的庄家贼汉都要来一亲芳泽,这对经营多年的玉画舫简直是奇耻大辱! 玉蝴蝶怎么能不怒! 玉蝴蝶银牙紧咬,目光充血!章栖阳!康庄大道你不走,偏来撞她这小鬼!那就别怪她临走咬他一块肉!“去,打听打听,他什么来历,赚取的银子做了什么!” “是,小姐。” …… 夜幕低垂,桂香幽深,朱瓦金顶,雕栏欲飞,连绵的建筑群巍峨肃穆,在夜幕下渐渐沉睡,如一头警醒了一天的雄狮,卧在了燕京权势复地。 九炎落刚要回后宫,接到了一等功密报。 九炎落踏出的脚收回,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九炎端蜃你到底是不甘寂寞了,还忽悠了老四跟老六做荒唐的事,真是令人期待的把柄,新仇旧怨,早该一次了断!曾经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我要一点点的讨回来! “告诉娘娘,让她先睡。”九炎落说完,换了一身黑底金花的招摇衣物,带着‘一等功’离开了皇城。 章栖悦闻言,诧异的看眼慧令,温柔低哄的语气,有些断层,这是第一次九炎落在宫时没有着急的回来休息,以前天大的事过了亥时一刻他都不办。 但又立即恢复正常,低头哄着咯咯笑的幼儿温和的问:“皇上在忙什么?” 慧令不敢隐瞒:“皇上预备回后宫时接到了一封密信,出宫去了。” 出宫啊:“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儿……哎呦怎么撇嘴了,乖,乖,不哭……” 花嬷嬷急了:“娘娘,您怎么还有心情哄孩子,皇上……皇上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每天的国家要务多了,皇上以后是不是都不来后宫了,明年春天宫里就要进人,到时候…… 弄巧也有些担心的看眼主子,什么大事,能让皇上放弃陪小姐和孩子?小姐不可不察! 章栖悦微微一笑,她也纳闷,九炎落去忙什么了? …… 九炎端荣没料到睡梦中会被人拖出来,还是在自己的府邸:“放开我!放肆!我是四皇子!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九炎端荣见挣脱不开,喊了半天无人回应,被拽出门时,看到倒在旁边的侍卫,九炎端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的越加激烈! ------题外话------ 晚有二。求票喽 068 不要,他不要死!他什么都没做!是九炎端蜃的主意!都是九炎端蜃的主意! 九炎端荣剧烈的挣扎着,身上洁白的里衣歪曲而下,乌亮的发丝垂在地上被人随意踩踏,往日高高在上的眉眼,此刻充满了恐惧。 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过是去喝了一杯茶,都是九炎端蜃的主意! 一等功的暗卫熟练的堵住四皇子的嘴,向目的地压去。 同一时间,六皇子府也发出一声惨叫,但瞬间归于平静,晚风拂过,徒留一股刺骨的秋凉。 距离群狮坐卧的最近院落里,九炎落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上,看着昔日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的兄长。 四殿下、六殿下缩成一团,当年九炎落处置二哥的情形历历在目,两人在看到皇上,和跪在身边九炎端蜃时,早已吓的不敢言语,不见得先帝宠爱时的霸气狂妄。 九炎落闲散的看着他们,轻飘飘的烛光恍惚的打在他阴邪的脸上,橘黄的柔光,模糊了他脸上嗜血的表情。 “怎么不喊了,继续,朕喜欢听三位兄长凄惨的嚎叫,如果叫的不够惨,朕便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了就想见血,在手腕上划开出口,一直流一直流,鲜艳的颜色铺在地上,是最好的颜料,三位兄长说对不对!” 九炎端荣闻言,脸色惨白,立即发抖的大叫:“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干!是他!是他——” 九炎端荣指着九炎端蜃,丝毫不见小时候霸王朝天的气魄:“是他对皇上图谋不轨!他不服管教!端蜃记恨你关押了他母亲抢了章栖悦,霸占了他的皇位!他要报复你!要害死你!是他!” 九炎端蜃无惧的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看着九炎落!喋血的目光憎恶的看着九炎落:“九炎落!你不得好死!权太后一心对你!你恩将仇报!” 九炎落闻言突然走下去,站在九炎端蜃身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巴掌甩在九炎端蜃脸上。 九炎端蜃被打的脱离了侍卫的钳制,跌出一米远摔在地上! 九炎端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愤怒的看向九炎落:“恼羞成怒了!想杀人灭口吗!九炎落!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皇宫养一条狗,连给老四提鞋都不配!” 老四急忙一缩:“不!不!是我不配给皇上提鞋,求皇上放过我!求皇上放过我!” 九炎端蜃闻言不屑的看向九炎端荣:“你闭嘴!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也配让你跪!他不过是妓子生的杂种!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站着位置说自己是皇子!谁知道你父亲是那个肮脏的恩客,偏偏嫁祸在先皇身上!” 九炎落突然笑了:“逞口舌之快是不是,朕最讨厌认不清形式的人侃侃而谈,尤其是曾经朕就十分厌恶的人,朕若不好好的待你们,岂不是对不起你如此卖力的诋毁朕!来人!” 三个壮汉,抬来一个火炉,炉上烧着赤红的烙铁。 九炎落笑了,握着赤红的另一端,戳了两下,溅起炽热的火星,铁柄处红光若火。 九炎端蜃见状,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九炎落!你想干什么!我是前太子!我身上有伤!我是你恩人的儿子!选你上去是为了维护大周稳定,让我活着!你想干什么!——啊!——” 痛苦的叫喊声伴随着焦灼的肉香,传来九炎端蜃撕心裂肺的叫喊! 九炎落随手又把烙铁仍回火炉,火炉里的光照耀着九炎落的脸,鬼魅异常:“废太子殿下是不是傻了,朕上位为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九炎落心情不错的扫视眼周围,放眼王府,大厅空落落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很难想象如今简陋的地方,踏入这里的九炎落,对此地表现的如此熟悉。 “放肆!先皇没有废本太子,是本太子主动请缨!你算什么东西!” 九炎落随手掰散距离他最近椅子,从中拔出一根结实的木腿,在手里垫了垫重量,然后看向九炎端蜃等人,突然感兴趣的问他们:“你们说谁是周朝的皇帝?” 四皇子、六皇子闻言,吓的缩在一起,急忙道:“十三弟!十三弟是大周朝皇上,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九炎落闻言心情不错:“后一句先省了。”然后看向九炎端蜃:“怎么样?满意了吗?” “你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你这个贱——” 九炎落一棍子抡过去! 九炎端蜃的头撞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撞到后面的墙上,血顺着九炎端蜃的头流下,触目惊心! 四皇子、六皇子心里一怔,吓的更往角落里缩,唯恐九炎落想起还有他们! 九炎落闲散的用椅腿轻敲着手心,仿佛没看见九炎端蜃的惨状,只是目光冰冷:“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多了,不胡言论语了!” 九炎端蜃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人物变的模糊,久久找不到焦距:“你——” 九炎落突然看向角落里的老四和老六:“其实朕打错了,你也没把朕怎么样过!你不过是看着别人殴打朕,眼里清明如月,当然朕这个贱种也不配让高高在上的原太子维护。所以朕不怪你,朕只是想知道……” 九炎落慢慢地向角落里的老四老六靠近,目光嗜血。 在九炎落眼中,这两个人最可爱,每次对他拳打脚踢最卖力!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两位皇兄在他人生路上做出的贡献!都怕打轻了,对不住当年他们那么卖力! 老四、老六吓的不断后退,看着九炎落阴狠的目光,浑身发颤 “不……九炎十三,我们是你哥,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会遭天谴报应!老天在看着!” 九炎落一脚踢了过去:“正好,让它睁开眼好好看看朕是如何惩恶扬善的!” “不!九炎落!你不能弑兄!九炎落!你不能杀我们!” 九炎落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手里的棍棒对着他们逃窜的脸,毫不客气的挥下去!一阵阵惨叫在耳边响起,九炎落哈哈大笑,兴奋莫名! 他早想这么做了,他可爱的兄长们,终于给了他一个可爱的理由! 谋逆!真是贴心的小东西们! 他都不忍心不玩死他们,报答他们多年的教育和不辞辛苦的贴心! 血瞬间染遍了大厅每个角落,三个人包头逃窜,九炎落如赶羊般慢慢玩耍,动听的尖叫不断在耳边响起,祈求的声音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更加兴奋。 多么美妙! 弑兄!?那是什么东西!又有谁知道他做过有违伦常的杀戮!谁也不会知道,悦姐姐更不会! “啊!——” 惨叫声不禁让外面守门的人打着寒颤。 九炎落乐死不疲,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挥向九炎端蜃的凶兵最为阴狠! 片刻,九炎端蜃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看向九炎落的目光连恨都提不起力气:“忘……恩……负义的……东西……” 九炎落不为所动,踹翻了一炉炭火,向角落里的三人飞去,九炎端蜃说对了他就是忘恩负义!踩着他和权太后的肩膀往上爬!得到他想要的权势。 权势真是美妙的东西,得到了就不想放手!拥有了就想有的更多,让天下归他,让她跑不出他的控制,多好!这些人怎么会明白权势对他来说的重要性!不要说忘恩负义!就是手刃恩人又如何!哈哈!哈哈! 惨叫声此起彼伏!挣扎的拍门声从开始的急迫到现在软绵无力,最后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九炎落方满足的打开门走出来,收敛了一身邪气阴损,又是一位洋溢着正气的大周新皇。 …… “皇上回来了。”在灯下做衣服的章栖悦才松口气,收了针线准备休息,九炎落不回来她不放心,回来了就好,证明不是大事。 九炎落宰了碍眼的人,又做了有违伦常的事,心虚的不敢回后宫,决定在前殿自己就寝。 却听慧令说,朝露宫的灯刚熄了。 九炎落心里不禁一动,有些不是滋味,快速脱了染血的衣服,换了常服,向朝露殿而去。 章栖悦已经躺下了,孩子在隔壁跟着奶娘安寝,突然觉得耳边呼来酥麻的热浪,章栖悦刚养出的睡意烟消云散,宠溺的握住他欲攻城掠地的手,含笑的翻个身让他躺好:“都什么时辰还闹,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早朝。” 九炎落睡不着,等明天他们的死讯传来,栖悦该猜到是他做的了,会不会嫌弃他亲手弑兄的罪恶之举,会不会不再让他碰她。 九炎落吻着她的唇,手避开章栖悦微弱的阻隔,轻易得偿所愿:“不困……”九炎落翻身压住身下的柔软,立即心猿意马:“悦儿,爱我……” 章栖悦亦有些情动,提醒他句:“中午记得休息。”便伸出手圈住他的颈项,顺从了他的所求。 第二天,章栖悦服侍九炎落离开,若有所思,刚才服侍他更衣时,几次察觉他欲言又止,他却犟着脾气,什么都没说。 出什么事了? 后宫的消息并不灵通,前朝因为原太子、四皇子、六皇子喝酒喝死的消息,人人屏息时,身在后宫的人并不会知道那么多,后宫不得干政。 加上九炎落治理后宫如治理军队,无人敢在皇上的净土中乱嚼舌根! 权书函一忍再忍,终于无需再忍,散朝后直接闯入机要处,从不轻易发脾气他,愤怒的把手里的木牌砸向九炎落:“你够了没有!我们权家怎么碍了你的眼!你要赶尽杀绝!”九炎落的目光瞬间冰冷:“权书函!” 权书函不卑不亢的盯着九炎落,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微臣在。”他把权家当什么!权家一再退让!九炎落次次紧逼! 九炎落见权书函大义凌然的站在机要处的大殿内,眼里划过一道嘲讽,冷眼扫向看热闹的觐见臣子,瞬间道:“出去!” 众臣一愣,发觉说的是自己,不是敢向皇上扔牌子的违逆臣子,吓的急忙跑了出去! 小李子、慧令也急忙带着伺候的人离开。 只有一直站在九炎落背后的玄天机没动,他直直盯着权书函砸在龙案上的木牌,心中佩服不已,彪悍啊!敢对赢徳出手,简直是找死的节奏,你亲爱的表哥谋逆知不知道啊! 不能因为你们家受的伤多,就认定是皇上的错啊! 玄天机压下看戏的贼心,慢慢的看戏,他过来是例行每月的大事汇报,想不到还没轮到他,就看到如此热血的一幕,看来平日老成的权书函,还保留了一颗少年的心。 但权书函就是权书函,不枉皇上欲求不满的脸色下,还没有把权书函拉出去砍了的爱才之心。 就在玄天机以为能看场好戏,说不定皇上会把权书函再打一顿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玄天机!把九炎端蜃做的好事好好跟权翰林讲讲!讲的他不自领五十军棍不要停!”九炎落说完砸了手里的朱笔,愤怒的转身去了屏风后换下溅了一身墨汁的龙袍。 玄天机有点傻眼?为什么是他?他口才一般?更何况把人说的想死! 但玄天机见皇上脸色不好,头一缩,觉得还是攻克权书函比较简单。 ------题外话------ 二更就给的,撒啦!(⊙o⊙) 069 权书函发泄过后有些气虚,对自己失控的行为十分烦恼,可实在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权家渺小至此。 虽说皇权在上,但皇权不等于肆意妄为,即便原太子有错,错到处死的地位,皇上可曾把权家放在眼里知会一声,可曾考虑过他们权家一再退让、忠于皇权的臣子之心! 没有!九炎落根本不屑于任何人为他卖命般,想怎么收拾他们的亲人,就怎么收拾,那他们如此努力忠于大周算什么,连庇护、保护都无法做到,不是寒臣子的心么! 权书函心中无力的首次能体会劝谏之臣面对九炎落时的悲哀。 权书函不否认九炎落是个好皇帝,马之安邦、文能治国,但他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这样处置了原太子,让权书函像捞了一把水重重的向元凶砸去,却起不到一点效果! 玄天机见权书函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发落的样,心里突然为他感到悲哀,权书函从小接受君臣思想,讲究君主贤明、臣子忠心,现在被这样‘伤害’难免觉得无力。 玄天机上前一步拍拍兄弟的肩膀:“认了吧!”总比以前不问青红皂白,全杀的好,玄天机因为从最初跟着赢徳帝,他觉得他在一点点成熟,很多事也会顾忌一二,不再一意孤行。 但如果遇到他感触良多的事,他有时候难免肆意妄为,这也不能怪皇上:“你表兄谋逆不论,他以前可没少给皇上添堵,除此之外他还对贤妃有窥视之心,这次更是打算趁会母之计,抓了贤妃威胁皇上,皇上怎么忍的下去?怪就怪你表哥选错了方式,才有这样的下场。” 权书函不用听,他什么不了解,只是心里觉得冤屈、无力,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痛的是自己,自从他入朝以来,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皇上讲究鞭长莫及,但,凭什么!?他们一心为国,不求恩泽子女,但求能救赎一二,可是结果呢?皇上一顶高帽扣下来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凭什么? 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兢兢业业,干一番事业! 玄天机见他脸色不对,急忙提醒:“别想差了,让自己后悔,除了九炎端蜃和你妹妹姑姑的事,你该知道你们还拥有更多,只是他们的错要他们自己承担,你不用揽在自己身上……” 玄天机看着权书函其实什么都知道,但难免心伤的样,不禁想,如果自己哪天被皇上做了,会不会有人明知不可为也气不过的失控行为。 屏风后,九炎落任人穿衣服,心思复杂,比权书函更加心中无力,栖悦在打听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的是慧令,他昨晚没带慧令出去,也没知会小李子,慧令在自己范围内没有问到,就去找一等功打听,于是就传入了他这里。 九炎落想到悦儿因为担心才有此一问,心里便苦涩的想笑,可,瞒得住吗?早晚她会知道。 他只是不想她知道而已,不管他为了什么处置他们,他都动手了,她会不会觉得…… 可让他把他们打入宗牢绝不可能!太便宜他们了! 九炎落思索着是现在告诉章栖悦还是等晚上他回去亲自说,如果是晚上,至少他不会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九炎落正想着,玄天机在屏风外躬身道:“皇上,权翰林去了受刑处。”其实他什么也没说,权书函最后摆摆手,自己去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九炎落嗯了一声:“你也下去。” “是。” …… 章栖悦没有问出什么,刚没入发鬓的朱钗多了一尾凤,她不禁叹口气,继而无奈苦笑,她派出去的人竟然连后宫都出不去。 章栖悦不知该高兴还是哭,以前她还能与外界联系,出了什么事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章栖悦就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尤其是前殿到后宫的那一道宫门,仿佛一道天堑隔开了她与外面的全部联系。 章栖悦莫名的有些惶恐,那种命运握不在手里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恍惚。 她如果问九炎落,九炎落自然会告诉她,但她也要评定一件事适不合适她问,有些事知道和问出来不是同一个概念,谁不能有点隐私? 但现在她打听不出来,九炎落又频频闪躲,那就是说她不该问了,如果不问麻烦九炎落表现的大方点,一副让人探究安慰的样子,结果她的人后宫都出不去!问什么! 章栖悦突然道:“婉婷去跟李公公说,本宫想出去走走。” 婉婷微愕:“娘娘的意思是出宫走走……”如果不是如此不用与小李子说。 “恩。”透口气,她有两年多不曾出门了。 婉婷不敢怠慢,急忙去传话。 机要处内,九炎落闻言心中微慌,急切的道:“她为什么要出去?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婉婷茫然:“回皇上,没有,娘娘只是想出去走走,可能是在后宫呆久了想出去看看也说不定。” 九炎落闻言紧绷的心落回原位,他以为……以为她听说了什么,想离开他! 九炎落回神后不禁暗笑自己神经质,她是自己的嫔妃、皇儿的生母怎么会离开他,不过是闷了想出去走走罢了,可能是没打听出什么刺激了她。 以前的她骄傲、孤高,想知道什么怎会不知道,谁曾把她困在一个地方那么久,每个月她都去青山几次,平日里会找轩辕佳、万静聊天,每天呼朋引伴,有事可做,她现在是太闲了吧。 不喜欢自己的菱角被磨平,不想再待在他给她安排好的环境里,想反抗了。 九炎落想到章栖悦后知后觉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心想,再过不久她就不闲了,都说女人多的地方热闹,等后宫充裕了,让那些人变得法的陪她玩吧,他还是喜欢她待在宫里,别总惦记着往外跑,万一跑丢了不好。 她变笨了他依然会喜欢她,但他不再是她的唯一时,他不敢保证她眼里还是他。 所以栖悦必须留在宫里!就算折了她的翅膀也一样! 九炎落起身:“回去告诉娘娘,让她准备准备,朕陪她出去。” 九炎落赶紧抓紧时间清路,让乱七八糟的人今天待在家里不准出来,绝对不能不小心遇上,尤其是忠王府的一家人! 这个命令比较无礼,但必须执行,忠王爷和忠王妃也不想节外生枝,只能骗儿子回来,侍疾忠王妃。 …… 一个时辰后,关在笼中近三年之久的章栖悦,站在了燕京最繁华的康庄大道上,那种感觉…… 难以形容……就好似关在小范围久了,突然打开了笼子,她却忘了怎么飞。 见惯了走廊假山、看遍了奇花宫墙,突然视野开阔,人潮如水,让久不面对人群的章栖悦脚步恍惚一阵眩晕,险些产生密集恐惧怔。 但下一刻紧绷的嘴角笑了,像个孩子一样扬起炫目的微笑,如春风破冰,卷起醉人芬芳的香甜,引得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望来,继而痴傻。 九炎落立即把刚拿到手的斗笠叩她头上,瞬间瞪向周围的人。 冰火两重天,街上的人立即当什么都没看见,低头赶路。 章栖悦异常高兴,踩在人群中的感觉非常不一样,周围的叫卖声、争吵声、喝斥声不断的闯进耳膜,那么热闹欢腾。 章栖悦不禁有些痴迷,呼吸着宽广的天地里的空气,一早上的郁闷不禁一扫而空,拉住九炎落的手直奔她以前去的店铺、饭庄,看什么都充满了稀罕之情。 九炎落见状,心里有点小抑郁,跟在她身后,表情异常难看。 九炎落心想,她还是喜欢出来?见她笑的那么高兴,眼睛都能闪出光来,九炎落就是觉得刺眼,待在后宫不好吗?他给的伙食很差吗?这盘雪山糕有什么好吃的! 章栖悦坐在高朋满座的食府内,已经没有雅间的状况下,他们坐在大厅边缘的角落,章栖悦把自己的爱食捏了一片送九炎落嘴里,高兴的道:“好吃吗?我总觉的他家的糕点比主食好吃,所以我每次来只点甜品。” 说着,章栖悦捏了一片,含进自己嘴里,香甜软绵的雪山糕在口中融化,充斥口腔的香气让章栖悦小眼微眯,嘴角上扬,幸福的像个福娃娃。 九炎落看着心烦,撇开头懒得看她,以前,瑞枫叶常常提着这里的食篮送进初慧殿,接手的就是他,他会提醒他,‘别让她多吃,饭后两片,饭前别让她看到,否则你治不住她’。 九炎落想到那时候,瑞枫叶总是宠溺的笑,和他提到栖悦时得意的样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加上章栖悦当时总是不争气,看着食篮就咬手指,彻底坐实了瑞枫叶的话。 而他那时候总是承受不住她祈求的小眼神,每次都背着瑞枫叶让她吃好几片,还问她够不够,不够把自己的也给她!她那时候便是这样,吃到嘴里便笑的满足,仿佛有那么一口人生足以!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心上人惦记足以吧! 九炎落莫名的心情烦躁,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就是忍不住。 他觉得这东西难吃死了!一块糯粉做成的薄片加了一些糖有什么好吃的!她到底是在吃当年的感觉还是吃某些人的情谊! 如果真好吃,为什么御膳房做出来的她不碰! “客官,非常不好意思,我们的糕点不散售。”小二穿着得体的汗衫,低头哈腰却不谄媚的说道。 “瞎说。”客人面目娇嗔,虽然穿着男装,但偶然的小情绪掩盖不了女子的小习惯,肌肤赛雪,容颜亮丽,别有风情:“他们明明在吃。”女扮男装的客人跃过众多阻碍,精准的指向角落里的桌子。 女子身旁的公子,无奈又宠溺的一笑:“你呀,就是眼尖,小二,麻烦与那桌一样也来一盘。”他也看到了那桌的姑娘吃的高兴,看似应该很好吃,让不喜甜品的他也想尝一口。 “对不起客官,我们真的不零售,那边的客人点了主食的,只是没让上菜。”小二态度良好的解释。 女子亮丽的眼尾一扫,道:“哼,不就是想多赚银子吗!大哥,那我们也点餐。” 小二哭笑不得,他们是酒楼不是甜品铺子,怎么算是想赚银子了!这位客官太奇怪,吃甜品再多走两步,前面就是他们食府的分号,专营糕点,何必非在此较劲。 九炎落远远的听到他们的对话,更觉得心烦,只要想到,瑞枫叶曾经那么宠她,宁愿在这里点一桌不吃的东西,也不多跑两步去,一副为章栖悦做什么也心甘情愿的样子,他就来气! 仿佛他现在总想限制章栖悦十恶不赦一样! 九炎落猛然站起来,心里不舒服的道:“你自己吃!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没看她的表情,留下侍卫大步离开。 章栖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糕点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简直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喝了口水,咽下嗓子里的糕点,放下斗笠上的纱帘,紧跟而出。 九炎落见她随后而出,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还隐隐有些小得意,章栖悦还是在乎他的,知道他不喜欢立即出来了。 九炎落尾巴翘起,大方的柔情万分道:“想吃再吃会,我出来透透气,里面太吵。” 章栖悦挽住他的手臂笑:“不吃了,吃多了,一会就不能吃其它的了。”然后歪着头看着他,眼眸漾漾、情谊真挚:“十三,谢谢你陪我出来。” 九炎落闻言不禁伸手揉揉她露在斗笠外的发丝,嘴角翘起再翘起,不计前嫌的道:“既然你喜欢,朕把食府的厨子弄进宫,天天做给爱妃吃怎么样?”说完眼睛上挑,得意的看着章栖悦,摆出等夸奖要拥抱的=造型。 章栖悦望着食府的进进出出的客人,含笑的摇摇头:“进了宫就没有吃它的气氛了,还在这里等人们酒足饭饱后,突然吃一片不甜不腻的糕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来的更有价值、更觉得味美。”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脸上怀念的表情,刚刚恢复的心情,陡然恶劣,刚才回忆中的表情肯定没有他!他没资格陪她来这里吃,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进食府,可栖悦显然不是,以前都是那个人陪她是不是! 九炎落突然抽回手臂道:“赶紧转转回宫,朕今天很忙!” 章栖悦没有多想,便笑道:“现在就回去吧,我也没什么好逛的,只是好久没出来,突然想看看了,走吧。”章栖悦重新挽着九炎落的手臂,想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九炎落反而眉头紧锁,听到章栖悦顺从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冒着邪火。 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她闹什么脾气!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她不该尽兴玩、尽情高兴。 然后玩累了回家,两人坐在马车上,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夕阳西下,她温柔的畅谈这一路上她的快乐,他静静的听,然后为了感谢他的体贴,她或许会吻他,或许晚上会更加热情。 念着他的体贴,两人感情升温,不该是这样吗?! 现在回去算怎么回事!她明明还没有玩够,一顿雪山糕他也没让她吃顺心,他还没做过一件让她高兴的事,她怎么能回去! 九炎落不动,心里范犟。 章栖悦见状不知他又咋了,只好哄到:“要不,我们再走走?” 九炎落闻言立即精神百倍的道:“好,我们去青山,我教你骑马!”说着迫不及待的拽着她向前走, 章栖悦无奈的一笑,真是孩子脾气:“你少来了,我不教你就偷笑吧。” “你现在不行了,拉弓都能伤到手,实乃我辈耻辱,我就不一样了,不信我们比比。”这些事里回忆都是他的,只有他和栖悦两人而已。 九炎落想想都高兴。 章栖悦见他高兴,嘴角也带了笑意,两人都没说上马车,一路向青山而去,偶然看到好玩的东西,也驻足片刻,惊叹人世繁闹下的天平安乐。章栖悦偶然夸赞九炎落治国有方。 九炎落便满脸得意,握着栖悦的手不自觉的扣紧,心里被装的满满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依偎着到了青湖岸边,湖岸上船舶交错,来来往往,人流众多,不远处的湖中心便是燕京城大名鼎鼎的青山七台天。 “上船喽!五十文钱。” “马上出发,只要五十文。” “不到不要钱,五十文童叟无欺。” ------题外话------ 晚有二,求月票啦,月票多来,更新多喽 070 章栖悦迎着风,淡笑的梳理着面前的纱帘,看着岸边繁荣的景象,笑道:“管山数银子要数乐开花了。” “俗,管梦得说了,这叫爱好,不能说他满身铜臭。” 章栖悦摇头失笑,不禁弯身捶捶腿,一路走来有些累了。 九炎落见状急忙扶住她:“这点距离就受不了了,我说你不行,你偏不听,更别提骑马赢我了。”九炎落满脸骄傲,体贴的给娘子找了个阴凉处,让她坐下来休息:“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叫艘船。” 章栖悦不与她争辩,湖风吹开纱帘,露出她皎洁的笑脸:“你就逞口舌之快吧,本夫人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自愧不如了。” 九炎落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暧mèi的贼笑:“是吗,除非娘子在马上诱huo为夫,否则,为夫一定把持的住,胜娘子小菜一碟。” 章栖悦急忙推开他,脸色微红的看眼周围,确定别人没有发现后,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等着,为夫马上来接你。” 九炎落转身,想着即将到来的二人世界心里雀跃不已,他很久没见栖悦骑过马了,当年那道无人能代替的身影再现,他已隐隐激动。 九炎落还没高兴够,突然发现不远处等船的队伍里有几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九炎落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想返回去挡住章栖悦四下观湖景的眼睛,却发现晚了一步,章栖悦的目光已经落在不远处笑闹的一群人身上! 九炎落不禁想踹飞唐炙一家人,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还有权书函,五十大板没打残他是不是,还有精力来这里游湖!玄天机在搞什么!跟权书函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去忙任务,难道来此安慰被打的权书函?他有病吧,权书函稀罕他安慰! 九炎落恨不得把他们都推进湖里,若是再加上瑞枫叶,除去玄天机,这样的阵容就是栖悦他们以前出头的队伍,着实看了让人高兴不起来。 九炎落向章栖悦看去,见她站了起来,面纱遮住她的表情,但见了昔日的好友怎能不高兴! 九炎落叹口气,认命的不找船了,反身折回,有那些人在,还用的着他找吗? 轩辕佳第一个看到了章栖悦,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带着斗笠的女子,觉得非常熟悉,可因为看不见脸不敢认。 突然见她掀了一下,又快速落下,轩辕佳眼睛立即瞪大,当机立断的扔下众人向章栖悦跑去,激动不已:“给……” 章栖悦先一步扶住她:“做什么,出门在外还落我面子不是!真没料到会碰到你们,唐炙对你好不好,什么时候要个小宝宝,抱进宫跟我儿子作伴。” 轩辕佳笑着掩口,眉眼弯成一条线:“你做梦,我若有了孩子,定是轩辕家和唐家的宝,怎么能进宫被你儿子祸害,你自己出来的吗?” 轩辕佳此时似乎才想到什么,小心的四下看看,在看到一道冷冽的身影时,身形紧绷,下意识的要跪下请安,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轩辕佳没有跪下去,但已经手发抖,非常不自在。 人的名树的影,轩辕佳不是怕,是敬畏,见了上位者本能的不自在,估计大周天下,能在冷冽的赢徳帝面前保持平常心态的没有几人。 唐炙见轩辕佳突然跑开,停下与轩辕上交流骑马心得的话,温柔的追着娘子的身影望去,整个人顿时怔住,继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难得早退,见天秋高气爽,便带着妻子、小舅子出来培养亲情,想不到还…… 唐炙不敢耽搁,急忙带上轩辕上,恭敬的过去请安。 轩辕上被动的跟着,目光盯着贤妃娘娘脚下的土地,自始至终没乱看一息,他早就看到她了,但见她身边跟着皇上,便没敢说话,因为皇上会带着她走贵宾通道,想不到竟然碰上了…… 靠近贤妃娘娘后,轩辕上近些年练出的胆识一瞬间消失殆尽,低着头,像小时候一样手足无措。 章栖悦注意到了他,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温和:“这是你弟弟轩辕上吧,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还哭鼻子呢。” 轩辕佳因为九炎落在身边不敢接话,不好意思的笑笑,暗地里示意轩辕上赶紧和贤妃套近乎,只要贤妃娘娘记得,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身份尊贵。 但轩辕佳很快发现,小弟今天状态不好,不管她怎么示意,他一直低着头当没看见,贤妃提过他后,他头垂的更低了,跟在唐炙身后连请安都忘了! 轩辕佳见状,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跳脚,不过也不太怪他不懂把握机会,毕竟她见了皇上还心里发凉更何况刚刚融入他们这个群体的小弟,看来回去还是要跟父亲谈谈,让父亲出门带着小弟。 权书函、玄天机立即注意到朋友的异样,当看到站在其中的妙曼身影时,几乎忘了她身边可能站着的人,和他的身份。 三年了,无人见过她,无论穿过多少街巷也不可能偶遇,无论踏遍多少酒楼,也不会冒出她的身影,她离开这个群体三年了。 再次相见,恍惚中更多的是不真实的感觉,让人只顾着傻笑,忽略了她身边蛰伏的猛兽。 九炎落本不高涨的心情在察觉到两道低沉的视线时,心情瞬间恶劣到了极致,他瞬间瞪过去,那两道视线竟熟视无睹,穿过他,落在他身侧的人上。 九炎落顿时脸黑如墨,深有处死两人的冲动!他怎么从未发现,身边竟有如此居心叵测的人!尤其权书函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权书函那样的人应该喜欢他掀开盖头的妻子,或者养在深闺中永远不见人的闺秀。 可他那是什么眼神,虽然稍纵即逝,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又是一副清风淡月的姿态,发现他一直瞪着他,还能信步走来,步履平静!该死! 权书函回神时,感觉如芒在刺,便知大事不好,既而苦笑,想不到他竟然失态了,大概是好久没见,又出乎意料的相遇,让他没拿捏好其中的度。 但权书函并不畏惧,因心思不龌龊所以无畏。 权书函抬步向主子走去,身形俊朗、眉目如画:“属下见过主子。” 玄天机亦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恭手请安,被九炎落盯着,浑身血液仿佛记起了久远的记忆,疼如针扎,每寸每毫痛不欲生:“属下……见过主子……” 九炎落冷冷的看着他们。 唐炙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瞬间想起刚才玄天机得意的说杖责处什么休息,五十大板记下,让权书函请他喝酒什么的,不会是…… 唐炙瞬间幸灾乐祸,被抓现行了吧,活该——这人阴魂不散,非跟着他们,佳儿的脸都白了! 气氛突然低迷,阴冷的气浪瞬间翻滚,与轩辕佳聊天的章栖悦抬头看向九炎落,目光落在九炎落身边的权书函身上:“权少爷也在。” 权书函当没看到皇上的冷眼,恭手道:“见过夫人。” “权少爷客气。” 然后两人都没了多说的兴致,因为现在的他们确实没什么好聊得,权太后在她手里损了,他妹妹她还秉持着嫉妒的心,又毁她手里了,虽然如今放了出来,但具体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 所以,两人默契的打完招呼,彼此当彼此不存在,省的有炫耀胜利的嫌疑。 章栖悦继续与轩辕佳说话:“你们要去马场?!我和主子也是,不如一起,人多热闹,很久没欣赏唐炙蹩脚的马术了,难得他不介意丢脸给咱们表演。” 唐炙闻言下意识的要反击,但猛然看到一旁的不同往日的九炎落,到嘴边的话快速收了起来,章栖悦虽然还是以前的章栖悦,但皇上明显不是。 九炎落见栖悦没有搭理燕京第一美男子的意思,心情立即好了,看他也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了,见他身上没有带伤也没有追问,冷眼道:“乘谁家的船舫。” 唐炙上前一步:“回主子,属下。” “走吧。”九炎落说着圈住章栖悦的肩膀,下意思的把她护在身边,挡住身边人的视线,觉得斗笠的面纱不够长,下次护到脚边才最好。 轩辕佳虽然有很多话想找栖悦聊,问问她怎么克服心里障碍,生孩子疼不疼,她也想要,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唐炙对她很好,但自己总在他靠近时下意识的闪躲。 尤其是那种事时,总觉得很恶心,但见身边都是人,皇上又护着她,纵然有话也不能说。 章栖悦察觉出轩辕佳有心事,虽然她笑容依旧,但看她的目光过于火热,欲言又止,但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一会到了马场,有机会的话跟她坐坐。 章栖悦回头,安抚的对她一笑,就见她正霸道的拍开唐炙企图搂她的手,眼睛明亮的等着屡屡靠近的唐炙,大庭广众之下,羞不羞! 唐炙不觉得,见皇上如此,他便想跟着学,笑话!他唐炙是谁!整个燕京城数得着的贵少爷,没抱着娘子上过街,多没面子。 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一攻一守间,仿佛在逗着轩辕佳玩,就想看她生气时活灵活现的眼睛。 轩辕佳发现栖悦在看她,脸瞬间红了,警告的瞪眼唐炙,他要再敢闹,把他踢湖里去。 玄天机看着人家夫妻相爱相惜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和权书函形单影孤的样子,觉得乌云罩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玄天机觉得以他对皇上的了解,权书函的单身日子可以结束了,弄不好,皇上偏执的心思起来后会给所有适龄人婚配,让欲求不满降低到最低。 玄天机正无聊的想着,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四下一看,见刚才虽然也很少说话,但不至于透明如此的轩辕上跟在他姐夫身后,低着头,老实的像个缩头乌龟。 玄天机见状,本想鄙视他两句,但想到皇上无所不在的冷气呀,把小孩子吓成这样也不稀奇。 玄天机心里纳闷,皇上如此不招人喜欢的个性,他自己就没察觉吗?怎么不知道改一改。 权书函突然看向玄天机,急忙拉他一把,纳闷的看向他:“你干什么!再走一步掉水里,船板在你左前方三丈处。” 玄天机抬抬脚,看着脚下波光凌凌的湖面,不禁苦笑,刚才皇上憎恶的视线,对他到底造成了影响,成婚到没什么,只要别关禁闭就行。 玄天机拍拍权书函的肩:“走吧。”同病相怜的兄弟! 权书函不太习惯别人靠近,尤其是被臭名昭著,性格不怎么跟他符合的玄天机屡屡当专家兄弟的接待架势,让权书函实在想不出他那点所为给了他这种错觉。 船平稳的向青山驶去,徐徐的海风吹过,从船头传来叮铃铃的风铃声。 玄天机非常怀疑这是轩辕佳的船,要不然怎么到处充斥着轻纱软垫,船头甚至还挂着那么无趣的东西。 轩辕佳已经开始得意的向坐在首位的贤妃邀功:“悦姐,好听吧?这是从胡国寻来的海风之音,有辟邪驱魔的功效,据说出海时挂在船头,能避开海妖的迷雾。” 玄天机心想,他还是被海妖吃了的好,叮叮当当的烦死人了。 九炎落显然也不喜欢,放着海风宁静的声音不享受,非听如此闹腾的风铃,九炎落忍不住问:“你挂了几个?” 轩辕佳闻言立即拘谨的道:“回皇上,六个,大吉大利。” 九炎落同情的看眼唐炙。 唐炙觉得很好听,这是娘子的心意,代表娘子关心他,最大的一座风铃与大钟相似,挂在船尾的栏杆上,寓意,长久安宁。 风铃伴着海风演奏着天然的乐曲,比外面的琴音瑟鸣,更能入耳。 章栖悦也喜欢,声音清脆,异常美妙:“声音到是别致,回头送进宫里一支,给皇上挂在朝夕宫,这样皇上累了,也能看着换换心情。” 玄天机闻言眼尾立即扫向皇上,见皇上眉目轻皱,勉强接受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觉得本该如此。 管梦得圆润的身板早已等在青山之上,三台天清理出来,专门接待即将到的大主子,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发生,管梦得一路上查看了所有通道,要确保皇上莅临时一切安全。 …… 权书函最先下船,九炎落其后,章栖悦躲开九炎落的手跳下甲板。 九炎落哭笑不得的宠溺一笑,眉眼舒朗如晴空万里之云。 玄天机不禁打个冷战,极度不习惯皇上这样的表情。 章栖悦讨好的把手臂重新挽入九炎落臂膀中,呵呵一笑:“很久没这样跳了,别小气嘛!这不还不是离不开你,赶紧跟上了。”说着在他肩上靠了一下又急忙离开,一本正经的挽着他走。 章栖悦虽不清楚九炎落刚才发什么脾气,但隐约知道应该是因为自己,只要她顺从一些,他那莫名其妙的性子,应该能改改。 马踏浅草,秋没马身! 放眼望去,三天台广阔若平原,马踏蹄飞,一批骏马在驯马师傅的带领下越过一道道障碍,飞速前进着。 唐炙立即热血沸腾,武将尚马,从小他便喜欢各种名驹,见了马跟见了轩辕佳也没什么区别:“管山主藏私啊!主子来了都是好马,让本官甚是嫉妒,小心以后再也不光顾你的生意!” “不敢,不敢,唐公子折煞小的了,刚训练好,才敢出来献丑,实在是让主子见笑了,见笑了。”倒霉催的,哪个爷也惹不起,他为啥偏偏在燕京做生意,天天应付这些主子非短命不可。 唐炙兴奋的看向轩辕佳:“你买哪个赢。” 管梦得闻言,瞬间吐血,唐爷你这是跟我有仇啊!上来就赌,让皇上怎么想他‘干干净净’的生意。 管梦得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开口:“唐公子开玩笑,青山小本经营怎么能涉赌呢,呵呵……呵呵……” ------题外话------ 第二更不是三千吧,那还犹豫什么,票! 071 “我买六号。”权书函最先开口,目光若有似无的从章栖悦身上滑过,叹息之余感慨更多,她倒是有本事,用以前把皇上绑的死死的,虽然恃宠而骄了些,站在她的立场,又做错了什么。 轩辕佳思考片刻:“我也买六号。”然后冲着权书函笑,当给小弟结个善缘。 九炎落低头在章栖悦耳边说着什么。 章栖悦颔首:“四号的确更胜一筹。” 九炎落闻言站直身躯,驱手一指:“我和夫人买四号。” 管梦得赶紧点头:“好,好。”心里苦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事,那几匹马只是在表演,就算有快有慢,但没有庄家,谁能保证一定是皇上选中的拔得头筹。 管梦得急忙跟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九炎落快一步道:“欸,管老板不必如此,赌马赌的就是意外,你那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管梦得苦着脸应下,心想,等你输了就不这么大度了,管梦得现在只希望四号争点气,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九炎落带着章栖悦在周围走走。 栖悦也摘了斗笠,迎着秋风,衣衫飞转,裙尾若盛放的莲花,一瓣瓣的绽放,清丽脱俗:“管老板真是好手段,三台天规模越来越大了。” 九炎落半抱着她,向前走,并不关注场中马的走向:“朕好久没见你骑马了,一会咱们赛一场。”他不想跟她说以前,尤其他不习惯的事物。 章栖悦闻言,仰起头对着他笑,发丝挽起,清明神秀:“居心叵测,你不怕胜之不武。” 九炎落看着她的笑脸,不自觉的低下头,轻吻了她白净的额头,又急忙离开:“让你两局又何妨。” 唐炙慌忙收回目光,望着场中急速奔跑的马,恍惚觉得物是人非,当初,在山下的桃花林里,瑞枫叶也曾如此珍视她,比皇上不差分毫,那时候的章栖悦惊讶之余,脸色绯红。 一转眼,他们均成家立业,她身边也换了男人,唐炙想,对不追求高权地位的章栖悦来说,入宫,对章栖悦来说有什么好处? 玄天机见权书函心情低落,两人默契的避过九炎落和章栖悦踏行的方向,向另一边的小径走去:“算了,你着急也没用,你妹妹虽然没错,但爱情这东西谁说的清,尤其是章栖悦跟他曾经……” 权书函也想走走,曾经的好友闹到现在来往有碍的地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我知道。” 玄天机似乎也想起来了从前:“他们两个以前就坐我前面,十三看她的目光开始是崇拜和仰慕,不知什么时候就变质了,本来想着,章栖悦又收复了一位裙下之臣,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现在想想,章栖悦敢让一个人如此亲近她,即便年纪小又怎么可以不避讳,她是抱着那样的心思的吧,真是可怕,从小就开始算计一个男人的爱情,谁能是她的对手。 权书函不会因为小妹的失利,把错归结到她身上:“那是她该得到的。”慧眼识珠,即便是他,当初对九炎落也算不上恭敬,只能说造化弄人,他们没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玄天机想想权书函的话,没有否认:“不知道他们能走多久……” 权书函闻言皱着眉看了玄天机一眼,又慢慢移开,玄天机的话不可谓不恶毒,但也是事实:“至少他们会永远在彼此心里,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倒也是。” 轩辕上盯着地面的目光悄悄抬起,向皇上所在的地方看去,见他们两人站在一株桂花旁,女子浅笑嫣然,男子高大俊朗,轩辕上又低下头,看着脚尖不言不语。 比赛结果很快出来了,四号一马当先。 管梦得痛哭流涕:“皇上好眼光,好眼光——”这马太争气了,一定要当名驹供起来,每日三餐,有鱼有肉。 场外的人对这样的结果都不怎么感兴趣,仿佛刚才的赌局只有管梦得记得,其他人早忘到姥姥家了。 九炎落带着章栖悦来到归来的骏马旁,丝毫没把休息了两年的章栖悦看在眼里:“你先选。” 章栖悦也没客气,看向九炎落的目光带着星星点点的笑:“你确定?你可别忘了,你这么多年不过是实战积累的经验,如果论表演战术你不见得会赢我。” 这就好比文章写的好的人不见得博学多才。 九炎落双手抱胸,上下打量她一眼,是,他承认小时候他觉得她是一座山,永远翻越不过去,但现在吗?“夫人请。” 章栖悦不再客气:“好。”章栖悦在群马中转了一圈,牵出了刚才跑了第四的七号。 九炎落眉毛一挑,牵出了八号,凑近章栖悦道:“挨着你选,成双成对。” “没正经。” 很快轩辕佳、唐炙、玄天机、权书函也选好了赛马,几人互看一眼,对胜利均表示五五之数。 轩辕佳激动莫名,与权书函赛马,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荣幸,权书函多以文人自居,马上之术只是耳闻,不见能力。 轩辕佳拽来自家不争气的弟弟,耳提面命道:“打起精神来,皇上再可怕还能吃了你,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要知道……” 轩辕佳四下瞟一眼,在弟弟耳边道:“皇上当年比你还凄惨呢,现在还不是一国之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是最棒的,你看到权少爷没,待会看他怎么跑,好好学,权公子能文能武,你学一点,受用无穷,知道没。” 轩辕上点头,小脑袋点的十分听话。 轩辕佳与有荣焉的拍拍兄弟的肩膀,孩子大了不能总摸头,要让他有成长的意识。 六人熟悉了一下各自挑选的坐骑。 管梦得发现,谁也没有挑选刚才跑了第一的四号,为什么? 养马师,坦然自若,站在一旁频频颔首,管梦得不懂其中的门道也懒得管,当六匹马齐头上了跑道后,管梦得突然小声的在一旁喊道:“夫人加油,第一!第一!” 众人突然看向他,顿时都笑了。 唐炙笑得最肆意:“管山主偏心了,怎么不祝本少爷旗开得胜!” 管梦得闻言球状的身形立即鼓起,恨不得被对方拍两下表示自己的忠心:“唐公子马术了得,岂容小的多嘴。” “你是说贤妃娘娘马术不好,需要你加油助威?” 管梦得吓的噗咚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属下……” 章栖悦看唐炙一眼:“行了,别逗他了,有意思吗。谢管山主好意,本宫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为管山主讨回公道!”说完冲管山主一笑,自信满满。 管梦得眼神恍惚了一下,察觉前面瞪来的视线,急忙收敛心神,苦不堪言,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龌龊心思,这也容不下,还让不让他活了! 管梦得什么也不敢再说,老实的站到角落里,抹泪,他不该仗着以往的交情过来伺候这群爷,没有一个领情不说,还吓他老人家,他倒了什么霉啊。 赛道外的人驯养师很多,很多休息在家的也赶了过来,目光集中在久不出现的章家大小姐身上,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虽然事隔多年,当年等于挽救了青山的马术还让这里的人记忆犹新。 每个人都在猜贤妃娘娘退步了多少,能发挥当年的几成水平;最多的人对当今圣上的马术抱着幻想,屡次亲自出战的他,岂能是泛泛之辈。 权少爷的马术亦值得一观,只有唐炙和轩辕佳,被他们伺候的都不想再伺候的人,他们没什么兴致,因为熟悉所以不感兴趣。 旁边穿灰衣服的少年是谁?看起来年龄不大,为什么穿的好似小厮?莫非是权少爷的跟班? 不管他们了,看好皇上会赢! 锣鼓敲响,六匹马挣开束缚,急速飞驰,谁也没有蓄力,谁也不曾相让,均拿出最好的状态,想赢得这场比试。 权书函一马当先,但三息过后,越第一道障碍时被九炎落赶超,章栖悦紧跟其后,跳跃障碍是她的强项,只要是障碍跑,章栖悦自信能赢她的人不多。 权书函俯身,瞬间进催马肚,胯下良驹飞跃而上,与章栖悦齐头并进。 章栖悦看了权书函一眼,轻轻一下,手突然左甩,飞跃赛道的一瞬因为这个小技巧,超过权书函,与九炎落并列。 九炎落看到她时,愣了一下,到了他这个位置,能刺激到他的人不多,他没料到栖悦竟然能与他并列,她可整整一年没碰过马了,以前不过是在初慧殿骑一圈,根本没见她大范围活动过。 九炎落愣神的功夫,章栖悦已超过他半个马身,紧跟着就是障碍三连跳,深喑此道的章栖悦,不动声色,一抖缰绳,让前蹄准确的落在起跳点上,畅顺无阻,一马当先,瞬间甩了九炎落两个马身。 权书函与九炎落并列,两人似乎都没看到对方,向前面他们永远追赶的人而去! 玄天机苦不堪言,他是做密报的,上战场自认没有问题,但是,但是为什么他要跟这群变态比,早知道他就和轩辕上一起在旁边看戏。 唐炙、轩辕佳骑术同样了得,轩辕佳在马术的造诣上不见得比唐炙弱多少,但是与周国一众精英比她的劣势马上显现,在第四道障碍时被落下七个马身,且有越来越长的架势。 唐炙追着玄天机而去,玄天机什么都擅长但什么都不算精通,对长期淫臆在马术中的唐炙而言,他是唯一能攻克的一个。 七号马跑在最前面,已经开始挑战连续障碍,障碍是章栖悦取胜的关键!优雅的跳跃如有神助,流畅连贯,一马当先,每次起跳都能精准的落点,没有丝毫偏差。 权书函瞅准空隙,超过九炎落向章栖悦追去,但仅仅三息又重新被超越。 外围的看客瞬间屏息凝神,紧盯着八号与六号,为权书函的马术和贤妃娘娘未退化的技艺心中叫好! 但论精彩还是八号与六号的相争,两人钻空子的能力神乎其神,能从最狭小的范围超越过去,单凭这点技术,可见两人的实战。 而七号速度过于精湛,犹如不断线的表演,优雅如箭,可因为周围没有对手反而显不出它的优秀,只能赞叹它的速度和主人的控制能力。 第一圈结束,第二圈开始,九炎落赶超上来,汗丝飞扬,英姿勃发,他认真的看了章栖悦一眼,眼中汹涌复杂。 章栖悦没有注意他,一个圈跃重新拉开半个马身的距离。 场外的视线瞬间焦灼在七号与八号身上,因为有比拼,顷刻间彰显出七号的速度与完美。 找到感觉的八号亦不逞多让,紧追着七号不放,仿佛不赢了她誓不罢休! 九炎落的确不能容忍输给章栖悦,以前输还有借口,现在输未免太难看,连她都赢不了何谈征服!但心里又为章栖悦的韧性叫好,飞扬的肆意,永远不服输的性情,让他想把她扑在青山白云间,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 章栖悦三年来很少碰马,不见得没有锻炼自身,只要马上平衡能力还在,找到感觉后,章栖悦能立即恢复之前的水准。 章栖悦没有分心,九炎落的花样马术是她手把手教的,九炎落有几分能力她非常清楚,只要她稍微分神,一个踏点踩错,九炎落立即会赶超她,毫不客气。 章栖悦没有不想输的意思,只是一种流畅的感觉让她心神舒畅,久久触动,她想这份肆意更久一点,所以更加完美的发挥。 权书函觉得章栖悦简直变态,三年多不出宫依然在青山注入她无法撼动的身影,让桂香漂浮的山间都是她的影子! 权书函怎么能成全她,她已远离尘世,把自己雪藏,又何须再搅一池静水,所以权书函要赢,一定要赢,即便让皇上跑第一,也绝不该是衣衫丽影也挥散不去的她。 章栖悦突然一个手松,马身急速跃起,踏点错了一寸,章栖悦毫不犹豫的勒马,果断让速度慢下急速调整。 权书函趁这个机会追上,与章栖悦并骑,这么一瞬间,九炎落已稳稳超过他们两个马身! 风从上吹下,依稀有屡屡桂香,权书函清楚这样的距离不会太久,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那样对如儿?一个女人……不给她请太医,你想过她的下场吗……” 风呼呼吹过,权书函的话一字一句的灌入她耳中,让章栖悦打算赶超的举动顿了一下,与他并骑道:“你以为她没有下手,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而已,只要本宫晚一步,她会坐实本宫魅惑君主的罪名!到时候我的处境何其堪忧!凭什么我不能对她先出手!” 风从耳边吹过,章栖悦目光冰冷,当年的事只是没来得及发生,并不是不存在!九炎落又在冷落了她们一个月后,去了趟静心殿化解了那场新妃进宫无宠,旧妃狂妄的风波。 怎么就成了权如儿什么都没做过!她准备那些词赋、怨词没派上用场就当不存在! 章栖悦想,如果不是皇儿的出现,她当时已与权如儿对上!是,无所谓对错,但权妃为争皇上的关注拉她下水,她怎么能不反击!“什么叫魅主权翰林不会不知道!就算本宫不在意,本宫要想生存都不能落下这样的罪名!” 风吹散章栖悦的衣角,丝纱中第一缕落在权书函的手腕上。 权书函看着她冷静不悔的样子,众多话语塞在喉咙,不知那一句能有效的打击她,最后却只有轻飘飘的一句:“那你可曾惑主……” 贤妃宠冠六宫,半个月后的封后大典早已开始筹备,后宫除她之外无人承宠,这样的她还不算惑主! 章栖悦讽刺的一笑,争强对她来说不具备任何意义,也不介意权书函拖她一二:“你在开玩笑吗?本宫只是宫妃,皇上要宠谁!本宫管得了吗! 你想的没错!即便本宫对皇上有影响力,本宫难道会不懂事到让皇上守着我一人!是你太把我当人!还是我那些行为让你觉得!我能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权书函哑口无言:“如儿她……对不起,成王败寇……”权书函快速接受飞转而下的真相,马速如飞,与章栖悦平骑,后宫有后宫的是非,难道他能怪章栖悦报复手段太重。 权书函望着因为他突然跟进,重新吹落到他手腕上的丝纱,看着她话落,想加速而去的姿态,权书函脑中一抽。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丝带,然后脑中一片空白! 重力加速度,再微小的举动在高速行进中都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权书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后果,更没想到,这条丝带在栖悦身上多挽了一圈扣,跟本不能被扯开。 章栖悦的身体瞬间后仰,手中缰绳第一时间脱落,整个人向后飞去:“啊!——” ------题外话------ 来啦,181。加50票,三千更新,加100五千更新啦!大酬宾啦 072 权书函瞬间懵了,怎么会!他只是……“栖悦!——” 九炎落向后看去,所见的一幕,让他顷刻间僵直!疯了般松开疾驰而飞的马绳向章栖悦冲去,心跳如雷,浑身冒汗:“栖悦……” 重力后仰,章栖悦瞬间向身后的权书函冲去。 权书函伸手一捞,前进的速度加上重力的惯性,快速抱住撞过来的章栖悦! 两个人瞬间脱离马身,向地上撞去! 权书函紧紧的抱着她,当年那抹从马背上摔下,向他冲来的身影合二为一,心底柔软的角落再次异动,手臂加深了力道,把她护在胸前:“对不起……” “嗯。”权书函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他紧紧抱着章栖悦两人因为惯性快速向后拖行。 背后,玄天机见状,慌忙勒住马绳,强制性让飞跃向前的马后退,因用力过猛,马蹄高高扬起,悬在滑行停滞的章栖悦面前,马嘶鸣后落下,章栖悦定会被踩在脚下。 章栖悦刚要行动。 权书函先一步动了,忍着背部撕裂的痛楚,快速抱住章栖悦,急速翻身,滚出马蹄的范围,把她压在身下:“嗯……”疼。 “权少爷!”章栖悦刚碰到他, 权书函发出痛苦的声响。 章栖悦吓的不敢再动:“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权书函,权书函你说话!”章栖悦觉得一滴滴的冷汗落在她手臂上,权书函忍的痛苦不已,额角湿透。 九炎落飞扑而来,快速推开压在章栖悦身上的权书函,焦虑的冲到章栖悦面前:“怎么样?疼吗?摔到了哪里!太医!太医!都死了吗!若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朕灭你们全族!” 章栖悦急忙看向发出闷哼的权书函:“我没事,你快去看看权书函!他受伤了!” 她不过是擦伤点皮,没有任何不适,权书函整个人垫在下面,有没有伤筋动骨?! 章栖悦欲向权书函靠去。 九炎落急忙拉住她,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里微微恐惧,无论栖悦的安危还是权书函果决的表情,都让九炎落不安,幸好栖悦没事:“你别动,万一受伤了呢,我去看看。” 九炎落刚才的举动让权书函更加痛苦,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除了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章栖悦怎么可能不动,跟着九炎落向权书函靠近:“你怎么……”样? 章栖悦还没说完,手刚触碰到他卷曲的诡异的手臂,突然被一个冰凉的手掌握住,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有懊恼有恩求,还有错综复杂的隐忍。 九炎落刚升起的关心,因为这一幕,突然想把权书函扔出去葬身大海!即便他救驾有功!就可以如此没有规矩! 九炎落瞬间扯住章栖悦,阴沉着脸就要往自己怀里带。 章栖悦没动,面容严肃:“快宣太医!”然后看向瞪着她的权书函,嘴角苦笑了一下,然后道:“放心,我不会说。” 权书函眼里露出一丝感激和零碎的落寞,松开了她的手,痛苦的缩卷在地上。 九炎落看向她们二人的目光变的阴寒! 章栖悦拉着九炎落闪开,让赶来的太医顺利接手。 玄天机看眼皇上阴沉的脸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权书函刚才在跟章栖悦说什么?虽然不知道章栖悦为何突然落马,但权书函救了贤妃总不假,皇上为何脸色还那样那看! 莫非—— 唐炙、轩辕佳弃了马跑了过来:“怎么样?权少爷有没有事?贤妃娘娘如何?” 轩辕上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跟在姐姐身后,看着不远处拉着皇上的贤妃,贤妃目光平静,只是看向地上的权少爷时有丝焦急。 章栖悦不是傻子,刚才落马的一瞬,权书函做了什么她有感觉,权书函是担心她说出口,连累权家吧,如果她说出来,权太后昔日的所为加上他今天的举动,就构成了谋杀! 权书函有那个意思吗?章栖悦不敢肯定,他救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如果是故意的,应该会有犹豫? 章栖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为权妃誊清地方,但凭借他再次救了她,这件事她可以当没发生过,无人会追究权家的责任。 看着几乎昏死过去的权书函,章栖悦想到从前温文尔雅的他,她更相信权书函不是故意的,以权书函的为人他不会这么做,可……听说他很疼权妃不是吗…… 章栖悦收回思绪,不再多想,他救她的那一刻没有犹豫,她就相信他。 管梦得也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位大夫,圆润的身形汗如雨下!心惊胆战!怎么就又把权少爷连累了!他这可怎么办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搭把手!如果权少爷有什么一二!你们也不用干了!” 玄天机拦住欲上前的唐炙等人,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来,九炎落心情明显不好,二来大夫们忙着给权书函看伤,没人有时间解答他们的疑问,不如等,至少不会被人惦记上。 玄天机瞄眼皇上无好转的脸色,首次庆幸自己马术不精,没有受到波及,不知权书函有几个胆子竟然去招惹贤妃,还要当着赢徳的面,不是玩命是什么! 权书函觉得浑身上下痛不欲生,动都不能动一下。 太医和七八名大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管梦得突然有种天要亡他的冲动,在如此不利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不是他的错,马匹没有异常、场地没有异常,可为什么贤妃娘娘就摔下来了! 九炎落见所有大夫都围着权书函,连一直跟着他的宋太医也不例外,顿时怒道:“都聋了吗!贤妃娘娘也受了惊,你们都tm瞎子!” 宋太医一怔,赶紧嘱咐了身旁的大夫两句,快速向皇上爬去,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在章栖悦身边道:“皇上恕罪,娘娘恕罪,下关肯请娘娘伸出手来让下官诊断一二。” 章栖悦没事,现在有事的明显是权书函。 章栖悦看了九炎落一眼,见他面色不善,她没在这件事上跟他多做纠缠,伸出手让太医把脉。 九炎落见她看他,气恼的撤开关心的目光,看向它处:他们刚才在干什么!怎么就摔到了一处!事后还说出那样的话!怎么能不让他乱想!让他想相信章栖悦和权书函没什么都不可能! 宋太医顶着巨大的压力,诊断完后,叩首道:“回皇上,娘娘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惊吓!?九炎落觉得好笑,这是没受伤,好不容易编出来的场面话吧!权书函倒是痴情种,护的严实,他是不是要奖励奖励他才算报恩! 宋太医等着皇上展颜,结果反而觉得他话落后,身边的冷压越来越重,让宋太医茫然无措,难道……难道皇上希望娘娘出事? 章栖悦示意宋太医去看权书函,望着众大夫围着的方向,章栖悦看向一旁的九炎落,见他未对权书函表达一毫相知相交的紧张,不禁理解了他刚才执意的一握。 对着九炎落这样的君王,再高贵的身份都派不上用场!章栖悦叹口气,九炎落如此明显的不悦,不就是在等她解释,章栖悦不介意他的无理取闹,若是他不担心就不会有情绪。 相比而已,章栖悦觉得现在没什么不好:“你生气了?因为刚才的话?” 章栖悦的表情很安静,不是讨好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在陈述一个事情。 九炎落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看着章栖悦平静淡漠的样子,不禁觉得是不是他想多了,栖悦和权书函接触的不多,应该不可能…… 章栖悦冷静的声音响起,说了部分事实:“刚才我们在谈权妃,你知道的我们在初慧殿时交情不错,他无法从你那里打开突破口,只好求到我这里。 他身为兄长,想为妹妹着想,让我考虑,我说无能为力,离开的时候他因为心急追了上来,身上的衣带不小心勾住了他的马鞍,发生了意外。他不想你知道他因为给权妃求情的事,害我落马,担心你更讨厌权妃,所以让我保密。” 九炎落闻言,心里的不安顿时落地,刚才,刚才他以为她和权书函也……九炎落笑了,他就知道他想多了,欲上前拥住她! 章栖悦错开了一步:“臣妾累了,想先回宫休息,皇上自己把权公子送出去吧,替臣妾谢谢权少爷再次救命之恩。”说完章栖悦唤过不远处的慧令,起身离开。 九炎落突然伸手,拽住她,眼底闪过一丝恐慌,急忙道:“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见他抱着你,我是一时……生气才——” 一时生气就能想那么伤人的可能,刚才九炎落什么眼神,一副她跟权书函有什么的防备样,她在九炎落看来有那么随便! 她没资格理会九炎落对瑞枫叶的介意,因为她确实做过,九炎落反应再过激,她身为他的女人孩子的娘,她认了,大家彼此面上能过就行。 刚才他什么想法?难道她朝秦暮楚到会在与瑞枫叶有婚约的情况下,与权书函有什么!“没事,皇上多想了,本宫很久没出来,猛然运动有些头晕,请容臣妾先告辞。” 九炎落看着她淡漠的脸,见她语气平静,不冷不热,突然道:“朕送你回去。” “也好。”拒绝有用吗!他到底是九炎落,就算不高兴,她最后一样要妥协,能让他知道她的不悦已经不错了,她还真能把两人的关系闹僵,非要九炎落承认错误? 那样除了让两人脸面都不好看,还能有什么好处:“皇上先去问问权少爷的伤势,权少爷怎么说也救了本宫。” 九炎落立即点头,言听计从的快速向宋太医走去。 宋太医的答案在意料之中,骨骼多处摔伤,恐怕会落下轻微的不便。 章栖悦透过人群向被固定了几层甲板的人看去。 权书函的目光透过人群看过来,但瞬间移开。 章栖悦也快速移开,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最好当做不认识。 看的清楚的玄天机不禁打个冷战,首次觉得该泡在蜜罐里的章栖悦,拥有全世界最贵气宠爱的她,并不如外界传闻中那般肆意,跟着九炎落这样的人,连五大三粗的武将都受不了他,更何况纤弱敏感的章栖悦。 章栖悦没那样自哀自怜,亦不觉得生活多糟,不过是今天出宫了,碰到了些事,平时在宫里,她忙着照顾孩子伺候相公,哪有功夫出这么多妖娆的事,就算以后有什么也是为了争宠,九炎落只会高兴,不会发脾气。 所以章栖悦并不悲观,就凭她和九炎落的关系,有几个女人能真跃到她头上去。 这样想来,她的日子便是惬意的,宫妃的生活中,她算最宽心的,所以不去想会让两人关系火上浇油的事,能安静为什么不安静,何必非纠结一些感觉上的东西,太在乎自我的感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3 九炎落为了让章栖悦高兴,嘱咐权书函好好养伤,这些天宋太医就住在权府,因他救驾有功,五十大板的事,免除,待他伤好后再回朝上任。 “谢皇……上恩典。”权书函极力忍着痛苦,心里苦笑不已,想不到他也有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拉了她,幸亏她没事。 章栖悦未做多余的停留,近乎无情的‘带’着皇上离开。 “哼!贤妃了不起吗!恃宠而骄,权大人为了她伤成这样,她拽上皇上就走,没心没肺。” 管梦得听见了,面色平静的走过去,圆润的身体瞬间爆发出蓬勃的力量,一脚把说话的人踢在背后的山岩上,目光阴冷的瞪了血流如注的人几眼,才转身离开。 片刻,权书函在一名太医几名大夫的看护下离开。 唐炙等人紧跟而去,纷纷去了权府看伤。 权老爷子震怒,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章栖悦那瘟神!“你傻子吗!不会躲着她!她就是一个――”‘祸害’两字未出口,权老爷子察觉到儿子的视线,立即收敛了怒气。恢复老学者的形象。 他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实在是跟章栖悦和皇室挂边就没好事,外甥刚去了,儿子又因为妖妃成这样,再好的修养,他也撑不住。 权书函见父亲不再开口,歉意的看向唐炙、玄天机。 四人见状急忙告辞,他们都不是嚼舌根的人,无需权家担心。 权书函见朋友走后,看向一旁面容憔悴的父亲,权家在他手里成为这样,父亲心里承受的压力比他更大,难免失态他也理解,但:“爹错怪贤妃娘娘了,是孩儿任性,看她赛马赢了孩儿,想起这些天父亲的不悦,起了拉她下马的心。” 权老爷不信,他儿子什么人他不清楚,依然怒目而视:“那她怎么没有摔死,我儿动手还会失手!” 权书函闻言,羞愤不已,怎么没摔死他,亦不必面对那一刻生出的龌蹉心思,他自喻正人君子却对她抱着那样的想法,不过是一个照面,他竟然拽了她的衣襟,实在……有辱斯文! 威严的权老爷怎么想都认为是妖妃的错,定是她不愤,故意拉书函下马。 权书函苦笑,怎么父亲就不懂呢,但又随即释然,别说父亲不相信,就连他都不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我……喜欢她……”不说出来,爹不会相信是他的错。 权老爷儒雅的身形挺直,没听懂儿子在说什么。 权书函见状,忍着心里见不得光的不自在重复一遍:“我……突然想抱她,拉了她的……” “闭嘴!”权丙淮年迈的思想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严于律己的骄傲,绝对不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会对仇人心有―― 权丙淮宁愿什么都没听过:“你听着!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最好也忘了你说过什么!” 权书函闻言对父亲一笑,骤然扯痛了伤口,吸了一口气。 权丙淮见状,紧绷的心才落回原位,到底是他儿子,应该不会乱来,贤妃又一直在宫里不会出来,他对书函有信心,书函定不会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来:“好好休息!别再没轻没重!” 权老爷子瞪了床上的人一眼,刚想转身,突然又回头警告的看他一眼:“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娘觉得范阁老家的小女儿贤良淑德,择日把婚定了吧。” “爹――” 权老爷子当没听见,气得抚袖而去! 权书函无奈苦涩,范阁老的大女儿嫁的是表哥,他又娶小女儿算什么事,就算父亲随便找个女人让他娶,也不该是范家。 权书函一个人望着单调的床顶,想到她一如往常般宁静的目光,仿佛世间琐事不闹到她面前,她都当不存在的懒散,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见过她后让他成亲,实在是为难,看来找个机会跟娘提一声,先过了这一关吧,至于婚事…… 再说吧…… 玄天机是想问问权书函发生了什么事,他跟贤妃说了什么,风从上面吹来,他能听到的不多,但见权书函忍的痛苦,他也不是不长眼的人,来日方长,等他好了再问不迟。 …… 秋风拂晚,朱瓦成群,巍峨的建筑群伫立在这片大地上根深蒂固。 章栖悦回了宫,换了衣服,抿了口茶,抱过奶娘怀里的小东西,温声软语的哄着:“有没有想母妃,母妃好想你哦,下次母妃也带你去玩,青山绿水,果树飘香,保证皇儿到时候乐不思蜀。” 章栖悦说着,用脑袋蹭蹭小皇儿的鼻子,小家伙立即发出咯咯的声响,挥动着不胖的小手,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望着她。 章栖悦心怜的点点他的小鼻子:“小东西。” 皇儿身体虽谈不上好,但也不会三天两头生病,只是吃的比其他孩子少,长的慢了点,因为体格弱,从未出过门,没人敢试图让皇儿出去接触地气,他所居住的环境四个月来恒温不变,连衣服都没敢变过花样。 小家伙也跌跌撞撞的长大了,隐约有自己的模样,让栖悦看着更是喜欢。 九炎落站在边上,踌躇不前,想上去装作若无其事的逗两下孩子缓和下气氛,又怕惹栖悦不高兴,左右为难的站在那里,苦涩的看着悦儿。 章栖悦见状,心里叹口气,这里是他的寝宫啊,栖悦扬起小皇儿的手冲九炎落的方向打个招呼:“那是你父皇,跟母妃一样深爱着你,呵呵,你父皇是天下之主,非常忙碌,以后长大了不可以缠着父皇知不知道。” 九炎落松了口气,立即上前,道:“等皇儿长大了,就跟在朕身边处理朝政,将来一定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太子。” 章栖悦温柔的低头一笑,正对上儿子咧开嘴吐出的小泡泡,笑容越加温柔,声音柔和如梦:“可不能惯坏了,成了一个小纨绔,是不是啊小纨绔……”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眉目弯弯的温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虽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他不敢多想,今天的事是他不对。 可他不是故意揣测她,只是心里一时气不过才,见权书函那么护着她,想到权书函有段时间跟悦儿亲近,心里不痛快,才口不择言,并没有那个意思。 还好……悦儿原谅了他。 九炎落伸开手臂,把两个他最重要的人揽进怀里,心里顿时踏实,不禁感激悦儿没有趁机跟他闹脾气,如果悦儿不理他,他真不知道怎么做。 他的悦儿果然不一样,最体贴他,以后……他定不这样无理取闹,加倍的对她好:“封后那天的礼服尚衣局已经赶制出来,要不你现在看看?”九炎落看着她怀里的皇儿不敢看她,怕悦儿看出他的不自在。 章栖悦根本没有看他,大的哪里有小的好看,边逗弄着孩子边道:“等明日再说,你看他是不是想摸我,你看,你看他伸手了……” 章栖悦笑了。 九炎落也跟着傻笑,方觉得刚才那场不愉快的出行在两人之间消散,等权书函身体好了,就再没有一点痕迹。 九炎落见栖悦高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朕明日再派几名太医去权府,为答谢他救了你,朕不会吝惜赏赐,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章栖悦拍拍他的手,温和的劝道:“好了,跟个孩子一样,还撒娇,你如果忙就去忙会儿,陪了我一天定耽误了你不少事,如果不忙,就休息会儿,难得有时间放松,别亏了自己。” 九炎落闻言更加抱紧她:“心疼了?” “是啊,你儿子也心疼了。” ……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贤妃册封皇后大典,从子时开始忙碌,到了吉时,曾经的贤妃娘娘现在的章皇后已经一身戎装站在晨光中,登上轿撵向皇家宗庙而去。 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境遇,这次的封后大典是曾经深爱的男子为她一手操持的大典,大到每一个过场小到礼服的细节,都由他把关,比她还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章栖悦想,这一生,如果抛却少年那段往事,她的追求无憾了。 跪在巍峨庄严的祖祠内,双手朝上行参拜大礼,望着上方仿佛用生命刻着荣耀的宗族,章栖悦紧绷的心情变的平静。 她不贪心,前生亦无多少憾事,如今还能重来一次,那就让她负了年少的情,安静的走完这一生。 章栖悦再跪,跪这宗庙中空荡荡的精神,跪她上一世未入宗祠的遗憾,跪这一世,她尚算无忧的日子。 ――起!添香―― 章栖悦独自起身,承受着身上凤冠后服的重量,缓缓前进,庄重从容,恭敬的接过秦公公手里的香,亲自没入香火不断的深坛上,快速退后三步。重新跪。 阳光洒下,告祖大典如期开始,在群臣的千岁声中。 章栖悦走向等在高位上一身龙袍的男子,他器宇轩昂、冷峻含笑,伸出略带薄茧的厚实手掌,等待她的交付。 章栖悦背着人群,登上一层层的高台,与他平齐,把手放入那片坚定的温暖中,才露出疲惫的笑。 九炎落立即撑起她全部重量,让她安稳的依赖,趁下人站的远,体贴的安抚道:“累了?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等回去了,朕替你沐浴。” 九炎落握住她的手,柔软的触感仿若一团柔棉,九炎落看着她一身凤冠,眉目盛装,头戴九凤,心中升起无限豪情,这才是他要的封后大典,他的悦儿,也只有这身盛服能合齐锋芒,相映成辉。 ――跪――浑厚的声音在广袤的场地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炎落侧头,看着与她同跪圣坛上的女子,心里一直以来的不安才悄然落地,三拜九叩完毕后。 九炎落再次执起她的手,撑起她的重量,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影子,他的悦儿,温柔、善良的悦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柔软的让人心疼,他今后的妻子与他荣辱与共的生命。 章栖悦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温柔的对他一笑,她的相公,历经两世也没躲开的命定之人,是自己命格太轻,还是他命格太重,兜兜转转,还是在他手里,从不曾逃脱。 人事不非,改变的只是彼此的心境,定了落花乱了流水,这大概就是重来的恩赏了…… 章栖悦想,冥冥之中的推手还真是无聊呢。就因为如此,便让不幸的人再不幸一次,如果她是她们,恐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自己这个恶妇,恨死整个天下。 九炎落欣喜的看着爱妻:“笑什么?是不是觉得高处的风景更美。” 章栖悦皎洁的望着他,明亮的眼睛比人群的炽热更加鼓动人心:“不会啊,不过是觉得有你在身边更安心而已。” 有什么甜言蜜语比这句更得九炎落的真心,他努力至今能得她一句安心足以。九炎落不禁握紧她的手,声音沙哑激动:“悦儿……” 章栖悦回握住他,她其实早已发现,往年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效果,因为她先人一步的讨好,只要轻轻挑拨,他便听话的像个大狗狗。 所以只要她温柔,只要她别总露出一副杀死谁谁活该的毒妇样,九炎落就会一直一直喜欢她。 礼炮奏响,九九八十一丈仪式,代表最尊贵的正妻地位,即便以后她去了,九炎落再立后也不会超过她。 章栖悦想到此不禁苦笑,难道安稳日子过久了,总想些乱七八糟的现实。 人群之下,跪拜声中,瑞枫叶听着响彻心底的声音,彻底死心,一国之后,皇上的荣宠,未来的太子,幸好她过的不错,只要她不错就该够了,但心里的刺痛为哪般、隐约的不甘心算什么! 难道他还指望皇上休妻?九炎落如此隐忍的爱着她,好不容易拥有怎么会犯不可饶恕的错误,后位之尊,她的未来从来不会有他。 瑞枫叶跪,皇后二字绕在嘴间就是吐不出来,明知周围一定有九炎落的暗哨,可还是无法高呼,努力再三后,瑞枫叶只有苦笑,罢了,大不了九炎落再找些莫须有的理由把他调出燕京。 章栖典跪在人群中,上身挺直,叩首有力,看似稳重的他,其实很想说他妹妹忍的辛苦吗,平时罚跪都百般撒娇的人,今天这样的仪式下来,她必定无聊的想翻白眼。 他的小妹长大了,他也在努力跟上她的脚步,让妻女平安、母亲康泰、妹妹在宫中有个依仗! 可惜他也没有其他亲兄弟,看来只有他多努点力,让思纤多生两三个嫡子,繁盛人口,亲人众多。 …… 日落的一刻,封后大殿终于落幕,章栖悦几乎累趴下了,换上朝服的力气都没有。 上午祭祖告天,下午面见贵妇,虽然换下了厚重的朝服,可毕竟是大日子,头上和身上的加起来也有几十斤重,压得章栖悦喘不过气来。 章栖悦刚刚爬在大厅的软榻上装死,揪着婉婷的手抿了一口清水,就不想动了。 一双有力的手抚上她的背,力道适中的替她按压。 章栖悦舒了一口气,舒服,哪都不想动的就这么趴着,过了一会,舒服的哼哼着:“十三……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手好手艺……” 婉婷闻言掩嘴一笑:“皇后娘娘,您累糊涂了,小明子可是手艺房最精湛的小公公,秦公公料定娘娘今天累了一天,定浑身酸乏,特意让他过来给娘娘松松筋骨。” “是吗。”章栖悦口气鄯善,舒服的拍着,不是九炎落,肌肉便无负担地放手,按的力道不够,还能发一顿脾气,难得减压的好办法。 不一会,章栖悦迷迷糊糊的闭上眼,身上舒服的力道减轻了她一天的疲惫,屋内香暖的气熏的人想睡。 章栖悦昏昏沉沉时,突然背上的力道突然变了频率,瞌睡虫尽数离开,章栖悦无奈的叹口气:“十三,你的手法退步了……” 头顶立即传来同样可惜的无奈声响:“朕也这么觉得,以后劳烦皇后让小的多练练,好不至于被娘子嫌弃……” “准了……” 婉婷见状含笑的带着明庭退下,房门轻轻的关上,婉婷看向一旁低眉规矩的身影,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种出三色花的太监是不是!” ------题外话------ 求票,晚了,想着也求不到多少了,求五十章吧,晚二。 074 婉婷语气里难得充满了诧异过后的惊讶,那朵花是她发现的,难得皇后娘娘也喜欢。 明庭没料到有人记得,躬着身后退一步道:“姐姐好记性,奴才不敢当。” “你怎么调去手艺司了,你不是在御花园?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好手艺,但你就种三色花了吗?虽然皇后娘娘不知为什么不喜欢了,但真的很漂亮不是吗?”说完颇替那样美的花可惜。 不过皇后娘娘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 明庭有些意外:“娘娘不喜欢了?”他依然垂着头,只是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起伏。 婉婷点头,其它不会多说:“你呢?你还没说你怎么调去手艺司了。听说那里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是不是真的?” 明庭神色如旧:“婉姐姐折煞奴才等了,不过是门主子们还算看得起的手艺。” 婉婷见他不像大多数急功近利的人们,语气平静,没有讨好没有谄媚,心里便看重三分:“说说你,别总回答后面的问题。” 明庭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说的,但婉姑娘问他怎么敢特立独行道不答:“奴才本来在浣洗局,大公公见奴才做的还行,便提拔小的学了这门手艺,今日才有幸伺候主子,婉姐姐可还有事,如果没事,奴才要回去复命了。” 婉婷含笑的挥手。 明庭躬身离开。 弄巧端着茶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来,远远看到少言的婉婷跟人聊天,诧异的问:“谁呀?”然后伸着头往门的方向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只能作罢。 “一个熟人。”婉婷不觉得需要多说,皇后娘娘一般不用太监伺候,这次因为封后大殿不一样,秦公公才破了例,以后也不见得见得着,也没在意。 只是觉得他那一句‘做的好便调去了手艺司’说的太轻描淡写,能做到让各司大太监认可,定是下了功夫,又是在浣洗局想出头更是艰难,但他不多说,她也不能多问。 …… 兽顶绕香的房间内,纱帐从屋梁悬垂而下,隔绝了软榻上相视的一对夫妇。 九炎落的手沿着栖悦的颈项直到腰部,揉捏了遍,让刚才的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消失殆尽,面上却不露分毫,他觉得刚进来看到的那一幕,难以启齿,他竟然会与一名太监争风吃醋。 九炎落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没敢把那太监赶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一来,前不久他刚惹了她不快,二来,觉得自己该克制自己,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要没事就怀疑人人都能从他手中枪手她。 “舒服吗?”九炎落邀功地看着指腹下的爱妻,心里越想越痛快,可多年夙愿达成,让他通体舒畅,待知道她礼毕后,立即扔下公务过来陪她,共度属于他们彼此相守的第一天。 “恩……”章栖悦眯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其实与刚才的小太监的比,他手法有差,不过,帝王屈就,自然是十三更胜一筹。 九炎落得到她的认可,俊朗的浓眉舒展:“朕从小练就的手艺能差到哪里去,躺好,朕今天好好服侍夫人。” 章栖悦不动,眉目亦染了一层笑意。 九炎落手法很轻,看着悦儿,有了说话的兴致:“你知道吗?我曾经梦到过咱们大婚,你还是你,不对,不如现在的你温柔……” “你是说梦中的我不温柔了……”章栖悦声音软绵,带着撒娇的甜腻。 “哪敢。”九炎落手法如初,重点帮她按摩颈部:“梦里我表现不好,一直冷着脸,明明见你累了也站在一边摆谱,没有伸手,我就想,我怎么会做这座梦,但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现在想想来,的确如此。” 九炎落察觉手下的身体有些僵直,担心的俯下头:“怎么,还痛?” “没……”章栖悦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那些事的确发生过,九炎落不是温柔的人,尤其对他厌恶的人不假辞色,偏巧她就是他最厌恶的一个,争风吃醋,排除异己。 一入宫时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抬足了自己的姿态,企图让九炎落追着她,发现事与愿违后,不觉憎恶与他亲近的女人,见了面甩一个巴掌都是轻的,不高兴了让她们跪到第二天,弄个名目去打一顿更如家常便饭。 章栖悦现在想来都为以前的自己汗颜,别说九炎落不喜欢她,不会对她温柔,封后大殿上更是懒得看她一眼,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地方。 九炎落突然低头:“你又走神!” 章栖悦笑了,倍觉珍惜现在的心境:“哪有,再说,本宫现在是皇后了,还不能让本宫走神吗!区区一个侍候人的小太监也敢管本宫想什么!信不信本宫把你拉出去打几十大板!” 九炎落闻言突然把章栖悦翻过来压在身下,眼底闪烁着压抑不住的火焰:“奴才不从,不如小娘子你先从了奴才吧,奴才定让娘娘满意!――” “唔――”章栖悦还没出声已经被九炎落圈在怀里,密集的吻落下,身上的人隐约有些禁忌的激动。 都说帝王床底间无顾忌,有点荤素不忌,九炎落以前的风评一般,只是很挑…… “你轻点,小心被人发现。”章栖悦能喘息的一瞬,看眼不安全的四周垂了九炎落一下。 九炎落立即贼心高涨,比之刚才更加兴奋:“娘娘放心,仅有奴才一人。”瞬间低下头埋头苦干。 章栖悦闻言忍住苦笑的冲动,这都什么事。 满室chun光融化了秋夜的阴凉,明亮的月亮洒在地上,赤白如玉,窗外竹影摇曳,幽静暧mèi。 翌日一早,阳光普照。 朝露宫内的床帏打开,皇后的脚刚刚落在玉踏上。千岁声响彻耳畔!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才)等恭祝娘娘千岁金安,福寿绵长!” 朝露宫全体太监宫女,跪了一片,屋内是近身伺候的,屋外是二等丫头,院子里跪着杂役,统共百十来号人,且能在娘娘踏地的一刻,喊出统一的口号,可谓是不容易。 章栖悦凝眉一怔,便立即恢复正常,左手抚着鬓角,右手搭在弄巧手臂上起身梳洗,险些忘了宫里还有这样的规矩,这哪是彰显中宫气度,分明是吓人。 受封第一天便想起自己初次面临这样的‘惊喜’时,等了一晚上皇上的她,抬手就甩了弄巧一个巴掌,洗涑时把妆枢洒了一地,新铸的凤钗上也落在地上碎了一尾。 而后便气狠了,把来请安的权如儿羞辱了一遍,才算解了气。 现在想起当时自己没带智商的行为,真为九炎落不值,有这样的皇后,别说住冷宫了,就是赐死也不为过。 “娘娘,笑什么?”弄巧亲自为小姐摆弄着头发,准备为娘娘梳一个吉祥髻讨个好彩头。 “想起些有意思的往事,皇儿呢,如果醒了,就让奶娘抱过来。” 婉婷带着一众洗涑的丫头进来,道:“皇后娘娘要等一会,礼监司的人说一会权妃娘娘和万贵人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储秀宫也要过来汇报储备事宜。” 章栖悦打个哈欠,习惯梳头后净面:“恩。” 万静第一个跑进来,穿了身葱绿色的小袄,下面配着同色的襦裙,整个人看起来像抽条的柳树,孩子其中带着女子的妩媚:“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静抬起头,看眼坐在高位上光彩照人的女子,见她与往日比头上不过多了一支凤钗,依然难掩她绽放的高贵。心里不禁叹口气,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怎么就跟悦姐姐生在了一个年代。 万静站起来,跺跺脚自发坐在一边椅子上,不高兴自己又被比了下去。 “你就这样闹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说吧又看上本宫的什么了,本宫一会让人赏了你。” 万静闻言,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羞涩和更多的不自在:“没有,我是那种人吗,姐姐不准取笑我。” 章栖悦焉有不知的道理,前些日子万夫人进宫与静儿聊了很久,王嬷嬷亦不清楚她们母女说了什么,只是万夫人走后,静儿哭了很久,然后整个人都活跃了很多。 章栖悦在等,等万静什么时候开口要这份恩旨,她希望她走的时候也能是开开心心的,虽然她也可以帮万静得到十三,但万静的性子应付不来其她女人,何必开这个头,就当让她在宫里锻炼心性了,来去一圈也好,省得再嫁了,还像个孩子。 章栖悦宠溺的看着万静。 万静脸颊微红,越发不自在,不禁埋怨母亲乱说,害得她总是乱想! 章栖悦刚想逗她两句,权如儿从外面进来,与以前比,此刻她身形消瘦,形如枯槁,没有生机,眼中无恶亦无喜,仿佛是一架枯骨,撑起了一缕轻纱:“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章栖悦坐正,不动声色的让她起身:“权妃有心了。”不自称臣妾是在表明一种不争的态度吗:“权妃身体不适,本宫甚是牵挂,今后切忌保重身体好好养病,至于本宫这里,也无什么事,就不用每天来请安了。” 权如儿半蹲谢礼,目光依然死静,现在她连斗她的勇气都没有,冷华宫一年多的日子让她害怕,皇上冷情让她心灰意冷。只怪自己当时被一时的温暖蒙蔽了眼,没看清那人冷如蛇蝎的心。 章栖悦只是命好罢了,有个肯为她费尽心机的男人,且那男人也争气,有今天的地位,若不然她算什么,私相授受?!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从小养成的人,成了如今的九五之尊,她是当朝皇后,曾经险些嫁为人妻的话谁还敢说! 输得尽管不甘心她还是输了,她曾抛弃一切骄傲,一心对他,他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是她来的太晚,还是他早已关闭了心门,她那样的付出,他都看不见! 对他立的皇后,她心里并无多少折服,不过是一张让人心怜的脸,生生夺取了她所有荣耀…… 她觉得,觉得开始皇上是愿意对她虚与委蛇的,只是姑姑的所为压垮了最后一丝希望!惹恼了他最后一点怜悯。 不来请安,便不来请安,从此这宫里就是她一人的天下,没有对手的日子,漫漫长路,寂寞吗!对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日子会很难熬吧。 权如儿望着脚下的地面,光洁如镜般照射着雕栏玉柱的屋顶,与她初来时的静心殿光景多么相似,现在的静心殿却如死水一般,让人心冷。 请安匆匆结束,三个人的后宫略显冷清。 不过再过一个月,这宫里就热闹了,但没人敢用这句话宽慰看似无精打采的皇后娘娘,除非是想给娘娘添堵。 …… 轩辕上今年十一岁,过了年就十二了,后院住着位因得罪皇后娘娘被贬到他家的女人,据说是赏给他做妾的。 轩辕上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女人赏给他当妾!听说锦榕从小服侍皇上,与皇上感情很好,皇后娘娘吃醋了便把此人扔出宫,落在了他府上。 轩辕上想不出容颜带笑的皇后娘娘生气时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定是某些人不好,惹了她,她才会出手反击,而且他觉得锦榕品性不好。 竟然私下里让人给他送过东西。 075 私相授受? 若是让老夫人知道……轩辕上望着天,淡青淡青的颜色,非常宁静,她不死也脱层皮! 轩辕上突然想,如果锦榕死在他这里,皇后娘娘会高兴吗? 但轩辕上立即把脑海里的想法剔除,夫人和姐姐对他很好,怎么能做如此忘恩负义的事。 轩辕上收起思绪,背上书匣向朱府走去。 …… 朱游儿喜欢一切鲜艳的东西,小姑娘如所有大家嫡女一样,活泼可爱,天真浪漫,若非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小姑娘举手投足间更自信更灿烂。 她是堂堂朱太傅之女,身居高位,学的是四书五经、念的是治国谋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小小年纪便名扬燕京,容貌虽不绝艳但也是上乘,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朱游儿洒脱的便是那身气质。 小姑娘也没长歪,朱家严格的教育下,她的未来早已注定,一个享受一生的相公,许多可爱的孩子,几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妹妹,扶持相公成为人中龙凤,将来夫君给她挣一个诰命,儿子给她挣一个诰命足以! 什么!不准想?女孩子该含羞带怯,巧笑嫣然! 朱游儿恐怕会蔑视的一笑,当没看见说话的人走开,这便是她乖巧的人生中最大的叛逆,对未来充满野心。 朱夫人最初听到女儿的想法时,吓了一跳,想她相夫教子四十多年,恪守本分、思想从未敢飞出过内宅,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叛逆’的女儿!吓的她月余不敢看老爷的眼睛。 朱太傅听后哈哈一笑,缕缕雪白的胡须拍拍女儿的肩,夸了声‘有志气’。 好在朱游儿有分寸,不会把自己宏伟的目标长时间挂在嘴上,她懂得在现今世道不需要女状元,所以满腔热情融汇在自己的技艺当中,企图靠征服相公,掌控一府,做暗地里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但,往往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姑娘般的朱游儿遇到了更弱小的轩辕上。 轩辕上初来她家时像个胆怯的小猴子、病弱的狗狗、笼子里常常被欺负的小兔子,总之但凡朱游儿能想到的可怜动物都与轩辕上对上。 小姑娘瞬间在自家学堂里升起了保护欲,把可怜的小同伴纳入自己羽翼下,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她教;被同窗嘲笑了,没事,她帮他报仇,直接拿学问问的那人再不敢开口;写字不好看,不是事,她手把手的教给他。 还是不会,怎么办,她再教一遍,如此可爱、可怜的孩子,应给予更多的帮助才有可能开花。 如今,看着昔日的小同伴渐渐成长到出口成章的大男孩;看着他从背不出太长的诗文,到引经据典随手拈来;看着他由胆小怯弱,到现在侃侃而谈,自信翩翩。 朱游儿与有荣焉。 直到他童试第一,京试第二,已隐隐接替上一个十年的风云公子,成为燕京城新一代的才子俊杰。 她方幡然醒悟――所以在父亲为她与轩辕上定亲后,小姑娘小嘴一嘟,脸颊如霞“娘,坏死了,竟然问人家这么羞人的问题。” 说完转身逃走,在无人处,对墙碾花,脸却比花还红,嘴里叨咕着轩辕上‘去死’的坏话。 现在,朱游儿没事就祈祷那没良心的东西,被皇上赏给他的妾室欺负死才好! 爱情往往比想象中措手不及。 轩辕上刚进学堂,看到朱小姐的随身侍女珠儿在门口等着,轩辕上露出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给你,小姐想吃的糖人。”这是昨晚离开学堂的时候,珠儿特意嘱咐过的。 小侍女接过来,等着未来姑爷嘱咐些话,或者送给小姐些其他讨喜的东西,小姐现在大了不能随意出府,而小姐最喜欢精致、鲜艳的东西,亦酷爱词赋曲本。 如果未来姑爷给其他的东西,怕小姐不收,买两本词赋,标注着读后心德交给小姐,小姐再写了自己的感悟拿给少爷,共同进步不好吗! 结果!珠儿看着手里光秃秃的糖人,幽怨的目光能瞪出火来!这人眼里到底有没有小姐!小姐不计较他的出身愿意跟他定亲,是他八辈子的福气,怎么就不知道笼络小姐的心! 木头!都快把小姐气死了!非要小姐抑郁生病不可是不是!也不想想还没成亲就有了个小妾,小姐心里怎么委屈,他还――他还―― 珠儿盯了糖人半天,目光险些把糖人瞪穿,也再没听到其他的话,只好轻轻俯身:“多谢姑爷。”以一位大家丫头的标准态度,恭敬的离开! 轩辕上见状,松口气,他挑了三个,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能娶到朱师姐是他的福气,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轩辕上整理下书匣,带着小童离开。 穿过六道门后的闺楼内,朱游儿无声的叹口气,但在见到三个活灵活现,颜色艳丽,分别捏着京剧大师、词赋鼻祖和文坛霸主后,朱游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意:“算他有心。” 笑笑慢慢扩大,朱游儿一扫这几日的落寞,急忙吩咐人把糖人冰起来,免得坏掉。 …… “你说什么?”章栖典从练兵场上下来,避开来来往往的属下,两人走到人少的位置,看向汇报的下属! 身着第二军军服的士兵,恭敬的立着道:“回千统领,属下无一失言,章栖木犯了原则上的错误,已经被第二军剔除,统领怕有不好的影响,让属下来通知千统领!” 是怕他与章栖木有联系,不好交差,但这些担心多余了,他与章栖木不熟悉,可,不代表他不好奇,第二军相对第一军管理松弛不少,在那样的军纪下还能犯原则性错误?“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立正站好:“回千统领,章栖木出入烟花之地与烟花女子有染!” 章栖典闻言愣了片刻才回神:“知道了,下去吧,告诉二军统帅,依律办事,惩处恶瘤,谁也不应该姑息,何况章家的事,与赵家无关。” “是,千统领。” 章栖典见他走后,哭笑不得的摇头,这位玉姑娘好手段,章栖阳断她财路,她便断章栖阳的希望。 章栖阳自从上次被赵夫人拒绝被管家轰出大门后,他似乎看清了现在的形式,把希望寄托在了最容易有空缺的军政上,花大力气送章栖木进了第二军储备军。 章栖典记得以前章栖木便是学武,章栖阳学文,武的花费虽然不少,但毕竟有限,他便想到了自己赚钱供小弟从武,在军功中尽快出人头地。 章栖阳的确有本事,来钱的速度还行,在尝过替人捉刀能得到更封后的报酬后,章栖阳瞬间把生日做烂,四处兜售人家姑娘画舫上答案,每句诗词对出百十句绝妙的下联都不成问题。 于是得罪了玉蝴蝶,玉蝴蝶便向章栖木下手了,她不直接找章栖阳而是瞄中了章栖木。 章栖木今年不小了,风花雪月、才子佳人那一套也略有涉猎,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定亲,只是见以往识过高门大户的子女,看不上现在的小门小户。 玉蝴蝶琢磨透章栖木后,亲自实施了诱惑。 章栖典听说玉蝴蝶长相毫不风尘,更赞过她的敬业,是风尘场所少见的高手,章栖木遇到她,还不是清纯男遇到妖精女,不玩死也整残,让其茶饭不思、流连花丛还不是轻而易举。 章栖典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章栖阳断玉蝴蝶前程,玉蝴蝶断章栖阳前途。 但两天后,章栖典觉得玉蝴蝶手段才没有那么温和,她是把章栖木往臭里政!从属下闲来无事吹嘘的口中得知。 玉蝴蝶先以良家小姐的形象,与章栖木来了段英雄救美般的相遇,然后上演着娇贵小姐与落魄公子不知情的互骗戏码。 女的说自己出身富贵,家中万贯;男的说自己出身高门大户,家中为官。 其实也没说错,玉蝴蝶有钱;章栖木父亲有官身,但显然几次郎情妾意相处后,章栖木怕玉姑娘看不起他,对自己的身世有微微的夸大嫌疑。 反而成了。 富小姐落花有意,碍于身份,梨花带雨;贵公子流水有情,碍于身份,苦闷自伤。 但玉蝴蝶引导者章栖木,享受着男尊女卑这样自大的戏码,膨胀着章栖木的男子心里,在章栖木心里的善念尚存,屡屡想老实交代自家多么不济,甚至不惜让财大气粗的玉家把他扔了,也不玷污玉姑娘的身份时。 深殷男女之道的玉蝴蝶总能转移开章栖木的良知,引诱着他一步步向前。 往后的日子,让章栖木为博美人一笑,骗取大哥手里的银子全花在给贵小姐买‘零嘴’买‘喜爱的玉器’上。 当章栖阳开始怀疑的时候,章栖木转为了偷,偷他爹的小金库,偷姨娘们私藏的银子,实在不够了不得不去头对他恩重如山的大哥! 玉蝴蝶估算着章栖阳从她这里赚来的银子,一点一点的算计,直到她觉得够了,章栖木也对她死心塌地了,她便趁一次‘本该入庙起伏’的夜晚,在‘侍女’的帮助下偷跑出来。 与章栖木共度了一个缠绵如飞的夜晚,把自己真真实实的交给了章栖木,床中的手段足以让任何男人欲仙欲死! 调教是个过程,不管男女!玉蝴蝶对章栖木欲望的跳脚非常成功,区区半个月,让就算察觉出不对,一个富贵小姐怎么能天天出来时,他已经沉迷其中懒得问极度享受以外的事。 玉蝴蝶觉得够了时,便让自己带来的两个侍女伺候他,开始说几句,不忍心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苦苦挨着,到后来什么都不说了,纯碎的享受! 从两个女人到四五个女人,均以柔情万种的顺从,把章栖木当大爷供着、哄着、玩弄着。 让章栖木深深沉溺于此,再不考虑其它! 当章栖阳发现,带着脸色发黑、被第二军剔除的弟弟找上玉画舫,把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在弟弟面前斯开时,已经于事无补。 一个人学坏了就是学坏了,就算他愿意重生学好,他也已经没有那个力气。 玉蝴蝶不卑不亢,站在画舫外,轻依栏杆,对章栖木勾手。 章栖木见状当场失态,神女凡尘,更具诱惑,而他已经好几天没尝过她鲜嫩的味道。 在玉蝴蝶当众轻接罗衫时,章栖木也跑不及待的要脱,被章栖阳一巴掌甩进水里!如此姿态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与地痞流寇有什么区别! 章栖阳痛不欲生,冲上前欲跟玉蝴蝶拼命:“贱人!不得好死的贱人!你害我弟弟!你敢害他――” 玉蝴蝶急忙轻退一步。 一排家丁快速把玉蝴蝶护在身后,拦住章栖阳不顾一切的猛扑。 玉蝴蝶掩嘴而笑,笑容灿烂明媚,比之燕京名媛还多一份矜持:“章公子,可要三思而后行,玉老爷正在舫内饮酒,若是惊动了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呵呵……小女子也抱不住公子……” 说完翩飞而去,留下一池放肆笑语。 玉蝴蝶做事怎么会没有后招,如偶然她也不会是两江总督宠了这么多年的名妓,所谓玉家不过是她使劲浑身解数求来的恩客,以丫头的身份当了两天差,才在玉家大门内。 为表忠心,不会玩的太过污了玉家门楣,她一开始便把计划坦然相告,做到万无一失,若是自己有疏漏,玉老爷可要给她垫后,别让她这一颗老鼠屎污染了玉家的汤。 本来玉蝴蝶以为玉老爷不会接受,她已经想好,如果恳求失败,她就换个刚来燕京的暴发户家的女儿在燕京租下一片院子,但对土生土长的章栖木来说,露馅的风险很大。 可玉蝴蝶没料到她一提,玉老爷甩袖而走了一天后,既然答应了,当然少不了对她的折腾,但能得到这样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她的计划只能实施的更顺利更完美。 现在章栖木浑浑噩噩,能赌能嫖的样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玉老爷子见美人归来,伸手把美色揽入肥肥的肚腩上,深处苍老的手捏捏美色嫩滑的脸,满副情场圣人的风流客般道:“小娘子太淘,就不怕惹怒了章大人,章大人来清解罗衣。” “讨厌。”玉蝴蝶娇媚的挥开恩客的手,身体柔软的期进,靠在恩客设上,吐气如兰:“蝶儿当然拍了。”你都不怕得罪章大人,她怕什么!原章左相那点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根本无意搭理他们,你一个大商贾都肯一个名,就更见章家的不行。 她又怕什么:“贱妾好怕,怕奴婢衣衫不够紧,到时候不能为玉老爷守身如玉。”说着玉手探进老爷衣服里,目光勾人。 玉老爷立即来了性质,嘴里骂着小妖精,身体违背玉言,直接正法! 整件事被玉蝴蝶当成书段零零碎碎、真真假假卖给了茶馆街头说书的老者,因其有一定的特指性,又叫‘兵哥落入红罗帐’。 一时间在地下传的沸沸扬扬,有好事者掐头去尾后当玩笑拿到台面说,以至于最后此事人尽皆知。 章栖典凭借权利把故事还原,得到了最完整的结果,惊愕玉蝴蝶残酷的手段,但又觉得她也没损失什么,她本身就是做那一行。 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收拾一个无什么依仗还处处欠债,无权无势的不得志官吏。 在众人都好奇玉姑娘这段人狐恋时,玉姑娘协同她船舫离开了,早已在故事开讲的时候起锚,如浮萍般,漂向下一个路口。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再次入燕京,而这个故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报复,她定重展玉蝴蝶的招牌,再赚一次完美狐狸精拉有为青年下手的噱头。 如果时运不济,她已换了名字,弃了船舫,以另一个名妓的身份,在花丛中翻飞…… 宁惹君子,不碰小人,尤其是各行业中颇有智慧、手段了得的小人! 她玉蝴蝶的生意也是区区凡人能挑衅的! 但在她骄傲的心头,也留下了几抹,她穷其一生也追不上的身影,徒留几声叹息…… ------题外话------ 错字未修完,下午御用归来后继续修改! 啊啊!月票,激情,339,加50二啦,不加也二啦。100五千啦 076 章栖阳发现藏在地窖里的二百两银子成空后,瞬间蹲在地上,仰天长啸,心里好似有一把铁钻,戳着他的心神。 踉跄的从地窖上来,见往日容光焕发、朝气如阳的章栖木胆怯的躲在门扉后,见他上来飞一般的跑了。 章栖阳突然望着入冬的阴空,身体冷飕飕的,这些年他游走在生活的路上,颓废过,努力过,也想不劳而获后,但无一不是撞得头破血流,凄凉成河。 入冬了,辛苦了一年,弟弟变了,最后一点买碳的银子都成了奢望,这个冬天还没有开始,已经冷的什么都不剩了。 章栖阳内心充满了绝望,无权无势、没有人依仗,他们什么都不是,接触的越多,越清楚父亲当时的运气,娶了赵国公的女儿,奋斗在韬光养晦帝王的朝廷里,一路平稳的升到左相。 明明心中阴暗,却还有一个肯为他纳妾养子的夫人。 章栖阳突然笑了,大笑无声! 活该他们被赶出来!他们不被赶出来还有谁能被赶出来!他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害一个对他们从不过分的人家,企图霸占人家的家常,享尽不属于他们的富贵! 他说着保护妹妹,却把妹妹从那个唯一温暖的家里拉出来换了五千两银子!他讲究着兄长为大,挑起这个家,却从未给新主母添过一分银两;学的母子大义,可却不赡养母亲,觉得她年迈丢人。 他敢说辛辛苦苦供养弟弟,不是孤注一掷的赌博,他只在怨恨小弟视他的辛苦、尊严与不顾,拿着他抛弃文人傲骨赚来的钱,花天酒地。 他想没想过战场如死地,万一小弟回不来怎么办! 章栖阳笑着,笑自己枉为读书人,笑自己一腔黑水,还想受尽天下富贵!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出的逆子!却想着当上嫡子,嘲笑兄长,当上人上人! 他这种人就该这样的下场!人人践踏!再不能翻身! 可……可为什么他这种人渣还有不甘、还有卑微、还有痛苦,呵呵!可笑,曾经的高门学识让他还保留最后一点人性吗! 为什么要有,反而更痛苦,更卑微!让他更能看清自己多么恶心!多么龌龊!对嫡母耍尽手段,还企图教坏嫡妹,他们不是高门大户典型的白眼狼是什么! 纪氏冻得发冷,出门想看看大儿子买回碳火了没有,便见大儿子傻愣愣的站在寒风里,顿时生起一肚子寒气:“你在哪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买碳!你想冻死你娘!” 说完气恼的向屋里走去,边走边把冻红的手揣袖子里,骂骂咧咧的道:“读书,读书!人都读傻了!有什么用!早知道当初就多生两女儿,一个五千两,也好过只知道败家的崽子!” 章栖阳闻言什么都没说,浑浑噩噩的出了家门,周围人指指点点,他当没看见,时间催化了他弟弟的过往,那个女人的离开,更把那些风流韵事推向了至高点,栖木又不争气,只要手头有钱便忍不住去寻欢作乐。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每次他都说痛改前非,说的真心实意,章栖阳亦能看出,栖木痛哭的那一刻真心实意! 只是过后,栖木便忍不住,不是他不记挂他们,小弟心性本善,只是……只是情非得已更伤人,每次都满怀希望,每次都失望。 栖木离开第二军后靠卖苦力赚钱,辛苦赚来的银子说糟蹋就糟蹋了,他也心碎也心伤!哭着跪在他脚边问,他这辈子是不是就完了,是不是再也不可能改了! 章栖阳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前途灰蒙蒙的再也不复小时候的多彩亮丽,那时候即便没有正桌上的一碗饭,小灶台上自己房里他们吃的并不差;那时候虽然低栖典一等,奴才们更敬重无才的栖典,但对他们也不算恶劣。 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是别人的奢华、愚昧让他看到了可趁之机,助长了心中的野心?哈哈!他还真是卑劣! 章栖阳走了很久,从灰色的清晨走到寒风刺骨的中午,晃过一条条让他记忆犹新的街道,有痛苦的、有怀念的、有自嘲的…… 当天空降下今冬的一场雪时,章栖阳恍然抬头,发现他走了很久很久,站在了充满他无数梦想的街头,看到了青红的大门,威武严肃。 章栖阳看着门口的两尊石雕,苦涩的脸颊淡淡的笑了,栖典爬上最高点,扬起他惯常高傲的头,笑他们爬不上来。那时候他觉得兄长笑的刺眼。 现在想来,兄长那时候懂什么,不过是小孩子赢了读书一向比不过的弟弟,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存在而已。 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眼,让他思想浑浊如墨,渐渐不满现状、无自尊大,落得今日的下场,外面的世界多么艰难,能生在青瓦后的门墙内,哪怕不是嫡出也是庇护之所。 突然不远处的正门一侧开了个小门,一辆低调的深绿色马车载着人疾驰而去。 章栖阳见状首次心神宁静,没有怨恨、没有羡慕、没有不服气,马车四角缀着香囊,又是已婚妇人用的深色,从侧门而出,只跟了两三个仆役,是徐家三姑娘不假。 当年徐小姐怎么会同意嫁给他,庶出之子再优秀也不值得让徐家拿嫡女来赌,事实证明,徐老爷子知道被骗后骂的对,就凭他还想染指他姑娘! 害了她屈居在周家处处不如她的小姐压迫下,她是不是怨恨他!她该怨他! 章栖阳跪下,地上白飒飒如光,小雪簌簌而下,似雨非雨,落下地上立即湿润了青砖,没有任何痕迹。 “夫人,栖阳不孝!”章栖阳迎着寒风跪在街道的的拐角处:“我狼心狗肺,你供我吃穿,我和父亲却想着坑害你的一双儿女,让她们愚昧无知、被人看不起,我还天天给兄长灌输只有拳头硬才能战胜一切的观点,教唆他打架斗殴,欺辱皇子。” 章栖阳望着虚空,看着自己的良心:“活该被您赶出来!”继而自嘲道:“辜负了你没有饿死我们的美意,辜负了你宽容大量让我们活到今天的宽容,夫人……”外面让人好累,如果我们诚心悔过,你是否愿意……愿意再次收留不孝子…… 章栖典站在栖阳身后,眼里从震惊狂怒变的平静无波,他站在栖阳身后,这位让他自愧不如的弟弟,想不到是那样的过往…… 难怪悦儿总是很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在他被送去舅舅家笑的没心没肺,那时候他觉得悦儿没心没肺,他都要走了还那么高兴,现在看来没心没肺的是他。 他竟然从未发觉父亲和道貌岸然的弟弟,对他们有那么深的谋算! 章栖典想到那种可能,背后一阵冷汗,如果他不去舅舅家,如果一直浑浑噩噩的在章家长大,他依然不懂文墨不适责任,游走在燕京纨绔之列享受父母外家带给他的权利。 其实他有什么权利,先皇时靠母亲,现在靠妹妹,如果不是她们,他算什么!如何保护母亲和妹妹周全! 人傻活该被人钻了空子,好在现在一切如旧,他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有柔顺的妻子有天天担心收益的母亲,有身体很弱的外甥,还有一个他想发挥兄长友爱,却总没机会的悦儿。 章栖典与章栖阳一样,同时望着不远处的家,心慢慢的宁静:“起来吧。” 章栖阳顿惊,吓的瞬间回头,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猛然跌在地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章栖典看向他,破旧的衣衫、凌乱的神智,眼神灰暗无光,哪有一点当初意气风发,章家少爷的样子,看着他瑟缩的畏惧自己。 章栖典顿觉造化弄人,连想揍他一顿的心都淡了,打这样的章栖阳有什么报复感,现在他根本不配脏了他的拳头,沾染了他的气息:“你走吧。” 章栖阳微愕,再看向他时,胆怯的眼神凝聚了微弱的勇气,他不把他提送大牢?在得知那样的事情后,他会放过他? 章栖阳看着章栖典,见他目光像小时候一样澄净,一身锦衣负手而立,站在寒风冰雪中依然刚毅笔直,洋溢着男子的英朗硬气! 章栖阳突然懂了,继而苦笑,若他是章栖典他也没有动手的必要,敌人已经废了,多此一举反而抬举他,这就是大哥要说的话吗! 章栖阳突然拽住章栖典的裤脚,垂着头,用发自尊严深处的卑微开口:“哥……我可以跟着你吗?” 章栖典看着他,继而觉得可笑:“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没有打死你已经是我仁慈,你还想跟在我身边,呵呵,是你久不在人前忘了人性,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卑微,觉得我一定要可怜你!” 章栖阳闻言,觉得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该转身离开,再也不踏入这里,但他除了是个男人更是走投无路、碰的头破血流的人:“你……是我大哥――” “你却不配做我兄弟!”章栖典心中如镜! 章栖阳抬头看了昔日跋扈但心地善良的兄长,颓然放手,卑微如泥:“是我异想天开……” 说完,章栖阳艰难的站起来,拖着沾满泥泞雪水的单衣,一步步踩在雪地里离开。 章栖典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收回目光,刚刚眼里的平静陡然变的慑人:“派人跟着他,如果他有任何对小姐和夫人不利的举动,把人――” “是!” 章栖典说完,抬步向家走去,现在他也已经变了,他不能冒任何险,认错、下跪可能是他的幡然悔悟真实的情感流露。 但章栖典却不敢赌有一天章栖阳走投无路,是不是会出卖他曾经知道的一切,比如宣扬悦儿曾经与瑞世子的过往,或者为了他将来的儿女,编造赵家更多密文。 此刻,章栖典相信他,却不相信从今往后的他,而他不希望生活发生任何不在意料的意外。 …… “娘娘,外面好大的雪。”婉婷抖抖披风,赶紧把裘衣挂起来,走到火炉前暖着,看向在很远处逗弄殿下走路的皇后娘娘:“刚才出去的时候只是雪沙,现在已经飘成鹅毛大雪了。” 婉婷跺跺脚,往手里哈哈气,然后再放在火上烤:“娘娘,储秀宫中的衣物依照娘娘的吩咐都增添上了。 奴婢跟储物司说,娘娘怜惜各府小姐刚入宫便赶上大雪,在原有衣物被褥的基础上,再赏赐一套,炭火也相应的加,小姐们都感念娘娘大恩呢,在储秀宫嬷嬷的带领下,向朝露宫的方向磕了头,皇后娘娘贤德,如此体恤各府新进宫的小姐。” 说完,见身子暖过来了,才敢向娘娘走去,为娘娘扶着已经学走路的小皇子。 章栖悦笑看着儿子因为换了人,嗯嗯唧唧的小模样,点点他的小鼻子:“没有男子汉气概,她们可都习惯,储嬷嬷有没有说什么?”说着给皇儿擦擦嘴角的口水,目光怜爱、温柔。 婉婷扶着小主子在软榻上登高:“回娘娘,没有,储嬷嬷让皇后娘娘放心,储嬷嬷统管过多次秀女大选,让皇后娘娘放心养身子。” 章栖悦挥下儿子登到榻枕上的小脚,故作生气的看他一眼。 穿着淡黄色小衣衫的小家伙,见状立即咧开最傻笑,兴奋的又踩了两脚,踩完,露出刚长出的三颗牙冲着娘亲留口水。 章栖悦摇头失笑,皇儿已经七个月了,脸颊渐渐脱离了她的样子,向九炎落迈进,小家伙食欲不好,却抽条拔高,便看起来软绵绵的,走路从不用力,却很喜欢别人搀扶着不断磨蹭他的长腿。 九炎皇稍微吃多一点就吐的病症,好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多喂,喂多点就会生病,所以他与大哥家的宝贝比,显得消瘦、无力,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储嬷嬷办事本宫放心,让她多费点心,本宫少不得她的好处。” ------题外话------ 谁没掏兜!打劫 077 婉婷闻言,让小皇子靠着榻背坐好,恭敬的俯身:“娘娘大恩,储嬷嬷定感激不尽。” 章栖悦让她起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弄巧取了小皇子的玩具过来,听到最后一句,打趣道:“娘娘想多了,她可不辛苦,每去一次储秀宫,都能带回很多好处,可羡慕死奴婢了。” 婉婷闻言娇嗔的拍靠近的弄巧一下:“乱说。”然后看向皇后,澄清道:“奴婢推脱了,可就是推不掉。” 给小玩意的还好说,就怕碰到给好东西和传家宝的,这不摆明了说等人家受了宠还不要还回去,实在让婉婷疲于应付,可不受更不可能,各府小姐直接塞,塞不进她手里,就让下面的人孝敬下来,只求她在皇后面前说一两句好话。 弄巧拿着花鼓,跪在榻前逗被‘抛弃’小殿下,笑着道:“现在觉得烦了,奴婢记得上次选秀时婉婷还什么都不懂,被储秀宫的小姐拽了衣袖塞了东西,都脸红很久,现在吗——” 弄巧故意上下打量着婉婷。 婉婷不依的跺脚:“姐姐就会戏弄人。” 九炎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水汪汪的小眼如受了万般委屈般看着母后。 弄巧、婉婷吓的瞬间退后一步跪在地上:“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 章栖悦看着委屈到不行的儿子,笑着抱起了他:“没羞,弄巧不理你是不是伤心了?” 栖悦主意到婉婷把他放在榻上的时候他就有哭的架势,栖悦装作跟婉婷聊天没理他,接着弄巧又不知怎么的伤了他脆弱的小心灵,一时受不住男儿泪,便流了下来:“好了,多大的事,拿不起放不下,小心你父皇笑你。” 九炎皇太小,尚且不会委屈的抽噎一下,或者拦着大人的脖子表现自己还没从委屈中恢复过来博取更多的同情。 九炎皇立即挂着眼泪笑了,举着不胖不瘦的五根小手指没节操的全戳嘴里,含羞带怯的看着跪着的弄巧和婉婷。 章栖悦觉得无奈又好笑,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傻呼呼的,望着儿子酷似九炎落的脸。 章栖悦想了女儿,在她的印象里她总是沉默寡言,小时候的样子几乎想不起来,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傻乎乎的,在等不到人关注的时候会撇她的小嘴。 章栖悦心里突然软软的,大夫说她再过三个月身体便事宜了?是不是…… …… 一层层筛选结束,留下的仅有十五位妙龄女子,各个学有所长,人品上佳。 今天是皇后阅嘱的日子,跪过皇后娘娘后,选定的秀女便要出宫告别父母,一个月后按照封赏的品级入宫。 朝露殿内,依如即便的低调奢华,因为皇后娘娘育有小皇子,大殿内充斥着软绵轻软的温和,让略微紧张的各色佳丽,微微松口气。 章栖悦在主位上,把所有的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对她们或放松或紧张的心情没有兴趣。 只是看着二八年华,甚至更小一些的小姑娘,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错觉,明明自己过了年十八,心境上已经看娇嫩的小姑娘有感概了。 章栖悦不禁觉得岁月不饶人,哪里是弹指一瞬,指甲尚未弯曲,已是昨日的梦境,她在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嫁给十三了,如今换了一批,不知她们又是怎样的心境。 “奴婢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十五个小姑娘行参拜大礼,额头点地,扶柳轻盈,声音脆嫩的能掐出水来,穿着多姿多彩的衣衫,目光清纯干净,自有天然的水灵雅致。 “起来吧。”章栖悦没有说客气话,更没提‘以后都是一家人,好好服侍皇上’的场面话。 ‘妹妹’这个称呼更不会用,她多以冷漠清淡的形象示人,将来以公正、公平的方式为后,自己行端,才有人敬重:“大家辛苦了,赐座。” “谢皇后娘娘恩典。”因为朝见,各个留名的修女均穿了盛装,努力扮演者端庄娴熟的形象,又因为宫里有皇子,她们被明令禁止不准熏香。 此儿朝露殿内,美色环绕,清淡雅致,除了赏心悦目的娇美,没有任何杂志。 章栖悦点点头。 三个多月的教导、筛选,留下的自然都是出挑,整个过程由储嬷嬷和秦公公主持,今天她是第一次见她们。 她现在已经记不清这一次选秀是什么时候,都选了什么人:“抬起头来。”章栖悦想找找有没有熟悉的模样。 “是!”众女闻言视线统一落在彼此对面的椅脚上,脸颊尽量抬起,不让皇后审阅不到。姹紫嫣红的罗裙在椅子上铺成一朵朵娇花,乍然看到她们容貌,如蕊绽放,更是雅韵有神。 章栖悦目光扫过,漫不经心,突然在某一个身上一顿,继而笑了,想起这小姑娘脆声声的小嗓子,抱怨食府不讲情理,不点主食不赠甜品的举动。嘴角的笑意微浓,她以前也那样说过。 章栖悦没有表现出多余的亲切,以后的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能不能得皇上喜欢全凭运气了。 “众位姑娘都是钟林神秀之姿,以后切忌荣辱不惊,端庄贤淑,行了,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大家都还要赶路,散了吧!” “谢皇后娘娘教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秀女低眉退去,储嬷嬷立即在门外接应她们离开,见众位姑娘表情如初,端庄大方,没有一惊一乍的小家子起,不禁松口气,皇后娘娘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一行人除了朝露殿,穿过一道道宫墙、院落,经过了把守森严的静心殿,也路过奢华天下第一的琼玉殿,又绕了大半天的路,才接近储秀宫。 姑娘们才真切的发现她们距离皇上住的地方有多远,如果想偶遇皇上根本不可能,除非是蓄意谋划。 不过好在她们想都不敢想那种事,那人可是当今皇上,屡战屡胜的赢徳大帝,一身杀气应敌、一腔热血治国,拔除朝中蛀虫、建立了现在官员体系、成立多个皇权至上策略的伟帝。 更是把他们的父亲玩的团团转,把天下掌控在手的男人,她们怎么敢在他面前使小手段,除非不要命了。 想到这些姑娘们脸颊微红,虽然她们心里多少钦慕当今圣上,但更多的是敬畏,那样伟岸的男人,她们能服侍的好吗?他会喜欢她们吗? 越接近储秀宫,姑娘们紧绷的心情越放松,脸上更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胆些的已经和常年来往的闺蜜,分享刚走面见皇后的激动心情:“皇后娘娘真漂亮,声音也好听,你看到没,我们喝茶的杯子是官窑的琉璃彩,触感圆润,杯色浑厚,用来装茶最有韵味。”小姑娘的声音隐隐带着陶醉的崇拜。 梦疏雨惊讶莫名,更小声的道:“云儿,你还敢喝茶,我碰都没敢碰,杯子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当时紧张死我了,只想着不出错,千万不能出错,哪有心情主意别的!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知道皇后娘娘漂亮。” 小姑娘语气惊讶,神态娇憨,又长的周正,配上年龄的天然优势,说不出的天真烂漫姑娘做派。 她父亲是钦天监的二把手,因为出生时恰逢周国少雨,便取名梦疏雨。 齐云儿偷偷吐吐舌头,小脸微红,衬得神情比疏雨略显活泼:“没有啦,你当我真敢看皇后娘娘,看那个杯子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我知道皇后娘娘真很漂亮,听闻她在闺中时就是第一美女的称号,曾经青山一舞,引得众方才子为她写诗作赋。 那时候娘娘还不是皇后呢,不存在巴结奉承的嫌疑,所以我肯定皇后娘娘是真美。” “就你话多,小心被嬷嬷听见了,罚你抄书。” 齐云儿立即得意道:“才不会,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敢说,那是因为咱们出宫了,嬷嬷定多能训斥我一两句,在也不能罚我抄书。” 齐云儿说着,颇有扬眉吐气、脱离苦海的得意。 她是刑部侍郎齐大人的小女儿,其父亲与钦天监疏雨的父亲交好,所以两家女儿从小便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是能分享大秘密的闺蜜。 但两个孩子的名字是齐父的硬伤,女儿出生时他仗着好友的身份,把梦大人请去算,结果弄的了个‘云’字为名,非说这样好养活!他堂堂三品大员齐侍郎的女儿,图什么好养活。 最后齐大人发现老梦女儿的名字是雨,便有种被唰了的感觉,‘行云致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着不摆明让他女儿跟着疏雨混日子,哼! “皇后娘娘好严肃,一定比储嬷嬷还难相处。”说话的是位美人脸的小姑娘,肌肤粉嫩,隐隐有光,像偷偷抱怨父子布置课业太多的孩子,现在才敢评论。 “娘娘是一宫之首,自然严肃端庄。”接话的人口气无波,面容平静,沉稳大气的行为不是做出来的,仿佛骨子里如此一般。 其实这话她不想接,只是两人一个房间住了这么久,对面的苏小美人又是对着她说,她不好不答话,让她再大声重复一遍让自己听见。那才是真麻烦。 ------题外话------ 感谢昨天的顾同学8888的打赏。 六点勿等。 咱们说说那牙,啊啊啊,你们干嘛摸着娃的牙不放,九炎皇你情何以堪! 平均六月长牙,就好比说平均儿童的身高一样,是最不靠的事,它取了平均值,却没发现,也许所有孩子都不会长成那个身高! 078 苏小美人委屈的垂下头,心里充满了不安,她最怕严肃刻板的人,偏偏皇后和皇上都是那样的人,不知道,她以后还笑不笑的出来,真怕从此如最凄惨的传说一样,郁郁寡欢,老死在宫里! 苏小美人想着,做出促死的表情逗永远正儿八经的同舍姐妹。 瑞枫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虽然她很多时候不愿意搭理这个行为古怪,没事便杞人忧天的小姑娘,但每次对上她的脸,看到被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的期待,冷漠如她也会扯动嘴角,让小姑娘开心。 苏青青见她笑了,终于露出无忧无虑的笑脸,还不停的道:“姐姐,其实你笑起来可漂亮了,就像就像……” 小姑娘搜刮着储词库,突然眼前一亮道:“就像有一朵花生糖,被吃到嘴里一样,好幸福好幸福……”苏青青陶醉的美着,仿佛她已经吃下了美梦以求的量,正肆意的享受着。 瑞枫华见状只好远离,她至今弄不懂,苏青青为什么会被留下来,这个明显没长大,见了大人听话的过分,被着大人时就开始调皮的小姑娘,分明还是需要在家里被母亲教育的典型,怎么就被留下了。 莫非是因为太漂亮? 储嬷嬷见姑娘们三五成群的抱成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首次没有制止,她们只要懂得在主子听不到的地方,偶然犯傻没什么,但当着主子面犯傻就是大罪! 看在她们今天没给她惹麻烦的份上,储嬷嬷大方的嘱咐了各位千金几句,让她们回家后切不可荒废了所学,待过几日皇上变回分封的旨意到府上,然后接她们入宫,那时候才是考验她们的开始。 储嬷嬷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让她们去拿东西,准备离开。 宫门外,看着一个个被家人节奏的姑娘,储嬷嬷心里也生了几分感触,在轮到她最看重的小姐跟她告辞时。 她首次没忍住,开口道:“记住,以后回宫了,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少不得小姐的好处。” 吴徽微愣了一下,扬起并不出彩的脸,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徽微多谢嬷嬷教导,嬷嬷保重身体。”说完亲自俯了下身,告退。 储嬷嬷看着吴小姐离开后,不禁想打自己嘴,没把门的东西!忘了豁出口出!被这点小场面,和一个会讨人欢心的小丫头就整的看不清东南西北,还敢给人家贵人们指点了! 储嬷嬷想着想着微微的叹口气,罢了罢了,她也没时候什么。何况那吴小姐家在外地,父亲远在燕京城为官,现在寄住在姑姑家,人也会来事,断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吴徽微坐在轿子里思索着储嚒嚒的话,储嬷嬷为人严谨,她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对她另眼相看,当时只是想在宫中过的好受些,想不到竟然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储嬷嬷的意思是,皇后才是她们所有人不能得罪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讨好呢?避开不是就好了吗? 吴徽微不解的想着,非常认真的琢磨储嬷嬷的话,她不认为储嬷嬷会说没用的嘱咐,定是有什么深意她没发现,才无法理解。 吴徽微向来敏感,从小父亲屡屡在外,她跟随母亲住在外面,很多时候要借助在亲戚家,所以比其她孩子敏感,更懂讨人欢心,也更懂事。 这次进宫是她自己要求,父亲疏通的关系,谈不上要一步登天、享尽天下之福,她也不认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和才学能让天下变样的皇上心动,只是想安身立命,过的简单一点。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野心。 原本在初慧殿待过的小姐们,都把目光盯在九炎落身上,曾经见识过他的落魄不得志,便对他少了层敬畏,多了些怜悯、高傲,觉得定能让皇上对她们刮目先看,成为超越皇后娘娘的人上人。 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怎么了,共患难过怎了,章栖悦一张死人脸和她烂漫懒惰的性子是初慧殿供人的,这样的人?皇上会喜欢,皇上国务繁忙,整日操劳,需要的是更活泼、灵动的脸让他解压。 范家、侯府、三部的千金多少有这样的想法,九炎落在他们看来是撞了大运的皇上,是该求着她们的,没见过她们如此贵气身份女子的男人,权家做出那种事例外。 而她们不同,她们什么都没做过,更不是蛇蝎心肠,虽然以前她们不屑与皇上说话,但以后不会了,以后她们定会好好伺候他,让他知道她们的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这女人多了也一样。 除了惧怕皇上的、讨好皇上的,还有不喜欢赢徳帝为人的! 从小被父亲忠君爱国、恭顺温良教育长大的宋阁老之女就十分不喜当今圣上的为人,弑父杀兄、急功近利,增加赋税,最让人不耻的是忘恩负义、不尊礼教! 他怎么能做出把权太后打入冷宫的做法,实在是荒谬,皇后也不长脑子,没有及时劝谏,皇上认不清行事,皇后也没有吗! 权太后为皇上登基付出了多少心血,更是不嫌弃皇上的出身,把皇上记在自己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这是大恩。 可是呢!皇上竟然在登基后,把自己的恩人打入冷宫这算什么事!简直是天下学士的耻辱! 宋小姐难以相信她竟然还如带估的货物一般进宫被筛选?!实在让她不耻! 宋小姐正气的想,选上了又如何!别指望她会如普通女子一样,大婚过后,对夫君惟命是从,赢徳帝休想!她不耻他就是不耻她!他别想碰她!她可不想有辱斯文! …… 烛光摇曳的宫殿内,一丈丈丝纱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扫过地面,流苏垂在地上,如少女起舞般,秀着少女的腰肢。 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虽然外面已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但惊蛰已到,又是一年新气象。 十八岁的章栖悦如新年的明月,绽开自己的风华,缺不想的满至欲缺。 九炎落现在只要想到栖悦盈盈而立的身影,便觉得身体燥热,那股冲动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 他知道章栖悦很漂亮,初见她就没有怀疑过,看着笨拙的人们为她争破头,她始终如高山远雪,静静伫立,更添亮洁。 如今她怀揣着女子的温柔,抽高的线条,让他不敢逼视的妙曼身姿而来,腰肢如柳,肌肤赛雪,以往从未发现她能撑起的饱满,如今勾勒出明显起伏的曲线,让九炎落震惊之余险些h失态! 是谁说女人大了男人就没不稀罕了!简直是诛心,他的悦姐姐之会更让他……让他…… 章栖悦沐浴出来,亲自用毛巾擦拭着长发,婉婷要接手,被拒绝了。她缓缓向内室走去,中途见九炎落半依在贵妃榻上发呆,不禁用发丝上的水弹了他一下:“干嘛呢!发什么呆。” 然后章栖悦没多想的继续向里走,边走,边如平常般问:“你今天不忙!” 九炎落一跃而起!二话不说,把人扛起向内室而去! 一室春光如水,妖娆相映成辉,嗯嗯呀呀的依唱醉人心神。 一场交战初歇,章栖悦坐起身,推推身边的懒惰的男人:“起来,去洗澡,被褥都被头发淋湿了,你别躺着了,起来!” 真是的!明明是很严谨的人,怎么回来房就跟毛躁的年轻人似的,现在更是让她心惊肉跳,手下结实有力的臂膀如充满能量的源泉,别说把她仍在肩上,就是扔到窗户外面也不逞多让。 章栖悦看见他露在外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上是常年习武的肌肉,仿佛每一点存在都能瞬间跃起征战沙场。 “你听见没事,非让我拽你是不是!”章栖悦已经下了床,让候在外面的花嬷嬷为她烘发。 章栖悦坐在梳妆台前,见床帘不动,明亮的烛火照耀进模糊的帘内,依稀能看见他依然躺着的身躯:“十三,十三。”章栖悦见他不应,突然怒道:“你耳朵不好使了是不是!” 九炎落立即翻身而起,快速套衣服,直奔浴房而去! 章栖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人,越来越孩子气,一会不看紧他就想出一些让人苦笑不得的招数。 章栖悦耐心的靠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依着椅臂让发丝自然垂落,慵懒的算着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恍然,今天明天休沐,难怪他懒散的毛病又犯了。 九炎落进了浴房便没了刚才的急速,他觉得悦姐姐越来越不温柔了,好似又回到了初慧殿时对他颐指气使的他。 九炎落喊着笑,把舒缓过的身体融入水里,放松全身每个细胞,水流过他的肌肤,想着栖悦刚才情动婉转的神情,不禁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突然池里的水微动。 九炎落鼻翼间嗅着熟悉的香气,突然睁开眼,把快攀上他肩头的儿子拎开,严肃的看他一眼。 一旁的奶娘吓的浑身发抖,不是她的错,是娘娘是娘娘……让她把殿下放进来的……“皇……皇上……”您可千万别暴怒的把殿下扔了啊!殿下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龙体! ------题外话------ 温馨吧,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9 九炎落冷着脸,从上到下打量眼儿子,冷峻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依然把九炎皇扔回奶娘手中。 奶娘如蒙大赦,急忙抱紧殿下,承受着皇上威严的冷气压,战战兢兢的守在殿下身边。 九炎皇不舒服的扭动着,小屁股撅的高高的小手使劲推搡奶娘,嘴里哇哇的叫着,想要父皇抱抱,再飞一次高。 奶娘忍着心底的恐惧,极力安抚小殿下,急的浑身是汗,想出去又怕娘娘怪罪,可不出去,殿下非要接近皇上。 奶娘心中胆寒,左右不是,她不明白小殿下为什么不怕皇上,据说临近年节时,皇上因为各地报上的粮食储备与户部报上来的不一致,一怒之下,连坐了一百位官员。 官员死相凄惨,过程痛苦,让深受各地官员剥削的农民呕吐不止,因为据说皇上让他们一点点吐尽剥削的民脂民膏,然后跪在寒冬中,活活冻死。 这人哪里是皇上,根本是屠夫! 九炎皇不依不饶的要下水,使劲推搡奶娘,叫声如雷。 九炎落示意奶娘上前。 奶娘不敢有异,哆哆嗦嗦的抱着小皇子上前进几步后,站定!再不敢靠近一步。 九炎落指着儿子的圆乎乎的屁股开始教训:“成何体统!哭什么哭!你是大周太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住嘴!” 小家伙听到声音,立即回头,继而破涕而笑,深出短短的爪子让爹爹抱,小手、小脚使劲扑腾着向九炎落扑去! 九炎落顿觉威严遭到挑衅,把儿子拎出奶娘的怀里,放在玉石池边上,喋喋不休的‘教训’! 数落着一堆没营养的话,小家伙自发踢水拍水玩,不一会就小嘴笑开,攀在爹爹身上入了池,在属于自己的小池沿上,趴着玩,至于父皇说了什么,一句听不懂! 九炎落已经‘尽力’了,觉得严厉父亲的形象扮演的不错,也不再抱了儿子,便由着他自己玩。 “夫人呢?” 奶娘眼珠不错的盯着小皇子,直接道:“回皇上,夫人在烘发。”眼睛依然盯着小殿下,稍微有一点下滑的姿态便会立即冲过去扶好。 九炎落点点头,哗的起身,长袍包裹住坚硬的肌肤离开。 奶娘不自觉的松口气,方才敢走近小殿下,声音软软的幼哄他向左走或者向右:“殿下,您是一周一个月的大殿下了,以后不可以粘着皇上,知不知道。”要粘就粘着皇后。 九炎落走出来,长袍曳地,发丝垂在腰间。 章栖悦恍惚觉得‘摇曳生姿’但看到九炎落走近的脸时,旖旎尽散,九炎落整体身形非常好,只是配上他的脸后,便觉得威严过剩,如果衣襟半敞,更会让人举止如狮侧卧,睡不着觉。 九炎落踩着棕毛地毯,半依在章栖悦对面的软榻上,长发垂下。 慧令立即上前为皇上拭发。 九炎落微眯着眼,斜着身子看着对面斜靠在榻上看书的女子,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犹如未出嫁的小姑娘般透着清爽怡人的气息,如碧海之荷,碧日连天,粉霞不落,激荡着九炎落刚刚平息的躁动。 九炎落默默吸口气,运转一团休养生息的功法,压下心里的旖旎,说了半个月一次,便是半个月,等他满十八岁,不受她管制的时候,他有都是方法扬眉吐气。 九炎落眼睛危险的眯起,嘴角的弧度阴邪刚硬,淡淡的雄性掠夺之气瞬间蔓延,囊括了紧隔两个茶几外的皇后娘娘。 章栖悦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眉宇威严,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她觉得近来九炎落舒缓表情的时候少了,不是他不放松,而是他渐渐习惯了朝堂的氛围,成为了皇帝,而不单是他后宫的男人。 可又比记忆中冷漠的让人生惧的表情的不同,仿佛九炎落本该如此,庄重、严厉、果决,而不是蹭在她身上喊悦姐姐。 九炎落拿起身边的毛巾,扔到另一边专心看书的娘子身上,见引起她的注意后道:“那些人明天入宫?” “怎么?等不及了?她们对你可没有限制,想什么时候传召就什么时候传召!”章栖悦把毛巾拿开,又低下头看书,神情自然手法流畅,可见某人经常这样打招呼。 九炎落神情放松,左手放在脑后看着她轻垂而下的乌丝,觉得如床帏流泻而下的紫砂一般垂感十足:“等他们进了宫,如果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打入冷宫,实在讨厌的交给慧令,看的不错的,一年后升一级。” 章栖悦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对面对他自己的头发皱眉的少年,好似不满意的要把他自己头发碎尸万段一样,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 章栖悦瞪了他一眼,觉的他无论严肃还是犯傻时,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章栖悦想到要进来的人,不禁叹口气,怒道:“你以后注意点,别让本宫知道你流恋谁,否则不等你护着我就扔外面的湖里淹死,你心里只能想着我,想着孩子,敢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以及多余的废话,把你舌头拔了!行了,行了!滚回你的朝夕宫睡去,今天不想看到你!” 九炎落当没听见,拨开自己碍眼的头发,享受着空气中淡淡的暖意,外面寒风凛冽,房间里果味飘香,熏的人昏昏欲睡,舒服异常:“九炎皇要管管了,这么大了还不会看人脸色!” 章栖悦口气不善的开口:“那不是跟你一样吗!怎么管!” “是吗!朕怎么觉得像你?不会看人脸色,还犯傻!” “九炎落!” “娘子唤为夫何事?”九炎落眨巴下眼,再眨巴下,觉得实在做不出十三四岁时讨人喜欢的天真无邪后,自己徒然放弃,只能用真心的眼睛看着爱着的娘子。 …… 春回大地,一束阳光。 小草堪堪拱出地表,宫里也迎来了新的景致,美人似露,透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快速充斥宫廷,为古井无波,沉默凄凉的后宫迅速增添春意,笑声、暖意传遍往日清宁的角落,只需三五日的时间,后宫闲置的院落,入住三分之一。 琼玉殿内,万静站在灌木旁,从梅花墙上,看着每队经过她殿门外的队伍如莺歌唱林般透着少女特有的清新朝气,如她新入宫时一样,对什么都惊讶,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天真到让万静叹气。 “贵人,您不是要去看小皇子,时候不早了。”王嬷嬷想快点把万静打发走,最好她今天就跟皇后娘娘说出她的目的,然后走人,她关门。 万静收起眼里的落寞,又看了远远离开的人们一眼,跟着王嬷嬷从另一道门离开。 王嬷嬷向来沉静,一路跟在万静身后,如非必要从不多话,就算必要也是四大丫头上前,她当空气。 万静今天心情不好,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让四大丫头退后两步示意王嬷嬷上前。 王嬷嬷没说什么,跟在了贵人身边,已经猜到贵人想问什么,只是非常不屑显示自己的聪明,毕竟万静实在没有什么让她巴结到展现自己能力的兴致。 万静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当王嬷嬷天生严肃,甚至问过身边的依痕,先帝的贵妃娘娘怎么受得了她的性格, 依痕当时幡然醒悟,就这智商,别说没机会争宠,就是争宠也是死在最前面的一个。 万静惆怅的看向让她安心的王嬷嬷,虽然讨厌她,但关键时刻王嬷嬷给她一种如母在身边的安全感:“你说……新进来的这些人,会比我们好吗?” 王嬷嬷叹口气,会有此问,代表心有不舍:“贵人洪福齐天,是运道最好的一个。”三十年内都不会有人超越。 万静苦涩的一笑:“是吗……”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权妃什么下场,而你什么状况。 两相对比,贵人就是天,权妃就是地。虽说对一个人好就要顺着她,但也要看什么事,皇后娘娘派她制约贵人,已经是发现皇上不喜欢贵人后,最能让贵人安全的方式! 万静目光落寞的问:“她们会得宠吗?” 不死就烧高香了,还得宠,皇后娘娘正值妙龄,拿捏起皇上来手段老辣成熟,嗔、娇、醋、怒说来就来,哪次不是骚到痒处又不让男人觉得女子不胸怀。 所以王嬷嬷断定,三十年内无人能望其项背!至于三十年后,皇上又不是好色之徒,对那种事还有没有兴趣都两说,就算有,皇后娘娘会让年纪轻的宠妃生下孩子吗?当皇上与皇后几十年的感情是什么! 所以跟着皇后的旗帜走,大局便胜了一半,另一半便是看当事人自己识不识时务:“贵人说,何为得宠?”王嬷嬷说完,看向贵人的目光温柔慈爱。 万静顿时有种受到鼓励的错觉,道:“自然是如皇后娘娘一般。” 王嬷嬷相容更甚:“贵人以为呢?” “当然不可能,悦姐姐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知道当初悦姐姐在初慧殿多么特殊,她是……”万静恍然大悟,继而笑容古怪,时而怪自己自不量力,时而笑自己当时痴傻,她怎么就没看懂,没看到她的高傲和皇上眼里的追随。 万静伤怀又感激的看向王嬷嬷,首次对她消了心里的偏见,微微俯身行礼:“嬷嬷大恩,静儿无以为报,静儿近一年来让嬷嬷费心了。” 王嬷嬷不敢托大,后退一步回礼:“贵人折煞老奴,皇后娘娘派老奴伺候谁,老奴便伺候谁,万贵人能平安,是皇后娘娘有心,老奴不敢居功。” 万静闻言苦涩的一笑,眼中含着说不清浓露,从小到大悦姐姐对她如明灯亮塔,何曾为她规划错过。 她早已没福分自我抗争,是她不死心,至今还不想离开,一直没与悦姐姐说母亲说……的话,今天她要告诉悦姐姐,她要出宫,谢谢悦姐姐一直容忍她的任性、孩子气。 王嬷嬷见状,悄悄松口气,但想的十分恶劣,熬不住了吧!看到新人更加不安,想跑也在情理之中。 …… 章栖悦听着花嬷嬷汇报各种的入住情况,偶然提出一两句疑问,便不再多问:“秦公公派人去说了吗?” 花嬷嬷道:“回皇后娘娘,去了,但派去的人回话说,皇上交代,后宫之事但凭娘娘做主。” 章栖悦颔首。 婉婷来报:“娘娘,万贵人来了。” 章栖悦闻言脸上带了笑意,让花嬷嬷带着琐事退下,便见一张脱离了少女的憨傻可爱的脸,变得更漂亮动人的容颜进来,撅着小嘴,进来便数落新近的人太吵,烦死了。 章栖悦含笑的命人勘察上点心:“要是觉得烦,让她们住你远点。” “这倒不用,反正我也不住了。”万静说着小脸微红,羞涩的垂下头。 章栖悦立即嗅到了味道,打趣的问她怎么了。 几次三番下来,章栖悦屏退了殿内的人,问她可有什么人选,如果没有,她可替她父母做主了。 万静才垂着头含含糊糊的道:“我……我娘的意思……是权少爷尚未娶亲。” 章栖悦饮茶的动作微停,惊吓的看向万静,直觉想问‘你确定?’但又觉得不妥,急忙收住。 但章栖悦本舒展的眉心,立即多了几层皱纹,权书函啊?不是她看不得万静母亲野心,不能一口应下,只是权书函此人……“本宫问问……” 万静闻言亦惊讶的抬头,真!真的? “只是先问问。”她怕答应的太圆满最后不成了,万静的母亲抱怨。 万静顿觉自己失态,羞涩的告辞,快速转身跑开。 留下章栖悦徒然无力,苦笑不已,万家真敢开口呀,但既然是他们亏欠了万家,就会尽力达到万夫人的所求,再说,权书函人品不错,如果答应娶静儿,便不会让她吃亏。 回头让皇上问问权书函。 …… 苏青青闲不住,入宫第一天便去找提前她一日进宫的瑞姐姐玩。 此刻坐在瑞姐姐房间的椅子上,晃悠着翠绿的衣裙,睁着圆鼓鼓的眼睛观赏姐姐房里雅致的摆设:“瑞姐姐,好无聊啊,比在储秀宫时还无聊。” 瑞枫华则在想最先一批进宫的姐妹中,竟然无一人被传召侍寝,今天是第三天,最后一批次秀女也入宫了,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开始传人伺候,又以什么规矩。 ------题外话------ 求个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0 晚上,九炎落酒足饭饱后,章栖悦以闲话家常的方式把万家的要求和九炎落说了。 章栖悦拆着头上的发簪,淡淡的道:“万夫人只有静儿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女儿嫁得好在情理之中,权翰林是忠义之士,如果答应了也能一心对静儿好,我觉得还是很值得一问。” 九炎落穿着里衣靠在内室的榻上,本闲散的表情瞬间消失,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万家倒是好手段,还想给二婚的女儿,找个人人争抢不到的,她怎么不干脆让她女儿以死明志,那样得到的更多!” “九炎落!” 九炎落目光依旧嘲讽,眼里闪耀着鄙视、残忍的眸光:“这件事你别管,万静朕保证给你嫁出去,不过是一群贪婪之辈也值得你费心。” 万家好谋算,以为跟权家挂钩,他就不会动根深蒂固的世族关系!就不会在这次动荡中波及!做梦! 章栖悦从铜镜中看着榻上自信孤傲的身影,瞪了他一眼,收起来娇嗔的目光:“你在做什么! 很麻烦吗!不过一场婚事又不是以万家的名义。” “很严重,你别管!”九炎落在国事上不容人质疑,决定的事一定要做!‘打击世族袭位’是他巩固政权的最后一道关卡,万家必在其中。 万家攀谁也一样,既然都一样,还有什么必要指婚。谁知道权书函会不会犯傻,以为栖悦把万静当妹妹,就对万家百般维护! 章栖悦从九炎落坚定的目光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九炎落此人听不进意见,尤其被他认为女人不会懂的范畴,更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皇上决定让静儿嫁给谁。”章栖悦语气淡淡的,对他的态度不生气,什么时候她说什么九炎落都依着,她才要恐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己的不足自己知道。 九炎落大方的建议:“乡野村夫、地方土绅、最不济还有寒门学子,她又不是善男信女、聪明智慧之人,有这么三个选择不错了!” 章栖悦闻言,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凤钗,静静的道:“干脆把她赐死好了,省的侮辱了你。” 九炎落刚想说‘一劳永逸’,猛然发现妻子态度不对,急忙坐起来,扔了书,舔着脸过去为娘子揉肩:“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万静成过一次婚是事实,再说嫁给权书函就真好? 你都为她努力到现在了,为什么不给她找一个家有薄田的男子安稳度日。你要知道咱们掩饰的再好,万静成了权夫人后,早晚要出现在人前,到时候难免会令人生疑,何必呢,娘子说呢……” 九炎落嘿嘿笑着,有力的手指在章栖悦圆润的肩头轻轻按压,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纤细嫩白的锁骨,心猿意马。 章栖悦静静深思,转而抓住他伸进去乱动的手,从铜镜里模糊的对着他:“有话你不能好好说,从哪里学来的轻蔑词句,她另嫁是因为谁,她愿意落得这样的下场?” 九炎落手指欲向下,觉得手腕上的力道更重后,比九炎皇扑不进母亲怀里还委屈,很理所当然的回话:“当然是因为她,她自己品性不正,入宫前暗恋男子,还不顾一切的嫁,自然就是她活该!” 章栖悦闻言,瞬间惊讶的看向九炎落,心里苦涩难耐:“你竟然这样想她!?” 九炎落坦然的回视,他想的有错吗?再难听的词他也能想一遍,他的娘子要不要听? 章栖悦见他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一副‘我已经很保留的’样子,让章栖悦觉得遍体生寒:“你是帝王,她是三勋之女,又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爱慕有何不可?何况,她正途选秀……依律进宫……” 九炎落听着却依然磊落的看着她,眼里清晰的表达着,‘那又如何,她若无心便不会留下,既然留下便要承受他不待见的下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章栖悦彻底无言,他不会因为女子的爱慕而妥协,更不会因为美色看不清东西,如果他哪天宠幸了后宫的女子,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漂亮,更不是那个女人有心计,而是他愿意,他高兴! 章栖悦被他眼里无垢无波的冷静,弄得什么心情也没了,赶紧打发他让他走:“都什么时辰了,去批折子。” 九炎落纹丝不动,脚下生根般,收回手,双手抱胸看向章栖悦:“不去,我发现,现在我很不高兴。” 章栖悦直觉开口:“你有什么不高兴了,刚威严的拒绝了你娘子,你不觉得自己高大的看不到下巴了!” 九炎落闻言眉毛一挑,狭长冷峻的眼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生气了?” 章栖悦简答把头发束起来:“不敢。” “朕问你,刚才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吃醋了吗?” 章栖悦看他一眼,黑色暗龙金花常服,长发一丝不苟的束着,腰间系着镶金腰带,头上带着玉冠,如一只骄傲的花孔雀,绽开他光彩夺目的尾巴,浑身散发着‘骚包’的霸气。 章栖悦就是这种感觉,尤其这两天更胜,他身上几乎带着明目张胆的自大,明显在说,‘朕给你机会了讨好我吧’,‘快来感激涕零’。 “吃醋了怎么样,你能泡醋坛子里,让本宫消火!”章栖悦眉目上挑,隐隐带着三分不悦。 九炎落立即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他喜欢栖悦精神硕硕的样子,三分生气七分艳丽,粉面含桃,看到他热血沸腾,就算不做什么,也觉得通体舒畅! 章栖悦见他想开口,急忙打断:“千万别泡进去,泡进去太便宜你,赶紧去忙,要让我们母子喝西北风吗?我去看看皇儿!” 九炎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起身,抖落身上没有的灰尘,婀娜的背影无需刻意展现玲珑身姿,已摇曳生姿,对万静她不在意吗!不管!反正她别想将心比心,让他容忍瑞枫叶!否则就让他死在战场上! 九炎落傲慢的转身,走向带回的奏章,皇上的权利是他获得一切的基石但不是他的全部,忽略了栖悦,让这些东西驾驭在她们之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九炎落冷静的站在桌案前,手掌扣在一叠奏章上,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笑意,某些不识好歹的人,如果还想出什么猥琐的心…… 九炎落嘴角的笑一点点扩大,就别怪他便宜了宫里的侍卫! 翌日。 章栖悦屏退了所有人,跟万静谈了很久。 万静怔怔的看着悦姐姐,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我知道……我不配,本来也没指望成功。” “跟那个没有关系!”章栖悦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认同:“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悟出这一点有没有的,不是权书函拒绝你,是皇上! 他说不行,定有他的道理,朝廷在动什么本宫不懂你也不懂,总之以前行,现在不行!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了,就没自己的思考能力,远离朝堂、勋贵的圈子,天高任鸟飞,不好吗!春天看花、秋天赏月能折你的福吗!” 万静被凶的一哆嗦,再不敢抱怨:“我……我……但凭皇上、皇后做主。”最后一句细如蚊蝇,说的很小声。 一个月后,从年后便一直有病的万贵人没熬过春初的寒潮,去了。 时至同日,赢徳帝第一次选秀的秀女全部落马,说全部未免夸张,不过一个足不出户形同虚设;一个去了。 唯独当初小良媛稳中有升,以,位极高危。 众中叹息的同时,惋惜里面的门道,贵如权家都宰了,皇后这个位置,章家坐定了,章栖典外戚的身份无人能及! 后宫之中因为突然空出来的琼玉宫,让人心思浮动。 偏殿怎么了,据说美不胜收,四季如春,越其他宫殿数倍! 小姑娘们心思单纯,真真让人想见见,集世界之最的藏娇之宫,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萦绕着帝王的荣宠、一个最强男人对深爱的女子隐忍的爱意! …… 万静的婚礼,章栖悦没能参加,九炎落派了人堵在门口不让出去,因为他这天有帮老油条要收拾腾不出时间陪着,便绝对不许她私自出门,用他的解释便是: 万一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你无心他有意怎么办!万一,遇到了不讲理的人把你掳走又要怎么办! 章栖悦二话没说,甩袖而回,气的胸口起伏,踢翻了拦路的椅子! “娘娘息怒!”朝露殿内跪满了求情的人,各个低眉顺目、大气不喘。 王嬷嬷自从万贵人去后调了过来,顿觉职务轻松,美梦连连,便起身投桃报李道:“娘娘,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太医说小皇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适当的出去见见太阳,不如娘娘带皇子出去散散心。” 花嬷嬷闻言,瞬间瞪向王嬷嬷,但触及到王嬷嬷衣摆上一圈暗红的品级圈时,又惊的收回目光。 王嬷嬷当没看见,尽管花嬷嬷升任一等,但,跟她一般见识,掉价!小皇子早半个月前就被告知可以适当出去,是她们不愿背负风寒后的效果,不代表皇后娘娘没那份心。 娘娘现在明显心情不佳,除了小皇子谁能安抚她的脾气,无知。 …… 明庭一身暗蓝色镶云广袖太监服,快速穿梭于御花园的各个角落,吩咐身后的小太监:“不可大意,每个角落都要走到,蛇鼠虫蚁都可能会惊扰了娘娘和太子。” ------题外话------ 明日恢复双更 081冷华宫(一) 081 “是,明公公。” …… 章栖悦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想想以前她想要这样的在意还没有,必然是他不希望她有事,她焉有不领情的道理。 尤记得爱他时不也是一样想把他圈在身边,如果那时候他如此对自己,心情便不是现在的境遇。 王嬷嬷见皇后娘娘转眼间便巧笑嫣然的带着太子,悠然的在葳蕤如生的花草间散步,低声软语间诉说着花草的种类、颜色,如轻吟浅唱,动人心弦。 王嬷嬷不禁多看了皇后娘娘年少的背影两眼,纵然她阅尽千帆,也不得不佩服皇后娘娘看事情的态度。 一般帝后不合,就算皇后迫于贤良妥协,也多生怨恨,可章皇后不会,她好似从不郁结于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如此开阔的心境对上在后宫非常小心眼的皇上,不可不说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如果章皇后一昧强调她的价值,皇上虽说会妥协,但日子就没这样的舒心,可……王嬷嬷疑惑,皇后娘娘真的不生气吗!是太不在意?还是爱的登峰造极? 九炎皇小朋友呆傻了,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小胳膊紧紧的圈着母后,不松手。 章栖悦慢慢的安抚,耐心的引导他认识寝宫以外的地方,这是他健康成长付出的代价,相比皇儿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这点小小的遗憾不算什么。 不一会,小孩子天生的冒险精神激活,敢在母后的怂恿下,抚摸盛开的花朵,小嘴咧的如橘子瓣一样开心。 章栖悦被九炎落气出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尽管当年九炎落把她的心放地上踩,她现在也没兴致把他先爱一步的心放脚下蹂lin,因为知道会疼。 “嗷!呵呵!――”清脆的童音在茂盛的草木中唱响。 章栖悦失笑不语,示意婉婷照顾他玩着,自己站起身捏捏酸痛的胳膊,目光惯性的扫视一圈,手上的动作立即一顿,不远处的宫门外,通向内园的甬道处,站岗的人让她身体紧绷。 他穿着藏蓝色的高位锦袍,腰间束着大太监彩绸,长发挽起,说不出的沉稳安定。 章栖悦瞬间愕然,继而惊异,本平静的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王嬷嬷诧异的顺着皇后娘娘的目光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啊?不过是两个太监在守门,周围无任何异样? 章栖悦让自己努力镇定,快速看向王嬷嬷:“穿大太监服饰的人,你认识吗?” 王嬷嬷垂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认识,秦公公新提拔的御花园总管。” 章栖悦闻言充满了惊讶:“他――?!” 王嬷嬷颔首:“回娘娘,奴婢亦跟明公公打过交到,是个可以提拔的后生,别说秦公公喜欢,如果是位宫女,奴婢也看重。” 章栖悦闻言有些恍惚,此刻一身做工考究的大太监怎么也无法与心中老实憨厚的人影重叠,她也知道他做事很努力,又肯吃苦,对人没有戒心,有很多手艺,甚至还识字,虽然认识的不多,但贵在他有上进心。 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他年少一直不得志,去过很多能有好机缘的地方都没有做出成绩,最后年纪大了,被排挤到冷华宫当一个永远不会被人记得的大太监。 印象中他永远笑若明月,对着她更有很大的耐性,嘴一咧开,仿佛冷华宫的天都暖和了。 章栖悦望着不远处暗蓝色的身影,深埋的记忆终于破土而出…… …… 冷华宫。 …… 她不喜欢这里,很冷,到处乱爬的老鼠、跳蚤,有门窗与没有门窗没有两样。 章栖悦第一被关进来,一身被扒了后袍的中衣,保养得宜的容颜,高高在上的嘴脸,不服输的瞪着向她爬来的疯子们! “本宫是当朝皇后!谁敢放肆!本宫诛你们九族!”年近三五依然光彩照人的容颜,孤傲的站在紧闭的冷华门内,傲慢的发皇后脾气!“本宫的女婿是当朝刑部尚书!再前进一步,全部处死!” ‘大胆!’‘放肆!’的字眼,给她无限安全感。 明庭一身洗的发白的大太监服,面无表情的引导闯出门企图疯跑的主子们回房。 奇迹般的,刚刚还如饿狼扑羊一般的疯子们奇妙的安静下来,带着阴森森的笑,慢慢远离。 那是明庭第一次见到废后,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没有任何起伏,来这里的女人进来之初都是如此,高傲、认为只是一时的失意; 时间久了就会渐渐的开始安静,不言不语;最终神经失常。 抓跳蚤、捉虫子都是精神好的,自虐、翻墙、跳河,也比比皆是。 上吊的没有,因为没有那么长的绳索和被褥供这些曾经风光一时的主子们奢侈到上吊。 明庭游走在冷宫与各宫之间,尽量与他们交涉更多的资源,虽然艰难,但这么多年他一直做着。不会想着一人吃饱,不管她们死活。 看似是很有良心的一个人。 可,若说他对冷华殿住着的人多热情?也不会。他只是在忙碌他的事,无论有没有前途,他习惯性尽责。 章栖悦的到来让冷华宫依照惯例热闹起来。 谁没有几个仇人。如今落难了,仇人不来讥讽两句才稀罕。 废后,对那些被她折褥过的人来说,就像终于被摘下树的唯一果实,被人疯狂的啃咬,抽取她营养丰富的果肉,践踏她的精神,最后连果核都不放过,也要碾碎了风干才甘心! 明庭只是感觉废后的仇人比其她人多,被虐的很惨,其她与别人没什么不同。 他不会插手,每次贵人来了,他开门就已经尽了本分,至于落在他手里的银子、目光,让他给废后穿小鞋的暗示,他应的痛快,做不做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基本他都很忙,没有时间。 一个月的报复期后,以致中年的明庭松口气,放出了憋闷已久的老朋友出来晒太阳。 关着她们,是他唯一多余的关照,怕她们的疯言疯语冲撞了那些贵人,如果被打了,请不起大夫,必死无疑。 虽然有时候明庭认为或许死对她们来说是种解脱,但既然清醒的时间没有死成,应该是有所留恋。 所以力所能及的时候,他也护着她们。 明庭依照规矩来给废后添加用度,便见到一个穿着打扮正常的女子冲过来,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叫。 “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出现在本宫的寝宫!” 跟在他身后的明白色身影快速从他身后冲出来,瞬间挠向废后。 废后顿时惊慌的捂住脸。 明庭惊讶的看清她十指圆润、保养如初,指甲盖散发着粉色的色泽,他从来没见过来此满一个月的人还能有如此好看的一双手。 手的主人怒目而视,眼里迸射着狠毒的目光,顿时冲过去要报复回来! 三夫人岂是吃素的,她居住冷宫十年,体力已经练出来了,瞬间把废后扑倒,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明庭指挥属下放下分配的棉被,转身离开, 三夫人立即不再恋战,踹了新人一脚,跟在明庭背后,明亮的眼睛柔情似水的蹦蹦跳跳。 三夫人今年四十多岁,比废后年长,她入宫、得宠、被废像个传奇,是冷宫年龄最长的前辈。 章栖悦捂着流血的脸,愤怒的大骂:“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本宫的脸也是你们能随便动的!啊!王嬷嬷!王嬷嬷!你个刁奴!又滚哪里偷懒了!本宫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明庭临出院子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便看到一张怒火勃发的脸庞,在这单调冷清的院子里,她像唯一盛开的异色,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暗淡,即便发怒,也美不胜收。 明庭收回目光,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如此姿色也不能让大周最尊贵的皇上动心。实在可惜。 时间荏苒。 废后快速消瘦,但脾气依然很大,砸着这里人舍不得砸碎的桌椅,摔着别人珍若生命的食物! 明庭提醒过她,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让她学会珍惜,最好趁是秋天把能风干的风干,留着冬天吃。 废后打量眼明庭身后,确定没有女疯子后,大骂:“滚!狗都不吃的东西!你敢让本宫吃!”孤傲的脸一如来时一样,浅浅的粉色痕迹从眼睛到下颚,留在她粉嫩光洁的脸颊上说不出的刺眼。 “让你滚听到没有!” 明庭看着她不识好歹的脸,突然觉得,皇上把她扔进来纯属她自己活该!这种蛇蝎心肠、分不清好坏的人,不来这里才是天理难容、皇上眼瞎! 明庭转身而去,吩咐了身边的得力太监运送东西,便很少出现在这里。 冷华宫是座大殿,常年荒废、草木丛生,但却是朝露宫的三倍,有六座主院,无数分阁,甚至内含七座小花园,如果不论花草的名贵程度,这里也是人间仙境!只是蛇鼠虫蚁太多。 半年,是供应司的最后试探,当明悟废后无法翻身后,仅有的供应如其她废贵人一般,渐渐没有了,需要明庭一催再催,就算如此,半年也不见得发一次。 明庭照常忙碌,很少去内院看她们,废后的余波已经平息,宫里对她的传说、记恨已经抹平,现在当权的是锦贵人,锦贵人忙着跟同时晋升且娘家势力雄厚的章妃娘娘作对,早已把落败的对手扔在脑后。 明庭也记不清了,开春后的第三个月,明庭依律巡视。 刚进内院,就发现一位单薄的身影,压在二夫人身上拳打脚踢,两人旁边是一块干饼。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女人,叫好、起哄,喊声放肆。 “咳咳――” 不知谁喊了一声,“明庭来了”。 众女子立即安静,瞬间分列而立,笑容明媚、小鸟依人,毫无刚才的放肆、张扬。 连被压在身下的二夫人也不再挣扎,被身上的章栖悦连打了很多下,抢下了那张饼,瞬间蹲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咽的干呕不止也不放弃的用力往嘴里塞。 这样的情景不稀奇,只是美人做起来更加惹人侧目。 跟在明庭身后的大年、二年两位公公瞬间看直了眼,目光带着隐隐的侵略从角落里光彩夺目的身影上略过。 冷华宫供给不足,谁都知道。 但冷华宫能自给自足,需要居住在这里人自己开垦土地,自己浇灌、自己收获。种子是明庭提供的,可能帮的也就是这么多。 可惜,这里的人从小娇生惯养,没一个懂农务,什么都不会,但饥饿让她们快速成长,如今居住了五年以上的老人都能种出少量的粮食,供自己果腹。 奇迹的是居住在这里五十年以上的人如老农妇无异,农活熟练,女红一等一,甚至还略有余粮。 虽然她们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一身病痛,但无人会抢她们的食物,因为相比食物,活的正常的人们更需要她们手里的技术。 二夫人所在的院落是为数不多的正常女人们居住的大院,与章栖悦居住的以三夫人为首的院落是天壤之别的存在。 明庭皱眉,废后是怎么跑到二院来的,她被关照进了三院,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调动她。 二夫人见自己输了,也不生气,站起身,故作风情的走上前,却没敢靠近明庭,靠在了大年公公的身上,目光却痴痴的望着明庭,闪耀着迷恋的讨好:“明庭,这人是从小院的狗洞里钻过来的,姐妹们看她长的漂亮陪她玩玩,明庭可千万别生气。” 章栖悦吃完饼,战战兢兢的看眼这里粗壮的女人,脸上青紫的痕迹还没有消散,趁没人主意,靠着墙角,撒腿跑了。 二夫人忍不住发笑:“看吧,她又自己回去了!” 明庭冷着脸道:“下次主意!” …… 章栖悦钻过几次狗洞后发现,三院是吃人的地方,空荡荡的院子什么都没有,偶然遇到一个却像鬼一样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要把她掐死! 狗洞被堵上了,她重新胆战心惊的缩在角落里,面对空无一人的大院落,精神高度紧张。 明庭掌管冷华宫六大院落,院与院落间不交流。 其中三院是最‘养’人的地方,偌大的地方,草长莺飞,只居住了六七位疯子,每个都有暴力自杀倾向,把一个新人仍在这里是有人关照过的,谁也不会再费事给里面正常的人重新分院子。 夜以继日的生存折磨。 章栖悦非常痛苦,她想睡觉,想吃饼,想喝水,这里有一口井,却在唯一看似正常的三夫人院子里,中间要走很长一段路,随便哪个草丛里跳出一个人,都能溺死她。 在她多次被人疯疯癫癫的攻击后,再也不敢出门。 可也不敢睡觉,她怕睡着了,那些人会从窗户外跳进来,拖着她步入地狱。 一年之后,精神高度紧张的章栖悦变的恍惚,整个人神神叨叨,总觉得有人会从四面八方冲进来害死她,说的有模有样,活灵活现。 她快速凋零,容颜不在,但在一帮姿色本不如她的人中,依然上乘。 今天是章栖悦不得不出门采水的日子,她快要饿死了,再不喝水吃东西,她就会成为干尸。 今天路上出奇的安静,章栖悦没碰到任何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对手,她觉得今天运气好透了! 她兴奋的拿着葫芦向三夫人的院子奔去,越近越兴奋,她现在已经练出来,她不是怕她们,只是打输了受伤后可能会死,因为被她打输的死了好多个,如今这里更加凄凉。 章栖悦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身上的衣服比地上的土还更像土。 章栖悦闪躲着向井口靠近,小心翼翼的灌满葫芦里的水。在她正打算离开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恩呀声。 大家都是过来人,什么不知道,章栖悦愣了一下,缓缓向窗户靠近。 房间里,三夫人躺在床上,大年公公正在她身上做着什么,每当三夫人发出一阵叫上,大年公公就喂她吃一次东西。 三夫人便越叫越响亮,任大年浑浊的眼睛和手在她身上动作,三夫人的眼里只有大年手里的食物,其它什么都没有! 章栖悦默默的缩回头,原路返回。 回来后坐在破旧的床上,满脑子都是大年公公手里的食物,和三夫人轻易得到食物的方法,难怪三夫人胖胖的从来没有瘦过,难怪三夫人从来不许她们跟她抢。 章栖悦不自觉的摸摸自己消瘦泛老的脸,她明明比三夫人年轻,怎么能比三夫人还老!她也要吃饭吃肉! 想到这里章栖悦眼里露出一丝诡异的光芒,与住在这里疯狂的人们无异。 章栖悦找上明庭是意外,她是奔着大年去的,但偏偏新月例行检查的是明庭。 章栖悦脑子比别人清醒,她觉得自己比三夫人甚至还清醒,她还知道把衣服洗了穿在身上,然后梳了头,摘了院子里的小花点缀在头上。 虽然不如以前高贵美艳,但一收拾,她依然漂亮如熟透的果实,已是摘下的好时节。 明庭刚推开废后的院落,只见一女子弱不禁风的向他倒来。 明庭轻轻一闪。 章栖悦摔在地上。 明庭身后的小太监们一阵奸笑,调笑声四起:“老女人,明哥你就别想了,外面贵人身边的一等丫头想来这招,都被我们明哥拒绝了,更何况你这老掉牙的烂女人――哥们想玩你还不是随……随便――” 说话的末等太监在看清她仰起头,清洗过的一张脸时,顿时舌头打卷说不出话来,眼里爆发出急切的光芒,喉咙里咽下浓重的口水,好漂亮! 明庭看清她的样子后,皱眉!他太了解他们,各种龌龊他也清楚,废后这张脸示人,绝对被这些人吃的渣都不剩。 果然,二年急切越过所有人扶起废后,趁此空挡,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进她宽大的袖子里急色的摸索,真滑,新鲜的就是不一样,无论是脸蛋还是肌肤都让人人惊艳! 二年脸上脸上透出陶醉的表情。 章栖悦没动,静静的等他摸完了,然后睁着明亮兴奋的眼睛看着他。 二年被她看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摆出各种姿势,折磨个痛快,尤其是她看似不染纤尘的漂亮眼睛,不知染上欲念会是多么美的醉人。 想归想,二年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失态,见眼前的小美人眼睛亮晶晶的露出渴望,二年立即身经百战的掏出袖子里给二夫人藏着的糖递给她:“你吃。” 章栖悦看见吃的立即笑了,眉目灿烂,笑若精魂,干净无垢笑容震慑人心。 二年顿时傻住,几乎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是明大哥属下,是冷华宫三把手,经手过的贵女不计其数,自称美人、被外人供奉着的美女也试过不少,但从未有一个让他如此失态。 什么叫美人,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乡养出的肌肤如玉,对了?这里住的宠妃是哪个来着?! 二年想了想发现已经不记得了,几次换宫,谁记得那么多,不管了!美人有心他怎么能辜负,幸亏大年没在,这小美人是他的了,嘿嘿。 ------题外话------ 531,加百,二更喽 082冷华宫(完) 章栖悦恢复的很快,消逝的光彩一点点的显现,脸颊渐渐丰润的她越加光彩照人。 好事者见她寂寞,甚至送来了一条价值不菲的小狗。 纯白色的小狗十分可人,长长的白色毛发让它如一个胖胖的圆球滚来滚去。 无论放在谁眼里都让人爱怜到心间上的小动物,在冷宫恰恰相反。 在这里但凡可爱些的东西都造人记恨,尤其一双明亮照人的狗眼尤其令章栖悦厌恶,仿佛在嘲笑她蠢笨、肮脏一样! 所以章栖悦闲暇时增加了个绝顶爱好,就是打小白狗,犹如她以前教训那些不长眼的宫女、皇妃,拿着拆下来的床帏竹条抽那不长眼的狗东西!看它还敢不敢冲着她叫唤。 如果小白狗偷吃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食物,那不得了,章栖悦一定把它打的老天爷也不认识。 小白狗快速消瘦下来,与章栖悦越来越光彩的脸颊比,小白狗变的战战兢兢、胆小异常,轻易不敢出现在章栖悦面前。 可章栖悦一会看不见它,就着急满院子里找唯一的玩伴,找到了,气的就打。 今日如往常一般,章栖悦把小白打的钻入草丛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章栖悦也不是吃素的:“不出来是不是!”章栖悦的眼睛立即迸射出恶毒的光芒,拿着新得来的火折子,狰狞着长了皱纹的眼角,对着新秋开始枯败的野草狂笑:“死东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再不出来,本宫烧死你!烧死你全家!” 章栖悦面目狰狞,口吻强硬没人相信她不敢,四周被点过无数次的草丛是最好的证明。 “出来!你出来!”章栖悦表情陡然一变,前一刻狰狞瞬间变的凄凉,目光祈求的望着杂草丛生的后院,呼唤她唯一的玩伴:“小东西,本宫再也不打你了,你出来好不好,我给你吃肉,你知道的我有藏起来的肉,快点出来,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三息悄然而过,秋风扫过的草丛没有一点动静。 章栖悦陡然暴怒,面目狰狞:“这是你自找的!死了别怪我心狠!”章栖悦拔出火焰,刚要扔出去。一双厚实带茧的手熄灭了火折子上的火星,面色如常的让她进屋。 章栖悦不依不饶,就要弄死敢违逆她的狗东西!她是它的主人,它竟然敢不听她的话,简直——简直天理难容!“放开我!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些天是谁养了它!是谁让它住!到头来它竟然躲着我!它敢躲着我!看本宫不弄死它。” 明庭叹口气,看着狰狞狂妄的样子,实在倒胃口,心智不坚不可怕,是非不分,心里扭曲便是自作孽。 废后明显就是这种人。 自从那件事后他从来没有来过,别人眼里的认知与他有什么关系,只是从下人们讨好的嘴里零星着能听到她的消息,应该是过的不错,有吃有狗陪,还有每月一件的粗布衣服穿。 现在看来……明庭讽刺的上下扫视她一眼,她是长的不错,只是那双眼里的气息,看了令人厌恶。 突然,寂静的草丛里钻出一只瘦小如鼠的小东西,快速从两人眼前闪过。 章栖悦眼睛一亮,沉寂的眼里闪过夺目爱恋的光彩,可手里的凶器瞬间丢向逃跑的小白,完全是要砸死它的驾驶:“终于知道出来了!小白!给我站住!你再——” 明庭见状,瞬间扯住她欲跑的手腕,目光严肃的盯着她融合着喜悦和暴怒的脸:“够了!对一只唯一陪着你的畜生,非要死了你才知道伤心!” 章栖悦闻言不解的看向明庭,潜意识里她知道此人不能得罪:“我……” 明庭见她瞬间胆怯下去的神情,骤然觉得头疼,无知、不认错的眼睛让他仿佛看到了白痴。 明庭看她害怕,压下心底的火气,但不代表他就愿意帮这些以草菅人命为乐的人,她们被送进这里,有哪个是真干净的!谁又值得同情! 明庭也不知为什么,对着她胆怯到让人生厌的目光道:“你希望小白陪你玩?” 章栖悦警惕的看向明庭,眼里陡然爆发出护犊子的坚强:“你想干什么!它是我的!我的!” 明庭讽刺的一笑,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像看一个白痴:“既然知道是你的,你还把它虐待成那个样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死了,它就再不能在这个院子里陪着你!” 章栖悦怒目而视,警惕异常:“跟你有什么关系!” 明庭闻言,突然垂下头苦笑,他今天怎么了,竟然跟她们这种人讲道理,但话还是说了:“是没什么关系,但我至少知道不能予取予求,你想它陪你、粘着你,就要对它让值得而不是把它打到屈服。” “哼!本宫把它打怕了,看它还敢不敢跑!” “只有死物才跑不动!你希望它死还是让它陪着你!它是个畜生,畜生不懂你身份高贵、不能得罪,只能攻心,你懂吗?” 不懂:“天下万物都能用‘打’屈服,我爹说的!谁不听话就打谁,打到她们再也不敢放肆为止!到时候她们就能为我所用!供我驱使!” 明庭看着她骄傲到傲慢的脸,忍不住想甩上去,让她清醒清醒,她这个样子,清醒的时候更像个疯子!如果她一只是这样行事的,她现在才被送来冷华宫已经是苍天不长眼! 章栖悦见这里最大的明庭不说话,被她镇住了,立即露出骄傲的微笑,脑袋高高的扬起,神情傲慢无理。 明庭哭笑不得,看着她,忍不住就想问:“这么多年,你驱使了谁。”废后身上没有进来的人适应这里生活后,都有的算计、野心,不像是布局冷静,暗中操控所有人生死的最强者。 反而像个白痴,把爪子漏在外面,挠人时趾高气扬,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 章栖悦开始想,仰着头,思索的样子依然如少女般清晰美艳:“很多,嘿嘿,我把栖影、韩妃、锦荣都是打怕了,不服从我的全死了,服从我的人才能或者,哈哈!哈哈!死了……死了……” 章栖悦的目光有丝茫然,介于清醒不清醒之间。 大年、二年来报,这里检查完毕,没收了二十一号私藏的所有火种:“明哥,该去一号院了。” 明庭看眼废后自我得意的样子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待会。” 大年、二年脸上立即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不自觉的看向一旁傻得冒气的二十一,猛然间身体一震,漂亮!更漂亮了,难怪清心寡欲多年的明哥也把持不住了! 两人露出一个会心又欣慰的微笑,绝顶以后多拿些好东西给二十一,让她更漂亮更招明哥喜欢,明哥这人什么都好,对他们哥两更情同兄弟,好不容易大哥找了对食,他们当然要尽心伺候。 两人露出一抹会心的笑,直说让大哥多留会,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便互相推搡着,快速离开。 出了门,大年立即拦住二年的肩,笑道:“明哥眼睛真挑,这货色不错,诶?她以前什么身份?皇上的哪个宠妃?” 二年闻言,小心的看眼周围,在大年耳边小声道:“废后。” 大年猛然打个激灵:“竟然是……”难怪,如此姿容,可废后啊?明哥吃下会不会出…… 二年拍拍大哥的肩:“怕什么,都三年了,她有翻身的可能吗!再说,我打听了一下,她除了那张脸能看,其它的……” 二年嫌弃不已:“总之她绝对无法翻身,现在她娘在观里,她亲哥抑郁不得志,谁会给这样一个女魔头翻案,别想了,别想了。” 另一边,明庭看着废后,语带讽刺:“可被你打怕的如今都呼风唤雨,做居高位,你却被留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 “你说什么!”章栖悦顿时狂怒,仿佛被人揭开了最见不得人的伤疤,疼的她冲上去要撕了敢违逆她的人。 明庭轻易避开,制住胡乱挥舞拳头的废后,把她按住:“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被说中痛处了!谁也比你过的好!不想承认自己做人失败! 我告诉你,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没有半年前的误会,你现在早被啃的渣也不剩,死于非命!你这种人竟然还活着,简直天理难容,小白怎么得罪你了,你把它折磨成那样!不想要它是不是!觉得它碍眼是不是!好!我这就把它带走,保证你看都看不到!” 明庭说着陡然放手。 挣扎中的废后瞬间掉在地上,啃的满脸是草,她没在乎她的脸,瞬间冲上去跟明庭拼命:“它是我的!它是我的!你不能把它带走!你不能——” “按住她——” 两个壮士的小太监走出来,用力把挣扎的人按住!见她不听话的拼命反抗,厚实的大掌拍在她脑袋上,打的她眼冒金星。 废后依然不死心,不顾一切的要向颤颤巍巍靠近明庭的小白冲去:“你不能跟他走!你是我的!我的!”废后见小白乖巧的舔了一下明庭的手,继而被明庭抱紧怀里。 废后眼里顿时爆发出吞没一切的火焰,浑身发抖:“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去死!去死!死也要死在我手里!”废后拼命向明庭手里的小东西爬去,疯狂的想弄死它! 两个壮士的小太监用脚踩着废后的背,另一个拽她的脚,不让她靠近明总管。 明庭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抚摸着如老鼠般的小白,让它舒服的靠在臂膀里,转身带它离开。 两个小太监,随后放开挣扎到无力的二十一号,一人踹了她一脚,警告她再敢违逆明总管让她跟隔壁的疯子住在一起后,愤怒的离开。 …… 寂寞空寂的院子没有一点声息,阴森森的风从四面八方刮来,连一声秋虫的叫声都没有,更何况奢侈的狗叫。 寂寞如一把无形的刀,撕割着躲在角落里时而狂笑时而哭泣的身影。 章喜悦思念活物,想的几乎要发疯,那条背弃她的狗,勾起了她心底被人厌恶被人扔了的恐怖回忆,皇上厌弃的面前,锦荣夸张的嘲笑、栖影的漠视,让她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如果……如果……小白肯回来陪她,肯跟她在这里作伴,她……可以不打它……真的不打!真的! 小白回来,阔别两个月,稀疏的毛发重新油光锃亮,汪汪的声音充满活力,绕着明庭的脚,欢快的打着圈圈,怎么都舍不得离开。 章喜悦披散着枯草般的头发,头上胡乱插着稻草一般的东西,衣服脏污不堪,空洞的像个垃圾,在看到小白的一刻,章喜悦如同被时光定住后瞬间解锁。 顷刻间向小白扑去。 小白的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疯女人虐待它的的记忆,长大了一圈的它,依然吓的围着明庭逃窜。 章喜悦奇迹般的没有强硬的追,开心的掏出怀里的素包和珍藏了很久的馒头,往小白眼前推,目光闪亮温柔:“吃!吃——” 小白见敌人停住了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不知是熟悉的脸作祟还是它真的饿了。 小白过了一会,竟然试探性的向头发乱蓬蓬的女人靠近,然后越走越近,红彤彤的小鼻子嗅了嗅干煸的包子和馒头,嫌弃的撇开头,没有吃。 章喜悦笑了,小白像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距离她如此近,汪汪的叫唤着,充满了活了,就像她再也不会看到的小外甥。 明庭见废后呆愣的坐在地上,眼中平静,神色安详,便示意身边的下去,合衣陪着她坐在深秋凋零的枯草上,身边围着跑圈圈的小白狗。 明庭看着她,道:“明白了吗?想要什么东西以前,要先付出。 你就算把它打死,它死了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那你又何必让自己动怒,现在不是很好,你只需给它一点你吃剩下的东西,抽个逗弄它的时间对它好,它自然就会围着你,按你心里所想的一样,照顾你。” 明庭说着,觉得肩膀一沉,酸涩的味道直冲鼻息,是在称不上好闻,但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却如秋雨润物,沁凉入心:“谢谢你……”声音停了很久后又再次响起:“把它送回来。” 明庭闻言,嘴角下意识的温柔:“要好好待它,我相信你。” “恩!” …… “明庭!好看吗?” 废后穿着冬季新发的棉衣,厚重的陈棉塞在粗布灰色衣料里,宽大的衣身对不精通女红,没有按自己身形改装过的她,是在称不上好看,但好在废后天生丽质,四十岁了依然肤若凝脂。便衬的仿若仙子,更惹人喜欢。 背后跟来发煤炭的下人,露出揶揄的微笑:“明哥,美不美啊?” “就是啊!明哥,嫂子美不美!” 明庭无奈的含笑的点头:“好看。” 周围的人轰然而笑,急忙把最好的炭、最大的量抬入二十一号住的院落。 废后腼腆的垂下头脸颊微红,试探性的走过去挽住明庭的胳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小白最近可听话了,我没有再欺负它。” 明庭伸出手,不自觉的揉揉她洗过的头发,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上个月还如枯草的发丝,如今光滑如绸,让明庭几近差异,唯恐自己粗糙的手掌毁了她一头青丝。 明庭在物资送到后,带着人离开。 他与废后的关系,比其她冷华宫的女人亲近,但也不过分,明庭把废后当妹妹一样宠爱,教给她与人相处,教给她学者种地,每天让人送两次饭,生病了回找门路给她抓药。 现在的废后,只要是不发病,乖巧的像个邻家少女,单纯的目光,岁月眷顾的脸,在冷华宫内独树一帜,如果不是前期受刺激太深,烙下了阴影让她容易情绪不稳定,她将是活的最单纯诡异的一个。 但现在能见了邻居,打声招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偶然明庭也会领着她去二号院走走,接触接触正常的人。 三号院面积很大,明庭清理了她周围隐患的危险,现在她住在那里反而最安全。 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时,明庭也不得不承认,他偏心了,可看到她被训后,立即会改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想多宠她一些,教给她更多。 明庭看看外面的天色,深冬的晚上浓黑一片。 但已经醒了,短时间内也睡不着,明庭披上大太监规格的披风起身,预想翻看下今冬还需添置的东西,烛灯刚刚亮起,突然外面响起剧烈的拍打声。 “明哥!不好了!不好了!三号院有人跳湖了!下面的人来报说可能是二十一号!” 明庭闻言立即冲了出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迅速向三号院跑去。 明庭冲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废后抱着小白瑟缩在寒风中的人潮里,嘴角噙着掩饰不住的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被抬走的女人深深吸引了她,让她也想做来尝尝,是不是与想象中一样好吃。 明庭处理完这件事,紧紧二年送来的棉披风,无奈的向废后走去,温柔的拦着她的肩向她着急的院子而去:“悦儿,那是很痛苦的事,你不能尝试,记住了吗?” 废后的身体一僵,看向朦胧的月色下模糊不清的人,声音飘渺惊恐:“悦儿……” “对,你的名字。”明庭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你叫悦儿……悦儿……开心的意思。” 废后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脑海里闪过刚才白的渗人的女子,心里宁静无波。 明庭今晚留了下来,单薄的背子加了一层,屋里的炭火烧个更旺。 废后缩倦在明庭怀里睡的很香。柔软的发丝铺在明庭的胳膊上,比最上等的衣料还要光滑。 入手的柔软是明庭无法描述的感觉,让他坚定的心,心猿意马,仿若她这么多年的苦都不存在一样,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当朝太后,肤如凝脂、冰清玉洁,让清醒的明庭惭愧自卑。 明庭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想确定悦儿在身边罢了,天不亮,明庭离开了,处理昨晚事的后续工作,上报上去,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这次也如以前千百次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波纹,人被抬走,安葬,再无世俗关系。 明庭待在三院的时间渐渐变长,初春的时候几乎是做什么,都把废后带在身边,教她常识、给她讲解冷华宫的布局,无形中增加她的筹码。 让她在自己能驾驭的范围内,尽量过的自由开心。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因为什么她与二院的人玩的好好的突然就吵了起来,然后不依不饶的开始用头撞墙。 最后趁看着看管她的人不注意,冲出了包围,跳进春寒料峭的河里,旁边还有女人热烈的拍巴掌,好似看到了多有趣的事。 明庭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七天七夜,醒来的废后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快速挠向身边的人,眼睛仿佛能吃人一样。提手就打。 明庭的脸上被挠出深深的血痕,疲惫的笑挂在嘴角:“乖,一会再发脾气,先吃药。” 明庭冒着大不违,为落水后的废后请了医士,医师摇摇头:“病人虽然精神本就不正常,但应该有潜意识,这里的生活对她的潜意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刺激,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老明,别想了,后宫这种事,咱见的多了,你也尽力了,别让自己太累。” 医士走了。 明庭看着床上闭着眼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柔软的长发,白净的肌肤,眼角除了浅浅的褶皱没有一点看出年纪的痕迹,怎么病情就会越来越重。 明明是跟她讲道理,耐心教她,她能变好的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偏偏要把她送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明庭试着恭敬她,尽量不让她接触对她造成刺激的人事,除了必要不与她碰触。 但却让她更加恍惚,仿佛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他委屈的落泪,明庭不忍心,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怀里的人破涕为笑,仿佛吃到糖的孩子,骄傲的看着他,仿佛在说:看吧。你还是屈服我了。 让明庭哭笑不得。 第一次吻她,是她主动的,那天她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后来他才知道是她女儿去了,他替她去上了一炷香。 悦儿轻解罗衫时很美,不用做什么就如一副冰山雪女图,让人沉醉,更何况她动情时乖顺柔然的样子。让人疼到心坎了。 明庭越来越不懂,外面关于她的说法是真的吗,那些事真的是她做的?看看现在的她多么安静,说话轻声细语,能明辨是非,会因为他生病了着急,会对别人说话时用恭敬的话语。 看似那么正常,怎么就越来越瘦,惨白的那么快。 废后死的那一年,也很平静,赢得四十年,她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再没有睁开眼,但手紧紧的抓着他,青筋骨材的小手,在他眼里,依然是她被抓破脸时,盛怒的容颜下,饱满圆润的粉嫩手指…… 十年后。 明庭依照律法告老,带走了悦儿最喜欢的一缕衣衫,埋在青山白云之间,完成她最后的遗愿,同月,明庭去逝,埋骨在她的身边。 …… 死并不可怕,当心有牵挂时,犹如解脱。 如果能在死后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简直就是恩德。 明庭走在飘忽的冥界,看着周围嘶鸣的人群时,心没来由的松口气,甚至有些欣慰,她呢? 长长的队伍向前,或惨叫、或兴奋。 轮到他时候,负责查阅他的小家伙突然惊愕的睁大眼睛,见鬼一般的看着他,爆发出让众鬼胆颤的喊声:“你是太监!”你他娘的他妈的怎么能是太监! ——啊!——他的喊声瞬间让距离他最近的百鬼烟消云散!明庭依然站立,疑惑的看着这位该把他送上马车的小孩。 小孩仿佛受了很大的惊讶,与身边的另一个少年说了什么,少年也露出惊恐的表情。 然后两人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把他拉去一个密室,殷勤的给他倒水添茶,问他过的好不好。 从他们隐约透出的话语,他猜到他好像不该是太监,他有十世富贵,不是王也该是杰,却成了太监,让这些人很惶恐,好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怕被人发现。 当这些人想跟他和谈时,他很淡定,竟然不觉的自己该低人一等。 他的要求很简单,让悦儿重活一次,过的开心,弥补她心中念叨的母兄,和让她再不恋世的赏儿,但前提是不能让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两小家伙痛快的答应了,这太简单了,只要这下来的祖宗别告上去,这点事不是事! …… 轮回启动。 …… 小男孩松口气,突然问:“那恶女原来的相公是谁。”休了她明智了,不知道善人是不是疯了,用他全部的福禄,甚至子孙百代换这个恶女重生,还不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一世情愿:“哈哈,真笨!” 另一个少年,无所谓的翻看着档案:“给你找找。”然后翻到那一页时,脸色灰白,噗咚蹲在地上……“不急,不急……那人高傲,怎么会再看上她……” ------题外话------ 抱歉晚了,求票。(没修错字) 今天二更晚,因为我们小区又停电了,我现在在我姐家,⊙﹏⊙b汗!半个城都停了,这次不用说我们小区古老了,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3 章栖悦看着他,心里的情绪难以平复。目光越过他守着的门,看向没有焦点的边际,那里有段让她无法想象的过往,那段过往尽管朦胧,也清晰的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遥看这一世安宁,前生那么多深入骨髓的记忆渐渐被她忘记,却无法把那段平和的过往淡忘。 按说,记忆太平静,应该最不值得记起。为什么她却清晰的随时都能看见。 那永远守在她身边的身影,让她今生面对再炽热的爱,也做不到痴心交付,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从女子到女人的醒悟,是她能面对众多优秀男子至今坦然,依然拥有自我的保证。 肮脏吗? 肮脏! 因为她最后只想守在他身边,让他带着那样不堪的她离开。忘却渐渐苏醒的仇恨,忘却父亲的引诱,忘记一切恨,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再次睁开眼,她竟然活了!实在是讽刺!她这种人,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值得活一次的人竟然活了,让努力生存的人们怎么办! “娘娘?” 章栖悦回神,安抚的对众人一笑,笑容依旧平和慈爱,不适合挂在年少轻狂拥有世间高位的女子身上。 按说她的笑该是骄傲的,少年皇后,太子生母,深爱她的男人,无人能超越的地位,一切的存在,哪样不值得她肆意开怀,享尽天下之福。 章栖悦沉静了好一会问身边的王嬷嬷:“他升上来多久了?”章栖悦的语气很平静,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才能平静过分浓烈的心跳。 王嬷嬷文闻言,顺着皇后娘娘的目光望过去,虽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有此一问,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回娘娘,正式上任御花园总管才半个月。” 婉婷闻言,微笑的看向皇后娘娘,屈身补充道:“回娘娘明公公就是奴婢上次在御花园碰到的种出三色牡丹的小公公。 封后大典时,娘娘身体不适,秦公公还派了明公公为娘娘疏松筋骨,手艺在公公们当众头一分呢,那时候明公公就已经是二等公公了,不过……” 婉婷看眼不远处明庭穿的藏蓝色锦袍,与有荣焉的笑道:“现在看来又升了一级,想不到升的这么快,都没听他说呢……” 后几句婉婷说的很小声,像在自言自语,但立即察觉道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缩缩脑袋,正色道:“回娘娘,但以明公公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升迁上来也不过分。”婉婷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娇羞明媚的样子与以往的沉静天壤之别,仿佛度了一层金,神采奕奕。 弄巧见状,靠近主子掩嘴偷笑:“娘娘您瞧,有人现在就开始过春天了呢。” 婉婷乍然羞愤,娇嗔的跺跺脚:“弄巧姐,你乱说什么!” “哎呦,我说什么了,还是我哪句话说错了。”谁偷偷绣了一方汗巾派人捎出了后宫,据说送给了机要处一个新太监,不是明公公又是谁。 只是弄巧没说,这话如果说了,便是私相授受。 婉婷从弄巧挤弄的眼里,看出隐藏的意思,却无奈的苦涩一笑。 她的事瞒不过弄巧姐,东西她确实松了,不过又被送了回来,拒绝的很干脆,如果被人知道,会给皇后娘娘和她带来无法挽回的麻烦。让婉婷羞愧不已,至今都没脸再见他。 王嬷嬷惊讶的看着两个调笑的一等丫头,瞬间又看向一旁的花嬷嬷,就见花嬷嬷正在一旁瞪着自己喷火。 王嬷嬷顿时崩溃,很想问问,老花!你这是大嬷嬷该做的事吗?这两个小丫头要翻天了,你没看见!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不怎么了?明目张胆的与人有私情,就该没人管!你老花是摆设吗! 章栖悦笑不出来。 他从来都很优秀,喜欢他的人也有很多,她,曾经也是其中一个,婉婷很有眼光,相比上辈子跟了李陌的悲惨下场,这辈子她眼光依旧不错。 “娘娘,您怎么了?”王嬷嬷敏感的察觉出娘娘状况不对。 章栖悦挥挥手,声音有气无力:“本宫累了,带太子回宫。”说完快速转身, 婉婷距离皇后娘娘最近,率先伸出手臂。 章栖悦却下意识的越过她,伸向弄巧,然后倨傲的挺直背脊,向朝露宫而去。 他说:实在讨厌他下手可以重一点,但不能打脸,让别人看见了,会在他不知道的给她穿小鞋。 他说:命运从不在我们手上,但我们可以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就算不济也不能失了自我。 她那时候竟然不知道什么是自我!只是觉得他很烦,很烦!却不能不听,不听就没有饭吃,本来她很讨厌他,一个低贱的太监,处处给她讲大道理,她为什么要听! 但看不见了就很茫然,不知道能做什么?在他一次次的把她捞上来,一次次的照顾她,无论她下手多重,他都守在一旁时,他那张被岁月侵蚀的沧桑的脸,甚至连赢徳一个衣角也比不上的存在,竟成了她唯一的期待。 章栖悦走的很慢,步履却很坚定,一步一个脚印,从不迟疑。 明庭松口气,示意紧张了整个下午的兄弟也放松放松。 胡公公跑来,恭敬的冲着如今宫中最耀眼的明公公低头哈腰,当初他们托皇后娘娘的福,都可以升官,他却托关系占了先机,他怕明庭报复。 明庭拍拍兄弟的肩,仿佛下面人打的小报告不存在:“走,让你见识见识兄弟的手艺,看看进步没有。” 胡公公苦笑,但心里因为他的亲近无形的松口气,又莫名感动,立即激动的道:“谁敢说明公公没有进步!明公公现在都研究六色富贵了!”哪像他,一个三色牡丹还无法开出大朵的花瓣。 …… 朝露宫内,谁都能感觉出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游完园后,反而心情更糟,就是嘛!谁在听到墙外有新贵人笑闹时还能高兴的起来! 王嬷嬷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闯祸了吧!看皇上来了怎么收拾她! 王嬷嬷浑然不觉周围投射来的目光,只是不自觉的看向婉婷像看一个白痴。 把婉婷看的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王嬷嬷总是盯着她? 王嬷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没认识到错误的婉婷叫了出来,转到角落里开始教训:“你是不是觉得主子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皇上宠着娘娘,也就是宠着你了。 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小小年纪便敢心生情愫,你是不是进宫时没学过规矩,还是认为娘娘过的太安稳,很想给娘娘找点事做!” 婉婷瞬间懵了,回神后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我……我没有……我……” “还有,你刚才什么眼神,认为我叫你出来是想通过你向娘娘求情!?她们看不懂,是她们身为低等丫头,智商不够,你也不够用?” 婉婷的眼泪瞬间掉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不等她委屈够,继续攻击:“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别做,做了为什么怕人说!老奴来皇后娘娘身边的资历尚浅不假,但奴婢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有管教你们的义务! 你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侍女跟皇上身边的公公不清不楚,你想干什么!” 弄巧冲完茶,左右等不到婉婷,见皇后娘娘还在生闷气,便把茶交给身边的小宫女,起身去找她。 出了门,饶了几条走廊,便看到一身严厉的王嬷嬷凶神恶煞的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婉婷发脾气。 弄巧心里除暴安良的火气顿时升起,王嬷嬷什么意思!想用好说话的婉婷立威吗!门都没有! 弄巧冲过去,瞬间把婉婷挡在身后:“你想干什么!今天的事明明是你不对!你休想把责任推在被人身上,等皇上来了,我们会据实以高,看你怎么下台!” 王嬷嬷继而平静的看向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弄巧,目光犀利:“好!一句不漏,把弄巧姑娘当众说婉婷姑娘的话也重复一遍,问问皇上堂堂一等宫女,当着众人,说出那样有暗示性的话来是不是得体! 还是姑娘觉得宫中女子生活寂寞,应该鼓励她们都去寻个太监当对食!” “你!——” “老奴说错了吗!两位姑娘今天在御花园的表现不是这样的意思?恕老奴浅薄,真没听出有其他意思,那些话听到其她侍女耳朵里又有什么警醒意义! 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位姑娘让下面的小姐妹们学你们什么!是学小小年纪忍不住寂寞?还是学春心萌动,不顾身份的暗送秋波!” 王嬷嬷说着坦然的看向两人,犹如千百次训人一样,没有因对方身份怯场。 弄巧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瞪着一脸正气的王嬷嬷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 王嬷嬷见她们认错态度上课,没有死搅蛮缠,认可的点点头:“回去后好好想想,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你们是奴才就是奴才,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失了皇家掩面,如果认为这里还是你们小姐的后院,劳烦两位去向娘娘求个恩典,早些去伺候赵夫人为妙。” 王嬷嬷说完,向两人颔首后,悄然离开! 弄巧、婉婷脸色难看的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位…… 日暮西山。 九炎落合上最新的捷报,一身黑袍金龙常服衬得他沉稳修长,他突然问身旁的慧令:“皇后娘娘心情好些了吗?” ------题外话------ 求票,求票。 看到大家要求我去评论区的召唤了,明天早上给大家回复。 呵呵,亲,不是章栖悦潜意识里要嫁给十三,您没注意那两小鬼最后的对话吗!他们也没想到章栖悦的前世相公是九炎落。 有位亲说的对,明庭牺牲了半天,却没发现成全了九炎落,人家明庭算白牺牲了,现在一点好处没捞着,该急死的是那两又搞了乌龙的小鬼。 084 慧令闻言立即机灵的领会了皇上的意思,但心虚的道:“回皇上,娘娘不大高兴,花嬷嬷派人来报说,娘娘今天下午都没有对人笑。” 九炎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磨磨蹭蹭的不太敢回去了,怕回去后栖悦给他颜色看,他确实有私心,不想栖悦去参加万静的婚礼才故意不让她出去,所以更加心虚。 九炎落慢慢的磨蹭着,手里看了一遍的折子又拿出来重新翻阅。 周围伺候的人静悄悄的等着。 贴身的太监都知道皇上怕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没人敢劝皇上回去。 剩下的人身份不够,平时尚且不敢与皇上说话,更何况,皇上看似忙碌的时候。 上书房安静的沉寂,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月色上了明空,九炎落把看了七八遍的奏章合起来,无奈的叹口气,身边没一个敢提醒他回后宫的人,实在让人气闷! “摆驾――” …… 章栖悦还没有休息,本来睡下来,想到中午见到的身影,睡不着,便起床为九炎皇绣只老虎。 九炎落磨磨唧唧的回到后宫,推开门便看见章栖悦穿着水绿色的单衣,坐在灯下,伏案而绣,长发垂落,背影安闲美好。 九炎落郁结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刚刚在上书房的那点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些幼稚可笑。 九炎落走上前,从背后抱住章栖悦,脸埋在她柔软的颈项间蹭了蹭,似解释般的道:“今天有点忙。” 章栖悦拍拍他的手臂,仿若上午的事没有发生过:“用过膳了吗?想吃什么让王嬷嬷去给你做。” 九炎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撒娇的软腻:“不想吃,抱抱你……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怕我出去有危险。好了,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别抱着了,去隔壁看看皇儿,如果不饿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九炎落没有动,反而双臂收拢,抱的更紧:“想你了,待会再去。” 章栖悦宠溺的没说什么,安静的任他抱着,两人在月色透过的窗影内,摇曳着自己的思绪。 今晚是王嬷嬷值夜,她端茶回来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闪而逝的茫然,皇后娘娘整个儿下午都心情不好,就这样原谅皇上了?也太快了!就算娘娘脾气好,识大体,也不是这么个识大体的方式。 最不济皇后娘娘也该……也该…… 王嬷嬷也说不上该怎么样,反正不该是这样!但帝后关系融洽,她也不会盼着他们不好,轻巧的把茶放下,王嬷嬷又无声的退了出去。 尽管皇后没有生气,九炎落也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但还知道自己的行为欠妥,这两天在努力讨好夫人。 九炎落一连几天,赏了不少好东西给章栖悦,还承诺带她出去玩一次,但被章栖悦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章栖悦拒绝的方式很平和,绝对不会让对方觉得是在生闷气,因为她根本没有生气,只是这些天不太想动。 九炎落不疑有它,建议她没事出去走走,跟后宫里的人转转,有人陪着就不会胡思乱想。 章栖悦笑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胡思乱想了。不会是你看中了谁?给本宫下套吧!”章栖悦说着目光凌厉的看向九炎十三,仿佛要看出个花来。 九炎落哈哈一笑,心情无限畅快,摸摸章栖悦的头发,心思能飘起来:“想什么呢?为夫最爱的是夫人,醋桶。” 章栖悦甜甜的一笑,笑容多了份九炎落看得见的骄傲、明媚。 所以,平静下来的章栖悦觉的,生活就这样下去,不该节外生枝,那些凌驾于灵魂之上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遇见,也不是谁都有勇气打破那份沉寂, 或许有一天九炎落会宠幸了某个女人,那又怎么样!能否认她现在的安宁吗! 既然不能,她又何必多虑,母亲安康,兄长意气风发,她如果再去刻意打探某些人的存在,就是给别人添乱!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往小了说,她没感情犯贱到,拥有了生活便去追求yu望,谁都有谁的责任。 章栖悦这样想,就会这样做,生活重新步入正轨,御花园的相遇重新遗忘,逗弄着乖巧的儿子,诊断出有孕一个半月,朝露宫上下喜气洋洋,她都觉得福寿太多,承受不住,更何况其他。 可往往事情偏偏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 章栖悦再次被太医诊出有孕,照顾太子上便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勤奋的九炎落,经过层层删选,为了不累到夫人,为九炎皇寻了个贴身大太监,各方面都很突出的――明庭。 人长的并不女气!也没有翘兰花指的坏习惯,行事稳重,为人憨厚,虽然看似傻里傻气的,但大事上绝不含糊,秦公公力保,九炎落看中,最后明庭脱颖而出,成为皇太子身边的第一位贴身大太监。 当明庭被送到章栖悦面前时。 章栖悦与明庭一样垂着头,盯着手里的果汁乳杯很久没有说话,很久后吐出一口气:“以后辛苦明公公了。” 明庭立即屈膝:“承蒙皇后娘娘不弃,明庭定竭尽所能。”出去后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刚才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几次他都以为皇后娘娘不会同意,但想不到竟然答应了。 章栖悦心情不好,她有什么值得跪的! “娘娘是不是又恶心了,这是御膳房新送来的杨梅,奴婢刚才偷尝了一颗,可甜了。”弄巧调皮的对娘娘微笑。 章栖悦被她鬼灵精怪的模样逗乐,捏了一口放在嘴里,疲惫的闭目养神。 天天看到一个奇怪的人,绝对是考验人心的一件事。 明庭待人很有耐性,对九炎皇更是如此,九炎皇一周四个月,虚岁两岁,正是粘人好动的时候。 只要九炎皇醒着,他必须守在母亲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使劲折腾,不折磨的身边的人鸡飞狗跳不罢休。 章栖悦坐在书案前看书,一抬头,便能看到明庭注视着太子,鼓励他爬上爬下,不斥责他危险也不提醒他太高,他甚至很少说话,只是跟在太子身后,在太子需要他时,伸出援手。 有时候,章栖悦能敏感的察觉到明庭谨慎的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应该是怕她责怪他的待孩子方式,在小心试探。 章栖悦不说话,也不会表示不满,明庭为人如此,对女子恭敬却做不到谄媚,这大概就是他空有一身本事,最后落到冷华宫当总管的原因。 太子身边一等大太监的服侍是暗红色滚边锦袍,绣着错综复杂的富贵图样,腰间束着一掌宽的宝蓝腰带,两侧墨黑色丝绦垂下,衬得他身形更加高大厚实。 “明庭你是哪里人?” 明庭愣了一下,但立即回神,虽然惊讶主子连名带姓一起叫,可并未失态,立即后退两步,把太子囊括在他视线之内,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是承乡人。” 章栖悦垂下头,继续看书,他说过承乡很穷,他从小被父亲卖进宫,对家人的印象很模糊,很多事,还是当年的老太监告诉他的:“承乡啊?书上没有写呢。” 明庭闻言,稍微放松:“回娘娘,承乡太小,书上没有记载。” “这样啊。”章栖悦垂着头继续翻看,似乎对承乡在不在上面不感兴趣。 明庭悄然舒口气,目光回到太子身上,见他咧嘴冲自己笑,也急忙露出一个笑脸,见他突然松了椅子,颤颤巍巍的要向自己迈步,瞬间冲上去,在他摔倒的前一秒抱住他,两人一起傻笑。 婉婷与弄巧交接,进来伺候,推开门刚好看到这一幕,她目光快速从明庭身上略过,咬咬下唇,带着一缕清风从他身边经过。 章栖悦翻着书,骤然道:“今天用的香料很好闻。”清新自然,既有淡淡的香气又不浓烈,是朝露宫平时用的香料减淡了一些后的清雅气味,太医说对她有安神的作用,所以现在在用。 能从细微处,也要给在乎的人留下一点不一样,婉婷是上心了吧。 婉婷立即红了脸,羞羞答答的不知怎么作答:“奴婢,奴婢……” 章栖悦突然没了看书的心情,放下金线连接的书本,揉揉额头,舒缓轻微的不适。 婉婷见状,担心看了皇后娘娘一眼,突然想到什么,立即看向不远处的明公公:“明公公,你来,皇后娘娘不舒服,你给娘娘揉揉,奴婢照顾小皇子。” 明庭的手法甩九炎落十条街。 章栖悦感受着明庭的力道,想起九炎落每次为她疏松筋骨后,都要自夸很久他技术了得,想到他自傲的语气,栖悦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明明退步了却不承认。 九炎皇不高兴自己的人被抢走,围在母亲的软榻下,扶着边缘打转,一会抬头控诉,一会又控诉,小脸仰的高高的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明庭逗弄着他,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婉婷在一旁看着他们笑。 章栖悦闭目养神,偶然伸出手逗弄下儿子,待他看过来时立即又把眼闭上,然后小家伙便茫然的看着母亲的方向,奇怪的啊了数声后,又迈着小短腿绕着软榻愉快的打圈圈。 ------题外话------ 733,满百二更!今天不满就不给大家更了,理解一下,宝宝清晨发烧了。以前不满基本都更的,所以不能凶。 085 明庭含笑的看着太子,偶然与皇后说几句小皇子最近的变化,语气中颇为骄傲。 章栖悦听着,总不做声,更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庭并没有逾越,只是她心里有鬼,难免任性。 …… 明庭待人忠厚,会的手艺很多,傻笑的时候也不扭捏,被宫女逗的狠了就垂着头生闷气,更是让些身份高的大宫女对他频频下手。 他知道自己的劣势后,很少再出朝露宫,没事就陪着太子,有事了就吩咐身边的人去前殿办事。 在朝露宫待的久了,他也察觉出说一不二的皇上,非常宠爱皇后娘娘,很多时候他抱着皇子过去时,都是皇上在求着娘娘别发脾气,待他到了,皇上又立即收势,威严的接受太子跪拜。 明庭起初很惊讶,渐渐的就习惯了,皇上在前殿是有点霸道,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章栖悦非常不习惯,九炎落在明庭在时,往她身边凑,让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做出说梦话的事,把他一条命赔进去。 好在,明庭在的时候九炎皇都在,九炎落断不会当着儿子为所欲为,每次都把谱摆的高高的,唯恐他儿子不知道他多么高大。 烛火通明,章栖悦的视线从他们三人身上离开,无论看了多少次,她也很不习惯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组合,一个恭敬的刺眼,一个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最无心的是那个小东西,笑的让她见了也想莞尔。 章栖悦趁九炎落‘纠察’九炎皇‘功课’坐在两人对面,喝着温热的白水问:“听说,轩辕尚书想让轩辕上进翰林院?” 明庭闻言,立即抱了小皇子,恭敬的离开。 章栖悦把玩着手里的杯盖,没有做声。 九炎落送走儿子,向章栖悦走去,安抚的拍拍她竖起的小爪子,含笑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悠闲的端着杯茶喝了一口:“怎么了?轩辕佳跟你说了?” “说了。”章栖悦放下水杯,直接表明观点:“我觉得不合适,轩辕上学问是不错,轩辕尚书为他神童的名号也出力不少,轩辕上更是师承朱太傅,按说他十三岁进翰林也不是没迹可查,但,本宫认为不妥!” 章栖悦说完看向九炎落,神情认真,不容辩驳。 九炎落闻言不自觉的看她一眼,眉毛一挑,有几分诧异。 章栖悦回视,目光坚定!她倒要看看,如果这一世轩辕上没有上一世的权势高位,朱游儿和他还能不能缱婘情深,他那天人之姿的儿子还养不养的出高人一等的气势! 九炎落见章栖悦坚持,不自觉的放下茶杯,走过去,要与她挤在一张椅子上。 章栖悦嫌地方小,不让他坐。 九炎落就坐,三下五除二凭武力镇住夫人,美美的把夫人抱在腿上,圈在怀里,自己霸占了整个椅子:“为什么不同意?你跟轩辕佳不是好朋友?!” 本来他是有意用这个位置,讨好章栖悦的朋友,算为上次没让她参加万静的婚礼道歉。何况轩辕上入翰林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可,不过是一句人情的事。 章栖悦在十三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坐好,语气强硬:“那是两回事,轩辕佳是我的好友,又不是轩辕佳要入住翰林,我干嘛要支持,再说了你以后关照轩辕佳的子嗣,她在轩辕家的地位便高人一等,你关照轩辕上算怎么回事!不过一个外室之子!真把自己当嫡子了!” 九炎落闻言看了章栖悦好一会,见她目光坦诚,毫不为自己说出的话有任何强撑的意思。 九炎落的目光不禁有几分探求,以前他觉得章栖悦挺喜欢轩辕上的,平时有轩辕上在的时候也表现的很和蔼,以前更是对轩辕上伸出过援手,丝毫看不出,她竟然是这样看轩辕上的!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神情坦然,没有收回刚才的话的意思,最后一句话更是她故意说的,就是提醒九炎落别忘了拒绝轩辕家的时候加上这一句! 九炎落不会因这点小事违逆章栖悦,何况很少对朝中局势提看法的章栖悦发言了,他不会不接受,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轩辕上有什么地方不招章栖悦喜欢。 莫非……九炎落脑子猛然一亮!因为锦榕!她现在还在生锦榕的气!不让锦榕有机会翻身! 九炎落想到这种可能,忍不住畅快一笑,把玩着娘子冰凉的长发,心神开阔:“你呀!好,朕依你!”什么时候的事了还记得,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们不一样,瞧这醋桶惦记的,都跨年了。 章栖悦纳闷的看他一眼,推推他隐隐颤动的胸膛,瞪他一眼:“你笑什么!哎呀,膈到我了,松开,不要用力……啊!九炎落!……你要死了……” “哈哈!胆子太小,不过是转了一圈就吓成这样,要常练习。” “唔唔……”sè狼! …… ‘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子!’皇上一句话,驳回了轩辕尚书的提议,这句话同时在燕京贵圈,引起不小的动荡。 众人再看向轩辕上的目光变的高深莫测,有怜悯有可惜也有不过如此的幸灾乐祸! 年迈的轩辕伍马从皇宫出来,险些昏死过去,手脚惊诧的抖个不停,竟然是这句话,是这句话!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儿子啊! 轩辕上本跃跃欲试的神情也暗淡下去,皇上一句话等于定了他的终身。 轩辕老夫人心情十分复杂,失礼的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哭了一场,虽然也觉得可惜,但到底不是亲生子,遗憾也是有限的。 轩辕佳拖着刚刚诊出的身孕,回来看小弟,目光坚定,语气郑重,当着父亲母亲的面,和所有哭泣的姨娘姐妹们,拍拍小弟的肩膀,认真的道:“怕什么!不过是皇恩走不通罢了!我们还有科举一图,再不济我们还能考个举人回来是不是!” 轩辕上瞬间看向嫡姐。 轩辕佳鼓励的冲他点头:“别灰心,我们本来是外室之子,皇上也没有说错什么!是外室之子怎么了,皇上还是……总之,天无绝人之路,除非咱们能力不济!上儿!告诉姐!谁是才子!” 轩辕上立即立正站好:“我!”中气十足! 轩辕佳笑了,鼓励的拍上兄弟的肩膀:“好样的!不愧是我轩辕家的孩子!” 周围哭泣的女人,看着这对姐弟耍宝,忍不住破涕为笑:“你们这对闹人精,哪有上赶着揭自己伤疤的。” 二姨娘擦擦眼角的泪,眼里换上温和如风的笑意,看向轩辕佳的目光充满宠爱。 轩辕尚书看着嫡女毫不灰心的样子,可惜的叹口气,如此气魄,如果是儿子就好了。 轩辕夫人与有荣焉的看向女儿,她的佳儿坎坎坷坷终于也要做母亲了,现在都会反过来安抚她们了,果然是长大了。 晚上下了衙,唐炙过来接妻子回家,跟缓过气来的岳父在书房谈了一个时辰后带着妻子离开。 轩辕佳上了马车,确定赶车的是相公的心腹再无别人后,怒火腾腾往上冒:“你说皇上是不是嘴欠!他不答应就不答应!犯得着那么恶心我们家!外室之子怎么了!瞒着他们谁了! 既然记在了嫡母之下自然就是我亲弟弟,你看他说出的那话!小家子气!” 轩辕佳气的揪着衣角,恨不得把皇上当手里的衣服撕了。 唐炙能说什么,妻子刚刚怀了身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她尽情骂一次上位者好似也不是大事:“他偏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明显是不属意轩辕上,其他的都是借口。” 轩辕佳闻言更来气:“我当然知道那是借口!既然是借口不会找个其他的戳,偏偏戳上儿的痛脚,让上儿以后怎么在众人间立足!” 唐炙闻言赶紧点头,皇上愚昧!皇上蠢笨!得罪了他的小祖宗!“不生气,不生气,回头进宫向皇后娘娘告状,非把这口恶气出了!” 轩辕佳坚定的点头:“让他等着!” 唐炙立即汗颜,心想你还真要做啊!果然,圣人诚不欺我,女子刁蛮也! “你那什么眼神!我说错了吗!” 唐炙立即缩头装死:“夫人圣明。” …… 朝露宫内,九炎落洗涑完了便躺在床上缠章栖悦:“你到是说说,轩辕上怎么得罪你了。” 章栖悦赶紧护着肚子躲开他挠痒痒的手,脸颊如霜,眉目潋滟:“你干什么,睡觉都不老实,别闹啊……” “说吧,说吧。”九炎落不依不饶,只要是栖悦的事,芝麻绿豆的细节他都想知道! “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章栖悦躲的他远远的,避到大床里面。 九炎落舔着脸追上去:“当然!”然后霸道的把人揽进怀里,让栖悦的额头贴着他的胸膛:“说吗!”说出来让他高兴一个!想听!非常想! 章栖悦翻个白眼,故意打个哈欠:“困了,晚安。” “栖悦,悦儿……悦姐姐……” 章栖悦闭着眼,不惯着他!只是闭上眼后,她也会忍不住想,当初他在想什么,舍得牺牲裳儿成全锦榕的女儿,或许……他根本就懒得管发生了什么吧! 086 对当初的九炎落来说,他眼里能容得下几人,是他的孩子与不是他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锦榕如果不是提前抓了一份恩情,她最后的下场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现在抓住这份筹码的是她,她为什么不整治轩辕上,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没有父母的默认纵容,他们敢行天下大不敬?! 既然默认了儿子享受位极人臣的富贵,就该承受现在的后果!如果命运是少数人说了算,她现在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一个! 九炎落磨蹭了半天见问不出来,只好揽着香软的jiāo妻,无奈的闭上眼,培养睡意。 …… 有人睡的着就有人睡不着,此时后宫的女子们除了皇后娘娘有谁睡的安稳。 进宫两月有余,众女安分守己,心情忐忑,尽管有些对皇上的敬畏和怕见到上位者的小心翼翼,那也是心中有旖旎的不是吗? 现在算怎么回事,见都见不着,让她们怎么熟悉皇上的爱好,跟皇上培养感情。 吴徽微坐在烛光下,拢着未干的秀发,手臂粗的烛火照亮了梳妆台附近的位置,锦缎铺面,妆台精致,小小在状枢上镶嵌着符合她品级的碎东珠,虽然不华美但也精巧。 胭脂水粉一应俱全,梳妆台上还放着一碗未饮尽的枣花粥,碗身雪白,边沿上一圈青花素描栩栩如生,比之女子的玉手也细润三分。 吴徽微不自觉的叹口气,手里的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长发,皇后娘娘好手段,她们自从进宫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每月都有太医亲自问诊,宫人亦不逢高踩低,伺候的尽心尽力。 就连她这习惯了北方气候不够细腻的肤色,这两个月来,也养的细嫩光滑,饱满的指甲盖在烛光下,粉嫩的甚至能映出光来,这样的好生教养,没有人能欣赏,谁心里甘愿呢! 吴徽微嘴角讽刺的扬起又垂下,与她何干呢?就算有人不甘心也是皇后娘娘该操心的问题,她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竟然会认为,这样的娇养会让她们安心守在后宫,实在可笑。 虽然不侍寝不能与皇后娘娘请安,更不会碰到只进出朝露宫的皇上;平日皇上出入的地方,提前一刻钟清场,更不会给人可趁之机;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皇后娘娘能保证所有人都在她控制之内,让她们永远见不到皇上吗?这些用度固然好,皇后断不会给她们机会闹到皇上那里,但世事无常,皇后娘娘此举恐怕甚不明智。 殊不知堵不如疏,皇后娘娘再这样堵着她们见皇上的心,恐怕会适得其反。 吴徽微不认为皇后娘娘做的万无一失,如果是她,她会让这些人们出现在皇上面前,还要经常出现,让皇上看透了、看多了,玩腻了自然就不稀罕了,这样欲语还休,就算不美的女子,在皇上眼里恐怕也成美人了。 但,这些天的宫中生活,吴徽微也真正见识了皇后娘娘有多得宠,难怪储嬷嬷临走时让她服侍好皇后娘娘,娘娘在宫中的地位根本无法憾动。 罢了。 吴徽微放下玉梳,长长的绸缎长发流泻而下,少女娇小的脸庞在烛光下蒙上一层层浅浅的暖意,容貌虽然称不上美艳动人,但也清新婉约。 以皇后娘娘的手段,以后还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在她的管制下,走一步看一步罢。 只是不知,第一个打破不侍寝诅咒的人是谁,希望皇后娘娘知道后,别失态,她可是想找一个冷静、高贵、不会折损的依靠巴结。 …… 轩辕佳天一亮,便在宫外递交了求见皇后娘娘的书信。 章栖悦刚刚起床,身体还有些疲惫,任宫人在她身上忙碌着,她则接过弄巧手里的蜜水,抿了一口:“等在宫外了?” “回娘娘,是的。” 章栖悦叹口气,拿起方巾擦擦唇角:“把她带进来好生招待,一个时辰后觐见。”章栖悦秀气的打个哈欠,白净的手指没有任何装饰,碍事的护甲一个没戴,清丽的像个未出阁的孩子。 花嬷嬷警惕的看眼不远处的王嬷嬷一眼,急忙拿起玉台上的梳子,等在净面的皇后娘娘身后,随时准备霸占梳头的好事。 章栖悦想着轩辕佳的事,嘴角无奈的一笑,她啊,还是那么急性子!有了身孕还跑这么快,唐炙可是要愁死了! 一个时辰后,章栖悦梳洗结束,穿了身橘粉色宽袖曳地长裙,长裙上绣满了精致复杂的花纹,花纹铺散在地上,如落花仙子般娇嫩、柔和,不见平日的端庄大气。 轩辕佳入内,见到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立即放松下来,小嘴撅得高高的,脚踩着地,冲过去揽住悦姐姐的胳膊开始抱怨:“娘娘,您都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话!呜呜……还让不让我小弟活了……”轩辕佳立即掏出手帕,抹泪。 章栖悦立即笑了:“好了,好了,装的也不嫌累,熏了多少姜汁,本宫在这里都闻到了。” 轩辕佳见计划落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笑了,立即起身,下榻,恭敬的请安:“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章栖悦忍不住发笑:“起来吧,本宫可受不起你这一拜,万一跪出个好歹,赖本宫身上,本宫拿什么陪给你家唐大将军。” 轩辕佳也觉得虚礼无趣,起身入座,继续告状:“娘娘,皇上那样说上儿,以后让上儿怎么过!臣妇气不过,来找皇上评理。” 章栖悦看了她一眼,接过弄巧手上的白水道:“有什么不好吗!本宫可听说上儿的生母还健在,上儿爬的太高,对你和你母亲有什么好处,你疼他不假,他也敬重你们,但把这份敬重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好吗? 就算轩辕上对你母亲心有感恩,但是他未来的夫人呢?你可别忘了他未来的夫人是谁!” 章栖悦说着抿口水:“朱小姐出身名门,本宫虽然不敢轻易质疑朱小姐的人品,但朱小姐爹的身份与令堂不相上下吧,如果轩辕上再身居高位,又有一位出身良好的夫人,加上轩辕老爷子的偏心,佳儿认为,你母亲有几成胜算!” 章栖悦说完,温和的对轩辕佳笑着。 轩辕佳表情微变,瞬间明白了皇后娘娘话中的意思,后宅阴私谁也不敢说,能完全掌控动向:“可……他毕竟是我弟,我还是希望他……” “本宫知道,但你急什么,轩辕上有没有能力、是不是嫡子,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等他以后成了家,确定了你母亲在后宅的地位,你再来为他求这份恩赏。 对你来说,不是比莫名其妙来本宫这里跑一圈,还无人知道,无弟妹感恩来的有意义!你说是不是。”章栖悦笑的别有深意的看着轩辕佳。 轩辕佳也不是傻子,皇后说的话对她有莫大的好处,她是嫁出去的女儿,现在虽说也经常回去,但是到底不一样,跟家里唯一的继承人还隔了一层。 如果她以后想次次回家都住的舒心,被家人尊敬,这无疑是她确立地位的最好办法,也能解母亲之忧,更能让没有生育子嗣的母亲稳掌内宅大权。 如果单为了自己,那份虚荣不要也罢,轩辕上是个好弟弟,她当然愿意为他付出,可……这对母亲来说是更保险的机会,容不得她不动心。 章栖悦耐心等着,轩辕佳不是无知妇孺,她爱憎分明更会审时度势,她平时不表现出来,不见得她不懂。 过了好一会,轩辕佳毅然起身,恭敬的向皇后娘娘行礼:“多谢娘娘提点,佳儿记下了。” 章栖悦淡淡的一笑。 轩辕佳再不提小弟的事。 两人聊了聊最近的身体状况,交流了吃食心得,轩辕佳方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 …… 雕工精美的窗扇开了一半,窗内一张红木方桌上,一个身影正在对着窗户捣药。 暗红色的锦袍平整的穿在身上,两侧的黑色丝绸垂在腰间,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时摇摆,流动若风。 四扇屏风隔开的里间内,床上的小主子已经睡了,一位嬷嬷模样的宫人正在给小主子打扇。 明庭在窗前捻磨消食的山楂干,等殿下醒了,用来给殿下冲糖水喝。 房间里静悄悄的,风从窗外吹来,撵粉的声响闻所未闻。 突然,门轻轻的打开,一位身穿灰绿色太监服的小家伙警惕的看眼周围,灵动的大眼睛谨慎的左瞄右看,悄悄地溜了进来。 小家伙长的异常白嫩,眼睛不大,但十分有神,认真看人的时候透着丝丝寒光,身上穿着灰绿色的低等太监服,却没有普通小太监低眉顺目的恭敬,桀骜不驯的小脸,仿佛看什么都不顺眼般,带着三分不耐烦,六分焦虑。 小家伙说话十分不客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小耐心不足,还是吃了呛药:“喂!我昨天问你的话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快点告诉小爷!” 小家伙自发坐在明庭对面的椅子上,拿起一旁晒干的山楂片咬了一口,咯蹦咯蹦的响个不停。 明庭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碾粉的掌磨上:“少吃点,吃多了牙酸。”从他出现的第一天起,他已经查过了。 此人叫小芽,入宫一年,半个月前因为乱说话,被大太监扔进慎刑司,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撑了下来,还活着出来了。 “喂!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有什么愿望!说给小爷听听。”呀的!对这副尊荣称爷不算占他便宜!不可以记过! 明庭笑容舒缓的看他一眼,目光平和包容:“你这语气,以后怎么伺候人,回去后又少不得被大爷爷教训。” “你管我会不会被人训!”小芽才不管那么多,这具身体早死了,他不过是借来用用:“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愿望。” 他快急死了,不过是一个翻书的功夫,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九炎落了!还是九炎落用手段抢来的,他怎么对得起人家抛弃的富贵荣华、为了弥补他的小错误,可以满足他一个小小的要求。 如果他连这么便宜的认错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有什么脸面升值,可是九炎落的姻缘他想拆也拆不开,只能找明庭重新下手! 小芽立即换上一张谄媚的脸:“明哥哥,你行行好,说说您有什么高贵的愿望好不好,比如说,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妩媚动人的娇羞佳人,天上至尊的权利!就是――就是不当太监也行啊!明大哥你行行好,说一个吧。”你不能在太监路上,走到死啊! 明庭看着小家伙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现在又满脸愁容的样子,笑着抓了一把山楂片给他:“好了,别调皮了,赶紧回去,被大爷爷逮到又得受皮肉之苦。” ------题外话------ 关于小芽不用过多关注,他的存在是有限定性的!他只要做到他该做的就会消失 087 小芽看着手里通红的果子,心里挫败不已,继而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看着明庭,继续装可怜:“明庭哥哥,您不希望世界和平吗?”普通的愿望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他问了这里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宏愿,什么第一大太监啊、大周最富有的老爷啊、女人都夸他们勇猛啊、还有出生皇族,想法五花八门,为什么明庭没有? 就连秦公公都希望皇上长命百岁,明庭不希望九炎皇长命百岁?!虽然答应对方这样无关紧要的条件,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也是个愿望啊! 明庭揉揉他柔顺的头发,笑的包容、沉稳:“当然希望了,快去吧。” 敷衍!又敷衍他!他耗了半个月了,什么都没得到。 小芽不死心的又问:“哥哥真没什么愿望吗?比如找个婉婷那样漂亮的姐姐当对食?”小芽笑的无邪可爱,纯真的自己都想吐。 明庭脸色立即严肃,看向小芽的目光变的不认同:“小芽,你还小,但更应该谨慎,这些话是你该说、该学的吗!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出口胡言,不用大爷爷送你去慎刑司,我就会送你进去。”免得哪天祸从口出,连命也没了。 小芽闻言气的小脸涨红,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执迷不悟,追过来还是太监,啊啊!让他怎么破! …… 锦榕扯着桌子上新送来的几尺棉布,不敢相信的看着来送东西的下人:“你们什么意思!我说我要蚕丝织锦,拿这些破布糊弄我!你们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是不是没有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夫人!” 锦榕怒目而视,眼睛喷火的瞪着她们,哼!不是说,只要她不寻死,什么都能成全她!怎么?才两年而已,就开始不认账了!就不怕她告到皇上那里,让轩辕府,吃不了兜着走! 轩辕夫人身边的第一大姑姑,神色平静:“锦姨娘,少爷再过三个月就要娶妻了,依照祖制,您的用度不能超过少夫人。” 锦榕不屑于顾,破罐子破摔:“什么是祖制!我是皇上亲自赏赐给你们少爷的姨娘,身份还不够尊贵。 我告诉你们,少拿少夫人压我!我不怕,我说要蚕丝织锦,你们就给我拿。如果你们少夫人不高兴,让她亲自来找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刑姑姑冷静的看着她,小姑娘到是出落的更加漂亮了,只是这脾气……“你们都下去。” “是。” 锦榕看着身边的人向外走去,镇定的心突然变的惊慌,急忙想抓住一个,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锦榕顿时紧张的后退,目光惊恐的看着刑姑姑,努力让自己镇静:“你想做什么!我没有犯错,你们没权利教训我……我是皇上赏赐给你们少爷的我……” 窒息的阴影让她顿时脸色苍白。 刑姑姑目色冷淡,开口道:“老夫人让奴婢提醒锦姨娘,虽然皇上赏赐的人不应该早死,但若是得个什么不治之症,受个风寒着个凉,也是不能避免的,她老人家豁出去被皇上厌弃,也会办了家宅不宁的根源。” 锦榕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恨透了轩辕老妖婆:“大逆不道!她就不怕我告诉皇上!” “老夫人让姨娘尽情去告,她等着。”刑姑姑目光火辣的看向锦榕。 锦榕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喉咙仿佛再次被人掐住一般,沙哑刺痛! 刑姑姑确认她老实,方点点头:“这几款布料是老夫人赏给你的,做几身体面的衣服,等少夫人进门了,好去拜见,做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才能平安宁乐。” 刑姑姑说完,转身走了。 锦榕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服气到极点。威胁她又是威胁她!轩辕老妖婆你等着! …… 夏日初盛,街上人流攒动,章臣盛从赌坊出来,被外面炽热的阳光一照,顿时眩晕片刻,又骂骂咧咧的恢复正常。 又输光了!晦气! “章大人下次再来,兄弟们摆好阵势等人!哈哈!” 章臣盛呸了一声,掂着手里唯一剩下的两个铜板往家走。 例数周朝,有他这么倒霉的国丈吗!因为收了属下十两孝敬,竟然被免了官职,现在身无恒产,手无银钱,落魄街头,说出去谁相信他是当朝皇后的生父。 章臣盛骂骂咧咧的,不敢骂的太大声被人抓去,只能小声在嗓子眼嘀咕,刚被罢官的时候,他说他是国丈,还能借的同僚十几两银子。 现在他说他是国丈,直接被人扫地出门,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都不相信,哼!不孝女,白养了两个女儿!一个嫁入富贵人家,对他不闻不问,一个身居高位,与他早已没有关系,都不是好人! “这不是章老爷吗!在大街上溜达什么,走,跟兄弟们玩几把去!” 章臣盛见是街上的小哥大爷,立即谄媚的想跟去混个脸熟,但一摸袖口,实在囊中羞涩,笑的颇为尴尬,不敢上前。 小哥见他没跟上,却对他们笑的一脸谄媚,再看看章落魄手掩盖的位置立即知道怎么回事,立即大方让兄弟们带上他:“怕什么,不就是没钱吗!准你画押,走!” 章臣盛立即精神百倍,听说能赊账,早把庞大的滚息抛之脑后。 …… 朝露宫内清凉舒适,九炎皇穿着明黄色的小坎肩,坐在明庭腿上吃午餐。 章栖悦正在窗下练字,周围静悄悄的。 弄巧听了门外人的汇报,走过来,凑近娘娘身边道:“瑞贵人那里已经请了大夫,胡太医说,瑞贵人病的很重,开始,瑞贵人以为是小风寒,没放在心上,这两天咳嗽不止,脸色蜡黄,晕倒了一次,才请的大夫,耽误了时机,恐怕要将养一年。” 章栖悦闻言,停在手边的笔,接过弄巧手里的毛巾擦擦手:“查到什么异常了吗?” 弄巧摇摇头:“回娘娘,半个月前瑞贵人确实在亭里赏月染了风寒,并且就吃了药了,可能是不对症所以加重了病情。”弄巧说都不是很肯定,但其它的查下来并没有问题。 章栖悦并不是小人之心,只是瑞枫华病的时间不对,不得不让她想的其他可能。九炎落三个多月不入后宫,正是到了该出事的时候,偏巧瑞枫华就病了。 即便瑞贵人没有任何问题,她也要查查,是不是有人要拿瑞贵人做文章。 “没有最好,让宋太医亲自盯着,下午本宫过去看看瑞贵人。” “是,皇后娘娘。” 九炎落也第一时间收到了瑞贵人身体不适的消息,但他头也没抬得道:“皇后处理了?” 秦公公立即弯身道:“是,皇上。” “恩。”九炎落便不问了,低头继续处理手里的国事。 下面,刑部尚书战战兢兢的跪着,实在想不出自己昨日递交的折子有什么不妥,让皇上如此不悦。 …… “瑞贵人,快躺着。身体不适便好生将养。”章栖悦说着已经到了近前,握着瑞枫华抬起的手带着她重新坐回床上,语气温和:“好点了吗?” 瑞枫华羞愧不已,她也不是傻子,什么不知道,她这时候生病,怎么看都像是探路的,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病倒了,如今成了全后宫的眼中肉,都等着看她能不能引来皇上。 她羞愤的简直不想活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成了悬丝上让人胆战心惊的一个,皇后娘娘现在恐怕也认为她居心叵测了。 章栖悦见她脸色苍白,这么一会的功夫咳嗽不止,急忙拍拍她的肩,询问宋太医瑞贵人的情况。 宋太医答的很官方,一个字养,病拖的久了,只能靠温补之物将养。 章栖悦松口气,见小姑娘垂着头脸颊通红,手心有汗,知道是她心中不安,怜惜的拍拍她的手,安抚的对着她笑,到底是小姑娘,再沉稳也有心中藏不住的事的时候:“别急,好好养病。” “娘娘……我……”瑞枫华想解释什么,可让她怎么开口,如果说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章栖悦长于深宫多年,焉有看不出瑞枫华所想的道理,淡淡地拍拍她的手,温和的道:“瑞贵人不要多思,养病要紧,瑞贵人的为人本宫听过,小时候我们还见过呢,也许你那时候太小,不记得本宫呢。 瑞贵人的为人,别人不了解,本宫能不了解吗,好好将养,缺什么就寻人向本宫讨,本宫有的定不藏私。”章栖悦说着看着瑞枫华别有深意的笑。 瑞贵人闻言顿时脸颊更红,但也松了口气,皇后娘娘主动提起以前更让她感动,她一直告诫自己进宫后要老实本分,服侍好娘娘,就是怕娘娘和皇上追究她是瑞世子堂妹的身份。 更怕皇上因为大哥与章小姐的婚事迁怒她,现在见皇后娘娘如此,瑞枫华心里一直放不下的石头终于放下来:“谢皇后娘娘体恤,嫔妾万分感激。” 章栖悦颔首,问她怎么如此不小心,病成这样也没有察觉。 瑞枫华也不知怎么了,从她染了风寒以来就特容易犯困,喝了药后更甚,几次醒来都出了汗掀了被子,不过她认为是正常现象,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对病情不重视,拖成了这样。 章栖悦又安抚了她几句,留下了点药材走了。 回到寝宫,王嬷嬷见皇后娘娘在思考问题,暗自示意明庭待太子离开。 章栖悦看见了,摆摆手让他们留在这里,明庭不是嚼舌根的人,说了什么也无所谓。 章栖悦坐下,喝了口温水,问王嬷嬷:“嬷嬷觉得是意外?” 王嬷嬷俯身道:“奴婢不敢乱猜,但奴婢知道即便瑞贵人自己不注意,服侍瑞贵人的下人就不知时刻查看主子的情况,给主子盖被子?” 章栖悦微微一笑,吃了一口杨梅:“如果下人欺主呢?毕竟后宫贵人一直不承宠,她们再尽心也会疏忽。” 王嬷嬷跟着皇后娘娘一笑,眼角的皱纹褶了片刻又恢复如常:“娘娘所言甚是,但那是以前,后宫自从被皇上整顿过,即便是怠懈也有限,不会出现所有宫女都不尽心的情况。” “哦?”章栖悦含笑的看着向她腿上攀登的小身影,另一个身影如山般站在她身前,平静的心依然起伏不断:“去查查后宫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游戏,让小宫女们乐不思蜀。” “是,娘娘。” 花嬷嬷急忙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查吧。王嬷嬷一脸严肃,吓坏了后宫的小姑娘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章栖悦看了花嬷嬷一眼,直至花嬷嬷手足无措,马上要说‘不敢居功时’,章栖悦颔首:“有劳花嬷嬷了。” 花嬷嬷喜极而泣:“谢皇后娘娘恩典,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望。为娘娘分忧。” 章栖悦看了王嬷嬷一样。 王嬷嬷无奈一笑,有人愿意跑腿她自然没什么,只要花嬷嬷不觉得她占了便宜就行。 章栖悦见花嬷嬷还在一旁感恩戴德,满脸喜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花嬷嬷与王嬷嬷比明显段数不高,若不然也不会在储君殿时,被分给不被人看好自己,但好在忠心,做事勤快,也没犯过大错。 好在,她也不需要什么臂力,留在身边也没什么。 章栖悦收回放在她们身上的视线,低头拉住儿子的手,低下头碰碰他的小鼻子,引来一串咯咯的笑声,也笑开了章栖悦的脸颊。 弄巧、婉婷悄悄的看眼王嬷嬷和花嬷嬷,王嬷嬷表情依旧,严肃中带着三分冷漠,花嬷嬷则是笑逐颜开,心意外漏。 弄巧、婉婷立即若有所思的出下头,对王嬷嬷说过的话,心里多了三分谨慎,就凭人家这份冷静自持,她们就远远不够。 …… 晚上,小芽趁着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又摸到了明庭身边,手还没有触碰到内室的珠帘,险些被明庭当刺客拧断他的小胳膊。 小芽那个痛苦啊,趴在地上嗷嗷假哭,但为了不开罪身边的明庭、照顾床上睡着的小人,他‘嗷’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容易吗!他怎么这么命苦啊!认为有一个简单到都不行的认错机会,结果死的这样凄惨。 明庭无奈的,看眼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身影,黑色的垂带从他身上扫过,直接进了内室。 小芽立即不哭了,跳起来向明庭冲去,讨好的围着他转啊转,立即给垂肩揉腿:“大哥,亲哥,这么长时间了,嘿嘿,有没有想到自己伟大、恢宏的愿望。”快点吧,就算是‘征服世界’那种愿望也是愿望。 明庭拿起折扇给小主子纳凉,看向小芽的目光恢复温和:“你总是这样问我,想必是是真想知道。” 小芽立即挺直胸腔:“当然,我也许还能帮你实现愿望呢,所以你一定要谨慎的想好。”说着小芽臭屁的得意着。 明庭表情淡淡的温和,认真的打扇,不慎好看的脸上,严肃忠厚:“不怕跟你说,我没有愿望,我更相信,一步步自己走过的路,也许当我死的时候达到的制高点就是我的愿望也说不定。” 小芽闻言,前一刻的骄傲荡然无存,惊讶的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但想想人家毫不吝惜的风险,好像也不是太难接受,这类愚昧得近乎妖孽的执着者。 “可……可人都该有念想总不过分吧,你的现在念想是什么?” “看着太子长大。” “拿个雷劈死我吧!”雷如果不行就换闪电!怎么会有这种油盐不进的客人,明庭以前明明是有愿望的,愿望十分强烈,身影笼罩了无尽悲伤,在亿万行进的鬼途中也不容人忽视。 小芽几乎要怀疑曾经的身影是不是他,那时候的他,问什么答什么,历经人生沧桑,眼中依然信仰,倒影在眼眸里的身影强烈到死都挥散不去。跟现在无欲无求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果明庭总是这样,他岂不是没了完成任务的可能。 小芽看着明庭的背影突然想,如果……如果明庭记起前世,他是不是会重新有愿望有为她不顾一切的执念,他就能…… ------题外话------ 955,加百二更啦,不喊叫就没有,呵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8 小芽越想越有可能。 他查看过明庭上世的经历和心里路程,在没有认识章栖悦以前。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没有既定的追求,也没有让他妥协的人事,一直随遇而安、到处乱扎根。 在哪里都做的很好,却在哪里都因为无法与上位者同流合污被各种理由驱逐,分到冷华宫是机缘巧合,难得那时候年近四十的他已经学着圆滑,他不做的事并不会阻碍下面的人发财解闷,才在冷华宫站住脚。 那时候明庭心境依然平稳,后来为了章栖悦的种种恶劣行为才有起伏。甚至不惜为她打破chu事原则,私心为她添置众多超规格衣裳、珠钗。 小芽几乎要怀疑,明庭前半生积累的财富,是不是就为了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享受,章栖悦到死除了精神异常,吃穿用度哪点不好。 真是人各有命,九炎落身边的女人,哪个都有一肚子委屈闹着重生,独独章栖悦什么都享受够了,结果依然有人为她翻盘。 小芽有时候站在客观的角度都忍不住觉得,死者已矣,章栖悦偷来的一辈子怎么还能富贵荣华。 她嫁给明庭有什么不好,合合满满一辈子,弥补她前生享受太多,死得其所!咳咳! 苦涩的是,而他们也是如此安排的,让明庭和没人要的毒后美美满满一辈子,明庭高兴了,待明庭到了上界,一高兴,就不会因为投错胎记他们一笔。 现在算怎么回事!小芽都想哭死了,九炎落那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霸着别人的女人干什么! 可他却没有能力越过界,管九炎落的事,除非他不想活了,甚至……他连前殿都进不去,只因――龙气太盛! 小芽哭死的心都有,同样做鬼,没道理伺候九炎落那样独孤到死的命格的人能捡到这样大的便宜,明庭却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别人不仁别怪他不义! “明庭!” 明庭一回头,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快速刺入他的脑海,澎湃的记忆窜入他的记忆,身体软绵绵的到在床上。 明庭一生如一幕幕画卷在他脑海里展现,留下最美丽记忆的是她出现后的一颦一笑。 她的乖顺让明庭心疼。缩卷在他怀里,睁得大大的眼睛,惊恐的重复着有人要杀她;寻到了最得她心思的珠钗,会蹦蹦跳跳的戴在头上,跑来给他看。 偶然,她会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神情恹恹,几天不吃不喝,无理论他怎么哄都没有效果。 最后看着她一点点消瘦下去,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最后那一刻清晰的握着他的手眼角含着泪,但却没有说话。 明庭悠悠转醒,最后的记忆是眼前拥有无邪双眼的阴鬼承诺他的画面。 明庭表情非常古怪,整儿人呆滞的拿起掉落的蒲扇,机械的给太子扇风。 小芽急忙碰碰他,试探性的开口:“明庭……明庭……” 明庭僵硬的回头,甚至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看他,任谁发现他现在的事,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他不过是一个太监,无根男人,注定伺候人的下人,突然跟他说他跟大周朝最尊贵男人的妻子有超出仆人以外的关系,谁都不会镇定! 明庭浑身都在发抖,两种记忆冲撞着他打算碌碌无为的一生,水生火热的交融,让他手脚冰凉,颤抖颤栗。 小芽见状,收回手,耐心的等待着他们记忆融合,现在的明庭无法驾驭这样的突发状况,不见得历经生老病死的明庭不能,他在等,等那个处世如风、坚定深情的明庭出现在他眼前。 明庭并没有令他失望,很快,明庭手里的蒲扇越来越稳,神情渐渐宁静,眼眸开阖间已经历尽人海沧桑,专注、感慨、还有片刻的深思。 明庭试探性的靠近,神情变的严肃恭敬,谄媚的小小笑容并不讨厌的挂在脸上:“您……您想好了吗?” “何必。”明庭的声音淡淡的,有年迈着特有的舒缓停滞,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生命失落感。 小芽歉意的垂下头,真切的道:“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答应你的事,我们没有做到。” 明庭看着明黄色的跋床上,沉睡的身影,神情宁静慈祥:“你们做的很好。”在他的眼中她本该如此,人上人的地位,发脾气时趾高气昂的骄傲,不怎么可爱,有着小霸道,想任性时有人娇宠,这些都是他给不起的。 他从来都知道,所以看到这样的结果也不惊讶,她本性不坏,人又漂亮,那样肆意阳光的容颜长在龙尊身边,他一点也不惊讶。 明庭看着床上鼓着圆圆的小肚子呼吸的身影,嘴角浮现出慈爱的笑意,她的孩子,小动作跟她一样招人疼。 小芽见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话不是那么说!你不能想不开啊!她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她……她还记得你,你就不问问她这么多年是什么感受,私自决定她的将来好吗……那个……”比如逃跑,双宿双飞什么的,你强势一点,她不见得能撑得住! 小芽想着却没敢吼出来,万一触怒了九炎落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收场,但明庭!“你是男人,你就这样认命!” 明庭闻言目光陡然凌厉的望过去,厉目深若星辰、浩渺冷酷:“你们想怎样!既然我有记忆起就是太监,不就是你们办事不利根本没给我竞争的机会!” 小芽吓的后退一步,眼底浮现深深的恐惧,弱者对强者的下意识臣服,让他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我们不知道这里有孤星为帝,当……当时想介入的时候已……已经不能改动命盘,在孤星为帝的历程里,上下三百年重生的命格,如果不是从头干预……无……无法改变。” 小芽说着,头垂的低低的,是他们当时太自负,又被弥补错误的机会太简单,高兴的忘乎所以,只轻易动了明庭的命格,让他重生,却不想被孤帝一冲,一切照旧。 明庭表情渐渐缓和,神情恢复他刚刚的宁静,语气重新淡淡的,仿佛记不起涟漪:“既然这样,你出现干什么?” “我……我来看看您……您还有什么愿望,您用富贵荣华换恶后……”小芽见明庭瞬间看过来,立即改口:“章栖悦嫁给自己心中所爱的人……我们并不算……完成任务。” 明庭闻言,打扇的手方有丝波动,眼里流露出过茫然的幽光,但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 小芽扑捉看了,心里不禁松口气,但也更加紧张,心悦明庭再怎么超然心里还是挂念她,紧张也是明庭竟然还挂念她。 如果明庭要求恶后被打入冷宫,他们重新开始,他根本办不到。但他不敢说他有很多事不能肆意妄为,明庭只能在他控制的范围内实现愿望。 小芽想到这点,万分后悔自己做了个不明智的选择,恢复记忆的明庭怎么能是一两个小愿望打发的人,早知道……早知道就…… 明庭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臆想:“完不成任务与我何干!” 小芽猛然有种吐血而亡的错觉,生气了!他很介意,这辈子还是太监,失去竞争的资格,可他又做不到让她们在一起。 明庭没想那么多,甚至不知道小芽在纠结什么,他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人生再次偏离了他的本心,让他依旧那么无力,以前悦儿是喜欢皇上的,从她偶然的小动作和出口的无心话,能看出她以有那样的夫君为荣。 时至今日他也以周朝有这样的皇上骄傲,只是没想到,她对皇上的执念竟然减少,那她……爱谁? 说不介意是假?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是个男人,是不是太监也不影响他是男人,有男人的独占欲和把身边的女人划分到自己臂膀下的意识! 可这些人办的什么事!躲那么远就能证明清白吗!什么叫栖悦不想嫁给皇上,听着,就让他心不自觉的痛,如果不想却要留下,她还有什么自由! 明庭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动,对错了自己也没修正过章栖悦一生的他们而言,他们早已没了价值! 这会为了弥补错误,唤起他的记忆更是投机取巧的把戏,反而让他觉得,栖悦最终还是没能圆满。 但……也比在冷宫时抑郁而终要好…… 明庭的手依然很稳的煽动的手里的折扇。现在她即将拥有女儿,还有如此可爱的孩子,对栖悦来说,这样的生活很平静,比跟他在一起更让她高兴。 他始终记得,最后一刻,她眼角里的泪,不是心中期待,所以心伤。栖悦偶然清醒的时候看他的神情便是怨毒和自嘲,那样的她…… 明庭觉得这样的栖悦很好,高高在上的身份,一双可人的儿女,母亲健在,兄长有大好前程,还把轩辕上踹出了仕途之外,这些他都无法帮她做到。 所以,栖悦现在很好,真的很好!不能再好了。 小芽在纠结如果明庭要跟恶毒的女人双宿双飞怎么办,两个人的所想,完全不在一件事上,却都想的异常认真,专心致志。 089 过了一会,小芽见明庭迟迟不开口,鼓起勇气试探性的小声道:“您……要不要出宫?……” “然后呢?”明庭接的很快,口气冷漠,神情不屑。 小芽骄傲的道:“自然是当个真男人,富甲天下,美女再怀,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然后呢?”明庭口气更冷。 小芽闻言心里陡然一凉,察觉事情不对,老实站好,颤颤巍巍的道:“然后儿孙绕……绕膝,做人上人,说一不二。” 明庭冰凉的一笑,看向小芽的目光连最后的宠溺也消失殆尽:“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既然一开始就不曾拥有现在拥有还有什么意义,你走吧。” 小芽急了,迫切的道:“那不一样,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做太监有什么好,你是男人,而且你比别人想象的都要骄傲,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作践你的一生!离开有什么不好!” 明庭闻言觉得小芽的话如此讽刺,就像一个握着你命脉的人拼命的给你讲生活多么美好,你愿意吗?如果真的要帮忙,为什么不在最初改变!现在给他那些飘渺的他并不需要的东西有什么用! 如果只是成全小芽的所谓弥补,那他可以走了!不用一副施恩的姿态,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诱huo。 小芽说了很久,为明庭畅想着他无与伦比的未来,渐渐的在明庭外露的嘲讽中,闭上自己的嘴。 小芽发现,明庭自开始的失态后,神情变的平静异常,无论他抛出怎样的诱huo,他都没有变动,继续说下去,反而使对方更不信任。 但他已经尽力了,杀手锏都用了,明庭还是没有给他弥补错误的机会,脸最后一点温柔耐心都不想给他了,明庭是生气了?! 小芽不敢想,见明庭不想理会他,他决定先缓和一下彼此的气氛,等明庭想开了,他再来找明庭谈。 小芽刚想离开。 明庭突然叫住他,目光讽刺沉静,轻轻指指自己大脑,意思是让他把多余的东西拿走。 小芽见状立即惭愧的垂下头,愧疚的扣着自己的手指:“我……不会。”声音小的几乎要哭。 明庭陡然有种被玩弄的错觉!不敢置信的看着小芽!不会! 明庭瞬间哭笑不得!不会让他想起来干什么!让他一个太监,带着那些记忆去见她?小芽是觉得他心思坚韧到什么地步,才能再次用这幅残缺的身体面对她! 他明庭看起来那么让人放心,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最后大家一起万劫不复! 小芽被明庭的表情吓的不轻,完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拥有前世的记忆有什么不好,而且他还给了他可以出宫享受正常男人可以享受一切的机会,再加上有前生的记忆,不是更加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明庭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都这样了,他能指望谁看懂他现在的讽刺和痛苦:“出去吧。” 小芽下意识的道:“是。”快速跑走了。 明庭一夜没睡,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才是奇人。 一大早,要带太子殿下去前院与皇后娘娘用膳,明庭心里从未觉得这样简单的事,是这样难过。 奶娘为小殿下穿戴整齐,把殿下交给明庭,示意他该走了。 明庭苦笑,接过小殿下,心里五味参杂,他认识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是一言九鼎的高位者,她脾气不好,喜欢发脾气,容颜不在,性情乖张,绝对不是现在光彩照人的她。 明庭深吸口气,垂着头,如往常一样抱着太子去了前殿。 章栖悦今天穿的很简单,一袭抹胸的淡蓝齐地边角绣花长裙,腰间靠上的束带是唯一的装饰,小腹微微凸起,罩衫披帛而下,清灵动人,简单秀丽,长发挽起,头上只有一枚金凤钗,钗尾摇曳而下,熠熠生辉。 简单清凉的装扮,衬得章栖悦反而更加高贵冷艳。 明庭垂着头,即便不去看,熟悉的淡淡香气萦绕在整座殿上,到处都是她浅浅的笑声。 她从他怀中抱过太子,手指触碰到他的掌背,让他自以为做好一切准备的心跳瞬间乱了章法。 她说话的声音很愉悦,仿佛在与殿下交流最有意思的事,其实两人不过是小的拽了大了的衣领,大的让小的松手而已。 明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平复,不断告诫自己不一样,她现在是皇后不是冷华宫随后跟在他身后的悦儿,更不是会依赖他,时刻出现在他臂膀里撒娇的孩子。 明庭突然察觉臂膀被碰了一下,旁边弄巧正挤眉弄眼的看着他,好似示意他看前面。 明庭下意识的抬头,目光短暂的落入一双看过来的美目中,如一汪碧蓝的湖水,霎时激起千层浪花,汹涌猛烈的冲击他的心房! 几乎是一瞬,明庭已然垂下头,但眼里的波涛怎么也散不去,她淡蓝的身影,水色的装扮,头上金灿灿的凤钗,因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担心都变的暗淡。 明庭张张嘴,竟然发现失态的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如自己表现的一般无欲无求,更不能做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让自己镇定,根本不是他控制住自己就能实现的。 爱过,便做不到。 章栖悦抱着九炎皇,状似无意的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声音淡淡,心里却不平静,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明庭眼里的神情绝对不错,那不是他平时安静的知足,而是历经生活的磋磨,变的坦然的智慧。 那双眼睛眼睛章栖悦再熟悉不过,正因为太熟悉,她现在比初次见他时还要慌乱:“昨晚……殿下睡的好吗……” 明庭深吸口气,弯腰恭手:“回皇后娘娘的话,殿下睡的很好。” 章栖悦呼吸一滞,努力让自己镇定不失态,才能抱着九炎皇艰难的坐在主位的软榻上,整个人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扶着凤首的榻臂才不至于失态。 章栖悦认定明庭不一样了,人说话的语气很难改变,尤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方式,明庭也许从未发觉,他说话办事很有特色,带着他特有的冷淡疏离却不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章栖悦敢肯定,明庭不一样了,无所遁形的危机感,让章栖悦突然之间惊怒交加,无法直视的自卑,让她瞬间像个孩子,一切的一切自以为掩饰的十分美好,殊不知在大人眼中,卑劣的可笑,差别就在大人们愿不愿揭穿你而已。 弄巧第一个发现娘娘不对劲,上前一步接过太子殿下,关心的看向皇后娘娘:“娘娘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早晨娘娘便闹了一次头晕,胡太医刚走没一会。 章栖悦没有反对,她现在需要休息,大量的休息!虽然不知道明庭为什么突然变了,但她就是害怕,害怕他突然跳出来说什么,质问她什么! 让章栖悦像一只惊弓之鸟,觉得危机重重,仿佛看到明庭,揭开了谜底,她的过去就会铺在众人眼前,她的儿女会因为她失去所有光环,那是她最不愿承受的。 重新躺在床上。 屋里铺了一层碎冰,弄巧帮她打扇子,可刚才汹涌的心并没有平复,仿佛她如今的尊贵、华丽在他眼中像小丑般可笑,她就像逃离了他身边的囚徒,穿上了华美的衣服,便昭告天下她没有犯错过。 就像有主宠物,咬伤了主人,翻身给自己寻了个更无敌的靠山,收敛了自己的爪子,努力装成乖顺无主的样子求主人可怜,如今被人找上门来,让她如妖魔显形,顿时无影。 弄巧见皇后娘娘出了一身虚汗,急忙拿手帕拭干:“娘娘喝点燕窝粥吧?” 章栖悦吃力的颔首。 弄巧立即去盛。 婉婷接过蒲扇继续为娘娘扇风,眼里关切异常:“娘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胡太医过来看看。” 章栖悦摇摇头,孩子没事,只是她心绪不稳,有些头昏:“躺一会就没事了……殿下呢……” “回娘娘,在外面,明公公抱着呢……” 室外。 明庭看管着在方木榻上开心探索的太子,思绪里全是刚才面色发白的栖悦,想着想着,便自嘲的一笑,为自己竟然把她吓成那样,觉得人生足以。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能让她至今记着,还会心虚,那他便可以无憾,他的存在便在她心里无法动摇。 他明庭不过是一个太监,能得她一眼,已三生有幸,更何况是现在的不曾忘却,让她历经轮回也记在心上,他该无怨无恨了。 他无意给她造成困扰,让她像只小兔子一样惊慌失措,看着虽然可爱的想让人逗弄,但他怎么下得去手惩治她。 何况她还有怀有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只小狐狸可会怒火冲天的跑过来,伸出锐利的小爪子,把他推进湖里淹死一两次也不会解气,想到她以前不高兴了,连咬带掐的架势,明庭嘴角渐渐浮起宠溺的笑意。 九炎皇见状,瞬间咧开嘴傻呵呵的笑了,伸开白嫩的小胳膊,迈着小短腿让明庭抱。 明庭的目光瞬间回到太子身上,心无芥蒂的抱起他,逗弄着他,发出一串又一串响亮的笑声。 090(一)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虽然遗憾,但并不至于非弄得彼此浑身是伤。 章栖悦躺在床上听着儿子换了的笑声,紧张的心情奇迹般的慢慢平复,好似被抚平了焦躁,如清水流过,暑气尽消。 章栖悦安静的看着龙飞凤翔的床顶,金色的床帐内寥寥几笔勾勒出世间最尊贵的图腾,章栖悦不禁暗笑自己,既然没有越演越烈。 是不是认定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便理所当然的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如果明庭天生具有攻击性,她还没那个闲心情,自己‘可怜’自己。就因为知道明庭不会怎么样她,她便可以挥霍他的本分和木讷! 章栖悦觉得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自私自利学不会他身上的豁达明亮。 她清楚自己在明庭心里的优势,就像她以前,从开始小心翼翼的讨好,到知道他在意后肆无忌惮的掠夺,以至于到对他出手! 一直以来,她只要稍微表现的有那么点不高兴,明庭便不敢反抗。 就像现在,尽管明庭眼里的沉静让她不安,让她害怕。但她也知道,给明庭十个胆子,明庭也不敢跳起来质问她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两个人在一起;更不会拿以前的一切要挟她。 在明庭心里那段记忆比在自己心里更值得被尊重、珍视。 章栖悦想到这种情况,心隐隐抽痛,为他简宠爱的一笑,为他没事容忍自己施虐后说不疼的安慰,更为了他明明那么冷淡,却对她像烂好人一样的包容。 让章栖悦遗憾的是,她竟然发现,明庭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是不是拥有才学、是不是对他好,便无条件对她的人。 一个女人,几生能修来一次无怨无悔的爱,显然她福气有限,修来了一段孽缘。 章栖悦把手放在胸口,刚才一直剧烈的心跳,现在剩余的波动依然让她害怕,是害怕还是庆幸,庆幸那段无理由的包容,可以让她无任何压力的随意掠夺,可以大声吼叫,如果他敢找对食,就一起掐死他们的肆意掠夺! 章栖悦在没有遇到明庭前,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样自私,失去后,更是惶恐无助。 说来可悲,她是在被明庭放弃过后,才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他,惊恐的险些脱口而出卑微的心声。 她一直认为明庭是她手里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觉得捏的不好看了,还可以把他扔了、踩两脚,重新换个柿子继续捏。他也只能所在烂泥一般的地上,诚惶诚恐的等着她记起。 她一直都那么觉得,高傲的做着两人之间的主宰者,她觉得自己变的那么听话,又可以懂事美丽,他凭什么不爱自己! 可就在她那样暗自得意、高高在上的以为明庭就是她的所有物时,在她生了一场病后,明庭突然开始疏远他,当时她快吓傻了!就像!就像突然发现地里的粮食长了翅膀飞了一样! 她那时候才发现,明庭之于她,不是下人,不是人生路上破罐子破摔时捡起的玩具,而是她不像失去的依靠,是手把手教她翻土种地,吃到嘴里的果实,是她唯一想攥在手里的种子。 那时候,她觉的自己肮脏,是,肮脏的把高傲的心寄托在一个冷宫太监身上,哪朝皇后像她一样不知检点,竟然做出这种事,她是在侮辱自己还是侮辱九炎落!难怪九炎落不懈看她一眼!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眼角流下苦涩的液体,最后她说出如果有来生我们在一起。谁能想到她没有敷衍,没有报恩,只是单纯的还想跟他一起。 结果,真有了来生,她果断把当时说那句话抛之脑后,不管她当时多么真心实意、多么义无反,也无法改变她在现在是皇后的事实,所以她心虚,非常心虚。 章栖悦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她动一下,表现出一点不合时宜的情绪,明庭的下场会是什么,九炎落最擅长的不是证据确凿后定罪,而是捕风捉影后,斩立决! 章栖悦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还是过的太自在糟了报应,活该以这样不堪的局面面对他,再次让他见识她的自私和无药可救。 章栖悦躺在床上,休了一会,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平稳,紧绷的情绪消散后,疲惫汹涌而至,不消片刻便睡了过去。 朝露宫内静悄悄的,小太子也安静下来,与明庭坐在室外的软榻上拼方快,偶然趁明庭不注意,快速把方块塞进嘴里啃的一口口水,看的明庭哭笑不得,阻止不及。 明庭时不时向内室看去,除了珠帘隔开的缝隙,什么也看不见,她好点了吗?她那人永远都是那样,明明没有两把刷子,却偏偏喜欢自以为事,这回不定怎么自我折磨。就像那时候,直到把自己消磨的没有一点亮光。 明庭把手里的方块抛高,接住! 九炎皇立即咯咯发笑。 明庭再抛。 九炎皇继续笑,眉目弯弯的小脸脱离了母亲的柔和开始向父亲的眉目靠近。 …… 章栖悦中午的时候睡醒了,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坐在前面和奶粥。 明庭趴在地上正在让睡了一觉醒来的太子殿下骑大马。 奶娘在一旁扶着太子,周围围着三五个宫女一起陪着加油助威,大厅里摆着三桶冰水,内廷清凉无比。 众人见皇后娘娘醒了,恭敬的行礼,拘谨的退回各自的位置,欢闹的气氛便的严肃。 九炎皇最兴奋,挣开明庭的束缚快速向母后扑去。 章栖悦看着他,在他临近时,牵起他的小手任他扑到自己腿上,小嘴快速吐着模糊的字泡,只有零星的几个字能听出点意思。已经让章栖悦笑开了花。 花嬷嬷连胜称赞太子聪明,已经会叫母后如此复杂的尊称了,将来一定聪明睿智是盖世帝王什么的。 章栖悦每次听到花嬷嬷不予余力的夸九炎皇都觉得很有意思,实在想不出,花嬷嬷怎么就能想到如此诛心的夸法,亏得九炎落一直容忍小东西屡屡篡位的虎视眈眈。 明庭垂首站在一旁,没有参与皇后与太子互动。 章栖悦也没像以前不识相的问东问西。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鸡同鸭讲的玩闹着,除了感觉两人都很开心,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达成一致的乐趣,但诡异的是既然都玩的很进行,看的身边的人也忍不住想发笑。 午餐很丰盛,不管你吃不吃,定制就摆在那里,多食则御厨有赏,少了就罚,没有任何理由可讲,御膳房的厨艺在生命屡屡受到威胁下,厨艺突飞猛进,章栖悦最近又圆了一圈。 弄巧服侍皇后用膳。 明庭服侍太子。 小家伙到了好奇所有餐具的年龄,固执的握紧筷子捉着桌上但凡能戳到的食物,往往一盘色香味齐全的摆宴,最后被他戳的面目全非,偏偏御膳房还喜欢做成吸引小孩子无限兴趣的造型,就预备给他戳。 在大人眼里劣质的表演,在九炎皇看来是十分辛苦认真的工作,尤其在章栖悦不笑他动作夸张的时候,戳菜便是他辛苦的学习历程。 看似美味的食物怎么都无法向明庭一样简单的送入他嘴里,他急的满头大汗,不停奋战。 章栖悦没有看明庭,并不表示她看不到他对太子照顾,彼此谁也不理谁的谁的感觉称不上好。 章栖悦心中更不是滋味,九炎皇没事就冲明庭使性子,脾气上来了也会无意识的要去打明庭,看的章栖悦捏着手里食勺,食不下咽。 九炎皇是储君,他做什么明庭受着不可厚非。 但她呢?她有什么理由让他忍受这样的待遇:“明庭,把太子交给奶娘,你下去休息。” 明庭没有反对,他也不想跟她在一个空间里用餐,恭敬的告辞,两人就当对方不存在般,结束一上午并不愉快的相处。 明庭出去后对着外面炽热的太阳凝视了一会,放快速离开去进食整理,防止一会殿下哭闹着找人。 章栖悦吃的很慢,心不在焉实在谈不上,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值得看不开的,目前也只是心里那关过不去而已,章栖悦说服自己,仰起头,她都这样了!还想怎么着!给别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章栖悦立即斩断上午不符合她身份的情绪,吃饭带孩子盯紧她的地位,其他的她不配想。 章栖悦的宏远非常伟大,杀伐果决!像伤口生了疮,毫不留情的把伤口挖去,让新肉滋生,她觉得冷硬如她一定办得到。 临近傍晚,章栖悦均表现的可圈可点,对明庭也很冷淡,甚至有时候有点故意挑刺的感觉,口气称不上友善,态度表露无意,从不拖泥带水! 明庭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合则来不合则散!何况是对着章栖悦,他断然做不到纵容她性情糟糕,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皇后娘娘,奴才最近觉得心力不济,请娘娘恩准奴才回到秦公公身边。”明庭直接开口。 章栖悦与太子互掐的举动猛然停止,瞬间看向一边低眉顺目的明庭,毫不犹豫的开口:“不行!” 明庭当没听见,非常坚持,不卑不亢,完全当章栖悦空气:“请皇后娘娘恩准!”派头十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1 这是不高兴了! 熟悉的强硬,让章栖悦嘴角下意识的抿紧想抱怨,但瞬间明白自己没有立场,明庭是在告诉她,他不容忍这样的关系,也不纵容! 章栖悦的理智渐渐回笼,这无疑是他们最好的结果,不抱怨,彼此在彼此生命里消失,他们认识时已经不是少年,相处时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相守在暮年,贯穿他们感知的没有浓烈的起伏,只是平静的相依。 但不表示,没有想法。 就如骄傲有原则的他,宁愿不要这段相遇,也不会让记忆蒙上阴影。 明庭看似温和,却从不要施舍,相反,他有自己的近乎固执的原则,就像当初他一定要让她懂的东西,她从来不能拒绝,再自怎么闹也于事无补。 章栖悦突然开口,声音平平已听不出起伏:“今天什么日子?” 明庭下意识道:“月中。” 章栖悦看眼窗外的天色,外面还早,太阳浓烈的挂在天上,今天又是月中,九炎落通常会很忙吧:“你们都下去。” 王嬷嬷颔首,觉得,明庭想离开是大事,并不是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未来的大太监。 尤其明庭年纪大了,皇上太过年轻,等储君长大甚至掌权是漫长的过程,对明庭来说,没必要等待那么长时间。 如果他现在回到上书房一样能受到秦公公提携,待将来能活到储君长成,凭他的本事一样是储君的第一选择,没道理现在耗在幼君身上,局限自己所长。 王嬷嬷觉得如果自己是明庭也会选择回去,但最近的相处,王嬷嬷觉得明庭是最适合留在储君身边的人,相信皇后娘娘跟她想法一样,希望娘娘能说动他。 王嬷嬷带头退后。 婉婷下意识的看眼明庭的背影也跟着退下,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为什么要离开,人人都说他跟着太子前途无量,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手,是不是因为她……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花嬷嬷则觉得明庭不识抬举,恃宠而骄,以为太子离不开他拿乔,哼! 弄巧想法很简单,只是想着明庭走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明庭般是全才,从医到武都能影响小殿下,如果明庭走了,对太子来说是个大问题,娘娘是该与明公公谈谈。 奶娘眼明的抱走小殿下。 小家伙一见可以去外面玩,立即把两个亲人抛到水沟里,想都不想。 大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来自兽炉里安神的香气,珠帘被风吹动,发出叮铃的声响,长纱如虹,珠帘如瀑,朝露宫里尽显尊贵不俗。 章栖悦率先开口:“为什么。” “你想我怎么回答。”明庭淡淡的看向她。 章栖悦坐在椅子上,望着一地软质的地毯,仿佛看到儿子在上面打滚撒赖的样子,不远处十二扇四季珠玉屏风隔开一处饭厅,每扇屏风高耸入墙。 边缘的木框上漆器工艺雕刻着栩栩如升的龙凤,四季三屏,屏屏珍贵,本是机要处隔绝书架与众臣议事厅的雅墙。 做成后,九炎落觉得比预计中好看,便送来了她这里。 章栖悦的望着冬屏处蛰伏在画中的小白狐,涌动的情绪,一点点的平稳,渐渐只剩一丝涟漪,什么是不可或缺?人活着不就是一世修行,总不能事事如意,什么都握在手里。 即便是她也一样,她没道理让儿女享受着这一切,还霸者明庭在身边不放! 过了好一会,章栖悦垂下头,静静的道:“对不起,我冲动了……”人贵知足,谁都一样。 明庭抬起头,与她追逐的目光相对,静静地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她长发挽起,露出向来保养得宜的肌肤,衣着简单,当穿在她身上时,却凭空添了尊贵。 此刻她年轻朝气的样子,是他从未想象过的,这样的她,即便选择他,他也没信心养好,她能自己想开,总比他们都不信邪,撞得头破血流好。 只是……明庭深吸一口气,思念,魂牵梦绕的疼。入她心的又有几分真意。 章栖悦突然抬头,正好撞进明庭来不及收敛的眼里。 两人一怔,同时愣住,然后目光交缠在一起,都不负清明。 很久后,章栖悦狼狈的错开目光:“你……是怎么知道的……”并不是非要探究,只是无话可说。 明庭眼里的暗色稍纵即逝:“一个意外。”轻描淡写,不宜多言。 “你走了,太子殿下会想念你的……”章栖悦已经回神,头抵着额头揉了揉,疲惫异常。 “奴才不敢。”明庭看着她,没有上前。 “走了也好。”明庭不说,不带表他能忍受,就如她无法面对着他,理所当然享受着这一切,也无法要求他与她在深宫中步步艰辛。 何况,他人很好……不是自己也会有别人,心甘情愿等待他的爱情。 明庭声音淡淡的,可不至于让她听不清:“恩。”她求了一辈子才等来的爱情,谁有资格站在这里,平添意外。 眼泪不其然落下,章栖悦立即拿手帕掩住,下意识的快速解释:“我今天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只是……” 明庭看着她,见她哭的伤心却没有一点靠近他的意思,便猜出她心思坚毅,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确能做到心身两意,不为自身情绪所动。 于是他不解释栖悦的道歉,悦儿也许没有发现,但他知道,她只对相信的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下意识的发脾气。那不是负累,如果懂,甚至是甜蜜。 章栖悦深吸一口气,垂着头,汇集全身的力气,才能挥挥手让他下去,从此桥路殊途,此生无缘。 明庭转身,他发誓,他要把她忘在身后,像她没有选择他一样绝情!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谁又做不到失去谁后活着! 明庭毅然踏出向外的脚步,可,为什么是他,他等了这么多年……他心里的爱跟谁说!走的再轻松,那也是他关爱了全部生命的小姑娘,是他眼里到死都倔强的孩子,凭什么让他想起后放弃!凭什么是他最后放手! 明庭突然回头,快速上前,猛然把她抱入怀里:“悦儿!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睁开眼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如果等你老了,他还嫌弃你,你来找我行不行,不在乎我是不是占你便宜,不在乎我也老了不如皇上有权势! 悦儿!如果他放弃,就再给我次机会,别因为我今天走的义无反顾放弃我,也别怪我狠心,我能看着你幸福,但做不到看着另一个男人抱你,我必须走! 我怕到时候你没做什么,我会忍不住对皇上出手,悦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让我继续来陪你,行不行。” 章栖悦本欲推开的手握成拳,最终忍不住抱着他潸然泪下:“好,真有那么一天,我厚着脸皮也去找你,就算你笑话我有那样的下场也一样……”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明庭紧紧的抱着她,再次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爱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相守。 …… 烛火通明,一排排宫殿连着一排排宫殿,负压百里,朱瓦红墙气派非凡,这便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无论痛苦和皇权,均是这座宫殿带给他的喜怒哀伤。 但他觉得很累,今天尤其累,这座宫殿再次撕开撩开向他扑来,他发现他竟然连闪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九炎落回到后宫已经后半夜,儿臂粗的烛火几乎燃尽,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李公公推开殿门。 九炎落走进来,暗紫色龙纹长袍衬得他有几分冷意,本就刚硬的线条更加威严。 朝露宫因为主人外放的冷意,突然间变的更加安静。 值夜的弄巧听到声响急忙打起精神为皇上添洗澡水。 李公公见状,偷偷看了眼皇上,见皇上又再出身,赶紧绕开皇上若有所思的目光,上前几步拦住她,暗地里小声道:“皇上洗涑过了,去泡茶。” 弄巧闻言快速抬起头,诧异的看向李公公,皇上洗涑过了?在哪里?前殿?为什么洗涑?以前不是都在后宫吗?水还温着呢? 小李子被弄巧看的浑身不自在,一副,总之快去泡茶的样子! 弄巧不敢多问,毕竟皇上突然改了习惯是皇上的自由,可……这太反常了不是吗! 小李子见弄巧去了,胆战心惊的回到皇上身边伺候,刚刚弄巧那样疑惑的看他,他看谁去啊!皇上出去了一圈,回来后突然传了瑞贵人侍寝,然后沐浴过了。 这不是喜事吗!可!鬼才知道怎么了! 皇上从朝夕宫出来后,瑞贵人是娇滴滴的没什么不妥,皇上就不对劲了,一直这样阴森森的,也不说话,奏折也不看,从戌时坐到丑时,一本本的折子全烧了,机要处内火光一片,热浪滔天。 慧令带着主子又回了趟朝夕宫,是没走的瑞贵人伺候的洗涑,当时他们都以为,皇上就此歇下了,瑞贵人被皇上揍一晚上,明天收个尸,替周朝承受了皇上莫名的怒气也算功德一件。 可不知为什么,皇上穿戴整齐,最后起身,来了朝露宫。 鬼知道怎么了? 小李子刚站定,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嘭的一声飞出去,撞在软榻后的凤墙上。 小李子大气不敢喘,昏过去的权利都没有,连滚带爬的跪在阴森森的皇上脚边开始扇自己,声音拿捏的非常好,既不会吵到睡觉的皇后,也不会让自己喊的没有诚意:“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朝露殿内伺候的宫女见状,吓的猛然下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弄巧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即俯身跪在地上,不敢上前一步。 朝露殿内静悄悄的,除了李公公怪异的请罪声,落针可闻。 弄巧瑟缩在一旁,额头抵着青石地面,不敢有任何举动,隐约觉得,刚才她与小李子的话触怒了皇上,她怎么敢妄动。 皇上发怒的样子就如外界传闻中可怕,李公公一边磕头,还要忍受皇上时不时的补他一下,打的毫不留情,手力十足。 弄巧几乎可以想象,如果这次犯错的不是李公公而是慧令,慧令早被拉出去打死了! 弄巧颤颤巍巍的跪着,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觉得今天异常暴怒的皇上令人吃惊,仿佛皇上就该是这样的人,平日对着小姐时的温和,只是小姐配享有的待遇。 大殿内无一人敢动,唯恐代替李公公成为被泄愤的工具,所有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里,觉得现在行错一步,就会成为皇上的掌下鬼。 突然不知谁机灵的喊了一声:“皇后娘娘,您醒了……” 九炎落的施虐的手突然停了,负手站在大殿内,背对着章栖悦阴气森森。 ------题外话------ 别想多了,瑞贵人虽然陪了,九炎落下的去嘴吗!都快气疯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2 章栖悦睡眼朦胧的掀开珠帘,她现在容易犯困,但也易惊醒:“起来吧。” 弄巧见状,赶紧起身,快速跑过去伺候,急忙扶住小姐的手,避免珠帘落下的惯性碰到皇后娘娘的肚子:“娘娘小心。” 章栖悦顺势而出,手搭在肚子上,一身乳黄色的里衣,长发垂在腰部,眼里朦胧的睡意没有退尽,带着一缕少女的娇憨,声音软柔含困,对上九炎落的背影:“这么晚了才忙完?吃饭了吗?厨房里还温着参汤,要不要喝点,弄巧……” 章栖悦刚要吩咐人去厨房看看,突然一激灵发现地上跪了很多人,这,怎么了? 章栖悦眼里的睡意立即消失,快速看向九炎落:“怎么了?” 九炎落站在大殿中央,紫衣列列,透着无尽寒意,看到她出现,眼里闪过一簇阴暗的光,但又快速泯灭,背着她的视线坐在椅子上,生硬的开口:“没事,打翻了一个茶杯,烫了朕一下。起来!下次再毛毛躁躁的!直接滚!” 小李子赶紧谢恩,直嚷着再也不敢。 章栖悦瞄了一眼,没看到茶杯的影子,以为是宫人们清理了。 她在弄巧的搀扶担心的向九炎落走去,习惯性的开始念叨:“烫到哪里了?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也是的,天天忙到这么晚,李陌这样跟着你,难免有精神不济的时候,何必非……” “咦?”章栖悦抓着他的手,翻看了几遍也没看到烫着的地方,反而距离近了,见李陌伤的是不是太重了,额头上挂着血迹,手几乎被踩成紫色,脸上的巴掌印红的刺目。 怎么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章栖悦握着九炎落的手,微微的剥茧摩擦着她的皮肤,陡然添了抹小心,试探性的开口:“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要不然会把李陌打成这样! 九炎落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看着手中干净清透的手指,手下意识的手紧,但又快速松开抽出,怒目而视:“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下去!” “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李子飞也似的冲出去。他简直是找死才顶着一张脸,碍娘娘的眼。 章栖悦瞬间的看向九炎落,眉目相聚,长眉若飞,犀利的目光透着一缕疲惫,放在椅臂上的手掌诡异的张开,仿佛想握又因为估计什么不握一样,整个人带着引而不发的阴冷杀意。 章栖悦的睡意完全没了,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目光关切的看着他,声音一贯的温柔解意:“十三,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很难办?” 九炎落的目光瞬间盯住两人再次交握的手,仿佛能看出一个洞来,听着章栖悦关切的声音,却没有抬头,抬头有什么用,不用抬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九炎落突然想不起章栖悦有没有对他哭过,有吗?没有吧!她永远完美的诠释着妻子的关切体贴,教导他为君为父的道理,说难听点,她都快赶上当娘的‘学识渊博’了。 九炎落感受着手里的暖意,心里讽刺的想笑死,他九炎落哪点不济,让她在没有男人的宫里急切的给他戴绿帽子,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看不到伤口,疼的不像动弹。 可却没有力气抽出手,质问她做了什么!就怕她知道他看见后,再无顾及把他自己仍在这座魔殿一般阴森的宫里! 报应,这就是报应!他从别人手里把人抢过来!自然有人要从他手里把人抢走! 九炎落想到这种可能,眼里陡然闪过一丝赤红的杀意。浓烈的瞬间将人淹没。 章栖悦突然握住他的手,握的更紧,快速吩咐身边的弄巧:“快,去让孙公公煎药,皇上身体不适。” 九炎落的身影快速传出:“朕没事。”九炎落立即收敛身上的杀气,鼓足勇气抬起头,猛然撞入一双担忧的眼睛里。 她正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握着他握紧的拳头,目光担忧倔强的看着他,见他抬头,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九炎落猛然松开紧握的手,发现攥青了她娇弱的皮肤,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突然盯着地毯上的一角,豪言壮志的突然开口:“我昨晚召了瑞贵人侍寝!” 章栖悦愣了一下,表情骤然有一丝破裂,想说什么嘴角抽了两下,没有说出口。 两人诡异的沉默着。 九炎落也不看她,心里莫名有丝报复的快感,但那点快感还来不及品尝的得意稍纵即逝,随后便是浓浓的失落,反而更不敢抬头看她,怕她眼里连最后的温情也消失殆尽,扑向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怀抱。 九炎落下意识的急切开口:“没干什么,就是传过去坐了一下,是圆是扁都没看清!” 九炎落说着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暗骂自己没出息! 章栖悦的心情莫名回炉,伤心吗?有些!原来被宠的久了,有些事并不如说的那样不在意。 章栖悦突然道:“你这段时间别招人侍寝,我怕我气不过,踹你两脚,你要实在忍不住,至少等我把孩子生下来,给我个缓冲时间,我想……我能试着做到接受……” 九炎落自虐的脚突然停下,看向目光隐隐有怒气的章栖悦,见她说完,目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冷气,起身向内室而去。 九炎落的心情莫名就好一点,她在乎!并不是无动于衷!章栖悦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他!她最后那句话其实……其实现在想起来,有很大的弹性。 隐含的意思是,只要他一直爱,她就不走,就不走……,她说给明庭的不过是一张空头文书,不具备任何意义。不过是一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滋生的孽缘,让他看到了破结局! 九炎落想的开,可心里他娘的就要憋死了,一个太监!太监? 他哪里不如一个太监了!只要有时间他就陪着她,什么都依着她,还能让她跟一个太监发生不三不四的事?! 他多无能!才能发生这么荒谬的事! 九炎落觉得自己可以一头撞死在龙椅上了!章栖悦这是在侮辱他,还是侮辱自己!哪怕跟瑞枫叶传出点什么,他都有心里承受能力,为什么一个茅坑里的臭太监! 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苟且之事!竟然让栖悦抱着他哭,他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九炎落嘭的一声摔碎了桌上新沏的茶!因为章栖悦不在,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住,腾腾网上冒! 没道理他一点也没发现!还他娘是个太监! 九炎落又怒回来了,有种撕裂所有太监的冲动!脑子里两种情绪高速碰撞着,一个告诉他要理智,不能跟章栖悦闹,闹出来什么都完了,章栖悦多尴尬,他也没脸。 万一……万一章栖悦抛下他选择了那个死太监,他更得不偿失,他必须忍!一定要忍!反正他也吓过章栖悦了,扯平了!绝对要忘记!不能再闹! 但另一个告诉他,他要让那个该死一万次的假男人好看!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更不能容忍章栖悦不是跟瑞枫叶跑了,而是跟一个太监! 九炎落一直压抑的情绪,如冲破最后一道关口的火山岩,疯狂的将他吞噬,他要疯了!他几乎要扭住章栖悦的脖子,问她为什么抛弃他!为什么发生这种事! 只要她解释他就信,不管栖悦解释什么。 可……万一不解释呢!万一呢!他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吗? 九炎落猛然站起身,一脚踹翻身后的椅子,努力吸口气,大步跟进内室,几下扒了自己的衣服,跟着章栖悦躺在一起,说:“我错了,我不该气你,孩子还好吗?” “好。”章栖悦躺在里面,答的很快。 九炎落盯着模糊不清的床顶,缀着沉甸甸宝石的床帏放下,隔绝了外面本来就模糊的烛光,沉默了一会道:“你可以亲我一下吗?”不是吻,亲,代表亲哪里都行。 九炎落急需安慰,哪里都行。 章栖悦翻过身,脸对着平躺的九炎落,看着他眨动的眼睛,和眼里闪动的无法理解的讶异,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倾身上前,吻了下他的唇角拍拍他道:“睡吧。” 九炎落摸摸嘴角,心里有一处褶皱被熨平了,章栖悦不爱他吗!扯—— 以后再问吧,等都能心平气和的谈了,拿来当笑话讲给孙儿的时候,他一定嘲笑死那个贱太监!绝对不给他好评语! 可这口气,出不在娘子身上,就全出那不安分的太监身上!他不是要调出来吗!好!赶紧回来,他想捏圆捏扁还不是他的自由! 九炎落翻身,伸出长臂把媳妇和肚子里的宝宝揽自己怀里:“睡觉。” 不一会,章栖悦良心开口:“热——”现在是三伏天,就算屋里有冰,因为怀有身孕凉也有限,而九炎落无疑是个大火炉。 九炎落觉得还好,热也要抱,于是睁眼说瞎话:“没事,一会就不热了。” 章栖悦真的很热,而且忍的很辛苦,她有身孕,不是熬一下就能过去的一个人:“你试试两个人的身体,热不热。” “我现在是三个人,我不热。” 章栖悦闻言,决定还是忍吧,或许睡着了就不热了。 最终章栖悦被热醒了两次,第三次时,摸摸身边已经没人了,窗外阳光照进来,虽然时间还早,外面已经大亮。 章栖悦突然对着紧闭的床幔开口:“婉婷,皇上什么时候离开的?” 外面立即传来清朗的男音:“朕还没走,这两天月中,休沐,你醒了。”九炎落掀开床幔,看向床上腹部高高隆起的章栖悦,脚边趴着咬他靴子的儿子,心里锃亮,亮瞎企图染指他们的所有狗男女。 九炎落严肃的看向她,伸手将她扶起来。 章栖悦立即看到了趴在地毯上与九炎落靴子奋战的九炎皇,顿时怒了,伸手要把儿子拎起来:“老大,你在做什么?那能吃吗!起来!” 九炎落先一步扶住章栖悦,笑容和蔼:“他咬不下来。”还好,先看的是他,先担心的是他儿子,至于那个太监有没有在,不是她第一个考虑的问题。 九炎落心里好受了一点,拎起皇儿,丢给一旁的奶娘,预备帮章栖悦更衣:“我今天休沐,带你回家走走如何?” 说着摊开床头婉婷准备好的衣服,觉得太素净,示意婉婷换件明艳的。 婉婷不敢违逆,确切点说,今天所有人都觉得皇上很慎人,最好不要得罪他。 章栖悦奇怪的看眼九炎落,休沐怎么了?每个月休息三次,每次两天,一共六天,本来就有。平日不是都忙的很,今天是怎没了,而且一醒来就看到他,让章栖悦非常不适应:“你今天不忙。” “当然。”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殷勤中带着矜持的严肃,偶然一闪而逝的霸道狂妄,突然觉得事情蹊跷:“那个……昨晚真没发生什么?” 九炎落一愣,骤然看出章栖悦问的什么,心里紧绷的弦瞬间断开,一瞬间又是自由自在:“你想什么呢!一个女人而已,我至于在那点小事上跟你开玩笑。这件天蓝色的好看,就这件吧。” 他昨晚传召谁侍寝来着?埋了吧!这样悦儿就放心了! 章栖悦看着翻看他衣服的九炎落,不敢错开视线,他神情淡然,目光时而平静时而汹涌,一会温柔的为她更衣,一会似乎在发呆,烦了便让婉婷接手。 但稍后似乎又兴致起来,从婉婷手里接过后慢悠悠的帮她系带子,不时问觉得好不好看。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悠然的绑出个复杂的蝴蝶结,此刻,他的眼睛很亮,看着衣服的带子认真的没有错开过,但却莫名的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 没有浓情肆意的小心翼翼,反而像把玩一件上等的玩具,怕弄坏了般,在想着从哪里下手。 章栖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骤然紧缩一下!突然想知道,昨天他有没有提前回来过! 有没有! ------题外话------ 求票1184,加100,二更四千,150六千!可怜的票,不喊都不涨,⊙﹏⊙b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3(ngfquity生日快乐) 章栖悦很紧张,心里骤然一层冷汗,九炎落知道多少?听说了什么?会不会把明庭扔水池里喂鱼?她已经够对不起了他,九炎落不会―― 章栖悦让自己冷静,她必须先冷静下来才能跟九炎落讲道理,如果他真听说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希望他能理智一点听她解释。 可……章栖悦突然有些懵,她怎么解释?! 章栖悦悲哀的发现,她竟然没有解释的借口,她与明庭的事说出去谁信!九炎落不第一时间把他杀了都是奇迹! 章栖悦极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九炎落如果真知道了,他今天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和解?摊牌?还是质问!? 章栖悦突然冷静了,她虽然这辈子不见得能给明庭什么,但至少不应该给他带来灾难,可,九炎落是她的夫君,如果九炎落不开口,她身为妻子断不应该上跟着为一个人求情。 或许……是她多想了呢? 章栖悦认真的看向九炎落,见他穿着暗褐色滚金边常服,内敛不失英气,比平时装扮显得年少一些,此刻正低着头,带着诡异的耐性为自己更衣。 章栖悦试探性的开口,声音很轻:“十三……” “恩――”九炎落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漫不经心,看着手里丝带达成漂亮的的蝴蝶结,且越来越有型,愉快的拿过婉婷端着的各种胸针,认真的选了一个,别在蝴蝶结的中心,固定好翅膀的弧度。 然后心情不错的松开手,欣赏的点点头:“恩,就是漂亮。” 章栖悦见状,突然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做了对不住他的事,他不高兴在情理之中! 看着九炎落如此,章栖悦心里升起一抹愧疚,接过婉婷递上的披帛,搭在肩上,下意识的开口:“他……” “早上吃果蔬怎么样?御膳房送来的,都是新鲜蔬菜。”九炎落神态自然,这回又恢复正常。 章栖悦叹口气,摸不透他的脉搏,算了,他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吧:“好。” 九炎落闻言嘴角扬起,兴趣很足,但!他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好,他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她愉快的一天,带着孩子、悦儿出去走走,让她的记忆里,自己占大多数部分。 现在看来他搞砸了,甚至让栖悦不安!九炎落讽刺的一笑,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险些把事情弄拧。可一时半会又怎么能真做到不在意,他非常在意,在意的快疯了。 “其实你想喝粥也行……有特别想吃的吗?” “胡太医也建议我最近多吃些蔬菜。”章栖悦琢磨九炎落的态度,反而拿不定想法了,是发现了吗?是吧。 九炎皇不依不饶的要下地,奶娘抱不住,只好忍着心里的害怕,把殿下放下,看着殿下扑向阴晴不定的皇上,她还必须跟过去,奶娘顿时辞工的心都有!明庭跑那么快,太明智了! 章栖悦俯身要抱起儿子。 九炎落顿时一个冷眼扫过去。 九炎皇吓的一缩,小嘴下意识的一撇,就要哭,但见父亲神色无变化,也没有哄他的意思,突然之间不敢出声,委屈的看眼温柔的母亲,怯生生的绕过父亲,伸手揪住幕后的裙摆在母后身边乖巧的缩着。 章栖悦对着他笑,伸出手牵住他的软绵绵的手掌,向前面餐厅走去没有苛责九炎落一句,父亲是孩子心中最威严的存在,当孩子开始懂事后,她便从不质疑九炎落对九炎皇的任何行为,即便是错的,也一样。 因为与对错相比,九炎皇更需要一个严厉的榜样,而九炎落能很好的控制里面的度。 “皇儿是不是饿了?我们要吃的饱饱的,一会好跟着父皇出去玩,是不是。” 九炎皇怯怯的看眼上从不冲他笑的父皇,规矩的点点小脑袋,因为出去玩前面加上了父皇儿子,小家伙的甚至不如以前兴奋。带着轻微的拘谨。 九炎落率先入座。 章栖悦陪在一旁。 九炎皇确定他父皇没有盯着他,便挑了根最长的筷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吃’饭了。 九炎落凝视着蔬菜水果做出的一桌子佳肴,在没有碰餐具前,状似不经意的问:“朕不是拨了个太监给太子,怎么今天不见在太子身边伺候?” 章栖悦接过慧令捧来的筷子,双手递给九炎落,如闲话家常一般:“明公公昨天傍晚捣药时受了风寒,小皇子体弱,便没让他在身边伺候了。” 九炎落闻言看看兀自开始挑拨的儿子,再看看神态自如的章栖悦,一丝破绽都没有,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若告诉他栖悦跟明庭有什么,他一定当那些人该死了:“是吗!这么不中用留着干什么。” 章栖悦挽起衣袖,象征性的夹了一份拔丝菠萝,早餐便开始了。 九炎落见她没有接话,心里骤然闪过一丝雀跃:杀了!?埋了?!但又立即恢复冷静,章栖悦表现的越无所谓,他好似越不能动的急切,他也必须等,必须等! 章栖悦吃了一口清蒸瓜蔬,才慢慢开口:“多大的事,也涉及留不留的,也不怕吓到孩子,怎么也是在皇儿身边伺候的人,你说那些也不怕没人敢伺候太子。” 九炎落闻言便看向章栖悦,竟然一点看不出章栖悦有任何起伏变化,完全就事论事,口吻不急不慢,甚至呼吸都没乱一下! 九炎落突然拿不定主意了,那天宫里的人是栖悦吗?不会是婉婷假扮了栖悦,真栖悦出去玩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谁让你大清早的吃这些甜食,活该自己受着!” 九炎落盯着盘子里的清煮白菜,特别有种冲动想问问她,但对上章栖悦无畏的眼睛时,便觉得自己被人打了一拳,又在神人般冷静淡然的悦姐姐面前出了次丑。 他已经够可笑了,还非把自己的可笑摊在章栖悦面前他傻吗! 章栖悦想的很简单,如果九炎落问,她就摊牌,不见得劝说实话,但至少不能否认,她自信昨晚很有分寸,如果跟九炎落讲道理,他应该听的进去。 九炎落不敢问,怕摊的太开。暴露的只是自己:“你也多吃点,御膳房下来力度研制出的这道菜,看着清汤如水,入口却内涵乾坤,真是让人意外啊。”九炎落语气不自觉的带出点情绪。 却没有暗讽的意思,真是觉得世事无常,他觉得固若金汤的宫殿里原来如此不平静。他的悦儿在哪里都有人惦记。甚至还想等他老了挖他墙角,章栖悦就算老死了也是在他身边。 九炎落夹了一口豆腐,强硬的停在章栖悦嘴边。 章栖悦看了九炎落一眼,含笑的张开口,豆腐入口而化伴随着意外的骨香汤汁顺着味蕾轻轻留下,不咸不淡,特别好吃:“恩,不错。” 九炎落嘴角微勾,看着她便也有了吃饭的兴致。身上诡异的不安一点点降低。 周围的气氛一点点放松,最后,章栖悦明显松口气,觉得危机总算过去了一点,还是找个几乎让明庭想办法离开皇宫驻守别庄或者看守皇陵为好,说不定九炎落那天想起来,跃过她去找明庭麻烦。 …… “听说了吗?瑞贵人昨晚侍寝了,朝夕宫要了两次水,瑞贵人下半夜才回来。” 齐云屏退了房里所有人,不可思议的跟疏雨交头接耳的说着小秘密,语气有羡慕还有不可思议!皇上啊?神一般的存在,真的开始招人侍寝了吗!皇上是不是特比凶?! 梦疏雨见好友神情不对,突然道:“那又怎么样,皇上昨晚还不是夜宿朝露宫,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傻兮兮的去躺那坛浑水!” 她进宫的时候,父亲特意便为她卜了一卦,说她这辈子没有红星,却能升位。 父亲和母亲沉默了很久,好像特别为她难过,但最后还是送她入宫了,告诉她切不可因无宠自乱阵脚,做出争宠的事来。 她虽然不明白既然能升位,跟有宠没宠有什么好可怜她的,但见母亲、父亲哀声叹气的意思,她也不好表现的很轻松。 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有吃有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宫人自由一套严格的管理体系,主子不满意奴才可以送去慎刑司,能让主子更好的震住身边的人。 所以梦疏雨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不需要改变,也不希望从小到大的好友齐云,成为宫内斗争的牺牲品。 齐云诧异的看着好友,好似一拳在棉花上,没激起任何共鸣:“你不觉得很好玩吗?瑞贵人‘生’着病呢,却让皇上记起了她,有人一开始就说了,瑞贵人生病很诡异?” 梦疏雨看着好友付出小猫般看戏的笑容,一瞬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齐云则非常好奇,是谁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 …… 吴徽微听说瑞贵人侍寝后,心情升起莫名的喜悦和即将打破沉静的焦急,皇上?能主宰她们一切喜怒哀乐的男人,在大军得胜的队伍里惊鸿一瞥的身影。 他真的开始召见嫔妃了吗? 吴徽微莫名的觉得心跳加速,好似,那个伟岸的男人已身穿铁甲向她走来,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 苏青青一大早,蹦蹦跳跳的来看瑞姐姐,大大的眼睛睁得亮亮的,一进门便像只调皮的小狐狸般左嗅嗅右嗅嗅,继而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立即学着从外面听来的是非,恭身道:“妹妹给瑞贵人道喜,恭喜瑞贵人喜得龙颜,早生贵子。” 瑞贵人见状满腹心事无人说,更不能说:“就你调皮。”撑着笑,不让人看出一点破绽。 苏青青如她的名字一样,谈不上聪明,清澈如水,有时候反而有些蠢笨,开始瑞枫华不敢太与她接近,后来相处的多了,次知道,她本性如此,并没有心机。 苏青青歪着头,捏了一粒瓜子,好奇的问:“姐姐,皇上好看吗?” 瑞枫华闻言,措不及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没料到苏青青竟然问这样直白的问题。 苏青青见状,立即发出一阵惊呼:“那就是很好看了!” 瑞枫华一愣,眼里顿时有些娇嗔:“你个坏丫头,我哪有说!” “姐姐脸红了呢。”苏青青实事求是,转而便是满满的好奇:“皇上真的很好看吗?”连瑞姐姐这样的美人都认为好看的,应该是很好看吧:“青青也想看看。” 瑞枫华闻言,诧异的目光在苏青青活泼动人的脸颊上停留片刻,没料到她说的如此直白,好看吗? 瑞枫华想起昨夜见到的男人,眉目疏朗、俊逸非凡,她见到时整个人都愣了,从未听人说过,果决、嗜杀的帝王长的这般俊美。 但帝王就是帝王,他扫过的目光透着慎人的凉意,让人不自觉的颤抖害怕,但又为他轻易的一眼,觉得心跳加快! 瑞枫华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男子,可也最让她害怕,仿佛要把身边的人都冻死一样,朝夕宫当时无一人敢说话,她也跪在地上不敢喘息。 出了朝夕宫才发现,除了第一眼,她竟然没敢看他第二眼,总觉得如果抬头一定会被他抓住,什么都完了! 她只能说不愧是战场上造就的帝王,不亲眼见见,不知道原本心里的期待多么荒谬,他根本不是她这种足不出户的小姐能直视的男子。 可,也因为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心中欢喜。 ------题外话------ 今天有活动! 下午被编辑逮住了,敲定了一系列出版封面内容,所以更新字数差了点。 最后,实体书腰封还差一句话,活动内容如下:全文从开始到现在,让你记忆忧心的三句话是什么?或者最带感觉的话,触动你心里的一段文字是那句!留言在下面,标注1,2,3。最后用于实体书封面的话,鸟亲自奖励毒后实体书一套,不过这套书我到手晚,可以先奖励《太子》实体书一套。 呵呵,《毒后倾国》将于下个月初上市,让我们一起为腰封标语集思广益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4 瑞枫华并不为苏青青此时的期待而吃醋,反而觉得孩子心性,只有没见过,才有这份期待。如果见了,怎敢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是真正让女子兴不起反抗的男人,即便没有帝王的光环,一样让人心动。 …… 九炎皇出了皇宫后非常安静,身体一动不动,眼睛滴溜溜的跟不上看,哪里都新鲜,哪里都值得他多看两眼。 第一次踏出家门,小家伙可能有点小蒙圈,呆呆的环着奶娘的胳膊,整张脸严肃异常。 章栖悦一直观察着儿子,见他小脸紧绷,眼睛却倔强的看着周围不愿放弃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九炎落回首,人群喧闹的街头,便见妻子正在逗弄儿子,儿子绷着小脸,母亲挡到哪里他便伸出头赶紧换个空隙看,见母亲又挡过来,小身体骤然一缩,拱到奶娘另一边看的认真。 九炎落回头,手里墨黑色的折扇啪的打开,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脸部线条方渐渐柔和。 小李子穿了身棉布长衫,面色微肿的跟在皇上身后,头也不敢抬的跟着,唯恐主子想起什么,再把他打一顿。 俊男美女的组合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频频引人侧目,男子一身墨黑色的暗绣锦衣,腰间系着漆黑的水纹腰带,头上束着玉冠,面色冷硬俊逸非凡。 身后跟着腹部高高隆起的娘子,女子衣着华丽,眼眸逼人,如仙女一般让人不敢多看。 带着三五个家丁和两个丫头一个奶孩子的姑姑,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出来行走的少爷、少奶奶。 九炎落这次没强制性要求栖悦带斗笠,他想好了,谁敢不要命的打他夫人的主意,他就让他们彻底不用想主意,章栖悦的脸长来就是让露的,不晒晒太阳怎么行! 九炎落目光冰冷的四下一扫,周围落在他妻子身上的目光陡然变少。 章栖悦这一胎怀的很安稳,走一走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再说九炎落出来了,应该不会盯着明庭不放,栖悦也能放心一点,觉得外面的气候也变得怡人了。 夏末秋初的风最是让人喜欢的时候,章栖悦逗弄着频繁在奶娘肩头换位置的大儿子,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变过。 突然一阵熟悉的哭声靠近,骤然让她面色一紧,浑身的刺瞬间竖起来,目光凌厉的望过去。 锦榕穿着不俗的正从一家玉器店外向九炎落冲去,哭声渐起,梨花带雨!几乎瞬间就要靠近九炎落,扑到他的脚踝。 章栖悦脸色难看,突然怒喊一声:“十三!你让她靠近试试!”手里花巧的折扇愤怒的甩在地上,整个人娇躯怒颤! 九炎落听到声音,脚下意识的飞出,一脚踹中飞扑来的肩膀,只觉几匹五颜六色的绸缎飞出,嘭的一声撞到不远处小贩的摊位,一堆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粉盒洒她脸上,狼狈不堪。 九炎落吓的不轻,急忙看向章栖悦,见她愤怒的源头改成了地上狼狈翻滚的女人,心里骤然松口气,幸亏自己反应快,刚才章栖悦的怒火是冲着他! 如果他被刚才的女人近了身,不用他找章栖悦麻烦,章栖悦直接就会让他好看! 九炎落心虚的站在盛怒的章栖悦身后,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的落败感,好像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吧,他怕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但九炎落立即悟了,他的生气不算什么,至少自己委屈委屈就能控制,如果章栖悦生气了,他就是委屈死,对方也不谅解他的话,他可就什么都没了! 章栖悦心里的火气在看到锦榕挣扎的起身时,心里总算好了一点,看向她的目光阴冷藐视。 小李子的余光在锦榕身上转了一圈,立即恢复如常的跟在皇上身后,没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 跟在锦榕身边的小丫头,可能因为年龄小,等锦姨娘痛苦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快速向锦姨娘冲去。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大胆,你们知道你们踢的是谁吗?”小姑娘仰着正在从面黄肌瘦脱变成圆润的脸,眼里盛满了对自己姨娘的心疼和对眼前一伙道貌岸然人的蔑视。 突然侍从中快速飘出一个高瘦的影子,苍白的手爪诡异的伸出,骤然抓住说话女孩的长发,猛然用力,仿佛要把女孩的头发直接从头皮上拔下来。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 高瘦的身影随手把她扔向不远处卖小吃的油锅里,撞翻了滚烫的火炉和沸腾的粘油。 惨叫来的太快,让章栖悦来不及开口,高瘦的身影已经隐入侍卫中,消散了气息。 章栖悦傻眼的看向气定神闲的九炎落,九炎落一脸茫然讨好的看着她,眼里丝毫不觉的刚才有什么不妥,反而在炫耀自己没有被那女人碰到你不能生气的骄傲。 章栖悦见状,僵硬的移开目光,看眼不远处,小姑娘女孩挣扎的痛苦,她明白,藐视君王,以九炎落的脾气这样的惩处都是轻的。 但,出门在外,你也没有在胸前挂着你是皇上,何至于对一个十三四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而且还是当着九炎皇的面!是不是太过了! 章栖悦急忙看向儿子。 九炎皇正盯着地上的玉扇,一手扯着奶娘的衣襟,一手奋力的向地上指去,明显是想要捡起来的意思,心思全然不在刚才的血腥上。 章栖悦松了一口气,敏感的察觉到刚才聚在周围打算看热闹的人突然散了。 章栖悦也没了找锦榕麻烦的意思,刚才因为锦榕能轻易穿透九炎落身边的人靠近他的那点怒气也散了,虽然不是九炎落的纵容,他身边的人断然不会放老熟人靠近九炎落。 但九炎落后续的做法,让她实在找不出有点诟病的理由。 章栖悦只能说,九炎落不愧是九炎落,即便不爱,也不能不为他后续的作为爽那么一下:“给那姑娘请个大夫吧。” 章栖悦说完,没兴致再找锦榕麻烦,率先抬步离开。 锦榕吓傻的坐在地上,甚至忘了拨开衣服上五颜六色的胭脂,她看着痛苦的滚灭身上火的身影,想到刚才刺骨的一踹, 锦榕心惊胆寒,从来知道皇上行事冷血,所以她恨着章栖悦也不敢再去挑衅她,她以为……以为只要她乖乖不去找皇后麻烦,只是跟皇上撒个娇,皇上是可以容忍了。 皇后碍于贤德也不会为这点小事与嫁出去的她计较,待她让皇上记起她们之间的曾经,哪怕皇上只是接济她一下,她也有了资本可以跟朱游抗争,可…… 锦榕缩卷在凄凉的叫声里,皇上刚才毫不留情的一脚和小李子淡漠的一眼,让她如坠地狱,完了,什么都完了,除了还剩轩辕家,她什么都没了。 …… 章栖悦全然没了刚才的放松,虽然九炎落乖顺了很多,也不再阴阳怪气的独自走前面,眼皮总带挑不挑的看着她,好像她做了多不能饶恕的事一样。 可她现在宁愿九炎落还像刚才一样,也好过现在她心绪不宁,不知是不是怀孕了的原因,她最近接受度明显降低,看不得那些太过的行为。 可能养了十多年的心性,也不觉沾染了好人的意识,真是从里到外的脱变啊。 九炎落边走边看章栖悦,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便在章栖悦身上,见章栖悦逗孩子时心不在焉的样子。 九炎落叹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肩,温柔的安抚道:“想什么呢?放心,你既然交代了请大夫,她就不会有事,还不相信为夫吗。”栖悦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等他老了,他就装生病,章栖悦一定心疼的伺候他到死!谁还知道那个太监是谁! 章栖悦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办的什么事。”本来想好好的羞人锦榕一番,这下好了,话都没说上:“你是不是很怕我欺负你的红颜知己,赶紧做点恶心人的事,把我支开!” 九炎落见鬼的看着认真生气的章栖悦,瞬间道:“你别逗了,一个宫女都不算的女人,我用的着对她耍心机,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我要是多看了她一眼,那都是我眼瞎!” 章栖悦顿时哑口无言,很想说,宫女怎么了,你以前不就是特别喜欢那个宫女,捧的不知跟什么似的,好在你唯几的儿子不是她生的,否则真说不出你能干出什么! 九炎落见章栖悦眼神不对,赶紧重申:“我真没有!” 章栖悦看着他,突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啊,你以前没这么大的等级观念?” 九炎落理所当然的开口:“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他们过于亲近。”后来他发现确实没必要,他们尽忠他尽力,他的皇权又不是建立在脾气好与下人相处愉快上的。 章栖悦闻言无话可说,在绝对的能力面前,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全然不是控制全局的要害,无论怎么样改变的他,都改变不了他能坐稳那个位置的事实。 明庭也好、枫叶也好,能力卓绝不假,给明庭一个好出身,他也会是勤勉的帝王,但论开疆扩土。她身边站着的人,才是当仁不让的帝王! ------题外话------ 有二,为弥补昨天的更新,今天票票随意,有没有都二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5 “你脸色不好,不如我们坐马车回家。” “恩,免得谁不小心撞了你,彻底撞出三魂七魄就冤枉了。” 九炎落哈哈一笑,点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示意身边人去牵马车。 …… 赵府与往日没什么不同,除了换了个牌匾,门口长出花草被清理过的痕迹都一样。 这会,章栖典去第一军了;周思纤因为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惊闻下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周思纤三魂险些吓出两个。 好在她这些年常常进宫陪皇后娘娘解闷,皇上也见过两次,总算快速镇定,命人赶紧更衣接驾,顺便让人去军营请老爷回来,否则家里都是妇孺,招待皇上的人都没有。 “是。”红石又想到什么,赶紧转头道:“夫人,娘娘说不用急,她们只是出来走走,没有跟仪仗。” 周思纤利落的整装,让红石赶紧去忙,主子们可以说不急,难道她们真能不急吗?小丫头! 片刻,周思纤出现在婆婆的正殿内,见皇后娘娘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正在跟娘说话,皇上并不在身边,这本是很正常很温馨的事,可不知怎么了,周思纤觉得周围的气氛很古怪,婆婆一直在看皇后娘娘,眉宇间有几分不安。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章栖悦喜欢周思纤,赶紧让弄巧扶她起来:“嫂嫂不必多礼,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觉得闷了,你也不进宫陪我,害的我要出宫见您。” 周思纤闻言赶紧学着小姑的语气请罪:“娘娘冤枉臣妇了,实在是娘娘金枝玉叶,臣妇拿不出合适的见礼,没脸去见娘娘呢。” 章栖悦闻言掩嘴而笑:“嫂嫂什么时候给大哥再添一子一女,就是给本宫最好的礼物了。” 周思纤脸立即红了,她,她这些天病着不出门,就是怀疑是有了,可是时间太短,大夫也拿不准,只说再等等。 章栖悦见她神色有异,立即惊讶的看向母亲。 赵玉言心思完全不在这事上,刚才,刚才皇上可是跟瑞世子一起出去了,女儿就不着急!让皇上撞见女儿原来的未婚夫给她抓药,还来后宅看望,女儿就不着急! 赵玉言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活蹦乱跳的跑来叫娘,开门的是瑞枫叶那惊悚的场面。皇上就站在他们身后,瞬间冷下的脸,让阅尽帝王脸的她也心惊胆颤。 但见女儿看过来,赵玉言急忙调整心情,看向儿媳妇,总不能在媳妇面前丢了脸,再说,她对周氏很满意,刚嫁过来时虽然觉的不好,唯唯诺诺,又挑不起什么事,万事都听背后的老姑姑和贴身丫鬟的,长的也不好看,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但这些年周氏的成长她看在眼里,可能进宫的次数多了,见惯了天下至尊,周氏的胆量和气度也练了出来,如今对女儿说话也多了份当嫂子的气度,既不让人觉得谄媚,也不失嫂子的气场,更让她看着喜欢。 赵玉言也不藏着,便把大夫的话转述给了女儿,说起自家又要添丁,赵玉言脸上忍不住也多了分笑:“大夫虽然说再等等,但我看八九不离十,都快两年没动静了,赵家又要添丁了。” 赵玉言说着高兴,刚才诡异的惊吓似乎轻了一点,神色也正常一些,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她早不咳嗽晚不咳嗽怎么这两天就咳嗽了,劳烦瑞枫叶亲自过来给她送药。 章栖悦完全跟母亲的思路没在一条道路上,碰到瑞枫叶是有些惊讶,但也只能是惊讶,二十多岁的年纪,依然保留着温文尔雅的气度,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不是不让她动容。 只是经历的事太多,那份动容已经打了折扣,即便他还在原地,她早已失了对那份等待的感动。 人,年纪大了,便不愿轻易的背负或给予对方希望。那不是浪漫是不负责任! 周思纤听着羞涩异常,大红色的三品诰命服饰衬得她更加娇羞动人,楚楚风韵尽览无遗。 章栖悦看着她,不禁掩嘴偷笑,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光彩动人的嫂子,心中宽慰。 当年她对她们全家有恩,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丈夫不争气不受君恩,侍候婆母和相公都是应尽的本分。 可章栖悦不那么想,不是谁都能把婆婆当亲娘般照顾,始终对大哥不离不弃的。 天寒地冻、夏暑三伏都是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整个儿人老的她都认不出来,让当时的她羞愤不已,她从未给母亲带来什么,最后尽孝在母亲身边,还是嫂子。 看着嫂子现在很好,她便觉得高兴,怎样对嫂子好都不为过,但她还是希望嫂子能得到大哥的欢心,所以没事便招她进宫,练练她的胆子,希望她能见多识广,跟人相处时多份自信。 “嫂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宫这时候叨扰嫂嫂是本宫不是,本宫向嫂嫂道歉。”章栖悦继续窃笑:“还不快点给夫人看座,若是夫人肚子里的少爷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们好看。” 周思纤见小姑还调笑自己,不依的看了小姑一眼,但心里更多甜蜜和期待,心里想着若是个儿子就好了,相公肯定高兴。 她生平无大智,便是相夫教子,谁能想,相公却那样怜她,生下女儿后,她便给徐氏停了避子汤,谁能想,相公知道后,竟然私下加上了。 当时,不可能不感动,就好比只盼着有粒芝麻,却发现身边是成片的果田,硕果累累,让渺小的她望而生畏。 另一边。 没有剑拔弩张的彼此对峙,也不见相见后的高傲显摆。 两人都非常理智,九炎落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与臣子谈诗论局,丝毫不因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有过多表示。 瑞枫叶也很坦然,玉面俊朗,钟林神秀,隐隐透着男人的坚定果敢,语气中不带还能踏进赵家的炫耀和赵玉言依然把他当女婿待的得意。 两个已然成熟的男人,均不在把心里的情绪、怨恨外露,在对方面前展现着无懈可击的一面。 九炎落博古通今,身在高位,通身已是家国天下的气度,言谈举止,霸气已成。 瑞枫叶虽逊色一筹,但为人臣子,鞠躬尽瘁,问答间不失清贵气度,清风淡月,也不失臣子气场。 两人在前厅闲散的聊着,说说即将而来的文会,聊聊白国最近动向,说的最多的是胡国来访的用意。 九炎落对第一大国的威名展现了帝王应有的漫不经心,也安抚了朝中众臣听说第一大国为白国‘求情’的胆怯。 说是求情,不就是威胁周国放弃对白国的侵占,如果越界,那所谓的第一大国可就要‘伸张正义了’。 瑞枫叶有意无意的往国家大事上领,谈起管理‘和亲’时,尤其眼睛明亮,这次可是胡国亲自下嫁宗亲公主来‘赏赐’赢徳帝矫勇善战,是最高的荣誉。 九炎落品着喝不出味道的茶,淡淡的瞥眼瑞枫叶,神情漠然,波澜不惊,在臣子还想着那份‘荣耀’时,他已经在跟武将谈对胡国用兵的可能!他的朝政岂容别人废话,派一个女人来干什么,监视他? 笑话!权势是在变的,第一大国又如何!真以为手能伸那么长,管他的后宫进谁走谁?简直是自我意识膨胀过度! 瑞枫叶见九炎落眼中一闪而逝的好战,心里莫名不惧胡国威名,自家有位好战的帝王,亦有一呼百应的军士,他们愁什么,最不济是帝王亲征,让他们见识见识九炎落战场的凶残! 到时候谁打谁真不一定了,所以瑞枫叶有心情调侃调侃九炎落。 到底是见过他潦倒的一面,瑞枫叶偶然敢逾越,但也不得不相信在朝中九炎落是大周定海神针般的领袖,有他在,便觉得该四海均安。 别说胡国这次只是来‘警告’,就算它直接出兵,万千将领也敢冲锋陷阵,被打了不要紧,回来哭一哭,皇上定能让那些人知道是有来无回! 九炎落看着瑞枫叶,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瑞枫叶没料到他转的这样快,怔了一下还是道:“回皇上,微臣今年二十有一。” “不小了,该成婚了,行了,别说朕不照顾你们,胡国送来的女人,朕便赏赐给你了。”然后九炎落可惜的加一句:“便宜她们了。” 瑞枫叶顿时哭笑不得:“皇上,微臣无意成婚,请皇上收回成命。” 九炎落品茶的空隙看他一眼,目光犀利,隐隐带着冷意:“不成婚做什么,出家吗!你觉得如果你那样做,你对得起你母亲!”九炎落不紧不慢的品口茶,如逗弄一只没威胁的老虎,颇没意思。 瑞枫叶听到九炎落谈起他母亲,眼里也蒙上一层不悦:“皇上,那是儿臣的私事,国家现无战事,皇权亦不需宗亲,皇上何必醉心微臣的婚事。” “朕愿意!”九炎落神色淡然,心里早已恨不得让他去死,从刚才忍到现在,他就看不惯瑞枫叶一副这本来是他家的样子!要不成婚,要不出家!随便选。 果然跟章栖悦待久了,他也变得心慈手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6 瑞枫叶盯着九炎落座椅上的影子,眼里升起一缕不悦:“皇上,微臣与皇上可算从小长大的交情。” 九炎落拒绝的很干脆:“不算,朕进初慧殿的时候,你已经出宫,顶多算是认识,那点相识远不足为你二十多岁不成亲说情。” 瑞枫叶闻言骤然有种撕了九炎落的冲动,当年是谁教他礼仪、规矩,是谁怕他见人时什么都不懂,给栖悦丢脸,一点点的教他认燕京名人家的子嗣,告诉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现在好了,竟然说不认识!就为了让他成婚?!“皇上,即便如此,微臣也恳请皇上,勿给微臣指婚。” 九炎落喝着茶,细品细饮,姿态十足:“如果朕不答应呢!” 瑞枫叶抬起头,自认这些年没做过让皇上顾忌的事,他是臣,皇上是君,没与皇后娘娘有任何接触,这样的自己何来威胁他们的关系之说! 即便是刚才见到,章栖悦眼里的平静,和淡淡的诧异还有什么让皇上不满意的,非要让他成婚。 瑞枫叶也怒了,直接道:“皇上,您何至于如此,难道皇上对自己的感情不自信到非让微臣成婚!那皇上这些年的感情,微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不怎么样,微臣还可以抱一丝希望!” 九炎落骤然看过去,眼中冰冷如雪。 瑞枫叶无谓而视,栖悦已经给了他!他还要干涉他的婚事!凭什么! 九炎落捏着手里的杯子,手指青白却不见怒气,他现在被刺激的承受能力大增,觉得瑞枫叶这点段数已经不足为惧。 九炎落冷哼一声,继续喝手里比白水难喝的风雅之物:“你那样看朕干什么!朕只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你成不成婚她会在乎,你就是死了,她顶多怔一下、叹口气,继续过日子。 朕给你指婚是为王妃好,王妃一大把年纪了,几时能看到你收心应该是她最大的心病,可你呢?” 九炎落轻蔑的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忠王爷的庶子庶女相继成婚,据说你有位弟弟还考取了武状元,现在在第一军任职,真是年少有为啊,朕听了他从小到大勤奋史都异常感动,觉得此子有可塑之才! 如今他已经成家,育有两子一女,忠王爷喜欢的不得了。 论能力他不及你,论地位他永远庶子出身,官位再高也是将军级别,而你是未来的忠王,可……” 九炎落嘴角轻蔑的笑容无限扩大:“事事有意外,如果你不婚、如果你无后,你还是未来的忠王吗!当然了,我们瑞世子向来忠义重情,不在乎那些世俗,可你母亲呢? 你父亲可以换个不如意的儿子培养,你母亲能吗?还是说,你母亲做好了常伴青灯的准备,等你庶弟上位,就修养身心到过世。” 九炎落说到这里,可惜的冷笑:“难为忠王妃一生好胜,又酷爱世间俗物,如此爱憎分明的一个女人,最终却落得不能‘教训’儿媳,‘逗弄’孙儿的下场,实在可怜,可悲啊。” 九炎落忍着苦涩,豪气的一口饮尽手里的茶,便看似闲散的把玩着茶杯,这杯子都比里面的物件好看三分。 瑞枫叶盯着九炎落,面色难看,是,他可以违背任何人的期待,只是母亲每每让他想起来,心有愧疚,偏偏母亲还是支持他的一个,不逼他成婚,不给他压力。 忠王妃对他总出入赵府,没有任何意见,更多的时候她自己也过来走走,丝毫不提往事。 这样的母亲他不是不感动,但成婚…… “你有一个好母亲。”九炎落就事论事。 章栖典快步而入,赶的满头大汗,跟着管家的脚步快速入内,急忙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九炎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喝的多了也能品出诗词中描述的淡淡清香,但尚不至于让他沉醉到餐餐必饮的地步。 章栖典起身,擦擦汗,骤然看到一旁坐镇的瑞世子,吓的疲惫的双腿险些又给皇上跪下!惊恐的望着下首的瑞世子,章栖典觉得周身凌乱。 皇上怎么会跟瑞世子在一起?还一快带到他家来,后院还有他妹妹吧,这……闹的哪一出! 皇皇上也太,太…… 上位者的心,不好猜啊? 九炎落显然觉得章栖典还不够凌乱,好心提醒:“章爱卿与瑞世子的关系真令朕羡慕,难得朕今天陪皇后回家走走,便看到瑞世子帮令堂送药,真是令朕感动,想来,令堂还是把瑞世子当你对待着。” 章栖典闻言,吓得双腿彻底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皇,皇上……微微……” 九炎落好心的抬抬手:“起来吧,朕想瑞世子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章爱卿不在家时,后院都是女眷,以后章爱卿还是看牢一点,免得生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到时候两位爱卿都蒙羞。” 瑞枫叶闻言气的恨不得揍九炎落一拳!九炎落这混蛋,越长越嘴欠,心里不痛快有本事跟章栖悦说去!刚才当着章栖悦的面大度的兄友弟恭,还提及自己是他恩人,他感激不尽! 回头就翻脸,现在更是翻的彻底,这是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出入赵府,再进来就是居心叵测,会闹出不必要的流言! 章栖典尴尬不已,这都什么事,瑞世子从小就出入他们家,别说他母亲觉得没什么,就是他也不觉得是事。 哪能像皇上一样想到那样踟蹰的结果。 但章栖典也不是傻子,皇上这是不高兴了,在找理由敲打他们,不高兴瑞世子出现在他们家,还对他妹妹有所记挂。这……哎,皇上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栖悦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生儿育女,从四品做到现在的皇后,两人就算没感情也培养出感情了,更何况他们小时候还有那么铁的交情,现在在这里吃什么飞醋,还吃的莫名其妙! 章栖典只是想想,不敢说,对九炎落他从心里惧怕,对方能在乎自己妹妹一点当然是好事,大不了以后让瑞世子委屈委屈,不过来了。 瑞枫叶突然之间不想再搭理九炎落,就算他和栖悦之间没什么,他报答栖悦当初对他的恩情,过来看看栖悦的母亲也不行吗! 在九炎落心里当然不行,赵夫人如果真有病,他这个做女婿的好药好参供着,用的着你养! 九炎落突然觉得他的关心对赵家来说还是不够,瑞枫叶天天在这里刷存在感,没事给点小恩小惠,难免赵玉言不会觉得,女儿没嫁给瑞枫叶可惜了。 他怎么会让他当初唯一的支持者,生出这样的想法。他应该吸取别人的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 九炎落看眼跪在下面的大舅哥,觉得他还是官位太低,别人‘给’的小恩小惠就迫不及待的接着,回去后找聂弓凯商议一下,给栖典升升官位。省的让别人钻了空子! 九炎落觉得这样的防范还不够,又道:“栖典,你现在也成家立业,有了子嗣,妻子更是贤良淑德,自己过的好了,也想想身边的兄长,如果朕没记错,瑞世子好像比你长一岁,也想想他,让你妻子回娘家走亲戚的时候帮着瑞世子介绍介绍。” “微……微臣领旨。”章栖典顿觉气氛诡异。 瑞枫叶冷哼一声,如果说私事,他跟九炎落没什么可谈的:“不劳章统领操心。” 九炎落道:“怎么会,兄弟一场,是章爱卿该操心的,如果办不好,恐怕就是能力不足,升官无望啊。” 瑞枫叶闻言气的差点站起来质问九炎落有完没完,但看着九炎落闲散的坐在上位,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冷意。 瑞枫叶快速回神,提醒自己他是皇上,不是还用的着他时的十三。 章栖典有种早知如此不回来的冲动,这都什么事,这两人明显没谈正事,这是在掐架。说白了是因为他妹妹,暗自动上了。 章栖典心里是有点小得意小痛快,他妹妹果然人见人爱,在哪里都有人疼! 可想到两人的身份,章栖典什么旖旎都没了,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发冷,皇上回去后会不会质问妹妹,瑞枫叶为什么在他家! 妹妹会不会无言以对,以泪洗面!皇上又会不会一气之下,对外甥不好,搞搞冷暴力! 章栖典想到这些可能,由衷为妹妹担心,连瑞枫叶成不成婚,自己能不能因此升官都觉得不重要了。 章栖典觉得皇上现在当着臣子的面都能气成这样,等回去后,不定怎么虐待他妹妹呢! 章栖典决定以后再也不让瑞枫叶来他家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对谁都不好。 九炎落威严的扫眼下面,见瑞枫叶怒气不歇、见章栖典满头大汗,心里非常满意,他不能动栖悦还不能动他们?只要目的达到就好,其他的他才不在乎。 九炎落阴森森的想,回去先给明庭配个如花似玉的对食,这种事就让秦公公以照顾晚辈的名义关心明庭去,跟他亦没有多大关系。 九炎落觉得茶杯里的绿油油的液体又香了三分,心情不错的让章栖典起身,聊起了燕京最近发生的大小事物。 可惜下面的人说的激动,九炎落一点都没兴趣,只不过要等妻子、孩子勉强听听而已。 女人们似乎忘了外面男人相对时会不会厌烦,三个女人两个孩子,做到一块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就算赵玉言再三提醒女儿,可以让皇上适当的宠幸其她女人,别总是霸者皇上,最后得不偿失把名声给丢了。 章栖悦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还一本正经的保证一定让夫君雨露均沾,做个好妻子。 赵玉言欣慰的摸摸女儿的手:“好孩子,受委屈了。” 周思纤含笑的看着,她觉得皇上对小姑如此好,小姑也是愿意的,恐怕是皇上那里不愿意,不是她周思纤自夸,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比以前聪明了。 虽然她没敢正眼看过皇上,但是女人的感觉最准,几次去都碰到据说很忙的皇上,给她们面子的去坐坐,便知这男人对一个女人多么用心。 而自己小姑长的又漂亮,人又好,皇上怎么会不放在心上,据夫君说,皇上以前跟小姑就不错,听夫君讲起他们小时候,周思纤吓的半死,也更加觉得皇后娘娘了不得,早年便看中了皇上。 有那份交情,皇上又对皇后娘娘有情,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后宫的女子不用皇后娘娘出手,皇上就能为娘娘打扫干净。 章栖悦见嫂子笑,她也笑:“妞妞越长越像嫂嫂了,当初真怕她长得像大哥,将来嫁不出去,呵呵。” 周思纤闻言下意识的为夫君正名:“哪有,哪有,像夫君才好看,臣妇真怕她像我了呢。” 说完见婆婆和皇后都看着她笑,周思纤立即羞红了脸,羞涩的垂下头,发誓再也不开口了,免得被她们笑死。 章栖悦笑的最欣慰,但也不敢真把面薄的嫂子惹红了脸,免得下次不去看她,便开始聊孩子的作息。 从孩子眨眼说到孩子走路,有些都是重复过无数遍的问题,但当娘的说出来,好似每次都是新都一样,说一次乐呵一次。 赵玉言亦不藏私,把栖典、栖悦小时候难带、调皮的事说了一统,尤其是说到栖典的时候,发现媳妇竟然当大事在听,嘴角噙着幸福的笑,不大却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期待婆婆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最后莫名的成了章栖典少儿时期批斗大会,直到奶娘请示太子殿下困了,章栖悦才抱了孩子,决定离开。 赵玉言舍不得,拉着女儿的手,希望女儿留下来用膳。 章栖悦突然靠近母亲耳边说:“瑞世子还在外面呢?” ------题外话------ 票啊,来点吧,冲冲第三也好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7 赵玉言立即不吭声了,顿时觉得周围气氛又变的古怪!想到瑞枫叶还和九炎落在前殿,留下一起用餐的话也不说了。 直接嘱咐女儿保重身体,没事多回来走走,既然她当初选择让女儿进了宫,现在还说什么,她不能什么都占,女儿现在这样挺好,有皇上护着,谁能给她难堪! 章栖悦看着母亲期许但不强求的目光,决然的好似卖出去就卖出去了!不禁想笑,可看着母亲对她现在的生活还是满意的,心里骤然充满了一辈子做个好皇后的安恬喜乐之感。 九炎落接过栖悦,任她眼泪丛生的与兄嫂和母亲告别,让她在门口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叨叨了半个时辰,他一身长衫站在太阳下晒着,虽说现在的是初秋,但正午的太阳依然不招人喜欢。 直到章栖悦在马车里嘱咐完,华贵的马车拖着沉重的步伐启程。九炎落骑着马走在前面,即便忍耐力不错,也忍不住接过慧令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 该死的天气! 章栖悦在阴凉如深秋的马车里擦着想念的眼泪,想到嫂嫂和母亲,忍不住又是梨花带雨。 弄巧心疼的劝慰着,直言又不是见不到了,只要娘娘想见,还不是愿意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见,不必哭的。 章栖悦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哭,大概是月份大了,人被养娇了,没事就闲愁:“本宫知道。” 章栖悦想到自己没事哭两下的闲愁,忍不住笑了,赶紧擦擦眼角的泪痕,看到冰盆里镇着一壶果酒,想起刚才自己不愿意离开时,一直等在阳光下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歉意。 章栖悦整理下情绪,示意弄巧让九炎落上来,突然想到九炎落把马车让给她时候的借口,加了句:“告诉皇上,如果愿意骑马,喝点东西再出去也不迟。” 弄巧机灵的偷笑:“是,遵命,奴婢的好娘娘。” 九炎落听到弄巧传话,被晒出的红晕顷刻间缓和,连与瑞枫叶等人无聊的对话也变的有点意义了。 他矜持的又向前走了几步,才‘颇为’无奈的接受了皇后的再三邀请,‘居高临下’的登上马车。 九炎落入内,脸上的情绪立即舒展开,笑的如谄媚的花,丝毫不见刚才拿乔:“怎么让我上来了,车内空间不大,冰带的不多,一会热着你和孩子怎么办。” 章栖悦闻言,看了眼笑容缓缓明亮的九炎落,心里也跟着柔软了许多:“说什么呢,你在这马车里才舒适,没有你我还嫌热呢。”说着给九炎落倒了一杯冰镇的果酒。 九炎落闻言,突然不好意思的没敢看栖悦的眼睛,心里遇到瑞枫叶的不自在彻底烟消云散,在章栖悦不错眼的注视下,赶紧喝了杯里的果酒,因章栖悦含糖量过高的甜言蜜语赶紧羞涩的跑了。 章栖悦第二杯刚倒好,手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发现人早跑了。 章栖悦看着空空的手掌,不禁摇头失笑,心中因刚才分离产生的不安变的平静。 另一边。 瑞枫叶望着离开的队伍,回忆着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来的目光,心中的失落比皇上说出的话还慎人,五年了,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的贪心。说不伤心,怎么可能。 章栖典见状,示意周思纤先扶母亲回去,然后走上前,拍怕大哥的肩膀:“别想了,这么多年了,你的等待够了。” 瑞枫叶仰望着晃眼的天空,刺得眼睛刺痛:“你是让我放手……怎么可能如说的一样轻松……” 更多的时候,他在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没有一意孤行、没有流兵穷追不舍,一切是不是不一样,她会是他的妻子,也会有一两个孩子,他也会陪着她来赵府与章栖典谈天说地。 章栖典自然相信妹妹的好,别人为他妹妹守着他还真不觉别人亏,可这次不一样。 章栖典劝道:“皇上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决定的事谁改的了,何况……我觉得皇上的话不全无道理,王妃年纪大了,她尽管不说,但到底是希望你……” 瑞枫叶当然知道,回身拍拍兄弟的肩膀,思绪还停留在今天意外的相遇上:“以后再说吧,我先走了。” 章栖典急忙拽住他:“急什么,反正今天都来了,吃了午饭再走不迟。” “不了。”他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静,章栖悦今天给他的冲击太大,五年了,他竟然是第一次见她,她比以前更让人移不开眼了,只是已经不是他能看的人。 章栖典见他状态不对,也不好再留,他和小妹的事,就如小妹与皇上一样,外人没有商椎的余地。 …… 回了宫,九炎落本想直接跟章栖悦去朝露殿用膳,秦公公突然说聂弓凯求见,十万火急! 九炎落嘱咐章栖悦先回去,一个人先吃,他处理完事情了就回来。 章栖悦点点头,因为不过问政事,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涉及聂弓凯定然是军情,章栖悦没有多话,嘱咐秦公公回了上书房先给皇上布些吃的。 “是皇后娘娘。” 秦公公与皇上目送皇后娘娘离开后,秦公公立即焦虑的道:“皇上,胡国改变行程,如今已经在路上了,派遣了一位上将护送胡国公主与王爷来燕京。” 九炎落闻言不紧不慢的收回目光,看眼紧张的秦公公:“那又如何。”又不是胡国计划变了,出使周国本就是定了日程的事,早来晚来有什么关系。 九炎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扔下秦公公回去陪章栖悦用膳了。 秦公公急得半死:“皇上,话不能如此说,胡国派了上将护送犯了我们的禁忌,身为将领不入他国国土是各国间默认的礼仪。”如果随便一个将领都能轻易出入它国,以他们的军事才俊,完全能做到,路过既有攻击策略的能力!是不祥之兆! 九炎落嘴角轻蔑的上扬,无知果然可怕,就如每次出兵,文臣腻歪的话题一般毫无然个人听一句的金玉良言:“他到我国城内了吗!只是说护送,却没有说护送到哪里!如此便乱了阵脚,成何体统!” 九炎落决定还是去见见聂弓凯,免得失了气度,让人看笑话,最重要的是,此刻万不能动摇军心,做出蒙羞无志的事。 胡国的用意无非是让周国自乱阵脚,谴责胡国不遵守约定,拒绝胡国来访,如果周国这样做,便是坐实了居心叵测有窥视周围之心,胡国便可站在大义的角度对周用兵。 如果周国不言,胡国真让上将入他国城内,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战将,人经过,打好山川自在心中,可问题是,胡国敢开这样的先例吗! 九炎落不屑于顾,不日他便要放出话去,让新镇守西南边境的大将军唐豹出迎百里之外! 只要胡国让上将入他的领土一步,他便让唐豹送他们归程万里! …… 章栖悦刚回宫,九炎皇便在奶娘怀里睁开了小眼睛,呆傻的小样刚想哭,突然看到母后在身边,立即伸开小胳膊让娘亲抱抱。 章栖悦一直坐马车回来,刚才所过之处均是庭廊树荫,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又觉得身体还想,便要上前抱抱,还未接到手里。 王嬷嬷、花嬷嬷突然从外面冲进来,面色焦急无措:“娘娘!娘娘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章栖悦安抚了一下儿子,转而看向两位年长的嬷嬷:“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慢慢说,再制造这样的恐慌,通通去领板子!” 章栖悦说完,目光扫了所有人一眼,转而把目光对上王嬷嬷:“你说!”花嬷嬷向来一惊一乍,没什么惊奇的,到是王嬷嬷,跟着起什么哄,她一急,宫里的人的情绪刚才都不对了!成何体统。 王嬷嬷也没办法,她在宫中五十多年,也没见过这样诡异的事:“回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瑞贵人,瑞贵人被慎刑司带走了,罪名是服侍皇上不利,刚才传回消息,说,说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这都什么事,什么是服侍皇上不利,要把人整死,贵人进宫都是验明正身,绝对没有品性问题,皇上是要昭告天下瑞贵人行为不检,皇上拿别人当乌龟了吗!还有便是,瑞贵人可是忠王爷的堂侄女。 即便不谈忠王爷,瑞贵人的父亲也是二品武将,说杀就杀,皇上以为切萝卜吗! 王嬷嬷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皇上的节奏,闹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诡异,瑞贵人刚刚被带走时,她尚且能撑得住,以为不过是犯了错,触怒了皇上,皇上要禁足什么的! 谁能知道堂堂贵人被慎刑司带走了,慎刑司是关押奴才的地方! 王嬷嬷不是没想过退一步想,想着带走就带走了,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可刚才竟然传出人不行的话!王嬷嬷再身经百战的人,也被帝王这一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举动震呆了! 皇上有多迫切才要杀一个刚刚侍寝的二品大员的女儿,而此贵人又是多不简单,才能在后宫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这中间,向来守卫森严的后宫皇后又出了几分力!要不然单凭一个贵人怎么能与人私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8 如此现成的揣测,皇上没想到吗?发生这种事会给皇后娘娘带来多少不利的影响,一个权妃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如果再加一个瑞贵人,皇后娘娘就是把自己摘得再清,也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章栖悦一惊,她没想王嬷嬷那么多,只觉得是自己昨晚无意跟九炎落对峙的话,害了她:“快!传本宫懿旨,把瑞贵人带出来,传太医!” 章栖悦让奶娘把好孩子抱走,自己急忙向后宫而去,边走边问花嬷嬷:“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王嬷嬷已经带人去救人了! 花嬷嬷急忙道:“回皇后娘娘,您与皇上出宫不久。”后宫发生的事与皇后娘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想不承认是皇后娘娘做的都不可能。 皇上再对皇后娘娘溺爱有加,可这名声没了,什么都没了。花嬷嬷非常为皇后娘娘着急,她甚至怀疑皇上是不是真爱娘娘,竟然陷娘娘与蛇蝎心肠的地步。 弄巧扶着皇后娘娘,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机要处内,九炎落正负手而立,与聂弓凯商量什么,面容严肃,神色镇定,一言一语中快速安抚下面义愤填膺的众武将,行之有序的铁安排下面的事宜。 龙案上一碟肉包和荷叶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王嬷嬷出现的很及时,瑞贵人被她带人救下,快速送往其居住的安岁轩。太医、女侍紧跟其后。 章栖悦到的时候三位太医正在会诊,外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除了瑞贵人身边的四位相近的宫女在哭,其她的人尽管伤心,也只是红了眼眶不敢在皇后面前哭出声。 唯恐污了皇后娘娘的眼,让娘娘觉得她们怜悯瑞贵人,惹恼了皇后娘娘。 王嬷嬷重新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焦虑的目光一闪而逝,看看这些人的反应,恐怕说不是皇后娘娘做的都没人相信,这会后宫的女人不定怎么想皇后娘娘呢。 虽说除皇上外,皇后娘娘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皇后不是皇上,远不能为所欲为!皇上为弹劾还有扳正别人的机会,足不出宫的娘娘,全指望御史的笔杆子,弄不好就遗臭万年! 王嬷嬷突然凑近皇后娘娘,快速在娘娘耳边念叨了句:“皇上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莫非是想让众臣联名上书皇上保圣母皇太后回宫主持后宫局面!” 疾步而行的章栖悦瞬间停了一下,顿时若有所思的看眼王嬷嬷。 王嬷嬷淡淡的坚毅的盯着地面。 章栖悦恍然大悟,王嬷嬷这是说,不管是不是,这一句话就能拿捏住皇上。既然已经如此,断不能吃了亏,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必须让皇上保证不接圣母皇太后入宫,因为两宫太后已经废了一个,圣母皇太后如果再入宫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会让她在宫中寸步难行。 可章栖悦抬步入内,心里苦笑片刻,事情哪有最初的那么简单,九炎落至今没让生母进宫就不会有那层意思,她让他在承诺一遍也无济于事,反而让他心中疑虑。 王嬷嬷是心中忌讳圣母皇太后,两年多了,她无任何消息,仿佛周国没有如此尊贵的女人一般,如此能忍,不是真的淡泊名利便是图谋甚大。 而王嬷嬷相信是后者,否则没有一个那种出身的女人,能平安活到儿子顺利登基! 章栖悦在里面站了一会,又快速出来,皱着眉在大厅等着。 …… “不过是传召一晚,皇后娘娘就忍不住了,皇后娘娘真狠,明着就敢来!”齐云佩服的直点头,磕着最喜欢吃的瓜子都堵不住她的嘴:“不过,皇后娘娘没料到皇上回来的这么快,现在正补救呢。” 梦疏雨看眼空荡荡的周围,幸好她遣散了下人:“告诉你多少遍了,让你别参合。” “我没有参合啊,这是刚才传遍后宫的消息,皇后娘娘吓得直觉去装贤良淑德了。” 梦疏雨不那么认为,放下手里的绣活道:“你别跟着乱说,皇后娘娘你也是见过的,我觉得皇后娘娘不是容不下人的人,这事肯定有隐情。” 齐云不相信的努努嘴,鄙视的握着幼稚的拳头,伸张少女的正义:“你是不敢说!这宫里谁人不知皇后娘娘霸者皇上,侍寝一夜便要要了瑞贵人的命,这得多心狠!现在好了,皇上肯定知道了!定要处置皇后娘娘!” 梦疏雨闻言,赶紧道:“你懂什么,别乱说。” “我能不想吗?”齐云非常着急:“万一皇上哪天召我侍寝,我岂不是也会没命!这件事必须让皇上知道,让皇上好好教训教训皇后。” …… 吴徽微听说瑞贵人被送回来了,皇后娘娘正在安岁轩等着,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不是皇后做的? 如果不是皇后那会是谁? 吴徽微想到一种可能,骤然手脚冰凉,不会,肯定不会!皇上没必要害死一个侍寝的妃子,可……瑞贵人险些死于非命是事实! 吴徽微突然想起离开储秀宫时,储嬷嬷失态说出的话,莫非…… 吴徽微顿时一惊,决定退后一步,不与众人一道跪请皇恩,万一是皇上下的命令,她便逃过一劫,如果不是,她也无过,既然如此,她断不能去趟这次浑水。 …… 章栖悦在安岁轩外坐着,大厅里的宫女太监无人敢起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唯恐被皇后想起来。 花嬷嬷站在一旁面容严肃的道:“娘娘,奴婢查到了,前些日子,周才人做了沙包和毽子,一直在各宫间玩耍,宫妃们都刚刚进宫刚被规矩束缚过后,见了玩具都很喜欢,几乎各宫都拿去玩了。” 章栖悦看眼沙漏,疑惑的看向花嬷嬷:“周才人?” “回皇后娘娘,是三军督统周大人的女儿,今年十五,性喜好动,她与吴贵人走的颇近,周才人看着不像有心计的人,玩乐确实有一手,而且奴婢问过去年到三军之地打扫皇家庭院的公公,他们都说三军总督的小女儿是玩游戏的高手,经常约了身边的朋友,比试些小游戏。” 章栖悦听完,神色凝重,把两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便问身后的王嬷嬷:“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申时了。” 章栖悦有些焦急,这么久了:“去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章栖悦话刚落,宋太医带着助手出来,先给皇后娘娘问安。 “不必拘礼,瑞贵人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瑞贵人已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多处重伤出血,以后恐怕会体虚。” 就是养不好了?章栖悦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如果她不多问两次,九炎落或许还不会想起她:“麻烦宋太医盯着点。”宋太医眼里死不了就是没大碍,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仿佛真没事一般,如果真没事,会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中途瑞贵人将死多次。 “是,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章栖悦累了,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想着昨天还安逸生活的小姑娘,今天就差点人鬼相隔,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章栖悦又嘱咐了宋太医几句,带着弄巧等人走了。 宋太医垂着头恭送娘娘消失后,才快速起身对身后的助手道:“快,去通知皇上。” …… 章栖悦回到朝露殿时,便见九炎落正在看九炎皇走路,偶然过去搭把手,目光温和坦然。 章栖悦看着他,开口想斥责两句,但话到嘴边怎么说也觉得自己矫情,九炎落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她,她敢说心里没有一点得意,放在上辈子,她高兴的能飞起来,把这些女人都折磨死才好。 可现在她的喜悦很淡,淡的不足以压制心里的忧虑,她不敢说是不是得到了便不看中,所以有心情悲天怜人。 才会在看到九炎落时,说不出带情绪的话,但:“十三……” 九炎落抬头,衣服还没换:“怎么了?” 章栖悦看着他硬是说不下去,他恐怕也没吃饭,开口的话便成了:“弄巧,吩咐厨房传膳。” 弄巧诧异的看眼皇上脚边的地板,急忙起身去忙。 九炎落淡淡一笑,上前扶住她,拥着向里走:“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不是嘱咐你在这里等朕,出去干什么了。” 章栖悦见他毫无负担,也回答的颇为随意:“去看瑞贵人,瑞贵人发生了点意外。” 九炎落反应了一会,也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谁,只是道:“后宫的事有王嬷嬷看着你跟着凑合什么,现在你只要养好身体,给朕再生一个小皇子,什么都好了。”如果可能就再也不要生了,忍的太辛苦。 九炎落想到自己悲惨的日子,觉得孩子多,完全不是福气。忍不住靠近栖悦有些,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些心猿意马! 九炎落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扑倒可能,顿时把跑过来的儿子‘踢’到奶娘手里,制止章栖悦想反手抱九炎皇的举动,开口道:“悦儿,我今天见到瑞枫叶非常不高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9 099 九炎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紫色暗金长袍让帝王不怒自威,即便是不经意的的玩笑话,从他已经习惯凝眉的口中说出来,多了三分咄咄逼人:“心情不好。[..tw超多好看小说]”需要安抚。 而安抚他的唯一办法,章栖悦知道。章栖悦天天让他养身,太医、御膳房没事就给帮他补身,不提他暗自流了几次鼻血,可他问过太医,太医说可以,他觉得章栖悦不应该这样拘着他。 章栖悦闻言顿时冷下脸来:“是不是我们也顺便谈谈锦榕。” 九炎落立即道:“其实今天天气挺好。” 章栖悦见他扶着自己的腰,脸上挂上她熟悉的笑容,无奈的叹口气:“十三我们谈谈。”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突然严肃的脸,脑海里立即想到昨晚她哭时真情流露的不舍,心里陡然一颤,强烈的肃杀之气突然风卷云涌!章栖悦敢说出他不想听的话试试! 章栖悦没注意九炎落的神情,示意王嬷嬷等人退下。 片刻。 章栖悦回头,目光凌厉:“你为什么要杀瑞枫叶!”吼完,骤然对上九炎落肃杀的目光,吓的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九炎落猛然上前一步,快速捞起他,脸上还来不及收起的暴怒配上突然间的如释重负,古怪的扭曲着。 却吓话了畏惧皇权的章栖悦,愣愣的缩在九炎落怀里,生生不敢吭声! 九炎落没想那么多,他从未觉得自己在章栖悦面前多有面子,也想不到章栖悦其实怕她,而是本能的觉得他做了错事,章栖悦快气疯了。 但只要章栖悦不是跟他谈分开、强离,九炎落的适应能力便独一无二:“我什么时候要杀谁了!我一回来就去了机要处,现在刚刚回――” 九炎落骤然想起出宫前下的命令,此刻颇有闲心的惊讶道:“她还没死!”章栖悦有功夫问他,证明事情必有转圜的余地,否则章栖悦会直接斥责他。(..tw好看的小说) 九炎落不觉得被皇后斥责有什么不对,什么也不如他刚才想象的事可怕,只要不是那些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我还不是怕你胡思乱想。” 章栖悦急忙掩饰刚才的失态:“我没有胡思乱想。”到底有些底气不足了,刚才九炎落的样子太可怕,章栖悦本能的怕他,心里建设多少次他现在像个小哈巴狗也改变不了的恐惧。 九炎落扶着章栖悦坐下,不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值得他们浪费时间:“膳食肯定在外面了,我们吃饭吧,你不饿,我家二殿下也该饿了。” 章栖悦闻言看眼盯着她肚子看的九炎落,见他目光温和,温润如归鞘的长剑,章栖悦嘴角便抽动了一下,同意了九炎落的提议。 不可否认,九炎落的冷情用在别人身上,章栖悦心情没来由的美妙,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好,她真没闲情管九炎落杀了谁,谁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何况九炎落天生善杀,她管得了吗。 但“她……她是瑞枫叶堂妹,你让瑞枫叶怎么想你……”争风吃醋,捻酸争宠?而且:“你今天刚碰到瑞枫叶,人家堂妹便去了,这不是君逼迫臣反吗!” “那天的人是瑞枫叶堂妹!”九炎落看起来比章栖悦还惊悚。 章栖悦茫然的点头。 九炎落觉得自己真倒霉:“难怪那天晚上看着就惹人厌,死了没?” 章栖悦闻言瞪了九炎落一眼,单纯为他那句‘那天晚上不痛快’!章栖悦发现后,无奈的叹气苦笑,她本来抱着的和睦后宫伟大目标,快被九炎落浇灌的暗示,弄得拈酸吃醋啊! 人啊,什么不怕希望的事,被说多了,就多了贪心,何况是九炎落这种人不条件的宠爱相随。(..tw无弹窗广告) 章栖悦搬下脸:“你还敢问!人是你传过去的!错却让她一个人背!你自己没安龌龊的想法,你会想到传宫妃过去!你说你那晚打算干什么!左拥右抱,娇妾在怀,当当新郎?! 九炎落我警告你!你少给我说一套做一套!再有这种事,你就滚去你后宫诸多小妾那里睡!本宫立即给你腾地方!少一口一个不动心!却把这么多年少貌美的放我眼皮底下刺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现在怀着身子伺候不了你!不知道先睡那个好了!” 章栖悦越说越来气,想到九炎落把人娇羞的小姑娘传过去,两人身体相对,眉目传情。本来没怎么生气的章栖悦,火气曾的冒了起来。 章栖悦站起身,指着九炎落的鼻子开始数落:“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尤其是你!皇位坐稳了,当初骗我的话是不是也要不作数了!当初是谁口口声声只要我这一个!现在却有了这么多! 你当本宫是傻子哄吗!” 王嬷嬷带人进来布餐时,皇后正把皇上当孙子一样训斥!越说越义愤填膺,越说越跑题,最后完全没叩在瑞贵人身上。 王嬷嬷最后一身冷汗的发现,她竟然在如此惊悚的气氛下还能想到这样正经的事! 九炎落不敢反抗,任章栖悦骂着,心里慢慢的竟有点小得意,她在意了!她真的在意了!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享受着你的爱更令人愉悦的! 若不是章栖悦骂着骂着动了真怒,他不记忆一直听下去,但见章栖悦气的胸口起伏,几乎要把他赶出去,便见事不好赶紧招认:“我没别的意思,他们愿意选秀就让他们选!” 然后底气不足的偷瞄几眼章栖悦,小声的道:“我想她们当中总有会逗你开心的,这样也有人陪你解闷。” 王嬷嬷手里的盘子险些摆歪掉在地上,赶紧催促众人加快动作,越快走人越好。 布菜的人不用王嬷嬷早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样辛密的事,谁稀罕听! 章栖悦觉得十分可笑,戳死九炎落的心都有,见鬼的爱看他,当看一个白痴:“解闷?!你就是让她们这样给我解闷的!天天没事想着爬我孩子他爹的床,没事非议主母?那要不要我也给你几个这样的弟弟,没事也给你解解闷!” 王嬷嬷闻言,吓的菜也不布了,赶紧离开,作孽!她服侍过众多主子,还是第一次碰到给皇上找弟弟的!简直!简直―― 九炎落浑身的小气汗毛都炸了起来,脑海里快速闪过七八张惊悚的人脸,顿时不安的骚动:“不需要!章栖悦你不喜欢她们就把她们赶出去!你要是敢胡思乱想!朕就阉了全燕京的男人!” 章栖悦被他气死了,重点听到哪里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往脑子里听:“你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你当她们是什么!你当后宫是什么地方!她们的一辈子在你眼里难道就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 九炎落利索当时的回视:“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她们哪个人不是府里的掌上明珠,你这样作践她们!你良心何安?” 九炎落仿佛听到了荒谬的事情,目光说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只要章栖悦不提‘弟弟’。 九炎落异常严厉的看着她,认真的道:“我是什么?” 章栖悦懒得理会。 九炎落自顾自话:“我是皇上,她们的将来与我何安,我辛苦为帝,作践几个女人都不行吗!那我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别坐!换个人上来!” 弄巧嘭的一声快速把殿门关上,她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喝茶了,吓就把人吓死了,还喝什么! 九炎落重新把激动的妻子按着坐下,免得别她惊悚的肚子吓到:“那可不行,我得坐着镇着你,万一哪天你跑了,我有这个地位,找起来也方便。” 章栖悦闻言心没来由的颤了一下,她打算死心一辈子不爱的男人,如今拿着她梦寐以求的‘甜言蜜语’‘忠诚坚贞’向她进攻。 却再也不是温暖的心心涌动,而是戳心戳肺后的无言以对,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你不爱我的,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个会对你好,对为你着想,会无怨无悔的人…… 这个人是她吗?必须是她吗?恐怕又不见得。 如果她不先下手为强,这个位置是锦榕的,虽然锦榕受限于身份,不能给的更多,但锦榕是他少年时代,一心陪在他身边,为他奋战与他同甘的红颜。 章栖悦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锦榕时,锦榕眼中的关心、不舍那么纯碎强烈,她看九炎落的目光虽然还不带男女之情,但那份美好,足够发展成痴心相对。 事实证明,没有他,锦榕的确是那样的结果。 她不过是抢了锦榕未来的‘海阔天空’,占据了人家曾经无悔的付出过的真心实意,人家当年是不计后果的为九炎落,说起来比她更高尚,更值得九炎落看一眼。 再后来的权如儿,对九炎落未必有表现的那么矜持,也许少女开始的心动是有目的,但后来,她是一心为九炎落,为了让九炎落当上太子,她做的更多,付出的更无悔。 而章栖悦呢,她不过是综合了过来人的成功经验,凭借先一步的了解,揉了揉后,都用在九炎落身上,一股脑的全丢上去,仗着先知,一举攻下他心里所有重要的位置! ------题外话------ 未修错字 啊啊!突然发现后台显示文在推荐期间不能断更,哪呢!哪呢!我怎么弥补我今天受到的惊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0 而这其中,有她自己的什么感悟在里面!恐怕什么都没有,照本宣科,说偷也不为过! 章栖悦不否认先知是她的优势,她可以无耻的先一步运用,得来她想要的爱情,享受别人真心,她却假意换来的地位。(..tw) 如今让她享受着这份,强夺来的爱情中所有的荣耀,九炎落用他的温柔体贴回馈她曾经的付出,她不是不感动,不是不为曾经痴爱过的男人再次敞开心扉。 但尽管会动心,却不相信爱情单单属于她章栖悦! 或许换个人,换成权如儿五岁时介入他的生命,换成韩小姐与他相遇,换成朱小游就读初慧殿,那样的话她依然是路边的杂草,或许有幸入宫,也是被随便被丢进冷宫,任意践踏的一个。 与现在后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上辈子她还好些,至少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但此后宫的女人呢? 她们甚至不用做错什么,得到的下场与她们个人的好坏甚至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九炎落因为一句话,不高兴了,便能否定一个女人的全部! 可悲吗! 可悲,为自己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现在却站在九炎落眼前孕育着彼此的生命,享受着他所有的宠爱,觉得更不安! 所以,此时的章栖悦会因为九炎落的话感动、温柔,但无法与当年一样,爱的死去活来失去自我,甚至碰触一颗少女懵懂的心:“我能跑到哪里去!你简直强词夺理!” 章栖悦脸颊微红,心里因为他不通知自己处置瑞贵人的火气因为愧疚少了些,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因为在享受一个女人单纯炽热的爱慕,更会因为他今日的温柔体贴,扑入他怀里声泪俱下。 九炎落霸道的把她揽入怀里,环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避免她因为生气动了胎气,语音隐隐讨好:“你怎么了,朕不过是说说,好了,别人的事你操什么心,还没有吃饭是不是,走,朕伺候你吃饭,别饿到了朕的二皇子。” 章栖悦抵不过九炎骆的力道,被他带着向不远去的餐桌走去,脸上却因为九炎落的话,重新触怒肝火:“什么叫跟我没有关系!我是后宫之主!以后你少越过我,对后宫的人做什么!” 九炎落突然松开手,看向不依不饶的章栖悦,终于捕捉到一个一直忽视的字眼,好脾气用尽,惯出的帝王之气,涵盖周身,目光凌厉:“瑞?真是令人熟悉的字眼,皇后娘娘如此跟朕较劲,莫非是因为这个姓氏!” 章栖悦闻言也来了三分脾气,天天瑞枫叶!瑞枫叶!她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了!成天还没完没了的念叨!有完没完! 章栖悦恶从胆边生忍着九炎落给人的压力,顿时怒目而是,脸色涨红:“你想说什么!难道她是我请进宫硬塞给你的! 你今天一整天阴阳怪气的!别以为我没发现,一直忍着你,不见的你就是对的!我告诉你九炎落!你也不小了!如果不痛快尽管冲我来!别扯到别人身上!想废后早点说!别没事找事!” 九炎落闻言周身的冷气顿时全开!一句‘废后’压垮了他唯一的理智! 他努力维护的关系在她心里如此一文不值!说废后就废后!把他九炎落当什么!把他们的关系放在哪里!她可否在意过他的感受!还是说他的皇后急着投入哪个不要脸的男人怀抱!迫不及待的要跟他撇清关系! 九炎落被章栖悦一句话折磨疯了,他一整天来委曲求全,唯唯诺诺的讨好她,最后不会是求个欢,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九炎落能容忍章栖悦吃醋、羞辱其她女人,甚至任性、孤傲,但绝对不容忍她轻易说‘废后’至他们的感情与不顾。 九炎落的脾气也上来了:“章栖悦!你少倒打一耙!你想废后!我劝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皇后!就该永远留在这宫里为我生儿育女!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别想享受太后尊位!至于你那个承诺了‘老来春’的明庭!你们想都别想!朕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九炎落瞪着喋血的眼睛,周身充满怒火,说出这些话时候气场全开,狂霸之气之撞章栖悦而去!字字诛心,词词铿锵!帝王之怒展露无疑。 章栖悦怕吗!怕!如果九炎落不提‘明庭’二字,章栖悦胆怯的给他跪了,求他开恩都有可能,但九炎落不该提‘明庭’!‘明庭’二字一出让理智的章栖悦也生了三分火气。 章栖悦看着九炎落讽刺的一笑:“你果然知道了!”难怪今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既然如此你何必忍的如此辛苦,别说废后,你现在就是把我杀了,也占了大义的一面!何必说出‘老来春’的话!羞辱自己的存在!” 九炎落闻言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孤勇高傲的脸!“你还有理了!你还有理了!你竟然还来反驳朕――”九炎落没听到预计中的解释,却听过‘果然’二字!她敢承认!她娘的竟然敢承认! 他那哪里对不住她了,让她寂寞到去找一个太监给他没脸!他宁愿是权书函、瑞枫叶,也好过见到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跟一个太监搂搂抱抱,哭的诚心实意! 她知不是他见到那一幕时,心里多慌张多恨!一个太监!太监啊?!愤怒过后,那是多大的恐惧!他甚至不敢知道那个太监跟她发生过什么!一个无根的男人,竟然能得到她哭过的包容,不是爱是什么!难道是逢场作戏、难道是被对方许诺的美好前程打动! 所以他不敢问!只敢拿瑞枫叶说事!至少他九炎落有自信在给予章栖悦未来的路上,做的比瑞枫叶好,但一个太监算什么回事!出来明目张胆的鄙视他的爱情,嘲笑他得不到自己的皇后! ‘爱’!九炎落真想仰天长啸,让这个恶心的字眼永远消失:“章栖悦!我有没有羞辱自己你心里清楚!是你先羞辱了我!那晚,你敢说你没动情!” “九炎落!”章栖悦怒目而视:“你够了!” “不够!既然都说开了!朕有什么好怕的!”九炎落豁出去了:“朕最了解你,你哭没哭,悲伤、动情、感动什么表现朕比你还清楚,那晚我就在窗外,本想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哈哈!果然是惊喜!朕竟然不知道朕的皇后在朕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 九炎落用尽所有恨喊出这句话,炯目狂怒,喋血嗜杀:“朕还顾念彼此的情分没有问!你到是先来质问朕了!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睡自己的皇后错了吗!你就咄咄逼人没完没了!” 章栖悦看着盛怒中的九炎落,屈辱的眼泪在眼框里打个转,张口欲喊的话紧紧被她咬在嘴里,委屈的盯着暴怒的九炎落一字不发! 明庭是过去,是他们放下的过去,她自认没想错做什么,如果九炎落依此不依不饶,她无话可说!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恨不得上前摇醒她,让她看看这个世界上谁最爱她!突然见她眼眸含泪,整个人猛然僵住,心里建筑的僵硬堡垒顷刻间土崩外界,狼狈不堪。 九炎落一瞬间甚至不敢对上章栖悦欲哭未哭的眼睛,那张他印在心里,不敢触怒的容颜,此刻被他惹哭了,还是以最残忍的质疑他操守的宫闱乱事。 九炎落突然胆怯,有种想跑了避开她目光的冲动,但他生生止住脚步,局促的不知怎么安慰,又怕自己走了,她真会哭出来,那不是他的目的。 他不过想跟她睡睡,讨个好,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也不知怎么的演变到了这个地位! 章栖悦心情不好,她是没安好心,导致偷来的东西不能长久,但她这辈子不至于没有良心,给九炎落难看!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没想过!那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男人,即便不爱了,为她守身,每个女人也愿意,更何况爱他至深的她! 那是意外,是她心里唯一不能控制的难堪,她比九炎落还挣扎过,可她有什么办法,那个人偏偏是他,她努力忽略不愿面对也刻在了她心上,挥之不去的人。 她何尝不恨自己的狼狈,不恨她给九炎落带来的他当年根本不稀罕的侮辱!重活一世心里还是有他的时候都不敢想象会嫁给他!怕这具残缺的灵魂,吸附了一段难堪后的她,不配再站在他身边,拥有这个男人。 但理智再清醒又怎么样,有些东西种下了就是种下了,她不再爱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都无力控制的事! 多年的经历也早让她看淡了‘爱’,她也一直以为自己能如此平静安乐的生活下去,遇到明廷是意外,第一次遇到时,却让她也不得不正视自己更脏乱的心里! 但他们都守着了!没想过去伤害谁! 可惜还是被他看到了,这或许就是天意,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花再大的力气去争也是枉然,有些人不该属于你,即便拥有了、不期待了,也不会呆在你身边。 她又要对不起在意她的人了,或许还会再次给对方再来灭顶之灾! ------题外话------ 哎,喊了半天,御用都休假了,错字明天改 101 章栖悦认命,反正今时今日锦榕、章臣盛在她失势后也讨不了好处,她还有什么不甘的。 章栖悦决定放弃,放弃纠结她颇深的两世记忆,放弃这个男人本就不属于她的爱情!自私的做她自己!就算是死也干干净净,了结这多余的一生! 章栖悦深吸一口,眼泪在眼眶里打个转,坚强的抚着自己的腹部,决然的开口:“对不起,也许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我不爱你,而你值得更好的!”章栖悦气都不喘,女人绝情起来,不比困兽孤勇时差多少! 九炎落疯了!瞬间砸烂了除章栖悦以外的所有物件!眼睛喋血的瞪着傲然而立的章栖悦!觉得浑身上下,动一下都不堪负荷。 他后悔了,他问出了早就知道的答案,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贪心了,五年多的朝夕相处,让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自信的来逼问一段不会改变的感情。章栖悦不爱他? 坚硬冷静如章栖悦,从不屑于与人相交的章栖悦,即便是九炎端蜃承诺后位也没有动容她,他九炎落又凭什么觉得给予她的一切会让她爱上他! 可他爱了!他可以容忍章栖悦不爱他,但她不该在与他相处期间再爱上别人!他受不了! 九炎落突然仰天一笑:“不爱――哈哈!你不爱我――”对!你本来就不爱我。 章栖悦抚着腹部,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见他突然步伐不稳,本能的想上前搀扶,但因为九炎落看过来的目光,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九炎落目光更加冷硬,如刀削的五官更加了冷薄寡淡,他稳住脚步,傲然而立在大厅中央,目光沉稳孤傲,身体挺拔如松,如一尊傲世的上神,被贬落凡间后依然坚守着他唯一的尊严。 九炎落看着她,怨吗?谈不上,这是她的悦姐姐,即便不爱他,也是给予他所有疼爱的悦姐姐,是他生生夺了她拥有的一切,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从来软弱,不曾反抗过他,几乎让他忘记曾经肆意洒脱的女人,认为悦儿就是进宫后永远微笑,不会反抗的软团子。 可今天他再次看到孤勇的章栖悦,撤去一身软意,本就无情冷硬的她,说出他无法承担的话。 他求了很多年一直想再次看到章栖悦,那个活的阳光,永远让他无法掌控、仰望了八年的女人真的是他想见到的吗! 章栖悦见他不稀罕她扶,她不再稀罕他,可以任由她的女儿自生自灭的人能有多少感情,可以轻易把她打入冷宫,根本没有因为她的爱高兴过一丝一毫的男人会对她有情! 章栖悦压抑着不痛快,因此时的境遇,迅速滋生,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坐到身边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抚着肚子微微喘息,脸色涨红,香汗初显。 章栖悦累了,不想跟他吵架,要杀要刮随便。 九炎落看着此时的章栖悦,心里的难受慢慢变得恐惧,继而害怕,他觉得他马上会失去她,也许上一秒,也许已经抓不住。章栖悦正一层层掀开伪装,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能做的多绝情。 九炎落突然转身,片刻端过来一盘虾仁过来:“你吃,你吃,吃了就不累了。”九炎落一扫刚才的强硬,眼睛水汪汪的,爆发力汹涌的身体蹲下来缩在章栖悦膝部,恳切的看着章栖悦。 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气场,九炎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蹲在章栖悦的脚边,局促的为自己刚才的莽撞赎罪,脸皮薄的不敢见人:“你吃。” 章栖悦猛然看着这样的九炎落,眼里刚收起的雾气瞬间充盈,她猛然掀飞九炎落托着的盘子,暴怒哭泣的站起来,大声斥责:“你起来!你是九炎落!你不是明庭!你有什么错值得求我!你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的主宰!”是她曾经爱到自卑的人,是许多女人捧着真心排队想爱的男人,是多少文人武士发誓效忠的君主。 这样的人,就算她不爱,也想看到他高高在上,征战宇内的战帝。把尊严竖的比周国高,把面子看到比什么都重,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他,而不是现在因为一个不属于他的错误,卑躬屈膝的九炎落。 章栖悦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抚着肚子大声哭泣,仿佛有什么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九炎落慌了,急忙抱住她喊太医:“悦儿,悦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问,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着急,别哭,肚子疼了是不是?” 九炎落见她越哭脸色越白,捂着肚子的手冰冷发颤,吓的六神无主,焦急万分,恨不得把自己剁了碰死她面前。 他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九炎落紧紧的扣着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赶紧站起来,怀里的人却已苦涩的呼吸不顺。 九炎落急的心脏骤疼,抱着她不断喊叫着太医,不断安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爱我是应该的,谁让是我把你抢进宫,是我霸道的要得到你!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不了…… 你喜欢他是不是,我让他陪你,你别哭了,别激动,吸气,吸气啊――你别哭了……朕跟他分你,分你还不行吗――” 一滴眼泪落下,九炎落环住瘫软的身体,手掌抵上她的后腰,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她哭到力竭身体中。 章栖悦突然伸出手抱住他,哭的更加伤心,清醒的意志突然再听到后面的话时,情绪复杂,九炎落,九炎落。 最终因身体承受不住波动太大的情绪,突然昏了过去。 九炎落骤然大声喊叫! 赶来的太医,奔来的宫女看着混乱的大厅和大厅中间相拥的人,皇上撕桀的喊声,弄巧等人突然泪流满面! 皇后去了? 所有人想到这种可能,眼泪顿时流下,即便是王嬷嬷也因为皇上的痛苦失了冷静,皇后去了? 胡太医最先清醒过来,瞬间越过前面的人,奔向皇上怀里的皇后,来不及让皇上把人放下,直接搭上皇后娘娘的脉搏,过了一会后,终于松口气。 急忙擦擦吓出来的冷汗,向所有人投入一抹如释重负的目光,示意太医们上前,才恭敬的对沉寂在悲伤里的皇上道:“皇上,请扶皇后娘娘进内殿,微臣好为皇后娘娘施针。” 九炎落听不见,满眼都是章栖悦悲痛绝望的样子,渐渐冰凉的身体仿佛预示着什么,吓得他不敢放手。 胡太医又重复了好几遍,见皇上依然不为所动,最后与宋太医一起偷偷给皇上背后扎了一针。 九炎落猛然抬头。 胡太医、宋太医吓的突然跪在地上,胡太医智慧的又把刚才的话赶紧重复了一遍。 九炎落猛然清醒,表情诡异的不知是哭是笑:“太好了!太好了――”能施针就是悦儿没事,孩子没事?他没有把章栖悦气死?哈哈,他没有气到悦儿。 章栖悦很快被移到内室。 九炎落蹲在床边,握着章栖悦的手,为自己一时私心后悔不已,忏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忘了刚才章栖悦说不爱他的话,忘了他那时候阴暗的心里。 胡太医忍着如此诡异的帝王,好在这么多年,见多了皇上对皇后的在意,接受能力很强,在皇上嘀嘀咕咕的话语中,果断为皇后施针,在最后一根针刺入额头时。 章栖悦悠悠转醒。 九炎落狂喜不已,如果不是怕触到了章栖悦身上的针,他已经冲上前把人抱起来。 殿内烛火通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章栖悦无力的动了一下眼皮,模糊的视线内便看到九炎落紧张哭过的眼睛,心里仿佛骤然被什么揪住,苦涩一点点蔓延,他……他…… 九炎落趁胡太医不注意,赶紧擦掉眼角激动的泪水,口气柔软:“你醒了,不要说话,太医说你情绪浮动太快要多休息,孩子没事,很好,很好,是朕不好,朕该死,你别跟朕一般见识,等你恢复精力,打朕五十大板,看朕以后还敢不敢再口出狂言!” 胡太医、宋太医等人耳朵险些聋了,尽管见识过在外冷血嗜杀的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让他们怀疑此人是不是皇上。 章栖悦闻言,痛苦的闭上眼,没脸面对至情至性的他。 九炎落知道她听得见,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求道:“你……你别生气了,我……” 九炎落痛苦的垂下头,又强硬的抬起来,坚定的开口:“我把他调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让他陪着你,你……”能不能别再说不爱我,别再那么决绝的看他! 章栖悦骤然握住他的手,眼泪成河,另一只恨不得甩他一巴掌,把他甩醒!她骄傲的九炎落,何至于说出如此恳求的话。 九炎落见她哭,顿时六神无主:“悦儿,悦儿……你别哭,别哭啊……”却说不出放她走的话,他舍不得,哪怕她哭他也舍不得放她走,如果除了给她所有想要的,不能留住她。 他愿意妥协,愿意让那个太监陪在她身边,尽管不愿,单是说出来已经撕裂般的疼,更何况再见到他们抱一起,他不知道会不会疯了。 但如果那是唯一的办法,他愿意忍让,真的可以忍让! ------题外话------ 月底了求票。 无二,我最近忙,公司突然有事,大概到了二号才能忙完。 102 章栖悦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转回头,睁开眼,注视着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男人,看着他眼眶发红,兀自伤怀决绝的样子,心没来由的疼,更有些怨恨自己当年做的太多,让他如此放不下。 “悦儿……”九炎落看着他,谨慎小心。 章栖悦见状,眼泪再次流下,轻软的吐出两个有气无力的字:“傻子……”回手握得更紧,心里一片清明,伤怀而笑。 九炎落激动不已:“你原谅我了!原谅我了!悦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惹人伤心了。” 两位太医闻言,不敢再在殿内跪着,赶紧溜了出去。 突见外面正在收拾残局的众人,心里陡然惊现落差,一时间竟然猜不出,这杂乱无章的结果是皇后自己发泄的,还是在皇后面前大气不敢喘的皇上做的好事。 朝露殿内静悄悄的,除了打扫的声音,安静得不太正常。 王嬷嬷一路指挥着,中厅除了一张椅子什么都没留下,餐室的晚膳没人动过,唯一的一盘虾仁洒了一地,已经被清扫出去。 就在刚才王嬷嬷一直守在门外,皇上和皇后的话她听了一大半,但已足够让她震惊,更惊讶于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但无论看多少次,也无法理解皇上为什么如此?世上女子千万,皇后固然美艳端庄,但也不足以让一位帝王如此,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说皇上真性情,不愧是能短时间掌控一个国家的帝王,掌控自己时也毫不手软、从不沉迷。 以一意换一意,王嬷嬷觉得皇上终究会办到。 “王嬷嬷,怎么回事?”胡太医看眼被搬空的大厅,闪烁着浓浓的是非心思,满脸褶皱的容颜好奇地看着老熟人王嬷嬷。 王嬷嬷瞥了他一眼,抬步便走。 宋太医见状哈哈一笑,上前拍拍朋友的肩:“怎么老胡,年轻时送过秋波,现在被人看不起了。” 胡太医负手而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觉得可能吗?” 王嬷嬷突然出现在他们生后,冷冰冰的道:“确实不可能,胡太医,皇上传你进去为娘娘取针。.tw[]” …… 章栖悦躺在九炎落怀里,闭上眼睛已经睡了,淡淡的烛光透过厚重的紫砂帐照进来,朦胧地晕染在栖悦脸上,模糊了九炎落的视线。 九炎落看着她依然带着泪痕的睫毛,想着她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一丝从未奢求过的幸福盈满心间。 “我爱你,无需分享。” 九炎落上一刻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这句话。 “我跟明庭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后院还养那么多美貌佳人。”章栖悦不似说谎:“明庭是我以前认识的人,那时候没有你,我不否认我曾经迷失过,但……” 章栖悦对他甜甜一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你在,我怎么还会喜欢别人。” 章栖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过快的心跳,神情认真:“九炎落,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质疑自己的话,更不用委曲求全什么,你是大周的帝王,是最该骄傲的存在,即便是我,也没资格让你如此看低自己。” 九炎落刚想反驳。 章栖悦对他虚弱的一笑:“你听我说,你自己珍视你自己,我才会珍视你,明庭的事,是我不好,但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相信我吗?” 九炎落点头。 章栖悦笑了,靠在他怀里,就着他的手吃了些粥食,因为太困便睡了。 九炎落睡不着,抱着怀中的悦儿,想着她说过的话,心底若骄阳普照,她爱他?!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他安心,让他自责,不过是抱一下。 就算当时栖悦动摇了又如何,栖悦还能离开他吗! 九炎落觉得自己当真可笑,竟然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了一下午,九炎落把人抱紧一些,心里满当当的,至今耳边萦绕着那句‘我爱你’,不时嘴角上扬,心里开怀。(..tw好看的小说) 章栖悦被抱的不舒服,嘤嗯了一声,翻个身‘逃’出他怀抱,滚到里面去了。 九炎落刚想上前把人再抱回来,突然小李子在外面拽了三下床幔,轻声道:“皇上,朝露宫外跪了几宫的主子,说要向皇上陈情!”小李子说完,赶紧闭嘴,唯恐吵到睡下的娘娘。 九炎落闻言,面色陡然难看,收回欲伸出的手,罩上一层寒霜。 九炎落起身。 小李子急忙为主子更衣,拿靴。 不一会,九炎落出现在夜幕上,一排宫灯照亮的朝露殿外,顷刻间,地上的女人发出各色哭声。 王嬷嬷露了下面,见皇上到了,留了依痕在这里守着,人避嫌的离开。 “皇上,求您为臣妾等做主啊!臣妾纵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任凭皇后娘娘发落,但……”女子秀气地用手帕擦擦眼泪,眼睛通红,脸色更红。 朝露殿大门上挂着的灯笼着凉了团云飞龙金袍,一道修长的身影清俊无双地站在白玉大门下,威严肃穆,皇者气度。 说话的女子目光悄悄抬起,水漾漾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了眼从未见过的身影,顷刻间心神沦陷,芳心暗许:“皇后娘娘贤惠淑德,臣妾等不敢与其相悖,可今日娘娘……娘娘她竟然处置了……” 女子顿时热冷盈眶:“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和瑞贵人做主啊!臣妾等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不能如此不明不白,求皇上为臣妾等做主……” 八位衣着得体的女子,立即给跪地磕头,言辞恳切悲鸣:“求皇上,为臣妾等做主……” 九炎落看着跪着整齐,均现悲伤的女人们,目光冷淡的从她们脸上扫过,想起章栖悦说她们的话,如今一见,果然都是十五六岁般花样的年纪,体型匀称,秀气十足,对比悦儿怀胎六月,看了确实碍眼。 九炎落骤然冷笑,袖笼如风:“来人!此女半夜三更扰朕清净,胡言乱语,诋毁皇后!拉出去砍了!” 守卫的御林军立即领命:“是――” 跪着的众女顿时傻眼,哭都忘了,惊慌的抬起头,眼里充满恐惧。 说话的女子在被人架住肩膀时,所有旖旎顿消,顿时大喊:“放开我!放开我!皇上!皇上奴婢是杨知府的女儿!奴婢才刚刚入宫!奴婢做错了什么尽然让皇上要杀奴婢!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对待奴婢,奴婢不服!奴婢不服!” 九炎落挥挥手,让御林军停下,目光讽刺的看过去,语气微言冰冷的开口:“不服!朕把你们聚来是陪皇后的,她要你们生就生,要你们死就死!你竟然敢心生怨气,教唆众人过来诋毁皇后!不是死罪是什么! 瑞贵人死是朕的主意,跟皇后有什么关系!皇后充其量是看不惯她死了无法向天下交差,把她从鬼门关救出来!不过这点你今天大可不必担心,皇后睡下了,朕也决定今天给你个痛快,直接砍了,你完全不用在意死不了,遭受病痛的烦恼! 来人!拉出去砍了!”九炎落冷笑地挥手不留任何情面。 杨才人完全吓傻了,前一刻在她眼中钟灵神秀,孤傲威严的少年,下一秒钟犹如地狱的恶魔,轻易把她推入深渊,取她性命! 杨才人奋力挣扎,大声呼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不是奴婢的错,不是奴婢带她们过来的!皇上饶命――” 九炎落充耳不闻,看向下面胆战心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人们,嘴角的讽刺越来越浓:“刚才朕说的话都听见了。” 七位刚才眼神迷离此刻顿时清醒畏惧的女子,纷纷点头,语音含颤:“奴婢们听见了,听见了……” 九炎落不屑一顾,语气漫不经心,好似刚才赐死的人不存在一样:“李公公,刚才死了的找宫人补上,如果让朕发现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 九炎落嘴角扬起,邪魅狂妄:“真剁了她养花。” 下面跪着的人立即磕头撞地:“奴婢等谨遵皇上吩咐,定不让娘娘知道……奴婢等定恪守本分,不乱说话……” 九炎落满意地点点头,负手而立,望着天上残缺的月色,亦觉得心情尚可:“好了,朕念在你们初犯,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每人打二十大板。 然后好好在自己的地方养伤,等皇后生产后,多想些有用的、多找些好玩的,哄皇后娘娘高兴,如果让朕知道,谁没那个本事,想必养她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早死早超生。好好学一身本事,再来伺候人!” 九炎落说完,阴邪的扫下面人一眼,负手而去。 “恭……恭送……皇上。” 朝露殿外突然静悄悄的,夜风吹过,寒了所有女人的心,强撑的镇定土崩瓦解,瞬间倒在地上,刚才的一幕让不谙世事的少女心有余悸。 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不过是称述一个她们眼中的事实,皇上不说是他下的令,谁能想到!皇上却因此处死了杨才人。不容狡辩、随意拿捏,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说杀便杀,说让人替就让人替。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压低的票。给我给我! 以我文这么多年的受非议存在,我终于练成百毒不侵的忍性,竟然默默不语的当了次‘英雄’,哈哈!(具体见置顶评论的回复) 说到看盗版,本神是非常在意、非常狭隘的,因为我牺牲我带我家小姑娘的时间,从第二个月就回到你们身边,我没有喂过她吃饭,没有给她洗过衣服,甚至教她喊爸爸妈妈的时间都给了你,你觉得我换的只是一句顶着‘书童’的废话!我没有那么高尚。 但是我不介意消费了的亲议论文的是非是事实,我这人很大度,可只对我的上帝大度,我反感任何非上帝的留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会让我觉得一腔热情喂了狗! 哈哈!我终于把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了! 103 女人们陡然发现周围寒冷如冰,往日有所期待的心,今日如坠冰窖,却也暗自庆幸死的不是自己。两种矛盾的心交织在一起,竟然一时间不知该说自己幸还是悲。 四季适温的卧房内,低调华丽着世间最奢华的享受,床上的女子侧着身,安恬的睡着,柔软的长发披散在暗红的大床上,黑的毫负担,女子雪白的侧脸在暗红中绽放,粉嫩如桃,见者心悦。 九炎落一扫刚才的冷硬,温柔的注视着床上的女子,仿佛她刚刚说了‘我爱你’,熨平了他一直躁动的心。 九炎落伸开双臂,小李子退去他身上龙袍的时间里也舍不得移开眼睛,爱如果是种心情,他的心情便是舒适,舒适就是他想要的爱。 九炎落又觉的其实‘舒适’不重要,早在他不懂的时候就喜欢待在她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作画,他也觉得舒适高兴。 更何况她今天说了爱他,九炎落有点激动、有些得意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的目光慢慢从温柔变得坚定,他躺在床上,小李子除去他的靴子,放下垂重感的紫色床帐。 九炎落的手抚上她如冰霜般的发丝,单手抵着头看着熟睡的女子,另一只手抚上女子的肚子,心中安详宁静。 章栖悦的嘴角扬了一下,似乎做了个不错的美梦。 九炎落见状,不自觉的跟着笑了,心底柔软的角落尘埃落定,不管她爱他有多少,只要有一点,以足以给他淹没她的入口。 …… 清晨如墨,九炎落已经打完拳,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立在窗前临字,白色墨竹长袍衬得少年如世家百代培养的儒士,内敛明亮,没有任何烦躁之气。 桌上的字帖显得有些陈旧,却保存完好,笔走蛟龙的锋利,比字帖上的圆润更多了份犀利。 九炎落诧异,为什么有如此好字的章栖悦不喜欢抄书,甚至很少亲自提笔写字,即便是家书也是让女官誊写,从不给机会卖弄她的所长。 九炎落想到章栖悦的低调,嘴角又挂起不落的笑意,重新摊开一张纸,继续临老旧的字帖,甚至想把女子转笔时的花俏招数也临下来。 但字到了他手里往往变的浓重锐利,缺了章栖悦自己的内敛婉约。 所以令文人墨客、老将学士夸赞的字,他总是觉得不满意,觉得学不来她的淡然轻蔑。 九炎落想到最后一个形容词,不自觉得笑出颜色,瞬间柔化了帝王气派,清逸洒脱,如陌上少年。 章栖悦打着哈欠出来时,没来得及揉碎的眼屎中便定格了少年意气风发的身姿,骄傲深藏,蓬勃生机,年少得意手握天下。 章栖悦突然觉得一身里衣,毫无形象的样子,不适合出现在风光霁月的他身边。 章栖悦淡笑的转身。 九炎落已经发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利落的放下毛笔,圈着起床痕迹明显的她,带到自己的笔墨前。 章栖悦瞬间被清淡的薄荷香包围,强烈的男性气息一反主人给人的无害形象,一股隐忍的爆发力,烘烤着章栖悦心尖发烫。声音不自觉的淡了女孩撒娇的颤软:“我还没洗涑呢……” 九炎落闻言,心头微火,考虑到她的身体,压下心中旖旎:“急什么!看完为夫的字再说,来,请娘子点评。” 章栖悦惊讶的看着桌子上老旧的字帖,尴尬了一下:“呵呵,字如人心,皇上的字迹越来越出类拔萃。”目光却落在自己当初稚嫩的笔迹上,会心一笑,到底是临出来了,少了九炎落特有的大气洒脱。 九炎落从背后稳稳的圈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落在她耳边,享受着鸟语花香妻儿在怀的柔情:“可我总觉的不如你写的好,不如,你握着朕的手写写。” 九炎落皎洁的握住章栖悦的手,眼底暗藏汹涌。 章栖悦羞涩一笑,回头用笔杆把他戳开,远离他的怀抱:“想什么呢,本宫要去洗涑,自己玩吧。” 弄巧、婉婷闻言,立即上前,搭上主子的玉手,不经意的抬头时,触到皇上含笑的目光,顿时惊了一下,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 过了好一会,梳洗着皇后娘娘费心保养的青丝时,才发现皇上哪里不对,皇上今天竟然穿了月牙白的长袍?就如世家公子一般,没了霸道,添了儒雅,风光霁月。 章栖悦无精打采的靠在浴池上,神色平静,身体舒展,仿若刚才娇羞温暖的人散去,孕养着属于自己的散漫不经心。 相比朝露殿的平和宁静。后宫已风云动荡。 昨晚参与跪请的才人、秀女今日通通闭门谢客,距离杨才人近的女子甚至传了太医,其它的再无一点消息。 急切了未参加才女的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会为她们做主吗?皇上会处置皇后娘娘吗?皇上有没有因此想起可怜无助的她们? 可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无一人出来为她们解说,亦没有出来炫耀见到皇帝的心情,等着看戏、在乎结果的女人们心中焦急。 可……往日的姐妹闭门谢客,她们就是想打听也不行。 昨日受了惊吓的女人们,此时哪个还是任人当枪使的傻子,昨晚她们孤身奋战,以为这是绝好的见皇上机会,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 结果却落得差点惨死的下场,而一直提示她们皇后失德,皇上造蒙蔽的人,却躲着没有参与。 这样明显的落差,再看不出什么,她们便是傻子! 但傻子也有聪明的时候,虽然皇上让她们心有余悸,但皇上也把话说的很清楚,她们以后只要小心行事,别触皇上逆鳞,想必保住性命不是问题。 经历了昨天的天人相隔,现在她们只想活着,而她们用命换来的答案怎么能轻易便宜了昨晚没有参与的人,若想知道是不是也该经历一下她们昨晚的恐惧害怕! 所以九位女孩默契的沉默着,不说、不动,让最想知道结果的人着急去吧。 周芳菲品着茶,亦嗔亦怒的明眸,此刻深沉若酒,翘起的小拇指上带着名贵的护甲,虽不曾超过她的使用品级,但已精致到了极致。 女子有一双看似顽劣但又宁静无波的眼睛,水蓝色的抹胸长裙外搭了一件天蓝色的薄纱,繁琐的丝绸披帛不是燕京流行的简约款式,是三江之地,特有的杨柳风情。 女子抬起头,一张堪称骄纵的脸浮现在大厅之内。 若是章栖悦见到,定能认出食坊内娇嗔不悦的话语,暗人家坑客的小姑娘。 女子的声音一样娇嗔,仿若不因世事,带着被父母娇嗔的天真,如今大厅内除了她的心腹之人,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周才人轻灵的声音传来,漫不经心,高高在上,却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被人厌恶:“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侍女婉如急忙俯身道:“回才人,没有,十位回来的主子都没有出门也没有交流,奴婢问了主子们身边的丫头,但他们那天都没有跟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不敢在朝露殿外徘徊,不敢去朝露殿大厅,但奴婢今早拿吃食的时特意绕了朝露殿,并无任何异常,才人,您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若不然宋才人怎么不来找主子谈心。” 谈心是假,为主子带来消息是真,宋才人有野心但出身小门小户,总觉得少了份沉稳,有些自负,因此从不把无忧无虑、无才无艺的周才人放在眼里,却不知自己才是周才人眼里的无知之人。 这宫中,有两个看似无知的才人,一个是苏青青,一看便如清水般透彻的小姑娘;另一个便是周芳菲,一个看起来有些养傻了的高门嫡女。 殊不知前者是真‘蠢’,后者是‘明魅’,但这次,周芳菲千方百计算计来的结果,却没得到一个答案,从瑞贵人生病到今天的跪请,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唯独缺了最后一环。 周才人弹着玉甲慢慢深思,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无非两个结果,第一,她们失败了,不单没成功还遭了训斥,皇上在禁足;第二,便是故弄玄虚。 但不管是那种,都是好的,因为总算见到了皇上,让皇上看到了除大腹便便外的众女风情。 下面就等着皇上动心就好。 周才人自信一笑,笑容明媚若阳,她承认皇后娘娘很漂亮,人也宽厚,或者再有些小脾气也是女人最吸引男人的手段。 但那又如何,哪有男人不偷腥,再美的人看腻了也没了欣赏价值。 周才人嘴角骄傲的扬起,下面就等着谁是第二个打破僵持,被传侍寝的人。 …… 半个月过去了,后宫安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别说传召侍寝,皇上几乎要黏皇后身上了,甚至为皇后在机要处腾出了暖室,只因皇上担心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时,宫人们伺候的不周到。 周才人有些焦急,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莫非皇后宫里藏着‘伺候’,让皇上还不像‘外延’? 不行,她要亲自探一探皇后娘娘。 ------题外话------ 这几天没有二。是因为要完结了我在码字大结局,(*^__^*) 裳儿有独立的番,至于毒后,本神在大结局后先让真爱的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章栖悦的彪悍前生! 104 未侍寝不能见皇后,并不能规范身份尊贵的女子,周芳菲只需说家母从家里捎带了孝敬皇后娘娘的赏玩物件,便能见到皇后娘娘。 周芳菲抚弄着到手的玉珊瑚,重新换来嬷嬷梳妆,特意撤了头上的几根朱钗,穿了并不打眼但符合她身份的衣着,算准了时间,带着侍女,偶遇了从机要处回来将要抵达朝露宫的皇后娘娘。 周才人远远看到皇后娘娘身后尊贵的排场,眼睛迷惘了一下,又快速恢复明媚。 周芳菲愉快的带着仅有的四位宫人上前,裙角翻飞中美不胜收,小姑娘愉快灵动的气质不言而喻:“皇后娘娘。” 周芳菲愉快的带着四人靠近,相比皇后身后庞大的队伍,她们的规模小的不足为看。 “皇后娘娘!”周芳菲提起裙角,愉快的飞跑过去,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整个人无形中透着干净的‘明亮’。 她在距离皇后五步外停住,急忙俯身娇羞请安:“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弄巧快速看了来人一眼,凑近主子身边把她的来历和身份说了一遍,又迅速退后一步。 章栖悦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原来是周才人,周才人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才人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妾身很好。”周才人说着仿佛说了什么羞涩的话,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又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抬起头,眼睛明亮的道:“回皇后娘娘,妾身母亲从家乡为皇后娘娘寻了株玉珊瑚,感谢娘娘对妾身的照顾,还望娘娘收下。” 说着示意身后的丫头把捧着的玉盘敬上,然后垂下头,似是不好意思。 宛如立即上前,托盘上的纱布取下,露出一株不高,但色泽血红造型巧夺天工的天然血珊瑚,美丽憨态的样子如小娃娃一般可爱。 章栖悦看了一眼,嘴角依然带笑,目光没有惊艳但还算欣赏:“是个好东西,让周夫人破费了。” 周芳菲闻言开心一笑:“皇后娘娘喜欢就好,妾身还怕娘娘见惯了世界珍宝,不喜欢妾身的东西。” “怎么会,很漂亮。” 章栖悦站着,没有邀请周才人入朝露宫的意思,周才人说话她便温和的回应,不说话,她便对着她笑。 不一会,周芳菲说不下去了,只能凭借着天真可爱的形象告辞:“妾身告退。” 章栖悦目送她离开后,嘴角淡淡的弧度落下,看也未看玉珊瑚一眼,起步回宫。 婉婷捧着玉珊瑚,疾步追上弄巧,道:“皇后娘娘,刚才周才人看了奴婢两眼,还对奴婢笑。” 弄巧赶紧道;“还有奴婢,娘娘,这周才人定是没安好心,花嬷嬷不是说了,就是她带了七八种玩乐进宫弄的宫里笑闹不断,定是没安好心。” 章栖悦笑了笑,心知肚明,她当年不同的是不掩盖,而对方懂得迂回,现在看来,迂回一下确实挺懂事的:“看住她就行了,好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周芳菲确定,皇后娘娘有私心,她背后的两个丫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年岁不大,都是可收房的年纪,皇后娘娘定是给皇上收用了,要不然! 周芳菲咬着唇,揪着手帕,心里堵的不行,皇后娘娘太过分了,放着她们名正言顺的嫔妾不用,竟然为了圈住皇上让两个身份低贱的人伺候,怎么对得起皇后的身份! 周芳菲眼里笑的明媚,心里窝着火气,皇后受宠的程度还不够,如此不知足。 周芳菲踢着脚下的沙尘,拧着手帕往回走,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着,结果入宫现在连皇上都没有见过,就算她再聪明也没有用武之地,怎么受宠吗! 周芳菲闹着孩子脾气,小嘴嘟着,明亮的眼睛垮下来,像是受了万分委屈,细看之下却依然楚楚风情。 婉如刚想回身安抚,乍然看见不远处来了一群人,婉如安静的心瞬间紧绷,立即眼睛发亮,紧张不已:“才人!才人!你快看才人,是不是皇上过来了,是不是——” 周芳菲闻言,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急忙收起闹脾气的心态,四下打看,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疾步走来的身影,来人不多,不足刚才皇后的一半,却莫名给人严肃的冲击力。 “才人,才人,我们要不要过去,要不要……”小姑娘紧张不已。 周芳菲何尝不紧张,他是赢徳帝!那个人还是她的夫君,拒她父亲的三军于城外,独自攻打白国的好男儿,听说,听说他这次还拒绝了胡国的提亲,敢开城门迎胡国来使队伍! 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胸襟,谁能与其相悖!听多了爹爹和大哥对皇上的推崇,心里早已埋下自己也不知道的依恋,进宫半年来,终于能见到爹爹、大哥口中的大英雄,她猛然觉得有些怯场、紧张。 婉如赶紧拽拽小姐:“才人,要不要去,要不要!皇上马上要走过去了,马上就过去了——” 周芳菲比婉如还紧张,她当然想过去,这不是她精心谋划、别有用心的相见,这是偶遇,是天意,她怎么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周芳菲刚想动,却突然被越来越近的容颜,僵硬了脚步,羞了双颊,男儿有志已经够吸引人,但若男儿再俊朗,岂不是让她自行惭愧。 那样的风神霁月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吗,周芳菲突然有些感动,前一刻被皇后的冷遇也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男子,难怪皇后不让别人亲近,如果是她,也舍不得。 “咦?”周芳菲猛然惊醒,他,她好像见过? 周芳菲张大嘴巴,想起食府内为夫人点了一桌糕点的男子,周芳菲顿时心绞如焚,他……周芳菲紧紧的绞着手帕,看着他步伐不停的向朝露宫走去,心像被人抽住。 当时他眼中的宠溺、包容那么清晰,却不是给她。 周芳菲突然很不高兴,一个老女人而已,不就是早一步认识皇上,少年时对皇上不错吗,但她定过亲,如今瑞世子还活着,她却在夕年的落魄皇子成了帝王后果断抛弃了瑞世子,如此势利的女子,怎么配得上皇上。 九炎落目光淡撇,视线环顾周围一圈,脚步不停的向朝露宫走去。 周芳菲因皇上瞟过来的视线离开,心中不甘,胸口抽痛,没看到她吗?还是已经忘了!论相貌,她并不比皇后娘娘差多少,她更不信皇上是以貌取人的人! 婉如急的要死,看着皇上越走越远,急的跳脚:“才人,才人,皇上走了——” 周芳菲一动没动,心里难受不已,只因皇上刚才看到她了,却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当做没有看到她,有什么比这点更令人伤心的。 周芳菲哭着跑走了,贵女的矜持让她伤心不已,心中悲痛。 婉如吓的赶紧跟上:“才人,才人,您慢点。” 九炎落把送到机要处的安胎药,亲自送过来。 正在粘着母亲要抱抱的九炎皇,猛然见父亲过来,立即站好,一动不动。 章栖悦见他如此‘识相’,突然笑了,伸手捏捏小家伙可爱的脸,心中柔软:“一碗药而已,让慧令端来就好。” “那怎么行。”九炎落亲自端过慧令捧在盘上的碗,试了试温度,给悦儿放在桌子上:“赶紧喝了,皇儿怎么也快两周岁了,总是粘着你像什么话,以后跟我去前殿,学些男孩子该有的气势,再闷在屋里,非学会绣花不可。” 众人闻言忍不住掩嘴窃笑,哪有当父皇的说太子学绣花的道理。 九炎皇惊吓的睁大眼睛,狭长的软软萌瞳求救的看向母后,他不要跟父皇在一起,不要!不要! 章栖悦一口药险些没被儿子突然扑过来抱腿的举动呛到,当触到儿子比九炎落更软的目光时,忍不住发笑:“他还小,等过了两周岁再说。” 九炎落不高兴的把他拎起来:“臭小子,你胆子不小,敢欺负你娘,堂堂七尺男儿,跟着一群妇孺在一起有什么出息,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自力更生,你看你还没断奶的白脸样。” 九炎皇胆怯的望着父亲,小嘴耸拉着,委屈的不敢哭,他与他不熟啦,他要母后要母后! 章栖悦并没有插手,而是喝完了碗里的药,认真道:“还是等两周岁吧,磨刀不误砍柴工。” “太医说他身体恢复的很少,这些年好药好水的养着,你看他最近这几个月长肉多快,都比咱们桌上的鸡肥了。” 章栖悦无语,什么比喻方式,孩子好不容易长些肉怎么了。 九炎落认真的盯着胖了不是一点半点,且软绵绵的儿子,非常认真的看着悦儿道:“太医说了,这么点的孩子,长这个体重呵呵呵呵,还是消耗一下好。” “母后……”九炎皇被揪着脖子,可怜兮兮得看着母后,满眼都再说‘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跟大魔王走’,却又不敢当着父皇的面大喊大叫甚至哭出来,坚强的小脸皱在一起,可怜极了。 105 105 章栖悦心疼不已,但也欣慰九炎皇对九炎落的敬畏:“再忍两个月,他还能再胖到哪里去吗,正好我带老二,老大你带走。” 九炎落放下‘没出息’的儿子,严肃道:“二殿下绝对不给你带,太子那时是没有办法,老二再给了你,岂不是养出第二个老大。你看他,看他,快哭了快哭了……” 章栖悦赶紧把儿子护在怀里,终于忍不住训了九炎落:“孩子不是还没哭,你再这样数落,他不哭也哭了。” 九炎落无趣的收回手指,其实他没说,他非常喜欢看九炎皇忍着痛苦的样子,小脸肥嘟嘟的,眼睛里都是雾水,这么小的小家伙,却已经知道忍着眼泪不掉下来,怎么能不让人恶劣到心里去。 “慈母多败儿,行了,你们玩吧,我还忙着,中午不回来用膳。” “谁让你回来了,自作多情。”章栖悦斜了他一眼。 九炎落突然回头,上前一步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了很久才与犹未尽的分开,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再忍两个月,就两个月,看他不让章栖悦知道,不闭上她刁钻的嘴会多倒霉。 “你压到皇儿了!”章栖悦能呼吸后,赶紧去看两人间已经被挤痛的儿子,眨着不断掉金豆豆的眼,硬是没在九炎落面前哭出声。 章栖悦顿时怒向九炎落:“你干什么,不会看――” 九炎落见势不妙,早已溜到门口:“朕事物繁忙,告辞不送!” 章栖悦见状,哭笑不得的看着跑远的他,气恼的跺脚:“乖,皇儿不哭,是母后不好。” …… 周芳菲趴在床上,眼泪孩子气的往下掉,竟然不看她,她长的有那么难看吗!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周芳菲捶着床被,秀气的拳头怒砸着身下的锦缎,哭的非常委屈。 …… 机要处内。 九炎落送走最后一批为胡国背书的文臣,靠在座椅上,状似漫不经心的听秦公公汇报。 “皇上,奴才推荐明公公,明公公虽然年轻,但为人沉稳,胜任慎刑司副总管奴才认为绰绰有余,明公公做事谨慎,在宫中风评一向不错,又得下面人拥戴,奴才觉得再合适不过。” 九炎落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本来不慎在意的内部调动,因为听到熟悉的人名,心里冒出种种不悦。 他是说过妥协,但,那又怎样!权宜之计而已,就算悦儿当时信了他,答应下来,他也有办法让他没有机会近身,活活磨死他! 九炎落自认不是大度的人,分享、宽容的优良传统从小就不具备,现在依然不想学会。 九炎落剑眉轻佻,嘴角嘲讽的弧度微不可见:“朕记得他不是在服侍太子?怎么又调到慎刑司去?” 秦公公惊了一下,没料到皇上竟然记得明庭是太子身边的太监,立即激动道:“回皇上,明公公前些日子病了,便从朝露宫撤了出来,补上的人很得小殿下欢心,便没有换回来。” 秦公公说的很小心,也很中肯,没显露维护之意,却处处为他铺路。 九炎落觉得有意思,什么‘人才’能让先帝身边的秦公公看中至此,为了一个太监费尽心血,不知道的以为是他亲儿子! 九炎落停下拨弄扳指的举动,道:“慎刑司副总管草率不得,他又太年少,恐怕不是胜任,这样,你把人叫过来,朕亲自问问。” 秦公公闻言激动不已:“是,奴才这就去传。”能得皇上召见是明庭的机缘,如果得了皇上的眼,以后肯定前途无限。 明庭虽然不能和李陌、慧令一样伺候皇上,但远离皇上,何尝不好,重要的是明庭这孩子踏实肯干,他想把自己这一套传给他,接替自己的位置。.tw[] 如果再得皇上看中,鲤鱼跳龙门定能更胜一筹。 明庭片刻到了,恭敬的跪安,头抵在地板上,行参拜大礼:“奴才明庭,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看着他,周身的怒火内敛,烧灼自己的怒火:“抬起头来。” 明庭抬首,目视龙案,神情恭敬神色稳重,举止谦卑,完全符合奴才第一次觐见主子的标准。 九炎落注视着明庭,眼里骤然闪过意味不明的火光,就是这张脸吗?竟然能让章栖悦主动承认她迷失过,他不觉要鄙视章栖悦的眼光,就这样的人,也看的下去。 明庭不动,注视着龙案上的龙须,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神情木讷、忠厚。 九炎落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嘴角的轻蔑不减不增,九炎落给他定性了一个字‘稳’,长相绝对不出挑,但确实有区别其他人的气质,身为一个太监,能通身散发着不骄不躁的稳重,实属难得。 如果不出栖悦的事,他不介意提拔他,可明庭自断仕途,没有给他仁贤而用的机会不是吗!“明公公最初在哪里当差?” 明庭重新叩首,恭敬的开口:“回皇上,奴才以前在御花园当差。” 他便是当朝帝王?虽然不能正视,但也不难想象他是一个少年,如此年纪便位高权重,纵是明庭也不敢说皇上身上会没有吸引悦儿的特质。 明庭不赌,也赌不起,最初已错,何必自取其辱,消磨了没了彼此心中最后一点好,不是他的初衷。 九炎落觉得御花园不错:“既然不愿意服侍太子,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明庭之愕了一瞬,便恭敬的接纳:“奴才谢皇上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看了他一会,‘识相’是他对明庭的第二印象:“下去吧。” “是。” 秦公公见明庭出来,立即慈爱的上前询问:“怎么样,皇上任命了没有?你有没有出错?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明庭抬起头看眼一路扶持他的秦公公,歉意的道:“让公公失望了,皇上似是不满意孩儿从朝露殿出来,让奴才重回御花园种花,孩儿有负义父栽培,请义父责罚。” 秦公公闻言惊了一下,但也急忙扶起孩子,口中念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向来不管内宫你任命,这次怎么反常了……” 明庭也不知道,看着义父比他还失望的表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大概是他倒霉吧。 却不会想是不是他和皇后的事被对方知道了,在明庭看来绝对不可能,顶多是皇上不满意他从太子的势力圈撤下来,如果皇上发现他和皇后娘娘有不妥,焉有他活着的可能。 秦公公急的不行,弄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明庭要能力有能力,人又拿得出手,胜任慎刑司副总管就算不合适,也远不止于发配回御花园种花! 但秦公公想到皇上的脾气,又想大概真如明庭所说,皇上不满意明庭不能伺候太子,而选择他吧。 秦公公叹口气,起初秦公公也以为明庭离开朝露宫,是不能等待长期的蛰伏,尤其皇上年少,新皇登基遥遥无期,弄不好便是五十年,到时候还不见得能看到新皇登基的一天。 但没过几天,秦公公便知不是,明庭离开朝露宫后一直没有联系他,一直在下面当差。 明庭不是故弄玄虚的人,更表示过不想出来,这次是他主动为明庭恳请调任,开始明庭根本不知道,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哎…… 九炎落把人赶走,毫无负担的执起奏折翻阅,本就是不想看到的人,自然是距离他越远越好,他不信章栖悦会主动打听一个已经没有牵扯的人! 九炎落执起笔,刚看了三页奏章,心里莫名觉得烦躁,仿佛有什么淤积胸口,让他气血不畅。 九炎落感受着体内莫名的情绪,却讽刺的一笑,吸入一口气,在周身循环一个周天,平静不该存在的阻塞抑郁。 待身体平静后,九炎落不禁无奈发笑,可见明庭多令他反感,竟然咽的如此不顺!必要的时候就该永远走出他的生活,彻底消失!九炎落摔了手里的奏折,目光如火。 慧令等人吓了一跳,但没人敢动,恭敬的候在一旁等着帝王消气。 …… 秋高气爽,春暖如画是最令人放松的时节,皇后娘娘在秋忙初始为皇室诞下大公主,母女均安。 九炎落天天念叨二殿下,等来的是个女儿对来他说没有区别,念叨男孩是传统,生出什么请随便,只要是他的就行! 九炎落刚想进去的举动,因为前一刻狗血的想法,自我厌弃三息,便一脸严肃,人鬼勿拦的表情进入了内殿。 淡淡的血腥气已经散去,空气中飘着朦胧的桂香,屋内整洁,不见慌乱,仿佛女主人只是睡了一觉此刻醒了,惊扰了下人在忙忙碌碌。 九炎落顶着黑煞老脸,毫无阻碍的坐在疲惫的栖悦身边,目光温柔伸出手,扶着她已经整理过的发丝,柔软依旧。 章栖悦睁开眼便看到九炎落,惊了一下后,彻底无语,‘产房勿入’对他来说彻底成了摆设,明天等着被成片的奏章淹了才好,看他还会不会进来打扰她休息。 ------题外话------ 我不是跟大家说了,(*^__^*)在写结局,所以不二,明天后天不更,六号上传大结局。 106 章栖悦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对皇上进来看来并不欣喜,反而负累重重,任谁有个不按理行事的爱人,也会头疼难耐。(..tw无弹窗广告) 章栖悦握住他梳理自己头发的手,莞尔一笑,虚弱的开口:“怎么又近来了,跟你说多少次也不听,哎。” 九炎落理直气壮:“我就是想看看你,怕你有了老二把朕忘了。” 章栖悦闻言笑容不自觉扩展,无奈的捏捏他厚实的手掌,娇嗔道:“臣妾哪敢忘了敢闯我产室的男人,我还怕他一个不高兴,偷走我的孩子呢。” 九炎落也笑了,打开了话匣子:“是位公主,长的像朕,将来一定是位美女,会引天下志士相求,朕给她纳个七个八个,不寒天下才士的心。”九炎落口气傲慢、神态得意。 章栖悦见状,嘴角坚硬的撤了撤,实在做不来九炎落此刻的好爽霸道,只能作罢:“哪有给公主娶个七八个驸马的,也不怕坏了裳儿的名声。” “上儿?”九炎落琢磨着两个字:“好,朕责令凡是名字带‘上’字的人改名,让咱们公主享受帝王待遇。” 章栖悦顿时黑线,刚睡过去的精神立即清醒,赶紧提醒他:“十三,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孩子还小,福禄最重要知道吗。” 章栖悦汗颜不已,继九炎皇后,他又开始折腾孩子的福泽。 章栖悦自认这点无法与九炎落并轨,她总觉的孩子要‘忍’,九炎落总觉得他孩子该使劲‘扬’:“不是上下的‘上’,是霓裳的‘裳’。”章栖悦说起女儿,脸上不自觉的挂上温暖的笑。 仿佛看到了昔年她亏欠甚多的孩子。 裳儿,生命是奇怪的东西,这一生裳儿的肩膀上竟然也有颗小红痣,一样出生在丰收物丰的季节,让章栖悦心中最后一点都得到愈合,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章栖悦想到女儿,神情越来越来温暖,心境越来越平静,谢谢裳儿不计前嫌,还愿意陪她一世。 章栖悦眼里盈着泪水,趁九炎落没发问前,赶紧用他的袖子擦干,又是满足的笑脸。 九炎落执起她的手,才脸颊上摩擦,心中为她永远不退去的温暖高兴:“哭什么,傻瓜,能做悦儿的儿女是她的福气,该哭也是她先哭。” 章栖悦瞪他一眼:“她不是哭过了吗!就不能让我这做娘的也感动一下!” 九炎落不敢顶嘴,可忍不住还是为女儿良心建议道:“你确定不是人上人的‘上’,以咱们女儿的身份,自然是取‘上’者天下的尊贵字眼,怎么能是霓裳的裳,听着便少儿了七分气势,太软,不好。”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软吗?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能关心她真好。” 九炎落觉得章栖悦此话莫名其妙:“朕的孩子,朕不关心谁关心!朕还是觉得‘裳’字不好,不好,非常不好,容朕查查万字书,取个与皇儿一样尊贵的字词。” 章栖悦听着嘴角含笑,在这宫里,孩子的前半生,靠的是母亲的宠爱,后半生才是靠他们自己努力。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不懂,九炎落对裳儿的浑不在意。 过去的就过去吧,新生活刚刚开始,亏欠了裳儿的,她和落会一起补回来:“我困了,你去看看孩子吧。” 章栖悦真的累了,生完就被九炎落吵醒,哪有比她更倒霉的皇后。 九炎落察觉到栖悦的疲惫,尴尬的想笑但又立即严肃,帮她把薄被盖好你:“你睡吧,朕去看看孩子,一会再过来陪你。” …… 轩辕府邸沐浴在燕京喜得公主的喜讯里,风雨飘摇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皇上的一句话,否定了轩辕府后继无人。 这对轩辕家族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但打击归打击,轩辕伍马纵横官场几时年,靠的不是裙带关系,更不是趋炎附势,如今的户部第一大尚书轩辕伍马依然以年迈的身姿,手握大周第二大权,最近更得皇上看重,政绩稳固。 众臣嫣是不会看形势的无知之人,见轩辕尚书没因儿子的事一蹶不振失了圣宠,反而更加春风得意,大有成为皇上心腹趋势。 轩辕府此庞然大物矗立在颤颤巍巍的针尖至上,众臣恭敬轩辕家的同时,也在等这座大厦何时倾塌,没有后续之力,现在如何风光都不足以为惧。 年迈的轩辕伍马何尝不知处事艰难,可皇子年幼,公主更小,他就是想靠儿女联姻巩固轩辕家的繁荣也不可能,除了贴着一张老脸为皇上卖命,换取如今说一不二的地位,别无他法。 轩辕家的书房里陈列着轩辕伍马一生的抱负心德,年少的奋斗,中年的得意,老年的无可奈何。 命运何其不公,独独未赐给他一儿半孙,好不容易有另一个,以为终究有望,却落得这样的解决。 轩辕伍马负手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碧游波澜的流水,年迈多智的他无力的叹口气,已经走到这个位置,让他放弃何其容易。 “孩儿叩见爹爹,不知爹爹寻儿臣来有何事?”十三岁的轩辕上站在散发着沉年书香的大厅中,目光明亮坦然的望着自己父亲。 轩辕伍马回神,转身看眼儿子,见一抹修仪、沉稳的身影磊落的站在青石之上,心中怎么能甘心,他的这个儿子,除了不是嫡出,有什么不好,聪明刻苦,学识渊博。 即便是迂腐的朱太傅,也要赞一声‘人中翘楚’,可就是这样的他,偏偏以‘外室之子’被拒仕途之外。 轩辕伍马恨不得问问,‘皇上,您算什么之子’:“听说,朱太傅想让你游历?” 轩辕上看眼父亲,揖礼道:“回父亲的话,冬日将至,母亲身体不适,孩儿想侍奉母亲左右,待明天春天,再考虑远行。” 轩辕伍马闻言,屡屡发白的胡须,欣慰的点头:“好,好。”孝义两全,不枉夫人疼他一场:“有空带是师姐回去看看,等你出游,你师姐在家为你尽孝,也委屈他了,趁现在你在,多陪她回去看看。” “孩儿谨遵父亲嘱咐。” 轩辕伍马见儿子如此,更是惋惜的叹口气,不自觉的道:“你放宽心,不必现在就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寒士相交,等皇上想开了,自有你的好处。” 轩辕上闻言抬起头,宽慰的向父亲一笑,但笑容又很快消失,君子当律:“爹,孩儿一年来与他们相处长了很多见识,知道我大周地员辽阔、无常丰富、民俗各异,他们均是孩儿的良师,孩儿能与他们相交是孩儿的荣幸。 学识不分贵贱,想知不问出身,这不是爹爹教导孩儿的吗,爹爹无需为孩儿担心,孩儿懂得不要自暴自弃,否则真如父亲所说,皇上哪天不在意孩儿的出身了,孩儿却自断仕途,岂不是寒了父亲和皇上的心。” 轩辕伍马闻言除了感叹不语,还能做什么!有如此明理的儿子,怪只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当时连妾室子嗣的身份都未给他。 轩辕伍马感慨过后,谈起要事:“皇上给小公主定了‘裳’字,你名字犯忌讳,以后用字吧。” 轩辕悟启愕了一下,揖礼称事,皇后娘娘平安为帝下诞下大公主了?可喜可贺。 相比前院的父亲平和,轩辕府的后院却不平静。 朱氏什么都好,孝敬婆婆,知书达理,身世不俗,对相公更是体贴入微,但唯一有一点,不喜欢相公后院的女人,说不喜欢都是轻的,根本就是厌恶。 为妻之道、三从四德,女戒妇道,她默写倒背、信手拈来,可是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如果她直接嫁给一位素未谋面、媒妁之言的相公,或许她没有这么多怨气,不会看相公的妾室如此不顺眼。 但轩辕上不同,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轩辕上在生活上又事事依着她,如今轩辕上没有官品,是个平民,他们夫妻之间便没有差距,朱游怎么甘心再让对他很好的相公,朝秦暮楚! 朱游一身大红色的宽袖罗裙,眉宇间贴着花帖,头上的发丝盘起,端庄的看眼日上三竿,才来向她请安的锦榕。 朱游端过老姑姑端上的茶,轻蔑的看眼趾高气昂,只是轻微给她俯了身便站起来自顾自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女子。不可否认锦荣长的很好看,下贱痞子吗!有哪个是不好看的。 朱游目光锋利,戳在锦荣自顾自端茶的手上,语气适合柔和:“锦姨娘真是好姿态,才几天的功夫,身上的伤就好了,要不怎么是宫女出身呢,就是经得起打,被皇上踹了一脚,还能坐在这里喝茶,真让本夫人羡慕。” 锦榕闻言,发白的手掌紧紧握着杯子,同样倨傲的看向朱游:“自然是皇上看锦榕身小娇柔,不舍得下重手,姐姐羡慕一下是应该的。” 朱游仿佛听到了多有意思的笑话,掩着嘴笑了起来,头上的朱钗颤颤巍巍的为主子助兴:“笑死我了,锦姨娘不说本夫人都忘记了,锦姨娘是被皇上送给相公的,不对,应该是被皇后娘娘送给相公的,若是皇上啊,恐怕就直接把你送给太监了吧,呵呵……” ------题外话------ 今天未修错字,我也是刚上来才发现编辑在推荐,必须更新,汗。 107 朱游想到这种可能,笑的更加开心,仿佛听了最令她高兴的事, 锦榕听着她的笑声,死死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嘴角咬的苍白,头高高扬起,神色骄傲,那又怎么样! 她是皇上赏赐的女人,就有与朱氏平起平坐的实力,当年即便是做出了不利轩辕家的事,轩辕老夫人又敢如何,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不是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区区一个朱氏又能把她如何! 锦榕放下茶杯,嘭的一声击撞在茶几上,语气轻蔑:“夫人好胆识,背后敢随意议论皇上,若是让皇上知道,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少夫人还是别目无法纪,自命不凡给家人造成遭难才好。” 朱氏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趣事,讽刺的笑容更甜了:“锦姨娘在说什么?给本夫人戴的好高的帽子,可是要吓死我了,孰不知,‘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个‘若是’对锦姨娘来说有多难。 锦姨娘大概是忘了,皇上是怎么把你踢出来的,所以总是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而妄想再见到皇上,真是可笑呢?锦姨娘说是不是?” 朱氏说着,笑容越见端庄和蔼:“锦姨娘莫恼,怎么说您也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也要报给娘娘。” 朱氏掩嘴一笑:“呵呵,到时候不知以娘娘对锦姨娘的厌恶,会不会彻查此事、怪罪轩辕府呢,哎……真是让本夫人闻者落泪的问题。” 朱氏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看向锦榕的视线无限同情好笑,仿佛对方的存在就是再好玩不过的笑话,看多了便能心情舒爽。 锦榕气的脸色发青,目光待恨,但又立即平静下来,仰着头回视:“妹妹一直以为姐姐是名门出身,心性自是宽宏大量,想不到姐姐竟然是这种容不下人的妒妇,若是让夫君知道,得多伤心。” 朱氏不为所动:“那锦姨娘要不要试试让夫君知道,看看是本夫人更宽容大量还是你锦姨娘更善解人意。”朱氏像逗猫般看着锦榕,区区一个没侍寝过的丫头也敢对她叫板! 朱氏闲闲的喝口茶,动作漫不经心的傲慢:“别说您是皇后赐下的,就是皇上的赐下的,人吃五谷杂粮,前段时间锦姨娘又受了‘重伤’,有个三长两短或者病个十年八年再正常不过,难道皇上还能为了一个下人,跟自己的太傅和爱卿轩辕尚书过不去呢。” 锦榕气的拍案而起:“朱氏!你别欺人太甚,老夫人还健在呢!” 朱氏非常平静,笑容都没动摇一分:“老夫人还能管到我房里不成,姑姑,送锦姨娘回去,好好伺候着。”最后一句朱氏说的很大声,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锦榕亦不承多让,被拎下去时,吼声如雷:“朱游你给我等着,本来看你长的难看,不把你当盘菜,如今你自己咎由自取,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你以为相公是你一个人的吗!他也是我的!照照你难看的老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唔唔……” 朱氏闻言死死扣着椅子的扶手,气的胸膛起伏:“堵住她的嘴!给我压下去!压下去!”你漂亮是不是!看不起她是不是!朱氏骤然笑的诡异,目无尊长的东西! 轩辕老夫人躺在床上,喝了药正想睡个午觉,听到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老姑姑汇报后院的情况,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老了,后院的事能不掺合就不想参合,朱氏不喜欢锦榕也是她们的事,只要朱氏抓紧时间生下轩辕家的算子,其它的,她也懒得管。 …… 大公主满月的当天,群臣来贺,三品以上夫人可进内廷面见皇后。 章栖悦坐在大厅上,与相熟的夫人们寒暄,自家嫂嫂虽品级不够但因为是近亲,也挺着肚子坐在了大殿上。 品级高的妇人们均带了自家的儿媳与年轻的皇后娘娘聊天。 章栖悦第一次见到了权书函的新夫人――白丘儿,年方十五,名门世家出身,通身儒谨气息,不知是不是章栖悦敏感,还是第一见皇后,白小姐拘谨。 章栖悦觉得跟她说话,她要把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个十遍八边才会突出两字来,表示附和。 章栖悦闲谈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哪有她总说话,下面的人哼哈的,她也喜欢别人跟她说,她或感兴趣或不感兴趣的吭两声。 章栖悦见她与臣下亲眷亲近的‘交谈’有点唱单曲的嫌疑,想着是自己的举动给对方带来了不便或者对方谨慎不便相谈。 章栖悦也不再勉强,换了聂将军家的儿媳妇说话,那小姑娘也不敢多说,但大眼睛亮亮的,仿佛欲言又止,想说又怕说错,不说又忍不住想开口的孩子样子,让章栖悦颇受鼓舞,拉着她聊了一会,与权少夫人一样赏了东西。 期间栖悦又与王公贵族家的新一代认识了认识,大公主睡醒后抱出来象征性的给大家看了看,便抱了回去。 众人频频夸赞公主漂亮,养的好,乃贵胄之身,如今平淡、循序的走完了一天的流程。 众妇人退下后,章栖悦已经累了,洗涑了洗涑吃了点东西,想先休息片刻,休息之前她习惯性的去看看一屏风之隔的女儿。 九炎裳出奇的乖巧,不同她大哥喜欢哭闹的性子,裳儿除了吃喝外从不哭,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睡觉,偶然醒了,也很乖巧,朦胧的凤眼眨巴两下,安静异常。 所以才一个月,小家伙的脸已经肥嘟嘟的,小手小脚以迅猛的速度赶超着她大哥,向肥胖安逸的路上迈进。 章栖悦不只一次忧心裳儿是不是太胖了,擅长儿科的胡太医,最近对大公主体重的增长也提出了适当的建议。 章栖悦想到胡太医委婉的建议,再看看肥嘟嘟的女儿,脸颊挤着鼻子,活脱脱的小肥猪。 章栖悦点点女儿的小额头,半掌大的小脸吃力的长成这样还真不容易:“裳儿,我们从明天起要少吃,要不然母后就抱不动喽。” 章栖悦与女儿念叨完,回身去休息。 夜幕降下,前殿还在热庆,为公主办的皇子礼数,闹到晚上才算大庆。待前殿的宴会结束,夜已经黑透。 九炎落明显喝多了,晃进朝露殿时,人有些站不稳,撞到了柱子后,才在众人魂不附体的担忧中,清醒了一下:“皇……皇后呢……” 九炎落觉得头晕,急忙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安静的不动了,潜意识里,他应对自己不受控制的事,便是安静的不动,额头上的痛处让他觉得,现在还是不动更安全。 李陌见皇上停了下来,见皇上抵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散发着‘稳重’的余威。 李陌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皇上终于不动了:“我去给皇上拿毛巾,慧令你看着皇上。” 婉婷拘礼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接见了命妇累了,已经睡下。”婉婷等了一会,见皇上很久没有指示,看了慧令一眼后,去给皇上斟茶了。 九炎落有些头疼,闭着眼睛抵着额头,缓解此刻的不适,冰凉的毛巾握在手里,并没有盖在脸上,他今天高兴,儿女双全,所求有得,纵然是他也忍不住在众臣敬来的酒中多喝了两杯。 香茶袅袅,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九炎落抵着额头没动,众人亦不敢上前打扰。 婉婷看眼李陌,示意他是不是叫醒娘娘,让娘娘扶皇上进去。 李陌看眼皇上,再想想皇后娘娘也累了一天,万一皇上怪罪他们打扰了娘娘,还不如让皇上在此坐一个晚上。 被皇上惩治怕了的李陌没有动。 身为皇后贴身侍女的婉婷自然是以娘娘为重,更不会动。 大殿里慢慢变的安静,月亮挂在梢头,慧令今晚不值夜,见时间差不多了,急忙退下休息,确保明天有精力服侍皇上。 夜越来越深,李陌和朝露殿其他宫人恭敬的站守,兽炉里散发着淡淡香气,窗外有风吹过,寂静无声。 温暖的香气带着安神的作用让椅子上的九炎落昏昏欲睡,朦胧间仿佛有谁推开了朝露殿的门,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刚毅无情的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他身后没有跟任何伺候。 他踏步而来,每走一步都带着说不出的沉稳蔑视。 九炎落眉头皱了一下,直觉不喜欢他:“怎么又是你。”九炎落语气颇为不耐烦,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尽管有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他自己。 年长的九炎落似乎也愣了一下,对于废后刚死,实在想不起废后长什么样子的九炎落来说,称不上有任何影响,只是想安静一下,却看到明显不符合自己做派的自己,醉醺醺的坐在那里,看了便令他反感。 想他九炎落一生无悔、半生征战竟然能在夜深人静时,看到自己窝在椅子上喝多了?!岂不可笑,他自认就算他自己睡死,也梦不到如此肆意醉酒的自己,亏他还知道坐在椅子上睡觉,没有把他的脸都丢完。 ------题外话------ 明日中午两点上传大结局,敬请期待 完美大结局 少年的九炎落见他不懈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坨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年少的九炎落岂是好欺负的,帝王威仪他丝毫不弱。 于是轻蔑从心而出,看向对方冷傲的目光时,连同情都吝惜给予,只是淡淡的叙述道:“今日女儿满月,多饮了几杯,怎么,夜深人静了,你自己一个人,莫非是作恶太多,孤家寡人一个。” 年长的九炎落看向对方的目光依旧冰冷,只是为年少的自己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高傲,微微满意:“不过是一杯添人的薄酒,喝与不喝,还不是随手而得的事,不及你多情至此,一杯薄酒亦能动容。” 女儿的满月宴别人瞧不起,年少的九炎落恨不得戳烂那样冷血的脸:“哦?我看你是冷酒喝多了,品不出人味,便觉得别人喝的也不美了,实乃悲哀。” 年长的九炎落在至高处落坐。 年少的九炎落目视到背后原本挂着飞鸟白凤图的地方如今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前面的软榻也成了龙案书桌,不禁使劲揉揉额头,觉得宿醉未醒。 “如果那种没救让朕变成你这样无用,朕不要也罢!” 年少的九炎落松开手,嘴角轻蔑的扬起:“谁也没拦着你,你就孤独至死好了。” 年长的九炎落看他一眼,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眼前少年的样子是他自己,同样自负同样坚信自己。 突然,木门开启,两鬓有霜的李陌恭敬的走来,仿佛没看到一旁座位上的九炎落,声音低沉的开口:“皇上,冷华宫来问,以什么礼数下葬前皇后章夫人。”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口吻清淡,谈不上情绪:“一个废人而已,什么礼数还用问朕。” 李陌亦只是例行公事,皇上如此做大也在预计之中,李陌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去,自始至终没看下位坐着的身影一眼。 年长的九炎落便知他又精神不济了,若不然不会看到年少的自己露出那么恶心的闲散情绪。 年少的九炎落再听到‘章’字时立即紧绷:“你们在说谁!什么废后?”他只立一位皇后便是栖悦,怎么可能废,这个该死的现在立即去死的烂男人做了什么! 年长的九炎落比他更迷惘,看在对方便是自己的份上,认真了想了很久后摇头:“我也忘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如儿死的时候高兴的穿红戴绿的女人。”九炎落实事求是,实在令他厌烦不已。 “权如儿!?那女人死就死了!跟悦儿有什么关系!”废后!废后!除了章栖悦还有谁!竟然‘忘了’,这男人怎么不把他自己也忘到臭水沟里去! 年长的九炎落察觉到对方突然而起的怒火,不高兴的皱皱眉:“别告诉我,你喜欢那个女人睡眼醒醒的安抚。”他至今记得那个诡异的早晨,简直令他毛骨悚然。 “关你何事,栖悦她善良、温顺,从小对你的情谊你都忘了!” 年长的九炎落仿佛听到了多可笑的笑话,从小的情谊?“废后对我有什么情谊?你是不是过糊涂了,如果甩你两巴掌也算情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九炎落!做人不能忘本!” “我看忘本的是你!” 年少的九炎落觉得自己很讽刺才跟一个怎么也会走到这一天的自己对话,九炎落沉静下情绪道:“你忘了从小给予你帮助把你带在身边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耀武扬威。” 年长的九炎落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把自己年少的记忆一点点回忆。 坐在下首的九炎落好似被什么突然侵入记忆,上面人的过去一点点在他脑中铺开,就像他切身经历了一样,但那里面没有清傲的身影,没有唐炙口中的悦姐姐,只有众多被他们欺负的画面,每次笑的最开心的是他心中永远不懈上前的冷淡身影。 下面的九炎落看眼上面的人影,骤然展开自己的记忆。 上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继而便是冷笑,说了句:“心思老辣,步步为营,不愧是工于算计的女人。” 九炎落闻言顿时暴怒,瞬间从座位上弹起。 小李子惊了一下,赶紧扶住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要不要回去睡?”小李子担心的抚着皇上,问的小心翼翼。 九炎落满头大汗的看眼周围的情景,正前方庞大的九凤戏丹图闪耀着五彩的色泽,一张紫檀木榻摆在前方,是悦儿最常休息的座位。 九炎落深吸口气,坐回座位上,酒醒了一半:“准备水,朕要沐浴。”又做梦了,这次那人更是不像话,竟然说出如此不顾他人的言语,不过梦中的栖悦竟然那么爱他。 九炎落在奇怪对方的记忆与自己完全不一样时,最欣慰的莫过于对方的回忆中,栖悦毫无保留的爱。 九炎落想到这一点,顿时酒气全消,神清气爽,他就知道章栖悦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栖悦果然是爱他的。 九炎落沐浴过后,踏着满足的脚步,把睡着的身影揽入怀中,嘴角带着霸道的笑:“睡吧!是我。”九炎落捋顺着她的头发,哄她重新入眠。 …… 深秋时节,大地枯黄,寒风卷着残沙吹过地表,带起点滴沙粒,这已算是温和的好天气。 一家不起眼的赌场外扔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没银子就别进来!滚!”嘭!赌坊门关上,把人拒之门外。 高瘦的男子瞬间从地上跃起,指着紧闭的门扉嘀咕了几句不甘不愿的揣着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皇上的一儿一女都是我女儿生的,我是国丈是太子的外公,等老子飞黄腾达了,你们还不是舔着本大人的脚让本大爷进来,到时候本大爷还不稀罕。” 章臣盛骂骂咧咧的念叨着,带补丁的衣服裹在身上不足避寒,一阵风吹来,他更加锁紧单薄的衣衫,别无任何办法。 早在几年前他因为收受贿赂,没了官职,如今在家闲混,已没了东山再起的野心,曾经不得志时,他不是没想过好好为官,重临巅峰。 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干脆他也不想了,成天吃吃喝喝,好好享受日子自己七品芝麻官的位置,能拿就拿能享受就享受,谁知这最后的庇护也没了。 章臣盛才真证意识到,皇上根本没想过顾念他的面子让他在七品的位置上混吃等死,全了皇后最后一点体面。 皇上没有,他便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如今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成天被人追账,妻妾跟人跑了的老头子,甚至再不敢当着人说他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因为说多了会有人以冒充皇亲国戚罪把他送入大牢。 里面的人不问原由、不分因果,上来就对他动刑,一来二去,他怕了,再不敢当着人乱说,只敢嚷嚷他有个嫁入管家为妾的女儿,‘震慑’那些从他这里讨不到银子想砍杀他的债主。 章臣盛再把单薄的衣服锁紧一点,穿过一条条狭窄、脏乱的街道,躲进一座完好的破庙内,把新来的那个乞丐赶远一点,自己窝在门口的位置准备睡觉。 “让开!让开!让开!不长眼的东西,看不到大哥经过。” 章臣盛被踢到一边,赶紧低头哈腰的让老大进去,自己又缩了缩,把自己缩到众人看不见的位置,不敢冒头。 他虽然谈不上有治国之才,但身为曾经的状元,却是有一手好字,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卖字求生,生活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什么丢不起人的。 但后来他放弃了,凭什么他为了赚那几文钱容忍粗俗的人们对他的字画挑挑拣拣,最后还用最廉价的价码买走,他还不如不卖,就这样混吃等死来的舒坦。 章栖阳无法认同父亲的想法,渐渐的已不再来往,自从知道自己错后,他做过船工当过跑堂,现在在一家并不起眼的茶楼为说书人写跌宕起伏的故事,每个月也有些剩余的收入。 不是他不想救济母亲和兄弟,只是一次次的后果让他明白,相见不如不见,不管当着他的面说的多可怜多痛改前非,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与其如此,不如不见,没的花了便也消停。 章栖阳研着廉价的墨汁,手腕因为不停的写字有些疼,如今研磨的动作有些不流畅,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因多写几张便多几文钱的收入。 因为对妹妹的愧疚,他会在攒够几两银子时给小妹送过去,当年都是他们不好,贪得无厌的上前,让妹妹失了宠爱,如今过的恐怕比他还不好。 妹妹本来有想嫁到一个好人家当正室,因为他们偏偏卖给人当妾,这一切都是他亲手促成的,想到当年自己竟然不知羞耻的说出那样让小妹别无选择的话,还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如今妹妹重病在身,却出不得管家更见不着亲人,让他情何以堪。 母亲忙着从男人身上赚取她为数不多的‘光荣’,小弟流恋青楼楚馆,走投无路了还去管家闹上一阵,让小妹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这个当大哥的有什么脸面见栖影、有什么脸说他错了!如果不是他们,小妹留在赵夫人身边,早已经嫁了,何至于有苦说不出。 章栖阳重新执起笔,挽起补着补丁的袖子,手腕下沉开始急书,他要给小妹请大夫,积劳成疾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深门大宅的龌龊从来没有弱者的生存可能。 富贵荣华的管家,拥有整座青山,富可敌国的管家,竟然会让自家的妾室积劳成疾,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想当初他们跟着赵夫人,一直被好米好水养着,他们还生出那样的心思,就不要怪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咳咳!咳——”章栖阳赶紧端起凉了水,顺下嗓子中的痒意,让手腕快速保持平稳,奋笔疾书…… …… 绵延的皇室宫殿层层环绕,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和世人的眼光。 后宫最华丽的宫殿内,肉嘟嘟的太子殿下,迈着粗短的小腿,趴在妹妹的摇篮前扯摇篮里的小宝宝:“抱抱,抱抱……” 奶娘推着小摇篮,含笑的道:“殿下还小,抱不动小公主,等殿下长大了,我们再抱小公主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小公主的体重是殿下的一半,殿下怎么能抱的起来。 九炎皇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看了妹妹一眼,舍不得的转身去找另一边做绣活的母后,走了没几步又觉得舍不得妹妹返回来趴在妹妹的摇篮旁继续看,看着看着便伸出小手戳了一下,呵呵的对妹妹的奶娘发笑。 奶娘敢说什么,还不是赶紧赔笑:“殿下如此疼爱小公主,将来一定是个好哥哥。” 九炎皇非常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有什么比有一个比他还小又长的超级肥的小妹妹更好玩的。 章栖悦用绣针回着扣,含笑的看着不远处相亲相爱的孩子,心里非常踏实:“皇儿,不可以戳妹妹的脸,妹妹会疼的。” 九炎皇不太理解会疼是什么意思,喜欢妹妹的心不假,但最喜欢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妹妹的喜欢,比如戳一下,摸一下,每每摸到妹妹软绵绵的小脸便开心的不得了。 年轻的奶娘,只能目不错珠的盯着殿下的手,谨防他一个用力戳红了小公主娇嫩的皮肤,更多的时她都是瞪殿下的奶娘。 太子的奶娘赶紧赔笑,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殿下喜欢妹妹,他们谁敢上赶着不让殿下喜欢,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多看着点,千万别惹出事来,否则倒霉的绝对不止公主的奶娘。 章栖悦做完了手里的里衣,视线看向儿子,见他还在摇篮前趴着看裳儿,不禁无奈的摇头,心想,十三说的有道理,早点让他出去也好,再这样下去,他都快养成跟老弱妇孺一起游乐的毛病了。 王嬷嬷上前一步扶皇后起来。 章栖悦穿着浅紫色的镶金边夹衣,下身是百叶姿裙,行走间如海波层叠,浅悠心摇,她故作不悦的看眼儿子:“皇儿,母后跟你说了什么,又欺负妹妹,小心妹妹长大不喜欢你。” 九炎皇立即不清不楚的辩驳:“妹妹喜欢……妹妹喜欢……” 章栖悦瞅见他急切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还要故意捉弄他:“万一不喜欢呢?” 九炎皇闻言,嘴巴下意识的弯曲,委屈的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异常:“妹妹……喜欢……” 弄巧掀开珠帘快步走来,没注意小姐的恶趣味,行礼道:“娘娘,周才人来了。” 章栖悦闻言上前揉揉儿子的发丝,看眼外面的天色,嘴角轻微的扬起:“到底沉不住气了。” 弄巧、王嬷嬷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均知皇后是何意,这么晚了来见皇后娘娘,稍微留茶便有可能遇到皇上,这几天周才人一点点深入,这次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 “那娘娘……让不让她进来?” 章栖悦蹲下身为太子整理整理衣服道:“为什么不让!”她也懒得再应付她,来了也好,如果出门时碰不到皇上,她在门外耐下心来再等等说不定就碰上了,也省的再以这样那样的名目见她,不得亲近。 章栖悦起身,温和的嘱咐皇儿:“在这里陪妹妹玩,母后去前面处理点事情。” 九炎皇委屈的点点头。 章栖悦见状忍不住又揉揉他的软发:“好了,好了,男子汉怎么可以说哭就哭,你只要对妹妹好,妹妹不喜欢你喜欢谁去,哭红了鼻子,妹妹才是真不喜欢你了。” 九炎皇闻言立即不哭了:“哥哥不哭,妹妹喜欢……” “是,是。” 弄巧、王嬷嬷随皇后娘娘出来。 周芳菲眼睛亮亮的,未曾生养过的清新之气,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她的天真娇气。 当在知道这种娇气可以作为武器时,更是卖力表演,非得让众人都知道,她是多么娇羞可人、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一身嫩粉色装扮的少女周氏,见皇后娘娘身着淡紫色长裙而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再惊艳又如何,她看的不多,皇上可是看腻了,又生养过两个孩子,想必皇上也没有新鲜感了。 周芳菲立即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栖悦拒绝了婉婷手里的茶,示意她添杯果饮:“坐。” 婉婷立即去准备。 周芳菲入座,开场一如既往:“娘娘,小公主睡了吗?臣妾进宫时,奴婢的娘为臣妾打了一副长命锁,臣妾见到小公主心里实在喜欢,不知娘娘可否荣臣妾逾越,把这付锁送给公主殿下。” 说着示意婉如上前,取出一个纯金雕刻吉祥如意、镶嵌云边水纹的金锁,锁的尾部缀着及金丝下坠,如丝般绑成一撮一撮,入手时犹如丝线一般,做工精巧,金色纯足。 章栖悦只需一眼便知是好东西,这把金锁与玉珊瑚相比,瞬间把玉珊瑚甩如谷底深处,这把金锁虽然看似平平,但用料、雕工、金穗都是大讲究,属于富贵人家最得意的大巧大拙之作。 在细微处见真章,从小东西上下功夫,普通之中孕道理是他们最擅长的招数。 尤其金锁寓意吉祥,云水相交,金穗下缀着珍珠明玉,更是金玉双全,是给孩子祈福讨彩头的好东西,就凭此做工和难得一见的工艺,做母亲的都喜欢。 周芳菲眼见皇后多看了两眼,立即道:“这把锁请国寺的方丈开过光,能保佑小公主福寿双全。” 哦?还开过光,那就更是好东西了,国寺高僧几年前圆寂,如今就是有这工艺的锁也请不来圆寂的方丈了,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嘛! 章栖悦也觉得好:“既然如此名贵,本宫就不夺人所爱了,周才人便自己留着观赏吧,尊夫人送给你,也是喜欢你平安喜乐,规矩安稳的过一辈子,送来送去的岂不是没了福分。” 章栖悦丝毫没提留着给你儿女用的客套话,没暗讽没张扬,很直接的戳了周才人两句,没有避讳。 王嬷嬷诧异的看了主子一样,惊讶于向来温和的她竟然开火,但又释然,从娘娘的孩子入手,不是惹娘娘反感是什么。 周芳菲闻言脸色立即有些难看,尤其娘娘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十分受创,因为受打击,眼睛便有些发红,瞬间低了头,一时间确实受了委屈。 她是好心,真的好心,这把金锁是她娘为她未来的孩子求的,是难得的好东西,如今她愿意拿出来送给小公主,皇后娘娘不喜欢而已就罢了,干嘛影射她没福分。 章栖悦喝口果饮,见下面没有接话,顿觉无趣,跟这些动不动哭哭啼啼,以为自己多聪明却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聊天实在是累。因为你几乎猜不到,她们是真聪明还是装傻萌。 章栖悦放下果杯,‘恩赐’的先开口:“周才子这是怎么了?莫非金锁有什么不妥?还是来的路上颠簸坏了让才人如此伤心。” 婉婷猛然觉得娘娘损人的本事真妙,她以前怎么不觉得皇后娘娘也可以是尖酸刻薄的人。 周芳菲怔了一下,仿佛也没料到平日端庄、温和的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理由,好似她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一样:“妾……妾身有罪。”说着周芳菲噗通一声跪下:“贱妾不该哭泣,扰了娘娘在喜事中的心情,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闻言,甚是无聊的端起果汁,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吗,本宫最讨厌不是本宫的错,却被人找上门来受委屈,你来见本宫不是该高高兴兴的来欢欢喜喜的走,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上门给本宫添堵吗!还是彰显本宫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妾身不敢,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想起了家中母亲才……才失态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家了,不如本宫奏请皇上,让才人回家与父母团聚,省了两相思念之苦,也解了娘娘的思虑,你说好不好?” 周才人闻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从未侍寝的才人出宫后算什么品级?谁会多看她一眼,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万一回不来怎么办?皇后多歹毒的心思,竟然让她回家! 章栖悦品着果汁,看着下面多变的脸,心里实在乏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整的像有脑子的朝臣,不变换几个角色,仿佛就对不住比别人聪明的脑子:“才人,怎么不回答本宫,是又不想娘亲了;还是觉得本宫建议不好?” 周芳菲闻言立即明白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不高兴了。 周芳菲想着肯定是自己挑选的时间让皇后娘娘不悦,可她有什么办法,皇后产女都两个月了,她至今没见过皇上,她们有多少年华可以耗在宫里。 她前前后后给皇后送过多少东西,投诚了多少次,皇后一点为她引荐皇上的意思都没有,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着想。 章栖悦则烦周芳菲在她身上做文章,你想勾引皇上,她管不着,麻烦去她看不见的地方,等在皇上回后宫的路上,随便你想跳水、跳舞、自杀、陈情。 如果能让皇上驻足算你本事,不能算你倒霉,在她这里成天说说说有什么用!如果她张口跟皇上提提后宫的女人试试,还不把他气疯了。 招数就用错了,还不知悔改的成天来,不是招人闲是什么,尤其这个时间过来,是不是还想让她欣赏欣赏她眉目传情的本事! 章栖悦放下果杯,心想周才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了,就活该为她铺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她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吗!她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要讨好她,不喜欢了自然要讽刺两句。 章栖悦可不给一个已经不掩饰自己目的的女人面子:“周才人如果说不上来就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派人转告本宫,本宫再想想要不要让周才人省亲,下去吧。” 周芳菲闻言,下意识的看眼窗外,直觉想再坐一会,但猛然抬头,见皇后笑容讽刺,表情玩味,吓的不敢再说,觉得她必须另寻它路,尽快见到皇上,否则皇后娘娘一定会借机整死她。 周芳菲不敢多留,赶紧告辞。 王嬷嬷见大门重新关上后,直觉周才人完了,今天之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位总是带着礼物,四处张扬自己聪慧的女人。 皇后娘娘好手段,不沾一点血腥,已经把人推向深渊,周才人这时候出去,怎么甘心不见皇上一面,可殊不知不见皇上才是做梦的本钱。 周才人这时候从朝露宫出去,不管以何种面目‘巧遇’皇上,皇上都会认为此女居心叵测,别怀疑,皇上就是有如此的强大的想象力,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害皇后。 前不久还莫名其妙的把隐退的权妃娘娘训了一顿,天知道皇上做梦,梦到了什么,竟然去把权妃又多锁了几层门。 这样的皇上,怎么能指望他对美色动心,而不是先怀疑他身边的女人居心叵测。 出了朝露宫的周芳菲的确不死心,看看已经落山的太阳,和朝露宫外亮起明灯,整个门外被照的亮亮的,落针可见。 婉如看眼主子:“才人,我们……” 周才人看看周围的环境道:“你也觉得此乃天赐良机,错过了这次,我们也许再也没机会了是不是?”已经惹了皇后娘娘不悦,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惩戒自己。 如果得了皇上看中就不一样了,皇上定会对她怜香惜玉,不受皇后蛊惑。 周才人下了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拍拍自己哭过的脸,让自己振作:“把金锁拿出来。” 天随人愿。 周才人刚刚握住金锁。 婉如便看到远远道路上拐过来一行灯火通明的队伍:“才人,才人快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周芳菲见状,刚才坚定的心不自觉的紧张,真的!?真的是他们来了? 周芳菲捏着手里的金锁,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委屈的颤抖,仿佛刚才受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周芳菲哭的真心实意,脸上的委屈没有任何伪装,少女单纯无知毫无修饰的哭泣,如天边最后一缕引退的阳光,陷入低潮。 周芳菲咬咬牙低着头向皇上相对的方向走去。 在李公公眼中,便是有人从朝露宫出来,在往回去的路走,猛然见了皇上的队伍,急忙退到一边跪在地上等皇上经过。 李公公见状,眉头皱了一下,但对发生上次的事后,应该不会再有宫妃如此不长眼的触皇上眉头。 可李公公不敢赌,皇上最近接见了胡国来使,正是脾气暴躁欲大杀四方的时,他可不敢这时候办事不利。 李公公立即派人前去打探,看看是不是不长眼的小宫妃。 很快来人来报,说是刚从朝露殿出来,本想急赶几步避开皇上,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便不敢再走。 李公公松口气,不是就好,既然皇后娘娘这时候能让她从朝露殿出来,想来是个懂事的。 李公公便没有多想,迎着队伍继续向前。 周才人背着光,皇上坐在撵车上,不低头根本不会看到路边有人,队伍从周才人身边经过,果真如没看到此人般,皇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扈气。 ——噹!——突然金属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周才人仿佛被惊了一下,愣了片刻立即回神磕头请罪:“臣妾该死!臣妾扰了圣驾臣妾该死。” 九炎落挥挥手冷酷的摆手:“小李子,成全她,拉出去解决了!” 小李子怎敢怠慢,皇上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胡国都要啃了,还在乎一个妃嫔:“是。” 周才人立即吓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该问她什么掉了?不该问她是谁?为什么跪在这里,然后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继而问她为什么受了委屈,她便可以说出想送给小公主金锁的事。 到时候皇上见金锁好看,一定会知道她是真心真意,赞美她的用心,然后两人自然而然的熟识,即便皇上不会宠幸她,还不喜欢她么。 她也可以先与皇上做朋友,慢慢两情相悦更加美丽、更加相爱,成为皇上第二个放在心上的女人,但她一定比皇后更加善解人意,更加能讨皇上喜欢。 这样不是才是该有的经过,既定的结局,为什么皇上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把她赐死,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还年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怎么能说死就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周才人开始奋力挣扎:“皇上!皇上开恩,臣妾是三军督统的女儿周氏——您不能赐死臣妾,您不能赐死臣妾啊!臣妾喜欢皇上,皇上!臣妾和皇上见过,我们见过!皇上臣妾是食府里跟您和皇后有一面之缘的人,臣妾不能死,不能死!” 九炎落没听到多余的废话,只听到了‘三军督统’一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周不死竟然拿了胡国的好处替胡国说话,真以为他会看在他身居要职,又是用人之际不会动他! 李陌瞬间感觉出皇上的杀气,二话不说示意下面的人赶紧堵上嘴拉出去解决了!然后果断命人快速前行,赶紧回朝露宫,降降皇上最近莫名的脾气。 小李子觉得皇子最近脾气不好,虽然与胡国这时候到了有关,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不是,好像皇上在跟什么人较劲,最近更加勤政。 挣扎声快速远离,迅速消失不见。 李陌其实很担心,很想提醒皇上,人是从朝露殿出来的,万一是皇后的人,或者皇后保护的人,皇上岂不是又犯了老毛病,瑞贵人的事可是还没有解决呢,又出个周才人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九炎落完全没有那样的烦恼,在他看来,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会被他看见的人,绝对不是栖悦喜欢的人,但说多讨厌也不竟然、 只能怪人心不足,自作孽而已,如果刚才声音过后,跪着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磕头,九炎落绝对想不起要处死他,顶多以为她太紧张掉落了东西。 然后他走他的,她跪她的,怪就怪她多嘴,张嘴求死,一个还知道变相求情的人,会管不住一个物件? 九炎落讽刺的冷笑,明摆着用发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自然就要承担被他注意的后果,在他已经提醒过后宫职能的事后,还有人不知死活。 他怎么能不成全她们求死的心,否则他说过的话算什么!岂不是成了儿戏。 但九炎落还是忍不住提醒句:“就不用向皇后娘娘报备了。” 小李子等人岂敢说不:“是,皇上。” 朝露殿永远温馨祥和,不管里面有皇后娘娘多少手段,李陌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能对着任何状态的皇上笑出声的女人,就凭她拿冷脸对皇上冷脸,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章栖悦正在逗弄大儿子。 小公主被奶娘放在软榻上,眨巴着不怎么管用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笑脸肥实的不得了,小脖子都看不见。 九炎皇不停的跳着要够母后手里的糕点,突然见父皇阴沉着脸进来,顿时收起撒娇耍横的表情,立即老实的退到母后身后,垂着头,装孙子。 不光是九炎皇有此快速的动作,大殿上的所有人,原本带笑的看着太子卖痴的宫人,统统收了脸上的表情,原本温暖和顺的安恬气息,瞬间被冲散,众人莫不变的谨慎小心,大气不敢多喘。 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请安:“奴婢(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皇后脸上的笑意没有收起,起身象征性的给脸色不好的九炎落请安:“见过皇上。”然后走过去为皇上接下肩上的披风搭在屏风上,跟着九炎落仿佛被人撅了祖坟的怒火向浴房走去。 中途章栖悦示意奶娘带孩子们下去,便几步跟上九炎落:“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李陌、慧令见皇后跟上了,深深的吸口气,终于解脱了。 慧令甚至轻松的道:“李公公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李陌也没推辞:“行,有事派人去喊我。”伺候皇上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尤其是服侍一个情绪化的皇帝,还多是负面情绪的。 李陌出了朝露宫便深吸了一口气,遥看着万千星辰,觉得锦榕能离开这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她出了宫,好好做人,不要再像宫中一样骄纵,便可轻松的多…… 章栖悦跟了进去,因为前段时间来往机要处,对前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于是试探的问:“胡国提的要求很过分?” 九炎落退了衣衫,泡入水中享受着悦儿难得的温顺体贴,他算是看出来,只有这种时候悦儿才小心一点,对他热情一点。 九炎落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落在背上,她的手掌穿梭的力道,心里的浮躁一点点的平顺,觉得早上的那些人也不是太令人厌恶:“不过分。” “那你看起来如此糟糕?”章栖悦可不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搓背。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胡国使臣的要求不算过分,让我们从白国未占据地方撤军,然后签订新边境条约,不可驱赶、买卖占据城市的子民。 另外上缴攻占地区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给胡国,接纳胡国送来的猫狗为妃,确实不过分!朕不过看不惯他们高傲的嘴脸罢了。” 章栖悦静静的听着,闻他语言轻蔑、叙述的讽刺,便知道九炎落丝毫不满意对方‘不过分’的要求。 章栖悦也不例外,以九炎落的性格,软硬不吃,胡国软了他认为胡国没霸气,硬了觉得胡国欺人太甚,不软不硬了他又觉得嚼着没劲。 总之九炎落是个在国力上不打算听任何人废话的专治君主,胡国怎么做都是错,也无所谓做不做,所以章栖悦问的也无诚意,毫不伤心,只是十三发怒了,她勉强配合一下。 章栖悦‘善解人意’的开口:“你想怎么样?”然后解开九炎落的长发,从侍女拖着的盘子中拿出玉梳,为九炎落通头。 九炎落闻言顿时情绪高涨:“朕攻下的地方就是大周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他进贡,他不如去抢来的合适!若每次都有那么好的事,这胡国的皇帝我还想当当看!” 急什么,以你暴躁的脾气,是一定会当上的,章栖悦只是懒得讽刺他罢了。 “至于那个眼睛和鼻子分不清长在哪的公主,我要来何用!难道朕还要配上分开她眼睛鼻子的费用,不过,既然来了咱也盛情难却——啊!你别掐我,我又没说我怎么样。” 九炎落立即从伟大的帝王怒火中抽身,非常平民的揉揉自己被掐紫的地方,然后非常正义的道:“瑞世子年纪不小了,再不成婚王爷不急王妃也该急了,朕想把胡国公主指婚给他,你觉得如何?” 九炎落说完,眼贱想回头看看身后人的表情,被强硬性的扳正后,九炎落不敢再动。 章栖悦的声音平稳的响起,梳子的动作未有任何停顿,建议到:“既然要指婚,为什么是外国公主,如果两国开战你让她如何自处,万一是个性情烈的,挥剑自刎,瑞枫叶岂不是还要再娶一个。 万一有了子嗣去的,你让瑞家怎么想你,既然要指就按我说的,指一个真正的世家,省的后患无穷,让臣子们都跟你背了心。 唉!先别动听着,你说你吧,从登基到现在。得罪了权家还不算,还要得罪瑞王爷,你是嫌弃他们对你太忠心还是想试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扭曲心理,听我的,要指婚就指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否则你就别掺合。” 九炎落闻言心石立即落定,脑海里立即开始搜索谁家还有女孩能嫁给瑞枫叶:“你以为我不想?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 章栖悦哭笑不得,顿时严肃道:“如果皇上再怀疑臣妾的忠心,请皇上赐臣妾死罪。” 九炎落立即投降:“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只是,只是……怕你心里不高兴罢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章栖悦瞪他一眼,哪有这样的,怕她不高兴,难道她不高兴九炎落就不指婚了吗?! 章栖悦又斜了他一眼。 九炎落立即赔笑,只要瑞枫叶也成了婚,他便真正高枕无忧了,生活一步步向着美好的期待进发,至于梦中那不足为惧的变态自己,不想也罢,除非他傻了,才会把那样爱自己的悦儿,放入冷宫。 活该那人一辈子摆着死人脸,孤冷一辈子。 章栖悦见他心情好了,哭笑不得的叹口气,性格也不知道像谁,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高兴:“你呀,真是好哄,我看胡国也别给你送什么女人了,直接赐你一柄痒痒爬更好。” 九炎落哈哈一笑,握住章栖悦伸来的手:“那可未必,如果是娘子,自然是怎么哄为夫都好的快,如果是别人可就难说了,那胡国即便拱手河山也要看朕有没有心情检阅。” 章栖悦嗔他一眼:“行了你,越说越不像话,自己洗吧,刚才你把皇儿吓着了,单顾着管你了都忘了去看他,我去看看他。” 九炎落立即仰天长叹:“可怜的我啊,还不如儿子得夫人欢心,实在是为夫做人失败,该以死谢罪。” 章栖悦没有回头:“行了你,赶紧洗洗出来。”说着边走边接过毛巾擦了擦,没有理他无病乱吟。 九炎皇非常怕父亲,尤其父皇不高兴更怕,也说不上因为什么,就是觉得父皇很严厉,做不好了就会被骂。 章栖悦能理解九炎皇心里的阴影,她对着九炎落有时候也会底气不足,更何况是个孩子,别说九炎皇要躲到她身后,群臣见到九炎落发火,不也盼着埋进土里,不让九炎落看到。 章栖悦进入内殿,见九炎皇穿着褐色的繁缛正装,规矩的坐在椅子上,听见珠帘响动明显紧张了一下,看到是母亲进来,才舒缓了自己的情绪,但亦来不及掩藏眼中的如释重负:“母后。” 章栖悦见状,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看眼儿子换过的衣服,温和的走过去,蹲在儿子面前:“皇儿能不能告诉母后。皇儿在紧张什么?” 九炎皇闻言握住母后的手,眼里闪烁着无措的泪光:“母后,父皇会讨厌孩儿吗?”他也不是故意要哭,就是害怕,越害怕越表现不好,表现不好父皇就更生气。 就像现在,他明明坐着还没有看到父皇已经非常紧张了,紧张的想哭,等会父皇看到他要哭,又要生气了。 章栖悦看着‘胆小’的儿子,他已经两周岁,虚岁三岁多了,马上他就要按照九炎落的安排离开朝露宫出入朝夕宫甚至机要处,这样的情形可要不得。 再加上九炎落本身性急,对男儿要求又高,如果九炎皇做的不好,他训斥的次数多了,皇儿肯定越来越排斥见他,可不是好事。 章栖悦温柔的一笑,松开儿子的手,赞赏的看眼儿子新换的正装,为他整理整理衣领,目光鼓励的看着他问:“能告诉母后是哪个奶娘为皇儿换的衣服吗?” 九炎皇眨着水润的眼睛:“回母后,大嬷嬷。” “真是漂亮,大嬷嬷真有眼光,大嬷嬷也很为皇儿着想,知道皇儿要见父皇,见他最在意的人,给皇儿换身好看又精神的衣服。” 九炎皇闻言,腼腆的垂下头,似乎很不好意思:“是……是儿臣……换……” 章栖悦闻言,仿佛很惊讶:“皇儿说,是皇儿要求大嬷嬷为皇儿换上这身衣服的是吗?” 九炎皇立即点头。 章栖悦鼓励的揉揉他的头发:“皇儿知道,皇儿为什么希望大嬷嬷为皇儿换上这身衣服吗?” 九炎皇立即道:“父皇……喜欢……” 章栖悦明白他在表达‘让父皇喜欢我’的意思:“这就对了,这说明九炎皇非常喜欢父皇,希望自己见到父皇能穿着最好看最整齐的衣服,让父皇看了便会喜欢你,夸奖你,这样我们皇儿会很开心对不对。” 九炎皇不太懂,但想着如此向来冷冰冰的父皇如果能夸奖他,他一定很高兴很高兴,可父皇总是批评他,说他跟母后腻在一起,娘娘腔。 章栖悦看着儿子的眼睛:“皇儿,那种情绪不是怕,是敬畏,是我们皇儿心中长存信仰,是因为皇儿明辨优劣,知道父皇最优秀最了不起,心中敬畏,便总想着好好表现,让心中的信仰喜欢你,在乎你。 我们皇儿才会患得患失,才会为父皇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同样的,你父皇也希望他最骄傲的太子有人人敬仰的父亲,有个可以学习可以超越的目标,所以他要变的更强,对你要求更加严厉。 这样他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所有的知识传授给他最期待的儿子,将来让别人以他儿子为他的骄傲,所以他才会凶你,告诉你道理,提醒你不可与妇人长期黏在一起,而失了储君风度。 你看母后,母后好不好?” 九炎皇点头,心里不禁为母后夸赞他有信仰、有敬畏心中开心,他听父皇说过,君子有信,圣人有畏,才会行有尺、做有度,是大丈夫所为。 原来他是小小男子汉,不是别人说的胆小、更不是‘怕’,所以他的行为不可耻哦,也不用对父亲躲躲藏藏的。 九炎皇开心的道:“母后好,母后好……” 章栖悦见他高兴,紧绷的心便松了半:“可母后再好,只能给我们皇儿温暖给我们皇儿和裳儿一个家,而父皇日理万机可以给数百万人一个家,你父皇严厉,是因为他整日要提醒别人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天下苍生,吃饱穿暖,有大房子住,有母亲和父亲。 能让小朋友委屈时跟娘亲哭,能让小朋友饿了有饭吃,能让母后天天穿的漂漂亮亮的疼爱你和妹妹,你说这样的父皇好不好。” 九炎皇闻言,认真的点点头:“好。”原来父亲如此伟大,要让更多的人听他的,才总是生气的,好可怜。 章栖悦欣慰的揉揉儿子的头发:“父皇想让你去机要处,是因为你父皇寂寞,想让你陪他,你愿意吗?” 九炎皇闻言立即有些胆怯,但想到父亲很可怜,便坚强的点点头,他是父皇的儿子,将来的储君,要陪着父皇,让父皇因为他骄傲。 “可父皇脾气不好怎么办?” “我……我不怕……” 章栖悦笑了,看着儿子听到‘脾气不好’四个字,快哭出来的表情,便道:“傻孩子,你当然可以怕,但娘说过,那是敬畏,所以我们怕过后,要把父皇的话记住,然后改正,便是最棒的孩子了。 我们皇儿可以不可以在父皇像狮子的时候,注意听父亲的话呢?” 九炎皇闻言,突然笑了一下,狮子,哈哈,然后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真乖。” 九炎落头发湿漉漉的走进来,强烈的存在感瞬间让章栖悦手中的小人紧张了一下。 但在章栖悦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鼓励与他对视了一眼后,九炎皇渐渐的放松,竟然对走过来的九炎皇笑了一下:“孩儿见过父皇。” 九炎落见状,嘴角抽了两下,看到他肥的过分的下巴,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实在谈不上看到女儿时的软绵,一个男孩子还是储君,把自己长成这样不是昏君是什么! 不过算了,昏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娘。 九炎落勉为其难的应承一句:“恩。” 九炎皇见状激动不已,大狮子对他说话了,不是训斥不是吓唬他,是跟他说话了! 九炎皇因为父亲终于肯正经的跟他说句话开心极了。 章栖悦见状,摇摇头,为九炎落去拿毛巾,很想告诉皇儿,你小的时候,某人其实很想逗弄你的,甚至不惜为你血洗他的后宫,只是现在很要面子,又怕你长歪了,才屡屡冷嘲热讽。 只是殊不知太急功近利,让孩子见了他退避三舍。 章栖悦把毛巾扔九炎落头上:“擦干,淋着一路,西北得大旱三年。” 九炎落不敢有异,抱着毛巾坐在床上,还没坐稳就被章栖悦推开,只能坐到章栖悦准备的椅子上,费事的擦着头发。 即便很费事,九炎落也不喜欢在内廷用太监宫女,他觉得这里是家,就该奴役娘子,或者被娘子奴役。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做什么。 “太子今天背了什么诗,给朕背背。” 九炎皇闻言,立即从座位上蹦下来,恭敬站好,需要鼓励的看了眼母后,再受到鼓励后,磕磕绊绊的背了一首简单的五言诗。 九炎落顿时皱了眉,觉得儿子咬字不清,笨的要死,刚想开口训斥,突然觉得背后一疼,一双手正爬上他的肩背,狠狠的掐住他的肉,死命旋转。 九炎落顿时皱着眉道:“有进步,以后继续努力,天色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九炎皇闻言开心得不得了,得意洋洋的看眼母后,收到母后同样赞扬的目光后,恭敬的对父皇、母后见礼后跟着进来的大嬷嬷离开。 小小的九炎皇觉得他其实背的还不够好,等回去了他再多背几次,一定背的比现在更流畅跟厉害,那样父皇就认为他棒了。 小家伙从未觉得自己父皇如此好过,不愧是他父皇,刚才皱眉肯定是想告诉他让他回去后继续努力,是鼓励他是看中他。 九炎皇牵着大嬷嬷的手,小粗腿忍不住跳跃了两下,可立即察觉出不妥,身为太子怎可如此喜形于色。 于是小家伙抚平自己的衣袍,牵着大嬷嬷的手慢慢的走着。 房间内,章栖悦确认九炎皇离开后,熄灭了靠近珠帘的烛火,屋内的光线便不复刚才那么明亮了,悠悠的烛色火焰照耀在室内,染上了一层床帐的淡紫色,朦朦胧胧的十分温馨。 九炎落立即不讲究的换了软榻,把自己塞进去,宽大的毛巾在手里玩转着,早失了刚才的功能:“你刚才真舍的下手,说,怎么补偿朕。” 章栖悦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头发,瞥了他一眼:“本宫懒得理你,你两岁的时候会什么?现在过来要求你儿子,我可告诉你,你训可以不可以拿他撒气,孩子最敏感,万一被人训斥的再也不敢出头,本宫跟你没完。” 九炎落顿时觉得自己‘慈父’形象受到挑衅:“我怎么可能拿孩子撒气。”那是悦儿为他生的儿子,他喜欢着呢,天天忍着父皇的光辉形象都不敢抱,忍得还不够辛苦吗,尽然被这样质疑了! 九炎落觉得自己的仁心受到了最大的藐视:“朕告诉你,朕绝对比你这个慈母更重视他。” 章栖悦重新把发丝简单的梳起来:“那本宫麻烦皇上,下次‘重视’他的时候轻一点,他太小了,经不起您老的折腾。” 九炎落闻言立即从软榻上飞起来,一把捞起章栖悦扔到床上,眼里迸射着掩不住的光亮:“小的不行,朕可以折腾老的。” 说着扑了过去,不管章栖悦怎么软磨硬泡说着好话,求他轻点、让他慢点,就是没听,彻底折腾个够本,把自己受的窝囊气好好的还了一下,才酒足饭饱的倒在床上,嘴角挂着傻兮兮的笑。 章栖悦真恨不得把他踹下去,虽然有些腰疼,但因为最近带皇儿出去运动的时候多,没有费多少力气的她,此刻看起来状态不错。 脸颊红红的,几缕发丝因对方滴落在身上的汗,贴在脸上。 章栖悦翻身,抵着下巴,看向九炎落:“胡国的事,你想怎么处理?如果远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送你赶紧离开。” 九炎落呵呵一笑,伸手把娇妻揽在怀里,因为吃饱喝足,整个人透着懒洋洋的平和:“怎么,不想我出兵。” 章栖悦怎么敢非议他的国事:“没有,只是担心你而已。”章栖悦说着主动揽住九炎落的肩,平复心里的担心,胡国不同白国。 即便在记忆中,九炎落攻下胡国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是不想九炎落轻言对胡国的战事,但如果九炎落觉得时机成熟,她也不会多说。 九炎落摩擦着不消片刻又恢复冰凉的手臂,道:“其实……我没想过对胡国用兵,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说着九炎落自嘲的一笑,揭发着自己的短处:“虽然朕看不起胡国,但是朕不是盲目自大的人,胡国现在虽说不如两百年前。 但到底是极有底蕴的大国,攻下它绝对不能从外因入手,要靠内耗,没有十年布局,即便是朕,也不敢对胡国轻言战事,弄不好,便是两相损耗的下场。” 章栖悦闻言,突然笑了:“你呀,什么时候都不忘高看自己,还两相损耗,你怎不说你直接被吞。” 九炎落也不恼,实事求是道:“你不懂,我是实事求是,我吞它现在虽然不容易,但它吞我更不可能,你夫君我可不是给人当摆设的。” 说着翻身而上,虽然不会再来一次,但想就这么抱着她安静一会,平稳一下。 可……章栖悦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脸色涨红后:“重死了。” “那好,你压我。”说着一翻身,章栖悦在上,他在下,抱着怀里瞬间有些坚硬的背,安抚的拍拍她:“怕什么,朕是你夫君,压一下怎么了。” 章栖悦闻言,心神动了一下,安静的趴在九炎落肩上,嘴角淡淡的笑了。是啊,他是她夫君,压一下怎么了。 殊不知她曾经为了这一下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前厅内,王嬷嬷看着一桌晚膳,再看看不敢打扰皇上和皇后的弄巧、婉婷,最后只能让人撤去,换上容易消化的夜宵。 …… 翌日,后宫的气氛出奇的诡异,周才人去了朝露宫,从此未归。 这已经够奇怪了,集体‘禁足’几个月的嫔妃竟然出来闲逛了,目光轻蔑的打听了下周才人住处是不是空了,便‘友好’的笑了。 虽然几人对外,依然什么都不说,因为谁也不知道想害他们的人是不是就是没去的几个,如今又去了个身份地位都超人的。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九人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皇上竟然一视同仁,赏罚分明,还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皇上没有让任何人侍寝的意思,稍不如意了还是人毁家亡的结局,在这座处处美丽,不愁吃喝的宫里,送出去只言片语都是做梦。 她们还有什么好抗争的,安安稳稳的讨好该讨好的,以求升个贵人嫔妃,不是一样站在众人之上。 吴徽微一大早便觉得气氛怪怪的,本来安静的后宫突然热闹的不得了,她在房里都能听到一墙外姐妹的笑声:“去大厅看一下怎么了。” 不一会,侍女回来道:“回才人,众主子在玩游戏。” 吴徽微目光诧异的看向贴身丫头:“那些足不出户的主子们。” “是。” 吴徽微更觉得奇怪了,她们怎么突然都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睡了一觉错过了什么。 侍女见才人似乎不解,提醒道:“回才人,奴婢还打听到,周才人去了。” 吴徽微闻言突然踉跄了一下。 幸好身边的丫头反应快,急忙扶住了她:“才人,您没事吧?” 吴徽微目光空洞的摇摇头:“没事,没事。”又急忙抬起头问:“周才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小侍女立即恭敬的道:“回才人,前面的回话是冲撞了皇上。” 吴徽微闻言突然心里一阵冰凉,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要怎么过? 她虽然跟周芳菲不熟,但两人住得近她们一起赏过花、扑过蝶,对周芳菲的为人比较了解,她们最后也是看彼此都是相同的人,谁也无法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才不再来往。 这样的周芳菲竟然去了,她一直认为凭借周芳菲的家世和得天独厚的人脉应该能在后宫站住脚,甚至打破现在的僵局,可是没有,她竟然因为冲撞皇上如此有弹性的理由去了,而外面的人毫不畏惧,竟还有心情玩游戏。 吴徽微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才人做了什么?外面的人发生了什么? 侍女见才人脸色不好,急忙道:“才人,要不要进去歇一会。” 她觉得吴才人思虑太重,有时候应该静下心来让自己放松放松,反正后宫的女子除了皇后都没有承宠,才人又何必天天思虑,不如放心休息,才人们有没有好出身她们当侍女的都一样。 所有各宫的侍女并不如前朝对主子是否受宠看的很重,如今后宫对宫女、太监管制严格,身在不同的等级行不同的事,就算主子再受宠她们也不可能多得到一匹布。 同样的,就算主子再不得宠,她们也不会少领一份月钱,她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主子,让主子舒心,对她们依赖,才能获得爬高一位的机会。 “好,好。”吴徽微的确需要休息,她不止一次怀疑一系列的事是周才人背后策划,如此环环相扣的招数竟然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赔上了她一条命。 吴徽微不禁庆幸她没有轻举妄动,以后亦不敢再有任何试探的心思,唯恐不注意成了莫名其妙离开的那个。 另一边,齐云齐贵人,拉着自己云雨双至的好姐妹,神神秘秘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谈不上惊讶也没有唏嘘,完全是小姑娘在讲自己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梦疏雨见状,松了口气,她们跟周才人不熟,跟其她人也不熟,没事就窝在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好。 朝露宫内,王嬷嬷自有她得到消息的渠道,对皇后封锁消息,又没言明对她们亦如此,所以王嬷嬷还是凭借自己这么些年的严谨好名声,拿到了周才人过世的消息。 王嬷嬷意料之中的眉头都没眨一下,又去当职了,她始终认为人各有命,自己不凑上前找人不自在,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什么都是相对的。 进了后宫更是如此,碰到如此绝情的皇帝,更是红颜的悲哀。 …… 秋落冬来,皑皑白雪装点着大周河山,九炎落收下了他口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长在嘴上’的少女,直接扔在自家后院没有去祸害别家男子。 用章栖悦的话是,你何必费那脑子,自家地员辽阔,随便进呗。 于是章栖悦悦有幸见到了这位长相舒展可谓是胡国大美人的女子,章栖悦一度怀疑九炎落审美败坏,要不然就是口是心非,但与他相处多年的经验,让章栖悦明白,九炎落是带着对胡国的眼光在看这位美人。 章栖悦觉得九炎落就是有这个毛病,他看人从不把人单独出来看,总是看对方背后龌龊的不能见人的目的。 章栖悦叹口气,为这样的美人束之高阁,没啥感觉,就算对方成了九炎落心中美人也不见得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所以美不美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对胡国来的妹妹,因为九炎落的态度很虚伪的外交了下,就扔一边了。 九炎落更没时间记起她,他正不辞余力的给瑞枫叶指婚。 从秋天一直指到冬天,从初冬一直到深冬,每次指婚,都是女方长辈惊讶后同意;瑞王爷扭捏一下顶着压力说回去问问。 然后便是失败收场。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后,凡是有女儿的人家一听说皇上要给瑞世子说媒,立即避如蛇蝎,开什么玩笑,瑞世子摆明了不想娶亲,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谁家肯再送上女儿被他们糟蹋。 所以继皇上后,瑞枫叶成为得罪老丈人最多的贵族。 九炎落顿时怒了,这算什么事,悦儿对你已经死心,你却没完没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九炎落散朝后终于把瑞枫叶叫到机要处,言明自己和皇后期望他早日完婚的事情。 九炎落更是不屑道:“朕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也不管你娶回去是弄死还是摆着,总之你必须给朕娶一个,否则……”九炎落冷冷的一笑:“就别怪朕重用令尊让他出使白国。到时候恐怕对白国有‘大恩’的你,一定能给你父亲带来意料不到的好处是不是。” 九炎落说着哈哈一笑,如一只逗弄猫的老虎,随便可用他座下的位置,轻易击毁敌人。 瑞枫叶一身玄色朝服,头上的朝官还没有取下,神色依旧的看着九炎落:“皇上,并不是所有事你都能如意,当初诱微臣深入,杀害白国皇子,再让先帝在燕京逼迫微臣的未婚妻,是不是非常成功?” 瑞枫叶的笑容很淡,看向九炎落的目光仿佛看一段他悔恨不已的往事,这个他与悦儿一手呵护到大的弟弟,竟然是在两人背后给予致命一击的人! 命运何其可笑,他们当年的兄弟情,他眼中曾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一次次说着恭喜他和悦儿白头偕老的人,竟然才是最毒的蛇,一直盘卧在他身边,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这么多年来,他却一无所知,还暗自感谢他不嫌弃悦儿非处子之身,还感激他一路把悦儿扶到皇后的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什么兄弟情义!什么诚心相帮!这个当初一派天真的孩子在用他们教给他的知识算计他们,利用他们! 如今还嫌不够,竟然让他成婚!“九炎落,是,以你现在的成就微臣再没资格这样叫你!但你自问对得起我和栖悦对你的好吗!我们一心为你!你却做了什么!从兄弟手里抢女人!皇上还真是令微臣另眼相看啊!” 九炎落看着目光带恨的瑞枫叶,周身顿时充满阴霾:“都滚出去!今天的话如果谁敢泄露一句,朕让你们生不如死!” 小李子等人哪敢停留,吓的急忙退了出去,心中为揣着这样大的秘密恨死了瑞枫叶!万一,万一皇后哪天知道了,因此与皇上闹起来,他们有几颗脑袋够皇上砍的!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同样变的憎恨:“你觉得自己一直照顾我,觉得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悦儿该是你的,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妓子出的皇子,不配站在她身边是不是! 说的那么好听!你对我不过是看在栖悦面子上附带的一只阿猫阿狗,施舍给我你不屑一顾的东西作为讨好栖悦的手段!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感谢你高高在上的给予,还是感谢你明明年长能看出我的心思,却屡屡在我面前与栖悦牵着手,展示着你们郎情妾意的样子,打击我所剩无几的自信! 瑞枫叶!我知道我该感激你,毕竟你不管什么原因给予过落魄的我帮助。 但那不足以让我为此放弃栖悦,你没有栖悦不过是没有一段爱情,没有一个与你相伴到老的人! 我呢!我没有栖悦就是没有全部!我怎么可以没有她!我当然要夺,不计一切代价和手段我都要夺!最后我赢了不是吗!她现在是我的,爱的是我。 你又何必再提起曾经!难道你的爱那么廉价,要把一切告诉她,让她再回到你怀里?” 九炎落仿佛看到了可笑的笑话:“你敢吗!你不怕她不看你,甚至不介意那个错误,依然留在朕身边。 如果那样你又算什么,爱情的失败者,还是保不住爱情的男人!” 九炎落看着溃不成军的瑞枫叶,不为把他打落尘埃而高兴,只是实事求是的开口:“你知道在朕眼里你的等待算什么!就像一个自私的人再给栖悦不时制造压力。 你自己问问,群臣怎么想你,未婚妻入宫了,你不娶不聘,什么意思?昭告天下你爱着当朝皇后还是告诉所有人,你心里只有曾经的栖悦! 我告诉你瑞枫叶,如果我是你,在栖悦进宫当初朕立即另娶!还有现在,朕给你指婚有什么不好!闹的全城都知很好看!还嫌你自己的情史不够壮阔再加一个拒婚成全你的爱。 这一点你甚至不如权书函,你知道他什么娶亲吗?” 九炎落说着仿佛陷入某个美好的回忆:“因为我告诉他,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很不高兴!所以权书函成婚了,你想不想知道权书函的秘密是什么。”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更加轻蔑:“想得到吧,他喜欢悦儿,真的很有眼光的等待是不是! 但,你看相比他的爱情,你得到的是不是够多了,你却不愿意因为我的怒火,赶紧找个女人成婚,以求栖悦能后宫安稳!他会,不君子的等待就是负担,显然他不做不磊落的事。 你不!你几乎偏执的坚守!” 九炎落突然走进瑞枫叶在他耳朵旁问:“告诉朕!你凭什么!这样的你凭什么看低我对她的爱! 以为你有资本等着,哈哈!别可笑了,你现在除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还能怎样!” 瑞枫叶岂是好打发的,权书函喜欢悦儿确实让他惊讶,他的放弃让瑞枫叶佩服:“皇上,你似乎忘了,我跟他不一样,他的事爆出来,对皇后的操守会有质疑!但微臣不会,皇后与微臣从小便有婚约,微臣爱她何错之有!” 瑞枫叶坚持,不管九炎落说什么,他凭什么不坚持!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一切,到头来却让他因为他的话成婚!别可笑了!凭什么! 九炎落也不恼,只是提醒他:“你是臣,朕是君!跟朕作对等于以卵击石!” 瑞枫叶把玩着手里的官牌,轻蔑的笑着:“那就看看皇上的石头多硬,微臣是不是值得妥协!” “瑞枫叶!你别不识好歹!” “皇上!您也别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我和栖悦落不到今天的局面!也别动不动拿不孝的帽子扣在微臣头上,微臣担当不起!就算说到不孝,皇上比微臣又好到哪里去,亲生母亲至今流落在外,你敢说你就孝顺! 皇上这么多年微臣不说什么,你抢也好夺也罢,悦儿嫁给你都已是事实,微臣从未想过节外生枝,你又何必提醒微臣权翰林的付出而不看看我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您如今连最后的一点成全都做不到!皇上让微臣如何甘心!” 瑞枫叶说着跪下来,恭敬的叩首:“求皇上看在同爱一场的份上,成全微臣,微臣别无所求,只求安稳的过完一生!” 九炎落见状,心中怒火丛生!区区一个臣子,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永远不想搬开!怎么能让他痛快!可这颗石头偏偏是他不能动的!就像卡了根鱼刺,让他难耐。 “求皇上成全。”瑞枫叶叩首:“即便……是看在年少时微臣与皇上相交一场的份上。” 九炎落闻言心头微颤,曾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略过,瑞枫叶一直的意气风发、玉树临风,他与悦儿曾经的情深意动、不离不弃。 如今的瑞枫叶内敛、豁达,做事对人带着三分不经意的散漫,偏偏这份散漫让他在燕京颇受好评,即便他拒了多次指婚,依然有官员为他的为人,前仆后继。 这样的瑞枫叶在别人眼中比以前更成熟、更清贵,但九炎落知道,以前的他更丰富更多情,站在人生的路途上,他比别人看的更远走的更急。 失去了栖悦对他是打击,这么多年瑞枫叶从未有逾越过一步,唯一的一次相见还是半年多前,他恪守规矩,她目不斜视。 九炎落想了很久,最终咬牙咽下这口气:“你走吧,希望有一天朕能听到你大婚的好消息。” 瑞枫叶闻言,终于松口气:“微臣告退。”进来之前他就没想着活着出去,白国诈死的皇室找到他,说出那件事的时候,他怎么能不恨,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局中人便是他和她。 但对以前的那份爱,他们心中均没有遗憾,对栖悦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让他来为她记忆吧。 如果什么时候皇上对她不好了,她能想起他为她等着,心里会少些怒气,皇上会多道警醒,就行了,其它的,他心中不宽,顾念不得。 小李子等人重新回来伺候,变的更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了,皇上寻个由头,把秘密变成永久。 九炎落心里很烦,一遍遍翻阅着同一个奏章,想着瑞枫叶的话,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是谁从中作梗:“来人!传玄天机觐见。” 玄天机来的很快,深蓝色滚毛边的锦袍上落着零星的雪,平实的五官散发着淡淡冷意,手指不规则的扭曲着:“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看眼他的衣服,嘴角讽刺的扬了一下,堂堂一个大男人滚什么毛绒飞边,他是想在众人揣测他是太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吧:“去查最近几年白国有什么人与瑞枫叶接触过。” “是。”玄天机来的快,去的更快。 九炎落在他走后,打开窗子,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簌簌的雪花落下,他仿佛看到一道裹着银白裘衣的身影,站在积雪的松树下,用小小的手无趣的攥着一个个雪球,有松散的有硬实的。 不同的是,她只攥着球而不会与闹成一片的孩子们互动,而那些人也默契的避开她,不与她玩耍。 孤僻吗?九炎落想,章栖悦小时候比谁都孤僻难搞,仿佛你的所有行为都在她眼皮底下被他嘲笑。 所以身为她的侍从,他从不敢多说话,不敢做的不好,怕悦姐姐不耐烦时转身走人,不给他这唯一的机会。 九炎落望着天外,不禁想,她知道了吗? 应该不会,有他在宫里,谁能把他没有过滤过的话传入她的耳朵里。 九炎落突然间很想见她,看看她对孩子们慈爱的笑,看看她围绕着他千篇一律的忙碌,哪怕是为他温上一壶茶、对他说上一句话,他的心也能踏实一点。 九炎落说走便走。 章栖悦对他不午不夜的到来表示怀疑,放开逗弄小女儿的手,漫不经心的笑道:“怎么了?是大军压境?还是强敌来犯?让皇上如此匆……” 九炎落已上前几步,抱住她。 太子身边的大嬷嬷眼明手快的制止太子请安,快速带着他离开。 王嬷嬷也立即带着人退下,脚步从容、百炼成习,心里甚至还有功夫想,皇上又受什么刺激了? 九炎落抱着她,想问她是不是怨恨他,但,最后还是霸道自私的没说!人已经在他身边,他再问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回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嘴角带笑:“怎么了?真被人欺负了,是不是瑞世子的事不顺利,他给你气受了。” 九炎落闻言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继而酸醋味忍不住往上冒,他们心有灵犀、他们无言自通! 章栖悦在他没有钻进死胡同,想出什么更惊悚的话时提醒:“你最近一直在忙他的事,每次给他逮住一个适婚女子,便兴奋好些天,今天偏巧又是冬食,众朝臣一定不会给你添堵。 剩下的便是你自己找堵了,现在能不尊你安排,还会让你顾念到气到自己的,除了瑞世子还有谁?”章栖悦说着粉面如春的看着眼前无所遁形的大男人。 九炎落不禁哈哈一笑,猛然把她抱得更紧:“确实被那家伙气到了,他又再次抗旨,这次还说了一堆大道理,弄得像朕不对一样!” 九炎落故作不耐烦的叹口气:“他也不想想朕日理万机,还抽空为他说亲排婚是朕的一片心意!不领情算了!让他一辈子单着,老了无人送终才解恨!” 章栖悦闻言突然笑的别有风情,这是被下了绊子,不得不妥协了吧,否则以九炎落最近的热情非让瑞枫叶成婚不可。 不知瑞枫叶说了什么话,让九炎落这样难伺候的人也不情不愿的放弃了,放弃了也好,哪有他这么闲的天天想着臣子的婚事,徒让人看了他们笨拙的表演:“留下来吃饭吗?” 九炎落没时间,他是中途跑出来,龙案上还积压了成堆奏折:“晚上再来。” “那你加件衣服,外面雪下大了。” …… 年味越来越浓,积雪堆积在花池里、湖塘内白茫茫一片,偏偏脚下的土地却干净整洁,过不湿鞋,这大概就是皇权让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只留下主子们最需要的,没有多余的烦恼。 年节的安排皇后早已交给两位嬷嬷打理,有什么问题请示就可,往年后宫是年节争抢资源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现在单调的让章栖悦觉得她嫁的不是当朝帝王,尤其不是九炎落。 章栖悦牵着九炎皇,与拥簇的宫人走在湖岸柳提旁,笑看满园白色。 九炎皇最激动,牵着母后的手叽叽呀呀的兀自兴奋,肥嘟嘟的小身板却像只百灵鸟般活跃灵敏。 章栖悦牵着他,不断提醒他慢一点,寒风吹在脸上,吹不散精心梳理的长发。 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嬉笑声。 弄巧立即消失片刻,又快速回来:“回皇后娘娘,是各院的才人贵人相约在隔壁御花园空置的一片闲地上打雪仗。” 九炎皇闻言,立即仰着小脑袋不耻下问:“什么是打雪仗?” 章栖悦见儿子相问,也来了兴致:“走,母后带皇儿去看看。” 弄巧、婉婷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背后的王嬷嬷,见嬷嬷已经抬步跟上,也急忙相随。 御花园内虽已百花凋零,但并不单调,给人春意盎然四季皆在的绿意茵茵。 皇后的行仗慢慢走来,惊扰了这群寻了偏僻地玩乐的女子,犹如被登徒子看见沐浴的小仙女。 众女子见皇后到来,立即收敛笑意,纷纷站好请安:“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章栖悦见她们纷纷从雪地上跳出来,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脸上挂着惊慌和畏惧。 章栖悦不禁笑了:“起来吧。”再看那块雪白的场地,上面的虽然布满了脚印和碎裂的雪球,但可见是保存完好的场地,想来是孩子性子,早早盼着下雪与姐妹们笑闹一场。 曾经刚进宫时她也有这样的雅兴,不过她是约上三五个讨厌的人,命令丫头们把雪往她们衣领里砸而已,显然眼前的孩子比她当时单纯多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章栖悦开口笑道:“众位才人、贵人无需顾念本宫,本宫只是听到笑声过来看看,孰不知竟然打扰了众位才人雅兴,实在惭愧。” 胆大些的立即上前跪倒:“皇后娘娘贵气天成,能来看奴婢游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只是怕奴婢们的雕虫小技,污了娘娘的眼,让娘娘不喜。” 章栖悦笑了,笑的眉眼如画:“瞧你这张嘴,真会说,去玩吧,就当本宫不存在。” 姹紫嫣红的众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询问着彼此如何是好,皇后可以当她自己不存在,她们怎么能当皇后不存在。 胆子大些的见状,想起皇上说过的话,又见皇后娘娘平易近人,还带着太子,这难道不是讨好皇后的最佳机会,就算她们做的不好,皇后娘娘也会看在太子的面上不怪罪。 看准机会的徐才人,立即起身道:“娘娘便见笑了。”率先返回阵地,捏起刚才来不及送出的‘武器’打在不远处自己的好姐妹身上。 另一方见状,立即会意,几个人瞬间笑闹在一起。 开始众人因为皇后在还有些拘谨,慢慢的被雪球打红了眼,立即多了三分真切的欢笑和火力。 九炎皇看的非常喜欢,眼睛滴溜溜的迈着小胖腿还想上前。 大嬷嬷见状立即吓了一头冷汗,赶紧为太子攥了个小雪球送太子手里,祈祷小太子忘记刚才下意识的行为。 章栖悦却不担心,见儿子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便道:“给太子披上披风,让他下去玩吧。” 大嬷嬷惊了一下,赶紧放行。 九炎皇闻言立即开心的不得了,迈开胖胖的腿,提着绝世大杀器——雪球,向一群美女冲去,结果还没靠进第一个目标,啪叽摔在了地上。 章栖悦心里立即跟着紧了一下,但见儿子满脸带笑的爬起来,继续向穿绿色棉坎的美女扭动而去,不禁笑开了。 众人见皇后笑了,自然也跟着笑了,一时间气氛融洽,太子讨喜。 见太子真举着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雪球,近距离投向身旁的小姐姐。 小姐姐还要装出中标的委屈样,然后轻微的反击。 顿时逗乐了思想简单、脑子不全的九炎皇,他咧着一口的牙,肥胖的小脸因为笑的欢实把眼睛都挤没了,奋力的从嬷嬷手中接着武器,笑的不知东南西北的奔跑着。 眼亮的女人们自然快速与太子打成一片,太子怎么高兴怎么玩,有时候看着肥嘟嘟的太子,做出高难度的表情动作,还不自知的傻乐着,不自觉的被他萌死人的肥胖样逗笑。 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毫不给当朝太子面子。 章栖悦也跟着笑,九炎皇从不能出门到现在可以蹦蹦跳跳,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玩耍,她付出了两年的时光,这两年她不假他人之手,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如今他长大了,还与裳儿一样肥嘟嘟的肉多,明年开春他将离开自己,开始自己的生活。看着他,她怎么会不觉得心下安静,岁月静好。 众人见皇后没有恼怒,逗弄太子的举动更加大胆,看着他肥到一定境界的小腿小脚在雪地里深浅不一的奋力追逐,怎么看怎么讨喜!怎么看怎么喜欢。 九炎皇这个下午玩的很开心,临走还依依不舍的对姐姐们说再见。 感动的一众女子俯身跪送,不敢受太子殿下如此‘深情’。 九炎皇牵着母后的手,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问母后:“母后,皇儿以后可以经常跟姐姐们玩吗?” 一向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章栖悦,有些卡壳,你一个太子,问能不能跟父皇的嫔妃玩,怎么听怎么不是个事呢?不论这模糊的辈分,身为男子总在女儿香里逗留,这不是让九炎落发怒的征兆? 章栖悦立即道:“皇儿,姐姐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们不可以总是陪你玩,但是,你身边的小太监们可以陪皇儿,等回去了,母后让人给皇儿清理出一片地方,皇儿找最喜欢的小太监们陪皇上玩好不好?” 九炎皇立即道:“好,皇儿要明庭公公。” 章栖悦闻言看着皇儿不经意吐出口的名字,表情僵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你明庭公公生病了,不能陪皇儿玩,以后等明庭公公好了,再来与皇儿玩好不好?” 九炎皇闻言,眼底因为可以玩耍的笑意散了一些,又是这个理由,每次他要找明庭公公,母后和身边的嬷嬷都说明公公病了,明公公以后再也不能陪他玩了吗? 章栖悦看出儿子失望,眼底浮现一缕淡淡的伤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九炎落可有为难他? 章栖悦叹口气,以九炎落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王嬷嬷。” “奴婢在。” “查一查明公公现在在哪里任职。” “是。” 九炎皇闻言,心里顿时亮了起来,转身抱住母后的腿,体贴的蹭了蹭,他就知道母后最好了,一定会让他见明公公。 …… 章栖悦刚回到朝露殿,还没有解下身上的披风,慧令便带着皇上的圣旨到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拟定好了上面的内容,只要皇后娘娘用上凤印即可。”慧令说着恭敬的把圣旨奉上请娘娘观赏。 章栖悦不解的取过圣旨,想不出有谁需要用上她的凤印。 章栖悦打开,只间上面写了一堆人名全部位升一级,其中有位徐才人升最高,升到了三品昭仪。 越过了所有的贵人才人,成为独一份。 章栖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位徐才人是谁,上面所有人的人名她大多不熟悉,满打满算有六个之多,一下子升这么多人的位份?皇上终于开始体贴后宫了?做梦。 王嬷嬷见皇后不解,跟上上前看了一眼,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这些人皇后娘娘是认识的,刚才还见过,就是刚才陪太子玩闹的几位小主子,其中徐才人便是第一个为皇后娘娘表演打雪仗的才人。” 王嬷嬷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一句:“皇后娘娘,皇上这是体恤众位小主子博皇后与太子一乐,给的嘉奖。” 王嬷嬷说着心里觉得哭笑不得,皇上这是闹的哪一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紧,真是打算养后宫一群人,陪着皇后吃吃喝喝、玩的开心了。 不过也好,开始便不让这些人有期待,皇上又是油盐不进的阴冷性子,众位小主子也不是天生犯傻找死,生命与不错的日子相比,皇上的爱便可以不那么计较。 尤其皇上又是那种性子,除了皇后娘娘,还真没几个人能不怕他。 章栖悦更是哭笑不得,这样就给升位?章栖悦忍不住摇头失笑,心里不自觉的还是有丝甜蜜:“取本宫的凤印来。” “是。” 王嬷嬷亦急忙道:“回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做法很正确,晋封十分有必要,后宫沉寂的太久,人们难免心生浮躁,皇上为众位主子们寻了个明路,众位主子们这下总该有所盼望了。” 章栖悦闻言,除了笑还能说什么,说不得意未免矫情,看来这魅后的名义,她是坐实坐稳了。 很快,慧令带着众位公公宫女出现在各个宫殿,宣读这份刚刚出炉的晋封圣旨,第一份便是封了昭仪的原徐才人,连跳正副四级,跃居所有人之上,皇后之下,成为后宫第二位跃上高位的女子。 慧令浮尘一扫,徐才人堪堪跪稳,字正腔圆的调调从他口中而出,大力赞扬了徐才人的人品、所为后,着重赞扬她讨得太子欢喜,让皇后展颜,为皇上分忧,遂破格提拔,胜任昭仪。 跪在下面的徐才人愣了很久,才狂喜的接过圣旨,升位的理由是什么不可怕,可怕是不给升位的机会。 而她一个各方面并不突出的才人,家世、长相都不算突出,半年前还被人当枪使了一次,脑子都不够的她,竟然第一个升位了,怎么能不开心:“奴婢叩谢隆恩,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慧令见状,深感欣慰的点点头,暗示徐昭仪再接再厉,光明的前途就在前方:“皇后特令,琼玉殿偏殿空置了很久了,特赐给徐昭仪居住,因旨意匆忙,琼玉殿偏殿还未给昭仪整理出来,请昭仪稍等几天,待偏殿打扫后,便迎昭仪进驻。” 徐昭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琼玉殿啊!是仅次朝露殿的宠妃宫殿,是荣耀和身份的象征。 虽然她的入住名不符实,但这后宫有哪个女人有名有实,她有什么住的心虚的,反而神色飞扬,心中有力。 章栖悦给她琼玉殿是在王嬷嬷的提议下决定的。 王嬷嬷说了一句,这是一个信号,更是娘娘表明态度的机会,既然皇上都能让她官升四级,真正得到实惠的娘娘为什么不能送出一座宫殿,再美的宫殿不拿来为娘娘所用都是虚的。 章栖悦便大方的送出了每个女人心目中的梦想琼玉殿。 下面的几分旨意大同小异,但官位没有徐昭仪升的高,慧令脸上的热情也不高而已。 圣旨一下,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众人均在羡慕徐昭仪好命,又心里暗自鄙视她不过是讨好皇后的一个小人,又不是得了皇上看中。 但人人心里无不扼腕,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落到了样样不突出的徐昭仪身上?更有人心里酸涩的想,长的那么难看,难怪皇后肯提拔了。 可,不管心里想什么,真正的见到了这位名不转经传,突然升位的原才人,也要恭敬的行个礼,被人挑肥拣瘦一番后,还不敢吭声。 徐昭仪不是傻子,相反,见识过皇上冷漠无情的手段后,她是没有那个雄心梦幻的,皇上简直比‘伴君如伴虎’的谣言还可怕,哪有笑语晏晏的皇后好伺候。 如今住在这宫里好吃好喝,有下人拿着出气,还有一众姐妹给她拾掇,她只要伺候好皇后,什么高权高位拿不到,何必非把自己小命送上,给人践踏。 徐昭仪很有自知之明,接到圣旨的一刻,便求见皇后娘娘谢恩。 章栖悦亦不吝啬,赏了不少好东西。 徐昭仪也终于见识到了这位皇后的财力,所谓的小玩意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宝,真都是独一无二,绝无第二。 徐昭仪瞬间对皇后娘娘的印象更好了,皇家气度她自认没指望了,但不妨碍她觉得皇后实至名归,天家威仪。 后宫的波动让不明所以的前殿众臣微微颔首,觉得皇上终于想开了,大周朝的后宫终于走上了正轨。 章栖悦却忙碌了起来,不时会收到后宫女子娟秀的小楷,或者用心绣制的手帕,均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邀她出去赏景、谈天、抚琴、射箭。 但又深知进退,只是邀请,不曾闯宫,见皇后娘娘没那意思绝不恋战,如此知情识趣的作为只因后宫也会因此有赏。 聪明的人早已看出王嬷嬷应该是从皇上那里拿到了后库的钥匙,根据她们的表现优劣可获得不同层次的赏赐,如果做的不好,不单不赏,还有罚。 如此以皇后喜乐为标准的赏罚制度下,后宫很快形成独有的默契,除非你不在乎自己逢人便跪,否则你就要为五斗米折腰。 在徐昭仪被指定年节时间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时,那些原本淡定的不同流合污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一时间皇后的种种喜好,被以各种方式旁敲侧击,不知谁说皇后喜欢骑射。 还真被她把皇后约出来了,皇后的箭法依旧老练,马背上的风采丝毫不比男儿差,一时间表面奉承心里不服的人们,不禁连这仅有的‘消遣’都没了。 …… 年节,在后宫众人忙着讨好皇后时,悄然而至,大周国张灯结彩,举国欢庆,民间载歌载舞,宫中大宴一天。 今天一早,九炎皇便穿戴整齐跟着九炎落离开。 九炎裳也换了一身火红色的喜庆服饰,被嬷嬷抱着随皇后敬了香,拜了祖,便至朝露宫接见来贺的命妇。 章栖悦一身正品宫装,头上九凤朝阳的饰品一个没少,实打实的真金压顶,厚重的凤袍穿在身上威仪郑重。 章副将的妻子临盆在即,栖悦免了她的朝见,其她人等皆在殿内,觐见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章栖悦一一被人说了吉祥话,赏赐了礼品后,便是聚在一起耗时间的闲聊。 章栖悦不用挑,如期看到自己左手边一身正装的权老夫人和权少夫人,章栖悦依照惯例先与权家宗妇招呼。 权老夫人热情和善,言语有物,对皇后的问话回答到位,所言多为女子会感兴趣的话题,为了引起皇后对自家儿媳的主意,老夫人硬是多说了几个不属于她年龄的俏皮话,把话题引儿媳妇身上。 章栖悦也给她老人家面子,对权书函这位有过一面的少夫人亦很亲切,询问着日常琐事,说着自己在家时的见闻。 但很快章栖悦就不爽快了,最近被下面的人捧惯了,不会让她冷场的贴心,猛然碰上一个明显要她花力气讨好,说五句才冷冰冰的被回一句的事实后。 章栖悦立即弃了她,不出彩的赏赐了几个小玩意后,立即转战能言善道的命妇们! 她章栖悦又不是傻子,别人是因为不喜欢她,还是因为紧张不理她,她看不出来吗!这位权家白氏明显是不想与她说话,怕沾了什么东西的清贵样,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唇舌。 章栖悦没有直接甩脸色,还赏了东西,完全是看在权大人与权书函的面子上,否则章栖悦理都不会理她。 章栖悦与别人聊得投机,渐渐的身边的位置了换成了忠王妃和赵夫人。 权老夫人焉有看不出眼色的道理,见儿媳妇被皇后冷落后,依旧不痛不痒的品着手里的茶,姿态高洁,行为端庄。 权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如此迂腐的行为,竟然愚昧至此。 权老夫人知她出身名门,更是大周清流一派备受拥护的白家,可皇后是什么人,她就算在世人眼中专横、独宠,祸乱后宫,关你白家何事,你在这里给皇后脸色看,显摆你宽宏大度,不与妖孽为舞吗! 权老夫人恨不得没有带她出来,看看周围看她们的眼光,白氏就察觉不出什么!真以为只有自己清高,别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傻子,只会拍人马屁的小人! 权老夫人快被气死了,万分后悔怎么就为儿子娶了位如此不省心的姑娘,本来以为是个听话的,结果,哼!果然是听话的好姑娘! 大殿里都是眼睛亮的,见皇后与老一辈份的人说完后,寻了唐少夫人和聂少夫人上去说话,心里便知了几分,皇后这是不喜欢权少夫人了。 轩辕佳会说话,与皇后又是至交好友,甚至在大殿上半真半假的撒娇扮痴,求皇后在皇上面前为弟弟美言几句,给弟弟安个一官半职。 章栖悦好似是被磨得没有办法了,最后半真半假的也应了一句。 众人心里不禁百味杂陈,决定回去后先跟自家相公说说,说不定轩辕家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觐见持续到很晚,最后一宴,是臣子、夫人齐聚一堂,闹腾到了亥时才散去。 这场从天未亮开始,直到天黑才结束的年宴,除了让人觉得疲惫,没有谁觉得轻松。 章栖悦几乎是摘了颇重的凤钗倒在榻上就不想动了,是弄巧、婉婷一点点的扶着换了常服。 章栖悦方觉得可以呼吸了。 另一边。 权老夫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没跟儿媳说话,上次她便发现儿媳有些太过注重自己的名声,对皇后便不冷不热,她回去后与她讲解了一番,见白氏答的痛快,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权老夫人万万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来了个更狠的,气死她了! 车马停下。 权书函率先下马,一身官服衬得他意气风发,他为母亲掀开车帘,笑道:“娘,孩儿扶您。” 权老夫人想起他媳妇,气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儿子不禁迁怒,手都没递到儿子手里,直接自己下来,甩袖走了。 权书函见状,不明就里的看向随后跟下来的白氏,无声的询问她娘怎么了? 白氏见相公看她,立即羞红了脸,羞涩的伸出手搭上相公还未收回的手,下车。 白氏脚踏入地面时,心里一阵甜蜜为相公的温柔体贴心醉不已。 权老夫人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气的险些中风,造孽啊,权家造的什么孽,娶了这么个遵从礼教的回来! 权老夫人二话不说,谁也没等直接进了府门,随后——哐当——一声把权老爷和权书函都关在门外。 权丙淮幸亏退的快,否则非被大门碰到鼻子不可! 权丙淮本想发火,想到大过年的不跟妇人一般见识,便也没说什么,推开门进去了。 权书函已经从自己夫人手里收回手,看眼她,直接开口问了:“娘怎么了?好似不高兴。” 白氏闻言立即眉目一笑,颇为正义又含蓄的道:“相公不知,娘是嫌弃妾身没能讨好皇后不高兴了。” 说着委屈的看眼夫君,眼中带着泪水和自己的坚持:“妾身从小便被教导,不可趋炎附势、不可没有原则,不可失了妇德,让妾身讨好独宠后宫,不把礼教放在眼里的皇后妾身做不到。” 白氏说着委屈的擦擦眼角的泪,仿若让她讨好皇后受了多大的侮辱。 权老夫人因为放心不下儿子,折回来寻的时候刚好听到白丘儿标榜正义的几句话,气的又险些吐血! 二话不说,直接转头离开,正好撞见老爷跟在身后,一肚子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边走,边气:“你听听!你听听!多清高不俗的儿媳,我都要给她立牌坊了!” 权丙淮也很头疼,但是儿媳妇的事他怎么好插嘴:“行了,她还年轻,不懂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她可能也是想着太后和如儿不好与皇后亲近,你也别太生气了。” 权老夫人才不那样认为,如果真是为了她的如儿和太后,她能生这么大的气吗:“她根本是为了自己都不懂的清贵流气,见世人如此诋毁皇后,她便觉得自己不与皇后同流合污,高人一等,真是气死我了!” 权丙淮闻言只能叹口气,示意老妻稍安勿躁,事已至此能怎么办,何况这个媳妇除了夫人说的这点不妥外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算了,以后少带她进宫就是了。” “凭什么!”权老夫人更不高兴了:“你没见今天因为她,大殿上一个个老朋友看我的眼神,活像我权家娶回了败家星……” 权老夫人说着自己闭嘴,似乎觉得自己说的重了不敢再言,但过了一会又立即道:“她不是堪称女子表率,自认以夫为纲,我看,就明天吧,先给书函纳房妾室,再给书函娶个平妻,我看她是不是要做燕京女子的表率为相公纳妾鞠躬尽瘁。” 权丙淮闻言懒得跟夫人计较:“越说越不像话,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你瞎张罗什么,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说着懒得听夫人唠叨,加快了步伐。 权老夫人立即追上,就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我怎么不像话了,无所出是事实——”大门外。 权书函听到夫人的话,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意思的语言,嘴角含笑。竟不知庞大的词句库融合在一起,能生出如此没有根据的话。 权书函看向夫人,神态依旧,面容含笑,清风淡月的飘渺气质,仿佛永远没有菱角:“夫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正邪分明、不畏强权,如今燕京的贵族圈很少有人能做到如夫人一般只看事态不看身份了。” 白氏闻言立即含羞,想不到自己的话得到最在乎的人认同,心里怎么能不美美的,相公一直是她的梦想,能嫁给他已经是她的福气,想不到自己的所为还能得到夫君夸赞。 在白氏心里,仅凭相公这一句,就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婆婆的怒火念叨,对抗别人眼光! 权书函引着她的手向府内走去,淡淡的开口:“世人皆说是皇后独宠,殊不知,皇上才是关键,皇上不恩宠其她女人,还说世间女子除了他的皇后都是女畜生,让他堂堂天子之躯去与畜生共舞岂不是玷污他的存在。” 权书函说着仿佛还很为难的道:“皇上不单厌恶女色,还不尊礼教,先不说他皇后是怎么得来的,单说他迫害权皇后已经是不孝的大罪,更别提他为自己的权势征战他国,造成生灵涂炭。” 权书函说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哀叹的回忆,转而又突然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以夫人眼里不揉沙的性子,定时要推翻周国,赶赢徳帝下位,自己建立太平盛世,我权书函实在是渺小,不及夫人大仁大义,有愧有愧。” 白氏闻言,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眼中含泪,目光悲切:“夫君你……” 白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相公嘲讽的话击碎了她心中的得意。 权书函见状,神情依旧,望着今晚难得的月色,神色俊朗:“觉得很委屈吗?就想娘吧,娘忍下权妃和太后的两重压力,对皇后卑躬屈膝,求的还不是爹与我在朝中安稳顺遂。 如今你一个‘不与之同流’便毁了她忍辱负重下的和善,她老人家可是愿意,其实……” 权书函看着白丘儿道:“你真不应该与皇后作对,应该与皇上对峙,还是说夫人觉得皇后好欺负,可以任你拿捏一下,她为了顾念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如果夫人如此想,为夫便觉得以如此大代价,换这么一时的痛快实在不合适,还望夫人勿在为之,为夫实在不敢做开国女帝的正君。” 权书函说完,信步离去,徒留白氏被丈夫言词重伤后,哭的伤心欲绝。 权书函不是不想真心待她,他娶妻之时便做好了不负一个女人的准备,可如果白氏是这样‘清高’的女人,恕他不得不警醒她,免得真得罪了皇后,被皇上抓住,生死不得的好! 翌日。 权老夫人听说儿子教训了白氏,白氏在外跪了一夜请求儿子原谅,今早更是过来给自己请安,请安时据说还是眼睛红肿,不过她在补眠没有见到。 权老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个年过的分外多彩,看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一副世间唯独她清流的表情藐视身边的人。 明明没有那个高度,却把自己绷直活该被人修理。 不过,她权老夫人也不是恶婆婆,儿媳妇又出身大家,这点颜面还是该给的。 权老夫人立即找人备了给晚辈的礼物让人送去,以便安抚她受冷落的心。 白氏真的怕了,自己的私心被相公毫不留情的揭出来,几乎是让她颜面扫地,可她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相公往日一针见血的评议如今用在她身上,让她痛苦不堪。 她以为夫君会休了她,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这种女人了,谁知第二天,夫君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旧等她吃饭,与往日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白氏顿时感激不已,她决定十五入宫时,一定要向娘娘请罪,言明自己错了,请娘娘责罚。 权书函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昨晚说完后便知自己说话重了,不该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给她留情面,所以双方都有错,他今天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 过年总是很繁琐的事,第一天接见朝臣,第二天便是为国祈福,好不容第三天可以休息,第四天又要去告宗。 九炎落忙的团团转,比平日处理国务还要繁忙,不禁暗讽这世间没有给皇帝的假期。 章栖悦笑他不知足,把他从床上踹起来,让他赶紧出宫告宗。 九炎落哪有真不去的道理,天不亮已经起身洗漱,趁小李子为他系腰带的空隙。九炎落看眼床上躺着赖床的美人道:“你今天带着皇儿去国庵寺走走,帮女儿求个平安符。” 九炎落说着垂下头,有些不敢看她。 章栖悦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只要不把归慈接回来,不给她这个封号,她不介意替他孝敬母亲。 一大早,九炎落走后,章栖悦便带着儿子也出发了。 九炎皇因为跟着父皇参加了几次国宴,如今也有了点身为太子的气质,虽然还是胖乎乎的,过了一个年更胖了,但是坐的特别端正,腰杆挺的很直。 “母后,我们去哪里啊?” “去看你奶奶。”章栖悦不反对孩子亲近若然,一年才见几次,她就不信九炎皇能记住她。 国庵寺距离皇城不远,大概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王嬷嬷其实不理解皇后为什么不提议皇上把圣母太后迎进宫,虽然圣母进宫后会分了皇后的权势,但是以皇后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 但王嬷嬷也不好建议皇后迎圣母进宫,巩固她的名声,必定圣母进宫后变数比好处更多,焉能小不忍乱大谋。 国庵寺山后的行馆内,一大早,已经铺设好迎接皇后懿驾的地毯、用具,一应都是做好的新品,平日就是这座行馆的主人也用不上。 若然保养得宜的秀发,盘在头上,一袭宝蓝色的上坎配宽松襦裙,养出的风韵神姿如这山林中精华所在的妖精,吸收了山林所有的清幽和神奇。 章栖悦再次见到若然,依然震惊于她的容貌,虽然同样盘发,穿着老派,但归慈偏偏能以这个年纪传出少妇的宁静大度,更透着悲怜天下的慈悲宽容。 众人无不在参拜圣母的容颜时,生出观音在世的感概。 可章栖悦知道她内里多么强势,说起来她与归慈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个想控制儿子,一个想控制丈夫的女人,都没有如愿罢了。 这一生她之所以不让她回去,是不敢赌归慈虎毒不食子,万一她得不到想要的,恼羞成怒,害了她的子女,逼着九炎落重新纳人,她才是欲哭无门。 所以她宁愿好米好水的在此养着她,也不会为了名誉去开那个头,只要她不开头,九炎落不提。众臣再厌恶她这个皇后也不会把妓子出身的归慈引进宫。 章栖悦率先见礼:“臣媳见过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万安。” 若然见状,水柔般的目光从她身上柔柔的掠过,最后激动的落在九炎皇身上,却没舍得出手碰他,仿佛是承受不住心里的思念,不敢让自己情多外漏:“好,好,来了就好,皇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 章栖悦想,还真是可怜呢,瞧这不堪一击的情绪,如此委屈的样子,仿佛隐忍不发的情绪,真是令见者可怜,闻者心伤。 若来个心理承受能力低的,恐怕在看到可怜婆婆如此作态时,已恨不得送出自己的承诺,解救她于苦海之中。 可惜,章栖悦除了跟着她一起表示了表示思念,陪着她哭了哭,掉了几滴金豆豆,无论若然如何暗示,如何表现对孙子的喜欢喝对素未谋面孙女的喜爱,都不能令章栖悦动容。 章栖悦领教过她的厉害,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跟她标新自己年迈的孤苦寂寞简直是对牛弹琴。 很快,若然也发现跟她儿媳妇说话,没有任何紧张,这人始终是淡淡的笑,有求就应,从天南扯到地北,甚至答应为附近的村子修山路,也不提接她回去的事。 若然算看出来了,从章栖悦嘴里撬开突破口根本不可能,这个女人不允许有人分了她皇后的权势。 若然也不再浪费口舌,与她话不投机半句多后,便把注意力给了孙子,逗弄着胖胖的小家伙,若然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 章栖悦分不清她的慈爱是真是假,也懒得分,反正除了每年过节,她并不打算与此人相交,至于她一时半刻是虚伪和真诚,与她意义不大。 很快,王嬷嬷边说夜深了山路难走,建议皇后现在启程。 章栖悦与若然‘依依惜别’了片刻,便都没什么兴致分开了。 但值得一提的事,若然一直把章栖悦等人送到了山下,最后徒步离开。 皇家的队伍一直走了很远后,九炎皇还依依不舍的喊着皇祖母,眼里都是舍不得,想来回去后会念叨很长时间的皇奶奶了。 可惜若然不知道,活泼可人的小东西,不敢在九炎落面前放肆,否则她若知道自己的讨好不能为她加分,不知道还会不会不遗余力的对孙子好。 章栖悦抚摸着儿子的头,夸他是懂事的好孩子:“可……母后,为什么皇祖母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章栖悦立即认真的道:“因为皇祖母年纪大了,要在山里养身体,你看,这里的山是不是很美,草是不是很多,连我们的皇儿也很想留在这里玩?” 九炎皇立即点点头。 章栖悦继续道:“这就对了,你皇祖母留在这里不单是因为这里有山有水有好玩的,还因为你皇祖母年纪大了,留在这里才会越长越漂亮,越来越长寿。 如果她离开山里,没了山神的保护就会很快老去,再也不能陪皇儿玩了。难道皇儿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害皇祖母的健康与不顾?” 九炎皇摇头,认真的看着母后道:“皇城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让皇祖母留在这里玩吧,以后皇儿有时间了多来看看皇祖母。” 章栖悦点点头,夸他是好孩子。 别馆内,若然气的面色通红,因为小小一件事便打翻了茶杯,坐在座位上不吭声了,好个当朝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入宫,果然是外姓的人,跟她不是一条心,与她那娘一样,都只想着自己,从来不顾念别人死活。 若然气的拧的手帕,绝对不会甘心一辈子毁在这两个母女手上!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皇上,自己的儿子总不会与那蛇蝎女人一样,机关算计不准她回宫。 她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眼看章栖悦在后宫已经无可憾动,享受着世间最荣尊的富贵,凭什么她要日复一日的留在这里看守寺院。 她是圣母皇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理应享受滔天的富贵让命妇拜服,而不是一辈子委曲求全的留在这里! …… 晚上回宫后。 章栖悦哄睡了儿子和女儿,卸了头上的朱钗,疲惫的转动下脖子,对半躺在床上看书的九炎落道:“我看娘她精神不好,趁你最近不上朝,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九炎落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回书上:“嗯。” 章栖悦闻言便不再多说,聊起来了开春后的惊蛰大节:“服饰已经送来了,一会你试试。” 九炎落兴趣不大:“明天吧。”随后不耐烦的道:“章栖悦你拆个头发要多少时间,你知道这有人在等你吗。” 章栖悦闻言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拆下的朱钗,回手便重新插在头上,她老人家!不拆了! 九炎落立即投降:“娘子举止优雅,行为端庄,让为夫看了便心中欢喜,怎么会嫌弃娘子拆装时间太久呢,一定是娘子错听了,不然为夫再为娘子束上青丝,让娘子再拆一遍给为夫看看。” 章栖悦骤然笑了:“就你嘴贫。” 烛光帐暖,又是一片相许相知的艳阳天。 …… 不等九炎落提起去看母亲,便收到母亲想念孙儿的书信。 九炎落在收到书信后,彻底死了心,母亲这两年的确隐忍,不问后宫事,不言身外物,连他都觉得母亲在寺中修养多年已经摒弃前尘,要皈依我佛,想不到…… 九炎落叹口气,并不意外母亲的信,也谈不上失望,他尚且知道从泥沼中挣扎出来,坐到今天的高位,更何况是母亲,她一路走来的坚信,更不是自己当儿子的能想象的。 母亲想位高权重,想借着儿子的东风享受一番弄权的乐趣,他九炎落可以成全,包括她想扶持几个爪牙,进入前朝他九炎落也可以成全。 但唯独不喜两个对他来说都重要的女人,凑到一起,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所以九炎落断不会让她们两个在一起,即便深知母亲的迫切,知晓她不耐平凡的心,也一样。 慧令小心的上前一步问:“皇上,明天启程国庵寺吗?” “不,晚几天吧。”有些事他该与母亲好好谈谈了。 …… 轩辕家这个年过的十分舒心,因为有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轩辕上字悟启,被皇上封了翰林编修,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可以接触世间最多的藏书,与世间大儒相交,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大宝地。 轩辕尚书得到消息后,整个人焕发着光彩瞬间龙马精神,谁邀请也去喝上两杯,期间不乏对女儿和儿子的追捧。 众人自然只敢应着,谁敢多话,人家女儿有本事与皇后相交,皇上又看中皇后,答应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就像喝杯茶一样随便,怪只怪他们家的女儿没有那等好运气,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 轩辕尚书高兴,轩辕老夫人也高兴,因为高兴,也懒得管朱氏把锦榕抓起来,大过年便关在柴房的小性子。 轩辕老夫人也不傻,这锦榕失了圣宠,如今自家又有与皇后交情不错的佳儿,孰轻孰重还不清楚吗,区区一个妾室,朱氏想打发就打发了吧。 轩辕府的柴房内,锦榕已经被饿了两天两夜,那个心思歹毒的朱氏就因为她为悟启熬了一锅汤,便左右看她不顺眼,竟然敢在相公出府后把她关起来,实在是目无法纪。 锦榕虚弱的拍打着门扉,人饿的不行,拍上木门的手有气无力,心中害怕,她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不行,她怎么能死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咳咳!……放我出……” “别喊了,再喊也没用!小心把少夫人招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朱游挺着四个月的肚子,坐在烧着暖炉的房间内,喝着保胎的参汤,见不到锦榕后她心里就是舒坦,连带着这寒冷的天也跟着暖和了:“少爷呢?” “回少夫人,去找朱老爷商量入翰林院的事了。” 朱游擦擦嘴,抚摸下肚子,道:“应该的,我爹曾官至翰林院士,是可以给相公些意见,对了,那个贱人呢!” 侍女立即道:“还关着呢?昨晚少爷知道后也没有过问。”说着不禁笑了:“可见少爷对少夫人一往情深,谁也比不了呢。” 朱游心里受用的一笑:“就你嘴甜。”哼!敢给悟启煲汤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怕把悟启吃出三长两短,还敢说不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关着吧,什么时候懂得闭上她的臭嘴,别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再从里面出来,好好改正。 …… 弄巧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娘娘为何在阻了轩辕少爷的官职后,又赏给了他呢?”弄巧可是亲耳听过皇后不想轩辕少爷位居高位的。 章栖悦淡淡一笑,夸了声弄巧泡茶的技艺进步了,并没有多说。她自然有她的用意,让他有个一官半职才有奋斗的目标,一直奋斗不上去,便是蹉跎年华。 一辈子耗在翰林院一直做个小编修,这日子多好,相信朱氏也就没那么大野心凭借着位高权重的轩辕上教育出一个又一个小崽子勾引别人家的小姑娘了,多好啊。 …… 国庵寺的山下,终于等来了皇上的探亲的队伍。 若然激动的在山下相迎,今天她的装扮很简单,既没有给皇后告状的特意节俭,也没有暗示自己没有得到好的。 虽然此刻若然头上只插了一根朱钗,确是价值连城的乌木染金,低调的绝对奢华的贡品,她在飘丫头的搀扶下,从皇上下撵后一直在探头:“我的皇孙呢,我的皇孙呢?”一副欲见好皇孙的好奶奶形象。 九炎落看着母亲,母亲很好,如所有的母亲一样,也会为他好,为他着想,不是不想养育他,而是没有机会更没有能力。 九炎落不禁伸出手道:“娘,我们进去吧。” 若然见状,失望的收回目光:“好,好,皇儿怎么没有来呢。” 九炎落突然道:“大概是怀他时药散吃多了,病又犯了吧。” 若然闻言,嘴角突然不自在的扯了一下,似乎被九炎落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九炎落亦没有拆穿的意思:“娘,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如儿臣背你。”除此之外,他给不起娘想要的,如果再来一次三年前的事,他便不见的有这样的好运了。 若然看着儿子伸过来的手,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带着帝王的冷酷和身为人子的温和,两种情绪交织在他身上,一时间让若然不知道九炎落知道了多少,西崇山不会出卖她的?九炎落不会想到才对。 九炎落似乎想到了她在想什么,勉强笑了一下道:“娘,你看这些鸟雀,无利不起早,知道儿臣在此为母后散食,便都早早的来收着了,真是令人头疼的小东西。娘,走吧,前面山路陡峭,儿臣背你。” 若然沉默着,没有说话,覆上儿子宽阔的肩膀,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 若然靠在儿子背上,看着单调到丰富的周围,突然道:“你知道吗?母亲曾经有一个愿望,便是让所有自命比母亲好的人都跪在母亲脚下。” 九炎落走的很稳:“应该的,朕回去便批国庵寺为第一庵院,以后母亲多去庵里转转,看谁不顺眼,母后就出现在谁面前,让她们跪下向母后请安!那是母亲该得的。” 若然苦涩一笑,只能是这样吗:“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呵呵。” 九炎落也笑了:“母亲不该总是呆在山上的,没事多出去走走,相信走到哪里母亲都能看到高歌一片。” “谁说不是。”她是帝王生母,别人就是不屑又能把她如何,若然突然自嘲的道:“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进宫是不是。” 九炎落认真的颔首:“是。” “你还真是个让人疼爱不起来的孩子……”归慈拍拍儿子的肩:“行了,我还不老,放我下来吧。” “让儿臣背背你吧,娘抓住儿子一次尽孝也不容易。” 若然苦涩的笑,九炎落这是选择了宫里那位,提醒她安分守己。 …… “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土,而能以其国存着,未曾有也。” 九炎皇一口气背完,挺直背脊站在初慧殿的大殿上,目视权书函。 权书函颔首:“太子精进不少,《亲士》这篇已经能背诵了,今天我们来讲‘亲士’,这句的意思是君主执掌国政,如果不亲爱他的贤士,就会丧失国家,见到贤才……” 时年,九炎皇五岁。 权书函阔别初慧殿多年走,重新踏入,任太子太傅,官拜从一品。 但这祥和的近乎平稳的宫殿内,其实丝毫不似它表现出的一般安宁,只因皇上修养生息三年后,对胡国发兵了。 这位屡劝不改,没人要的住的皇上,终于发动了对世界第一强国的战争,在皇上宏伟蓝图中,这场战争耗时需要十五年,以铲除胡国根基为己任,捣毁它所有残值党羽。 权书函看着窗外熟悉的柳树,似乎上面的箭靶还没有撤去,有位少女拉弓而立,神情傲慢。 说来这场征战真是胡国找死,即便是自己这种不支持国战的文臣,也要说句胡国活该。 只因胡国皇子前年出使周国时,见到了皇后娘娘,仗着自己国强地广,言语中对皇后颇为不敬。 皇上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直接把该皇子绳之于法,吓的当朝大臣谁也没缓过神来,前一刻还出口狂言的皇子,已经再也不说话了。 皇后更是愣的没了反应,最后直接无言的走了。 事后,皇上伪装成返回胡国的使团,正式对胡国用兵。 …… 三万里外的苦寒之地上,寒风冷冽,风过如刺,大军与胡国军士经过了数次交战后,如今双方纷纷退守,谁也没发动第三次袭击。 胡国将领暗骂周国皇帝疯狂,杀人不眨眼!每次还亲征,就不怕有人夺了他的皇位、睡了她的美皇后! 但,此刻他们也只有骂两句解馋,不远处的高山上,还盘卧着那条毒蟒,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刚从战场上退下来九炎落喝下一口药,平抑住因鲜血而兴奋的大脑,紧紧地握着头盔,压制躁动的鲜血。 小李子已经退下,营帐里只剩面无冷硬的九炎落,仿佛随时会致人与死地的魔鬼,受不住脸上嗜杀的情绪。 突然九炎落神情恍惚了一下,便看到另个自己坐在他的营帐内,翻看着他的行军安排。 不同以往的是,座位上的九炎落已经非常老迈,白发披肩,神情烁烁,不同于没事都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此刻非常平静,犹如灵魂归一后,不再漂浮的淡漠从容。 “你来干什么!” 白发的九炎落突然抬走,声音沧桑却依然不失霸气:“对胡国用兵是不是很辛苦,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滋味不好受吧。” “关你屁事!给朕滚!” 年迈的九炎落温和的摇摇头,仿若对自己曾经暴躁的脾气无法忍受:“你吼什么,死后看到你还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一身铠甲的九炎落闻言,突然抬起头,但又立即冷笑;“不错吗!年老色衰、寿终正寝!上天还真是不开眼,殊不知你早该死了!”别以为他忘了此人对栖悦死时,冷漠到欠死的态度。 一身龙袍的九炎落并不恼怒,便能能容忍年少轻狂的自己:“我曾经也对胡国用兵,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赢的。” 铠甲在身的九炎落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你真的是我吗!我会稀罕一个老不死的吃过的东西嚼一嚼后再吐给我!” 年迈的九炎落闻言险些再被气死!原来曾经的自己如此难沟通、如此难相处,不过,这不正是他吗! 因为他的坚持,中年时便打下大片河山,然后,二十年修养生息,他终于见证了一个庞大的帝王,一个傲立于世间的王朝,拥有最强的兵马、最尖锐的武器,百余年内,无人敢抗。 九炎落见喷火的对方不喜欢他送出的见面礼,便突然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们两个对少年的记忆为什么不同!” 九炎落挥挥手,把他赶一边,自己坐在座位上,摊开地图,继续下一步规划:“没兴趣,你那该死的闷死人的人生朕不稀罕!既然你已经死了,赶紧去再死一次!朕忙着没时间陪你玩!” 对胡国开战,依如他曾经想的般艰难,可剑已出,他又绝不会让自己回头!更不能让悦儿因为他当初下手太快,担一个祸国的骂名。 所以他没时间跟老头子闲聊,更没时间重温一遍,老头子回忆里,悦儿对他暖心暖肺的爱。 他现在需要的是力量,取得这片肥沃江土的力量! 九炎落果然不再理会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老不死。 好在九炎落死了也有自己的傲气,对方傲慢他比对方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惨淡收场。 …… 章栖悦跪在国寺内,带着贡品和诚心,一步步从山下踏来,祈祷夫君安康,旗开得胜。 黄袍加身的九炎落觉得果真讽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个想不起叫什么名字的女人。 他自认不爱她,那个九炎落自然也不该爱,待他们二人魂魄归一时,便能离开莫名束缚住他一魄的地方,远离此机关算计的女人! 果然好心机,竟然能拘他一魄,圆她一生! 九炎落长发飞起,面容严肃,心里的不懈还没有发错,便突然觉得有股浓烈的情绪在惦记眼前的女人。 继而白发如飞的九炎落笑容更加冷酷,死小子!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 章栖悦跪在否前,含笑的问:“如果我不曾对你好,不曾把你放在身边,不曾像你当初爱我一样爱你,你还愿意像今生守护我一样爱我吗?”让她此刻暖心暖意的男人,你可知你骄傲的让人欣喜。 人生的岔路口,如果重来一次,你还爱吗? 你可知,我章栖悦此刻念着身在远方的你——这一场战役,我欣慰明知不可为的你,为我而起。 …… 此去经年。 五十年后。 ------题外话------ 五十年后,见实体独家,九炎落番:‘至尊的抉择’。 新文贤妃,王爷请纳妾 “姐姐,您何必呢,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室,动摇不了姐姐的地位,姐姐何必为了她,担上‘妒’的大罪。”侧妃一派软弱的为王妃不值,手帕擦泪,楚楚风情。 病床上的王妃突然靠着床柱道:“我也认为不值,明就禀了宫里,抬沈氏进门吧。” 侧妃擦泪的举动瞬间僵住,睁着大大的水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餐饮龙头,刚与第七任丈夫离婚,从最初的伤心欲绝,到现在平静以对:“一起吃个饭。” 他,是圣国永平王,盯上了皇位,步步谋取的一代新权,后院的事只要不出府,他从不过问。她,是‘常来’酒楼的幕后老板,铜臭秀天下。 他,是永平王帝王路上倚重的大臣,一次国宴上,见鬼的发现,昨晚躺在他身边与他相交三年的‘常来’老板娘,竟然以王妃之尊坐在永平王身边!书房内,永平王负手而立,神情肃穆,爱上她是朝夕相处的情意,想不到却……“你不解释一下。” “解释?!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我默契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本文三观正如红苗! 不信? 不信就算了! 有番 有番外,休息两天后,开始。 新文别搜,还没开始传,近期不会上传。 有番外,休息两天后,开始。 新文别搜,还没开始传,近期不会上传。 有番外,休息两天后,开始。 新文别搜,还没开始传,近期不会上传。 九炎裳(一) 她喜欢一个人坐在庭院的水廊上,看湖里的鱼游来游去。 时间久了,这便成了她唯一的喜好,拿上一本书,一把琴,在水廊上一坐便是一整天。 九炎裳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没有吵闹不休的声音,没有母后的怒火和父皇的冷漠。 有时候她觉得母后很任性,学不会对不爱的人放手,从她有记忆起,母后一直在抱怨,竖起坚硬的刺争一个男人,不是为了生活的更好而委曲求全,也不是为了她,向父皇撒娇妥协争取一旨恩赏,她自我地求着那个男人,单纯的为那个男人去活,可却总是用错方法。 有人告诉她,‘你母后偏执,为了自己享受不顾你的死活,没为你争取福利还不曾为你请封公主,简直枉为人母’。 九炎裳每次听到身边的嬷嬷如此说,只是淡淡的笑笑,仿佛听不懂吧,依然自己一个人玩着。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是懂得,比这些人说给她的知道的更多,比如,她们背后的用意;比如父皇绝对不会喜欢母后;比如,她的身份。 她母后不为她争取她就不是公主了吗?显然不会,她是主子,是碧池苑的主人,不喜欢哪个下人便可把人送走,或者不动声色的交给母后,自然有人不敢再阴奉阳违,对她惟命是从。 母后对她不好吗? 九炎裳不那样认为,她生病了,最焦虑的是母后,她摔倒了,唯一想冲过来垫在下面的也是母后。那些总在她耳边标榜疼爱她的人,便显得表面化了。 她看的懂,那些人却以为她不懂,总是当着面说着喜庆的话,转头便说她性格古怪。 年已八岁的九炎裳无奈的叹口气,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她已经不是孩子。 “九炎落!你要敢踏出朝露宫一步!本宫让你的捧在手心上的人不得好死!”章栖悦面目魅艳,狠绝脆弱,大喊大叫地亮出唯一的武器,目光带着一眼便被人看透的奢望。 九炎裳悄悄地退到屏风后,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好奇,刚才放她进来的人是为了让她欣赏母后的‘英姿’,还是见证父皇的‘无情’,反正她只能理解是后者。 父皇看都没看母后一眼,拂袖而去!高大沉稳的背影是大周朝最稳定的基石。 ——哐当!哐!——“九炎落!我才是你的皇后!是你的皇后——”——哐!—— 躲在屏风后的九炎裳吓了一跳,但又快速平稳,只见目光所及的东西快速被母后摧毁,凡是能砸的一个都不放过。 她想过跑走,或者躲的更严密一点,可惜,事与愿违,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地方,母后已经在砸完一套一人高的吉祥花瓶时,发现了她。 九炎裳急忙赔笑,不好意思,让母后在不希望看到她的时候见到她。 章栖悦的脸诡异了很久,在愤怒和平静、尴尬和羞愤之间挣扎了很长时间,才恼羞成怒的喝斥:“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九炎裳赶紧转身,提起及脚面的粉色长裙向外面跑去,临至门口想起母后的问话,又回头告诉她是谁放自己进来的,然后跑了出去。 …… 九炎裳不喜欢九炎礼乐,因为她总是拿鼻孔看她,九炎裳想,但凡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一个拿鼻孔看自己的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正常,却搞不懂九炎礼乐为什么总觉得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不领情。试问谁会领情一个对自己鼻孔朝天的人,她又不是缺朋友缺到如此不挑拣的地步。 今天九炎礼乐又来了,带着她一惯高傲的容颜,在宫女的拥簇下走来,包装精美的脑袋微微扬起,神情傲慢高贵:“喂!本公主说多少遍了,你弹琴很难听不要弹了,怎么就是不听。” 九炎裳淡淡的开口,语气包容,口吻平和:“姐姐,小妹只是在自己院子里打发时间而已。”意思够明白了吧。 九炎礼乐听不懂,认真了想了想道:“这样啊……那也别总是弹,吓到湖里的鱼也不好。”真聪明,竟然能相处这样好的理由。 九炎裳颔首。 九炎礼乐却没有高兴,因为她发现,裳妹妹屡教不改,别看她答应的好好的,却像个笨蛋一样事后就忘记了。 但这次不同,她听到了关系女孩一生的事,所以一定能吓住九炎裳。 九炎礼乐认真的想着,让九炎裳用什么来换呢:不准她穿红色、粉色、蓝色、绿色、黄色、橘色、浅杏色、淡紫色……好像很多种颜色的衣服九炎裳穿起来都比她好看。 九炎礼乐暗恼世间的颜色怎么这么多,害的她都不知道要说多少种,干脆让她以后只穿黑色和灰色的衣服好了? 九炎礼乐想到这点开心的一下,觉得自己聪明:“你知道吗?我们大了,要择婿了。”任九炎礼乐再脸皮厚,说到择婿两字心里也害羞了一下。 九炎裳闻言,不动声色的眉宇间,动了一下,但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九炎礼乐仰着头,自顾自的道:“如果答应我你以后都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我就告诉你,她们给你议了谁?”说着头高高的扬起,等着九炎裳来求她,她就不相信,九炎裳听到这种事还不动心。 九炎裳直觉反应是,锦妃想做什么?让她女儿告诉她这种事是希望她做出什么,败坏母后的名声?还是毁了她这位嫡公主为自己两个女儿让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裳儿不敢造次,亦不敢多问,姐姐也还是别乱说的好。” 跟在嫡公主身边的大嬷嬷顿时松口气,回头,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看谁还敢在公主耳边乱说话! 章栖悦又和锦榕对上了! 九炎裳不是没有劝过,但她发现,母后就和九炎礼乐一样,无法交流。 这次对上又以父皇的维护,母后的失败告终。 九炎裳更沉默了,她想,如果自己以后少出门,少成为别人的绊脚石,不给别人的目的添乱,母后就不会与人结怨。 只是年纪小的她当时不知道,有些人选择退让就是纵容和姑息。 …… 初雨秋风,一年年犹如变化不定的天,在后宫的风起云涌中走过。 一大早,大嬷嬷打理好裳公主,心喜慈爱地看了很久,公主越来越漂亮了,比之皇后毫不掩饰的漂亮,多了稳重内敛的颜色,看起来更加柔和更加醉人。 “公主今天还去抚琴吗?” “恩。”九炎裳见嬷嬷又发呆,随意拿出一支木钗没入发间,不曾多看镜子中的人一眼,便起身离开。 大嬷嬷见状,开始千篇一律的抱怨:“公主怎么这样,您已经长大了,要爱护自己的容颜,要学会梳妆打扮,要……” 九炎裳边听边整理着去水廊的东西,琴炉中的香没了该换了,她不明白母后为什么那么喜欢收拾自己的容颜,但她不喜欢,她宁愿多看两本书,多练一会琴。 后来她才知道,她之所以不喜欢,是怕步母后的后尘。 可,时光不经意间抽绿了嫩芽,拔高了小树,年迈了老者,壮大了河山。 九炎裳如今也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娇嫩风华,楚楚绝代,藏在玉瓦朱墙中,在众人遗忘的角落独自傲放。 赢徳帝的江山不需要联姻,他的皇权不需要把女儿嫁入臣子家,更不需要拉拢臣子家的儿女,所以,他女儿的婚事,单凭女儿们的娘亲做主。 锦榕一眼便为自家长女九炎礼乐相中了轩辕大司马家的长子轩辕史师,此人不但长得玉树临风,学识更是了得,家世更好。 轩辕大司马深得皇上重用,虽然本身能力不济,长的像球,但,人家运道好,得皇上看中,其家五子更是各个人中龙凤,遍布文官武将,何愁自家女儿过的不好。 于是锦妃趁皇上歇在她这里的机会,为自家十四岁的礼乐提了这件事。 九炎落应下,不过是场婚事而已。 轩辕家却因此炸开了锅。 轩辕史师还没来得及说话。 朱氏已经挥退了下人,拍案而起:“礼乐公主什么样子你不知道!竟然还敢回来说!骄纵任性、目空一切,头仰的比鼻孔还高,你让师儿娶个这样的祖宗回来干什么!让我们全家都供着吗!” 轩辕上一贯没主见没脾气,听到事事拿主意,决策从未出过错的夫人这样说,更是不敢言语,之希望夫人息怒。 朱游见状,气恼了瞪了夫君一眼,虽然怪他拎不清事但有时候又举得这样很好,夫君对她言听计从,不敢纳妾对她又真心实意,如今儿子哥哥有出息,女儿又贴心,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锦妃那心如狐狸的女人想为她女儿谋划自己儿子绝对不行,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孩子,怎么能便宜一个趾高气昂的公主! 朱氏坚决不同意! 轩辕上如球般浑圆的身体,颤抖着一身肉肉挥舞着小扇子为夫人将火,陪着十二万分小心,真诚的道:“小游,你冷静点,那人是皇上,可不是咱们说不就能不的。” ------题外话------ (*^__^*)裳儿的番从前世开始。求个票 002 轩辕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家夫人再厉害,那也是在家里,发多大的脾气、使多大的狠劲也只能在皇上允许的范围内。 如今可不同,是皇上为女儿择婿,可没有他们家说话的份:“我们如果惹恼了皇上,皇上能给咱家多大的权势,你就削弱咱家多大权势!” 轩辕上清楚,他不过一个外室之子,学识浅薄没有根基,可现在却能做到人人争抢的大司马位置,全凭皇上一家之言,怎可与皇上作对! 朱氏握着手帕,保养得宜的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那你是让师儿忍了!没门,就算你天天受得了给她三拜九叩,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师儿也不行!” “可……皇上……” 下面站着的轩辕史师面色平静,神态不变,清爽俊朗的脸上挂着包容的笑意,仿佛父母谈论的不是他的婚事:“娘,您别为难爹了,皇上下旨,岂有违背的道理――” 朱氏一听怒了,她焦急生气为了谁:“师儿,你不懂,娶妻当娶贤,你如果把礼乐公主娶回来,咱家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朱氏说着突然神经一紧,担心的问:“师儿,你不会喜欢……” 轩辕史师表情淡淡,汗颜母亲想多:“娘,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礼乐公主他是见过一次,一如母亲所说,其性格难以恭维,但身为人臣,岂有说不的道理,大不了把她供起来罢了。 朱氏松了口气,不是就好,吓死她了,如果她最得意的儿子钟情锦妃生的女儿,她非气死不可。 只要不是,她便放心了。 朱氏高傲地扫眼自己无能的相公,再看看自己得意的儿女,这一生最令她满意的便是她的五子一女,儿子各个成才,女儿又贴心懂事,只是儿子们太嫩了,还要磨练,幸亏这家里有她,否则皇家给的暗亏她们岂不是吃定了! 朱氏得意地冷笑,皇权不容侵犯又怎样,也不是完全没漏洞可钻,以她家长子的优秀,自然有人争抢!所谓皇家的事就该让皇家的人消磨。(..tw无弹窗广告) 朱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心情不错的端起茶杯道:“放心吧,就算要娶个公主回来,也不能是那个搅祸精,皇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朱氏的笑容不达眼底,神情散漫。 …… 九炎落只是私下向轩辕上提了此事,还没有正式下旨。 朱氏钻的便是这个空子,她含沙射影的把皇上的意思告诉了当朝皇后,又屡屡提及章栖典在大司马手下如何优秀,更说起自己儿子得皇上看中,文学武德样样精通。 章栖悦是什么人,一点就着的性子,一听说锦榕贱人给九炎礼乐相了驸马,立即就想压她一筹,这么多年斗下来,竟然没把锦榕灭掉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在择婿上怎么还能退让! 当朝皇后章栖悦开始没看上轩辕家的儿子,锦榕挑中的东西,她为什么要稀罕!岂不是显得她没眼光。 章栖悦接连几天暗自让人打听了大夏朝三品以上所有官员的儿子,务必要求品貌端庄,性情豁达,配得上她的裳儿。 最后几经挑选,王嬷嬷和皇后最后看中了御史台家的大公子,一个律法运用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少年。 章栖悦觉得此人甚对她脾胃,只因此子办事,死的永远是对手不是自己,用礼教包装了私怨,能在达到私人目的时让别人心服口服,章栖悦自认这是她这辈子最失败的比不上对方的本事,想来此子应是聪明的。 章栖悦敲定他后,便立即派人打听此人的品行,单能力好还不足以让她出手,她要确保此子和此子的家里人即便不喜欢女儿,也能让女儿直到寿终正寝一直清高。 可不知怎么的,等她一打听,以前处处都好的御史台家长子,现任刑部左侍郎,突然间劣迹频繁,什么通房红颜,就差没为御史家公子打起来了。 章栖悦气的要死!如此顽劣、品行不佳,成何体统,果断弃之。 章栖悦快速把目光对准了别家适龄男子,可听了一圈下来,发现能和轩辕家公子媲美的,除了御史台的小子,另一个已经成亲了! 也就是说,再想看就只能从燕京的二流公子中选。 章栖悦怎么可能让女儿嫁个不如礼乐夫婿的货色,当下便决定不选了!大不了她多甩锦榕两巴掌出气,也不至于把女儿嫁出去为她争面子。 再说,她还有什么面子可言,被压一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燕京的学子们,这一茬不行了,就等下一茬男人长成第一公子时再嫁女儿! 朱氏见皇后寻来寻去,竟然没寻到自家儿子头上,气的要死!可她怎么甘心!既然皇后傻的不知道挑别人挑的现成了,只有她好好提醒她了! …… 轩辕史师还是入了章栖悦的眼,正逢三年一度殿试,走科举之路的轩辕史师以状元之尊拿下魁首。 事情也是赶巧了,那天恰逢嫂嫂和章夫人赵氏进宫。轩辕史师也确实很优异,女人坐在一起便顺应潮流地夸奖了一下轩辕大司马家的大公子。 连沉默寡言的周氏也说轩辕公子人品不错。 章栖悦一听上了心,娘和嫂嫂走后,立即派人去打听,打听来的结果比预期的还好。 轩辕史师本身优异,私生活检点,人品、操守都没的说,由身为太傅之女的朱氏教养长大,人品和学士均是百里挑一。 朱氏在外的品性更佳,轩辕史师这一代兄弟姐妹又多,且各个成才,家里人员检点,没有妾室,相比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儿子私生活上也不会太过分。 章栖悦瞬间动了心思,如此好的男人怎么能不为女儿抢过来。 哼!怎么能是抢,现在也不是她九炎礼乐的! 章栖悦便如火如荼地忙活开去。 …… 九炎裳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安静,做过最出格的事,便是趴在水廊的栏杆上看鱼时弄脏了衣裙,一袭轻纱,柳云水影,琴音袅袅便是九炎裳简单的生活。 九炎礼乐最讨厌见到九炎裳,每次看到都有把她推入水里的冲动,且越长大这种冲动越强烈。 九炎裳很明智,看到九炎礼乐便坐在水廊中间,决不给对方实施眼里想法的机会:“姐姐怎么来了?” 九炎裳淡淡的笑着,像个略显白痴的孩子,其实她只是不想笑得像母后一样毫无顾忌而已,她管别人怎么想她是笨是傻。 九炎礼乐见状,心里才平衡一些,长的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子!跟她母后一样,一个只知道跳一个只会傻笑。 不过好在九炎裳比她娘识相,知道自己有缺陷便从不出院,所以大周朝第一公主的名号是她的,证明在别人眼中她比轩辕裳漂亮、懂事!早忘了轩辕裳从九岁起便没出过院门的事实。 但,今天不是讨伐裳儿的时候,轩辕礼乐是找傻妹妹同盟的,更重要的是若出了事,拉个垫背的也容易。 轩辕礼乐想到自己的大计,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快速拉起妹妹的手道:“走,陪姐姐去看看你的园子。”说着不由分说,拉上轩辕裳快速甩开了一众嬷嬷侍女。 轩辕礼乐知道机不可失,赶紧道:“过几日便是七夕乞巧节,听说燕京城乞巧会可热闹了,我知道怎么出去,密道。”最后两字是趴在裳儿耳边说的:“你去不去,别说姐姐不照顾你。” 轩辕礼乐说完紧张的看眼周围,害怕别人听了去,她这次可是背着她母妃第一次行动,怕出意外拉个垫背的。 其实她已经想好,乞巧节那一天直接骗了贴身护卫一起,到时候她的安全有保障,又有出宫渠道,她想趁嫁人前出去看看,就这点希望而已,她从小除了去敬香还没出过宫呢。 可她又怕自己出去,出了事怎么办!便想到拉上轩辕裳,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清楚,轩辕裳看起来比她好看,比她蠢,如果真如嬷嬷们吓唬她时候讲的般,有人贩子,两相比较之下肯定会选轩辕裳。 就算没有碰到人贩子,若是被人发现,她也拉了轩辕裳跟着,到时候就说是轩辕裳指使,反正她天天一个人在苑里,能想出出去的计策只能说轩辕裳性格阴郁。 轩辕礼乐越想自己越聪明,竟然能想出一箭双雕的戏码,最终的是,轩辕裳胆小,肯定不会去告状,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何况,出宫啊,她不信轩辕裳不动心。 轩辕裳不动心,眨着无知的眼睛看着这位思想越来越奇怪的姐姐,不明白锦妃脑子是不是都长了小女儿头上,要不然礼乐为什么总自我感觉颇好。 其实锦妃也不聪明,只是有父皇护着母后才屡屡失手罢了。 九炎裳叹口气,父皇的后宫真的不好让人评说,完全是弱肉强食,近些年,她看的多了,都不敢试图说服母后一心向善,因为她怕说服了母后,下面的人会让母后在后宫消失。 九炎裳惊讶地道:“姐姐竟然可以出宫?” 零三 “你小点声儿!”九炎礼乐吓的半死,赶紧捂住她的嘴,四下看看,还好后面的人没有追上:“你干什么那么大声!你想害死我!” 看来还知道是不该做的事。(..tw好看的小说)九炎裳甜甜的笑着,表情温顺。 九炎礼乐松开手,心里对这位空有样貌的妹妹更加鄙视:“不知轻重,你还想不想跟我去了?外面可是什么都有,有灯火、有人群,听说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呢!” 最重要的是,她也好想像传说中那样,与一男子擦肩,回眸便被记住一生,多么美的事情。 九炎裳不向往,只是好奇礼乐从哪里得来的出宫渠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把如此不要命的事说给礼乐公主听。 是有人要害九炎礼乐还是要趁机害她,达到动摇母后的目的? 九炎裳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脸上挂着好奇:“是吗?外面真的有那么好?” 那当然,九炎礼乐开始盅惑她。 九炎裳听了不甚在意,她决定待九炎礼乐走了便去告诉母后,她能为母亲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父皇的在乎,她觉得很难。 …… 玄天机盯着九炎礼乐的目光冷到了极致!他负手而立,站在百花盛放的后宫中,阴森森的如灌木中爬行的蛇!对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却冷若白霜。 九炎礼乐屏退了所有人,害怕的低着头站在窗户内,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生气:“我……我……哼!本公主才没有错!” 九炎礼乐顶着对方给她的压力,高傲的扬起头,这里是她的寝宫,她为什么要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玄天机嘴角讽刺的扬起又快速消失,若不是他得到消息够快,明晚的算计全泡汤! 他再三警告这位公主,等行动的最后一刻直接拽上九炎裳,不给九炎裳与任何人接触的机会,第一时间出宫! 结果这位白痴整整提前了一天!若不是他的人发现的够快,现在他们就等着被皇后一锅端吧,休想凭这件事拉皇后下马! 玄天机想到及时控制了九炎裳,心里的鄙视淡了一些,正事要紧,他助锦妃上位,锦妃以后也要为他在皇上面前说话,这是他们的交易,只有九炎礼乐这种白痴才相信他是宫中不得志的公公,用迷倒讨好公主想得到重用的白痴之辈。 同样是公主,玄天机觉得碧池苑住的那位能和这位一样笨就更好了。 …… 九炎裳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晕,当发现枕下的枕头过于柔软没有玉枕的微凉时,瞬间睁大眼睛,谨慎的观察周围。 “你醒了?”九炎礼乐身着杏黄色的丝锦长裙,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不俗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更加好看。 如果不是眼睛看的太高,九炎裳觉得会更好:“这里是哪里?”九炎裳没有慌,她身边虽然没有跟一个宫人,但是九炎礼乐身边有,还有两个侍卫,至少她们现在是安全的。 九炎裳刚坐起来,便听到外面嘈杂的叫卖声和人潮的涌动。 九炎裳一惊,但又快速隐没在眼中,她记得她明明要去朝露殿,突然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再次醒来便在这里。 外面夕阳低垂,又如此热闹,九炎裳苦涩的发笑,如果她没猜错,她现在已经在宫外了。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能让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对方的实力远在她想象之上,但她不明白,竟然能不惊动任何人把她转移到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对她下手? 九炎裳的目光落在了九炎礼乐身上,目光惯性的温和,脑袋却在深思,莫非是想告发她拐带九炎礼乐出宫? 九炎礼乐见裳儿发呆,眼里顿时变得不耐烦,嘴角嘟起,带着女孩的娇气又有女子的风情:“你好了没有!真烦人,出来一趟这么麻烦!”说着向往的看向传来各种声音的窗外:“我们也赶紧走吧,得赶在宫里下匙前回去呢。” 说着已经不耐烦的向外走去。 九炎裳急忙跟上,她身边没人,不能一个人落单。 九炎裳打起全部精神紧跟九炎礼乐,即便知道如果对方对付自己,她的反抗只是徒劳,可她又觉得九炎礼乐应该不是要直接对付她,如果她跟紧九炎礼乐,或许便不会给母后添麻烦。 想通这一点,九炎裳跟在走出客栈后变的兴奋的九炎礼乐身后,隐约觉得把她移来这里的人不是她,她没有这样的能力。 不知道大嬷嬷多久才会发现她不见了。 此时,宫里安静的没有一点一样,裳公主昨日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喝下药睡了,床幔落下,床外站着两个守夜的小丫头。 床上的人偶然发出两声咳嗽。 两位小丫头刚才问话,但咳嗽又停止了,便不再紧张,想着是公主生病了睡得不安稳的原因。 宫外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乞巧节又称女儿节,这一天除了繁华的庙会,还有各种活动为家中子女祈福。 讲究的人家,挂着火红的女儿灯,寓意步步登高;普通人家也给儿女扯几尺红布,做身寓意深远的衣衫,最讲究的当朝官宦人家,这天可是子女斋戒,在晚上月色正盛庙门大开时进庙祈香。 宫里照样有活动,只是因是孩子们的节日,皇上不重视便成了一碗汤羹了事。 日暮西陲,燕京街道上已是繁华如海,各色玩意、杂耍,物品、香料、用具、烛灯、应有尽有。 年少的儿女们或跟在长辈身后、或骑在长辈肩头,穿的如吉祥娃娃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吃食,笑闹在人头攒动的街头。 年长的少年,则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逛,文品好的自发聚向青山名下的茶肆‘六台落天’;自认风流才俊的聚向青河湖畔;武艺高超的少不得擂台争利。 整条大街上雅俗聚在,人山人海。 九炎裳很快发现,九炎礼乐带出的人并不在乎她在人群中走丢,为了跟上九炎礼乐她只能自己挤开人潮想九炎礼乐靠近。 九炎裳不是不想自己跑回去,可这里是哪里她都不知道,一出客栈便人山人海,举目四望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与其让自己陷入既定的不安全中,她只能跟着九炎礼乐,至少她知道九炎礼乐的脑子不好使,如果被九炎礼乐算计,她还有能力想对策。 “姐姐,等等我。”九炎裳挤开人群,向跑远的九炎礼乐靠近,对于没有出过宫的她来说,对外面的一切知之甚少,她想求救也要知道衙门从哪走。 九炎礼乐听不见,目光早已被热闹的集市,五花八门的东西所吸引,就算听见了,也没功夫管后面的小拖油瓶。 九炎裳紧跟在两个侍卫身后,依然挤的很吃力,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脱离队伍,唯一能祈祷的只是能是母后今晚会突发奇想的去碧池苑看她。 玄天机站在路旁茶肆的雅间里,街上所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不停钻进钻出的小姑娘和一个畅通无阻的大家小姐形成贤明的对比。 “主子,人已经到了。” 玄天机呆板的脸上无任何波动,在他眼中嫡公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守着,半个时辰后再行动。” “是。” 玄天机的目光追逐着人群中钻营的灰色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戏弄的笑,‘私相授受’,不知皇后发现自己女儿与一位穷书生有私交时,会不会气死,女不教母之过,希望锦妃把握机会,呵呵。 九炎礼乐在侍卫的开道下,玩的非常开心,手里已经握满了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如今又发现了好玩了,已经向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九炎裳非常累,人太多了,又要不跟丢,除了人,她对让礼乐沉迷的集市没有任何认识。 前面的摊位很大,足足占据了一块小场地,上面的老伯伯正拿着手里纸条出题,下面应该有很多学子在泼墨,周围围满了人群,如果街上的人群是篱笆横路,这里便是铜墙铁壁。 九炎裳个子小,力气小,眨眼的功夫被侍卫分开的人群快速聚合,她眼前除了不停叫好的人,和议论被挂出的诗文声,什么都没了。 九炎裳急的半死,人呢,人呢!她不想被人贩子拐走,第二天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虽然她觉得背后人这样对付她的几率很低,但万一大鱼疏忽,栽虾米手中,九炎裳觉得自己就惨了。 “姐姐!姐姐!”九炎裳急的跳脚,不停的蹦啊蹦的增加自己的身高,企图看到一丝礼乐的方向:“姐姐!姐姐!” 九炎裳心智再成熟,也是十三四岁从未出过宫没杀过人的小姑娘,面对身边陌生的人群,本能的不安依旧吓到了她,若不是知道哭没有用,她早已蹲地上开哭了。 九炎裳奋力蹦跳着,小小的身影努力向前钻、努力寻找她姐姐,大大的眼睛红红的,但深处的思维却非常平静,平静得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怎么也不会好,她现在所有的挣扎,不过是给自己徒劳的安慰。 突然九炎裳再次把蹦起的脚落下时,踩到了硬物上,九炎裳急忙挪开:“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不好,对不起……” ------题外话------ 当当预售开始了,见独章、见评论区地址。 来,咱们说说错字,我第一天发现有人说我错字时,没怎么在意,因为我让‘御审’改了的,于是我傲娇了一下,以为大家说的是以前章节的错字。 当我第二天看到大家的提醒时,我果断怒了! 香丘!你怎么改的错字,怎么当的御审,‘轩辕’‘九炎’也不认识!你给我去墙角,把这两字默写一百遍! 本章节果断把香丘拍飞了,御审五号蔡蔡姑娘审核,请笑纳,这次应该没有乌龙了吧,如果有,蔡也去默写一千遍,哈哈! 明日我有事出门,后天给大家补更,那个,裳儿有人爱的,有人爱啊! 零四 九炎裳回头,一袭银白色的锦缎长袍落入眼帘,她快速垂下头后退。 男子没有说话,跟在其身边的家丁当没看见她,果断把九炎裳和混在一起的人别开,清出两人的距离容其少爷通过。 男子脚步未停,街上人多,他不至于因为被撞了一下跟对方过不去。 九炎裳被推入人群,瞬间被挤扁了一号。 “封哥?!真的是你!我是史册,我哥也在里面。” 男子回头,笑意不达眼底,余光瞥见在人海中起伏的小脸,看了一眼便直奔轩辕史册而去,好看的女人很多,但不表示他要欣赏:“是轩辕二少,幸会。” 九炎裳瞬间注意到男子头冠上的碧玺是她在母后寝宫的玉钗上见过的翠滴,价值连城,非富即贵,而轩辕二字更是听进了九炎裳耳朵里。 九炎裳快速向腰间抹去,入手粗糙的质感瞬间失望,她没有一件证明身份的东西,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灰褐色的粗使丫头装扮。 可……这是她回宫的最好机会,如果……“啊――” 特权的人不少,左侧有人清路,右侧自然也有,刚被挤开到右侧的九炎裳,突然又被左侧的人挤到右侧,此刻毫无依凭的她瞬间被挤到冲过来的男子身上。 轩辕史册本能的伸手,自己也被挤了个踉跄,身份高贵的他瞬间向另一边开到的人群看去,目光不善:“可恶!不想活了吗!” 九炎裳快速站直脱离他的双手。 轩辕史册觉得入手软绵,应该是位女孩子,怜香惜玉、风流倜傥的本性使他本能的扬起完美的花花公子形象关心刚刚脱离他掌控的小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九炎裳瞬间觉得身边的挤压轻了,原来是对方的护卫到了,也位自家少爷清理了能容纳两人空间的安全距离。 九炎裳闻言,顿时觉得自己必须不遵守礼教一次,轩辕?是轩辕大司马家的公子吧,人家干净,均是嫡出,位高权重,是父皇的直臣,与后宫和前朝众党羽之间不存在党派势力,也就是说她可以求救。 九炎裳瞬间抬头道,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看着他:“公子,我与姐姐和家丁走散了,认不得回家的路,您可以送我回家吗?” 轩辕史册本风流倜傥的笑在对方抬起头时有片刻僵硬,玉面粉雕的容颜、清丽脱俗的眼睛,让阅遍美色的他,瞬间忘了所有粉黛朱钗,仿佛女子这两字天生为眼前的人而生,女到极致,子中带刚。 九炎裳瞬间垂下头,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轩辕史册瞬间收起见到女孩就笑的本质,一时间变的郑重万分:“你说你与家人走散了?”轩辕史册本能的上前一步,把她护在家丁的保护之下。 九炎裳觉得身上压力骤减,终于可以站稳,但依然本能的离开男子一定距离,站在最合适的位置:“恩。” 封侍郎已经走来,俊朗刚毅的五官,似有似无的视线停在轩辕史册身上:“轩辕二少不走了吗?” 轩辕史册知道封公子脾气古怪,自己名声不好,怕他误会姑娘什么,急忙道:“她迷路了,想我带她回家。” “哦?”封益双手环胸,目光探究的看向低着头的小姑娘,视线在她衣服上扫了一圈后开口:“迷路啊……几岁了,出来了还会回不去,是不是不逮个人回去明天就饿死了。” 轩辕史册瞬间不认同的看向大哥的好友,略显孩子气的脸上有些埋怨,怎么能这么说她,她不是那种地方的人:“封大哥,她……” 封益好笑的看眼朋友的二弟,道:“她什么,刚才踩了我一下,现在开始踩你了。”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九炎裳听不懂对方第一句什么意思,但第二句听懂了,抬起头,规矩的开口:“踩了你,我很抱歉,但我没有踩轩辕少爷。” 封益心想果然漂亮,可惜……不对,对方眼睛过于明亮,看不出任何杂质,反驳的话并不反击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封益眼里多了抹不解,目光瞬间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肌肤晶莹,漏在外的颈项雪白如玉,耳洞有,但是没带饰品,身形娇小可姿态十足,没有遇到陌生人的局促和不安,自我巍然,举止有度。 九炎裳被看的很不自在,慢慢的垂下头,纵然她身份高贵,这时候也无法像母后一样做出甩对方一巴掌的事,有求于人时,她觉得不该清高。 青丝垂下,如绸缎般冰凉柔滑,划过的弧度落入封益的视线,一股清淡到近乎消失的天然花香绕过鼻尖,封益神情一凛――高门大户。 与服饰和官袍一样,什么东西都有使用品级,能把发丝的香气保持的如此长久又原封不动的即是贵族。 长期与各种人打交道的刑部侍郎封益不得不承认,刚才第一眼看走眼了。 九炎裳不懂对方话里侮辱她拉客的意思,只是见对方眼里没有猥琐,她也很客气:“我真的迷路了,可以麻烦这位轩辕公子送我回去吗?” 轩辕史册几乎立即道:“姑娘家住哪里,正好在下有空。”声音亦如此悦儿,不知什么家世能养出如此温柔如水的女子,不染前尘又镇定不闹,只是不知……说亲了没有。 轩辕史册想到这里,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但依然想着,等大哥的事定了,一定让母亲上门提亲。 九炎裳感激的一笑,太好了:“你送我到永定门就好。” 封益目光一敛,果然,一品大员们的府邸。 轩辕史册立即脸红的道:“是吗,我家也住那条街,封大哥,我哥就在前面,你们去吧,我把这位姑娘送回去,一会就到。” 封益闻言,心想真是不长脑子的二少爷,丢了小姐的仆人们呢?她怎么这幅样子出来?掩人耳目?那这样的家人也太蠢了,自家的小姐成什么样没有概念吗!单凭一件衣服能遮盖住森么? 如果知道不能?又是带着如此绝色的小姐不出,不该寸步不离吗?可刚刚,他似乎见她时,反而是她在向着一个方向找人,而另一方却没有在找她,也就是说对方故意把她丢下了? 封益觉得事情不简单,因为这位姑娘没有让轩辕史册帮她找走散的人,而是带她回家,在听到可以回家时,她首先不是高兴,而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街上有毒蛇猛兽!还是内宅私斗,已经如此明显? 但,那也不可能啊?她如果是小姐,看她说话和气度便能看出是嫡出,一个嫡出的小姐会如此落魄? 九炎裳和轩辕史册谁也没管封益在想什么,一个要回家,一个决定送,达成协议走自然是走人要紧。 九炎裳刚刚抬步,突然一个奴仆打扮的老翁‘汗流浃背’的从人群中挤过来道:“姑娘,老奴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大姑娘在前面等着呢,都快要急死了。” 轩辕史册闻言,失望了一下不能陪姑娘相处,但立即打起精神刚想与对方的家丁套近乎。 九炎裳一个用力,挣开刚拉住她袖子的老翁,瞬间躲到轩辕史册身后,紧张的拽住轩辕史册的衣角,唯恐被交出去:“我不认识他,我家的奴仆都是太监,不是太监的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是一方大员,但你看他像吗!我不认识他!” 来人闻言,快速伸出手就要抓向九炎裳,死丫头,什么太监!不像活了! 封益快速出手,把人拽到他身后,玉质的折扇瞬间分出六片薄刃快速向老者袭去。 老者没料到有人敢出手,急速后退,在看清对方是谁时,表情顿变,但依然镇定的道:“这位公子,老奴只是想带小姐离开,请你不要阻拦。” 轩辕史册懵了片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拥挤的人群突然见这里有热闹可看,瞬间改变了拥堵的方向。 老者见状淬了一声,再不甘的看眼被御史台的大少爷封益护在身后的人,猛然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见鬼!怎么碰到了他们,打乱了少爷安排的所有计划,必须快速请示少爷。 另一边,玩的开心的九炎礼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带着人挤了过来。 九炎裳精神紧绷,她只想回家,快速回家! 封益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公主?几公主? 九炎礼乐见九炎裳竟然拉着一个男人的袖角,惊慌的道:“裳儿!你在干什么!还不过来!” 九炎裳见状,犹豫了,这里有轩辕大司马家的二公子,有这位看起来能护着她离开的人,似乎可以弃了最不安稳的安全因素:“不了,我要回家了,这位公子会送我回家。”九炎裳说着松开手,指向轩辕二少爷。 轩辕史册见她指来的认同,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女子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但是站在那里如发光的明月,一举一动如沐春风。 封益则隐隐皱眉,裳儿?当朝皇后所出的嫡公主?真是基因突变啊,皇后那性子不是该生第二个蛮横公主吗? ------题外话------ 待更完《毒后》番外后,开始更新新文,谢谢您的问候(*^__^*) 零五 想到皇后不久前,为公主相中了他当驸马,母亲惊的立即散布他众多不实谣言,便觉的可笑,现在看来,母亲的担心多余了。 这位从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裳公主并不是所有世家公子最担心的那种人,如今看来,是他们反应过度了,而且还相当小人之心。 “谢谢你。”裳儿微微倾身,行了女儿家的谢礼。 封益看了她一眼,神情端庄、表情温和,一看便是遇事内敛却很有主意的姑娘,与她母后遇事便要打要杀的不同,且不谈她长相更胜其母,但凡遇到一个色欲熏心的,就算娶回个刁蛮的恐怕也愿意。 封益突然间对她的印象不错,长相好看的女子有很多,不以此当做自身条件的却很少,而裳公主明显不以容貌抬身价,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一点便不容易。 封益不禁想或许娶毒后这位嫁不出去的女儿回去,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姑娘,客气。” 九炎礼乐急了,重重的跺跺脚:“裳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回来!”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怎么跟裳儿在一起,真是不要脸,平日看着一本正经,一出来就快速勾搭上男人,那两个男人眼瞎了吗!那个灰不拉几的女人有什么好! 轩辕史册看眼一身锦缎的女子再看看穿着粗俗的小姑娘,完全懵了:“你……姐姐?……”差距也太大了,莫非是庶出?轩辕史册刚才完全没主意裳儿都说了什么。 九炎礼乐瞬间红了耳朵,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看她,但九炎礼乐立即仰起头,高傲的瞪着他们,哼!她身份高贵,这些人只配跪在父皇面前祈求她下嫁,休想让她多看他们一眼。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向父皇求亲,她选择谁呢?九炎礼乐的目光不自觉的从两位同样不俗的男子身上略过,最后相中了一脸冷漠,始终站着没开口的男子。 可,九炎礼乐立即想到了轩辕史师,于是顿时清醒!她已经有相中的男人,他们只有被她丢弃了,不过,哼!她宽宏大量,准他们因为这次相遇暗恋她。 九炎裳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知道有些麻烦你,但我想早点回去,回去晚了,我娘该担心了。” 九炎礼乐气的要死,狐媚的贱人,就知道跟她母后一样用手段,勾引喜欢自己的男人,看她刚才什么表情,哪有身为公主的高傲!跟个小家子似得。 九炎裳求人,哪能把眼睛长头顶上,再说,九炎裳觉得态度低点,或许对方看在她听话懂事上,动下恻隐之心,也不会把她扔给坏人了。 轩辕史册在裳儿柔亮的目光下,顿时豪情万丈:“好,我送你回去。” 封益苦笑,刚才好似是他救了她吧,有必要舍近求远,依然扒着轩辕家这位没什么能力的二少爷?看来,裳公主不是没有缺点,最起码眼光不好。 封益诡异的一笑上前一步,看眼准备离开的九炎裳,突然垂下头,压低什么在她耳边道:“你以为史册能对付刚才你遇到的那些人?” 九炎裳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避开他突然的靠近,非常忍着的反驳:“他是轩辕家二少爷。”九炎裳着重强调‘轩辕’二字,周朝大司马的身份,定不会没有震慑力? 封益闻言含笑的站直身姿,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已是一副单纯的玉面:“你怎么不想想你身份比他还高贵,你都可能出宫了,轩辕二字又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九炎裳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提醒,可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而且,对方刚才一直很冷淡,就算她想出卖下她的脸,刚才他都没给她机会,怎么敢肯定对方,一定会护送她。 轩辕史册回头:“姑娘,怎么还不走?” “哦,马上来。”九炎裳瞬间捏住衣角,粉嫩的指甲攥着粗糙的布料,一咬牙道:“你能送我到最近的衙门吗?” 封益见状顿时心情舒畅,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像饱满的葡萄般水润通亮,小心翼翼的语气,比小妹养的小猫还乖巧,不可否认,的确赏心悦目的可人。 封益立即低头,再次皎洁的道:“公主盛情,下官怎么能拒绝,公主,请。”说完,故意侧头,目光诡异的看着九炎裳。 九炎裳红着脸颊瞬间撇开头,不是心动是气的,明知她的身份,还敢如此靠近她说话,自己的母后真的如此不得人心,让区区臣子也无法因母后对自己尊重。 九炎裳没有发怒,只是垂着头,微微屈膝道了声谢,希望对方看在自己老实的面子上,对母后的印象能好点。 封益微愕,直到水嫩的、想掐一下的肌肤从自己唇边消失,才回过神站起身,心里莫名的发紧,如此畏缩、隐忍,她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封益想到这种可能,非常不痛快,连带看向后面不断的叫嚣多了抹杀气。[..tw超多好看小说] 跳脚中的九炎礼乐顿时吓的一颤,本能的不敢再喊,直到几人在她眼皮底下消失,她才气的抓狂:“你们都是白痴吗!看着他们将裳主子抓走!还不去将他们拿下把裳主子救出来!” 两边的人没有动,不但没有动,明显还把头垂得更低。 九炎礼乐见状更加气恼:“怎么!我命令不了你们了!” 其中一位侍卫看了兄弟一眼,继而恭敬的小声道:“小姐,不是属下无能,是奴才不能动手,对方是……是御史台家的大公子刑部左侍郎,如果让对方知道奴才等带小姐出宫,奴才等死定了。 不单奴才,封阎王绝对是连公主一块参,小姐,咱们回去吧,奴才觉得,觉得已经被认出来了……”真是倒霉,希望主子有办法解决。 九炎礼乐顷刻间噤声,但想了想又立即昂起头:“怕什么!她还真敢参本小姐不成!他有什么证据!走,去玩!怕他们做什么!” …… 玄天机依然站在二楼的窗边,听完属下汇报,顿时一道掌风甩过去,把人重重的摔在墙面上:“成事不足!这点小事也能出错!要你何用!” 老者不敢吭声,不敢擦嘴角的血迹,重新跪好:“主子,我们怎么办?” 玄天机冷冷一笑:“怎么办?如果那书生找不到机会,姓封的和轩辕二少不就是现成的人选!” 老者想了想,担心的开口:“主子,如果拖封益下水,恐怕会节外生枝。” 玄天机的笑容更加难看:“既然知道,你还啰嗦什么,剩下的那个是死人吗!” 老者不敢再问,吓的瞬间消失。 …… 一路上,三个人很安静。 轩辕史册踌躇的想找九炎裳说话,但是每每把头转过去,就没了往日见到女子时的谈笑风生,仿佛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很轻浮,几次三番后,便彻底闭嘴、绝望,不敢再企图挑起话题。 封益走在最后,悠闲如常,他在等,等第一次出宫的公主在卸下对其姐的防备后,被集市上热闹的事物所吸引。 但一路走来,封益舒展的眉头渐渐皱起,且越来越不悦,裳公主竟然一直垂着头,目不斜视,声不过耳,就像个囚犯般,任他们带着走。 说她是囚犯都不对,囚犯如果看到如此热闹的情景也会分心,但她没有,她过于小心,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也不允许自己因外物动心,所以眼睛根本不曾四处看过。 让等着九炎裳因迷恋小女孩都会喜欢的东西,停下脚步,让他买给她的封益看来,封益觉得九炎裳简直浪费他难得的善心。 但封益宽容,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于是趁人不注意,还是从小姑娘们都稀罕的摊位上买了个面人,冷着脸递给一直低着头的九炎裳。 本低着头的九炎裳惊了一下,直觉反应是——‘私相授受’?瞬间抬起头,见封益脸冷目冰,跟她父皇每次来看母后时有的一拼,便很识相的拿在手里。 重新低下头后,很稀奇的反复看了看,手里是只漂亮的凤凰,栩栩如生,羽翼鲜艳,还散发着淡淡的糖香。 九炎裳直觉反应是,能吃吗?她其实有些饿了呢?但斟酌再三后,没敢吃,她担心万一不能吃,很丢人。 封益见九炎裳反复欣赏他送出的礼物,心里的隐瞒淡了一些,便又陆续买了一些小玩意偷偷塞进她袖子里。 九炎裳顿时有种哭死的冲动,为自己在‘民间’薄弱的威严胆颤,她是公主,能不能不要碰她的袖子,就算她有求于他,也没有到不要尊严委曲求全的地步。 但,九炎裳到底委曲求全了,没敢把封益塞她袖子里的东西甩到封益脸上,警告他,再碰本公主一下,本公主灭你全族! 很快三人穿过集市,走过几条冷清的街道,向永定门走去。 街道顿时变的宽广,威严的门墩能同时容纳八两马车共形,两旁不再是阁楼、窄门,若是高大的深门大院,石狮、石豹,蹲坐两旁,在夜幕下阴森、威仪。 九炎裳踏入永定路的一刻,紧绷的情绪顿时舒缓,得救了、得救了! 轩辕史册突然变的兴奋,瞬间回头,终于找到了开口的借口:“姑娘,你家住哪?”轩辕史册有些紧张,一定要记住,然后……然后……轩辕史册再次不好意思。 封益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皇后眼神不好用了才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不过…… 封益想到九炎裳袖子中的东西,如果皇后偏要以此为借口,让他娶她的女儿,为她巩固后位,他也不是不能帮忙。 “走吧,不在这里还,继续向前走。” 轩辕史册闻言看向封大哥:“你知道?”然后恍然,似乎她确实透漏过什么,好似是太监?那就是王府:“可是,我们不是该走永康路吗?” 那里才是王孙贵族居住的地方,永平路是掌握实权的重臣要地,唯一的王府是……:“你是忠王府的郡主?”位高权重,不比他父亲差,恐怕不会把女儿嫁给不会继承父业的二子。 但,轩辕史册马上想到她的穿着,明显不受宠,那就不是嫡出?! 轩辕史册立即松口气,太好了,不是嫡出就好,轩辕史册顿时生龙活虎:“既然我们都来了,看着你进了府吧。” 九炎裳没来得及感动,便想到了更悲哀的问题,她怎么回宫,大摇大摆的进去吗?显然不行,那样谁都知道她出来过,母后怎么办? 可,有其它办法回宫吗? 从未出过宫的九炎裳,懵了!她才发现,就算到了家门口,她也进不去。 封益见她突然停下,诧异的望过去:“怎么了?” 九炎裳苦笑一下,这里人不多,都是他们二人的属下,没什么不可说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说完望向封益,莫名觉得他一定有办法送她进去。 封益见状顿时有种为她揽下一切的冲动,但立即回神,果断冷脸深思。 九炎裳见状,垂下头:“让你为难了,把我送到门口就行。”大不了名声不要了,反正没发生什么,她就该觉得赚到,回去后就说她自己偷跑出去,父皇应该会给她遮羞吧。 就算不会,大不了是嫁不出去,只是……可怜,母后以后跟着着急…… 九炎裳想到,母后看着她渐渐的变成老姑娘一定会唉声叹气,目光从温柔变的犀利,然后等母后老的吃不下饭了,她还在一旁碍眼,一定会拿碗筷丢她脸上的。 九炎裳想着想着,不自觉的乐了。 ------题外话------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感谢大家对实体的支持(*^__^*),鸟正在扑腾中,呵呵。应该是最近两天大家就会收到了。 006 “走吧!”封益说完,无奈的苦笑,他察觉到自己冲动了,送裳公主悄无声息的回去,必会暴露他宫中的暗线,成为陷害九炎裳的眼中刺。.tw[] 可,他不想做第二个选择,如果裳儿因此名声不好,他也休想娶到她,她母后的存在已经不容让封家妥协,如果再加上一个名声不好的公主更不可能。 封益不想看到那种结果,只有动用他的人脉。 轩辕史册直到走到皇城禁区才察觉不对,见封益拿出自己的同行令带着本该停在外区的姑娘前行,心里跳动的旖旎,突然间崩散。 如果他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就枉为大司马家的二公子——他们护送的是位公主,真正的公主! 轩辕史册目光呆滞的看眼身后的小姑娘,垂着头跟在他们身后走路,心里陡然升起讽刺的感觉,她是哪位公主?为什么与锦妃所出的公主出现在乞巧会上?想抓她的人是谁? 轩辕史册快速思考,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思维快速运转,在通过第二道禁区城门时,轩辕史册不等封益出手,已送出了自己的信物。 受皇上‘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作风,赢徳帝并不反感有人在宫里安插人,相反,如果内宫没有人,猜错了皇上的意思,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所以燕京三品以上大员无不在宫里有养着的心腹,这时候便有了用武之地。 但宫中毕竟是宫中,深夜未归的小宫女可以通过手段回宫,封益和轩辕史册就是倾家荡产,给自己平日养着的心腹太监、宫女们跪下也不可能进去。 好在轩辕史册和封益并没有脑子发热到想把人送进屋里。 封益在第二道宫门外,把九炎裳交给宫里的眼线,嘱咐她平安把人送到院里,把九炎裳交给老嬷嬷。(..tw无弹窗广告) 九炎裳不是傻子,没有惊动正门,定是两位恩人出力,心里不禁对刚才想把袖子里的东西甩封益脸上而不好意思,更对轩辕史册表现感激:“谢谢,如果有朝一日裳能帮助两位什么,裳定不推辞。” 封益闻言,瞪了她一眼,如此官方的一句话,是想撇清她跟他们的关系?但又为她的谨慎点头,身为公主,她理应如此。 九炎裳如果知道封益想什么,一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身为拯救的一方,并且以后绝对不会再见面的情况下,她说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吗?她已经很真诚的想了,觉的这句最能表达自己的诚意。 轩辕史册看着跟着老嬷嬷转身离开,平静的眼睛没有说话,直到开启门缝重新关上,再也看不到消失的身影,轩辕史册才无趣的一笑。 裳?是九炎裳吧,母亲打算给大哥娶的嫂子,母亲看中的最不可能给她带来威胁有能抗衡九炎礼乐的人物。 轩辕史册突然有些嫉妒大哥,甚至不喜母亲算计于她,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不难看出她很谨慎,没有公主们眼高于顶的气势、亦不显得高人一等、盛气凌人,母亲不该因为私心把她拖入与锦妃较量的漩涡。 封益早已收回放在门上的目光,对着一个门发痴不是他的作风,他要发傻也只能是对着人:“想什么呢?走了。” 轩辕史册的想法不难猜,但封益并不担心,以皇后精明、势力,在他和轩辕府的二公子之间不难做出选择,看来要尽快让母亲进宫一趟,给皇后娘娘解释下,关于自己的传言。 …… 九炎裳溜进碧池苑,四下看眼无人,快速提着裙子跑向正殿,到了门口,气喘吁吁的松口气,小手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得救了,终于得救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九炎裳缓和了一下气息,推开门。 下一刻,九炎裳严肃的关上门,跪在了母后脚下。 章栖悦紧绷的心才落地,眼泪在眼里打了个圈又逼回去,这时候她必须冷静,依如她知道女儿不见时,没敢声张一样。 就算她有皇权,位高权重又怎样,如果事情闹开了,就算把女儿带了回来,以她现在搞不定皇上的事实,她有什么能力为女儿谋划,女儿背着‘离开宫女嬷嬷视线几个时辰’的事实是多大的冲击! 所以章栖悦只敢派心腹去找,自己坐在这里镇着可能给女儿下绊子的人。 幸好,幸好裳儿回来了。 章栖悦再无情、再恶毒、再忙着弄死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女人,也不可能不爱裳儿,裳儿是她唯一的孩子,除了裳儿她不是没怀过,月份最大的一个死在与锦榕那贱人同样没生出的皇子身上。 值吗?不知道,敌损一千自损八百,已经懒得去计较值不值,总之她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就算有九炎落护着又怎么样,她一样要锦榕生不出儿子!任她爬的再高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但章栖悦不是傻子,九炎落虽然无情,但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她做什么九炎落也不管,后宫死多少女人,消失多少未出生的子嗣,他从不过问,明显是一个就算大周皇室在他手下绝后,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人。 但孩子只要落地,就不能再碰!谁碰死一个落地皇子,不管是谁,诛杀九族! 就像他允许章栖悦弄死所有她看不上的宫妃,却独独不准章栖悦杀锦榕一样,但也不拦着章栖悦整治锦榕,只要不弄死锦榕,皇后可以随时随地行使她对宫妃的权利,并不会多宠任何女人一下。 九炎裳是章栖悦唯一落地的女儿,除了性格不招她喜欢,其它的都好,如果再心狠手辣、作风强硬些就更好了,可惜,可惜:“累了吧,去休息。”章栖悦声音很平静,高高在上的气势丝毫不变,金玉锦缎雕砌的美人,盛如夏花。 九炎裳每次见到都会为母后灼热的美叫好,可惜太盛,有些刺眼了:“是,母后。” 九炎裳谢安,起身,——叮——劣质的衣袖口开了一个洞,封益临走硬塞给她的折扇坠子掉了下来,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悦儿的声音。 九炎裳脸色顿时凄苦,再次收回没甩封益脸上的东西:“母后……” 章栖悦看眼地上男式的折扇坠子,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然后,亲自走下去,把九炎裳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粗布衣衫被她强硬撤下,袖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愤怒的目光在女儿平静、无奈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去吧,好好休息。” 九炎裳闻言,紧绷的心落地,但还是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比如,她没有…… 章栖悦似乎猜到女儿要开口,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长发,看着融合了她与九炎落眉眼的样貌,心里一阵骄傲:“放心吧,去休息,母后自会处理。”说与不说有什么意义,背后的人一定等着看好戏了,她要尽快给女儿定下婚事,最好就是今晚。 九炎裳有些不适应风火如电的母后,突然润物细无声,但母后在后宫掌权这么多年,自然有母后自己的办法。 九炎裳踮起脚尖,抱了一下母后,还是道:“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男人硬塞给我的。” 章栖悦拍拍女儿,表情强势道:“瞎说什么,你不过是吃了药起床后出了汗要洗漱,快去。” 九炎裳笑了:“恩。”然后快速离开。 章栖悦看着女儿消失,无力的叹口气,再次感叹女儿傻笨,不够心机深沉,这样的她怎么能应付那些豪门大族、名门世家。 章栖悦越想越觉得家世单一,族人不多的轩辕府合适,轩辕史师又是文人出身,其母更是朱太傅的女儿,家教深远,再加上锦榕看中,那孩子的人品定是不会错了。 章栖悦想到这里,没有多留一步,转身离开。 今夜是成婚以来,章栖悦第一次平心静气的找皇上说话,也是第一次没有仗着皇后的身份在九炎落面前吼叫。她摆的姿态不低,也不高,只是身为母亲与孩子的父亲商议女儿的婚事。 奇迹般的九炎落多看了她两眼后,答应了,当晚拟旨,绝不反悔,比给锦妃的口头承诺更加直接有效。 章栖悦激动到不敢置信的看了九炎落好几眼。 九炎落出其不意的留了章栖悦过夜,章栖悦虽然缺点众多,性情暴躁、剑拔弩张,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她的漂亮,九炎落虽不至于色欲熏心,但是自家夫人示弱,也没到不能包容的地步。 何况章栖悦温顺时的确比趾高气扬时看着顺眼,不至于食不下咽。他亦不会放着属于自己的权利不享。 至于享受过后,这个女人第二天会不会满血复活,仗着自己有宠,去杀西砍东,他已经懒得管了,有个这样的皇后,指望后宫安静简直痴人说梦! …… 锦妃到手的女婿没了,气吗!气的她险些失去理智的把滔滔不绝诉说的礼乐掐死!“还说什么说!轩辕史师是九炎裳的了!” 可恶的章栖悦,处处要压她一稠,锦榕因为输给章栖悦看向女儿的目光都变的不善:“让你办件事也能办砸!人都看不住!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活该被人抢了心上人!” ------题外话------ 咱们找点激情,激励激励我吧。现在月票247,明日八点加200,明日万更如何,求爆发,呵呵 007 九炎礼乐懵了,顿时尖叫:“为什么!父皇明明答应了母妃,轩辕公子是我的,是女儿的,为什么要变?我不!?我不干!” 锦榕闻言瞬间走下去,快速甩了女儿一巴掌:“你喊什么,不够丢人是不是,名声不要了,以后怎么嫁出去,闭嘴。(..tw好看的小说)”说着把身边的人轰了出去! 九炎礼乐捂着脸,哭了:“母妃,明明说好的……说好了的……”九炎礼乐哭的很伤心,她昨晚才见到轩辕公子,人品样貌她都喜欢,还扶了快被人群挤倒的她一下,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她不干!不干。 “母妃,呜呜……你去找父皇说,父皇最听你的,女儿要嫁轩辕公子,九炎裳那个笨蛋怎么配得上他……母妃,你去说嘛,去说……” 锦榕闻言恨不得再给女儿一巴掌,蠢!这孩子手段有余,心思不足,还不如小女儿有脑子,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生的份上,她都懒得管她,真是笨。 她锦榕再得宠也不过是丫头爬上来的妃子,靠的是与皇上相携的苦难情谊才有今天,皇上对她能有什么感情,不过是仗着曾经的那点荣辱与共,才能与皇后抗衡! 可现在不是她和皇后在斗,事关他的两个女儿,他自然不会偏袒哪一方:“圣旨已经下了,你再去闹,嫌你命大是不是。” 九炎礼乐哭得非常不甘心,凭什么啊,都说好的,说好的,神人之姿的轩辕公子,怎么可能娶一个笨蛋,轩辕公子那么优秀,就该配自己才对,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母妃……” “闭嘴。”锦榕冷着脸想着其中的关键,到底是皇后不甘心还是轩辕家使的手段,为什么皇后突然也看中了轩辕史师!可恶! 九炎礼乐哭着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道:“裳儿她昨晚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女儿亲眼看见的,她还牵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衣袖,她们有不轨之情……” 锦榕眼睛一亮,她与玄天机筹划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但想到皇上已经下旨,锦榕顿时气馁,就算说出去又怎么样,皇上已经指婚,还能反悔不成。 “母妃……” 锦榕看着女儿含泪而哭的样子,心里一阵恼怒,怒其不争更怒皇后欺人太甚。 锦榕突然仰起头,目光闪过一抹冷光,他们布的局怎么能那么算了,有了婚约才更好,她倒要看看堂堂嫡出的公主为掩盖在外过了半宿的丑闻快速订婚后的人家,以后能对她多好!哈哈! 锦榕心里顿时有了腹案,就算搅不毁皇上已定下的婚约,也要凭此对皇后造成影响! 与此同时,章栖悦也在查谁在动她的女儿,矛头直指贱丫头锦榕。 后宫两大势力再次风云雷动,令各方噤声! …… 三天后,帝王嫡公主下嫁大司马长公子的旨意颁下,燕京贵圈震惊之余,纷纷隐晦地表达了对轩辕大司马怜悯和看戏不嫌台高的心情。 家家户户对参加殿试的儿子没取得好成绩的惋惜,也变成了: “幸好,你没考中状元,否则皇后还不把她的女儿嫁入咱们家,好险,好险,幸亏你名次差,我得去庙里拜拜,感谢老天保佑。” 一时间,人人羡慕的状元郎,成了人人惋惜的对象,似乎娶了嫡出的裳公主,比刀架在脖子上还恐怖。 昔日的好友、同窗,如今见了状元郎,忍不住幸灾乐祸一番,非常友好的朋友也忍不住叹息一二。 只有轩辕史师态度依旧,他们的婚事有几个能自己做主,娶谁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的志向是大周文海官场是帝王打下江山之后需要稳固的后方局势,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的后宅是非。 同科三甲以外的好友约了轩辕史师出来品茶,男子长相一般,穿着却与轩辕史师一样,此人乃周中富庶之地,葛家嫡出长房,从小的排场不比京中贵公子的差,相反还要更胜。 所以能与其相交的亦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员之子。 葛恂谨与轩辕史师坐在茶座中,三杯见底后还不见封益过来:“封哥最近公务很忙吗?怎么还不来。” 封益是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说是年长也不过是大了一岁,却比二人提前五年参加科举,因为年纪小,当年被皇上钦定了探花。 同年入驻翰林,异年便入刑部,成为掌握实权的从三品政要。燕京之内风头无人能及。 轩辕史师也不知道:“不清楚,我最近约了他几次,也没见他出来。” 葛恂谨习以为常,只是还是难免感慨:“大哥才是我辈中学以致用的神人,当初谁都不看好他拜入瑞世子门下,瑞世子纵然才华盖世、政绩卓越,但为人不羁,不服管教,想不到,封哥竟然能取其之长避其之短――” 突然,房门打开,一袭银月锦袍、面容略冷的男子入内:“你干脆说我不出入花街柳巷是我师父教导无方算了。” 葛恂谨闻言吓的匆忙站起来赔罪:“失礼,失礼,大哥莫怪,小弟嘴碎、嘴碎。”然后偷偷挑起眼看了封益一下,见他瞪来的目光,才哈哈笑了:“大哥竟寻小弟开心。” 封益落座,懒得理会葛恂谨那张嘴,只是难为葛伯父为儿子取了个寄予无限品德的名字,他却越长越歪:“什么时候走?” 轩辕史师主动为封益倒了杯茶。 封益看了眼茶杯,又看了看好友,平日他最欣赏的兄弟,如今依然如旧地坐在身边,他心知轩辕史师的人品。 比起自己为找师父出入的地方之频繁,轩辕史师因师承权书函权大人,人品几乎没有瑕疵。 封益丝毫挑不出对方的错处,甚至向来觉得兄弟不错,想起那抹身影,封益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举起茶杯,敬了两人一杯。 葛恂谨突然道:“来!来!让我们再敬轩辕驸马,祝他早点登上极乐,享受水深火热的生活,哈哈哈――哈――哈――”葛恂谨突然笑不下去了, 他发现,轩辕史师表情平静,封益看他的目光像看白痴,葛恂谨尴尬的放下茶杯,但都是自家兄弟,在兄弟面前露丑又不是第一次。 于是,葛恂谨不耻下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史师马上要跳入泥沼不合作也就罢了,封哥你怎么也不笑一下?” 封益此时觉得世人真是蠢笨,总把一厢情愿的想法,代入别人的生活,就像他曾经也以为皇后的女儿定如皇后一样嚣张跋扈、眼不落沙。 其实根本不是,相反,小姑娘温柔懂事,小心翼翼的机灵样子即便让人把她捧在心尖也不觉得是对她好。 封益非常中肯地看向葛恂谨道:“你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想到,皇后的女儿定也继承了皇后的样貌,万里挑一、人中极致?” 葛恂谨从未见封哥对他如此‘认真’,不禁也坐正身子,紧张的回答:“是,是吗?”经封哥这么一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皇后的容貌也是天下第一。 葛恂谨想到这一点,随即看向轩辕史师,口没遮拦地道:“这么说来,轩辕哥岂不是要春宵帐暖、乐不思蜀。” 轩辕史师闻言,顿时被一口茶呛在嗓子,咳嗽起来,涨红着脸道:“说的什么话,我……我其实也没见过她,只知道她性格很好,不像皇后。” 封益突然道:“我见过。” 两人的目光顿时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看过去。 封益坦然以对,最近京中已经有关于裳公主的流言传出,说她才十三岁便匆匆越过大公主等人定亲是因为见不得光的事,怕连累皇室清誉才快速把裳公主嫁出去。 如果不是九炎裳定了亲,单是这些流言传出,封益会站出来为他用心送出的礼物揽下他计划中的小负担,甚至把她娶回去,逗弄那个看似软弱实则谨慎的小家伙。 可,事与愿违,不等他有任何动作,便传出九炎裳与轩辕史师定亲的消息,本来他已经说服父亲去为他探皇上的口风,想不到父皇还没来得及觐见,赐婚的旨意已经到了。 父亲回来后看他的眼神,让他没有勇气在家里多呆一息,便出来这里坐坐。 封益看眼葛恂谨和轩辕史师的目光,笑道:“有什么稀奇的,没听到最近燕京的传言吗?那是真的。”这或许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葛恂谨闻言瞬间竖起耳朵,瞄向轩辕史师的目光变得诡异,但又忍不住向封益求证道:“那,那些不是谣言吗,怎么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有人跟皇后过不去散布出来的,高门大户也难免有些龌龊事,更何况是皇家不安定的后宫,是不是,哥。” 说着目光谨慎小心地观察的轩辕史师,唯恐他觉得受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事实证明,葛恂谨的担心是多余的,轩辕史师面容依旧,眉宇坦然,甚至在葛恂谨紧张过度时,还含笑安抚一二,示意他不要紧张。 葛恂谨顿时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心思狭隘,他就知道,他斗不过这两只大狐狸。 008 封益也一直看着轩辕史师,见他如此,心里欣慰之余也莫名感叹,有朝一日她定会爱上轩辕史师,而他的这点心思,也只能是心思,无人问起。 封益看向轩辕史师,提醒他道:“说起来,你也该知道,后宫的确不太平,那天我和你二弟遇到了她,穿着下人的衣服,一个人追着三五个人拥护的另一个公主跑,中途还有人想劫持她,正好遇见了我们,估计应该是宫廷内斗。” 至于谁与谁在斗,大周朝的每个人都清楚,皇后与锦妃不合。锦妃有曾经的过往撑腰,皇后有后位在身,两人多年来一直以皇后胜出的多为基本结果。 轩辕史师叹口气:“锦妃这次恐怕会恼恨皇后。” 封益见他没提裳公主,也不好再说,只是莫名的丢了一个人,他连说一句话的立场都没有:“大概吧,后宫争斗跟官场也没多大关系。” “谁说不是。” 于是这个以九炎裳为开头,后宫内斗为结局的诡异话题结束了。 …… 回到家后,封益直接回了院落,关上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放空思绪让自己静下来,他活这么大,唯一的一次没有争取,便是这样的错误。 如果当初,他但凡用点心查一下她,不是先入为主的看着母亲为不娶裳公主奔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那道赐婚的旨意就是他的,毕竟他才是章皇后看中的人。 封益既而苦笑,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圣旨已经下了,最后的那人不是他,封益嘴角讽刺的一样,自家兄弟?他连吃不到葡萄道声酸的立场都没有。 封益不是没卑鄙的暗示,轩辕史师如果不想娶裳公主,他来搞定后续的事。 轩辕史师只是如常的笑了一下,没有应话。 封益想到轩辕史师并不在意的表情,心里甚是不痛快,能娶到她,他不该表现的更为高兴一些,难道她不值得吗? 封益承认自己心里不平衡了,可,除了这样,即便是他也不敢对抗皇上的圣旨。(..tw好看的小说) 时间在燕京人对轩辕状元郎的同情中飞逝,仿佛这位刚入翰林的青年之绣、顶着权家弟子的高门公子,因为即将迎娶裳公主,少了些被嫉妒的目光,多了众人眼中的怜悯。 轩辕史师不禁失笑,人往往如此奇怪,放大你的不如意自己得意,师父说过:言不由己,便淡然处之;事不由人,何须逆行。 他尊重师父的处世之道,敬佩师父的为人,即便所有人都说他学了一身权家的迂腐之气,他依然如旧,师父一生的哲学,岂是一句‘迂腐’得以看到的本质。 …… 后宫最近半年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以皇后甩了锦妃两巴掌,大众打了她二十大板落幕。 锦榕气的咬牙切齿,趴在床上几乎要咒死章栖悦:“不过是一个蠢驴,成天得意什么!她爹已送了庶女进宫,她能猖狂到几时!” “娘娘,您小点声,皇后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逮您的错误呢!” 锦榕闻言,脸庞扭曲的更加难看,这么多年,她简直受够了不贤不智、性情暴躁的章栖悦,如今又是让她忍,要她忍到几时才甘心:“怕什么!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众人噤声,没人敢这时候触锦妃的霉头。 锦榕屁股疼的拱起,不知为什么趴在床上哭了,她是丫头出身又如何,章栖悦每每要这样作践她,让她怎么能跟她和平相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单看谁能笑到最后! 锦榕气的握拳一砸床面,抻了自己的伤口,疼的一阵嘶鸣!可恶! …… 翌年,春光明媚,柳纱如烟,在翰林院任职刚半年的轩辕史师经权阁老推荐,入户部担任行走,官职五品。.tw[] 燕京之中人人羡嫉,若不是他马上要娶一个母老虎进门,恐怕请轩辕史师喝茶的同僚都要眼冒火星的想吃了他。 轩辕史师更加低调,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他的位置和前途,却不知户部的凶险的难测,师父当初给了他两个选择,户部无疑是水最深且最难做出政绩的一个,加上帝王勤勉,在户部任职等于接了烫手山芋。 可,轩辕史师还是选了户部,他看得出来,师父更喜欢冒险的学生而不是找安逸的子弟,有时候轩辕史师也觉得奇怪,师父如此敢于人先的人,为什么别人都说他‘迂腐’。 是别人的眼睛蒙上了纱,还是没有人能追上师父的脚步。 婚期渐渐临近,春末夏初的一个雨后,迎来了帝王嫡公主下嫁轩辕行走的十里红妆。 帝女出嫁,红妆万里,妆奁如海,陪嫁、庄园、内侍、嬷嬷,其阵容赶超所有朝代公主,更不用说嫁妆几何、银钱多少,这一日的陪嫁,让那些俗物瞬间黯然失色。 什么是皇家排场、什么是皇家手笔,裳公主的出嫁,让那些因为公主顽劣,不愿意迎娶的世家公子,看到那远远望不到头的嫁妆时也动了卖身求荣的心思。 封益今日大醉,没有出门,对外宣称在外办公,他送她的那些东西恐怕再也找不见了吧,哈哈―― 封益想的没错,九炎裳绝不会对物思人,感激是有,但也只是感激,绝对做不出自己动心思的事。 何况男人她见到最多的是自己的父皇,若说优秀,哪个男人有他父皇俊朗高大。她父皇尚且能对美艳如阳光的母亲视而不见。 她又怎么会天真的学母亲,把心送出去,迷失在变数最多的婚事中。 但这不表示,她不尊重自己的婚姻,相反她比任何人都看中自己的婚事,一个也许不彼此爱恋的相公,几个可爱健康的孩子,或者驸马太有地位时她也会有一两个姐妹。 这些她都想过,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事实,她请教了教养嬷嬷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妻子,如何做一个不失皇家威仪又不咄咄逼人的儿媳妇。 这一年来,九炎裳学的很认真,那是让她畏惧又有诸多期待的新生活,远离永远吵闹不完的皇宫,属于她一个人的净土。 九炎裳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瓶,在嬷嬷的搀扶下跪、起,直到‘送入洞房’的唱音响起,九炎裳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哭。 对母亲的强烈思念和对新生活的恐惧让她害怕,担心着没有了自己,母后是不是顾忌不到身边居心叵测的人,是不是会被人暗算,是不是会有危险? 九炎裳后悔了,后悔嫁的这样早,不能待在母后身边尽孝,后悔自己不是男孩子,不能给母后遮风挡雨,如果……如果不是母后太强势,她能有个弟弟、妹妹照顾母后多好…… 远在宫中的章栖悦,突然觉得周围空荡荡的,明明身边不时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阿谀奉承、恭祝女儿大喜的朝臣命妇,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冷呢? 她唯一的至亲,总是牵着她衣角躲在她身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孩子离开了,嫁给别人做妻子,会不会跟自己一样过的不开心,她的相公会不会冷处理她。 虽然她的裳儿是公主,只要裳儿不出错,驸马十年内可能纳妾,或者永远不可能纳妾,但一个男人如果想不动声色的欺负女人,有的是办法,且让人还挑不出错来。 章栖悦突然没了应付众人的雅兴,这个宫里彻底没了需要她的人,只剩她自己,守着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 章栖悦冷静的看着下面纵然不喜欢她,却依然要对她奉承、扯笑的人,突然目光一冷,一个不容阻拦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如果轩辕家敢欺负她女儿一下,她就是赌上这个最在意的位置,也要弄死他们! 熟不知,她有生之年,没来及为女儿做什么,反而是女儿在外,想尽办法对里面的她颇多照顾。 …… 喧闹渐渐消散,轩辕府内除了关系非常亲近的友人在缠席,其他的人已经散去。 轩辕上非常高兴,儿媳娶妻,哪有不高兴的,微熏的他拉着友人正在说着当年的曾经。 身份到了他这个地步,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敢真把自己喝醉到胡言乱语的地步,顶多是高谈阔论从前,吹嘘下曾经他迎娶朱氏时的场景。 桌上的人纷纷配合,毫不客气的夸赞当年轩辕大司马与朱太傅侄女郎才女貌、天造之和。 外面喝的热闹,迎客的下人依然坚守岗位。 红烛明丽的新房内十分安静,尽管人很多,但所有人都不动,陪着红床上的新娘子安静的等待。 门被打开的一刻,房内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如释重负,仿佛一直在守着一个凶物,如今能克制凶物的兵器终于来了,怎么能不让屋内的老婆子、小丫头集体松口气。 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奶嬷嬷站在床边,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不理会所有人的神情、举动,有些事,解释是没有用的,更没有必要跟无所谓的人解释。 但当轩辕驸马靠近,奶嬷嬷还是从‘沉睡’中‘苏醒’看了驸马一眼,见他神态从容、神情无负面情绪,举止有礼,态度恭敬,眼里的赞许一闪而过。 这是她今天见到的,对公主唯一没有恶意揣测的表情,虽然他神态中有对公主疏离的恭敬,但能这样,已实属难得。 009 轩辕史师做完繁杂的前礼,嫣红的挑杆掀起那抹嫣红,渐渐掀开的红幕下,露出一张如玉如醉的脸,女子似乎有些羞怯,在众人瞬间睁大的眼睛下,下意识的垂下头,不言不语。 有人下意识的惊呼:“真漂亮!”入目的容颜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轩辕史师也毫无防备的愣了一下。 人们先入为主的观念里,谁也没对裳公主抱过希望,可即便有准备,也没人敢相信见到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美,虽然只是一撇,但裳公主水灵如玉的眼,轻弹可破的肌肤,瞬间在众人眼中汇成一幅画,无法拔出。 跟在公主身边的嬷嬷见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呆愣的人瞬间一惊,急忙给公主磕头,为刚才失礼的冒犯请罪。 九炎裳再次抬起头,目光沉静,姿容端庄,她轻轻挥手让人起来,少女特有的软绵与皇家高贵的语气无差别的融合道:“起来吧,大家忙了一天辛苦,嬷嬷为本宫送众位姑姑出去。” “是,公主。” 众人惶恐,一时间不知道该谢什么,心里深刻印着她的母后,但眼里忍不住浮现小姑娘灵动美丽的样子,紧张的双腿发颤的离开。 房间里顷刻间只剩两个人。 轩辕史师虽不是以容颜看人的人,但也不否认刚才有些失态了,这样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忘记一些什么,只留她颠魂倒魄的样子在心头。 “公主也辛苦了,公主如果累了休息一下,饿了就吃些东西,外面还有客人,下官去招待一下。” 九炎裳闻言,转过头去看他,然后嘴唇紧抿努力克服着面对夫君的羞怯,淡淡一笑:“好啊。” 轩辕史师瞬间念了一遍经文,才能在笑容过后,无比镇定的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外面的男人想到刚才夫人的小脸和自己失态的反映,自嘲一笑,美色如刃,英雄绕指,果然不假,一直以来不相信,原来是他没遇她。[..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刚才那一刻,他本能的认为公主为人不错,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房间内,门关上的一刻,九炎裳深深的舒口气,她看四下无人,赶紧扯扯自己的嘴角,拍打拍打脸庞:“好险,好险,亏了笑出来了。”她真怕当时笑不出来,那样就不贤惠了。 不过……九炎裳一激灵,刚才单顾着自己紧张了,忘记驸马长什么样子!九炎裳轻拍自己的脑袋:“笨死了。” ――吱呀―― 九炎裳听到动静,赶紧坐好,一看进来的是自己嬷嬷和平日伺候的小路、小象,便倒在床上装可怜:“我好累啊。” 大嬷嬷见状宠溺的走过去,柔声安抚着裳公主,唠叨着成婚是这样的,比较累。 小路给公主倒水。 小象为公主整理吃食。 两人看着公主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还要对大嬷嬷撒会骄,心里均是一暖,觉得公主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羞死了。 九炎裳立即注意到两个笑她的丫鬟:“再笑,罚你们去柴房当差。” 小象胆子大,回道:“公主知道驸马家的柴房在哪吗?呵呵,啊!公主不要挠奴婢,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夜色如银,月上枝头,慢慢的前院的客人越来越少,送完最后一批熟客,下人们快速收拾喧闹一天后的痕迹。 轩辕史师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被送入洞房。 房间内依然烛火明亮,火红色的布满盖在所有家私上,大红色的烛火照在哪里均是赤红一片。 轩辕史师穿过正堂,掀开珠帘屏风隔开的内室,便见到一袭红色的身影在一片旖旎的红色中对桌上的食物凝思,见到他回房,沉思的眼睛不禁怯了一下,又努力露出一席微笑,然后站在桌后床前,静静的看着他。(..tw无弹窗广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留了这几样菜色,如果你不喜欢,我让小路去给你准备。” 轩辕史师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绕耳,叮铃如玉,就如她的人一样,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听怎么舒服。 轩辕史师心情没来由的轻松,紧绷了一天的脸颊不自觉的放松,不自觉的揉揉饮酒后不舒服的额头,道:“我在外吃过了不饿,你呢?” 九炎裳甜甜一笑:“我也吃过了,谢谢驸马惦记。” 轩辕史师见状,顿时觉得略微清醒的头脑,又再次不清醒了,若不然,他为什么觉得她笑的很好看、很好看,还有那一声驸马,明明众人说了无数遍的称谓,从她薄亮的唇角说出来,仿佛带了勾,挠的人痒痒。 但轩辕史师不是急色的人,没经过男女之事的他,并不清楚刚才一瞬心里的冲动是什么。 九炎裳冷场了,吃不吃的问题说完,她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好似也没什么问题可说了,九炎裳只好看着轩辕史师笑,一边撑场面,一边快速的在脑海里转话题。 终于,九炎裳脑子一亮,突然开心的道:“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然后便像得到了什么宝物般,赶紧去给驸马倒水。 轩辕史师看着她那一刻如钻石般四溅的微笑,看着她如小孩子拥有了玩具般天真的颜色,突然间心里暖暖的,觉得成婚也没众人说的那样恐怖,也没师父说的那样沉重。 至少此时他很享受这一刻,他的新夫人的一举一动,活泼中的努力稳重、天真中努力成熟,明明是个孩子,举止间却让自己像个大人,非常有趣的小表情。 但话题总有用完的时候,最后轩辕史师沐浴洗漱的话题都用完了,月上天幕亮如白昼。 轩辕史师觉得自己忙了一天应该累了,但看到公主躺在他身边,睁着比夜色还亮的水眸天真又迷惑的看着他时,他突然知道自己从见到她那一刻的冲动是什么了。 男人的本能加上昨夜父亲隐晦的教导,他把她揽入怀中,入怀的柔软不可思议,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紧张和害怕突然让他体内绝不存在的性情露头。 轩辕史师现在只想把她揉进怀里,打碎她眼中最后一缕少女特有的魅惑,看她轻啭吟唱、低低求饶,是不是也如她说话般一样好听一样轻快。 吻来的很突然。 九炎裳觉得自己要忍住,不要尖叫、更不能推开驸马,她是人家的妻子,其次才是公主,再说,公主就能推开驸马吗?不好,不好。 胡思乱想中,她觉得羞的要死,最后轩辕史师没给她更多乱想的空间,她便觉得疼的要死,眼泪都出来了,虽然耳边绕着他紧张的安慰,可淡淡的委屈,还是让她想哭。 轩辕史师从未如此慌张过,当她含着泪说没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欺负弱小、禽兽不如。 但最终他还是禽兽不如了,只是当她发出一丝如小猫般的声音时,他还变本加厉了,从未觉得自己也能急色一回的轩辕史师确实急色了。 翌日。 九炎裳醒了。 轩辕史师随即也醒了。 九炎裳睁着迷蒙的眼睛,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长发如丝般垂落在红色的大床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抵在床面上,如露在绿叶上的娇红,漂亮可爱。 轩辕史师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移开目光,瞬间为她批了件外衣,先于她下床,长发如烟,美色妖娆,轩辕史师觉得自己该去清醒一下,打套拳,然后回来洗漱,带她去请安。 待,轩辕史师再次回来的时候。 九炎裳已经梳洗整齐,神采奕奕的对着轩辕史师笑。 轩辕史师条件反射的撑开嘴角也对着她笑,笑过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应该快速去洗漱然后带着她去见母亲! 九炎裳先一步开口:“已经给你准备好热水了,快去吧。”她没有亲自过去服侍,更没有安排自己的人,对驸马,她不打算干涉过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她又不了解驸马,怎么能因为两人是夫妻就觉得该让对方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呢。 九炎裳趁驸马进去的时候吃了个包子,喝了一小盅燕窝,漂亮的眼睛亮亮的,遗传自父皇的鼻尖经过女子特有的柔和改造后,圆润可人,薄如蝉翼般晶亮的唇角,咬下一口包子,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还可以晃动两下自己的脚丫。 大嬷嬷见状,瞬间踩住她的脚,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九炎裳立即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眼里怎么也藏不住,日子成为自己能掌握的开心,首先她要打理庶务,把自己的银子生成银子,等驸马不喜欢她了,她可以自己给儿女添置嫁妆、娶媳妇。 她还要去章府一趟看姥姥和大舅舅,等有机会了再去青山茶肆喝茶,太美了这日子。 九炎裳美美的想着,她是公主,驸马再有权势她的母后身份也不差,以她的身份地位,大可不必天天在家等着被婆婆踩,她可以有自己的交往范围,所以九炎裳的想法,并不为过。 …… 再次站到轩辕史师身边的九炎裳依然是端庄懂事、仪态万千的嫡公主,浅浅的笑容,瑰丽的容貌,加上高人一等的身份,和她本身说不出的气质。 所过之处,不用它言,众人皆垂首相让,久久无法回神。 不消片刻,大少夫人的容貌比她更快一步传入朱氏耳中。 等在大厅所有人均听到了这句只是附加一句的汇报。 坐在下面的轩辕史册嘴角扯了一下,似乎颇为不屑来人的用词。 ------题外话------ 求个票吧。 有九炎裳的第二世,呵呵,九炎裳这孩子,除了她娘能虐虐她,都是她虐别人好不好。 010 朱氏见状,以为老二叛逆的本性又冒出来了,想起昨晚老二的失态,不禁冷下脸训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昨晚你大哥大喜,你提着酒壶不放算什么事!越来越不像话了,等公主敬完茶,看我怎么罚你!” 轩辕史册没有说话。 朱氏见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老二平日爱笑,人也没心没肺的,看到稍有姿色的丫头也要逗弄一下,这些天不知怎么了,人变得不爱说话了,也很少看到丫头们聚在一起笑闹二少爷。 虽然看上去稳重不少,但哪个母亲不希望孩子开开心心的一直长不大,回头让夫君问问史册身边的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朱氏想到解决办法,思绪立即从孩子身上移开,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儿媳妇,章栖悦的女儿她暗自打听过,是个懂事听话没主见的人。 朱氏想到九炎裳昨日的陪嫁,心里的满意又多了三分。 朱氏出身朱府,是大儒世家,虽然倍受尊重,但也迂腐不堪不通庶务,家中古玩名画,虽据说价值连城,但绝对不会换成银子蹦她怀里,她小时候过的只能说有尊严,距离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还很远。 成婚后,轩辕家有专门的庶务掌柜,随着夫君高升,轩辕府的日子越来越好,但朱氏永远觉得不够,看看这次裳公主的陪嫁,便知道轩辕家的家底距离皇上随手给女儿的陪嫁差的远。 她一定要说服裳公主,把嫁妆交到府中一起打理,最好是直接给了自己,让自己替她保管。 朱氏想到这种可能,眉眼越爱慈爱含笑,仿佛那些肥沃的封地,数之不尽的金银尽收囊中。 她相信以裳公主软弱无主见的性子,还不是被她随意忽悠,简单索取。 “夫人,大少爷和公主殿下到了。” 房内的人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众家眷近亲,都竖起脖子准备看戏。 近亲们表现的最为明显,当初他们谁家不想把儿子过继给轩辕老尚书,继承轩辕家的家业,可偏偏出了轩辕上这个外室之子,害得他们的希望落空。 后来轩辕上官位越来越高,朱氏从开始的平易近人,变的性情高傲、越来越目中无人,如今好不容易有轩辕家的笑话看,当然不能放过! 朱氏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嘴角不自觉地冷冷扬起,哼!扶不上墙的人们,她给儿子选的公主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无知妇孺! 九炎裳已经走到大厅外,刚要抬起脚跨过去, 轩辕史师先一步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高高的象征朱门大户的门槛,两人轻松地迈过。 九炎裳微不可察地对轩辕史师一笑。 轩辕史师不自觉的红了脸颊,故作淡然的移开目光,平静无波。 两人很快站在众人在座的大厅。 朱氏扶着肥圆的轩辕上先一步站起来,脸上笑得仿佛开了花。 众人见状急忙跟着朱氏起身,在其身后学着朱氏给裳公主请安:“臣妇等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轩辕史师也在跪首之列。 九炎裳柔和地一笑,亲自虚扶朱氏和轩辕大司马,笑容清纯透彻,声音柔和有力:“爹、娘折煞儿媳了,都是一家人,还是裳儿该拜见爹、娘才是。”说着两膝微弯,侧首见礼。 朱氏受宠若惊,但怎么真敢让九炎裳行了见礼,虽然只是轻轻俯身,那也是不行的,尤其是她想笼络裳公主背后嫁妆的前提下,她怎么能给裳儿留下摆谱的印象。 当即慈爱地扶起九炎裳,眼睛堆满微笑:“公主折煞我们了,公主能嫁给史师,是史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我轩辕府的福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公主有什么不习惯的,住的不舒服尽管向娘说,娘一定让公主满意。” 朱氏说着牵上九炎裳的手。 九炎裳没有拒绝,看向婆母,静静的笑。 朱氏此刻才从主公头上耀眼的簪花上移开,猛然对上裳公主猫扑一般的眼睛和美丽绝伦的容颜,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毫不掩饰地看向大儿子。 见儿子神色平静,依如往常,莫名紧绷的心瞬间平稳,朱氏不禁暗笑自己多心,她儿子如此优秀,裳公主容貌再出众又怎么样,还能把她最优秀的儿子拐走不成。 朱氏立即笑得更加畅快:“瞧我,单顾拉着公主高兴了,公主快坐,坐。” 九炎裳笑着,仿佛朱氏刚才的失礼没看懂一般:“婆母请上座,大司马请上座,儿媳给爹娘敬茶。” 一句话,瞬间取悦了朱氏和轩辕上。 看呆了周围想看戏的人,这,这是当朝皇后所出的公主吗?一点也不像!皇后什么脾气,眼前的人什么性?,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只听她脆嫩的小嗓子说了几句话,傻子也能看出,嫡出的裳公主性子软和、为人纯净。 不是纯真,是‘净’,公主给人的感觉,就如一汪清水,净的沁人心脾。 名扬天下的恶毒皇后竟然养出了兔子般的女儿,怎么能不羡煞旁人,简直是撞大运了。 朱氏对九炎裳的‘懂事’受用得不得了,虽然公主不给她敬茶也是应该的,但依照礼俗,谁不想喝媳妇的一杯茶。 九炎裳这点做的很到位,她轻轻俯身念着祥和的吉祥话,笑容恭敬的给婆母、公公敬茶。整个过程大方端庄,不跪亦能让人看出她的真心。 轩辕史师诧异过后便更加柔和的看了裳公主一眼,心里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映入心底,那便是善待与她、与之共荣辱。 轩辕史册对众人脸上诧异的表情嗤之以鼻,裳公主的好岂是这些人能理解的。 轩辕史册想到此,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嫣然的女子一眼,虽然只是淡淡的背影,但仿佛能看到她笑时的安静和眼中时时闪烁的光彩。 为什么她偏偏是大哥的! 轩辕史册从未觉得命运如此弄人,明明是他先遇到她,明明他也是轩辕大司马的儿子,明明她可以嫁入轩辕家,为什么确实大哥娶了她! 偏偏是大哥!轩辕史册心中阵痛,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反对,可以去抢,可是换成是大哥,他有什么能力从大哥手里把她抢过来。 大哥从小优异,更得权内阁看中收入门下,他跟大哥比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让大哥不要娶她,换成自己接受这位,为了对付锦妃娘娘得来的公主。 他不能,不能!但轩辕史册隐隐的就是不甘心,又忍不住想,大哥那么冷的性子,会对她好吗?大哥平日忙于公务能陪她玩陪她说话谈天吗?她以后在家里会闷吗? 轩辕史册立即移开目光,让自己不要想,但当他一回头,猛然撞上老三看呆的目光时,骤然踢了他一脚。 老三淡淡的回头,看了二哥一眼,然后垂下头,脸上的表情都没动一下,什么都没说。 老二松口气,老三阴晴不定,心思阴沉,平日最会卖乖讨巧,偏偏又聪明,比所有兄弟脑子转的都快,但他就是觉得老三阴损,刚才见他看着裳公主发呆,轩辕史册直觉不高兴。 此刻,轩辕三少垂着头,心中惊涛骇浪比二哥还汹涌,他见过大嫂的,只是那是在画中,女子临水抚琴,轻灵如风的仙姿让人望而生卑。 他一直认为那是一幅臆想之作,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女子,美的不似凡人,嘴角的笑那样温和,仿佛看尽了人的心底,令人不敢多观。 那幅画就收藏在他的书房,谁也不知道,想不到……他娘算计来的大嫂竟然就是……轩辕三少也不禁觉得,世事难料竟有如此荒诞的事。 九炎裳收了公婆的见面礼,自然也给小叔子和小姑子准备了面礼。 当九炎裳站在轩辕史册面前时,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笑了,大方的递上了自己的礼物,有对他去年伸出援手的感激,有以后大家是一家人的期许。 轩辕史册急忙接了礼物,叫声大嫂,片刻不敢耽误,他怕自己失礼,让九炎裳难堪。 轩辕三少捏着手里的礼物,垂着头,没有抬起。 九炎裳只诧异了一番,已经走去四少爷身边。 一圈下来,九炎裳笑容不变,三分暖意,六分客气、一分高贵,让每个人看着她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声好气度。 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的轩辕史师对老二和老三的表现非常不满意,老三在给谁甩脾气,嫂子亲自给他见面礼,他连头都不抬,这就是轩辕家教导他的规矩!回头一定好好跟他谈谈,让他知道怎么尊敬嫂子! 日上三竿,冗长的见面、用膳结束,轩辕史师送九炎裳回房。 九炎裳心情很好,不动声色地赞扬着轩辕史师的家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 轩辕史师看着小妻子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不禁轻松,因为老三带来的不悦也平伏无起:“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夸他们还不是夸自己。” 轩辕史师说着忍不住扶起她的袖腕,分单她的重量。 九炎裳见状,笑容更加明媚。 日光落下,照在两人身上,九炎裳看着两人相携的影子,觉得这样互相尊重的开始很不错,不必爱情,却可温馨。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求当第十名。 朱氏那厮能那么容易放过她,不把她引以为豪的家,搅和的她痛彻心扉,都对不住她的野心。 011 朱氏的头高高扬起,讽刺的看着所有哑口无言的人,扬眉吐气的对着所有在座的亲戚笑。 都等着看她笑话是不是!最后谁看了谁的还不一定呢!此事就当给她们个教训,别以为她朱游没有本事,随便娶位皇家公主回来撑场面。 七姑八姨见朱氏又扬起高傲的嘴脸,心中万分不喜,但人家必竟才是轩辕家的掌舵者,她们以后得仰仗对方鼻息生存,家里孩子的前途全系在大司马身上,怎么能得罪对大司马有绝对影响能力的朱氏。 众亲眷立即换上一张讨好的嘴脸,仿佛刚才看好戏的人不是自己,对朱氏一阵奉承之声。 …… 轩辕史师尚在假期,送夫人回房后,为了避嫌去了书房。 九炎裳开始忙碌,整理自己的嫁妆,认识院里的仆人,在正厅时,朱氏的失态历历在目,九炎裳不傻,明白了朱氏并不如表现的那般看重她。 九炎裳虽然自认不聪明,但在宫里生活久了,看人的本事绝对不差,朱氏不介意她嫁给她儿子,但应该很介意她影响她儿子。 九炎裳不禁叹口气,虽然对新生活没抱希望,但遇到这样的婆母也没多少开心了,这意味着她要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照顾自己。 九炎裳给自己打打气,反正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努力,况且在这里比在宫里能做主的更多,她不该不开心:“嬷嬷,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见一下父皇陪嫁的几个大掌柜。” “是。” 九炎裳不天真,更不会在一个人不喜欢她的时候,选择讨好,如果人是那么容易讨好的,父皇早就爱上母后了,所以越是有主见的人越不好讨好。 与其费事的想着怎么让婆母喜欢她,不如自己不犯错,不要触及彼此的利益,彼此安好。 九炎裳喜欢庶务,她大概是所有公主中对庶务最精通的一个,她虽没有出入人前,但教习、夫子一个不少,未出嫁之前很注重自己出嫁后的本事,所以早已学过打理庶务。.tw[] 九炎裳承认自己多虑,看多了父皇和母后,她有点不信任婚事和相公,也不认同母后在爱情破灭后,粉末倒置还抓着父皇不放,不经营她的地位。 所以,九炎裳不学母后,她要自己独立,做最坚固的自己。 九炎裳行动很快,三天后,已经把她所拥有的庄子、山地和门市过了一遍,每年的出息、税务都做了整理,敲打了一遍账房,见了各地总管,搬出父皇来敲打了他们一遍,让众人留下账目,然后赶人走了。 回头,便集结自己私下圈养的账房先生,核对各个庄子送来的账目,这些账房多是太监宫女,是自己宫里曾经的老人,早在以前她已经请了先生对他们进行特训,等的就是这一刻杀鸡儆猴,防止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她年龄小,不给那些账房和总管点颜色看看,难保他们以后不欺负她这个公主。 九炎裳白天忙自己的,晚上给轩辕史师做衣服,说来惭愧她女红水平一般,但也能看。 轩辕史师这两天回房,便能看到公主坐在窗下,长长的发丝挽起,固定在她小脑袋上,露出如玉的颈项,认真的对付手里的布料,见他回来,便抬起头,仿佛月色满盈般的笑:“回来了。” 轩辕史师迅速撇开头,平复前一刻突然加速的心跳:“嗯。” 九炎裳放下衣裳站起来:“厨房里的饭菜好了,要不要吃了再去书房?”这些天有时候轩辕史师会直接在书房用膳,三天的必休主屋规矩过后,轩辕史册在书房待过两夜,所以九炎裳才有此一问。 “嗯。” 九炎裳吩咐下人去忙。 轩辕史师坐到刚才九炎裳坐的位置,拿起放在布料旁边的书看。 九炎裳正在嘱咐小路添杯绿豆汤,突然见轩辕史师翻她东西,立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仿佛被抓了痛脚的小兔子,顿时有些羞愧。 轩辕史师见状心瞬间软了,道:“我以前也看过工物,只是没公主精通罢了。”他看到是《天工开物》,怎么可能是绣法大全。只是见公主害羞,直觉认为该揭自己底,让对方开心一下。 “真的?”九炎裳的确开心了,且信以为真,走过去对轩辕史师抱怨这本书如何如何繁琐、如何如何难学,她在宫里时一半的时间都花费难缠的绣线上,偏偏母后以为她喜欢给了她请了很多绣娘当师父。 轩辕史师看着她嘟着小嘴,滔滔不绝的抱怨,不禁放下绣书,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嘴角含笑的听她清脆的小声音,在自己耳边抱怨。 嬷嬷领着下人端着晚膳回来,便见到公主和驸马琴瑟和鸣的样子,心里由衷的高兴,她家公主性情好、长的好,驸马怎么会不喜欢呢。 九炎裳最后总结性的叹口气道:“害的我都没时间练琴。” 轩辕史师瞬间道:“你会弹琴?” “当然了。”九炎裳如被踩到尾巴的猫,那可是她的最大,最大的消遣,怎么能问会不会呢?太讨厌了。 轩辕史师见小猫炸毛,忍不住刮刮她秀气的鼻子:“好了,是为夫不好,回头为夫送你一架好琴,走,我们去用膳。” …… 九炎裳虽然思想成熟,但不是事事都懂,毕竟她还小,没人跟她讲生活情趣、夫妻乐事,对两人相处她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鬼主意。 比如现在,酒足饭饱后,九炎裳非常体贴的给想留下不走的轩辕史师拿披风,殷勤的叮嘱道:“你在书房看书要注意身体,晚上风凉,把窗户关好,书房的被子够不够厚,床硬不硬,要不明日,换个榻吧?” 让想赖着不走的轩辕史师一阵尴尬。 但轩辕史师也是脸皮薄的,见公主举着披风一脸兴奋的等着当贤惠的小妻子,也没脸说自己想留下,只能顶着严肃的脸走过去,让公主把披风穿他肩上,在公主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九炎裳直到看不见轩辕史师的背影才跑回房中,快乐的松口气,一个人扑在床上快乐的打滚。 大嬷嬷当看不见,命人给公主准备水沐浴。 …… 同一时间,这么晚了,主房那边却来了客人,客人刚到便封了院子,不准人出入。 房间内,一位妇人声泪俱下的向朱氏哭诉:“我可怎么活啊,我和你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丫鬟发现的早,她就去了!那个傻孩子,喜欢老大这些年,又偷听我们两人谈过可以嫁给表哥,一门心思便在史师身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妇人体面的妆容因为哭泣有些狼狈,甚至不顾自己的形象,哭的伤心欲绝。 朱氏面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高傲,相反,她很焦急:“嫂子,你快别哭了,理儿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妇人擦擦泪,尽量让自己镇定:“我和娘总算把她劝住了,但……”想到女儿昏迷中念着表哥,她是又心疼又难过,再气女儿不争气有什么用,女儿都要死要活了:“小姑,你说我要怎么办啊!”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朱氏何尝不心疼,理儿是她大哥和大嫂的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她相中的儿媳妇,要不是锦妃闹这一出,她很乐见理儿做她的儿媳妇。 可现在不行了,史师娶了公主,短期内肯定不能纳妾,甚至如果公主不出错轩辕家都不能提给大儿子纳妾。 朱氏虽然心疼侄女,可现在也想不出好办法:“你先安抚安抚她,让我想想。” 妇人哭的更加伤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您是知道的,我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理儿她……她要死要活不是第一次了,我和你大哥,不是每次都能救下她。 是,我们生的女儿不守女则,我们难辞其咎,可……” 妇人看了朱氏一眼,突然抓着朱氏的手跪下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眼珠子疼的,你就行行好,让史师去看看她,让史师给她个承诺,哪怕是个梦也好,让理儿别再闹了,我和你哥受不起啊。” 妇人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朱氏急忙扶嫂子起来,觉得嫂子要求并不过分,现在理儿冲动,让史师去看看她也好,先安抚了理儿,以后再想办法,总能想到的不是吗? 再说了,理儿跟史师青梅竹马,裳公主看着又是好脾气,没主见的,如果好好跟她说说,让她求了皇后和皇上答应史师纳妾,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朱氏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安抚理儿。 朱氏急忙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把大少爷叫来。” 轩辕史师来的很快,见舅母在此,还没来得及行礼,舅母突然给他跪下来。 轩辕史师你目光一敛,掀袍而跪:“舅母折煞外甥了,舅母请起。”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朱张氏没有起身,哭着让外甥救救理儿:“舅母知道为难你了,你刚新婚,万一让公主知道不好,可……可那是你表妹啊……史师,当舅母求你了,去看看她,舅母不敢真让你娶她,你只是安慰安慰她也好啊,史师……” 朱氏亦期翼的看着他。 ------题外话------ 前世的时候,章栖悦为后多年才有的九炎裳,那时候人家轩辕上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有一点,三十多章的时间bug了,接受大家的提议,我修改一下,o(n_n)o~ 012 轩辕史师闻言神色不变,目光淡然地在烛光下的长辈脸上郑重的略过,反手握住舅母的手,态度恳切:“舅母,理儿已经长大了,安慰无济于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不可为,何须再给她希望。” 张氏闻言颓然地放开握住轩辕史师的手,整个人仿佛年迈了十多岁,悲戚的眼泪从布满褶皱的眼角滑落,神情凄苦:“舅母知道,舅母知道,可,可……” 家里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朱家书香门第,最重门楣,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她们朱家百年名声就没了。 造孽啊。 朱氏见张氏哭的伤心,哀求地看向儿子,既为儿子的优秀得意又担心侄女的安危:“你……” “娘。”轩辕史师先一步打断母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真是为理儿妹妹好,就该给妹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朱氏见儿子说得决然,再加上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对儿子前途不好,惹恼了皇后那炮筒更是她儿子倒霉。 权衡之下,还是儿子这边比侄女更重要些,于是转过身扶起嫂嫂,同样难受地道:“老大说的不无道理,理儿已经大了,我们……” 张氏见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朱氏变卦,立即恼怒:“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史师娶理儿过门做小,你不是说……” 轩辕史师被舅母出口的话震得看了母亲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不再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轩辕史师没料到母亲竟然这样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裳儿闪亮的眼睛,天真开心的容颜,和对母亲的敬重,如此懂事明理的公主不该得到母亲的喜欢吗。何必给她难看。 但,子不言母之过,他能娶到裳儿也是母亲敢冒风险与锦妃作对的结果。 还是以后他用点心,让母亲真心喜欢上裳儿,两人能情同母女吧。 朱氏想安抚突然发怒的嫂子,但儿子在一旁实在不好说话,挥挥手让大儿子离开。[..tw超多好看小说] 朱氏确定儿子走了,才压低声音在嫂子儿子道:“嫂子,你喊什么,让史师知道,理儿什么都完了,史师他不想娶,咱们就没有本事让理儿嫁吗? 虽然史师娶的是公主,可如果公主有什么不妥还能拦着史师纳妾,现在当务之急,咱们要忍住,在没有摸透裳公主的脾气时,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张氏闻言止住了责怨,但对朱氏的话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他现在连看理儿一眼也不愿意,到时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你合作。” 张氏想到什么,突然讽刺悲哀的道:“听说裳公主姿容艳丽,比之她母亲更美三分,性情也好,史师怕是早忘了理儿是谁,对那裳公主言听计从了!” 朱氏闻言瞬间炸了毛:“不可能!老大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什么漂亮女人他没见过,你见他对谁有过不同!” 提到这一点,朱氏便与有荣焉:“嫂子别乱想,他把家国天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裳公主还是我让他娶他才娶的。” 朱氏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他选了皇家性情还算温和又没主见的裳公主,要不然就是礼乐公主嫁过来,那位公主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让老大娶理儿,实在是锦妃的提议超出了你我的预计,理儿是我侄女,我能不心疼吗?” 说着朱氏也擦了擦眼泪,感同身受:“嫂子,如果你信我,就回去让理儿等着,只要她还愿意叫我一声婆婆,我朱游就绝不让她白等!” 张氏看眼朱氏,心知这位小姑向来有几分本事,既然她敢这样说就不是妄言:“史师那里……” 刚才史师的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 朱氏毫不为意,执起嫂子的手,语重心长道:“放心,史师就是认死理,我也有办法让他妥协。” 张氏闻言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姑身上,希望一切还有转机:“妹妹,嫂子就靠你了……” 送走了张氏,朱氏叹口气,又无比得意的对月冷笑,她的儿子何其优秀,若让落寞的娘家做正室,到时候张氏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还不想压她一头才怪! 哼,现在还不是来求她了,朱氏想到儿子带给她的骄傲,瞬间挺直腰板,对自己能生养出老大这样优异的儿子,其能成为唯一拜入权家门下的学生,便与有荣焉。 …… 轩辕史师在书房辗转片刻,最后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故作冷静的回后院了。 九炎裳已经睡下,红帐未退的大红色床被间包裹着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小脸的主人睡的香甜,毫无防备的手臂露在外面,搭在大红的床被上,铺散开的乌黑长发让美色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温暖的被子里突然钻入一道冷气,九炎裳不舒服的嗯了一声,翻身寻找温暖的地方。 轩辕史师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欲念,本想回来睡一觉的他,首次违背自己的计划,退去外袍,把如玉似梦的身影压在身下。 九炎裳惊醒的时候,进餐的人正吃的尽兴。 九炎裳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双手违背本心的圈住驸马的脖子,轻微的发出低低的求饶声,果然,身上的人,很快弃械投降,趴在她颈项间不动了。 九炎裳觉得书本诚不欺我,不枉她临近成婚半年前,突击的‘那些’知识。 九炎裳也不是不喜欢这事,只是还小,到底不如驸马从中沉迷的乐趣更多。 但她又不是母后,不能一不开心就冲相公吼呀叫呀的,嬷嬷说过,男人不喜欢那种女人,所以她曲线救国。 既然两人要相处一辈子,就要找到契合点,在谁有满意的情况下让步才是最好的结果,比如现在,她相信她夫君一定很满意而自己又达到了目的。 果然,轩辕史师很满意,没有什么比裳儿更令他惊讶失去理智,听到她小猫般的声音,刺激更甚。 余韵过后,轩辕史师揽着她,温柔怜爱的亲吻她如丝般的长发,其实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九炎裳往他怀里缩缩,疲惫的脸上带着点点汗珠,轻软的香气在帐内弥漫,声音软绵无力:“不吃,困……” 轩辕史师觉得刚下去的火又升腾而起,不禁苦笑一声,他就不该回来:“睡吧。” …… 封御史最近非常关注儿子的动向,几乎就差派人一直盯着了。 封夫人不明所以,对夫君最近的态度充满疑惑,终于趁夫君例行进她屋时问了:“封益怎么了?你总跟着他做什么?”封益最近表现不是挺好了,还破了燕京大案,抓了胡国渗入周国的奸细,破获了河运大案,没什么不妥啊。 封御史看眼夫人,喝口茶无声地叹口气:“你不懂。” 封御史并不打算多说,他是怕儿子心里难受啊,他从小看着益儿长大,益儿何曾对什么女人表现过喜欢,好不容易求自己一次,进了宫,却是裳公主被赐婚的旨意,他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他没机会为儿子把事情办好,这些天都没脸见他,那天从宫里出来,看着难得在家的益儿更难得地对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他惊得落荒而逃,都没脸说他办砸了,裳公主订婚了。 封御史最近也听说了,燕京都是盛传轩辕状元捡到宝,裳公主温柔端庄,完全不似她的母后。 封御史毫不意外,益儿看中的姑娘他有信心,可人家毕竟成婚了,再好也不是儿子的,封御史担心儿子的情况,这半年多了一直派人跟着儿子。 尤其是裳公主成婚后跟的更频繁了,这些天他也看出了,儿子心情不好,但还不至于没了风度。 封御史松口气的同时,首次违背礼教地想别人家和离,等和离了他再想个办法给儿子娶回来。 唉。 封夫人见相公叹口气,觉得莫名其妙,但相公什么都不说,她也懒得问,成天一副国家大事妇人莫参合的样子,谁稀罕搭理他。 …… 九炎裳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敢第一月就给她报错账的掌柜,她的处理很简单,把人退还给皇上,皇上的处理更简单,拉出去砍了。 于是九炎裳不费一兵一组,成功掌控了她庞大而可观的嫁妆,过目的资产让见识过国库的九炎裳笑逐颜开。 九炎裳觉得她这样就该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了吧,上对公婆恭敬,下对小叔礼貌,中间对相公也很好,恩恩,美丽的日子不远了。等哪日回宫再帮母后处理些她看不见的细作就圆满了。朱氏却不高兴了,公主虽然每逢初一十五是来她这里走走,但公主不孝敬她啊。 说不孝敬也不尽然,公主每次来会带些亲自绣的娟帕,亲自抄的经书,朱氏疼的咬牙切齿,还得夸着公主孝顺。 她要的不是这些,公主那庞大的嫁妆呢!可让她眼花缭乱庞大的沃土和门面呢! 在哪里? 九炎裳是真的好心,她觉得朱氏应该喜欢媳妇亲自孝敬的小东西,朱氏是朱太傅的女儿,书香门第之家,最讲究孝心的最后一个字‘心’的价值,所以九炎裳很用心的在找婆婆和媳妇间的契合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朱氏不喜欢这些‘高贵’的献礼,她希望更充实的东西,但她没有得到,不禁脾气暴躁。 再加上,据说儿子最近一个月来,只在书房休一日,朱氏脸彻底黑了。 ------题外话------ 求个票。这个无所谓,可给,可不给。 《毒后》上市了,买啊,买啊,精美书册有画呢,例行公事喊一喊。 然后是心里话,其实我想一口气休息到九月一啊,~(>_ 013 “去,把公主身边的大嬷嬷找来。(..tw)” 朱氏决定先上敲打敲打裳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公主年幼,知道什么?最容易被这些老不死的蒙骗,说不定那些嫁妆都在老不死的手里。 朱氏最烦宫里出来的人,自视甚高,不敲打敲打她们,她们不知道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该是谁当家! 裳公主身边的大嬷嬷很快就到了,态度恭敬,不急不慢。 朱氏更加看不上她,明里暗里地数落裳公主魅主,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们这么大了还不懂吗。 大嬷嬷深深地叹口气:“轩辕夫人教训的是,书房里寝具齐全,奴婢又添了一张紫檀木床榻,被褥都是按照驸马喜好做的。” 无论朱氏再说什么,大嬷嬷就这一句。 说的多了,朱氏就算开始没听懂,现在也懂了,对方这是说她优秀无比的儿子不去睡书房,主动睡卧房! 朱氏气的脸色发青,简直胡言乱语,她儿子她还不了解,根本不是那种人,定是裳公主身边的贱婢使了卑劣的手段,才让史师着了道!实在可恶。 但,大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朱氏就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能跃过皇后管她女儿的嬷嬷。 朱氏怒火更盛的把人轰走后,立即让贴身丫头去门外堵大少爷,务必让大少爷回来后第一时间来见她。 大嬷嬷非常抱歉地向公主认错,她好似弄巧成拙,阻碍了公主与婆婆的百年好合大计。 裳公主放下手里的书,神色肃穆的叹口气:“不怪嬷嬷,有些人不是我们退让就有结果。” 大嬷嬷也不觉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道歉是习惯,已经住进来两个月,如果还看不透朱氏是什么人,她们也不配在宫里安然无恙地活这么久。 裳公主不怪奶嬷嬷,是她的态度让嬷嬷底气充足的,前一月她没看出婆母不喜欢她送的东西,但送了一个月后已经看出来,可,裳儿不认为朱氏只是想从她这里讨几个稀罕玩意赏玩,所以恕她不能答应朱氏的所为。 傍晚。 轩辕史师还没换洗便被叫进主院。 朱氏忍了一天的火,经过沉淀后,变为含沙射影的劝诫,落在令她骄傲的儿子身上:“你还年少,女人见的少,有些人的手段隐晦,你别被骗了,男子当以大业为重……” 轩辕史师面无表情,当晚却睡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去公主那里用膳,以为公主会问什么,直到早膳用完,公主如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嘱咐他路上小心,趁人下人不注意,在他脸颊上快速落下一吻。 轩辕史师笑了,刮刮她的小鼻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朱氏洋洋得意,以为儿子听进她的话,依然把儿子叫进主院,大谈宫里面为了争宠女人们学的龌龊手段:“你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这些手段骗了,切不可贪恋。” 轩辕史师听的心烦,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除了清晨送他离家时一些甜腻的小心意,晚上她恪尽礼仪,从不做这方面的暗示。 但为了不刺激朱氏,他今晚依然没去公主卧房,希望降低母亲突然对裳儿的防备,愿他的退让能使朱氏善待裳儿。 连续五天后,大嬷嬷发现驸马不对劲,正房那边更不对劲,朱氏这明显给公主小鞋穿了! 大嬷嬷嘴上不说,脸上的不悦挂了出来。 今早送走驸马,裳儿如往常一样趁处理账目前赶制给驸马的冬靴,见嬷嬷面色不善地盯着小丫头们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道:“嬷嬷何必动怒,区区小事而已。”然后抬起头冲奶嬷嬷狡黠一笑,垂下头继续忙碌。 大嬷嬷微愕,继而恍然,然后笑的皱纹舒展,从心到外的舒服。 哼!公主才十五岁,懂什么独守空房的无奈,大嬷嬷越想越开心,也想到这些天公主睡的舒服,越发精神,便越想越痛快,朱氏敢玩这一招,就别怨公主不伺候驸马。 当连续半个月朱氏还在向大儿子灌输宫里女人阴险,对付男人的招数阴损时。 轩辕史师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努力没换来母亲的谅解,母亲反而变本加厉:“娘!裳儿是孩儿的娘子,是您的儿媳妇!德、贤、容、度没有一样拿不出手,请母后以后三思,勿再言语中伤。”说完转身离开,当晚歇在裳公主那里。 轩辕史师又正当年华,面对半个月没碰的娇妻,热情过度,小妻子被折腾的欲哭哽咽,最后趴在驸马怀里睡着了。 夜帐内,轩辕史师抱着睡过去的裳儿,眉目微微皱起,如此懂事乖巧的人,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查过了,裳儿对母亲很好,虽然不会像所有儿媳妇一样每天晨昏定省,但以皇家尊贵能做到裳儿这一步已经很好。 裳儿还是孩子,懂什么呢,母亲如果不满意,大可以有话直说,如此含沙射影、语带攻击,轩辕史师首次觉得平日严厉威严的母亲,这次有些咄咄逼人。 轩辕史师抱紧怀里的人,心里更多了份怜惜,这么小的孩子,笑的什么那么小心干净,母亲怎么忍心那样说她。 翌日。 朱氏听说儿子宿在公主那里,气得打碎了最爱的茶杯。心里对裳公主的怨恨又多了一层,竟然带坏她懂事又听话的儿子!实在可恶! “夫人,三少爷来请安了。” 轩辕三少是轩辕夫人的贴心大少爷,嘴甜、人英俊,又会讨父母开心,朱氏对这三儿子溺爱的不得了,眼珠子般地疼着。 轩辕三少一身明亮的少年英气如风般对母亲依赖的孝顺着,又是添茶,又是为母亲梳头,虽然梳了个四不像,最后还是老姑姑们重新动手,朱氏心里也痛快。 朱氏看到贴心的老三,再想想竟然违背自己的大儿子,眼里不禁含了泪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娘还能害你们吗?” “怎么了娘?”轩辕三少立即感同身受的缩娘身边,无声的安抚。 朱氏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你大哥。”于是把裳公主狐媚,让大少日日留宿的怨恨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又觉得老三不懂:“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是不知道宫里女人的手段。”说着委屈的掉出了眼泪:“这才成婚多久,你大哥就已经不听娘的话了,以后日子长了,她还不把你哥捏在手里,翻过来折腾咱们。” 轩辕三少闻言,首次没有同仇敌忾的附和母亲,大哥半个月没有进公主的房谁都知道,只是母亲不满足而已。 朱氏见三儿没有说话,也没多想:“你呀,以后要娶一个家世清白,身份低下的,免得娘将来还要受你媳妇的气。” 轩辕三少更家不说话了,觉得母亲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大嫂对母亲向来恭敬,对他们更是亲切有加,前些日子送了他们每人一块亲手做的上等墨砚,讨好的意味如此明显,母亲是不是说错人了? …… 日子看似平静过去,九炎裳每月月末会进宫陪陪母后,其他日子都在轩辕府安静度日。 人人都知道轩辕家撞了大运,娶了位人人称赞的好公主。 轩辕史师对公主也甚是爱护,每天下衙后,绕几条街也为公主买些爱吃的回去。 封益越加沉默,没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过的很幸福,更让人想安静。燕京的治安越来越好,刑法在酷刑的擦边球下,使犯罪率直线降低。 轩辕史册很少回家,半年前更是去了战场,哭得朱氏憔悴不已,但半年后儿子加封金爵即将归来时,朱氏立即与有荣焉,笑容灿烂。 如果生活就这样下去,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子,惦记着媳妇嫁妆却也没做出什么错事的恶婆婆、文官途中前途无限的大儿子、武道一途创开局面的二儿子、孝顺的三儿子,渐渐长大的老四老五,和即将与皇家定亲的小女儿。 最重要的还有对朱氏言听计从的大司马相公,家里有人娶公主、有人嫁皇子,兄友弟恭、父慈母慈。让人羡慕之余,都找不到缝隙打倒的未来大世家。 可,事无绝对。 裳公主爆出有孕,全家沉寂在这场喜悦里时,有人气红了眼睛,不就是有了身孕,还没生呢,就宝贝得跟国宝似的了,宫里层次不穷的礼品送来也就罢了。 从不声张、办事低调的大儿子,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座罕见的白瓶玉观音,观音容貌栩栩如生,净瓶通透润泽,垂下的柳枝仿佛天生长在里面,散发着神圣的无限庄严。 让朱氏的眼睛险些掉进去出不来,她何曾收到过大儿子如此贵重的礼物,更别提,大儿子最近一段时间对裳公主言听计从,随身陪护,只要在家,恨不得连走路都替他娘子省了。 还未归家的老二送了一扇二十四屏风,其精致程度,大概也就机要处能比拟。 向来只讨父母欢心的三少爷,难得在收了大嫂无数礼物后,也出了血,送了一把古琴,据说追溯的历史,比轩辕史师辛苦给公主找来的更加久远,连权大学士也赞了一句好琴。 朱氏气的七窍生烟!还没生就这么宝贝,生下来了,以后轩辕府是不是要跟她孩子姓! ------题外话------ 憋屈的马上就要过去了。 明天12点扫一下,没有就是我失踪了,呵呵,打滚中,到九月初更新都是不靠谱的。 014 更重要的是,裳公主表现得太好了,好得让朱氏觉得危机四伏!难道她堂堂轩辕家,几乎要坐拥大周朝一半权势的家族,要笼罩在公主光环之下!让她优秀的儿子一生只能伺候别人! 不行!绝对不行! 谁也不能掩盖轩辕家的实力,不能让轩辕家在一人之下,她的儿子才是轩辕家荣辱兴衰的保障! …… 迫使朱氏对裳公主动手的理由很多,比如儿子越来越苛责的眼神,随时防备她诋毁裳公主的目光,还有儿子不听劝天天宿在裳公主身边的举动。 最令她恼火的还是裳公主有孕后,把名下产业交给身边的嬷嬷打理的举动!几乎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觉得九炎裳目中无人,以为她这个做婆婆惦记她那点嫁妆,事事防备! 一个人要是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也能找出很多不合理的解释。 朱氏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越看九炎裳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又不如侄女懂事有孝心,瞧瞧侄女为儿子消得人憔悴,她九炎裳却把她儿子弄的像奴才一样对她惟命是从。 以后孩子生下来!轩辕家是不是要跟着她姓!至于孙辈,朱氏不稀罕,她有的是儿子,以后有的是懂事听话的儿媳妇给她生孙子孙女。 不说别的,身边就有一位家世、品貌都不俗的侄女恨不得给儿子生个七个八个,更别提当年礼乐公主眼巴巴地想嫁给她儿子。 所以朱氏不在乎九炎裳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长孙,因为轩辕家不稀罕。 朱氏对九炎裳越发温和,一口一声孙子、孙女的夸公主是轩辕家的大功臣,还让大司马备了厚礼酬谢皇上皇后肯把如此好的公主嫁入她们家。 背地里却开始动手动脚,开始的几次不顺利,九炎裳对自己的院落管理的很严实,并不是防备谁,只是九炎裳习惯家中有章法、各司其职的模式。(..tw无弹窗广告) 若是遇到懂事的婆婆,肯定会赞儿媳妇一声‘会过日子’,可惜遇到了朱氏。 朱氏几次失败后,不禁暗恨九炎裳鬼心思多,竟然防备她们! 朱氏想通这一点,下手越来越没有顾忌,心想:你不仁我不义,绝对不能让轩辕家成为裳公主和皇后掌控的势力。 任九炎裳身边的人再谨慎,以有心算无心,对方还是孩子亲奶奶谁能事无巨细。 一个晴朗的秋后,被太医宣布胎儿已稳,公主可以适当的活动晒晒太阳的日子,九炎裳在自家花园里摔了一脚,孩子没有保住,又因为失血过多,孩子已满三个月,以后恐怕无法再有孕。 朱氏心里痛快透了,尤其是看到总是笑的没心没肺,总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人,如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样子,她便痛快!痛快得浑身舒畅。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嫁入了她轩辕家就该卸了公主的威风,老老实实在她家装死献礼! 轩辕史师见九炎裳如此,忍下心里失去孩子的悲伤,鼓励公主走出抑郁。 九炎裳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明白,驸马的安慰再贴心,对活的太过明白的九炎裳来说,有些人一去不复返了。 成婚一年多来,她以为不敢奢求的幸福,有幸降临在她身上,原来不过水中日月,有些事她就不该奢求。 三天后,无声无息的九炎裳,终于抱着驸马哭了,哭声中讲起自己的小时候,说起自己从小到大谨言慎行,求的不过是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温馨的家,原来是她奢求,是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驸马。 轩辕史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从来不知道表面上笑容温暖,时刻惦记着自己、看似坚强有礼的她,过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珍惜,而此刻却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陷入美梦破碎的悲伤里。 轩辕史师非常自责,心里对裳儿的喜欢、敬重之外又多了浓浓的怜惜,他抱着低声哭泣的九炎裳不断安抚:“我有那么兄弟,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养一个,我保证,你还是最幸福,最幸福的小公主。” 且是他心中唯一的公主,不管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反正他们家也不需要他传宗接代。 …… 一个月后,九炎裳脸色尽管苍白,已经出席轩辕二少爷归来的庆典,席间对轩辕史册敬来的茶笑抿了一下,却也掩盖不住她努力撑起的坚强。 轩辕史册垂头饮酒的瞬间,眉头心疼的皱了一下,但瞬间掩盖下去,向下面的长辈敬去。 朱氏坐在大司马身边,看着热闹的亲戚,朝中的大臣围着她的儿子和夫君谨小慎微的样子,和裳公主勉强打起的精神,心中越加高兴…… 又是一个月初,九炎裳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偶然看着空荡荡的身边伤怀,但脑子里还是清楚的知道,她痛不痛苦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又有谁能让她永远沉浸在悲伤里,对她不离不弃。 她没有受宠的母亲、没有视她如命的父皇,婆婆已经伸手向大嬷嬷想借几个门面过去用用,她怎么能不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否则真等她哪天从悲伤里醒来,唯一可依靠的身家也没了。 …… 九炎裳让自己活的依然认真,早已习惯了自己承受的她,必须更聪明更坚强的活着,母在儿不任性,就算不为别人,她也不能让母后担忧她。 九炎裳一直没怀疑过有人害她,加上她出去散步的那一天下了雨,滑了一跤只怪自己不配当母亲。 但有一日,独自伤怀的她摒弃了众人一个人在繁花盛开的院子里悲秋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让她遍体生寒,手脚发白。 “娘,我为什么不能给三少爷做小。”小姑娘的哭声夹杂着隐隐的愤怒,声音压的很低:“您替夫人办过那件大事,夫人不可能驳你面子,是不是你没有替女儿说,没有给女儿争取!” 老婆婆的声音压的也很低,但九炎裳瞬间听出了是婆婆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姑姑。 “我怎么没有给你争取,给三少爷做小有什么前途,嫁出去做正经人家的娘子才是威风,虽然那人是个落魄秀才,但我看过了,人品和才学都是很好,你必须嫁过去!”老者的话很坚定,一看便是惯来掌权的人。 小姑娘不听话,语气更加愤怒:“我不要!我就喜欢三少爷,什么破秀才,我才不嫁,如果你不让我给三少爷做姨娘,我就把你们害裳公主流产的事捅到裳公主那里去!” 九炎裳整儿人一震!浑身冰凉。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是你们,你们不但让公主小产还事后给她喂药让她身体受创,别以为我不知道,总之我要给三少爷做姨娘,其它的娘看着办吧!”说完小姑娘信心十足的甩袖走人。 直到傍晚,九炎裳才面色平静的回房洗涑。 …… 还不等九炎裳对此事有任何反应,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已尘埃落定,原因是当朝皇后害死了其庶妹落地而成的皇子。 九炎裳匆忙进宫求皇上网开一面。 但结果也无非是从杀人凶手,改为嫉妒成性、为人刻薄,所以被废。 九炎裳顿时觉得荒谬无比,尤其是在出机要处的路上遇上笑的得意的锦妃时,九炎裳便明白,母后在自己心里憋闷和锦妃的故意挑拨下,对幼儿出手。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九炎裳不意外有这一天,对一个薄情重义的皇帝而言,他决不允许有人触碰他的底线,而他不待见的女人做了,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冷宫。 依如父皇千百次把其她女人送进去一样。 九炎裳去冷宫看了看母后,再三嘱咐她冷静,险些被打出来后,磕了三个头,疲惫地回去了。 朱氏已‘感同身后’的等在她院子里,说要托人为皇后洗刷冤请,救皇后出来。 九炎裳当时真的眼睛一亮,如果朱氏肯用轩辕家的实力为母后出头,那件事……她……她可以对不起那个孩子不计较…… 可惜,朱氏接下来便吞吞吐吐都说自己银钱上不方便,看看九炎裳能不能先出点供她联络人人。 九炎裳笑了,笑容里最后一点温度散去,嘱咐大嬷嬷给了朱氏一笔金子,送朱氏离开。 朱氏尝到了甜头,第三次向九炎裳索要银子时,九炎裳已经确定父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劝谏改变废后已成的决定,但是答应让皇后在宫里颐享天年。 而这一切与朱氏没有关系,是她求了封益,封益为她引荐了权丞相,权丞相和封老爷子联合瑞世子去找皇上求情,皇上才勉强对他随手仍在一边的一张纸决定忘记,而不是赶尽杀绝。 没了母后的地位要顾忌,九炎裳真的觉得她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了,现在,她就是她,无需可以隐忍,不用装作乖巧讨母后开心,不用怕做的不好,让母后蒙羞。 所以,朱氏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了……而她儿子的那点感情,对天生凉薄的九炎裳来说,实在不是放过朱氏的理由。 ------题外话------ 我准备休息到九月一⊙﹏⊙,别敲我,头很贵的! 九月一后大逆袭。 015(一) 015 幽暗的私牢内,凄凉的叫声穿骨惊心,女人尖利的声响已破败凋零,整个人缩卷在潮湿阴冷的角落里浑身是血的瑟瑟发抖:“我都说了……都说了……” 烛光下,欣长的男子紧紧握着苍白的拳头,支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立,心里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竟然是母亲?竟然是母亲要害裳儿?为什么!那是他的子嗣?是她的孙子!? “大……大人……”贴身小厮担心的看向向来不动声色的少爷,此刻颤抖的样子。 轩辕史师狼狈的转身,其它的已经不需要听了,想不到母亲对她竟有这么大的成见…… 轩辕史师是听府里的下人密报说孩子的事另有隐情,才动了彻查的心,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轩辕史师走出密室,面色苍白的走出房间,目光伤怀的仰起,看向天上的月光,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太阳落山时,轩辕史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沉重的踏入公主的房门,见房间里放着三个大箱子,盖子已经打开,里面装着各种瓷器、首饰、绸缎。 轩辕史师瞬间看向消瘦却比前几日有精神些的娘子:“裳儿,你这是……”这些是她的陪嫁,她拿出来做什么! 九炎裳撑着脸上的疲惫对轩辕史师笑笑,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仿佛抓着仅有的依靠:“是给娘的,娘说有办法让我母后……”九炎裳声音里带了哭腔:“过的更好,我这个做女儿没本事救她,唯一能为她做的自当尽力……” 轩辕史师闻言,顿时一腔怒火直冲眼底:“是她说的!她说能帮你!让你把这些给她!” 九炎裳挣扎了一下被捏痛的手臂:“驸马,有什么不妥吗?这已经不是娘第一次帮我了,你激动什么?” 轩辕史师眼里的戾气更盛:“你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向你要东西了!” 九炎裳觉得胳膊更疼了,不赞同的厉声道:“驸马!你怎么说话呢!娘为我奔走自然会用到花销,求谁办事不得送出点东西,我怎么能让娘垫付。” 轩辕史师闻言瞬间放开九炎裳,眼睛冒火的转身就走。 九炎裳急忙叫了几声,见他如一阵风一样向主院而去,叹了口气,让人把箱子收了,送碗燕窝粥过来。 大嬷嬷见状,不解的看眼神色中已经不担心的公主;“公主,您不觉得驸马今天很反常?这么晚了,驸马这是去哪里?” 九炎裳的声音很淡,银勺搅动的碗里的粥食,神色平静、态度和缓:“去哪里也已经走了,我能拦得住他。” 大嬷嬷看了公主一眼,觉得公主这话说的怪怪的! …… 主院的主卧内屏退了所有下人,已经吵了起来。 轩辕上圆滚的身形,动一下便汗流浃背,不停的劝着架,还不明白这对母子吵什么。 轩辕上一边擦汗一边扶着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夫人的背,焦急的道:“史师!你够了!不就是一些银钱用度,你娘还能昧了公主的!没听见你娘说吗,用不着了自会还给公主!” 轩辕史师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讽刺的说笑就笑:“什么叫‘用不着了’! 母亲,我们谁都知道皇后现在的这个结果已经是最终的定论,宫中有恨皇后入骨的锦妃众人做大,绝对不会给外人接济原皇后的机会! 这不是送出的东西好坏的问题,而是锦妃与皇后多年恩怨的怨愤!锦妃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借口给冷华宫照顾! 您却说您有能力,哈哈!娘!什么时候您的能力能越过皇上越过锦妃,越过孩儿多方打听的必然结果,能伸进皇宫了!” 朱氏闻言气的胸口发闷,这是她最骄傲的儿子,是她引以为荣的孩儿,此刻竟然不顾礼教,指着她的鼻子训斥她,简直!简直――“你给我滚!滚出去――” 轩辕史师当然会滚,但也要把话说清楚,一直以来,他不过认为母亲不喜欢裳儿,但想不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出手,裳儿险些因此丧命! 试问裳儿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轩辕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皇后,朱氏还要趁此机会敲诈裳儿! 轩辕史师从未觉得母亲这样狰狞过,她怎么能在害死了他的孩子后,还悲天怜人的对着他们安慰,她怎么能!如今更是厚颜无耻的坑被她害的人赖以保身的银子! 轩辕史师被压力的痛苦彻底爆发:“我滚!我当然要滚!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深以为耻!” 朱氏闻言气的呼吸急促,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几步外的轩辕史师:“你――你――”然后直接气昏过去。(..tw无弹窗广告) 轩辕史师转身就走! 轩辕上焦急的大喊来人!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朱氏终于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不停的哭,不断的说:我造的什么孽啊,他竟然听信公主的挑唆,竟然让儿子跟我这做母亲的为难!我造的什么孽啊。 反复重复这几句话,却丝毫不提他儿子辱骂她,给她难看的事实,只提公主教唆儿子跟她作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此刻,九炎裳与所有人都等在一帘之隔的大厅,听到这样的话,九炎裳率先不解的看向珠帘之内? 在她不察时,突然觉得左侧一股推力袭来。 嬷嬷们站的远来不及反应,眼看九炎裳踉跄一步就要摔倒。 距离她最近的轩辕史册急忙扶住了她,然后快速缩回手:“大嫂小心。”然后不悦的看向小妹:“你干什么!不知道嫂子身体不好!” 距离九炎裳几步外的轩辕三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欲奔出去的脚步。 轩辕家最高贵最骄傲的小姑娘,愤怒的指向九炎裳:“二哥!你做什么护她!你没听见娘说什么吗!是她!一定是她!大哥什么时候跟娘吵过架!还扔下昏倒的母亲自己走了! 一定是她不安好心,想离间大哥和娘还有我们的感情,娘说了!像她这种女人最阴险歹毒,宫里出来的有几个心无城府!她却天天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不是玩心计是什么!她――” “够了!”开口的不是距离裳公主最近的二少爷,而是面无表情的三少爷:“你已经是要出嫁的人,说的什么话!轩辕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轩辕六小姐闻言,瞬间看向向来疼爱自己的三哥,从未受过这样指责的她,眼里立即噙了泪水:“三哥……你,你……”说完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瞬间向室内冲去。 不一会就听到了女儿向母亲哭诉的声音,声泪俱下的控诉某人蛊惑人心,让最疼爱她的三哥都不疼她了。 九炎裳闻言苦笑片刻,只好无奈的退后告辞。 轩辕史册和轩辕三少想说些什么,比如不关你的事,比如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比如别往心里去,小妹她不懂事。 但是耳边回响着母亲已经开始与小妹共同哭泣,同仇敌忾的辱没裳公主的声音,他们实在没脸说下去。 四少爷、五少爷完全不明就理,觉得大嫂人很好啊,对他们也好,为什么小妹和娘要这样说大嫂。 九炎裳出了主院,脸上的神情再次闲适,仿佛刚才的事与她无关,走在难得冒头的阳光下,九炎裳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轩辕史师下衙后,府里隐约的传言让他脸色难看,脚步不停的直接想主院冲去,不顾所有下人在场伺候,直接推门进去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诬陷她!我这个儿子还要脸!不敢把你做过的事告诉她!我怕我轩辕家最后一点脸面也在她面前撑不起来!” 说完转身就走! 朱氏吓的脸色苍白,但下一刻已经猛然回神,见儿子没有当众说出不能挽回的话,心里顿时有底。 儿子闹的再厉害,也不能改变她是他的生母,他就是不认同她为他做的,也不会为了九炎裳置她与死地,更不会把她对九炎裳做过的事公诸于众! 既然不可能,朱氏还有什么可怕的! 朱氏瞬间安抚住想说什么的女儿,历经生活磋磨的容颜露出深沉的笑!九炎裳再会讨男人欢心又如何,怎能比得上她是那男人的生母!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启能理解身为人母的得天独厚。 朱氏心里瞬间有了主意,一定要给九炎裳颜色看看,竟然敢哄骗的她儿子跟她作对,她是想毁了他儿子吗!那就看谁先毁了谁! 朱氏在女儿耳边说了什么。 第二天,朱氏家的嫡出小姐便来为姑母侍疾了,让等在外面的九炎裳落寞的放下蒸好的吃食,默默的回房了。 九炎裳回去后,拆了朱钗,喝了药,上床养神了,前段时间耗神太多,她要好好养回来。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也看出来了,驸马知道那件事后,虽然愤怒,但那人毕竟是他母亲,他做不出再过分的事了,这些天来,驸马已经懊悔朱氏卧床不起的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九炎裳很快睡去。 没过今天,府里开始传朱氏更喜欢朱家的侄女理小姐,公主为人傲慢,不能生养,完美的大少爷这下算完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拥有,难怪朱氏不喜欢她。 这女人啊,命好不管用,还要有命享受那份好才管用! 朱氏听说后,心里痛快的不得了,连侄女喂的苦药,其实没病没灾的她,都忍不住多喝了两口,虽然不知道那些话是谁开始传的,但是太得她心啦! 朱氏的目光变的阴沉,她倒要看看九炎裳能忍到几时,她那下不出蛋的身体,什么时候给她儿子让出正室的位置! 九炎裳这些天越发憔悴了。 轩辕史师好几次见她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只披了一件薄衣,坐在窗前掉泪。 轩辕史师心便像被揪着一样疼,本来裳儿已经从没有孩子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前些天恢复的更是不错,但府里那些嚼舌根的人,和朱理的到来给了她无限压力,让她恍惚了起来。 轩辕史师透过微薄的烛光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沉重的叹口气,起身,拿起斗篷向她走去:“裳儿,我们出去住吧。”裳儿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如果换了环境,他再细心照料,裳儿一定会回到最初。 九炎裳略带惊恐:“这怎么可以?高堂尚在,哪有我们出去住的道理。” …… 轩辕史师铁了心要搬出去。 装病的朱氏这次真被气出病来了!儿子这是要打她脸啊!她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出去应酬,让外人怎么不看她的笑话,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婆媳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要把儿子儿媳逼出去! 尤其是皇后刚刚倒台,公主就被扫地出门,她以后还有什么脸!“你要敢般出去!我就撞死给你看!”朱氏气的喝了十几服药,也不见好,如今是真的气喘吁吁,脸色蜡黄,哪有昔日的风采。 轩辕史师不是不想强硬的走,院落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也备齐全了,朱氏也真的撞柱子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家里的大夫说伤了元气,以后以让老人家静养为主。 九炎裳当时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呼吸困难,头上缠着绷带沁出血的朱氏,心里冷笑,面上却忍着悲伤,无言的流着眼泪,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都是我不好……” 轩辕六小姐听见了,一点就着的她,不知从哪里举起了扫帚,要把只有她们在场的大嫂打出去:“都怪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我娘不稀罕见到你!不稀罕! 要不是你教唆我大哥搬走,我娘能变成这样!你就是扫把星!自从你嫁过来,我们家就没有好过!你滚!我哥和理姐姐才是良配你算什么东西!再说要不是你娘死皮赖脸把你加进我们家,说不定还是礼乐公主嫁过来,也比你这扫把星好!” 九炎裳闻言,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见六小姐身边的姑姑焦急的要捂六小姐的嘴,却因为六小姐武力值过高未能如愿,便觉得无比有趣。 说吧,说的越过才错的越多!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朱氏对她做的!九炎裳的目光暗了一下,但立即恢复伤怀无力的样子。 轩辕史师三兄弟送大夫回来,就见院子里乱成一团,下人们拦着挥着扫帚的妹妹,裳公主无言的掉泪。 轩辕史师心抽了一下,顿时涌出无法言说的痛,一边是他深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家人,都是他心里最重要人,却势如水火,一方要把另一方无辜的人吞没! 为什么!他本温馨的家什么时候如毒蛇猛兽一般容不下一个单纯向往生活的女孩。 轩辕史册冲过去一把夺下小妹手里的扫帚,重重扔在一旁,战场上历练过的庞大气势和越发雄伟的身姿拦在小妹身前,气势全开,面目狰狞:“你干什么!越来越不像话!你看你象什么样子!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六小姐押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轩辕小六闻言,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奋力的在壮硕的姑姑们手中挣扎:“二哥!我是你妹妹!你该抓的是她!二哥!二哥!――” 轩辕小六见二哥无动于衷,顿时怒从心生:“莫非你也被她盅惑!看上了这个狐媚的女人!宫里出来的女人果然没有好――唔唔!……唔!……” 轩辕史册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快速回复正常:“把六小姐带出去!” 九炎裳闻言眼里的泪水止住,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忍受着巨大的屈辱般,不等轩辕史师靠近安抚,转身出了院落。 轩辕史师见状,急忙追了出去,小六的话任何女人听了都受不住,何况是自尊心重的九炎裳,轩辕史师一刻不敢耽误,急忙追了出去。 轩辕三少看着大哥追出去的背影,一时间强烈好奇,大哥和母亲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闹到了如今的地步? 因为大嫂吗?轩辕三少认为不是,大嫂平日话不多,前几个月又在为废后的事奔波,尘埃落定后,一直在家养身子,不可能与母亲发生矛盾? 那……到底因为什么事,让大哥与母亲闹到了这种地步……还让母亲把枪口对准了大嫂。 房间里朱氏醒来后,见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守在床边,唯独不见老大两口子,朱氏气的险些再次昏过去。 担心妻子的轩辕上立即道:“老大没走,你放宽心,放宽心,老大去送大夫了……”轩辕上扯了慌,总不能把刚才的事说一遍,把朱氏气个三长两短。 朱氏经过这一事儿,更加憎恨裳公主,又听说老二因为那扫帚星关了小六禁足,气的气血上涌,险些没去了:“给我把那不孝子叫过来!” 轩辕史册很快就到了,迎面一个茶杯飞来,他不用躲,也知道母亲不会真把茶杯甩他脸上,结果茶杯果然顺着他身侧很远便飞来过去,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轩辕史册窝心一疼,娘本性善良,这次不知撞了什么邪,非要和嫂子闹别扭! “你疯了吗!你妹妹定了亲,你还这样罚她,传出去我轩辕家还有什么脸面!”:“娘,这件事你不知道前因后果,总之是小六不对!罚她是必须的,免得她以后不知道轻重,以后闯了祸还不知道!” 朱氏不听:“让你妹妹出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轩辕史册知道母亲会让妹妹出来,他插不上手,他也不打算插手,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句:“娘,你把朱理送回去!朱理在这里你想没想过大嫂的感受!” 家里的流言那样不堪,她现在又是痛失废后庇护的时候,娘这样做,无疑是在裳儿身上扎针。 朱氏闻言顿时炸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是你该管的事吗!你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差,保护好皇上,赶紧和李家小姐成婚,才是你该做的,家里的事有娘在,还轮不到你闲操心。” 轩辕史册自然知道他不该管内宅的事,可是这件事是娘不对:“娘,你没听府里说的多难听,你让理儿住在这里伺候你,这算怎么回事,理儿以后还有成亲成家,娘这样做不好。” 朱氏闻言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让你哥娶了她,能有什么不好。” 轩辕史册闻言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娘!你说什么呢!大嫂和大哥感情那么好,你让大哥纳妾,大嫂怎么想,娘,这件事以后不能再提了!” 他几乎不能想想,如今一无所有的裳公主,在听到母亲这句话后会多么无助,现在大哥是裳公主唯一的依靠,娘怎么能做出抢夺裳公主唯一慰藉的人! 轩辕史册的震惊无以平复,心里一点从不敢冒头的想法,隐隐冒头,如果……只是如果,大哥对她放手,他是不是就有机会…… 轩辕史册立即摒除脑海里的龌蹉的想法,连续几天不敢回家。 朱氏与大儿子的关系彻底僵了,虽然没有搬出去,但是轩辕史师不再参与每月两次的家庭聚餐,不再出现在主院,不再与家里人往来,跟搬出去也没什么区别。 轩辕家的气氛迅速低迷下去,往日欢笑不断的和美家庭,出现了不可愈合的裂缝。 下人变着小心谨慎,轩辕大少爷的宾客开始只走侧院,一瞬间风言风语在燕京传了起来,只是因为朱氏治家很严,人人都没有第一首消息,什么谣言都有。 但这点谣言也足以把要面子的朱氏气疯,想她嫁给轩辕上后顺风顺水,如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件事情。 哼,不是在传闲话吗!就让传的更如意些吧:比如裳公主因为知道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再有孕,接来了朱家小姐作陪,朱氏不同意公主暗含的意思,即便公主不能生育,也是她轩辕家的好媳妇。公主却哭着求朱氏成全,朱氏觉得这样做不好,一直压着这消息,才让众人开始胡乱揣测而已。 众人瞬间觉得也有可能,裳公主心软人好,知道自己不能生了,又失势后宫想拉拢驸马也在情理之中。 …… “公主,三少爷在查那件事。” 九炎裳披着斗篷坐在葡萄架下,翻着书,神情从容:“把证据引给他。” “是。” 轩辕三少没料到母亲能做出这种事来!那是她的孙子是对她百般孝顺的裳公主孩子,她竟然用最恶毒的方式毁了裳公主,如今还在京中散步这样的谣言,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老三转头把所有知道证据的人都杀了,俊逸洒脱的好孩子出手比所有人都狠,连朱氏身边惯用的得力姑姑也一并除了。 朱氏立即察觉道不对。 轩辕三少首次严厉的对上母亲:“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而你也立即停止对裳公主的打压,以后不参合大哥的所有事!” 朱氏见状,知道再瞒没有意义,不禁把最疼的儿子拉到身边,语重心长的道:“我都是为你大哥好……我……” 轩辕三少不听:“把朱理送走。” “不行。” “你不送我送!”轩辕三少转身就走!娘难道没看到公主无助的茫然,没看到她一次比一次宽松的衣服,公主根本没有对抗母亲的能力,母亲为什么就容纳不下她,她成为现在这样都是母亲害的,母亲有什么理由嫌弃她! 轩辕三少绝对不允许母亲再错下去,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裳儿动手! 朱氏见儿子强硬的送走了不想走的朱理,还要求她在屋里静养,让九炎裳来服侍她,让她对九炎裳说宽心的话。 轩辕三少想的事,趁公主不知道那件事,让母亲认个错,改善彼此的关系,以后还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可惜,轩辕老三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美了,他用男人的思维思考女人,注定不能达到他的目的。朱氏直接把裳公主端给她的药挥开,才不管会不会烫到执碗的裳公主:“不喝,你不用过来伺候我,你如果真孝顺,就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九炎裳抖落出手帕,随意的擦擦衣袖上的药渍,人前惯有的无力、幽静的表情,顿时被嘴角讽刺的笑代替,她挥退屋里的下人,重新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晚,也不擦洗,直接为朱氏盛第二碗。 朱氏顿时一惊,觉得平日毫无存在感的九炎裳突然之间给人浓重的压力:“你要做什么,我不喝,碗脏了……” 九炎裳淡淡的一笑:“那又怎么样,更脏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区区这点灰尘夫人何足挂齿。” 朱氏在九炎裳诡异的目光下顿时觉得周身血液一凝:“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九炎裳笑的更加温柔,看向朱氏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朱夫人,被儿子违逆的日子怎样?唉,亲生的儿子,现在却听娘子的,真是悲哀,我看我也不用生了,直接接管你的就好,朱夫人你说是不是。” “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做的!你想利用我儿子做什么!我警告你,门都没有!” 九炎裳笑的越加好看,简单收拾过的容颜,仿佛夜色下的夜明珠,散发着引人入胜的光芒:“朱夫人还是别总吓我,万一吓的本公主身体不适,必须想去南方静养,而驸马偏要跟着,我会很愧疚的。” 朱氏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以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燕京的官职是史师的追求,你算什么东西。” 九炎裳不好意思的惊呼:“偏偏就算呢!你忘了,你儿子可对我有愧,还最迷恋我的身体。 你都不知道他多喜欢我,天天缠着,烦死人了,朱夫人要是有本事,赶紧把你儿子圈在身边,我可想好好休息几天呢!”说着不胜娇羞的缕缕发丝,万种风情,只比其母更盛。 朱氏见她这狐媚样,一口气险些憋死自己,脸色涨红,虚弱的身体胡乱颤抖:“你……你……” “对了,想不想知道你那两儿子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 九炎裳温柔的指指自己:“是我帮忙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动声色的把证据送到他们面前,本来还不知道怎么送给轩辕史册呢,这下好了,三弟把知道的人都杀了,不是赶着把真相告诉二弟。 哎,又多个人同情我,实在是负担太重啊,朱夫人如有办法,还是别让他们悲天悯人的帮我,尤其是二少爷,当初送我回宫就总对我献殷勤,最近更是不知怎么了,总往我院里送东西,怕我吃不饱似的,很难为我啊,万一传出什么叔嫂间难听的话来,我是没什么,对二弟可就不好了,朱夫人,你说是不是。” ------题外话------ 月初求各种票,呵呵 016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脸了吗!”朱氏愤怒的神色中露出一丝惶恐:“你休想得逞!” 九炎裳闻言没有任何触动,搅动着手里的药汁,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什么,轻轻的打开,优雅的把粉末弹进去:“这可由不得你,对了,当初,你是不是就这样在本宫药里下毒的……” 九炎裳说着,突然微笑着上前,掐住朱氏的喉咙,就要往朱氏嘴里灌药! 朱氏吓的奋力挣扎,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指甲在九炎裳白皙的手腕上划下深深的痕迹:“放开我!我不喝!不喝!” 九炎裳不顾手上的疼痛,掐着朱氏的手越来越重。硬逼着她喝下去:“别不识好歹!让你死的痛快是本公主仁慈!还是你想看着你家破人亡才痛快!” 朱氏努力扭拽着九炎裳的手,喉咙里突然觉得有液体流过,猛然间挣扎的越发激烈:“来――来人!――咳咳――来――” ――啪!―― 药碗摔在地上,朱氏突然奋力推开了九炎裳,不顾喉咙的刺痛,大声喊叫:“来人!来人――” 九炎裳眼中含泪,但坚强的的站在一旁,捂着自己的手腕,在众侍从冲进来的一刻,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般,跑了出去。 朱氏痛苦的伏在床头,虚弱的叫着:“抓――抓住她,她要……她要害死我……她要害死我……”说着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吐出流入胃里的液体:“快……快太……”朱氏还未说完,眼一黑,昏了过去。 轩辕氏所有人再次聚在大厅,等着里面的诊断结果。 九炎裳目光幽远的坐在众人中,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往日生机勃勃的笑脸,此刻憔悴疲惫,仿若本该盛放的花朵,突然被剥夺了水分,独自强撑的活着。 轩辕史师站在她身侧,脸色痛苦,神色焦虑,朱氏说九炎裳要害死她,往药里下毒。那晚打碎的药碗已经拿下去检查,如今太医还在里面为朱氏诊断。 大厅里的众人竞相沉默着,轩辕二少挠着头,高大的身形在房间里焦虑的走来走去。 轩辕三少安静的坐在一旁。 年龄最小的两个,不时看看坐在窗前的大嫂和站在大嫂身后的大哥,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低下头沉默着。 轩辕小六死死的揪着手里绣着蝶恋双飞的绣帕,年幼的脸庞被愤怒扭曲,看向九炎裳的目光充满恨意。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沙漏的声音稀稀疏疏,时间凝重的在众人眼前,不被人稀罕的缓慢停驻。 过了好一会,太医从里面出来,不等众人聚上前,太医道:“夫人没有事,只是动了怒,力竭而已。” 很快检验药碗的太医也到了:“里面并没有添加任何药物,以后还是多劝劝朱夫人,放宽心吧。” 两位太医说完,带着各自的药童离开。 九炎裳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轩辕史师没有阻拦,面色凄苦的望着她的背影,身心更加疲惫,娘看裳儿越来越不顺眼,甚至在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也想陷害她。 轩辕史师突然觉得母亲太令他失望了,九炎裳再三礼让也换不来母亲的宽容,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想必比心里的委屈更盛…… 是他太优柔寡断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他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轩辕史师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没有随兄弟们进去,转身出了大厅。 …… 轩辕史册最近很累,天天听着母亲疯狂的用所有恶毒语言骂着九炎裳,甚至说什么‘幸亏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孽种,否则轩辕家岂无宁日’! 轩辕史册当场以为听觉除了问题,再看到母亲突然闪躲的目光,口是心非的辩驳后,轩辕史册猛然摔碎了手里的药碗,不顾身后的叫喊,甩身走了出去! 轩辕史册没有去问大哥,结合前几日三弟的表现,轩辕史册去了三弟的院子,两人谈了很久。 轩辕史册再次出来之后,目光不知在哭在笑,竟有几分癫狂的愤怒,只碍于那人是他的母亲,他竟一句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 来年初,轩辕家发生件大事,前途无限光明的轩辕家大少爷没有与任何人商量的辞官了。 当轩辕上听说的时候,轩辕史师已经做完了所有交接,拿到了皇上的批文,不日即将南下,去一个偏远小镇,做一方父母,永不回京。 朱氏听说过,不顾太医让静养的劝告,疯了般冲入九炎裳的院落与九炎裳厮打在一起。 “快!去通知二少爷,三少爷!”贴身丫头喊完,发现夫人已跑的看不见身影,急忙追了出去! 朱氏现在恨不得杀了九炎裳,发生这样的大事,见九炎裳竟然还有雅兴在自己院落里摇贵妃椅。 朱氏心里如被烧毁了最后一道理智:“你这个祸星!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教唆我儿子辞官!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毁了他的前途!你凭什么!赔我的儿子!你赔我的儿子……” 朱氏哭的伤心欲绝,轩辕史师是她的希望,是轩辕家的希望,这一代有望拜相的孩子,竟然――竟然辞官了! 朱氏觉得有人挖了她的心一般痛苦不堪,愤怒的眼神更加狰狞,憔悴的脸上充满怒火,恨意如鬼般瞪着无动于衷,仿佛看她笑话的女人,仿佛在嘲笑她一样,讽刺她的万般算计! 不!不是她的错!都是九炎裳这妖女的错!只要九炎裳死了!她的史师还是她最听话的儿子,是她在所有人眼中的骄傲! 所以!只要九炎裳死了! 朱氏目光陡然狰狞,突然如神助般举起一旁落地的花瓶,举起来面目恶寒的向一旁的九炎裳砸去! ――哐―― ――啊!――二少爷流血了!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府内顿时乱成一团,轩辕史册把九炎裳护在怀里,血不断从额头留下来,场面非常吓人。 轩辕史册哀求的看向母亲,都是他喜欢的人,他不想看着大嫂受委屈,是他们家对不起她,千方百计的娶了她,却如此对她!娘怎么还能想杀了她,怎么能这样。 朱氏吓的双腿发颤,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流血的儿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不是她干的!她要打的是九炎裳,为什么受伤的是她儿子! 朱氏瞬间冲过去,把九炎裳从儿子怀里揪出来,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然后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儿子,手忙脚乱的为儿子阻拦头上源源不断的血迹。 朱氏手里顿时染满了鲜血:“没事的……有娘在没事的……没事的……大夫!大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 九炎裳蹲下神,含笑的看着朱氏,突然凑近她耳边吐出一个字:“该!” 朱氏闻言疯了般要掐死她,手里的儿子因为她愤怒的举动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目光里中哀求母亲住手的声音还没有开始,便昏了过去。(..tw) 朱氏惊吓的冲过去抱住儿子,哭的撕心裂肺…… 九炎裳见状目光复杂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又倔强的移开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变的很陌生。 九炎裳不禁想,或许别人说的没错,她与她母后一样,自信自立、手段残忍!只是她母后一直都有自私下去的勇气,而她一直以前虚伪罢了,只要给她个借口,她比她母后做的只会更过分。 九炎裳嘴角扯了一下,嘲笑自己,也嘲笑这样的境遇,她竟然变成了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自己。 轩辕史册伤的很重,脑部重创,昏迷时间过长,太医说以后恐怕会不便于生活。 果然,轩辕史册醒后,目光呆滞无神,虽然太医一再强调,养一养就没事了,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轩辕史册的反应能力便慢了,有时候放在手边的东西,转个身,已经不记得放在哪里。 对身为将领的轩辕史册来说,这是要命的事情,轩辕家想尽办法的瞒着,想争取时间,想想办法,但是轩辕史册已经主动上报,辞去了现在的官职,只在清水衙门挂了个虚职。 轩辕史师因为二弟的伤没有走成,如今二弟辞了官,他也辞了管,轩辕家一时之间变的气氛沉重,仿佛乌云罩顶,黑暗笼罩,稍不注意就会奔溃、散乱! 朱氏对这个结果痛苦不已,病情再次加重,卧床不起,整个人快速消瘦下去,即便这样,嘴里依然骂着九炎裳,诅咒她不得好死! 如果只是这样,还是轻的,毕竟都是轩辕家内部的事。 可,事实远不是如此,轩辕家两位新生军相继落马,均是亲自向皇上提了辞呈,轩辕家老二更是因为个人因素,再无机会重上战场。 轩辕家的老三、老四在官场上也只是续职,老五还小,只是贡生。 六小姐虽然和皇子有婚约,可皇上正直当年,立储之事遥遥无期,轩辕大司马并不是凭真本事上位,很多知名战役均是皇上为了捧轩辕上让副官打下来的胜利。 谁人不知轩辕上到了战场,只是躲在桌子下面吃吃美食,其他的事都是有真才实学,却不得重要的人再做,比如章栖典,比如唐炙。 所以轩辕家后辈丢了文部和武部的官职后,轩辕家的情况在朝中和燕京变的微妙起来,除了恩宠别无其他的家族,还有什么值得众臣重视的地方,尤其是名门望族最为看中传承。 轩辕家本就是从轩辕尚书那一代发家,传到轩辕上手里才三代,真正的大族谁会看在眼里,区区一个弄臣,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尚且不会放在眼里。 这一变动,很快会影射出来,来看望朱氏的世家夫人、名门闺秀少了,往日对她殷勤备至,话语恭敬的同阶诰命,腰板挺直了,说话也没有顾忌了,甚至对朱氏喜好的复杂绣品也开始品头论足,觉得富贵有余压制不足。 朱氏是何其敏感的人,本就虚弱的身体,被气的更加虚弱,喝药都不见效果,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火,却弄不死想弄死的人,反而把自己折磨的半死。 当李家派人来向轩辕府二公子退亲的时候,朱氏死死的握紧拳头,再次想扇死九炎裳。 九炎裳也很给面子,在李家退亲后,来看看了病婆婆,相比如病婆婆的日渐憔悴,形如枯槁,九炎裳被养的白白嫩嫩,秀色可餐。 朱氏见状,已经怒火中烧,不用九炎裳帮她回忆什么,再次气昏了过去! 轩辕六小姐再也忍不住了,想到在房里生死未卜的娘亲,轩辕小六恨的与九炎裳打了起来。 说打,都是抬举她,无非是六小姐不断挑衅,奋力跳脚咒骂,却被一群仆人夹在臂膀里,不得前进一步。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轩辕六小姐品行不端、教养缺失,辱骂兄嫂、残害下人,突然间在燕京城传的有鼻子有眼,轩辕六小姐不是良偶的事,便如此尘埃落定。 也毫无悬念的被宫里的贵人退了亲!不退亲还怪!当今圣上的皇子稀薄,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万中之一的国宝,别说与重臣子嗣退亲,就是失手杀了,也不能把皇子薄弱的子嗣怎么样。 皇家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轩辕府雪上加霜。 朱氏醒来后也学聪明了,听说女儿被退亲后,没有找九炎裳大喊大闹,只是在九炎裳过来刷存在感时,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问了句:“是不是你做的!传出六儿如此恶毒的话,你心肠何其歹毒!” 九炎裳不懂了,非常无辜的摊开手,看着朱氏越加消瘦的身形,心情良好:“怎么能说本公主歹毒呢?本公主哪句话传错了吗?那你跟本公主说说,本公主让传话的人修正一下。” 朱氏瞪着九炎裳的笑脸,气的浑身发颤,紧紧的握紧瘦骨如柴的手,告诫自己克制、克制,再等一会她派去找儿子们的人就到隔壁房间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她一定要揭穿九炎裳的真面目,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看九炎裳的皮囊下是怎样恶毒的血肉!又把轩辕家害到了怎样的境地!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竟然还不收手,还要毁了小六,她是要让整个轩辕家跟着她那没福气的孩子一起陪葬吗!门都没有! 朱氏仰着头,往日犀利的尊贵,因为重病早已荡然无存,只是强撑的气势死死不肯承认她此刻多么的狼狈:“你说,怎样才肯收手。” “娘,你说什么呢?吃个苹果吗?我给您削一个。”然后低下头嘴角的讽刺转瞬即逝, 九炎裳拿起果刀和盘里的苹果,像模像样的削起来,声音低低的开口:“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早已经决定,不强求你拥有的母亲胸怀。 你知道吗?我刚嫁进轩辕家时,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但见你对驸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能这样对我该多好,我从来不知道,母亲原来可以这样温柔、这样睿智。”。 九炎裳苦涩的一笑:“怪我自己不争气,没能给驸马添一儿半女,如果我那天不去凉亭,不去晒太阳就好了,无怪乎娘不喜欢我,想为驸马重新纳妾,娶一位能生养的妹妹。 是我辜负了娘的期许,让娘失望,得不到娘的看中,但我以为我们即便不是母女,也会如所有婆媳一般,平和守礼的相处,为了这些,我甚至从未让您和爹向我行过下臣礼。 可,这些年我也看懂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喜欢我,既然不可能喜欢,你我就心平气和、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吧,我不想驸马为难。 驸马为了我们从没有笑过,如果你实在想为驸马纳个妾室才能放过儿媳,让我和驸马的日子重归平静,好――我依你,我们给驸马纳妾,只求娘放过驸马……” 房门骤然被推开,一袭银白色的声影冲进来,紧紧的把九炎裳抱近怀里:“不!我爱的是你,我谁也不纳!裳儿,让我们一起求娘,求她原谅我们。” 九炎裳闻言深情的注视的轩辕史师,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水:“……可……” 轩辕史师抱着她,仿佛要把如此柔弱,受尽苦难的女子护在胸前:“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来,我们一起求求娘。” 说着,轩辕史师牵起心爱人的手,与她跪在病床上,脸色铁青的朱氏面前:“娘,孩儿――” 朱氏气的举起手里的玉枕向九炎裳砸去。 玉枕砸在轩辕史师腰上。 九炎裳立即扑过去,声泪俱下,背着众人看向朱氏的目光却充满了嘲讽。 朱氏见状,一口气没憋上来,脸色涨紫,痛苦不堪。 九炎裳见状,立即冲过去掐朱氏人中,急忙吩咐轩辕史师和进来的几个弟弟去请大夫。 待屋里片刻没人时,九炎裳方凑近朱氏耳边小声道:“你又失败了,怎么办?你猜是谁向我报的信,你身边是谁背叛了你,哈哈!你说下一步,我该怎样回报你?动老三怎样,听说老三有一副本公主的画,天天会护宝贝一样的护着,他是不是就想那样护着本公主呢,呵呵。” 朱氏听完终于昏了过去! 醒来后大叫老三!狰狞的嘴脸瞬间抓住视线中老三的手,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喜欢你大嫂!把她烧了!把那幅画烧了!”喊完后,朱氏见老三脸色发白,手脚冰凉,仿佛被揭穿了天大的丑事。 朱氏猛然觉得事情不对,便对上了夫君诧异的视线,和瞬间垂下头的两位太医,以及房内所有的人。 朱氏心里一凉,脸色灰败!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朱氏突然大哭:“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陡然目漏凶光,瞬间抓住轩辕上的手,疯癫般的大吼:“快!把这些人都杀了!都杀了!” 轩辕上瞬间回神:“一个不留!” 在场的除了宫里出来的两位太医、药童和四少爷五少爷,其余的人,一律杀了。 但九炎裳怎么会放过这样生事的机会,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要目的达到,送出去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她还在乎自己这点名誉吗,她就是想留着,也不知道能为谁留。 轩辕三少与大嫂裳公主有暧昧的事,在燕京的私人朋友间传的有声有色、有凭有据。 什么轩辕三少爷暗恋其大嫂,有丫头看到他房里珍藏里一步裳公主的画像,更有丫头值夜时半夜见到少爷夜里独自打开画像,深深的抚触,大逆不道的喊了裳公主的名字。 这样捕风捉影的证据越来越多,更有甚者把曾经轩辕三少爷得到那副古琴的曲折经历,添油加醋的说的精彩纷呈,好似那是三少爷爱的见证,不能抹灭的证据! ------题外话------ 哈哈!还在为月票太多而发愁吗!现在月票43加35,鸟二更啦。或许能看到裳儿重生哦。 最近大家在群里在呼唤新文,我的意思是把番外更完再上。 017 轩辕上肥胖臃肿的身形,因为轩辕家一系列的事,惊恐的如断线的风筝,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应付,没有了朱氏为他出谋划策,轩辕上在朝中犯了几次大错后。(..tw好看的小说) 彻底压垮了风云中轩辕家的最后一道屏障。 燕京对轩辕氏族的流言蜚语瞬间如冬日大雪,漫天飞舞! 人们不知是心痒,还是因为轩辕家当初娶了与传闻不符的裳公主,让轩辕一族骄傲的神情打击太过,现在轩辕老三喜欢嫂子这样的事,大肆传播。 奇迹的是,竟然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有猫腻,都觉得证据确凿,轩辕三少就该喜欢裳公主。 轩辕家内宅的名声一落千丈,小叔子对嫂子能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轩辕家还有什么家教可言! 六小姐又被退了亲,无疑是对轩辕家名声不好的有力见证。 一时间,轩辕氏族无论是娶亲还是婚嫁,均成为众家族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于前三年人人竞相说亲的盛况比,轩辕家急转直下,连一直想与小姑攀亲的张氏也开始严令女儿朱理谈起表哥! 重病在床的朱氏,听完心腹之人战战兢兢的汇报后,凄苦的脸上露出隐含的憎恨和痛苦的狂笑,她半生经营竟然毁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哈哈哈!朱氏的笑带着哭腔,绵柔无力!好一个温柔善良的裳公主!好一个与废后不同的嫡出小可怜!竟让她轩辕一族落在今天的境地,竟让后半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毁于一旦! 朱氏突然抓着身下的被面,狰狞的猛然前倾:“九炎落!你不得好死!咳咳――咳咳!――”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咳血了!夫人咳血了!快来人啊――” …… 封益想见九炎裳一面,她受了怎样的委屈,让她走到了这一步,竟然连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随意拿出来作为攻击对手的手段。 她是否已生无可恋、是否觉得周围的人光怪陆离哪个也不可靠,怎样的孤独,让谨言慎行的她连驸马也不相信,自己孤勇的一个人为没出生的孩子战斗。 可封益不能,九炎裳不在意她自己的名声,可封益在意,比九炎裳更在意的是九炎裳此举背后的消极情绪,也就更恨朱氏的不珍惜! 朱氏的手段何其残忍,一辈子毁了一个女人所有的希望不算,还迫不及待的要让她让位,说实话,裳儿不反弹,才让封益惊讶。 现在这样的局面,封益接受的更快,九炎裳看似温和,但骨子里非常坚定,想要动摇她几乎不可能。 大概是她特有的生活环境造成了她善良却不优柔的性子,她决定的事,绝对比废后目标更加明确,更加雷厉风行,绝对不会如她母后般不痛不痒的给人挠痒痒,而是致命的打击! 朱氏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等裳儿看完了她所有痛苦的表情,大概会好心给她个痛快! 封益这样想着,不自觉摊开了书房内珍藏的一副花香,与所有裳公主的宫廷画像不同。 这幅画里的女孩穿着灰布衣衫,眼睛委屈莫名,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袖口,唯恐从那个不注意的缝隙,被塞进了不喜欢的东西。 封益抚摸着女孩紧张却不敢出声的眉眼,心里阵阵柔软。 封益几乎可以想想,轩辕家的老三也如他一般,天天看着,却其实什么也没有。 …… “大哥,你听我解释……”轩辕三少往日总是带笑的脸上,此刻非常疲惫,丰神俊朗的外形有些不修边幅,此刻在房间里,面对来找他的大哥,他镇定的要求解释。 他跟大嫂什么都没有,大嫂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相随,他更是身边不离人,怎么可能跟大嫂有什么,他相信只要与大哥说清了,什么事也不会,而大哥绝对不会令他失望:“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没私下看过大嫂一眼。” 轩辕史师背着手,沉默的站了很久,看着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身后跑,嘴里叫着大哥的男孩,如今如此浮躁的站在自己面前认错。 轩辕史师觉得背脊发凉,更加无力,这个家是怎么了,不到两年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是他充满欢声笑语、一家人共同努力的家了。 轩辕史师急忙收起心里焦虑的情绪,对弟弟焦急的辩解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如三少爷心里想的一样,轩辕史师不相信外面的传闻,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 轩辕史师确实不相信,但,轩辕史师突然打断解释中的三弟:“我相信你,把那幅画给我。” 轩辕三少的语言顿时僵在脸上,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大哥!你不相信我!” “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画给我!”轩辕史师非常坚定,三弟一定有一副裳儿的画像,这点他与其他一样绝不容忍! 轩辕三少闻言却一反刚才解释讨好的态度,顿时变的坚硬:“我没有!大哥,你竟然不信我!” 轩辕史师闻言惊诧的看向三弟,没料到向来听话的弟弟竟然撒谎,为了一幅画对自己撒谎? 轩辕史师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那些流言不见得多有都不可信,至少,至少……三弟喜欢裳儿那一点是真的…… 轩辕史师想到这种可能,踉跄的后退一步,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三弟竟然对自己的大嫂…… 轩辕史师绝不允许,愤怒的喝道:“交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轩辕老三见大哥如此,再瞒着也没有意思,既然大哥不留给他最后一点面子,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轩辕三少也立即愤怒的回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一副画而已,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我错做了什么! 我是多跟她说一句话了!还是打扰了大哥你的生活!如果不是娘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件事!你到底说说我的爱妨碍了谁!我爱自己的,与你们何干!” 轩辕三少的表情比大哥更加痛苦:“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敢说没有人在我书房里见过那幅画,因为……因为……” 轩辕三少的表情突然变的十二古怪:“因为早在她成为我大嫂的那一刻,我已经毁了那幅画……我怎么能留着那幅画,让别人见了成功攻击她操守的借口,你是不是想说我说谎。” 轩辕三少讽刺的笑了:“我现在留着的只是曾经的裱纸,上面早已经没有了人物,只是我没料到大哥竟然会来找我要。 怎么是对自己不自信了,怕她被别人抢走,怕她知道因为你的软弱,一次次纵容害死你们孩子的凶手如今将刀刃对准她!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大哥你枉她夫!你配不上她! 你信吗?我比你更早见过她,更早爱上她,而你却娶了她,谁能料到她竟然是废后的长公主,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燕京所有爱上那幅画的人都失算了,都恨你,为了不娶礼乐公主娶了她,却让她落入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自私!她可以凭借着出嫁前年年底的国宴出现在众人面前,成为众人竞相追逐的目标,即便你们有婚约!我相信也抵挡不住,喜欢她的人为她与轩辕家撕破脸! 可是!―― 就是因为娘自私,娘在听说了裳公主的好后,阻止了皇后让裳公主出息那年可以让她一飞冲天的国宴,你才有资格娶了她!而你和娘把她合谋娶回来后!是怎么对她的!你说啊!说啊!” 轩辕三少瞪着不停后退的大哥,目光逼人,咄咄不让:“我告诉你,不是你以救赎的身份,娶了人人不娶的裳公主,就连废后都没有因为你这个伟大的驸马,粘过一点荣耀!利用轩辕家的名声做过任何事! 所以你更不是她的救世主!我们家更不是!你没有资格让她在这个家里忍受母亲一次又一次刁难无动于衷!” 轩辕史师闻言,被压抑的痛苦也到了爆发的顶点,目光血红,神情暴躁,声音苍凉悲戚、痛苦嘶哑:“闭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轩辕史师痛苦的蹲在地上,哪还有一点曾经风度翩翩、自信昂然的风采。 轩辕史师的样子看起来比轩辕三少痛苦百倍,声音承载着不能言说的悲伤痛苦:“我能怎么办……母亲重病,再不能受刺激,我能怎么办……我怎么办……” 轩辕三少看着蹲在地上,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的无往不利的大哥,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指责。 母亲重病,何尝不是他心中的痛,他何尝不是让裳公主一次一次的对母亲容忍,看着母亲一次一次诋毁于她而无能为力。 兄弟两人如被揭开了伤疤的血水,痛苦的缩卷着,挣扎在不同的痛苦边缘。 而与之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九炎裳看着大哭无声的朱氏颓然的蹲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依然面无表情,神色坚定:“这是你上次想用在我身上的,我把它送给你,是不是很过瘾。” 九炎裳此刻犹如在说别人的事,看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一个病到不能言,身体如破布的老女人:“我从来不知道驸马如此窝囊呢,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天真又撑不起事来的男人。 哦,不对,我不能这么说你儿子,你儿子可是因为爱我,才在我和你之间抉择的这样痛苦。” 九炎裳突然掩嘴一笑:“但我不需要呢,哎呦,朱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了?可别死啊,你儿子们软弱无能的样子,你还没看到头呢,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死了。 还有啊,你不是向我显摆你会生吗?呵呵,果然都是好儿子,让本公主都不知道先向谁下手让你觉得生活更加有意思! 来人,把朱夫人抬回去,至于那总是骂人的嗓子,以后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吧。” 朱氏枯败的手指愤怒着指着九炎裳,眼里为儿子们痛苦的话语,留下伤痛的眼里,那是她骄傲的儿子们啊,是指点江山以封侯拜相为目标的儿子,是能让任何一个母亲骄傲的孩子。 如今竟然因为她和九炎裳的恩怨,落到现在的地步,让病重中的朱氏几乎不敢相信,里面说话的人,竟然是她的儿子,竟然真的是她的儿子…… 时间如灰暗里唯一跳动的鬼怪,在不在乎时间的宽度与深度的人们身边溜走,也在倍感珍惜的人们心头跳跃。 这些年来,朱氏变的隐忍,除了吃药,增强自己的生命气息,仿佛开窍般,开始对裳公主嘘寒问暖,和颜悦色的比亲母亲都亲。 九炎裳每次对上朱氏带笑又慈爱的目光,比朱氏还要热情的回应三分,仿佛要把从没有享受过的母爱从朱氏身上享受到一般,满身心投入在朱氏不怀好意的热情里。 所以,九炎裳的死出乎所有人意料。 也打破了堪堪进入状似融合的轩辕府内。 朱氏无辜的哭着,发誓说不是自己做的,绝对不是她的,她怎么可能害死公主。 但随公主去的大嬷嬷,最后一刻如鬼般指着朱氏,说她害死了公主,说朱氏终于如愿以偿让裳公主死了,以后再不能影响驸马,再不会有人能让她儿子与她反目成仇。 痛苦,瞬间在轩辕府内蔓延,巨大的悲伤逆流在感情的漩涡里,突如其来的事实让里面的人,在以为得救的那一刻,沉入了更深的深渊。 裳公主死了。 没有人不相信是朱氏杀了,而很多证据也指向了是朱氏出手。 面对儿子们生生指责,朱氏愤怒的喊出:“是我做的有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她会喝那碗待毒的汤……” 朱氏说完猛然捂住嘴,但话一出口,尘埃落定,真的是她做的。 朱氏慌了,不断大叫:“你们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是阴谋!一定是她的阴谋!是她!是她!是她故意吃的!是她要离间我们母子!老大――老大――” 朱氏奋力的摇晃着距离她最近的大儿子:“你信娘!你一定要信娘!是她的阴谋!是她的错,你不能恨我!你不能!” 轩辕史师突然道:“娘,我恨我自己竟然没有告诉她你是凶手,让她防备你,我恨我竟然相信,你愿意为了孩子放下成见,接纳她,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 “不,不是,你她自己!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听见了吗!是她自己!你们不许那样看我!啊――”刺耳的尖叫如疯了般穿过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让人心里惊触、浑身发冷。 …… 朱氏相信人死如灯灭,现在再痛苦也有过去的一天,活着的人还要活的更好不是吗,她的儿子一定会走出阴霾,重新成为她最优秀的儿子。 也许会恨她,也许再也不会喊她一声娘,但那又怎样,最终的结果是她赢了不是吗!那个人死了,她活着,她还有机会重振旗鼓,还有几乎培养老四、老五,还有机会让老大重归官位。 朱氏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裳公主百日后,快速为儿子谋划将来,马不停蹄的为大儿子娶以过了成婚年龄如今是锦贵妇之女的礼仪公主。 不可否认朱氏很有手腕,足智多谋、涉猎百书,能教育出优秀绝伦的孩子的她,亦是女中诸葛。 她成功把儿子塑造成了念及皇恩,思念公主,把所有经历一心扑在国事上的儿子,恐怕此生都生无可恋,再不会爱人。 礼仪公主果然如她姐姐般没有令朱氏失望,成功的升起征服欲,想征服传闻中最美裳公主的驸马! 礼仪公主的手腕,比如今早已嫁人,育有三女,天天与驸马总族吵架的无脑公主,更加委婉,也不会让自己名誉受损,她只是要求祭了几次天,而每次外出的随行礼官是轩辕史师而已。 没错,轩辕史师被复用,早在朱氏和九炎裳关系好转的那些年,九炎裳亲自求了皇上,所谓的辞职也就不作数了,只是官降几级,需要轩辕史师更加努力才能达到以前的高度。 朱氏不怕比真才实学,因为儿子有自信,让她相信,儿子一定能成功。 朱氏见礼仪公主上钩,心里简直没翻了,几乎不用吃药,天天也姿容红润,浑身是劲,她深信没有女人能不爱她儿子,礼仪公主再聪明也不里外。 等礼仪公主忍不住求了婚旨,她儿子就是锦贵妃的乘龙快婿,到时候锦贵妃还不是要事事为她儿子牵线搭钱,看她以后还怎么神气,颐指气使! 朱氏心里非常痛快,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没选锦贵妃的女儿,锦贵妃的女儿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锦贵妃有本事,看她这些年扶摇直上,隐隐有掌控六宫之势,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怎么也比九炎裳好对付。 朱氏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彻查了九炎礼仪,确定此人与所查一样,只有小聪明,尚且不是九炎裳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被九炎裳整怕了。 但富贵险中求,她绝不会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风险,而让大儿子拒绝娶公主的好事,尤其是发生儿子辞官的事后,儿子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强硬的身份和后台,缩短向上爬的时间。 而搭上势力眼、很会为自己人谋划的锦贵妃的船是当务之急。 轩辕史册再也看不下母亲的所为,这些年休养生息的他,在为大嫂上万周年香后,削发为僧,拒绝成为不思悔改,甚至要抹灭大嫂存在人的工具。 轩辕三少在汲汲钻营的母亲,不顾他的反对,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执意让他娶一位高官离异的女儿为妻时,留下一封信,离开出走了。 朱氏气的撕烂了手里的信:“不识好歹的东西!” 接下来,朱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儿子身上,尤其她发现四儿子不喜欢朝政,老五喜欢逗留花街柳巷后,更是极力栽培大儿子。 九炎裳死的第二年,轩辕府终于在朱氏机关算尽的前提下,娶到了吃手可热的礼仪公主。 朱氏走路都要飘起来了,大儿子娶了公主后,果然如她想的一样,扶摇直上,锦贵妃不予余力的在帮驸马筹划未来,希望成为她朝中的臂力。 处了礼仪公主眼高于顶,她每天要跪这个笑容眯眯的公主意外,生活向着她定下的目标,快乐的飞奔着。 但,谁也没有料到,连本以为以后的不如意就是面对礼仪公主的刁的朱氏都没有想到,在九炎裳离逝满三年夜里。 轩辕史师自杀身亡,发现时,轩辕大司空衣着整齐,坐在裳公主的陵墓群前,面容祥和,嘴角含笑…… 朱氏疯了!彻底的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苦心经营,她的一切的一切,明明就要如愿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 可一切的一切随着大儿子的自杀,烟消云散,而最痛苦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她最优秀的儿子…… 与此同时,灵魂束缚三年之久的九炎裳,在看到朱氏的下场后,脱离至酷…… 猛然间,九炎裳睁开眼,被高高抛起的身体,一起眼前放大的男人笑脸,让她呼吸一滞,本能的想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栖悦!你快来看看裳儿怎么了!她突然间不笑了!是不是生病了!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题外话------ 求票,求票!九炎同学的二世开始了,你还等什么! 另,今天修错字的亲都不在,先这样,呜呜。 九炎裳001 001 章栖悦快速出来,手里擦拭着滴水的长发,背后跟着追出来的婉婷、弄巧,烛光照耀在栖悦的脸上,称不上和颜悦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她你偏不听,吓到她了吧。” 章栖悦瞪了九炎落一眼,发丝拢到身后,从九炎落手里接过裳儿,放在肩头轻轻幼哄:“裳儿乖,都是父皇不好,不怕不怕。” 九炎皇溜着小粗腿,快速从浴房冲出来,见妹妹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万分鄙视,但见父皇在场,不好嘲笑,又溜着小短腿,风风火火的跑了。 九炎裳的目光追随着胖得如球的身影,目光惊悚无比,跑过去的小孩大概五六岁,胖的比轩辕上看起来还圆润,惊鸿一瞥中,眼睛几乎看不见,五官分辨虑非常低,圆圆的脸上好不好看都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裳儿最乖了,别跟父皇一般见识,父皇没水平。” 温柔的手拍在自己背上。 九炎裳很想回头看看,她口中的父皇,跟她口中父皇是不是一个人,她印象中父皇从来都是严厉的,目光淬着不融化的冰渣,话语带着三分轻慢,让对他说话的人,不停的检讨自己是不是说的不好。 而刚才……那个人明明在对她笑,虽然一瞬间消失,被惶恐取代,但就是惶恐,那个人脸上也绝对不可能,他永远驻定自信,从不出错。 敢说她父皇‘没水平’的人,她一个都没见过,即便是太后奶奶也不曾在父皇面前放肆。 “找太医看看?”问话的人大概因为理亏,显得小心翼翼, “干脆让全太医院都来好了!看看最后是笑话你,还是笑话我小题大做。”被弹劾到心情不佳的章栖悦,把怒气牵扯到九炎落身上。 去年九炎落对胡国作战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冬季班师回朝。终于有本可奏的文臣们不敢对九炎落指手画脚,便把邪火发在她身上,从衣食住行弹劾到吃喝言语,就差说她祸国殃民该临时处死了。 事实证明,那些人真的说对,不过被九炎落处死了,章栖悦丝毫不同情他们,踩着她的尸体往上爬,落得那样的下场活该。 “朕的公主,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九炎裳无措的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依如记忆中俊逸严肃的身影站在三步之外,即便是闲适的装扮也给人无限压力,在他夸张语气的背后,听不出丝毫的张扬和肆意,反而带着森森的阴寒肃杀。 仿佛背后预示着可实施的无限血腥和杀戮,这便是他的父皇,没有所有同龄人位居高位的洋洋得意、没有高位荣耀下养成的目中无人。 但偏偏无论说什么,都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心中发颤。 没错,这是她的父皇,她独有的父皇,让她骄傲却不属于她的父皇。 九炎裳看着眼前骤然年轻散发着无穷压迫感的男人,眼里骤然盈满了点点泪光,原来,那个男人也曾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九炎落见女儿哭了,心里一紧:“她哭了,你快哄她,快哄她!都傻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公主哭了吗!” 半个月后。 九炎裳面色平缓,跟在撒欢的兄长身后,目光时不时的停滞,看着御花园熟悉的景致,四岁的小女孩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 她的母后跟她一样吧?是什么让那样张扬的她如今变的向权位妥协?母后虽然表现的很淡,但是母后看父皇的眼神温柔之余带着本能的畏惧,就如她一般。 她是从小如此,那么母后呢,以前不管父皇怎么冷漠,依然敢对父皇跳脚动手的母后?是什么让她学着改变?怎样境遇屈辱,让她无师自通,为了子女为了舅舅收敛自己的性格,生活在另一个人之下。 “小妹!小妹!这里!这里!”草丛中,一双厚实圆润的手开心的回握着。 九炎裳淡淡一笑,风微微吹过,百花纷飞:“来了。”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不用板着脸去机要处,好不容易放松的他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没人管的住。 这就是有个兄长的感觉吗!有个被立储君的兄长,一瞬间仿佛做什么都是对的,有个未来有个依靠,便让人人敬畏,竞相讨好。 九炎裳喜欢这种悠闲,如今的后宫是繁华落尽后的宁静,却承载着她这样历经沧桑、手染血腥的女人灵魂,轩辕府的家破人亡,在她心里生不起一点同情,甚至有些冷漠。 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可偏偏那就是她自己,深深印在她的骨血里,穿透灵魂告诉她,她早已不是往日无害的小公主,不是那个碧池苑内一把琴一炉香的她。 “小妹!你又走神!”九炎皇中气十足的吼完,肥胖的肉颤了两颤,竟然没有呼吸加重,喘息不已。 九炎裳神奇的看哥哥一眼,佩服他竟然能用挤到看不见的嘴,说这么长的句子。(..tw) 九炎皇不自觉自己胖有什么不好,牵起妹妹的手,欢快的向前跑去。 九炎裳笑了,不单纯又如何,跑在前面的圆润身影,历经一世,还不是动过杀戮,六岁而已,笑的比谁都蠢的大哥,在机要处的大殿上,坐的比父皇还正、站的比父皇还直,亲临行刑现场,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么一想,这座皇宫,最单纯的还是她啊…… 九炎裳的日子真的很闲,仿佛只要吃喝等死,撒娇耍痴外别无意义。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揣摩任何人的心思,不必谨小慎微的讨好任何人。 没有她不能惹的人,只有不能惹她的人。 九炎裳舒展身心,舒服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人都变懒了,她翻看着宫里的人事调度和让大哥找来的朝中官员一览表。 原来锦榕被母后送给了轩辕上? 哦?原来轩辕上官位如此之低! 朱氏还是嫁给了轩辕上?九炎裳想了想不禁点点头,母后手段大大不如以前呀,虽然把朱氏固定在一个永远爬不起来的轩辕上身上,对追求名利力争上游的朱氏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 可这种人,单打击怎么行呢? 九炎裳趴在床上托着小脑袋,摇晃着双腿,觉得自己这么善良,该帮帮破落的锦妃,让她有能力为朱氏生下个庶子庶女什么的! 九炎裳深知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不必闹的人人皆知,让母后感激与她。 九炎裳做事非常干脆,尤其是在这个没人敢触怒她的宫里,她根本不需要考虑做事的后果。于是她用一个金元宝,让贴身嬷嬷赎了个美貌的花魁,装作被卖的丫头,送入了轩辕府内给锦榕当心腹大丫头。 对此,九炎裳无任何心理负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出来了,父皇依然是她的父皇,但这次真的是她的,一个不论她做什么都会站在身后包容她的人。 这种感觉,不用说,让她倍感惶恐之余,又分外珍惜。 九炎落的后宫没有秘密,听完一等功汇报,九炎落头都没抬一下,胡国境内留有大周百万大军,两军争锋相对,第二次战役随时可能打响,立志要拿下那片广袤土地的九炎落,心中澎湃不已。 九炎落认真的研磨着手里的地图,思绪不禁飘到那个战场上,一袭龙袍白发垂眉的自己,通身无言的无惧气度,眉宇间藐视众生的自信。 仿佛他眼前不是大国鼎力的胡国,不是沃土万里的诱惑,而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台阶,跨过去,再别无其它值得多动手的轻视。 九炎落是羡慕和畏惧他的,羡慕他时间蕴藏的智慧,畏惧他无畏的冷漠和血腥,那样的自己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真的看到,却让他觉得悲哀。 白发垂眉的老者只跟他谈战争谈征服,用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场诱惑他,用一个真正登临世界高点的可能性诱劝他,但独独没有说起过他自己的生活,谈起过培养的皇子。 九炎落有时候在忙碌之余不禁想,那个人真的是未来的自己?如果是,他惊心培养的太子,他为什么不谈?他的皇后他为什么不安排?还有可爱的鬼灵精的裳儿,为什么他从不曾与自己回忆? 所以,综上因素,九炎落不喜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死了还不痛快去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事还挤挤他的灵魂,不止一次睡眠中觉得那人在压迫自己,想把他挤出身体之外! 老不死的!回头让国寺做场法式,震死那老不死的东西! …… 年迈的九炎落少了一缕魄,死了后,连个接引的鬼都没有,他不是没急着凑上去过,但往往他还没到,那些接引的灵魂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九炎落龙袍垂地,雪白的长发迎风而舞,冷硬威仪的神情,并没因为衰老有任何削弱,反而更多了睥睨天大的自信和傲慢。 他的手掌依然有力,头脑依旧灵活,更多的时候他已经懒得劝沉溺在温柔香酷似自己的身影。 而是坐在前朝大殿上,日复一日的坐着,年复一年的等待,等待这一世的九炎落死,或者等着看他所谓的爱情,在知道不过是被人骗了的残局后,他可笑的嘴脸。 年迈的九炎落几年来姿势都没变一下的在朝椅上坐着,偶然才会想起,那个女人跪在佛前的那一场祷告,是关心吗?怕他死在战场上! 他还记得当时死不认错的九炎落对章栖悦的牵挂,一闪而逝的浓烈情绪弥漫在心里,让他陌生又鄙视。 九炎落不止一次的想,他现在看似幸福又怎样,心之初便不纯净,何来彼此相通的在意,至少如果让他选择,他定是不娶她,懒得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 “锦姨娘,您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自暴自弃,朱夫人敢对你动手,那是因为她蠢!”粉衣为锦榕敷着脸上的掌痕,义愤填膺。 “您没了皇上的帮助算什么,锦姨娘您还有李公公啊,我们又没有二心又不是要回宫,只要大事不错,李公公依然是锦姨娘的朋友不是。” 粉衣循循善诱的说着,对自己伺候的瘦骨如柴被打的身上有诸多伤痕且精神不济的主子,加油打气:“姨娘,这么多年了,朱氏不就欺负您背后没有依靠,怕你得了老爷宠爱,可主子,你背后有依靠,是你看不清啊。” 锦榕无神的眼神因为粉衣的话渐渐的回笼,三年了,朱氏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开始她也反抗过,可没了皇上撑腰,她在这里什么也不是,别人想怎么作践她就怎么作践她。 轩辕夫人更不会因为她得罪朱氏,如今轩辕上不过是区区七品小官,朱氏却是出身大族,无望官位仕途的轩辕上能娶到朱氏,轩辕家的人自然对她牵绊维护,根本不管她怎么虐待自己! 锦榕恨朱氏!恨那个高高在上把她当蝼蚁踩的女人!恨那个瞧不起她,天天把她当丫头使唤,冬天让她洗全府的衣服,夏天让她砍柴的女人。 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布满伤痕的身体,衰败的容颜,锦榕被粉衣激起的希望,又因为自己不如朱氏的荣耀自卑的开始退却。 粉衣何等激灵,十三岁开始在男人间周旋,最会看人脸色行事:“锦姨娘,你怕什么。”粉衣跪在床上为锦榕输送因为劳作僵硬的肩膀:“男人不见得最喜欢美女,但是他们很同情弱者。” 粉衣见锦榕看她,坚定的点点头:“你看,你是她的妾室,是她的女人,却过得这样痛苦,你有比朱氏纤弱的身形有比她完美的容颜,就是这份被生活折磨后的凄凉才更能让男人心动不是吗?” 粉衣说这些都是安慰锦榕的谎话,容貌什么时候都起关键作用,还有要动脑子会手段,男人不来靠,就往上帖。 已经是妾室了还摆什么正室的谱,何况朱氏都不要脸面的天天霸占轩辕少爷了,锦榕一个当妾的还有什么可矜持的。 锦榕希翼的看向粉衣:“真的吗?老爷真的会喜欢我!我真的有希望摆脱现在的日子!” ------题外话------ 131来吧,加五十,二更啦。 特意让老不死的九炎落出来是一下,是因为大家一致说番外最后一部分没看懂。呵呵。 0002 “恩。.tw[]”粉衣握住锦榕的手,语言蛊惑人心:“锦姨娘,奴婢一定会帮您的,奴婢永远站在您的身后,只有您过的好了,奴婢才能跟着沾光。”她算受够跟锦榕吃苦的日子了,她都多少年没洗过衣服了,现在却被迫跟着她洗衣劳作,不想办法脱困怎么行。 其实锦榕不笨,只是被打的多了怕了,给她一个突破口,树立她的自信,她就会很快站起来,重整旗鼓!但,当务之急,还是得让锦榕联系上她口口声声说的一直对她很好的李公公。 在粉衣看来,锦榕放着李公公不用,简直蠢透了! …… 李公公收到辗转他手里的信件,心里仿佛被针扎一样,怎么也不能想象竟然是她的求救信。 李公公屏退了所有徒弟,一个人坐在铺着锦缎的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书信,眼中晦涩心中虚叹,本来今天他拥有的一切也该属于锦榕的,如果当初她不…… 李公公珍惜的把信摊在桌子上抚平。想到从小相依为命,笑容坚强的女子,人人都说锦榕好高骛远、心比天大。 在李陌看来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以为那个人还是小时候护着他们身影,他们的荣辱兴衰都系在那一人之上,而她偏偏是被丢弃的一个。 这些年他甚至不敢去看她,怕触怒了什么人,想不到……想不到她过的竟然如此艰难…… 李陌回忆着信件里的内容,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只是去看看她……看完就回来,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宫里的人会不会容下…… 经过几天的纠结,恐慌,李陌抵挡不住心里的想念,趁一个出宫的机会见了等在破庙后面的锦榕一眼。 女子的变化让他心惊,那是最爱漂亮的锦榕吗?穿着下人的衣服,头上没有任何收拾,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眼窝很深,颊骨塌陷,趁着往日一双大大的眼睛分外无力颓丧。 锦榕见到李陌,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用任何演技,心里的思念和曾经的情谊,冲破她的防线,让她冲过去抱住了呆滞的人,哭声悲戚:“小李子……小李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以为……呜呜……” 李陌只犹豫了一秒倾身抱住了她,入手的感觉,让他心里更疼:“锦榕,锦榕……” 两人抱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哭着,多年的压力和情谊在这一刻让两人感同身受,尝尽心酸。 最终还是李陌更理智一些,止住了悲伤的气氛,问起了锦榕的生活。 李陌越听越心惊,为锦榕心疼,想不到朱氏竟然那样对她,完全不把她当人看,骄傲的锦榕这些年忍了多少屈辱。 李陌想到这些,浅薄的眼皮又蓄满了泪水:“放心,我以后去轩辕府看你……” 锦榕闻言,眼里的伤感一闪而过,只剩满满的悲凉和无助,原来,转了一圈对自己最好的还是他…… 去轩辕府看锦榕是一种表态,皇上不重视又怎么样,人家能跟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公公搭上话!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李陌的身份摆在那,人家若想在平日与皇上的闲谈中给谁穿穿小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轩辕上又被皇上评了那么一句难听的话,轩辕家怎么能不小心。 轩辕老夫人在李陌亲自带着礼物看过一次昔日的好友,并在府中促膝长谈了一个时辰后。 轩辕老夫人在媳妇服侍自己用完晚膳后,有意无意的提醒朱氏,要有包容之心,家里要以和为贵。 回房后,朱氏气的摔碎了一枚上好的玉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太监!还敢跟我叫板了,锦榕那贱人!去!给我查!是谁通的信,让她见了外人!”朱氏说着,秀美紧皱,目光狰狞。 一个她已经不放在眼里的人,竟敢跳起来反抗她!简直是找死! “是,少夫人。” 朱游对轩辕上很好,温柔体贴,尽显大度,有时候也会口不对心的提醒夫君去妾室那里坐坐,但当夫君表示没时间或者不愿意去时,朱氏会明显的表现的很开心,娇嗔的又是撒娇又是红袖添香。 所以不傻的轩辕上知道朱氏不喜欢锦榕,便也不会去触她的逆鳞,惹她不快。 朱氏对此得意不已,只要抓住了轩辕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锦榕还不是随她捏圆捏扁!哼! 可,经过轩辕老夫人干预,锦榕的日子在朱氏看不见的地方,得到了很大改善。 轩辕老夫人准许下面的人向朱氏汇报的时候夸张一点,但实际上早已减轻了锦榕的工作量。 锦榕有年轻做资本,以很快的速度恢复着,但因为到底劳作三年,整儿人少了以前的明媚漂亮,多了扶风弱柳的纤弱易感。 入秋的雨很凉,娇养了几个月的锦榕,神色疲倦的披了厚厚的披风坐在夜色朦胧的夜里等着粉衣来接她。 但却碰到了意料之外从此经过的轩辕上。(..tw好看的小说)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没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可很快,锦榕心里突然一动,垂下头,惶恐的避开不远处男子的视线,俯身请安。 轩辕上本欲向往常一样抬步离开,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神色有异的看了眼月色下白皙瘦弱到刺眼的颈项一眼,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锦榕的心立即紧绷,心里不自觉得想起粉衣天天在她耳边的唠叨,于是身形不禁踉跄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长时间的行礼,但立即坚强的扶住一旁的石桌,不敢靠近轩辕上一下。 “你?……” “贱妾锦榕。” “我知道。”男人微微蹙眉,鼻息间的香气若有若无,当他想闻时又没有了,不闻时,却觉得不是错觉,可又不是眼前女子身上的香气:“你很冷吗?穿这么厚。” 虽然已是秋天,刚才又下了雨,但也不至于冷到把冬披穿在身上。 锦榕闻言,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恐慌,用披风本能的压住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整个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精炼媚态,弱不禁风:“回少爷,贱妾逾越了,回去一定换掉。” 轩辕上见状微微皱眉,这人怎么了?虽然他以前只见过她一次,但绝对趾高气昂、目光锐利,怎么现在唯唯诺诺的? 轩辕上有些不解,但见她一直退,马上就要撞到后面的石桌,不禁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女孩啊的一声跌入他怀里,薄如蝉翼。 轩辕上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太轻!手腕过于纤细,仿佛一扯就能断掉:“你……” 锦榕慌乱的在他怀里挣扎,害怕的想要出来,但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后,人还在他怀里,眼里便立即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惹人心动。 轩辕上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收紧,但他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只此一下已经分开:“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说完放开锦榕的手,踏出凉亭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粉衣在暗处看着,确定轩辕上走了后,果断掐灭了手里的情香,气愤的跺跺脚:“什么人嘛!都烧了半根了竟然没起作用!”好在有了接触,要不然还不气死。 粉衣顿时斗志满满,开个好头就有希望,不怕轩辕上有了疑惑后不动心,不去问,只要他问,她们就赢了一半! 粉衣把饵抛了出去,但更积极的制造锦榕和轩辕上夜里相遇的机会,每次都不予余力的在她们所经过的地方点上情香,把天时地利做到最好。 有心算无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再一次轩辕上和锦榕又一次偶遇时,轩辕上送锦榕回房后就没有出来。 粉衣在寒冷的窗外守了一夜,里面羞人的声响,她听的毫不心虚,反而觉得锦榕手段不行,回头指导她一些技巧。 这样她就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功成身退,想到那个神秘人承诺让她脱离贱籍,她便浑身是劲。 …… “你说什么!” 一大早,朱氏尖锐的嗓音刺耳若刀,目漏凶光,摔碎了手里欲固顶发丝的朱钗,气的呼吸急促,手指颤抖:“你说少爷今天从哪里出来!” 汇报的小丫头跪在地上,吓的心里一颤:“回……少奶奶,从锦姨娘哪里……” 小丫头花落,一桌子上的镜子朱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滚!给我滚!”贱人!竟然敢从她手里面夺食,看不把你碎尸万段! 朱氏不理会地上的东西,阴森森的开口道:“李姑姑,带上药我们去看看陪了男人一夜的贱骨头。” 锦榕见到朱氏浩浩荡荡的进来,不胜娇羞的从床上下来,笑容像朵花一样:“何事劳姐姐兴师动众,妹妹心里万分过于不去呢,呵呵。”说着掩嘴一笑,更是娇弱无双。 朱氏气的面带寒霜,直接把手一挥:“来啊,灌下去――” 锦榕不等众人上前,直接道:“慢着!我自己来!”说着接过李姑姑手里的药碗,如喝一碗燕窝般闲适的品尝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 朱氏见状恨不得撕烂她的脸,她怎么能勾引她的上师弟,怎么能睡她的上师弟,贱女人!贱女人!“你笑什么!” 锦榕不禁看向她:“当然是笑你呀。”说着用手帕擦擦嘴角的药渍,讽刺的看向朱氏:“朱姐姐可真是气的不轻呢,竟然想到给妹妹吃药,难道姐姐忘了,妹妹早已被姐姐喂过更好吃的药了……呵呵呵……” 锦榕见朱氏脸色铁青,越发觉得心里痛快,故意舒展自己的颈项,露出昨晚激烈的痕迹,手指划在脖子间,轻轻的滑过:“少爷说我的身体很软呢,还怕我有孕不能让我服侍呢,呵呵,姐姐,你说相公要是知道我不能有孕,可以天天腻在妹妹身上,相公会不会很高兴。” 锦榕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含笑的冲锦榕眨巴的眼睛,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分外惹眼。 朱氏闻言忍不住冲上去要撕了她的皮囊,锋利的指甲去抓她低贱的脸:“你算什么!也配叫他相公!你就是个妾是个玩物!是个可以随便扔的女人――” 锦榕奋力反抗,多年的体力劳作,让她看似瘦弱却很有力量,不一会就挣开朱氏,还能反掐她身上的肉,嘴里更犀利的反击:“那又怎么样,玩物也要主子愿意玩!少爷就是喜欢跟我玩,夸我腰细腿长叫声悦耳,你行吗!你行吗!” “贱婢!”两个人奋力的厮打在一起,拉架的下人聚成一团,朱氏的下人对锦榕的人下暗手,锦榕这边服侍的人见自己小姐得了势,自己又被掐,开始混乱的反击,不一会院里闹成一团,鸡飞狗跳。 轩辕老夫人赶到的时,麒麟拐杖敲的咚咚作响:“住手!都住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来人!拉开她们!还不拉开她们!” 两个女人都挂了彩,但朱氏积威已久,伤的较重的还是锦榕,锦榕半边脸被指甲划了一道,血丝冒出来,看着很严重。 朱氏则好多了,表面看起来除了头发乱了、衣服皱巴巴的沾了土,没什么大碍。但朱氏觉得腰很疼,肯定已经淤青。 轩辕老夫人愤怒盯着朱氏,狠狠的看了朱氏一眼,带着人转身就走,她懒得看登不上台面的锦榕,发生这种事,不管谁的错都是朱氏有违妇道,大错特错。 朱氏见状吓的急忙追上去:“娘,娘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 轩辕老夫人回到院落毫不客气的训斥了朱游,甚至搬出她的教养斥责她行为不断,只差指着朱游鼻子骂她有娘生没娘养了! 朱氏忍着屈辱,倔强的受着!人人都说她错不对,失了气度,说她冲动,该暗地里动手。 但她就是忍不住!那是她一个人的轩辕上,是她的小师弟,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让她撒娇、事事依顺她,随她欺负的小师弟,现在却……却跟另一个女人…… 她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轩辕上是她一个人的,怎么能被别人碰脏!不要脸! 锦榕那个贱人不要脸,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勾引小师弟,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就该处死她!让她浸猪笼! ------题外话------ 二更封赏,记得我的辛苦,有票就飘啦。 据说手机签到一个月有五张月票或者其它东西送滴。你懂得 0003 轩辕老夫人看着朱氏起伏不定的神色,知道她没有听进心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小游,不管怎么说李公公既然出面了,我们轩辕家就要买他个面子。 何况你这样闹成何体统,岂不让全燕京笑话,她不过是个妾室,你想让她难看有的是办法,现在这样岂不是落了自己的面子,平日看你是个聪明的,遇事怎么蠢成这样。” 朱氏猛然抬起头,目光如冰:“那她可以死吗!” “放肆!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朱氏倔强的撇开头,态度强硬地对母亲俯身:“小宅是儿媳和相公的地方,以后就不劳母亲操心了。”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轩辕老夫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气的头昏脑涨,拐杖敲得咚咚作响:“不像话――不像话――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轩辕佳听到邻居家的夫人闲聊时说起此事,才知道轩辕府出事了,已经过了两天,轩辕佳本不想回去多事,但听说轩辕府传了大夫后,赶了回来。 轩辕老夫人看见女儿,无力地屏退了众人,靠在床背上叹了口气:“我老了不中用了,这个家里以后也不用我做主了。” 轩辕佳闻言急忙笑着坐在床边牵住母亲的手,安慰:“娘说的什么话,这个家里没有一个顶事的人,还不是要靠娘顶着,娘可别妄自菲薄,跟小辈生气。” 轩辕老夫人冷哼一声,颇有气势:“我怎么敢生她的气!她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轩辕佳听出,母亲是真动了火气,心里也多了分思量:“娘跟女儿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轩辕老夫人不偏不倚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悲哀的感慨:“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说我管不到她头上呢,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心当成驴肝肺。” 轩辕佳听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心里已经明白大概,弟妹是嫌弃母亲指手画脚了,可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哪能火上浇油:“瞧娘说的,弟妹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想到娘是为她好,一定来给娘赔礼道歉。” 轩辕佳嘴上如此说着,对朱氏已经有了直观评价,果然如悦姐姐当初预料的一样,弟妹生了外心了,这若是上弟当了家,她朱氏是不是就不让母亲开口说话了! 轩辕佳心里有些不高兴,想为小弟在皇后面前说好话的心淡了一些,先稳稳朱氏,免得她以为小弟可以升迁后,肆无忌惮。 轩辕老夫人可不那么乐观,犀利的眼目老而弥坚:“我可不指望她能给我赔礼道歉,被一个妾室牵着鼻子走,她能有什么出息,得!她院的事我也懒得管,我倒要看看她能闹成什么样子。” 轩辕佳笑着,低声劝慰着母亲,心想母亲若是不管了,没人压着后院,最后还不定闹成什么样,但想到轩辕府也没什么不能败坏的名声了。 随她们闹吧,朱氏早晚知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 轩辕上这几晚一直留宿书房,当听到朱氏闹到锦榕面前,打了锦榕后,一直睡在这里。 朱氏摔了三个晚上的碗筷也不见他过来看看,哭得更加伤心:“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爱他,他竟然给我摆脸色看,不过是一个妾室我还打不得了,打到他心尖上了,呜呜……” 李姑姑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慈爱地拍着少奶奶的背,试探性地道:“少奶奶,这男人都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要不……”您低个头…… 朱氏顿时恼了:“她也配我争风吃醋,我朱游什么人,她锦榕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人赶出来的婢女,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的婢女都骂了,李姑姑也不敢再吭声,少奶奶从小性子就犟,平日跟姑爷琴瑟和鸣,一时受不了姑爷有了外心也在所难免,等过些年就好了,哪个新妇不是这样过来的。 朱氏心里不痛快,也不让锦榕痛快,朱氏恶狠狠地盯着燃烧的烛光,哼!不就是靠着一张脸魅惑师弟吗!她倒要看看如果锦榕没了那张脸怎么办! ……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啊!着火了!着火啊!” 一大早轩辕府乱成一团,轩辕老爷子刚登上上朝的马车,看也没看着火的方向,直接命人离开。 轩辕府内人人自危,侍卫仆人提着一桶桶清水泼向漫天大火,可收效甚微,可好在轩辕府的宅子防火布局做的非常好,都是独门独院,中间有很大的空地隔开,亦没有易燃物。 众人见大火烧的太快,无法扑灭时,已经想到牺牲这座妾室的独门小院,主要精力放在防止大火蔓延上。 朱氏带着众人冷冷地望着大火冲天的建筑,确定里面的人一个没跑出来后!心里痛快极了!锦榕!我看你凭什么跟我斗! 朱氏目光冷冽,火光照在她脸上更加狰狞几分。 李姑姑不慎看了一眼,吓得垂下头,不敢多言,心里却为小姐不值。 这样一闹,恐怕在姑爷心里……不是小姐做的也成小姐做的了,何况,面对这样的小姐,李姑姑也不敢说一定不是小姐做的。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这场妻妾相争,以妾室消香玉损而告终时,突然,远方逐渐亮起的清晨中走来几缕摇曳生姿的身影。 为首的赫然就是本该死在小院里的女主人和她身边的六位服侍仆人。 锦榕啧啧可惜地远远走来,停在目瞪口呆、眼如火场的女人身边,故意姿态妖娆地站定,小腰的弧度媚态横生,声音故意拔高:“这是怎么了?” 然后又突然降低:“烧了就烧了,也省得本姨娘整理东西,少爷正说给我换个院子,我不肯呢,这下好了,不能不换了,连用具都要换新了,呵呵,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朱氏闻言,头脑发热,骤然抬气手。 锦榕却先一步甩在朱氏脸上,另一巴掌也急速跟上,趁下人错愕的空档甩了朱氏两巴掌,在两方仆人分别抓住各自的主子拉架时。 锦榕含泪大喊:“姐姐,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我!妹妹有哪点地方对不住你,做牛做马的伺候姐姐这么多年,姐姐就给妹妹这样的下场吗!姐姐――你说话啊――锦榕不服――”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无论是救火还是侍卫看向朱氏的面容都变了,猜测是朱氏做的是一回事,被人揭发出来有了直观的认识是另一回事。 此时人人都认为锦榕说的没错,朱氏要害死锦姨娘,而锦姨娘伺候了朱氏这么多年也不假,任劳任怨、做牛做马,想不到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朱氏的心可够狠的! 朱氏气的半死,竟然被这贱婢打了两巴掌,哪还管别人想什么,势必要把两巴掌还回来:“放开!放开!谁再拦着我!别怪我不念旧情把她卖出去!” 朱氏的下人不敢再拦,立即放手。 李姑姑是朱氏的自己人,一反所有人放手的举动,率先抓住少奶奶:“小姐,别冲动。” 一句小姐,让朱氏微微回神,她也不是傻子,看到锦榕那做作的脸,便知道自己刚才险些着了她的道。 朱氏回给李姑姑一个放心的眼神,顿时冷笑的看向兀自演戏的锦榕:“胡言乱语!本少夫人岂会害你,我堂堂轩辕少爷的原配少夫人,你不过一个妾室,也敢血口喷人,简直放肆!” 说着朱氏早已抬起头,伦直了胳膊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甩完还不解气,想到锦榕回来的方向,赫然是小师弟书房的位置,想到小师弟昨晚跟这个贱人在书房颠鸾倒凤,更是气的牙关紧咬,气血上冲! 朱氏再次伦直胳膊甩了上去,咬牙切齿的道:“这是本少夫人教你的规矩,以下犯上!理当该诛!”又一字一句的道:“但念在你是皇后赏赐给少爷的份上,本夫人小惩大诫!便不把你放到衙门发落!你好自为之!” 朱氏狠狠的打了锦榕几巴掌后,看眼烧无可烧的大火,孤傲地挺直背脊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不禁扑在最近的软榻上呜呜大哭,小师弟竟然让她进书房,还留宿,呜呜……小师弟怎么可以这样,小师弟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脸放在锦榕面前作贱,呜呜…… 另一边,粉衣开心松开为锦榕敷鸡蛋的手,调皮地俯身:“恭喜锦姨娘,贺喜锦姨娘,姨娘这下不但有新房子住还给朱氏添了条罪名。 不管她当时怎么辩驳,还是有人会愿意听是她害姨娘的故事,呵呵,何况,本来就是她做的。” 锦榕虽然被打了几巴掌,心里也很痛快,想到朱氏看到她出现的方向时那苍白的嘴脸,什么都值了! 锦榕便觉得痛快不已:“她还真以为咱们是从少爷书房回来点呢,哈哈,笨蛋!这次多亏了你出的好主意我才能出心口一口恶气,放心,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粉衣闻言急忙高兴的应着,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其实心中毫不在意,再大的好处能比的上让她脱离贱籍。 她好似应该再加把劲让她们斗的再凶猛一点!比如,让锦榕假性有孕什么的,然后被朱氏害没? 锦榕还不把朱氏弄死! 不对,不对,粉衣仔细想想,那人到底是要把这两个女人中的谁弄死来着!哎呀,忘记了!要不两个都害死,那人看起来挺有本事的,应该能帮她脱困吧。 粉衣对神秘人很有自信,因为神秘人从来没有害过她,这次朱氏点火还是那人先告诉她的,而对方就是能给她一种,一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粉衣曾经很好奇,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也曾在男人与自己接洽时,试图勾引,当发现那人下面没有那物,却对她笑容坦荡时,再不敢多问,一心只想办好差事。 轩辕上傍晚回来,听说后院起火后,率先去了正院,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身为一家之主他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妻子才是后院的主人,自然要找妻子了解情况。 朱氏见他进来,心紧了一下,直觉想冲进他怀里寻求安慰,诉说这些天的委屈,可见轩辕生目光冷漠,心里一凸,顿时也来了脾气。 她辛辛苦苦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孝敬公婆,他竟然这样看她,好似她是凶手一样,心里如被针扎一般,痛苦不堪。 她们什么时候落到了这步田地,果然是那个贱妾更美,比自己更能伺候的他欢心吗! 朱氏的心顿时扭曲,把爱转化成了恨意:“你不用问了!火不是我放的!我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屑做出那种事!倒是你道貌岸然,在书房做出下流的事,有辱斯文!” 轩辕上被指责得莫名其妙,刚想说话,见朱氏脸上有几道血红的痕迹,看来应该是巴掌打的,刚想问问怎么回事。 朱氏又道:“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本来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但想不到……想不到……” 轩辕上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又说这些话,他不过跟后院那个女有过一次,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也闹过了,打过了,怎么还在提这事:“你脸受伤了,上过药了吗?李姑姑,请大夫了吗?” 多年情谊,就算没有爱,朱游也是他的师姐,现在又是自己的妻子是孩子的母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惹她不开心,但是那天是意外,他也不知怎么…… 总之是他不好,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李姑姑闻言急忙道:“回姑爷,请了,也敷过了,大夫说三天就能消肿,少爷,您吃饭了,奴婢去给你准备。” 朱氏立即道:“不用!饿不死你的姑爷!”想到早上锦榕妖娆的样子,她便觉得轩辕上虚伪、恶心:“自然有人给她准备了吃的。” 轩辕上不想跟盛怒的朱氏吵架,确定她没事后,嘱咐李姑姑小心照看,叹了一口回书房了。 ------题外话------ 193,加20月票,立即二更,哈哈二更大放松,我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你的赞成,二更便能马上到 0004 朱氏见他真走了,心中又是一痛,比刚才看到他来没有安慰更痛!她突然发现自己后悔了,她不要他走!她想他留下! 朱氏急忙起身快速向门口跑去,门外却已经没了她要找的人。 朱氏颓然的顺着门框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落在地上。 李姑姑急忙上前,欲扶起她:“少夫人,您别这样,待会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来向您请安呢,他们看到您这样会伤心的,少夫人,少夫人……” …… 轩辕上从正房出来后,去了主院看母亲,不管朱氏态度如何,他对轩辕夫人从心里敬重,这些天他没给朱氏好脸色,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朱氏对轩辕老夫人不敬。 轩辕上在主院待了片刻,与母亲聊了会天,便出来了。 轩辕上转身去书房,去书房的路上会经过锦榕的院子,越靠进外院的住者越说明身份不高。 尽管经过,轩辕上也不去看锦榕,依如朱氏所说不过是位妾室,但却没料到锦榕穿着一袭单薄的衣衫,被六位仆人拥簇的站在夜风中,立在一片废墟前的院落里。 隐隐约约能看出这是以前她居住的小院。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轩辕上就是不想问也得问,因为她们看起来狼狈不堪没有住处。 锦榕没有哭,她自知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她说的那般情谊,哭给对自己无意的人看,只会招惹厌恶:“回少爷,奴婢已经让人去问少夫人了,一会少夫人就给奴婢安排住处。” 轩辕上闻言眉毛皱了一下,心里便猜到朱氏又小气量了,不禁口气有几分不耐,对身后的人道:“去,让她住在落霞阁。” “是,少爷。” 锦榕闻言,眼睛一栖,赶紧的冲轩辕上一笑,羞涩的垂下头。 轩辕上眉头皱了好几下,毅然决然的踏步离开,刚才的一瞬间心里浓烈的空虚感又来了,他自认不喜欢锦榕,不知为何见了她会有那种感觉,他并没发现身边有任何不妥。 于是轩辕上归结与锦榕长相不难看,又看似娇弱,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也不想再看到她。那一次是个错误,而他有地位对那场错误不负责任。 夜色中,粉衣再次佩服轩辕上的定力,这种香气的味道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男子来说却是上好的催化剂,竟然又没有让他送锦榕回屋? 粉衣心里都要佩服他,她出身卑微,服侍的多是色欲熏心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律的男儿,说不动心的是假的,可惜她没有完美的身世与之相配,而做妾,不是她的生活理想。 粉衣收起用具,含笑的恭喜锦姨娘得偿所愿,终于得了少爷的赐住,还是风景不错的落霞苑。 锦榕也很高兴,心想,等明日朱氏知道她住在哪里还不把朱氏气死!呵呵。 果然没错呢,暗示朱氏轩辕上给她找了新院落,晚上等男人做主,得到的好处果然多呢,这明明是屡试不爽的招数,在宫里时对太监也有用。 可为什么偏偏对那个男人没用,反而会得到更残酷的对待。 锦榕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面容苦涩深思追忆,但又快速消失,那些人、事,已经离她太远太远,远的她几乎不相信曾经属于过她。 她也早已不是立志成妃成嫔的宫女锦榕,而是一个挣扎在妾室之位上,还不得主母待见的东西,甚至没有讨夫君欢心的能力。 连区区一个轩辕上她都对付不了,当初她竟然认为自己能打动皇上,她果然病的不轻! 锦榕苦涩一笑,重新打起精神,带着众人高傲的向落霞阁走去,没有了曾经,她还是要活着为将来努力,哪怕再艰辛,她也不能让朱氏好过! …… 朱氏要气疯了:“竟然是落霞苑!”――啪!――上好的燕窝和碗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少夫人息怒,少夫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李姑姑赶紧劝慰。 朱氏气着气着突然笑了,这就是她的好师弟,是!那场火是她放的又怎么样,但也是锦榕罪该万死,她不过点了一把小火,打算吓吓锦榕,谁知道竟然会烧成大火。 定是锦榕平日作恶多端老天要惩罚她,才有这样的下场,所以那场大火跟她没有关系,是老天要灭她!是她咎由自取! 这样都不死!阴魂不散的东西。 “少夫人……锦……锦姨娘来向您请安了。” 朱氏冷冷的一笑,姿态端庄的坐在主位上,让人把下面的东西收拾了,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口吻却冷若寒霜:“她是来炫耀了吧,让她进来。” 锦榕红光满面的带着粉衣进来,看到朱氏笑的如见了唯一的亲人一样:“妹妹给姐姐请安,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换了睡的地方不习惯呢。” 朱游手执茶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习惯就搬出来。” “那怎么行,是少爷赏赐的,奴婢就是不喜欢也得受着。”说着娇羞的垂下头,盈盈一笑。 朱氏见状恨不得踩在锦榕的脸上!贱婢,把得意写在脸上的混账,活该在宫里混不下去! 李姑姑放任朱氏与锦榕相处,无非就是打起来,在她们的地方上还能吃亏吗?于是,李姑姑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便向在门口徘徊很久的老朋友走去。 “怎么了?有事怎么不进去禀告?” 与李姑姑年龄想法的老姑姑,赶紧拉住好姐妹的手,焦急道:“好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今天出去买菜,街头巷尾都在传咱们夫人欺压妾室、防火行凶,说小姐…… 说小姐嫉妒成性,凶残无礼,还对婆母不敬,不是良配!” 李姑姑心里一惊:“竟然有这事?!” “可不是是吗!急死我了,怎么会传出这样难听的话,小姐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李姑姑也皱了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后院的事竟然会传到外面,她当时明明处理了的!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李姑姑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突然外传的小丫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李姑姑不好了,朱老爷……朱老爷派人接小姐回去……” 李姑姑心里一颤,完了!老爷什么性子,一辈子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小姐闯出这样的祸事,老爷还不得气出个三长两短,这会儿来接小姐回去绝对没有好事,说不定是听到谣言后,主动请离。 李姑姑担心的问:“来了什么人?” 小丫头道:“来了十个人,穿的很体面,应该是管家,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喝茶。” 李姑姑闻言踉跄了一下,完了……完了,老爷肯定是要让小姐和离。 李姑姑赶紧向屋内走去,不顾小姐的眼神,逾越的示意锦榕离开。 朱氏也不恼,自己的姑姑把一个贱婢赶走还不是应该的事。 待锦榕不悦的甩袖走后,朱氏听完李姑姑的回报,吓的脸色苍白:“你说我爹他……” “对,是老爷,小姐快想办法吧,家是一定会回去,但想办法抱住现在的位置才是真,万一老爷让你让位,可什么都晚了……” “不!”朱氏花容失色:“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师弟的妻子,爹不可以那么对我――” 可朱家是书香世家啊,更是有太傅之名,家教森严,除了这样的事,老爷怎么可能不发难小姐,否则朱家的家规何在!以后又怎么让其她小姐高嫁! …… 这些日子九炎裳开心的不得了,从来不知道宫里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父皇的嫔妃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用途。 她们几乎不做别的,就是在宫里琢磨着怎么陪她和母后玩,简单的踢毽子,她们能踢出百余种花样,完全把娱乐当本职在做,更别提绣出双面绣的宫妃了,谁见过,更有一位能从嘴里喷出火来,最得兄长喜欢,据说前年凭此绝技封了嫔。 九炎裳惊叹众位嫔妃‘本领高强’之余,也不知该哭该笑,想不到父皇还有这等实力,能把利爪训成猫。 九炎裳有时候玩着玩着也会落寞的想,为什么前世他不曾如此对母后,如果那样……所有人都会好过些吧…… 苏大美人见公主突然不开心,急忙踩着研制成功的滑板冲过去:“公主,你怎么了?不喜欢玩吗?奴婢带你玩其它的好吗?或者,吴贵人就住隔壁院,奴婢让她给公主表演喷火怎么样?” 苏青青说着,眨着一双从稚嫩变的幽深的明亮眼睛,焦急的看着心情低落的公主,唯恐裳公主有什么不如意,大魔头发落她们! 九炎裳闻言,出其不意的冲苏姐姐笑笑,她忘了,如果她们哭了,这些人要朱连,这哪是陪人玩,这是要执行高危任务。 而她又凭什么得到这些或美丽或聪慧的女子们如此相待,把她们关在这里好吗? 苏青青从不考虑这个问题,在这里很好啊,有的吃有点玩,没事还可以回家,谁敢惹母亲生气,她随便打,自己手疼了,皇上派给她们的嬷嬷立即上,力大无穷,绝对好用。 ------题外话------ 二更送上,亲们的票跟不上更新啦,继续为三更喊票。 213的基础上喊三更的票啦,加30三更! 0005 每次从家里回宫的时候,母亲都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听话,服侍好皇上。 苏青青觉得母亲说的没错,所以她努力服侍好皇后和公主、太子,让小弟和母亲过的更好。 说句不好意思的,其实……她对公主好也不是多无私的奉献,她想着把公主伺候好了,可以求皇后娘娘给自家大哥安排个小职位呢,也能让大哥在家里看起来有用些。 不过,看来,被她搞砸了,苏青青失望的垂着头,等着公主选择去吴嫔的院落。 九炎裳很快回神:“我想听苏姨弹琴可以吗?” 苏青青闻言,脸上绽开璀璨的笑意,激动的道:“当然好,奴婢这就去为公主准备。” 九炎裳叹口气,大概是谨慎惯了,她始终做不来九炎皇面对恭维时,坦然到傲慢的面目表情。 尤其她觉得这位从未晋升过的苏美人好漂亮,除了脑子太多纯净没有任何缺点,不过,也许就如皇兄所言,干净的没有一点眼力你,看了就倒胃口。 也就是如今的皇宫模式,能让如此单纯的她存活禁止,若不然,她印象里没有这号人物。 …… 九炎裳玩累了被奶嬷嬷抱回朝露宫,刚踏入朝露殿的大门,便被远远看到她们停下的九炎落抱进怀里。 “朕的小公主又瘦了。”说着捏捏女儿的脸,洋溢着为父少见的慈爱:“回头朕要罚那些厨子,把朕的公主养如此瘦。” 九炎裳闻言,表情僵硬的笑了一笑,拘谨的被父皇抱在怀里,不敢乱接父皇的话,父皇可不知玩笑为何物,说出的话一言九鼎所以不能乱说。 九炎落慈爱的拍拍女儿的背,抬步向殿内走去:“朕的裳儿又心软了哈哈!” 九炎裳无力的翻个白眼,她是吓的,被这个怀抱抱入怀里,就是母后也是胆战心惊的受着,更何况是她,她是被父皇爱屋及乌的那个,可不是天生讨父皇喜欢的女儿。 九炎落丝毫不介意女儿的拘束,多抱抱就好了吗,他的小裳儿比皇儿可爱多了,皇儿被他一包,比站军姿还标准的杵在她怀里,什么热情也没了:“悦儿!我们回来了。” 章栖悦恩了一声,继续手里的绣活,铺开的绣品栩栩如生,有三尺多高,层次分明、蝶恋花飞。 这是她给女儿准备的明年春衫衣料,不能马虎大意。 九炎裳从父皇怀里溜下来,紧绷的心松了口气:“孩儿去换衣服。” 再次回来时,见父皇正缠着母亲做什么,母亲似乎很不高兴,直接把他踹开了,继续低着头忙碌。 九炎裳装看不见,开心的跑过去,坐在母亲低头看绣:“母后的手艺真好,裳儿将来长大了也要学。”她有一手好手艺,因为母后本不会,她要给母后做里衣。 刚拿起一本书准备打发时间等晚膳的九炎落闻言,眉头立即皱起,不悦的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学那些做什么,赏赏花看看书,怎么高兴怎么过就行,切勿学些乱七八遭的东西,让亲者痛仇者快!” 章栖悦瞪了九炎落一眼。 九炎落当没看见,严肃的看着九炎裳:“听到没。”他九炎落的女儿,怎么能给其他不三不四的男人做东西,在他看来绣活最没用,完全是女人讨好夫君用的,栖悦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给他做衣服。 九炎落想到,将来自己美丽可人的宝贝女儿给一个臭男人缝衣服,便觉得女儿不够霸气,所以绝对不能学。 九炎裳重压之下,急忙点头,不学就不学她又不是不会:“父皇,皇兄呢?”皇兄不是该跟着父皇一起回来。 九炎落闻言小心的看了栖悦一眼,道:“他今天看漏一个奏折,念错了五个学过的字,现在在机要处抄所有折子,抄完了才能出来。” 九炎裳惊讶的睁大眼睛,见父皇疑惑的想向她,立即收敛情绪,深深为皇兄默哀,所有的折子?皇兄今晚又不会回来睡觉了。 每当这个时候九炎裳不禁庆幸自己不是儿子,否则……还是让她死了吧。 …… 轩辕上亲去了朱府,把被太傅关祠堂的妻子接了回来,并严厉回绝了太傅为朱游自请下堂的说法,表明,他轩辕上只有师姐一个妻子。 朱太傅深深的吸了口气,让人把祠堂里的女儿带出来跟姑爷离开,言明,若以后再做出对不起轩辕府的事,他朱家便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回程的马车上,朱氏扑入轩辕上怀里,哭的伤心欲绝:“师弟……师弟……你终于来了,我……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轩辕上抱着她,叹口气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你受苦了。”太傅是最终家法的人,师姐回来这两天受苦了。 “咝……”朱游倒抽口气急忙从轩辕上怀里退出来,捂着刺痛的手臂,突然见哭的更厉害。 轩辕上见状立即拉过师姐的手,掀开师姐的手臂,露出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鞭痕。 轩辕上心里一紧,悄然把袖子放下,重新避开她身上可能的伤口,把她揽入怀里:“回去我给你上药。” 朱氏缩在相公怀里,温顺的点点头:“恩。” 轩辕史师、轩辕史册远远看到父亲大人的马车,没有敢上前,在下人的陪同下,恭敬的等待着。 轩辕史师年长,今年已经三岁,虚岁有四,见母亲下车,心里悄然松口气,眼里盈满了泪水,但又倔强的没哭。 这几天母亲不在,人人都说他以后再不是轩辕家高高在上的嫡少爷,不能使唤他们了,连带着也怠慢了对弟弟的照顾,小弟因此还染了风寒,他求着他们去请大夫,那些人口口声声答应着谁也没动。 后来没办法,他只能和奶妈一起学者以前的老办法,为小弟降温,幸好小弟命大,最后相安无事。 朱氏见到两个儿子,紧紧的咬着下唇没有哭,上前揉揉大儿的头,又看看笑的没心没肺直嚷着让她抱的老二,心里柔软的角落轻轻触动,她就算为了孩子,以后……以后也该好好的…… 朱游刚这样想完,只见不远处怯弱的身影,平静的目光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声音陡然尖利:“她怎么在这里――!” 轩辕史师别吓了一跳。 轩辕史册直接吓哭了。 轩辕史师以为母亲会像以前一样耐心哄弟弟,抬头去看见平日温柔的母亲,令人害怕的盯着不远处的锦姨娘,顿时不敢出声,急忙抱住一旁大哭的弟弟,却因为人小抱不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奶娘急忙在少爷的示意下,抱起两位少爷离开。 朱游此刻早忘了自己前一刻的誓言,眼里只有不远处看似可怜的让她想咬死的女人!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了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师弟还让这个女人来接她!为什么! 轩辕上顿时目光阴冷的看向锦榕。 锦榕心里一紧,目的已经达到,便‘怯弱’的赶紧离开。 朱氏没发现轩辕上对锦榕的目光,只看到锦榕在转身后,对着她回头,嘴角露出碍眼的笑容。 朱氏见状,几乎要抓狂的扑过去。 李姑姑距离她近,立即和姑爷搀扶着小姐回房,小姐刚被接回来,万万不可再发生什么事。 另一边,轩辕尚书回到老妻子那里,提醒她没事别躲着,管着点不听话的孩子:“她是不算什么,明不名声咱家也丢得起,可史师丢不起那人!” 轩辕老尚书叹口气,白花花的胡子从去年起再没有一根黑的,老年得子,却还是无人承业的下场。 他坐在老妻子的床边,牵起同样皱纹丛生的手,无奈的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不高兴朱氏的所为,但轩辕上已经没可能了,我们只有把希望放在史师身上,依仗的朱家的名声,希望能让史师在政途上有所作为。” 轩辕老夫人何尝不懂,反手拍拍老伴的手:“我懂,就怕最该懂的人不懂,粉末倒置,把一些跳梁小丑放在面上。” “那就把人送到庄子上去。”轩辕尚书的态度很坚决,为了他的金孙,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轩辕老夫人想了想到:“我想想办法。” 朱氏房内。 轩辕上首次对无理取闹的朱氏发了脾气,放开挣扎叫骂的朱氏的手,语言喝斥:“够了没有!看你像什么样子!师姐!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无理取闹,你不喜欢她直接把她赶走!跟她闹腾什么!” 朱氏早已没了理智,在看到锦榕那一刻便没了,声音比轩辕上更加尖锐:“你说我闹!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像什么样子?你凭什么说我!我自始至终都这样!倒是你轩辕上!你爱过我吗!爱过吗!” 轩辕上一时哑口,脑海里最先闪过一道双手张开,看着他从马上摔落却没有闪躲的女孩:“你累了,早点休息吧。”轩辕上想转身离开。 朱氏见状,心里顿时变得苦涩,悲伤的抓住欲离开的夫君的手,眼里都是痛苦。 朱氏倔强的抬起头,目光悲伤的看着轩辕上,一字一句的问:“她哪点比我好?我哪点不如她!?” 轩辕上听出她误会了:“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好好洗洗,睡上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轩辕上说完,欲挣脱朱氏的手。 朱氏倔强都没有送开,看向轩辕上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冷,心越来越沉,刚才轩辕上虽然没有提锦榕,但是他一闪而逝的慌张证明他心里的确有别人! 这个认知让朱氏惶恐,锦榕她不放在眼里,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不信她如果锦榕死了,皇后会为了一个敌人跟她作对,但她在乎……“你喜欢的人是谁?”朱氏这句问的很轻,轻的仿佛没有开口。 但轩辕上听见了,可依然是那句话:“你想多了,好好休息。”说完强硬的老开朱氏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抬步离开。 朱游狼狈的站着。 李姑姑垂着头跟在后面,其她的人已经被她屏退,但她却不能离开,小姐状态不好,她怕小姐与姑爷发生争执,想不到,却是比争执更让小姐无法接受的事。 果然,李姑姑见小姐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仿佛抽干了她所有力气和灵魂。 “……姑姑……姑姑……你听见了吗……他……他承认了……他承认了……她爱的不是我……”朱游说着突然觉得身体一软。 “小姐!”李姑姑急忙上前抱住昏过去的小姐,偷偷的哭了:“小姐,您……何苦呢……”夜色中。 轩辕上独自站在书房窗前若有所思,本不大的书房被他不断扩充,装下的都是他研习过的书籍,是胖着有一日能站在朝堂上与弹劾她的人为敌。 只是即便这点奢望,也无法实现,突然觉得半生所学,累众无力,成了压着他的枷锁,如果开始就不可以,为什么让他看到那片更广阔的天地,偏偏看到到触碰不到。 ------题外话------ 没修,呵呵 继续求票,我本月就求票,(*^__^*)不喜欢‘求票’两字的忍忍啊! 0006 朱家的未出嫁的女儿们可是把朱游恨上了! 回了轩辕家也没放过她,当年朱游能嫁给轩辕尚书唯一的儿子,父亲得意的门生,可谓羡煞旁人,可现在又怎么样呢?还不如嫁给区区三品官员庶子的庶妹过的好。[..tw超多好看小说]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朱游从小仗着学问好,不把同辈的女孩放在眼里,未出嫁前便博得燕京第一才女的名声,嫁的更是风光,可惜,天不从人愿,没有妻凭夫贵,一飞冲天。 朱鱼是朱游的庶妹,一般庶的都长相不俗,朱鱼尤其出挑,可朱家那样的门楣,注定睡了最美的女人,也要骂那女人红颜祸水,高傲的装作睡后不屑于顾,方能显示出高一人等的家教。 朱鱼便是朱太傅这样的儒士大家,最典型的牺牲品,她出身不好,母亲又不得宠,活的便吃力,虽然正室不会跟名声过不去,但深门大院有的是办法,不动声色的冷落不喜欢的人。 朱游与母亲一样不喜欢朱鱼,似乎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 朱鱼被说亲时,朱游随手指了个落魄门第的庶出秀才给朱鱼,然后自己带着风光的嫁妆,嫁人,庶妹一顶小轿,同时出阁,却没人问起。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朱游甚至不记得朱鱼是谁,可偏偏躺在床上吃药的她,拿到了朱鱼的拜帖,三品诰命特批的紫色用纸晃了朱游的眼,本就心思郁结的她,见被一记不得的庶妹抢了先,心里更加郁结。 但依然强撑着骄傲,冷哼道:“告诉她,本夫人最近都有空!随时可以来见我!”哼!不过一个区区三品诰命。 朱氏这样想着,却紧紧的攥着紫色的帖子,仿佛能捏出水来,她轩辕府可是一品宅院,还镇不住一个区区庶女的孽障! 朱鱼听到回信,美丽无双的脸微微一笑,红润的脸庞富态的装扮,一看便是将养的不错又一帆风顺的人。 当年她出嫁,也没抱什么牺牲,但和做妾比能嫁个人做正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想到相公争气,在没高中三甲的情况下,却在答辩中得了皇上的亲睐,外放五年后,屡屡高升,如今已是三品大员。 虽然刚摸到三品的门槛,但她没有婆母,这诰命的封号自动落到她头上,如今她也有了朝廷俸禄,做了官夫人,还真是造化弄人呢。 “夫人真的要去轩辕府见朱氏?”朱氏的名声现在可不好:“万一……” “当然要去,我回京了,焉有不拜见姐姐的道理。”何况……为什么不去,她如今的座位之坐的再高还不是让人拜的,没人拜多没意思。 …… 阳光普照的清晨,朱鱼热情的迎上了看似病怏怏的手,激动的道:“姐姐。” 朱游见状,目光在朱鱼金贵的丝沙长裙上停了一下,冷冷的:“恩。”了一声,等着朱鱼先开口。 朱鱼含笑的眨着眼看着姐姐,等着姐姐先问好。 朱游见她只是笑,不说话,也不说往里走,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刚想不耐烦的像小时候一样斥责这个心思百转的妹妹,袖子被从后面拉了一下。 朱游立即不高兴的挣开,看都不看李姑姑一眼,李姑姑越活越回去,当着乱七八糟人的面做这些小家子的举动做什么! 李姑姑见小姐未领会里面的意思,无奈的上前一步,小声在小姐耳边道:“少夫人您是白身……” 朱游闻言闲适的心突然一惊,恍然的看向笑的一脸灿烂的妹妹,见她圆润如玉,甚至还长高了三分,在一众丫头仆人拥簇下,显得比自己更精神、高贵。 三品诰命?!四个字压在她头上,比说什么都好用,朱游忍着朱鱼给的屈辱,不得不倔强的后退一步,应付般恭身行礼:“轩辕朱氏见过成夫人,夫人万安。” 朱鱼见状,立即友善的扶起朱游,以上位者的语气缓慢的安抚道:“姐姐快起,咱们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客气,失了姐妹情分,姐姐变化好大,姐姐切莫听信瘦了穿衣如仙的谣言,还是要将养好身体,不要只顾漂亮了,呵呵。” 朱游闻言,一口血噎在嗓子里没吐出来,朱鱼这是讽刺她长的难看,又不如出嫁前风光吗! 朱鱼就是那意思,眉宇间却笑的更加开心:“不谈那些了,姐夫呢,姐姐莫不是也觉得姐夫烦人赶走了吧。”说着又是掩嘴一笑。 朱游早已变了脸色。 李姑姑服侍在一旁,不认同的看了朱鱼一眼,乍一看也是一惊,庶小姐的变化好大,不单庶小姐,往日跟在庶小姐身后的那位总是赔不是的姑姑,现在看起来肃穆严谨,也高大不少。 李姑姑不禁苦涩一笑,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人家发迹了回来找面子来了,曾经自家小姐对人家什么样,人家也是不落的都还回来。 朱鱼不顾朱游的脸色,自发的道:“说来惭愧,妹妹还没有见过一品尚书家的宅子,不愧是皇上看重的大臣府邸,单是从侧门进来的时候,妹妹就觉得比自己家门大的呢,姐姐好福气。” 朱游闻言,苍白的脸色更加痛苦一点,刚想开口说什么。 朱鱼突然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妹妹还想跟姐姐多叙叙旧呢。”说着强硬的挽住朱游的胳膊开口:“走,咱们解闷去姐姐院里好好坐坐。” 朱鱼话刚落,突然一名长随跑来到:“夫人,礼部吴大人家的少奶奶说,就等夫人一个人开局,问问夫人有没有空。” 朱鱼闻言立即不悦了瞪了来人一眼,斥责道:“不懂规矩!没看到我正跟谁说话,还不先见过轩辕少奶奶!” 那仆人很干脆:“小的参见少奶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少奶奶开恩。” 朱鱼同样不等朱游开口,转而笑容惋惜的看向朱游:“姐姐定不会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姐姐,您看不巧的本想跟姐姐好好聊聊的,偏偏妹妹一听打牌瘾都勾上来了,未免咱姐妹聊的不开心,妹妹就先走一步,把瘾过了再来。.tw[]” 说着朱鱼直接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瞬间,在场的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吭声,诚惶诚恐的守在原地唯恐少夫人把火撒她们身上。 朱游站了很久,然后无力的冷笑,再冷笑,每次笑容的弧度都很浅,很淡,偏偏让人看了觉得很痛。 李姑姑担心的想说什么。 朱游已经先一步开口:“好不好笑,我竟然被人无视的不需要任何借口。”就是因为皇上说了一句‘外室之子’轩辕上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嘲笑她朱游毫无能力吗!她就可以随意践踏吗! 新伤救恨让朱游对轩辕上突然很不满,她不惜一切的嫁给他,他却如此待她,区区一个朱鱼都能活的肆意妄为,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照看小的,当家作主,以她为尊! 而她呢,这辈子注定没有出头之日,还不如有盼头的她们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是最优秀,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朱鱼有什么好,小人得志,目光短浅,看不到轩辕家背后的力量敢上门羞辱她,她如今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只能忍,就因为她没有一个能位列三品的相公吗! …… 朱游与轩辕上的关系突然紧张起来,就算不因为锦榕的问题,朱游也会对轩辕上摔东西,轩辕老夫人不悦的时候,朱游便冷嘲热讽的说起她儿子不争气连累她也讨不得好。 轩辕老夫人怒不可支,直接让人把朱游关起来,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锦榕高兴的不得了,没事就去看看她,好好的陪她聊聊。 轩辕上因为这件事,几乎不再回后院,朱游说的没错,他没有前途何苦连累她,可离异对朱游来说比连累她更让她难看,燕京对朱游的传言不好,他只能尽量不出现在彼此面前,形同陌路才罢。 …… 轩辕家内宅的事演化成戏文编的更加有声有色的唱入了皇宫。 章栖悦听着戏,看着里面熟悉的桥段,心里突然有些感慨,就这样了吗,终归是咎由自取,不过是失了权势,看男人的眼光都能变了吗?轩辕上虽不是芝兰玉树之辈,但也是有担当的男子,朱游还非要闹到这一步,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完全不知道,其中九炎裳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许如果没有朱游先一步对轩辕上爱情的失望,朱游真会心甘情愿放弃她的骄傲,与轩辕上琴瑟和鸣。 九炎裳双手撑在紫檀木桌子上,吃着自己剥开的坚果听的也很开心,穿着母亲做的鞋袜的小腿悬在椅子上,不规矩的晃动着,亦没人敢上前提醒她规矩。 九炎裳孩子气的歪着头,吃的哪里都是,活了一年多,她觉得自己就该是现在的九炎裳,不会把自己的事说给任何人听,因为她不喜欢,而她自信自己有能力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 包括她厉害的父皇,因为比智慧,她真的觉得自己比母后好很多,想想自家母后没有把那两人碎尸万段的做法,便觉得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气势有余真正的狠劲不足,是要吃亏的。 九炎裳眨巴着大大的明亮的无邪的眼睛,把自己剥好的大部分坚果向母后推去:“母后,吃。” 章栖悦揉揉额头,疼爱的对女儿一笑:“娘不吃,裳儿吃。” 九炎裳眼睛立即眯成一条线,快速把自己送出去的坚果,拨拉拨拉再次拢自己怀里,急忙往嘴里塞,心里润润的想:她就知道……就知道母后心里是爱她的是想弥补她的…… 九炎皇完成一百份奏章的完美阅读,如风似火又兴奋万分的穿过唱戏的屏障,滚到小妹脚边,还不忘心不在焉的给母后问一个更心不在焉的安:“母后万福。” 然后迫不及待的看向自家小妹,眼睛亮如星辰,目光能从夹缝中射出光来。 九炎裳每次看到他这样子,都万分佩服兄长的能力,能把继承自父亲的锐利牛眼挤的只看到一条缝,这得多爱吃,才能长成这样 九炎皇豪情一挥,拽了妹妹就走:“父皇准许我们出宫玩一天!” 九炎裳被拽的飞了一样,坚果撒了一地,如一阵风一样被九炎皇毫不费力的拎跑了。 还不忘惊恐的喊着:“娘!救命!救命――” ……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九炎裳美丽的眼睛一会便被吸引了,用不过来左瞧右看,她以前虽然也出来过,但都是坐着轿子,前呼后拥,唯一一次可以自己出来,还怕走丢了什么都没敢多看。 而现在,她竟然可以和球哥穿着小公子的衣服,在仅有的两个仆人的跟随下出宫?!能和所有平民一样逛街,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九炎皇熟门熟路的样子,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出来,否则母后不会连问都不问。 九炎皇注意到妹妹一直盯着一个兔子样的面具看,兔子耳朵上有个粉粉的蝴蝶结,他看着也喜欢呢,难怪妹妹喜欢,于是恶从胆边生,凶巴巴地走过去,霸气的踢了一脚老汉的摊位,拆着腰,彪悍的道:“给你个机会孝敬爷!这只兔子爷要了!” 九炎裳闻言惊愕的四下扫一眼,急忙看向身后两位面无表情的侍卫,却更惊愕的发现,两位侍卫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 完全一副侍卫不做教习嬷嬷的泾渭分明样,而她更明了到,平日在宫里怂到极致的皇兄,一出宫如此彪悍。 九炎裳一时间很无措,不知该不该上去拉开兄长,告诉他拿人东西是要给银子的,可……如果自己上前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成熟?万一大哥问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解释? 九炎裳瞬间纠结不已,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的脑子,竟然解不透这么高深的问题?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告诉九炎皇,这种行为有个统称叫‘地痞流氓’,很不雅的啦! 老汉也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两个小童,又看了看跟在小童后面的人,很爽快的把面具兔子双手捧给了胖嘟嘟的大客人:“承蒙小爷喜欢,是本摊的荣幸,小爷走好。” 九炎裳看眼兄长递来的小兔子面具,惊讶的看眼还在低头对她们笑着的摊主,不禁苦笑,看不出来老汉竟然是深喑此道的老狐狸。 大太子豪情万丈的挥手:“走了,女孩子就是麻烦,走走停停什么都喜欢。” 九炎裳冤枉啊,她自始至终说什么了,她刚才不过看着卖面具的架子跟其他摆摊的架子不一样,皇兄就去逞威风了,最后却只为了一只兔子,麻烦的不是自己好不好!走走停停的也不是自己好不好。 另外,她不要拿这个兔子很丢人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哥哥的做法是不是太不好了? 九炎裳觉得自己有必要担负起一个名族未来储君的教育大任,万一皇兄长歪了,那可是大事。 于是,九炎裳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扯住皇兄的袖子,怯生生的道:“哥哥,我们刚才的做法,是不是像戏文里仗势欺人的坏人一样?” 九炎皇闻言,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赞道:“裳儿,看不出来,你观察力挺好,这么快就猜到了,不错,不愧是我的妹妹。” 九炎裳汗颜,那不是重点:“可……那些人都会被抓起来啊……我们会被抓起来吗?” “怎么可能。” 九炎裳见九炎皇没有一点要反思意思,更没有听懂话语背后隐藏的意思,真恨不得把他揪到父皇面前,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九炎裳只好再抬起无知的眼睛再接再厉的教育:“戏文说那是欺男霸女,是大坏蛋才会做的事。” “恩,我们现在就是坏蛋啊。”九炎皇一副妹妹原来不明白现在才明白的同情样。 九炎裳无语了,干脆也不走了,非常强硬的表现:“我不要当大坏蛋,娘说我是可爱的小宝贝,人家要当小宝贝啦,要当小宝贝了!做了坏蛋就会被人抓走,抓走就看不到哥哥和娘了,呜呜,人家不要,不要嘛……”恶寒。 九炎皇见妹妹突然闹起来,非常心疼又耐心的上去劝。 九炎裳不依,就是不当大坏蛋。 “好了好了!别哭了!”九炎皇没有办法,一把夺过九炎裳的兔子:“我当大坏蛋还不行吗!” 九炎裳要死的心都有,难道下一句不该是‘还给人家老爷爷,从此当个好宝宝’?九炎皇!你的书都读膝盖上去了吗!权书函是怎么教导你的啊!“呜呜……裳儿也不要哥哥当坏人……”累死她了。 ------题外话------ 313,为二更求票,二更便宜啦,加20立即二更啦。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07 九炎皇无语,泪巴巴的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小兔兔,嘴巴一抿,决定还给那个老爷爷。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老汉见两个小祖宗带着后面的冷祖宗又回来,顿时吓个半死:“小少爷可是不满意,小的再送您两个,放心不值钱的,这些都是我放着让你拿的不要银子。” 九炎皇闻言,希翼的睁大眼睛:“真的。”可惜再睁也是一条缝。 老汉急忙道:“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能送给小少爷是小的荣幸,祖坟冒烟的大好事,少爷千万要成全小的,让小的蓬荜生辉、万马奔腾、荣幸之至……” 九炎皇见盛情难却,‘为难’的看眼不远处的妹妹,一副他一定要送我,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九炎裳见状,看了老者一眼,道:“哥,我们去前面玩吧。” 九炎皇见小妹不纠缠他可爱的兔子面具,立即把兔子掖腰带上,剩下的扔掉,追上小妹的脚步。 老汉见四位祖宗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继续叫卖自己的生意。 九炎裳不是强硬的人,更不会正义的为世界主持公道,既然对方都认了,即便是形势所逼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哎,等下次再出来,还银子吧:“哥,你为什么把兔子这样放呀?”谁教你的!就该拉出去砍了。 九炎皇见状,骄傲道:“你不懂,男子汉都这样拿东西。” “哦?那我怎么没见父皇这样拿过东西?”大哥,你确定你的太傅真的是权翰林,不是绿林好汉? 九炎皇很认真的想想,似乎真都没有,于是把兔子抽出来,小心翼翼的交给了后面的侍卫,心想,这样就没问题了,父皇都是这样做的。 九炎裳看了后面的两人一眼,又默默的转过头,欣赏自己周围的景致去了。 ……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叔叔带你找家人好不好?” 九炎裳看眼不远处护着大哥往人群里钻呼喊着‘大将军必胜’口号的赌局,正好与一直看着她却护着大哥的侍卫目光相对。 “小姑娘,小姑娘,你听到我说话了。”猥琐的面孔,四下看了看,见周围的人群都被旁边斗蛐蛐的人吸引,想趁人不注意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拐后面的巷子里带走。 九炎裳可怜的看眼说话的人,微不可查的叹口气,为自己悲催的运气默哀,但还是日行一善的道:“谢谢叔叔,我家仆人来了,你快走吧。” 那人一听,立即想拽了九炎裳离开,可手刚刚伸出去,顿时觉得手臂一顿,突然间手臂掉了下去,惊恐害怕的尖叫还没有发出,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痛苦也没了。 冷面侍从手脚利落的把尸体和断臂拎起来,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扔了进去,全程竟然没惊扰周围繁闹的任何人。 九炎裳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呆滞,还是呆滞,直到冷面侍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重新挤回太子身边,用背部挡着周围的人群,目光依然紧盯着她身边的动静时。 九炎裳决定不再呆滞,蹲下身玩蚂蚁去了,嘴角却忍不住想抽一下再抽一下,最好抽到休克才好。 父皇对他们果然好呢,不娇养、不放养、不严养,只把她们放入他的帝国里,看帝国的人生百态,养最变态的皇子公主。 九炎裳突然很想哭,四岁的小姑娘看如此血腥的场面好吗!真的好吗!会精神不正常的! 可别人都很正常的时候,她似乎也不该尖叫什么的? 九炎裳郁闷的想了很久,直到蚂蚁运走了一粒米,她也没悟出父皇此举何意。 九炎皇终于看过瘾了,想起被丢在一旁的妹妹,牵上她,向下一个目的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讲刚才的‘大将军’多么厉害:“你是没看到,它大腿多么有力,一跌蹬就把对手踹翻了!太厉害了!我也要让母后给我买一个!” “为什么你不现在卖回来?”九炎裳疑惑的看眼背后的两人,如果太子喜欢,这两人应该会不介意去抢的。 九炎皇闻言垂头丧气又羞涩的道:“我今天出来时着急,呵呵,忘带银子了。” 九炎裳恍然,难怪霸气十足、痞气外漏,原来没银子,但……九炎裳又不禁看向身后的身影,他们应该带了吧? 于是九炎裳毫无犹豫的指了一个道:“去给我买个包子。” “是。” 一句废话都没有,片刻,一屉热腾腾的蒸包恭敬的送到她手上,那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滚烫的竹屉过头呈现在主子面前,下垂的头面无表情,仿佛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礼。 九炎裳看了他很久,然后捏起一粒,吃进嘴里,目光却一直在跪着的人身上。刚才她看到他给银子了。 九炎皇一把抓住一个包子,两手颠倒着才把烫烫的包子塞进了嘴里,奇迹般的只用了一口吃下。 九炎裳的视线短暂的被自家哥哥吸引,但快速没了对皮糙肉厚承受力的兴趣,又看向跪着的人。 跪着的侍卫直到主子们把美食吃完,恭敬的起身,把笼屉送回,恭敬的站回原位。 九炎皇没心没肺的拍拍手,用油乎乎胖腻腻的小手抓住妹妹,另一只手剔剔牙:“走。” 九炎裳却一直无神的想,身后是一等功的‘攻’吗?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之地随心而去?是吧,一等功中的尖刀,只忠一人。 九炎皇诧异的看眼妹妹:“你总看他们干什么?” 九炎裳甜甜一笑:“他们好厉害啊。” “那当然了,是父皇送给我们两人的,刚才那个从你出生就跟着你。”还是他亲耳听到父皇在裳儿满月那天父皇送给妹妹的人,他两周岁才有的,父皇就是偏心。 九炎裳惊讶的几乎呆掉:“你……你说他……他一直跟跟着我……”什么意思? “就是一直跟着你啊,如果身边有人他们就是影子,如果我们身边没有人,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们就会出来负责我们的安全。” 九炎裳的声音立即拔高三度:“那我平日睡觉洗澡他也跟着!?” 九炎皇好心的点点头解惑:“当然了,要不然怎么随时随地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是父皇目前唯一的儿子和女儿,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为周朝的未来负责,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和生命。” 九炎裳顿时苦笑不得:“呵呵……呵呵……”好高深的觉悟啊,那她在床上打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她忧伤自哭,喊的那个名字他也知道了?他怎么想她?怎么看她?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身边跟了个尾巴! 九炎裳几乎要哭了,哭自己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现在就危机四伏,笑自己到底不够聪明,还自作聪明。 九炎皇没发现自家小妹的心思,得意洋洋的凑近妹妹道:“他们可好玩了!你随喊随到,平日都不用睡觉的?不信你回去可以试试,就是出恭的时候也能喊出来呢!” 九炎裳闻言看眼‘大气’的兄长,觉得自己也该‘大气’,为了周国的未来,不计较那些小事,对了……“哥,你说他们是父皇送给咱们的,意思就是他们就是我们的啦,只听我们的话?”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能是我们的东西。” 他们不是东西好不好!一等功的‘攻’代表什么你懂不懂啊笨蛋老哥!不过算了,整儿天下将来都是他的,懂不懂都无所谓啦。 九炎裳立即从尴尬中回神,目光晶亮的看向身后一直保持正当距离,身子挺拔如松的身影,整个人兴奋了,松开大哥的手,振臂一呼:“我要他把我举到肩膀上走。” 瞬间,九炎裳舒服的坐在大哥哥的肩头,视野开阔,睥睨群雄,这人是她的耶是她的,真正的她的。 虽然她以前也有暗卫,但那时不一样的那只是暗卫,不是父皇手里从不外放的‘一等功’。 一等功的暗卫跟所有暗卫都不一样,拥有一个,她便可以飞天遁地,想出门就出门想揍谁就揍谁,还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了。 好开心啊,九炎裳举高手臂,开心的在自己人肩头欢呼着。 九炎皇见状,立即缠着自己的侍卫也要上去。 九炎裳立即尖叫:“不行,不行你太胖了,会压――” 话音未落,九炎皇已经被举到对方的肩头,对方眼不红气不喘的上路了。 九炎裳眨眨眼不说话了:“大哥,我们比比看谁先跑到路口好不好,谁输了,就……就去粘着父皇怎么样?”压不趴你,看你还敢不敢不等本宫把话说完就拆本宫的台。 九炎皇想了一下,坚定的点头:“好,出发!” …… 日头西落。 九炎裳玩累了缩在侍卫怀里,睡眼惺惺的要回家。 九炎皇太胖,他不至于傻的欺负属于自己的侍卫,牵着侍卫的手走在回宫的路上,心里惦念着没吃完的红烧肉,回了宫就吃不上了,早知道就带回来吃了。 玄天机刚从皇宫里出来,远远看到大道上走来的身影,鼻子朝天吹口气,翻个白眼后,翻身下马,跪在一旁等两位小主子走过。 ------题外话------ 奉上,记得票哦。 333的基础上佳50三更拉!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08 九炎裳困顿的眼睛骤然睁开,凌厉看向跪在道旁手握大权的男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个男人化成灰她也不能忘记,玄家人人称颂的暗首领,父皇手里的一把尖刀,揣摩人心天下第一,行事刁钻、手段狠辣,做事不留余地,为了权势什么都做。 甚至娶了她曾经重病的夫家姑姑,是个被外界穿的对原配不离不弃,庶子庶女多如海的男人。 可,真正让九炎裳无法忘记的还是他弹劾的那一纸奏章,和他后期对她落井下石的做法,不对,用玄天机的话叫赶尽杀绝! 为了讨好锦妃又为了铲除自己,他可谓不予余力,什么都敢做!九炎裳想起遥远一次记忆,他扮作父亲骗她出去,若不是当时自己突然不舒服,他眉宇间一闪而逝的不耐烦,她几乎不能分辨出他是假的。 玄天机察觉出有人看他,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美人就算小也比大的更可爱更甜蜜。 玄天机见对方天真的对自己笑,本能的也杨唇对对方笑。 九炎裳突然嘴巴一撇哭了起来。 玄天机顿觉五雷轰顶,心肺俱伤,有那么难看吗,他明明今天顶了张很好看的脸进宫!这些暂且不及,姑奶奶在他手里哭了,皇上会不会把帐算自己头上,早知道他笑个屁啊! 九炎皇见小妹哭了瞬间看向道旁的罪魁祸首,然后解下自己的腰带,就要去勒死玄天机! 玄天机撒腿就跑,不跑难道等死吗!太子白长了一张蠢脸行事比皇上还狠辣,难道让他跪着等死?就是死了也没有人同情。 所以,玄天机果断跑了。 九炎裳看着玄天机飞般的速度,悟了,不愧是润滑如妖的臣子,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 九炎皇没有做无谓的竞争,狠狠瞪了跑远的身影一眼,立即示意侍卫俯身,轻声安慰自己的妹妹。 九炎落正想跟皇后做点什么,两个本该整夜不归的人就回来了。 九炎落不瞪女儿,瞪了眼儿子,端起一旁的茶,孤傲的品尝。 章栖悦不动声色的整好自己的衣衫,立即吩咐王嬷嬷为两位殿下准备晚膳:“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 九炎皇被父皇瞪的瑟缩了一下,在外狂霸拽的气势如今早已收敛成受气包的样子,听见母后问话才鼓起勇气道:“妹妹困了。(..tw)” 章栖悦蹲下身,含笑的揉揉女儿的头发:“困啦?外面好不好玩啊?”吃点东西再睡。 九炎皇闻言,立即想到最新的不愉快,赶紧替皇妹告状:“母后,我们刚才在外面碰到了玄大人,玄大人竟然吓唬小皇妹,把皇妹都吓哭了。” 闲适饮茶的男人闻言,立即竖起所有攻击细胞:“你说玄天机把裳儿吓哭了了,故意的?” 九炎皇本能的缩一下,但随后正义的坚定的点头:“回父皇,他故意对裳儿妹妹笑,妹妹才哭的。” 嘭!九炎裳把茶杯落在桌子上,转身离开:“我想起有事去前殿一下,吃了饭就让他们去睡。”然后目不斜视的离开。 章栖悦懒得理她,见饭菜已经上来,拉着个两个孩子用膳。 两个孩子见最恐怖的不在,即可少了三分拘谨,活泼可爱许多,一边吃一边只会身边的人夹这个夹那个,餐桌礼仪视如狗屎。 玄天机天亮才从地牢里艰难的爬出来,一遇眼光,背后追着蛇鼠虫蚁快速消失在地牢内。 玄天机阴测测的笑了,面色蜡黄、手指露骨,但他还活着,只要或者什么都不重要。 想到昨晚被自己吓哭的小身影,玄天机无奈的趴在地上叹口气,怎么就吓哭了,回去对着镜子笑了很多次也没有问题,不过小公主看起来比皇后软绵多了,不知他着没有成婚的十年后有没有资格竞选驸马,一定能把皇后气死! …… 九炎裳穿着漂亮的公主装,头上梳着最讲究的发饰,清灵的金玉叮铃声随着她头动的幅度轻轻作响。 此刻九炎裳仰着头牵着父皇的问,好奇的问:“父皇,我们这是去哪里呀?”今天父皇休沐,不是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还要训斥她们起的太早吗?可现在天还没亮,怎么已经准备出发了。 九炎落闻言抱起女儿,带着她向最宽敞的一架马车走去:“我们去看你皇奶奶,你皇奶奶很久没见你,想你了,喜不喜欢去看你皇奶奶?” 九炎裳不喜欢归慈太后,如果不是父皇提起,她甚至不像想起这个人,她始终急的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了慈宁宫的一个花瓶,皇奶奶看她的目光冷冷的嘲弄。 大了以后,归慈太后也不喜欢她,比如请安时让她多贵一会,赏宴时别人都是热的她是凉的,赏赐东西时,别人是好的,她的却有瑕疵。(..tw无弹窗广告) 下面的人却都笑她娇养,吃不惯太后赏赐的宴,瞧不上太后赏赐的布料,看不起太后宫里的摆设。 九炎裳每当想起这些都是淡淡的笑笑,她没觉得太后,不可以因为不喜欢母后继而讨厌她,只是长者不是都该有无言的气度吗?难道是因为孩子多了,孙子孙女不值钱便可以随意欺负? 那她还要长辈做什么? “太好了,裳儿早就想去看奶奶了,皇兄还可以爬树给我摘果子。” 九炎落闻言疼爱的捏捏女儿的小鼻子:“小淘气,就知道玩,等爹也给你上树摘果子,喂你这只小馋猫。” 九炎裳闻言立即皮笑肉不笑的笑笑,好啊,父皇不上树是小狗,但有些话只能暗地创快一下:“父皇,我什么皇奶奶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别人家的奶奶不是都跟儿子女儿住在一起吗?” 九炎落让女儿坐在腿上,车马已经上路:“你皇奶奶年纪大了,需要在山里静养,不喜欢宫里的环境,太乱还没有小树和小动物是不是?” 九炎裳心想骗人,肯定是奶奶和母后掐起来,你怕里外不是人,干脆不让那个本来就不太能回宫的女人不回宫!“那皇奶奶一定要留在山上长命百岁。” “对,对,长命百岁!” 九炎裳见父皇笑的开心,心想,你是不孝吧,当初轩辕史师那么恨他娘也没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最后还是自杀了却因果,有个不按孝道出牌的父皇,真是怎么做怎么对呢。 上一世父皇把归慈太后迎进宫,面对不堪的太后,拜倒在皇权下的人直夸父皇‘仁德’;如今父皇没迎生母进宫,下面的人依然夸父皇‘守礼’。 看来,皇权果真永远都是对的,九炎裳不禁想到了皇兄,心里捉摸着父皇如此严厉的人会没发现皇兄诡异的行为吗,还是皇兄被父皇管教的太严,一离开父皇便加倍的折腾? …… 国庵寺的后山鸟语花香,曲径通幽路上把守着皇家御林军,平日这片山林没有皇家允许早已不准平民进入,山上亦没有大型食肉动物。 为了皇上生母的安危,如今的后山当真是休养生息的好去处,而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为了圣母安歇,孝顺圣母的结果,人人皆称赞皇后在对待圣母太后一事是贤德无双。 若然一身灰色长袍,手里捻着佛珠早早的等在山腰上,期盼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她早已看透了皇后的为人,已懒得在皇后身上下功夫,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与孙子孙女,希望两个孩子喜欢她,要她回宫陪着他们。 偏偏章栖悦从不允许两还孩子留在山上,让她没有机会培养感情,这次她说什么也要留下一个,早日名正言顺进宫。 “皇奶奶!”九炎裳声音清亮的扑过去,笑容比花儿更娇。 若然皇太后立即笑开了花,慈爱万分的蹲下身,目光柔和的为孙女整衣:“我的好裳儿,很久没见奶奶了,想奶奶了吗?” 九炎裳使劲点头:“大哥和父皇母后也想奶奶呢。” 章栖悦会想她才怪,若然依然笑得没有反驳孙女,目光停在裳儿身上仿若在追忆什么:“又长高了……也更漂亮了,眉毛长的像你父皇,标志……” 若然牵着裳儿的手,不断看着,仿若所有疼爱孙子孙女的奶奶一样,甚至比她们看似更疼爱孩子。 九炎皇如重炮炸弹一样冲了过来,掀起一路狂风:“皇奶奶,孙儿给你带好东西来了!皇奶奶你真是太幸福了,可以天天生活在围场里打猎跑马!我要是能天天跑马就好了!” 然后不等皇奶奶挽留,又悲哀的叹口气道:“可惜我是太子,未来储君不可以万物丧气,不可以不能克夫自身的烈性,所以要好好修行,切不能为外物迷惑。” 九炎皇说完又羡慕的看眼皇奶奶:“皇奶奶你好好在这里幸福,帮孙子也幸福了。” 圣母太后的脸色转了好几层色泽才稳住眼里的慈爱,笑的断断续续:“好,好,奶奶替孙儿好好幸福――” 九炎裳怎么听怎么觉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问道,对皇兄的杀伤力更是另眼相看,一时也看不出皇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无法否认她皇兄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却没搞乱过一件事。 三个人带头笑闹的上山。 章栖悦、九炎落走在后面,一边赏景一边前行,像往常一样不急的进行宫,只赶上个饭点,吃了下山就可,反而是两个孩子可以陪着太后多玩玩。 九炎裳、九炎皇尽力的陪奶奶玩,上树、下河、掏鸟、捞鱼九炎皇无所不能。 若然也镇定自若的陪着,仿若完全跟九炎皇有共同语言一般,讲起了她的兄弟姐妹小时候爬树下河的故意,面色追忆,神色慈爱。 九炎裳觉得她如果不加最后一句就跟完美了。 “奶奶现在老了,总喜欢身边有人陪着,儿孙绕膝,有人说话。” 九炎皇只顾着捞鱼,完全没主意老人家微薄的念想。 九炎裳懂事的靠近奶奶,握着皇奶奶的手道:“以后裳儿有时间多过来陪陪奶奶。” 突然一直跟在皇奶奶身边从未开口的女人道:“公主也可以接太后回去陪着啊,宫里有那么多房子一定有太后住的地方,这样公主就能一直陪着太后,太后也可以照顾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一直不分开多好。” 飘儿以大人的口吻说完,毫不避让的对上裳公主的目光,她跟了太后十年,谋划了十年,至今没有成功,再等下去,她就成彻底的老姑娘了。 这些冷血的人,不直面提醒她们,她们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做!真不知聪慧皇子、可爱公主的传言是谁放出来的! 九炎裳认识她,所以才‘惊讶’的看向说话的‘嬷嬷’,顿时尖叫道:“大胆!你想陷害皇奶奶,谁人不知道皇奶奶在此修养,接近神灵以求长命百岁,你现在让我接走皇奶奶,不是折皇奶奶的寿吗! 来人!把她乱棍打出去发配充军!” 圣母太后听到发配充军几个字时,顿时见鬼的看向九炎裳:“你――你――” 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急忙见四下无外人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蹲下身耐心的与裳儿沟通:“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飘儿是皇奶奶的贴身侍女,是皇奶奶的的生活依仗,奶奶不可以没有裳儿,何况,刚才飘儿并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因此如此重的处罚她,有失公主气度,听到了吗?以后不可以这样!” 九炎裳闻言,不懂的看眼皇奶奶,立即扯着嗓子喊不远处的父皇:“父皇!你快来啊!有人欺负皇奶奶!” 她九炎裳不如母后好心,学会了眦仇壁报、小家子气,所以没打算放过任何让她不痛快过的人! ------题外话------ 未修! 继续喊票,打滚喊票,不断喊票,鸟更新,你给票,不给,堵你门去!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09 九炎裳话落,父皇已经一脸阴沉地赶到。 九炎裳小手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小嘴嘟的很高,声音娇贵地不依:“她欺负皇奶奶,坏心!皇奶奶没让她说话她就说话,还这样看本公主……” 说着眼睛轻蔑地半扬,眼神斜视四十五度,表情要多傲慢就多傲慢:“就是这样,她竟然这样跟女儿说话,呜呜……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圣母太后微愕,没有回过神来,她以为裳儿会告飘儿提议让她回宫或者嫌自己语气生硬,想不到她却…… 九炎落目光一沉,亲自上前一步,扬起拍死万马的手,一巴掌甩在母亲背后闪躲的女人身上。 女人啊了一声倒地,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喷出一口血眼睛一翻,再没有醒来。 九炎裳假哭的手顿时僵了一下,嘴角抽了三抽,再三警告自己要习惯要习惯,她现在是受宠的女儿,得罪她的都没好下场; 她身边站着的不是男人不是皇帝,是绝世杀器,根本不懂男人不打女人,皇帝亲自打宫女多丢人,只一心把敌人除绝的慈父爹爹。 九炎裳好想哭啊,地下的小嬷嬷死没死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呜呜,保证下次再也不告状了,呜呜…… 九炎裳还没调整好情绪,突然见湖里窜出一簇巨浪,一个光溜滑润肥壮身影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向地上的飘儿冲去,凶神恶煞的神情明显跟刚才扇人的男人一样,不懂何为矜持。 九炎裳吓的急忙拉住皇兄的胳膊,庆幸入手的冲击力弱的可怜,不禁感动兄长对自己的爱护,但又立即打住快涌出的泪水和被保护的感动,赶紧把大哥拉开:“溅到身上了脏……” “哦。”嘭!九炎皇立即把石头扔一边,小胖爪安慰地拍拍妹妹的肩,然后看向惊愕中的皇奶奶:“这等蔑主的奴才,死十次也不为过!皇奶奶放心,以后孙儿派人保护你……” 好感人啊,好孝顺啊,九炎裳努力看了九炎皇很久,也没从他高人一等的缝隙里看出什么。 九炎落脸色微微好转,但依然冷硬地看了母亲一眼,小辈不懂事,不见得她看不懂,奴婢什么样都是主子教的,如果母亲平日不慢待他的子女,区区一个丫头怎么敢目中无人的对他女儿趾高气昂。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就是再不喜欢栖悦,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也会放下成见,进而接受栖悦,就算不能接受栖悦,接受两个孩子总是理所应当。 现在看来,母亲对他两个孩子也不如表现的那般喜欢,这样深的矛盾,他怎么能冒险把她接回去侍奉,也许真如两个孩子所说,这里环境不错,是养老的最佳去处。[..tw超多好看小说] 圣母太后终于回神,一反刚才见到儿子的慈爱思念,眼里深深的失望和无助:“好,你好样的,不问理由处罚我的人,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 九炎落肃穆地开口,银黑色的衣衫在湖光下闪耀着世间最威武的图腾:“有。” 九炎裳佩服地看眼父皇,大眼睛惊的像小青蛙,父皇不是一般的强大,是二般的。 圣母太后看着儿子,冷冷地苦笑,这么多年了,她缩在这座山上,一再退让,讨好了大的讨好小的,换来的竟然是儿子当众羞辱她的贴身侍女:“你知道飘儿跟了我多少年了吗?你知道飘儿相当女我半个女儿吗?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好儿子――” 九炎裳看向伤心欲绝的皇奶奶,她看起来,好可怜好可怜。 “既然如此,母亲现在不是应该抱着你女儿哭,然后大喊太医,而不是在这里跟朕讲大道理,耗时间吗?”冷漠的声音不参杂任何温度,平静中带着三分孤傲的藐视。 九炎裳佩服地转向平静自若的父亲,对他的敬仰又上升一步,不禁悄悄地向父亲身边挪动几步,沐浴在他霸气侧漏的范围内,觉得好安心。 九炎裳还来不及吸收世间最强的气息,就觉得胳膊被人拽住,被脱离了庞大的气息圈,进入小一号的范围。 “乖,妹妹不怕,哥哥保护你。”小一号的九炎皇霸道地抢来自己的妹妹护着。王八之气稍具规模。 九炎裳不喜欢啦,她要靠近父皇,皇兄这个级别骗骗小姑娘还行,不过,她却站在兄长身边没有离开。 章栖悦听到动静走来,见母子二人正在对峙,九炎落满脸冷漠地看着面色时红时白的圣母皇太后,几人身边倒着一具不知活没活着的身体。 章栖悦悄悄地招手,示意两个‘吓坏’的孩子过来。 两个小家伙不管有没有吓坏,欢乐的跑入母亲柔软的怀里寻求安慰。 九炎裳委屈的把刚才的事又学了一遍,着重表演了飘儿那让她委屈万分又心灵受创的表情。 章栖悦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看了两个人一眼,二话没说,拉上两个孩子转身下山,既然不欢迎他们,就自己在山上作死吧!以后别指望她再往这里送一点东西! 九炎落因为章栖悦的离开晃了一下。 圣母若然抓住这个机会,大声斥责儿子,企图让他心中有愧:“你何苦那样说我,你不就是为了她才处处与我作对,不管我做的好不好也不打算让我回宫。 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的心思,既然把话挑明了就说个痛快,我是你的生母,因为我的儿子是皇帝我想回宫享福怎么了,我过分吗! 你却表现得像我窥视你皇位一样和你的皇后处处提防我,像防贼一样,你又哪里把我当母亲了! 是,我没心,对身边的人不好,对章栖悦不好,但那又怎样!章栖悦是谁的女儿你清楚,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恨她还来不及,她不单抢了属于我的皇宫还抢了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恨他!” 圣母若然说着说着突然哭了:“你们明知道我要什么,却让我看得到得不到,你们却反过来义正言辞的指责我,落儿,我是你母亲是你母亲啊,被自己的儿子那样防着,我心里怎么可能高兴……你说我怎么可能高兴……” 九炎落看眼娇弱无依的母亲,他们是一样的人,出身不好,一步步向上爬,不会单纯无知,都踩着无数阴谋算计。 九炎落看了母亲很久,声音越加平静:“你不单不喜欢她,你还不喜欢朕的孩子。” 若然突然火了:“对!我不喜欢那两个魔头!你也看见了!就因为她一句话,我死了一个视如女儿的伴儿!我怎么能喜欢她!” “她以前并没有那样做。” 若然突然笑得讽刺、笑得嘲弄:“没有?九炎落是你天真,还是你偏心,我不只一次向九炎皇暗示我要回宫陪他,他却说什么宫里房子多,怕我迷路,丢了就可怜了,所以让我安心留在山上。 果然是我的好孙子,处处为我着想、事事为我想到,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他们才好!你还指望我怎么对他们!” 九炎落闻言,望着母亲的悲呛的神色道:“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们两看相厌,除了维持现状,朕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就这样吧,孩儿告辞。” 若然看着儿子转身离开,黑色的常服龙袍在日光下散发着无上威仪,让人望而生畏,可偏偏她不是他身在宫里的母亲、不是他从小到大的港湾。 若然对着儿子的背影突然道:“落儿,娘是疼你的!” 下山的脚步顿了一下,道:“孩儿知道,所以你还活着,否则在你第一次对我的孩子出手时,你就没活着的必要了,以后别白费功夫了,朕不会准许你回宫。” 九炎落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追去。 …… 九炎落把两孩子丢出去,看向一旁的妻子:“生气了……” 章栖悦瞥了他一眼,却伸手揽住他,靠入他怀里:“我生气什么,你都为我得罪你母后了,如果我再不知足,岂不会不识好歹。” 九炎落闻言哈哈一笑,手下加重了力道:“说的这么客气,其实你是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推入悬崖,再冲朕吼两嗓子吧。” “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所以……”九炎落嗅着鼻尖传来的阵阵香气,和怀里安恬身子道:“朕也谢谢你,因为朕容忍她。” 章栖悦羞怯的一笑,轻轻推了他一下:“哪有。” 九炎落心中一动,霸道的俯下头,制住章栖悦欲反抗不从的手,把人压入车榻上……又是一年春开夜,火树银花、万里飘红,锣鼓声声敲出年夜的喧闹、香飘万里展示民富国强的财力! 九炎裳穿着小红袄,绣着白色的滚边,两个毛绒绒的小球球从耳后垂到胸前,眉目如画,灵气十足,活脱脱一个年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娃,却比之多了金贵的娇气,添了皇家的无尚气度。 九炎皇牵着妹妹的手钻入茂密的梅花林中,摒弃了前面热闹的百官盛宴,两人神神秘秘地躲在梅林中不知道要做什么。 九炎裳穿着滚边红色敞篷,陪着傻哥哥在这里等梅花仙子,九炎裳蹲在地上无聊的在雪白的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早知道她就出来了,都怪她被兄长神秘的神色吸引,跟了过来,却是因为如此没谱的事。 周国有个美丽的传说,曾经这片大地上饱受战火侵袭,民不聊生,有一天一个将军在全军行军严重缺水的途中,见一株梅花在大旱之地的湖边频临死亡,于是把自己仅剩的一口水倒入了干枯的梅花根上。 梅花树瞬间光芒大盛,降下了甜美雨露,解了全军频死的局面,梅花精还化身成人跟将军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生下了周国第一任一统天下,评定战乱的皇帝。 于是梅花便成了希望美好的象征,而梅花仙子年夜出没送福的传说经久不衰。 先不论这个故事多么的无聊和狗血,那已经渴死的梅花精又怎么飘起了雨,还要好死不好的服侍一个凡人,也不问问那凡人有没有老婆。 总之这是周国很美丽的传说,依据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梅花仙子是美,是每个男人的梦中女神。 连没什么形象的皇兄,为了见女神一面,都少了两块肉,早早的等在这里守着可爱的仙子姐姐们。 他们两人蹲在梅花树下,等啊等啊等啊,等的风屡屡掀开裳儿的斗篷屡屡吹开她的毛球球,不耐烦的裳儿不等了,噌的一声站起来:“我要回去,吃大碗大碗的红烧肉。” 还想耐心等待女神的九炎皇闻言,深深的咽口唾沫在女神和红烧肉中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不你把肉给我端过来……”九炎皇眨巴着看不见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妹妹。 九炎裳瞅眼他没出息的样子,万分怀疑他将来怎么征服周国:“不行。”冻感冒了怎么办:“我端不动。” 九炎皇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依依不舍的看眼清香扑鼻的梅花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若色狼遇到了绝世美女使劲嗅人家的体香。然后壮士扼腕道:“走,哥陪你回去。”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隐约听到前方有人说话声。 “怎么还是没有?大哥哥不是说皇宫里的梅林里才有梅花仙子吗?可我们等了好久怎么都没有等到,是不是我们来晚了?” 另一个小姑娘童声童语的声音既而传来:“应该没有啊,我们可一直等在这里呢,好冷啊,不知道仙子是不是害羞了。” “好像是哦,姐姐我们出来很久了,一会我娘要找我们啦,不如我们回去吧?”小姑娘的声音怯怯的,仿佛有些害怕陌生的环境。 另一个声音勇敢得多:“再等等,也许一会就出来了。” 两个小身影互相依偎的靠在一起,耐心的等待着,仿佛在等举世奇珍出世一般。 突然,九炎皇在两位小姑娘身后道:“你们也是看仙子的啊!我们也是耶,可惜没有看到。” “啊!”两位聚精会神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年长些的小女儿立即不高兴的瞪眼后面的胖子:“你嚷什么!没看到我们在等仙子!都被你吓跑了!” 九炎皇闻言,眯眯的眼睛里顿时蹦出两道寒光。 九炎裳见状,立即把兄长拦到身后,笑呵呵的看向两位小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然后死死的按住兄长的手不让他发挥他皇家不容侵犯的高傲霸气。 这万一一巴掌拍在人家小姑娘头上,你是霸气侧漏效仿父皇了,也不想想人家小姑娘受不受得了。 ------题外话------ 求票,呵呵今日无二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0 九炎皇给妹妹面子,火气消了一些,眼睛里的不悦被掩盖消失,随着妹妹转身启步。(..tw无弹窗广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后面的两个小女孩见状,较大的一个六岁女孩仰着头,瞪着他们离开了两步回头对吏部尚书之女陆妹妹道:“来,我们再等回,那个死胖子走了,仙子一定会出来的。” 九炎皇噌的回头。 九炎裳紧紧的拽着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大哥的眼睛,吐字清晰、不容置疑的道:“哥,我们回去。” 九炎皇猛然看向妹妹。 九炎裳不急不躁,安抚的抚着大哥的手臂:“我知道皇家威严不能亵渎,但是……”九炎裳摆过大哥的身子,慢慢往回走:“她们还是两个孩子,不是有心的,说话的小姑娘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你便如此定她们的罪,不觉得不公平吗? 除非你胸前挂着‘我是太子’,她还敢说你是‘死胖子’你就可以把她拉出去斩了!你说呢?” 九炎皇随妹妹走着,同样认真无比的看着她,严肃的道:“裳儿,你还太小,把事情想的简单的,有些人没有眼力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有眼力人的身边,而不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乱走。 既然乱走了,就要承受乱走乱说的代价,当朝太子是位胖子,试问几人不知,她们自己无知别人就必须包容吗?” 九炎裳一时哑口,可这些不该是一个虚七岁孩子说出的话不是吗?何况一国之储君跟小孩子极计较多不像话? 九炎裳斟酌了很久,还是反驳了大哥看似很有礼的说法:“可……她们还小,并不是故意的?” “我大吗?做错了事不是一样要罚,小不是做错事的借口,她无缘无故都说别人‘死胖子’而不是胖子,就是有攻击意味。” 一个男汉子咬文嚼字的斤斤计较有意思吗,九炎裳对太傅的水平不提出质疑但对大哥的接受里提出质疑,大哥这个行为真的非常不好,自我、自傲、自信过度:“她说的‘死’字或许没有任何字面上的意思。” “但他说了。”九炎皇企图让妹妹知道,错就是错了,不能姑息,上位者就该杀伐果决,不为外力阻碍。 九炎裳闻言深深的吸口气,自己废了半天口舌他一句没听见去。 不禁望着前方皑皑白雪中开辟出的平整通道,握着兄长的手,掷地有声的声音在空旷的梅林中响起:“大哥,你是上位者,证明你天生比别人强比别人得到的更多,俯视苍生、藐视众生。 可同样,大哥身上也承担着别人没有的责任,那便是扶助弱小、维护和平,你天生的优势不是助长你脾气的本钱,更不是彰显自己优越的傲气。 而是让你有对挑衅淡然处之的自信,对反驳屹立不动的资本,对不痛不痒的小事,轻轻一笑的风度。 就好比大象不会理会蚂蚁咬的一口,老虎不会在乎兔子在他身边跳跃,苍鹰不会在乎蚊子霸占了它的地盘你明白吗? 骄傲,不是通过欺负弱者来实现的;自信不是通过杀伐才能实质化。 我觉得……也许你理解错了最近父皇的意思,父皇可以对女人的动手,那是因为那人对我不敬,是私事,触及到了父皇的个人逆鳞,是为了保护我们,他以个人的名义父亲的名字儿子的名义对飘姑娘出手。 但你别忘了,父皇从不在国之大事上与女人争论,甚至不会多看其一言,也无人挑衅无人敢言。 所以,哥哥,你本末倒置了。” 九炎皇闻言看了妹妹一会,又看了看前方心神明悦的银白,垂下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九炎裳见大哥神色幽深,眼里的波光敛了一下却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便知道自己多事了,大哥有大周最博学的众太傅教导又有父皇从旁督促,定是听过无数遍自己说过的话。 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也许不是因为不明白,而是在离开大人的视线后,压力太大,释放过度而已。 九炎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同情兄长,小小年纪开始被父皇蹂躏,动不动便是整夜抄奏章,七岁要认完所有的字,上能分析国策下能耕地插秧,大哥的压力比所有人都大吧。 九炎裳突然伸开小手,抱了抱面色沉重的哥哥,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九炎皇见状突然笑了,一把举起小妹,开心的咧开白花花的牙齿,眉眼具消的灿烂的旋转而笑。 突然的失重感让九炎裳脸色苍白,但见大哥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脸色渐渐红润:“快一点,快一点,呵呵——”长胖好处也不少,至少大哥拎他跟拎张纸似的。 殊不知与胖没有任何关系,是九炎皇从儿子两岁起用无数珍贵药材内家功夫堆砌的结果,真是不惜让醍醐灌顶,行大逆所违。 两位快乐的王子公主身影消失后。 梅花山后走出两位衣衫考究的小孩,大的只有四岁,表情严肃,神态宁静,虽然只有四岁,却已具世家大族百年修养的气质。 跟在此小男子身后的男孩亦是不俗,通身安逸,神色谨慎,看了远处一眼已收回目光:“权哥,我们还去吗?” 权泽秦过了一会,摇摇头:“我们回去。” 轩辕史师闻言没有意见的跟上,他现在的身份没有权家小少爷贵重,最近一年发生的事,让他知道,关于权少爷的决定他不该反驳,这是一种本能的敏锐直觉,甚至不需要懂其中的理由。 逆境使人早熟,此时的轩辕史师正在努力接纳自己突然降到低谷的价值,调整着自己在所有团体中该扮演的角色。 尤其是权家的这位小少爷:“刚才的人是裳公主和皇太子吗?” 权泽秦淡淡的应一句:“恩。”于其父亲的神态竟有八分相似。看似高高在上的身份的他不比出身尴尬母亲又在燕京闹出如此多传闻的轩辕史师好多少。 托白氏的福,权泽琴的成长经历自始至终都过的如履薄冰,百年家族,说的好听,要承担的压力不必太子少多少,尤其是他同样有个优秀如妖孽的父亲。 …… 章栖悦远远看到两个孩子回来,让王嬷嬷带着他们坐过来,掀开了一直用温火温着的饭菜。 正在接受臣子敬词的九炎落向身侧的看了一眼,确认两个孩子没有任何不妥和郁闷,转头继续迎上臣子的恭贺。 宴会在众臣及其家眷的三呼万岁中结束,歌舞散曲、戏台落幕。 面对恢复寂静的皇宫深墙,九炎落带着儿子女儿在往朝露殿回的路上散步。 九炎落牵着章栖悦的手,两个孩子笑闹的围在两边,跳上跳下的在走廊旁的独木台上挑战宫女太监的神经。 章栖悦含笑的看了孩子一眼没有制止他们乱跑的意思,再次转向九炎落的时候有些担心:“明年春天真要去打仗?” 九炎落闻言从孩子身上收回目光,安抚的看眼章栖悦:“放心,我只是去开局,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 为了确保每次他回不来时栖悦和裳儿的安全,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严厉教导九炎皇,希望他在自己‘意外’之后,有能力扛起这片天地,为栖悦和裳儿护驾。 章栖悦反握住他的手。 两人无言的望着宁静的夜色,心里涌着淡淡的微暖。 另一旁,孤寂冷漠漆黑威严的升乾殿的龙椅上,精神烁烁的九炎落感受着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宁静气氛,不禁对自己再熟悉不过、一度认为是他所有的升乾殿产生怀疑,首次觉得被权势包裹的龙椅,不如另一个人此刻浪费感情的散步。 至少他是温暖的,就算温暖他的是颗不纯洁的心,陪着家人散步的步伐应该是散漫的、悠闲的,或者还如他曾经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一样,是心动的。 …… “父皇,父皇!下雪了!”九炎裳手捧着并不明显的落雪,开心的在雪光中跳着。 九炎皇见妹妹捧了一粒雪,也跑出曲径通幽的庭廊,跑到院子里要捧下天上掉落的晶莹。 章栖悦和九炎落见状,嘱咐他们小心脚下的积雪,两人挽着手,边走边说着毫无意义的闲话…… 一座富丽堂皇、古色古香的院落内,内阁大臣易老爷听完孙女的童言童女,眉头皱了起来。 儿媳妇下意识的把女儿护在身边,焦急的看眼自己夫君,她知道女儿失踪了一会,想不到却是去了梅林,还见到了太子!且出言不逊,万一爹对女儿用家法怎么办? 易大人安抚的看眼妻子,见父亲只是眉头皱了皱没有多说的意思,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易老爷自然不会多事,太子竟然没有计较,他亦不能计较,否则岂不是说太子眼里不容人,连个女娃都容不下:“回去吧,以后看好孩子。” 易大人立即恭敬的应下,直到父亲走远,才与妻子同时松口气,带着孩子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小易丫头不明白父母的如释重负,边走在母亲身边撒娇,大哥、二哥都不顾的理会。 易少夫人安排女儿睡下后,洗涑整齐,见夫君已经靠在床头看书,不禁看了夫君一眼,坐过去带着一丝希翼问:“您说太子有没有可能喜欢咱家蕊儿?” 易大人闻言,刚正的脸惊了一下,急忙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不悦的看眼结发妻子:“说的什么话,太子才多大。” 易夫人可不这样认为,房里没有别人易夫人辩解道:“小怎么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也是知道欣赏好坏的,要不然蕊儿出言不逊,太子怎么没有斥责,肯定是不讨厌咱们蕊儿才能不计较。” 易大人听到夫人肯定的轮调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奇迹的觉得夫人说的不完全没有道理:“那又怎样,还是孩子而已。” 易夫人见夫君没有反驳更觉得自信,高兴道:“那怎么能一样,太子虚岁有七,再过五年就到了议亲的时候,到时候咱们蕊儿年龄正当,与太子还有过一面之缘,到时候可就说不准了。” 易夫人说着意有所值的对夫君一笑。 易大人为夫人笑的发懵,说不准?是能多不准?位及良媛还是太子妃?可能吗? 易大人仔细一想,怎么不可能?!再过五年,太子可以议亲时,他的女儿在所有大臣的子女中正是妙龄,且爷爷是内阁众臣,自己又身在高位,妻子是南方大族,其他几家比他优秀的人家不是女儿太大就是女儿太小。 就算现在开始急着让他们造人也比自家女儿小了六岁,完全不是女儿的对手,说不定自己女儿真能凭借天时地利,被封良媛,如果再有宠,生下皇孙皇女,将来就是铁打的四妃。 到时候他们易家…… 易大人赶紧打住,他向来不是投机取巧的人,怎么也被这滔天的富贵冲昏了眼,不禁苦笑一下,不准妻子再说,这样的话更不能有丝毫风透出去。 …… 冰河开裂,云卷云舒,蓬勃的周朝踏着雄壮强硬的步伐,终于迈入了称霸世界的第一章。 大周朝迎来了国家版图无限扩大,吞并周围一众小国,把大敌胡国也囊括在版图中的又一个大庆。 赢徳二十一年春,举国大庆,朝局峥嵘,升迁殿经过三次扩建后,成为能同时容纳千余官员每天上朝的重要国务大殿。 国土面积空前庞大,争权高度集中,官员体系繁杂有序,形成了具有赢徳特色的集团团体。 为了这片大业长盛不衰、毅力坚挺,九炎落对九炎皇的要求也越加严厉。 ------题外话------ 441加50二更上,不能因为是番外,就爱我少一点啊!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1 九炎裳非常心疼大哥地坐在阴凉处,眨巴着同情的目光,一边吃冰镇西瓜,一边监督大哥射箭一千次,要求次次中红心,一次未中,重零再计算。.tw[] 九炎裳吧唧咬一口多汁的西瓜,西瓜的冰甜在嘴里流转,滋润每一个干渴的细胞后爽快的流入胃里,瞬间从脚趾头舒服到头发根:“九百七十八,九百七十九,九百……哥,我要是你,我就随便娶个太子妃,也不在太阳底下受罪……” 九炎裳说着,故意再咬一口多汁的西瓜,冲着三步外拉弓松箭的大哥咽下去。 不是她故意恶心她大哥,都是皇上心里有问题,偏偏让她坐在阴凉里对着大哥吃西瓜,还要一边吃一边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她吃的一点也不开心好不好。 有谁不停地吃西瓜会开心的?但想到不小心把母亲辛苦为她准备的‘华服’戳了两个洞,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吃西瓜。 九炎皇闻言,继续上箭拉弓,汗一滴一滴地流下,鼻子尖闻着不远处西瓜的香甜,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九炎皇自认不会受一点干扰,错就错在,父皇让小妹坐在那里吃,就是折磨了,他不赶紧射完一千次,裳儿就要撑死了,虽然裳儿有作弊,但也不能总是吃,凉呼呼的多不好,还是都留着给他啃才对! 九炎皇忍着火气跟妹妹抱怨:“暴君根本不听我解释,他问我,要不要成婚,我就回了一句还没想好娶谁家的女儿,他就以为我想霸着母后不成婚,就把我放这里来射箭,我找谁说理去!” 九炎裳听着大哥要哭的腔调,低头继续吃西瓜:“其实舅舅家的和唐将军家的女儿都不错啦,你随便选一个当嫂子呗。” “那两个瘦杆,我才不要!压死了算谁的!”他不想随便拉个人娶了吗!顶着大太阳在这里射箭他傻吗! 九炎裳闻言,秀气地擦擦未喷出来的液体,镇定地咬一口接着吃,她早已不惊讶没外人时大哥的说话的语气,但……她还未出嫁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压死’不‘压死’,哥,你真觉得合适吗! 九炎裳可怜兮兮的装没听懂,:“两个妹妹都不瘦啦,是你长得太胖。”九炎裳算悟了,大哥的体重是他精心保养,努力维持才有的结果,用他表面严谨其实龌龊的思想,恶心别人娱乐自己的一种方式。 以大哥的自制力,瘦成当朝第一美男子不过是区区几个月的事,可他偏偏顶着一张圆到一定境界的脸恐吓当朝众臣,她这个做妹妹的只有努力喂他吃肉,让他愉快减压。 “一千!”年满十五周岁,虚岁十六的九炎裳瞬间把手里的西瓜瓤扔开,趴在桌子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九炎皇飞快地捞起,嚓嚓嚓!消灭干净!瞬间掰开下一个西瓜两三口干掉,另一个西瓜一瞬间也只剩下皮了。 九炎裳看着他,赶紧撇开头不瞧,以保持自己淑女的公主形象:“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比如……谬小宫女?”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宫女乱来。” “就是哦,你要是想乱来早乱来了还不用负责任,没道理忍着。”那是为什么还不成亲呢,莫非:“你对父皇后宫的女人感兴趣?比如会喷火的吴嫔娘娘——” 九炎皇恨不得拿西瓜皮盖她头上:“担心你自己吧,求亲的人快把父皇烦死了,说不定脑子一热,让你跟每个提亲的男人过一段时间,然后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嫁了。” 九炎裳闻言顿时见鬼地看向大哥,美丽无双的容颜让周围的风景也能相继失色:“哥,你不会说真的吧。”无风不起浪,她父皇要做什么? 九炎皇同情地看小妹一眼,热浪已经褪去,如今九炎皇非常绅士地接过侍女递上的手帕贵气十足地擦拭沾了污渍的手:“真的。 父皇挑的眼花,又觉得很多都非常优秀,扔下哪个都舍不得,更是觉得你是世间赠送给大周的珍宝,觉得应该另辟蹊径,踏出一条不同寻常的成婚之路。” 九炎裳看着滔滔不绝的大哥,非常想问,不会是你给父皇出的主意吧,父皇就再狂妄也绝对想不出如此作贱她的办法让她名垂千古。 所以下一刻,九炎裳拿起西瓜皮生气地扔九炎皇身上:“那你骗我!” 九炎皇利索地跳开,大笑地抱着西瓜跑远,边跑边不要命地喊;“裳儿,我是为你好,天下男人一般黑,一定不能看上哪一个,再说婚事这东西,不试试怎么知道哪个适合你!” 九炎裳跺跺脚,小脸气得拧在一起:“九炎皇!你还敢说!” 不远处,正好路过九炎落听到儿子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他的女儿如此聪明可人、温柔知礼,难道不应该选最好最适合的她的男人? 既然要选最合适的当然要试试才知道哪个是最适合的。(..tw好看的小说) 慧令、李陌见皇上驻足不自觉的打个激灵,皇上不会当真吧? 九炎落看着一对儿女跑远,深深地叹口气,一转眼,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的那个是早到了,却嫌东嫌西看哪个的闺秀也不顺眼,还成天黏在后宫,成何体统! 九炎落生气过后,又觉得自己真是周国好父亲,被儿子气成这样也没有逼他成婚,上哪里找他这样明理的父亲啊。 殊不知这是儿子勤恳十六年换来的信任,否则九炎落早押着儿子成婚,试图把孙子培养成才了。 …… 周朝绵延最广袤的石狮高府,是百年世家权家的古寨,斑驳宏伟的门墙是周朝第六位皇帝钦赐的府门,如今略显古旧的沉稳模样丝毫没显出权府的落魄,反而因为住在里面的主人,更显得古朴幽深。 一座独门独院的别致函一身锦绣长袍,一贯斯文无害又严肃谨慎地站在窗前,目光思虑地望着窗外茂盛的竹林,手里拿着儿子刚刚给他过目的文书。 权书函看过后平静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失神,但如今已经恢复平常,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天意难测:“你确定要我递上去。” 站在书房内的少年与当年的父亲一般无二,沉稳的气质,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神韵,所有的情绪想法沉淀入心里,满腹才学能甘于平静,这便是大家气度:“回父亲,孩儿确定。” 权泽秦说完,恭敬的等着父皇遣自己离开,依照以往的习惯,父亲下一句往往是‘退下’。 但这次,权书函没有开口。 权泽秦静静地等着,神态从容、丝毫不乱,好像他这次上缴不是一份求娶意向奏章,而是一份如常的模拟文书。 过了好一会,窗前的人影微微地叹口气,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周国有多少名门公子向皇上递交过一样的文书?你不过也是其中繁多的一个,不见得比别人多出什么优势,皇上更不见得会从众多求娶者中,因为我的身份相中你。” 权书函的话有些严厉。 权泽秦态度从容,比当年的父亲更加沉得住气,恭敬道:“父亲,别的名门公子再多,也不是孩儿,孩儿只知道,不争取就绝对没有机会。” 权书函闻言却出其不意地瞬间开口:“不见得!” 权泽秦平静的脸上,不禁多了抹诧异:“请父亲明示。” 权书函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下去吧。” 权泽秦闻言亦不会追问:“是。”少年转身,一身风华日月无双。 …… 九炎落看着桌上新增的求娶文书,在标有权字的一家上停留很久,然后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九炎落最不喜欢谁,无疑是权书函,此人过于优秀几乎没有缺点,却偏偏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不提后来此人在朝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成为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单是他曾经在初慧殿的表现,就让他嫉妒到骨子里。 无论家世、人品、成长过程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即便自己皇儿如今享受的待遇,他亦不陌生,可想而知这样庞大用心的教育方式下,他的儿子自然不会差。 也许也如当初的权书函一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那时候若不是悦姐姐让他信服,恐怕他不屑走出自己的小圈子,成为永远无世家大族能企及的神话。 九炎落对权泽秦亦不陌生,同样优秀不输父亲的人物,没想到会自己递上求娶书!不可否认,九炎落骄傲了,为自己的女儿,为能让这样的人物与众多凡夫俗子共同竞争他的女儿自得! 九炎落并不觉得这样掉价,权书函有让所有与之接触的人与有荣焉的光芒。 只可惜他们家的孩子不入赘,如果入赘就更好了,不过权泽秦不是那种盲目因为公主身份和外在随波逐流的人,那他是为什么求娶他的女儿呢? 两人见过?不太可能,没听任何人提起。 九炎落不禁疑惑权泽秦凭借哪一点喜欢上了裳儿,但又忍不住想,跟他父亲一样受苦的命!不过权泽秦好在喜欢的是公主,没有另一个皇上出来跟她抢心上人,单这一点来看,他实在比他父亲命好多了。 九炎落大义的准许权泽秦暗恋他女儿,暗恋到什么程度,最后会不会黯然**,他不管。 九炎落把权泽秦的求娶书从中抽出来,扔到一边,如所有求娶他女儿的臣子一样不予理会,但他文书的位置却是最高,独自占据一格。 …… 马车刚刚驶出皇宫,九炎裳坐在马车里还没有来得及舒口气,看眼硬挤入其中的皇兄,脸色无限凄苦,语调快速尖锐地大叫:“你刚回来?不去向母后请安吗!”你宫门还没进吧! 九炎皇扇扇风,一口喝完一壶茶:“再来一壶。” 九炎裳知道自己又被无视了,不就是小了哥哥两岁,为什么要小了二十年。九炎裳一边泡茶一边要哭:“哥哥……我真的不乱跑,我只是出宫,而且今晚不回来,你确定你要跟吗?”明年会赶不上早朝的。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九炎裳祈祷大哥会改变主意。 九炎皇不以为然,把茶叶在嘴里自动过滤出来:“你晚上住哪里,城东的别苑还是城西?”他们二人均在外面有庄子,遍布整个燕京城。 九炎裳没好气地道:“城北。”从小到大无论怎么开溜都能被哥哥跟上,九炎裳压力很大,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都不可能,大哥始终认为她是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出门,走到哪里都要跟着她。 九炎皇一锤定音:“城北太远,城西吧,正好我很久没去青山了,大哥请你去青山。” 九炎裳把头一扭:“不要!你的体型太有辨识度。” “那我去瘦一下?”九炎皇讨好的看着妹妹,往日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充满了讨好的喜感。 九炎裳深深的叹口气,只能接受大哥跟随的好意,如果她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这样她就不是最小,不用每个人见了她便自动散发长辈的气息:“但不去青山。”真的很有辨识度。 九炎皇见妹妹妥协,愉快的点点头:“好,随便你想去哪里玩。” 九炎裳心想,无论去哪里,你都很有辨识度,但凡碰到聪明的人,立即拆穿我们的身份,九炎裳无言的扣着手里的玉穂,突然面色一动道:“大哥,我们这次出宫玩个新鲜的吧?” 九炎皇没有意见:“只要你高兴。” 九炎裳兴奋的用手捏捏他世间独一无二的衣服:“首先你要把你的一身行头换下来……”九炎裳说了一堆,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构想。 ------题外话------ 你,你,你:九炎皇没有二十岁好不好!赢徳一年,他还没出生呢,他最早最早也是赢徳二年生的。他不在肚子里长一年吗?他比妹妹大两周岁,也就是虚岁三岁(令,不准考究)听到没! 还有另一个严肃的事!求票。 明天中秋节快乐,我也要去快乐,所以12点刷一下,没有就是鸟去快乐了。哈哈。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2 九炎皇能做到最好。 不一会,两人换成了一辆破旧的推车,车轮上有历经万里的沧桑痕迹,高壮胖的哥哥推着面黄肌瘦的妹妹来燕京寻医治病,哥哥因为担心妹妹病情,赶路太急崴了脚,身上带着农家大哥风扇露宿后疲惫又朴实的状态。 九炎裳佩服的看眼大哥忧郁担忧的眼睛,心灵狠狠的震撼:“你给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能把这一手玩的惟妙惟肖?” 九炎落温柔的瞪眼妹妹,沙哑着粗糙的嗓子道:“闭嘴,咱早死了爹,无依无靠、相依为命。”说着还温柔的帮妹妹盖盖破旧的被子,凄苦的安慰道:“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九炎裳汗颜,对大哥的佩服直接上升到精神的高度,不是每个人都敢如此咒皇上,大哥这些年却咒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也就证明大哥越来越接近父皇的高度,才能闲谈之余放平自心态。 九炎裳心里不禁有些骄傲,背后是她的哥哥,是她你的亲人,不是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喜欢她,而是只喜欢她。 九炎裳心情愉悦的四下张望着,没有车身的阻拦,视野无限开阔。 经过他们身边的人目不斜视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没有奇怪的打量、没有敬畏的目光,偶然投注在她们身上的视线,有不懈的有同情的有遗憾的,让九炎裳一时觉得她是她们中的一员,没有任何距离。 九炎皇突然觉得腰上一颤,直觉反手要扭住来人的手臂,但硬生生止住装作不知的推着妹妹继续向前,区区一个宵小而已,何必打扰妹妹的雅兴。 无人的角落内,一个小男孩兴奋的把脏兮兮的荷包交给另一个男人。 男人兴冲冲的打开荷包,脸色顿变:“娘的!敢耍老子!”半袋子的碎石头就男人狰狞的扔在墙上发出碰的一声怒响,男人的目光陡然带了戾气:“去,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敢玩小爷,不想活了!” “是,大哥。”男孩一看没银子,也一阵失望,辛苦偷了一遭,竟然是假的,岂不是让他白做工,当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九炎裳转了一会苦涩发现这么玩很‘伤身’:“哥,我好似都不能摸摸看中的东西,也不能留下来看热闹耶。”生病的人不好好治病怎么能逛街。 九炎皇闻言,立即找了个小客栈,‘珍惜’的把破旧的车子寄放进去,然后扶着妹妹逛街:“这叫进京后的第一次狂欢,你就是没见过市面的小妮子,但凡喜欢的随便发出丢人的感慨。” 九炎裳忍不住斜他一眼:“哥,你好大方啊,既然如此,放开我不是更好。” “不行,人太多,撞到你对别人不公平。”九炎皇察觉出身后有人,面上不动神色,每位进京治病的人家都带着银子,他不过习惯性做到尽善尽美所以也装了一带,不巧别人盯上了。 如今被人这样跟着,想必发现落了空,恼羞成怒!这样的人的想法真是有意思,摆明了不讲理。 “哥,怎么了?”九炎裳掩嘴咳嗽了一声。 “没事。”九炎皇扶着她向一个卖餐点的小地摊走去:“要不要吃点?” 九炎裳眼睛立即大亮:“可以吗?”以前大哥和爹从来不让她乱吃东西,饮食遭到严格控制,外面的东西更是不能碰一下。 “哥做主,可以。” 九炎裳立即露出幸福的微笑:“太好了。”你们这里所有的东西给本公主一样来一种,最后变成可怜兮兮的甄选,从面品溜到汤食,最后为难的抉择道:“老板,给我们一份馄饨。” 此种表情落入老板眼里,便是生活拮据的兄妹,好不容易改善一次伙食,却苦于吃什么绞尽脑汁。 哎,这样的人他们每天见的多了,到不是说世道不好,穷人多,而是总是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忍受贫穷的人。 “哥,你想吃什么?”九炎裳没有注意老板说什么,沉寂在在即能吃小摊点的快乐中。 九炎皇疼爱的道:“我不吃,你吃。” 不吃就不吃,反正你经常吃,九炎裳不禁觉得还是做男孩子好,父皇给大哥的自由明显比给自己的多。九炎裳立即把这点小忧伤抛到脑后,开心的期盼着即将到来的美食。 老板心想,这位大哥对妹妹真好,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了妹妹,心里更多了三分同情:“小兄弟,赶了半天的路累了把,给你添杯水。馄饨马上就好,你们先喝着解解渴。” 九炎皇感激的道:“谢谢。” 九炎裳甜甜的冲大哥一笑。 九炎皇疼爱的揉揉她被自己弄脏弄乱的粗黄头发,心想,若是被母亲看见自己把妹妹的一头柔顺青丝弄的向从难民所里爬出来的小土著,母后还不抽死他,这样一想,九炎皇顿时得瑟不已。 九炎裳没注意大哥恶劣的小心思,打量着这家经营百味,食客不少的小摊点,觉得一定很好吃,很好吃。 九炎裳正美美的想着,对面桌上来了一桌衣着光鲜的客人,三男两女气度不凡。 女客的丫头们为主子重新把座椅擦拭了一遍,才请小姐们入座。 三位男客虽然没有什么讲究,但身后的小厮也急忙用袖子为主子擦了一遍。 除了男客,两位女客挂着与九炎裳一样好奇的神情,不过后者落入人眼里是可怜,前者的兴奋落入别人眼里是养尊处优的小姐第一次吃路边摊,充满了新奇。(平南老板急忙赶来,笑容如绽开的句话,恨不得把所有恭敬的话语都遇上,燕京之地、天子脚下,什么事什么人遇不到,贵族的大小姐大少爷打秋风虽然少,但不是没有。 如今终于有幸被他的小店碰上,见对方又不是仗势欺人的模样,肯定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几位少爷小姐点些什么。” 一位利装打扮的姑娘,说出了九炎裳想说但没说成的话:“但凡你们这里好吃的,一样给本小姐上一种。”语气娇憨,眼睛闪亮,与九炎裳眼中的期待相去无几。 “好叻。”身兼老板和跑堂的小二,立即眉开眼笑:“瞧好吧您。” 中年老板刚离开,便见一位锦缎蓝袍公子殷勤的给一位腰间带着一条宝石腰带的锦袍男子倒茶。 男子刚好背对着九炎裳,九炎裳没看清他的长相。 “封少爷,难得在这里碰上,都说这家的牛肉面一绝,想不到封少爷也喜欢,真是巧了,我妹妹也喜欢这家的牛肉面。” 被提到的女孩便是刚才说出九炎裳想说的话的爽利女孩,如今见大哥对封少爷提到自己,含笑的眉眼羞涩的一下,显露无限少女风情,更是与装扮不符的嗔了兄长一眼:“哪有你那样说妹妹的。让封大哥看笑话。” 另一位女孩闻言,姿态和善的笑了笑,温柔介意,提起老板刷了无数遍的茶壶,给他们口中的封少爷斟了杯茶:“表哥,刚下衙,想必渴了,多少喝一些。” 说完温柔的对所有人点头,然后坐在表哥身边只笑不语。 一身利装的女子,眉眼挑了一下,看了封少爷身边的女子一眼,眼里的轻蔑一闪而逝。 九炎裳立即推断出,坐在封姓少年身边的女子身份不好,否则那位努力巴结封姓少年的人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九炎裳即刻想,笑容温柔的女孩应该是寄人篱下的身份,最有可能的是死了双亲寄住在封家府上,或者是母亲孤寡,夫家不显,走投无路后带着女儿投奔封府,否则那个利装女子应该是巴结这位小姐,不是看不起。 馄饨上桌。 九炎皇提醒妹妹快吃:“凉了就变味了,这些东西要趁热吃。” 九炎裳的目光顿时被桌上冒着热气的吃食吸引,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幸福的不得了。 隔壁讨好封少的少年听到声音,不经心的向隔壁桌看了一眼,目光一瞬间定格在女孩微笑的脸上,虽然女孩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穿着不雅,身上到处订满了补丁,头发粗黄,一看便是长期生病不见阳关的样子。 但少年眼中这位带着幸福表情吃手中食物的少女,美的不可思议,少年不禁为自己诡异的想法苦笑不已,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碰到了封少,高兴过头? 九炎皇的目光立即瞪了过去了! 少年心神一颤,但立即觉得不对,他颤什么?于是瞬间看想女孩身边的男子,见他正温柔的看着妹妹,表现与一般庄稼汉无异,裤管上还挂着路上泥土溅起的痕迹,不禁暗笑自己多心。 目光再次落在吃饭的女孩身上,惊觉这位姑娘是真的漂亮,无论看几次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利装女孩见大哥久久没有回神,不高兴的也跟着看过去,先登了满脸粗俗的高大胖一眼,目光落在九炎裳神上时,立即升起满满的敌意。 女孩不高兴的拉回兄长的注意力:“哥,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两个乡下人而已。”然后转头对封少爷甜甜一笑:“封少爷平时回家都走这条街吗?” ------题外话------ 未修错字 求票,求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3 温柔带笑的女孩闻言,诧异的看眼问话的女子,仿佛她问了什么冒犯神灵的话,然后又快速垂下头,沉默不语,仿若事不关己。 少年急忙收回目光,严厉的瞪向妹妹。 利装少女不明所以,她怎么了?不过是问个问题! 少年赶紧向纹丝不动的封少爷赔不是:“小妹不懂事,多有冒犯,请封少爷见谅,见谅。” 利装女孩,不开心的嘟嘟嘴,不就是问一下路程,她又不会半路埋伏他,至于吗! 另一边。 九炎裳盛了一勺大馄饨递哥哥嘴边:“张嘴。” 九炎皇受宠若惊,立即一口吞下,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不停的点头,含糊不清的道:“好……好吃……”妹妹喂的能不好吃?! 九炎裳也赶紧吃了一颗:“真的很好吃,我们以后还来吃好不好?”说着九炎裳埋下头细细的吹着勺子里的热馄饨,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九炎皇立即愁苦,吃什么吃,难吃死了!偶然吃一次,就当讨妹妹开心,经常吃怎么行。 落在别人眼里,则是大哥无力负担妹妹改善伙食,不知道怎么回答充满期盼的妹妹。 利装少女见状,大眼睛一瞥,轻蔑的道:“喂来喂去的恶心死了,没吃过东西一样,不就是一碗馄饨,至于高兴成那样,老板!我们的面好了没有!” 九炎裳在桌下快速按住大哥的手,嘴里的馄饨没来及咽下去,快速看眼大哥,赶紧扇扇嘴里滚烫的混沌:“吃……吃……” “我知道,我知道,赶紧吃你的,东张西望的别烫到你。”九炎皇立即抛出干净的过分的手帕给妹妹擦擦嘴,把说话的女人扔出脑外。 温柔带笑的女子声音甜美的道:“余妹妹切勿如此说,他们兄妹也不容易,那个小姑娘病成那样,想必是花光了积蓄,能吃上一碗馄饨对他们两兄妹而言非同一般,也就分外珍惜。” 余少年立即道:“宋小姐说的有道理,是小妹鲁莽,老板!再上两碗馄饨给这位大哥,钱我们付。”少年指着狼狈太子的桌位,顺便目光眷恋的扫了低头吃馄饨的女孩一眼,心想,这位小姑娘真是漂亮,即便是燕京的好山好水也不见得能养出这样钟林神秀的女子。 九炎皇表情未动,只要不涉及他的妹妹,别人做了什么他没有兴趣参与。 很快面条和多出的两碗混沌上桌。 封少爷自始至终未发一语。 九炎裳把馄饨推大哥面前:“真的很好吃你尝尝。” 九炎皇给妹妹面子,陪着她一起吃,他跟小妹不同,出来执行任务经常在外风餐露宿,什么东西没吃过,这碗馄饨对他来说不过是补充能量的东西。 很快,九炎裳把汤喝完了,不如宫里大厨做的好吃,但是因为新奇,九炎裳分外珍惜,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普通人的生活,心中的激动带入味蕾便觉的好吃。 九炎皇扶起妹妹准备离开。 余小姑娘见状不屑的目光更加冷硬:“连句谢谢都没有,早知道就倒了喂狗。(..tw)” 九炎皇不穿官袍的时候,从不维护自己的脸面,也不以权压人,被子民骂一两句而已,他不觉得值得他回头赐对方斩立决。 九炎裳也不在意,只是本能的回头看一眼,目光与刚好抬头的封少爷对在一起,九炎裳眼睛渐渐的睁大了一下又快速恢复平静,是他?封益?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吧。 九炎裳不禁又想起她往自己袖子里塞东西的神态,苦笑了一下,回头,与大哥离开。 封益目光凝了一下,便回复平静,认识他?他不记得见过对方。可看对方刚才一闪而逝的瞳孔焦距,两人应该还接触过,封益自认清晰的记忆力没有关于那个女孩的部分。 宋小姑娘温柔的看向表哥:“怎么了?他们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封益冷冷的低头,脸上的线条带着不属于少年的冷静。 宋姑娘见表哥不再看了,悄悄的松口气,刚才的女孩长的真好看,虽然生着病,但看了更有种楚楚动人的神韵,娘常说她们因为寄人篱下,身上自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时日久了。男人便会被她这股气质吸引,就是表哥也不例外。 如果有希望嫁给表哥,那么她们以后在封家就不再是客人,那些人就不敢轻易欺负她们母女。 但刚才的女孩,却给她一种危机感,让她心莫名的警觉,幸好,他们走了。 …… 无人的巷子里,九炎皇把端着臭豆腐吃得津津有味的九炎裳安置在一旁,目光冰冷的看向跟上来的人,语气冰冷:“够了没有!” 男孩的脚步顿了一下,背脊升起一片寒意。 后面跟上的狠戾青年人见状也愣了一下,但立即对自己小心过头的想法逼笑,不过是一对儿外乡来京的兄妹,他混迹燕京这么多年,会怕他们:“识相的就把银子交出来,或许小爷还能饶你们不死。” 九炎裳低头快速扫荡油皮纸里的吃食,趁大哥没有时间管她,赶紧吃,否则就吃不上了,至于眼前两个人的死活,她无权干涉大哥的行动。 九炎皇闻言冷冷的发笑,笑声让人不自觉的恐慌:“刚才就是你们摘了我的荷包!现在把荷包还回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男孩闻言上下打量了眼他们网住的小鱼,不确定的看眼大哥,他觉得这人有问题!否则不会面对他们泰然自若。 凶神恶煞的青年人见状,顿时喝斥自己的属下,掩饰心里升起的不安:“饭桶!他不过是块头大点怕什么!我们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动手!” “死不足惜!”九炎皇刚要动手,但又立即停住,因为匪徒开始跑了。 一众官差快速追随而去:“别跑!追!快追!老刀带人从后面包抄,其他人跟我上。” 差役快速从两兄妹前面飞奔而过,显出后面跟随的小头目,赫然便是一起吃面的封益。 九炎裳抬头看了封益一眼,眼睛里闪过一道疑惑,但见有了外人,手里的臭豆腐已经交给了哥哥,本能的维持着女子应有的仪态。 封益似乎看出了两兄妹脸上的疑惑,冷淡的解释道:“在下封益,最近衙门一直在追击这两人,见他们尾随你们兄妹二人,我们便跟上了,还请两位见谅。” 九炎裳立即听出他是在解释为什么刚才碰到一起吃饭的事:“啊?你说他们一直在尾随我们?” “恩。”封益的语气依然冷淡,却一直看着哥哥。 九炎裳看眼大哥,果然见大哥皱眉,立即不敢说话了,是她提议这么玩的,大哥会不会生气了?九炎裳小心翼翼的靠近大哥,牵住哥哥的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讨好着大哥。 九炎皇没有看她,对封益道:“多谢官差大哥相助,我兄妹二人并无大碍,我们可以走了吗?” 封益闻言若有所思的让开一条路。 九炎皇方扶住妹妹的手带着她离开。 一缕幽香的气息淡淡的传入封益的鼻尖,虽然很淡但是绝对不会错!封益突然扣住九炎裳的肩膀:“你们是――” 九炎皇立即出手,瞬间迎上封益敢乱碰的指头,顷刻间震退没准备的封益,目光冰冷的与其对峙。 封益眉头微皱,刚才他不过是想拦住这位姑娘问问,想不到这对兄妹自己暴露。 封益又不是傻子,立即猜到两人身份有问题,普通的庄稼汉没有这等功力,而被他护在身后的妹妹是他的软肋。要不然他不会不顾扮演的身份也不让自己碰他背后的女子一下。 封益想到这点刚想松口气,顿时又神态紧绷,燕京之中有此男子这等身材的高手不多,而还护妹心切的就更不多了。 封益为自己脑海中猛然出现的猜测人选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最近办案魔怔了,竟然会觉得眼前毫无破绽外乡大哥是太子,而被他护在身后的是公主? 封益刚想笑自己莫名其妙,猛然抬起头,再次看向毫无破绽的外乡男子,他从头到脚,完美的武装让封益不得不肯定自己的猜测,甚至因为病妹妹过分耀眼的容貌几乎断定眼前的两个人是谁:“你――” 九炎皇目光顿冷,先一步道:“你猜对了!不要跟着我们!再会!”说完拉着妹妹欲快步走出长巷。 可惜天不从人愿,利装的余小姐追着封益进了长巷见到吃饭时的姐弟从封少爷身边走来,眼里立即喷出嫉妒的怒火,小声的对要路过她身边的九炎裳低估:“不要脸!以为送上门来,封少爷就会看中你!给封少爷提鞋都不配!” 九炎裳握住大哥的手,却看向另一个目光落在她身上女人。 宋姑娘急忙移开目光,赶紧向封益冲去:“表哥,刚才你怎么走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表哥,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九炎裳收回目光,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刚才对她释放了比余姑娘更多的恨意,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 于是九炎裳重新对上说话的余姑娘,仰起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两次对我出言不逊这是教训,若你再敢对我不敬,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余小姐刚想反击,听到‘公主’二字时彻底愣住再看向公主身边如山般突然冷冽的气息,余小姐吓的踉跄后退。 呆住的余少爷猛然回神,上前几步扶住妹妹,目光复杂的在九炎裳衣裙上停留了片刻,不敢再乱看,扶着妹妹跪下:“臣子参见殿下公主,求公主、殿下饶恕小妹一死,臣子不胜感激。” 九炎裳没理他们,看向刚才用目光挑衅她的人。 宋姑娘吓的一激灵,顿时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是公主,宋小姐立即手脚冰凉如坠地窖,冒犯公主是重罪,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是诛杀九族,宋姑娘吓的六神无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封益没动,但目光还是求情的看了裳公主一眼。 九炎裳默然的收起气势,此人对她有恩,何况她又没打算真把人如何,于是牵着大哥的手走了。 宋小姐颓然的倒在地上,才发现背后都是冷汗,心里惊慌不已,她就是裳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裳公主?宋小姐觉得像做梦一样,那个什么都有的高高在上的女孩,真的出现在她眼前过? 余小姐倒在自家大哥身上,害怕的隐隐哭泣,她骂的是裳公主!万一?万一皇上知道了怎么办?万一皇上追究她怎么办?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余公子扶住妹妹,认真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封益,目光中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和惊慌,他比妹妹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直视公主更是大不敬。 封益见状叹口气,示意他们不会有事,既然他们说不计较就不会计较,再说他们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能被两位贵人永远记住?或许出了这条街他们就忘了他们是谁! 封益默默的将手背在身后,手上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清香,不知怎的就想到她刚才离开时,留在眼中的最后一缕目光,难道他们真的认识?要不然,她那一撇不会充满已知,但他又十分确定,两人没有见过。 封益决定不想,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们永远不会再见,何必占用他太多时间:“麻烦余少爷送我表妹回去,我还有事。” 余小侯爷闻言立即欣喜领命,他家虽然占着爵位,但早已经落魄,家里的仆人寥寥无几,侯府大门已经开始破败,就连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有出门才能穿出来,所以兄妹两人才会努力巴结封益。 想不到竟然成了,在他们刚刚得罪了公主后,封益能让他们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人生的灯塔,只希望封公子能庇护他们,皇上能忘了他们,公主永远不记得他们是谁。 …… “你认识封益?”九炎皇没有换装扮,觉得这样很安全,量他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卖他们,九炎皇陪着小妹走在人丁稀疏的街头,问起心中的疑惑。 九炎裳揪着衣服上的线头,漫不经心:“不认识,但你不觉得他眼熟吗?他就是总是唠叨父皇给父皇上烦人折子的封御史家的儿子。” 九炎皇当然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九炎裳答的毫不心虚:“我不知道才奇怪吧?外面很多人都押注封御史什么时候被爹处死,我就知道喽。” 那也不至于连人家儿子是谁也知道,九炎皇看了妹妹一眼,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怎么重要,但还是提醒道:“他没有递过婚书,你要是……” 九炎裳惊讶的看向自家兄长:“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就多看了他一眼而已,就一眼,你不会就要把我卖了吧?我跟他没什么,就是看着面善而已,只是面善。” 她与封益有一面之缘不假,可她跟封益并不熟好不好,就算她后来接触男女之情后,知道封益当初的后来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喜欢她,但也是建立在她以前性格的基础上。 可她刚才可是打了余小姐,没有男人喜欢刁蛮任性的公主好不好,封益疯了才会继续喜欢她。 九炎裳觉得封益喜欢通情达理又聪明理智的女人,她这辈子可不理智,脾气也养叼了,已经不是封益那盘菜了。 “面善已经是很好的印象,你要是真不喜欢他,最好跟父皇说一声。” 九炎裳不解:“跟父皇有关系?” 九炎皇刚想解释,突然见对面走来一位逛街买菜的中年大伯,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瑞枫叶果然也看到了他们,慈爱的对九炎裳微笑,赏赐给九炎皇的目光很是短暂。 九炎裳立即忘了问九炎皇什么话,开心的向瑞伯伯跑去:“瑞伯伯,你怎么亲自出来了,身边也不带护卫,瑞伯伯买了什么好吃的,裳儿也好想吃。” 瑞枫叶闻言开怀一笑,一瞬间丰神俊朗英俊成熟,依旧能迷死燕京万千少女,自然也得爱美人的九炎裳喜欢,九炎裳就是喜欢这位对她很好的瑞伯伯,尤其出宫后,希望去忠王府坐坐。 九炎皇不喜欢瑞枫叶现任的忠王爷,自从老王爷退位,让位给瑞世子,这位瑞世子就没有令父皇满意过,不成婚也就罢了,还没有继承人,弄的瑞族如见血的猫一样,百爪挠心谁也想分一杯羹。 可瑞枫叶还是没决定收养哪个亲人的孩子为义子,停止这场近乎闹剧般的争夺。 九炎皇有时候不得不敬佩老王爷当初敢把王位传给瑞枫叶的气魄,这是怕瑞族不灭族的无尚‘雄心’啊?亏他干的出来! 瑞枫叶勉强看眼从小就不可爱的九炎皇,更勉强的道:“老大也在啊。”目光重新放在九炎裳身上,温和的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是又调皮了?” “没有啦。” 九炎皇见妹妹对‘老不羞’撒娇,一阵不爽。 老大是你叫的吗?以为你真是我亲伯伯!不就是当初跟我母后有婚约,就以为真成过婚是他们的后爹?娘的!有没有这么不要脸面的:“裳儿,我们要回去了,一会太阳该落山了。”都中年大叔了,还骗她妹妹给他当女儿,猥琐! ------题外话------ 618加50二更啦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4 九炎裳开心的挽住瑞枫叶的胳膊,高兴的道:“不要,我决定去瑞伯伯家吃饭,然后回南城,你自己回家吧,瑞伯伯会把我送回南城的。[..tw超多好看小说]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瑞枫叶与九炎皇一样,不待见对方:“你自己回去吧!”臭小子从小难沟通,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知被九炎落怎么洗脑了,曾经耍的他团团转,面子里子丢尽了,瑞枫叶真有些怕那小子的损招,若不是裳儿是个好孩子,他看都不想看九炎皇一眼。 瑞枫叶相信别人对太子的评价很中肯:老滑头! “这怎么行!”万一瑞枫叶丧心病狂把裳儿关在他家里怎么办,年纪大了缺儿少女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九炎皇想到这里,再看看妹妹对瑞枫叶这等变态大叔毫无抵抗力的傻笑,不忍让妹妹知道‘事实’的残酷性,于是立即变换政策,换上笑脸,声音无限孩子气的道:“瑞伯伯,我也没什么事呢,好久没尝尝瑞伯伯的手艺了,我和妹妹就打扰了。” 瑞枫叶险些把菜篮子盖他脸上,混账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裳儿有他这样的大哥还没有变坏,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于是没好气的对九炎皇道:“难得少爷赏光。”很自然的把篮子递出去:“麻烦少爷随便挑些自己喜欢吃的,老夫回去给你做。我和小姐去前面茶楼等你。” 瑞枫叶说完,不容分说的带走九炎裳,留下九炎皇一个人提着篮子在渐渐人多的菜市场目瞪口呆。 九炎皇不擅长买菜,虽然他自我感觉良好,可不见得什么都会,事关妹妹的口腹,九炎皇顿时如临大敌,全身的智慧细胞都滚动起来。 “黄瓜六文钱一斤,清脆可口,小白菜七文钱啦。” “豆角三文,三文!能掐出水来,没水儿不要钱,腌、煮、炒样样能吃。” “猪猪猪猪肉肉,卖喽――”最后两个字挑的又高又长,字正腔圆。 九炎皇不会,但善于学习,一圈溜下来,别人怎么买看了**不离十,于是他也蹲下身,知道了土豆要买发黄发硬不能发芽;豆腐要买少水少黄不能不白的;黄瓜要挑有细刺的;至于这鱼吗?当然就是要买活的? 繁忙的鱼贩摊位前,过往的人络绎不绝,一条条鲜活的鱼从三座黑漆漆的大鱼箱里捞出来,一条条分卖出去,鱼溅起的腥味异常刺鼻。 但,裳儿喜欢吃鱼,九炎皇庞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挤到第一排,把挡在他前面挑鱼的人险些踢到摊位前的死鱼身上。 “怎么回事!不长眼吗!挤什么挤!人又不不――”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一见对方凶神恶煞的脸和高大胖的体型顿时噤声,急忙回神扶自家小姐站好。 “无碍,我不要紧。”被撞的姑娘趁势利落的抓住其中一条死鱼,没功夫看后面撞她的人:“老板,这些都是五文钱一条。” “对!对!死了都是五文钱,都是刚刚才死的,绝对新鲜!五文钱啦!死的五文一条,活的五文钱一斤。” “死的五文钱一条?真的吗!” “真的!没看见写着的!赶紧让开!客官,活的,全是海里上来的好鱼,刺少肉多,清蒸油炸随您处置。”老板把买死鱼的人轰开,笑容满面的看向活鱼前衣着光鲜的客人。 九炎皇没想到自己挤进了死鱼区,心里一阵不爽,本以为这里人多,鱼肯定新鲜,辛辛苦苦挤进来确是因为这里的鱼便宜! 九炎皇郁闷的发觉他必须要横扫过去,才能挑选活鱼,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件事,垂下高贵的巨头,对只有他胸前高度的姑娘说一声:“抱歉,我刚才不是有意踩你。” 柳姑娘已经买到需要的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众多死很多天的鱼中,挑中的一条真正刚死的鱼,只要五文钱太划算了,所以不在意抢购时经常遇到的碰撞:“没事,没事。” 柳姑娘抬头见对方手里也挑拣了一条死鱼,再看对方的穿着打扮,立即肯定对方也是跟她一样捡便宜货的人,但看他手里的鱼体色暗淡无光,鳞片松散,还带有明显的脱落,轮层不明显,鳃盖松弛。 柳姑娘不想对方花冤枉银子,风风火火的道:“这条不行,既然你撞了我也算有缘分,我给你挑一条新鲜的。” 说着柳姑娘快速回身,瞬间从死鱼堆里辨别出一条颜色鲜明,鱼鳞发光、轮层鲜明的鱼。 柳姑娘用手握紧鱼头时鱼体不下弯,口紧闭,然后笑容不减的抬起头:“买这条,味道鲜美,物超所值。” 九炎皇见状,目光诧异的看了眼笑容热情的小姑娘,继而不好意思的看看她手里所谓新鲜的死鱼,目光宁静,没有接手,因为他不需要。 柳姑娘见状,也不在意,也许对方是个执着的穷人,觉得父母该吃新鲜的鱼啊,或者家里的夫人产子想给夫人买条活的,这样的情况下,穷人们也会偶然奢侈一次,放弃死鱼,无论多贵,也会给需要的人买活的。 这和生活境遇无关,而是心意的表现。 柳姑娘猜着对方是后一种情况,但鱼到手里,她又舍不得放回去,一咬牙一跺脚,多花了五文钱回去给庄子里的阿姨们加菜。 九炎皇立即他娘的尴尬了,他带的银子不够了!九炎皇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暗卫骂死,哪有在主子袖子里只放二十文钱的,国库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老板见穷小子迟迟不掏钱,也不废话,立即把装好的鱼倒暗黑色的鱼箱子,看都不再让壮大胖看一眼,老板又不是傻子,眼前的穷小子一看便是力量型的,万一他那鱼跑了,他是追不追! 鱼老板立即抛弃每天能见很多次的情景,殷勤的招待下一个客人。 九炎皇尴尬的摸着仅剩一文钱的袖口,脸色越来越阴沉,瑞枫叶!你都不给银子吗! 柳姑娘从隔壁摊位买了两根黄瓜,准备回去,便看见刚才那个大男人从鱼摊前挤出来,手里一条鱼也没有。 梳羊角辫的小姑娘立即捂住小姐的菜篮子,目光凶恶的道:“小姐不可以把鱼给别人!” 柳姑娘见状,顿时笑了,弹弹小丫头的羊角,捏捏她的小脸:“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把我买的鱼给别人,不过你等我一下。”说着为了让丫头放心,把篮子给了小丫头。 柳姑娘急忙上前几步,追上前面衣衫破旧,脚上还沾着泥土的男子,轻轻的拉了他一下:“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九炎皇回头,脸色阴霾。 柳姑娘吓了一跳,险些忘了叫住他因为什么事,猛然见对方越来越不耐烦赶紧道:“如果你缺银子可以去五里外的柳家庄找我,我们那里长年招工,虽然累了一点,但管饭。” 九炎皇脸色依旧难看,口气更不善,在憎恶瑞枫叶的大道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还不至于不识好歹,这位小姑娘应该是好心:“知道了。” 柳姑娘闻言,本灿烂的笑脸僵硬的扯了一下,赶紧跑了,这位小哥面色凶狠,当护院最合适不过……但,看他似乎没什么兴趣,算了,萍水相逢而已。 柳静轩跑回去,提过竹篮,与丫头有说有笑的回家,她尚且自顾不假,哪有多余的精力管他人过的怎样。 …… 九炎皇看着茶楼前瑞枫叶与小妹在车前说着什么,他脚下放着一篮买好的菜。 九炎裳率先看到大哥,赶紧挥挥手:“哥,这里,哥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瑞伯伯说你一定是去给我买好吃的了,才这么久。” 九炎皇闻言,死死的瞪了不痛不痒的瑞枫叶一眼,诅咒母后甩他一万次,老死不相往来。 九炎裳把篮子翻了个遍,惊叹道:“哥哥,你竟然真的去买菜了,下次我也要去。” “好啊。”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瑞枫叶不悦的看向九炎皇,九炎皇的性格与他父皇如出一撤,难怪不讨人喜欢,总喜欢把在在意的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不准她们跳出圈子,唯恐跑丢了一样。 九炎皇才不会让妹妹在人挤人的菜市场乱转,那些卖鱼的卖鸡的卖鸭的都是现场宰杀,吓到他皇妹怎么办,就算不会吓到,花花绿绿的东西溅到皇妹身上也很恶心。 九炎皇想,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竟然让他金贵的妹妹出入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居心叵测! 瑞枫叶不跟九炎皇争辩,见两人意见不统一,果断闭嘴,掀开另一章:“天色不早了,走吧。” …… 金乌西坠,封家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宫里来信,要求封家嫡出大少爷待选驸马。 刚回家的封益听到这则消息目瞪口呆,他今天是见到了裳公主,但他自认裳公主除了目光中有丝熟悉,对他绝对没有儿女私情,皇上为何下达这样的命令? 封益想了一下,立即苦笑的顿悟,都说皇上宠爱裳公主,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不过与裳公主见了一面,皇上已经开始为公主打算,难为这位生活在蜜罐里的公主,没有长成古怪偏执的性情。 封母焦急的看眼儿子和不痛不痒的夫君:“老爷,您到是说句话,这可怎么办?我们益儿是要去做驸马吗?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封御史送传话的公公回来,便听到老伴惊恐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这个位置多少名门公子盯着,怎么会轮到益儿,不过是公主到了适婚的年龄,皇上宁愿错估也不会放过一个,燕京所有皇上入了眼的名门少年均要在公主未出嫁之前待娶。” 封母惊讶的看眼自家老爷子,瞬间从刚刚的担心,转为对自己儿子的不自信:“老爷,就是说咱们益儿不见得选的上?” “那是当然,你知道这次参选驸马的人有谁吗?不算百年望族和各地勋贵,权家公子也在参选之列,你以为咱们益儿有多大希望?” 封母闻言不禁有些小小的失望,她的儿子还没有希望啊?“那为什么皇上提议派人来提醒咱们益儿待选。”虽然‘待选’两字不好听,但皇上只有一个女儿,又宠爱有加,皇上硬给裳公主办场选驸马盛会,谁敢有意见! 封御史也同样不解的看眼儿子:“你今天做什么了?皇上为什么特意提到你。”对此封御史丝毫不担心,求娶公主的人众多,虽然他觉得自家儿子优秀无比,可与众多妖孽站在一起也是不分伯仲,不见得裳公主就会看中他的儿子。 封益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今天遇到裳公主与太子的事说了一遍。 封益话落,正想问父亲的意见,突然听到母亲极有兴致的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儿子,公主好看吗?”封母眼巴巴的望着儿子,急切的期盼儿子给她个答案。 封益闻言僵了一下,见父亲也颇有兴趣的竖起了耳朵,只好硬着头皮小幅度的点点头。 封母没看见:“到底好不好看呀?”传说裳公主容貌倾城,比其母亲还要出色,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封益见父亲亦紧追着不放,只好僵硬的拉大了点头的幅度。 封母见状,瞬间乐呵了,激起兴趣的把儿子拽到身边,拉着他入座,颇有长谈的意味:“公主眉眼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闭月羞花,她所过之处真的能让百花齐放、万物失色? 她眼睛真的是茶色的吗?头发怎么样?据说公主保养了一头如黑珍珠的秀发,是不是特别美丽光滑? 你有没有问公主平时都用什么滋养头发?珍珠?何首乌?还是蛋清?公主真的让人一寸寸按摩她的头发吗?听起来真不可思议,公主――” 封御史见儿子面色不对,赶紧制止:“行了,问那多干什么,你就是知道公主用的什么,现在养也养不出公主的气度,赶紧去准备饭菜去,别没事瞎折腾。” “我怎么就瞎折腾了?我这不是好奇吗。”说着封母却不再询问:“你们父子聊,我去准备吃的,谁稀罕听。”说着带着三分对相公的不满,冷哼一声出去了。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5 房间里已没有外人。 封御史一改刚才的温和严肃的看向儿子。 封益见状愣了一下,继而苦笑不已:“我敢保证,公主对孩儿没有男女之情。”若不是裳公主的眼睛过于明亮,他也会如父亲一般怀疑裳公主是不是有意于他。 封御史闻言,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拍拍儿子的肩,转身入座,语重心长的道:“裳公主乃天之贵胄,性情端庄、品性无可挑剔,若能娶之为妻,自然是好,可皇家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封御史轻微的叹口气。 封益已明白父亲未说完的话,太‘贵’,最好不要碰。 封益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她看向他的神色,但又强硬终止,神态如初:“儿臣谨遵父亲教导。” …… 九炎裳吃下盘子里最后一口鱼,笑眯眯的看向瑞奶奶:“奶奶的手艺越来越棒了,姥姥总夸她自己手艺厉害,裳儿看来瑞奶奶的手艺最棒。” 上了年纪的庄小蝶立即笑了,慈爱的捏捏近在咫尺的小脸:“你这张小嘴啊,就会讨奶奶开心,枉费你姥姥为了你练了十年厨艺,如果被她听见,她非拆了我的王府不可。” “裳儿不会让姥姥知道的。” 瑞老王爷哈哈一笑,让人撤了手边的盘子:“公主可是很久没来府上坐坐了,你瑞伯伯此次南下得了不少好东西,王妃都给你守着呢,跟奶奶去看看吧。” 九炎裳眼睛顿亮:“真的!谢谢瑞伯伯,瑞奶奶。”然后撒娇的磨蹭的老王妃:“瑞奶奶,瑞奶奶你肯定吃饱啦,带裳儿去看礼物嘛,裳儿要礼物……” 庄小蝶怎么会饿,享受完孙女撒娇,自然是疼宠无比的带着九炎裳走了。 九炎皇想跟,被老王爷和瑞枫叶一瞪,又坐下了,恶狠狠的反瞪了他们一眼,低头吃饭。 瑞栗老王爷见状,感慨的让人上茶,如果当初枫叶成亲,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亲孙子和孙女了吧,哎,造化弄人,谁又知道当初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两个孩子还能来他府上坐坐,就说明皇上对枫叶还是认同的,有这一点就够了,至于下面的人做什么手脚都不重要,没有能力却想坐在这个王位上无异于自取灭亡。 …… 漆黑的夜色下,封府后院的一座宅院里,宋家母女焦虑的坐在一起,脸色焦急。 宋母是封御史的庶妹,能在其相公死后,婆家排挤的情况下,做到赡养她们的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宋母不是不知道,可……她一直是想把女儿嫁给封益的,怎么会半路杀出个‘待选’之事,封益是少爷又不是小姐,只听说过待选入宫为妃,还没听说过待选驸马的!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母只敢如此想想,不敢如此说,朝中御史自家兄长都不敢以此事弹劾皇上,她算什么东西,敢议论皇家的事,除非嫌命长了。 如果不是皇上这次的举动,触碰了她的利益,她连这样想都不敢。 可,即便现在触碰了她的利益,她也不敢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甚至不敢反抗,只好语重心长的拉住女儿的手,抚弄着女儿脱俗的面颊,惋惜的道:“不如……不如……” 宋母突然脑中一闪道:“我记得封益的堂弟对你不错,不如……” 宋媚儿闻言瞬间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挂满了委屈的神色:“娘,女儿不喜欢他,女儿……” 宋母也不恼,重新握住女儿的手:“娘知道你喜欢谁,可现在不可能了,封少爷一待选,两年之内不会说亲,然后再等公主成婚,少说三年,你到那时候已经是老姑娘了,女儿,我们没有公主一样的身家,耗不起。” 宋母一语说中女儿两重心事,宋媚儿立即掉下眼泪,她喜欢表哥,她出身不好,虽然仗着亲戚关系比别人见表哥的时候多,但随着她长大,她一年也见不到他两次。 那次在街上,是她与家仆走散了,才遇到了表哥,她以为……以为是天赐良机,可表哥还是向人前一样对她不理不睬,或许如果不是自己喊出了一声表哥,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宋母见女儿哭了,拍拍女儿的手:“傻孩子,如果他喜欢你,你等也就等了,或者封少爷不待选,娘就是拼死也给你挣个妾室的名分。 但如今不一样,如果你再等下去,弄不好我们就是藐视皇室的罪名,封夫人本就看我们不顺眼,难保不会随便把你嫁了,所以咱们要从长计议,不可盲目行事,尤其对不爱你的男人,切勿太过相信自己的魅力,否则你才是真完了。” “娘,我懂,女儿都懂,女儿跟着你寄人篱下这么多年,怎会不懂,可女儿……” 宋母闻言,小心的看眼周围,顿时严厉的看向女儿:“怎么说话呢!封老爷肯给我们一碗饭是恩惠,什么叫寄人篱下,你可别不知足,一个女孩子心太大,没有好处!” 宋媚儿见状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反驳,人人都说母亲有本事,母亲会谋算,可她除了看到母亲一再退让,不吭声的守着这座院子,什么也没做过。 宋母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女人惊慌的神色,没有出言安抚,她们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姐,能留在这里已是最好的结果,切不能惹恼了家里的主人,否认人家凭什么养你。 她以为女儿懂以为女儿懂的,可现在看来,女儿还是太小,又被她保护太好,想不了那么深远,那就让她替女儿想的深远点吧,总比铸成大错要好:“明日我就向夫人说说,看看她能不能收了你,给你说下少爷堂弟的婚事,如果不行,只能听天由命,让夫人做主了。” 宋媚儿闻言顿时惊慌的看向母亲。她喜欢的是表哥,是表哥啊! 宋母不容反驳的看女儿一眼,态度坚定,现在她们主动出击,夫人说不定会怜悯她们,她们就有很大的选择权,如果到了被人嫌弃,直接赶出去的地步,她们什么都没了。.tw[] 人贵自知。如今封益有机会成为驸马,任何住在封府上的‘意外’都必须消失,这是臣子对皇家的态度,所以媚儿一定要嫁出去,而且越快越好。 宋母看的透也认命。 宋媚儿不认命,她根本不喜欢那个男人,她喜欢表哥!为什么不可以嫁!再说表哥只是有可能被选为驸马又不是一定会选上,为什么她不可以等! 裳公主有什么好,身份高贵的人都骄纵,她打余姑娘的一下,不过是余姑娘说了一句中肯的话而已,她自己穿成那样子还不准别人骂她乡巴佬攀高枝吗!?凭什么就对余小姐动手! 表哥才不会喜欢那种女人!根本不会! 宋媚儿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搏,不能像母亲一样碌碌无为,白担了一个‘聪明’的名声!表哥是不是她的,她要一试! …… 九炎裳舒服的睡了一觉,翻了身却不愿意起来,南城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水汽,少了城中的浮躁繁华多了世外桃源的幽静美丽。 九炎裳喜欢这里,更喜欢一个人的这里,九炎裳突然想到什么,悄悄的裹住自己,从床幔中露出一颗小脑袋,见没人,悄悄的喊了一声。 一道人影无声的站在三步之外,不言不语。 九炎裳对他已经十分熟悉,有什么不免恶趣味的想,如果她在床上躺着喊一声“小侍”他会不会突然从床顶上冒出来。 九炎裳自始至终不敢尝试,有时候女人很需要自欺欺人:“我哥走了吗?” “走了。”声音毫无起伏,永远固定在一个声色,仿佛等待回首的批量品一样。 九炎裳闻言愉快的钻回床帐,兴奋的不得了,大哥上朝去了,也就是有三个时辰他不会粘着自己。 九炎裳立即有起床的动力,快速翻衣服穿鞋,趁身后没有尾巴的时候赶紧玩个痛快。 九炎裳跳下床,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开,‘小侍’这个名字是她帮他取的,其实一点都不配小侍永远严肃冰冷的脸,但用习惯了,小侍也很认同,喊他就会出来,不喊他,他就是空气。 九炎裳问过大哥,他们不成婚吗?大哥敲她几个爆栗,‘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见过手里的刀找个母刀成婚的吗。’ 九炎裳认为大哥的比喻不恰当,他们毕竟不是武器,虽然容易让人忽略他们的存在,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人怎么会没有人的生活呢? 九炎裳疑惑但不会反驳,男人有男人的处事方式,女人有女人的细腻想法,得不到认同时,并不需要碰到出火花,只要她认为她的,大哥认为大哥的就行。 不过就因为她问过那个无心的问题,大哥和父皇险些把小侍带走变成太监,若不是她正好碰到,小侍肯定就是翘兰花指的公公了,因此九炎裳总觉得对他有愧,对他便亲近一分。 虽然她的亲近有去无回,但九炎裳觉得小侍能感觉到。 殊不知,如果九炎皇和九炎落知道她对暗卫另眼相看,一定会把小侍拉回去解剖,然后给她换个女的。 当初没有给裳儿分配女攻,是觉得不方便,并不担心男攻的品性,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一等功的‘攻’也不用混了。 九炎裳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换好行头,一身小乞丐的装扮和黑乎乎的油渍掩盖了她身上所有风采,长发打散,不知道被她怎么揉搓了两下,像几百年没洗过一样团在头上。 九炎裳带着与装扮不相符的脚力飞快的跑出别庄,还不望对身后伺候的大军喊一声:“不用跟着我!”然后飞快跳出别庄后头,快乐的奔入人群的怀抱。 奶嬷嬷不敢跟,可公主就是公主不比皇子跑了就跑了,于是立即派人给宫里的太子报信,让太子把人逮回来或者跟着公主。 …… 九炎裳很开心,贫穷的人不是真的贫穷,危险的并不危险的时候,人会充满对未知的好奇和对另一种生存方式的期待。 九炎裳不用同情贫困,不用怜悯弱者,泱泱周国,乞丐很少,就算有,也不是战乱和天灾造成,大多是有组织的欺骗团体,既然人家选择这种更安逸更懒散的方式生活,她没必要教对方发愤图强,倡导什么人生意义。 九炎裳学着身边的妇女,蹲在地上放个破碗,目光呆滞的盯着空荡荡的脏乱地面,她是出来享受一个人的阳光的,扮成这样因为安全,没人看她的脸别人就能安全三分。 “新来的?” 九炎裳茫然的看眼身边跪着的妇女,回神后点点头:“恩。” 妇女目光一历,想说什么,最终看看女孩单薄的身形没有说话,认真的跪着自己的,偶然发出几声凄惨的哭声。 九炎裳悄悄松口气,没有被赶走就好,九炎裳盯着地上的蚂蚁,想着大哥会花多久找到她,要不要换身装扮让大哥找不到?到底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九炎裳静静的想着,连身边的妇女的离开了也没有发现,直到她身前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不远处本待在她身边的妇女掂着一个驼背的男人给的银子,笑着跑开。 九炎裳苦笑不已,她大概是被卖了,本以为靠近位大婶能安全点,原来一点也不安全。 现在还发生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她要不要为民除害呢?为什么是这跟除害也没有关系吧?她一个无依无靠的乞丐,如今被这位可以当他爷爷的人在这里策反,甚至不是捕捉,她凭什么为民除害啊?! 娘的! 驼背老爷爷熏熏诱惑:“小姑娘,你在这里一天才能有几个钱,跟爷爷走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若是有本事,学得我们雪姑娘的一身技艺,甚至可以不卖身,多好的事。 说不定你可以学一身本事,还能凤凰腾达,富贵一身,如果被哪个小爷看上回去做小,啧啧,那可不得了了,小的也跟着沾光。” “就是,我们青山盛世安乐招牌谁人不知,工钱也给的最高,小姑娘,若不是看着你小,很有可塑性,这么好的事可落不到你头上。” 驼背老爷爷笑容不减,好似普渡众人的船夫,不觉得自己说服一位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有什么不对:“如果你让爷爷给你擦擦脸,看看你的样子,我们能谈的还有更多,漂亮的女孩们总有多种出路不是吗?” 比如调教几年,送给官员做小,做外室,一般漂亮的女人均是这种出路。 九炎裳看着眼前的老爷爷,见他笑的温和,非常自信自己给的出路,仿佛在做善事一般。 九炎裳无奈的抽抽,她听父皇提过这批人,更见官员弹劾过他们。 但因为有一半自主行为在里面,还有一部分卖身契在人家手里,很难说清当初拿人家钱时那么痛快,事后就翻脸的苦难者是不是更可恶一点。 可他们也有龌龊的事是事实,没有经营这一行的人是绝对干净的,堂堂青山的‘盛世安乐’也不例外。 对那种从小被卖入盛世安乐的小姑娘,学成一身本领后违背主子跟穷书生跑的,青山会让她们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那就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曾经有一位被折磨的跳湖自尽,因为闹的太大,青山损失了一笔银子才搞定。 “我不去。” “小姑娘,你喜欢吃水晶小蒸包吗?” “我不饿。”九炎裳懂了,他们有诱骗成分,如果自己真的是乞丐,只要别让自己要到银子,然后在饥饿难耐的时候放一盘美食,难保心智不坚,不知道‘盛世安乐’做什么营生的小孩子被带走。 就看盛世安乐会不会介入她的收入,如果介入就是犯罪,不介入就不是,中间的环节很难评定,便成了盛世安乐能一直兴盛一直存在的基石,他们到底是不是蛀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九炎裳生气的蹲下身:“说了不去,让开,别挡我的路。” 驼背老爷爷想,这姑娘说话真好听,如果能学成一副好嗓子,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谓美女遍地都是,有能力的人可不好找。 驼背老爷爷的笑容更加和蔼了:“老爷爷不看你的脸,还保证你天天有饭吃有新衣服穿好不好?” “不好。”九炎裳说着,目光不经意的一扫,看到不远处站在竹箫摊位前的熟悉身影,心里一阵汗颜,怎么又碰到他了,每次都在自己最倒霉的时候。 看什么看嘛,羞死人了! ------题外话------ 711加50二更啦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6 封益站着没动,微微皱眉却神态从容,他四下打量一眼没有看到明显的护卫,没有看到并不代表没有,裳公主出行身边怎么会不带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他没有盲目上前的打算,只是觉得两天都碰到她有些诧异。 驼背老爷爷颇有耐心,丝毫不为小姑娘的拒绝动摇:“小姑娘,要不要跟爷爷去住的地方看看,如果去过后你还不喜欢,爷爷就不找你了好不好。” “不好。”还在看?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倒霉吗!真是的,早知道她就不挑这条街了。 封益莫名疑惑,自己妨碍到她了吗?但每天带人巡视皇城是他的职务,杜绝可能出现的危害,义不容辞,即便现在换成别人,他也一定会站在这里,确定那个女孩的选择。 或许更仁慈一点,他应该走过去,给女孩更好的出路,但他不是救助司的人,也不是心思善良之辈。 不过,封益看着她突然想笑,有没有人告诉过裳公主,她瞪人时没有任何杀伤力,相反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炸毛的小松鼠一样十分可爱。 封益几乎在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的时候急忙停止,因为对面人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证明她有多漂亮。 “老爷,封大人在我们后面。” 老者闻言,心里一惊,皱着眉回头看了不远处的封大人一眼,心里骤然咯噔一下,立即赔笑的向不远处的封益友善的点点头行了一礼,擦擦头上的汗,赶紧转向不合作的九炎裳,想赶紧拿下她。 老者笑容越发和蔼,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小姑娘,如果你跟老夫走,以后每个月你都可以得到这么一锭银子,不单你可以吃饱,你的家人也能衣食无忧。” 九炎裳惊讶的看眼老者,觉得这位老爷爷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官差就在他背后呢?也太明目张胆了。 驼背老者并不如表现的那么轻松,背后的封益还是给了他一定的压力,盛世安乐怎么可能不龌龊,只是做的隐蔽而已,自从封益兼任府尹和刑部侍郎以来,他们的后备力量大打折扣,偏偏封益后台过硬,青主也不敢动他。 好在封大人从不越界,不是悲天怜人的人,否则他们就不用混了。 驼背老者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小姑娘,你听过青山吗?青山之主管老爷子是我们的老板,我们不是坏人,只是看你一个小姑娘风餐露宿想帮你一把,我们并不是都做不好的营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做一名侍女——” 九炎裳突然很想笑,她脑门上刻着‘傻瓜’吗,什么侍女一个月可以拿一锭银子。 九炎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光沉了下来:“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再试图跟我交涉,我可要喊了。”说着已有所指的看了不远处的封益一眼。 驼背老者目光顿时一冷,脸上的笑容消散,如果不是封益在这里,他就让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看看什么是得罪他的下场。 九炎裳亦冷冷一笑,口气不善:“老先生,一般这样看我的人都死了,你还是三思而看人吧。” 老者心里一僵,骤然见鬼的看向满脸污垢的小姑娘。 “你不相信?”九炎裳的语气淡淡的,但随即叹口气:“你不用相信了,因为你走不出这条街了——” 九炎皇一拳揍在老者脸上,两脚踢翻她身前的五个大汉,脚踩住驼背老者的脖子,目光冷若寒霜:“妹妹,他有没有对你说污染耳朵的话!” 九炎裳叹口气:“比你说的少多了。” 九炎皇永远只听他需要的:“就是说有。” 九炎裳转身撤离,凄凉的叫声直冲她的耳膜,她发现接头的封益不见了,心想,大概是离开了。 其实封益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应该如此,冷漠却尽责,不知当年自己哪里表现的失常,入了他的眼,让他不顾身份的往她袖子里塞东西。 九炎裳望着湛蓝的天空,听着背后阴测测的叫声,九炎裳也会想,多少也因为当时的身份吧,如果是今天封益看中她,也不敢做出那种事来…… 九炎皇活动着手腕,把妹妹拉到身边:“看什么呢?” “天好蓝啊。” “恩,昨晚下雨了,所以今天比较蓝。” 封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不去跟太子打招呼也没有与公主说话,但他直觉就是离开,不想去招惹那两个人。 …… 九炎裳听说父皇让封益待选时,羞愤不已,生气的鼓起天大的勇气对他父皇跳脚:“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让别人知道怎么想我!我跟他没什么!” “什么叫宁可错看,不能放过!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父皇你太过分了!全燕京都以为我找不到驸马!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你别管谁说的!总之你可以这样!人家是公主怎么可以像兄长一样还待选!你怎么不管大哥,先给大哥待选位大嫂!” “呜呜!母后!父皇凶我!父皇凶我!”九炎裳羞愤的跑向母后怀里,怕死的告状:“以后让女儿怎么出门吗?”想到今天封益看着自己的样子,肯定以为她不安好心想怎么样他,难怪都吓跑了,让她怎么见人吗! 章栖悦安抚着女儿瞪向还想说话的九炎落:“跟你说你的办法行不通,你偏不听!你弄那么多男人待选算什么回事!难道还能定制个章程让他们互相比比,最后赢的娶你女儿,你也不怕成绩单太难看,裳儿的面子挂不住!乖,乖,不哭了,你父皇不好,父皇不好。.tw[]” 九炎落冤死了,霸气侧漏的拍案而起,坚持自己为女儿想出的勉强合适的构思:“怎么会难看!能娶到裳儿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们还有意见不成!” 章栖悦觉得他真是皇上当久了脑子都退化了:“你当是你儿子娶妃,官宦家上赶着往前送女儿!人家那是儿子!攀龙附凤放在第二位,谁喜欢娶一个公主回去供着!再说,男儿放在第一位的是传宗接代,你女儿再能生也有限,比不上人家三妻四妾!” “他们敢!” “敢不敢对方也是那么想的!你以为你是谁,是皇上别人就该抢着娶你的女儿吗!你不是皇上还有可能!” 九炎裳骤然不哭了,看着吵来吵去,越来越弱声的父皇,和彪悍不减当年的母后,非常同情自己,三妻四妾什么的,当着自己的面说一点也不气喘,母后还真是……呵呵,还真是不给她留面子啊。 章栖悦见女儿脸上不对,赶紧翻过来安慰:“母后不是说你不好,只是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公主,这于你本身的没有关系,只是你的身份而已,不要伤心。” 九炎裳突然恶劣的道:“那……万一女儿偏偏喜欢一个不喜欢娶公主的男人呢?” 九炎落、章栖悦闻言,顿时紧张的凑向女儿,九炎落面色尤其紧张难看:“你喜欢上谁了?谁不喜欢你?!告诉朕!” 九炎裳吓的急忙躲到母后身后:“女儿就是说说,没有啦,没有!父皇你好凶啊,呜呜——” 章栖典立即拧上九炎落的耳朵:“你喊什么!看你把她吓得!有什么也问不出来!乖女儿告诉娘,你喜欢上谁了,不管是谁,娘给你做主。” 九炎落赶紧缓和好表情:“对,对,爹也给你做主。” 九炎裳望着两位紧紧盯着她的长辈,陡然有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赶紧发誓:“没有!真的没有!”她以后再也不这样寻找存在感了……呜呜…… …… 不管九炎裳怎么不愿意,公主选驸马的事依旧闹得沸沸扬扬,皇帝唯一的小公主,大周朝最尊贵的少女,天赐的容颜温柔的性情,让她的婚事如一阵旋风,刮便大周土地,辐射周边众国。 求婚的人络绎不绝,隐世之家、富贵大族、一方霸主,均向周国的小公主表达着求取的意思。 当一个会拍马屁的小国国王,真诚的朝见完赢徳帝后,诚恳的说:“皇上,臣下有一个小儿子,骑射琴书均属一绝,是我们国家不可多得的猛士才子。 小儿自从见过公主的画像后,心中倾慕,让臣下传话给皇上,我儿不求驸马正位,愿得一夫郎足以,以公主天纵之姿,世间哪位男儿配独自拥有,当受世间好男儿一声追随!” “好!”九炎落豪情万丈,夸他女儿就是夸他。 陪坐的众臣,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僵硬的表情,不知该不该附和皇上迎合这位马匹拍的贼溜的男人。 皇上也很极品,一女两夫很好看吗?!皇上竟然容许这位国王说完,确定不是亵渎公主而是恭维公主? 九炎落当然认为是恭维,只要是真这样想的并打算以身作则这样做的,就是对他女儿最好的尊重!他相信封国国王不是妄言,所以欣然接受。 这一接受不要紧,周国很多臣子坐不住了,恨不得赶紧把自家儿子嫁出去,不让皇上看中!不对,是娶娘子,走出待选行列!皇上什么事做不出来,说不定真能给公主选两个驸马。 …… 九炎裳最近都不敢出门,以前被认出来,也就认出来了,现在被认出来简直太尴尬了,尤其是遇到年轻的官员,一个个把脑袋耷拉到膝盖上,唯恐她看到他们的样子;殷勤些的会不经意的往上凑,含沙射影的说可以做小。 九炎裳自认从小到大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上辈子传些闲话亦羞愤不已,想不到今天落得这种地步,饶是九炎裳承受能力强,也被父皇弄的哭笑不得。 章栖悦见女儿不开心,就不会让九炎落痛快,把他关在门外三天后,九炎落送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公主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辱没那个名士了!如果朕说外孙子也可以是太子,他们是不是就不腻歪了,往上赶着不要命的娶朕的女儿!” 最不幸的是这句话传出去了。 被皇后彻底关在门外的九炎落,险些把九炎皇扔进地牢里,打的他再也不敢乱说话,他的话能传出去,除了九炎皇没人敢挑衅他! 栖悦不会乱说,女儿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除了九炎皇这脑子长歪的东西谁敢给他添堵:“九炎皇!你有本事永远别滚回来!永远别滚回来!” 九炎皇站在夜色明媚的皇宫之外,觉得呼吸顺畅心情很好,为什么不能传出去,看那些在背地里说她妹妹一珠多匣有违伦常的人,怎么死!如果妹妹的子女有继承大统的权利!哈哈!哈哈!他如果再不婚,谁他娘还敢说她妹妹‘有违伦常’,谁他娘还扭扭捏捏的装君子,还不跟打了鸡血一样往上冲!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很有道理,这个传言流传出去后,多少人等着皇上在大殿上表态,只要皇上松口,燕京所有男儿任凭小妹你挑选,绝对没有人家敢放屁! 九炎皇心情不错的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快速跃起,消失在巍峨的皇宫门前。 …… 第二天晚上,九炎裳武装整齐,气恼地溜了出来,她非把她哥的脑子撬开看看不可! 轩辕史师送完朋友归来已经很晚,明亮的月色挂在天上,宛如明镜,他的心却异常沉重,过早的承担生活的无奈和艰辛,让他比同龄人更加谨慎早熟。 九炎裳没想到会遇到他,或者说她从来没准备好心情遇到他,因为对轩辕史师,她自己也弄不懂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 她利用过他,让他成为击垮他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隐瞒过他,扮演着无辜的妻子,却陷害他的生母。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对轩辕史师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初次醒来的几天,还会在梦中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九炎裳看着前方熟悉的身影,目光微微涣散,神情不复往日的明艳亮丽,好似时光一瞬间抽干了她的活力,让她变的茫然。 九炎裳想或许她恨朱游,或许当时懵了心,也恨是朱游儿子的他。所以不顾一切,毫不后悔,抛弃夫妻情分,摒除两人的关系,理所当然的让他成为她手中第一粒棋子,利用的心安理得。 可,轩辕史册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她就敢说如果换成母后想害死轩辕史师,她就能跟他站在一条线上对抗母亲吗! 九炎裳垂下头,微不可查的落寞在她多年来欢快的心里荡起她忽略很久的问题,是什么让她连最后轩辕史师的死也预料到了?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死,轩辕史师一定会活不下去?是什么让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而她竟然在坟前看着他自杀后松了一口气,心里被大仇得报的痛苦占据,不曾看地上的人一眼。 是她冷血吗!因为自己从小过的小心谨慎就怀疑所有人的动机,甚至当看不到当时轩辕史师挣扎在她和朱游之前痛苦的脸,决然的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事后又理所当然的享受自己的此刻的幸福,继续把朱游逼到绝路。 九炎裳想到此,抬起头望望天空明亮的月亮,把心里的阴暗逼回去,呼吸着当下清晰微冷的空气,让大脑重新冷静、心神放松。 她想,她真的冷血的,所以轩辕史师,你辈子再也不要认识我,再也不要遇见我,找一个你爱的女人,付出值得你珍惜的感情。 九炎裳转头,轻轻的迈出坚定的一步,她不会回头,绝对不!不管那个男人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过她怎样的温暖和宠爱也已经过去。 “姑娘……姑娘……你没听见吗!前面官兵抓人!赶紧躲进来!赶紧!”轩辕史师焦急的看着杵在路中间的女子,见他喊了半天,对方傻愣愣的还是不动,心里一急,冲过去拽住她,带入茶楼。 茶楼在两个刚一进入立即关闭了门窗,外来传来噼里啪啦落窗的声音,和人们竞相躲避的喧闹声!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7 “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镇定!镇定!老夫刚才看见了是封大人领队!一定能让大家在宵禁之前回去!镇定!” 茶楼内嘈杂的换乱声,比外面喊杀声还要激烈。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九炎裳无神的跟在轩辕史师身后,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点的闪现重组,仿佛进来眼前却早已模糊。 轩辕史师已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保持一定距离的把她护在身后,防止被骚乱的人群撞到,刚才街上的大多跑进茶楼避难,好是晚上,人并不多,茶楼不算拥挤,只是避难的人鱼龙混杂,现在又情绪激动,轩辕史师担心冲撞到她。 轩辕史师趁着人群推挤的空当,将一位站立不稳的老奶奶快速推到身后与刚才的女孩站在一起。 轩辕史师才注意到,女孩的表情不对,没有混乱也没有惊慌,神情木然、脸色发白……轩辕史师急忙摒弃惊鸿一瞥下女孩外貌给他的震撼,焦急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轩辕史师惊定的想,不会是傻子吧?“姑娘……姑娘……” 老太太见状,费力的喘息几口长气,老态龙钟的看向一旁的姑娘:“姑娘,小伙子跟你说话呢。” 九炎裳垂下头,声音淡然无味:“我没事,谢谢你。” 轩辕史师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但视线触及她漆黑的斗篷里露出如绸缎般的长发时神情微凝,她是谁?这么晚了一个人上街吗?刚才听到喊杀声为什么不躲? 轩辕史师最终没有问,对方是位姑娘,男女有别,刚才冒昧触碰她已经是不敬,至于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街上,更是与他无关。 九炎裳见轩辕史师的注意力放在了渐渐安静的人群上,不禁垂下头望着漆黑的斗篷覆盖的脚面,顿觉世事无常,轩辕史师少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沉重,多了一股沉重的成长之伤。 九炎裳恶劣的想,是因为她母亲毁了他父亲的官位之路,自己又毁了他母亲,搅得他家宅不宁吗?让他没了第一大世家偏偏公子的自信,变的谨慎犹豫? 如果他知道是她们母女联合造成了他现在的悲剧,他会扑过来杀了她吗!还是骂她阴险狠毒,或者像以前一样,看着她,仿佛带着永远诉说不完的沉重。 九炎裳看眼突然拽了拽她的老婆婆,又默然的垂下头盯着脚尖,然后倔强的挺直背脊,高贵的望着眼前伫立的背影,她今生不再踏足他的生命,那么他的痛就不是不可挽回的鱼死网破。他该感激她才对! 九炎裳撇开头,以公主的威严告诉自己,过去就是过去,错已经铸成,弥补是不可能了!挺多以后不再牵扯,放你轩辕家一条生路! 这么一会功夫,外面的声音已经停止,很快听到官方的锣声,示意衙门的抓捕结束,街上已经安全,人们可以自行回家。 茶楼里诡异的安静了,没有人动,互相看着对方,楼门依然关着。 很快茶楼老板轻车熟路的把门打开一条缝,刚想探出头看看形势,门突然被推开,月色洒下,一袭银白色长袍,腰束宝石玉带的男子如一缕清风瞬间迷惑了众人的眼睛。 茶楼老板最先回神,急忙打开大门,躬着身作揖:“封大人辛苦,封大人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封大人里面请,里面请。”然后向后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平静,赶紧命令小二抵住大门继续营业,让不消费的人赶出去。 众人确定安全后,一边对进来的封大人行礼一边跑了出去,在官民差距悬殊的社会,见了官的民不管有没有犯事,都想躲得远远的。 所以不等善心过后的老板踢人,闲杂人等已经消失殆尽。 封益面色冷硬的直接向轩辕史师走去,话语比表情微温:“刚才看着像你,所以进来看看,这么晚了还在忙?礼部很忙吗?不如喝一杯?” 轩辕史师态度从容,但隐隐有一丝拘谨,可还是克服了两人身份的差距,态度不卑不亢,如多年相交的老友:“也好,去楼上吧,或许泽秦还在。” “哦,他也在这里?”封益说着,目光却锁定在轩辕史师背后的黑衣人身上,冰冷的目光如审犯人一样的盯着她,给人造成精神上的无限压力。 九炎裳隐隐觉得不自在,她刚才也想跟着人群跑了,但封益从踏入茶楼的一刻目光就锁在她身上,让她动都不好动一下,更让她觉得,就算她刚才跟着人群跑了,也会在门口被他拦下来。 封益并不确定此人是谁,只是隐约觉得身形眼熟,此人还穿了个显然的黑斗篷,很容易让人把她划分在偷鸡摸狗的行列,而他又看着眼熟的人,不是犯人就是强盗! 轩辕史师立即发现了好友不善的目光,突然温文尔雅的一笑:“封益,你看什么呢,怎么盯着人家姑娘看,行了,别走到哪里都以为对方心存不善,走上楼。” 封益没有动,如千万次面对凶徒一般,冷硬的开口:“姑娘,请出示你的户籍?” 九炎裳很想把腰间装着碎银子的袋子甩他脸上,她跟他有仇吗!总是盯着他,还摆出一张晚娘脸,明明很猥琐的人装什么除暴安良的大侠。 “姑娘,请出示你的户籍!”询问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不容反驳。 九炎裳顿时火了,掀开头上的斗篷帽冲着封益发火:“喊什么喊,路过不行啊!本小姐乐意走这条接!乐意不给你看!” 封益看到她的那一刻,眼里的惊艳一闪而逝,便是诧异、疑惑和浓浓的不认同,公主又独自跑出来了! 九炎裳见他皱眉,心里咯噔一下,不明所以的有些心虚,但片刻镇定下来,努力镇定!她心虚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她出来找大哥,关他什么事。 封益的目光被她脸上孩子气的傲气闪了一下,心跳了一瞬,但立刻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不看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 轩辕史师立即道:“你们认识?”这位姑娘真漂亮,听说封益有位表妹,是这位姑娘吗? 封益眉头皱的更紧,一时间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让她离开?他几乎一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把她留下?他不过是臣子,她是公主,在确定了她身份的前提下,他没有任何理由把她扣留。.tw[] 封益几乎是立即道:“史师,改天我们再喝茶,我送这位姑娘一程。” 轩辕史师的目光下意识的在女孩脸上转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接触到她的目光时,心里莫名的一疼,但又立即正常:“行,天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改天再聚。” 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更声远远的传来,已经到了宫门落锁的时辰。 张灯结彩的路上,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安静的走着。 九炎裳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觉得可笑,今天出来这么一会竟然遇到他们两人,以前她想尽办法想让封益带她回宫,现在不需要了,他却坚持陪她去找大哥,一样的情景,却没了当时的心情。 九炎裳把玩着手里的长草,盖头已经取下,露出如瀑的长发清丽脱俗的容貌,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隐隐发光的精灵,跳跃在人的心上。 封益一共遇见了她三次,却是第一次见她以真容示人,除却她的容貌,他想问自己刚才真的没有认出她来吗?每次侦破案件他能凭一双鞋追凶,裳公主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那,需要他反复确认? 封益茫然了?他自认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那他为什么要送她,裳公主会缺侍卫护送? 封益想到这里,淡淡的自嘲一笑,慢慢的落后了公主几步。 封益没在意,九炎裳也没在意,除了兄长和父母,所有人都在她身后说话。 而封益与她的成长相似,不同的是他还有朋友,偶然可以肩并肩饮酒。 封益走了几步,突然望着她单腿跳的背影,停下来道:“你知道你哥在哪里吗?” 九炎裳对他没有称呼自己的身份和大哥的身份诧异,但并不会计较到誓死捍卫‘公主’两字的地步:“不知道啊。”然后回头继续走。 封益闻言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只是没让前面的人看见,他想公主的日子过的还真闲,能理所当然的说出那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封益不禁也心神放空,学她一样,感受着明亮的月色。 九炎裳认真的盯着地面,手里提着封益刚给她的灯笼,照着脚下的影子异常修长,让九炎裳心情莫名的愉快。 封益见状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当初为什么选我?” “啊?”九炎裳抬起头,发丝落在她鼻尖,立即被拨到耳后。 封益脸色微红,却镇定的看着远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你经常出来?” 九炎裳又不是聋子,刚才她听到了,只是反映慢了半拍,现在回笼一下就完整了,不过九炎裳在想她什么时候选封益了?当初是想起了他父亲所以才想让她护送自己回宫。 九炎裳立即想到封益不是再问这个问题,那是问什么呢?时间隔得太远,她得从头想想。 封益见九炎裳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若有所思的在想问题,突然觉得脸更红了,他想收回刚才的话,却又隐约觉得自己想听点什么。 突然,九炎裳想到了:“你是说父皇为什么让你待选吧!呵呵,你别听我父皇的,他有什么就是那么偏执,但凡我见过一面的男人也强制人家不准成婚,你知道我表哥吗?都已经订婚了,他还不准表哥成婚,说什么我万一开窍了喜欢上表哥了什么办。” 九炎裳想到父皇的极品不说理之处,就觉得头疼:“他根本不考虑过程,也不问问的我的想法,只要结果,所以你不会理会他给你的懿旨,照样成婚纳妾,没什么的。” 封益面色突然非常难看,垂着头不看九炎裳提到皇上时过分激动纵容的容颜。 没错,九炎裳是骄傲她父皇的,虽然父皇把她的名声丢进谷里了,可也改变不了父皇疼爱她的事实:“我跟你说实话噢,其实我想找个简简单单的人嫁了。” 九炎裳突然有丝落寞:“大哥放出的话也好,父皇放出的话也罢,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欢权利,也不需要男人为了得到权利委屈的娶我,我没有那么大魅力,值得男人如此。” 突然九炎裳淡淡一笑,与月色相映成辉:“其实我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不用再挑最好的,也不需要大家为小小的我的婚事忙碌,过几天我就跟父皇求旨,让他把小侍嫁给我,呵呵!父皇到时候一定会吓死的。” 九炎裳说着笑的非常开心,仿佛已经看见父皇和大哥跳脚的样子,可她真的觉得自己不需要相爱的生活,有小侍陪着就很好,想间了就出来见见,不想见了,就可以不见。 小侍没有情绪,又听命行事,这样的相公也很好,她还是她,何况……呵呵,她真的小侍很好啊。 封益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也傻愣愣的。 九炎裳同情的看眼封益:“放心,我会尽快搞定自己,让你赶紧成婚成家!是不是要谢谢我,呵呵。” 封益又觉得她的笑很碍眼,明明依旧明媚亮丽,为什么心里仿佛被人重重击中一拳,那句待选令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原来不是她喜欢、有意,而是爱她的人,想让她得到最好。 偏偏她还不在意,让身在其中挣扎的他们觉得是那么可笑,封益又想笑了,笑自己不自量力,他有想过如果选中自己,他该怎么拒绝,怎么跟公主说他无意成婚。 封益承认他自信了,相信待选人中有一半人有他的自信,他们习惯了被吹捧被神话,作为燕京少年派的顶尖人物,他们有资本高看自己一眼,有资格想被选中后的事情。 可,如今当事人告诉她,她选中了一个不在待选行列的男人,封益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自己愚昧还是所有人都把公主想到简单,认为她一定迷失在滔天的权势中,等着群英相聚,随手一点。 封益突然有些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他哪点不好?不够优秀吗?长的不如别人?还是有谁比他在成长中付出的更多,就是权泽秦站在他面前,他也有能力一搏,裳公主为什么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眼,他与她见过三次不是吗? 封益不管心里波动多大,语气依旧平静甚至更加云淡风轻,温柔有礼:“小侍是谁?” 九炎裳没有把封益当外人,当年的举手之劳九炎裳记忆犹新,心里觉得他更能亲近一点,何况这件事以后也不是秘密,九炎裳不认为让封益知道有什么不妥。 九炎裳挥挥手让小侍出来,开心指着两人六步外的男人道:“他是我的侍卫,从小陪在我身边,不过他不爱说话。”提到这一点九炎裳有些气馁,小侍何止是不爱说话,一年都说不了一个字。 封益见状顿觉哭笑不得,但突然看到九炎裳无奈认真的目光,心狠狠的一抽,她是认真的? 封益一瞬间压下心底的感受,看向九炎裳的目光充满不解,她是皇上皇后唯一的女儿,太子最宠爱的妹妹,本该如她的年龄般带着三分稚气六分高贵,相信戏里的台词,对驸马充满憧憬。 可此刻,他没从九炎裳眼里看到任何属于少女的情怀,她过于冷静,过于无谓,仿佛婚事是无关紧要的事,可又隐隐让人觉得她不是儿戏下的决定,而是千思百虑后的抉择。 封益不禁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男人面无表情,如皇上每次出巡跟随在皇撵旁的一等功一样,纯粹的凶器。 根本不会对裳公主好,也不懂温柔为何物的一柄巨刃,他们中间的人甚至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不懂世间情理,他们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护住! 九炎裳竟然要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做驸马!封益怎么可能认为自己该放弃,这个男人在听到裳儿说娶他的时候神色都没动一下,怎么配拥有裳儿!简直胡闹! 封益瞬间看向若有所思的九炎裳,道:“我娶你如何!或者你娶我,你不用担心我入赘皇室有什么损失,毕竟皇室为了补偿我们,一定会封我为王爷,这是男人梦寐以求的高位,不是吗!” 九炎裳惊讶的看眼封益,然后突然笑了:“你在可怜我?不用的,我可是公主,抄家灭族在我一念之间,你可别用错了同情心。” ------题外话------ 未修错字,人都不再。哎。我看到大家说我签晒月两字了,哈哈,你琢磨一下,‘鹦鹉’两字多么难写,我当时就想,我怎么弄了这么难写的两字。《毒后倾国》已发货,求各种包养回家。 求票啦,二更啦。 《毒后重生计》评选最感人的话活动落幕。恭喜‘永夜之白’戳中出版编辑萌点,获得赠品一份,请永夜之白私下密我。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8 封益认真地看着九炎裳:“我说真的。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九炎裳闻言,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笑容依旧清雅漂亮:“封大人,你今天是不是抓贼时伤了脑子,你的话本公主当没听见。” “裳公主,我说真的!虽然很冒昧……”封益略显尴尬,第一次向女孩子求亲,并不如想象中放得开:“论身份,我自然也配不上你,可至少我喜欢你,何必不给自己次机会,也给我次机会。” 九炎裳的笑容突然有些发冷:“封益,你真的病了,回去歇歇吧,你求亲本公主就要娶吗?别说我跟你不熟,就算你是我表哥,我不愿意的话,你也只能是想想。 何况……小侍的存在是给你说这些话的勇气吗?那是错了,如果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小侍能让你瞬间消失,你在身份上比他优越又如何,只要你超不过我,我就忽视你的求娶!” 封益面色瞬间尴尬:“我……” “封大人,我想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九炎裳的语气带了三分强硬。 封益垂下头,嘴角苦笑的挑了一下,多年的训练让心境快速回复平常:“属下冒犯公主,请公主责罚。” “无碍。” “属下告辞。” “不送。” 封益离开后,九炎裳一个人垂着头走在月色笼罩的街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地上洒下的月光,心境舒朗…… 封益心情不好,回到房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她说的话,心里暗怪自己表现不好,却也对她的话无力反驳,她说的没错,谁也没权利施舍给她爱情,她更不需要别人‘委曲求全’的娶她,她根本不需要少女梦幻的婚事和爱情。 她本身已经是最尊贵的象征,每个想娶她的男人只有匍匐地恳求,让她怜悯一眼,而不是看在皇上许诺的好处上,勉强接纳公主来享受公主背后的权势。 年纪小小的她,竟然将自己的婚事看的如此透彻,是幸还是不幸? 封益深吸一口气,任命地从床上起来,让小厮上了一壶酒,坐在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银光流泻的世界,却没有想饮一杯的想法。 …… 转眼寒露,一年中季节变化最明显的时候,暖的日子离去,开始寒的冬藏,是周朝起承转合的大节气,田地浅灌,冬衣齐备,民间为冬日的降临做最后的准备,朝中开始总结前半年,安排下半年的国务,力求事无巨细,平安过冬。 在这个节气里,历代大周皇室会摆三天筵席,以示国库充盈,百姓可安然度日,因为最近一百年,民富国强,已经不需要如此老套的方式证明国家的势力,寒露的节气已经不如以往重要。 但今年不同,上个月裳公主年满十五周岁,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皇室一锤定音,御批了在寒露当年为裳公主举办盛大的‘赏菊宴’。.tw[] 顾名思义,菊乃君子也,赏菊,自然是让公主从众多不同品种的‘菊花’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一款。 皇室为此早已悄悄筹备半年之久,燕京青年才俊也早在半个月前抵达,京中的饱学之士,比之三年一度的科举也不遑多让,人人都在议论公主花落谁家。 真正有资格参与竞争的人家却低调地收声,躲在家里商议对策,力求有机会得到公主青睐。 …… 一座书香狮头的府邸内,一位长相一般,但气质沉稳的小姑娘突然咬牙切齿的喊道:“大哥!你听到没有!大哥!大哥,娘给你做了十套新衣,已经送过来了,你过来试试!试试啊!” “小姐,小姐,注意仪态仪态!” 姑娘生气的跺跺脚:“仪态什么!我都快被气死了!” 钓鱼的男子纹丝不动,一袭不讲究的装扮随意挂在身上,深褐色的锦袍中间竟然束着粉绿色的腰带,腰带上本该在正面的宝石装饰,他早已嫌碍事地转到后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野人一样。 小姑娘见大哥不动,生气的跺跺脚:“你到底试不试,不试我就给你告娘亲!” 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甘愿地收回心爱的鱼竿,严肃的打个哈欠,三步一踉跄两步一绊脚的走到妹妹面前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语气散漫地道:“来了,来了,你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告娘,干脆你成亲的时候把娘也带走好了。” 这样就没人唠叨他了,恩,软乎,靠着睡一会。 小姑娘生气的把大哥从肩上推开,气的脸色发红,但想到正事,只能先放下对大哥的成见,先让他试衣服:“你少想蒙混过关!这次是公主的盛宴,容不得你胡来! 你就是不想娶公主也要穿的体体面面,还有就是,你放一百个心,公主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邋遢的东西!赶紧去把眼屎洗洗,我们陶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丢尽了!”小姑娘气的跳着脚、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 可心里又是对哥哥满满的骄傲,两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大哥天资不凡,曾任太子伴读,可就是懒,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睡绝不正眼,他在初慧殿陪着太子几年书就睡了几年,若不是考过一个庄园,他就彻底把陶家脸丢没了! …… 虎头青瓦的高门府邸内,聂弓凯满意的看眼从习武台上下来的孙子,缕缕胡须,男的露出笑脸:“这套家传绝学,总算没有在老夫手里荒废。” 男子瘦弱的身躯发出与刚才气势不同的咳嗽,瘦小的身形很难让人想到他是聂弓凯的孙子,三年前胡国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小将军:“是爷爷督促有方,咳咳。” 聂弓凯示意下人把药端给孙子,刚打算转身离开,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道:“如果身体不适,爷爷跟皇上说一声,明日的赏菊宴你就别参加了?” 聂小少爷唇色苍白的看眼爷爷,稳重的笑道:“爷爷莫提此事了,若是让皇上知道,非暴跳如雷不可。” 聂弓凯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的脾气,无奈地摇摇头,事关他女儿,他定是不想有人扫他面子吧:“天气凉了,去的时候穿厚一点。” “孙儿谢爷爷嘱咐。”聂小少爷苍白着脸又咳了两下,这是战场下落下的病根,查不出什么原因,除了咳嗽并无任何不适,太医诊过脉,只能断定是湖海一战时受了凉,落下了病根,需长时间滋养。 他现在已经习惯这样咳了,并不影响他的实力,只是因为他长的不壮又过于苍白,落在别人眼里,都以为他久治不愈快死了一样,所以至今没有成婚,在皇上最后一次筛选候选驸马时,不知怎的就想起他,所以他明天必须出现在宴会上。 哪怕只是为了讨皇上满意,也必须要去,至于公主,他从来没考虑过。 …… 权书函负立在窗前,最后一次试图劝说沉默不语的儿子:“你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该知道她不适合你。”先不说他们彼此间的身份,单是那句公主子嗣等同太子子嗣谣言,已经绝了泽秦的去路。 “我心意已决。” 权书函顿时皱眉,转头看眼与他少年时一样固执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事实劝他:“你身份不合适,何况裳公主是不受约束的性子,跟你娘‘相夫教子’的理念不合,何苦为难自己。” “父亲。”权泽秦抬起头,目光清澈无波:“那是孩儿的事。” 权书函闻言面色微沉,首次失态的甩袖离开。 权泽秦面色依旧,他想试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试试。 …… “大哥,公主一定不会选中你的,你就是往头上插十根簪子,公主也不会看上你!哈哈!” 少年看着大哥孔雀开屏的头,忍不住发笑:“大哥,你快弄下来吧,简直破坏你的形象,太搞笑了,有种熊身上戴菊花的感觉!哈哈哈――哈――啊!大哥,你不能恼羞成怒!娘!救命啊!” 如熊般的男人速度如豹般窜了出去,轻易制服了小胳膊小腿的小弟,声音浑厚的道:“你懂个屁!公主一定喜欢强壮的男人!公主一定会选我的!” 吼完又觉得没有底气,听说聂荣阵也参加,那小子标准小白脸,万一公主被外貌迷惑怎么办。 高远觉得不妥,还是要整理下自己过于男人的形象,以前在战场上绝对这样子绝对男人,经常嘲笑聂荣阵长的没气概,现在他反而十分羡慕聂荣阵的长相:“三弟,你说……我再扑点粉怎么样……” 高小三惊诧不已:“大哥,你饶了我们全家吧!” …… 一位严厉的妇人穿着百宝蓝色并蒂对襟衣衫,目光严厉的盯着进来的男子,见到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个庶出的东西,装什么少爷,下贱的娘生出来,养在他名下就高贵吗! 妇人怒目而视:“说!沿儿书房少了一对麒麟纸垫,是不是你拿的!” 少年闻言不卑不亢的跪下:“回母亲,孩儿并未出入小弟的书房!” “满口胡言!沿儿刚才说上午你在教他温习功课!来人!来人!给我打!打到他招为止!” “住手!”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走入一个虎步生风的男人,气势威仪,神态肃穆,一看便是身居高位之人:“闹什么闹!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把他打出个好歹!明天你去参加赏菊宴!” 妇女立即蔫了下去,声音弱了三分,但心里就是气不过,凭什么这个贱种可以去,自己的沿儿就不可能,国子监考的什么烂内容,竟然让一个庶出的狗东西拔了头筹,简直荒谬!她就不信,皇上真能把公主嫁给这么个东西! “他干的好事,不罚他也行,让他娘过来,子不教母之过!只能让敬姨娘先替他儿子顶着。” “够了!有完没完!明天过了随便你折腾!” 妇人再不敢多话,狠狠的瞪了庶子一眼,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楚谨言疲惫的回到院落,安抚完母亲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表情苦涩。 如果不是公主盛宴,他早已经离开国子监,听从主母的安排学一门手艺。然后像三哥那样平庸下去,再不秉烛夜读、再不与人论道…… 华丽富贵的宫殿内,烛火通明的照亮了每个角落,宫女太监正在忙碌的收拾晚膳的残骸。 宫殿的小主人一派悠然的趴在凤榻上翻看明日宴请曲目,一边看,一边晃动着小腿,分外悠闲。 远离后宫的一座隐秘院落内,九炎落一身龙袍,冷冷的顶着跪在下面的暗卫,被他女儿娶了个名字的暗卫。 九炎皇站在父皇身边,一扫平日的闲散神态,目光冰冷的望着跪着不动的男人,想到他的妹妹竟然想过嫁给这个人,九炎皇就恨不得现在掐死他。 三个人已经对峙两个时辰,无人说话无人开口,说是对峙并不正确,主要是两个人瞪了跪着的男人两个时辰,期间还送了一位美女过来,但对受过抗诱惑训练的‘攻’来说,似乎药量不够大,女人不够美,喘息都没厚重一下。 突然九炎皇开口:“父皇,这么没情调的男人,裳儿以后岂不是守活寡。” 九炎落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觉得儿子分析得有道理:“把他杀了?” 九炎皇想点头,可:“万一裳儿找不到人,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执行上次的计划,把他阉了?” 九炎落觉得不妥:“裳儿如果铁了心要嫁,他就是太监,裳儿也不却步。” 九炎皇为难了:“那怎么办!” 话题回到原点,三人继续沉默,两双眼四道寒光盯着地上跪着的纹丝不动的人,仿佛在看一个烧烤好的乳猪,只等商量好从哪里下刀,便是盘中好肉。 又过了一个时辰。 九炎落盯累了,对女儿诡异的眼光难以认同,好在女儿并不是非要娶他,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亦没有看不起这位取了古怪名字侍卫的意思,更谈不上觉得此人身份配不上他女儿。 只是想到女儿想过嫁给他,九炎落就想抽人,难免如万千父母一样,觉得什么男人现在也是烂货,根本不配看他女儿一眼,包括他千挑万选出的即将参加赏菊宴的男人! 九炎落忍着脾气,压下心里抽死对方的**,威严的开口:“你喜欢朕的女儿裳公主吗?” 九炎皇闻言立即竖起了耳朵。 跪着的小侍终于露出了进来后第一个凝重的表情。 “你他娘的说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墨迹你个祖宗!” 九炎皇一惊,心想,你话音刚落好不好,就是自己也没有即可做答的速度,何况小侍刚想张嘴就被人吼回去了,你是想骂人吧。 小侍没有停止调试发音,很久不说话,暗卫的语言功能有些退化,小侍努力调频很久后,沙哑的嗓子道:“但凭公主吩咐。” 九炎落瞬间飞身而下终于踹在小侍身上,顿时觉得周身无比畅快,心情开阔,早就想揍他了,这个答案是揍他的钥匙,简直答的妙极了。 九炎落下了重手,小侍撞飞在墙上,口里硬生生咽下一口血腥,恭敬的保持刚才的姿势重新坚定的跪好。 九炎皇觉得他还是别打了,父皇已经打过了他再去打有种吃剩饭的感觉,他还是向裳儿去告状去比较好。 九炎皇明智的丢下父皇和傻缺的侍从快速从窗户消失,没有走门是因为门封死了,窗户没封,不过――卡住了! 九炎皇顿时大喝一声:“给本太子把这该死的窗户拆了!” …… 九炎皇认真的把妹妹从榻上拎起来,看着她:“侍说‘不爱你’,让你另选驸马。” 九炎裳看着哥哥略微瘦了一些的脸,只是略微:“哥,这里是后宫,你能不能别总往后宫跑好不好。” “我跟你说正事呢,侍不爱你,要不哥跟你缓缓暗卫,我的暗卫知情知趣,保证你喜欢。” ------题外话------ 求票,求票,求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19 “自己留着用吧。(..tw)”九炎裳想躺回去。 “我留他怎么用!”九炎皇重新把妹妹拎起来:“要不,两个都给你,你与他们相处相处后从他们中间选一个?或者两个都收了?” 说着把妹妹挤到边上,坐了下来:“你不能委屈自己,他们总有休息的时候,如果你两个都收了你,这样一个休息一个陪你,然后另一个休息,剩下的那个陪你,永远有人陪你玩多好。”九炎皇眨着温和的眼睛,诱惑的看着裳儿。 九炎裳哭笑不得,好想说‘既然你这么想的开,赶紧娶十个宫妃回来,爹娘一定会高兴的:“哥,我也是要休息的,不用随时有人陪我玩。”说完,耸拉在软榻的扶手上好想睡觉。 “你懂什么,你总有睡不着的时候,再说,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你看娘多可怜,一辈子都走不出后宫。” “你敢把这句话当着父皇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九炎皇立即赔笑:“失言失言,但你要知道哥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娶个侍卫非常不错,主导权永远在你手里,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可哥就是觉得太委屈你,要不咱还是娶两个侍卫吧……” “娶两个侍卫就不委屈了?” 九炎皇想了想,认真的道:“总比娶一个亏的少点。” 九炎裳看着皇兄认真解答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莫名的越加舒适:“好,我考虑皇兄的建议。” 九炎皇闻言,刚舒缓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对,觉得妹妹还是亏了,犹犹豫豫了一会,再次认真的看着妹妹道:“其实我们大周好男儿无数,明日参宴的更是数一数二的焰国支柱,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 菊宴如海,万菊齐放,一座座姿态各异的菊山、一团团摆放精致的菊盆,见过的,你没有见过的,叫出品种的看不出出处的,到处都是,五光十色,菊花如海。 比人高的菊树,堪堪冒头的菊苗,一片片一簇簇,一眼望不到边,万紫千红的菊花包围下宫廷乐师舞娘,载歌载舞,一千道宴席壮观的摆开,堪比殿试大宴,四千多座造型各异的屏风如一根根石柱分列两旁,营造出皇家贵宴无人能及的气势。 让众臣震惊皇家霸权的同时,上又见识到皇家工匠巧夺天工的实力。不管是菊花的品种的摆设,还是宫宴的规格和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精彩画作,都令在场的人啧啧称奇。 歌舞生平,香气弥漫,无论是霸气的庞大菊景‘聚龙戏珠’,还是小巧的盆景‘双色争秋’都有臣子留驻,评头论足、侃侃而谈。 美丽的宫女、勤快的太监不停的穿梭在大宴之中,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整座占地百亩的御花园,边边角角、里里外外,全为裳公主的赏菊宴存在。 大周朝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全部到场,俊男才俊、美人如烟,看似喧闹的盛会下,是女人们火眼晶晶的目光,毕竟为公主准备的驸马宴上人才济济,而公主又用不完,自然有人想着挑剩下的,好给自家儿女定门亲事。 有儿子的人家想着宴会结束后儿子也到了说亲的时候,自然会各府上的小姐千金多方关注。 只是相比父母的热情,为人女儿的含羞带怯,大家气质一览无余。 各府少爷意气风发,神态各异,有想一飞冲天的,有真心求娶的,有纯碎凑数的,有逼不得已的,种类繁多,心思更多,只是不管他们想什么,愿不愿意,只要公主看中的,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御花园的一角中,亭台菊光,湖水漾漾,小亭子里燃放着淡淡的菊香,清雅的香气与周围的香气混成一团毫不突兀,湖中的菊花如莲般傲立,雪白的花瓣几乎以假乱真。 封益躲开了让他应酬世家友人的母亲,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一躲,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先到的人他也认识。 封益走过去难得含笑的对一个人:“你今天到是穿的整齐,不是在外面办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陶县令回头。 封益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更加无奈的笑意,这小子把帽子戴反了,嘴里还叼着一根花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来是被人扰了美梦:“这样你都能睡着?看来是任务完成的不错,心宽体胖,日渐逍遥。”说着上前拍拍好友的肩。 陶滔顺势转身,依然坐在亭栏上,靠着亭柱,衣服皱了也不看一眼:“不比你在燕京养人,我是狼狈的爬过去,狼狈的爬回来,开疆扩土的教化大任,实在不适合我这种好人啊。” 封益陪着他一起坐在栏杆上,同情的道:“要不咱们换换,你看看燕京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不是你这种好人。” “我还是永扎边疆,为大周版图做微薄的贡献吧,你怎么今天也来了,以你爹惹皇上厌的程度,我还以为你能逃过一劫。”说着打个哈欠又想睡了:“兄弟们开始都羡慕你来着。” 封益闻言看了陶滔一眼,见他睡眼朦胧,态度一如往常,便知他不是冲公主来的,如大多数凑数的人一样,是尊皇上和太子命令。 封益突然道:“如果我想被选中呢。” 陶滔闻言瞌睡虫瞬间散了一半,眼睛睁开了一圈:“你开玩笑吧!” “没有,裳公主端庄可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权泽秦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 陶滔的瞌睡虫瞬间都跑完了:“你说权少还没有死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当初咱们几兄弟,他就最难搞,怎么现在还这样,那人可是公主,娶回去就是祖宗,从此吃喝拉撒,都被人管着,时不时太子还会跳出来吓人,多恐怖,不行,不行,我还是睡觉吧……” “你说的只是公主外在的身份,你没想过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我怕被太子劈了!”当年谁敢议论公主,太子护短皇上护短,多看在襁褓里的小公主一眼都被罚看太阳三天,谁敢看第二眼,从此他们几个跟在太子身边的伴读,就得了恐惧公主综合症,最好一辈子别看到。 封益闻言不知怎么的,不是想到太子平日对公主的维护,而是想到她说出嫁给侍卫时,眼里的宁静平和,必是一双洞彻世事的眼睛才能如此宁静。 陶滔见封益没有回话,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封益来真的?自家兄弟自己了解,封益不是那种为美色冲昏头的人,但抛弃外在因素不说,公主脾气也不好吧? 陶滔觉得自己弄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脑子跟不上转,他就老实睡觉没事等死就好,人生在世有什么比吃吃睡睡、昏死过来昏死过去,然后闭眼死去更舒服的事,何必徒惹烦恼,给自己找事。 …… 百官过半,人山人海,偌大的御花园也显得有些拥挤。 楚谨言避开人群,找个地方待着,父亲把他带进来后,已经和母亲带着嫡妹嫡弟去应酬,他成了最多余的一个。 楚谨言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负面情绪,更知道驸马的位置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距离这些人已经很远更何况是公主。 楚谨言自在的找个地方裳菊,认识他的人不会主动来打招呼,不认识他的人更不会上前,也省了他很多事。 楚谨言站在一株姿态如人的菊花前,欣赏着这株造型奇特的菊花,本是自喻君子的傲骨植被,如今也趋炎附势摆出多中也样子、展现各种美丽成为装点皇权中最普通的一株。 楚谨言更看的入神,菊如人生,再被富裕的美好又怎样,只能说它还没有遇到让它尽情折腰的那一个。 “这株叫霜雪,是取美人如霜,傲然丰盈的意思,是不是很漂亮?即便在众多菊海中它都是最吸引人的一个。”九炎裳珍惜的抚摸着它盛放的花瓣,道:“这座菊海中它只有一株,还这么小,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它,特意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有人欣赏,它会很高兴的。” 九炎裳淡淡的一笑,直起身,神态如常,温柔不在。 楚谨言一惊,好漂亮的小宫女,看清她的那一刻,几乎让人忘了刚入宫门时给人的震撼,肌肤赛雪,神态如玉,一双眼睛不待笑意,却反复诉说着无尽的故事,长发随风,均是淡淡的菊香。 本该无任何可观的统一宫女装扮,落入人眼中时,偏偏让人一不开目光,好美。让满园菊色瞬间凋零,徒留她的一抹嫣红。 楚谨言在对方欲离开时,鬼使神差的开口:“姑娘喜欢这株菊花?” 九炎裳目光清冷的落在他身上,淡淡的疏远的:“不算,只是因为仅仅培育了一株,便看着比繁多的珍贵罢了,再加上它本身的姿色,让人记住了而已。” 楚谨言闻言似乎若有所动,表面神情淡了三分,心中却翻覆如初:“在下可以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吗?在下楚谨言。”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问,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姑娘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恕在下冒昧。” 九炎裳看了地上的霜雪一眼,转身离开,楚谨言,凡今天参加赏菊宴的待选男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写在待选名录上,被皇兄要求背熟。 如今名字与人对上号,名录上的字更加具象化而已。 章午月觉得好无聊,私下看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太子和公主,父母身边来来回回都是人,她未来的婆婆更是盯着她不放,看的她非常不好意思,手足无措。 周氏察觉出女儿的拘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去找姐妹们去玩:“我刚才看见你赵嫂子到了,去找她坐坐,别走远了。” 章午月急忙起身,对未来婆母见了一礼,对母亲行礼,乖巧的悄然离去。 待出了未来婆婆和母亲的视线范围,顿时要死喘口气,提起裙子就想向赵嫂子可能存在的位置跑去,却被身后的红石姑姑拉住:“小姐,这是是皇宫,要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快把裙子放下,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章午月瞬间蔫了,见红石姑姑跟着她更是耸拉了脑袋,心里不禁腹诽一句,她就知道娘不会那么好心。 红石见小姐嘟嘴,疼爱的笑了,小姐如此调皮都是皇后宠出来的,章将军又听皇后的话,更是疼女儿,小姐又是长女,便如男孩子一般,心性大不好管束。 好在只是顽皮了些,没养成时下小姐们的坏脾气,红石悄悄的把小姐拉近自己身边,小声在她耳边道:“夫人说,可以让奴婢悄悄带小姐看眼未来姑爷。” 章午月闻言瞬间羞红了脸,哪还有刚才男孩子般粗野的习性,小女孩娇态展露无一,竟与皇后有三分相似。“姑姑说什么呢?人家才不要看。”说着跺跺脚躲到自己奶娘身后。 奶娘与红石相识一笑,眼里均是满满的宠溺。 本想回宫的九炎裳耳朵何其尖锐,又事关表姐八卦,可是躲着停了好一会,难得强势的表姐有这样羞涩好欺负的时候,九炎裳心里也跟着高兴。 九炎裳突然从菊花海中窜出来,眼里一眨不眨的望着躲在奶娘身后的她,故意大声道:“姐姐,我也要看。” 章午月一惊,看清是她后,顿时一扫刚才的羞涩,如兄长般的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小丫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敢乱跑,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姑姑,让姑姑好好收拾收拾你!” 红石、奶娘也惊了一跳,裳公主怎么跑出来了,这还了得。 九炎裳赶紧讨饶,长姐如母,她没有姐姐,表姐比她大四岁,从小带着她长大,对她呵护有加。 上辈子她没有运气天天看到表姐,更没有见过姐夫,舅舅一家发配流放时,她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除了让自己的大嬷嬷带着银子去寻大舅,她再也没见过表姐更没见过表姐夫。 除了银子,她没有能力救济他们,他们也没有能力救济她,虽是亲人,确实咫尺天涯的距离,这一世能在众多亲人的关怀下长大,九炎裳倍觉珍惜。 “放心吧,宴会没我什么事,我只要在宴请最后跳一首曲子就行,不要大惊小怪了,走,我要去看表姐夫,你要不让我看,我现在就喊,喊表姐夫的名字。” 章午月自然知道小妹的老实,出宫的次数比她出府还多,到是不担心她乱跑,刚才不过吓吓她长长当姐姐的微言,顺便转移自己的尴尬,谁知她还提,羞死了:“你还说……我才不要切看呢,要去你自己去……” 九炎裳拉住姐姐的手:“我去算什么,姐姐去才是王道,走啦,走啦,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两人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章午月又不是循规蹈矩的千金小姐,好奇心顿时占了上风,也想去看看她未来的夫婿。 听父母说,那个男人在庙会上见过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亲,父母担心自己样子虽然好看,但性格不好,怕男方娶回去失望,一直不同意。 不过后来不知道给父亲送了什么大礼,父亲就同意了,为此章午月还不高兴了很长时间,半个月没有理父亲,若不是实在她年纪太大,再不订婚影响下面弟弟们的婚事,她才不要出嫁,出嫁有什么好,相夫教子还没有在家里舒服。 可等真定了婚,本以为生活会如常的她,突然觉得怪怪的,平日练绣功的时候多了,不自觉的会主意自己的形态,走在大街上吼人的次数都少了。 为此九炎皇那死胖子没少笑话她!恨的她咬牙切齿,她下面的弟弟们没人敢挑衅姐姐的权威,就连九炎裳也很少不听她的话。 偏偏九炎皇那胖猪,没事就损她,经常说什么‘李驰看上你真是不幸’!气死人了!她怎么了?那点不好,上的厨房下得厅堂,女戒女则倒背如流,就是……就是不太用罢了。 九炎裳一身宫女的装扮恭敬的跟在表姐身后,垂着头,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红石目光不停的落在公主身上,但见小姐神态无异,也不敢说什么,退到了公主身后,小心的跟着。 李驰,兵部尚书之子,明经考状元,武考状元,精通兵器制造、擅长排兵布阵,太子手下心腹之人。比太子看起来沉稳,对人总带三分笑,对自己未婚妻要求只有四个字:耐活就行。 李驰正跟同龄好友聚在一起议政,定亲的他自然不在待选之列,但依旧是场中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定亲了算什么,依然有不少人家看中他,想把庶女送过去做妾,太子麾下第一员腹臣谁不想巴结,虽然现在看现在皇上身强体壮死了的几率不大,但太子现在已手掌半壁江山,李驰的地位自认非同小可。 每天晚上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绝对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数字。何况在这样明目张胆的相亲宴,若不是估计章家的面子,各府的嫡女也会抛下矜持单为他前赴后继也行。 太子难看,白马王子还不是换一个人吗! 群雄竞争辩的角落里,李驰异常安静,听的时候居多,说的时候很少。长发及肩,五官凉薄,不见年少的倨傲,只有淡淡的不耐烦,但在这样的宴会上他又躲不了,只能让人围着,听些扰耳的声音。 “李统领,您说是不是,对胡国作战时,如若我们有现在的兵力水平,只会更快。”少年说的非常自信,看向李驰的目光却有些讨好和急切。 李驰最烦这样的比喻,已经沉寂五年的战事提出来做什么!想证明还不简单,找个理由对现在的邻国开战,把封国纳入版图,什么富贵都有了,何必在这里以论战凸显自己的水平:“恩。” 为了清净,李驰对自己说出去的话从不负责任。 说话的少年见得到认同,脸上一片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己受到赏识的未来。众人亦满脸羡慕。 与李驰一样坐在边缘的聂荣阵咳嗽一声,李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咳了这么多年还没死,真是奇迹。 聂荣阵是皇上的人,李驰是太子你的人,非常微妙的关系,两人对彼此的战略眼光兮兮相惜不假,但除非对外敌的战场上,否则平日不说话。 不单不说话,如果皇上和太子打起来,两人各自阵营不死不休。 偏偏皇上和太子经常打起来,于是两人关系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聂荣阵阵营里的狗腿子立即说话了,不敢明着说李驰,就明着诋毁刚才讨好李驰的人:“谭公子所言差矣,所谓兵着不可退也,更不可纸上谈兵,胡国当初是以地险和百年底蕴与我们作战,单从兵力无法估量战事长短,即便有现在的精锐参战,我们依然无法更快的拿下胡国,因为我的敌人不是疆土。” 谭公子不乐意了什么叫不是与疆土作战:“郑公子,难道文化、底蕴能化成实质的兵力和武器抵挡我百万大军!再深厚的文化、教化只会拖慢后期占领后的建设,与出兵后取胜的速度有什么关系!” 突然有个人哈哈一笑,粗狂野蛮的大声道:“劝降的时候废话要多一点,哈哈!” 聂荣阵、李驰闻言同时向说话的人看去,然后同时撇头不搭理他。 高远摸摸自己人帅被人嫉的肌肉,鄙视的看眼角楼里的两只弱鸡,当他们嫉妒自己的完美战将身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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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午月淑女的一笑,手帕遮盖在嘴角容貌倾城,说话细声细语,不见往日的彪悍:“就说然给你不要闹了,偏偏要跟来,不如……妹妹让让,姐姐帮你看看。” 九炎裳焉有不知表姐什么性格的道理,好笑的看眼表姐,也学着表姐温柔知礼的样子,柔柔顺顺的与表姐打官腔,轻轻福礼。 “那就劳烦姐姐了,姐姐代妹妹好好看看,李将军是不是真如传闻中般面如冠玉,人若青松,令众女子神魂颠倒。” 章午月用眼神杀了九炎裳一眼,身姿一扭挤开了妹妹,自己三下五除二剥开层层叠叠的菊山,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是个什么货色,对不对的起她学的十八般武艺。 可惜,她也什么都没看见!骤然回头,恨不得把挡事的拖出去斩了,但依然轻轻一笑,轻软轻语的道:“几只猪狗围着,实在不方便观赏呢。” 红石闻言汗颜的叹口气,说话单温柔还不行,要记得不要出口成脏。 九炎裳见远远的有几位宫女端着茶具向这边走来,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片刻后,章午月与九炎裳同时穿着宫女的衣服拖着一壶茶,站在花海之外。 章午月隐隐有些激动,如万千少女一般,嘴里再硬,心中对未来的他也有自己的憧憬,他会不会如梦中一般温柔,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盖世,比自己的父亲又如何?只要她踏进去,答案就会揭晓一般。 章午月端着托盘,一时间有些紧张:“要不咱们不去了吧……” 九炎裳甜甜一笑:“姐姐还是想想待会倒茶怎样才能又稳又好。” “对哦,我们先走是宫女。”章午月立即从扭捏中走出来,深吸一口气,今天她就会一眼她的未婚夫。 两人默契的同时迈步,垂着头标准的碎步疾走。 一瞬间属于男人的气息冲鼻而来,趾高气昂的男儿豪言钻入耳间,一股浓浓的爱国热浪从立志保家卫国的男儿谈话中淡淡流泻。 不同于文人相处时的小桥流水,武将在一起可谓是波澜壮阔,无论是笑还是饮茶,均多了男儿的豪情,男儿的浪荡。 “来!叫你呢!给老子换杯茶!” “我这里也要。” “壶太小不够喝!要我说就该上大碗,上酒,豪情一杯醉,这些小茶小壶还不够塞牙缝的。” 第一个说话的是高远,除了他这里的人没有那样自称自己的习惯。 章午月顿时有些后悔进来,一层层的人,虽然不多,但就是给人一个字‘乱’,仿佛比外面遮挡住视线的菊花还繁多。 本来可以一个一个换过去,然后悄然退去的角色如今被不识趣的人带走一喊,弄的所有人开始,她们两个哪里还是小宫女,根本就是戏台子里卖茶的小妹。 这个也要换水,那个也喊换水,丝毫没有男人的矜持,没有文人默不作声的儒雅,他们好像在比嗓门一样,一声嘹亮过一声,用敞亮的嗓子代替曲艺文词,彰显自我价值。 九炎裳的手法很稳当,神色不动,如标准的宫女般一一换过去,沉默不语,安静工作。 突然九炎裳觉得手被撞了一下,接着一阵大笑声传来,某个颇有压力的身形站起来,哈哈大笑,一只脚跨在了座子上侃侃而谈:“当年可是皇上亲自领兵!气吞山河、席卷四海!不灭战神算什么!在皇上的亲兵下过不了三个回合。” 李驰端起新添的茶喝了一口,表情冷淡闲适,任凭高远吹的没谱,也没有出言纠正的意思。 聂荣阵突然抬头看了斟茶的宫女一眼,又皱着眉垂下,目光又瞬间抬起,在她打了耳洞却没有带视频的耳唇上停了一下,又瞬间移开,心神一片不稳。(..tw好看的小说) 九炎裳表现的很自然,无论是高远无意中撞到了她,还是聂荣阵突然的视线,她均当不存在般,完美的完成这次换茶,与表姐悄然退了出去。 聂荣阵垂着头摩擦手里的杯沿,目光若有所思,刚开始他没有怀疑什么,但他天生嗅觉明显,不同于前几次宫女身上的香气,让他起疑。 他开始以为是刺客,但女孩入目的第一眼他几乎就可以确定对反是谁,能单纯在容貌上给人冲击的人不多,裳公主和皇后都是拔尖的两个,而刚才宫女的年龄,绝对不是给女儿相看驸马的皇后,那就只可能是…… 果然漂亮……难怪太子如此护着不让他们这般兄弟多看一眼,是怕看了还不回去吧。 聂荣阵想到刚才在群‘凶’身边过,面色不改的样子,突然对这位被人保护完好的公主也来了点兴趣,难得她刚才没有因为这些男人吆五喝六的语气发怒。 甚至他不敬的看她时,她眉头都没动一下,有意思。 花墙的另一边,九炎裳把托盘还给两位重新穿了新衣的宫女,兴奋的问表姐:“怎么样?怎么样?看见了没有?”至于刚才在里面对意外冒犯的事,她并未放在心上你。 章午月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与小妹向前走去。 九炎裳想到什么,对后面跟着的仆人道:“你们先退下。”她们两个穿着这样已经不需要仆人跟着。 红石与章午月的奶娘互视一眼:“谨遵公主吩咐。” 九炎裳打发了她们再次看向生气的表姐:“怎么了吗?不满意?还是未来表姐夫看表姐漂亮,刚才情不自禁了。” 章午月顿时咬牙切齿:“他敢!”但喊完又觉得没意思,他要是多看她一眼还有判断一个人的可能,他不是说见过她吗,那样或许会被认出来,一个人的第一反应也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章午月无趣的道:“他看都没看我的茶壶,不知道盯着那些花发什么呆。” 九炎裳试探性的挽住她的胳膊:“失望了。” 章午月摇摇头:“我跟他又不熟,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没意思,期盼了这么久,发现他也是长两只手两只脚一个脑袋,就觉得没意思。” 九炎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怎么会这样呢?总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九炎裳自认当年自己在见到轩辕史师的一眼,心里是不讨厌的,表姐怎么会没感觉。 九炎裳想了想,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不喜欢他?” “拜托,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喜不喜欢他!反正就是不神秘了后……觉得不好玩了。”章午月说完,突然有些忧虑的道:“你说我以后跟他生活在一起,是不是要时时淑女、足不出户。 不可以大声说话,不能随意放屁,甚至不能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问为什么! 每天早晨要先伺候好他,然后去伺候婆婆,最后为他管家,管好了是媳妇应该的,管不好是媳妇没本事。 不可以经常找你玩,出门要向婆婆和他汇报,像个折了翅膀的小鸟一样关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地方吃喝等死!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我还要给他娶妻纳妾,我是他娘吗?我为什么要把我的相公亲自送出去,如果相公没有妾室就是我不贤惠,这么说,如果李驰不乃纳妾,我为了贤惠还要逼着李驰纳妾,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九炎裳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章午月的问题,章午月的话是她曾经亦苦苦挣扎在媳妇的位置上做的事。自己和婆家总有一个重要的,日子才能过好。 九炎裳不是一个好媳妇,她选择了自己抛弃了婆家,甚至毁了那个让她不痛快的地方,她不想委曲求全,也不想当不知道继续做个好媳妇,在知道朱游想要她嫁妆时更没有双手奉上,以求家庭和美。 更没有给相公纳妾,彰显贤德,死的时候还把脸对着轩辕史师,让他一辈子把自己烙在心上,带着愧疚着自责,算计着他随自己而去,甚至不曾为他没有碰九炎礼仪展颜过一毫。 所以,章午月的问题她没有资格回答,她也不想嫁给谁去做谁家儿媳妇,她做不好那个角色,又何必为了爱情去逞能。 最主要的事,上辈子她没那么骄傲,在受到伤害时候都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何况这辈子纯粹的骄傲下,她会不会因为吃什么这样单纯的小问题给婆婆脸色看。 章午月见表妹没有说话,苦涩一笑,小丫头懂什么,身为公主,又有太子撑腰,她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不愿意,就算是驸马又能怎么样她。 章午月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不像自己,窥见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却没有永远飞的能力,李家不比自己家差,甚至根基更稳,李驰比自己的弟弟们更有出息,如果她姑母不是皇后,她甚至都高攀了李家,以后又怎么能耍小姐脾气,想怎么样就怎样。 章午月突然觉的,少女的情怀还没有完全展开已经要无奈的散去,只有对未来深沉的无力。可不就成了最美意思的事了吗。 既然没意思还想什么!章午月立即抛之脑后,连对李驰最后一点憧憬也散了,又有心情调侃自家表妹,猛然勒住九炎裳的的脖子道:“说,看中谁了!刚才里面可有两位你的目标。” 九炎裳赶紧讨饶:“出不了气啦。” 章午月很镇定:“说了就放过你。” 九炎裳赶紧道:“都看中了,都看中了明天就拜堂。” 章午月闻言,快速向裳儿腋下挠去:“鬼丫头,让你没正形。” 九炎裳瞬间跑开:“啊――别闹,怕你啦怕你啦――” “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两个!跑什么!过来这边帮忙!”说着老管事又急忙叫住两个:“你们也去。” 章午月小心的看眼九炎裳,只张嘴不出声:跑不跑。 “废话。” 老管是看着突然跑走的两个丫头,气的拂尘颤抖,嗓子冒火:“岂有此理,哪个宫的?哪个宫的?非得让你们主子好好教训你们不可!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 大宴拉开序幕,百官列坐,众人肃穆,万岁声震耳欲聋,群花颤抖,中年帝王依然以他彪悍的战绩,越加丰神俊朗的魅惑外在,赢得在场不少怀春少女的春心萌动,至于太子…… 呵呵……呵呵……让他减肥后再说吧…… 章栖悦早习惯九炎落冷着脸也能招蜂引蝶的本事,自动当看不见就可。 “众爱卿平身。”九炎落一派威仪,甚至可以说冷淡,想到这些人来此的意义,他也热烈不起来,但赏菊宴,怎么能不赏菊,待会文争武斗时可要让总教头下点力度,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斤两。 ――裳公主驾到―― 菊花飘香、万籁俱寂,一袭如仙似梦的身影踏着秋的旋律,漫步在菊花纷飞的时空另一边。 她如闯入世间的精灵仙子,如坠落凡尘的一缕仙霞,悄然无声又荡气回肠。 一袭蓝纱波光潋滟,长发及膝飘然而非,如梦如幻的容颜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惊乱无数心扉。 盛装下的九炎裳如打开禁制的魔盒,瞬间屡获人心。 “女儿参见父皇拜见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如梦初醒,跪拜声连城一片:“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炎裳威严回头,目光清冷,声音淡漠:“起。”便在奶嬷嬷的搀扶下坐到母后身侧,目不斜视。 “谢裳公主!” 九炎落、九炎皇、章栖悦满意的看着女儿的样子,越加觉得这场裳菊宴很有必要,他如此钟灵神秀的女儿,什么样的世间男儿得不到,就算让他们披襟斩月、披麻戴孝的也该在所不辞! 九炎落傲慢的瞥下面所有人一眼,很满意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多看裳儿一眼,示意李陌宣读大宴比试规则。 封益的神情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久久无法回神,比任何时候都震撼人心,知道她很美,见过她无数种样子,每一次都觉得该是她美丽能达到的极限,只是一次次的让他见证自己的狭隘。 今日的她威仪高贵,独独没有平日的顽皮宁静,她如所有人想象中一样,高贵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语,只要膜拜,便是能给她的全部东西。 封益苦笑,她在无声的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吗,这倒是像她的风格,不徒劳不魅惑。 李公公的声音在继续。 下面的人却早已各怀心思。 高远完全愣了,在他单纯的世界里,裳公主应该与太子一样,他们是兄妹不是吗?不该一样? 此刻他觉得自己龌龊,为曾经那样的想法鄙视自己的内心,更为自己今天来娶到他而觉得惊恐。 ------题外话------ 哎,无改错字。事没办成,二更如量上,呀的!我又该诚惶诚恐的等了。 0021 高远第一次正视自己,猛然间,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一点点自卑,不知从哪里泄露的情绪让他惶恐一刹那又急忙恢复镇定。.tw[] 聂荣阵垂着头,眉宇镇定,嘴角的苦笑已经淡去,但依旧心神震惊,刚才的一瞬间,竟让明知公主身份不可娶的他,也想一争高下,扰乱心智的容貌和她本身的气度,不知今日引多少男儿折腰。 聂荣阵想到了权泽秦,目光不经意的看过去,见他从容如常,依如他父亲般让人猜不出他是真在乎,还是因为身份不得不在乎。 但聂荣阵首次坚信的觉得应该是前者,想到裳公主不久前镇定的走出他们一帮将臣的群体,那面不改色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他相信公主除了让男人第一时间疯狂的美貌还有独一无二的性情。 不远处,陶滔在李公公高亢的声音中已经睡着了,倾斜四十五度垂首,正好掩盖住他闭上的目光,脑袋耸拉着,展现着千锤百炼后依旧坚挺的站姿。 封益毫不意外,他甚至怀疑刚才陶滔根本没有看公主一样,在他眼里恐怕娶公主不如让他睡一觉来的实在。 以陶滔抓紧一切时间养精蓄锐为毕生目标的人来说,他绝对不会加入娶公主的行列。 人群的最远处,楚谨言刚刚冒出的旖旎被硬生生掐断,她竟然就是裳公主? 楚谨言苦笑一声再不敢多想,抛却他不是嫡子这一点,他自认也不是前面名震周国各方才俊的对手,更何况文争武斗不分派别,全部要比的话,他自认武学一般,恐怕第一关都过不了。 楚谨言第一次感到了除身份之外深深的无力,向来觉得自己只因为出身不好才没有很多机会的他,知道了除身份之外,他本身并不是最优秀的。 楚谨言的世界豁然开朗,嫡母的刁难和父亲的偏心瞬间远去,隐隐埋藏在心里怨天尤人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直以来想遵受母命安心学一门手艺的他,首次觉得路在自己脚下,妥协和自认为的牺牲是懦弱的表现,轩辕尚书能以一介布衣位列公卿。 他现在有比轩辕尚书更高的起点,又怎么能妄自菲薄、自我放弃,他那样做于懦夫有什么区别,路要靠自己走! 楚谨言握紧左手,坚定的告诉自己,今天他将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输了也要爬起来走的更高! 李公公的声音在御花园上空飘荡,已隐隐进入尾声,大概意思不过是文争武斗穿插而赛,第一关为文,第二关为武,不可弃权,不可累加,只要一关输了便失去迎娶公主的资格。 李公公念完谋长的赛事章程,目光寡淡的望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高声道——“第一关,文关!琴论,由裳公主抚琴一曲恭贺天朝昌盛兴旺,子民安居乐业!”——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裳起身,盛装如蝶,衣裙在阳光中缓缓摇曳,朱钗轻摇,一时间仿佛涤荡在每个人的心上,缓缓前行。 很快九炎裳在菊花台的古琴旁落座,菊香袅袅,美人如玉,清灵的曲音没有任何前戏,瞬间代替朱钗的乐律流淌在每个人的心上。 琴音不急不高,没有高山流水般的清雅高贵,也没有万马奔腾的无上豪情。 它仿佛只是小姑娘坐在书房里,趁大人不在,轻轻拨弄玩具带来的无尚新奇,可又那样轻柔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不注意听都捕捉不到挠在心底的好奇。 琴音漫漫,裳儿如千百次坐在碧池苑的水廊上,对着满池游鱼天上的月色,轻捻慢挑,悠然无愁,却又透着淡淡的心事,和无尽的自我解读。 琴音很短,仿佛只是一阕,便消失在众人的耳际,直到公主又坐回皇后身边,所有人才幡然醒悟,没有了。 所有的男子瞬间变的热烈,不知他们从琴音中听到了什么,像是解救困兽的勇士,激昂着好战的步伐,要铲尽一切阻碍。 只有少数人不解,轻妙的琴音里一闪而逝的忧思属于眼前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吗?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世间一切富贵的女孩,明白她弹的是什么吗? 轩辕史师的触动最大,短短的琴音仿佛让他重新经历了童年和少年,在到现在好不容易能自主的生活,琴音散去的那一刻他竟如释重负,再不用沉寂在泥沼里苦苦挣扎,不用无能为力的观望。(..tw好看的小说) 轩辕史师甚至捕捉到了琴音中最后海空天空的湛蓝阳光,坐在高位上的她只是闲散的出手,甚至不过一首轻易的拨弄之作,竟让他如此迷失。 轩辕史师从琴音中回神后,再次迷惑,她在想什么……她又怎么知道的世间疾苦、红尘俗物。 封益只是苦笑,除了苦笑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裳公主再次让他惊艳,小小年纪这样的城府,她难道用十五年经历别人的一生,能把顽皮与高思演绎的这样随意,如果琴如人心,她的心是琴音中的哪一段。 还是说哪一段都诉不尽她不向众人展示的一面,那么他又够不够资格,让她多看一眼,让她停驻一息。 陶滔醒了,梦中有一只蝴蝶飞了进来,外面瓢泼大雨,他打开了窗,蝴蝶却留下一缕背影匆忙飞入了雨中,他正想飞身去捉,突然晴空万里,风吹草低,哪里还有蝴蝶的影子。 所以陶滔醒了,面色凝重,目光缱婘。 高远非常着急,非常非常着急,他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他只觉得公主好漂亮,菊花很漂亮,公主非常非常漂亮,他也承认琴音好似也很好听,至少比他所有听过的琴音都好听。 可是……可是他不懂文艺……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第一关就输了,这怎么行!对!作弊!作弊!皇上没说不能作弊! 玄天机坐在座位上,无言的举着酒杯,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冲动,如果当年,当年他不顾一切的不给瑞枫叶和皇上机会,这样可人的女儿是不是就是他的。 他也会有家人,有个软绵绵又讨人喜欢的女儿叫他父亲,他也会在她成年的时候,为她举办一场盛宴,把她展示在众人面亲,却不让所有人得手,打落那些藐视他女儿又自视甚高者的头颅,让他们知道,世间的一切不是他们说得到就能得到! 玄天机突然有些不确定这场宴会是不是真的属于裳公主,还是属于皇家权势,周国近二十年来征伐四地,战无不胜,将领人选从先帝时的九人扩展到现在的三十多人,每个都矫勇善战,锐不可当。 更养成了那些人目空一切,杀伐肆虐的本性,尽管有些人不认为这种自信在过度膨胀,但是确实有年轻一代的官员觉得自己在优厚的周朝背景下,觉得自己意气风发,目空一切! 玄天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这其中多少青年的文臣武将认为自己得天独厚,藐视着皇上让他们待选的决定,甚至轻视这场为裳公主举办的驸马宴。 裳公主再漂亮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位美丽的女人,而不是他们的一个目标,在他们看来,想娶裳公主,不过是只要他们愿意就能轻易拿下的女人,而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 玄天机再次有些佩服皇上,九炎落不但是个政治上的赢家,也是位阴毒的父亲,恐怕过了今天,这些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男人,再也没脸提起裳公主了吧。 玄天机不禁心情大好的饮下手里的茶,尽情等着这些小崽子出丑,当然他得不到的东西,如今这些小东西们有什么资格得到呢,最好无言面对家中父母再也不敢出门才好! 李公公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拂尘落在臂弯,高亢的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第一题,闻达天听,臣该言几分?一炷香时间作答—— 参选的一百多位才俊面前瞬间摆好的笔墨纸砚,每人身边跟着一位宫女太监,负责收纳和监督。期间可四下走动说话,但一炷香结束,手里的答卷就会被收走。 坐在外围的大员以及家属,看着场中众人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均不动的原位作答,神情肃穆,突然也跟着紧张起来,仿佛已经不是公主单纯的选驸马盛宴而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角逐。 自然也有闺阁少女,悄悄不把目光探出父母身后落在场中作答的男子身上,眼里闪过失望和嫉妒。燕京好男儿均被裳公主征召,她们的一腔芳心,无人问津。 众少女闲来空想时,难免骗自己,心中的他不过是畏惧皇权,不过是形势所逼,心里喜欢的人定是自己,若不然他的目光怎么会偶然放在自己身上,怎么会高谈阔论时从不提及公主。 但如今面对从未如此严肃过的心中他,一时间百感焦虑,刺痛不已。 众少女把怨念的目光投向高位上独自饮茶的裳公主,本想暗自对比自己的优势,凸显公主不过是地位使然,可刚刚触及公主的容颜,已惊的立即移开,自卑感丛生,跟更别提刚才一手好琴,让她们望尘莫及。 九炎裳陪坐在母亲身边,偶然瞪眼不停拨弄她的皇兄,无意下面作答的任何一人。 九炎皇大手跃过父亲,手里的竹竿跃过母后,不停的戳九炎裳,一边戳还目光后移,小声召唤:“裳儿……裳儿……” 九炎裳被戳的不耐烦了,厉目扫向自家哥哥:“你做什么……”真是的,太子大人,你顾忌一下你的形象行不行!不过……算了,他的存在本身已经很具有形象。 九炎皇用口型问:“看中了哪一个?” 九炎裳见状,只好认真的向下望了一圈,然后摇摇头。 九炎皇一阵失望,立即把怒火对准下面的臣将,觉得他们实在草包竟然没有一个让妹妹春心萌动,实在不配做人! 但九炎皇又瞬间想到什么,重新拿起私藏的长竹竿戳他皇妹。 九炎裳目光清冷的望过去,死死的瞪着他,只口形没有音:干嘛! 九炎皇无视妹妹的怒火,身为好哥哥,妹妹对他的不满他自然不会反击:你是不是喜欢这些老头子!心想就如那些小姑娘喜欢他父皇一样。 九炎裳哭笑不得,又环视了一圈拖家带口的‘老’臣子一眼,很想问问她,如果看中了是不是要让对方休妻然后灭子?九炎裳摇摇头。 九炎皇坐正身子,轻吐一口气,没有就好,他还真怕妹妹喜欢上权书函、西飞绝和柳无后他们这种一看就有味道的顶梁臣子。 九炎皇想到柳无后,不禁向他的位置看一眼,据母后说他以前的别称是柳绝后,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一代都私下叫他柳无后,大概是此人年近四十依然不成婚,滴女不沾的习性。 奇迹般的是柳无后虽然没有妻子,但柳家这些年扶摇直上,在柳无后那一代更是因为柳少顷不成婚,柳家扶持了众多他的堂兄弟和庶出子女,反而令柳家成为一股新型的势力,跃入侯门顶尖之列。 比如柳少顷的堂兄柳少炀已位列正三品比少顷只低了一阶,更是柳家侯府,这一代公认的二侯爷。 就是说,柳候一门,除了柳少顷就是他柳少炀,又因为柳少顷无子无妻,而柳少炀子孙满堂,儿女又多成器,隐隐比柳少顷还高一筹,未来潜力更是比柳少顷底蕴深厚。 不过,私下里认为是私下里,柳少顷依然凭借与皇上同窗和权丞相的情谊,位列公卿无人敢动,只要柳少顷不老死,柳少炀不管多优秀也要在他手下讨生活。 九炎皇顺便看了眼柳少顷一侧的柳少炀,亦是位器宇轩昂的中年大叔,不过想到他繁杂的家眷和风流不减少年的行为,尤其现在坐在他正妻位置上的还是一位妙龄少女,九炎皇不得不敬佩的移开目光。 心里却忍不住想,有这样的爹,被送到庄子上的嫡女会选鱼也就不例外,会种地都不稀奇。幸亏原配早死,否则以柳少炀换正妻的速度,那位庄子上的柳姑娘也保不住一个嫡女的名分。 李公公的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九炎皇的深思——时间到,停笔—— 九炎皇立即将火眼金晶的目光对到场中。 一叠叠答卷快速送达皇上太子手里,皇上却没有审阅,直接交给了翰林院大学士,瞬间翰林院大学士身后出现了六位白发童颜的老者,开始审阅答卷。 一瞬间认出六位老者是谁的官员,发出不小的惊呼,有的更是顷刻间惊起要去拜见老师。 李公公却没给众人这样的机会,三扇屏风将六位老者和翰林院大学士隔绝在众人视线之外,拂尘一扫,声音响起——第二关,武,有请玄天机玄大人—— 玄天机正要喝茶,猛然听到李公公喊他,顿时精神一阵,血气上涌,激动不已,竟然让他亲自虐!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 心里想着不好意思,玄天机已经一派威严的出现在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武台上,玄天机肃穆、严肃,没有点为老不尊要凌虐广大青少年的猥琐样子,反而像一位镇守在武台上的侠士,刚正不阿。 参赛的才俊见是玄天机上去,很多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第二关是不难的,玄天机此人在众臣中属于文臣,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不精通,只是逼供手段了得,所以无人把他放在眼里。 只有少数知道玄天机做什么勾当的人,无奈的叹口气,其中以高远、聂荣阵和陶滔最无奈。 陶滔苦涩的想,不知师父会不会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坐在边上的瑞枫叶不解,九炎皇第二关就让玄天机上去什么意思,岂不是让这些人全军覆没的节奏,虽然这些人中不乏真正的周朝新锐力量,但跟玄天机比无论是心机还是能力都差的很远。 瑞枫叶隐隐皱眉,不赞同的看眼高位上的九炎落,不赞成他如此儿戏,如果这些人在第二关都输完了,裳公主的菊花宴岂不是成了笑话!九炎落简直胡闹! 李公公的声音已经到了尾声——跌落台下者,输—— 因为第一场比试的结果还没有公布,第二场武斗全部参加,依次方法号码牌无一例外。 玄天机面色淡定,从上场到现在没有与皇上对视过,凭借他这些年作为小弟的默契,他不会与皇上交流也已经猜到了皇上目的,每个都上,不就是让他把这个人都虐一遍。 嘿嘿,这还不是小意思吗!客气客气! ——第一位,翰林院编修权泽秦—— 玄天机怔了一下,长长的叹口气,这位是与他同病相怜的兄弟的儿子,都是苦命人,玄天机立即同情心发作,决定只踹权泽秦一脚就收手。 但,当锣鼓敲响,两人一触即发后,玄天机面色立即一变,手下加了八分力道,心中对百年权家彻底羡慕嫉妒恨。 不愧是大周朝屹立百年不倒的家族,这份永远的内敛不是没有道理,以他们家族少年们的实力,发配边疆也能生存,所以便也无惧皇威。无惧便无恐,亦就不会存在不自信到畏惧皇权的地步。 权泽秦出手诡异,与玄天机的神出鬼没不相上下,融合百家之长,从不显山漏水,只以文采争臣权的权家瞬间把玄天机为代表的阴暗势力,扁了十万八千里。 玄天机隐隐有些恼怒,为权泽秦能在他手下过五十招感到羞辱,但当发觉权泽秦招招竭力,在自己百分之百的进攻下毅然顽强抵抗时,瞬间明白这小子是真心的,是非常认真的以达到迎娶的目的参加这场盛会。 玄天机再次无奈叹息,少年心性,当如此不畏无惧,只望九炎落遵守承诺,赢了的人能赢取他的宝贝女儿,不让少年空欢喜一场才好。 玄天机想到这里,骤然收回手中百分之百的力道,啪,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自己滚啊滚的,滚到了台子下面。 权泽秦收势不及,硬是自己挨了自己一下,咽下了口里的腥气,对玄叔叔永远诡异的行为哭笑不得。 ——权少爷胜,下一位新县县尹陶滔,陶大人—— 玄天机已经安然无事的重新跳了上来,闪瞎众位大臣狗眼,尤其是下面参赛的才俊们眼睛险些掉在地上,刚才不是滚下去了吗?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这回又上去了? 犯规?皇上应该取消玄天机守战的资格,拒绝他参赛,但不懂的人,想到玄天机不厉害,便没人出这个头。 懂行的人,知道玄天机厉害,自然不敢触怒皇上盲目让换人,如果那样岂不是真名自己本事不济。 聂荣阵望眼台上,忍不住连续咳嗽,旁边的小太监见状立即捧上温茶。 排在聂荣阵背后的高远见聂荣阵又一口喝完了一杯,终于忍不住拍拍兄弟的肩,问出了埋藏在心里的问题:“你喝这么多茶,怎么从不去厕所?” 聂荣阵:“……” 高远见聂荣阵不说话,再接再厉,他觉得少一位‘敌人’,自己就多一份胜算,尤其是如果聂荣阵退出,在武这一途,他就可以称霸。再说聂荣阵文武全才,不搞死他,自己怎么赢。 于是高远克服下使阴招的心里负担,忍不住又拍拍兄弟的肩道:“荣阵啊……那个……我觉得你跟公主亲亲热热的时候咳嗽实在不好,万一……万一传染给公主怎么办?你还是退出吧!” 高远决然的说完认真的望着聂荣阵,眨巴着单纯无知的眼睛,仿佛在说,看吧看吧,我是为你好,还不赶紧谢大哥恩典,赶紧走人,还挡在前面干什么! 聂荣阵看了高远好一会,中间又虚弱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招招手让高远低下头,附耳过来。 高远勉强低下高贵点头。 聂荣阵道:“下次出门记得多带点脑子,咳咳。” 高远疑惑的摸摸自己的头,他就有一个脑袋怎么多……:“聂荣阵好心没好报!以后别指望小爷再搭理你!” 下一瞬间,高远又拍拍聂荣阵的肩,疑惑的问:“他们两个为什么站在那里还不打?靠!不会看在师父徒弟的面子上玩咱们吧!” 聂荣阵心想,如果高远能信守承诺不理他多好。 武台上,陶滔抵挡着困意示意师父赶快出手,刚才他真是傻了疯了竟然认真的做答第一关,果然色迷心窍,现在困死了,早死早超生,师父你上啊! 玄天机在等,徒弟你睡啊!以滔儿三分钟必熟睡的性格,怎么都四息间了还么睡着?不会也想娶小公主吧? 玄天机想到这种可能,语重心肠道:“滔儿,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看看你身后都是什么货色,你竟然还敢闯,算了,你自己滚下去吧。” 玄天机到底是个护短的人,不忍心虐自家徒弟。 陶滔闻言,本该正常滚下去赶紧睡觉的他,竟然觉得迈不开脚步,下意识的想起刚才的琴音,不知为什么违背身体本能的没有动。 陶滔不喜欢深思造成这一现象的你原因,既然不想走,就快战快决,回去睡觉。 玄天机掘他祖坟的心都有,混账东西刚对师父先出手,但玄天机也与天下所有父母心一样,连还手都不曾,直接滚下去了。 场中引起不小的骚乱,但皇上不动,便没人会动。 第三个上去的人,与皇后很熟,唐炙的儿子,比裳儿小一岁。 章栖悦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疼爱,刚想看这孩子发挥,唐承运已经被踢到在地上! 玄天机火力全开,丝毫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招招狠辣,脚脚要命。 唐承运小朋友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多多指教,就被他眼中只是心狠一点的玄大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继承自唐家坚韧的傲骨和实力竟然发挥不出一点作用,一招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双眼模糊,手口献血直流。 轩辕佳见状难受的欲奔向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儿子。 唐炙紧紧的按住她,口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胡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 目光却比夫人更担心的看着躺在地上不停被抛弃又不断落下的儿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却也惊叹玄天机越来越妖孽的势力,和儿子跟权泽秦比,不在一个档次的无奈。 ------题外话------ 1024,继续扯着鸟毛求月票,来吧,来吧,我会努力二更滴 0022 唐炙的手紧紧的攥着!恨不得把‘玩’得高兴的玄天机碎尸万段! 玄天机愉悦的折磨着手里的小东西,与陶滔区别待遇,他徒弟抱着不想娶公主的心参加宴会,那是形势所逼,至于徒弟刚才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滚下去,这个以后再说。 但对唐承运这种明显来凑数,以为裳公主的驸马待选大会是个人力量展现平台的小杂碎们当然那要好好教训。 玄天机尤其看不上唐炙一家子!还有他们养出来的小小小霸王!当年他爹仗着不要脸的性格缠着章栖悦不放,如今儿子比老子更胜一筹,调戏小姑娘更是花招百出,就这么个东西,还来参赛,还想娶裳儿! 玄天机冷冷哼一声摔的更响! 章栖悦眼里露出不悦,攥着手里的丝怕,恨不得把面前的托盘扔玄天机脸上!章栖悦不可能在这种关头真扔玄天机脸上,只要不悦的看向九炎落:“你让他上去做什么!你看他做的什么事!”承运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现在玄天机把孩子打成这样她心疼。 九炎落坦然自若,在人前,章栖悦不敢跟他吵架,他完全可以仗着皇上的身份不搭理章栖悦,趁机摆摆帝王的威风。 不过,九炎落下一刻还是蔫了,老实交代:“你别生气,唐家这小子就该教训教训!他没他父亲那点本事偏偏被宠一身毛病,正好教训教训他!”既然敢说裳儿空有外貌没有脑子!给朕狠狠的揍!揍死了算朕的! 什么货色!也敢仗着栖悦的宠爱,在外人面前摆这样的威风,现在更敢来参赛不是找打是什么! 不单唐承运欠修理,参加驸马待选的一半人都曾大言不惭过,所以急什么,要慢慢的折磨。 九炎落想到这一点很是愉悦,趁人不注意为爱妻添了一杯茶,笑容诚恳。 九炎裳默默的坐着,不吭声,不为武台上的精彩叫好,也不为谁输谁赢忧虑,仿佛上面的人最后谁胜出,都无关紧要,哪怕是个蛤蟆,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唐承运被扔了下去,玄天机赢得了第一场胜利,下面上来的人,全凭玄天机的心情,无论是欣赏的还是不欣赏的一论先揍一遍,实在是实力很不济的才会被扔下去。 但新一代的孩子中,也有让玄天机侧目的,比如接下来要上场的高远。 玄天机看着上台来的大块头,隐隐有些头疼,此人脑子不好使,估计全周国臣子都知道,但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些年没人敢骗这位白目将军是因为他武力强悍。 非常强,因为最开始,他是被当做一等功的‘功’在训练,后来堂堂高家报出‘庶子换嫡子’的丑闻后,才知道这位一直被当做庶子养大的近乎奴隶般的少爷,才是高家的嫡子。 不幸的是,养育高远的滕妾不曾善待他,把他当卖儿求荣的工具,送给了死亡率最高的‘第一军’,后来一等功扩充暗力量挑人时,又选中了这个孩子,对他进行过非人的训练。 所以明智人们都不招惹这位不知走了狗屎运庶子变嫡子大将军麻烦,就是李驰和聂荣阵也不会轻易出手,不过好在从小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人比较笨,才没有让周国出现另一个以武封王的大司马! 玄天机在高远上来的那一刻,扬起魅惑人心的脸,赶紧一笑:“高小将军啊,失敬失敬。” 高远不明所以,见玄大人如此客气,受宠若惊,赶紧也恭手见礼:“高远见过玄大人,玄――玄――”人呢?人呢? 玄天机已经在下面举了白棋,心想,侄女不是叔不帮你揍他,这事还是留给后面的人完成吧。 高远见状立即赶紧的跳下去,落点失败,坐在了玄天机脆弱的小腰上。 玄天机险些因此去了。 高远感激的握住玄天机的手,潸然泪下,语言哽咽:“谢谢,谢谢玄大人,高远以后……以后孝顺你……”然后激动的转身握住浑身是伤的聂荣阵激动道:“我过了,我竟然过了,我在娶公主的道路上前进了一步,哈哈!我们又可以一起竞争了!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聂荣阵被打的太狠,腿还不能动,如果能动一定躲他远远的。 高位上,九炎皇叹口气:“高远的实力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九炎落喝口茶:“你想去试试……” “再说。” 能让玄天机放水的人不多,下一上场的官员之子没有那个好运,还因为排在高远之后,被打的半死后扔了下去。 众臣敢怒不敢言,玄天机赤果果的挑衅众臣的神情,但也有人好言劝着落败的朋友,让朋友息怒,心里其实早把玄天机骂惨了。 从玄天机手下过关的分三种人,一种是没有被揍直接过关,一种是被凑了一顿后过关,第三种是被揍了还没有过关,只有这三种人。 那些被凑了儿子但过关的人敢怒不敢言,但那些直接在第二关被淘汰人,气的血气逆流,恨不得把玄天机撕了。 皇上选驸马就如皇上选秀女,一开始就被淘汰的,绝对不是好品种,以后说婆家肯定找不到绝好的人家,要不然一说起来,谁谁谁娶的夫人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最差,肯定有身体缺陷。 而被留在背后淘汰的人,则证明对方是众女中绝顶好的,虽然不是最好,但凭借过五关斩六将的底子,可以嫁入不错的人家,如宫选妃的经历和所学便成了镀金的本钱,是值得夸耀的事。 现在第二关可以说是武官第一关就被淘汰的待选驸马们,岂不是说明那些男人身体奇差,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最弱的武官都打不过,以后怎么征战沙场、怎么傲立群臣,哪还有好女孩愿意嫁! 唐炙自然会一肚子火,他儿子品性本就倍受争议,现在第一关就被这样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考官扔下来,他当然压着火!玄天机!走着瞧! 坐在夫君身后的楚夫人开心了,想到马上上场的楚谨言将被打一顿便觉得浑身舒畅!该!这就是弄不清状况,害她儿子错失这样好机会的下场。 又一边庆幸,幸好不是自己儿子参加,如果被打一顿她得多心疼。 楚谨言上去了,直接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他不会武功却不想像别人一样直接认输以求被打的轻一点,他想走下去,靠自己的努力,哪怕是徒劳。 所以楚谨言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上台后却抽了从未有人抽过兵器的一个,目光决然的盯着朝中赫赫有名的玄大人,最无谓又坚持的抵抗。 玄天机突然觉得这小子很没劲,甚至有些同情他,怎么就没有人知道,现在自己滚落下去,才是最好的结局,或者撤去眼中为了裳儿的决绝,当做一个路过的角色,被揍一顿,然后远离不属于他们的公主,才是最好的结局。 玄天机很想帮助他们认清事实,最好的办法便是现在就滚下去,偏偏有人不识相啊。 玄天机不希望少年眼里的坚持,他憎恨一切明知不可为偏偏想人定胜天的人,那让他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渺小的让他不悦。 所以他要让对方更加痛苦,更加暗无天日! 玄天机诡异一笑,脚步踏出,一步踏到了台外,让他通过,让他见识见识从这个台上过去后,前面是怎样让他痛不欲生的比试! 不自量力的蠢货!哈哈! 楚夫人气的半死,手里仅仅攥着茶杯,重重的落在桌面上,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贱种! 武斗很快结束,从玄天机手里一共淘汰了十五人,剩下的人中,十人重伤,五十人轻伤,最后比较幸运的则是什么伤也没有,赢的莫名其妙的。 但场中的气氛陡然变了,仿佛再也不是一场重在参与的驸马盛宴,而是一场谁也输不起的比试,因为淘汰下去的十五人,均是所有参家驸马盛宴中实力最不济的十五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势力不足才会被退下去,那么人就会分出三六九等,而谁也不愿意被分成最低等。 九炎落看着下面渐渐严肃的臣子和越来越严肃的年轻人,心里微微不悦,因为他们跑题了,不过是一场比试,他们似乎忘了第一场裳儿给他们造成的影响。 九炎落目光微眯,心情不爽!于是挥挥手,让李陌宣布第二场文试试题。 李陌急忙上前一步,在武台快速被分解的过程中高昂的声音响彻众人心上――“第二场文试,舞,有请裳公主――” 众人急忙放下众人恩怨,叩拜:“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乐曲已然响起,红色丝绸如铺开的长卷瞬间随风而来,层层叠叠、凌厉肃杀,血红的颜色翻滚中包裹着中间变的渺小的舞者。 九炎裳手握百米长虹,舞出沙场的波澜壮阔,浪涛翻滚,国土沉浮,浓烈时狼烟四起,沉寂时血红低泣,有亲人散去的悲伤独独没有对生命的茫然。 九炎裳每一次起舞都不曾犹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激昂,她如万千将领一般,把周国战士沙场上冷血的果决,舞的淋漓尽致。 周国没有痛哭的战士,九炎裳手里的百米红绸在血海翻滚中亦没有后悔和退却,层层红浪若飞舞的惊鸿,浪浪高升,巍巍红海若心中信仰,从不湮灭! 我们是胜者!即便倒下,亦崇尚武力!我们不懂哭泣,因为每个人倒下都是为了剩下人冲出去,洪浪翻飞似乎永无止境,九炎裳手中的红绸如一朵涵盖了整座宴会的心火牡丹,不断绽放,绽放,耀目宏伟,用开不败。 曲散人终,一朵盛放的牡丹国春,招来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已不见舞者的身影。 李陌依旧上前,心情巨震,语气隐隐带着刚才舞曲中不散的激昂――第二场文试试题‘战后论疆土固守’,同样一炷香的时间,请众位大人开始―― 众人从诡异的气愤中惊醒,如被人狠狠戳了一刀,一时间只有一个字‘战’,只有胜利才能摸清心里激荡的是什么,只有赢了才有资格问,刚才的一舞,跳跃在心尖的是什么!否则便是亵渎,是自不量力。 众人的神情又变了,严肃、沉默。除了迫切想前行的脚步,便是心里隐隐灼热的火焰,为那惊天一舞、为那琴撩情怀。 笔墨纸砚早已被摆好,香烛燃起,只余沙沙的纸砚声。 九炎裳平复好呼吸,换了衣裙重新在母后身边落座,但可以看出微微有些疲惫,舞蹈并不是她擅长的技艺。 章栖悦见女儿回来,微微一笑,把剥好的橘子向女儿推去:“你的舞艺又精进不少。” 九炎裳吃了一口,很甜:“不比母后技高一筹。”她的舞蹈是母后教的,她也是今生才见识到母后的舞技多么了得,母后说,女人要有一样拿得出手,至少也要让男人爱不释手,虽然这些话有些灭自己威风,但又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学习一门讨好男人的技艺并不是像男人妥协,而是增加自己的筹码,就好比男人要争功,要考科举能娶到更高位的妻子一样,都是一门技艺,增加自己筹码的技艺,无所谓谁讨好了谁,谁吃了亏沾了光。 而男人也不比为自己成为被讨好的一个太过得意,因为稍出偏差,这些技艺也可以不为一个男人而绽放。 就好比男人的优秀也不为一个女人而停留:“累了休息一会,第二场武比,你父皇让你论箭。” 九炎裳闻言,嘴里的橘子顿时有些苦涩,表情也变得苦涩:“母后……我很累的……” 章栖悦没有被女人打动,这一点上她支持九炎落:“不行,第二场武比你必须上。”她的裳儿不单文可压重,武亦不比男儿差!他们万不用吃亏般委屈自己参加裳菊宴! 九炎裳一口咬掉手里的橘子,表情古怪,心想应该是比箭术无疑了,哎,父皇和母后真的想把她嫁出去吗!不是给这些男人难堪的!以为她箭术很好啊!即便是大哥,也不能说次次能赢她。 不过,就是训练方式不光彩罢了,多为不听话后被罚的,与皇兄上次的一千箭大同小异。 九炎裳吃橘子,下面的才俊埋头做学问的时候,第一局文试的结果已经送到皇上、太子身边,如今正在让皇上审阅。 第一题是‘闻达天听,臣该言几分?’说的是臣子的忠心,怎样为臣,方算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 最优秀的答案是楚谦和的,但第一名却是权泽秦。 因为楚谨言接触的官场认知少,答案有些时候过于理想;权泽秦不同,名门望族,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教会他怎样为臣,所以他的答案是范本,是实用的范本。 九炎落和九炎皇都喜欢实用的东西,所以权泽秦第一场比试第一,楚谨言第二,有赖于,楚谨言有些地方虽然过于理想化,但是不偏颇,不是毫无依据的空谈,而是实事求是的基础上的一些过于天真,而这些天真是可以很快被修正的,所以位于第二。 九炎落很快看向儿子:“你认识这个楚谨言?” 九炎皇立即翻看了一下楚谨言的资料,摇摇头:“不认识,国子监推举的人,大概是学问做的好,难怪字迹优美,用词讲究,不愧是国子监出人才的好地方。” 九炎落听着,皱着眉看了眼看似很正常的儿子,但,他怎么觉得九炎皇刚才说话的口气不对呢?贬大于褒不是吗:“有空试试他。” “是,父皇。” 九炎落把淘汰名单递给李陌,除了第二关淘汰出的十几人,第一关亦在被淘汰了十几人的基础上,淘汰了二十人,就是说,有资格参加第三场的不过七十人。 九炎皇丝毫不为这个数字担忧,反而目光更加自信,前两场对这些眼高于顶的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第二场武斗才是重头戏。 九炎皇深知裳儿可不是玄天机,手里有真本事才能赢她,那些自命不凡的‘才俊’可要小心了,万一输给裳公主,不要出去羞愤的撞死才好!哈哈! 香还没有燃尽,下面的人均没有停笔。 ‘疆土’是什么?为它而战为了什么?活在今天,享受了父辈的恩泽,走在父辈打下的疆土下,我们还能为它做什么? 守候它是每个男儿的豪情雄心!怎样让它更壮丽是众臣历朝历代的不灭追求。 为了生活在故土的亲人?为了永远不再言战争?或许是为了……为了刚刚惊天一舞的公主,为了盛放在心底的火红牡丹,更为了不朽的明天!这片疆土由他们来添彩!担起更辉煌的明天! 男儿豪迈女儿情,九炎皇如果是周国一座未来龙椅,九炎裳从此以后便是上面的珍宝,她第一次走入了政坛之上,走出了女儿家国,站在未来的众臣面前,慢慢缔造自己的传说。 女儿的柔美,她已经铺开,女儿的刚毅,还没有上桌。 九炎落不禁有些急切,首次在他地位后如此迫切,他要让所有人、全天下人,提及他的一双儿女时,不是太子、公主的单纯称谓,而是不屈的周国精神和人人敬仰的实力,他的儿子早在五年前做到这一点。 今天将是他的女儿,带着公主的尊贵,用实力站在众臣面前,另这些眼高于顶的男人臣服!另他们再不敢在她面前抬他们‘高贵’的头! ------题外话------ 征票宣言: 亲爱的,我最近多么的勤快,我以为,我怎么也能月票戳戳老大的朦胧面纱,去跟桂老大显摆一下,这自信不是无来由的,因为本鸟向来觉得本鸟各种优秀啊! 结果……哎,你们啊啊啊啊!怎么就放着我这个神不给票呢。 小鞭子都拿上了,你们就不能让我戳球球的面纱!票呢,翻兜! 0023 轩辕老尚书坐在文臣第一列,欣慰的看眼才俊中处变不惊的孙子,儿子早已不可能位列高位,他和轩辕家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轩辕史师身上,如今的轩辕史师果然没有另他们失望。 虽然史师的起点比封益、权泽秦略低,但史师能冲破其父亲的影响走到这一步,他已经非常欣慰。 轩辕老尚书看眼孙子周围凝眉作答的人,目光不经意的掠过高位上手掌生杀的皇者,又再次回到孙子身上,眼里充满斗志。 这次大宴对所有人来说已是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更是史师的机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史师付出的能力,身上的责任,可他却只能看着,不能为他卸下,因为轩辕家大任你必须由他担起来,他已经老了,轩辕史师要跑的更快,才能在自己死之前恩泽于他! 香烛燃尽,一叠叠墨迹飘香的卷纸依次被送往翰林院众前辈在的位置。 李陌捧着第一局出局名单再次站在众人之前,与此同时,背后贴出一张第一句名词列表。 李陌很快念完第一局出局之人,不等众臣交头接耳,李陌很快宣布第二局武试箭术,守擂者裳公主。 众臣还没有从第一局被淘汰的人中回过神来,瞬间被第二局的守擂者惊的抬起头,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台下的权泽秦愣了一下,立即恢复镇定,皇后擅射,擅马,曾闻马术与皇上在伯仲之间,想来裳公主的箭术不俗,否则皇上不会自信到让裳公主出手。 权泽秦想到这里,突然握下拳,有些跃跃欲试。 权书函与儿子不同,震惊过后,眉头紧锁,曾经的他如今的泽秦甚至是更多的好男儿,折在一位公主手里,真的好吗? 权书函担心过后,立即又抛之脑后,所谓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的言论他不赞同,但隐隐还真令人期待…… 权书函嘴角隐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想起儿时,裳儿的母亲同样清冷淡慢的用箭术藐视初慧殿所有所谓的才杰。只是今时今日,又有多少人能受的住诱惑,抵抗住心底的不该存在的悸动。 白丘儿正欲喝口果酒,见相公少见的心情闲适,心里也跟着骤然一松,和气的道:“相公也觉得泽秦有希望?”提到儿子,白氏语气中亦有为人母的骄傲。 但更不放过一切能与丞相相处的机会甚至恭维:“泽秦像你,箭术更是得你督促,想来万无一失。”白丘儿语气温柔,如今已入中年说话作为,颇有贤惠妻子对相公的谨慎和恭敬。 权书函欲端茶杯的手收回来,淡淡的点点头,没有多谈的意思。 白丘儿并不意外,相公从来话少,又不是只对她如此,她不会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置于家里的两位妾室,她也不嫉妒,因为丞相不单很少入正房,也几乎不去妾室那里。 她只要保证自己得到的尊重更多,就不怕有人会爬到她头上来,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更令她骄傲的儿子。 至于相公大多时间在前院过夜会不会跟丫头搅和在一起?白丘儿从不担心,不是相信她能制住所有不要脸的丫头,而是相信相公的人品。 白丘儿想到相公多年来对自己的尊重,端威正坐,颇具威仪,她为能嫁给权丞相为妻而自豪,更为能得到他恩情相对而满足,试问整座燕京城,除了章家周氏能与她比肩,谁不知道她日子过的最舒心最得意。 白丘儿每当想到这点,便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属于少女的骄傲和得意,只是掩盖她往日的操守下,小情绪很淡很淡而已。 权书函不动声色的侧倾听隔壁的韩阁老向自己低声分析皇上的用意。 权书函只是听着,听完后坐正,重新看眼皇帝的位置,代表自己听见了,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韩阁老习以为常,滔滔不绝的继续说着自己的分析,有时候不会符合的聆听者因为也不会反对你说的观点,反而更愿意让人与之沟通。 权书函待韩阁老说的痛快后,才端起茶杯倒了一杯清水,慢慢的品着微微的茶香。 关于生活,权书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白氏性格再和他有偏差又怎样,她是他的妻子,是为他生儿育女、孝养公婆的人。权泽秦出身时,他便告诉自己要对这位拼死为权家延续后代的女人好,试着跟她相濡以沫,那是她白丘儿该得到的,不该成为任何女人的阴影,就凭她与母亲认错时从不反抗,教养孩子时私下哭的再伤心,也不会娇惯孩子的缺点,白氏便是位好妻子。 可是……有时候往往不是那么回事,白氏有她根深蒂固的认识,甚至在他想在正房放松朝中一天的压力时,会惊恐他竟然衣衫不整,屡屡劝说。 除此之外,他们二人更有很多观念和认识不一样,久而久之权书函也淡了那份心思,比如刚才,白氏见识不到‘菊宴’的深渊目的他亦不辩驳。 因为,白氏并没有说错,她只是站在她的立场说出她无可厚非的认识,哪句也没有说错;而他是站在他的立场他视野延展的宽度考虑问题。并不存在你对错,辩解也没有意思。 他跟更不会因为这点不如意,就去寻个解语花,如果那样,白氏是不是也该因为自己不懂情趣去寻个温柔相公。 权书函没当想到章栖悦隐约灌输给他的这个想法就觉得有意思,但他赞成章栖悦此观点,谁也不能利用谁的错误,放纵自己心里的私欲,否则要修养何用? 权书函品着手里的清水,见白氏果酒杯空了,亦为她斟了一杯水:“少喝点,量少也是酒,一会看不清泽秦射箭怎么行。” 白氏闻言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幸福甜腻,但又觉得不庄重,笑了一瞬,只让相公看见便快速收了起来,又是端庄高贵的权相夫人。下面的高远眼睛睁的像铜铃一样,看着快速重新搭建起来的平台和换了一身利落马装的裳儿公主,除了眼里惊讶的欣赏沉迷,实在不能相信小胳膊小腿的裳公主会射箭?哈哈!太好笑了,完全是放水吗! 于是高远好笑的拍拍前面的聂荣阵,认真的道:“你一会一定要手下留情,让公主不高兴了,下来我揍你!” 聂荣阵倒抽一口冷气,高远碰到他肩上的伤口了:“是吗?一会你可要手下留情,一箭也别射靶子上,让裳公主高兴一下。” 高远刚想说那当然了,为了裳儿高兴,他不惜一切代价,但立即想到一箭都不射中,自己岂不是被淘汰了,那就娶不到漂亮的裳公主了。 高远深深的纠结着,暗自扼腕的决定,只赢她一点点就一点点。 此时九炎裳在他心里还是一位需要疼爱让他神魂颠倒的漂亮公主,让他非常非常想娶到的娘子,心里的柔软为裳儿以男人的胸怀敞开了。 聂荣阵没理会背后人的纠结心思,目光落在擂台上镇定的系着腕扣的女子,纤细柔美,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偏又高贵温和,这样的女子真的有爷爷说的那样厉害? 聂荣阵隐隐有些动容,非常想试试那柔弱的身躯下试试隐藏着如箭般锐利的灵魂,想到此,聂荣阵便浑身发热,目光如炬,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期待了。 封益闲适的靠在人群之外的一株菊树上,听着父母焦急的絮叨。 封御史非常担心,甚至不惜叫出儿子认真嘱咐:“我不管你想不想娶公主,接下来的比试认真对待绝不能输。” 封御史又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想了想,又强调道:“不是说你永远不能输,至少在最后一局前你要挺住,不能输在前几句上。”否则怎么脸面都没了:“听到了吗?!” 封益静静的看眼父亲,骤然认真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我要赢到最后。” 封御史高兴的表情还没有开始欣慰,便被其中蕴含的意思震惊,但震惊归震惊,他不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跑过去问儿子为什么,何况,照现在的局面,真的有人能赢到最后吗? 如果他儿子真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娶位祖宗回来,他们也高兴的跪着供着! 封御史猛然想到叫儿子出来的目的还没说,立即从儿子给他的惊讶中回神,冒着风险跑向儿子,低声道:“待会赢的柔和些。”说完不等儿子回应,急忙向座位走去。 封御史如此交代不是没有缘由,恐怕不只封御史这样交代了儿子很多人家都私下嘱咐了儿子,只因为万一赢的太过后,惹恼了皇上得不偿失。 睡了一觉的陶滔揉揉眼睛,惊讶的看眼台上的女子,久久回不了神,他觉得他还是继续睡死过去吧。 玄天机急忙拍拍他的肩。 陶滔一把把师父变了的脑袋推开,靠!装成宫女靠他这么近,让他爹看见,死活让他纳回去怎么办,简直是在影响他以后睡觉的日子。 玄天机不跟他一般见识,因为这死小子睡着了,如今比赛已经开始,他只能装成这样站在陶滔身边装伺候茶水的宫女,为了徒弟他容易吗:“没时间了,你记住,上去后不要留情,狠狠的让裳儿好看,不对,是一定要让她好看!否则丢人的就是师父!听到没有!” 玄天机刚说完,唱名字已经在喊陶大人上场。 而刚才下去的仁兄已以惨烈的三比三败北,至于怎么败北的,陶滔当时在睡觉没看清,待睡醒了,师父又跟他说话,所以最后一箭也没看清。 陶滔只是觉得周围有些安静,但也只是有些安静,因为有些人还在议论前面的仁兄擅文诗,对箭不精通,这一关输的实在可惜可惜,什么的。 玄天机猛然一推他;“记住,一定要赢!如果赢了,师父原谅你以前所有对师父的不敬!” 陶滔闻言困意顿消,目光陡然锐利,抬入舞台,箭支入手,如一把凌厉的弓箭,张开了属于自己的睥睨。 九炎裳心神一动,看向这位勉强给她以对手感觉的男人,前面几位太弱,连让她给他们留面子的势力都没有,甚至要觉得无趣了,如今上来位面前看着是那么回事的,九炎裳手里的箭也不禁认真起来。 台下的玄天机见徒弟已经清醒,心里充满斗志,他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来了,只要陶滔赢了裳儿,就等于他赢了章栖悦,简直让他一雪前耻、心情一飞冲天的打好机会。 高位上,章栖悦突然问九炎落:“玄天机在哪里干什么?莫非是帮他徒弟作弊,他要不要次次都那么无耻!” 九炎落闻言目光在下面扫了一眼,奇怪的看眼栖悦,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他扮成那样你也能认出来?” 九炎皇目光正在武台上,但敏感的觉得父亲语气不对,立即看过去。 “很难认吗?他那么明显的特征。”无耻、阴毒、哪里有不平定有他的身影,化成灰她也认得,发生那件事后也不能除了他,可见玄天机的生命多么顽强。 九炎落不舒服了,他怎么没看出玄天机身上有什么特征!但栖悦说有就肯定有,所以……九炎落目光危险的盯着武台下的玄天机,绝对散场后让一等功招呼招呼他,把他身上所有的‘特征’都消灭干净! 武台的比试很简单,只要谁最先拉开三赢的比例算鹰,箭靶会一次一次向后退,退到极限后,便是障碍赛,既中间要穿过两个铜板,铜板数量以此类推,如果还无法分出胜负,便是在此基础上比力量,谁的箭尖如靶深,谁赢! 陶滔的目光只在最初诧异的落在九炎裳身上,当人站上箭台上,身心手中只有箭和目标。 九炎裳同样站在箭台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擦着箭身,神情肃穆。 场中因为两人的严肃也慢慢变的安静。 陶父紧张的看着,既希望儿子快点赢至今没输的公主,又怕赢了公主不高兴,干脆,他不期盼了,愿意是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 锣鼓‘呛’的一声响起,两支箭疾飞而出,准确无误、毫无悬念的定在不远处的靶身上。 无人叫好,和快箭靶后移。 两人同时搭弓,锣声落音时,两之支箭同时飞出,完全看不出谁比谁更快一些,谁的箭出的更快。 依然没人出声。 很快箭靶再次移动,肉眼已经接触不到靶子的影子,这次分到两人手里的是双箭,而且很快在让两人最后一次校准把心后,一座纸质屏风骤然挡在目标面前。 然后不其然的,锣鼓骤然敲响,抬屏风的的两位太监,飞一般的退去。 九炎裳、陶滔几乎在锣鼓响起来的一刻同时搭弓,但这次两人同时顿了一息,只有一息然后手里的箭又几乎是同时射出,穿透不远处的屏风,飞速疾驰而去。 很快结果出来了,均中! 这一次隐隐有人震惊,深知陶滔实力的人则是惊讶,陶大人身为战地后方一方知县,拥有随时抵御万兵的实力并不奇怪。 可公主呢?刚才可是盲射?公主竟然能与陶大人一同射中,那是什么实力?在场有多少将领敢说双箭在这种情况下能同时中靶!? 隐隐的众臣看公主的目光不同了,就连众位大臣的内眷也看出了公主实力的不俗,惊讶过后有人慢慢的说起章皇后当年十几岁时箭术能于权丞相争锋,皇上和唐炙更是要望其项背。 “可皇上和唐大将军当时还小吧?” “那权大人呢?你们见权大人什么时候输过,那时候还不是输了?” “对哦,权大人也没赢章皇后。” 仿佛权书函输过很有说服力,比皇上输过还能让人明白章皇后的实力,必定在众人心目中,权相握弓的时候,皇上还是草根挣扎在生存边缘,不管皇上现在多么雷霆万势、锐不可挡!人们还是喜欢拿起他的过去说道说道,以降低帝王过分恐怖的威压。 白丘儿听到这则传言后惊讶的看向权相,实在想不出样样出众相公会输给过章皇后?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为相公接触过能赢她的人微微的不痛快。 白丘儿发觉自己的想法后,哭笑不得,她多大年纪了还小女儿性子,真是越活越回去,单不说她相公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就是皇上,也戴不起那样的帽子。 权书函察觉到白丘儿敏锐的目光,甚至能从白丘儿简单的小表情中捕捉他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这件事被翻出来,他竟会微微尴尬,是的,他小时候如所有那人一样崇拜过她,甚至还…… 不提也罢,如今那些都是清淡幽香的回忆了。 陶滔目光慎重的看眼裳公主,眼里同样充满疑惑,心里从一关便渐渐升起的异样,似乎一瞬间扩大了。 九炎裳没有看她,正在看到手的第五支箭,箭羽上少了一根羽,九炎裳目光平静的看了箭身一眼,微微挑了一下角度,对此并不在意。 陶滔手里的箭一样少了羽,他以为这下九炎裳怎么也会有些反应,但见她手法老道的转了一下箭身,目光宁和,身姿依旧。让他突然之间觉得心底骤然翻滚起未知的情绪,几乎吞没他的理智。 九炎裳感觉对方总是看她,勉为其难的看了过去,然后淡淡的礼貌的一笑,又把目光放在不远处换上两扇屏风,其中第一扇屏风被贴了只铜板上。 陶滔骤然觉得心神剧动,突然之间不敢再看她身上一丝一毫的气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要赢。不是为了师父,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让她看自己的目光不再冷漠! 缺羽少毛不算什么,战场上能捡支箭,是走了大运,陶滔毫不在意。 九炎裳亦不在意,父皇经常卸了箭羽看她和皇兄出丑,久而久之便练出来了。 锣鼓敲响。 两支箭毫无犹豫,射穿第一关瞳孔,飞速穿过第二道屏风,极光力道不减飞速洞穿菊海,稳稳钉在单纯臂力不可及的箭靶上。 瞬间,全场寂寥,没人关心陶大人的箭法如何神奇,目光全然落在公主洞穿的瞳孔和不远处的箭靶上,神情变的严肃,气氛亦肃穆沉重。 聂荣阵不意外公主的箭术,但看到这样的结果,心中依旧震惊,百步穿杨亦不为过,想不到宫中人人认为养尊处优的公主竟有这等能力。 聂荣阵再次看向场中的女子身上,目光变的骤然火热,手伸开又攥上,跃跃欲试。 封益看着九炎裳,她给他的震惊早已超过他的期盼,但她却仿佛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让封益隐隐觉察出压力。 很快,四扇屏风换新,第一扇屏风上的钱币不动,目光不可见的第二扇屏风上亦贴上了钱币。但目光敏锐的众人发现,两枚钱币的距离不再一道直线上,也就是说钱孔与靶心不再一个距离! 如此微妙的诧异让众人变的紧张,喝茶的臣子停止了喝茶,私下交流的妇人也不再说话,均看着场中的两个人,神情充满讶异。 这次他们还会射中吗?如果不中?谁的箭能飞的更远? 陶滔脸上露出一缕凝重。 九炎裳神色不动,觉得依旧没意思。 锣鼓响起。 九炎裳满弓射箭与前几次一样,毫无犹豫,箭飞奇快! 陶滔紧跟其后,箭支急速追去! 两支箭一前一后,势如破竹,带着全场屏息的气息,等待结果。 九炎裳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在陶滔放箭的那一刻,已经退下箭台,走到休息区,与丫鬟要了一杯水,偷偷吃了一瓣橘子,似乎因为在众人面前吃橘子不雅观,小宫女嘟着嘴,抱怨的对公主说着什么。 九炎裳一口气咽下,对着宫女做鬼脸。 众人回神时,便看到是这样的景象,但稍纵即逝,公主又是那个严肃神气的射手。 众人甚至没来得及为公主刚才调皮的举动心折,便被震惊取代,公主的箭直插靶心,陶大人的箭虽然也钉在靶上,但是却在红心之外。 一时间满场震惊。 ------题外话------ 吾家小金生病了,我还以为我今天得开天窗呢。对裸更的鸟来说,每一天都充满神奇。鸟发誓,裸更了五年的鸟发誓,下一次要试着发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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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书函默默的看着,微微叹息,心情依旧平朗,少年风发,遇到点搓着也是好的,周国这些年的胜利险些让他们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下一位,聂将军―― 众臣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聂荣阵身上,甚至有些迫切和紧张,以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希望聂荣阵能赢,一定要赢,仿佛赢了就能证明些什么。 但是能说明什么人,前面已经输了那么多人,周国的一方臣子虎将箭术不及公主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就算聂荣阵赢了,除了说明他本身厉害能说明什么? 聂荣阵看眼不远处陶滔投过来的视线,又瞬间看向如千百一次没有看对手一眼的裳公主,心底暗暗发誓,他会让她回头的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一定会! 聂荣阵上台。 威名直逼其祖父的少年才杰,同样引来了无数女子偷偷的侧目,此刻不管多少人因为他的身份或者他的能力心生懵懂,都改变不了他正为另一个女儿而战的事实。 九炎裳依旧没有看他,不是自大,是没有必要,名字如雷贯耳也好,不熟悉也罢,对她来说只是名字,上辈子她不认识他们,她的生活与他们无关,这一世她依然是公主,未来生活依旧与他们无关,又何必记住,该记住他们是她皇兄。 九炎裳没有野心,也不觉得周朝只有两位皇脉,她应该从中谋划些什么,她不尚权,只想安稳的过简单的生活,没有生命无法承受的压力,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这么想来,她觉得皇兄是沉重是,他肩上压着整个大周朝,且是版图越来越大的家国,他不可以失败、甚至无权退缩,除了他周国再无第二人能为他分担这片江山,压制富贵江山中层出不穷的豪杰。 所以皇兄只有更优秀,比所有人都优秀很多,才能站在高位,抑治蠢蠢欲动的人们。 她非常愿意在此时为皇兄分担些什么,所以不在意在所有人没有脸面! 聂荣阵咳嗽一声,像往常一样停歇后,竟不知为何响起刚才上台时高远的话‘你不要咳嗽,传染了她怎么办?’聂荣阵有些苦笑不得。 聂弓凯神色紧张,谁都输的起,他们家却不行,不是不能输,而是如果能赢必须赢,因为他们是战将是疆场上周国的英魂。 此时,玄天机再一次生命力旺盛的从打击中回神,拉着突然间沉默到不睡觉的土地,坐在自己身边问:“你觉得聂荣阵有几分赢的把握?” 陶滔神态专注的看着产中的两人,除了局势,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专注裳公主看了其他男人几眼?可能因为赛数太多,九炎裳越来越不爱看身边的对手是谁。 陶滔觉得这样非常好,简直好极了,首次觉得自己既然输了,聂荣阵也输了就好,至于将领们的面子,不要也罢! 玄天机见无人回应,看着徒弟认真专注在台上的目光,目光陡然一黑,记得是愤怒,却不知道这股怒意该找谁去算! 玄天机只能在牙缝里不甘心的不服气,就知道会是这种后果!九炎落故意的!九炎落这个阴沟里的阴谋家! 九炎落看的津津有味,远远得送给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慈父慈心。 锣声响起,前三箭毫无差异,两人均势均力敌。 但众臣的脸色并不好看,裳公主已经赛了多场,竟然手法依然稳定,如此实力,已足让人咋舌。 第四箭,每人面前两座屏风两个钱孔,陶大人便是输在这一局,如今聂荣阵也迎来了这一局。 聂荣阵表情严肃,目光冷静,却能在他的动作看中,他无惧这一局,身为攻武的聂家将领,弓箭与刀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九炎裳也不紧张。 锣鼓敲响,两箭齐发,均在距离圆心的一点上穿入! 众人其惊,第二次射入,说明公主迎陶滔的一局实至名归,甚至陶滔可以说与所有前面输的人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这个可能行才是最打击人的。 人群中的轩辕史师见裳公主再次射出让他望尘莫及的一箭,眼里的欲战消失殆尽。 玄天机不屑于股,急忙安慰徒弟:“别太在意,咱不是主攻的武将,这方面不如聂荣阵情理之中,比文你绝对胜他一筹,比武他胜你一筹也能理解。” 陶滔没有注意师父说什么,人人皆说师父性情乖戾、行为疯癫,但师父对他,如父子一样,让他从小没养成面对师父诚惶诚恐的自觉。 武台上,屏风散去,十二枚大小不一的铜钱台散落在两人一箭没入靶心的射程线上,十二枚铜钱的位置差异很大,呈‘s’形一路分布。 规则很简单,谁在这一箭中穿入的铜钱最多,钉在靶心上最牢固,谁便是这一局的胜利着。 聂荣阵眉头皱了一下。 九炎裳没动,这是她的优势,花样玩法她不可能输。即便面对上大周第一神射手在花样比试上也不是她的对手。 锣鼓敲响,两箭启发,几乎是瞬间便有了结果。 所有人顿时屏住呼吸,谁赢了,是谁?聂荣阵还是裳公主。 很快,数铜币的太监给出答案,裳公主五枚,聂荣阵四枚。 众臣倒抽一口凉气,聂荣阵要求第二局,结果很快出来,裳公主六枚,聂荣阵五枚。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陌上前问聂荣阵要不要比第三局,必定三局胜出的绝对优势才算裳公主赢。 李陌觉得自己只是例行公事问一问,绝对没有贬低谁的意思,更不敢看不起聂将军的实力。 但当李陌看向聂荣阵陡然抬起的目光,便敏锐的察觉出聂荣阵被自己的话伤到了,除此之外聂荣阵散发着他不理解的卑微和自嘲,犹如错做事的孩子,还被大人夸奖,且无知的再次犯错后的那种情绪。 李陌不明白为什么,但却能看出聂荣阵不来第三局。李陌如实宣布。 聂荣阵突然紧抿双唇向九炎裳走去,步伐沉重带着杀气。 九炎裳不为所动,只是例行公式般把对陶滔的说的话想再重复一遍。 聂荣阵只听了十个字,想聆听教训的心突然被踩的生疼,几乎让他瞬间忍着咳嗽不顾尊卑的打断她:“你不要说了,这些话比你直接用一枚只差胜臣下,更令臣下不舒服,臣下来此只是想问公主一句,是不是在臣下刚一出弓,公主就算到臣下能射中几枚,所以加了一枚。” 九炎裳看着生气聂荣阵,觉的没有必要说谎,清淡的点点头,给了一个声音:“恩。” 聂荣阵瞬间崩溃,紧紧地握着拳,压抑着想羞愤而逃的冲动,亏他认为只差一枚便能追上她,结果对方连他射中几枚都预计的清清楚楚,他还有什么脸面求战第三局,不止没有脸面上第三局,第二局他就不该开始,他虽然走的比陶滔远,却还不如陶滔看的清楚! 聂荣阵能容忍自己输,但绝对不容忍自己认不清现实:“多谢公主赐教。” 九炎裳对众人的跪没有太大感触,从小被跪大,如果她每次都计较他们跪的是不是真心,岂不是累死,所以对他们此刻这时候为什么要跪,没有计较的心思,差不多就行了。 聂荣阵转身,突然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又咬咬牙回身道:“公主不用再说没必要的话,公主口中的花样技法,不过是与微臣一样,缺少彼此的熟悉,如果在公主口中,文臣只是缺少练习,那么公主与臣下也不过是缺少上战场的经验,公主的箭术入木三分,是下了力的。”穿人骨头也不过如此。 聂荣阵省了最后一句,转身羞愤立场。 九炎裳怔了一下,没有反驳,只是诧异他目力那样好,既然能看出她的箭尖是完全没入的。 看出来就看出来了的呗,又不是什么大事,九炎裳抓紧时间跑到丫头那里喝口水,趁丫头不注意,塞了一瓣橘子,怎么可以只让看不让吃呢,母后真坏! 台下,陶滔望着把侍女气的脸白的公主,心里搅动着,看眼回来的聂荣阵,没有一点要嘲笑他自不量力的意思,输就是输了,不管任何形式都改变不了他们技不如人。 高远特意凑过来本想嘲笑几句聂荣阵,但见聂荣阵仿佛收了什么打击,高远张张嘴什么都没说,马上就要轮到他上场了,突然之间他有点紧张。 李驰走了过来,拍拍坐在座位上骤然不语的好友,无言的给他鼓励。 聂荣阵现在不想说话,心里很乱很乱,除了她傲立人中的身影,还有她因为自己的话诧异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睫毛轻轻的眨,不设防的表情天真无邪,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她赢得人是谁。 而他聂荣阵就像个小丑,不停的跳窜着自以为事!聂荣阵想到这一点再次握紧双手,咳嗽都忘了! ------题外话------ 当当当!求张你有的票 0025 ――下一位,轩辕府孙少爷―― 轩辕史师有官职,但不及轩辕老尚书之孙荣耀,李陌有时候酌情喊参赛者的身份,并无不妥。 章栖悦看着再次上台的轩辕史师,目光幽深,神情不耐,她恨他们,即便他们挣扎在生存的边缘,努力活着,也不能平复她的厌恶,但她偏偏要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如自己一样,在泥沼里挣扎。 轩辕史师一上场,场中紧张的气氛变了一下,碎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就是朱氏生的老大,轩辕上的儿子。” “都长这么大了?到是一表人才。” “一表人才有什么用,有个那样的娘,能有什么好下场。朱氏可是说了,他儿子是娶公主的命,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了,简直不要脸,听说前段时间还闹出要杀自己贴身侍女的事,听说是怀疑侍女上了轩辕少爷的床,呵呵。” 听的人也小声的笑了:“简直胡闹,难怪这些年轩辕府上的人不让她出来,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还有更稀罕的事呢?听说……”说话人的声音压的更低了:“轩辕上的妾室锦姨娘耐不住寂寞勾引孙少爷呢,你说好不好笑。” “那些个贱人有什么操守,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有些人还把他们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哼!” 说话的人闻言听着情绪不对,立即不说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层出不穷,没人好奇轩辕史师这些人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站在这里,没人一轮他背后的成绩,更多的是谈论他极品的母亲和层出不穷可娱乐燕京大众的趣事。 九炎裳隐隐听见了,有些人谨慎的说有些人可是肆无忌惮的说,有女人有男人,甚至不避讳子女在场,毫不客气的议论着轩辕府上如大戏般的内宅生活。 九炎裳后悔吗?谈不上,那是朱氏应得的,至于轩辕史师,依如她承担朱氏对母后的恨一样,轩辕史师身为朱氏的儿子有今天也理所当然。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曾对她不薄,她也说了,是她负了他,至于补偿,她没兴趣而已。 怪只怪轩辕史师郎心错付,如果轩辕史师将来有机会,或者她再身份不如人时,报复她就行,她也会受着。 九炎落察觉到栖悦的紧张,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别紧张,你要不喜欢他,我让裳儿往他心口上射。” 章栖悦微怔,从过去的思绪中回神,稳稳的道:“不用,他不配!” 武台上轩辕史师一样听见了众人的议论,嘴角甚至不曾动一下,把自己的不看坦露在她的面前虽让他苦涩,但那就是他的事实,他不怨天尤人,亦不能介意别人拿来反复拿来自娱。 而且,轩辕史师已经习惯了,习惯人们提到他,想议论他的母亲,他本不应该上来,不应该再次成为话题的导火索。 但他还是上来了,既然上来了,又什么不应该接受的,所以轩辕史师坦然的上前:“我认输。”然后回头,以少年不应承受之重下场。 九炎裳收回目光,盯着菊花灿漫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荣阵、陶滔、封益明显察觉出裳公主因为轩辕史师不同以往的沉默,甚至下一句开赛时影响了她的发挥,尽管她很快调整过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裳公主身上的他们,还是明显察觉出裳公主对轩辕史师的不同。 这一点让三位用实力落败的人心里隐隐不舒服,轩辕史师甚至没有发出一箭,为何得到她更多的关注,是因为他上场下场的时间够快? 聂荣阵觉得简直荒谬,裳公主竟然会多看那种人一眼,也不怕眼睛重伤! 封益神色尚且正常,他见过他们在一起,但史师曾解释过是偶遇,也就是不认识?那么……裳公主刚才不是在想他?是吗?那么裳公主刚才在想什么,为何那样落寞。 高远突然道:“该我了。” 聂荣阵、陶滔脸色一变,比刚才轩辕史师得到礼遇时还难看,因为高远极有可能是能赢裳公主的一位,如果高远赢了……如果他赢了……岂不是公主要高看他一眼,真是令人不爽的现状。 聂荣阵、陶滔苦笑一声,却不得不面临这样可能的结局。 就连众臣也等着高远一雪前耻,为这诡异的气氛冲开迷雾,证明些什么。 高父最为紧张,对于这位他未正眼看过,却突然有一天知道他才是自己和原配的孩子时,那么荒谬,这种丑闻他一度想压下去过。 可惜那个真正的庶子体弱多病,他不得不为了高家把这桩丑事解开接这位从小没有受到良好教育,看着傻乎乎的嫡子回来。 高远非常优秀,可惜这种优秀只体现在战场上,高父有时候也会贪心的想,如果一开始高远没有被调换,他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会被自己带在身边教养,一定是文武双全,傲世同辈的人物。 所以高父把这种不痛快,发泄在造成一切错误的小妾身上,让她不得好死,和她那病怏怏的庶子一起不得好死! 高母望着武台上器宇轩昂、体强无病的孩子,又想起总是体弱多病、对着她哭的孩子,想到他,高母隐隐撇开头,擦擦眼角的泪,夫君不喜欢她再提起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母亲更是害的她的儿子受了那么多苦。 可,心怎么会真的无情,她养了那个孩子十五年,十五年间母子之情是假的吗? 但高母不能说,甚至不能提,复杂的心情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恨那个孩子还是爱,她为自己亲生儿子骄傲,不让她担心,给她挣回无数荣耀的儿子,因为她高家后继有人,儿子成才。 但有时候,有得有失,高远从不对她撒娇,待她恭敬,她们之间没有多少教养的情分,如今想弥补又怎么弥补的回来。 反而是被送到庄子上的儿子,每个月拖着更加孱弱的身子也回来看她一眼,眼里有诉不尽的苦楚,可这唯一的相见机会也被相公强行制止了。 高远看了九炎裳一眼,弓箭已经落在两人手上,两人站在各自的位置,在九炎裳刚拉弓试手感时。 高远突然道:“如果是第一句,你便与我交手,你或许有一胜的机会,但如果是现在,我们会是平手,你信吗?”说到自己的箭术,高远不同以往的认真,他说平局必定是平局,不是骄傲自大。 九炎裳闻言诧异的看向参赛的人,恍然想起李公公刚才喊的是高远。 九炎裳立即想到庶子、嫡子,其它的一概不知,她根本不认识他何谈对他箭术的了解,更不可能凭他一句话做出任何判断。 九炎裳收了弓,没有被挑衅的恼怒,态度平静:“你射一箭。” 高远怔了一下,立即拉弓、射箭,眼睛都没眨一下。 九炎裳却看到箭尾穿过正打算去移动靶身的公公的花铃,穿透了不远处的靶身。 九炎裳想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看向高远:“我承认――平局,你可以下去了。” 高远闻言,对这既定的结果反而有些不自信:“公主不比比试试,毕竟现在没有任何障碍和菊山,公主就如此相信臣下与公主打成平局?” 九炎裳拨弄下溜到耳畔的发丝,静静的一笑:“这点判断力都没有的话,岂不是侮辱了前面输的仁兄。”说着向聂荣阵和陶滔的方向微微一笑。 聂荣阵和陶滔立即正襟做正,心里紧张万分:她看过来了?还笑了?为什么?她笑什么?咦?不看了。 高远哈哈一笑,眼睛灼热的盯着九炎裳:“公主果然赢的实至名归。”高远不爱好意思的搓搓手,解决完正事,他又有些思想跟不上转悠:“公主,你看……呵呵……别人都赢不了你,就我能行,你看咱们是不是就把婚事定了!” 高远突然急切道:“我没有亵渎公主的意思,我是……我是……”高远非常不好意思:“我真真的喜欢公主,以前常听太子提起你,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我――” 威仪的声音猛然惊醒呆傻的众人:“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扔下去,扔下去!取消他的参赛资格!输!必须输!拉下去!”九炎落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混账,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儿!简直不想活了! 高远不死心,被架住了还高声呼喊:“裳公主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真心的!裳公主我高远喜欢你!喜欢――唔唔――唔唔――”谁家的擦桌布! 聂荣阵、陶滔、封益恨不得把高远剁了,尽然大庭广众当他们死了,公然向公主求婚,脑子又忘了带了吧!蠢货! 玄天机满眼冒光的盯着被托下来的高远,心想,模范啊!他怎么就没让陶滔想到这一招呢!这是表爱意的唯一机会了。 玄天机立即拽过自家徒弟道:“看到没,这叫剑走偏锋!你也喊!快!喊‘公主我爱你’快喊啊!你喊不喊!你不喊我帮你喊了!” “师父!你闭嘴!” “你敢让我闭嘴!”玄天机猛然站起来,对着九炎裳高呼:“裳公主看这里!看这里!陶滔一表人才对――唔――”――嘭――“啊!” 九炎落拍拍手,浪费粒葡萄籽! ------题外话------ 比试结束了,今天可能没有二,宝宝不见好,今天带她去医院看看。 0026 陶滔瞬间闪开,与玄天机保持距离。 聂荣阵万般无趣的看眼靠过来的陶滔,更觉世间万物没有定论,师不师,徒不徒,如今他们这些自喻水平高的将军却赢不了一位深宫中的裳公主。 ——下一位,刑部侍郎兼燕京府尹封大人出战—— 封益没有上去,人也没有从座位上起身,直接认输。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自此全部有实力一战裳公主的待选全部落马,最后剩下的几位没有比的,见前面的人的将领都没有避讳的认输,他们上去徒增笑料罢了。 甚至明知赢不了,想趁机上台与裳公主说话的人,因为封益如此大方的认输,也不敢自取其辱的上去。 菊花宴上顿时一片萧瑟,比菊香满满的清雅还要清高,武台上傲然而立的女子,以一人之力逼退六十多位参赛待选,仅有的一位平局,也不算胜出,能不能进入下一局都是问题。 区区两局武比,九炎裳让众臣见识了轻言慢语的实力,区区两局文比,九炎裳展示了泱泱周国,属于公主的无尚风华,皆知此刻,全部待选驸马,全军覆没,只因裳公主不承认平局者胜出。 挣扎的高远突然沉默了,仿佛一瞬间菊宴褪色,那抹轻松落定,持箭而去的身影萧瑟孤寂,徒留一片寂寞在万花丛生之中。 没有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局面,只有区区两局,裳公主便淘汰了所有人,只有区区两局,公主以实际行动告诉全周国官员,没有人能站在她身边与其比肩。 无论是权倾朝野的将门之子,无论是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无论是闲云野鹤的世外之人,公主以她不俗的势力,拒绝了这些本来以拒绝公主为目的参加宴会的人。 一时间,场内的人唏嘘不已,场外的官员亦觉得人生无常,谁能想到是这种结果,谁能想到本以为是场竞相比输的闹宴,却变成想赢都没有机会的局面。 那些抱着输为目的的人、那些自视甚高的人、那些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此刻直觉的人生仿若一场笑话,今天终于笑到了彻底的笑到他们头上。 笑他们自不量力,笑他们实在可笑,更笑他们灵魂深处无知的懦弱。 众人见公主换了华服,重新坐回风华绝代的皇后身边,竟以独有的颜色,盛放在以美色诸城的皇后身边,恍惚间,众臣脑海里只有四个字——英雄寂寞! 她才是在场最寂寞的女子,无视的藐视着所有的人,甚至不屑于对所有人不屑。 突兀的、满意的、威严地笑声在场中响起,赢徳大帝不甚在意又无比不悦的自检着自己输了的臣民,直言公主莽撞小孩子性子,不懂谦让何物,让众位见笑了。 然后威严的收起笑脸,直言今天所有参与者官上一级,以示公主任性给众臣带来的歉意,然后再不提为公主举办的赏菊宴,直说这是一场军臣交流盛会,寓意大周朝江土无限,国富民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臣合乐,载歌载舞,锣鼓喧天一派喧闹景象,皇上再不提待选大宴,众臣更没脸提如此惨烈结果造成的被藐视,参赛的人更是沉默不语,沉寂在喧闹的气氛中独自自嘲。 皇上的所为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输了,不配在继续参与驸马待选盛会,你所剩下的只是一场盛宴,或许开始有理由的盛宴,现在只是单纯的盛宴。 落败的人始终笑不起来,躲在角落里独自畅饮,把酒问今朝,傲气何在。 裳公主中途退席,在众人隐约想追随却不想明目张胆的目光中,独自离开,留个众人的背影,成了所有人永远难以忘怀的孤傲、高深。(..tw好看的小说) …… 菊宴散去,徒留满园萧瑟,菊依炫日,人却已菲,桌椅已经归为,菊花次第消失,只有名贵的品种留在原地,等待专业园艺着,待土移走。 曲终人散的御花园内,九炎裳一身华服蹲在雪霜前,看了很久,然后淡淡一笑,弹了弹雪美人的花瓣,慢慢起身,转身欲搭上小路的手,目光却突然触及宫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九炎裳目光一凝,熟悉的背影让她身体紧绷,甚至冲动的欲跑上前,看清是不是自己所想的人。 可九炎裳早已不是初入此地,一惊一乍的人,如今的她权势在握,富贵荣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乱了步伐。 九炎裳把手搭在侍女手上,目光清淡无波,依照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直到公主的仪驾离开很久,明庭才叹口气,待着人移走这株不怎么被人注意却点亮了整座花海的雪霜傲菊。 “明公公,已经入盆,没有松土,移植非常成功。” 明庭点点头,声音淡淡的,望着残缺了的土壤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吧。” “是,明公公。” 明庭一身大太监的暗红色锦袍,腰间束着宝石腰带,身姿挺拔,沉稳内敛,比之亲王君爷亦不相让。 待人终散去,明庭重新带着一盆三色牡丹又独自出现在雪霜种植之地,他动作熟练,手法认真,把一株长势茂盛的三色牡丹重新移植回原位。 九炎裳没料到返回来取东西有看到了她,这次不是一个匆匆闪身的背影,而是一个雪霜依旧,承载着无数故事的男人,眼角浅浅的纹路和波澜壮阔的眼眸间除了对花草的执着,竟隐隐有几分萧瑟沉重。 九炎裳摒弃了下人的跟随,鬼使神差的像那抹蹲着的身影走进,她要再看一眼,看看是不是他,在她坟前洒了一把土,用哀伤到无力的语气诉说母亲生活点滴的太监。 九炎裳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本就透不过气的心上,怎么也搬不开。 九炎裳想,如果真的是他,她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一个爱慕她母后的太监,一个以相公之实照顾母亲后半生的男人,一个把全部心神寄托在母亲身上的下人! 九炎裳不知道,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趁母亲与他没有相遇铲除他! 想到这点,九炎裳突然垂下头,眼中一片自嘲,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她难道忘了是这个男人不离不弃的陪着生病的母后,是他无怨无悔的照顾暴虐的母亲,更是他保全了母亲晚年的生活,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母后,全然接受母后一切的人。 如果他不是一个下人,如果他不是一个太监,如果母后有幸遇到他,他们会有个幸福的家庭吧? 可惜他是个太监,是母亲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冷华宫,甚至看背影生活的不错。 那么,母后见过他了吗?母后与他接触过吗?母后又在想什么,她与父皇在一起开心吗? 九炎裳觉得自己荒谬,那人是自己的父皇怎么会让母后不高兴,父皇才是世间最优秀的男人,是母后的天地,明庭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本就该护主的太监,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的父皇相提并论! 九炎裳这样想着,心里却有信念冲击着她对父皇的骄傲,仿佛不这样想,她就会对不起父皇,对不起疼她如此的父亲。 突然,明庭转身。 九炎裳紧绷的神情吓的后退一步,震惊的望着因为见到他心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他……他的容貌…… 九炎裳觉得眼前的人非常诡异,说不出哪里不对,明明是眉眼如常的样子,却偏偏让九炎裳从心里发凉,从骨子里寒冷,他眼中的沉重和死寂,更是让九炎裳怔在当场,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他是明庭吗?是那个虽然衰老但依旧风骨铮铮的男人,是那个眼中温柔第一次以父性眼光看向自己坟墓的男人! 九炎裳后退一步,眼里的惊悚还没有散去,明庭看着哪里都对,但九炎裳就是觉得他很不对,甚至非常不对,他仿佛被人生生抛开了灵魂,撕碎了皮肉然后重新缝合了一般,面部诡异的违和。 九炎裳几乎不敢深想,不敢追究,不敢深挖记忆深处,父皇与皇兄处置间谍和国犯时的手法,只怕记忆奔溃,信仰崩塌。 这也是九炎裳重生后不敢面对一个人,怕心灵深处的魔鬼会蹦回来,为父皇助威,为父皇开脱。 突然明庭淡淡一笑,缓和了面部细看下的狰狞:“吓到你了。”他说的很轻,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明庭已经后退一步,恭敬的垂下头,像公主问安。 九炎裳再也看不到一闪而逝的脸,仿佛是错觉一般,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急切,仿佛怕人看见一般。 明庭心里异常懊悔,他以为是徒弟见他出来,过来送培土的药剂,却没料到是裳公主,如果吓到这个孩子……哎……造化弄人。 “你……”九炎裳不可能当看不见。 明庭跪在地上,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回公主,奴才刚入宫时是名小花匠,不小心用药伤了脸,冒犯了公主,奴才有罪,请公主责罚——” ------题外话------ 抱歉,这还是我家宝宝出生以来,第一次烧的这么厉害,整晚不退烧,幸好现在没事了。于是今早我就爽了一下,揍了她一顿!今天和明天没有二,医生要观察两天,星期六我估计就没事,给大家万更。 0027 九炎裳本能的后退一步,心理有个震怒的答案几乎想脱口而出,是不是父皇干的!是不是?!父皇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不对!?九炎裳心里立即惊悚,害怕的脸色苍白,父皇为什么跟一位小公公过不去?以父皇的性格,如果看一个人不顺眼,直接杀了完事,又为什么如此费事的折磨一个人,还不能让其消失在这个世上! 九炎裳越想越害怕,比当年得知母后被拘,孩子被害还要害怕和无措!以至于怕到极致反而静若冰湖! 父皇知道了什么?! 九炎裳心里冰凉如冬!以她父皇阴邪冷僻乖戾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什么,做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九炎裳伤心欲绝的想,父皇绝对不是那种有人帮忙照顾了他的女人,他便感激涕零,不怨恨的说谢谢的那种人!他是那种宁愿母后身亡,也不准许有人碰他东西的阴狠性子! 九炎裳太了解那个男人!她用一辈子的寂寞收场见证了他冷到骨子里的狠毒!所以至今她不敢敞开心扉,肆意享受父爱,如今温和如风的他,让她心惊恍惚,那不像父皇,不是她熟知的一代阴皇。 反而这一幕让她坚信是他父皇做的!因为那才是父皇的性格,碰了就去死,不死就生不如死!瑞枫叶如此、玄天机如此,他们哪个不是无儿无女、家中琐事万千,等待瑞枫叶是瑞府满门为王位继承者的勾心斗角,是万劫不复的瑞家未来。 等待玄天机是玄氏一族从此消失在大周这片领土上!但玄天机恨玄氏,他不在乎,更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男人,所以他活的放肆,但也无法改变他必须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九炎裳有时候都想问玄天机,你吃饭时有味道吗?你走路时会想起曾经完好的腿吗?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摸到人时的触感吗? 九炎裳知道这些属于人的机能玄天机早已没有,所以九炎裳当初连报仇都惊的不忍下手,玄天机早已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玄天机不痛苦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曾经想对付这样的敌人,她在第一次恶作剧的让他吃了一袋子盐后,他却面不改色时,九炎裳已经苦涩的原谅了他。 她的父皇啊!何其狠毒的一个人!如今轮到这位给了母后晚年所有幸福的男人了,不,可能已经给过来。 九炎裳想笑,颓然的笑,冷冷的笑,笑她杀伐果决的父皇,笑冷清的自己,让她连为他开脱的借口都没有! 偏偏是这样一个男人给了她生命了,偏偏是这样的人是她父皇,是令这片江山敬仰如神的一代帝王,连卑微的她深知他无限罪孽的她,也敬重与他! 九炎裳笑自己虚伪,她害怕什么,她恐惧什么,不就是一张诡异的脸吗!她怕自己知道什么?怕父皇知道母后什么?还是怕父皇知道后,那个男人把魔爪伸向自己? 九炎裳冷笑,她和他父皇是一类人!她有什么资格在看到明庭的时候责怪父皇!她父皇只是做了她不敢做的事罢了!她敢说初见明庭的一刻没有杀人灭口的念头! 何其可笑,可笑! “公主……” 九炎裳垂下头,不敢看明庭,不管怎么说服自己不要难过,她一样冷酷无情,却无法忘记,明庭年迈的手颤颤巍巍的洒她坟上的土。 那个男人……那样温柔……那样怜惜……仿佛要把母亲对她的思念和爱护尽数传给她,仿佛是怕她阴阳路上没有亲人的惦记而胆怯,每年都来看看她,带着长者的威严,穿着他仅有的华丽衣服,告诉她:孩子不要怕,你是你母后的骄傲,轩辕史师死了,他活该! 一滴眼泪从她低垂的目光里落入御花园的泥土中,九炎裳不等明庭唤她第二句,仓皇而逃,父皇你该死!你该死! 九炎裳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宫殿,把房门紧紧的关上,躲在书房的桌角下,瑟瑟发抖的哭泣! 她的父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他亲自不要的母后,是他不要的……怪的了谁,怪的了谁,为什么那样对明公公,为什么! 九炎裳害怕,害怕父皇知道多少!明公公又承受了多少?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以母后的心思怎么可能玩过父皇。 却不知这次,是他父皇与另一个灵魂碰撞时,亲眼所见的过去,几乎生生挖了他的心肺,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一回事,当他看到悦姐姐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时;但他看到傻傻的她对另一个男人笑时;当她因为另一个人的亲吻眷恋的承受时;当她思慕的坐在荒凉的台阶上,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到来,欣喜若狂的冲过去时! 他的痛苦压的他灵魂如灼!如果那就是过去,为什么要让一切重头!如果已经重新开始,为什么让他看见!他竟曾将她炽热的心一步步推入那般田地,他竟曾经猪狗不如! 最令九炎落害怕的是,她眼里的欢愉曾为另一个男人绽放的如此耀眼,曾经有一个男人包容了她的一切,把她当个孩子从头养起,养成如今风姿若仙让他神魂颠倒的悦姐姐。 他怕,怕悦儿对明庭的过去,怕悦儿眼里依然有这个男人,可偏偏他怕什么,悦儿就有什么,悦儿知道明庭在御花园任职,所以她从来不进御花园,是怕自己忍不住害死明庭吗! 九炎落狂笑过,悲伤过,可除了紧紧的圈住她,不计一切代价锁着她,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就是不让她出后宫,不让她接触人群,不让她知道外面关于他的一切事情,哪怕这份感情虚幻,哪怕只是悦儿历经艰辛后对生活的妥协,他也要!并绝对放手! …… 九炎落听说女儿把自己关在书房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宫女嬷嬷叫不开门,报给了皇后,皇后着急的叫不开,习惯性的依靠给皇上。 所以,九炎落才会出现在女儿寝宫的书房外,他温柔的握住栖悦的手,让她不要着急,然后威严看向众人:“怎么回事?” 大嬷嬷最先开口,公主已经进去那么久了她着急:“回皇上,奴婢也不清楚,公主本来已经要从宴会上回来,中途说自己有东西忘了拿,就要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大嬷嬷伤心的擦擦眼泪:“回来后公主就这样了……” 九炎落闻言眉头皱了一下,继而对身旁担心的悦儿眨眨眼:“莫非是看遇见了谁家王八淡,被欺负了。” “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九炎落嘿嘿一笑,宽慰道:“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看朕的,保证让女儿下一刻笑逐颜开,不过……嘿嘿,你先回去,我问问是哪给小子,先大卸八块。” 章栖悦瞪了他一眼,明白孩子们怕他胜过自己,他出面吼门比自己好用,最重要的是栖悦不认为宫中有什么事能惹到裳儿,裳儿现在不开门,大概是有什么不痛快,也许正需要九炎落承诺裳儿些什么。 章栖悦把此当做女儿的小计量也不戳破,反正女儿有的时候办法对付九炎落,九炎落又疼女儿,她们父女间的小把戏她也懒得揭穿:“你好好的哄哄她,要是让她不开心了,你等着!” 九炎落赶紧讨饶:“娘子所言极是,小生记下了。” 皇上一耍宝,让担心公主的人险些笑出来,往往这个时候很多会忘了他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简单的父亲和男人。 章栖悦自然放心,如往常一样无奈了看了女儿房间一眼,带着众人散去。 皇后离开后,场中气氛陡然一变,在场的人统统跪下,没有一个胆敢放肆,仿佛刚才暖心暖意的气氛是虚妄的幻觉。 “退下!”九炎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诚惶诚恐的退却,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反对,即便是担心公主的奶嬷嬷等人也不敢,更不敢跟皇后告状。这么多年来,谁敢真的把皇上事后翻脸的事告诉皇后,除非是嫌命长的。 皇后能数清后宫死了几位女主子,可不见得能数清死了几位宫女太监。 九炎落面色微凉,御花园?目光陡然一凝。 立即有人出现在九炎落身后,把公主见了谁做了什么一一汇报,然后悄然退去。 九炎落表情淡淡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的人名,明庭。这个人,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去想了,想不到还再次听到,九炎落嘴角扬起阴阴的弧度久久不曾落下,目光里的茫然和杀意让人震惊,如果李陌看到一定会为主子准备一碗药,并让皇后要求主子喝够一个疗程。(..tw无弹窗广告) 九炎落的表情很快如常,他没有敲门喊人的习惯,几乎是伸手一推,门如纸般应声而开,慈爱的声音在略微幽暗的黄昏书房内响起:“朕的小公主,让爹爹看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九炎裳心里顿惊,眼里的眼泪来不及收起,便撞入父皇深邃的眼中,本能的瑟缩害怕,但立即又消失无踪,仅仅是一瞬间一瞬间,九炎裳祈祷父皇没有看到,没有! 可惜,天不遂人愿,九炎落不可能看不到,有些人即便重活七八世也不是某些人的对手。 如果重活便能遇到可以随意推翻的人,只能说明那些女人一开始便遇人不淑,栽倒了弱鸡们的手里。 可惜,章栖悦没有那么幸运,九炎裳也没有,他们遇到的男人过于强大,强大到反抗都那么的可笑。 九炎落的目光陡然一变,慈爱瞬间从眼眸里散去,身姿负立,威压慑人。 九炎裳心里咯噔一下,继而可笑,看吧,这就是她的父皇,就算知道自己是他爱屋及乌的那只‘乌’,也不敢相信自己‘乌’的那样彻底,让他连对自己浪费时间的心思都没有。 九炎裳突然之间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有什么比发现父皇不爱自己不疼自己,还随意恐吓自己更令做女儿的伤心的,所以九炎裳哭着,肆意的哭着,哭的很伤心,很伤心。 九炎落毕竟是位父亲,没有女儿想的那样不堪,顿时有那么点王八之气奔溃的意思,他不过是严肃一点,只是一点,至于把女儿吓成这样。 九炎落叹口气,怪自己听到明庭两个字太敏感,至于怀疑自己的女儿,见孩子哭的这样伤心如此孩子气,九炎落心肠再硬,也不可能是而不见,否则回头会被悦儿修理死。 九炎落试图挽回,蹲下神,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声音重新温和慈爱:“不怕,不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知道你看到了。 那是因为他种的花不好看,父皇当时心情又不好,所以派人处罚了他,正好新刑罚研制出来就用到了他身上,如此而已,是不是吓到了你了,只是意外而已,多大的事,父皇把他调的远些还不行吗?快点出了,朕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这样胆小了。” 九炎裳闻言浑浑噩噩的看了父皇一眼,肩膀因为哭泣抽搐着,小脸皱着异常可怜,如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无助的像个小宝宝。 九炎落无奈的叹口气,知道女儿见不得血腥,亦没让她接触过残酷的刑罚,如果逼不得已让她见,也是一刀致命,没有痛苦的,不会是极性。 九炎落见女儿还在哭,且越哭越伤心,不禁苦笑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把桌子一掀,把女儿浮起来抱在怀里安慰:“好了,不哭了,让你母后看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九炎裳伏在冰冷的怀里,本以为会吓的再也哭不出声,殊不知,却哭的越加放肆,仿佛要把积压在心里千百年的委屈,和刚才的惊吓都哭出来才甘心。 九炎落扶着女儿的背,心里怜爱,却更多的是担心,万一,万一皇后问起来,裳儿把这件事说给皇后怎么办,何况…… 九炎落目光低沉,他虽然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刚才一等功的汇报,让他隐隐的不安,什么因素让裳儿在明庭面前沉默了那么久,裳儿又为什么刚才的一刻那样怕自己。 九炎落自认对女儿不错,凶她的次数寥寥无几,除了小的时候因为她缠着悦儿瞪了她一次、刚才不小心听到明庭二字反应强烈了点,几乎没有任何不妥,裳儿刚才却那样怕他? 多疑的九炎落不禁怀疑明庭对他女儿说了什么?或者裳儿知道什么?或者根本是从悦儿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想到这种可能,九炎落心里一缩,恐惧顿时充满神经隐隐有些害怕! 害怕九炎裳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害怕悦儿知道他对明庭做过什么,如果悦儿知道了……如果悦儿知道了…… 九炎裳心里一寒,几乎不敢想象面对栖悦冰冷的眼光和眼里的恨意,或者更可怕的怒火! 他不可以赌,一丝险都不能冒,他可以失去一切,包括他的子女,他的过去,唯独不能有人动摇他的女儿和江山! 谁也不可以! 九炎落想到这一点,心里陡然一冷,连裳儿的哭也无法令他冷静,他怕裳儿出卖他,很怕很怕,怕裳儿把他这个残忍的父皇出卖给栖悦。 九炎裳异常敏感,所以她哭的更加悲伤,到头来她还是那只‘乌’!看吧,看吧,她就是一只‘乌’,有个虎毒食子的父皇! 九炎裳悲伤的想,如果父皇知道她能跟母后说的更多更多,父皇说不定现在就会把她就地正法,或者扔去御花园填肥:“呜呜……呜呜!……”好可怜的身世。 九炎落没有不耐烦,反而耐下心来,把女儿推离自己的怀抱,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认真的目光在女儿眼里多有杀伤力,更不明白他紧张的手现在多么紧张:“裳儿……” “恩……”九炎裳有什么好怕的,她就是担心,就是觉得可笑,就是觉得怎么自己活两辈子还这么可怜,在享受了父爱后依然可以这样可怜,太悲哀了。 “你看着我。” 九炎裳突然很生气很生气:“看着呢!看着呢!你不就是想问我知道什么!会不会出卖你!会不会向母后告状!会不会让母后跟你吵架!会不会让你一无所有!你至于吗!至于吗! 呜呜……呜呜,明明前一刻还为我选驸马,明明前一刻我还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个可以依靠的父皇,有个温暖的家。 可,转眼你现在就这样凶我!我是你的女儿啊!是你女儿!无论你做什么都支持你的女儿! 我甚至想着替你杀了他!你还怀疑我!父皇!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父皇!我不要你当我爹了! 不要了,我要换!换温柔的瑞王爷当我爹!换儒雅的权丞相当我爹!我不要你了!我要告诉母后换了你!换了你!换了你……呜呜……呜呜……” 九炎落傻眼的看着哭嚷要换爹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手足无措的看着哭的伤心的她,嘴里说着最令他害怕的话,换了他?多么惊悚令他不安的言论。 九炎裳一直哭一直哭,哭着骂狼心狗肺的父皇、哭着斥责要毁尸灭迹的父皇、哭着诅咒对她永远不好的父皇,结尾都要加一句,一定让她娘换了爹!这个爹不好!非常不好! 九炎皇飞奔而来的时候,就看见父皇一身冷气的站在裳儿的书房里,裳儿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仿佛被父皇打击到了,被伤心了,被抛弃了一样,让他的小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无助。 九炎皇心里骤然一疼,为小妹承受父皇的怒火万分愤怒!父皇这个妖孽想做什么!在外面逞威风还不够,还回家吓自己的妹妹!今天是妹妹选驸马的大日子,把妹妹吓哭干什么! 护妹心切的九炎皇瞬间冲过去,一把抱住嘴里神神叨叨的裳儿,控诉的目光瞬间盯住如神抵的男人! 九炎落怕女儿哭,可不怕九炎皇,什么东西!毛还没长齐就敢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活的不耐烦了! 九炎落顿时气场全开扫向找死的儿子! 九炎皇顿时泪流满面,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妹妹,心里胆怯的要死,徒有孤勇没有战绩,好在人聪明,知道打不不过的情况下掳了妹妹就怕,怕了还不忘放个狠话:“九炎落!你敢追我就告诉母后你算计我姥姥的事!” 说完头也不敢回,抱着妹妹已跑得无影无踪。 九炎落懒得追胆小如鼠的儿子,有九炎皇在,他就不怕九炎裳做出什么事来,九炎皇天生识时务,从小就知道谁才是这座皇宫的主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嚼舌根。 九炎落看着突然之间空空如也的秀气书房,脑海里回荡着女儿声泪俱下的指责,一丝心疼渐渐浮上胸口,他的女儿啊,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家伙,倔强起来威胁人也比儿子可爱呢。 九炎落不禁一笑,周身的寒气退去,但他还是决定给裳儿建座府邸把她送出去,九炎落这样说服自己,孩子大了,总在家里住着不方便。儿子女儿都出去,这座皇宫是他和栖悦的,闲杂人等退去,至于他怎么和悦儿相处,那是他和悦儿的事,不需要儿女指手画脚! …… 九炎皇跑出来后,见妹妹还在哭,翻来覆去总是一句,不禁佩服的拍了下妹妹脑袋:“你绝啊!‘换爹’这词你也敢哭出来!他没当场抓狂灭了你祖坟!都是心情好的!” “人家伤心吗。” 九炎皇立即投降:“饶了我吧,就算一开始哭的真心实意,后面哭的那么顺畅也假了,好了,我们已经离开皇宫了,他不敢追出来,除非他想惊动母后,走,哥待你去吃好的。” 九炎裳也懒得哭了,很费力气,明庭的事她可惜有什么用,她能为他做什么,如母亲一般,若想保全他,就离他远远地,同情只会让他更加生不如死,谁让她有那么个爹。 九炎裳抬起哭肿的眼睛,嗓音沙哑的问:“吃什么?” 九炎皇见状,掏出妹妹的手帕,为妹妹擦擦眼泪,语重心长的道:“你别伤心,不是还有我和母后吗,我们都是爱你的,没有被父皇爱上的我们是运气,被爱上了才倒霉,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身边的人招来杀人之祸,所以――” 九炎皇看着妹妹无比认真道:“哥哥爱你,哥哥护着你,让母后和父皇见鬼去吧!” 九炎裳闻言心里刹那间云开雾散,她的兄长,如父如母,九炎裳小脑子一歪狡黠的问:“你敢把见鬼的之前的前缀词母后说给父皇听,本公主就相信具有保护本公主的权利!” 九炎皇拍着胸脯保证:“还不简单,等他们都入了皇陵,哥给你在他们坟前大喊一百遍!” 两人哈哈一笑,心里在说到‘坟前’时,一样悲痛,父皇不好又如何、母后被养傻了又如何,那是他们的父皇母后,就算有朝一日,全世界指责他们,身为儿女的他们也不会。 因为除了亲情,那更是他们心中敬仰的人,交会他们生存、传承一片江山,那个人是他们心中的神,无法跨越! …… “皇上欲给太子选址建王府?”声音轻如牛毛,比呼声还要轻薄。 “不!已经选好了,是一座前朝因为谋逆被诛杀的王爷府邸?”这句甚至不是说的,是以为老者用手指沾了水一笔一笔写在幽暗的房间里的桌子上,小心谨慎,唯恐泄漏。 “谋逆者的府邸?”惊讶写在所有召开秘密会议人的眼里。 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想暗示什么―― ――太子谋逆―― 靠!皇上想暗示什么!皇上只是觉得谋逆王爷的府邸最恢弘最漂亮最舒适,皇后很满意决定给儿子开府,让儿子滚出去,至于女儿,皇后不愿意让女儿出去住,但不久前女儿来信,说哥哥又府邸,她也要,不给就是疼她。 于是皇后此刻正拿着地图,在朝露宫为女人挑选最合适的府邸。 但皇上并没有制止谣言非传的速度和众臣胡乱的擦测。 章栖悦接触不到这些事,根本想不到一座府邸让众臣间波涛汹涌。 九炎皇最近很忙,忙着见各路臣子,每个人仿佛都有一个藏在心底的故事,所有人都在赌他按捺不住寂寞等不及年少力强的皇上寿终正寝想做出点什么! 更有甚者还旁敲侧击的提醒太子,皇上正直壮年,皇后也还能生,很有可能皇上中意年纪更小的继承者,想把太子除之后快。 但这些人都不是九炎皇要等的,这些人不过是内部小打小闹的蛀臣,回头敲打敲打给他们个下马威,便不敢再跳。 他等的是真正想以此作乱的人,比如那些从外整合的臣子们,他们心里对大周真的中心吗?身在各大边城的他们收买了京城哪位大臣,想令大周动乱!或者哪位肱骨之臣成了他们的爪牙,欲覆了周朝兴盛亡国! 九炎皇可以等,这是他身为太子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对父皇深入了解后绝对的信任! 如果亲情不可靠,那么父皇的性格也绝对可靠。父皇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教养孩子!更更不会再生出位什么转移他母后的注意力! “哥,哥!哥!你快来看啊,你养的鱼死了!死了!一直草鱼啊!你竟然养死了!” ------题外话------ 求票喽,下午六点刷一下,如果有就是有,谢谢大家昨天的礼物,(*^__^*),鸟很开心。 0028 九炎皇见鬼的跑出来,惊恐的趴在大缸上,怒吼不已:“怎么可能!这是一只草鱼!草鱼!不是说了只要有水就能活么!怎么死了!” 九炎裳本只是想嘲笑一下哥哥,但看着大哥焦急仿若天塌的样子,微微有些讶异,或者说,堂堂太子府里养条草鱼本身就很诧异,而这条草鱼还是养在皇兄书房门口就更令人遐想:“这条鱼……” 九炎皇焦急道:“来人!来人!给本殿下查!它是怎么死的!见鬼了!” 九炎裳看着大哥围着水缸走来走去,觉得如此违和,她自己的府邸还没有选好,便住在皇兄这里,也避开了最近一个月各方求娶的试探。 “这条鱼有什么不一样吗?” “啊?没,就是一条鱼。” 九炎裳盯着说完焦虑的围着鱼缸走来走去的大哥,眼睛眨呀眨呀的微微皱眉,一个隐隐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皇兄有女人了吧?“草鱼都长一个样,换一条养也看不出什么。” 九炎皇眼前立即一亮,他怎么忘了这事,他只想着静轩让他把鱼养大了过节吃,一直照顾着这条鱼,等着它大了,还给静轩,怎么就忘了鱼的根本下场是‘吃’。 九炎皇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因为一条要吃的鱼死了,不知如何是好,就觉得好笑。 所以九炎皇自嘲的笑了笑,摆摆手不搭理这条鱼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裳儿,你怎么来前院了?要出去!” 九炎裳耸耸肩,现在才想到自己,不容易啊:“恩,封少爷请我喝茶。” 九炎皇刚想恩一声,猛然皱了眉看向围着大缸转的妹妹:“你干嘛呢!一口破缸有什么好看的!封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又来找你!我看他是活的不自在了!” 九炎裳围着水缸转完,伸出如玉的手指在水里划了一下,想尝尝这水是不是不一样:“父皇让我选驸马当然要接触接触,何况他也是公事公办,今天是他请客的最后一天,明天换高远。” 九炎皇立即冲过去,擦擦妹妹葱嫩的指腹:“你搞什么!水多脏!” 九炎裳见状笑笑,不置可否,普通的水缸普通的水还有一条随处可见的鱼,她皇兄这是要玩王子与平民的故事,还是戏文里唱的龙游戏虾米。 不过,看皇兄刚才傻愣的表现,此事想必正是他上心的时候。只是不知会不会是她未来的嫂子:“好了,我知道,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出去了。” …… 九炎裳一袭百合青色长裙外面罩着一层水绿色的镶嵌线薄纱,发丝在头上简单的梳成髻,一根轻巧的朱钗露出粉色的一株圆润,清雅简单,贵气十足。 封益一身水蓝色的锦袍,与她并肩走来一起,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九炎裳随手摇摆着手里的柳条,走在水晏河清的柳堤上,微风吹过,裙随风动,盈盈然分外轻灵。 封益静静的跟着她的脚步,不远处宽广的凉亭里传来文人墨客的琴声墨香,他们无意参与,两人默契的绕开,继续前行。 鼻尖的水浪夹杂着初秋的湿润,淡淡的清香随着风从身侧传来,封益便觉得岁月静好,安康福禄。 九炎裳走着走着突然崴了一下脚, 封益急忙伸出手扶住她,声音淡淡的却透露着关心:“小心点。” 九炎裳侧头一笑,站稳,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攥的很紧,而后自顾自的牵着她继续向前。 九炎裳静静的跟上,河风吹过,衣裙的轻纱落在封益的衣衫上,封益腰上的玉穗也略过九炎裳的衣侧,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交握的手仿佛在静谧的河堤上并不重要。 九炎裳不讨厌封益,甚至略有感激,可距离相守一生的感觉太远,在没有经历过爱情时候她尚且不期待爱情,更何况是如今经历过婚事的她。 九炎裳感受着手里的温度,抓不住一丝其他的情绪,心的宽度就不一样,怎么能与他一样享受此刻的安详和一丝心动! 九炎裳心里自嘲的撇开头,望向静静流淌的湖面,不远处一座巍峨的青山朦胧在烟雾中分外神秘,分外吸引人,毅力在眼睛百年的不朽商家,早已让人分不清他们曾经的落魄,有的只是岁月沉淀后,越来越尊贵的管家商族。(..tw) 多少人把这个家族当做榜样,当做一门行业做到极致后可轰动整个燕京的势力,模糊了一二等的界限,成为燕京城内乃至大周朝威风赫赫的存在。 而她的父皇,震慑着这片大陆上所有的鬼才将仙,让他们再张扬也不敢触及不该触及的妄想。 九炎裳想到这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她又在想父皇的好,为父皇的坏开脱。 九炎裳突然抬头,猛然想到她不是要建府了吗,到时候她是不是可以把明公公接出来,让明公公远离父皇,她再服侍他后半生? 九炎裳想到这里,心情骤然开朗,一直压在她心上的大山仿佛顷刻间被搬移,整个人都变的轻快。 封益见她笑了,心情迎着风也变得玄妙,握着手里的娇嫩,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 九炎裳早已不是被触碰了便觉得自己被亵渎的小小年纪,更多的时候她觉的碰触自己的人才是吃亏的一个,她的心何其不堪,躲在黑暗里的灵魂怎么能见人,竟然还有人怜悯这幅皮囊,爱上这具灵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受到威胁时,会不会像除掉朱游一样,除掉他们身边的人,他们便如此简单的付出,何其无辜。 封益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平,不参杂任何尊卑,只有男人面对喜欢女人的征询和小心:“前面有船,去青山上走走怎么样?” “好啊。”九炎裳从不纠结自己的黑心,依然笑容明朗。 青山之上,如仙境洞府,百花依旧、彩蝶翩飞,云雾在登临的一刻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高山流水的无尚气势,九阁映月,飞流直下,留下了无数文人骚客的墨宝真迹。 远的可以追溯到前朝时期,近的便是权丞相的《登楼望月》描写了一副月光仙色下隐隐淡淡的愁,刚一出世便名扬内外,成为月色绝唱,再次为青山的九阁映月留下一段美丽的传说。 九炎裳望着悬挂在峻拔山间的长河银链,忍不住道:“真会做生意啊。” 封益看了如仙人般的裳公主,突然放肆的笑了,一位美人如玉的公主望着眼前九阁映月的美景,竟然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来。 九炎裳见状嘟嘟鼻子哼了封益一息:“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青山绝对给权相好处了,否则权相才不会在石头上乱写乱画。”对堂堂丰神俊朗的权相来说太掉价了。 封益摇摇头,牵着她向前走,登上留着淡淡水镜的台阶向高出的临山阁楼而去:“你错了,真的是权相自发提笔,否则不会咏诵出如此绝妙的月色,据说权相是为自己的夫人所做,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执笔,才在此留下墨宝。” “哦,跟泽秦说的不一样,泽秦说他爹来吃饭,忘了带银子,次数多了,不好意思就提了一首。” 封益顿时哭笑不得:“权弟此人向来妙哉。”怎么个‘妙’法,封益没有解释,论身份,在燕京除了太子,便是权泽秦,就算他们相识,横跨在彼此间的身份差距还是有,好在权家习惯性跟所有人不熟。 封益握紧手里的柔嫩,没有问她前些日子与权泽秦相处的情形,两人是不是也曾对面而坐,谈诗论词。 九炎裳对权泽秦印象很深,恐怕没有人会对权家的男子印象不深刻,仿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超然物外。权泽秦坦然喜欢她。 九炎裳也表示对他印象尚可。 他说他从未见过像公主这样通透的人,仿佛历经岁月沉淀依然清纯干净,干净的不染尘埃。 她说,不过是太脏便爱上净罢了,不比权少爷的无牵无累,真正的孑然一身。 那两天他们聊了很多,谈人生谈理想谈复杂的家庭关系谈鸡毛蒜皮的小事,出其的想法一致出其的相得益彰,在最后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他们不适合,他们都看的过于透彻,反而不适合。 九炎裳则是惊叹,自己活了两辈子悟不透的人生匆匆,在他口中如时光的长河走的那样平缓无趣,难怪他们无争,原来日子在一双透彻万物的事故中显得那样无趣。 临分别的时候九炎裳吻了权泽秦:“为你的生活添点意外。” 权泽秦的确惊到,然后轻柔的回应,明亮的眉眼映入了他的内心,心中叹息,明明该是等着人爱护的女孩,却与他一样如此无波。 权泽秦不去寻,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他知道,如果裳儿嫁给他,他无法在她生命中激起火花,他自己尚且沉闷,怎么能浇灌出一朵盛放的花朵,反而只会让她慢慢的枯萎罢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权泽秦抱着怀里的香软,放肆的曾言道:“真不想放手。”如此无趣的话,已经是他极致的波动,又怎么能感染别人,心中甚是不甘,真的不甘。 封益小心的扶着她向上。 九炎裳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封益振振有词:“这里都是水,滑倒了怎么办。” 两人慢慢的向上,都不再说话,封益照顾她很细心,九炎裳很配合,享受着最近人人都在对她的殷勤,犹如男人被妾室们哄多了就看不清东南西北一样,九炎裳觉得自己也有些适应了。 真是令人悲伤的消息。 九阁映月的制高点依然震撼人心,向下望去青山云雾,如临仙境,因为现在不是出行旺季,更不是大好时节,青山一层的客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游人让九阁内的盘松卧柳更添宁静的仙味。 封益看着九炎裳趴在栏杆上向下眺望,心中略微焦急的勾住她的衣角,唯恐她高兴太过跌了下去。 九炎裳俯身,仿佛伸手便能摸到云朵,浓厚的一片片,雪白雪白的柔软:“真漂亮。” 封益闻言笑了,忍不住揉揉她的额头:“终于说了一句忠恳的话,青山能屹立燕京百年不倒,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这里,听说皇上也不例外。” 九炎裳突然笑了:“你的听说所真不靠谱,我只知道我父皇险些拆了这里。” 封益显得很惊讶:“有这事?” 当然,因为母后惦记着,父皇不高兴了,如此毁父皇形象的话九炎裳不会说;“当然,官员在此玩物丧志吗?不过,怎么会玩物丧志呢?这里不过是风景好点罢了?” 封益面对裳公主疑惑的目光首次哑口无言。 九炎裳接触的这一面不多,曾经没有过,这一辈子虽然知道青山上有座‘盛世安乐’里面有很多多才多艺的美人,但就可以玩物丧志吗? 封益扭过头当没看到裳公主眼里的疑问,是男人就没人不知道盛世安乐每个月末推出的饕餮盛宴,据说光怪陆离,什么事都有,真真是沦落到极致的奢靡,可这只是隐隐流传,真真见识过的人不会把具体的内容和时间地点说出去。 礼部曾经突击检查过,一无所获,所以这则传说便是永远的传说,可内行都知道,饕餮宴每月都存在,只是不参加的人接触不到而已。 九炎裳好笑的看着封益转变的脸色,询问的望着他。 封益突然道:“你饿了吧,等着,我下去给你买些东西。”说完头也不回的溜了。 九炎裳望望下面的大片云朵,突然笑了,原来青山真的能令人玩物丧志啊?封益不说没关系,回去问问皇兄好了。 九炎裳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淡淡的水汽在鼻尖萦绕,仿佛云彩就在腰间脚下,惬意舒爽。 九炎裳活动下筋骨,蹦了两下,看腻了山下的风光便转向阁内,说是阁并不确定,这是一座挖空的空地,种着各色奇珍,营造了一座瀑布仙境,据说日出日落的时候最美丽,五光十色如佛法普度。 九炎裳这个时间过来看不到了,还好这里的奇珍树景一样吸引人,九炎裳随意的转着,她喜欢细致精巧的小精致,自然对盆景和小苗感兴趣,但绝对没有料到,她只是轻轻触碰了一盆水松,便听到叮的一声,一扇石门应声而开。 九炎裳吓了一跳四下看了一眼,出于人的本能上前查看,见小侍没有跳出来不准进,便知道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洞穴,可能只是九阁映月景致的一部分,若不然不会把机关做的如此明显。 九炎裳抱着好玩的心态,抚开打开的山门间垂落的藤蔓粗木,饶了进入,只走了一段狭窄的小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猛然间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瞬间比的宫中最华美的琼玉殿像见不得人的小姑娘。 绕是九炎裳心态平静见多时光也惊讶此地的奢靡程度,金杯玉盏,彩纱水晶,晃的九炎裳一阵心动。 突然不远处的石门轰然开打,走入一位步履沉稳的玄色的男子,长发垂落,眉目如刻,眼眸深可入骨,仿佛每一分存在都带着不容分说的霸气。 九炎裳心中惊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在除父皇和皇兄身上领略到这份狂妄的不羁和藐视一切的眼眸, 男子微微抬眸,看了舞池中间的女人一眼,眼波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司空见惯,只是步履微不可查的快了一分。 不是一分,九炎裳只是觉得自己眨了下眼睛,只是一眨,男人压迫的气息已近在眼前,紧接着身上一凉,衣衫尽褪,男人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救命啊!――”九炎裳奋力挣扎,根本不明白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便觉的身下一疼!疼的撕心裂肺! 不远处的石门处,小侍杀死了拦路的黑衣人,几乎在公主喊出救字的一刻,已飞身袭向压在公主身上的男人。 男人纹丝不动,一挥手,便与小侍过了三招。 但九炎裳已经哭了,羞辱算不上,就是疼,如死一般的疼! 男人骤然吸口气,宣泄着药物在身上的作用和身下极致的快感,但又瞬间抽身而出对战面前男人,该死的!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九炎裳骤然有种杀死王八蛋混蛋禽兽畜生的愤怒,这个该死的侍卫!九炎裳随后扯了道纱幔卷自己身上,指着高空中打的死去活来的两人,愤怒道:“杀了他!给我宰了他!” 九炎裳话落,突然间四面八方飞出一种黑衣人,没人说话目标直接袭上小侍,各个都是高手,各个不容小视。 小侍虽然能占据上风,但群殴下他并没有优势保护公主,尤其在这该死的山洞中,信号都送不出去! 小侍见那男子向公主走去,沙哑如撕列的声音陡然阴森的响起:“如果我一刻钟内不向外递消息,立即会有大批人包围这里。” 男子又不是傻瓜,看着这个该死的对手,就知道出了怎样的乌龙!如此高手,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就不难猜其中的蹊跷,下面就是看是杀人灭口还是负责! 九炎裳见他靠近,拿起桌上的玉杯金盏奋力向男人砸去:“滚开!滚!” 男子忍着体内喷薄的热浪,想把她压身下肆意枉为的冲动,神色冰冷,目光慑人,不动不移动的让她发泄,却是把上面与属下交手的男人的威胁听进了耳朵里。 管四冷着脸,任这些东西砸在他的身上,神色厌烦:“你冷静点!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语气十分不耐烦:“说吧,你的身份,如果令老头子满意,管家少夫人的位置随便你坐,别他娘的扔了!”一滴血顺着男子的脸庞滑落,是被一片瓷器刮伤了他英挺的面部。 众人见少爷受伤,顿时卯足了劲要把眼前的敌人宰了再把地上的女人宰了!但却觉得手中的剑如遇到千米巨浪攻击越来越吃力,心里不禁微微震惊,此人是谁? 管四觉得今天倒霉透了,先是被他爹灌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扔这里给他爹制造孙子,好不容易有了纾解渠道,半路杀出个杀神,害的他不上不下,最要命的是刚才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竟然都是一尝后蚀骨的绝妙,都是什么事! 但管四从不容许自己沉迷,什么事也一样,现在他能站在这里让这个女人砸到高兴已经很给面子,如果再不知足,他只能用硬的,难道他愿意碰错人! “你够了!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打招呼的进来就要承担后果!没看到每个入口处都写着禁止出入!就算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没事乱钻什么!以为身后跟了个了不得的人,就天不怕地不怕!别把错误都归我一个人身上!这件事你也有错!” 九炎裳一时间有种被说服的错觉,但瞬间怒火高涨,气的胸口起伏:“照你这么说,我是活该!既然这样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各凭本事!看谁先灭了谁!” 管四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如果谈判能解决的事,绝对不付诸武力。 管四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柔和,尽量跟她讲道理:“我知道你现在受不了,但事情已经这样我可以负责,我们该想办法弥补,而不是发无用的脾气,出于我错的多些,只要你的家族要求的不过分,你可以随意开价,你的嫁妆我们管家全包,并保证成婚后,你的地位不可憾动!” 九炎裳看着眼前努力跟自己说好话,努力从狂妄的黑气中挤温柔的男子,还有他挺拔的站在不远出很痛苦的神色,再加上是自己闯入自己,再看看他脸上的伤口和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向来懂礼、识趣的九炎裳一时间竟他娘的超然物外,抽出局外人的眼光想这件事,想完后还真觉得就如对方所说,他错的也不离谱。 九炎裳顿时哭笑不得,还觉得无比讽刺,这都什么事!如果被父皇和皇兄知道,眼前有理的男人就彻底没理了。 九炎裳不是仗势欺人的人,恨他归恨他,但就如他所说,他罪不至死! 九炎裳突然冷静下来,挥挥手让小侍住手。 小侍猛然收回,交战的人收势不住骤然撞在一起,小侍已经轻飘飘的站在公主身后,向来冷静的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愧疚。 九炎裳已经恢复冷静,刚才冲昏头脑的宣泄过后,面色比面前的男人还阴沉:“让你的人帮我找件衣服。” 管四少松口气,能讲理就好:“来人,去给这位小姐找件衣服。” 很快,九炎裳重新穿戴整齐,一袭淡粉色的层纱长裙,颜色飘的让九炎裳觉得讽刺。 管四少微微皱眉,体内被压制的热浪看到眼前如花骨的少女时几乎汹涌而出:“姑娘,管某说话算话。” 九炎裳冷冷的看他一眼,心里没有芥蒂是假的:“不用。”被占了一次便宜还不够,还要贴上去被永远占便宜,她疯了才会那样做:“不过是场意外,不用放在心上,小侍,我们走!” 九炎裳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管四少一愣,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僵硬的五官更加僵硬。 九炎裳已经带着小侍除了洞府,九炎裳一出来一脚就踢到了石山上,顿时疼的撕心裂肺,抱着脚乱跳。 封益找了她半天,见她突然冒出来,赶紧扶住她:“怎么了?你没事踢那块石头做什么?疼不疼。” 疼,九炎裳抬起头,眼里缀着点点星光,纯粹的生里疼,不夹杂任何刚才的情绪。 封益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骤然笑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怎么换衣服了。” “刚才不小心弄脏了。”九炎裳说的面不红气不喘:“你买的吃的呢?有点饿了?” 九炎裳话音刚落,石门再次轰然而开。 管四少一身玄衣带着阵阵寒气走出,入目便是刚才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女子温顺的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管四少向来强悍的心里片刻呆滞,她刚才走的那么决然是为了眼前的男人?! ------题外话------ 其实我一直喜欢姓管的这一家子,掩面中!谢谢礼物,羞涩下。 求二更票。1521加100二更。 0029 “封大人?”管四少收敛心神,眉宇间有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甚至是嗤之以鼻。 女人到底庸俗,看中的永远是高门之下,那一纸单薄的诰命,宁嫁秀才妻不为商人妇!他还以为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面对管家少夫人的位置无动于衷,原来是有更好的选择等在这里。 前一刻尚且在他心里留下一抹身影的女人,此刻瞬间成为心机深沉的一个,刚才一副天塌的样子,下一刻便躲在男人怀里寻求安慰!这等手段,怎不令人厌恶。 “管四少。”封益迎面对上,官威尽显,身在燕京的圈子,想不认识都难,他扶着裳儿站好,温柔的目光望下去:“还疼吗?” 九炎裳摇摇头,没有看出来的人一眼:“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封益点点头,转身看向管四少,两人寒暄了两句,封益担忧的扶上裳儿向九阁之下走去,边走边担心的道:“真不疼了吗?要不我背你,这里没什么人,不会别人看到的。” 九炎裳声音很轻:“没事,以前骑马的时候磕到,真的不疼。”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对话渐渐变淡,隐隐约约有男人担心的声音和女人倾柔的拒绝。 管四少不禁冷冷一笑,抱着胸靠在山体上眼中划过一道寒光,道是会装腔作势。封益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石门应声而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焦急的跑过来,低着头赔不是:“少爷见谅,人已经到了,少爷要不要……” 管四少脑海里不禁略过一道令人心折的身影,平心而论,那个女人有让男人疯狂的资本,管四少的目光更冷了:“不用。”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向山下飞掠而去。他到要看看,她对着自己怎么还能跟封益腻歪的下去! 山脚下。 聂荣阵冷漠的看眼封益道:“封大人,敢问你是怎么看顾公主的,让公主一个人待着还受伤?封大人你是不是想公主从今以后都在家里养伤,再也不用赴约?咳咳――” 封益看眼如一条冷蛇般的聂荣阵,谈不上逾越:“聂将军多虑,封某对皇上一片赤胆。” 聂荣阵咳嗽一声,淡淡的一笑,瘦弱的身体仿佛撑不开再浓的笑容:“开玩笑的,别当真。” 封益同样冷淡的回应:“不至于。”文武不睦,不差他们一对。 管四少走山下,竟然见到聂荣阵搀着那个小姑娘时,顿时觉得讽刺,难怪能说出‘意外’二字,当着封益的面就与聂将军如此亲厚难怪…… 管四少心动猛然一动,莫非她是聂荣阵的家妹,这也就说的通她为什么身边有那样身手的侍卫,难怪看不上管家少夫人的位置,原来是聂家的儿女。(..tw好看的小说) 不过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出身多么高贵,发生那种事,对她都不算好,他还不至于这点担当都不给。 管四少悠然而下,心有的决策已经定性,他决定的事,必言出有行,管四少恭手道:“聂将军。” 聂荣阵剧烈的咳嗽两声,跟着回礼,语气熟略:“管四少。” 管四少站定,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女孩背影,询问的看向常聚在一起的兄弟:“你妹妹?” 聂荣阵微微一笑,摇头:“不是。” 管四少皱眉,不是!?那怎么可能,如果不是,身为一个姑娘怎么能让两个男人同时扶她? 聂荣阵不想多谈,争着入公主府的人多了,管四少纵然身份了得,但进不了他们的圈子,更不够资格竞争驸马人选,何须知道太多。 聂荣阵看向重新站到裳公主身侧的封益,静静的咳嗽了两声,道:“麻烦封大人照顾好姑娘,姑娘,明日在下请姑娘游湖。” “再说吧。”九炎裳抬起头。 封益搭上。 九炎裳忍着有些疼的脚尖,登上了离开青山的船舶。 管四少微微错愕,刚才女子本能的举动,和堂堂封大人过于谦卑的动作让他脑中瞬间闪过什么,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管四少几乎脱口而去:“她是――” 聂荣阵剧烈的咳嗽两声,打算管兄弟的话,摆摆手:“不必说。” 管四少的眉头一瞬间皱的死紧死紧,险些拧秃了,她竟然是当朝裳公主! 当朝裳公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场泯灭众才俊的驸马盛宴,让裳公主名声大震,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燕京众名门公子里,谁能嫁给裳公主做驸马! 尤其皇上为公主开府后,公主身份更加变幻莫测,皇上这是有意让公主自立门庭,众雄逐鹿,有能者得之。而且就算是这种近乎下嫁公主的婚事,目前燕京中趋之若鹜着也不胜凡几。 比如刚才送公主离开的小旋风封大人,还有这位身姿不显的聂将军,风风火火的高大人,都是目前表现出意向的第一人选,甚至还有燕京城最尊贵的权家少主! 至于他们这些商家之子,不过是街道内的老鼠,没有资格亵渎,达官贵人的庶子庶女也比他们一身铜臭的商贾之子入得圣目! 多么讽刺!管四少骤然间觉得刚才想负责任的想法无比可笑!等在她背后的男人有哪个敢在意她是不是处子之身!身份尊贵如她,转身去时没有一点欲擒故纵的犹豫! 难怪――恐怕在现在那位一箭惊人的公主眼里,他管家少夫人的位置就如草席一样可笑。 “怎么了?”聂荣针还没见过管四少如此阴沉的脸。 “没什么,刚才被鹰灼了眼。” …… 这本该是一场意外,在管四少眼里这也就是一场意外,不过是一个女人,再高贵也是女人,还是官商不往来的观念最高高在上的一位!不同于落魄后自以为下嫁他们家为妾的女人,更不是那些官宦人家巴结他爷爷送入管府的庶子庶女。 她是大周朝尊贵的公主殿下,与他这等凡夫俗子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至于自讨没趣,上赶着被皇上处理。 裳公主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已经是放他一马,他管四少不至于连这份情都不领! 但事情往往那样凑巧,仿佛一夕之间,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裳公主,她的温柔婉约她的巾帼情怀,她的美丽她的尊贵,不时钻入他的耳朵,让他想起那一刻,她忍痛的样子和深埋下的蚀骨滋味。 管四少冷冷一笑,心思恢复宁静。 下面的友人却议论不止:“你说皇上想让公主选个什么样的驸马?公主已经明确表示不愿出嫁,皇上似乎不同意。” “自然不同意,公主天人之姿,尊贵无比,怎能不成家立业。” 她不想成婚?为什么?!管四又觉得自己无聊,她堂堂大周公主脾气又是那样,想不想成婚与他何干,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自己那一下,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很痛快,既然是那样美好的东西,放着,大家都得不到似乎更好! 管四少转着手里的玉杯,薄绿色的酒身晃动着,衬的玉杯更加妖艳。 “你们的消息都落伍了,你们难道没听说,皇上体谅公主难以抉择的处境,决定让公主点驸马?” 管四少的神经顿时紧绷。 下面已经有人附和:“没听说,怎么一回事,快说说。” 那人故作高深一番,清清嗓子开口:“听说是皇后因为公主迟迟选不中驸马,哭了一次,皇上怜惜皇后,便找公主深谈,公主言明不想成婚,皇上认为公主孤苦不好,便决定让公主点夫,就是从燕京的轻男才俊中,随便抽一个成婚,抽中谁就是谁。”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怎可能?” 管四少手里的酒杯迟迟落不下去,他亦无法想象,堂堂公主的婚事皇上会如此儿戏!怎么该如此儿戏!管四少握着手里的酒杯,心里骤然不痛快,想到她会嫁为人妻,便有丝怒火蠢蠢欲动。 “是真的,公主府即将落成,是皇上准备赏赐给驸马和公主的府邸,就是说选中的驸马是下嫁,公主娶夫。” “那又怎样!公主姿容绝妙,身份尊贵,琴音舞艺骑马箭术那一样不抵无数男儿,能嫁给公主是男儿几生的福气。” “说的也是,入驻公主府,无尚尊贵的荣耀,那些达官显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比咱们,辛辛苦苦的劳碌,想要那样的尊荣都不可能。” …… 覆压百里的皇宫内。 章栖悦一身简单的秋装,坐在烛火通明的大殿内,不悦的看着三步之外的九炎落,隐隐的怒火怎么也散不去。 殿内的下人已经退去,只剩满目怒火的章栖悦和靠在椅旁不触其锋芒的九炎落。 章栖悦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心烦的拿起面前的茶壶嘭的一声摔九炎落脚边。 九炎落吓了一跳,眉宇间隐隐不悦,滚烫的茶水在脚边晕开,浸湿了他靴子,透过布料还能感觉到未退的热气。 九炎落觉得脚底钻心的疼,但这种疼习惯了,每每经历一次,又觉得说不出的爽快解气! 让你当年那样对她!活该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超生!他也的确不想再生,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再怎么转生活着,都想把眼前的女人禁锢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害怕与否。 所以他还活着干什么,为了她的解脱,他就活这一辈子足以。也许那抹追着他的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才会在八年前国寺二十八位高僧禁锢他的魂魄承受熔炼之苦时,他一言不发,默然承受! 只是两人一体,他疼他也疼,尤其是有个导火索时,仿佛炼狱的煎熬一瞬间涌入他的心肺,疼痛入股。 章栖悦恨不得把茶壶摔他脸上:“你就不会管管她!还跟她一块胡闹!亏你们想的出来点夫?干脆去大街上随便拉个嫁了岂不是更简单!” 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九炎落不开口,除非他找骂。 九炎裳不成婚,且是铁了心不成婚,九炎落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出主意逼迫裳儿赞成,哪能让她小小年纪一副看透世事的老心态,他们这些做爹娘还没死,轮不到做儿女的大彻大悟,看破红尘。 再说,如果不成婚,现在不觉得有什么,等以后老的鹤发龟皮,看谁心疼她,恐怕到时候想找个孙子骂骂也不行! 所谓驸马不好不要紧,反正驸马只是延续子嗣用的,就是一个摆设,等裳儿有了自己子嗣,她就会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有子孙可以照料人,有儿女围在身边总不至于寂寞,让她晚年有个依靠,所以点位驸马有什么不好! 九炎落觉得他没错。 章栖悦快气死了,女儿莫名其妙要出府建府脱离她的羽翼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这些事也做的出来,到底想闹成什么样:“你们是想气死我!既然你那么能干,什么也不用跟我商量,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九炎落不动,又不是他的错! “听到没有!还让本宫送你不成!” 凭什么!为了儿女出宫建府,半个月没有理他,为了女儿轮番相驸马一个月没有理他。现在又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让他滚,他最近心情很浮躁她到底知不知道!要他滚也行,先让他纾解一下。 “你干什么!放开我!九炎落你三十好几的人了乱发什么情!――九炎落!给我滚――” 九炎落擦擦嘴上的血,狼狈的靠在朝露宫的殿门外,心里忐忑不已,不会真生气了吧?九炎落烦躁的检查下门窗,算算时间,还是等她睡着了再爬进去,女人老了就是性子犟!对他下手越来越狠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的小爪子乱伸。 李陌急切的跑来,顶着月色道:“皇上,太子求见。” “让他滚!” 0030 滚得越远越好!若不是他们没事找事,他至于最近两个月过得战战兢兢! 九炎皇被吼的莫名其妙,他依照前天的约定来汇报燕京城各方的动作,汇报都有谁可能被新编的不轨之臣收买,反而让他滚? 切!不过这时候,母后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哪有为了妹妹着想为妹妹点驸马的?简直脑子不正常。.tw[] 在平静的夜色下,高门大宅的门庭紧闭,值夜的丫鬟仆人变少,零星有几位职业的,打着哈欠强自镇定,层层楼台、巍巍楼阁,连城一片一片盘卧在皇城旁边,形成富贵荣华的高门府邸群。 突然,沉静的一座深府中传来刺耳的尖叫,女人高亢的声音震耳欲聋,继而面目狰狞、怒火滔天:“你这个贱人!贱人!你敢带坏我儿子!你敢教他下贱的东西!”女人疯狂的冲过去,对床上压在小儿子身上面红耳赤的女人发疯般的厮打。 锦榕立即不要命的反击:“是他求我的!哈哈!是他求我的!要论贱!你儿子最贱!小贱种!屁大点年纪就要亲!哈哈哈!哈哈!” 朱游伸展长长的指甲,双目充血带恨:“我杀了你。” 床上的轩辕史册吓得裹住被子缩在角落里,恐惧地看着在他面前厮打的两个女人,他……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锦姨娘说可以让他很舒服,很舒服,他才…… 锦榕癫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与朱游厮打:“你杀了我!?呵呵!来啊,来啊!老娘早不想活了,但死前能尝尝你儿子的滋味哈哈!值! 你抓住我们有什么用!已经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了!哈哈!想知道我和你儿子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我不会告诉你!”锦榕癫狂的笑着:“不过,史册已经会叫我宝贝了,还求我快点……哈哈!这就是你生的儿子,与父亲妾室有染,哈哈――哈哈――啊――” 轩辕史师急忙冲进来,见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一旁的丫鬟、仆人竟然没有一个帮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不怒自威的扬起:“都愣着干什么!拉开她们!” 轩辕史册听到哥哥的声音,急忙冲过去,躲在哥哥背后声音细若蚊丝,害怕不已:“哥哥……哥哥……” 轩辕史师看着地上纠缠的两人被分开,消瘦如骨的母亲和狼狈不堪的锦姨娘,从他记事起她们两人变吵闹不休,如今依然如此,还牵连了无辜的小册。 轩辕史师想到这里,握住小弟胆怯的手,看向锦榕的目光中有一道寒光闪过,他已经长大了,可以撑起一个家,再不可让家中有风有雨,让小弟蒙受他曾经挣扎的痛苦。 皇上御赐的妾室又如何?活了这么多年?在府中作乱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 这一晚,轩辕史师带走了小弟,轩辕家连续半个月,陆续有仆人因为伤风感冒离世,其中有几位是锦姨娘身边的贴身丫头,不幸传染了锦姨娘,锦姨娘危在旦夕。 李陌请职一天,来看她了,袖子里藏了一块雪山糕,放在浑浑噩噩的锦榕枕边,颤抖的手抚摸着她枯败的长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思念:“锦榕,你看,皇上一听说你病了,就让奴才来看您呢,可见皇上心里也惦记着你。” 锦榕苦涩的笑,嘴角的弧度却撑不开,她伸出手,缓慢的握住李陌,眼里有了然的明悟,那个人不会惦记她,甚至不记得她是谁,他从来都是凉薄的,但凡不如他的意他都不会看一眼! 当年的那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早已把她踢醒了,她早已经不敢再强求,只想安稳的过日子,想跟着轩辕上过日子,可是轩辕上不要她,朱游那样对她,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 一滴眼泪从锦榕苍老的皱纹上划过,她紧紧的握着李陌的手,用力的攥着,殊不知入李陌手中的力道小之又小:“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南小院……” 李陌慌忙用手帕擦着锦榕的眼泪,如千百次她哭一般,心里锥心的疼,急忙应承着:“好,好,我们回南小院,十三殿下快放学了,我们得去找郭公公要吃的……” 锦榕笑了,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穿着带补丁的宫服,在南小院的路上不断张望,他们的十三殿下回来了吗?受委屈了吗?那些自命清高的皇子公子欺负他了吗? 锦榕目光陡然涣散,嘴角却挂了一丝笑意,脑海里最后一幕是小小的李陌向她跑来,脏旧的袖子里带着一块雪山糕让她猜,傻乎乎的样子看了就讨厌呢…… 锦榕想到那时候那张珍贵的脸:小心翼翼的讨好,轻声的呼唤,冬日为她烧好热水傻乎乎的等着,把仅剩的几文钱换成雪山糕,乐此不疲。 渐渐地锦榕含着泪和笑,走完了她大仇得报,心中落定的一生……只是最后张嘴说了什么李陌没有听清。 他心中挚爱的女人的手从他手里滑落时,他没有哭。只是冷静的与轩辕史师交涉,想把锦榕的尸骨带去锦榕的家乡安葬。 轩辕史师准了。 李陌从轩辕府出来,抬起苍白的脸望着湛蓝湛蓝的秋空,脚下虚晃了一瞬,立即被小徒弟扶住。 “干爹,您小心。” 小心?他一生都很小心,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他不意外锦榕的死,锦榕在轩辕府做过什么他心里清楚,只是想不到最后送锦榕上路的不是轩辕老爷子不是轩辕上而是轩辕史师,那个孩子比他父亲母亲心更狠,锦榕千不该万不该碰了他的弟弟…… 李陌擦擦眼上的痕迹,深吸一口气:“去,把你姑姑抬了,我们走……” “是,干爹。” 哪座府中死了位姨娘一点也不重要,燕京的太阳如旧升起,外面的是非层出不穷,轩辕府里朱氏和姨娘那些事早已是过往黄花,如今人们谈乱的是高府的高小将军昨夜在太子府外跪了一夜,欲阻止公主点夫,自荐去了。 “那算什么!半夜的时候跪了一片,陶大人带着被子还去了呢,公主不是照样一个没见。” “这么说来,裳公主明日真的要点夫了?” “点呗,要我说公主雄才大略、文武双全又身份尊贵,娶谁不一样,谁也不能为公主增色一分,谁也不可能拉低公主的身份,所以点中了谁,公主都是咱国唯一的裳公主。” 太阳如约升起,从点点星光到光芒万丈,这一日,燕京城异常轰动,老老少少、官大官小都等着一个结果,皇上会从五十多位驸马后选中抽中哪一位。 燕京城上下屏息以待,静静悄悄的等着皇上带着众候选祭祖归来后,伸出龙爪抓向写着众多名门公子名字的黑匣子。 轩辕史师更在队伍中,心中的忐忑因为母亲最近几日染病在身有些心不在焉,裳公主天人之姿他从未削想,尽管梦中也曾旖旎过,他不至于连这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点夫又如何,他从不相信好运气会降临在头上。 这么多年来,轩辕史师早已学会了顺势而为,学会了事情总有比他想不到的更坏的一面!他又凭什么会认为这样的好事会降临在他身上,那只是心中的一个梦,过于遥远,幻想都显得不切实际。 高远混迹在人群中,双眼红肿,昨夜跪了一晚上,一刻没有合眼。 高远想到这里顿时看向文臣队伍里的陶滔,见他神采如旧,精神很好,气的咬牙切齿,皇上如果选中了陶滔,他一定不服气,哪有那样的人,跪请时也要作弊。 聂荣阵跪在人群中,随着唱礼祭拜大周皇族,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名字没有在匣子里,他了解皇上,皇上绝对不会让公主娶位有隐疾的驸马。 聂荣阵想到这一点,不禁有些感概,他的病因为什么得的!皇上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不过,随即摇摇头释然,他也受不了自己病秧子的样子出现在公主面前。 人群之中,一袭玄色的身影晨行路过,耳边充斥着驸马、好运、公主等等词汇,微垂的眼角不禁看向封锁的大道:“走。” 太子府内,九炎皇坐在床边看着赖在床上没起来的皇妹:“你就容父皇如此胡闹!” 九炎皇去拉妹妹的被子却没有拉开:“你给我起来!这么大的事你就不在乎,那是要与你过一辈子的男人。” 九炎裳被拽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哥……你干嘛啊,还不到我起床的时间呢。”说着又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九炎皇重新把她拽起来,点着她额头不停的使劲戳使劲戳:“你给我清醒点,父皇就要把你卖了,你还不自救,真挑中了你不喜欢的,我看你怎么办。” “无所谓啦。”好疼:“我跟父皇说了不成婚,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至于嫁给谁,我真没感觉,谁也不讨厌,父皇随便啦。” 九炎皇看着妹妹重新赖回床上的样子,印象中妹妹似乎就是这样,小时候还很可爱的拉着自己紧张说教,后来越大越把事情不放在心上,如今连选驸马都不在乎,真不愧是自己妹妹呢,他本来对选太子妃也不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裳儿,我怕你将来遇到喜欢的人后悔。” 九炎裳闻言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认真的盯着皇兄的眼:“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有你最近瘦了,你看眼睛都露出两条缝了……” 九炎皇立即挥开妹妹乱戳的手,使劲点点她的小脑袋掩盖心里的小紧张:“今天说你呢!说你!你可马上要有个驸马了,将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可别哭。” 九炎裳听着,突然沉默的盘着腿坐在皇兄身边,眼底深处的宁静仿佛永远化不开:“哥,我没有喜欢的人,我甚至都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让我成婚,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吗,我不需要一个孩子,不需要父皇口中的未来,但如果我成婚能让父皇母后放心,我可以成婚。” 九炎皇惊讶的望着妹妹,不明白妹妹口中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对另一位与你携手人没有幻想?即便是他与她相处久了也会心动,裳儿这些日子与多少青年才俊相处过,为什么会没有心动的感觉:“一个都不喜欢?” 九炎裳见皇兄紧张,轻轻的一笑:“哪位也不讨厌,所以无论父皇选谁,我都会喜欢。” 九炎皇看着妹妹的笑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妹妹对这些事不懂所以不在乎,可她眼底的静然又那么纯粹,仿佛什么也打不破,这样岁月静好的目光可以出现在母后眼中可以出现在后宫死寂的女人眼中,但不应该出现在他活泼可人的妹妹身上。 九炎裳见大哥不说话,心里不禁愧疚,她吓到他了吗?可她真的没有力气去爱一次,即便她想她也无从下手,这与身份无关,只是性格使然:“哥,我很好的,说不定等我成了婚我会喜欢上驸马也不一定。” 不会,人太冷静了,会接受一个人的爱情,却很难学会去爱。他从不觉得爱情能被时间浸泡,尤其是对性格坚毅的人,他母后不会,他父皇不会,他的妹妹也不会。 九炎皇突然想,也许他们家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小时候看到血会哭,遇到事了会愤怒,偶然会一腔热血的跑出宫,制造几起扬眉吐气的翻身事件。 但他的妹妹不会,他还记得皇妹第一次看到小侍杀人时的平静和遇到困苦的老爷爷被打时疑惑的皱眉,她经常教育自己要友爱、要有心,其实她一直没有,她就像一个奇怪的旁观者,仿佛除了她的家人,她什么都不在乎。 他曾听父皇与为此焦虑的母后说过,她是天生的公主,生来就是,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身为公主的责任和身份的了然,像父皇一样,父皇说时很骄傲。 九炎皇做不到,他向往婚姻里有爱情,信奉人间正义,觉得生活无处不惊喜,所以可以尽情玩乐,可以自娱自乐,但独独没有沉静,他的江山多么绚丽,每天上演的故事多么精彩。 怎么会有人不在乎呢?哎,九炎皇只能说皇妹像父皇居多,他像他爷爷吧。 如果九炎裳知道皇兄现在心里想什么,一定鄙视他,杀人最多的是他好不好!何曾见他优柔寡断过。 青山之上,一位中年发福,晚年消瘦的老头,坐在轮椅上,临着窗听少女抚琴,他一生子女无数,成才的儿子却只有一个老十,到了孙子这一辈孩子更多,说是厮杀上位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皇朝过于强盛,周国恰逢盛世之中,他几乎可以说富可敌国,周边众国的皇帝与领土的财富加起来也没有他的多。 但他骄傲的不是那些,他骄傲的是每代管家都有一位可以挑起管家金山的孩子。 年迈的管梦得见孙子进来,眼里顿时盈满慈爱的目光,挥挥手让侍女下去:“来啦,外面热不热闹。” 管四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 管梦得司空见惯,哈哈一笑:“还为上次的事生气呢,你也不小了,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庶子女都会跑了,咳咳,今天皇上为公主选夫,想来真是可惜,我孙不能参加。” 管梦得感慨的叹口气,他是真的可惜,想他管家缺什么,不就是缺一袭官位,如果他当年想考不见得比现在的三品大员混的差,只是志不在此罢了,他喜欢这座山,喜欢天南地北的跑。 管四诧异爷爷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问题。 管梦得叹口气,都是命,但还是忍不住笑道:“总觉得皇后娘娘还是曾经的孩子,如今裳公主都要成婚了,你知道吗,当年皇后娘娘……” 管四听着爷爷讲了无数年的故事,谈不上烦闷,只是听多了也能如爷爷一样,再现当日的情景,管四突然想,赏菊宴上,她的箭术是不是也出神入化,让众方震惊! 管梦得讲完,见孙子目光沉默,淡淡的笑着:“老了,老了,让你们年轻人觉得无趣。” “没有。”管四声音淡淡的,却没有说谎。 管梦得瞬间心中畅快,他的孙子就是这样,有耐性,替换下老十时也非常有耐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耐性的孩子:“行了,别安慰我这老头子了,现在你们年轻人谈的是公主,我们谈皇后早过时了,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头了,去下面放松放松,早已让爷爷抱上曾孙子。” 管四没有接话,不需要的话不用接。 管梦得深知孙子的烂脾气,若不是对外还知道有三分笑脸,他真怕管家让他玩残:“你放心,爷爷这次倾家荡产也要给你娶一个真正的高门嫡女。” 管四闻言看眼爷爷,讽刺的一笑:“你是真的老了,没事听听曲就好,别乱操心。” “你!――”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管梦得自顾自的得意道:“爷爷替你相中了柳家的嫡小姐,柳侯府知道吧,人才济济,燕京城第一侯府,真正的如日中天,门阀大族。 柳少顷柳侯爷人脉甚广,更不要提柳小姐的父亲柳少炀家个个成才的儿孙,我们管家终于能娶位真的高门闺秀了。” 管四觉的爷爷真该去看看脑子,端着手里的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鸣得意的老爷子,提醒道:“一位会养鸭耕地的侯府嫡小姐,还真是真正的侯门望族。” 管梦得闻言,尴尬的笑笑:“咱不提那些,咱就说身份。” “跟我娘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占个名分而已,柳侯府是否飞黄腾达,与一位在庄园长大的嫡小姐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反而是柳家借各种理由让管家奉上银子,至于其他的,柳侯府承认他们什么?人家不过用一个自己都想不起来的女人换了管家的金山而已。 管梦得被咽的没话说,奇怪着小子哪听来的这些豪门秘闻,自己一提,他就知道柳家哪位嫡姑娘的现状,实在是,哎―― 管梦得想着想着,突然脑中一亮:“小四,你姥爷最近有没有叫你回去。”怎么说也是落魄了的官宦之家,虽然一代不如一代官职高,到了孙子这一代,已空有六品官职,没有任何权利,还是靠着管家的银钱,为他谋了肥缺,今年再使点银子,有望升为五品。 管家这些年资助过很多落魄学子,可毕竟只是资助,只要对方跃入了三品之列,都会有一位名门师父,手把手的带学生,他们管家就无所谓恩情了。 管梦得想起这些来就寒心,渐渐的也不稀罕资助他们。 管四觉得爷爷早该消停,在商言商就可,何必非挤不属于自己的领域,商前加一个官字能证明管家的什么:“没有。” 管梦得叹口气:“你姥爷官职不行,否则你也能去参选。” “然后再文试第一场就输掉回来?” 管梦得瞬间又被咽的无言,他怎么就有一个如此呕心的孙子,完全不同与他的父亲,他家老十可是十足十的才子。 才子均风流,管四厌恶从小到大看到一切,提笔的次数甚少。 管梦得片刻后回神,还是觉得孙子最优秀,可惜皇家不缺将领,不缺文豪,堂堂太平盛世,没有他们任何发挥余地。皇上共有七家私家军团,太子有三家,更不要提周国有百万雄师,将领三十多位,后备文官万千不计,国库银两可以填河,让管梦得觉得商业可迅猛发展的同时,也不免感慨他国同僚在国家高人一等的地位。 “裳儿公主会嫁给谁呢?” “爷爷你累了,回去谢谢吧,来人,把老爷子送回大宅。”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怎么惹你了!你给老子等着,我不走,不走!放开我――” 老子爷的身影渐行渐远,一边走还不断的狂叫,看来身体很好。 ------题外话------ 1659,为二更求票,加100二更。我昨晚恢复了20点左右的评论,大家可以往下翻看看。 0031 管四靠在座椅上,脑海突然里闪过什么,猛然坐起来,整好衣服向外走去,他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什么想法速战速决,就算不可以也要亲看结果! …… 九炎皇无法说服妹妹,落寞的换了衣服一个人去了京郊的柳家庄园,穿着粗布汗衫蹲在后院的柴房里汗流浃背的劈柴,纯粹的力量消耗可以让他好受些,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想还是孩子的皇妹要成婚了。(..tw无弹窗广告) 厨房的妇人从灶房出来见胖长工在,顿时把手里的鸡鱼堆他身边:“给我宰了,然后切成段放在我准备好的坛子里。” “她三婶好了没有!皇上的车驾就要经过城门了!快点!” “来了!”然后叮嘱胖长工一定要处理干净,这是今天中午招待贵客的,不能马虎,随后急忙摘下围裙擦擦手,跑了。 九炎皇使劲劈着!一堆堆的木头变成干柴堆在另一边,却没有浪费多少力气!他不停的劈!柴垛不断的涨。 柳静轩提着一篮子野菜走进厨房前,便看到在一旁不断劈柴的胖九:“你没有去看皇上出行。”女子的声音活泼无拘,态度大方爽利,没有所有千金小姐的拘谨和谨慎。 她从小在片庄子里长大,吃的百家饭穿百家衣,跟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很熟悉,几乎无人知道整天往外跑与群里所有女孩子一样出去找吃的漂亮女孩是柳少炀的嫡出女儿。 柳静轩认命,但不怨恨不自卑,府里的繁华之于她太陌生,她还是喜欢这里,简单,炊烟袅袅,尽管连这座厨房她也没资格常用,但是她也没有饿死不是吗。 九炎皇闻言抬头,入目的笑脸让他心骤然凸了一下,一种舒爽清朗的感觉骤然让紧绷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 九炎皇立即红了脸,反而垂下头使劲劈柴。 柳静轩温柔的一笑,与对所有朋友一样,言语自然:“你不累吗?休息一会,我刚才去山上采了很多野菜,中午都可以加餐了。” 柳静轩说的都是指所有下人,这里虽然是柳家的山庄但做主是山庄的总管,柳少炀最得宠的小妾的爪牙,怎么可能放权给一位无依无靠的小姐,在总管眼里,庄子里多柳静轩一位与多一个丫鬟没什么区别。 “我……我帮你择菜……” 柳静轩停了咯咯一笑:“你还是先给三婶杀鸡宰鱼吧,免得三婶回来你还没有弄好他找理由扣你工钱。” 九炎皇傻傻的笑笑,立即挖坑处理大盆里堆放的鸡鱼。 柳静轩也找来板凳坐在一旁择菜:“胖大哥,你妹妹好些了吗?最近你都不常来,是不是你妹妹身体不好。” 九炎皇处理鸡鱼的手法娴熟,没有溅出一滴,他喜欢柳静轩的爽朗自然,就像现在,她不会因为自己手里的活计露出任何不适的反应,就像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风,纯粹无垢。 九炎皇听到她谈妹妹,手里的动作不禁有些缓滞,女孩子应该更能理解女孩子在想什么吧:“她……”九炎皇想了想道:“她要成亲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柳静轩闻言,了然的看了胖九一眼:“她的病情很糟糕吗?还是不喜欢那个男人。” “不喜欢可以再找,如果只是不喜欢不成婚也行,我养她一辈子,可她竟然说她不想嫁人,嫁人不好吗?” 柳静轩对上胖九望来的目光,目光不禁有些游弋,脸颊微红:“这个……我而已不知道啦……”她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家怎么知道这种事吗?胖九真是的,什么也问她。 柳静轩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羞涩的没有抬起,她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也会听奶娘说起这些,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求对方身份地位,只要家世清白,能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就行。 九炎皇看愣了,心想,她害羞的样子真好看,但又立即有个想法冒出来,这才是女孩子听说‘婚事’后正常的反应吧,像他妹妹那样的真的少之又少。 柳静轩抬头,骤然间见胖九要把刚杀好的鱼扔铁盆里,顿时大声提醒道:“别动!别松手!啊!快捞起来,让三婶知道了非扒了咱们的皮!” 九炎皇慌忙从一堆垃圾里把鱼捞出来,看着柳静轩松口气的样子,心里的火热又澎湃几分。 首次觉自己一身肉在她面前很不礼貌,甚至有些不愿她多看,他想瘦下来,让她以看男人的目光多看他两眼,而不是像对村里庄子里所有老汉大叔一样只有热情没有爱意。(..tw好看的小说) …… 点夫仪式十分隆重,九炎落身着斋戒过的龙袍在百官朝拜,万僧诵经声中,抱起玉匣子,摸了进去。 三刻钟后,李陌拂尘微扫,在庄严的鼓声过后宣布――封益封大人上前接旨―― 奉天承运,四海承平,今封御史之子封府尹品貌上等,才华横溢,恪守本职,整机累累,俊……特加封海郡王一等功戍守,择日与公主完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人苦笑、有人惋惜,有人颓然,跪着的膝盖落在地上,半年来承载了太多希望和侥幸,如今尘埃落定,选中的不是自己,唏嘘有之、嫉妒有之、不服有之,只是没人敢动,这是钦定的结果,谁敢说自己才是最合适公主的一个,又有什么资格说。 …… 仪式结束,众臣散去,嗡嗡的议论声才刚刚开始,封家的大门几乎被踩破,道喜的人真心实意,先不说公主娶夫,夫郎是不是下嫁,单是获封海郡王便是天大的荣耀,高远、聂荣阵等人也许打一辈子仗也无法升到那样的位置。 封益还处于懵了的状态,竟然抽中了他?真的是他?周边的恭喜声化成他嘴角浅浅的笑容,暖入心神,竟真有神灵垂怜,让他可以得偿所愿,他发誓,向自己发誓,他会一心爱她,至死不渝。 他虽然不是赏菊上最优秀的男人,但他一定能做到她心中的最好,不以外物为伤。 高远落寞的看眼拍着他肩膀的聂荣阵,再看看不远处众人环绕看似淡定从容的封益,一时间百般滋味不知怎么表述,就这样没有机会了…… 高远望着如水般散去的人潮,想到她站在武台上清冷随意的目光,心中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很疼,很疼,然后眼泪落下嚎啕大哭,他不甘心,不甘心!他要决斗!要决斗! 聂荣阵赶紧跳开一步,本以为自己会嘲笑高远再次挑战了所有人神经,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也跟着一紧,有想落泪的冲动,那个女人与他们无缘了吗? 此刻聂荣阵私心的想,如果她不成婚有多好,这样人人有念想,有神往,不会想到她属于另一个男人,走出他们的视野。 大概是高远哭的太伤心太纯真,隐隐的有很多待选者哭了,心中苦闷需要宣泄,哭的借口很多,为自己也为莫名的失落。 九炎落本已经离开,突然反悔,阴沉的脸色瞪向所有哭泣的人,顿时场中鸦雀无声,包括哭的最伤心的高远也被父亲捂了嘴拖了出去。 陶滔一身官服,走在人群中,脚步沉重,不是他,可以与她携手走完一生的人不是他。 陶滔突然回头望着身后巍峨的皇宫,和站在高位上怒目而立的男人,心中自傲的弦陡然崩塌,溃不成军,自命不凡又如何,到头来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争取不来。 疾步跟上的玄天机突然从徒弟背后冒出来,急声宽慰:“徒弟,别往心里去,九炎家出变态,公主你娶不到很正常,我不是说你不优秀,咱只是运气不好,运气不好而已――呸!―― 不是你运气不好,是你和公主没缘分!嫁给公主很受罪的,公主长的再漂亮,你想象看久了也一样的!看着看着就烦了,说不定就没想象中这么喜欢了! 徒弟!你可千万别学你权叔叔想不开,去暗恋什么皇后娘……呵呵,今天太阳真好……” 陶滔勉强挑挑嘴角,苦涩的道;“我听到了……原来连权相也有情不自禁时,我又怎么能免俗!” 玄天机闻言顿时怒了:“你奶奶的!我不是让你悟这一条!” 李驰与父亲走在最前面,公主选驸马的事截至刚才已经落幕,皇城另一轮腥风血雨才刚刚展开,明眼人都看到了,太子今日没有出席,恐怕周国又要血洗一片! 李父看眼自己完美挺拔的儿子,心底涌出淡淡的骄傲,不禁道:“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来了,先收收心,别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章家的丫头不错,不比公主差,该给的尊重不能少。” 李驰的口吻淡淡的,但不是没有听在心上:“我知道。” “知道你还在外面养着!等成婚了你想怎么荒唐我不管,但现在不行!” 李驰口气依然淡淡地:“知道了。” 又是知道了,李父无声的叹口气,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再也不是需要事事叮嘱的年龄,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总希望孩子能做到更好再更好。 …… 太子府的府邸内,九炎裳坐在水台上向下洒着鱼食:“封益啊……” “回公主,是封大人。” 九炎裳望着湖里争相来时的鱼,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如水中的它们一样在拥挤的环境中,她站都站不住,他畅通无阻,现在想来,九炎裳不禁有些想念那时候的自己,会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想法,会在对方逾越时委屈的忍着。 委屈?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这种情绪了,却像生活少了什么,没有当初像位临高位父母宠爱般那样美好,她的心态再也回不去了,而封益还是如那些年初见,已经开始试探,执着的出手,即便塞了她一袖子无用的东西也乐死不疲。 回话的慧令公公偷偷看眼不说话的公主,想起皇上的交代,尽责的道:“公主殿下,皇上让奴才问问,公主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皇上再点。” 九炎裳淡淡一笑,还点?颁下去的圣旨是什么摆设吗?那样骄傲的他怎么想?“本公主心仪于他,就这样吧。” 慧令如蒙大赦:“公主英明,奴才遵旨。” …… 入夜,宁静的太子府邸上空突然兵戎相见! 管四急速后退,飞速向远方略去,小侍率领一百位一等功‘攻’!继续追击! 此人早就想杀,如果不是怕影响皇上的点婿大殿,早在当晚他便派人要了他的命。 管四一身黑衣边退边战,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飞沙走石间退出众人包围圈,又再次被阻住去路。 管四觉得可笑,面色越来越冷:“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便喊了,从下午追杀到现在真当我不知道你们主子是谁!” 无人说话,追杀继续! 管四俯瞰着眼下面的宫殿,突然间向太子府冲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这样做,他一点活的机会都没有! 0032 太子府瞬间进入备战状态,刀枪剑棍瞬间向落下的管四招呼而去。 管四闷哼一声,暗道失策,眨眼间他头上已是铜墙铁壁,寒刃冰霜! 小侍的人见状,悄然隐退在众人之中,预寻时机除之后快。 管四突然道:“我不动!我要见公主!公主与我相识,我与公主有要事相商!” 九炎裳被吵醒了,一边让小路服侍着更衣,一边隐隐皱眉,问跪在一旁的小太监:“太子呢?” “回公主殿下,太子今晚没有在府内。” “难怪。”九炎裳隆隆衣袖:“带路。” 兵刃之下,管四盘坐在中间抓紧时间调理自己的伤势,万一公主是主谋,他恐怕只有战死在这里! 远处的烛火越来越近,光芒大盛中,一袭宫装女子盛装而来,长发垂膝,朱钗叮铃,酒红色的攀枝纹交错在红粉的衣衫上,错落有致,层次分明,随着女子缓缓走来的动作,摇曳出多姿多彩的绚丽。 渐渐的女子越来越近,眉目瞬间清晰在众人眼前,如玉赛雪却威严天成。 震耳的声响猛然间在管四耳边响起:“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炎裳看眼利器中间的男人,立即有人把锃亮的烛灯挥到管四面上,让公主看的更清楚。 九炎裳眉头一簇又立即恢复如常,她说过,那件事她也有错,所以两不相干,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四无所谓被当猴子被人看,想不道再次见到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管四无暇思索美人在前的震撼,心里却舒口气,刚才一眼让管四确定对他动手的不是她。 想到这一点又隐隐失落,她是真不在意他是谁,甚至连除之都懒得动手,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对她来说不过是路上踩过的一根草,不懈多看一眼。 管四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声音透了一丝疲惫,身体不动便是剧烈的疼痛,管四放肆了给她请安的举动,道:“恕在下不能给公主请安,还请公主看在在下无意冒犯的份上,饶恕在下一命,如果公主不答应,在下无话可说。” 管四说完并不担心,没来由的他相信眼前的女人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他根本没有在对方眼里看到他,对万千女子来说可以不死不休的意外,在她眼里或许连波纹也不起一下。 此等傲气和诡异的行为,让管四不知该感叹自己魅力不济,还是你说自己倒霉。 九炎裳看眼他的样子和地上的血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大多时候小侍听令行事,但不代表他自己没有主张。 九炎裳挥挥手:“放开他。” “是,公主。”兵刃瞬间散去,一片寒光中空空如也,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殆尽。 管四自嘲的一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相信不管是那种男人,遇到他这种情况都觉得诡异,仿佛男女身份颠倒,他成了来求安慰的一个,而对方高高在上,可以选择赐予和踢出。 九炎裳看眼人群中突然闪躲的身影,没有一个是大哥手中的暗卫,叹口气:“小侍。” 九炎裳话落,静默的夜色下,一袭身影在黑暗中跪下。 “不可以有下次。” 黑暗的身影仿若纠结了一下,但化入骨血中的惟命是从,还是让他低头:“是。” 九炎裳重新看向被人群包围的男人,对他能落入太子府的土地上冷冷的扫视一眼周围的侍卫。 众侍卫脸色苍白的垂下头,为自己今夜失职面色羞愧。 “你听到了,他不会再出手。如果再出现在这里,本公主不管什么愿意,都让人有来无回!来人,送这位公子回去。”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她也无疑把自己一半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全当是对方的错,然后揪着的不放。 管四没有反抗,想过今夜无数种可能,这种仿若是最应该又最不应该的一个,当真是皇家气度,眼不揉沙当他是渣! 九炎裳确定管四离开,太子府的大门重新关上时,顿时冷眼扫视全场,声音威严的道:“刚才的是,本公主不希望太子知道,否则小心你们的下场!” 跪拜声唰的一声跪位:“是!” 九炎裳把小侍拎回去,冷冷的看着他,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 小侍从单腿跪倒双腿,最后九炎裳瞪着瞪着睡着了。 侍一点也不意外,公主从不发火,即便是不高兴也只是片刻的事,给她时间,她会立即从怒火中出来,仿佛前一刻的不悦是微不足道的事,他只是没想到,公主也能当那场他没保护好她的事是意外。 侍垂着头,紧紧的咬着牙,如果不是自己无能,如果不是顾忌他因此被皇上人道销毁,公主是不是会义无反顾的报仇! 九炎裳如果知道他想什么,一定会觉得他多虑了,他背在身上的责任完全没必要。 可侍不知道,他自责,厌恶自己无能,所以他更加努力!他不允许这样的错误再发生一次,人人都说一等功无情,一等功也是人,是人都有感情,只是他们不能表露而已,公主曾有纳他的心他很感激,不否认也曾为此失眠过,睁开眼不禁笑自己自不量力。 他不敢想,也不会想,皇上和太子肯过问他是他的福气,除了之外,他无权想任何。 烛光微弱的照应下,侍沉重的站起身,走入床边,将公主小心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快速消失,不奢求就没有失望,公主嫁给封郡王才是令人期待的婚事。 烛火暗淡,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床上的人安稳的睡下,如以前千百次夜晚以前,安静甜美。 …… 同一时间,管老爷子徘徊在孙子门外,气的胡子横斜,偶人亭道孙子一声闷哼恨不得把大夫抽死:“到底怎么回事!孙少爷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弄的一身伤回来!不像活了,简直是不想活了!” 跪在地上的小厮仆人无人敢应,惊若寒蝉的跪在地上你祈祷孙少爷没事,否则老爷子还不把他们批了! 管家十少爷如今的十老爷,一派学究的装扮匆匆忙忙的赶来,见爹再次,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小四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管老爷闻言顿时大怒:“现在知道关心你儿子了!早干什么去了!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管家早晚败在你的手上!” “是,是败在我的手上,爹你别生气,大夫在里面了。”急忙示意仆人给老爷子添凳。 管梦得也不是真损儿子,只是担心孙子罢了,何况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如果真是纨绔子弟也走不到今天,相反儿子很好,虽然比不上孙子,但已经是人中翘楚。 管十老爷每跟爹一般见识,焦急的走了两圈,倾吐了口气:“也不知敢不敢的上明天去柳府赴宴的事。” “什么宴?” “还是他的婚事,爹不是看中了柳侯府,儿子废了一番功夫终于得意让柳二爷请四去柳侯侯府一叙,也是变相的看看,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女儿,但毕竟占了嫡女的名头,柳二爷很慎重。” 管梦得闻言不禁屡屡呼吸:“慎重好,慎重说明不是敷衍我们,四有福气,柳二爷到时候一定满意。”说完又冲下面跪着的一干仆从大喊:“你们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谁也别想离开!” …… 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雄鸡伸长脖子,发出嘹亮的声音,方圆一里的庄子的鸡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声狗叫声,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九炎落习惯早起,晨练结束后,腰间扎着腰带,在院子里洗头,雄壮的身躯,在初秋的清晨一点也寒冷,反而让人觉得火热有力。 已经起床的庄中壮丁见胖九又在晨洗司空见惯,背着出头上工的时候还跟他打一声招呼:“大胖早。” “早。” 不用上工的人起来刷牙,在共用的水池里羡慕的拍拍胖九的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各种羡慕:“兄弟,你怎么练出来的。” 九炎皇擦擦头,也不藏私:“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你少睡几个使臣也能跟我一样。” 那人吐出口里的水不置可否:“你就编吧,小张也天天早起锻炼,怎么没见他练成你这样。” “他那点强度不行。” 渐渐的水池边的人多起来,大家聚在一起,一边谈笑一边洗涑,打手们趁机拉练拉练,小伙子们围着看路过的美女姐姐,老人家三三五五的唱着曲,偶然训斥不着调的年轻人几句。 突然嘈杂的门口进来一个管事,大喝道:“都停下停下!大事!柳小姐今日回府,需要两位护卫,谁去。” 报名的不少,九炎皇怕被认出来,不像去。但管事的一句二爷要给小姐相姑爷,瞬间让他冲到前面:“我去。” “好了,就你。”胖九的力气很有说服力:“还有张中,你们两个跟我来。” …… 管家府邸内,靠在床上的管四阴沉着脸,望着房间里的两个门神,依然冷硬的扔下两个字:“不去!” ------题外话------ 其实要进入九炎皇的番外了,等九炎裳成婚后,当然了,九炎裳婚后的事也会在九炎皇番外中同比例出现,只是换了番外名,不影响连贯性 0033 “嚷什么嚷!他伤还没好,不能好好的说!”管老爷子中气十足吼着自己儿子。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管十老爷很无奈:“爹!这件事能开玩笑嘛!那可是如日中天的柳侯府,肯给咱们家一次机会多不容易,别说四儿现在身体能动,就是不能动也得去!”管父坚持! 管老爷子叹口气,亦知其中关联甚多:“行了,快收拾东西,去,一定要去,不成只怪四儿运气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把孙少爷抬上车!” 管父也无奈的叹口气,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却遇到这种情况,管家时运不济啊,算了,算了,不是他们的强求也没用。 管四只觉得好笑,偏偏惦记不该惦记的患得患失只怪自己给自己找烦恼,爷爷如此父亲也如此。 管四尽管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看向远方,想起了昨夜高高在上的眼眸,足以把他们所有的骄傲踩落脚底! ――驾―― …… 另一边,柳姑娘亦从庄外出发,坐在侯府派来的轿子里,柳静轩首次有些忐忑,这不是她第一次回府,却是第一次座属于她身份的华丽轿撵。 轿子里柳静轩无一丝高兴的神色,反而有些不安,如果侯府里在为她相婿,何须她回去?她回去能改变什么?难道还有人想听她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绝对不可能。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那么她回去有什么意义!又是谁希望她回去?抱着怎么样的目的?柳静轩非常忐忑,不是她想人心想的复杂,而是直觉让她坚信,接她回去的人,目的绝不简单。 柳静轩想到这里,忍不住掀开轿帘向外看一眼,看到胖九和张护院,心里稍稍平复,无论那些人是什么目的,她都一定不能上当,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柳静轩放下轿帘,心里松口气,目光充满坚定,她的婚事不求自己做主,只求不会有人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叫柳小姐回府不是柳二爷,而是柳家现任的柳夫人,俗话说事在人为,老爷子看不中管家孙少爷不要紧,只要柳静轩看中了,甚至做出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柳静轩还不是一定要嫁给管家孙少爷。 年轻貌美的柳夫人想到这一点,便开心的不得了,想想即将到手的百亩良田和万两黄金,心里便觉得的高兴,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嫡小姐,既然管家肯花银子疏通,她何必不趁机捞一笔,这一劳永逸的法子,可比他们家求娶妙多了。 花枝招展的柳夫人想到自己绝妙的主意,便通体舒畅,尤其管家的报酬到手后自己便可高枕无忧,或者管家以后给予的银两支持更觉得划算,用一个没人稀罕的女儿,换她将来的荣华富贵,实在是太划算了! 柳夫人越想越高兴,拂拂鬓间的妆容,忍不住催促:“小姐回来没有?你们这帮小蹄子,都给本夫人去门外候着!若是小姐回府了被你们怠慢,看本夫人不打断你们的腿!” “是,是……奴婢即刻去候着。” …… 今日的燕京城如往常般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虽然不拥挤,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入耳的叫卖和人们的私语声,总让人忍不住想到,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柳府从庄子上而来的轿子今天终于清高了,因为是柳府嫡小姐的规格,他们可以一路走官道,四周热闹独自清浊的威风,让庄子里的人顿觉扬眉吐气,他们还是第一次陪小姐走官道呢。 连带着对轿子里的女子也热情不少,管事的长仆更是把腰挺直神气的不得了。(..tw) 只可惜天子脚下,众臣众多,虽然偶人有人议论议论这是谁家的轿撵,却无人多做停留观看,让管事的少了丝虚荣。 但即便这样也已经让他觉得非常神奇,官道,那是身份的象征,有些人一辈子也踏不上其中的一砖一瓦。 可惜,官道不能直走,如果从城门到侯府一路走官道太浪费时间,所以到了城中能直接穿过去的大街,便要传过去节省时间。 柳家的轿子下了官道,一行人走在上午开始繁闹的街道上,速度降了下来,但依然是匀速前进,速度很快。 遇到对面也有轿子的时候,路上人多就让让,路上人少,便并排而行。 此次与往常一样,这段路上人不多,两排轿子并行穿过,几乎在两轿身错身的功夫,旁边的摊位上顿时掀翻了滚烫的茶叶蛋摊位,大骂声瞬间响起:“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死老头!” 突然连锁反应,导致两辆轿子撞在一起,躲烫水的轿夫闪避太快,一斜身撞到了左侧柳家的轿夫,柳家的轿夫一踉跄,撞到了另一侧的包子摊,包子倒了一摞。 包子摊主见状立即抓住撞到他摊位的长朴:“不行,你得给银子!我一炉包子还没卖呢。”摊主见自家白白嫩嫩的包子滚了一地别提多心疼了。 有轿撵怎么了,在天子脚下谁家没有几个亲戚。 可偏巧摊主拉住的是庄院大管事,平日横惯了的主,瞬间把胳膊一抽,一巴掌打了过去:“给什么银子!老子好端端的走路,被撞了还没有要银子!你要个屁!” 柳静轩瞬间掀开轿帘:“常伯,别这样,是我们撞了他们我们不对。(平南下轿帘,就要下来,平日她在庄子里抛头露面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想下来跟摊主说几句,看看能不能容他们恢复后,让府里送银子。 却在掀起轿幔时被人拦下,胖九的声音说不出的严厉:“坐好,小姐只管坐着”说完不容拒绝的落下轿幔,神色严肃。静轩没有带面纱,现在的情况不是柳静轩上门买菜,她可以无所顾忌,她现在代表的是柳侯府二老爷家的嫡小姐,世俗的眼光对她就会多种苛责,不能出错。 柳静轩怔了一下,坐回位置上,笑自己竟然忘了现在的处境,这辆轿撵中的她不能出错,如果被人认出来了,她以后还怎么出门。 柳静轩正在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女子柔亮严肃不容忽视的说话声。 “你们的包子我们来陪,这是五两银子,应该够了,刚才是我们的轿夫不小心撞到了这位管事,管事的才撞了你的摊位,责任在我们,请老板包含。”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都是误会是误会。” 女子看了眼老板被打的脸,心想既然对方不要打回来,她也懒得多事。然后转身微微对管事的行了一礼:“小女子在此向您赔不是,希望大爷大人有大量勿与我们计较,这是一些茶水钱,是我家小姐请众位喝茶的。”说着递上一个荷包,鼓鼓的很沉。 管事的心里不痛快,本来就相对另一侧的轿夫后两嗓子,但见到赶来的两个小姑娘,尤其这位丫鬟样的小姑娘虽然年幼,但那股气势一看便是出自高门大户,长的也非常漂亮,比柳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都好看。 她身后跟着的小姐,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长相,但那股风姿比说话时一派闺秀气派的丫头更加沉稳内敛。(..tw) 虽然他现在代表的是二老爷的柳家,但天子脚下,对方又表现出了诚意,看着又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事的立即换上笑脸,亦高傲的接过银子,想跟这丫头身后的主子说点什么。 却见对方看着轿子的方向,露出疑惑的表情。 管事的立即道:“里面坐的是我家小姐,不方便露面。” 面纱女子收回目光,对说话的管事一笑,便抬步走过去,在轿门前停住,正好站在胖九身前。 “这位姑娘对不住,是我的轿夫小题大做,惊了姑娘的车驾,小女子在此向姑娘配个不是,希望姑娘见谅。”她出来是向轿子里的主人认错的,毕竟是她的轿夫莽撞了。 柳静轩闻言顿时掀开了帘子,又被某人重重的盖上。 柳静轩顿时一阵气恼,嘟嘟嘴,但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说话的小姑娘声音太好听了,她想看看嘛:“无碍,无碍,劳烦您亲自过来,我又不方便,您看……” 权念儿微微一笑,目光在拦住对方下来的胖手上停留了一秒,目光里有什么微微一闪,但立即恢复宁静,礼数周全的俯身:“姐姐多虑,是我们冒犯,看到姐姐无碍,我就放心了,如有再有机会遇到,妹妹请姐姐喝茶。” 柳静轩的声音不自觉的受她影响,带了一丝真诚:“好啊。”却不敢冒出自己的府邸,怕给对方带来困扰,毕竟她不住柳府,两人又是萍水相逢,怎么能真成了姐妹呢。 柳静轩叹口气,最终压下来心底不切实际的想法:“妹妹快些回去赶路,别误了时辰。”这个时间出门走这条路的,无疑是去城外敬香。 权念儿道了声谢,转身后对一旁的九炎皇微不可查的行了一礼,在丫头的搀扶下离开。 众人无人主意这个小插曲,就算看到的也以为是对方客气,再三对自家小姐礼让,心里忍不住想肯定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若不然,怎么怕成这样! 但见到女孩正面的人,均不这样想,只觉得对方定来历不凡,那通身的气派,看了便让人心折。 轿子重新上路,轿旁的九炎皇神色微微疑惑,被认出来了?对方是…… 九炎皇皱着眉向后面启程的轿子看了一眼,轿身上一个小小的权字让他恍然大悟,难怪打扮成这样也被认出来了,权家人的眼睛向来够毒。 九炎皇同时也想到了对方的身份,权相只有一个女儿,闺名念儿,想不到这个小丫头长这么大了,今年多大十二?十一?想不起来了。 九炎皇也不想了,想着一会路过布意坊给柳静轩扯块面纱。 却没注意,他身后的轿撵中小姑娘落寞的放下的后面轿帘,他刚才很维护轿子里的姐姐,那是他认定的王妃吗?比自己年长、比自己看起来也漂亮,不像她,努力长也才十二岁,永远跟不上他选妃的脚步。 没有感情不要入宫,这是权家新给权家子女定的规矩,她的姑姑和她姑奶奶的下场,让权家承担不起另一个冷宫的女儿。 权念儿落寞的垂下头,无神的拨弄着腕上的玉珠,刚才他那样紧张轿子里的人,还守在她身边,她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权念儿孩子气的擦擦眼角,告诉自己不要哭,他也只是因为路过梅园,见她个子矮,善心大发的把她举枝头去闻梅香,只是在众闺阁千金为帝王献艺的宴会上,如夸所有人一样,无意中夸奖她秀外慧中,他的绝代风姿不属于她,那是谈笑中翻云覆雨的男人认识她。 只是她自己多心,不小心让他,在她心底慢慢的深根发芽,这又是多少女子也会有的情绪,跟皇太子有什么关系。 他有了要保护的姐姐,她该开心,他值得任何女子倾心相待。 …… “皇兄做什么去了,还没有回来?”九炎裳不记得最近父皇让皇兄出任务。 “回公主,太子去忙自己的事了。” 九炎裳点点头,那她自己去公主府看看吧,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如果没有,她下个月就要有自己的府邸,婚事也将在那里举行,想到封益,九炎裳觉得对方真倒霉,没有赶上她下嫁的好时节,偏偏赶上她迎娶的坏时候。 九炎裳心想,封益一定郁闷死了,以她对封益自大霸道的了解,敢往她袖子里塞东西的肆无忌惮,现在让他嫁给公主,真是难为他了。 封益确实很为难,因为他在去衙门的路上,被高远和陶滔堵住了,陶滔还没睡醒,但另一个睡醒的拉着他求着他嚎啕大哭的求他去死吧,要不让当个太监也行啊。 封益把胳膊上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指剥开:“一边去,我很忙。” 高远不放手,求的更加诚心诚意,高大壮的身形瞬间跳封益背上,死死的缠着他:“赶紧去自宫吧,自宫吧!无罪一身轻!封益你别这么想不开,嫁给公主有什么好,这种痛苦让我承受吧,让我来吧。” “滚!” 高远瞬间又缠上来,一点也不把封益的冷漠放在眼里:“佛家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不然把我也收了吧!我会好好伺候你的!给你端茶给你倒水给你搓背,保证伺候的你服服帖帖,你就收了我吧,让我当你的陪房,我们一块抓住公主的心。” 封益一拳把他嘴巴打偏,拖着死缠着他不放的高远步伐稳健的向衙门走去。 高远还是不死心,声泪俱下的表决心,什么一定不争宠啊,单数你双数我啊,要不然三七开啊。 听的陶滔大开眼界,佩服不已,想不到一个武将,竟能一夜间悟出如此高深的内容,实在是佩服佩服,然后不禁道:“封兄,如果真有位置,给兄弟也留一个,兄弟睡的多,咱们完全可以二八开。” 高远闻言抽死叛徒的心都有,主意是他想的,不可以剽窃!陶滔这个蠢驴! …… 柳府的大门打开,迎入大周第一首富的子孙管四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管四少竟然不像其爷爷和父亲一样是位胖子,反而让人顿生欣赏。 连临出府看了一眼的柳少顷也觉得此人不俗,觉得能堪大用,二弟这次总算做了件靠谱的事,为静轩选了个不错的夫婿。 柳二老爷听下人说,侯爷刚才走的时候竟然与管四少寒暄了一句,便瞬间来了精神,他的大哥他还不清楚吗,眼高于顶,平日跟权相相交惯了,变得阴阳怪气,谁也看不上眼,竟然能与管家这位孙少爷聊了一会。 这不就说明,对方能入大哥的眼吗?本来只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给管家孙少爷一次竞争机会的他,心里多了抹正视,他要好好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管四少不会另任何人失望,虽然与门阀大族养出来的翩翩公子不同,但对方令人心折,修养不输各方才俊。 柳二老爷瞬间满意的不得了,这样女婿果然不是凡俗之辈,不单肩挑管家半壁江山,更在江湖草莽中地位非凡,除了不是官吏这一点外,管家这位小辈他怎么看怎么满意。 尤其柳二爷又不缺嫡女,嫁出去一个记不清样子的女儿得到天下一半的财富,还附送这么一个一看就不会倒台的姑爷,何乐而不为。 管四极其不喜欢柳二爷看他的目光,一直皱着眉随意敷衍,对方眼里越来越满意的视线,让他怀疑柳家是不是有毛病,若是父亲和爷爷怕柳家一怒下报复,让管家还得分心应付,他才懒得过来。 管四不怕柳家因为他不合作做什么举动,只是他最近得罪了公主,有些担心柳府发难时,有人暗地里顺水推舟,公主不介意他那时的冒犯,不见得有人好说话,比如私自暗杀他的护卫。 柳二爷相女婿越相越满意,见管四少面容无趣,波澜不惊,甚至能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瞧我这个老头子,总拉着你说话,你也无聊,来人去请大少爷,陪贵客四下走走。” “柳二爷不用,小侄身体不适,想先告辞。” “怎么能慌张的走,你才刚来,身体不适在二爷这里待着,正好太医在府上给我大哥瞧病,也让他过来给你看看。”柳二爷没想管四说谎,因为管四身体不好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只好奇管四遇到了什么样高手,能把他打成这样。 管四无语,据他所知柳侯府不缺银子,何必跟自己一般见识,客套玩哄自己走人不是更好,莫非真有意让自己娶他不值钱的女儿? 管四想到这种可能,冷冷的发笑,一个不被重视的嫡女换管家的存在的确是合算的买卖,可惜他没兴趣。 很快柳二爷的大儿子来了,一看管四太过年纪,又换上了孙少爷,众孙子和众女儿差不的大,恐怕也只有柳二爷家里才如此常见,别人家就是有,也不会超过太多。 柳二爷却满头白发了还在让娇嫩的妾室为他生儿育女。 管四只能说他们家家门不幸! 很快管四被一个统领人带走,柳二爷千叮咛留他用膳。 管四一离开柳二爷的视线就要求离开,柳孙少爷目光猥琐的打量眼准姑父。 孙少爷想起来时柳夫人的嘱咐和兜里的银子,心里有了主意:“四少不是让兄弟为难,走咱们去湖亭坐坐,如果四少招了风,病情不稳,自然就可以出府了,这样你有理由,小弟也好交差不是。”说完别有深意的对管四一笑,中指与拇指坐着都懂的动作。 管四习以为常,人人都当管家的竹杠好敲,这便是恶习,也无怪乎父亲和爷爷一心往上爬,管四又忍不住想到了夜色下的身影,高贵、平静、美丽,仿佛永远不会遇到如此无趣的事。柳孙少爷想了很多办法,让管四移开湖亭,去偏僻的地方,才有希望让那个现任夫人实施计划。 但管四警觉性很高,根本不为所动,什么衣服弄脏发现可疑人的把戏,对他根本无用,他就等一炷香染完,然后昏倒回去。 柳孙少渐渐有些着急,如果他完不成嘱托就拿不到银子,那可是一万两,值得他冒最大的风险。既然山不走,就让水来就山。 柳孙少心里划过坚定,搞定不了一个狐狸还搞定不了涉世未深的柳姑姑吗,柳孙少想到这点,立即陪着小心的笑了:“单是喝茶多无聊,管兄等着,小弟去拿酒。” ------题外话------ 1797求二更票,加100二更喽,不喊就没票,可怜的鸟。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4 管四应下,周围都是仆人,他不担心发生什么,何况能发生什么。 但事情就是这样凑巧,也可以说想促成这件事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她们竟然能做出让在湖边阁楼整装的柳静轩掉下阁楼坠入湖里的过程引起管四少空中救人的肌肤相处的举动。 可当救命声音响起,管四没动,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伤他为什么要动!可到底是别人家的客人,当仆人跑来,让他帮忙拉竹竿救小姐时,他怎么能不动,就算做做样子也得去。 管四是去做样子的,站在一旁拽竹竿时就差没往前一推,让竹竿上狼狈挣扎的女人再下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湖里的女人马上要被拽上岸时,突然背后一股大力冲来,把在后面摸鱼的他撞到前面,与来人一起,造成视觉上两人共拉小姐上岸的错觉。 “快!小姐上来了,请太医,请太医!请太医过来!” “太医已经向这边赶了。” 柳静轩没有溺水,刚掉入水里便被人发现,取了岸边的长秆伸来让她捉住,现在只是觉得衣服湿透,很冷很冷。 胖九瞬间脱了外衫照在柳静轩身上。 柳静轩紧紧的拽住,狼狈不堪,浑身都在打颤。 柳孙少爷飞般的闯进来,见到管四快退出人群之外,一把抓住他激动道:“多谢管兄搭救之恩,我姑姑多亏管兄才能及时获救。”即便对方有希望成为他的姑父,但只要没不是,以管家的地位他就可以差辈的乱叫,只因他是管家子弟。 管四冷冷一哼:“孙少爷谬赞,多亏了这位大哥。”管四示意柳孙少看一旁的胖九。 柳孙少这一看不要紧,当场怒了,愤怒的跑过去推开胖九护着柳静轩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碍于管四在场,不好训斥胖九敢占柳静轩的便宜。 柳静轩瞬间没了依仗,瑟缩了一下,一抬头,正对上不远处沉默而立人的目光,漆黑如墨的目光,淡定从容的气度微微带点不耐烦,眉头淡淡的拢着,散发着点点冷气。 柳孙少接过柳静轩,立即对管四少赔不是:“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柳姑姑,这位是管家孙四少,刚才是他救了你,还不谢谢他。” “不是,不是我救了他,是这位壮士的功劳。”耳朵聋了吗,解释了也没人听! 柳静轩直觉脑子哄的一响,他竟然就是简家四少爷!?瞬间脸色通红的垂下头,紧紧地攥着披在肩上的衣服,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 柳孙少失望的看眼柳静轩身上什么也没露出来的肌肤,和刚才抱着柳静轩安慰的不是他,现在把肌肤之亲的责任推对方身上似乎很牵强很牵强,不过,幸好幸好:“管少跟我姑姑真有缘,一见面就是救命之恩。” “不是我!是――”管四少再次看向一旁的胖子,却惊见那人手里提着两个孩子,从湖面的高楼上一跃而下,肥胖的身躯在空中如民敏捷的雄鹰,脚尖三点湖面便带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仍在地上。 九炎皇目光里散发着阵阵冷意,威严施加在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身上毫不怜惜。 两位女孩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抱成一团害怕的看眼瞪视着他们的男人,又害怕的看向刚从水利捞起来的姐姐,瑟瑟发抖的开口:“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姑姑不小心滑了一跤……对,是姑姑滑了一脚……” 柳孙少猛然见这个胖长随把自己妹妹们从那么远的高层阁楼上,带到这里,一怔之后顿怒:“你是哪个编队的!反了你了!敢对连位小姐出手。” 九炎皇顿时冷眼扫向柳孙少,刚才见静轩在水里挣扎他惊吓不已,就在他以为是意外是,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向下张望,从她们闪躲的眼睛中不难看出,这件事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九炎皇阴森森的开口:“是她们干的!是她们把柳小姐推下楼!” “不是!没有!大哥没――没――”两人对着九炎皇威压的眼神,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相互抱着,害怕的缩成一团。[..tw超多好看小说] 很快,太医到了,所有人为所有事为诊治柳小姐让路。 管四没有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只是目光在胖到锋芒毕露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刻,转身离开,心想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他觉得周围都是高手,仿佛不值钱一样,招招手,到处都是。 柳静轩羞愧的一扫,便知道那个人走了,心里一阵荡起一阵涟漪,是他和胖九救了自己吗?刚才单顾着害怕一直没注意,但他的容貌还是印入她心中,为今日见到的人心动不已。 柳静轩恍惚的想,原来他便是今日来提亲的人,原来他便是管家的四少爷,一点都不是她想象中上了年纪又大腹便便的人,他虽然没有笑,但能来救自己,应该不是冷漠的人。 只是……只是……柳静轩不禁觉得自己糟糕透了,这样的自己,他还会喜欢吗…… 柳静轩很快被确诊只是有点着凉,然后被丫鬟姑婆带走,烘干喝药。 湖边瞬间只剩下僵持不动的胖九和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女孩。 柳孙少爷气的半死:“你找死是不是!她们都说了她们没有,柳姑姑也证实她们两个只是在打闹时不小心碰了柳姑姑一下,又不是故意推她下楼,整个过程只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反了天了!你是什么东西!本少爷要在这里向你解释!来人!把这个胆敢冒犯主子的人扔出去!” 九炎皇冷冷的盯向敢靠近的人。 一时间尽无人敢上前一步。 九炎皇冷淡的声音传来,直直的看向柳孙少,一阵见血:“做贼心虚,我有说她们怎么做的吗。”说完,迈开步伐,撞开企图靠近他的人大步离开。 柳孙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这么让挑衅他的一个长随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了! 柳孙少回神后,气的怒火中烧:“来人!给我揪出这个人扔出去!管四少呢!管少爷呢!” “回孙少爷,管四爷已经走了。” “混蛋!你们怎么不拦着,办杂了小爷的事,小爷不扒你们一层皮!”柳孙少气的踢飞救人的竹竿,看眼地上不敢动的两个妹妹怒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嫌弃这里不够乱吗!给我滚,都给我滚!把你们的眼泪和害怕收起里!那不过是个意外,没人让你们负责听见没有!” 两人闻言如释重负,吓的赶紧跑走,跑回了房间才莫名奇妙的两两相对,疑惑丛生:她们在怕什么?柳姑姑不过是位不得宠的姑姑,还是要你嫁给商人当夫人的姑姑,她们有什么要怕? 她们在绝对跟夫人一块这么干的时候,不就是知道这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吗?那她们刚才怕什么?是那人出手太快吓到了她们吧! 顿时两个小姑娘大怒,想她们两位堂堂柳侯府孙小姐竟然被一名长随威胁了,坚持是奇耻大辱:“来人,来人!” “小姐!” “给本小姐搜一个胖子!搜到了绑了来见我。” “是。” 九炎皇出了前院,直接饶过各个眼线入了柳静轩暂时待着的院落,见她已经洗涑完毕,换了衣衫,坐在窗前和姜汤,心里不可查的松口气,刚才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惊吓莫名,浑身冒汗。 九炎皇舒口气,走过去停在窗前,看眼里面独自一个人发呆的柳静轩,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怒火散去少许,淡淡一笑,敲了敲窗户引起她的注意。 柳静轩一看是他愣了一下,快速打量眼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才松了一口:“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他正在找你,赶紧回庄子上,别让孙少爷找到你。” 九炎皇看着她担心的神情,笑容微不可查的温暖:“没事,我一会就走。”想到他来的目的,九炎皇目光变的冷冽:“柳小姐,我确定是那两个人故意推你下楼,你就这样放过她们?” 柳静轩闻言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怒火:“你真敢说,也不怕侯府绕不了人。”然后眼里滑过一丝落寞:“就算她们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她们的父亲深的我大伯看中,你不会懂得,反正我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九炎皇看眼她的样子,便了解她的顾虑:“如果你是你父皇掌上明珠,你会不会追究这件事。” 柳静轩突然笑了,笑容自然亮丽:“想什么呢?我怎么回事我父亲的明珠。”然后有些调皮的一笑道:“如果事,我一定吓的她们再也不敢靠近我,呵呵。” 九炎皇看着她无所谓的笑容,明白了她未出口的无奈,在这个家里无人在乎柳静轩的感受,柳静轩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明白了,剩下的交给我。”柳静轩能忍,他不能,欺负他护着人,就该付出代价。 柳静轩闻言,把散开的发丝别到耳后,喝口姜汤:“你明白什么,赶紧走吧,小心被逮到。” “好。” “等一下,谢谢你救命之恩。” 九炎皇因为她的笑容也跟着淡淡一笑:“客气,举手之劳,我过两天再去庄子上看你,帮我跟管事请两天假。” “恩。”房间里又只剩下柳静轩一个人,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另一位救自己的恩人,他眉眼冷峻,卓尔不凡,柳静轩的脸唰的一声红了。 ------题外话------ 前几张均有修错,哎。 二更到,求各种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5 九炎皇出了柳府,望眼有些阴霾的天空,自嘲的把剑背在身后,抬步向太子府走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九炎皇从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他练就的一身本事,静轩不及掩饰的情绪和淡淡的情绪波动均捕捉在他敏感的视线呢,她是喜欢刚才那位男子了,一个极有可能成为她相公的人。 九炎皇立即收敛好情绪,飞身而去,他没有资格怪她,更不会因为自己是太子觉得静轩的心就该被他留着,他现在这副样子喜欢上他才是笑话,他甚至没有给心爱的女人留一个可供二次观看的皮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对他有所垂怜。 就好比一块糖包裹在屎里,没资格怪罪别人为什么发现不了它的甜,而是它自己的位置本身就是问题。不能因为它觉得自己的本质高于身边的粪便便洋洋得意! 什么**喻!他是粪便吗!九炎皇自嘲的迈入太子府,快速换好衣服后,面色冷硬的向皇宫飞奔而去,还是那句话,柳静轩可以不追究,不代表他也不追究。 柳侯府嫡不嫡、庶不庶,柳少炀老匹夫年纪一大把了还玩少年人玩那一套,分明是不堪大用! 九炎皇办事雷厉风行,这一点他与他父皇异曲同工。 九炎皇直接选了柳少顷进宫,指着他脑门一顿喝斥,一叠柳少炀的‘罪证’甩他面前:“你们柳家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人也敢往候补侯爷里报!是嫌这种小人搅不乱大周的朝纲!” 柳少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慌忙跪在地上,却完全不理解太子突然间发什么疯!柳少炀生性好色举国皆知,可柳少炀才学了得,名下子女成才也举朝皆知啊?以前没事怎么现在有事了! 九炎皇尤其把柳少炀虐待嫡女的事,拿出来砸在柳少顷头上:“看看!看看!这是当父亲的样子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自己嫡亲的孩子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值得他看上眼的! 本殿下看这个预备侯爷之位他也不稀罕,抱着他的美人快活去吧!免得走到皇上面前,丢皇上的脸!” 柳少顷吓得瞬间老脸苍白:太子这是,这是要夺了少炀未来的侯爷之位?这可如何是好! 柳少顷有些急,想说着什么为弟弟辩驳,可找来找去都没有为少炀开脱的借口,因为柳少炀的私生活确实如太子所说无一点可取之处,可……可……太子以前从不过问啊?“太……太……” 九炎皇似乎还嫌他不够害怕,想的不够多,若有若无的冷着脸道:“本殿下看柳家小姐性情就很好,他柳少炀还想怎么样!滚回去告诉他!如果再发生宠妾灭女的事!本殿下要了他的狗命!” 柳少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滚了,滚出皇宫后又恢复风度翩翩、深有底蕴的中年大叔形象,脑海里却快速转着太子话中的种种可能。 柳少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惊悚,太子为什么突然发难柳少炀?真的因为他‘宠妾灭女’?他三十多年来年年如此,当年把他的名字报上去时就…… 不对!柳少顷脑子骤然一惊,太子说少炀‘宠妾灭女’!?并不是说他‘宠妾灭妻’!‘女’、‘女’! 柳少顷突然间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本殿下看柳家小姐性情就很好’,太子什么时候‘看’到的,太子说这话是不是说他看到过柳静轩?且对柳静轩印象不错?这是来替柳静轩撑腰了?! 柳少顷顿觉腿脚一软,险些栽下去,狂吓之后就是狂喜,狂喜后还夹杂着莫名的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 太子对哪位闺阁小姐有说过‘性情很好’?又对哪位美人表现过别样的心思?没有!通通没有!大周国唯一的太子九炎皇殿下,至今位置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眼,连个通房都没有。 柳少顷心思再淡定,此刻也不淡定了,这是被金子砸中还是顶天的金子! 柳少顷甚至有些抑制不住激动,忍不住想,这是真的吗?可能吗?太子见过了柳静轩,并对她印象不错,芳心暗许!呸!是龙心大悦!柳静轩有望飞上枝头,成为大周朝下一任皇后,柳家极有可能成为这位权势滔天的太子外戚?! 柳少顷极力让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他已经年过半百,又跟着权相混了这么多年,没道理因为这点没谱的事不镇定! 柳少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往太好的一面想,他柳少顷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大起大落见的还不够多吗? 现在竟然因为没边的太子妃之位就如此失态,实在对不住三十多年的历练。 尽管这样说服自己,柳少顷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想着,任谁家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大周的江山何其强势,皇族何其霸道。 就算是权相在听到这片领土的少主对自家女儿有点想法时也会睡不着觉,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心静如水、无动于衷。 柳少顷不再压抑自己,放任自己去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太子这是在替柳少炀的嫡女出气,目的是让柳少炀对柳静轩好一点! 太子能亲自降尊纡贵的管这等小事,这还是小事吗? 柳少顷不禁加快脚步,翘了班,套了马车向家里飞奔而去。 柳少顷刚一回府便听说柳静轩落水,现在已经无碍的事,不禁脑子轰的一阵,仿佛所有的猜测都成了现实,压的他瞬间喘不过起来,有极致的欣喜,还有极致的恐慌。 如果太子真是为静轩出气的,如果太子果真喜欢柳静轩,那他们柳家无疑是在太子没迎娶的时候多了位活祖宗,万万不可有一点闪失! 尤其在太子已经发声的情况下,他们更不可随意辱没、任意践踏,柳少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静轩小姐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怎么落的水,跟我说说。” 汇报的人是柳少顷的心腹,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说了,甚至提到了有一位胖长仆怀疑有人蓄意推静轩小姐下水,还发了脾气被孙少爷赶了出去。 柳少顷顿时觉得脚步发虚,头脑发晕,觉得脑子不够多,用不过来:“你……你说有位胖子……多胖……”柳少顷没发现他的声音有多轻多小心。 但属下发现了,为主子口中莫名的小心谨慎,吓的也敢乱说:“属下不好形容,不如让在场的人过来,给老爷描述一下,听说是庄子里来的人,就让庄子上的管事过来给爷解释?” “好,马上让他们过来!所有见过那个胖子的人过来!静轩小姐就不用了,小姐受了惊吓,好好养着,太医走了吗?没有的话,让太医再给小姐看看,顺便去把侯府养的医婆和大夫接进府,给小姐看病。” 柳少顷再次提到柳静轩时,莫名的带着自己也未发觉的恭敬。 做属下的岂能听不出来,立即也多了三分小心,心想这柳二府的嫡小姐得了侯爷看中,好日子不远了。 不消片刻,所有见过胖九的人,都聚集在柳少顷去看柳静轩的路上,被侯爷叫入临近的亭子里,听他们形容胖九此人。 庄子上的活计,一时间非常害怕,以为是胖九抓孙小姐的事让柳侯爷知道很生气,迁怒到了他们身上,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上前先说。 柳少顷比他们更紧张,会是太子吗?如果是……如果是……意味着太子与静轩早已在庄子上朝夕相处,肯让太子降尊纡贵的蹲在庄子上当长工,如果说太子只是对静轩有些许好感,谁信? 他们认识多久了,发展到了哪一步,如果已经默许终身?柳少顷几乎瞬间站起来,就要去跪跪侄女,因为太子的名号与皇上一样,实在是护短的恐怖,太子的女人在侯府受了这样的委屈,侯府岂会有好日子过! 柳少顷想到这种可能,强迫自己坐下,静一静,万一他先露出了什么破绽,万一只是自己多心,岂不是招人笑话:“说,不必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本侯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你们把小姐照顾的很好。.tw[]” 众仆奴闻言纷纷松口气,终于有人开口,把胖九的样子,平日的劳作和那一身爆发力很强的肌肉,说了一遍。 “他不常来,他有一位生病的妹妹,要回去照顾妹妹,听说柳小姐就是在集市上见到他给妹妹买鱼,见他生活窘迫把他请回来的。” “对,对,小姐平日对奴才等人很好,也没有架子,对胖九也非常好,经常见他陪着小姐上山采菜――”说话的人顿觉背后一疼,猛然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堂堂小姐怎么可能上山采菜。 顿时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柳少顷并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心里越来越肯定,越来越坚信,他们口中的胖九,就是太子殿下九炎皇,从而得出一个结论太子经常和小姐在一起:“说说他们平日的相处。” 众人见侯爷没追究小姐采野菜的事,顿时松口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侯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胖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小姐那个殷勤,发了工钱还给小姐买了一条鱼呢?” “不单如此,奴才好几次见他偷偷跟在小姐身后出府。” “这次也是他强要跟着来,还敢管小姐身边的琐事,小姐竟然都依了他,侯爷不得不防此人。” 柳少顷想为什么要防,那是柳静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然太子表现的不明显,没有通房可以说皇上皇后疏于对太子的管教。 其实不然,太子与他父皇一样,应该也是性情中人,在等一个他爱上的女人,在这方面还跟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没有他在朝廷上的威严睿智。 柳少顷负手而立,为这侄女的好运气心中唏嘘,若能得太子一心相待,柳静轩便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现在还没怎么样,太子已经如此护着,看不得柳静轩受一点委屈,手法却不强势,没有用他太子的身份直接给柳家难堪,而是找上他,让他在内部解决此事。 谁敢说太子不是顾忌柳静轩的颜面,不想她在家人面前难做,此等用心若看不出太子什么心思,他也白活这些年。 “你们退下吧,今天的事勿跟别人提起。”柳少顷交代完,抬步向柳静轩现在居住的院落走去。 柳少顷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出来女人尖锐的嗓音,顿时让他反感莫名,心中鄙视。不禁加快了脚步。 “干什么!都反了天了吗!本夫人什么时候让大夫进府的!你们竟然敢私自请大夫进府!侯府养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简直是瞎了狗眼!”柳夫人指着地上的奴隶骂骂咧咧。 想她身为柳侯府的二夫人,生病了还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一个区区庄子上的女儿凭什么,定是这贱丫头分不分轻重、不知廉耻,私自用她的身份,让下人为她去请大夫,摆她小姐的谱! 地上跪着的丫鬟婆子冤枉的要死,一个个捂着脸,抽噎着不敢哭出声,胆子大些的还在说:“不关奴婢们的事,真的不关奴婢们的事,大夫们是自己来的,请夫人明察,夫人明察啊。” 柳静轩已早已跪在地上,求夫人高抬贵手,夫人哪是再打下人,分明是在打她:“夫人,静轩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静轩知道会让夫人误会,静轩肯定不敢。” 柳夫人比柳静轩更加醉人的脸庞顿时怒火中烧:“你不知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衣衫不整的被管家四少爷救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是要败坏我侯府的名声是不是!你要还点脸面,就给当场跟着管四爷走!” 柳静轩当场就懵了,这是什么指责,当时胖九和那么多人都在场,什么败坏不败坏的!什么走不走!落水了被救起来罢了,照夫人这么说,以后掉水里干脆淹死算了,还上来干什么! 柳静轩从小在庄子里长大,现在愿意跪在这里求情是念在她还是父亲的女儿,还敬重对方是自己的嫡母,如果对方如此不讲情面,甚至不惜揭露迫切的想让她嫁给管四少的意图,她也不是好惹的! 她对管四少印象很好,芳心有许不假,可如果对方不明媒正娶,不三媒六聘,而是用这种方式侮辱她,也默许让她做个妾室,就当她眼瞎! 柳静轩的语气顿时硬了几许:“夫人,请您说话注意些,静轩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还懂得礼义廉耻,管四少爷是逼不得已,静轩也是形势所迫,并无男女妨碍。” “没有!你敢说没有!被水浸透了,有什么没看到的!”柳夫人尖酸刻薄的瞪着她,恨不得她赶紧滚去管四身边当妾,最好把妻的位置留给她还没长大的女儿。 柳静轩觉得此人万分可笑:“照夫人这么说,我更该嫁给胖九了!夫人是不是天真过头,该多出去走走了。” 柳夫人素来知道这个丫头鲁莽没有教化,现在竟然还敢公然与自己叫板,顿时指着她的鼻子开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他一个下人你也敢生龌龊心――” 柳少顷一脚踹开门,本就严肃的脸上更加阴云密布:“够了!滚出去!” 柳夫人还想骂什么,见是大哥到了,顿时收起了脸上的阴狠,大哥厌恶女人人尽皆知,她万不敢招了大哥的眼:“侯……侯爷……” 柳少顷毫不客气:“滚!” 柳夫人不敢争辩,吓的带着自己的人,赶紧往外跑。 柳少顷看眼气的不轻的柳静轩,心里顿时凸了一下,万一让太子知道她受了委屈,自己没护好岂不是……,柳少顷顿时又加了一句:“卷铺盖滚去庵里,柳家没有你这样的夫人!” 欲跑的柳夫人顿时吓愣了,这!这怎么可能,她是少炀的夫人,是少炀的妻子,侯爷怎么能! “都傻了吗!把这个女人带下去!稍后我自然会跟柳二爷交代。” “是!” 柳夫人在惊讶中鬼哭狼嚎的被带了下去,到出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富贵荣华就这样没了,怎么就这样没了!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侯府内,柳静轩奇怪的看眼自己的伯伯,也被柳侯爷的举动吓住,怎么会这样?夫人她―― 柳少顷的目光陡然温柔,看向侄女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小心谨慎:“听说你落水了,身体好些了吗?” 柳静轩点点头,她对这个家陌生,对伯伯陌生,不明白伯伯为何突然间给自己出头,还如此小心的跟她说话,她自认没有这样的价值。 柳少顷赶紧让她起来,坐到一旁,让人斟了杯果汁给她,第一次打量了自己这位小侄女一眼,长的很精神,眉宇间分外惹人看,眼睛很亮,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气,怎么看怎么舒爽,就连他见了也觉得顺眼。 柳少顷想有时候女人不用多漂亮,让男人看了顺眼便是本事:“你放心,安心在家里住着,你落水的事,伯伯会查清楚,你跟管家的婚事伯伯也帮你推了,你是我侯府未来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与商贾之家牵连在一起,实在是胡闹,放心,这件事八字没有一撇,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柳少顷心想,若是传出柳家和管家的婚事,待以后柳静轩为后,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太子还不得恨死柳家。 柳静轩闻言,诧异的抬起头,有些愣住,伯伯的意思是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 柳少顷当她的表情是惊喜:“你放心,你身份尊贵,你爹再不会胡来委屈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好好在家里养着,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是客人,不用忙着走,以后这座阁楼就是你的,安心住着,明天我让管事的买几个懂事听话的丫头服侍你。” 柳静轩无法笑话伯伯话里的意思,柳家已经放任她十六年,突然间如此对她不觉得很…… 柳少顷到底忍不住问道:“胖九呢?听说是一直跟在你身边来着。” 柳静轩更不懂了,向来不苟言笑的侯爷怎么会用如此平和的语气问起胖九,为了麻痹自己?还是说柳家发现了她更大的用途,想用她换取更大的权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静轩猜对了,但柳静轩心中更大的权贵是让她嫁给有夫之妇的人为妾,或者给另一个侯爷做填房,再不然就是把她卖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高的可能。 柳静轩道:“他回去去看妹妹,请两天假,他……他平时不常上工的。” “哦。”不常来啊,也是,太子最近很忙,也在情理之中,能百忙中抽空来见见静轩已经很了不得了:“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眼光不错。” 柳静轩没有多想,以为是柳侯爷夸她把此人引进庄子的举动,而她对胖九的能力自然有所认识,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侯爷谬赞,静轩也是无意中碰到的。” 柳少顷看着侄女提起胖九时并无太多的情绪,不禁叹了口气,心想太子那让人望而怯步的外来,的确不容易招女孩子喜欢,再贱的女人也要男人有让她们贱的一点可能不是。 向来厌恶女人的柳侯爷毛病又犯了,觉得女人就是烦就是没事找事,就是不识好歹,眼前的侄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抱着金镶玉不自知,还要找更好的! 柳少顷只敢这样想想,不敢真的言语或申请上冒犯分毫,嘱咐了几位自己身边的老姑姑和仆人亲自在这里伺候,言明大夫是为她请来的,有什么事说话,这里就是她家,才小心翼翼的走了。 柳静轩觉的莫名其妙,除此之外还是莫名其妙。 只是淡淡的隐隐约约的还有一声叹息,那位据说会成为自己相公的人,不可能了吗?她又怎么能惦记一位不属于她未来相公的男人,那是大逆不道。 …… 傍晚,柳少炀回来后就懵了,不顾管四什么时候走的,就惶恐的找上大哥,唯恐自家丢人现眼的女人开罪了大哥。 柳少顷狠狠的将弟弟训斥了一顿,把太子弹劾他的事件一一戳他身上,最后还不忘连敲带踹的骂他不识时务:“女人有什么好!跟爹学一身的坏毛病,现在好了,让那女人开罪了静轩,你也不怕吃不完兜着走!” 柳少炀懵了,哥说的是真的吗?太子他,他认识自家闺女还跟闺女来往过,现在还给自己闺女出头! 柳少炀此刻与柳少顷上午时一样觉得有种被什么砸中的错觉,只能不停的问自己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妇人早该送庙里了,不单要宋庙里还要千刀万剐。 柳少顷见到弟弟那怂样就一肚子火:“别想了!先想想怎么保你的小名吗!我看静轩落水这事绝对不是偶然,你院子里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回去好好查查,小心惩处结果让太子不满意,开罪到你的头上。” 柳少炀急忙低头哈腰的认错,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诚惶诚恐的不敢相信,太子真的看上他们家静轩了吗?然后没人时又忍不住得意,他女儿果然不是盖的,能让太子刮目相看。 管家算什么东西!扔了扔了! 柳少炀比侯爷对柳静轩还上心,瞬间成了慈父,一应好东西都往女儿的院子里的搬,对可能推静轩下水的人,查也不查,直接关祠堂里,甩十鞭子,扔祠堂一晚上,把白天所有参与企图让静轩和管四白头到老的人都修理了一遍! 柳少炀下手之恨,从来你不顾及,他只是预备侯爷又不是真侯爷,尤其现在背后有把刀悬着,他不下手狠一点,就有人比他下手更狠很多,他自然要为了这个家,惩治那些背后搞鬼的人。 另一边,柳静轩直到躺在软软的床上还有些不真实,一时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而她摸不透为什么。 ------题外话------ 为二更求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6 太子府内,烛光如昼的府邸里,九炎皇钻进妹妹房间内,谄媚的对九炎裳笑着。(..tw无弹窗广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正在规划自己房间不知的九炎裳配了他一眼,把他笑的过分灿烂的脸拍到了一边:“最近挺忙吗?这么晚才回来。” 九炎皇笑笑,姿态颇为风骚:“裳儿,哥问你件事?” 九炎裳见大哥没有反驳,还笑容荡漾的看着自己,猛然有种既定的感觉:“你真的发现喜欢的人了?” 九炎皇:“……”笑。 九炎裳放下手里的纸笔,看向皇兄的目光变得严肃:“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的事?父皇和母后知道吗?你会以太子妃之尊迎娶对方吗?你是认真的吧?”然后又随意挥挥手:“随便你啦,你定有分寸。”说着又要拿起纸笔继续描绘自己的住所。 九炎皇却抽了裳儿的笔,捧着自己过分圆润的脸,苦哈哈的找上妹妹:“裳儿,你有什么速快瘦下去的办法,你看这幅样子怎么把你大嫂带回家吗?” 九炎裳一点也不例外,但这大哥为难的表情没心没肺的笑了,捏捏他厚实的脸颊取笑道:“知道娱乐全天下的下场了吧,迟早让别人也把你当娱乐观赏,呵呵。” 九炎皇挥开妹妹的手:“你别闹了,我说真的,我现在迫切要瘦下来。”只有瘦下来才有机会,他不想看着这次爱恋无疾而终,他很确定自己喜欢静轩,而他也希望对方喜欢自己,无意拿权利压人。 九炎裳看着大哥认真又夹杂一丝苦涩的脸,猜着他是遇到事了,极有可能与他的脸有关,九炎裳突然捧住大哥的脸,非常认真的抵着他的头道:“哥,小妹觉得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定是瘦了委屈!” 九炎裳看着自家非常优秀的哥哥,咬咬牙道:“你如果觉得危险了,说明你减肥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施展你的魅力吧,哥,你相信我,减肥不是快速能解决的事,但释放你的魅力随时随地。” “我有什么魅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身肉怎么长的,专门恶心那些朝臣!如果非说魅力,太子之位到是不错,扔不出就能让她再不敢反抗,可我总觉得自己仗势欺人,可不欺负了她,万一我瘦下去了,她却不在了,我岂不是瘦的很悲哀。” 九炎裳把老哥推开:“看来你很清楚吗!那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你认为你自己值得她爱,能给她幸福,就奋勇追呗,爱情暖不透就上刀子鞭子,总有一样管用。” 九炎皇突然觉得妹妹说的很有道理,静轩只是一时被对方的样貌迷惑,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不算横刀夺爱,更不是抢。 九炎皇瞬间有了信心,一边减肥,一边对对方好,让她心里也有一丝他的影子,然后就求婚,不能因为自己不诚实让对方跑了! 九炎裳完全懂皇兄此刻纠结的心思,一方面想用自己的身份一劳永逸,一方面又担心对方不在自己,属于典型的不成熟,不过她相信皇兄,皇兄到底见识比她多。 知道就算不能短时间瘦下来,也知道怎样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如果大哥最后没有抱得美人归,定是他觉得没必要,或者彻底不能追到,到时候大哥也许会伤心,但一定不会自暴自弃。 这份信任是跟父皇学的,父皇从来不管他们,不是不在乎,是信任,所以她也信任自己能处理好即将到来的婚事和大哥的感情。 ……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耀大地时,九炎皇已经离开太子府多时,去执行一次暗杀,同去的还有高远,只因此人疑心很重,又身居高位,所以派个傻点的高远跟着,九炎皇觉得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九炎裳早起练了会琴,呼吸了一下御花园的空气,奉召入了宫。 章栖悦看到女儿,拉着裳儿便有数不尽的念叨:“天气转凉了,你怎么还穿单衣,身边嬷嬷的话要听,不要不让人省心,你太子哥哥最近忙,别总是缠着他,回宫住住; 公主府下个月修缮完毕,你就要搬进去了,以后一个人理家,且要长点记性,如今我和你父皇活着,你怎么懒散也无所谓,万一我们不在了,你这个性子可是要吃闷亏的。 所幸封益不是有野心的人,家学渊源刚正不阿,到是可以看着你,说到封益了,你父皇让钦天监看了日子,圈了腊月的一天,马上就要到了,母后已经吩咐下去,给你转变嫁妆,告诉娘你有什么想要的,娘给你准备。” 章栖悦提到女儿出嫁,不自觉的抚摸着女儿的手,心里有些酸楚,上一世她也风风光光的让女儿嫁了,以为有如日中天的轩辕家护着,自己不去打扰她们的生活,不已轩辕家的名义做什么,女儿一定能过的很好。 结果…… 裳儿过的不好,还是那样凄凉的收场,让章栖悦心里异常愧疚,这辈子她不在乎女儿嫁的男人有什么能力,只要对女儿好,家里不要出一群盯着荣华富贵的亲戚,她便什么也不求了。 好在女儿现在是嫁入公主府,以后只于驸马相处,没有家庭琐事,再有皇儿和自己看着,应该不会有事。 章栖悦想,就算自己死了,她还有兄长,唉,当初想给她再添个弟弟来着! 九炎落那人死活不再想看到孩子,还摆出什么杀戮太多伤子嗣,既然伤为什么要上。气的她不能给女儿多一层保障! 九炎裳对母后一笑:“母后,你担心什么,要担心也是即将嫁给女儿的人家担心,说不定封家现在正为儿子的嫁妆和跟几户陪房忙的焦头烂额呢,母后就别跟着操心了。” 章栖悦闻言,心里好受一些,她的女儿也不知道像谁,没心没肺的。 章栖悦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你就贫吧,告诉你,别欺负封益,他是个好孩子,你婆婆那人没什么脾气,平时的爱好就是打两圈牌,封益让人性子虽然冷了些,但对家人向来不错,你可别使拧。” “遵命,母后大人。” “还贫,本来你表姐的婚事在你前面,现在被你这么一闹,她已经定在年后了,一转眼,你们都要嫁人了。” 九炎裳贪婪的盯着王嬷嬷端上来的蜜汁果盘,眉眼都是笑意:“母后你就别感概了,你现在该追着大哥让他赶紧娶位太子妃回来承欢膝下,给你生两个孙子孙女玩玩。” 提到儿子的婚事,章栖悦更头疼,还不如女儿让她省心,看看她皇儿的样子,就是再好的姑娘也怕被他不小心踩死好不好,他还嫌弃东家瘦西家弱,她倒要看看九炎皇最后找个什么样的! 九炎裳一口吃掉三种水果,满嘴的奶香和果香,十分舒服:“母后是不忍心逼他成婚吧,到底是儿子,比对我这女儿亲。” 章栖悦抵着她脑门一阵戳:“小没良心的,亏你父皇为了你忙东忙西。” 九炎裳甜甜的一笑:“父皇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快点离皇宫远远的,他好与母后双宿双飞。” 章栖悦无声的叹口气:“你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口没遮拦。” 九炎裳一阵冷汗,水果入口的香气都没敷贴脾胃,她一直是品行上佳,母后的贴心女儿,怎么现在就成了‘口没遮拦’:“母后,皇兄好似有喜欢的人了。” 章栖悦立即来了精神:“谁家姑娘。” “不知道,他没说。” 九炎裳话落,就听到慈爱温暖的嗓音接了他的话:“还能有谁,柳家一个身份没捂热的丫头罢了。” “父皇,你这样说皇兄喜欢的不好把。”然后又忍不住好奇道:“柳家?是那个非常有意思的柳侯爷的柳家吗?” 章栖悦也颇为求证的看向九炎落,九炎皇的婚事她怎么可能不操心,就是太操心了,才懒得管他。 九炎落坐到章栖悦身边,揽住皇后的肩,捏了女儿盘子里的水果吃了一口道:“就是他们家,这小子昨天急发发的跑回来就是给他们家的女儿出头。”九炎落把九炎皇八字还没一撇的心中女神卖了。 章栖悦忍不住问道:“那姑娘……” 九炎落恶毒的评价:“你等着吧,成了也得散,要不然就是婚事不得善终。” 九炎裳、章栖悦顿时无语,身为父亲有这样诅咒儿子的吗。好似等着看儿子笑话一样。 章栖悦忍不住为儿子辩解:“皇儿是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会对自己太子妃不好。” 九炎裳则疑惑的看着父皇,水果也不吃了:“父皇为何这样说。” 九炎落绝无私心,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立场上,思考他们的事:“你们难道认为,他们有什么友好相处的共同基础吗!”九炎落仿佛及其不能理解两个女人的想法:“柳静轩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你皇兄天天脑子犯抽,你认为柳静轩能理解你皇兄的非人道精神。 还是觉得你皇兄能理解柳静轩灿烂的小家子气,当柳静轩不能读懂你皇兄时,加上她本身不委屈的性格,和你皇兄‘神’般的思维方式,她们还有什么可比翼双飞的?” 九炎落提到‘神’这个字时,颇有讽刺的意味,对他儿子脱线的想法无法苟同。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7 章栖悦脸色顿时不好,什么叫没有‘共同基础’,气度是养出来的!潜移默化的结果! 章栖悦顿时笑容可掬的道:“皇上真英明,你儿子身在高位,修养成精,能力卓绝,柳姑娘见识浅薄,出身村野,到是不相配,我看,我也下台算了,免得我们这种足不出户、目不识丁的女人遭了皇上厌弃!”章栖悦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九炎裳微愕,顿时想笑,可不是吗?母妃身在后宫十多年,天天听戏绣花,大门都没出去过几次,跟父皇这种日理万机的、目视沧海的雄鹰确实不在一个界面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九炎落顿时慌了,立即抛下拽的二五八万的神经病脑子,急忙哄媳妇:“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打比方,我们栖悦就算不聪明,朕也爱。” 章栖悦脸色更不好了。 九炎落不觉得自己说错话,栖悦见识有限是事实,不用昧着良心夸,这是他好不容易圈养的结果,让他的栖悦,永远是最初单纯可爱的样子,那点自认博大的认识其实微博的可怜。 但九炎落永远不会告诉栖悦,也不给她悟出更多人生意义的机会离开他:“一时口没遮拦,不气了,谁有我们栖悦好啊,温柔体贴,又善良温和,谁能娶到我们栖悦是八辈子的福气。” 九炎裳觉得她该离开了。 九炎落却又转向她:“别告诉你哥我说了什么,他们合适与否是他们的问题。”然后揉揉娘子的头:“别抓着我的语病不放,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他和静轩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这才是不好磨合的矛盾。 比如你儿子大事上杀人随性,小事上买东西不给银子,他认为是小事,但柳静轩不见得这样认为,尤其你儿子如果欺负孤儿寡母,柳静轩恐怕无法理解他不在乎他的想法,这是事实,我没有刻意贬低谁的意思。” 九炎裳觉得父皇说的有道理,开始她都不能理解,只因为她从小没有站在皇兄的位置,她还是带着小心做人的想法,便想给弱者一份怜悯,不理解皇兄拿别人东西时的理直气壮。 可:“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久而久之不就习惯了吗?”九炎裳自己就习惯了,什么都是培养出来的,没有人天生就低人一等。 九炎落看了女儿一眼,目光凉凉的,不说女儿说的对,也不提女儿说的不对,只是道:“不提他了,多娶一位少娶一位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女人。” 九炎裳惊讶莫名的看眼父皇,皇兄怎么会娶多余的女人? 九炎落坦然回视:你以为你皇兄能有父皇独挑江山的能力吗?这片江土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尤其是出过自己这样的帝王,九炎皇纵然有能力,他也玩不起,独子嗣的后果和自己死后,可能出现的反弹。 在这个过程里,九炎皇要承担的压力和周国传承的重任更大,就不提柳静轩生不出儿子,或者连生三四个女儿过几年才能生儿子的可能!切,变数多了,九炎皇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位嫔妃。 皇上只有一个妃子,不是闹笑话吗。九炎落的时代不一样,但也差不多,后宫不是一样妥协性的进了女人,把权势用另一种方式分散给进宫女人的家庭,让他们有个委婉觐见的渠道。 所以九炎落不担心九炎皇跟哪个女人产生感情,多产生几个也无所谓,在感情路上摔两脚也随便,他不过是听到女儿谈九炎皇的新欢,提一句罢了,至于两人合不合适,能不能磨合到一起,关自己什么事。 九炎落立即殷切的看向娘子:“我学了一首新曲,娘子要不要试试。” “没兴趣。” “别这样,容易老的,要不我让礼乐司给你备份琴音剧?” “听不懂,见识低微。” 九炎落顿怒:“谁说的,拉出去砍了!” 九炎裳还是走了,受不了父皇腻歪母后的样子,更受不了母后想抽他,又顾念父皇的心疼劲。 爱情在女人身上总是不公平的,随着岁月的积淀,太容易心软的接受新人,太容易看到对方的真心。 九炎裳站在朝露殿殿外,望着风云急速退去的晴朗上空,吸着日渐薄凉的空气,冬天已经近了,她的另一场婚姻,会相安无事的走完吗? 九炎裳出了宫,发现有辆车马候在门外,有个人掀开车幔跳了下来:“裳儿,这里。” 九炎裳淡淡一笑:“封大人。” 封益谈笑自若:“听宫里人说你进宫了,过来接你,是出去走走,还是送你去太子府。” “走走吧。”至少这人将是她未来的夫君,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 九炎裳只担心自己不能成为一位好妻子,却不担心封益不是一位好丈夫:“去哪里啊?” “温茶坊,这两天越来越冷了,估计会有雪,去喝杯热茶,吃点热汤暖一暖。” 九炎裳将手放在他手心,柔和的颔首:“好。” 两人刚下马车,入内,突然间轩辕史师从里面急忙出来登上了马车。 封益看到了他,脸色顿时多了分严厉:“怎么了?” 轩辕史师眼里有丝红光,但被极力压制,他看了封益身后的裳公主一眼,又回复平静:“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 封益松口:“有需要帮忙的说话。” 轩辕史师慌忙走了,母亲病危。不管母亲曾带给他怎样的过去和童年,那都是他的母亲,赋予他生命的长辈,曾在没有锦榕的微薄记忆里,教他写字,待他玩耍,那样温柔,和善。 后来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母亲永无止尽的唠叨和与父亲、奶奶吵闹不休,闹到家无宁日,母亲一夕间变了,变的不可理喻,变的看不到他和弟弟,眼里只有仇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锦榕死了,本以为安宁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母亲终于可享两年清福,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无论是来自父亲的还是家庭,她早已不是印象中坚强有想法的母亲,变成了现在说话都说不清、记忆混乱的老者。.tw[] 轩辕史师放任自己在马车上肆意悲伤,再次下车时,他又是轩辕府的希望,是面无表情,支撑这个家未来的少爷。 “大少爷!你快去吧,夫人已经……快……” 轩辕史师没有听,快速向母亲的院落冲去,当他赶到母亲住的院子时,见父亲沉默的站在大厅里看母亲上个月写的一幅字。 轩辕史师瞟了一眼,是一副风骨尽显的瘦体字,依如记忆中,清高温和的母亲。 轩辕史师没有停留,快步向里屋冲去。 大夫见少爷来了,急忙用了针,让吊着一口气的朱氏醒了过来。 朱氏现在看起来状况很好,虽然苍老消瘦,但眼睛有神,嘴角带笑,见儿子过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儿……儿……” 轩辕史师立即收起悲伤,冲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娘,孩儿在这里,孩儿在这里。”轩辕史师把母亲的手放在脸颊,小心的撒娇,放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不忍放手。 朱氏目光涣散,但笑容不减:“真好……公……公主呢……你刚成婚,对公主好一点。” 在场的下人目光闪了一下,瞬间都落下了眼泪,夫人脑子又不清醒了,总认为大少爷娶了公主,说大少爷是驸马,以后前途无量,自己是大司马夫人,明显魔怔了。 以前夫人这样说,众人只觉得她疯癫无救,不愿理她,可如今夫人将死,再听夫人这样说,让众人忍不住心伤,夫人一生悲苦,临死都有念念不忘的事,还是再也不可能的事。 夫人何其可怜,从年少到现在,从嫁给姑爷到闭眼,恐怕都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轩辕史师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示意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了母亲最初的陪嫁老仆和奶娘,这些人是母亲的心腹,母亲就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也不会传出去再给死后的她加一个把柄,让她再背负一场罪孽。 轩辕史师心里很苦,握着母亲的手不愿放开:娘,娘,你挺住,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要挺住,你还没有跟着孩儿享福,你还没有看到孩儿娶妻生子,还没有让孩子孝顺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去了!怎么能! 朱氏见儿子哭,虚弱的口吻里带了丝斥责:“男子汉大丈夫,让……让公主看到了笑话你……你……你放心,娘以后……以后再也不跟公主作对让你难做了……” 朱氏说着眼泪从枯瘦的眼眶中流出,带着心伤的悔恨:“只要你们……好好的……好好的,娘什么也不求,不求……告诉公主……娘,后悔了,后悔让人做掉公主未出世的孩子……娘,娘后悔了……”眼泪再次滑落。 轩辕史师的悲伤不必母亲少,听着母亲的无稽之谈,觉得心里更苦更痛,仿佛有什么搅动着他的灵魂,疼彻心扉,仿佛他一直在等这句话,一直没有等到,悲伤莫名。 朱氏突然僵硬的挣扎,死死的握住儿子的手:“不要!不要死!我的儿子!娘错了,错了!你不要随着公主去,娘――”朱氏陡然不动了,带着惊恐和浓烈的悲伤,僵硬的躺在了床上。 轩辕史师突然哭出声。 轩辕上也冲了进来。 两位老姑姑,跪在地上,哭的悲伤欲绝,朱氏走了,人生最后一刻她依然是绝望的,等不来夫君的宠爱,等不来想要的安宁,连梦中也要再见识一遍儿子的死,朱氏再也承受不住生活的重压,去了…… 轩辕史师为她感到悲伤,他的母亲,一辈子活在争斗中的母亲,锦榕死了,她也去了,难道这就是宿命,难道无可挽回。 再盛大的葬礼也掩盖不了朱氏悲伤的一生,人死如灯灭,关于朱氏的种种成了昨日黄花,再不会被人提起,但她当初造成的影响还在,轩辕氏一门的名声一样让众人怀疑、让名门不耻。 轩辕史师在母亲的灵柩前,抚着厚重的棺木问父亲,你爱她吗? “我把一生的尊敬给了她,可――是她太执着了,我只碰了锦榕一次,还是一个意外,她便再不肯原谅我,你问我爱她吗?我还想问她爱你们吗!她到底是追求嫁给轩辕氏的荣耀多,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轩辕上并没有因为她的死,在她灵前说一句宽慰的话。 轩辕史师无话可说,父亲的为人他清楚。送葬开始,他不知道除了自己和弟弟,有几人是真心的为她哭…… 同一时间,九炎裳坐在太子府的凉亭内,披着厚重的披风,望着枯木流水,心静异常。 只是此情此景,一个想法怎么也无法压盖:死了就好,死了便好,这么多年你本来就不该活着,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活的更痛苦,让你到死都痛苦不矣,我何须忍你至今! 九炎裳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见到的姥爷,他在沿街乞讨,身体**不堪,多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已经溃烂,精神明显不好,胆小怕事。 九炎裳甚至还看到章栖阳从他身边经过,扔下了一个温柔的馒头,姥爷疯了般冲过去。章栖阳摸着姥爷的头说,早知今日,我们何必何必…… 章栖阳便裹着脏兮兮的棉衣离开了。 九炎裳派人跟上了他,才知道他过的不容易,与他前生妻妾成群、子孙众多不同,他没有娶亲,不停的劳作,身兼数职,每天有不错的收入。 可他一分一毫没用在自己身上,都交给了身在管府的妹妹治病,章栖影少年留下的症状就靠大量的药材这样养着,如果断了药熬不过三个月,这些年,章栖阳便这样养着她,为了妹妹什么都做。 九炎裳想,他是不是觉得对不起章栖影,因为当年他自以为是,从姥姥那里把她带走,为了五万两银子,断了妹妹的后半生,章栖阳是愧疚了,更是无颜见人的自责,是不是常想着如果不是他们自私,就不会害了栖影。 他们自始至终的下场与姥姥和母后没有多大关系,母后常说,她的死不是别人的错,是死有余辜,她的重生没有仇恨,没觉得该报复谁,她害死过别人同样别人也能算计死她,不过是场公平的角逐。 所以母后对谁的恨也不强烈,亦不是为报复而来,只是傻愣愣的抓着父皇,企图给自己找个靠山,却招来了肥狼。 九炎裳觉得母后的两生都很有意思,让普通人难以接受,可那就是她,无论再活多少世,都死而无憾的她,依如她所说,她哪一辈子都没有恨,都不需要重生。 反而是自己,九炎裳再次鄙视自己如父皇一般的小肚鸡肠,自始至终都不想放过一个她认为的仇人,根本不考虑,冤死的权妃、冤死在母后手下其他人如果得以重来,是不是也想弄死母后。 九炎裳立即打住自己的想法,重新展颜一笑,想想爱她的封益,想想强大的父亲,她便觉得自己再次充满力量。 …… 大雪纷飞,寒冬如铁,对太平安乐,只容许欺负别国、无人敢犯边境的周国子民而言,冬季不过是衣服穿厚一点,靴子裹紧一点的问题,最不济的也能出卖体力,得到过冬的粮食。 九炎裳穿了冬衣,毛茸茸的一团把她包裹在温暖里向只过冬的小熊猫。 九炎皇无论见九炎裳多少次都觉得她打扮的很有趣,忍不住就想戳戳她,拽拽她,直言她会享受,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过冬招数。 九炎裳痛苦的护着自己毛茸茸的斗篷,瞪着自家哥哥:“不要拽啦,风都吹进来了!都说不要拽了吗,好吧!好吧!我也给你一套,保暖很管用的……拿去!讨好我未来嫂子去吧!” 九炎裳瞪皇兄一眼,颇为不爽,不就是不想一个人住公主府,还赖在太子府吗,怎么可以因此,尝试从她这里拿女孩子的东西讨好别人,兄长什么的果然不靠谱。 九炎皇目标达成,非常和善的揉揉妹妹毛茸茸的脑袋:“这才乖吗。” 九炎皇瘦了,虽然没有瞬间瘦到标准体型,但是的确瘦了,现在的九炎皇眼睛漏了出来,一双金光暗隐的目光让人从心里害怕,俊朗的五官总是和蔼不足,慎人有余。 遗传了父亲,只要不笑,便觉得很有压力的威严,或者不是遗传,高位坐久了的人,天生如此。 九炎裳觉得哥哥抛弃这些不说,的确是一个帅哥,现在已经隐隐露出迷倒万千闺秀的轮廓,更何况他高人一等的身份,足以让大周上下适龄女子心甘情愿的入宫。 九炎皇对妹妹的表现很满意,越来越识时务的好妹妹啊:“等你大婚,皇兄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皇兄今晚有事,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都是要成婚的人了,一切以安全为重,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赶紧走,小心皇嫂不让你进门。” 九炎皇甜滋滋的走了,其实九炎皇也无法确定自己现在与柳静轩的关系,摸不透柳静轩怎么想,他最近一月如妹所说的那样可谓努力表现。 ------题外话------ 为二更求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8 甚至给自己弄了个可以被看的身份,他说他要去考武状元,企图让柳静轩把他当可以爱的人看一眼。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但柳静轩只是含笑的支持他,像往常一样给他打气,取笑他说自己能力压千斤,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还在庄子里一样,没有任何不同,无论他怎么做,静轩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是有限的。 虽然明显对自己这些老人,比对侯府里的下人要好,但也仅仅是好,把他们当亲人一样,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九炎皇在欣慰之余又有些较真,他如大多数男人一样,尤其比大多数男人还傲气,他不是不想透露出自己要娶她的想法,站在太子的立场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 九炎皇只是觉得,既然当初管四能让她侧目一瞬,自己应该也可以吧,可以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不过分吧…… 哪怕只是一丝丝,一丝丝,他就立即不再逼她做出芳心暗许的事,立即表明身份,以未婚夫的名义追求她,让她爱的光明正大,爱的没有心理负担。 可……当九炎皇把从皇妹那里得来的上好白狐裘衣送给静轩时,静轩看裘衣的眼睛亮了一下,惊喜的问:“你从哪里得来的,能卖不少钱吧!太漂亮了。” 柳静轩惊喜的抚摸着雪白的裘衣,火红边缘更是衬托的裘衣洁白如玉,也不当胖九是外人的从他手里拿过来,笑道:“让我试试,让我试试,一会你再拿去换钱,等换了银子,你妹妹的病肯定能治好。” 九炎皇羞愧的看着静轩的样子,不敢再提这是送给她的。 柳静轩很开心,虽然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但依然喜欢昔日日出耀眼,日落归家的日子,心态也依然如旧:“真漂亮,好不好看。” 九炎皇为自己诅咒妹妹认错:“好看,好看。” 柳静轩笑的更加灿烂,然后从脖子上解下来,小心的折回去,拍了拍:“得到它不容易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九炎皇看着静轩担心他的样子突然有种心有不忍的感觉,他没有给她拨开云雾的机会,却一直想她冲破禁锢喜欢自己,他就不为她的名声和闺中声誉想了吗?他又有什么资格因为对方不接受他的馈赠,而不悦。 九炎皇仿佛一瞬间想开了,他不能再这样,他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问问她的感受,问问她的想法,问问她接不接受他:“静轩……” 柳静轩目光从白裘上移开,疑惑的看着胖九,并没有因为对方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悦。 九炎皇突然有些紧张,大雪纷飞,屋内幽香,眼前的女孩瞬间在他眼中变得重之又重,让他莫名的不敢造次:“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柳静轩闻言,目光里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你妹妹……” “不是,不是。”裳儿哥对不起你,你都‘体弱多病’成什么样了:“是……关于我的。” 柳静轩更惊讶了:“你怎么了?”难不成有家族遗传病?难怪胖的都…… 九炎皇豁出去了,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父皇说的:“我,我娶你!”然后急忙澄清道:“你不用误会!我不是亵渎你,我妹妹没有病,我有能娶你的身份,但……” 九炎皇垂下头,有些微微的不自信,按说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但面对百万浮尸不眨眼的他,突然之间有点信心不足:“我就是问问你同意吗,我怕,我怕我在家里表达了想娶你的想法后,你逼不得已答应。” 九炎皇说完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柳静轩等一个答案,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答案。 柳静轩有些诧异的看着胖九,见他眼里没有一丝开玩笑、愚弄人的成分,不知为什么,她毫无怀疑的相信了他的话,可能是他的眼睛过于清澈,目光过于真诚,而他最近的表现,无一不说明他不是一位普通的长随。 但柳静轩只是淡淡的一笑,抚摸着白色裘衣的手,倾柔无欲:“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静轩单凭父亲做主。” 九炎皇不知为什么心中激起的浪花仿佛瞬间被垂入江底,击撞的五脏六腑发疼:“我,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柳静轩的话淡淡的,没有一丝涟漪:“我能有什么答案,还是你认为我该有答案,那不成了私相授受了吗。” “可,你总有想法吧,我向你求亲,你愿意吗?” “静轩还是那句话,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静轩不想了,左右她的婚事她无法做主,又何必多生事端,嫁人而已,既然是以柳家大小姐的身份嫁出去,她自不烦恼。 九炎皇突然笑了,多少年后,他回忆起今天,他自己承认,那时候的他过于年少,过于自负,身份、地位抹杀了他该看到的本质,该知道柳静轩的无耐。 但现在的九炎皇做不到,现在的他年轻骄傲,他可以付出如火的热情,也可以在得不到回应后放手,他的骄傲不屑于让他争取,更不屑于去求,所谓得不到的才是美的,不适于高高在上的人,他已经争取,美人却不应下。 九炎皇心里已有了定论,目光有些自嘲,却不自哀:“我知道了,以后也定不再来打扰小姐,这件披肩是送给你的,希望小姐收下,望柳小姐保重,将来有段和睦、幸福的婚姻。” 九炎皇走了,大雪漫天中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小心珍视的这段感情,他付出后没有得到。 在外疯狂两天后,九炎皇精神百倍的回府了,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异样,这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把静轩摆到父母妹妹面前,否则他们定会纠缠不休,笑他今时今日的失败。 九炎皇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没心没肺,还开始神经病般的增肥,不知是不是因为减肥时伤了肠胃,暴饮暴食下效果并不好,反而还瘦了。 九炎裳立即发现了他的异样,但皇兄不提,她也不问,不是怕皇兄下不了台,而是心疼少位帮她准备嫁妆布置公主府的人。 九炎裳不提,可不代表不关心。 九炎裳没过几天就眼巴巴的去找他父皇了,听他父皇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确定整个过程中九炎皇没有任何不妥,松口气,任她大哥忙前忙后,马不停蹄的给她准备嫁妆。 九炎落也因为儿子反常的勤快,得以休个小假,与爱妻过过二人世界,至于扔下皇位,出门旅行,看看青山白云,做闲云野鹤什么的,从不在九炎落考虑范围之内,他是爱美人也爱江山,一个都不能少的野心家!就算送给儿子也不行! 儿子会为儿子将来的媳妇赴汤蹈火,又不会再对他媳妇赴汤蹈火。 九炎落看的很开,尽情的压榨儿子富裕的劳动力,却不用赠与儿子官位,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他甚至觉得,儿子再被女人扔几次,也挺好。 …… 九炎皇放手,不见得柳家敢对柳静轩怎么样,柳家依然要把她供着,还要供的更小心,唯恐太子哪天再想起来,发现柳小姐受了委屈,劈了柳家。 再说,柳家只是诧异太子爷最近怎么不来侯府当差了,其他的并不知道, 何况公主大婚过后,皇上为太子选妃,如此撞大运的事,还不把自家女儿打包打包送入宫中。 九炎皇心里很清醒,进宫得来的与柳小姐当时点头是两个概念,如果柳静轩当时点头,根本不会有这场选秀。 九炎皇骨子里比他父皇骄傲,他父皇还经历过为五斗米折腰的日子,他没有,他生来是太子,看着父皇的骄傲一点点到现在,他父皇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且要做的更好! 他照样敢让自己成为不纳妃的第二个赢徳大帝,一样能只宠一人,一样能创造更宏大的大周盛世。 他心中的骄傲,九炎落从不正视,但不代表他没有。 所以九炎皇在听到父皇和母后为他选妃时,十分不高兴,扔下给妹妹挑选庄子的活,便进宫给他母后脸色看:“你们问过我没有!我不娶妃!” 九炎落忍着一脚把他踢出去的冲动,冷淡的护着悦儿,嘲讽道:“嚷什么!让你娶了吗!我们只是选妃又没说娶妃!你嚷什么嚷!唯恐别人不知道你脑子里撞得是水是不是!” 章栖悦闻言立即护儿子:“你训他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皇儿这些天忙里忙外的还不够累,有本事你都去忙去。” 九炎落立即赔笑:“娘子,为夫错了,我这不是心疼他吗,你看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定下来,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都会叫父皇了。你说是不是?” 章栖悦觉得这话不假,皇儿不小了,怎么也该成婚了,就算没有喜欢的,多接触接触就喜欢了吗。 章栖悦拉着儿子坐下,没有急着让儿子快点成婚她好抱皇孙的意思,只是柳家小姐的事给了她启发,觉得儿子是那种男女认识相处后,才知道合不合适的人。 虽然儿子这毛病对闺阁中的小姐们来说,不是好事,弄不好就会名声俱损,但好在还可以作弊,都招进宫来,没事表演一下,写写思想认识、观物想法什么的,总该有优秀到让儿子震惊的。 章栖悦对女人们自信,不用多优秀,戳中儿子的心就行:“你爹没有让你娶妃的想法,选秀也是常例,大多会再次送回去的,你别反应这么大。” 九炎皇心想当我傻子吗,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全燕京城都知道选秀是为太子举办的,谁还把他父皇放在眼里,敢打他父皇注意的人都死了! 章栖悦温柔的拍拍儿子的手,柔声安慰:“听娘的话,娘保证不逼你成婚。” 九炎皇看着母后温柔的目光,再看看父皇在一旁冷冰冰的样子,仿佛他说句惹母后不高兴的话,立即把他劈了,他顿时低头,嗯了一声。 章栖悦笑了:“好孩子,娘没有逼你的意思,自己不要给自己压力,好了,选秀的事先不提,怎么也要到明年春天,再过三天就是你妹妹大婚的吉日,你的喜服也准备好了,去试试,明天我儿也要穿的好好的,亮亮他们的眼,等等,母后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母后,是你眼神不好,我明明吃的很香。” 九炎落瞬间踹了过去,目光如冰的盯着他:“你说谁眼神不好!活腻歪了!” 九炎皇捂着快断了的腿,心中把父皇腹诽了一千遍,幸亏他们有位温柔的娘,否则还不被父皇磨搓死。 果然,章栖悦怒了,当着儿子的面揪住九炎落的耳朵不放手:“你不想活了,我儿子你说踹就踹,合着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啊——悦儿你轻点,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九炎落我警告你,日子不想过了明说!别今天拿这个出气明天拿那个出气!” 九炎落赶紧捂着耳朵赔不是,唯恐赔晚了,自己一身不是。 九炎皇心想活该!让你踹我,为了母后更没有顾忌,帮他再踹回来,九炎皇知情知趣的默默退下,还带走了满室宫人,把吵架殴打的好环境留给母后。 果不其然,九炎皇觉得自己刚关好门,里面便传来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 ------题外话------ 明日休一天,捂脸遁走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幻惜放下染指甲的颜料,喝口水,继续哭:“相公,妾身照顾三个孩子也不容易,弄点钱花花也不是故意的,相公你怎么就不体谅妾身一下呢。” 幻惜接过是儿送来的清水,把指甲泡进去,让染色凝固:“相公,一日夫妻白日恩呀!咱们这么久的夫妻,恩泽如海呀!相公你难道想让……” 非儿听得烦了,往她嘴里塞块苹果,幻惜边吃水果边研究指甲固定的颜色:“相公!你别给脸不要脸!咱们都是成年人!一夜情还有分手费呢!你装什么清高!……” 康儿冒着冷汗赶紧给她递上几粒碎钻。 幻惜拣几颗水蓝色的和着颜色融入长长的指甲:“相公我警告你,你要是看我顺眼就把我休了,别吊着人玩秋千,你要知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她满意的看眼小小指甲上的山水画,吃口水果,突然换个口吻又开始哭:“相公,你就当可怜妾身还不行吗?相公,妾身保证再下次再也不敢了……” 龙倾侍额角冒出几滴冷汗:得!又哭回来了!念来念去就这几句,她念的不烦,听的人心烦。 龙潜远看眼滴落的碎沙,处理完手中最后一份文件,披上一件薄衫,打开了书房的大门。 幻惜抬头,惊讶的张着嘴,停住吃糕点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推开面前的零食,掀开身上的棉被。 穿着她的孔雀衣,梳着她的孔雀头,画着她的孔雀妆,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在冰山相公身后,笑的花儿都谢了。“相公,你真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举动。” 龙潜远也不和她计较,龙倾侍很有意见的看了她片刻。 幻惜厚着脸皮把素一放他手里,龙倾侍不敢相信的瞪着怀里的小人:他不是保姆! 幻惜也不瞧他骤黑的脸色,小脸红红的挽住自家相公的手臂,谄媚道:“相公,冷不冷呀!” 龙潜远稳步前行没理他。 “相公你口渴吗?” 龙潜远呼吸的频率依旧,目光冷然的看着远方。 “相公,我感觉你可帅呢。”幻惜说完花痴的把孔雀脑袋放他胳膊上蹭蹭,脸上洋溢的幸福看着怪怪的不是正色。 行至转角,幻惜放开龙潜远的手,错开一步跟在龙潜远的身后,身边五大丫头加三个冷情管家分列两侧。 转角处等待的女眷一起加入行走的队伍。 三个女主,二十多个仆人顷刻间出现在了众宾客的视线。 幻惜的装备无疑成了最夺目的焦点,头戴九枚天云坊出产的紫菱钗,每一枝钗尾用狄寒丝悬挂了一朵用蓝钻精雕的盛放牡丹,四枚两侧排列一枚中间露香,小小的乌云髻真像一只开屏的华丽小孔雀。 一袭乳蓝色的上裳绘了一株静态的墨竹,领口三字交叉,蓝紫相映。 下身如瀑布般一顺而下,流泻千里,长长拖地,单看衣服是美的,甚至可以说是高雅的冒泡的。 但是那脖子里一圈一圈扩大的玛瑙项链是怎么回事?胳膊上从细到粗的一圈圈玉镯是怎么回事?还有衣服上闪闪的鳞片,天呀!还是最名贵的冰海一日碎,竟然同时出现这么多颗,蓝裙外的丝线是不是最坚固的赤木国蛹丝--光亮无重感,奢华不市场。 晕了!晕了!照晕了! 没人批评她的装束庸俗,因为庸俗的及至是别人负担不起的高额资金,在场的一半人被她重金打造的装束看傻了,另一半人吓傻了:这就是龙主,在珍贵的东西也不过时他手里的玩具。 幻惜很得意的用素手抚着脖子上一圈圈的项链,指甲上闪光的碎钻又晃了不少人的眼睛,这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所有人知道,讨好她要足够的金钱哦! 慕谣竹瞪她一眼,她拨弄一下耳坠,眼睛上洒的亮粉眨呀眨的--放电。 司徒雨昕红衣未变,却得到了最高的尊重,因为她是三朝元老之孙,如果不是龙潜远底下的身份,司徒雨昕比他的身份还高,幻惜虽然不喜欢她抢自己风头但嘴角的微笑未变。 三个人分开一条路,清风再起,湖面破碎,柳枝袅袅起舞, 龙潜远伴着寂静走出,没有哗众取宠的衣着,没有特意修饰的威严,没有一丝一毫的外在助力,他单凭自我的孤傲和威慑在众人中睥睨独鸣! 他是天生的王者,也许遗传了皇家的骨子里的高贵,也许无形中他培养了自己独孤天下的气势,也许残酷的战场教会他天鹰般的神姿! 第四十章 众宾客在看到龙潜远的瞬间,惊讶的全体下跪道: “龙主金安!” 他们虽然抱着来见龙潜远的希望,但没想到他真的会出现,跪拜礼虽然有些隆重,但在坐的都不这么认为,能见到龙潜远恐怕比见到皇帝还令他们高兴。 少年的心没知觉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龙潜远: 独傲天下的气势,妻妾成群的家世,冷傲绝尘的面容,都让少年自行惭愧,如果他以前骄傲的不理会自己死鬼的容貌,那么他此刻有了深深的自卑。 龙潜远的一切足矣让所有的人扼腕:十五岁高中状元,迎娶太傅之女、六部尚书之女为妾,皇上在乾光殿亲赐御林别院为府,激动的下了龙椅久久凝视。 十八岁出入战场,带回敌国公主做陇墓堡正妻,皇帝亲自赏光为婚宴题词,并当众对着龙潜远哭泣,从此龙潜远的身世变得神神叨叨,众说纷纭。 但明眼人都知道传闻就是事实,当年名满京城的弃婴案,让本就不多子的皇室愁云惨淡。那个出轨的御女也成了历史的污点,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成了宫廷丑闻的牺牲品。 被赏赐千尺白绫的冤魂死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今焰国皇室名义上只有一个男丁--那就是快死的太子爷。此太子爷从小体弱多病,善喜男色,每日饮酒做欢,欺压官场子女,人人谈之色变。 可以说龙潜远的问世,就是逆水人的浮木,是老皇帝翻牌朝廷重新拥有实权的保障,也是他晚年备战的动力: 有了皇子就有了希望,就多了份长治久安的稳定,他迫切需要这份安定牵制宰相和大理寺两大势力。 龙潜远秉持天时地利人和而出,带着房子车子票子扫了焰国朝堂,领着兄弟朋友将士打的敌国卷铺盖回家。 手握六十万精兵,独掌京城军员调度大权,如此权势只有脑子秀逗的人才去和他碰呢,但确实有脑袋秀逗的,就是当朝太子--龙腾海。 这个男人也是陇墓堡的禁忌,据说陇墓堡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才换了,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两龙作战,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龙潜远也不是没有绯闻的名人,他的最大绯闻就是--龙主克妻: 他从战场带回来的公主,没两个月就死;老皇帝念其功高,下旨把平原君主赐其为妻,结果没半个月又死了;京城富豪之女被其风姿所迷不信邪的嫁给了他,过了一晚就死了。 这邪门的事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小妾也体弱多病,产子后卡人归西,从此龙潜远克妻的传闻不禁走红。 茶馆巷尾,贵族后院,街头孩童,几乎人人知道龙潜远克妻,但就算他克妻,还是有一群人愿把女儿送过来让他克,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克的不易乐呼! 但在今天这种气氛之下,一切传言都要为龙潜远的到来让路,他的存在就是你闭嘴的理由,他的身份就是你不敢妄言的障碍,他拥有的攻击力更不是可议论的未来。 站在了财富、雅士的高端,引领者有志之士的救国希望,承载着誓死效忠人的信念,他受多数人拥护,被商贾大力推崇: “龙主千寿。” 高喊的声音加快了湖面碎裂的速度,有几条游鱼跳出湖面,又阴寒的躲了回去。 幻惜眨着亮眼满怀期待的等着大家给她掌声,结果人群拜完她相公,好似就把她忘一边了。 幻惜退而求其次的等着喊她,可好像也没人想起她这个龙家主母,纷纷站姿笔直,默不作声的等待龙潜远入座。 徐幻惜不服气的嘟起小嘴,看谁的眼光也不友善了,她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她默不作声的站在龙潜远身后,卷着龙潜远一缕发丝,噘着小嘴--绕呀绕。 龙潜远好像认为自己是客串的也不开口,就算非客串他都不说话,更何况客串呼! 宽阔的露天接待场,寂静的能听闻风卷衣衫的声音,大家都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打破沉静。 没人入座也没人吭声,几千人的安静慢慢的让空气凝结气氛诡异。 是儿捅捅她家主母。 幻惜瞪她一眼,玩弄着手里触感唯美的发丝,就是不说话。 司徒雨昕压抑住对她行为的记恨,忽视她手里的动作,不在龙潜远面前失了礼数更不和她抢发言权。 慕谣竹惊讶的看着龙潜远,对龙潜远不阻止幻惜无礼的举动很心伤,她一身黑衣如吊丧般沉稳的坐着。 看着气氛越来越怪,吉时越来越近,小声的议论渐起,是儿无奈的从后面狠狠踹幻惜一脚,小声提醒道:“有银子。”不过耳力好的都听得见,至于谁跟谁耳力好,大家心里清楚。 幻惜终于挂上笑脸,留恋的放开不打卷的黑发,在众人的关注下笑的及其猥獕的走出,但在光环的照耀下,倒也有几分神圣的错觉。 她刚才在干什么? 没看清。 我眼花。 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好,很高兴能借孩子们的借口和大家聚在一起,也许大家对我不熟,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民妇是相公的娘子,特别提示:正的。” 司徒雨昕和慕谣竹在她强调那两字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瞪了她一眼。 “至于我相公是谁,大家都清楚,就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火爆三国,人人仰望的龙主,我嫁进龙家三个月了,目前身体健康,吃饭挺香,民妇知道大家对绯闻比较感兴趣,我也会随时召开发布会,报告我的健康状况,在此向所有关心我的人问以初春的问候,民妇对大家的推崇不胜感激。” “主母康寿!” 说着祝福的话,却有很多人开始议论: 这人谁呀? 听说是徐家的。 怎么像个花孔雀? 外号移动小金山,这次有品味多了。 这种人有辱龙主! 习惯就好,这是家务事,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倒也事。 但她刚才…… 嘘,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犬子犬女的满月宴,我代表相公向大家道谢。”幻惜弯身行礼。 大家礼貌的回礼,不过却暗自揣测:她这身招摇衣服到底花费了多少银子。 几位见识过她速度的夫人,悄悄往相公身后藏藏,坚决不理那只花孔雀。 眼光毒辣的商人,已经在评估她的可利用价值,头戴高帽的肥水大腕揣摩着正妻两字的将来意义。 幻惜想想银子,笑容和蔼可亲的看看距龙潜远最近的十张白玉宽椅,不怀好意的尖锐声音起道:“大家旅途劳累,贫妇感恩大家辛苦,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几张椅子,但因为材质有限,贫妇只能拿出十张,可贫妇并不想亏待了谁,不知到谁可举荐可坐之人?” 幻惜说完,下面的人停止打探,跃跃欲试的看着几张椅子:和龙主并作是荣幸,能距龙主近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应该让最后权势的人坐。” “龙主请客当然是让最富有的人坐。” “龙主感念天下,应该让贡献最多的人做。” “应该让最有智慧的人坐。” 少年的手握的更紧了,泛白的鱼肚眼像压在水下没有呼吸的草鱼:他没有希望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他进来了就能见到龙主,不是有空僧人的举荐他就能平步青云,他胆怯了,面对这富甲一方的商人,面对着庙堂之上的孔鳞他胆怯了。 此时一位全身粉脂味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消瘦的身形,恰捏的兰花指,娘娘腔的样子,让知道他的人都浑身不自在。 他和幻惜交换个狼狈为奸的眼神,甩甩手里的丝帕,声音尖尖的道:“依我看,我们是来为小少爷和小小姐助兴的,为搏个好彩头,讨个热闹,不如大家来个竞拍,价高者得如何?” 男子话落,幻惜迫不及待的道:“好。” 男子嗔怪的瞟她一眼:急性子。 幻惜打个哆嗦。 是儿翻个白眼:就算想也不能叫这么快的,弄的大家以为你有不良企图。 下面的人见幻惜那么积极,再想想进门时的价码,瞧瞧她那身穿着,看她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估价成交黑货的可行性。 幻惜无视一笑,从角落里搬出一个大锤头,笑容灿烂、行为积极的敲一下,震的大家心里狠狠的不爽。“来吧!就让我们看看谁对陇墓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最关心。” 司徒雨昕掩嘴轻咳,慕谣竹闭目养神,两个包裹在粉色裘皮里的小人被抱了出来。 大家的目光越过放光的花孔雀看向龙潜远,龙潜远面无表情的盯着雪白的狐毛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大家当他的态度是默认,纷纷再次掏出银票表示尽忠,表示诚意。 如此显示自己地位的好机会,让一帮商人官爷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毕竟能在这么多人中得到一张座位是很荣幸的事,有竞争力的往前面挤挤,没竞争力的闪一边看热闹。 少年被一个大肚男挤到角落,他后退一步稳住脚步,阴森的看着他。 大肚男后背一凉,回头想骂,但接触到少年那双死人眼和狰狞的脸庞后竟然骂不出口了。 少年就用一双死鱼的眼光看着他,少年是故意的,他本就不是高尚的人,如果他将来掌权,一定有仇必报! 大肚男在死鱼眼的瞪视下受不了的跑开。 少年看这他的背影,心里茫然的不去听上达千万俩白银的叫价。 他输了,就算他不服他也要承认这个事实,他确实输了,失去了这个机会,他什么也没有了,骄傲不在了,甚至连一贯的坚持都开始动摇,在他慌神的瞬间-- 一只小蓝猫追着一颗指甲盖大的小珍珠从他脚边跑过。 顷刻间一个小男孩追着这只小蓝猫也从他眼前跑过。 骤然---- 少年睁大死鱼般的白眼看着孩子消失的方向:那个人他好像见过。 龙归一终于追上小蓝猫,把它抱起来,拿起粉色的小珍珠放它怀里,有些犹豫的回头:那个少年他好像见过,但管他呢,他抱好小猫转身离开…… 相遇--失之交臂。 第四十一章 幻惜躺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小蓝猫慵懒的伸伸懒腰,柔顺的细毛如风吹出的片片麦浪波光粼粼,几颗闪亮的珠子挂在它纤细的脖子上,它又喵喵的入睡了。 龙归一摆弄着手里的几何图案,皱着眉头来回研究着,龙回一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惨白的小脸如今有了血色,身体也比前几天硬朗很多,但还是很单薄,让非儿看着心疼了很久。 幻惜捧着昨天写的《冰男攻略计划》仔细品读: “第一计划失败,勾掉。”幻惜边吃火龙果边研究其中的不足。 “第二计划太伤身,搁浅使用。” “第三计划等于自杀,不算。” …… “色诱好似必定失败,情攻好像没有精力,软弱政策不符合他的口味吧。” …… “从身边人下手?”这条不行,龙倾侍不会帮她。 “为他安定后方?”这条也有问题,司徒雨昕会把她喂鲨鱼吧! “生儿育女?”她看看四个孩子,不缺呀!况且根据她的观察龙家女主的定律好想是生了就要死吧! …… “增加闺房乐趣?”春药吧,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理没吃饱的鳄鱼 …… “姿势三百解。”不知道写的全不全,再检查一遍有没有遗漏。 …… 太阳越来越弱,光泽越来越淡,东房掌灯时,三个人还这么懒散的做着自己工作,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小景忙着照顾两个婴儿; 是儿、非儿在清点前天的收益; 康儿和福儿去给回一取药了。 东房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偏巧在龙潜远进来时,人人都以为对方在接待,竟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忘记了。 龙潜远踏进东房的绒毛地毯,他没有刻意去打扰谁,也无需去打扰谁,谁也没注意到他进来,龙潜远也没有呼朋引伴的昭告他进来,他的行为就和他的性格一样,低调中夹着清冷。 他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幻惜身后,不经意间看了眼她手里的书。 --《冰男攻略计划》什么书?龙潜远眉头微皱:好像没听说过?他顺手拿了起来:楷书? 徐幻惜手中落空,蹭的从地摊上蹦起来:“谁tnnd动本……本……本……”本了半天,不敢本了。 两个孩子怕怕的往墙角躲躲。 幻惜手足无措的捻捻衣角:“相……相……公呀……那……那那个你怎么来啦?”幻惜皮笑肉不笑的想抢过他手里的书。 龙潜远稍微抬高,慢慢的翻开: 序言——男人可以根据品质的不同,划分为六等:没钱没势的是跌停股,有钱没势是持平股,有势没钱是潜在股,其中好吃懒做的是可观望股,注:抄底方便。积极上进的是热股,住:离婚时等于一次性发放本金…… 龙潜远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股又是什么意思? 幻惜跳着脚,伸着爪狠命够他手里的书:“相公!相公!相公呀!还给我!” 龙潜远转个身,书中写道: 爱情是场游戏,这个游戏只能让玩的起的人玩,追夫计划也是游戏,这个游戏的刺激点就在于:你追上了就等于握住了未来,追不上等于和幸福说拜拜,如此伟大的机遇,需要好好把握,认真推敲,根据老公的不同,可以采取不一样的攻略计划,下面是具体分析…… 龙潜远刚要下翻。 幻惜死命的扒着他尖叫:“相公呀!相公啊!你还给我!快点还给我!那是女人看的!男人看了长针眼!你不能看呀!妾身不希望你有事呀!” 龙潜远意外的看向她,说话的表情有点冷淡有点白痴:“这么严重,还能分辨男女?” 幻惜赶紧点头:“是呀!很厉害的!你快还给我!” 龙潜远出人意料的把书往自己衣襟一塞,轻描淡写道:“我研究一下!” 幻惜傻眼的僵直了动作:这本书下一页好像是--征服龙潜远的闺中必杀计。幻惜浑身一冷,急中生智的高喊: “相公!飞机!” 第四十二章 “飞机?!”龙潜远闪神。 幻惜瞄准空挡直扫他的膝盖,手腕用力掐住他的动脉,脚下一拐龙潜远和她一块滚毛毯上了。 龙归一、龙回一往后缩缩,脑子中都闪现了这一幕:父亲被搁倒了!?两个家伙眼睛睁着大大,就是没人上前。 “还给我!”幻惜一只手压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使出五禽戏中禽字绝向他抓去。 龙潜远的衣服瞬间撕裂,飘零的碎片连带那本《冰山攻略计划》被她兜在了手里。 幻惜舒口气,快速从龙潜远身上下来,赶紧藏衣橱里。 她此刻只想着要是被龙潜远知道她写什么,她肯定就要修炼《神尼入门大法》了,但是她完全忽略了她把龙潜远搁倒在地比她写黄颜色的书刊更严重。 不管龙潜远处于什么原因被她偷袭成功,反正幻惜是成功了。 而龙潜远此时眉头皱成川字还没从地上起来。 幻惜处理好她的罪证,意外的看眼地上的大块相公,眼睛越睁越大,鼻子越来越歪,心灵越来越脆弱,微笑越来越僵硬。 龙归一迅速拉着龙回一跑回房间。 熟睡的小蓝猫抱着它的珍珠也跟两个小少爷跑了。 幻惜痛苦的绕绕头,耷拉着脸不得已的蹲龙潜远身边:“相……公……你怎么了?”不会脑震荡了吧? 龙潜远不吭声,他在回忆刚刚的一切。 “相公……地上凉你起来吧……”这要是被人看见龙潜远这样,她的名誉何在,她的贤妻形象何在。 他不记得有那种武术套路有刚刚那种打法。龙潜远的目光逐渐变得黝黑。 “相公……妾身是为你安全着想,不是故意的啦!” 应该属于近身格斗的范畴?龙潜远的思虑没断。 “相公,我真的是为了你,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呀。” 如果刚才那一招能再加几分力度?结果会如何? “相公,你也不亏的,我可是退休以来第一次全力攻击耶。” 这次幻惜没有说谎,在对付龙潜远上,她就没想过敷衍了事,一个人的危险系数,肯定是徐幻惜观察的范围,而对于危险的人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你的出手会变得毫无意义。 幻惜这次能成功一半原因是龙潜远没料到她会出手。但龙潜远肯定知道她会武功,就像她能判断龙潜远很厉害一样,龙潜远当然对她也有所了解,坦诚相见了几次还能有什么秘密呀! “相公,要不你打回来?” 龙潜远望着闪光的屋顶没注意幻惜说什么,他在思考刚刚招数的破绽和力度加大后能弥补破绽中多少的不足。 “相公,你是额头跑马之人,不会和我一介妇人较真吧。”幻惜耷拉着耳朵看看他,心里越来越没底:早知道她就不嫁个不会说话的老公了,什么都让猜,很累人的。 幻惜委屈的观察着他:好像没生气?也没什么变化了,眉头舒展了,眼光平稳了,冷气又开始吹了,应该没事吧。 况且她老公承受能力一直很强,估计告诉他,她是穿越女这回事,他都不会有什么动摇,更何况是这点小事。 幻惜放大胆子,推推他:“相公?……相公?……相公?……”受刺激了吧? 幻惜用手托着下巴,跪坐着看着眼看房顶的男人,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夜明珠!很正常?她相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相公?”傻了吧?她什么也没干?不可能碰到头呀?那怎么不说话了? 幻惜执起他的手,心虚的把食指和中指搭上他的脉搏。 她决定了,如果他残废了她绝对不会照顾他。 龙潜远面色没变。 三分钟后,幻惜松口气放下龙潜远的手但她恍然间又想到一个大问题:md这男人的血液流动竟没有丝毫变化。 古往今来,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心静的一个人。 一般情况下人是根据不同的情绪和场合变换自己的脉搏频率和经脉运输速度,就好比一位司机在开车时总要转弯和加速。 其中人和车又不完全相同,即便是在相同的情况下同一种气氛里,人还是会因为呼吸,空气,压强等原因改变自我的身体机能频率,不过她刚刚发现,这男的好想自始至终都保持了一样的速度。也就是说无论是加速还是转弯还是碰到路警,他都没变耶!怎么可能? 幻惜好奇的把头放在他胸口,右手再次搭上他的脉搏。 片刻,幻惜的眼睛成绿豆了:真的不变耶! 幻惜不信邪,诡笑爬上她五花八门的脸,一只小手慢慢伸进龙潜远的衣衫,缓缓退去被她抓坏的上衣,手不自觉的开始在他胸前画圈圈。 右手再次搭上他的脉搏,左手慢慢下移,留恋在寒冷的平原小丘上,不停把玩,她画圈圈的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但神情却很庄重。 如果看她的左半身,那么她在调戏美男。 如果看她的右半身,你肯定说她是一个科学家,在凝眉苦思,攻克学术难关。 幻惜的确在苦思,并且秀眉打成了死结。 她的左手深入研究范畴解开了龙潜远的腰带,纤纤玉手如一股暖流,流转在寒冷的路道口。 五分钟后。 幻惜气馁的放开了右手,叹口气:nndjd还不变! 但她的左手没停,不是她不想停是惯性外加入手的触感,让她不想停。 等她抵着下巴思索结束,外面的天空已经没了星星和月亮,黑茫茫的消灭了一切声响。 她终于回神,转过头来,刚想问问什么。入目的就是龙潜远那双漆黑的眼睛,幻惜一颤:“相……相……公……” 幻惜咽口唾液,压下心里见到冷男衣衫半裸的冲到,结巴道:“相……相公,你……你吃饭了吗?”好像用餐时间过来,她的丫头们呢?哪去了? 幻惜刚想喊,龙潜远突然抱起她,他身上的衣服因为他的举动全数褪尽,幻惜不好意思的想帮他护住,但她两只手也不知道先护哪,再说那也不重要了…… 华帘落幕,芙蓉账暖,流传的是千百年来都懂的低语,传唱的是夫妻间好合的话题。 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和一个花孔雀一样的女人,交织的也许不是绝世的唱响,但也是另类的小曲。 只是这对夫妻好像不喜欢大动作,一切都那么安静,一切都那么含蓄,一切都那么有规律,即便唱到欲罢不能忘时,也不闻男子的呼吸,只能微微听到女子的呻吟。 只是尘埃落定,交响谢幕,工作结束,男子入睡之时,女子的拳头再次握紧,只想高喊:吃不饱! 可没人照顾她,因为男子睡了,入眠的时间和以前一样,工作的时间和以前一样,就连次数都和以前一样。 幻惜无语了,真的无语了,这么安全的男人放女人堆里也不用担心他会花眼了…… 第四十三章 初春的第一场雨有点害羞,轻柔的不敢露面,慢悠悠的像待嫁的姑娘。 幻惜一样比龙潜远早起,可她今天没有服侍龙潜远的心情,连给自己上装的兴趣也没,她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导致她整晚都不得安寝。 她披了一件雪白的裘皮,乌黑的长发垂落脚踝,胭脂未施的脸庞嫩嫩的很可爱,一双猫眼愁云惨淡的看着沙漏,小嘴撅着高高的给人一种想要撒娇的感觉,如此的她少了几分成熟多了一份稚气。 她光着小脚来回在毛毯在走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是儿、非儿行至门口,幻惜挥挥手,她们又退了回去。 幻惜下定决心般坐在床边,摆弄了上百种笑脸后,鼓足勇气要捏龙潜远的鼻子,可惜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俊挺的鼻翼,床上的人就恍惚的睁开了双眼随后变得冰冷。 幻惜害羞的地下头,当什么事也没有的抬起他的手掌,撒娇的拽着他的手指:“相公,我想求你件事。” 龙潜远看看天色,把眼睛闭上了。 徐幻惜快速对他呶呶鼻子但马上恢复成小媳妇样,握着龙潜远的手撒娇:“相公,人家想要账房的钥匙。” 龙潜远没给回复,幻惜不依的晃晃他的手臂,嗓音娇嫩道:“相公--” 龙潜远未动。 幻惜眼珠回转一百八十度,俯下身抱住龙潜远的腰,身体有意无意的接触他冰冷的肌肤:“相公--你就答应妾身吧,妾身以后都乖乖的听相公的话。” 她这话说的次数多了,估计龙潜远免疫。 “相公--”她的手伸进龙潜远的被下不知道乱摸什么。“相公--” 龙潜远捉住她的手,送回陆地表面,不屑她的调戏。 幻惜生气的坐起来,噘着嘴学小孩子任性,反正她就是小孩子谁也不能说她! 可小孩任性是有观众的,幻惜嘴撅了半天,龙潜远也没当她的观众。 幻惜妥协的再次转身面对龙潜远,她想要账房钥匙,就必须忍受这男的超强的思维路线:“相公--老公--你起来--” 不到起床时间,龙潜远不想配合。 “相公--妾身有事和你商量。” 龙潜远没事和她商量。 “相公--”考!敢不理她,从小到大还没人敢不理她,前生她就被父母和灰灰宠坏了,向来是她欺负别人,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徐幻惜坐正,嘴角扬起,漾漾的笑容像荡开的水波,慢慢扩展,她柔若无骨的趴在龙潜远身上,脑袋靠在龙潜远耳边,娇媚道::“远远--你陪妾身好不好--宝贝远远--” 龙潜远刹那间睁开双眼。 幻惜吓的拍拍胸口,快速从他身上起来。 但她的胆怯是完全没必要的,龙潜远不会对付她,他睁开双眼只是因为他的起床时间到了。 幻惜看着他要找衣服,撇过头生气的不服侍他。 昨天的外衣被她撕了,她故意没给他准备新衣,等着他求自己帮他穿衣服。 龙潜远没把她小孩子的举动放心里,自己动手着装,把存在的衣服穿身上。 幻惜猫眼惊讶的看着他要独自动手,非常火大的扒开他的手:“喂!你没听到我说话呀!我要钥匙!” 由于用力过猛,她把衣服抢过来时一声脆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低头一看,好奇的捡起来两快圆形的玉盘-- 瞄到上面的字后,一把把衣服甩给龙潜远,跳下床在地毯在乱蹦:“发财了!发财了!” 龙潜远顺利的从衣橱里找到外衣。 幻惜抱着玉盘猛亲几口,还在自我陶醉:“真的发财了!” 衣服系好最后一粒扣子,龙潜远转身要走,幻惜出乎意料的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小脸红红的亲了他一口:“谢谢相公!相公最好了!” 龙潜远阔步出屋。 幻惜在地毯上跳起了天鹅湖:金库钥匙到手了能不高兴吗。 雨歇了脚步,留给天空一丝神秘,大地滋养万物,勃发着缕缕生机。 流淌的人工湖上的小亭里,幻惜轻佻膝上的木琴,静雅的音色伴着湿润的空气在心中流淌。 她身穿雪白的披风,长长的秀发仅用蓝色的带子系住,粉色的靴子缀了一颗小小的珍珠,案前的凝香袅袅升烟,放弃了照耀的装扮,她显得稚气可爱。 幻惜的心情好到了几点,手握陇墓堡理事大权,集陇墓堡财政大权与一身,她现在非常满足。 如此好的天气里,她轻装上阵,雅致天成。全身唯一的装饰随着她轻快的动作调皮的摇呀摇:“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幻惜停下,再次捻动琴弦,她要力求完美,奖励给龙潜远看。 “主母,音质似乎不太好,换成玉琴吧。” “不用,我就是要让朽木开花。” “主母,上次殷域送来的那把木琴最好,不如把它拿出来?” 殷域?所有人打个冷颤,想起了胭脂味很浓的男人。 幻惜再拨一番琴弦,润润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三个丫头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幻惜也竖着耳朵找里面的不足。 突然一个邪魅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好取!曲好!人也好。” 幻惜看他一眼,不以为意,她早知道暗处有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出来。 “姑娘好曲。” 姑娘?幻惜打量自己一眼,她今天没做妇人装扮,怪不的叫她姑娘。 是儿马上警觉的护住幻惜:“你是何人,竟敢乱闯陇墓堡后院!” 男子闻言并不惊慌反而有点不屑:“天下间没有我不敢进的地方。” 幻惜低眉试音:“狂妄。” 男子轻笑,自认英俊潇洒的打开折扇,摆起了经典pos:“姑娘可否再为在下弹奏一曲。” 非儿刚想发难,幻惜制止她道:“公子贵姓?”方便上门报复。 男子似乎就等着幻惜发问,笑的很猖狂道:“姓?有几人敢问我的姓。” “当我不是人吧。”男的虽然长的不错但和王千幻比起来邪魅中少了洒脱,不值得关注。 “如果姑娘非人,定是凡间最美的妖怪。” 轻浮,白送她都不稀罕:“你长了一张会骗人的嘴。” 男子抬步上前,邪笑的靠在亭子间的柱子旁:“本公子的这张嘴也是一言九鼎,尝遍红颜。” “是吗,同理可证,你那张嘴也是人尽可夫。” 男子瞬间变脸,内敛的杀气外放。 久不曾接触杀机的欢喜有丝兴奋,但她还是压制住了对抗的兴趣,男子浑然天成的霸气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还有点熟悉。 幻惜并未把他的警告放眼里,如果她没猜错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姑娘,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本小姐福薄。”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幻惜露齿一笑,边调琴边道:“当朝太子--龙滕海!” 是儿,非儿一听赶紧下跪:“奴婢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丫头的行为满足了他的自大,他恢复儒雅,故意再次上前:“怎样!要不要跟本太子走。” 幻惜答非所问,猫眼一挑,媚紫妖娆:“你经常来陇墓堡要人?” 龙滕海闻言大笑,笑声中毫无顾忌、心态有丝疯狂:“龙潜远的就是我的!”他好像想起美好的往事,眼神飘忽道: “他那两娘子真是水嫩,摸起来可不比宫里的差,尤其是哪个番婆娘更是妙不可言,在床上直夸我比那个黑脸男人棒,但本太子仁德没想过拆散他们夫妇,听说她下了本太子的床照样可以伺候龙潜远,你说妙不妙……” 第四十四章 幻惜平静的忽视他露骨的眼神,捻琴的手略微停顿,声音冷然道:“看来太子是各种行家。” 龙滕海折扇收拢,嘴角的笑容对自己的行为颇为自豪:“姑娘谬赞,今日得见姑娘是在下三生有幸。” “小女能见过太子也是蓬荜生辉,可惜小女已有婚嫁。” “哦?”龙腾海并不在意,反正他的名声就够坏了,调戏有妇之夫也没什么:“不知谁家公子如此幸运?” 幻惜起身,康儿不发一语的收好她的木琴,脸色沉重。 是儿非儿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幻惜身后,她们听到的消息太震惊:会死人的,肯定会死人的! 幻惜拍拍衣裙,纤弱的身姿在微风中独立,稚气的脸庞透着粉红的光泽,我见犹怜的气质似乎很符合这个太子的口味。 至少此刻他看傻了,因为他还有个天下不知道的传闻--恋童癖! 这种眼神幻惜见多了,曾经的曾经比这更露骨她也见过,只是那些人都会死!他也不例外:“龙潜远是我现任丈夫,小女子告退。” 幻惜带着丫头离开,龙滕海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有势在必得的狠厉。 少卿-- 身边飘落下一个黑衣蒙面男子,龙滕海收起目光,一反刚才放荡不羁的样子,脸色阴沉可怕:“他呢?” “书房。” “走,好久没会他了,又娶了一个美娇娘,哈哈,本太子真有福气。” 风更冷了,大地在反春途中停滞,任逆流的空气侵蚀抽丝的嫩芽。 东房: 暖炉里的火光要烧到新年三月,主母是南方女子因为受不的风寒把每个角落都熏的懒洋洋的。 幻惜趴在地毯上似乎把早上的男人忘太平洋了,她拿着手里的玉盘和她的小猫咪盯着上面的文字傻笑。 是儿、非儿愁云满布的站在她身后,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康儿陪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讲。 福儿借着端茶的时间俯下身道:“主母,您不练琴了吗?” “无聊,我要练数银子。” “那……主母还记不记得……”福儿不敢再言,那个人是忌讳,是陇墓堡的大忌,冲撞了他,主子也不会帮东院的人。 幻惜笑看她一眼:“你们一副吊丧的样子就想说那个太子吧。” 康儿、福儿交换个眼神,慎重的点点头:“主母,你怎么看。” 幻惜想了想,躺在地毯上也不起来:“他说的是真的吗?” 康儿点点头:“部分是事实。” “龙潜远知道吗?” 两人犯难道:“这个,奴婢怎么知道,但奴婢想应该知道。” “他怎么说?” “主子什么都没说。” 幻惜抱着玉盘开始认真思索:戴了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都不吭声,傻啦! 就在幻惜猜想其中的原由时,小景探出头来道:“主母,谣竹夫人来了。” “请--”说了请幻惜也没动地方。 一身黑衣的慕谣竹有浓重的江湖气息,清朗俊逸一如松柏,她的目光瞥见幻惜胸前的玉盘时闪过杀机。 幻惜随手把玉盘抛给小猫,仰视她道:“有事?”她和东院的每个女的都不熟,想和她套交情的只有那个情殇,恐怕情殇如果出身好也不屑搭理她这个孔雀精,这女人找她干嘛! 慕谣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皙精巧的瓜子脸俊逸飞扬,但语气中有了挑衅失了飘尘的气质:“主母,明日我为大师兄洗尘,还望主母赏光。” “一定。”原来是找碴!可惜小小的王千幻她还不放在眼里。 两人互视,擦出的火花只有嫉妒和醋意。 慕谣竹及其不喜欢她,如果以前她放任幻惜在东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那她现在恨不得把她杀了阻止她在龙潜远面前的肆无忌惮。 龙潜远在谣竹心目中的地位很复杂,爱中还有敬意有仰慕有见到他的无措和卑微,可这个女的没有给予龙潜远应有的尊重,更没有遵守妇人的行为,凭什么她手里有了玉盘,凭什么主母的位置是她,凭什么素一的满月酒她最有资格发言--该杀! 说白了就是嫉妒。 幻惜自负向来很高,能让她看在眼里的恐怕还真没几个人,即便是k89机枪的扫射她都不在乎,更何况是女子的攻击--无聊! 慕谣竹说完娉婷的转身,冷目风情与龙潜远相似,她裙角翻飞,带着不屑和冷清走出了东房。 幻惜拔这身下的白毛,嘴角笑的越来越开,猫眼越来越冷:她最厌恶别人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样子,这个女人触碰了她的忌讳。 幻惜拔毛的举动变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猫眼眯的越来越和善。 是儿、非儿看她这个样子赶紧跑了。 康儿福儿见她俩跑也跟着跑了。 幻惜抓起仅剩的小蓝猫,甩出六七米,一声惨叫指控也没有意义。 幻惜利落的从毛毯上起身,穿上的金装华服,挽好她的孔雀头,戴上七八公斤的首饰,找她的相公要保证去: 她要控制东院的女人!不听话的就杀!以后见了她最好老实的下跪,她现在心情欠佳,没事别在她面前装老大,她受不了有人拿鼻子看她。 她要当第一贤妻还要当第一女人!没事都给她跪好了!少出来找死! 主院的书房门是她一脚踢开的。 金光闪闪的她一露面吓坏了看门的龙倾侍:谁放她进来的!这女人在他眼里是瘟疫。 趁他闪神,房里的另一个黑衣人迅速向他攻去,龙倾侍随手迎战,心有准备。 幻惜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熟悉的场景,好奇的退后两步,又走回来道:“吓死我了,我以后时光倒流再次穿越去了。” 屋里除了老人换成了早上那个男人,龙潜远在办公而不是听哭外,场景与看见老皇帝时无一丝变化。 其实让这个男人有变化也难,活动地固定,所做事件固定,表情固定,样子固定,很方便堵截和暗杀的。 幻惜讨好的跑到龙潜远身边,笑容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光彩。 龙滕海看着她,恍然想起了她是谁:“你……你……你……”龙滕海傻眼了,眼里的惊讶足以装下一头牛。差距也太大了! 幻惜不受影响的抱住龙潜远的胳膊,轻快道:“相公,我又想了个好主意。” 龙倾侍闻言差点失手:这女人的主意绝对不是好主意。趁着打斗的空挡,他忍不住对她吼道: “别贪得无厌!”早上他就发现主子少了一盘钥匙,肯定是这只可恶的孔雀拿去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拿的是什么呀!那不单是陇墓堡金库的钥匙还是焰国储备库的关键所在。 “打你的架!少管闲事!”幻惜瞪他一眼,继续对着龙潜远笑。 她感觉龙潜远其实很好说话,好说话的理由就是他不说话,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嘻嘻,这相公真好,嫁对人了。 第四十五章 “相公,你把东院的女人送我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至少龙倾侍听到她这句话就火大,以至于出手时多用了一份力道,不小心让黑衣人多了一抹伤口。 黑衣人惊讶的看着身上的血迹。 龙倾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那个?……”不是故意的。 黑衣人杀气肆起,剑芒出鞘,手段变狠,直取眉心。 龙倾侍看主子一眼,龙潜远没有回应,幻惜笑调皮的在龙潜远头上做了个ok的手势。 龙倾侍气的差点吐血,他心情极差,手腕翻转顿现杀招。 本来这种打杀就是切磋,必定龙潜远的身份特殊,没有龙潜远的授意他也不敢真伤了他们。更何况他们背后皇家禁卫的颜面,就更不会真的和皇室暗卫为敌了。 出手时多数会手下留情,但这些人好似把他们的友善当怯懦,每次来都带一帮菜鸟到他这试伸手,他早烦了,除了皇族暗主他根本不屑和这帮孩子交手。 黑衣人攻击凶猛,龙倾侍剑法精妙,多年应敌他比黑衣人更有经验。 为了皇家颜面黑衣人手上杀招连连,身为暗卫被江湖人所伤是禁忌,以后还有什么颜面保护主子。 但也不是说他们的伸手不好,至少皇族暗卫放逐江湖各个都能雄霸一方,可就有撞邪的每次交手对象都是龙倾侍弄的他们什么骄傲本钱也没了。 更何况如果他输了太子回去也不会放过他,死是小,被侮辱是大! 两人忽上忽下,剑光急速,人影撞撞! 但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黑衣人不是龙倾侍的对手。 龙滕海盯着戎装的徐幻惜一点也没给龙潜远留面子,眼神里的欲念昭然若是。 龙潜远手里的笔一颤,批入的朱红多了一点墨汁,但这细微的变化谁也没注意,就连一向把主子安危视为生命的龙倾侍都没发现。 幻惜眨着可爱的小眼睛,天真的望着龙潜远,摇着他的手臂撒娇,楚楚娇媚道:“相公,你说好不好吗--你送我好不好吗?--”她要杀几个不听话警警猴,她要灭几个眼高于顶的杀杀鸡,她要当天下第一女子,她要当最耀眼的女人,每个都要听她的,不听都杀了施肥! 本来前世她就很喜欢招摇过市,但谁让她是暗地组织的人呢不好在人群耀武扬威,少了很多乐趣。如果可以她巴不得天天挽着灰灰的手,让那些女的嫉妒死! “好吗--相公--”软软的语调沁入骨肺的柔软,甜腻的语气就像一直要糖吃的小猫向主人谄媚。 龙滕海脑子一片空白,他对幼齿从来都没抵抗力。 龙潜远合上折子,朱笔准备继续工作,身后的战争和身前的女人对他来说好似空气。 幻惜经验丰富的不被冷气所伤,龙潜远没把她当回事,她也没把龙潜远当盘菜,她只是在走过程,结局她早就想好了。她也没指望这个男人答应她什么,她只是告诉他:出了事别说她没报备! 她可是贤妻做什么都要和相公商量的!切。 她委屈的低下头,眼睛可怜的盯着脚尖,乌髻上的蝴蝶摇曳飞舞,孤零零的单一无助,幻惜语气哀怨,声音悲戚:“相公,其实……其实……其实妾身很可怜的……” 龙倾侍真想一剑把黑衣人解决了,再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可怜?她哪可怜了,陇墓堡的银子都是她的了!可怜个p! 龙滕海也感染了龙倾侍急躁的脾气但他不是想丢幻惜出去,而是想抱幻惜在怀。 但他敢肆无忌惮到当着龙潜远的面和龙潜远抢女人吗? 幻惜说完哭出几滴相思泪:“其实你不在时,人家经常被人欺负。” 幻惜小手握着相公的衣襟,眼角的泪珠金光闪闪,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爱。 至少那个太子又看傻了。 美人长长的睫毛上珍珠似的泪滴悬挂其上竟然不落,桃色的双颊含冤带屈,粉红色的薄唇陷进轻咬的潭口中,光洁的贝齿像沙滩上的海螺在海风中吹凑这旋律。 龙滕海上前了……他想知道抱住她是不是他想象般美好…… 龙潜远骤停,散发的寒气成直线冻结了朱红色的砚台。凝固的焰国血液就像一滩誓死效忠的热血。 幻惜光顾着表演,龙倾侍忙着打斗,龙滕海陷入欲念,好似谁也不曾把不爱说话龙潜远当人。 人们也往往不会把他当人,潜意识里大家都认为他不会动,很多人都认为他不会动,幻惜也认为他不动。 再加上他想让你认为他不动的话,恐怕天下间除了空僧人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动。 “相公……妾身虽然嫁进龙家不长,但对相公的心人人皆知,人家一心都想这家好……” 幻惜抬手哭几滴辛酸泪: “人家辛辛苦苦的为相公生儿育女……为的还不是家和兴业……可现在呢,她们都欺负妾身年纪小,要把妾身敢出去……呜呜--” 哭的真伤心,哭的真悲切,哭的真孟姜女,哭的真窦娥。 “妾身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呜呜……妾身被她们如此诋毁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呜呜……妾身这么做难道错了吗--呜呜--她们还把妾身的往事拿出来说,可这年头谁没有曾经呀……她们如此欺负妾身,妾身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幻惜抽噎的用小手帕抹抹眼泪,身体硬挤进龙潜远的怀抱,厚着脸皮在人家怀里揉揉捏捏,哭的还真情意切: “相公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对你忠贞不二,衷心可写汗青,你也许不知道,妾身曾经立誓:你就是死了都不改嫁,你看妾身对你多好呀,此心可感召日月呀,看着妾身如此贤惠的份上,你就让妾身把她们弄死吧,乖呀……一定要答应妾身哦!” 龙倾侍再次失手,剑尖陷进了黑衣人的手臂,龙倾侍实在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真是失手!” 黑衣人眼睛通红,差点腹诽。 龙滕海的脚步飘飘忽忽,完全陷入自己的假象,龙潜远的笔尖冻结,貌似一切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毕竟当着自己的面,哪个男人也不甘心带帽子。 幻惜还在龙潜远怀里撒娇,她唯一的略势就是她没有内功:“好不好吗?”在问一遍等于申请成功! 就在幻惜心里默默数一二三时,她错过了事关重要的细节。 一阵缠绕的幽笛和着流动的节拍镇入人的心灵深处。 龙倾侍顿时口吐鲜血,依剑警惕。 黑衣人直接晕了过去。 龙滕海惊醒,向后撤出一步,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不管是敌是友,这个人救了龙滕海是真。 龙潜远手里的笔又开始动,朱墨化开,室内自有春秋! “好不好吗?”ok三遍结束,等于答应。 幻惜收起哭声,绽放笑容害羞的吻他一口,开心的从他怀里撤出来。 但她站定,感觉气氛不对了,可又说不上哪不对。龙潜远依旧在办公,龙滕海还在旁边站着,不过他怎么大汗淋漓的样子,还有他们的打斗什么时候结束了? 这些问题绕了一圈又抛在脑后: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正的大神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她的治理名言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气死公安急死法院!她的小脑袋肯定能长的劳劳的! 第四十六章 她的脑袋当然可以长的劳劳的,但不是因为她聪明,而是在高人眼里她还没有威胁性。 龙滕海出了陇墓堡,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赶紧扶住他:“主子,您受惊了。” 龙滕海眼神阴郁,脸色蜡黄:“回……回宫……” 龙腾海靠在舒适的马车上,冷汗一滴滴往下落,此刻他脸上没有贪欲没有恐慌没有杀机:还是不行吗?不管多么努力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管付出多少都得不到群臣的认可!为什么?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他的时候司徒太傅要把雨昕嫁他为妃,苏丞相也扬言要把染衣许他,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为什么!他恨!他一定要报复! --马车一颤,吓的小太监脑中一片空白…… 静谧的优雅笼罩整个庄重的夜幕,万籁俱寂的陇墓堡沉睡在京都的一偶,它像一剂良药让热血的男儿期盼,它也是一根毒刺,扎的某些人喘不过气来。不管它是什么,今晚的龙家堡异常压抑-- 一座没有任何装饰的院落里,灯火具息,寒气纵虐。 几位青衫老者薄衫须眉仙风道骨,聚首相见感慨万千。 一袭紫杉的青年玉树清雅,独处一处拨弄仅有的一株小草,专注凝目。 一位中年妇人逗弄着盘窝在手里的小蛇巧笑惜情,笑靥如花。 这帮人谁也不打扰谁,谁也不干涉谁,只是老者中的一员不时的打量玩蛇的妇人。 龙倾侍打开房门,六人单膝下跪:“参见龙主。” 龙潜远黑衣俊容,双目郎朗不怒而威:“如何?” 青衫老者互视一眼,其中年龄较长的起身道:“龙主,是皇室八老中的笛老。” 紫杉男子闻言眉头紧锁,中年妇人点点冬眠的小蛇不甚在意,其他的老者叹口气,等着龙潜远拿主意。 龙潜远看向紫杉男子,语气中的寒意没有因为男子是他的下属有丝毫减弱:“中尘?” 闻中尘起身施礼,飘渺的气质融入夜色之中淡的抓不住他的存在:“龙主,属下认为皇上应该还是把筹码压在了太子身上,能让皇上出动八老,恐怕在皇上心目中太子才是正统皇室血脉荣登大宝也是……”名正言顺。最后四个字他没说出口。 “他不是快死了吗?”妇人的声音出奇的好听,眼角的纹路也不破坏她的美感,反而成全了她的韵味。 始终注视她的那道目光的主人,无奈的摇摇头:她呀,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龙倾侍握紧双拳:“主子,现在就杀了他吗?” 龙潜远目光悠远,似乎在考虑意见的可行性。 “不可。” 夫人掩嘴笑道:“呵呵,中尘小弟,你是不是胆子变小了,放心阿姨会保护你的。” 闻中尘不理她的嘲讽,鞠躬道:“龙主,中尘认为不妥,诛杀太子事关重大,即便成功也不利于主子登基,不如按传闻所说让他真正死于疾病。” “嘻嘻,弟弟你好坏哦!可那样多麻烦,不如一刀下去省事。” “狐姐,主子的目标是天下,必须攻克人心,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闻中尘说完,目光瞟向龙潜远:说实话,当了他这么多年谋士,统领陇墓堡三千食客,但他始终摸不透龙主的想法,连揣测都可以省略了,唉--是他身为谋士的失败,还是能静心思考的荣幸。 就在女子想开口时,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不好啦!不好啦!主子!不好啦!主母来啦!”龙倾折边跑边喊,就好像在宣布第三次世界大战:“主子!不好啦!” 龙倾侍一听,比他还紧张的护住龙潜远:哪呢?哪呢?我掩护! 其他人不解的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什么时候多了个能让龙倾侍正视的对手,他们怎么不知道!这可不是好现象! 龙倾折快马加鞭的飞奔:“快关门!快关门!别让主子出来!”大概喊的太投入--啪嚓--摔地上了,但直到倒下他都再喊:“主子!快跑!”敬业精神堪称表率! 龙潜远稍微暗示,人群立即散去,空旷的阁楼空留龙倾折的叫喊。 幻惜抬起厚重的金丝衣,走到龙倾折身边,蹲下身道:“小折你怎么啦?”她好不容易逮着他老公没人陪的夜晚想来献献身谈谈情,这小子干嘛五体投地的欢迎她:“不用激动啦,我知道你家主子寂寞,但你也不用这么感激我呀。” 幻惜缕缕垂落的发丝,媚态绕绕的扭着腰肢越过了他的“尸体”。 是儿独自跟在幻惜后面,不好意思的对龙倾折行个礼,快步追上幻惜的脚步。 当幻惜在院子里看到龙潜远时,猛然有种不妙的错觉,她可不认为龙潜远算到她会来在门口等她,龙潜远可没那么好心,只能说她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某些军机大事,但来都来了她也没办法了。所以她脸一皱,小嘴一嘟,小脚一剁,纤纤金身就飞向了龙潜远。 龙倾侍吓的赶紧闪开,调戏主母的罪行他可担不起。 幻惜顺利的扑进龙潜远怀里,双手死死的搂住龙潜远的腰很怕他跑了,眼中含着思念的泪水道:“相公,妾身好想你呀!妾身一天不见您,就惶恐不得终日,食肉不知滋味,听曲不懂调调,相公--没有你,妾身无法生存耶--呜呜!” 龙倾侍看着得逞的他,出气比进气多的直冒白烟:“那么严重!” 幻惜趴在龙潜远怀里,头靠着冰冷的胸膛:“当然。”她不经收紧雪皮大衣,诅咒自己没事大冷天出来找罪受,:“小侍,你没结婚当然不懂夫妻间的恩爱,你是不是嫉妒我,正好吾家是儿也没婚嫁,不如我做主……” “主母!”是儿脸色通红,不是羞涩是生气。 幻惜也不强求,反正龙倾侍找老婆也不可能找到其她房的丫头身上,幻惜多情的看着龙潜远,有意无意的勾勾他的手指:“相公,外面冷不冷,不如我们进屋吧。” 龙倾侍闻言,皱着眉头直接变出一本家规,宣读道:“陇墓堡女眷守则第一百零七条,凡是下旬第一天均不与女子同房!” “我有说同房吗!你怎么满脑子不健康思想,我只是让相公回屋,回屋不等于同房。”如果她相公有需要她也不反对啦,幻惜对龙倾侍吼完就害羞的牵着龙潜远的食指晃呀晃! 龙倾侍再翻一页:“陇墓堡全体守则第一条: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踏入潜龙居!”龙倾侍胜利的看着徐幻惜。 徐幻惜咬咬牙意外的笑道:“龙侍卫堪称法律大全呀!” “主母谬赞!” “我陪相公说说话总行吧!” “龙家堡女子守则第三条:没事不得外出。” “本小姐可没外出。” “注解:凡踏出自我别苑均算外出。” 徐幻惜火大的甩开龙潜远的手:“你存心和我做对是吧!” “不敢,陇墓堡全体守则第……” “行了,行了,我知道什么意思了。”幻惜看看没反应的老公,加之才来时的气氛,不甘心的对龙潜远抛抛媚眼转头对这龙倾侍蔑视道:“本小姐不得罪你,你也少找本小姐麻烦!” “不敢!” “走!”幻惜大袖一挥,带着不停道歉的是儿出了主院。 金芒散去,龙倾折瞬间从地上跃起:“大哥!高!” “一般!”不过心里却对自己能气走徐幻惜得意不已。 霎那间-- 空中降下消失的一群人,妇人望着幻惜消失的方向,巧笑道:“新任主母真好玩。” …… 东院的小路上,幻惜边走边摧残路边的植物:“死龙潜远,烂龙潜远!” “主母,失败乃成功之母。” “本小姐从来没有失败过。” 是儿小心的提醒:“二公子……”那个也失败了。 “他!本小姐不稀罕!” 是儿逮住漏洞道:“小姐稀罕姑爷啦。” 幻惜不禁失笑:“我稀罕他不如买台冰箱!气死我了!尽然自始至终都不看我!难道我的造型不帅吗!难道我不够女人吗!啊--!” 是儿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姐,别喊会让人听见的。” “听见就听见!怕什么!”但她还是降低音量道:“你明天就去传,就说本小姐今晚服侍那冰山了。” “不好吧……”吹牛也不能离谱呀。 幻惜也发现玩笑太大,整理一下情绪道:“就说只吹灯了半小时。” “也不好,潜龙居从不进人是事实,就连龙护卫他们都不曾进去,更何况……”更何况是要什么没什么的小姐。 看着是儿的表情,幻惜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好了,好了,反正我去找他了,就说在门外解决的,tnnd事实中加点谎言,这次准行!” “行是行……不过……”是儿大冷的天额头直冒冷汗:“这……这……这对主母的名誉……” “名誉?我们现在是争宠,要名誉干嘛!立牌坊呀!等他卡了再说!” 第四十七章 幻惜徘徊在长毛地毯上,纤细的身姿像只起舞的精灵在琴键上弹奏,发丝垂落如上好的丝绸包裹住她的身躯,不施胭脂的小脸,带有前生独有的高贵圣洁。 她警然的感觉不对,四周的气氛不对,从小的经验告诉她--这其中有问题。她是陆心怡也是徐幻惜,她无知同时灵敏,美丽不失高贵,自然不失妩媚,天真不失阴狠。不管自己是谁,不管变化多大,她天生的灵敏都不曾失效,所以谁也别想挡了她活着的路,否则--!幻惜的嘴脚上扬,漂亮的笑脸无心无害。 她批了一件粉色的裘衣绕过打盹儿的是儿,踏入了夜色。 幻惜猫眼随意扫视了一圈:夜还夜,月色堙没万物无声。 但幻惜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又笑了,笑容是心怡最喜欢的善意,声音具有心怡独有的沁人心脾:“如果没事就出来吧,能躲过陇墓堡的侍卫还怕小女子的东院吗?” 话落,黑暗中走出一位英俊的男子,乌黑的秀发,漆黑的双眉,狭长的凤眼,销薄的嘴唇,敞开的羽扇,风度翩翩一如绅士,笑容邪魅,唯我独尊:“姑娘好魄力,莫非姑娘知道在下要来——特此等候。” 幻惜没搭理她,可嘴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她只是向黑暗中瞥了一眼,表情开始变的漫不经心。 只是这无意中散发的慵懒唤醒了来人并未携带的欲念。 “太子爷,爬墙很好玩吗?”兄弟两都有病! 龙滕海忽略她的嘲讽,大步走进她,他想她一天了,其中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明白,终于有机会再次打击龙潜远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占有她,满足自己也搞不懂的报复,只是看到她的欲念让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龙滕海的手几不自主的要抚上她夜幕下闪闪动人的俏脸,他几乎可以嗅闻她身上散发的奶香:“姑娘,在下是真的仰慕姑娘,要不然也不会深夜叨扰。” 呸!当她是深宫怨妇还是不懂事的闺中小姐,仰慕?你骗鬼去吧!“谢太子爷惦记!”暗处的人是谁!再不出来她就不客气了!仅凭这傻瓜肯定进不来陇墓堡,呀呀个呀的!这小子出门还带保姆,不仁道! 幻惜刚想发问,龙滕海快她一步的搭上她的肩,他在试探,试探她对他是不是不会拒绝,是不是和其她女人一样好骗,以往的那些女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他相信她也不例外,因为她更小更容易骗最重要的是--更符合他的口味。 幻惜没动,她感觉到暗处的人叹了一口气,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黑暗中更具危险的人身上。 龙滕海把她的“合作”当默认,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双臂紧紧收拢,鼻尖焦急的埋她发稍吸取少女的芬芳,不禁埋怨:如果是处子就更好了,便宜了那混淡! 想到那人龙滕海面部扭曲,但很快恢复俊雅,嘴角迫不及待的吻上他的食物,这可是他求了柒老很久才有机会品尝的佳肴,他势必要得到怀里的女人,因为她是龙潜远的,因为她是他的正妻,因为她是他偷来的,因为他再一次征服了属于了龙潜远的女人,因为龙潜远又要品尝他吃剩的了,哈哈!这种想象让他血脉膨胀,超越以往的刺激更能激起一个人的欲望。 他迫切的要做给龙潜远看,让龙潜远的女人都有他的味道,让龙潜远的女人都背负他的名字,他疯狂的陷入自我的情欲中发疯般的啃咬着怀里的小人。 幻惜没有法抗,她干嘛要反抗就当寂寞的深夜安抚自我的寂寞吧,就是不知道如果她伤他,暗处的人会不会杀了她,这点她最关心也最实在,所以她徘徊在动不动手的边缘,警惕的盯着暗处。 暗处的人却意外的背过了身影,幻惜不禁错愕:她很像弱女子吗!就这么把这匹狼交她手里了!可笑! 老者叹息,这种事情他听其他老者说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们生来是皇室的护卫,支持皇室,支持太子,支持龙椅之上的人是他们的使命,听命龙滕海也是他的使命。 龙腾海把怀里的人推墙上,迫切的拨开了她仅有的裘衣,手肆无忌惮的抚弄她玲珑的躯体,长腿压上她的脚裸,疯狂的吻着。 幻惜不爽的看看天,欣赏着难得的黑幕,静的只听到身上男子的喘息声,她不禁一笑:她调戏龙潜远时,龙潜远是不是也是这种心境,唉!失败,真tm没月亮的失败!没月亮的时候容易出狼人,更容易出狼心。 凭心而论她不想打扰狼进食,凭身体而论,狼也很健壮,凭羊而论她也有被吃的需要,综上所述似乎在生理上和食物链中他们都达成吃于被吃的需求。 但是----一幻惜一声长叹--她名羊有主了--幻惜眼睛一眯,冷光闪过,手起掌落,出手无情。 大狼翻个白眼,不敢置信的疲软了。 幻惜帅气的理好衣襟,望着危险的出发地,正要奇怪暗处的人怎么没有出手,她突然感觉周围多了两个人!幻惜惊讶的后退一步,凝神四望:什么时候的事!?md刚刚她白给人表演活春宫了!幻惜一个不爽,手掌一歪,一更银针送入了龙滕海脑后。 黑暗中的三人对峙,谁也没注意倒下的龙滕海。 幻惜叫道:“喂!滚出来!把你家狗牵回去!” 黑暗中纹丝不动。 幻惜慢慢的踏出一步,脑中想法一闪即逝:暗处可有龙潜远:“喂!你是不是扫垃圾的呀!吃完了怎么不把袋子收了!环境保护至关重要!” 黑暗中依然平静。 幻惜秀眉一调,妖娆瑰丽,声音清淡: “对方家长,以后你家孩子有需要还是送去后街吧,虽然那的人不干净,但洗洗还是可以吃的,如果你担心有病菌,杀杀毒就行了,我这有一盘瑞星可以白送你的!千万记得以后别往别人家带,很不礼貌的,还有,也别躲在暗处,偷窥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吗,据医学统计,偷窥虽然刺激但是必定没当主角,效果和音色都不理想的,如果你不是有特殊癖好,我劝你下次孩子办事时,还是出来看吧,必要时给予指导和帮助,一起进步吗,听说被偷窥有助于提高兴趣的,我想你家小狗知道你这么为他,肯定会邀请你一块加入的!” “闭嘴!”老者音如洪钟,直撞幻惜的心神。 幻惜眼色骤变,但还不到自不量力出手和人较量的地步,她擦擦嘴角的血丝恨不得把他吃了,如果有人撑腰她一定会把他剁了,就像看着灰灰杀她的每个男朋友一样,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善良,也是记仇记恨的主: “本来就是!有什么不好不意思说的!敢做不敢当呀!当了和尚还怕人骂你秃子呀!上了厕所还怕别人递胶带呀!娶了老婆还怕生孩子呀!他的技术不够好还不能说呀!你以后要多调教!这技术出来丢人现眼!连我老公一根毛也不上!长成这样还敢出来风流!也不怕遭人耻笑!硬件不足就别拿出来显摆!小心et!这年头疲软就该进医院,技术不好就该常练,女人不够还可以用男人吗!反正小狗双恋资源提取量扩大有助于你们寻找能源!” “你闭嘴!” 这回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老者的音功。 幻惜嚣张的挺挺胸膛:“以大欺小呀!我还真没见过做事情还带长辈的!小子无能难道还想让一个七八十的老人匹马上阵!不过也有可能,主仆吗!父子嘛!np吗!不禁让我想起有个当爹的带着成年的儿子去找鸡好死不死的找了个卧底哈哈,好不好玩。”幻惜说完笑弯了腰,一不留神一根银针又没入龙腾海腰部:“这年头招妓都选有气质的!哈哈!” 黑暗中终于有人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无聊!” 老者眉头一皱。 另一人纹丝不动。 这下幻惜肯定三人中有龙潜远了:如此定了除了她老公还有谁,这兄弟两真恶趣,难道以前龙潜远是看着龙腾海……恶--要不然是听属下转播……天呀!幻惜拂拂胳膊上的冒起的疙瘩,从心底第一窜起对一个人如此胆寒的冷意。 有气无处使的幻惜把本不打算出手的银针送入了龙潜远的脚底:算你倒霉,替你弟挨一下。 --哐--幻惜冒火的关上房门,黑暗中两人迅速出手。 有一人望着紧闭的门扉,暗地补给了躺着龙滕海一枚毒针:就让太子病重成为现实吧!他望着夜色,退出两人的战场隐于不重要的角落。 晨曦洗尽昨晚的荒唐,它善意的原谅黑暗中的一切错误。 幻惜今天的装扮比以往都用心--介于庸俗于高雅之间,炫丽的比太阳还夺目,她如今带了平日一半的首饰却加重了质地的含金量,身上的衣服是上个月前让天云坊赶制的七彩霞衣。 说七彩也有点过,只是裙摆处多出了一只拳头大的七彩的凤凰,如果不细看,看不出来,但到了阳光下就会闪现七彩的光泽,其他地方群蝶起舞热闹翩翩:“春天了。” “是呀,主母头上的簪子用衫木的吗?” “不,拿七重木的。” “啊?”是儿惊呼,七重木呀!闻香自醉的七重木--她以前只是听说,想不到今早主子却送来了十二枝,她从来不知道世间罕见的七重木可以做成簪子,而且还是十二枚之多,枚枚精致、姿态各异。 “拿来,有宝贝不带看着生虫吗。”幻惜照照镜子,里面的人光芒万丈,惊天夺地,她开心的笑了,这身钻石比上次亮相更有闪光点。 等幻惜摆弄好她的行头已经中午。 慕谣竹派人来催,摆明了主母不到不开席。 幻惜插好最后一枚发簪,不紧不慢的带着五大丫头,踏进了幽冥宫-- “参见主母,主母康福!” “在下见过主母。”“妾身见过主母。”宾客俯身,男女都有,就连后院的女人也赏光来聚聚。不得不让她这个实际的女主人佩服慕谣竹的号召力!可是这种荣耀她不会让给身边的任何女子!这都是属于她的!她看向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不属于她的相思湮没她的理智: 声音没变,衣着没变,语气买变,洒脱没变,放荡不羁的笑容没变。 他还是王千幻,当年的柳岸堤沙下幻惜最喜欢的王千幻; 当年的水乡楼台中幻惜最迷恋的王千幻; 当年的南朝五百五十寺中幻惜最执着的王千幻; 烟雨楼台,很多事都成了过往云烟。 幻惜安抚住心里猛然窜起的思念,那唯一残留的灵魂就这么执着与他再次相遇吗,可又能如何?物是人非事事休,今非昔比两无情:你--死心了吗? 第四十八章(上) 慕谣竹看着失神的幻惜,主动起身牵住她的手就连平日冷淡的语气今日也出奇的热切:“主母,昨晚睡的可好!” 幻惜掩嘴一笑,故意晃动头上的发簪。带动席中怨恨的眼光束束如刺。 幻惜害羞的红了双颊:“都怪我太心急没把握好地方。” 司徒雨昕闻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托盘。 情殇的眼中有丝落寞。 暗处一声疲惫的咳嗽细弱无声。 宫空儿大方的瞪她,指责的意味不言而喻,但其中的大方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清楚。 幻惜用手遮目,跃过俯身的人群带着仅有的相思向她唯一愧疚的灵魂道歉:对不起!没能实现你嫁给他的愿望! “主母,你头上的发簪是捡的吗?” “哪里,相公体恤我昨日辛劳特意赏的。”md帮他收拾龙滕海当然辛劳! 别人不知道发生了,都把辛劳理解成宠幸,以为昨夜她真服侍了龙潜远,偏巧这在龙家可是大事,龙主竟两次对这个女人破例,如何不让其她女子扼腕。 此言一出,她成功的收到更多的杀气,属于女人间的斗法貌似一触即发,点燃的那根火苗足有燎原之势,但是--幻惜屑于玩吗? 雨昕的目光停在幻惜晃动的木釵上,眼光第一次出现杀机,因为她还知道冰海一日醉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迷恋,到底谁迷恋谁,谁送了她这枚簪子,如果让她相信是龙主送的,不如让她相信是徐幻惜偷的! 钱莱莱食不知味的不看徐幻惜,昨晚的传闻太让人难受,龙主一直那么公平一直那么死板,让所有女人爱着也恨着,更多的是满足着,怎么可能破例宠了一人?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宁愿相信龙主昨晚宠幸了龙倾侍!钱莱莱发现自己想的太过分,低下头不敢看人。 慕谣竹顷刻间握紧双拳,忍住心里翻滚的醋意没当着宾客面失了礼数:“主母,谣竹向你引荐一个人可好。” “好呀!” 两人目光相对--电闪雷鸣,心中腹诽,拆人祖坟。 慕谣竹眼色变冷:你死定。 幻惜定然以对:你试试。 两人一静一动,一冷一热,一素一俗,目光过招不分胜负。 慕谣竹目光一沉,黑衣一挥对着远处的人影娇喝道:“大师兄,你快过来。” 幻惜无惧无畏的转头目光意外的与一男子相对。 她微微施礼,男子撇头自顾。幻惜心里嘀咕:他是谁? 王千幻瞬间出现在慕谣竹身旁,白衣胜雪狂傲不羁。比在江南之地多了豪气,他亲昵的点点慕谣竹的鼻尖:“小淘气,怎么了。” 慕谣竹捶他一下,故作娇羞,但也真的卸下一身寒气,春暖花开英姿飒爽的对着白衣男子笑,她把目光移向幻惜胜利的看着她等着她出丑:“大师兄,这位是我陇墓堡新娶的主母,说来还和师兄有些渊源呢,听说是大师兄嫂子的六妹,不知大师兄认不认识。”慕谣竹加重六妹二字,看向徐幻惜的目光没了江湖儿女的肆意添了大院女子通有的嫉妒和贼心。 幻惜惋惜的望着她,一代天骄的损落其实是那么简单,只要一个男人,只要一群女人,那么也就没有了初开的清纯和盛放的美艳--女子请留意你枯竭的灵魂。 徐幻惜拉回心不在焉的目光,双眸正巧和王千幻撞上了。 “你!--”王千幻一眼就认出她,如果一开始没注意,这么近距离一看什么都看清了! “你!--”既然惊讶就都惊讶吧!幻惜眼中突然泪光乍现,但不是她要哭,而是心底叫器的那抹灵魂不甘的想要问身前的这个男人:可曾放她在心上。 女人呀--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你怎么在这里!”王千幻惊讶的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自己的妻子,错!说妻子太早不如说是待娶的女人,难道她追自己至此,不可能呀,他的行踪从不固定,再说她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出现在龙家是怎么回事!就算他还没正式娶她过门但花轿抬入天幕山在也是事实,她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怎么能在别人家抛头露面。 无形之中,千幻并未发觉他虽不喜欢幻惜,但以把幻惜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而古代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总是两字--命令。“快点回去!” 司徒雨昕终于知道慕谣竹玩的是哪出了,她看戏的望着他们,嘴角的笑容狰狞扭曲:你也不甘寂寞了吗?你也看着她那身东西心动了吗?哈哈!再冷清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只要那个男人手中的线一动谁都是的木偶!哈哈!讽刺! 宫空儿有心的扑捉到司徒雨昕眼里的阴霾,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但她相信她要的就快开始了。 暗处的女子握紧身旁丫头的小手,担忧的注视着幻惜,衣襟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脸色惨白:好似心疼,好似关怀,好似无力。 “咳咳--” 小丫头担心的扶扶她的背:“夫人,你还好吧,不如我们先回去!” “不碍事!”声音中的无助和脆弱竟能让花儿垂泪。 (鹦鹉以后把更新时间调整到中午12点左右) 第四十八章(下) 慕谣竹恍然惊呼:“大师兄你说什么!”众宾客统统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低头顺目身姿如雪傲然悄兮,却紧跟着道:“对不起呀,是师妹太心急但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和龙家主母说话呢?” “龙家主母?”王千幻的呼声又招来一批好奇的眼神:“她明明是--” “我是龙家主母徐兮惜,二公子好久不见!”幻惜眼光清澈弯腰行礼说谎说的理所当然。 他不解的望着幻惜再看看师妹:“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 “什么怎么回事?”慕谣竹语中好奇,面对王千幻时笑的很淡。 远处的男子落寞的饮完杯中的茶水:这样的宫主他好陌生,几年不见她更加不是自己了!但他的心呢,为什么还停在原处! “小妹有几样特产想寄回去给家母尝尝,二公子可否和小妹借一步说话。” “好!”他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成了龙家主母! 慕谣竹赶忙拉住他:“大师兄,谣竹想听你说嫂子的事呢?你成亲都没邀请师妹,难道你害怕嫂子太漂亮惹师妹心情不好呀,大师兄你太偏心了。”慕谣竹嘴里埋怨着手臂却紧紧缠住王千幻摆明不想放两人独处。 幻惜缕缕发丝,猫眼晶亮:“谣竹妹妹好奇的有理,我三姐确实漂亮,知书达礼、熟读四书,女红女工样样都行,连我家最明理的大姐都夸谁能娶了三姐是福气呢。” “是吗?”说自己都不带脸红的,慕谣竹于私于公今天都要吓吓她:“我怎么听说是你那个三姐恋慕我大师兄还威胁我大师兄要跳河呢。” 王千幻依然盯着徐幻惜,眼神非常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以前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跳河?怎么可能!我三姐就是爱玩,偶然和三姐夫撒撒娇自是他们两人的游戏,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不好说。” “原来跳河在徐三小姐的眼里是游戏,徐三小姐真会玩。”慕谣竹面颊微动,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众人都知道她在笑。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和王千幻有点关系,对于他和徐家三小姐的传闻也略有所知,不过每每想起徐三小姐也仅限于知道是个爱吃醋的主,还时不时的闹点小绯闻让江湖中人人皆知她对王千幻的爱慕。 在坐的也有陇墓堡的食客,有心认识的人也自龙主娶了徐家的六小姐就对徐家的事情做了打探,知道那个徐三小姐为了嫁给王公子不惜深夜投河,虽说爱情可歌可泣,但封建时期最看不起的恐怕就是高唱爱情的青年,尤其是在这帮文人眼里,爱情只可吹灯谈不可白日显。 “让大家见笑了,三姐是个性情中人,她常说想谈一场纯情的但不慢热的,热烈的但不悲惨的,激动的但不心伤的,出奇的但不庸俗的恋爱,她说她想想体验一下一首词里描写的生死爱情。” “荒唐。”慕谣竹发言:“女子的德行比一切都重要!” 幻惜忍不住笑翻,如果这句话出自司徒雨昕之口,她无话好说,但是换成江湖第一邪教组织的慕谣竹就好玩了:“谣竹妹妹您是当中表率我们怎么敢与你相谈,不知妹妹有没有听过这样一阕词?” “什么?”慕谣竹说完,发现招了幻惜的道,不禁气白了脸。 幻惜轻轻喉咙:“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幻惜停住叹口气道:“三姐其实就是位性情中人,她一直追求的无非就是和自己的相公笑傲江湖、依伴青山,郎自卫国女自耕织,等到垂暮之年,历经生死,相思一叶,也许不为世俗所容但也不失女子英姿,您说是吗宫--主--”幻惜也加重了宫主的分量! “你!--”慕谣竹压下心里的话,故意缠着王千幻道:“大师兄,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王千幻有点懵了:这算不算当着自己的面再次别告白? 幻惜瞪她一眼,除非王千幻傻了才会拆她的台。幻惜无聊的看向宾客,笑着和珠宝一样让人迷恋:“大家慢慢吃,今日可是幽冥宫请客,不吃白不吃哦。” “多谢主母。” 苏轼那首词看来给她赢得了一些人气。 “不客气啦,又不是我请,呵呵,大家慢慢吃哦,我家相公最喜欢吃鲍鱼呀人参呀,他说那叫品味,吃不了两百斤都不过瘾呢。” “是吗?” “是!是!” “怪不得龙主器宇不凡!” “呵呵,还仙风道骨呢。” “对!对!再上来两盘海参!” “我也要!” “我也要!” 慕谣竹气的冷脸发紫,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大师兄,听说徐府六小姐体弱多病是不是呀!” “是。”这是人人都知的事实。 “可我看主母很精神吗?” 众宾客一路望来,都恍然记起徐家六小姐从小病的不能下床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不是徐家六小姐。” “怎么可能?龙主怎么可能娶错主母。” “倒也事。” “但她很精神也说不过去吧。” 幻惜低下头,柳眉低垂婉婉孱弱。 慕谣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寒似夫。 王千幻把她此时的形象和徐家大院里逆来顺受、暗处独泣的样子重叠,只能从记忆中摸索曾经的徐幻惜,却独独想不起她有独自面对众人的魄力,他迷惑了:这个幻惜似乎不一样。 幻惜没空管他想什么,慢慢的从头上拔下一枚冰海一日醉,慢慢抚摸她的簪身,语气幸福留恋: “其实……其实是人家相公知道人家有病,对小女照顾有佳啦。”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这枝簪子是相公特意从赤木国带来为小女疗伤的,小女能有今日完全是相公的功劳,小女今生能得到如此夫君实在是死而无憾!”呸!乌鸦嘴!他死我也要独活!“大夫说我的病就是见光太少,所以要金缕玉器常伴,珍馐百宝相随才能平安,相公体恤小女年幼特意赏了小女这身衣着,小女的病情终于感召了天地有了好转,这都是……是相公关爱小女,小女三生有幸能得龙主疼爱!”幻惜说完,小脸通红的躲是儿身后,含羞带却,妙不可言。 是儿纳闷的看看非儿:主子什么时候疼主母了? 非儿摇摇头:梦中。 康儿福儿不禁点头: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生存才是王道。 “主母手中拿的可是冰海一日醉!得见一枚神木,小人三生有幸!” “龙主对主母真好,情真意切!” “龙主原来心有所系。” 席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不如多送些宝物为主母养病也为龙主分忧。” “对!” “有道理!” “龙主操劳多时,我们这些追随者更应出力!” 幻惜与说话之人目光相对,两人狼狈为奸的笑了,男子笑容偏于女气,女子笑容过于奸诈,但利益不谋而合。 王千幻心里很复杂,自己的妻子(算是妻子吧必定都抬过门了)当着自己的面夸另一个男人对她如何恩爱,哪个男人受的了。 下面有人轻微的不满道:“又是钱,这两个月给的还不够多吗。” “嘘--小点声,抱怨不如多吃,还能平复下心里的不平。” “就是,你看这江海珍馐都是世间难得的佳品,陇墓堡真是大手笔,赶紧吃吧。” “吃!老子化悲愤为食欲!吃回来!再上十盘!” 远处一身蓝衫的男子扭过头,他觉得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第四十九章 远处一身蓝衫的男子扭过头,他觉得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暗处的人影很想冲出来撕了拥有孔雀发型人嘴,另一个人赶紧抱住他:“冷静。” “她败坏主子名声!” “忍,主子只是让我们来瞧瞧,没说要动手!” 好他忍,她最好祈祷自己别犯他手里,否则窃钥匙乱说话的帐一起算。 龙倾折见他不气了终于松口气,无意道:“大哥你好像变冲动了。” …… 春风略过每个人的衣角钻入冰解的大地,企图唤醒勃勃生机的记忆。幻惜借着东风吹出自己在别人心目中龙潜远爱妻的地位明确了她陇墓堡不可动摇的地位:“谣竹妹妹,请问我可以带姐夫去拿礼物了吗?”幻惜看着谣竹那么天真,那么狡黠,那么欠揍,就如每个胜利者都不吝惜炫耀自我的价值一样,她也不吝惜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胜利。 慕谣竹迎风而立,秀发衣着纹丝不动,眼神狠绝嗜血,眉宇间的豪情越来越遮不住她迷失的心灵。 剑儿站在慕谣竹身后,无形的杀气锁定幻惜的每个动作。 幻惜弯腰俯身,落落大方:“告辞,小女子先行一步,姐夫这边请。” “请!”王千幻现在憋了一肚子火:这个女人太可恶了,难道她想骗龙主,难道她贪图龙主的家财!幻惜在他心目的形象过于糟糕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剑儿想要发难,慕谣竹按住她看向司徒雨昕。 司徒雨昕转过头不与她接触…… 幽冥宫的声音越来越远,喧闹的气氛渐渐停歇,幻惜停住脚步,吩咐道:“康儿、福儿你们先回去看看四少爷,四少爷昨晚刚服了药。” “是。”康儿、福儿知道有些事她们不能过问,看了是儿一眼离开了。 小景指着自己:“主母,小景可不可以也先回去呀,小景想小少爷和小小姐。” “去吧。” “谢,主母。”小景快乐的跑走了,对她来说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比什么都有意思。 迂回的长廊里,四周安静的只传来几人走动的声响,是儿和非儿自动退开一段距离,给这对曾经的恋人独处的空间,其实她们心里很担心她家小姐一时兴起和王千幻跑了。 王千幻仪表不凡、目光无惧在幻惜面前有他骄傲的本钱,谁让这个女人爱他呢:“你怎么搞的!” 开门就是质问,当她是犯人吗!“这不重要了,我已经嫁进了龙家。” 王千幻语塞的看着不把事情当事情的幻惜,在他的记忆里,只要她大声吼一句她都会哭,怎么如今::“这里是龙家,不是天幕山庄!” “重要吗?”幻惜反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这里是陇墓堡又如何不过是她的另一个家。 是呀,重要吗?她已经是龙潜远的妻子了,但:“龙主知道吗?”他心里有点抵触,抵触什么他也不清楚。 “不知道。”幻惜看着鞋尖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苦处压抑的她想哭:幻惜!他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爱他! “你--”王千幻望着伤感的幻惜,指责的话吞回肚子里也不便多言,施恩的问道:“想回去吗?”如果她想回去,他就想办法带她回去,从此以来他们两不相欠,各自为政,谁也别指望他娶她,谁也不能干涉他的自由,不过看她活的这么潇洒,她也许不走呢!也许她留恋陇墓堡的舒适也说不定。女人总是关键时刻靠不住!连他的小师妹也一样! 幻惜感觉有点好笑,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爱他这么多年换来的就只是这一句,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甩了她,凭什么却要另一个人为你去死,就算世界本不公平,也没道理不让人报仇,幻惜脸色青白的道: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是我求我爹把我嫁来的吗!你以为我不怕吗!你以为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吗!我只不过是爱你,不是超人,我一个人对着陌生坏境会胆怯,发现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上错了花轿会想死,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就因为我爱你吗!那好我不爱你了!请是收回对我的不公吧!” 幻惜无力的靠着朱红的廊亭哭了,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属于幻惜的那部分记忆彻底的哭了,她爱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是他,她从未想过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得到一丝应有的尊重也不可以吗!幻惜的眼泪不夹修饰和心机的往下掉,爱过了,人也死了,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幻惜靠着柱子强忍着灵魂深处牵动的心伤,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够了!”王千幻皱眉,但心里并没有怜悯:“如果你不嫁,你完全可以向龙主说明。” “说明你个鬼!”陆心怡火了,扶着胸口强压住身体本源的哀戚吼道: “你知道我怎么来的龙家!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合谋!你知道我在新房欢欢喜喜的等你突然间什么都不知道的后怕吗!我醒来就在龙家的东房了你让我说什么!跟咬了我的男人说休妻!还是跟老天爷说还我清白!还是让我昭告天下我是徐三小姐爱的是你天幕山庄的二少爷不是他龙潜远!可就算我说了有什么用!难道你会要我吗!难道你会娶我吗!难到我就不用呆在这里随时忍受自己会死的恐惧吗!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吗!你别忘了!你也没娶我!你根本就没回天幕山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至少我身不由己!你呢!你故意逃跑!我徐幻惜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恐怖的能吓的别人离家出走!你把我当什么!你至我于何地!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心怡额头冒汗的靠在朱木上,她几乎控制不住心碎的情殇,只能让幻惜的思念换成一滴滴泪水埋入昨天的的曾经。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王千幻也许真的发觉自己太过分了:“我……我当时……”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以为轿子抬进了王家,想嫁的就等他不想嫁的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开,他没想过事情会成这个样子。 他看着哭泣的幻惜,第一次因为她的眼泪有些难过,于是他问道:“怎么嫁进龙家了。”语气温和了很多。 “四妹。”那贴药如果真被她吃了也许嫁进龙家一个月后才会醒吧。 “是她。”王千幻似乎并不吃惊,他和露惜在一起这么久说不了解是假的:“我料到她会对付你,但没想到……” 徐幻惜带着眼泪笑了:“没想到--一句没想到你改变了我的一切!” “对不起。”该他道歉的他从不吝惜,是他的错他也承担:“你……还好……吗?” “嫁都嫁来了好不好都要这么过。” “他对你……”王千幻看眼她的穿着,应该不错吧,她不是也说了龙主对她好吗,能让龙主另眼相待,恐怕她过得很好吧。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幻惜苦笑:“你真信我说的话!哈哈!可笑,龙主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用心!你太天真了!” “我……”他是从小师妹平日的哭诉中知道一些龙潜远的事,但是…… “你以为我说的那些话陇墓堡的女人会信吗!笑话!” “那你还……” “算了,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些。”幻惜掏出手帕就是止不住眼里的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如兔如月:“我的事情我以后会解决,只是请你记得,我徐幻惜爱你不假,但你不该看不起我为你付出。” “我--” “你不用说了,就算我再不懂事我也知道嫁给你是不可能了,我会当好龙家夫人的,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缠着你了,你自由了,还有--”幻惜忍着泪从怀里掏出那块紫色的玉佩,心痛的感觉毫无征兆的突然漫级全身,几乎让她把握不住对身体的控制。 第五十一章 “主子,主母死了!” 龙倾侍说完龙倾折无解的看着他:“死啦?”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是说晕过去了吗,龙倾折像突然想到什么指着龙倾侍道:“你……你……你……你杀了主母!” 龙倾侍瞧也不瞧他,把幻惜放地上:“主子,倾侍确定无外体伤害。” 龙潜远放下笔墨,冰冷的寒气瞬间漫罩整个书房,他皱着眉头走进龙倾侍。 龙倾折忍着寒气这时候竟然想到了克妻:“主……主子……” 龙倾侍急忙扫开他,为龙潜远让出一条路。 龙潜远的手刚搭上徐幻惜的脉搏,陆心怡就飘了进来,她飘呀飘呀,飘到房顶上哀愁的看着龙潜远:“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如果附身了绝对白口莫辩。”对于绝对的事情陆心怡从来不费脑子,她坐在房梁上抱着柱子荡着鬼腿飘呀飘。 龙潜远骤然看向她的方向,冰冷的声音冲击她的魂魄:“谁!” 陆心怡赶紧抱紧梁柱:“nnd敢吓唬本小姐!” 龙倾侍也严正以待,他也发现刚刚空气中的波动不寻常就和在长廊上时一莫一样:是不是这个人杀了主母! 龙潜远放开徐幻惜目不转睛的盯着心怡所在的地方,他比龙倾侍功力深厚,他很确定这个房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但却感觉不出来人的具体气息,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平日即便是空致净到访他也能在他讲踏进书房时感知出来,这个人是谁?功力竟如此之高? 功力较浅的龙倾折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也装出一本正经杀气腾腾,他可以不懂原由但他绝对的盲从主子和龙倾侍,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两个人就是主子和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大哥。可以说为了他们他可以万劫不复。 心怡好鬼不和人斗,她偷偷的轻轻的飘呀飘,飘到外婆桥依在窗沿上。但她发现就算她的动作细弱无声,龙潜远也能根据她漂浮的轨迹准确的落到她飘落的位置。“莫非看的见?”心怡拍拍自己的身体,不会呀!她没让他们看到她,应该不会呀,她试着对龙潜远做个鬼脸,长长的秀发缠绕着梁柱不停的增长,确定龙潜远没反应后心怡笑了,继续飘呀飘让龙潜远的目光跟着她转呀转。 真好玩,五分钟后,龙倾折忍不住捅捅龙倾侍苦哈哈的道:“我什么都没发现。” 他说完这句话,大家都一致看向他,陆心怡飘到龙倾折背后扯着他的头发一根根拔高。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龙潜远首次惊慌的手掌翻转毫不留情的攻向陆心怡所在放范围,他不允许有人伤了他的人,尤其还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出手极重毫不留情。 心怡灵魂翻飞险险落地,门窗瞬间倒坍,心怡惊魂为定的安定魂魄:你nnd真狠!这要是打她身上肯定魂飞魄散。 心怡瞪他一眼,拖着颤抖的魂体刚要献身大骂,就被一缕光瞬间拉回体内。 龙倾折傻傻的看着倒下的门扉:“我……我……”我怎了? 这回还是没人理他。 因为龙潜远看着幻惜,幻惜的手指轻轻移动。 龙倾侍惊讶的试探她的呼吸。 龙潜远转头望着陆心怡最后消息的地方,确定龙倾折没事后,慢慢的蹲下身,看着迷朦的快醒来的徐幻惜。 “相……相公……”幻惜虚弱的看着龙潜远。 龙潜远点点头,面部虽没变化但总算是看她了不是吗。 幻惜虚弱的匍匐着爬进龙潜远怀里,脸色惨白双眼无神道:“相……相公……谢谢你……救我……” 哪跟哪呀,龙倾折更不懂了。 “我……我要死了吧……没……没机会服侍你了……咳咳……”让你敢打我,整死你! 龙倾侍扳过她的手臂为她把脉,心怡没有拒绝,不过她坏心的卡主了自己的动脉:“相……相公……我……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自己……” 龙倾侍点点头,确定主母所说非虚,龙潜远脸色更加冰冷。 “咳……咳……谢谢……你刚刚……帮妾身打退恶鬼……但……但妾身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幻惜脸色如纸,目光涣散,四肢无力,脉搏越来越弱。 龙潜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相……相公妾……身有没有……说过……妾身好爱你……” 龙潜远出奇合作的摇摇头,幻惜惊讶的差点破功,但陆心怡是谁呀随机应变的本事天下第一:“没……有呀。”这都能记得,她痛苦的伸出双手颤抖的想抚摸龙潜远的冷脸,但试了几次都虚弱的不足以撑起手臂的重量,幻惜颓然的放弃努力,悲伤的眼泪流泻在她的眼角。 龙潜远意外的握住她的手:“没事!”两个字说的很坚定,坚定的要与死神为敌。 “啊……哦……妾身不与……天斗……妾身只是……惋惜自己不能再……不能再照顾……相公和孩子……” 他扶起幻惜,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昨天她还好好的,就在刚才他还偷偷的跟在龙倾侍旁边看她和后院的女子说话一样的珠光宝气,一样的洒脱不羁一样的无情无义,怎么突然之间就……况且她……龙潜远直觉认为她不该死。 “回一……身体不好……你多关……关心一下他……归一那孩子虽然皮……但决定听话不妨多……照顾他……以后臣妾不在了……你还可以有人照顾……”考!贤妻良母了吧,死都不忘为了老公和孩子想她多么伟大! 龙潜远握紧她的软骨,突然集中真气,急急的往幻惜体内输送。 龙倾侍、龙倾折见状,立即两面护法为主子效忠。 徐幻惜有苦难言的抵御着突进的寒气,想到了一个成句--自作孽不可活呀!“相……相公……”快住手,要不然还没融合好的灵魂就被你冻死啦! 龙潜远不管不顾的往她体内输送真气,也许他迫切的希望幻惜好起来,也许他还没准备好让幻惜死,但他弄巧成拙了,幻惜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龙倾侍骤然想到什么急忙出口道:“主子,住手!你的真气对人体有害!” 龙潜远立即撤出,幻惜真的半死不活的在地上抽筋了:“冷……冷……” 龙潜远想帮她取暖可一想不对,就放着她不管了,他现在表面平静但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龙倾折看眼那龙倾侍:你上。 龙倾侍眼一撇:“主子?” 龙潜远没应声,他看着幻惜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冰凌一点一点的融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不喜欢无法掌控的感觉,尤其是自己的东西他更讨厌脱离了自己认识的轨道。既然她早上好好的,那她就该永远好好的,也许想法幼稚但他是龙潜远他的想法就是天下的想法。 龙倾折偷偷看看主子。 “冷……冷……” 龙倾侍拿来一床棉被盖幻惜身上。 龙潜远隔着棉被抱住她:“你--” 幻惜现在倒霉透了,被他这么一整,灵魂和身体间的协调度怪怪的:呀的!这不是折磨她吗!“我……我是不是……快死了……了……”这次不用装,脸都是白的牙齿都是打颤的:“那……你爱……我吗?” 龙潜远愣了一下。 龙倾折赶紧抽转头,他是怕躺着的女人死不瞑目,这句话好似每个快死的主母都问过,不过这个主母算是距主子最近的问问题的。 龙倾侍可不那么乐观,能让主子为她续命绝对不是好现象。 “你……爱我吗?” 龙潜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爱的定义是什么?他现在只是不想让她死。 “你到底爱不不爱我。”气死人了!幻惜哭着攥住龙潜远的衣襟,“要不……在妾身……死之前吻……我一下……” “你不会死。”龙潜远确信她不会死,虽然冻伤了怀里的人,但他确信她不会死了。“刚才是谁!” “啊?”什么谁是谁!在谈吻呢? 第五十二章 “有人来过。” p那是鬼!“难到……难道相公……不喜欢妾身……妾身……冷……”死啦死啦都怪你! 龙潜远抱住她拧着眉头想对策:“倾折,送主母回去。” 不要:“相公……妾身……想……想陪着你……” 龙潜远很不给面子的打破这惬意浓浓的气氛道:“别装了。” 龙倾侍一愣:装?难道主母没事? 龙倾折摇着他的脑袋还在想刚刚的一幕。 幻惜裹紧棉被也没心思装了,竟然都被看透了还是干点正经事吧,真的好冷呀,她缩卷着身体直接窝龙潜远怀里,但她想的太天真了挨着他不如挨着空气:“冷。” 龙倾侍食指按住她的脉门--微微用力,幻惜一声惨叫身体的冰冷感好了很多。龙倾侍先发制人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冻伤了吗?” 龙倾侍正色的看着她:“你死了。” 呵呵“现在和你说话的是鬼呀!” “你死了。”龙倾侍说的很认真。 龙倾折也专注的看着她。 幻惜不想承认,转过头可怜惜惜的看着龙潜远:“相公他们欺负妾身啦。” 龙潜远坐回座位,严厉的看着她,龙倾侍和龙倾折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考!三堂会审!幻惜抱着棉被坐起来,脸色发白嘴角打颤,但是眼神鲜活精神很好:“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不是!” “不是!”龙潜远与龙倾侍异口同声。说完幻惜和龙潜远没什么变化,龙倾侍却退后了一步站在了龙潜远身后,龙倾折也站在了龙潜远一侧,看这架势好像很正规。 “我福大命大。”幻惜搓搓手不想解释。 龙倾侍看主子一眼代口道:“这不足取信,我可以确定你没有脉搏。” “龟吸大法听过没。” 龙倾折摇摇头:“没。” “你很诚实。” 龙倾侍锋利的扫龙倾折一眼,后者摸摸鼻子低下头:“龟吸大法在焰国乃至三国的历史和江湖中都不曾听说主母可以停止编造。”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主子想听合理解释。” 幻惜看他们的态度感觉很可笑,这事有必要解释吗,虽然大家是有神论者,但她总不能把自己的底掀了吧。幻惜很严肃的很悲伤的看着龙潜远:“你要保证我说了你还会爱我。” 龙倾折贼贼的提醒道:“你多虑了刚才主子也没说爱你。” 幻惜闻言好似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慢慢的转过头,白眼一翻--咚--倒地上了。 龙倾折想要去扶,龙倾侍拦住他,对着幻惜道:“起来!” 幻惜瞬间做起来,快速到:“我是因为看到王千幻太伤心没忍住休克了。”说完她眼睛一歪,舌头一吐,--咚--又休克了。 “没道理能忍那么久。” 幻惜再次做起来,快速道:“我修炼了龟吸大法,是和长寿之星乌龟大哥学的此种法方能逆转呼吸生存千年,它确实存在是少林瑰宝”--咚--老子又倒下了。 “少林?你和空致净什么关系?”问完龙倾侍感觉上当了,这不等于变相承认她的言语,还牵出了空僧人,空僧人有没有朋友主子比谁都清楚:上当了:“隐瞒对你没好处!” 这次幻惜起都没起来躺着道:“不隐瞒能有什么好处。” “这……”龙倾侍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处,他看向不发一语的主子,再看看龙倾折。三个人同时一起盯着徐幻惜,徐幻惜耸耸肩,舌头吐的更长了,她不是不说而是现在没有说的必要,对付聪明人永远不能交代老底,否则你就没有了本钱,没有吸引他们的可能,进而也就无法长治久安--不说,不逼急了绝对不说。 “你可以走了。” 等的就是这句,幻惜抱着被子越过废墟跑了。 直到她消失,龙倾侍才不解道:“主子?” “多问无意。”龙潜远摊开笔墨进入一天的轨道这也意味着他禁止叨扰。 龙倾折凑近倾侍耳边:“不如咱们去私审。” 龙倾侍很茫然的看着他,龙倾折第一次感觉自己出了个绝妙的注意。龙倾侍却递给他一把扫帚:“修房子。” “啊!”(⊙o⊙)…… “主母!” “小姐。” “小姐!” “娘亲!” 幻惜刚进东院就被一群哭哭啼啼的手下拦住了:“主母,你没事吧?”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小姐,你怎么可以有事……呜呜……” “娘……”龙回一虚弱的扒在门边,看的出他很关心他的新娘亲,龙归一站在弟弟身后鹰眼若思看着幻惜。 “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冷?主母快进屋,进屋暖和,请大夫!小景快去请大夫。” “是!” “给主母准备暖炉,还有火盆。” “把新被拿出来!” “帮主母揉揉脚底,听说有助于取暖!” “先拿温水敷脸。” 是儿刚说完,龙归一递上了热毛巾。 “谢谢大少爷,主母您先敷着,奴婢去打水。” 她回头一看,回一艰难的端来了个不大的盆子:“给娘亲。” 是儿笑了,摸摸回一的头,语气还是有些哽咽:“四少爷多注意休息。” “回一没事了。”他说完努力站直自己矮小的身躯,目光坚定却面色衰白。 幻惜打着冷战道:“好点了没?” 回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多了,谢谢娘亲。”昨晚他犯病了不停的叫,一向抠门的娘亲竟然拿了一瓶昂贵的药丸帮他熏房间,他知道娘亲对她很好啦,虽然娘亲一直在骂,但那可是用上百种药材炼成的丹药,娘亲竟然为了让他安睡给他熏房,他很开心的。 “你笑什么?” “没有。”回一躲归一身后低着头看手指头。 幻惜包裹好自己抱着暖炉赏着火光:“你们别忙了我好着呢,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弄得我好像大限已到,是儿你顺便拣点东西让千幻帮我带回去,客厅的书桌上有封信顺便让她交给我姐姐,好了!你们都散了。” 几个丫头摸摸泪,依依不舍的告退。 幻惜腾出点地方对两个小家伙道:“上来吧,在那站着好玩呀。”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孩子,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龙回一握紧哥哥的衣角,龙归一不客气的拉着他爬上暖和的被窝:“你怎么了?” (我把下午六点更该中午12点左右了,前天改的大家也许没看到呵呵) 第五十三章 “冻伤了。” “疼吗?” “还行。” “我帮你揉揉。”他学着非儿刚刚的样子抵着头静静的帮幻惜揉脚。 其实这幅儿孝母闹父冷的家庭组合也不错,可是总是不识相的加入其中穷搅合。 慕谣竹就是其中之一,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几乎是领着全体女眷找上了东房的主人:“主母,你还好吧。” 回一乍见这么多人,怕生的往幻惜身后躲。 龙归一不受影响的低着头忙活。 “还行。” 是儿非儿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进来,恭敬的分类床侧,低眉顺目和蔼可亲,。 康儿福儿站在门内凝目对望爱岗敬业。 “我带妹妹们来看看主母,听说主母晕倒了。” “恩,人老了体力不好。” “主母今年才十四吧。” 幻惜答非所问:“你们都站着干嘛,坐呀!小景看座!” “不用了,我们坐不起主母的金砖玉瓦。” 幻惜点点头:“也是,大家都藏拙惯了。” 慕谣竹不理她语言中的暗讽,看龙归一一眼:“这位是大少爷?” “如不出意外应该是。” “大少爷今天虚岁有九了。” “准确来说是九半。” “还是主母记性好,就是不知主母懂不懂男女有别。” 龙归一手下一顿,但又若无其事的开工。 “不太懂,我儿子帮我揉揉脚有问题吗!” “谣竹怎么没听说主母有孕。” “需要我现在讲给你听吗!” 慕谣竹和空儿眼光一闪,慕谣竹注定道:“主母说笑。” “是说笑。”幻惜突然眼中带刺,语气不善:“因为我不可能怀有身孕还不能找个现成的吗!” 慕谣竹松口气,空儿也暗暗放下戒心,这一微小的变动尽收幻惜眼底,甚至归一都看清了一二。 “主母妥我大师兄带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你管的太宽了。” “谣竹关心主母,主母突然晕倒,让我上上下下姐妹的心都很焦急,谣竹有幸带大家表示问候。” “是吗?”不是来看戏的:“既然妹妹如此辛劳,我也不能坏了你一腔热情,本来我身体就不好,小的时候有个相士说每逢月初和换季,都要去庙里拜拜,我这两天事情过多,一直都没还寺,大概是惹怒众佛了,不然妹妹带我去还愿可好?” 慕谣竹一笑:“主母,礼佛讲究心诚,妹妹去了怎么能表达主母您的意思,还是主母去吧。” “唉--形式而已,怎么?妹妹不愿去。” “怕无法代替主母。” 幻惜慢悠悠的掏出家用墨玉,放在床头道:“妹妹是不是不敬我这个主母,对于不敬之人,我好想有权利带相公休妻吧。” 慕谣竹闻言立即变色:“你敢--” “我看妹妹还是去礼佛吧,顺便洗洗自己的煞气和醋劲,来人呀!” “是儿在。” “去让熙攘准备东西送谣竹夫人出堡,一路护送至清国寺。” “是。” “你--” 幻惜没理她,对其她傻了的然道:“妹妹们还有事吗,莫不是也想代本主母分忧。” “主母安歇,妾身告退。” “不送。” “你!--凭什么--!” 幻惜平静的如救苦救难的大师:“去吧,否则我真可以带相公休了你,本主母这两天就研究家规了,你信不信我可以用东院守则修了你?” “你敢。”众女子退去,慕谣竹手中黑绫一闪,袭向幻惜。 幻惜瞬间侧身,嘿绫擦着她脸颊而过,龙回一呆看着黑衣女子:“你竟然出手。” 幻惜顷刻间长鞭一扫,直追慕谣竹胸口。慕谣竹后翻侧体稳稳站住,幻惜手中长鞭再出,谣竹黑绫跟近。两人在这清净之地互相过招,毫不相让。 “主母竟然会武功。” “彼此,彼此。” “那谣竹就不客气了。” “来吧。”不打残你,你不知道天外有天。幻惜解下厚重的衣服,身上首饰顷刻褪尽,随意的活动下四肢,面对严正以待的慕谣竹她显得轻松随意。 慕谣竹黑绫如蛇般缠卷,徐幻惜手中长鞭舞的随心所欲,这可是她当魂魄的时候用亡灵炼化的,够你做几天噩梦了,如若她在坏点,放出一两只叫器的孤魂,非吓死她不可。两种软兵器空中相撞,火花四射,慕谣竹后退一步,徐幻惜原地没动。 两个孩子躲在床上的角落。 小蓝猫危险的爬在水幕银帘长,射向慕谣竹的猫光冷风阵阵。 “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 “你不是兮惜,更不是徐幻惜,徐幻惜更不会武功。” “笑话!会不会武功我还要向你汇报吗。” 慕谣竹刚想回击,突然感觉无法运行真气:“你--” 幻惜扶着鞭身:“忘告诉你了,本主母最不屑光明比试,偶尔用点毒呀药呀可以陶冶情操,你回去好好检讨吧,顺便让佛祖教化一下你。康儿!谣竹夫人回去!”幻惜凑近瞪着大眼的谣竹身边附耳道:“其实你可以试试,惹了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主母。” “带夫人回去,好生看照以后别出门都自己跌跤了,去的路上也小心点,现在可不太平。” 慕谣竹盯她片刻转身而去。 幻惜--啪--一挥长鞭,一道金光在空中炸开,回一崇拜的看着她,归一鹰眼微眯。 第五十四章 “看什么看,作业写完没?”活动一下筋骨舒服多了。 回一看看归一,归一跳下床,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抚摸着黑亮的鞭身道:“夫子问燕几图下面还可以演变什么?” “唐国。” “是不是唐国下面还有呢?”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夫子单研究唐国就可以用一年。” “哦。”龙归一盯着鞭身,久久留恋,好想男孩子都偏爱武器。 “你喜欢这条鞭子。” 归一点点头。 有眼光,幻惜看眼他脸上不青不肿的淤痕:“给你。” “真的?” “假的。” “不,我要。”说完毫不客气的抢了过去。 “这东西是用血养的。” “什么意思?” “以后再讲,你现在只需把它当绳子玩,你还在工作吗?” 归一抬头,扯动脖子上的伤痕还有些生疼:“恩。” “下次记得闭穴载重,对你有好处。” “不懂?” “去问龙倾侍。” 归一表情断裂:“我不如自己琢磨。” 另一面,陇墓堡的食客院--竹楼里,闻中尘拿着稿纸反复的重复一个图形,地上堆积了团团稿纸,他不停的在用毛笔画线切割纸张,时而凝眉,时而舒展,时而点头,时而苦思,最终他画下最后一笔后,脸色豁然开朗,开口语无伦次:“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既可依宾客的多寡和杯盘的丰约而调整广狭,又可在燕衔之余陈列书籍,可谓--善变而适用也!高!实在是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纵横离合百变之变--妙呀!” 一位丫头打扮的姑娘推开门,见自家先生如此失态,询问道:“闻先生,你怎么了?” 闻中尘脸上不掩喜色:“马上备车!我要见龙主!” “是,先生。” 龙家堡主院,红木树的书房里: 龙倾折拿起一块木头,左右思量的问题:“大哥,龙主刚才为什么出手?”害得他们要修房子。 龙倾侍契好他手中的最后一块红木,窗子的原型已经修复,可龙倾折那边只弄了一半,他一言不发的着手帮忙。 “大哥我问你话呢。”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看千篇一律的龙潜远。 “你闭嘴。” 龙倾折瞥他一眼,捡起一块新的木材,小声嘀咕道:“闭嘴就闭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功夫比我好吗,连主母都打不过有什么好吹的,你了不起呀,你了不起私审主母去,就有本事教育我,想你一个堂堂的龙主亲卫以前还不是想整谁整谁,可如今呢?你整主母一下试试,你也不怕她哭死你,就知道凶我,以为我软柿子呀,我其实很……” 突然龙倾折闭嘴了,笑着讨好道:“大哥,你干嘛拿剑指着我,呵呵,大哥危险。” 龙倾侍面无表情的收回剑:“自己干。”转身走出凌乱的地方,帮主子研磨去了。 龙倾折无语的看着他消失不爽的劈开一截红木:“干就干,一个月之内别想我弄好!” “呦!这是说谁呢?” “啊!”龙倾折吓的后退一步,眼前金光闪闪的移动物体不是刚刚离去的主母还能是谁:“小的见过主母,主母康福。”礼数还是要守的,他就很纳闷这么多东西怎么压不死她--还有她怎么又来了,要不是她,他也不用在这玩木头! “小折很有雅兴吗?” “主母,主子在里面呢。”千万别和他废话,他天生讨厌闪光体。 “哦。”幻惜往里看了一眼,龙潜远在批阅奏章,龙倾侍在一旁研磨,只有一个龙倾折闲着:“我来找你。” “找我?我没钱!不是……主母我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小归把算盘拿来。” 小归?龙倾折完后一看,发现金山后面还跟着土堆,不是,是少爷:“小的见过大少爷。” 归一赶紧回礼:“不敢。”他是龙主的两大近身侍卫之一,陇墓堡谁人敢惹,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大少爷但那只是名义上的不具备任何意义。 “没钱呀。”幻惜踢踢脚下的碎末:“那你还敢把上好的红木劈碎,你可知道这价值连城。” 龙倾折突然背脊发凉:“小的……一时失手。” 幻惜摆好算盘:“你一个月薪水是多少?” 龙倾折苦哈哈的道:“一百俩。” “高收入人群。” “谢主母。” 然后幻惜开始波拉算盘珠。 龙归一悄悄的看看屋内带着崇拜带着敬仰带着他也不懂的迷恋。 “一棵50年的红木衫树,总共创造的价值折合白银是196000俩,加上其在成长过程中给大地带来的绿色折合白银20000两,为一些经过的人、动物遮风挡雨的慈善基金折合黄金30000两,它的身影可以成为一方风景,给予人以美的感受此欣赏价值是560万两,也许,当洪水袭来的时候,它可以挽救许多生灵,包括你的生命……这……”幻惜飞快的波动盘珠--噼里啪啦--的声响镇的龙倾折一头冷汗。“小折,生命是无价的吧。” “啊?是。” “那就等于你欠我无数条生命,单位统计三亿两黄金。” “这……主母,小的没劈一颗树啊。”龙倾折求救的看向龙倾侍,龙倾侍小心的研磨,红色的墨汁黏稠浓厚。 “就按她身体的一部分算好了。”--噼里啪啦--一阵敲打:“除了总体报价、抛去整体部分。”算盘上的珠子顷刻间减少。“你还欠我共计白银四千两黄金,你一个月的薪水是100两白银也就是四千个月,四千个月是几年呢?”幻惜提起裙子跑龙潜远身边,大方的亲了一下他刚毅的侧脸。 龙倾侍,龙倾折赶紧蹩过头,龙归一耷拉的脑袋左顾右盼。 “相公,四千月是几年呀?” “三百三十三年零三个月。”冰冷的声音虽无温度但却字字铿锵有力,他手中笔墨未停字迹整洁规范。 “谢谢相公。”幻惜开心的摸摸他的头,蹦蹦跳跳的跑回原地:“你听到了吧,你欠我三百年。” 龙倾折真的无语了,主母闹就罢了,主子这一句话说出来不等于叛他死刑吗,还不带能缓期的。“可不可以打折。”呸!说这句不等于承认了。 “好呀!零头去掉就三百年好了。” 龙倾折擦擦汗:“好!好!非常好!”他一定要把所有的红木劈了,报仇雪恨。他还要把主子,不行地位太高,把不帮他的龙倾侍也劈了。 第五十五章(上) “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呢除了上班就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 龙倾折抢先护住自己,惊慌道:“我不卖身!” “你那样子没人要。”幻惜说完又开始拨拉算盘珠。 “小的也绝不出卖主子!” 幻惜瞪他一眼:“想卖也没人买。”幻惜停下拨金珠的手指:“以后你负责教导龙大少爷武功。” “什么!” “什么?” 开口的是龙倾折和龙归一。 “娘亲……这……”龙倾折当他的武师,怎么可能?他可是父亲的亲卫军。 龙倾折也微微的诧异,他以为这个女人让她汇报主子的举动,怎么成了教导大少爷,虽然大少爷没什么地位可言,但……不太好吧。他慢慢的扭过头看向里面的人,龙倾侍有意低头,龙潜远莫声不语。 “就这么定了,小归还不拜师。” 龙归一偷看眼为难的龙倾折,心里升起久违的自卑感,生活不易的他比普通的孩子更能观察大人的脸色,他拉拉幻惜的衣角,小声道:“算了娘亲,我们走吧。” “怎么能算……我……” “走!”龙归一使劲的拽她,长期锻炼的身体让归一能轻易的撼动幻惜。 幻惜见他坚决,不好再说什么,刚打算离开,龙倾侍突然开口道:“寅时出门,禁地外围等我。” 龙归一骤然停住,眼前的景物瞬间模糊。 龙倾折闻言,眼珠瞪大赶紧冲上去抱住他:“大少爷,你是我的。”生怕被别人抢了还用乌七八糟的衣服把归一裹了个严实:“大少爷跟我了,就是我的,谁也不许抢!”龙倾折比谁都清楚能让大哥开口肯定是主子授意,这么好的事不能都让大哥干了他也要发挥余热为主子解忧:“大少爷想学什么,我会七十二拳法,六十七腿路、心经修炼七层、太乙剑六层、童子功五层,柳枝折脉独步天下,大少爷想学什么?” “你别捂着他啦!”傻子,当年龙潜远看上你八成是因为单纯。 “哦。”龙倾折急忙放开归一。 龙归一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激动的心情现在还没缓过来:“倾折叔叔……真的肯……教我武功。” “小的龙倾折,大少爷尽管吩咐。” 龙归一泪眼朦朦的抱住幻惜,开心的像拥有了全世界:“娘!你听到没!倾折要教我武功!倾折呀!武林排名前十的强者!” 前十?等等!幻惜打量这个衣衫不整的少年一眼:“不会吧,这水平!那咱俩还得瑟啥!快跑,本小姐刚才威胁前十了!跑呀!”幻惜拉上兴奋的龙归一快马加鞭的往回撤,刚好和赶来的闻中尘擦肩而过…… 闻中尘卷起车帘只来得及看清她们消失的衣角…… 春天终于在无尽的沙漏中迎来了她的百花,溪流湍急林间飞开了七彩的蝴蝶,小草破土开始寻找合适的媒介,太阳东升早已金光闪闪,照耀万物。 巍峨的金色建筑群,占地广袤的亭台楼阁,京城最大的建筑,睥睨群雄的威严气势,恭敬低首的路过人潮,严整以待的盔甲士兵,它是焰国的国都中心--皇城。它是独一无二的政治,经济,民生决策地,如今的皇城朱漆依旧,焰惯苍穹,傍晚时分,珠光摇曳,相映成景,排排连连似无穹闭。 皇城仅次于乾明殿的建筑群中,一群太监进进出出低目疾走盲目快进,一波连着一波源源不绝,人潮如浪-- “皇上驾到--”一声尖叫刺穿夜晚的宁静,行走的太监宫女无论在哪立即低头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主隆恩!” 老者龙袍加身,白眉飞扬,脸色红润,双目冷峻。“太子如何?” 守在床边的太医跪下年迈的老腿:“臣无能,臣无法根治太子,只能保命。” 老者叹口气,苍老的一生荣辱都在这声叹息里,他终于认命的闭上眼,无力的道:“小齐你下去吧,朕知道。” “皇上保重,老臣告退。”宫中资历最老的太医退去,带走了一切浮华背后的装饰,只剩生死的无可奈何。 老太监也带着屋里的太监宫女撤去,东宫门户虚掩,老太监站在门旁,脸色凝重。 “父皇。” 第五十五章(下) “孩子。”龙啸坐在床边,满眼都是宠爱,他怎么可能不爱他,他是他唯一的孩子,这么多年太子都是他的希望,只是…… “我怪孩儿不好……咳……咳……” 龙啸赶忙端来茶水,只有他明白他除了龙滕海一无所有:“顺顺嗓子。” “父皇。”龙滕海眼中含泪却忍着没哭,他从小到大都仗着父王的宠爱为所欲为,但父皇从未有丝毫动怒,即便教育也是几句不轻不重的言语,他也一直认为他可以登基为皇,可继承父亲衣钵,可那个人出现了,如果他不出现这一切该多好:“孩儿愧对你。” 龙滕海不善,但也不大恶,如果没有龙潜远,他登基虽不是万民拥护,但也没人说三道四。 龙啸厚实的大掌拍拍他的肩,他懂,身为皇室子女的一切他都懂:“傻孩子,一切有父皇。”龙滕海闻言眼泪浸湿了墨黑的双眼…… 月亮隐退,太阳刚刚落出一角,风轻轻摇曳,绿枝幽幽摆动,寂静的不闻草长莺飞之声,嫩绿的叶上水珠凝聚,慢慢晃悠终于滚落,仍然静的无法打破初晨的沉睡。 斜依东房的一偶,满地都是名贵的童衣,桌子上散落着各式男用头饰,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上百条束带,就连小他一号的服饰也在其中,龙归一翻着幻惜给她整理的衣柜,在朦胧的镜子里,反复试装,搭配挽饰。 归一左右看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然后脱下衣服继续找。 幻惜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站在水幕银帘旁:“你够了没。”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了,说完伸伸懒腰,靠着银帘想眯眼睛。 归一快速换好一件新衣跑他面前,眼睛亮亮的问:“好看吗?” 幻惜眼睛都没睁,了(liao)无精神道:“又不是去相亲,你弄那么花哨干嘛。” 归一鹰眼寒光一闪,幻惜瞬间清醒道:“好看,很帅,不穿都很帅。” 龙归一的脸色更难看了。 幻惜摸摸鼻子良心建议道:“你是去学武,不是去选美,不用穿这么……这么正式。” …… 二十分钟后,归一拉着没睡醒的幻惜焦急的赶往陇墓堡禁地--紫竹林。 “你快点!” “知道啦!” “快点!” “哦!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龙归一反回来再拽她:“快--点--!” “白龙马蹄朝西, 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西天取经上大路, 一走就是几万里, 什么妖魔鬼怪, 什么美女画皮, 什么刀山火海, 什么陷阱诡计, 都挡不住火眼金睛如意棒, 护送师徒朝西去……”幻惜看眼远处瞪眼的龙归一,忙举手道:“我已经在跑了,你瞧--白龙马脖铃儿急,颠簸唐玄奘小跑仨兄弟……” “主母?” “嗨!小折、小侍。” “你怎么来了?”龙倾折说完赶紧闭嘴,他该装不存在。 幻惜心情不错的打招呼:“小折早。” “早--”龙倾折巴不得把自己的嘴撕了。 龙归一赶紧跑回来,胆怯的拉着幻惜的衣角悄悄的跟在后面涨红着脸不知道琢磨什么。“师……” “大少爷好!”龙倾侍一句话噎住了龙归一的问候。 龙归一落寞的低下头。 幻惜嘴角在晨曦中上扬,无心的扫开龙归一的手,跑到后面和一直不吭声的冰人对行:“相公早安。” 龙归一的目光依恋的追着她,没有了幻惜他就像大海中的芦苇无依无助。 幻惜没去理会他的求助,龙归一大了就该自己飞,她挽住男子的胳膊笑道:“相公空气好好哦。” 男子不应。 “我最喜欢早上的空气,就像刚换了一身衣服一样特漂亮特清雅,并且我可以认为她是为我着装的,一切的幽静和淡雅都来自她可爱中的妩媚,春风春雨把原野拂过,惊起一层漫漫绿色。你说浪漫吗?”幻惜陶醉的把头考他肩上:“其实春天是最神奇的她有执子之手的的情怀,有垂钓的人生、有老人的喜乐、有孩子的话闹,当她真正的展开时,你猛然觉得天蓝了,水溶了,草绿了,其实我们就是一个个春天,总在不经意的变化,变化生活,变化表情,变化模式,相公你变化什么?” 幻惜问完也没指望他回答,她一只手挽着龙潜远,一只手悄悄的牵住他的中指,然后淡淡的冲着他笑:“相公,我可以为你铺一首诗……” 龙潜远站定,龙倾侍和龙倾折带着龙归一做早课。 “相公,你不问我是七律还是绝句吗?” 龙潜远飞身而起,足点竹叶飞身而上。 幻惜不受影响的靠着竹子,依然陶醉的自语:“绝句代表浓烈,七律代表有情,我想都给你,可我知道我没耐心,但我发现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不骗你的,虽然你有那么多小妾,但是这不能怪你呀,你们的制度就是三妻四妾,所有的法律都写着不娶小老婆是犯法的,所以我不怪你,相公,我想和你说件事。”幻惜望着远方,碧竹广袤波浪青青:“其实我王千幻没什么……” 幻惜说到此处,龙倾侍与龙倾折明显脚步踏错。 幻惜嘴角扬起继续道: “他是我的前男友,不过还是我单相思,我送过他很多礼物不假,但是他都扔了,所以我是清白的我没和他暗通信物,那天我找他就是想让他内疚,这样我就多个朋友啦,有了朋友我就可以宰了慕谣竹,后来我一想我杀她干嘛,我是贤妻,我要爱护同类,所以我就把她送去清国寺了。我的过去的呢很简单,就是普通的活着,吃饭,然后胡思乱想,偶然杀杀人,没事欣赏别人演戏,我念幼小时认识了李晖,上初中谈了人生第一次恋爱,不过黄菜了,因为我上司嫌弃人家太嫩,高中时我执行了第一次任务,念大学时选择了历史,这个比较冷门不过可以考古,就是挖墓,这个你不懂啦,后来他杀了我,我想了想死就死吧,于是我就死了--” 第五十六章 “主母,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笑。” 幻惜眨眨眼,对龙倾折甩甩手帕:“足球好笑你要听吗?” 龙倾侍纠正好归一的动作,冷冷的哼了一声,龙倾侍立即老实的开始练功。 “相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竹林中剑光阵阵,不闻人声。“无聊,说真话就没人信。” …… 幻惜吃完早饭,看完杂记,懒散的趴在回一的书桌上画乌龟。 回一捧着书,认真的勾画着自己的不懂的地方,凝眉专注的样子没因幻惜的存在有丝毫偏差。 幻惜为小乌龟画好最后一条腿,把它对着窗子凉起来,竟然感觉人生因为这只完结的乌龟没了意义,她两眼无神的看着这只小小的龟壳,想从里面看出不完美的遗憾。 回一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幻惜还是看着这只小乌龟。 是儿收走幻惜乱扔的果壳,非儿洗完她昨天换下的衣服,幻惜依然看着那只小乌龟: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无聊呢? 太阳转过一个角度,沙漏重新开始滴沙,小乌龟身上的墨迹风干,幻惜保持的原来的姿势不变:突然间感觉没劲了? 康儿换下地上的长毛地毯,铺上淡雅的蓝色软榻迎接春天,幻惜越看越没有精神:“我要死啦。”说完--啪--颓废的倒桌子上了。 “娘亲?怎么了?” “感觉生活没激情、没目标、没动力、没前途、没发展。” “为什么?” “穿越殆懈怔。” “严重吗?” “很严重,能最大限度的扼杀我的生活积极性,进而导致自杀。” 回一急急的放下书,紧张的站她身边:“怎么办?” “无效可救。” “可……可……回一不想你死。” “没用,你现在不是帅哥,不能勾起我的生存欲。” “父亲他……” “你父亲是座冰山,压缩成一本就是《冰箱使用守则》更没用。” “可……” “不行啊!”幻惜突然越想越烦躁,趴在桌子上心里窝火的用指甲划光滑的琉璃桌面,刺耳的声音让远在隔壁的康儿都捂起了耳朵:“啊!”--呲--呲--“没意思!龙潜远没意思!金子没意思!生活没意思!我宁愿灵魂继续漂泊!啊--!” “什么有意思!” 冰冷的声音冲击她衰退的耳膜瞬间拉回了她的思路震醒了她颓丧的灵魂:“相……相公……” “冰箱使用守则是什么?” 幻惜赶紧站好,看着眼前黑衣的冷峻男子心里万分小心戒备:“就是……就是冰窖管理办法,嘿嘿。” 龙潜远沉默、眉头皱紧,似乎在考虑二者的关系。 回一缩在角落动都不动。 幻惜独自对这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有几分高大,有几分狠扈,有几分阴冷,能吸引如此多的莺莺燕燕也在情理之中。 龙潜远想了一会眉头展开,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放桌子上:“你的。” “什么?”幻惜低头一看彻底呆了--《冰山攻略计划》--她鸵鸟的认为有人和她造了一样的书皮,颤抖的翻开第一章那熟悉的字迹无情的冻结她的神经--啪--她快速合上书,优雅的对着龙潜远媚笑:“相公,你今天不办公吗,我听说艳姬楼新来个漂亮的丫头,你不去看看。” 龙潜远慢慢的开口,冷质天成:“你书里的错别字很多,我帮你改了。” “上次皇上说送你个女的,你不去催催。” “我认为都不可行,我不喜欢早上散步,中午不喜欢吃甜食,晚上也不……” “相公!你看!我画的小乌龟好不好看!” 龙潜远眼光冷了,看着幻惜的样子很想把她剥了。 幻惜苦笑的站好,收起草纸低下头聆听教诲。 等幻惜摆好姿势,龙潜远感觉满意了,继续道: “晚上我也不喜欢烟火,尤其反感人多的地方看烟花,另外我不吃水煮鱼,不喜欢花的味道,第六章你说多给我找女人,我也不喜欢女人,如果太烦我不反对杀几个,第七章你说男人亦功,配合一个男人的精神需要和生理需要都很重要,其中提到的八种媚药在两年前我都试过,结果那个女的自杀了。第五章你提到氛围,好的氛围容易激发恋爱的感觉容易让一个男人拥有归属感其中你感觉我适合黑色,但我的衣服是倾折帮我准备的房间的摆设是倾侍在打理。第十章你说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适当的鼓励和讨好都有助于让他培养傲视感,至今为止每个女人的都是这么做的,但我没感觉多好。第二条提到适当的反抗有新鲜感,基本我不喜欢我做事时女人有丁点意见,新鲜感更不必谈。就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我先走了。” 第五十七章 幻惜现在自杀的心都有了,嘴角扯动了半天愣没笑出来。 “娘亲,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就是上火:“不是每个人的论文都能得到教授的亲自指导。”该高兴的,该庆祝的!忍住!md!幻惜抄起桌上的书猛然打开入目就是一堆圈圈点点,可气的是她拼音的地方竟然有汉字了:“啊--!你老爸就是原子弹,所到之处除草不生!” “娘?……你别乱扔东西……” “气死我啦!--啊!--啊!--” “娘你说那是古董的。” “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穿越女当成我这样真丢人!” “娘亲是最聪明。”至少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幻惜的存在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伟大。 “聪明?那我怎么被一个古人给……给教育了!”火大!林林总总加起来她也游荡了几百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就遇到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父亲……父亲……”回一也不知要说什么安慰她,他对他爹所知有限。 “算了!是儿!弄桶冰来!让本小姐降降火!还有!把那条蓝破布给我撤了!换蓝钻的!”呀的!闪死一个少一个!不腐败对不起那男人! …… 龙归一今日比以往都高兴,换下了陇墓堡里的锦缎裘皮,穿着他惯有的坯布单衫,扛着足有他全部大的麻袋,在劳头的叫骂生中咧着嘴奔跑。 叫喊声、乞求声和隔三差五死去的同伴在这里司空见惯,人们赤着上体,汗流浃背的扛起一袋又一袋重物,倒下了就挨一鞭子,倒霉的经过劳头身边时,也能来一下,不过疼痛中依然前行,前行中祈求着能多发点银两,但祈求永不会实现。 劳头的鞭子挥舞着叫嚷着他身后的一排排“劳工”。 太阳快下山时,他方咧着龅牙喊一句人们企盼已久的话:“收工!领钱!”龅牙劳头一喊,群人轰抢着上前,但到了一处却队伍整齐翘首以盼。 “这是你的,半钱。” “多谢劳头,劳头神勇。” “哈哈,小撬子真会说话,爷赏你半钱,凑足一两。” “谢劳头你是我的再造父母!” 劳头的龅牙扯的更开了。“下一个。” …… “三钱。” “劳头应该是六钱。”老者说的很卑微,但很坚定。 “六钱!滚你老不死的!两钱!再啰嗦一句一钱。”龅牙劳工点烟一根掠质烟,眯着眼睛吐着浓雾看着站着笔直的老者:“要不要,不要老子不给!” 老者无耐的接过,颓然的脊骨压断了他的精神。 这种事平常的就像昼夜变迁,勾不起这里人的一点激情。 归一看着远方,不知这次到手的钱要干什么。 一个白发的少年站在他身后,嘴角干裂,双目死白,身体消瘦。能让你从人群中第一眼看出他的不同他很静,是死一样的静,当他看你时忍不住浑身发颤像与鬼魔对话。 他此刻抵着头,半白的发丝遮挡着他特殊的眼睛。 “古墓一两!” 白发少年伸出手,劳头吐出嘴里的烟蒂,鼻子里冒出大大的烟囱:“没话说!” 白发少年不语,伸出的手僵直着不动。 “老子问你话!” 一阵风吹过,掀起少年的发丝,露出诡异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劳头。 劳头猛然看到他的双眼吓得差点跌倒,他见过这双眼睛无数次但都忍不住背脊发凉:“盖住!快给老子盖住!要不然老子炒了你!” 发丝重新遮住他的双眼,他伸着手一动不动。 龅牙劳头打开装钱的袋字吐口唾沫甩地上:“大爷赏你!” 少年青白的手指拿起钱袋,表情依旧风平无波。 “靠!烂人!老子明日裁人!” “啊--!” “怎么这样!” “不!”人群中一阵骚动,少年已经走远。 龙归一拎着小钱袋,突然感觉自己多了笔巨款,回一不需要了,他更不需要,家里发放的银两够普通人家一辈子花用。“干什么呢?” --嘭--“抱歉,刚想事情没发现有人!” 少年慢慢回头,声音好无生命力:“是我突然停住!” 龙归一惊讶的抬头:是他!认识但不曾交集,龙归一刚想说话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哈哈,兄弟们真走运,竟然一下逮住两个。” “还有个是常见的。” “哈哈!” “识相的……” --叮--白发少年把钱扔在地上,抬脚就走。 带头大哥憋着语言没了用武之地:这算怎么回事,他词都没说,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刚刚还在笑的小混混见小羊这么识相也惊的笑声戛然而止。 想开打的龙归一被这个奇怪的人搞了一头雾水,最后把钱一扔,也跟着白发少年走了。 带头大哥看着地上的钱袋,怀疑自己的威名是不是伏及千里。 “大哥!” “大哥!” “靠!管他!走!” 月黑风高夜半夜杀人时,如果以前龙归一只是听过这句话,那么此刻他终于看到了这句话,白发少年从一座破旧的房子里走出来,手中提着重重的几个钱袋,其中一个甩给了龙归一,剩下的他别在腰间。 他看眼漆黑的夜空,枯槁的手在空中滞留片刻,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扔向身后的大门,火势混着酒精开始燃烧,忽而西风齐卷,火势瞬间拔高。风越吹越大,火蛇疯狂肆虐,吞灭了一座又一座民居,叫喊声,啼哭中,妻子丈夫老人的惨叫中在火势下喊成一片,少年行至路口,点点头:这样又有工作了。 龙归一看着他,首次感觉一个人竟如此可怕。“我叫龙归一!” “古墓。”死寂的音调,平静的对话。 两个少年的身影与叫喊的人群擦肩而过。 第二次相遇--胜者定。 但无依无助的人们就该为王者铺路吗?那倒下的起来的就为了成全几个人吗?那写在史书中的就要踏着累累白骨吗? …… 龙归一半夜摸回东房,正要为自己的行迹得意时,房间瞬间大亮,幻惜穿着睡衣举着油灯脸色黑沉的看着他。 回一缩着头不敢对归一递眼色。 “你跑哪去了!” “我……” 幻惜不等他开口使劲用中指戳他的脑袋:“你什么你!半夜三更不回家!去哪鬼混了!你当这里是宾馆还是当这里是医院!我们这们多人等着你吃晚饭你倒好甩手不见人了!这么点就敢夜不归宿!长大了还不翻天!我戳你!我戳你!我使劲戳你!” “住手!--” “还敢叫我住手!拿着!”幻惜把灯交给回一,两只手一块戳他的脑袋:“我戳你怎么了!你不回家你还有理呀!回一足足在门口等了你六个小时!本小姐为了你都没去找那冰山晦气!你知道外面大火还敢不回家!路口都堵死了,死伤上千,官府都惊动了,刚才还有人把你爹叫走了!你当我们心里踏实呀!不会来也不打个电话!捎个信你会死呀!我不戳你我戳谁呀!我就戳你!” 第五十八章 龙归一抱着脑袋四处躲她:“你听我解释!”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本小姐拿鞭子抽你!别你以为你横你就了不起!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别以为是龙家少爷就是焰国太子!” “疼!--” “还敢叫!戳你!戳你!” 龙归一惨不忍睹的躲桌子下面,怎么都不敢出来,有娘的孩子不自由,有娘的孩子会被揍! 幻惜插着腰瞪着他:“再不出来我就掀桌子了!” 龙归一拉着桌角,有力也不敢对娘使有理也没处和娘说,况且他还没理。 是儿端着一盘盘温好的菜进来,劝解道:“主母别气,大少爷在外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呢,你先让他梳洗干净,吃饱了喝足了您再打。” “不是我说他!你看他全身上下哪有龙家大少爷的自觉,八成又去鬼混了!” “好了主母,您也等很久了坐下休息会,让大少爷吃饭!” 非儿拉开桌椅:“就是,有本事谁惹你,你找谁去,冲着大少爷撒什么气。” “非儿!你嘀咕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说!” 非儿掀开桌幔:“大少爷吃饭了,这么晚了肯定饿。” 幻惜瞪他一眼坐在桌子的一边,回一陪着她坐在一侧。 归一看她不火了从桌子低下爬上来让是儿、非儿服侍他梳洗。 “大哥,你去哪了呀?” “西巷。” “什么!火灾现场!”幻惜平息的怒气又起来了。 归一吓的跑是儿身后:“娘,你先听我说,我保证你听了不打我。” 非儿按着幻惜坐下,斟了杯绿茶让她降火:“你说。” 归一把认识古墓遇劫遭抢夺回和放火的全过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幻惜越听脸色越难看:“你是说火是古墓放的。” “是。” “他住西巷?” “是。” “你们吃,我出去一下。” “娘,你去哪?” …… 还没走近西巷,热浪就如蒸笼般笼罩整个上空,叫喊声一声比一声惨烈,地面也因为这场大火异常滚烫,幻惜看着这场景,想过去恐怕不容易,但要见归一口中的那个人就必须穿过片火海:“可恶!”走的越近火势越大,空气中干燥的无法呼吸,泼水的人群和官兵根本不足以扑灭它的一角。幻惜越走越热:“怎么过去啦。” “你要过去?” 幻惜回头,刹那间火光远遁天地间因为他的存在飘来一阵清凉:“闻中尘?” 来人微微一笑清谈的抓不住他的情绪,一身银白色的衣衫在这火气冲天的现场格格不入,但他却淡定如斯:“你是归一的书童。” “你记得我。”幻惜的语气很兴奋,必定能被如此美男记住是种莫大的荣幸。 闻中尘看看天,心里陡然间觉得眼前的小男孩和他想的问题有莫大的关系:“你想过去可以等一下,半个时辰后有一场大雨。” “好啊。”幻惜甚至有点兴奋,她从一开始就莫名的觉得这个男子亲切,第一见他时的冲击力是压制后才有的粲然以对,他真的让她觉得亲切:“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主子在此。” “你有主子?”在幻惜眼里这种人就该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短笛牧歌寻山问水。 “恩。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我姓陆,名幻移,变幻万千的幻,斗转星移的移。” “幻?”闻中尘对这个字眼很敏感:“不定为幻,幻而后方,方定如海,变为动,动为移,小兄弟,好名字--!” “谢先生夸奖。” 闻中尘礼貌的对他点点头:“冒昧问一句陆兄弟在这里,归一呢?” 幻惜狡黠的看着他:“我是少爷的书童不是少爷的仆人,我们是偶然间认识的不算主仆却是主仆。” “哦?”虽然是问句,他的表情却并不好奇:“归一没有朋友。” “很少。” “你知道他经常和谁来往吗?”这次闻中尘问的很急切。 幻惜却只笑了笑,眼睛对这火光比它还要耀眼。 闻中尘也笑了,这个笑容比往日清朗,比往日豁然,还有丝自嘲,聪明人永远不用点名变一目了然:“原来如此,闻某失礼。”语气出奇的恭敬。 此笑看在幻惜眼里竟险些扯断她的愁思情瑶,可幻惜自认不是见美男就扑的主,虽然流流口水但那只是随波逐流的形式,但是这个闻中尘给她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幻惜低头欲思。 闻中尘突然拉起她的手带她跑到一旁的屋檐下,有点天真道:“下雨了。” “恩。”幻惜闪神,躲雨的空间并不大,她清晰的可以听到他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的墨香,她赶紧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因为放火的人知道。”闻中尘很自信,自信的让他风采夺目。 “你知道是纵火!”考!也太神了! “陆小弟也知道。”闻中尘对他的话一点也不震惊,好似他本就该知道。 大雨倾盆而下,狂渐的水雾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密集的雨瞬间洗涮大地的干涩。 远处传来阵阵欢呼,隔着水雾只能看到余烟缭绕、大火奄息。 龙潜远亲自站在雨中见证着平民的生活点滴,不知人群中谁先说了句:神龙显威。也不知谁最先下跪,只是当雨水闭着龙潜远周身落地时,人群带着感激匍匐在地: “龙主万岁!” “龙主万岁!” 即便是暴雨也湮没不了大家高呼的热情,即便是身份也掩盖不了他们的感激。谁能料想如此贫苦的地方一场对上位者来说晃晃可过的火灾,能招来京城禁卫总指挥,战场新生代偶像--龙潜远。 这就好比有了带头人,小康触手可及:“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上万人跪在地上拖家带口虔诚无比。 龙倾侍站在主子身后,一声万岁似乎激起了他久不曾涌动的热血。 龙潜远依然站着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开口道:“所有物资和后续工作陇墓堡承担!”说完他转身离场。 万岁的高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 幻惜掩着嘴笑了:“我说呢,除了他谁能当你主子,他这次又发了一笔横财,嘻嘻。” “你?--知道的真多。” “那是,我是江湖百晓生,就是太关注星象忘了地上有水坑,这下惨了这么大的雨我要怎么走呀。” “陆小弟去见纵火之人。”闻中尘看着远方说的那么铸锭那么不甚在意,却再次冲击了幻惜一惯的骄傲。 “你怎么知道!” “一起,我也想见见他。” …… 闻中尘举着伞和幻惜共站在一座破旧不堪的草房外,一个少年冒着雨水在房顶修葺房屋。 “咳!会做家务!看来是个四好男人。” “是他?” “你认识。” 闻中尘摇摇头,徐幻惜直觉认为他没有说谎,但他确实……“你不去打声招呼。” “没必要。” 幻惜歪着头看着屋顶的男子,他的衣衫浸湿,白发缕缕面色发青,一阵闪电下来,恐怖的就像雨鬼:“怕死了,一点也不帅。” 幻惜话落,一个绝美的少女披着单衣举着伞从草屋里出来,她依着房门纤细的样子就如初新的柳枝较软不胜垂,瘦弱哪禁舞。 幻惜痴迷的看着她:“好美……” 闻中尘也看着她,慢慢皱起了眉。 一个似幽兰般芬芳的声音道:“小弟,你快回来,咳咳--” “姐,没事还差一点。” 此时一阵寒气袭来少女裹紧身上的单衣,不敢走入雨中。 “姐你回去。” 少女看他一眼,别无选择的回头。 “世间竟真有如此女子!” “她怎么在这里。” “你情人?” 闻中尘闻言愣是被打断了思维,却一本正经的道:“不认识,只是一个朋友的故识。” “就是你那个主子吧。” “你!--”闻中尘震惊的看着他。 “好啦,你的表情告诉我啦,像这种美女一看就是给天下第一准备的不用猜也知道啦。把嘴巴合上吧。”考你一副见鬼的表情,可却不认识人家,不是你主子还是谁呀!白痴:不过龙潜远和这个美女……等等……心情不爽…… “陆小弟?” “我走了,你慢慢看。”说完幻惜融入雨中,走进夜色。 闻中尘看着她,原本温和的目光此刻分外犀利。 …… 第五十九章 幻惜自从回来后心情很不好,整整一个月谁的麻烦也不找什么事也不做,就连几个小妾来挑衅她都没动,有人拿了她的玉镯栽赃嫁祸她也不管,东院弄情居的情殇收养了龙再一她也没过问。引楼的侍妾死了个小丫头她也不查,有人下毒害她,她也照吃,只是吃了没感觉。龙熙攘送来了一推珠宝她也不带出去显摆,就窝自己房间发呆。 龙倾折无聊的在书房外的台阶上坐着,龙倾侍站姿笔直的守着房门。 “大哥,你说主母怎么不来了。” “你希望她来?” “不是,就是她不来感觉怪怪的,你不觉得她这几天太安静了吗?” 书房里龙潜远的笔一顿--安静?是安静了不少,莫非打击太大! 焰国厉三十六年五月十五日,慕谣竹礼佛一月归来,东院至少有一半女子出迎,即便男主不来,但至少证明人家在女人堆里很有势力。 是儿紧张的想找主母商量对策,结果刚说没两句,就被赶了出来。康儿、福儿看着她,是儿气愤的摇摇头:“没用。” 幽冥宫: 剑儿接过宫主手里的披风,越想越气:“宫主,她需要教训。” 慕谣竹手臂一挥,门窗--哐--的一声闭合,发丝无风飞扬,慕谣竹握紧双拳,眼光阴毒:“我要她生不如死。” “宫主英明!” …… 今天陇墓堡出奇的静,是儿自从起床就发觉大家就没什么声响,连平日粘着自己说故事的大妈今天见了都没吭声--怎么回事? 这对陇墓堡来说绝不是个好日子,陇墓堡每年这一天都闭门谢客,主院禁止任何人踏入。 所有的下人禁言不语,后院全体女眷守门不出。托此规矩的福刚从清国寺回来的慕谣竹没第一时间找徐幻惜麻烦。 当然幻惜也没出去,她还不痛快着呢,也没闲情,她窝自己房间总结了这么久零零总总弄了七八条信息:第一,她讨厌那天看到的那个女人--因为她太美了。第二她讨厌猜测龙潜远以前有可能主动追求过谁,这对身为穿越女的她打击太大她不能忍受。第三她似乎有点在意龙潜远,但她不是泰坦尼克号不能去撞冰山。第四龙潜远不好追,冷风太强。第五,她是21世纪的陆心怡不能容忍爱人小老婆太多。第六:龙潜远将来是帝王不三妻四妾对不起历史。“嗯……嗯嗯……嗯嗯嗯嗯。” “主母你怎么了?” “死了。” 是儿懒得理她,抱起啃指头的小少爷去找小景,今天实在是静的诡异,她要去打听一下。 …… 幻惜真是烦闷透了,一个姿势保持到天黑还是烦--怎么越活越窝囊! 龙回一吃了药睡了,是儿和非儿熄了灯也回了厢房,康儿在门外打盹。 幻惜趴在窗子旁对着树影发呆,不行,她不能颓废,也不能死过一次就对自己没信心!考!本小姐是小强,消灭之前也能恶心死几个! 幻惜突然站起,精神抖擞的换上夜行衣,拿把菜刀,翻身跃出,凭借着以往的印象摸索着往东院潜进,先消灭存在的敌人!再消灭阶级的敌人!然后就是控制男人! 她想夜探东院很久了,只是这几个月忙一直没时间,现在一个个来,在别人还没杀她之前,她先把别人杀了。而她这次想接近的目标是个那个每次出现都很不曾让她看清全貌的女人,看似低调却是龙家唯一一个育有一子没死的,她不认为这种女人会没威胁力!干掉潜在的危险也是自卫! 幻惜轻身匕首深入墙体,攀爬而上顺沿疾走:她要瞧瞧什么女人能如此特别。 行至尽头幻惜掏出长鞭利落的套住前方的树枝,顺而荡下,在夜幕的掩饰中在院于院之间穿梭,正当她想靠着长鞭跳跃主院的墙壁时,她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墙头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幻惜差点没从墙上摔下去,这算怎么回事:上课看言情撞见班主任,狗拿老鼠碰到猫!鲁班面前卖大斧! 冰冷的语气在夜色中也豪不减淡:“你很闲。” 幻惜挠挠头,左看看右瞧瞧确定龙倾侍和龙倾折都不在是在对自己说话后,面部抽筋道:“有点闲!有点甜!” “你去哪?” 幻惜睁大眼睛看着他,灵机一动突然大笑:“老兄你假的吧,真的是不说话。”说完转身想跑, 龙潜远冷眼一扫,幻惜背脊发凉,立即停住:“相公你赏月呢!哇!今晚的月色好美哦!”举目望去连个星星也没有。“咳咳!我是说没事出来吹吹风真好!”幻惜在高墙上来了两段广播体操。 龙潜远的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的穿着。 幻惜大方的在他面前晃:“今年流行黑色。”md出门不吉!“你继续忙我有点事。”幻惜没自恋到认为龙潜远特意抓她,只能说凑巧遇到,幻惜急转而下,飞狐连跃奔向她的目的地…… 龙潜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消失,落回地面幽静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他已经在这站一天,有些事情即便他站再久他也想不开,他现在就想不开被他逮着的人怎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走……莫非心里太静真的人过无声…… 湖水依然流淌,阵阵清风吹拂着两岸的杨柳,夜还是那么清幽,人还是那么冷然。 幻惜在引楼外看着夜色,嘴角越笑越甜:呵呵没白出来看来想干掉她的人真不少,可惜!谁早死一步也说不准。 幻惜跃起原路返回,走到两院交接处,幻惜鬼使神差的落在墙上,龙潜远看着湖面姿势依旧。幻惜歪着脑袋,猫眼清纯的看着他:这小子半夜不睡装鬼呢!长鞭顺势勾住他身侧的凉亭,人已落在他的身后:见鬼,理他干什么。但幻惜并不否认,龙潜远确实有吸引人的魅力。 龙潜远望着远方,幻惜望着他。 而此刻龙倾侍和龙倾折都守在主院外,面色严肃浑身杀气。他们这两天的任务就是禁止任何人踏入主院,并不是他们没能力发现徐幻惜而是徐幻惜的选择的位置太妙了,两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料想不到有人在主子眼皮底下作案。 幻惜甩甩手里的鞭子,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晃着腿看着他:“你怎么了?” 一分钟后:“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 五分钟后:“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通常这个时候琼瑶阿姨都教育广大男士要把心事说出来才有人爱。” 一分钟后:“你要不要说,我可以委屈点听,虽然我不希望爱上你,可我不反对你爱上我。” 幻惜掰着手指以为他不会回话,但一阵寒道骨子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娱自乐:“你很烦。” 幻惜一笑跳下来凉亭,站他面前调皮道:“通俗点讲是的。”她上前揽住他的腰抬着头看着他:“还很可爱,o(n_n)o ̄” 龙潜远很正经的摇摇头,没有拨开她。 幻惜慢慢把头靠他胸前:“你是不是想你妈妈呢,或者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让你记忆犹心?”靠在自己相公身上就是个女人吧,这种感觉和平日不一样,没有和灰灰上床时的屈服,也没有心理上的负担,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不存在任何功利只是她的,而她此刻是他的妻子,迎着晚风,幻惜的心情出奇的好:“你说我们算不算约会。”她嗅嗅他身上的冰冷的味道,心里越来越暖:“有相公真好。” 龙潜远心中一颤,他当然能分清她话中的真假,合着夜色他甚至可以感觉她不错的心情。 幻惜闭上眼睛静静的抱着他:“晚风……凉亭……流水……抱在怀里的是我的爱人……你说算不算幸福。” 算不算幸福--龙潜远的手缓缓的抱住她--幸福?--算吗? 第六十章 幻惜在他怀里笑了,笑的很安静,笑的很甜笑的很真,甚至可以说笑的很美,她抱紧怀里的人瞬间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无关风月只剩柔情:“你--是我的。” “为什么?” 幻惜不高兴的从背后捶他一下:“煞风景。” 龙潜远没有否认是有点不解风情。 幻惜素手缠上他的五指,放在嘴角吻了一下:“这叫执子之手。” “恩。” “你爱我吗?” …… “不否认就是爱喽。” …… “爱我就要疼我。”这种气氛真好,怀里抱着老公就是理直气壮:“你真的在想你母亲吗?” “不是,在想事情。” “想你的江山啊。” “恩。” “你是不是怕名不正言不顺给你执政带来反面影响违背了你的初衷?” “恩。” 幻惜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你吻我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龙潜远望着他,冰冷的双膝中看不到热情,他慢慢的转头看向湖面,却收紧了臂膀把她重新带回他的怀抱。幻惜笑的像偷腥的狐狸,撒娇的捶着他的胸膛:“死样!害什么羞。” ……有吗? 龙潜远还没问出口,幻惜搂上他的脖子瞬间吻住他冰冷的嘴角。 龙潜远看着她,墨黑的双膝中好似不敢置信,幻惜用手轻轻合上他的眼睛:“乖,感受。” 幻惜贝齿轻启香舌缠绕他的薄唇,手指拨开他的衣襟留恋在他冰冷的胸膛。“张嘴。” 龙潜远办了今生最愚蠢的抉择他真的听话的开启了他的门户,幻惜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在他口中吸取淡淡的冷香,她轻轻的舔咬,贝齿在他口中时近时退,手探入他的衣襟在他胸前画圈圈,此刻她完全把龙潜远当私人用品,反复舔尝,在幻惜意乱情迷的想把他就地解决时,突然发现当事人没那意思。 幻惜抬起头看看他,他保持先前的样子丝毫未动,幻惜骂了一声长辈,收回手擦擦嘴耸耸肩:“算了,我们讲故事,你把眼睛睁开吧。” 龙潜远眼神依然清冷,神色无丝毫情欲。 幻惜把他的手臂圈自己身后,靠着她的臂膀为他整理衣服,芊芊玉手对上他的肌肤竟只有质感--失败,幻惜拿出手帕帮他擦擦唇角,缕缕他的发丝揽着他的腰道: “话说从前有一对兄弟一个叫龙小国,一个叫龙小共,龙小国很富有出身很高贵,龙小共很穷出身也不光明磊落,龙小国很瞧不起龙小共,感觉龙小共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不堪入目。龙小共也看不上龙小国感觉他需有其表,龙小国因为有钱又绅士很受大贵族喜欢,可龙小共调皮可爱也很招大众疼爱。这两个兄弟就免不了互看不对眼,后来有一群人来家里捣乱,其中有个叫假小日的很当自己是盘菜,到了龙家就是一顿猛抢,龙小国和龙小共商量着合作干掉假小日,在合击的过程中龙小国发现龙小共很不地道,背着他就捞好处大大的狡猾,偏偏龙小共还就是狡猾的鼻祖计谋的大师穿着粗布麻衣也敢单挑钢盔铁帽,沾便宜更是从不手软,他靠馒头和树枝打赢了海鲜和钢枪,最后成了家里的老大,他当老大的时候很酷!挥挥手家里人民跟着走,说说话家里全当活菩萨,谁还在意他的曾经,谁还管他是不是穿过开裆裤,能带着大家奔小康、扬眉吐气就是英雄就是主子,所以人家现在好好的呼风唤雨天下英杰,而那个曾经自以为是的至今不敢再提当年的种种--这就是胜王败寇,最主要的是人家龙小共会过日子能吃苦耐劳,还不收家里人的粮食所得税。” 徐幻惜明显感觉背后的手不稳:“呵呵,厉害吧历代君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说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过什么。” 幻惜抚平他的衣襟歪着脑袋看着他,龙潜远也看着她,两人对视意义叵测。 突然龙潜远低下头,嘴角刷过她的唇畔,随即龙潜远目光闪烁的看向一边。 幻惜笑的更开心了,她看眼把头撇开的龙潜远主动踮起脚重新吻上他的唇。 夜依然如此宁静,杨柳微微荡开寂寞无声。幻惜抵着他的胸口轻轻喘息:“这里好冷哦。”“ 恩。” “今晚去我那吧。” …… “好吗,反正你也没安排。” …… “好不好吗。” …… 幻惜摇着他的手臂玩弄他的十指:“走啦,去我那啦。”幻惜拉着他往外拽,龙潜远好像不想配合。 幻惜踱着脚嘟着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相公就破例一次还不行吗,相公……相公……” …… “相公……” “好。” “啊?” …… 芙蓉帐暖几度春宵,烛光摇曳多许柔肠,幻惜趴在龙潜远胸口揪着他的发丝疲惫的入睡了,龙潜远一手揽着她一边皱眉:这算怎么回事?经不住诱惑还是鬼迷心窍。他看看怀里的人冰冷的脸上有点不解,今晚他似乎破例要了她,龙潜远望着窗幔第一次有种想笑的冲动,这好似是他第二次想得到某样东西。 龙潜远收回手试图把她安于枕上,幻惜呻吟一声更加往他身上靠靠继续睡,说实在的龙潜远一点也不习惯有女人趴在他身上,怪怪的还很别扭…… 第六十一章 幻惜按着平日的生物钟柔柔眼,发现身下有个人时吓了一跳:“你……你还不起床?”都几点了,太阳都晒床上了。 龙潜远看看她示意她从他身上下来。 幻惜在床上滚两圈又趴他身上:“你不起床吗?” 龙潜远迷惘的望着床顶,冷淡的调调貌似不会变:“今天没事。” 幻惜一听,野狼似的瞄着他:“那我们……” 龙潜远挡住她下移的手:“没需要。” “考!”幻惜不爽的从他身上滚下来,踢他一脚,抱着被子滚到床角不生气。 “如果你有需要我……” “不用了!用不起!” 龙潜远点点头,冷然的目光继续看着床顶没有要哄她的意思。 陇墓堡主院:龙倾侍和龙倾折依然站在原地,发梢上的露水还没有滚落。龙倾侍就如一尊雕像面无表情身姿笔直。 龙倾折虽然偶尔晃动但是高手都明白他绝对在最佳出手状态。“大哥,我怎么感觉不到主子的气息。” 龙倾侍也纳闷他从昨晚就无法感觉到主子的存在,但今天是主子闭门不出的最后一天应该不会有事? “大哥,主子不会出事吧。” 龙倾侍瞪他一眼,他乖乖闭嘴,天下间有几人能伤得了主子,也许真的是他多虑了,唉!管他呢,站着呗! 沙漏换过一面,太阳已经升至头顶,幻惜穿着粉色衣裙独自坐在梳妆台前补妆:“喂,你还不起来!”这男的没事竟然赖床,什么冷酷形象都毁了。 龙潜远当她没出声,以往这个时间他还站在子湖边看水被幻惜拉来东房是意料之外,但这并不影响他历来进行的工作--思考,对他来说躺着和站着没多大关系,既然现在躺着就躺着吧。 幻惜穿好衣服疏好漂亮的小辫子对这镜子摇摇呀!“嘻嘻,返老还童了。” 龙回一捧着书从水幕银帘后露出小脑袋:“娘,你和谁讲话呢。” “自言自语。” “哦,娘,孩儿不懂这个问题。” “拿来我瞧瞧。”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娘,何谓‘以佐其外’?” 幻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满意:“就是催化剂。” “什么是催化剂?”幻惜缕缕两条长长的辫子,拿出狄寒丝绕在发丝上:“问你爸去。”幻惜冲着镜子里的床道:“大闲人!你帮他解释一下,我忙着呢。” “好。” 龙回一惊讶的看向不起眼的大床:“父……父亲……他……”父亲竟然在! “他怕别人知道他赖床不让掀床幔。” 龙回一更本没听幻惜说了什么,重要的是他高大的父亲耶!在床上耶!要教导他功课耶!激动的差点犯病,龙回一无意识的挪到床边,低着脑袋把书颤颤巍巍的递向床里。 幻惜站起来在落地镜前检查整体着装还却什么,她今天的服饰从头到脚都很值钱但又看不出金钱的腐朽,粉色的罗裙是天云坊新出品的丝纱,绘在上面的山水画是用冰海一日醉碾成的墨汁,头顶上梳了两条简单的少女发辫,缀着她最喜欢的狄寒丝,看似简单实则无双。 幻惜满意的点点头戴上米粒大小的粉色耳钉把自己装扮的异常淑女:“回一吃早饭了吗?” 两分钟后没人理她,幻惜回头看去,龙回一像个杀人犯似的隔着床幔等法官判死刑。 她摇摇头蹦出去找吃的,一排丫头从她面前经过齐声道:“主母早安。” “安。” 是儿端着水,惊讶的看着她:“主母,这么早你去哪?”她家主母平日都睡到下午,怎么现在才中午就起来。 “弄点吃的。” “您喊奴婢一声就可。” “不用,为了追夫大计我亲自表现一下。” …… 事实证明,幻惜不但有吃的天赋还有做的天赋,身为一个贴身侍卫很少有她不会做的,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吃喝嫖赌她样样能来。 端着一盘盘精致的早餐她掀开了自己的床幔:“你好了吧,再不起来全世界都嘲笑你。” 龙回一摸着衣角胆怯的站着,父亲拿了他的书这么久一句话还没跟他说呢,他最可怜。 “你写的?”冷冷的调调听着解暑。 “我抄的,我要会写就不伺候你了。” 龙潜远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 幻惜拿出衣服放他身边,利落的抽出他手里的书塞回一手里,把他拽起来轻轻吻吻他的额头:“乖,起来吃饭。” 回一脸色蜡黄的看着他娘亲:弄了半天他还不懂呢。 “你也来吃点,把身体养壮了好欺负你哥。” 和父亲用餐!紧张的龙回一呼吸超级不顺。 幻惜看向一身整齐的龙潜远,无奈的拍拍他的肩:“相公,龙倾折真有眼光你不适合白色,穿起来就像北极冰原。” 幽冥宫: “你确定龙主在东房!”女子尖锐的声音充满恨意。 剑儿跪在地上身体发凉,这是她第一次见宫主发这么大火,房间里的东西全砸了甚至还伤了一位姐妹,以前宫主绝没如此过。 “她竟敢不顾规矩!”慕谣竹面容扭曲眼色发红,收揽不住的内力倾泻而出震飞了跪在地上的剑儿。 萧山赶来接住没落地的小剑,伤感的看着发疯一样的女人:“宫主。” “滚!都给我滚!” 剑儿带着哭音道:“副主怎么办。” 萧山手一挥门窗自动合闭:“先让她冷静会,我在这守着,你去休息。” “副主……” “放心有我。”他爱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彻底完了吗?输给龙主想来也不丢人,只是那个人为何不好好待她。 无忧阁: “安儿,你骗人的吧?”宫空儿听说龙主在那个花孔雀那直觉认为小丫头在骗人。 “没,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亲耳听小景说的。” 宫空儿手里的梳子一顿,慢慢的道:“是吗……” “是的!真的!夫人不信您可以问小景!” 天姿阁: 司徒雨昕的站在窗边一夜了,想不到今早的消息比昨晚更不可思议,龙主竟然会在那个女人那过夜,是她们都小看她了吗!不过丞相之女下嫁也是值得期待的事。 “夫人,午饭准备好了。” “亲芢呢。” “回夫人,小姐练琴呢。” “恩,派人去东房打声招呼就说我想把天星阁收拾出来给下月进来的新夫人。” “是。” 引楼: “咳咳……咳咳……咳咳……” “夫人,您别吓奴婢呀!您这是怎么了!小艾!大夫来了没!快点!” “咳咳!”床上的的人虚荣的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臂:“咳咳……” 小丫头哭的泣不成声:“夫人,您什么都别说了养病要紧,等您好了主子会来看您的……呜呜……小艾!大夫!” 丫头的这句安慰好像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床上的人咳嗽渐渐平稳,可床下的丫头越哭眼泪越多…… 第六十二章 太阳快要下山时,幻惜把龙潜远拐出来了--嘻嘻,光明正大的出门耶!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并不多,叫卖的老板懒洋洋的等着自投罗网的客人,行人慢悠悠的走过,偶然聚集偶然分散,大多数人谈笑间以分道扬镳,也有姑娘停在胭脂摊前,可大多是看看,也有儿童嬉笑着瞧看捏糖人但只是在表演。 龙倾侍和龙倾折死盯着乱跑的徐幻惜。怎么也不明白在主院的主子怎么突然从东房出来了,而且龙主今天还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衣服这是要干嘛……颠倒黑白? 幻惜拉着龙回一在街道上乱窜,她可是好久没光明正大的出来转了。“哇!这是什么?” “字画。” 幻惜直接无语:“我当然知道!我是问写的什么?” 龙回一仔细的看看,指着挂起的字画念道:“一脉兰香邀月品。” 灰布衫大叔一看两人的穿着赶紧凑过来谄媚道:“姑娘,这可是一方大师出的名对,不如买一副回去激励小少爷治学。” “一方大师!”龙回一惊叫。 幻惜敲上他脑袋:“笨,没听见不是手迹呀。” 灰布衫大叔也不恼怒:“确实不是手迹小人也卖不起。” “有下联吗?”有下联就买一副反正这小子喜欢,地摊货她还有能力狂扫。 龙潜远脚步未停,只是放慢了速度,龙倾侍寸步不离的跟他身后。 龙倾折留在幻惜身边,非常郁闷成了保姆。 “下联……这……”好像没有。 正当幻惜和回一看着入神时,一个矮胖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道:“姑娘如果您喜欢小人可以勉强给出下联,虽不完美但应该不影响姑娘观赏。” 大叔见他出来忙呵斥道:“回去!读书人不能沾了铜臭!” “爹--”男子皱眉,却看向幻惜,这么多年都是爹爹卖画为生,不过生意不太好,母亲身体每况日下他也想为家里分担负担:“姑娘感觉如何?” “说说看。” 矮胖少年一阵欣喜,自信的摊纸研磨写道:“一脉兰香邀月品;几弦琴韵送君行。” 灰衫老者有点担心,他不懂诗文虽然信任儿子的才学但是这是儿子第一次在客人面前显示。他心里很忐忑单纯的希望儿子的一切得到认同。 幻惜看着字迹是很正宗的楷书:“不错,要是我无非就对个千丝柳条湖面荡,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在下杜敬。” “可有兴趣做我儿西席。” “你?” 幻惜把回一往他面前一推:“很聪明的孩子,你只需叫他识字。” “这……” “小折,把地址给他,明日辰时如果你出现在民妇家,就是小儿福气,希望能见到您。”说完幻惜牵着回一走了。 杜敬看着她们离开非常纳闷:他还小,尚不足成年谁家长辈肯把孩子交给他。他打开手里的纸条气血一阵翻腾,吓的灰布大叔立即关门歇业,急忙照顾娇儿。 幻惜在街头蹦跳着,看起来还不如回一沉稳:“空气真好。” “娘,你快点,父亲已经走好远了。” 龙倾折点点头,非常赞同四少爷的说法。 …… 幻惜不急,什么都看两眼才肯移步,但就在幻惜看一块手帕时,一个农装少女从对面的米坊中走出来,她的装扮很朴实和幻惜一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但她很美,不但外在精致浑身散发的气质更是我见犹怜,如此装扮也掩不住她的魅力,反而更多了一丝柔和。 她独自一人疲惫的把米放在推车上,静静的往前走,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加上龙潜远有意等幻惜,少女推着车刚好赶上了龙潜远的脚步。 接下来就是狗血的相遇,龙潜远回头,她不经意的抬首,两人目光相对,鬼知道他们在这经典的一刻想了什么。 少女赶紧低下头,目光散乱心跳乱了章法,她立即加快脚下的步伐,甚至有丝逃跑的狼狈。 龙潜远面无表情,但看向她的目光明显多了停顿,这一点停顿就是翻江倒海的效果。 龙倾侍在她出现时身体紧绷,就连幻惜背后的龙倾折都很紧张。 幻惜拿着手帕有趣的看着他们,应该是旧情人会面吧。不过好像没有痛哭拥抱不依不饶呀! “姑娘你买不买?” “买。” …… --呀--少女走的太急不小心倒在地上,米粒从推车上四散,少女惊慌的去捡,幻惜闪电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帮她把米收起来,还把刚买的手帕送给她擦汗:“你好,我叫徐幻惜。” 少女似乎不习惯和人交谈,但她更没有回头看的勇气:“您好,小女古清幽。” “名字真美就和人一样。” 少女不好意思的地下头,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妹妹夸有点不适应。“谢谢你,我要走了。” 幻惜让开,看着她艰难的上路离开,呵呵,她刚冲的那么快他老公不会怪她没给他表现机会。 龙潜远走到她面前,幻惜不经意道:“她真漂亮,凌波欲去好似为风住,此种女子应生于官宦之家然后红颜祸国。” “主母想象力真丰富。” “那当然,我刚刚甚至看到冰山化雪当然要注意。” 龙倾折、龙倾侍闻言全部后退,女人这个时候往往都是吃醋。 龙潜远倒是没什么变化,却冷静道:“往事而已。” “什么往事?”她不是很大肚,心里更不擅长容沙但是她是贤妻呀,为相公找女人也是工作之一哦。 龙潜远看向她,刚毅的面容无风无波,他突然取出一把普通的木簪轻轻的带她头上:“快点走,我们迟了。” 龙倾折、龙倾侍因主子的动作全部怪异的看着幻惜,她也怪异的看着他们,不解的取下头上的发饰一看,竟是自己在几条街前留意的小簪子,但……这东西不够高贵呀,可幻惜笑了,跑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恩泽道:“原谅你曾经出轨。” …… 古清幽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他,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回荡让她泪流满面心底微颤。 她爱他呀!那么单纯那么小心的爱着,陪着他走过一个个过去,牵着他的手背着家人许下海誓山盟,可是天意弄人,她却不属于他。 当年他们都还小,但是她知道她记得。那个牵着她手陪她去采莲的少年,那个不笑不哭却很喜欢跟着她的男子,那个在夜幕下小心翼翼的吻她说会娶她的人,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不管什么原因是她亲手把他推开,在他功成名就之时骂他贪图富贵,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弃他娶她为妻的坚决,只因为他有别的女人,他竟然有别的女人,那她算什么,千万中的一个还是花丛中的一株,她怕呀她怕自己在漫长的生活中失去她,更怕独守空闺的心境和自己心底的醋意。 她知道更不想加入他的生活,变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可再见他,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龙主——讽刺的称呼,他不在是潜远不会哄她开心,不会因她的怒气在她的楼下站一天,她也不在是当年的小姐,现在什么都不是,甚至猜不透自己还是不是他的爱人。 西风多少恨可吹散她的眉弯。 “姐,你怎么了?” “没事,累了。” 古墓埋怨的接过她手中的推车:“多休息。” 清幽看着他笑了,笑的很满足:“知道了。”单看她的外表有谁会猜想她已经二十多岁,这般姿色确实在等待一位豪杰,只是那个男人似乎不会为她放弃……她叹口气裙带飘飞眉间忧愁。 第六十三章 清静了两天的陇墓堡重新有了声音,但这个声音不太好,随处可见角落的下人们在嘀咕她们的当家主母,意思大多是勾引龙主不守女则祸国殃民什么的。 幻惜就不能理解了什么叫她勾引他呀,如果她一头瞎热她勾引的了那个大男人吗,考!欺负她没后台。 幻惜躺在琉璃瓦上捏着小蓝猫的尾巴听它惨叫:“可恶的一群人,明天写个《东院守则》不听话的都斩了!” “啊!--” 幻惜一惊,赶紧坐起来:“怎么了!” 是儿,康儿福儿也赶紧跑了过来。 非儿脸色发白的从里屋跑出来颤抖的指着里面根本说不出话。 幻惜丢开小猫走进她:“你见鬼啦!” “不……不……” “说话呀!” 非儿双腿战栗随时有可能晕倒。“主母……蛇……有蛇……” “啊--”是儿闻言赶紧躲幻惜身后。 康儿、福儿不敢光明正大的让主母挡驾但也都适当的往后退了退。 幻惜掏出鞭子稳住非儿要往里走,非儿使劲拽着她不让她去。 “没事的,相信我。”幻惜带着几个丫头站到自己床前看着三天体型黝黑的蛇吐着红色的馨子在被褥上蠕动时眼光骤冷,手起鞭落三条活物顷刻间成了死物。 是儿、康儿看着它们的尸体忍不住一阵呕吐,非儿直接昏了过去。 幻惜慢悠悠的歪着头看着她们:“真没用,小景!” “奴婢在。” “把这三东西剥了掉东院主门,旁边赋个帖子--认领宠物。” “是。” 这几个丫头就小景有用--脑袋单纯人也胆大,再看看那几个脸色发白的,唉--想她一世英名就毁在几个丫头手里了:“中午之前如果没人收尸,就请全体女眷东院门口集合!” “明白!” 《毒后重生计》第六十三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3幻惜立威 看来风头过胜母猪已肥,幻惜在镜子前让是儿为她整装,她可没傻的认为有人会去认养,看来还得亲自出马踩死几个。 “主母,够了吗?” 幻惜摸摸头上的十五支发簪,又取出三个凤屏:“一块放上去。” 是儿窃笑:“主母,你也不怕压坏你的脖子。” “甜蜜的负担。” 一盘盘的首饰挂上她的颈项,一圈圈的珍珠掩住她细致的手臂,华贵的服饰穿出了从未有过的奢华。她抬起手,是儿扶住她,灼目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流转,指甲上倒影着一个株又一株小草,顾盼流离中脱了稚气只剩女子的妩媚:“管家,人都到齐了吗?” “回主母,齐了。” “走吧,去看看那帮蝎子蜈蚣。”幻惜大牌的让是儿搀着,是儿串演着古代太监的角色让她把手搭自己胳膊上,但苦处只有是儿知道,她家主母的手臂足有几斤重,这不是要害她吗! “再有个太阳镜就好了,够黑道。” 几个丫头闻言一致撇开头全当她抽风。 东院的大门连着主院,但和主院之间又隔着一做小花圃让东院在陇墓堡之中独立主院之外,东院的大门相当女性化中间一座大型拱门两侧是座葫芦型的侧门,前面是一出平坦的空地,空地一侧是水塘一侧是凉亭,门边上平时镶嵌一些姑娘们喜欢的花雕或者挂一些新奇的事物,可如今也够稀奇的挂了三条一米多长的毒蛇,还都是开膛破肚后血淋淋的掉在那。它们的面前站着一排排女子。 “见过主母,主母康福。”姿态各异的女子全体俯身。 幻惜坐上龙熙攘搬来的镂空木椅,看向她们的目光温柔可亲:“好久没和妹妹们聊了怪想念的。” “多谢主母惦记。” 慕谣竹身在其中孤傲狠厉并没拘礼。 司徒雨昕也只是象征性的弯了腰。 其她人有的不满、有的揣测、有的沉思。 看着眼前的五十多位佳丽,幻惜真想赞叹龙潜远挑女人的眼光,高矮胖瘦、雅俗美丑、冷柔娇横面面俱到:“我今天也没想和大家废话,咱们既然进了一家门我也就没指望着谁出去,大家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最好,母慈子孝你情我侬,但是吧,我也不知哪得罪了诸位妹妹,竟然喜的你要送我如此毒物,你既然这么在乎我,我当然也要感谢你,大家说说是谁这么爱我,想把我灭了呀!” 话落,除了司徒雨昕和慕谣竹其她人统统跪倒:“主母明察。” “主母洪福。” “要不然咱们投票解决,票高者得!” “请主母三思。” 幻惜一一扫过众人,眼神平稳态度温和,手臂摇动间也只能听到玉器的碰撞声。下面的人跪身低首各种心思要是猜还真是麻烦:“得了,三思个屁,嫉妒的都杀红眼了在三思我就是白痴。” 众人一阵无语。 “我早就把话说明了,我死对你们没好处,估计大家这两天看我得宠有些人的情感冲昏了理智很想把我干掉,可你要想清楚那个丞相之女就好来了,如果我死了她就是主母,以她的家世和背景你们什么优越感都没了,如果她还上过几节宫斗课那你们就是蚂蚁,人家想怎么捏怎么捏,你说我死了你们不是把自己往坑里推吗,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恨我,恨我这两天太嚣张霸着龙主不放,但你要知道他是我能左右的吗,他可是龙主你们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什么烂性格你们不知道吗,他一不可能为了我得罪后院,二不会为了我死去活来,三不会感情战胜理智,你担心个屁呀!我当好我的主母,你当好你的小妾大家各司其职皆大欢喜,我也不是小气的容不下人的人,如果你识相点没事多夸夸我给我两蜜枣吃我会很看好你的,也许能活到死的就要跟我过一辈子,我没事天天嫉妒你那我还要不要享受人生了,所以你没事也别想着除掉我,我不是软柿子你捏不死我,你不如把用在我身上的时间多为龙主绣套衣服或者给他写副字画,必定男人有时候是要哄的,我也不噎着藏着了前天写了个《冰男攻略计划》相公也帮我修改了一下,大家拿回去看看,不要没事盯着我,我活着绝对比死了对你有好处。至于那些和我有私人恩怨的,非和我过招,我也接着,以后大家放聪明点,多往远处看看,将来龙主的成就绝对很高,他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咱们必须适应,无法适应的你趁早滚蛋,多宠谁一点少疼谁一点也许以后因为利益关系是难免的,如果你没做好当一个优等小妾的心态,那你就自杀吧,免得你犯下大错毁了你在龙主心目中的地位,有眼光的就准备和我一起死,没眼光绝对是半路被咔嚓的主,你没事把嫉妒放心里多给自己找点事做,把你的美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这样比较吸引男人,当然你也别没事给龙主带绿帽子,我怕你死的很惨,好了我的意思就这么多,谁好有不懂的可以提。” “龙主那天为什么在东房。” 幻惜淡淡一笑,暗付这丑女真是事多:“我死皮赖脸拽的,那天我暗查引楼半路碰到了他。”幻惜说着很注意那个病态女的变化,可结果人家无任何变化:“顺便我就用我的人格魅力感染了他一下,再加上我又是主母所以他就跟我走了。” “还会有下次吗?”宫空儿问话时眼睛眨的很纯真。 幻惜换个姿势,慵懒的抚着蓝猫的柔毛回答的很认真:“这不好说,但我不会轻易破坏大家的侍寝时间,只要你别犯很大的事我不会无理取闹,再说我也没那能力。” “龙主为你破例了。”情殇并不客气说话直点要害。 “这我无话可说,但你必须承受,因为弄不好咱们以后都要学会承受。” 下面的人沉默了,这是事实,龙主的身为和以后的道路都在那摆着,这是不得不接受的将来。 “大家也不用太沮丧,龙主的为人咱们都清楚他不会做的太过份,以后大家没事了就在一起聚聚说说闲话谈谈、服装不要想着勾心斗角,没用!你斗不过龙主的将来,我这两天闲着制定了个东院攀升计划,你也别想着干掉谁往上爬了,大家要换条路子走出新意,以后就按我说的做,别总想我死,我是为你们好滴。大家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为我以上说的话表现自己拥有的实施的实力。” 众女听了最后一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幻惜也不在废话,招招手道:“小景,把昨天的莲子汤拿来。” “是。” “诸位妹妹,我没别的意思,这次主要还是让大家看看热闹,欣赏一下活剥蛇皮,研究一下毒蛇的生理结构以后大家也长个记性,还有就是请大家尝尝鲜,昨天是儿给我熬了一盅汤,我呢也没舍得喝,趁今日大家聚着每人一碗谁也别推辞谁也别谦让,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话间康儿福儿已经每人乘了一小碗。 “味道不错,至于有没有被加料我就不知道了。” 群人心里一阵动荡什么是加料莫非…… 慕谣竹直接把碗甩了出处,司徒雨昕因为身份特殊她不接也不没人敢强迫。 其她人就没她们这么命好了,在喝于不喝间徘徊。 幻惜也不急,拖着腮看着她们:“很好喝的,难道你们……” 下面的人没让她说完,咳嗽中的少女坚信的喝完了手里的汤,其她人也紧跟其后。 幻惜扑哧一声笑了:“来人呀!把第一个喝的最后一个喝的中间喝统统关进柴房,弄点蜘蛛啦螃蟹啦无毒蛇啦招呼她们!” “是!”护卫上前就要拉人,众女子顿时惊慌失措,不明所以。 久立不语的司徒雨昕道:“主母你这是要做什么?” 幻惜坐着未动:“教育大家别自作聪明。” “难懂你就不是自作聪明。” “那又如何,我是主母我愿意。” “就不怕惩戒了无辜。” “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把我想的疑凶都惩罚了这样就不存在落网,最后提醒大家一句,在这个家里我最大谁也别没事教育我,我不吃那一套。至于那些想我死的我也劝你别浪费精力,第一我百毒不侵,第二你秘不起能杀我的高手,第三只要你乖我也不找你麻烦,第四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就算我没证据我也一样办你,大家还是不要冒险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那是,把人拉下去!顺便告诉小竖子这几个夫人一个月之内无法侍寝,从后排!” 众女齐抽一口冷气--无法侍寝,这……这么多年来从没一个女子无法侍寝,甚至带病都要见龙主,而龙主也从不因女子的任何状况打扰他的规律,这算什么,无法侍寝?段人后路吗? “欺人太甚。”慕谣竹看不下去的黑绫突袭,幻惜长鞭即出,两人出手毫不相让。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这个家里谁最大。” “本小姐也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天!” 黑绫带着杀气直击幻惜要害,幻惜手中的长鞭灵气闪烁舞的火光阵阵,两人上下翻飞出手狠辣,慕谣竹腾空而起足蹬柳枝扫落幻惜头上的发簪,幻惜迎头而上长鞭带着无鸣的嘶吼抽向慕谣竹的左肩,伤口瞬间出血溃烂。 慕谣竹牙一咬手腕急出真气运转身姿如电,双掌拍向幻惜的胸口,幻惜挥舞鞭身全体瞬间包裹在一片火光之中不断扩张侵蚀,四周看热闹的人们赶紧撤离惊讶和不敢置信全写在脸上,就连是儿和非儿都不知道小姐的功夫何时如此之好。 但其中的猫腻只有幻惜自己知道,她的身手虽利落但和有内功的古人打都不沾光,她必须动用灵魂的力量弥补她没有内力这一事实,怨灵的杀伤力过高算谣竹活该谁让她敢惹她,凡是被鞭身打出的伤口不可愈合不可再生,吞噬过的真气还会带有毒性。考!今天就毁你的容!幻惜的鞭子舞的密不透风,慕谣竹也不放松手中的攻势,两人一攻一守打的四周乱石翻飞,无一人在其百尺之外。 也有例外的比如躲在石山后的龙倾侍和小竖子。 “龙哥,主母的武器真怪!” 龙倾侍注意着鞭身不解道:“人也怪。”那种力量更怪。 “我们该去帮忙吗。” “不去。” “既然不去……”为什么还要看?“龙主是让我们取东西的……”不是看戏的。 “看一下就好,难得打的这么精彩。”最主要的是他看了这么久都不明白主母的力量来自何处。 小竖子望着兴致高昂的龙倾侍,整整手里的账本自己先撤了……他可没胆量偷懒。 慕谣竹吐口鲜血,幻惜后退一步守住攻势,呼吸有点急促。 “你到底是谁?”慕谣竹敢肯定她不是徐家六小姐,更肯定她不是徐幻惜,因为大师兄说过徐幻惜不会功夫,可如今她似乎具有和自己一战的势力。 幻惜嘴角上扬:“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你上司!” “你!--”慕谣竹伸手要打,但是真气瞬间涣散没了力气。 幻惜眨着眼睛望着她:“我不喜欢欺负弱小,你不是我的对手。” “胡说!”怎么可能!慕谣竹集中精力也无法感知平日澎湃的能量。“我堂堂幽冥宫宫主会怕你这个小孩子!看--”慕谣竹发现根本无法调转真气,但是她不相信那个女人能伤她至此,她再次抬起手。 幻惜不慌不忙的抬鞭。 突然一个人影快速压住慕谣竹的招式对幻惜施礼道:“主母海涵,宫主失礼了。” 慕谣竹疯了般的尖叫:“萧山你说什么!快给本宫杀了她!” “宫主我们该回去了。”来人说的很平静但异常有力的揽住慕谣竹的腰,几个起落消失在幻惜眼前。 幻惜看着他们离开眼也没眨一下:废物!吞噬和阴损是她管用的计量,没废了你武功都是好的,再叫唤直接杀了!幻惜扫眼各个角落里的人,悠哉的甩下鞭子道:“都听好了我今天说的话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再犯请你直接自杀。散会!” (小提示,距本文入v还有5天o(n_n)o~,对于无法跟文的朋友我也想了个主意,每章加个标题,这样大家就知道我写什么了。(*^__^*)嘻嘻……) 064风雨前凑 这对东院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主母会武功而且还不弱,最重要的是她把引楼的楚夫人飞天阁的沈夫人和安阁的钱夫人都关进了柴房,可平日这些夫人都不显山露水,要不是幻惜把她们逮了她们几乎都不记得后院还有这么几号夫人了。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她们做的?人人揣测人人心慌,这明显是新势力的组阁,慕谣竹倒台,主母想接掌东院,但是昕夫人呢?她不会管吗? 具体怎样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大家都在猜,猜昕夫人会不会放权,猜新主母的手段够不够和昕夫人过招,但是幻惜的地位无疑是上升了,能力战慕谣竹,敢惩戒众夫人恐怕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的地位和当初的昕、谣不相上下。 和一切猜测成反比的是无颜楼的姜女,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谁掌权,就连平日和自己走的进的楚心被关进了柴房她也不在意。 “姜夫人奴婢给您叩头了,奴婢家夫人身体一向不好怎么能在柴房过夜。” 一个小丫头在她面前哭着让她救她家夫人,她没动。 “求你了。”小丫头哭的眼睛红肿,楚夫人那么娇弱怎么可以受的了:“姜夫人,奴婢来生为你做牛做马。” 姜女停下手里的针线看着不断叩头的小丫头:“小清,我并非万能,就算古姐姐在此也并非敢说能从主母手中把人带出,我们能做的就是准备草药、请来医生给楚妹妹治伤。” 她说的很平静甚至无感情可言,但是跪着的小清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她更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担心她家夫人的,只是这个姜夫人向来如此无论情况如何她总是如此平静如此冷淡,但她知道她和自己夫人情同姐妹。 “你去把堡里的大夫都请来,药物调配好明天一大早守在柴房门口接你家夫人。” “是。”小清哭着行礼而去。 姜女看着天色,突然感觉该见见她的小姐,或者说是她曾经的小姐--古清幽。 “备车,我出去一下。” “是。” …… 幻惜这两天清闲了,心情好的经常哼歌,那是因为所有的丫头见了她低眉拱首,其它院的下人们见了她也都礼数周全俯身称婢,这两天来拜见她的几个小妾嘴都会抹了蜜一样的赞她的品味,龙熙攘有事也一定向她汇报,语气恭敬态度卑微。 她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极了,儿子知道上进,丈夫在外拼搏家里的小妾老实本分,这都昭示着她成功的塑造了一个古代女性的形象,她挑战贤妻的极限就要成功了,虽然她还没能主动帮老公物色女人,但是她已经在亲自打点那个叫丞相之女的起居室了,嘿嘿,距离她立牌坊不远了怎么能让她不开心呢?“我的心放在你那里……我的心放在你那里……” 而此刻主院的气压冷的到了极点,龙倾侍和龙倾折也冷的散发寒气。 龙潜远握着双拳站在窗边,表面看似无任何异常但是整个房间却无一处不散发的冰霜,就连站在门外的龙倾侍和龙倾折都不得不运功抵挡。 他家龙主火了,不过火的很低调,火的无人知晓下--整个潜龙居寒气冲天。 龙潜远真的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过自己的身份不被接受,但没料到那人会如此做,虽然他想到过结局,但当真正面对时,他心里的伤谁能体会。 今日早朝焰国帝亲自下旨,封他为亲政王,恢复其母亲的妃嫔地位,规整他在皇室的权利,这本是他该得的,他甚至在那一刻有些动容,必定坐在高端的是他的父皇。 可他补充的条款才是他真正的用心,太子正式入朝,此次为三军监管,接受京城都尉一职,可笑吗!封位和承认是为了让太子夺权才安抚他的,还真是用心良苦,同样都是你的儿子有什么区别让你偏心至斯,他哪一点做的不好,他从十五岁起为焰国卖命,整整十年了他想要的本就不多,一句属于父亲的真心赞美也不行吗。 或许他是想过证明自己的地位,但这有错吗,他甚至让着那个小子容他在他后院胡作非为。他当年付出的善意不足让他们接纳他吗!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负罪的,他现在招兵埋马培养自己的势力又如何,谁让他还是用他最在乎的身份换那个人入住朝野,可笑!寒气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龙潜远三公尺外凝结,他真的很火,就算他知道他还是不甘心,也许他反应过激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控制,他真的火大! 幻惜甩着柳枝蹦蹦跳跳的站在龙倾侍和龙倾折身边,这次两人谁也没搭理她全部脸色通红唇色发白。 托没有内力的福幻惜一点也不能理解他们的表情,只是感觉有点冷:“喂,你们干嘛呢!装狮子呀!” 两人根本没搭话的能力。 幻惜也不傻,感觉两人有异,跃过他们偷偷从门缝看一眼,尴尬的笑笑了,直接跑了,她可不想被冻死,她也没神经到去狗血她相公,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当什么都没看见--撤! 龙潜远一直站着,他需要时间平复自己的愤怒,更需要时间考虑他今后大逆不道的路,龙潜远手中握着一颗木质的佛珠--年代久远却光润圆滑,一看就是常挂身上之物,当他的小指触碰到佛珠的圆孔时他才会稍微收敛冷气。 …… 西巷郊外,破旧的房屋远处,一辆马车孤一的停在路边,这种情况在这几天很常见,但却没人注意。姜女再一次站在少女面前,这两天的请罪还不足让她原谅她们吗。 少女绕过她不予理睬,姜女也不说话,站在少女身后帮少女捡起一颗一颗果子。 少女并不言谢看她的目光都冷冷的:“你不用来了。” “你恨我吗?”姜女开口语气中却无歉意。 少女挎着篮子想要离开。 “他现在状况不好。” 少女脚步一顿。 姜女慢慢道:“奴婢知道是欠了小姐,但当时奴婢和楚心与小姐走散是龙主救了我们,也是龙主带着我们找到了小姐,是小姐拒绝了龙主,奴婢和楚心是回去后跟了龙主,如果小姐有气尽管冲着奴婢撒当时龙主并不好过,奴婢不忍心……” “闭嘴!”她一点也不想听,是他先背叛她的,收了她的两大侍女是什么意思,让她情何以堪,她有她的矜持她的骄傲和倔强他何尝不懂! “奴婢知错。”姜女俯身对面前的古清幽她有十二万分的尊敬,小姐的美超越了认知,冷烟如月的气质甚至让那个莫情的男人恋护,更何况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服侍小姐就是她一生的福分:“龙主状态不好今日早朝回来没出潜龙居我想……” 古清幽心里一痛,她知道他的毛病,心情不好了就爱钻牛角尖,非要把自己折腾到角落里武装的严严实实的才会见人,以前的这个时候她都会陪他,怕他乱想会照顾他一整晚,可现在呢,自己不在了他是不是又会重回角落冰冻自己的伤口,古清幽握紧胸襟她真的担心那个男人,怎么能不让她担心,年少时的梦曾那么接近真实,如果她不执著,或者她现在就是龙夫人。可是她是古清幽既然当初决绝了,现在就……“你不用说了他的事和我无关。”说完她疾步而走,就怕自己后悔去见他。 姜女也不拦她,她太了解她的小姐,自然她也就知道她家小姐是多么的爱龙主,那样的男人都会爱吧,就算知道是飞蛾也会奋不顾身的向前:“这么多年龙主从未让进入清幽居。” 古清幽跑的更快了,她懂!可懂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你知道在哪能见到我。” 姜女回身上车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再不出现就没机会了…… 古清幽跑回家,喘息着心跳加速的心脏,她不得不承认那天看到的龙潜远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差了很多,以前他虽然不说要但没这么冷,她偶然逗逗她,他还会淡淡的笑给她看。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她不该探求太多不该不顾他的感受不该让他一人独自承受。 “呜呜……”她曾经说过永远不离开他,是自己背叛了约定,但……难道他就没错吗? “他现在状况不好。”姜女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她心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065浓情蜜意 日暮低垂,月夜清凉,昆虫的晚鸣也成了时尚,现在的晚上少了寒气。 幻惜左思右想感觉做人不能太自私,况且她还是人家的老婆不能太不地道了,她应该发扬所以女人的精神,在相公最低落的时候出击。 “娘,你晃什么。” “去,背完乘法口诀睡觉去。” 龙回一缩缩头又回去了,他很喜欢那些奇怪的数字竟然让他第一次算账时超过哥哥耶,他今晚要全部背完,明天抄读《二十四史》。 幻惜叹口气,誓死如归的抱起她最值钱的月琴出现在潜龙居:一身白衣一头长发,朱唇轻点眉如晚花身姿如水迷楼清霞,她抱着琴穿着长毛毛拖鞋站在十米后的窗外,她才不离近了呢,她怕那男子脑子一懵把她小脖子冻僵了:“相公!你是不是受打击啦!”直奔主题,不是就闪。 龙潜远缓缓抬首:她怎么来了,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即便是黑夜他也能清晰的看清她的样子。--啪--她拍死了一只飞虫然后在雪白的衣裙上蹭蹭还正儿八经的站直:“相公被打击就说出来,倾诉有助于成长,要不让会憋坏的,内伤就不好了,万一你出点意外谁拯救天下苍生呀,要不然说给我听听,我甘愿当垃圾桶为民谋福利。”考!如果剧情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就该立即爬她脚下,给她讲从小到大的辛酸史,然后把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爱上他,或者她发挥母爱的精神安慰的这个男的誓死方休的爱上她:“我是知心姐姐。”呕,还妹妹呢。 龙潜远也不知怎的看到她就很肯定她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你说吧我听的见。”决不能为了爱情牺牲生命。 龙潜远像赏景一样的看着她——说实在的他没兴趣。 幻惜见他不语,只能单独上阵采取第一种策略,她把他说死:“相公,苦难是必须的,都说上天喜欢考验每个有潜力的孩子,当然有时候她让你受了挫折也不给你好处,但请你相信那是因为挫折还不够,飞升是一个过程,但想飞升都会有天劫,当年十四被风尘打成小四还不是照样活着,司马迁被宫刑了还不是写了《史记》,重耳被扔监狱了还是不有了《春秋》,李世民是三儿子还不是做了皇帝,你虽然不够热情但是我们都知道你很温柔,话说冷不是你的错,但冷的让别人嫉妒更不是你的错,请相信无论结果如何,你的背后还有个我,我会始终看着你的,你是潜龙是资优股是人人都想娶的好老公是世界优等男人的代表,你高薪低出对老婆大方,是最帅的帅哥,我知道吹牛不对,但人就该有自信,自信的让世界抓狂,自信的让领导秃顶,自信的让老板破产,而我会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的,会爱你的,会相信你的,想打倒你的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幻惜不好意思的看看天,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相信我的纯熟受骗:“呵呵,是不是说的太狗血了换个台词,你是龙主是我们的夫君是回一的爸爸,你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在我们那也就刚大学才毕业,但你看你现在都是国家副主席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知道进国务院没有六十岁都不合格,而你的成就绝对是史无前例的高,子曾经曰过,站在水边就能看到时间,站在窗前就会有最美的风景,当然我不是说我美,我是说你站在那看我,我也站在这看你,我走进了你的梦而你走进了我的心,你记挂的你的宏图伟业,而我想着你的明天,能为你做的只是你出发时安心的不用回头。”幻惜盘膝坐下,月琴放于腿间,神态动情,感情饱满:“相公让我为你弹一曲,因为妾身是你的妻子,此琴只为你弹,此曲只唱给你听。”这话很具有唯一性。 幻惜低头认真的拨弄手下的长弦,清灵的碎音是海底激荡的浪花: “不是我不懂风花雪月, 不是我不识倾城倾国, 不是我不知花能解语, 不是我看不懂天香国色。 不是我心中古井无波, 不是我眼底红尘看破, 不是我只会画峰烟长河, 不是我只爱唱铁马金戈。 忘了我,忘了我, 一条江山中的长河 身在草泽,胸怀家国, 人生能有几回搏。 忘了我,忘了我, 一支短笛里的牧歌, 生命几何,江山几何, 原谅我今生的选择。 忘了我,忘了我, 一支短笛里的牧歌, 生命几何,江山几何, 原谅我今生的选择。” 幻惜抬头,他以站在她身后。幻惜斜身靠他怀里,静静的陪他看浩淼的夜空…… “是不是怕功成名就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杀戮让血腥掩埋了你所有的后悔,不愿让身边的人知道你本质,不想失去倾折和倾侍。”幻惜把头靠他肩上席地而坐,天地为景:“其实人都是自私的,我每天还想着--看谁不顺眼就把谁给埋了呢,更何况你有能力呢,江山不是儿戏没有血腥就不会稳固,我知道这些你都懂你担心小折和小侍吗,可你要明白你是小折和小侍的一切也是我的,我不介意你征战天下因为我想当皇后,也不介意你手中的白骨,因为你要足够强大我才敢爱你,更不介意你儿女情长因为这样你才会爱上我。”幻惜把自己缩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考!本小姐不攻入你内心深处等于白活。 “你近来很闲。” “啊?……是。” “我其实没事。” “我知道,你学林黛玉没事自哀呢。” “林黛玉是谁。” “是株草,颇受争议的一株草,有人说这株草灵气十足是仙界圣品,也有人说这珠草太弱养着费钱,相公要是你,你养吗?” “不知道。” …… 是呀不知道,谁又知道阻人霸业者不死也伤…… “相公,我喜欢你抱着我。”龙潜远伸出手揽住她。 “相公,你吻我一下。” 龙潜远依言吻上她的额头。 幻惜在他怀里蹭蹭,手指缠绕他的发丝窃喜的把玩,嘻嘻成功了一点点。 龙潜远的手揽着她的腰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怀里的人对龙潜远来说太小了无论是年龄还是长相她都是个孩子,当年也有人靠在他胸前和他讲一天发生的大小事,但感觉不一样,他现在似乎很想……还是算了吧,他的忍功天下第一。 可幻惜此刻却攀着他的肩,在他脖子里噌呀噌。龙潜远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幻惜还在自乐的蹭痒痒。龙潜远的手不自觉的探进她的衣襟,轻轻的把她放在草地上,高大身躯俯了上去。 幻惜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啊!--救命呀!--” 龙倾折一怔:“大哥是主母再叫,你去。” “你去。” “你是大哥。” “我把这职位让给你。” 幻惜忍不住娇喘:“嗯……轻点……坏死了……” “别动。”男声也压抑的忍耐。 龙倾折摸摸鼻子:“算了,小弟没福气。”…… 066丞相之女 幻惜贼笑的歪坐在地毯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敢不上她手里的葡萄一颗颗减少的速度:“呵呵。”想想都美,再揪一颗放嘴里连皮带籽一块解决了:“呵呵。” 龙倾侍僵着表情看着不停偷笑的她,心情真是糟透了,今天一大早她就把东房的家当搬到书房来占地方,还死赖着说什么也不走,如果你以打扰龙主做事的理由赶她吧,她离龙主足有两米远,也谈不上打扰,可是不赶她走吧,她一直在那笑--实在影响心情。 龙倾侍见她要笑第一千声时忍不住道:“主母,你不忙吗?” 幻惜闻言赶紧把葡萄抱住:“你想嘛?我警告你不用帮我吃。” 谁稀罕你的葡萄!龙倾侍真想把砚台砸她那张得意的脸上:“主母,是儿找你好几次了。” “呵呵,你真关心是儿,我就知道你俩……” 龙倾侍看她要瞎掰立即明智下令:“倾折!请主母出去!” 倾折探探头,又缩回去,捏着鼻子尖声道:“倾折不在。” 幻惜笑的更张狂了,龙倾侍气的想把倾折一块办了。 幻惜光着小脚跑龙潜远身边,剥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龙潜远嘴边,笑和蜜一样香甜:“相公你尝尝。” 龙潜远没有闲下手边的工作,目不斜视的张开嘴,幻惜把葡萄送他嘴里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嘴角:“嘻嘻。” 龙倾侍真的看不下去了,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这个女人也太……太…… 幻惜靠在龙潜远背上看着房顶吃葡萄:“相公要是再有个人唱戏就完美了。” 龙倾侍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砚台急忙道:“龙主,属下想到还有事,告退。” 等倾侍狼狈逃跑,幻惜笑趴在龙潜远背上葡萄汁弄了龙潜远一身:“倾侍真好玩,我不就上次提议让他唱贵妃醉酒吗看把他吓的。” 龙潜远一只手稳住她下滑的身子另一手丝毫不受影响的翻阅桌上的奏折…… 是儿站在门外顶着龙倾折和龙倾侍想把她剥皮的眼神,咽口唾液紧张道:“主母,是儿找你!” “大点声!” 是儿心里一颤,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来找她家主母半路碰到龙倾侍,她都能感觉这位龙护卫的迫不及待,呜呜,死啦死啦啦:“主母!您出来阿。”再不出来这两人就把她看晕了,就在是儿快顶不住压力时,幻惜终于良心发现的沾了点龙潜远的便宜后打开了书房大门。 …… 天星阁的位置很微妙,在东房之下却在天姿阁之上,而东院的女人都是按身份划分自己的住处,这座独立的天星阁绝对是仅此东房的存在,看来司徒雨昕也有意讨好即将入住龙家的丞相之女,幻惜站在天星阁楼下,仰望着这座即将有女主人的建筑笑的很猥琐…… 幻惜带着四个丫头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敲定需要最后改动的细节。 天星阁的布置并不华丽,但却十分雅致,每一处的景色都很讲究,幻惜不惜下大力度调查这位丞相之女的喜好、分析她的性格才布置出了这个如飞絮依晨般清雅的住处:“很好,把牡丹换成文竹。” “是。” “金器也不要多,换成玉器或者木器。” “是。” “锦缎被褥换成天云坊去年那套清韵流水。” “是。” “这幅挂帘也换成玉的。” “是。” 幻惜行至天星阁的书房这是根据那个付小姐的爱好特意隔开的小楼,里面的藏书还是她从龙潜远的书房般来的,她当时搬时龙倾折看她的样子就像吸血鬼:“把中间这幅字撤了。”字迹太过端秀虽然出自清贞寺弘一师太之手但是放在这实在不可取:“换一副龙主的字画上来。” “是。” 唉,瞧她这妻子当的多好,就是tm的憋屈,一掌拍死她不是正好…… 京都辅天大道的最深处坐落着仅次皇室的权利建筑--丞相府,焰国丞相付再添更是焰国内政的支柱,十几年来龙潜远主外付再添主内才使焰国在内忧外患中得以苟且,付家四代为相在焰国的势力复杂繁重,就算你问付再添朝中有多少官员曾受他付家恩泽他不能尽数算进,而如今他家的女儿要嫁给当朝的亲政王爷,各种关系到底如何?群官揣测不一。 此刻付家的女主角却没太多心思,既然圣旨以下一切都尘埃落定她没什么好埋怨的,付染衣右手持棋子左手持书凝眉苦思当下星罗棋布的棋局。 丫头药儿站在一旁轻轻的帮小姐扇着凉风,见小姐思索甚至压低了呼吸的声量,她家小姐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那股书香气和雍容华贵是其她小姐怎么学也学不来的,付染衣的清雅才是气质--无颜独高气染天成,她的聪慧其是一般凡夫俗女能比的,这其中需要权势的灌溉和细心的看顾,而付染衣就是站在众家公主、小姐之上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官宦之女的穿着和所受的教育。 付染衣手中棋子落定,眉头慢慢舒展嘴角的笑靥如昙花般绽开,小丫头也跟着笑了,融入在付染衣的笑容里渐渐的炼化。 龙滕海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佳人竟不忍打扰她的宁静,她要出嫁了,这对龙滕海来说绝对是个打击,还是不小的打击,也许龙滕海乱来,也许龙腾海男女通吃,但他觉不会轻易亵渎一人,那就是眼前的女子--付染衣。 他叹口气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不知怎么唤她的名字,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埋进掌心也不自觉:等他当了皇帝,只要他当了皇帝!他会封她为后,他会把她从那个男人手里抢回她,不会慢待她,不会嫌弃她是不是完璧,因为里面的女人值得他放弃所有。他已经在布置了相信不久的将来--染衣还是他的。龙腾海眼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异常狰狞,却没一点病态的样子,面容严肃坚定甚至有股不逊龙啸的霸气。 是他太会装还是别人都小看了他,帝王家就算只有一个孩子也给自己留七八条后路。伪装--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付染衣抬头正好撞到龙滕海的目光,她微微吃惊但惊讶没传进心里,她看龙滕海的目光太过平静,静的看不出她的喜乐:“臣女参见太子。” 龙腾海疾步向前,赶紧扶起她:“怎么如此生非。” 付染衣不落痕迹的躲开,屈身回礼间给了龙滕海一个笑容,即便是淡淡的一笑也华然方物意蕴外施:“再过两天臣女大婚,熟悉礼节是应该的。” 龙腾海并没有表现任何不满,反而祝福道:“恭喜染衣,恐怕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少了,二弟能娶染衣为妻是二弟的福分,可惜二弟家中……” “多谢太子惦记,染衣不会失了风范。” 龙滕海看着她,眼前女子圣洁高雅的气质让他自行惭愧:“在下告辞。”再不走他就要去杀龙潜远了。 付染衣目送他逃远,嘴角讽刺的笑靥更添了她的灵动。 “小姐,四小姐刚刚去求老爷说等你出嫁后要讨了小姐的女儿首饰。” 付染衣看向药儿,药儿会意一笑:“备车,小姐要出门。” 染衣摇头轻笑:“你呀,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西巷大火我们是该把首饰典当为贫民献一份力。” 两个小丫头闻言都陪着眼前的女子笑了…… 067幻惜念经 龙归一这几日状态一直不好,父亲从一名臣子成为一国王爷,先不论对朝野造成了多大的冲击,道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前他无非就是个不受宠的妾出子女,说好听了算有钱人家的少爷,而现在呢?他是皇亲国戚,就算他不受宠他也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况且他不受宠吗?不一定,那个女人对他这么上心没人敢不估计她的颜面,再加上暗中的利益,这几天谄媚的嘴脸越来越多,想着讨好他的那群人他真是受够了,连平时不重视自己的那些女人现在都想收养自己,讽刺!他可不是再一,没功夫跟一群蠢女人玩游戏,他曾经衣不蔽体时怎么不来来现在有好处一个个来讨好他,他龙归一不稀罕,也许自己读的书不多,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比其他兄弟更知道人心险恶,他甚至撞见过那些女人和龙腾海的秘密,更知道后院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他娘会死,为什么他们住朝夕院,为什么这么多年无人问津,真当他是傻子吗!只是他现在没能力,等他长大了!等他掌权了!等他变的强大!他一定揪出曾经害死他娘的那个女人--剥皮抽筋。 龙归一鹰眼平静的看着门口络绎不绝的谢客、看着川流不息的商家车队,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看不惯父亲出身的老将踏入大门,他再次深刻体会到--权势是件可怕的东西! 龙归一鹰眼一扫、心思一动长鞭瞬间收回体内,这个发现着他这两天最开心事,只要他心念一动这条鞭子就会随意伸展,甚至可以任意驱使,只是他还不如那个女人厉害,不能掌控这条鞭子的最大力量,但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想什么?” 龙归一走在古墓身后耸耸肩:“没什么,突然很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少年意料之中的点点头,白色的眼仁做出微笑的样子趁在颧骨凸出的脸上就好似一只厉鬼:“会有机会的,一定会。”说给归一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只是他都怀疑自己话中的可信度。 “快走吧,迟到了那龅牙又喷水。” …… 龙归一和古墓到了西巷齐齐皱眉--四周没了平日的叫喝也没有开工的身影--怎么回事?两人同时嘀咕,但看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小丫头在哪发放银两时,两人都嘲讽的挂起了嘴角,不同的是龙归一后退,古墓前行站在了施讨的队伍中。 龙归一无奈也跟着站了过去:“古墓,你就不能……”有点节操。 “我需要钱。”简单的几个字回答了他的处境,他真的需要钱,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让他得到钱的机会。 龅牙男谄媚的对女子笑笑,威风的再一旁维护秩序,狐假虎威看着越聚越多的人。 龙归一对古墓真的很无语,当然知道他需要钱,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眼前这个看似狠辣不择手段的男人其实一点道义也不讲,更不要谈骨气了,如果卖身能赚钱估计他早去卖身了,也幸好他长成这个样子,要不然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古墓同样也对归一好奇,虽然龙归一在这干活,但是他知道龙归一不缺钱,他甚至感觉龙归一的样子越来越不像一个需要做下等工作的贫民,评他的脑子他隐隐猜到龙归一的不一般,也许他就是猜到了这种不一般才会和龙归一越走越近,因为他迫切的想摆脱现在这种生活。也许跟着归一将来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但他早想开了不是所有的金子都能发光,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重用,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清高的,他就是做事伙计也认了,虽然不是效忠龙主但是有一线让姐姐过更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就在两人思索间,一群再一次骚动,付染衣带着丫头出现在西巷的施恩地点,其温文安雅的气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半遮在面纱的姿容添了她高贵圣洁不容亵渎的神韵,她接下药儿手里的工作,所有的人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何为不染尘埃、何为天之娇女、何为气度灵秀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女子站在他们一群乡野村汉中瞬间激发了大众对她的好感。 “是付小姐!” “真的耶。” “你怎么知道。” “我……我……我见她曾经在南巷施粥。” “是付小姐!只有付小姐才不嫌弃我们,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达官贵妇没一个有付小姐的善心。” “付小姐上次还摸过我儿子的头呢。” “啊!”旁人听完满眼都写的嫉妒:“你小子好福气。” “呵呵。”大汉憨厚的笑了。 人群因为她的到来变的安静变的虔诚变得清爽。 …… 龙归一看前面的女子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的站古墓身边。 古墓此时到不惊讶付染衣的姿色,他惊讶归一不在乎的态度。他和归一认识至今,就没见归一正眼看过谁,就连他姐姐的外貌都不能引归一看第二眼就不得不让他好奇了,于是他忍不住试探道:“她要嫁给龙主。” “啊?”龙归一抬头:“是。” “她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哦。”龙归一还是很平静。 但看在古墓眼里就更值得怀疑,他刚刚的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必定现在的太子是龙滕海,他刚才的话足够让一个人错愕,可归一没有,似是……不屑…… 这次古墓没冤枉龙归一,龙归一就是不屑,无论是古清幽的柔美还是前面女子的气度都勾不起他看第二眼的兴趣,总觉得她们和一个人比缺了点什么,反正感觉不对,那他何必施舍时间…… 清风划过湖面,哀柳几近缠绵,陇墓堡书房并没有外面那么喧闹,龙熙攘已经两天没歇着了,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员都是他在接待,主母没凑热闹,主子更是不管,他又成了一把手忙里忙出不得安宁。 幻惜穿着锦衣玉服,佩戴着她一圈圈招牌的首饰,无聊的坐在龙潜远的桌子旁数墨汁:“老公,你成王爷了怎么不住王府呀。”她的王妃宝座呀不会就这么飞了吧:“我很喜欢住亭台楼阁的,虽然现在咱家也很好,但是多座房产也无所谓呀。”最主要的是陇墓堡一点也不热闹,换个王府住也许会好点:“我听人家说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把灵气用完了。”况且取个‘龙墓’真不吉利:“还有我见王府的位置很好的,靠着宾馆方便桑拿,是都市闹区。”闹不闹区也有个人气呀,你看她现在,不是看着东院的女人就是对着那帮孩子,实在没的看了就看这个冰山,她很委屈的:“相公呀,昨天尚书夫人约我去喝茶。”有点娱乐她还不敢去,就怕忍不住贪赃枉法:“我说我没衣服,她说帮我买,结果我给她写了清单,她说聚会取消了。”真没用:“可我好想去呀,你说她们办不起宴会我可不可以办呀,我好想出去玩哦,我好无聊阿,我好闷呀,我都生虫了,没激情没目标没……” 龙潜远随手往她口中塞块雪梨,笔下顺利的勾了一个批字第二份折子也已翻开。 幻惜嚼完继续唠叨:“没希望没动力没明天,我需要加油呀,我需要阳光我需要……” 龙潜远再给她塞一块。 她还是不停:“需要雨露需要重视需要被所有人羡慕,你都是王爷了,可目前为止还没人叫过我王妃呢,也没人给我下跪,我辛辛苦苦跟你这么多年替你养儿育女看家故业,就不能成全我小小的虚荣吗,人呀都是在……” “唔--我不吃啦……” 068潜远慰惜 《毒后重生计》068潜远慰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9幻惜有孕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药儿从东房出来,拿着一本《小妾a计划》不懂的唤道:“小姐……”她感觉这个主母好怪哦。 “走吧。”她今天的事很多,没心思在她身上,怎样对待司徒雨昕她还要想想,关于主母?说实在的她的出身就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她有信心在龙家过得很好,只是昨晚,哎! 药儿看出她的失落,小心的安慰道:“小姐,姑爷怜你。 是吗?怜她? “姑爷昨晚是心疼小姐。 她略显羞涩的低头,可以相信吗?不是因为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昨晚弄巧成拙,是因为他怜她…… 付染衣走后幻惜回去再补眠,她要困死了根本没有力气和她套近乎,如果玩两天她也许还会发扬友爱精神把她照顾的忘了爹妈,但现在不行她太困了,这几天一直都觉得困,昨天龙潜远进来时她还是在他碰到她时醒来的,真不是好现象。 “主母,吃点东西再睡。 “不,会长胖。 …… 付染衣拜完所有的姐妹,就安静的在阁楼里看书,书房的书很合她的喜好,整个天星阁的布局都是她喜欢的样子,雅而大气,媚而不俗,就连一颗小小的珠子都大小一般,色泽饱满。也许真像药儿所说的一样,相公是在乎她的。那她还有什么可急的,安心的看她的书,等着下一次见面时她会尽责的服侍他。 药儿见小姐莞尔知道她家小姐想通了,心里也跟着开心。她家小姐这么漂亮有哪个男人会不爱呢:“小姐,奴婢听说书房的这幅字是龙主亲自题的哦。 “是吗?”染衣开心地笑了,看向进入书房第一天就吸引她的文字——笔走乾坤,心行四海。这是她夫君的写照吗?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是所有女人的希望吧,况且她还有和他站在一起的身份和能力,想到此,付染衣一天的阴霾终于消散,其独有的光华开始绽放。世事可料,心态静洁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夫君的认可:“药儿,拿纸砚来。”她要写一幅字画回赠相公。 药儿娇嗔道:“是,小姐。 “药儿,以后要叫夫人。 药儿吐吐舌头小声道:“想叫主母。 “恩? “没什么。 …… 前院书房:龙潜远千篇一律的忙,龙倾侍在整理幻惜每天送来的东西,桌子上还摆了一个小小的台历,首页写了几个鲜明的大字,是给龙倾侍的——不许动!附带着还画了个带血的骷髅头,是来警告他的。不动就不动他还懒得收拾。日历的中间绘了一对咧嘴呲牙的卡通小人,右下角写着现在的时辰,还有一句:相公这一刻我站在窗前想你,不信你来看看。此本台历一天一换,一本共有十二页,页页内容不同图案不同,留言不同。他记得上个时辰的那章是——你瞧,我吻了你的脸。他真弄不懂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暧昧还不知收敛,最重要的是他的主子也不正常,每过一个个时辰还翻一页,配合她胡来,这几天来主子都是翻完一本结束一天,这算什么事?难道是两人谈情他棒打鸳鸯。等等!龙倾侍突然不敢相信的看着主子,谈情?! 龙潜远勾着手下的奏折在沙漏还余三分之一时翻了一旁的台历,上书——此时你看我一眼。龙潜远的目光看向了画面上拿着鞭子的矮人。 龙倾侍惊讶的张着嘴手里的杂草差点没有摔落——完了!事情大发了!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难道真是他手里的一个个东西敲醒了冷漠的主子,难道是几个不重要的字让主子心动,那他此刻手里的字画呢?会有一样的效果吗?听说是天星阁送来的:要不,挂起来试试?。…… “娘,娘,娘。 “别吵。 “大哥来了,他找你。 “…… “娘。 “…… 回一可怜的看着归一。 归一直接道:“我把你上次给我的数字给了闻夫子,他想见你。 “…… 归一眼光微寒:“去不去随你,他说你知道在哪等他。”说最后一句时咬牙切齿。 “…… 。…… 时至傍晚幻惜才起床,简单的塞了两口食物,也不想出门威风:“是儿,咱隔壁的那个女人老实吗? “主母是问付夫人的行为吗? “恩。 “今早去拜访了昕夫人和空夫人,在空夫人那停留的时间最长,谣夫人没让她进去。 幻惜喝着茶差点没呛到:她“这么拽!”怎么说也是丞相之女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好像听非儿说,今天午时付夫人送了龙主一幅字画。 “哦?我都不用的把戏。 “主母,你怎么能说是把戏,也许付夫人是真心的呢。 “恩……有道理,万一老天爷给她个出头的机会,让她办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和我相公海枯石烂了咋办。”要好好想想:“是不是三天后省亲? “妾室没有省亲的权利。 “这么不仁道。”这不是给她机会让她表达善意吗:“你去通知天星阁三天后宴请各家达官贵族小姐夫人为陇墓堡的新娘子洗尘安惊。 “这…… “去吧,发帖子时别忘了标上我当天穿的衣服。”如果连我的一块指甲都买不起,就不用来了。 “是。”是儿扫眼满厅的闪光点,撇撇嘴出去了。 “啊——“又困了,该死! 西巷郊外,闻中尘站在和她碰面的大树下等她出现,可现在已经天黑了,她也没人影,他自嘲一笑,是自己太自信吗,认为传递个消息她就会到,闻中尘摇摇头,看来跟龙主久了,都忘了被人拒绝是什么感觉,是他太急功近利。失算,树下紫衣人转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幻惜眯着眼睛眼看着书房多出来的字画,凑上去摸摸上面的墨迹,然后翻过来过去看看有没有暗语——静夜星息,虫鸣寂寂,不会是抱怨半夜无人问津吧。”小侍,你挂的? 倾侍站在主子身后诚实的恩了一声。 幻惜猫眼危险地眯成了缝:“很有眼光吗? “多谢。 “我有说要挂吗,万一她居心叵测怎么办,万一她在墨汁里下毒怎么办,万一她的字画上有玄机怎么办。 “主母,挂幅画而已。 “不行。 “主母的可以,挂别人的当然也可以。 幻惜闻言脚一跺,泪一洒,委屈的扑龙潜远身上:“相公,你看他欺(更新最快ap.)负臣妾啦。 冤枉。 “相公,臣妾都没威信啦,谁都可以欺负我啦,我以后怎么当家怎么服众,怎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他撤下来了。”幻惜说完,似乎没指望龙潜远答话,只是两眼瞪向龙倾侍。 龙倾侍也看着她。俩人互瞪着都很不爽:“撤了! “不。 “你撤不撤! “不撤! “你找揍。 “…… “你真不撤。 “不。 幻惜目光狡黠瞬间抱住龙潜远的脑袋:“你不撤我现在就吻他。 龙倾侍瞬间阵亡,娟秀的字迹惨遭摧毁。 幻惜开心的拍着手还趁倾侍不注意快速亲了龙潜远一下。 当事人龙潜远自始至终都没因她俩产生任何情绪,只是无意中他会翻开时间走过的一页,然后继续工作……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是不是的抽噎两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可今天的陇墓堡东院却出奇的热闹,陇墓堡当家主母以付染衣的名义邀请大家族的老婆女儿来玩玩,咱陇墓堡也算是风景优美宝物众多帅哥一把,不来损失惨重滴。所以天还没亮那些仰慕陇墓堡外貌,被陇墓堡吓住的人们就匆匆赶了过来,手上提着大大的礼物据说是给那个不要面子的女子。 而那个不要面子的女子,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被四大丫鬟服侍着更衣。 “主母,这衣服怎么穿呀,“竟然还有个翅膀,翅膀上还镶了一排珍珠,太夸张了吧。 “你想帮我套上,然后再把翅膀按肩膀上。 亏她家主子能琢磨出这种穿法。 其实这套衣服并不特殊,就是一袭紫色罗裙外面罩了一层丝纱如果不看面料、质地和吊在上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就是一套华丽的罗裙,克问题是她家主母太会穿了从腰部以下全部是金线拖地,肩膀上还弄出两个纯珍珠装饰的小翅膀,腰部用绫木雕刻一台雅致的主灯,主灯的燃芯是颗发光的夜明珠。 这种排场不算她还弄得发丝上朱钗摇曳一枚挨着一枚,眉心之中画了一锭卡通样的元宝,头上的珠穗长长的垂到肩部,耳朵上戴了一堆五厘米宽的孔雀开屏重耳环,每个屏孔上都缀着价值不菲的奇珍,从手腕到肩膀上的首饰竟不能显露她的衣服,脖子里一环环的项链已经拖地,幻惜对镜子摆一个造型:“还行吗。 几个服侍她的丫头脸全黑了——她就不感觉沉吗。 “其实鞋子上应该多挂几个铃铛。”这样音响效果更好。 是儿看不下去道:“主母,那是镇心玲全焰国就五枚。”你已经挂四枚了。 “就这样吧,把折扇拿来咱们走。”这把扇子可是上好的红玉,没事拿来扇扇风掩掩嘴还挺高档:“呵呵。 …… “见过主母。 “见过主母。 “起来吧,自己人。 “主母康福。 “主母万寿。 “丫头们真懂事,这个月不扣薪水哦。 “参见王妃!王妃福禄! 听到梦寐以求的王妃二字,幻惜瞬间打开折扇掩着嘴角笑成一条缝,只留眉眼间的金元宝睁着卡通眼渴望的看着跪了一地的管家夫人:“呵呵,都起来,客气什么,我很亲民的。 “谢王妃。 “呵呵。”叫的真好听一会少吓你几句,多和你要点银子。 “染衣见过姐姐。 “起来,“这称呼也不错看着一个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叫自己姐姐心情真好。 幻惜在群人的关注下登上了高位,其风华绝代的外衣竟能把自视甚高的付染衣比下去,不过也是,谁穿成那样都很有回头率:“大家早上好呀,非常高兴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染衣的入堡典礼,臣妇不才,能嫁给龙主为妻实属偶然,但臣妇今天总算是有伴了,染衣妹妹乖巧懂事聪明可人,心思很灵敏,有了染衣妹妹我以后也轻松多了。 “姐姐言过。 幻惜玉手一抬,小指上三十厘米长的指甲晃晕了刚回神的众人:“大家坐呀,都站着干嘛。 “谢王妃。 “不用客气,今天的主角是染衣妹妹,大家多陪陪她,有时间看看景,做做诗,我可听说尚书之女才华横溢哦,要不要为我们表现一下呢。哦吼吼。 十个人九个起了鸡皮疙瘩,一个小丫头赶紧站出来俯身道:“王妃谬赞,臣女的才华怎能和堪称第一才女的付夫人相比。 “呵呵,也是。 群人汗,谦虚一下也不懂吗,就知道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显富,受不了,见过她很多面的夫人们私下都低估她的显摆精神,第一次见的想必也对她今日的装扮印象深刻。 “其实这次就是让大家聚聚看看染衣妹妹,给染衣妹妹宽宽心,我呢就是个配角,无非是前几天听大家说我快死了,出来露露脸。 “王妃息怒。 她就喜欢大实话,因为大实话吓人:“我不怒,很正常,人都八卦爱嚼舌根,我也不例外上次十八坊的人们少给了我二两银子,我还在相公耳边念叨了两天呢,大家都一样的,呵呵。 官夫人们擦擦汗起身,憋了半天憋出句:“王妃英明。 “恩,脑袋最重要,但是至于我会不会下台这事还真不好说,必定我不是选举上来的任期也没人规定,不过我哪天要真死了一定会通知大家的,这么好玩的事怎能不让大家乐两天呢,大家不要急哦,静心等待。 “臣妇不敢。 “没有不敢的要不是我相公不嫌弃我,我就是一商野村妇,搭上了快车我也不敢把自己当名人,我就趁现在还是主母,还能和大家说说话赶紧来看你们,哪天我的地位不保了,你肯定不搭理我啦,我也是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吗,呵呵。”她这一笑又只剩额头上的金元宝,几乎就看到一堆金银看不到真人。 “王妃海量。 “都坐,站着很累的,昨天我听是儿说染衣出嫁之前在为陇墓堡积攒福气,今天是染衣嫁来的第三天,我决定要为染衣积些功德,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哦。”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句。 “王妃说的是。 “那就赶紧吧,我还准备了箱子呢,小景抬上来。 片刻小景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足有主院书房两层楼高的大箱上来。 众夫人此刻没一个笑得出声,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要抢钱,不熟识她的人看到这箱子也明白了那金山的意思。 就连付染衣瞅着那两座楼高的箱子都有点不好意思。 幻惜友好的凑她耳边说道:“放松啦,一回生二回熟。”幻惜换个姿势看着呆愣的诸位富太太和大小姐:“是不是太小了,本来更小呢,可龙主说,太小了是轻看大家,所以我就弄了稍微大点的,不知道是不是够用,嘻嘻。 此时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了,这是让她们装满再走啊。 付染衣看向一直没怎么在意过的幻惜,第一次正视了她的对手。 幻惜只对她轻轻点头微微露笑,不是她装深沉而是头上的东西太重…… 募集的过程相当顺利,毕竟箱子外围还签着龙潜远的大名,就是不知是真是假。幻惜收完钱财径自离开,她和这帮富太太们可不熟,就算熟了也没兴趣和她们聊是非,她要早早的回东房补眠。 熟不知她的行为给这些官家富婆留下了怎样的主母恐惧症。 付染衣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都猜不透那女人的用意,难道是爱财,贪势或者是在警告? 药儿见人都散了,活跃的玩笑道:“夫人,主母穿衣服真好玩,额头上的元宝也很有意思。 付染衣拿起书,站在窗前开始沉思…… 已进六月,太阳出来的早回去的晚,大清早的空气开始发热,但这一切都不会影响陇墓堡,谁让陇墓堡有个冰山老大呢,只要你热了忍着恐惧靠近他周围六尺就保证凉快。 太阳升的很高了,幻惜刚坐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急忙扶着床柱不敢活动:“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才十五岁呀,大好青春还没挥霍呀,她不要死呀。 “主母,你怎么了? “主母,你怎么了? “中奖了。 是儿满脸茫然:“什么奖? …… 幻惜今天穿的很轻便连平日喜欢的木簪都没带,她就在主院的书房里走呀走呀走呀:要不要生呢,生了她就死了,东院可没一个有了孩子还活着的,再者以她相公将来的身份如果她有了孩子那就是嫡出,嫡出的结果都是被害死。她又没身份没地位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一个孩子吧,怎么办呢?生是不生呢?不生去哪堕胎呢?好烦。 幻惜不停地走动,一个人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偶尔还发发脾气:要怎么着呢?多个孩子她是可以多分财产,但道路很艰辛呀,可是不生吧,弄不好老公当了皇帝自己的孩子还是个帝王,万一她吧帝王杀了怎么办,火大!继续走,知道走出个主意来:如果她宣布她有了身孕恐怕那群女人会统一战线的灭了她,况且婚前她们还给她喝了那个不孕不育的东东,那不就是最低限度的陷害吗,md等她当了皇后她给所有入宫的女人一人喝一桶,但是眼下呢,孩子呀!她还是个孩子呢!她还需要人关心呢!啊!抓狂啊,幻惜挠挠头,大喝一声:“相公!”你要孩子吗!她喊完继续走,龙潜远继续看帐。 相公那么多孩子应该不缺她这一个吧,可古代流产危险吗?她才十五岁,万一以后都当不成娘了怎么办?算了,从长计议——?——关门走人…… 宫廷深处,城垣墙内,龙滕海动了——暗杀龙潜远。皇室八老五人效忠——“就算他武功再高但只要出其不意就有很大的取胜把握、“况且五老的连击准备了这么多年,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龙滕海面容相当狰狞,嘴角咧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看者渗人,望者涕泪,语气却在颤抖。语气却在颤抖,兴奋地颤抖:“三天后动手。 “是。”五老散去,他的目光更加嗜血:就要成功了吗,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以后再也不用活在他的阴影下,不用苟且的小心谨慎,只要他死了,他就是焰国唯一的皇子,皇位是他的,染衣是他的,就连那个小美人也是他的——哈哈——多日不见他该去看看那个美人了。 如果说事物都有独自运转的轨迹,如果说一切的命运都有定数,如果说历史不过是一个相似的过程,如果说每个人的结局都在其性格之中,如果焰国的社会学家已经在推测的焰国内斗的时间,如果经济界的前沿认识在为老皇帝死后的双雄之争做准备,那他们白忙活了,历史在这一刻和所有的人开了天大的玩笑。 龙滕海刚出现在东房,徐幻惜的剑就割破了他的喉咙。 龙滕海惊讶震怒不信都在倒下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紧跟而来的笛老甚至忘了出手,惊讶这个在历史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就这么去了,去的儿戏,去的荒唐,去的不能让所有人接受,他是太子他一国未来之主,就这么杀了,就这么消失了?骗人吗? 可这是真的只能怪太子倒霉,这个时间找幻惜麻烦,正中幻惜下怀,死了都不憋屈。 “拿命来! “这词常见。 玉笛在夜空下骤亮,长鞭在夜幕下滴血,两种兵器在空中交汇,声音直达苍穹。笛老内力提到极限势必让她偿命,把她五马分尸。幻惜长鞭卷起只守不攻,她只要等一下,只一下就有人会来救她。 幻惜没有料到,龙潜远第一时间赶来,欢喜还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那个眼睛如铜铃的老人就这么断气了。 幻惜擦擦汗,断气就断气她现在是孕妇,本就不能长时间看打斗。”嘻嘻、“先笑,笑代表友好。 龙倾折看着地上的尸首,第一次想夸眼前的女人,太对了!就该弄死这太子!看他怎么狂! 龙倾侍却在皱眉,他们辛辛苦苦的商量对付太子的策略,就这么失效了,对手就这么不存在了!他不能接受! “立即召集各界人士,半个时辰后书房集合。 “是! 幻惜挠挠头:“不好意思呀,他欠杀。 龙潜远慢慢的走到她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确定她没事后,主动地摸摸她的脸,闪身撤了——徒留幻惜孕妇扯着嗓子大喊:“你脑子有病!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0染衣PK幻惜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天下都有病才好,这样就没人有时间注意她肚子里的宝宝:“呵呵。”龙滕海你死的真有价值,可以让她少死好几个脑细胞:“哦!哦!乱喽!乱喽!乱了就可以生宝宝喽!”长鞭随着她高涨的情绪自动飘在空中,肆意变化着自己的形态——或剑或刀或枪或绫…… 书房里,闻中尘首次不能保持优雅,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开开的:“真的?! “真的。 狐姐玩蛇的手也停了:“死了?!”太……太……太……太简单了。 “死了。 “太子死了我们就是正统了!?”不费一兵一卒。 “是的。 “太子怎么死的?”现在只剩好奇了,反正都死了问问也无妨。 龙倾侍和龙倾折无语不答,被主母杀死的——好像不能说。 一直没开口的主心骨冷然道:“务习!召集禁卫军待命! “是,龙主。 “坷开,通知平息想尽一切办法让边关告急。 “是,龙主。 “中尘,随时准备和部队出征。 “是。 “倾侍,随我进宫。 …… 龙啸乍闻爱子离世,瞬间昏了过去。 太医急忙施针压穴,龙啸再次醒来苍老的何止十岁。看来他真的很疼龙滕海,可惜人已逝。龙啸虚弱的喘息道:“谁……干的。”他想过龙潜远会杀了太子,想过他国敌人会杀太子,但他得到的情报不会这么快,谁干的!谁杀了他爱人的孩子!谁如此狠毒的让他老来送子。 龙潜远跪在下面恭敬不语。 龙啸看眼他的模样气的差点断气:“朕问你谁干的!咳咳! “皇上保重。 龙啸毫无生机的靠在床柱上,说出的话却异常狠辣:“你明知他斗不过你!你何必急于对付他!你的心里就那么容不下他!你就那么想要权利!他是你大哥!就算再不对他也是一朝太子!你何德何能跟他比!论出身你有他正统吗!论待在朕身边的时间你有他多吗!你有什么不服的!朕就是偏心!就是疼他!你去死!朕这辈子唯一的错就是没在你出现时杀了你!你滚!你给朕马上滚!滚出皇宫!滚出京城!咳咳! 陆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龙潜远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床上人,冷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面容凝重的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跪你。”说完,冷气聚集永远离去! …… 第二天,群臣还未从太子离世的消息中惊醒,边关接连急报,大战一触即发,朝野再次恐慌,太子刚去,如今他国入侵,这如何是好! 亲王党的首席代表——付再添转准时机出列道:“臣举荐亲征王出兵! 太子党的人见主子已去不得不向死对头示好:“臣等也举荐亲征王! 龙啸握紧双拳看着一个个另改效忠的臣子,就好像他这个皇帝已经死了,龙潜远随时会即位一般,他怎能不气!怎能不想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请皇上决断! 龙啸真想大笑,决断!根本不用他断,除了龙潜远还有第二人选吗!他恨!他真的恨!”准!”这一个字就预示着他不得不妥协的悲哀!…… “呜呜……呜呜……相公你要打仗啦……呜呜……呜呜……相公我会很想你的……呜呜…… “一年。 “那么久…呜呜…… 徐幻惜已经哭一上午了,哭走了龙倾侍,哭跑了龙倾折,现在就剩个龙潜远了,估计她再哭下去龙潜远也该跑了。 书房外小竖子恭敬的敲门:“龙主,付夫人求见。 “呜呜……呜呜……让她进来吧。”反正都要走了,让她看着吃不着,她是善良的小主母,很为姐妹着想的好代表:“呜呜…… 付染衣没想到幻惜会在,看到有人有点拘谨,不是说很少有夫人会来主院吗,不是说书房和潜龙居是禁地吗,怎么有外人吗。她来时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通过了,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徐幻惜,看来她必须重视这个女人:“妾身参见相公。 幻惜闻言,哭着都不忘给自己谋福利道:“呜呜……那个相公不是只有我能叫吗?……呜呜。 幻惜的话让付染衣非常尴尬,这无疑是在提醒她妾出的事实:“妾身给姐姐问安。 幻惜抽噎道:“免了,呜呜……相公马上就要丢下我们去打仗了,我好难过呀!呜呜,今晚谁也不要跟我抢,相公是我的。呜呜。”她哭了这么多眼泪当然是她的。 付染衣此刻尴尬的不知钻哪好,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在相公离开之前献身,况且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幻惜这么一说好像看透她的计划般抢了先机:“妾身,担心龙主特来看看。 “呜呜,他很好的,一直都站着吹风,呜呜,唯一要办的事情就是晚上去东房,呜呜。 付染衣思忖,这个女人脸皮真厚这种事情也敢讲:“臣妾怕龙主辛苦,特意温了鸡汤。 “呜呜,相公对鸡过敏,呜呜。 付染衣开盅的手一顿,嘴角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是吗? 幻惜擦擦泪,却有更多的泪流出来,:“恩,《小妾a计划》里有,你有没有看吗,呜呜……那可是我用心写的……你不关心和谐。 “臣妾再看。”实则她才不翻,开篇第一页竟然是,床上运动小入门,她从小接受的教(更新最快ap.)育怎能翻开那种书。 “呜呜……我劝你好好看看,背完了要考试的,第一名可以升值当侧夫人。 “啊? “呜呜……你眼睛睁那么大干嘛,呜呜……”她都哭得喘不过气来了还搭理小妾,多伟大的牺牲精神。 “妾身失礼。 “呜呜……第六条还是,如果相公和我同时在场要先对我行礼,呜呜……”她相公要打仗了,她要送夫,学习诗经上的恋爱精神盼夫归来。 付染衣直觉到:“有违礼法。 幻惜哭得更大声了:“呜呜,你肯定没看我的书,我后面有注解,是为了显示咱家后院与众不同的亲姊妹关系才如此规定的,呜呜,我的心血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才不看我的书的,呜呜。 “这……这……臣妾不敢。 “你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 付染衣错愕的看向徐幻惜:逐客,但她今晚的计划没有退缩的安排,于是她望向窗口的男人,顾盼流离中好像有些哀戚有些羸弱有些勾引,既然都不要面子她又何必矜持,况且她成亲至今没和夫君圆房:“龙主,臣妾今晚备了家宴,想为龙主送行,父亲也会过来,还请龙主赏光。 幻惜傻眼了,考!不地道,这个时候带家长,那她岂不是输定了,不行:“龙主很忙的,要到东市买辔头,西边买马匹,南边买鞭子,北边买粮草,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间打扰他呢,不如今晚我陪妹妹下棋吧。”谁都别想今晚和她相公哦哦呀呀。 付染衣盈盈一拜,不急不慢道:“谢主母好意,臣妾有时间一定和主母对弈,只是今晚是家父相邀,臣妾要作陪。 “我可不可以一块陪,呜呜……到时候他们谈他们的咱们聊咱们的。”呜呜,她真是一个好主母。 付染衣首次知道脸黑的感觉,这个主母太粘人:“主母操劳了。 “没事,我不鞠躬谁尽瘁呀!呜呜。 付染衣再傻现在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了,恐怕这几次她都是故意的,既然你不仁她又何必义:“家父不喜生人,我们何必打扰。 “那你来我家吧,我家喜欢生人,呜呜…… 付染衣不再搭理她看向正主,语气娇嫩,形态可掬:“龙主可会赏光。 如此佳人如此风华,她确实有让男人心动的资本,就连幻惜都想摸摸她,何况男人呼? 徐幻惜也盯向龙潜远,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有时候还是想期盼:“呜呜…… “酉时。 龙潜远说完,幻惜放声大哭:“哇!哇! 付染衣一笑,没有向幻惜示威只是款款离去。 这无疑是给了幻惜一巴掌,幻惜哭都哭不出来的吊着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死她了。 龙潜远看向哭泣的小人,突然感觉这次她真的在生气,龙潜远试探的碰她一下,幻惜——啪——的一声打他手臂上,眉宇间带着委屈,声音却拔高了六七个度数:“你要和她苟且! 龙潜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幻惜说的是事实:“恩。 “你会要了她! “注定的。”一个女人而已。 幻惜因为他轻云淡描的语气,瞬间恼火:“就不能过了今天,她刚刚那意思明显冲我来。 “付再添在场。”他有事嘱咐付再添,顺便要了她是情势所需。 幻惜此刻气的想跳脚,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龙潜远看看她的样子,却没能说话。 “你今晚就和她……”考!中的不过命运,可就不能不这么快吗! “恩。”这是他选择的路他会一直走下去,无论负谁无论今生有没有牵绊!他都做好了自己走到最后的准备!只是她的选择呢…… 幻惜来来回回的踱步,这两天她什么都没干,就这么转悠了——只是一次比一次恼火。 他望着她很想伸出手抱抱她安慰她,从昨天到今天发生太多的事让他不得不最快的下决心,龙啸的话绕在耳边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他也需要缓冲,那种话听谁耳朵里也需要降火。 龙潜远刚伸出手。 幻惜立即后退一步:“你今晚要去她那。 龙潜远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刚才那一刻有些不是滋味:“恩。”但以他现在敏感的身份他不得不那么做。 幻惜眼红着看着她的相公,内心算计着如果离开他,另觅佳偶的可能,但走不到最后一步她都不想破坏稳定的生活,于是她语气有点哽咽,顺带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你会陪她。 龙潜远停了一下,看着要哭不哭的她,心里有些触动,但他是龙潜远,他的背后不是只有他自己,于是他坚定地点点头,如果跟着他走就要有牺牲,龙潜远一瞬不瞬的看着幻惜等她的反应。 幻惜颓丧的一屁股坐地上,气自己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生气吧!好像这种事她早有准备!不生气吧!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很小气的女人!重要的是付染衣还是从她眼皮底下把相公抢跑的,她好难受啊!她好复杂啊!她要离婚呀! 龙潜远蹲下身要把她扶起来。 幻惜不客气的扫开他,气死她得了,不用示好,如此小恩小惠弥补不了她受创的心,她要把孩子掐死不给他生,以后都不对他好让他得瑟死,让他一辈子都冷成北极。 “你……”龙潜远理亏,能感觉出她心里的烦躁却没有安慰她的立场,龙潜远在意的是:她会不会——离开,这个女人不见得会一心对他,他又错在先,她会离开吗,龙潜远突然感觉这个认识让他烦躁,贪婪的想听她说,她爱他。”我……”龙潜远有意想弥补缺陷,可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幻惜看着他的样子更来气,她何苦哀哉呀,想她一绝顶美女绝世无双的现代人,受的这窝囊气,人家别人都三妻四妾她倒好,几妾一夫越活跃憋屈,火气没来由的往上冒:“我什么我,你自己我去死吧,“说话间起身闪人。 龙潜远看着她离开,没有吭声的重新站起来看着她关门,然后无声的对着窗子看风景,他习惯这个样子,心里闷了或者烦了就在窗前站着,他从皇宫回来就一直在这站着,后来倾侍、倾折过来陪他,再后来她也过来陪他,现在好了又剩他一个在这站着,也许这个样子才是对的吧,龙潜远的脸上有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可这个情绪对于他的雄图霸业造不成威胁。他要得到就早想到了失去,可是失去的太快,就在他沉寂在自己的死胡同时,门——?——的一声开了。 幻惜随便用袖子擦擦泪。 龙潜远惊讶的看着她,不是生气走了吗? 幻惜不计前嫌的张开双手迅速扑龙潜远怀里,带着哭声道:“我又想了想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况且你都那么多了,多她一个也不多,哇!哇!我怎么这么贤慧呀!呜呜,可我感觉好委屈哦,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找个平衡,要不然弄死他儿子得了!”呜呜……人家为了你,牺牲好大呀!你害得我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呜呜……呜呜……枉我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赔啦赔啦……”幻惜真的很气,但气的还没烧晕理智,如果此刻她撤了她就没机会,这两天的怒气就打水漂了,白白便宜那个女人了,既然不让她好过,她也一定不让付染衣好过,看谁的手段高明:“相公,心里堵着慌,呜呜 龙潜远看着怀里哭泣的妻子,对于她突然跑回来很是意外,他以为她会离开,以为她受点委屈就不再拖鞋,以为他就要失去,但她还是回来了,用她的方式表达表达她的不满,如此佳人,他是不是该心动,是不是该为他努力些什么,龙潜远的手再次环住她的腰,比以往珍惜,比以往沉重,比以往伤感,但幻惜错过了他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弧。 “相公,不如你脱了衣服让我鞭打一顿吧,要不然我会憋出内伤的。 “换个。 “换个啊?把你吊房顶上,让我玩虐恋。 “换个。 “头上放粒芝麻玩飞镖。 “换。 “靠!你有没有诚意。 “换个。 幻惜望着冷然莫情的相公,他竟然连说话的语气和面部表情都没一丝动容,她算什么,合着她气得吐血,这男人都不在乎——心灵受创了,她也要玩个性了——走人! 幻惜刚气愤的转身。 龙潜远快一步的擒住她,把她压在木墙上,冷唇含住她的檀口。既然后来就容不得后悔。 “唔唔……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色诱我……唔…… “…… “……不要解我衣服…… “…… “嗯……嗯……不……行…… “…… …… “相公……你敬业点…… “…… “我吃饱一次不容易…… “…… “那个……嗯……先等一下,你听我说…… 身上的人勉强撑起身来看着她:“…… “付染衣身材很好。 “…… “啊!你干嘛突袭!考!你当我不敢调戏你! ……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付染衣的娇美注定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绽放,她选择了龙潜远,自然就不会低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值得她等待,值得拥有她的一切。 付染衣轻染薄唇,准备为焰国唯一皇子送行,他最终会走入那座圣塔,而她会站在他的一侧,等一切落成她是妃是后,都取决于自己家族贡献的力量,也取决于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而她相信自己。 “妹妹看起来气色不错。 “谢主母夸奖。 幻惜摒除前嫌的接近她,准备以后和她套套近乎,好背地里陷害她:“哪里啊,我其实很羡慕妹妹能长这么漂亮的,你瞧这肌肤水灵的和桃子似的,真想吃一口。 一旁的科姨娘此刻插嘴道:“主母的肤色才好呢,又年轻又娇嫩,主母才十五岁,将来肯定越长越好看。 “是吗,呵呵。 付染衣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今年十七和幻惜比她年轻不起来,况且没有女人会不在意年龄,身在帝王家更是要在意以后的得宠程度。 幻惜见她如此,耸耸肩放弃了和付染衣联络感情,内心却在思忖——要不然也宰了她。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1幻惜小胜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潜远出征,最喜的是慕谣竹,她本就喜欢打打杀杀,这次她要偷跟,要比所有人都积极的跟紧龙主。 幻惜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过她不在乎,既然都要有一手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手——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哎!是非多呀,如果她有了孩子就预示着她不能当主母,如果她想继续当主母就不能有孩子,如果二者兼得,她又要好好想想了,伤脑筋。 清晨的京城充满了离愁,母子催泪,情人远去,骚动的是心,留住的是伤感,皇城大道上万军待命,千民齐哭。 龙潜远看眼沙漏,走出主院,他该出发了。 东院女子全体出来相送,哭的哭,闹的闹,但都不敢上前。 闻中尘坐在马车上没注意这群女子,自然就错过了他想见的徐幻惜。 “相公,一路保重。 “龙主保重。 付染衣站在队伍中含情脉脉的看着一身戎装的龙潜远。 幻惜上前帮他整整衣襟,表情留恋不舍:“相公,多多保重。”到底该不该说呢? “恩。 “早点回来。”说不说呢? “恩。 “多吃点。”豁出去了。 “恩。 “——你走了,这个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龙潜远一抬头,可不是吗,小老婆都是王公贵族,大老婆确实危险。 幻惜捏着衣角说道:“你看……我是不是要……”先退位。 龙潜远人冷可不傻,她一出口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他也很大方,解下自己腰间的挂牌套她脖子里,转身,扬长而去。 陇墓堡全体家眷看着他离开,寄托着多少人的梦想,惦念的多少人的野心。 幻惜这下可不介意他走了,摸摸这个铁片笑得很甜很甜。 龙熙攘看她一眼,情绪中首次有了发自心底的恭敬:“主母,回去吧,要下雨了。 “恩。 …… 该走的总是会走,送的再远也有达不到的距离,该跟的也总是会跟,只是不见得会有想要的结局。 幻惜就很沉得住气,付染衣得罪了她,她现在还没有报复,她就是大度从不在夫君不在时给小妾穿小鞋,不过既然夫君不在了,她有大权在握好像不给得罪她的人扎木偶说不过去哦。 “主母,你想什么呢,四少爷找您。 “让他自己过来。 是儿不客气的冲她呶呶鼻子,四少爷身体刚好,就让四少爷走动,坏女人。 回一哭着跑向幻惜道:“娘,大哥不见了。 “啊? “他留下这个东西就不见了。 “啊? “他留下这个东西就不见了。 幻惜抢过回一手里的信,看完上面简单的——从军二字,瞬间把信撕的粉碎:“什么意思呀!我才当家就离家出走,我哪对不住他了! “呜呜…… “乖,不哭吗,他会回来的。 …… 龙归一带着古墓望眼家的方向,毫不留恋的走了。 …… 付染衣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但她也不是一个站在低处会挨打的人,鉴于幻惜得宠的反应,她不得不从长计议为自己谋划生路,而她的选择是友好同类,孤立幻惜。所以,此刻的天星阁,娇人朵朵谈笑风生: “付姐姐,你的绣工真好。 “是吗? “一丝一线都这么讲究,能吧绣线玩的如此精细,姐姐真是天下第一人。 “呵呵,是啊,姐姐出嫁之前救名满京城,今日能与姐姐谈天实乃有幸。 “哪里,妹妹们谬赞了都是虚名。 “姐姐天生高贵不是我们这等出身比的起的,如果姐姐哪天高升,一定要提携妹妹们。 付染衣佯装怒道:“不可胡言,主母才是当家之主,只有她可以说提携“她这句话就是在试探,试探大家对那个女人的反应,她就不信一个身份如此低的人为正,就没人不服。 其它的女人如她所料的都笑了,笑的嘲讽笑的不屑,这里的女人全部比幻惜出身好,怎么会服一个黄毛丫头,就算她有两下子,但事不到自己头上,谁会服她,其中比较大胆的科正书出来道:“她怎么能和姐姐比,俗气不说还总喜欢缠着主子,我停下人说,倾侍每日扔她送去书房的礼物就要扔一堆。 “哦?”这和她想得有些出入,她以为幻惜受宠。 “好心“的人看出她的疑惑急忙解释道:“姐姐你不知道,龙主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基本我们做什么龙主都不过问,可偏巧她脸皮很厚的死缠着龙主不放。 “难道不是……”宠她。 “当然不是,姐姐,你刚进门,有些事你还要慢慢熟悉。 “就是,主母那人很有问题,总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好像我们都该听她的,看了就讨厌,尤其是她还爱出风头。 “是。 “是。 这次附和的人很多,就连付染衣自己都想附和,她对她那身衣服记忆犹新。 “应该正正她的威风。 “现在有了付姐姐,我们就不用看她脸色了。 “她当她是谁呀,敢管我们。 里面的人肆意的讨论着,就像久堵的河流找到宣泄的借口,付染衣微笑的听着她在收集对她有用的消息。 …… 在外面的药儿就没里面的人好受了,她脸色通红的被幻惜制住,根本没有通风报信的能力,幻惜一字一句的听着,感觉他们说的对了还点头附和一下。药儿的脸色随着里面讨论的深入脸色越来越白。 幻惜按着药儿,带着两个丫头就这么在外面站着,虽然里面的人没说她什么大坏话,大问题也相当敏感,况且她就不是一个好人。 药儿痛苦的看着她,她很温柔的对药儿笑:“放心我就是来看看你家小姐。”不来还真损失惨重呢,原来大家是这么想她的,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既然都看不起她,她也就不用玩什么以德服人了,直接上武力吧,要知道家里的母老虎可都是能吃人滴,她怎么能不先吃呢。 “姐姐,依我看龙家当家主母就该你是你。 “对,姐姐如此风华相信定能讨龙主欢心。”女人总喜欢要找一个让她们输的心服口服的对手,如果付染衣当主母,她们还可以自我安慰貌不如人。但现在看着花孔雀,就是不能平衡。 付染衣嗔怪道:“怎可乱说。 急于表现衷心的科正书道:“姐姐,我们是说真的。 欢喜此刻爽快的放开药儿,衣着光鲜的进入天星阁:“呦!好热闹呀! 她猛然进入,屋里的人都被她吓傻了,赶紧住嘴,一字跪开:“参见……参见主母。 “跪什么,都是自家人没这么高的礼节,起来继续说呀!我顺便听听怎么个换主法。 跪着的人闻言哪还敢起来。 付染衣看眼药儿也急忙行礼:“见过主母,不是主母想的那意思。 幻惜猫眼一瞪,淡然的反问:“那是什么意思。 付染衣缴缴手帕解释道:“大家只是见龙主刚走,心绪有点激动。 “激动的结果就是把我废了。 付染衣没料到她说的这么直接,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不,不。 幻惜叹口其,拉起她的手:“妹妹,我知道你心善,但有些人就是别有居心,她们见不得咱们好。 “可……”这事发生在天星阁,总该由她说了算,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该过问她的意思。 幻惜转头看向跪在最前面的女子:“你是科夫人吧,全堡上下就你嘴巴最甜。 科正书跪在下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但她相信幻惜不敢把她怎么样:“是臣妾。 “你服侍龙主几年了。 科正书略带骄傲道:“七年。 “很久了吗,那怎么还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教唆可是七出之罪。 七出?她还想休她不成?“主母,妾身自认服侍龙主以来从未有过纰漏。 “这是两码事,你没杀过猪不代表你没吃过肉。”幻惜慢悠悠的走她跟前讥讽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大家都听着呢,你是想把我拉下台呢,还是想把付夫人抬上去呢? 科正书不服气的跪着,直到今天难逃皮肉之苦,可因此能为自己找个大靠山也很划算:“臣妾不敢。 “敢不敢另说吧,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个痛快,逐出陇墓堡和咬舌自尽你自己选哪个。 幻惜话落,其它的人都惊了:这么严重。 科正书也惊了——出堡!惩罚太重了!况且她有什么资格逐她出府:“主母,臣妾服侍龙主这么多…… 幻惜手一挥,长久不漏的嗜血之气外泄,脖子上挂着的铁片也表示她有这个特权,幻惜很绝道:“快选!”今天就办了你正法! 下面的人都缩缩头全部胆颤的跪着,危难关头都是独自保身。 科正书没料到她还真敢出手,求救的看向付染衣。 付染衣硬着头皮上前:“主母,这事妾身也有责任。如若妾身今日不招姐妹们来聚也不会发生…… “行了,没你什么事,此等人留着就是祸害,况且我话已出口她留下了,我就是让自己多出个敌人,我没事不会给自己树敌,来人! 龙熙攘给她的黄金打手顷刻出现。 “拖出去,直接咔嚓! 科正书此刻真正认识到危险,惊慌的大叫:“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主母求你给妾身一次机会!求你了! “都愣着干嘛!拖出去! 付染衣急忙搭腔:“主母,放过科夫人吧,科…… “如果让我说第三次死的就是你们。 话落科正书被拖走,徒留她最后的挣扎。 幻惜摆摆手制止付染衣发言,付染衣恨恨的看着她,想不到她真敢在自己的地盘杀人。 幻惜站在天星阁正厅,冷眼看着下面吓傻了的小妾,玩起了她语重心长的把戏:“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犯错不要没事找事,你们脑子有问题吗,聚一块不会打打牌商量下进步,就知道嘀嘀咕咕的说闲话吗。 “主母……主母……息怒! “既然你想死,不拿我的话当话,我又何必唠叨你,你那就是不受教,还有剩下的那几个,在家闭关吧,不要谁叫都出来,你知道什么,没事就在家呆着不要给人家利用了,当然我不是说付夫人利用你们,总之以后脑子放聪明点,不被人当枪使,好了,散了吧。 付染衣越听越气,摆明了说自己嘛,此次还是她第一宴客,以后让她怎么立足。 别人现在可没空管她的心思,听幻惜说可以散了,巴不得多长两条腿:“谢主母,谢主母。 付染衣看着幻惜,手里的手帕越捏越小。 幻惜瞧她一眼,无所谓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 幻惜缕缕发丝,拔下头上的一根珠钗放染衣头上,手温和的搭她肩上,语气悲凉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妾…… “没事,人之常情,我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说完还佯装坚强的吸吸泪:“可你也别盯着我呀,我只是占了今天的位置,但我没占他的心,我告诉你哦,龙主有个梦中情人,听说爱的死去活来的,俩人还是青梅竹马,曾经沧海的那种,后院长满花花草草的清幽居还是特意留给人家的房子,你别不信,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是让你更好的划分敌人,要知道我是物质上的,她才是精神上的,她长得相当漂亮,死人看了都能活过来。准备一下,到时候别自卑。是儿,我们走。 …… 天资阁,书儿在司徒雨昕耳边嘀咕几句。 司徒雨昕放开教女儿练字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她今天办了科夫人?! “是。 “付染衣怎么说? “那边传来消息,主母没让付夫人插手。 “哦,让她俩去斗,宫夫人那边呢? “好像是宫家传出消息让宫夫人多照顾付夫人。, “知道了。 “娘,你干嘛呢? “来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2幻惜施粥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时节进入六月底,龙潜远离开京城整整半个月,今天是幻惜嫁进龙家以来第一次以龙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出堡,目的地是那些贫困大众的聚集处,任务是施粥。。。不用说幻惜就是露个脸,别指望她悲怜天下,要按她的意思她宁愿睡觉安胎。 在一堆人马的拥护下,幻惜与付染衣共坐在一辆马车里,后面的轿子里跟着司徒雨昕和宫空儿,这次出行是为焰国祈福,为军队积善,所以备受重视,各家达官夫人也都在列,龙家小妾一半跟出,其声势绝对浩大,其女子大多地位尊贵,尤其还有现在风头正盛的大善人——付染衣在,想看热闹的人早把施粥地围得水泄不通,西巷的儿童贫民就也等满了瞻仰她容颜的人。 幻惜可不认为去的人多就是好事,要知道别人看你家有这么多小妾怎么想,考!要是她,她肯定背地里说他贪污,要不然你怎么可以抱那么多老婆。 “主母,你很累吗? “恩。”怀孕两个月能不累吗! “忍一会就到了。 “恩。 …… 幻惜在丫头的搀扶下下车,身上的穿着没因为地方不对有什么改善,一样的华丽一样的耀眼一样的繁琐,当她的荣光流泻在人们的眼前时,善良的群众给予了焰国最高贵的女人重要的跪拜礼:“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靠!幻惜强自镇定的点点头,很满意万人关注的趋势,幻想着再过两天别人该改口叫她太子妃了,嘻嘻——啪——幻惜瞬间打开玉扇,眯了一群衣裳破败的人的眼:“天气挺好的,大家起来吧。”此真印证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鬼。 付染衣出来时气氛一片祥和,因为付染衣的衣着和气质都很亲民,略施粉脂的小脸,素雅的装扮一看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付夫人康复!”群民再次请安,比第一次诚恳,比第一次热情。 幻惜瞪她一眼,全当她是空气。 “大家不要多礼,同为焰国子民,都有家人和孩子在战场效力,该感激的是我们,该感激的是我们,该行礼的也是我们,染衣在这里感谢所有背井离乡的人们,请受染衣一拜。”说完盈盈叩首,风姿卓越,亲国亲民。 下面的人见她要拜全体匍匐着不敢抬头:“夫人金贵之躯万万不可。 幻惜捅捅她道:“你很有当政客的天赋。 付染衣起身,就当幻惜没说话,满脸感动的看着大家:“大家都起来,这次我们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不容虚礼。 假不假!”开始吧,别墨迹。”看着都想吐。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配合作秀的富人,半遮的太阳没了前两日的热浪也不至于下雨,偶然刮过一阵凉风透着一股清爽,每位夫人面前都摆放着发放的汤食和数袋小米,摊位一字排开竟有十几个之多,不过受施的人们好像还要挑选施者的形象一般,付染衣的跟前站满了一群群的人,拐了好几个弯都没人挪地。 其它妇人跟前也有群众排队,不离不弃的等着轮到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幻惜面前的人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一个人也没有,这要是做生意她就接近关门了。 幻惜坐在一旁无聊的挥着折扇赶苍蝇,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勇敢地拿着碗站在幻惜面前,艰难的咽口唾液看着锅里香喷喷的肉饭,她是来要粥的,她实在是太饿了,她等不及在其它漂亮姐姐那站着,虽然她也很怀疑这个满身光亮的姐姐会不会打她,但是她现在就是想吃饭,如果要打就打吧,她又不是没被人打过,以前有人赏她点剩饭都要打她的,她现在很勇敢的不怕了,可为什么她都站半天了这个姐姐也不盛饭给她,她思考的偷看向徐幻惜,不禁暗想:这个姐姐好奇怪哦,身上闪闪的,头上也闪闪的,眼睛也闪闪的,像戏里唱的那种坏人,她胆怯的往后缩缩是不是要换一家呀?可……饿扁的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开始抗议,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身上臭臭的头发乱乱的衣服脏脏的。她现在好想吃饭哦,这个会闪光的姐姐大人一定不同的,她忍忍吧。小丫头撇撇嘴,饿得都快哭了。 幻惜坐在一边扇凉风,瞄了她一眼也当没看见。 是儿见小丫头可怜提醒的咳嗽一声,幻惜还是无动于衷。 是儿实在忍不住唤道:“主母…… “帮我捏捏肩。 是儿气愤的上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轻点。”想捏死她呀!继续扇风! 小女孩可怜的看着她们,饿着都不敢眨眼。 突然一个同样破败的小男孩使劲拽着要哭的小女孩往外走。 小女孩好像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抱着桌脚不让小男孩拉她。 男孩瞪幻惜一眼,用力抱住妹妹吼道:“走! 小女孩见来人凶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饿,饿……呜呜……哥哥……饿。”两行清泪冲刷出女孩较白的肤色:“饿……哥哥……饿…… 其它的人侧目看来,嘀咕的看着扇风的徐幻惜。 “她怎么这样! “仗着自己…… “恩。 男孩见妹妹大哭,没办法的放开拉她的手,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但,但眼前这个女人摆明是瞧不起他们。 “饿……哥哥……饿……”、是儿越看越心酸,很想替她家主母执行施粥任务,可她不能,因为目前在摊位前施粥的都是各家有权势的女子,她不能上前,她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忍忍,等这些夫人都走了她一定给这对兄妹盛一大碗。 “快捏。”工作时间敢走神。 男孩黑着脸夺过妹妹手中的碗,大义凛然的站在幻惜面前(更新最快ap.),瞪着漆黑的双眼看着享受的徐幻惜。 幻惜无知的扇着扇子发呆,她一点也不欣赏今天的任务,当然不会尽心尽力,况且这些人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又何必去贴人家那冷什么,切! 男孩咬紧牙,忍着莫大的屈辱,狠狠道:“给点。 幻惜玉扇一挥,指向高达的木桶:“那是什么、 男孩看过去:“桶? “桶里有什么? “粥? “还有什么? “勺子。 “你要干什么? “喝粥? …… 幻惜不说话了,继续扇风。 男孩一愣一愣的瞅着她,就看着这个人好耀眼哦!身上那么多的条条穗穗,不过却不懂她的意思。 幻惜见他不懂,纳闷道:“看我干吗,我影响你喝粥吗!”神经病! 男孩恍然大悟,赶紧拿起勺子自己给自己盛碗粥放在妹妹手里,小女孩立即停止哭泣抽噎着开始吃饭。 幻惜还是发着呆,望着一处道:“我要是你,我就把这个桶都抱走。 男孩一听惊讶的看着她,抱走?怎么可能,没见过施粥的让人抱桶的? 幻惜还是看着那一个点,慢悠悠的搭话:“没魄力! 男孩闻言,丢下妹妹快速跑开,等再次回来是带着十几个同他一样的小男孩抬着锅就跑了。 幻惜微笑的点点头,收起折扇,大手一挥:“收摊! 是儿惊讶的看着突然空了的地方:这!……这!……算了她没胆管她家主母。 一群人呆看着远逝的木桶,也都傻了:怎么回事?打劫吗? 幻惜悠哉的伸伸懒腰,走到付染衣身边:“喂,我好了。 付染衣面带微笑的耐心的为每一个人服务:“小心烫。 “谢谢您,菩萨会保佑你的、 付染衣笑的更漂亮了。 幻惜凑她耳边道:“差不多得了。你还指望以后他们帮你打天下呀,快点!我带你去个地方。 付染衣闻言面色未变,只是已经有推出的征兆。 幻惜很有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她,此刻幻惜又成了群人目光的焦点,为什么呢?因为她的桶没了,别人不看她看谁呀!估计她第一次施粥的效果就是以受全天下人关注。 …… 幻惜一身戎装走在乡野的小道上和旁边朴素的风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付染衣独自风华的绝代气质也显得和周围精致格格不入。 付染衣心里没底的看向金缕漫漫珠宝如潮却行动矫捷的幻惜:“她真的住这里。 “恩,她会博取男人的心理。 “什么心理? “欲擒故纵,朝思暮想,爬墙摘杏,夜里思春。 付染衣见她说话脸不红气不喘忍不住问出了藏了好久的疑问:“主母,你不累吗?”要是她都压死了。 “恩?还好。”这点重量小意思,她当年活着的时候扛火箭炸碉堡都可以。 “我们就这样去见她吗?”好像不太好,会不会让人误会呀。 “恩。 付染衣突然有点紧张,是因为昨天她从空儿口中听来的信息,让她默认了那个女人在龙潜远心目中地位继而也就让那个女人上升了一个高度,她现在慌了,有点不想去了:“龙主……真的爱她 “我从不说谎。”那是不可能滴:“你放心,她不如你,你伸伸手就能捏扁她,不过你捏扁她,龙主也会把你捏扁。 付染衣瞪她一眼,现在总算能接受这个主母不着边际的说话方式…… 他们想见古清幽并不难,古清幽的生活很固定,人也不喜出风头,没事都是在家呆着绣些小花样卖钱,偶然到田地里看看庄家,帮邻居照看孩子,日子过得很有情调。 她此刻穿着一件粉色碎花小上衣,纤细的胳膊上挎着同样精细的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低着头有丝落寞。 幻惜站在拐角处呶呶嘴示意身旁的人注意看。 付染衣也不是傻子。看到她的时候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她还是很惊讶,真的有女人竟能如此好看,就算没有外物辅衬也可美得如此自然,纤弱无依让人生怜,自然雅致中群压万物,那份愁忍不住让她深究,那份忧看着让她心疼。幻惜双手抱胸,瞧眼看痴的付染衣淡淡道:“知道为什么了吧,他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 付染衣回神,她刚刚真的受她吸引了,此种女子单论气韵就胜她几分,看来她是高兴地太早了。 幻惜蔑视一笑,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她当年一根指头,只是这种如诗如画的女人对付染衣这种自命清高的女人正好。 付染衣脱口道:“娇软不胜垂,瘦怯哪禁舞。 “一种可怜生。销魂豪杰处。 “她真的…… “不信你问问。 “这……”怎么行,她们来偷看就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怎么说也是龙主小妾,她连小妾都不是,你可以拿鼻子看她。 付染衣一阵无语,这种话也能安慰人:“我…… 幻惜不管她装什么清高,直接伸手高喊:“嗨!美女等一下让我们看看你。 古清幽抬头,幻惜身上耀眼的金光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是? 付染衣见她停下,不好意思的盈盈俯身,无形中在礼貌上压了她一截。 古清幽见她对自己施礼,也急忙俯身:这俩人是? 幻惜得意的指指自己:“我叫徐幻惜,龙主的妻子,正的哦 古清幽睁大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正妻?!竟然是他的正妻,而她什么也不是,如果她……如果她……是不是正妻之位就是她呢?”清幽见过亲征王妃,亲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掩嘴偷笑,也不好意思的锤了身旁的付染衣一下。 付染衣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女的又怎么了…… 古清幽看这俩人互动,心里的滋味真好不到哪去,她没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而且还是如此不同的两个女人,也只有龙潜远才值得拥有她们的美吧,想到这,清幽不禁有丝自嘲,以前和龙潜远的种种似乎快成了被忘记的过去。他如今有这么多女人,怎么还会记得她? 难道当年真的是她错了,是她没把握住幸福,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快乐,如今她不在他的身边,换成了眼前的这些女人,如果她当年不那么执着不那么认真,是不是还会陪着他,是不是她们会互换身份:“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幻惜把躲自己身后的染衣拉出来介绍道:“这是龙主新娶得夫人付染衣,家世也好,人品一流基本全西巷都知道她的大名,你一定也不陌生吧,我们是来高速你,龙主有我们照顾过的很好啦。 古清幽的头垂的更低了,心里的苦楚就像大海一样一浪滚着一浪的往上冒。 付染衣见她这么说,忍不住掐了幻惜一下,温和的放低身份:“染衣给姐姐请安。 “不敢当。”古清幽扭头,心思小的像针眼。 “怎么!古姐姐不认我们两个妹妹呀,别看不起我们嘛,我们平时很招龙主喜欢的。”说完还梦幻般的趴付染衣肩上,娇羞道:“龙主上次还夸我们服侍周到呢。 古清幽拔腿想走,但女人的薄面让她不想输给付染衣,她舒口气正色道:“是吗,潜远一向体贴,只要不犯错他对人都很好。 考!敢叫那么亲切。 付染衣也有点吃味,毕竟她现在也是叫龙主,眼前的女子何德何能唤他的名字。 “姐姐说的对。相公心善,常常像个孩子一样陪我们玩,对吧染衣?”、什么时候的事?不过接收到幻惜的白眼后,她倒是很配合的点点头,只是面色很勉强。 古清幽捏着衣角,心里很委屈,这些女人是来干嘛的,嘲笑她还是让她难堪:“你们有事吗? “没事,认识一下姐姐,染衣这就是古清幽了,原定清幽居的夫人,不过没住! 听到清幽居,古清幽谨慎的看着她们:想干嘛?警告她吗? “呵呵,你反应真好玩,付染衣可是丞相之女,你瞎担心什么,嘻嘻。 古清幽面色尴尬的低头。 付染衣倒是笑了,因为幻惜的话无形中为她扳回了一程,她是丞相之女,是龙主现任的付夫人,而眼前的女子什么都不是:“打扰姐姐了,小妹冒昧来访实在有欠妥当,我们这就告辞,幸会。”付染衣说完拽着幻惜就走。 幻惜猝不及防的跟着倒退:“喂,这就走了,你不打听一下龙主的喜好、不想尽办法套一下他俩的曾经,然后从中找点经验教训。 付染衣闻言羞都羞死了:“走啦。”要是让人知道她堂堂丞相之女竟然偷看相公从前的爱人,还企图从中讨教勾引相公的方法,她以后怎么在贵妇人面前立足。 古清幽怨恨的看着她们离开,却因幻惜最后的话心里有丝心喜——他还是在意她的,也许她真该原谅他。 …… “喂,你搞什么,就算你什么都不问,也该刺激她一下呀,我就看不惯她那副自己独清的样子。 “无聊。 幻惜不介意她的言语,哥俩好的搭上她的肩,善意道:“染衣,我感觉咱俩真配,你瞧,我不要面子,你又很假,不如这样吧,咱俩联盟,你以后想干掉谁我就帮你出头。 付染衣不得不服她,那句很假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夸她一样:“你真的很…… “优秀!哦哦!哦!我知道。 付染衣凝眉,她在想各种的关系。 幻惜衔着稻草,行为对不起她的衣服:“其实你想想吧,我没身份没地位,对你造不成威胁的。 付染衣也不傻,眼前的女人绝不是能合作的对象,弄不好稍不注意就被她算计了,她今天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只是她猜不透到底被算计了什么。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3威震东院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好心没好报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把握:“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回去看看。 还记得你的粥呢!神人,她还是慢慢走吧。 付染衣快步前行,决定回去仔细琢磨各种蹊跷。 幻惜挥着稻草悠哉的在贫民区散步:“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刺客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倾国倾城》 歌声落她已站在一处盖不闭顶的破庙前,仰望着这类建筑,幻惜感慨道:“这种地方总会出现卧龙。 门口乞丐装的小男孩见到她这位金光闪闪的女人,惊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太闪了。”你……你是……谁! 幻惜看他一眼,悲怜天下的摇摇头:“殊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贫穷的小孩。 啊?……”他们从小就这个样子呀。 吾乃菩提祖师,今日前来度你成仙,我佛慈悲。 小男孩听傻了,这个亮闪闪的姐姐是神?”你……你……你…… 不要惊慌,贫僧得道多年看不上你那点财力,贫僧云游以来除了悟空就没再收过徒弟,罪过罪过! 处于做梦期的小家伙被她这一身装扮唬住了:“你……你真的是菩萨? 你看我的袈裟我像骗子吗。 小男孩闻言兴奋的跪拜:拜见菩萨,拜见神仙。”说完疾步往里跑:“快来看呀!快看呀!有神仙,有神仙姐姐! 考!段誉呀! 小的好骗大的可不好骗,施粥摊前的男孩跑出来谨慎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我儿子缺个侍婢,你妹妹合适。”然后扔下地址,甩身离开,留给一帮孩子一袭闪光的背影…… 太阳落山,六月的傍晚总是令人向往,幻惜陪着一大家子有头有脸的女人们回来,家丁们忙着迎接回来的主子,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消毒杀菌药物以备妥当,火盆也得迈两步过去,家医随时准备接受召唤,这就是所谓的贵族们,看着都恶心。 主母,迈火盆呀。 蹦不过去。”肚子好饿,找点吃的去。 幻惜趁大家忙碌,提起裙子往厨房跑去——跑没了多好,不用生。 不过经过花池时她又停下了,什么声音。 好……嗯……嗯……舒服…… 男人厚重的喘息一声,好像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我好还是龙主好? 嗯……当然是你。 幻惜赞赏的点点头,很好,这个时候就该夸当前的男人。 小妖精…… 嗯……不要了……嗯……她们快回来了…… 怕什么!没人这么快注意这里,再满足你这个妖精一次…… 坏…… 新一轮的交战开始,幻惜就站在旁边不自觉的浮想联翩,她相公走半个月了,她也好想呀!(更新最快ap.)舔舔嘴忍住! 付染衣带着其它小妾远远经过,见幻惜在那傻站着,唤道:“主母,你在干嘛! 她这一嚷无异是给花丛中的狗男女投了一颗原子弹,所有的叫声戛然而止,穿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 听戏呢,一块过来看看吧。”幻惜长鞭甩出,顷刻间两人狼狈的呈现在众人面前:衣裳不整,面色潮红,身上痕迹斑斑,不傻的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 啊!这不是鸿妹妹吗!你怎么…… 出来的人顾不得穿好衣服,恐慌的爬幻惜的脚步哭喊:“主母饶命!主母饶命呀!妾身不是自愿!是他!是他强迫妾身! 幻惜看看天:这台词过时了。 同样裸露的男人就比女人冷静多了,他眼光一寒果断的要杀人灭口。他趁幻惜不注意,手里的刀猛然间向幻惜袭去,幻惜看都不看他,鞭子一甩那人就趴地上了。 此刻后院的女子们才真正知道幻惜的功夫有多好,因为那个男人她们也认识,他是龙宗高级统领之一,功夫绝对不会弱于慕谣竹。而那男人此刻因为一条鞭子就没起来。人们再次看向幻惜的眼睛不禁有丝畏惧。 鸿夫人更是吓傻了,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如此不经打,她以为他们都有逃跑的可能,她忘了要呼救什么,惊慌的看着幻惜:“我……我…… 幻惜摸摸她的头,无比温柔道:“放心,我这人赏罚分明,绝对公正,我不会让你死的,云雨之欢也是人之常情嘛。 鸿夫人不自觉的点头,随后又赶紧摇头:“不是!主母听我解释,我…… 顷刻间幻惜捏碎了她口里的牙齿,鲜血顺着她白嫩的嘴角缓缓流下,鸿夫人惊恐的睁着双眼,女人们全倒抽一口冷气,幻惜抽取一缕真气凝成细针扎入她的神经穴,此刻鸿夫人什么反应也没了,只剩六清晰的感应着四周的人群。 幻惜微笑的踢开她,转身走到地上的男人身边,淡淡道:“好玩吧,偷人的滋味不错吧,很刺激是不是,想不想更刺激? 男人警觉的看着她。幻惜笑的更好看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来人,喂他点巴豆!顺便向情殇夫人讨些厉害的药物过来,不厉害的不要哦。 是儿依然跑走。 全部的人看着幻惜,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 幻惜耸耸,站在偷情的男女中间给大家讲幽默笑话缓解大家受惊喜的情绪,只是在场的每个人看到地上的两个人后都笑不出来:女的嘴里的血越流越多,在身下汇成一滩血水,艳红一片。男的伤口开始腐烂,其腐烂的速度肉眼可见,甚至还有一条条的小虫在里面闪动,付染衣看着如此情景忍不住扶着廊柱吐起来,其它娇生惯养的小姐们也忍不住跟着吐。 幻惜锲而不舍的给大家讲笑话安抚大家可怜的承受力,如此贴心的举动直到是儿回来结束。 最终幻惜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没杀那男的也没杀那女的,但后院的女人连锁反应般开始狂吐,见了幻惜也脸色煞白。因为幻惜把那两人脱光吊东院的大门上了,而那男的吃了巴豆和那么多''神药'',一男一女吊在那里会做什么大家都知道,那女的六识被封想叫不能叫想死不能死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出那男在对她做什么,有时候男人一边进攻一边排外,鸿夫人的眼泪流干了就剩血泪。而她们娇小的主母看着媾和的两人却说:“呆两天就放下来,我这人心善。”但两天后两人自杀了。 全堡上下除了徐幻惜美人吃得下东西,她先后三次立威,细想来一次比一次毒辣,如此女人怎能不让后院的女人重新审视。 但幻惜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这几天害喜严重除了是儿不让任何人服侍。 是儿看着脸色苍白吃了就吐的主母,心疼的不得了:“主母,怎么办呢?要不要请大夫?”她什么也不懂,不懂怎么照顾有小主子的主母,这种事还不能向别人打听,她要怎么办。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你去告诉龙伯,就说我想念夫君心绪不稳要去礼佛。 可…… 去!”再拖下去全堡都知道她怀孕呀!那她这一年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她的路还很长,她当主母的本钱就是她身份不高、不能受孕、没有较高的竞争力,如果这些优势不存在了,她的敌人就多大发了!她可不想付出了努力什么也得不到,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生,不过唉!人呀该退一步的时候就要退一步。 幻惜如今在东院的声望空前的高,人人提起她都惊得一身冷汗,谁还敢想象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现在全堡的女人都巴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来东房外拜访的人越来越多,送来的礼物也越来越多,丫头们礼数周全的给她行李,男人们看了她都不干大声说话。龙熙攘也暗叹自己不如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孩,陇墓堡似乎除了龙潜远外,团结在了这个阴狠的女人手里。 大清早,幻惜伸伸懒腰,逗逗小猫,想下老公,喝了点汤汤水水,眯着眼睛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休息,高贵得就像一块猜不出品质的金子。 下面的小妾斟酌的看着她,不敢大声说话:“主母,你气色差了很多。 恩。 主母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恩。 这是家父给妾身捎来的甜茶,荣儿孝敬主母。 恩。 主母,昨日妾身做了一些糕点,请主母品尝。 主母您是不是累了,妾身会套按摩术,不如帮主母推拿一下。 主母,妾身研究了一种眉型,主母要不要试试? 主母听说您要去礼佛,需要妾身陪你吗? 妾身也有时间。 我也是。 恩。 身旁的人叽叽喳喳的在她身上忙碌,幻惜悠悠的扬起嘴角,很悠闲的闭着眼睛养神——这才是生活。 …… 华丽的马车候在东院门口,七匹良驹组成的一人车队,相当于现在的加长型小轿车。 人们哭哭啼啼的送别即将出行的主母:“主母,保重。 回去吧。 是儿、非儿紧紧的拉着幻惜的手,不明白主母为什么留她们看家却带走了康儿、福儿。 康儿、福儿配着车夫坐在马车上一脸凝重,从小身在陇墓堡的她们自然知道主母的意思,如果她们或者回来了她们就是主母的心腹,如果她们死了,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幻非惜(一) 我最在乎的人是姐姐,最爱的是千幻,可我不能这么叫他,我只能称他二公子,姐姐告诉我女子要矜持,姐姐总是那么娴静,家里人都说她聚集了江南的才情,也许吧,但我不觉得我觉得姐姐浓聚了江南的柔顺,她最疼我了,虽然只比我大两岁但她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喜欢跟着她跑,拽着她的纤指唤她姐姐,我把我的秘密讲给她听,和她分享我的每个衣橱,她总是让着我,无论我做错什么她都替我扛着,我喜欢姐姐,喜欢姐姐对着我笑。 但在我七岁那年我知道有个人比姐姐还美,比姐姐还爱笑,她说她叫陆心怡,她说她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她。 她的存在我也没有隐瞒姐姐,我急着和她分享这个秘密,我说:“姐姐你看她在飞。” 姐姐总是笑着揉揉我的头,告诉我那是大雁。 心怡说没有人会信我,我生气的天天说,说的次数多了,姐姐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偷偷带我去了寺院,让我吃很难吃的药草,从此我再也不说了,我怕苦就是怕苦。 心怡很喜欢绕着我打转,她偷偷的告诉我每个人的秘密还告诉我千幻哥哥的小事, 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她是鬼,还是个艳鬼,但她一点也不怕人,她只是很喜欢恶作剧,笑着捉弄人,笑着和我讲府里最肮脏的传闻。我不听时她也要讲,我捂着耳朵她就追我,别人都说徐三小姐痴傻动不动就陷入自己的幻觉里,我有口难辨,生气的走开。 慢慢的我朋友越来越少,母亲看的我次数也逐渐变淡,爹爹更不在过问我什么,只有姐姐来看我,心怡告诉我这叫失宠。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不如其她姐妹漂亮不如其她姐妹有本事。 徐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代经营下来也有些底子,别人都说我们徐家的女儿漂亮,男孩没本事,但我知道最漂亮的是六妹但她和心怡比以来也不漂亮了,小小的我那个时候就知道嫉妒。 千幻来徐家时也是心怡告诉我的,她取笑我说狼来了,羊该杀了。 我几乎认不出千幻哥哥,他很高很好看虽然没有心怡好看但千幻哥哥是男人可以不好看。 他在江湖的传闻很多,别人都称他是千幻公子,受众家女子追捧,但他却是我未来的夫君,夫君是以后和我在一起生活的人吧,我想如果我对他好他肯定也会对我好,我就不用失宠了。我就可以像六妹一样有人疼了。 春心懵懂时,我怯怯的唤他:“二公子。” 他却没有看我,他办完事匆匆忙忙的走了。 自此之后我天天把他挂嘴边,所做和所学的一切都为了将来能得到他的认可。 姐姐和心怡都说的傻,可傻是什么,难道是我想自己受宠的奢求吗?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敢问,这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唯一没有告诉姐姐和被心怡看穿的秘密,也许心怡知道也许心怡没说,总之我感激她没嘲笑我。 每当逢年过节我都送他礼物,给他缝制自己喜欢的工艺品,送他亲手秀的花样,想着他穿戴的样子,自己偷偷的笑。 可为什么爹爹突然很生气,她说我小小年纪不守闺誉,我不敢问闺誉能不能吃,我就看到心怡笑了,而我看到她笑就恼了,我反骂心怡,爹爹又说我不服管教。四妹也跟着嘲笑我说白日做梦。 露惜笑我的时候笑的真像只鬼,可我不会说她,姐姐说她也很可怜让我不要对她生气,姐姐还说六妹也很可怜不能嫉妒,于是我不生气不嫉妒,只是不懂?很不懂?可心怡不告诉我。 从此我莫名其妙被传了很多闲话……可这都不重要是吗?我可能受宠的,这一切都不重要,我的所有筹码都在千幻娶我后可能得到的宠爱。 夏日刚过,蝉鸣初停,季节从原来的喧闹走入沉浸。 收获的季节里,别人都说千幻回来是来娶我的。 我也这么认为,我添红了我可以出嫁了,我可以换一个不压抑的生活了,况且那个人还是我记在心里很久的。我每天都很满足忽略了他眼里的不耐烦,没看清他浮躁的意思。 直到心怡让我看道他和雾惜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想什么,他是我要去爱的人,更是能我寄托希望的人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幻非惜(二) 我忍不住打了露惜,当我想打第二下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说:“够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房的,是儿一直哭着帮我擦泪,我也哭着,心怡就那么看着。无所谓的摆弄她手里的链子。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无论我走到哪都能看到露惜对着我笑,我知道她故意挑衅,姐姐也劝我要有平常心,但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嫉妒她,嫉妒她可以躺在千幻的怀里,嫉妒她可以用比我优越的外在勾引我未来的相公。 我暗下决心不能让她抢走我的一切,我求心怡扮鬼吓她,我求姐姐帮我收拾她,我求娘亲不要让她嫁给千幻做小。因为我不能让她抢走我的一切,不能让她断了我的想念。 所有的路都走不通后,我抛弃矜持试着用露惜的方式对他好,甚至不惜对他做出最不耻的投怀送抱,可是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流言和不屑全部都冲着我来,难道我又错了! 姐姐哭着让我放手,爹爹狠狠的瞪着我,说我败坏门风,娘亲在背后落泪,露惜在一旁冷眼旁观,但这次心怡竟没有笑我,她飘在空中,那么悠闲的看着我们,甚至鼓励的对着我表示善意:当时心里暖暖的,有那个一个人永远知道我的心思,永远明白我的想法,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发现她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对我那么重要。 但我错了我不应该太信她,不应该听她的教唆出去找他,当我别无选择的站在千幻和露惜床前,我疯了似的吼叫。 王千幻把我丢了出去!连我祈求的温暖都没有,我大声的质问心怡这是为什么,可千幻回答我说:他不屑娶我。 他把我的幻想和希翼全数打散,我站在河边,听不清姐姐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就是想让自己好好静静,好好想想,想以后的路,想我做的错在了哪,想我求的是不是比别人多,所以总是碰壁。 可我喜欢他,我宁愿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宁愿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宁愿他骗着我把我娶回家,但他连骗我都不愿意,我何其可笑,何其无用。就连水里的鱼都会游泳,而我却不懂生存,偏去奢求得到重视。 幻惜飘在河面上,优雅的以湖面为镜炫耀她的美丽,我生气的想质问她,结果刚迈出一步就栽进了水里。最后留在我眼里的就是:她的笑脸和是儿焦急的喊叫…… 我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我的一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相夫教子的儿孙之乐,我甚至没有听我的相公称呼我一声娘子,我成了千百万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位最普通的一位,死的豪不惊天动地,和值得炫耀。我终于认识到一个可笑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卑微的不被人记起和思念。 心怡醒了她占据了我的身体,我保留一缕魂魄躲在角落,姐姐为我哭了,可她哭的坚强,哭的让我心疼,她那么好,那么好,值得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突然不想姐姐出嫁,想让她一直陪着我,看着她为我笑,为我哭,只对我一个人好,只为我一个恼,我的姐姐呀在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姐姐你知道吗,我好想爱你,这样我就不会苦了,你就不用疼了。 …… 我真的不是我,心怡比我更能做好幻惜,因为她对一切都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她比我好,她比我懂得利用一切,我还只是个孩子没长成的孩子,而她是个孤魂是个飘摇了好几世的孤魂。 我以为她能完成我的嘱托,我以为她能实现我的愿望,但她竟然要追王千醉,我感觉她疯了,她怎么可以迷恋自己未来的大哥……那是不对的,是大逆不道的,是比我偷偷送二公子东西还可恶的做法。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姐姐喜欢大公子,我从她的神情中知道她喜欢那个男人,这是这么多年来她首次不是对这我笑,她笑的很幸福,我看着她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因为我知道伤心很难受。 我冲出黑暗找上了心怡,我相信不傻的心怡也知道姐姐对大公子的爱慕,可她翩翩还搞破坏--“那可是我姐姐,是最疼我的姐姐,我不可能对不起姐姐!放过她!” 她趴在床上翘着腿看书:“别烦我!” “你--”我很惊讶她竟然对我的出现毫不惊慌。 “回去睡吧!那个男人我目前比较有兴趣,等我兴趣完结了再和我说!” --她不是好人她是恶魔--她是鬼--她想害姐姐伤心--“她是你姐姐!” “错!是你姐姐!” “不管如何!姐姐会伤心的!你必须放手!” 她又笑了,在那张我熟悉的脸庞上笑出了从未有过的花开。 “幻惜,他俩的事还没影呢!你急什么!” “但是姐姐喜欢他!” “他喜欢你姐姐吗? 她一句话问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他不喜欢姐姐,姐姐是不是就和我一样可怜了,我再次躲回心里的角落,我要想想该怎么做。 …… 红色的喜帕盖在我头上,我什么也不想了,我终于穿上了千幻给我的嫁衣,这就够了,他要娶我了,他终于要娶我了,我躲在自己的身体哭里:我可以幸福了,可以成亲了,不用麻烦姐姐和别人我可以一个活着了,重新做一个坚强的自己。 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嫁进了龙家,那个传说百出,神秘莫测的龙家,心怡玩的开心我看着却胆寒,因为处于灵魂状态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来自那些女子的杀意和龙潜远身上冻人的寒气。 我甚至恐怖的认为他能穿透心怡看向我,我怕他,很怕很怕,每次他出现我都躲的远远的,我不知道心怡怎么还能冲着他笑,冲那么危险的一个男人笑,还敢偷拿她的东西,我几乎认为他还没把心怡杀死是不是准备好了更阴损的手段,我相信的鬼的直觉,所以我相信他对心怡同样无心,可我不懂为什么他却不教训心怡。 …… 时间过的真快,没了千幻和姐姐我都不知道昼夜交替。千幻要来了,我叫器着,心怡却没有感觉,她甚至不曾为龙潜远心跳,更不会为千幻动心。 原来我还是在奢求吗,奢求她爱上千幻圆我最后一缕梦,让我相信自己能行,能用这具不怎么样的身体得到自己盼望的幸福,是我太天真了! 不过我也做了件心怡不知道的事,那就是她那本《冰山攻略计划》被龙潜远拿走了,我坏心的没告诉她,嘻嘻,看她怎么收场。 …… 真的见到了王千幻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一样讨厌我,心怡一离开他就没了愧疚,难道他不该对我愧疚吗,不敢对真实的我说抱歉吗,为什么对这一个演戏的女人比对这我还有自责感,难道真的不如会演的。 我甚至后悔和心怡交换身体,如果没有换心怡一定会办的很漂亮吧。漂亮!只是漂亮!可笑的只是应为漂亮! 事情最终被我搞砸了,因为我是徐幻惜不是陆心怡,我很自卑,我不想相信自己输给了另一个女人,但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我又办了件另她懊恼的事--我逃了,说我懦弱也好,说我不敢面对现实也好,总之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自私的把那三个字带入了轮回,说给一个想听的人听 …… 我站在奈何桥上告诉自己:来生我可以活着更好…… (三更完毕,吐血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龙潜远(一) 母妃的面容记不清了,如果说曾经的回忆大概只有龙熙攘的忠诚和倾侍倾折的倔强,或者还有古清幽的笑脸。 从小我就没有特别在意的,师傅说是功法所致,也许吧,天生属寒早忘了何为热忱,也许心里懂就是不想知道,也许想要却不是非得到不可,即便是我今天的成就也不是我在意的,除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也找不到轨迹。 我喜欢这个样子,淡看一切的纷扰,明明在局中却无法融入棋局。因为我始终记得母妃走时想掐死我的一幕,以至于我天天想时时想,等我回身时发现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生活中的所有让我提不起兴趣,每次看一件东西都感觉随时会涣散,小的时候很怕这种感觉了,可现在想来怕都是一种福气,我现在连怕是什么都忘了--寒蝉功,真的让人物外忘情。 可太早了,早了让我从未体会过七情六欲。龙伯常抱怨我太过冷静,因此他带了清幽来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伸出手接纳了她,我想试试物外忘情能做到哪一步,可笑的是下一秒我连这种情绪也没了。到底是自己不在意还是要怪罪寒蝉功的阴毒。 龙伯对她很殷勤,在龙伯心里也许送我个女人就是救赎我就会正常一点。不但龙伯这样想倾侍和倾折也这样想,那就这样吧,不让他担心就好,熟不知就算我想也激不起心里的点点浪潮。 清幽很美,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我承认她的得天独厚,可那又如何,抱一个女人和一个木头有区别吗,看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和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有不同吗,何来那么多分辨,为何会有纷争。 清幽要求的东西很多,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和梦想有多大用处,但她每次提及都笑的很开心,可对我来说脸上过多的表情就是负累。 他们都说我会和清幽在一起,倾侍也默认她在我周围活动,但我没多大兴致,也谈不上不反感,反感这种情绪都很难得,从小到大我还没反感过谁,如果谁能让我反感龙伯也会把他接回龙府供起来吧。 我答应了娶她,在功成名就后向古家提亲,她笑了,笑着让我吻了她,也不知是不是我真不配当个男人还是天生就有问题,看着夜光下似真似假的她,什么感觉也没有,龙伯常笑着说年轻人要节制,我很想问他节制什么,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懒得问。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了高高在上的他,那一刻我承认我有情绪,我承认这么多年我都压抑着自己让自己处在世俗之外。乾清殿前,我没去看皇上的面容,我逃避去看可以让失控的他。 他是我的父皇,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我更知道他不欢迎我,开始我们都以为有个那样的太子应该很容易打入皇室内部,但我们都错了他对龙腾海的宠爱超越了帝王家的亲情。 那一天他亲自为我主婚,他想安抚我背后聚集的势力,对我来说他的举动让生活再一次可笑。 龙伯看我如此,带着家里人去接清幽,却在路上遇到了姜女和楚心,她们衣裳破败身上斑斑点点几个男人满足的倒在一旁。 龙伯阴翳的卡断了他们的喉咙。 倾折没让楚心寻死。 我站在一边无来由的怒火冻裂了他们的尸体——肢体横截。 楚心和姜女脸色煞白止不住颤抖,从此楚心患有心结,不停的咳嗽,姜女变的异常安静。 唉--看来杀人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免得刺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龙潜远(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古清幽没像龙伯料想的那样跟我们离开,她质问我为何娶那个公主,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的问题问的让我觉得可笑,我的婚姻根本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如果我坚定了以后要走的路我更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谈判的结果是不欢而散,她哭得很伤心,也许真的痛,可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走时我曾说过——也许会负你。那个时候你没现在坚决,那个时候你不曾逼迫,现在何必要求。 她说不时我皱了眉,也许是想过从她那里试着接受,但此话一出,一切都会结束,侧身上马,再次离开,也许不跟我走对她会有好处。 谁都不容易满足,总是想着爬升、想着得到、想着独有,但熟不知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要走多么艰险的路,而我先走不被赋予独宠的资格。 龙伯和倾侍见没达到想要的效果都开始沉默,沉默的怀疑我受了打击,唉!误会就误会吧,无伤大雅。感情不过是一道点缀,有责优质无则无之,何须去费心思。 …… 我们最终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许我就不排斥这条路,没有哪个男人会没野心我也未能免俗,看看闻人尘看看三老和狐狸,也许我就是奔着这个方向而去,雄霸天下的财力不过是个很美的幌子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而我的选择恐怕早已注定——谋逆!更何况他如此对我,我何需对他仁德。 陇墓堡原名龙府这是我的净土,是我花费心思为家人缔造的存在,可是站在这个所谓的家里我也找不到停住的理由,不是因为女人的心机也不是因为她们的互斗,在我看来那些都很正常,这些不是评价一个人好坏的标准,至少在我心里不是,只是不知是看的多了还是寒功作祟,心里无法产生波动,后院的女人并不多,固定的有五十几位,其中活不过几年的也大有人在。 我的第一孩子叫龙归一,名字是龙伯取的,龙伯其实是很张扬,骨子里从不折服任何人,可他却隐于陇墓堡中默默的形式,简单的看着,他取的名字也霸气,霸气的不在乎泄露他的野心,那段时间我会偷偷的去看归一,他很小很软,是个生命,是我孩子,那年我十五岁一个生命的降生带给了我稀奇的感觉,但他的母亲死了,我忘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好像很爱哭吧不记得了,她死的那天归一不停的哭,谁抱都不安慰,我看着他心里出奇的烦躁,我不喜人的情绪过于激烈就算你是孩子也不可以,我没给他安排新的住处,他就在龙伯的整合下进了朝夕院。 他是朝夕院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难管教的孩子,他出生后不久我奉命出征,站在高位上人抵制我,但他又不得不相信我,因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拥有兵符。 出征的那天倾侍、倾折跟在我身后,龙伯激动的像个老人,我什么都没说我会用权力告诉天下——只要我在你就卧好!现在想来这句还真和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个时候她才五岁吧! 行军途中我结识了这几年中唯一一个令我心折的一个男人,他同样淡情但他悲怜苍生,他同样倨傲但他笑对万物,在焰国的边关看到他就像沙漠里的一道风景不真实却吸引你的目光,能吸引他当然有足够的资本。 那一夜我站在帐外,认真思考每个人的出路,我知道身后有人却不想管他,没有杀意的一个人就算你藏在我脚下我都没兴趣踢你。他是在我即将离去时出现的,一身红袍板面袈裟,长发垂膝,俊雅似帝:“阿弥陀佛,打扰施主静思。”话语明朗,入耳似风。他手一伸,带下树上一个粗狂的男人扈气炎炎、胡塞遮面,他放声惨叫却不敢还手:“师傅,轻点,轻点。 他摇摇头看似无奈:“何须要跑,跟贫僧修行可平息你的杀戮。 那也是我第一看错人,隐于身后的他竟然是战场屠夫——公孙诉。当他杀气外泄时,残卷沙石树木齐天,一片狼藉中只有我和他站立:“又杀生。 公孙诉闻言立即收敛杀气,乖顺的像个孩子:“师傅我错了,你别罚,求了你别罚! 这是公孙诉吗?水印国第一战将,一人屠杀百万大军的公孙诉?看他一眼,我更对制住他的男人好奇。 “施主见谅。 高妙的手法,仅一击竟有如此效果:“无妨。”我打量他,他也打量我,他身上很静,不是看透后的沧华而是真的很静,即便用内力去感应都只是撞在一团棉花上,我立即警觉的后退一步。 他好像看透了我警惕,声音带着安抚向我袭来:“施主,勿怪。 我本不想拦截,但不习惯有外力借入我还是把他的友善挡在体外:“空致净。”佛家功法除了他还有谁。 “正是贫僧。 难怪,如传说中一般缘段,更是唯一一个在言论中和我并肩的人物,如今看来传言不虚。 他粲然一笑遮掩了世间所有不平:“龙潜远。 我点头,他笑的宁静笑的没有真意:“万事不要执着。 我也想笑,感染他笑容中的不在意,我想试试不表达情感的展颜,可事实证明我做不来,就是扯扯嘴角我都没办法做到,是太久不曾动过了吧:“多谢。 他的消失和出现一样突然,带走了我最喜的安静,让空气中因他的消失的燥热,我转身回营,想不出 战场的存在就是名利争夺的最好理由,你想自立为王,你想功成名就就必须走这个过程,这个过程能最大限度的体现你的价值。我不反感战场的杀戮,不怜悯每个倒下的战士,因为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我尽力把伤亡降到最低但我无法保证没有死亡,我没那么多时间对你的尸体哭,更没那么多时间对你的尸体哭,更没那么多闲情祈祷天下太平,我若为王就必定有杀戮,因为我是谋逆。倒下的人都不会爬起来,但冲锋的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我能做的就素不辜负你的死亡。 两军交战中他再次出现,突兀的从天而将带着满身华光,手捧一束?草:“阿弥陀佛。 热浪滔天的边关竟因为他的出现时间仿佛停滞,每个人都抬头看他,他就在一片华光中俯瞰苍生,他把内力外放,柔和和暖意沁透每个人的心灵。 我站在雇车之上看着他,我不信他是来化解干戈的,因为他同样懂得开始了就一定有理由。 果然他再次从一堆堆的尸首中走过,行至一个大汉身边摇摇头,然后带着所有的人不解再次消失不见。 战火起,嘶喊遍野,血流成河。这里没有游戏只有你死我活的战斗,也许明天极有可能是谈判和解但此刻不是,此刻你是敌人,我能做的是杀了你,你要秉承的要是灭了我,狼烟起谁会亡,苍茫大地谁将俯视生灵…… 班师回朝我向权利中心踏进了一步,他看我的目光在变而我看他的目光何尝不在变。 龙腾海你也逼我杀你吗,主意打到我龙府头上真当你是太子!看着龙府的牌匾换成——龙墓,看着那个曾经端庄的女子媚态横生,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了,可她必须死,龙伯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存在。她死后奇怪的是接下来死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所谓的正妻和妾室也在岁月的间隔中换了面孔,而我可克妻这个传闻就这样散开,我也不知该喜该忧,或许我就不曾在意。 朝夕院的孩子越来越多,东院的女子活动转暗,好像是司徒和谣竹占据了东院的势力获取了最初的平衡,表面看似安宁也就无需追查谁是背后的黑手,把你揪出来也没用,况且我没兴趣管。 向徐家提亲是龙伯临时起意,他听说龙家六小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想娶来冲冲陇墓堡近来的晦气,人是接来了就是没接到正主,其实是谁都不重要,听说她有喜欢的人是叫王千幻吧,见过但没什么印象,既然她有喜欢的人,那她应该不会说所谓的爱我,就不会对后院的女子产生威胁,她会多活一段时间吧,近来名声真不怎么好,就去个正妻吧,不用麻烦下次。 第一次见她,没感觉,不过黑夜中我能感觉出她的颤抖和兴奋——难道不该为失身哭一下?看来女人都善变。 早上她站在床边周到的服饰我熟悉,这熟悉的每一天她做的很到位,会到潜龙居我照样沐浴这是一种习惯。习惯的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就像不曾娶那个女人。是本分?还是淡定? 后院又有女人死了,这次同样是育有子嗣,好像龙家所有育有子嗣的都活不过孩子一岁,奇怪的现象。 后来听下人说她很爱钱,还很俗的把东房装修成藏金库,爱钱就爱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爱钱,但能让平日不言语的倾侍都加入讨论就不得不让我好奇——有什么好争论的? 三天后我才知道让他们议论的女人到底爱钱成什么样子,穿得很……怎么说呢?很显眼很闪光,笑的很真就是在说——她很俗,她还很怕别人不知道她俗,把衣服和收首饰都刻上名称挂在衣服上,眼力好的估计还能多看到几个字——给我钱! 第一次亮相就成功的吓住谈判的商户,毛皮俱全全是东房最出彩的冬装,头上的首饰更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就连不懂穿着的我都知道:搭配很——怪异,暂且这么说吧,现在我看着还好,衣服就是让穿的东西就是让用的怎用是个人的问题,如果这就是别人眼中的俗我还真感觉不出什么。 真正让我注意她是她把回一接去东房,回一从小身体不好,平时是龙伯输送真气维持他的生命,大夫都说他会死,我也相信他会死,因为他命不好,天生带病。归一也不可能赶上他吃药的速度,我也不会伸出援手,我默许了默许了回一的死亡,因为无救我不想他活的痛苦。如果没有龙伯和倾侍他应该早就不在了,她却把他接了回去——居心何在。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龙潜远(二))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龙潜远(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回一的离开是朝夕院的另一个开始,归一走了再一走了,朝夕院只剩一个六岁的小女儿龙可可,我有的时候也不禁好奇她怎么不一块带走可可,可好奇也是瞬间的事情,过会什么都忘了,或者是这些就不重要根本不用挂心。 “龙主,主母私自出堡。 我没回话也没点头,出堡就出堡,如果乱来无非就是死,有必要报备吗,龙倾侍这几天很怪,什么事说上两句,以前的他可不如此,我想也许是近几个月来太闲了。 徐幻惜的人不难猜,她傲气她目空一切却也遵守其中的规矩,她不会出头,也不会受气,我想她甚至没打算在陇墓堡干出什么大做为,陇墓堡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无需放太多心力得过且过是生活准则,我认为这样很好,至少可以保全她的主母之位,也可安慰的多活几天。 前人的死其实很好猜,就是知道的太多野心膨胀的过快,急功近利没找准时机,再加上后来的背叛,貌似死是最后的结局。 克妻这个传闻是龙腾海传出去的,要问他动了我的人,我恨吗,我想应该是没感觉,她们就好比一些器皿谁喜欢用都可以拿去,只是用完不用归还。 我不反对女人有心计,也不反对女人有手段,谁都要活着,活着的最大限度就是保护自我,没有强大的能力只能用些卑鄙的手段,况且谁在乎这些,但不是所有有手段的女人都能走到最后。 徐幻惜的嫁入有很多侥幸,选中她是希望她能活的时间长一点,必定她有喜欢的人,后来又不出头不显山不叫嚣,我以为她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最后时很平静的宣布她过完了她的一生,可她没有如我所想,她出手了,整个事情是倾侍说的,简单的几句话让我知道她去了绕梁阁,走上了一条谁都不走的路。 这个时候我认为她会死,应该会死,身为主母她不知道自己铭感的身份吗,竟然她出手了,我想很多人也会出手。 司徒雨昕就是及可能动手的一个,司徒让人欣赏的地方很多,她稳定比所有人更有心计,对陇墓堡的情况最熟悉,如若我为王妃她可以计算出她最大限度能得到多少好处,我比较偏重和这雷类人公事,没有负累,各种关系计算的最明朗,不用需情难来假意,无非就是一场场生活的计算,况且她天生精于计算。龙亲芢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她的身份能独自生下孩子还没被暗中的人发现,谁还会小看这么一个文弱的女子,或许东院就不存在文弱二字。 幻惜出手,司徒雨昕的介入,好像东院新一轮的风波又在酝酿,朝廷之上关于我的存在又开始议论纷纷,而我早麻木了。 焰国龙家这一代仅一个皇子,不是龙啸无能,而是他不准许其它嫔妃有孕,龙伯把暗查来的资料放在我面前,这也算我早就想到的答案,龙啸有深爱的女人——当今太子的母妃沁妃身边的侍女。 当群妃知道她有身孕时,其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但长年积攒下母亲得到群妃的拥护,我才有了保命的可能。 据说沁妃从此一病不起,食药枉然。 我觉得很可笑,身为皇室嫔妃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如果你认为牺牲不值就去死吧,或者就不应嫁入皇室。龙啸不见得比你牺牲的少,如果沁妃认为龙啸背叛了她,我感觉这个女人可以去死了,龙啸为了她牺牲了整个江山,她就记不住龙啸的千般好只盯着龙啸犯的那点错,这种女人注定牵绊男人的脚步,我想,如果我是龙啸,我就把她杀了!心痛的会死也要把她杀了,负红颜不负江山! 龙啸是个好男人,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个好帝王,焰国因他不向贵族妥协,几十载积弱,百年基业几乎毁于一旦,周边战火四起,百姓衣不蔽体,丞相大权在握,可笑的就是因为丞相家当年保举一个无身份无地位的女子为妃,所以继续享有六世荣华。可笑!可笑的我真想一剑结束他的江山! 我出生的那天是沁妃的忌日,或者可以说我和太子出生的那天是沁妃的忌日,当时龙啸震怒,而我就是了他怒火中的牺牲品。 只可惜天不随他愿,师傅救了我,我活到了现在,目标是颠覆他的江山,但可悲的是我从小就不恨他,我认为他做的无可厚非,换做是我,我想我会直接掐死自己根本不会假借他人之手,一直我都认为他没有错,投错胎,错的是我不该是他的儿子。 …… 我总是站在窗口想问题,想让我不懂的所有的事情,想过去的种种,和我身边的一草一木,哪怕今天想起明日不再记得,我也执着,执着的想江山,想出路想看不见的利益。 就好比龙啸顶不住压力向我妥协一样,有时候不是你不受重视而是你的付出还不够、你的能力还不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这就像绕梁阁的没落,不是她存在的不合理而是她不识时务,这么明显的地位过招,她却要参合其中,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也许她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到死都认为是幻惜要杀她,熟不知她早在无形中成了别人利用的筹码。 有的时候我也很乐看这位暗处的黑手,好像只要有矛盾她就能果断的除掉一个人,不管你地位是否过高,不管你是否不受重视,她似乎是因为想杀人而杀人,她隐藏的比幻惜还好,也许她现在还认为不是她出头的时候。可幻惜不同她有出露的资本所以她开始轰动,而那个人,她选择暗杀。 我不反对女子睿智,也不反对女子阴毒,当然也不会反对她的存在,只是看谁有本事发现她,看谁有本事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徐幻惜应该想到了其中的问题,但她没管,她甚至晃悠在真相的边缘也不去捅破那层纸,也许她也在等,等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她们每个人的点滴,我也不知该心寒还是自哀,连年龄不大的她都如此会计较得失,是好是坏?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可以把真实和虚假做的如此彻底,她不掩饰她的野心,也不介意你看到她的虚荣,她还很怕别人忽略了她的那点心思不停的在人前人后显示,她确实让所有好奇,怪不得倾侍和倾折天天拿她的穿着和行为赌博。 为了奖励她带走龙回一,我没和小竖子提他的错误,我私心的想让所有人能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心里有数没事不要费脑细胞的想一些没用的。可好像没人会想到这层意思,都认为幻惜捡了个便宜,难道真是我平时不太在意。算了怎么都一样。 可当她为回一请大夫、拿钱开药时,我突然想杀了她,人就是很复杂,有时希望别人猜到你的心思,有时候又恐惧别人想到你的心思。最终我没有动手,我以为她会死在别人手上。 那天她闯进书房,时间不对,人物不多,事件不对,但我却没阻止,因为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她在外面说的长篇大论把倾折吓得了,她掷地有声的责问倾折,让一向认为自己是一级护卫的倾折一点底气也没有,但她的话漏洞也很多,比如身为属下本职以外皆可免去。但她说的也是实理,只是各种的玄机只是聪明的人才会把握。 她做事很讲究,或者也可以说她做事都不在意,不在意后果,不在意你想怎么对付她,她笑着看好你,却不真的看好你,就好比你不怕龙啸的天威,不在意过招的龙倾侍和皇家暗卫,她甚至不在意他们手中一等一的成名武器,她只是个看客,只是她是个喜欢发言的看客,她的语言很好猜,不用逐字理解就可以听出是劝解还是嘲讽,因为她的表情就会告诉你,你在她心目中是无知还是白痴。 她的胆子很大,做事也不会经过你的同意,她只是在演她自己,演完就谢幕,不管别人想什么做什么,不管你是死是活。 她的手搭在我肩上看戏,就好像是剧情所需,就好像她安排如此,如若她不如此她都懒得看你一眼,此刻她就是这样,她笑看着龙啸,却用实际行动告诉龙啸她是我的妻子,她确实很聪明,聪明的近乎让自己愚蠢,愚蠢的嘲笑所有人的自作聪明。我们也许很像,不同个是我不说,她说;我不做,她做;我没兴趣,她乐在其中;也许尘埃落定不说她想看的结局,过程中的一切才是她追求的游戏。 她说话时不妨别注意的她的文字,听她说话的语气,看她的面部表情,就会知道她其实是做给你看的,而她现在就是在气龙啸,因为龙啸得罪了她,龙啸说了她的坏话,她也会得罪回来,我突然很有兴趣想看她知道眼前男人是谁后的反应,所以我说了:“他是当今圣上。 她没有惶恐,也没有措手不及,她好像很期盼这个结局,很看好眼前的男人,但越是这样越不可信,幻惜不可信,因为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她就会演戏,演她认为有趣的角色,不管别人是否和她有一样的情绪。 就这样的她,偶尔的小动作还是会泄露她的心思,比如她看着你时,眼角有丝余光始终留给她认为危险的人,她攀着你时其实是她心里最没底的时候,她笑的诡异时证明你是她找到的玩具,她很真诚表现自己时,说明她在向你示好,她张扬就证明她安全感,可都综合起来时她又统统不在意这些。这种女人真的很适合她如今的地位,我想就这样吧,也许她会陪我走到最后,到时候她又是什么样子?用怎么样的心态对待她今日茫然。 龙啸厌恶她,厌恶中带着不过如此的嘲弄,嘲弄女子也嘲弄女子背后的我,在他眼中我们都不如他的儿子,不管我付出什么都得不得他的认可,只能是互相利用。 此后我经常可以看到幻惜来书房,但我又没了想看透她的心思,她的存在变的可有可无,我也懒散了情绪,她走她的轨迹,我作为我的事情。实在感觉日子无聊了就看她在玩什么把戏、她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好像告诉所有人她没事找事,她也不介意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还很怕有人不知道,嚷嚷的全堡都要明白。 让我真正的认可她,是那天清晨她给我的感觉,很淡很真很雅很别致,她确实很别致,站在花束间没有多余的装束,脸上也没有虚伪的笑脸很乖巧的站在那,一首平淡的曲子,衬托出不同以往的清淡,那一瞬间她很不真实,就好似最初的雾霭——她安静单纯不染繁华。 看着她坦诚随性的拨弄叶子上的露珠,我终于相信有种人天生不喜争斗,却不反对争斗,天生讨厌权势,却需要权势,看着世间变迁,独忠心里的一丝奢念。我猛然想到我是不是也是她眼里的一个棋子,利用最近的资源达到她想安宁的效果,我相信只要后院的女子不主动惹她,她都不会去看你一眼,她不会对任何人有兴趣。 “那一年的寒风中,我化了很浓的装,第一次牵你的手呀,却装做老练的模样…… 这样的她别致的不真实,坦诚的让我恐惧,她似乎演绎了所有的虚伪,讽刺了所有的假像,我离开了,要不是还能控制速度我想我是狼狈的。 “那一年的大雪中,你轻轻敲我的窗,告诉我你堆的雪人很像很像我的模样,你等我说…… 躺在水池里看着缭绕的雾气竟十分厌恶她的洒脱,如果,乳沟可以,我会碾碎你的淡定!让你的存在拥有污点,让你没有骄傲的资本,让你永远笑不出声。可我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庸俗,所有的想法都不过是自己心里不平衡的借口,当看到书房的窗口上摆放着这今早她手里的海棠时,心里的怒火瞬间平息,就是因为可笑的指导她那一刻展露的风华是为了讨我欢心,心里有丝满足,有点自大,今早也让我知道,我不过如此,我也在等,等一个和我匹配的女子,我也在看,看一个用尽心力的女人,当我注意了你那么久,你不为我绽放你(更新最快ap.)的才情时,我会恨,恨不得让你九死一生!可这一刻她讨好了我,我不反对被她讨好,而且我希望她一天到晚的重心都在我身上,这个想法真的很可笑!可笑的我不是我! 东西被倾侍扔了出去,我没有出声,那一刻我也故作姿态,可能有点幼稚,幼稚的让她讨好,幼稚的让她想下一个主意。 那边《女子修行》是我授意给她的,这就好是一场游戏,只有我掉的够高,她才会不停的蹦,只有让她得不得,她才会知道要抢,那就让她抢,所以她的精力和思想都要按我的意思进行,因为你让我心动,我就要得到你的全部! 她看到那本书时骂人的语句被倾折一字不漏的传了回来,我低头看折子甚至不让亲近的属下揣测我的想法。 第二天,倾侍很火,书房里各种礼物乱成一片,我看着,倒没什么,因为至少证明那个女人很气愤,既然她气愤我何不平静一点,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初春之时她又活跃了,竟然想出给醒一和索心办满月的注意,她也不想想醒一都快一岁了她还好意思办满月,事实和行动都证明她很好意思,她不但明码标价,她还敢来请我。也许她心里也没底,她从晚上开始哭诉,一直哭道第二天中午,中间没换词没改语气,都是在重复那几句倾侍都快背过的词语,而我欣赏的是这几句: “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相公,妾身保证再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几句听着入耳,所以中午时我出来了,没看她,没看任何人,甚至对她夸张的穿着都不曾侧面,我知道她会追上来,事实证明我的决断是对的。 “相公,你真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举动。 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句话,如果你哪天背叛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在等,等你自觉。 “龙主千寿!”跪拜只能证明我的地位和我的所得,而这些我不甚在意,这些远不如我身后的女子撒娇的举动,她又生气了,她屡着我的发丝我能感觉出她很想用力扯的冲动,可这是她要面对的,她必须面对,如果我哪天真的对她好,我想她会疯,所以我们都要矜持,我为了将来占主动努力,你为了更好的持家…… 《冰男攻略计划》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看名字我就能猜到写了什么。 而我很好奇她能写出什么,我故意把书打开,她跳着脚不停的抢。打开了我才发现,原本她平日真的没闲着一直在研究我。 “相公!相公!相公呀!还给我! 跳吧,不给,这一刻发现自己真恶趣。 她死死的扒着我,我好像我手里的这本书能制她与死地一样。 “你还给我!快点还给我!那是女人看的!男人看了长针眼!你不能看呀!妾身不希望你有事呀! 这种谎话也说的出口,我看她是黔驴技穷了:“这么厉害。 我也很有雅兴,这么好的玩具送上门不吓她一下对不起她着急的表情。”是呀!是呀!”她使劲点头,承认的太快反而让我觉得更有兴致。 …… 她因为心急把我拐到地上时,用的手法让我不快,我反感陌生的东西,尤其是这种我甚至不曾见过的。我想其中的破绽无意中吓到了她。 “相……公……你怎么了?”贪玩过后的她很认真,认真的恢复她那股说不出的感觉——似无似淡雅婺远。”相公。 但她就是她,她尽然公然趁我不存在般的乱来,可她白费力气了,我不是欲望强烈的人,更不是因为对你有心就会任你牵着走的人,她肆无忌惮的出手,不是因为欲念不是因为居心而是很认真的在研究我的脉搏,那我当然不能令她失望,因为我们的路还有很长…… 早上的她很不安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告诉我要账房钥匙,可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就算是她也一样,我最大的希望是女人闭嘴,此刻我也希望她闭嘴,后来我才知道这几乎是奢求,她就不会闭嘴,并且话越来越多。 我下床找衣服时,她拿到了要了,我看到了那本《冰男攻略计划》,我们一换一也不算亏。 …… 龙腾海在我眼里是被忽略的,就算是商讨计划也是考虑他什么时候死合适,但我们都知道他不弱表面那么简单,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比所有人更能装,更知道如何保护他自己,至于他和那几个女人的事,我不管也不会过问,如果他仅满足于这样,那就随便,不过死的时候别怨天尤人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他和幻惜见面让我始终未及,但他看她的眼神就是我死。 “相公你把东院的女人送我吧。”她又来宣誓她的野心,永远不知足不满意,可却也不在意,“相公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对你一直忠贞不二,衷心可写汗青,你也许不知道,妾身曾经立誓你就是死了都不改嫁,你看妾身对你多好呀,此心可感召日月呀,看在妾身如此贤慧的份上,你就让妾身把她们弄死吧,乖呀……一定要答应妾身哦! 这算什么要求,她坦承的看着我,就是她表现的意思,就是字里行间流露的感情,就是她想要把刀把那些她看着不好的都砍了,如此简单如此随意,简单的好像不用心计,随意的好像谈论明天的天气。 她确实与众不同,要不然如何吸引我的眼光,要不然怎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龙腾海也看着她,他眼中欲望根本不曾掩饰,出格的行为几乎就要在我面前失控,要不是笛老的那声笛音他已经死了,可我不会警告幻惜,也不会提点她让她少和龙腾海接触,我让她有所察觉,我相信她不会令我失望。我心里也有心结,以往留下的心结让我厌恶出口,到时候若是发生任何我看不惯的事,他两就都去死吧,死了省得碍眼。 可我却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要不然我怎会为了这点事招来四老、夜间闻人尘。 出乎意料的是她也来了,她好像钻了个空子,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来,其“险恶“用心人人皆知,“相公,妾身好像你呀!妾身一天不见您,就惶恐不得终日,食肉不知滋味,听曲不懂调调,相公——没有你,妾身无法生存耶——呜呜! 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大概就是什么都不说等她自觉离开…… 龙腾海本可多过几天逍遥的日子,但他太急功近利,让他十几年的伪装今日看起来可笑,如果他没碰幻惜如果他能坚持一点,我都不会想杀他,更不会用此次不齿的手段,那天我很火,最多的是气那个女人,她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我在,她肯定知道,她没第一时间阻止他,就是在看所有人的笑话,在试探我的反应,看来我们都自认为伪装的很好,都忽略了对方的眼力。 我想我当时气的失去理智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出那么个馊主意吓她——批改《冰男攻略计划》。 这本书我还没翻,不过那晚太气了,火大的翻开了它,却在不经意中又馅了进去,里面写的东西很全面,甚至除了一些她认为常规的追求攻略外,还有对我的分析和总结,甚至我都记不住的一些小事里面都有批注,开篇的几个鲜红的大字也很有意思——争做第一贤妻。我差点忍不住给她在后面加一句:人生理想不切实际。 不管她写的怎么样至少她用心了,但她写的都是她认为我想要的,可我想要什么?停下笔仔细想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我喜欢黑色吗?好像不吧,我喜欢美女吗,好像也不吧,我需要让人十二个时辰关心吗?好像也不用吧。那我需要睡前让一个女人给我讲故事吗?我想我会把她杀了,那就是说她的第一章全部不过关。 第二章更不用说了,错别字一堆竟然还有拼音,让我说她什么好,还是同上吧什么都不说。 第三章很直白:什么女人可以匹配冰山?第一,温柔的,这种人好像打不过她的小老婆。(我认同) 第二,江湖味的,例如慕谣竹,不过看似不受宠,莫非长的不够卡哇伊,还是性格比不过黄蓉,或者说龙潜远不是郭靖。(我在江湖侠士中无法找到这两个人) 第三,权势高的有心眼的能安于自己职位的例如司徒雨昕,但这种女人好像只能成为搭档(没意见) 第三:青楼媚骨——情殇,龙潜远不会要求这么低吧,竟然和人从青楼抢人,看来其绿帽子承受力很足。(无话可说) 第四小家碧玉,本人否定,这种女人一看就是被虐的,例如我就是被虐的,要不是我聪明早就被虐死了。(看不出来) 第三章,何种女人可吸引男人,尤其是能吸引像龙潜远这样高收入的男人。 第一,有自信,比如我。(你自信过头了) 第二: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前提是要摸透他那天的情感。(活动不累吗?) 第三:适当的撒娇,适当的让他找别的女人,当然自己心痛死也要当不知道,如果你感觉心里不平衡也可以说服自己养了小白脸(修改最后三个字——面首) 第五:和谐小妾、没事念佛,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所有活到最后的女人都是吃斋念佛不搭理相公的,这种女人大多权利很高,不参与小妾争斗,却在相公眼里很有威望,可我估计佛祖不收钱,划掉(你很有自知之明) 第四章:上床运动为何没进入奥林匹克。 第一解:没得到广大人民的支持就是说没有广泛的群众的基础,可是却有广大的适用人群,所以不可不查,尤其是已婚人士要把此当做家菜,相公幸福了自然就不沾花惹草,下面列举三百六十六种姿势供我以后一天用一个。(此章作废,运动从简) …… 晨曦洗尽昨晚的荒唐,它善意的原谅黑暗中的一切错误…… 但今天不是平静的一天,因为王千幻来了。 王千幻,当年的柳岸堤沙下幻惜最喜欢的王千幻; 当年的水乡楼台中幻惜最迷恋的王千幻; 当年的南朝五百五十寺中幻惜最执着的王千幻; 烟雨楼台,很多事都成了过往云烟。 …… 我在赌,赌王千幻配不上她,因为他放弃了应为她不是他的妻子,那他就是注定失败,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倾侍带她回来时会没一丝脉搏,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前一刻还好好的,昨天见她时,她还会笑,现在告诉我说人死了!让我怎么接受!况且她是我看中的女人!不是路旁的啊猫啊狗!我没让她出事时,她怎么可能出事!她不是一个笨到找死的女人,那个男人也不可能伤了她,这是怎么了!我要她起来!我要她想办法讨我欢心! “主子她死了。 不相信!没有理由就是不相信,让我相信她会轻易的死,不如让我相信龙啸会把皇位让给我。 我把手搭上她的脉搏怕,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当时倾侍在场谁能伤她!王千幻吗!他斗不过幻惜! 探不到她的脉搏时,我真的慌了,她是我刚决定下来要的东西,从小到达我唯一的一次决定,难道就这么不在了!我甚至不能不可以有自己的奢念,不可以培养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就该可恶的按着师傅说的无情无欲走下去!我不服!老天要不给我一次看着一个人成长的机会!我就把天掀了! 什么都不要说,让我想想,好好想想!难道我真的克妻!可笑!怎么会如此荒唐! 可如果不荒唐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出事。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龙潜远(三))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龙潜远(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谁!”我确定屋里有人,莫非!…… 我立即警觉,是他杀了幻惜!真气凝成一线,随时准备出手,可我第一次无法探到一个人的气息,只能从空气中细微的波动确定有人,其它的根本没有感知,当我随着那股奇异的感觉,看到倾折的头发根根竖起时,未知的恐慌让我快速出手,有我在,谁也无法动我要保的人,就算你是神最好也滚远点! …… “我……我…… 细弱的叫唤牵动我的神经,在我确定绝对安全后,慢慢的蹲下身看着她:她醒了? “相公…… 我看着她,虽然惊喜她现在的情况但我更确定她刚才的气息:怎么回事?我不想乱猜,可入光怪陆离的情况让我不得不猜,我不会留一个危险的人在我身边,如果怀里的人危险我也一样铲除。、、 “相公……我要死了吧……我以后没……机会服侍你了…… 我仔细看着她,想从她脸色找到答案,可她痛的很真,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难道是我多心! “相公……我死了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猛然一惊,我怀里的是徐幻惜,是最会做戏的龙家主母,我信她就证明我疯了!看来人不冷静就会丧失判断力。 “咳……咳……谢谢……你刚刚……帮妾身打退恶鬼……但……但妾身活不了……多久了……咳咳…… 她面子如纸,目光涣散,我该信她吗? “相……相公妾……身有没有……说过……妾身好爱你…… 心里骤然一颤,有个地方因她的话变得柔软变得温暖,我压制住冒出来的窃喜摇摇头,她确实没说过,以前说的时候也不成心,可她现在…… “……妾身不与……天斗……妾身只有……惋惜自己不能再……不能再……照顾……相公和孩子…… 我不知道要听什么,我越说我越难受,这是怎么了,是我怜她此刻的样子还是为她担心……她说的话字字不为已,让我觉得很假却很窝心,不愧是徐幻惜她似乎很清楚的知道怎样打动人心,明明想分析她是不是在做戏,但看看着她气若悬丝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冲动的帮她输送真气,看着她身体结冰,我也愣了,我只是不想让她死不想看她病歪歪的样子现在怎么成了…… “主子,住手!你的真气对人体有害! 是吗!我刚才在做什么!我!我!心里闪过一阵杀念,我急急控制住自己,寒冰诀运转全身,压制突然的杀意。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了…… 听着她的话,我更无措,我不想她出事,就算要出事也不是现在,不是在我无准备的前提下。 “那……你爱……我吗? 啊?”你……爱我吗?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么问题,但我爱吗?第一个问我是古清幽,好像在我弯腰的时候她笑了;第二个问我的是平原郡主,她闭上眼的时候我都没有说话;第三个是赤木国公主,不过是她指着我说,我不爱她却娶了她,然后她死了。看着脸色惨白的幻惜,我皱着眉头赶紧想,爱的定义是什么?我现在只是不想让她死,她不是一个会变心的人,但是她确是唯一个有可能让我爱上的人,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也许等我称帝也许等孩子们长大也许她在陪我走的久点,我才会回答她的问题。 “你到底爱不不爱我。”她怒了,这句有点像我印象中的她,扮柔弱真的不适合她:“要不……在妾身……死之前吻……我一下…… 无赖,这个时候还想着沾便宜:“你不会死。”再做戏就是找死。 “相公……妾身……想……想陪着你…… “别装了。”越来越放肆,但当她真的肆无忌惮的表示她没事时,又巴不得吓吓她,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难度她就不怕,不怕我真的责问,她没有脉搏是事实,但她不说也是事实。看她冷的打颤我放弃了继续审问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欣赏她精神百倍的样。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查,徐幻惜你有多少秘密我就要挖多少秘密,因为你现在是我看中的女人! …… 当厚重的资料摆在我面前时,越来越多的不解和疑惑让我摸不着边际,比如为什么性格差异这么大,为什么她身上没有幻惜的影子,为什么她敢于颠倒性格,她不会不知道我掌握她的一切,那是为什么!? …… 她会武功她打赢了慕谣竹,这点我并不稀奇,那天她对龙腾海出手就证明她有那实力,我不懂的是她怎么就敢如此放肆的张扬她的个性,她就不怕她会死? 我是帝王我不否认我有掌控一起的欲念也不否认反感一切出轨的事情,而她——我会直追到底。 …… 她骗倾折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倾折是个随性的人,有时候他比所有人都爱玩,所以她成功了,因为她的要求不过分,因为倾折是个好夫子。 …… 我并不想培养归一,他是个有野心的孩子,归一想法倔强虽然聪明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心善,我知道这种心善会随着他的年龄和阅历消失可那一天来的太快,他甚至早已学会杀人纵火,我不介意哪天他和我争夺天下,只是这些孩子们都长大时我们也就该功成身退了。那就先在无聊的日子里培养个对手,就算这个对手有我来培养也不例外,让我看看你有何不服让你隐忍这么多年。 他看幻惜的眼神不正常,应该算欣赏吧,这孩子跟我一样有眼光,只是他有时候的样子也是在做给幻惜看,比如他的胆怯,比如他对功夫的渴慕,比如他对后院的冷漠,如果龙归一会胆怯那不如告诉我陇墓堡已是太子府。 幻惜说话喜欢不自觉的依赖他人,无论谁在她身边她总是要做点小动作先试探对方的意思,然后判定她该说什么,不得不说她很聪明,聪明的用细节打动她的目标,“相公,我可以为你做一首诗…… 她在表现她的善意,那就拿出你的真诚,否则我不会回头。 “其实我跟王千幻…… 这句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是在解释吗?是怕我误会还是…… “他是我的前男友,不过还是我单相思,我送过他很多礼物不假……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心里看中的女人和自己讲曾经的恋情怎么想,我此刻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不是我小看王千幻的竞争力而是幻惜讲他的时候像吃一顿早饭般简单。可她后面说的话很让我震惊,她聪明的不掩饰自己的秘密,是她察觉了什么还是她料定我查不出什么——竟然如此的大胆的讲她的曾经,而且讲的与事实差距很大。 “……于是我就死了 我站了竹木之颠运转的体内的真气,一字不漏的听她说完,聪明的我们都知道她把秘密说出来了,能不能猜透其中的关系就看我们的。 “主母,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笑。 确实不好笑,我都笑不出来。 “相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徐幻惜!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不会杀了你! …… 当我拿着她那边戏作听到这句话时:“没意思!龙潜远没意思!金子没意思!生活没意思!我宁愿灵魂继续漂泊!啊——!”我很火,不可能不恼火我想了一上午她话中的意思她现在说没意思,当然我也不是只听进了这么一句,当中一句重点我还是听到了——龙潜远没意思!她说重了我最在意的事,我没意思,恨的我想掐着她的脖子问谁有意思,可那不是我的个性,我也做不出来,所以我只是拿出那本书一字一句的翻译给她听,我要让他知道她的把戏就是把戏,不要以为自己干的那点事别人都是瞎子,其实说这些的时候私心里因为怕吧,怕她真的感觉没意思的安于现状,怕这里没办法吸引她留下,怕她玩够了甩身走人,怕我们都没有了将来。不想她颓废,幻惜就该随时有漏*点,笑看焰国百态。 …… 西巷的大火成全了一个人——古墓,事以至此追究责任未免太晚,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件亲民的好事,站在身份的最高端,看着脚下的子民呼出的万岁,我又找不到了存在感,我反感这种情绪,有什么不是我摒弃喜怒而是本身无法产生喜怒,难道真如师傅所说寒冰的功夫会段人的七情六欲,如真那样,我得来天下何用! 此刻我下定决心要抓牢她,我要让她制造一个又一个奇迹让我知道我是有情绪有感觉的! …… 幻惜不出东房了,自从大火之后她就没再出来,就连倾折都说她安静过头了,她确实太安静了,安静的不正常,往常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弃和我培养感情的机会,可现在她却连门都没出,从这里拿走那么多可以横行的信物她反而沉默了,为什么!?难道打击太大。 闻中尘来主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是最重要的事。 “微尘见到古小姐了。”他提到了古墓,提到了陆幻移。 我点点头,心里窜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我想的那样吗,是不是她见到了古清幽,是不是她在吃醋?鄙视自己的想法,却又很期待这样的想法,欣喜与这样矛盾的心情,也很看好她即将出手的游戏,我现在想起找她,可我不能。我是龙潜远她是徐幻惜我们两个谁先猜中谁,谁倒霉,而现在是她倒霉。 也许我的想法孩子气但是就是不自觉的有种欣喜,以至于在年复一年的母亲忌日里,我竟站在亭廊边不停的想她……想她……母 亲过世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能悼念什么,只是习惯在今天想一年来的事情,很仔细的想,然后试图唤起自己的情感,可现在不同,我不用努力脑海就能闪过她的一颦一语,手机站ap.),就在我沉溺于这种情感之中时,轻微的响动打扰了夜晚的宁静:谁如此找死,敢这个时间夜潜陇墓堡,我飞身而上,对于能撞到她,我也很无语。 “你很闲。”我看她真的很闲要不然也不会穿着夜行衣乱跑,莫非他……不可能她如果是来安慰我就会从大门进来,可恶!这女人这个时候不从大门进来爬墙干什么!我突然发现我很排斥她今天没像全堡一样发现我的不寻常,然后没发挥她死缠烂打的精神厚着脸皮来看我。 “有点闲!有点甜! “你去哪?”其实我很想说:我在这。可我就是我,就算我爱惨你我都是我,不会因你而改变我的初衷。 “老兄你假的吧,真的是不说话。 她转身想跑:她竟敢跑,不来安慰我还敢跑,我没来由的想发火,信不信我一个不爽把你从这踢下去!死女人! “咳咳!我是说没事出来吹吹风真好! 一点都不好!你让我抱抱就好了!快点!你以前不爽很有本事往我怀里跑吗!我现在可以成全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要快!看着她在那死板的做着奇怪的动作,真恨不得劈了她! “今年流行黑色。 我就看着她,我等她自觉! “你继续忙我有点事。 我!我!我!我忍!寒冰之气瞬间压下我的情绪,心境在我反抗无效下归于零点。此刻看着她消失,心里只剩一点惋惜却没有了刚刚那么强烈的冲动。是我强求的太快!还是我的要求过高!一切又从我指尖滑走,我站在湖边,继续聆听听它的声音,思考我最该去走的路…… 她再次折回我没冲动的去拦他,既然无法满足我的想法,不如就当她没来过,但我等了很久她都没离开,她站在凉亭了里仔细的打量我。我让她看,反正长的也不是很抱歉让她看好了。 “你怎么了? 她问的漫不经心,但是她问了,问就表示她有可能追究,就可能发挥她自认为很管用的善良。 “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通常这个时候琼瑶阿姨都教育广大男士要把心事说出来才有人爱。 你骗谁?我吗!对不起我不认识琼瑶。 “你要不要说,我可以委屈点听,虽然我不希望爱上你,可我不反对你爱上我。 没来由的我又有些火,什么是不希望爱上我,身为我的妻子那不是你的本分吗!我冷冷的开口:“你很烦。”反逆出口的那句话,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把你扔水里。 她无所谓的靠近我,笑的很欠踩。她用手环住我的腰,身体靠在后面的栏杆上,那么随意的接近我:“还很可爱。 看着她这么样子我还在气,她不过来时气她不过来,她过来我又气又散漫的态度,所以我很坏心的摇摇头:没感觉出来。就不信你此刻会不讨我欢心,你的未来都捏我手里讨好我是你唯一的出路,我惬意的看着她,等着她出手,静看她说话。 “你说我们算不算约会。 她说的很清淡,清淡的不像她的性格,好似回到那一天,那一天的百花丛中…… “有相公真好。 我有点惊讶,但惊讶不会表现在脸上,她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模糊,但是凭感觉我知道她此刻很静,静的放弃伪装,静的想感受我的存在,也许是四处无人,也许是有我在场,她肆无忌惮的卸下她的面具,散发她独有的淡然,那股温馨再次盈满胸膛,她说,她说,她幸福。此刻我很满足,从未有过的满足,我看中的人在我的怀抱里说她很幸福我怎么可能不满足。她笑了,笑的很安静,笑的很甜(更新最快ap.)笑的很真,还带着我给她的幸福为我绽放她的女儿心。 “你——是我的。 我脱口问出:“为什么?”想听她解释,想听她说好听的,让她软软的语气里吐出我想听的字。她垂我一下似不喜欢我说出的话:“煞风景。 确实,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她扣紧我的手说:这是执子之手。 “恩?”我想问下句是什么。 “你爱我吗? 当她问这句时我完全不用回答,因为她在抽风。 “你爱我吗? …… “不否认就是爱喽。 看吧她自己会给她自己找答案的不用我啰嗦。 “爱我就要疼我。 恐怕有点难,不过换而言之如果我真的疼她,她会不会给我的更多?这个想法让我期盼,我是不是也该适当的抛出橄榄,必定她总是跑难免会没了热情,如果丢她点甜头她也许会跑的更快! 徐幻惜!你听着!我给你机会!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吻我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话!刚相对她好点,就暴露原形不过还是那么可爱,可我不会成全你,我看向湖面,只是把她带进怀里,感受久违的满足。 “死样!害什么羞。 对于这句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无语居多…… 她突然吻我,让我变得措手不及。 “乖,感受。 我发现我真的随她的话陷入她的情网里,连挣扎都不愿意,只想感受她在我怀里的温暖。 “张嘴。 话落,也许我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也许我为她打开的不光是她的要求,她辗转沉恋,我只知体会,体会她,体会我想要的她。幻惜你知道我现在想抱你吗? “算了,我们讲故事,你把眼睛睁开吧。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的。好吧我承认我没有回应,可你没说让我回应!说实在的谁管她讲的什么故事,我就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停下了,又想窝火,要不是她此刻还揽着我的腰,我就真把她扔河里喂鱼。 她的故事就有一句撼动了我——不纳税。她说的没错历代帝王都没做到这一点,这其中的得失——关系到国之根本,我无法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国力,更无法明白其中要经过多长时间的计算,但我不得不说——有魄力。 我轻轻刷过她的唇角,我不想承认——我腼腆,好吧是腹黑的勾引。但是我吻了她,即便是轻淡的一吻她也应该感受了我心意,那你会给我什么? “这里好冷哦。 “嗯。”我都出声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今晚去我那吧。 ……不理她。 “好吗,反正你也没安排。 ……还不理她。 “好不好吗。 ……让她多问几次,她才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走啦,去我那啦。 …… “相公就破例一次还不行吗,相公……相公…… ……我喜欢听她喊我相公,至少能证明她是我的女人。 “相公…… “好。”应该不会显得随意了? “啊? 看她那么惊讶肯定不随便…… 晚上发生的事在我的计划之中,又在我的计划之外,计划之中是要做的事情,计划之外是她非要趴在我身上,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习惯,并且不想慢慢习惯,也许没有寒冰心诀我也是个冷清的人,我就是不习惯她此刻的举动,我试图把她安于枕上,她嗯嗯呀呀的抗议,看着她趴在我胸口,我突然冒出一种我上当受骗的错觉…… …… “你……你还不起床?”直到中午她才良心的发现的起来,原来我不在时她都是这个时间起床。 “起床吗? 我会搭理她。 她伸伸懒腰在床上滚两圈又趴了回来,我有火不知道往哪发。 “你不起床吗 我脸看她的力气都省了:“今天没事。”一整晚就知道睡可曾看过我一眼,把我骗过来了,是不是说明我就没价值了!可恶! 她贼笑的看着我,我不用猜也知道她那点心思:“那我们…… “没需要。”我还在生气。 “考!”她好像不高兴了,我忍者心里的委屈勉强道:“如果你有需要我…… “不用了!用不起! 好吧,那就算了,反正这个时候我从没……也不能保证质量。 我不留宿东方的时候她都是中午起床,我想她人生一大乐趣就是整理她的衣服和头发,截止她起床到现在她已经在镜子前坐了一个时辰。 “喂,你还不起来! 起来干嘛!一块照镜子吗!抱歉!没兴趣! “娘,你和谁讲话呢。 “自言自语。 “哦,娘,孩子不懂这个问题。 “拿来我瞧瞧。 ……她和回一住的真近? “大闲人!你帮他解释一下,我忙着呢。 “好。”此字补偿她早上没实现的要求。 我和回一的接触不多,印象中就见过他一次,他胆怯,我并不意味,好想东院的孩子除了龙归一都胆怯。看着手里的熟悉的字迹,我不得不说她很有编书的天赋,这是本兵法,应该只写了一半,不要说看了能念懂就不错。”背完了。 “恩。 “你知不知道这一句。 回一的表情很怪,过了好一会他才点点头。 而我却皱起了眉,回一才六岁吧,我印象中他不曾上过学,如此深奥的东西他仅不知道这一句的意思?我拧着眉实在不愿想这可能也是个头疼的孩子。 …… “你好了吧,再不起来全世界都嘲笑你。 她进来时我也没跟回一解释这句的意思:“你写的。 “我抄的,我要会写就不伺候你了。 身体一僵,稍即缓和:就算是你写的,你也照样伺候我! “乖,起来吃饭。 注意措辞我不是回一。 “你也来吃点,把身体养壮了好欺负你哥。 她说话从不经大脑。 ……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穿白色,她却毫不犹豫的给我浇了一盆冷水:“你不适合白色,穿起来就像北极冰原。”还好我没想过让她赞美,要不然再丰盛的早饭她也别想吃下去! …… 走在街上,我不知道她和回一兴奋什么,反正除了她两我们三个都没感觉,倾折和倾侍很不喜欢出来,只有幻惜牵着回一乱跑,我们三个独走,她们两个垫后,其实细想来,这个时间带着家人出来看看晚霞也是件不错的事,只是不喜欢她今天的装扮,没有梳妇人髻,衣服也选的素雅,她不说有谁会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可能还是欣赏她以我为介掩嘴窃笑的样子。 “娘,你快点,父亲已经走好远了。 是我走的太快吗,放慢点速度,时间还很长,不在乎少这一秒。 碰到古清幽也没什么,她到京城的第一天倾侍就送来了她的数据,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快忘了她当年的样子了,有十年了,好像脑海中有她的记忆变得很少很少,我回头时她不经意的抬首,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恩,就是看到了,我还知道幻惜根本就没有手帕就盯着我和古清幽,那就多看她一眼吧,不给她灌点危险意识她真认为我好骗。 “姑娘你买不买? “买。 …… 她买的东西马上派上用场,古清幽出事时,她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其行为要多假有多假。 “名字真美就和人一样。 我敢肯定她根本没把古清幽当人看。 古清幽走远,她还在那站着:“她真漂亮,凌波欲去好似为风住,此种女子应生于官宦之家然后红颜祸国。 “主母想象力真丰富。 “那当然,我刚刚甚至看到冰山化雪,当然要注意。 吃醋吗!荣我窃喜片刻!给你点奖励。 “往事而已。”也许连往事都不算。 “什么往事? 她掐着脸,一句话换了很多表情,她是在矛盾!一方面想着生活一方面想着我,对不起!给我点时间,我会补偿你,我把木簪带她头上转身离开,这枝簪子并不名贵是她刚出门时看中的,可她并没买,所以我买了,只要你等的够长远,这只簪子就会变得名贵。 幻惜笑了,跑上去挽住我的胳膊:“原谅你曾经出轨。 看着消散的人群,想着悠长的远景:原来我们曾如此靠近对方,没有猜忌只需一个动作你便理解我的意思,我仅凭你的一句玩笑来猜测你的想法。 幻惜,回一被你拽疼了…… 那把龙椅的吸引力远不如龙啸能给句认可,他越是拉拢我,我就越不想成全他,付再添的女儿是吗?你以为付再添还是你的人!付家之所以长久是他们太会看时机,就连一个臣子都知道太子没落是迟早的事,龙啸你就不觉得你的执着及有可能葬送你的江山。 我不禁庆幸自己看中的女子不是沁妃。 …… 朝中的折子经过上书房都会送往陇墓堡,一来他想试探,二来也是为了他的江山,只是你明悟的太晚,晚到这个时候你都希望我能辅佐龙腾海,看来那个人说的对,造反都是便宜他!事实上你何尝不是在为你的女儿惋惜,当年的宫廷恩怨让多少大臣心寒,如果我为帝,如果幻惜不住心里的醋意,我想我们离分开就不远了…… …… 幻惜动手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不会管你怎么说她,她要是想通了什么,那就是死也会弄死对方,更何况是无伤大雅的小整后院。 她不心善,更不会心软,但没人触及她的利益时她也不会要杀你全家,可是要是小事惹上她,估计不会倒霉一年,大事上惹了她,可以考虑早点结束余生。 我希望她变强,也恐惧着她变强,变强后的她会安于现在的地位吗,以后走久了是不是会被利益蒙蔽,我不想看到但是我不反对知道,等等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龙啸的封旨彻底的粉碎了我对他的奢念,但是却正视了我的地位——皇室一份子,好!我就当一个翻天的皇室一份子了,付再添这招棋你走错了,太子大病初愈你公布的太早了,接下来就看哪个皇子能活到最后!亲政王,给我我都我不需要!可此旨一出:闻中尘点头,付再添点头,就连背后的那个人都说有了此旨可让我少走很多路,可怎么都忽略了我想法,还是我的想法可笑,我站在窗前,一半是恼怒,另一半是静思,必定事情发生了,我能做的就是想其中的关系。 她探了一下头就跑,真让我哭笑不得,我还没说赶她走,她到先行一步,这时候我确实不需要要人劝,因为我自己有脑子,我会想,我也没那么脆弱,不用烂好心的一天到晚看着我。可我不反对我想完了之后你来关心我,比如现在,我静了一天,早已有了主意,你要是再不出现,这个便宜我就让别人捡了。 傍晚十分她确实来了,只是很不情愿,穿的虽然清爽但只能说明她是匆忙间赶过来的,如果她早就下定决心那她此刻的装扮就该妖艳或者淡雅,但她现在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且站的那么远,这不就是不愿意吗! “相公!你是不是受打击啦! 就不能不这么直白! “相公被打击就说出来,倾诉有助于成长…… 听她说话就像背台词。 “你说吧我听得见。 离我那么远你干脆再后退几步进河里吧。我就像看景一样的看着她,别说,她还真有喜剧效果,只是我笑不出来。 “相公,苦难是必须的,都说上天喜欢考验每个有潜力的孩子……我会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的,会爱你的,会相信你的,想打倒你的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让她拿张纸吧,背的太累。 “呵呵,是不是说的太狗血了…… 看来她知道,那就快换。 “相公让我为你弹一曲,因为妾身是你的妻子,此琴只为你弹,此曲只唱给你听。 我喜欢其中一句——因为妾身是你的妻子。她是我的妻,我的妻,不是陇墓堡的,不是天下人的,是我的,她是我的妻,是我选中的女子。 “不是我不懂风花雪月,不是我不识倾城倾国,不是我不知花能解语,不是我看不懂天香国色……生命几何,江山几何,原谅我今生的选择。 她斜身靠他怀里,静静的陪我看浩淼的夜空…… 我不想有她的歌声中最后一句的无奈…… 她的长篇大论很多,我一句都没听,听了也懵懂不知不听。”你近来很闲。 “啊?……是。 好像我每次出口都能吓到她。 “相公,我喜欢你抱着我。 正好成全我此刻的心理。 “相公,你吻我一下。 这点也可以附送。 她因我的配合得意的在我怀里蹭蹭,手指缠绕我的发丝窃喜的把玩,她呀!真的很小人得志。 看着怀里的她,积压在心里的欲念开始蠢动,是的!很想……很想…… 可我还是克制住了,我为什么不克制住,少要她一次也不关紧要。可她干嘛乱蹭,没那个意思还乱蹭,好吧,你不能怨我,算了,让你彻底得意一次,我主动把她放在身下的草地上,我想到她也许会震惊,也许会睁大眼睛,也许会用娇羞的语言说:坏。只是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尖叫:“啊!——救命呀! 如果那一刻我没明智的赌注她的嘴,我相信她下句是:你是什么妖怪变成了我相公。 …… 关于昨天我很后悔,看她此刻得意的样子,走路的时候肯定能飞起来。唉!修复形象继续漠视。 “主母,你忙吗? 手下笔差点走滑,倾侍这个时间理她很不明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龙潜远(四))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龙潜远(五)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倾侍还是惹了她,只是两人差距太大他没有成功,幻惜总是腻着人,她腻着对方的响应,比如她靠在我肩上说话时,比如她在我面前手舞足蹈,不如她激动地那些女人的闲话,其实她只是在陈述,陈述一个她认为没意思却可以说的过往,如果我在她的?述中当她不存在她,她会不受影响的说一个月,相反如果我不经意的倾听她明显就有了疲倦,这些毛病我想她并没有注意,如果我不是从她的呼吸凭究她的喜好,我也不会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虽然早知道她这些习惯,也释然的接收,我也不是有兴趣黏在一起的人,其实感情淡淡的走就行,她是我看中的人,我们之间必然就有相似之处,太浓烈的感情不适合我们,不聪明的人我们都不会多看一眼,她骄傲,我也骄傲,可是表现的手法不同,她就看着让人讨厌,至少倾侍和倾折很想宰了她,不过心里到底怎么想谁又知道!倾折每次都守在大门口等着她来,倾侍也习惯性的在书房堵着她,不让她考进,这几月我见倾侍、倾折的时候明显增多,两人就算再忙也要早上堵了幻惜再走,一度我也以为他们憎恶幻惜就和外人一样鄙视,睡不着是我也会想,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把谎言说成事实,能把拜金当成生活,对待显摆明目张胆。 我不在意娶了个怎样的女人,我只想知道她除了心动还能带给我什么,我不阻止她的考进,相反我就是要让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我身上,他的存活只需每天想不同的方式讨我欢心,她的笔下就是她的身份。 我接受她耍的所有花样,虽然不屑,可没人反对心动的人为了他好i做的努力,我期待她的努力,等着她为了接近我想出各种各样的主意,等着她用她层出不穷的花招抓住我的心,等着她期待看我变化的样子,等着她每天早上和倾折拌嘴和倾侍斗法这是想和我说早安,那个时候我依然是骄傲的,骄傲的赐予她爱我的额机会,至于妥协至于心痛这个时候对我的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我恩赐了她爱我。 只是世事难料依如我对她恩赐般想法。 她抱着我,用她的甜言蜜语装点她的情话,说的眉飞色舞、目光情根深种,羞涩时还会扑到我怀里撒娇,尽管我不配合她也能一个人说上一天。 我不回答时我知道她不在乎,别以为她真的多花痴,她只是无聊在找乐子,而她相信我是给她带来乐趣的人,在她不真心时,我不屑看她一眼。 可真的是我不屑就能杜绝的额?本源的心动想让我伸手触碰她的笑容,但我不会,因为伸手等于失败,再说我没必要去碰她,况且有些人天生不用给她动力。 我看她的时间并不多,可我相信这副皮囊养不出一个这样光仪的灵魂,就算是我,如果没有资本也做不到漠不关心。 …… 册封诏书下达,对我来说只是纸上的字,我不恨他,怨恨也谈不上,我没见过母亲,对父亲也过了憧憬的年龄,有他没他不影响我的生活。 他多想的以为我会夺他的皇位,认为那个龙滕海是他的一切,认为我出现就是多余,其实就是多余,我故意的,我回来的大张旗鼓凭借和龙啸很想的外貌和卓越的能力,瞬间就威胁了他爱子的地位,这么多年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我闲来无事的玩具。 我想皱眉,我想笑,我想体会下什么是情不自禁,来时我应该抱着幻想的,我仰天而看,有吗?有幻想过吗?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天的感觉,只留下幻惜唧唧咋咋的声响。 这一点她跟我又不一样,她什么事都惊叫,不惊讶她也叫,好似不是为了吓自己而是为了惊吓别人,龙倾折那么皮的人都被她吓过,龙倾侍总司提醒她戴的太重会把脖子压塌。 …… “主子,诏书下来了。 “……”还是下来了,王爷之位,在我得到幻惜的第二天,我接受亲政王这个封号,如果我要真走上皇位就像幻惜说的我要一个身份,一个皇室的身份,奋斗十年我有的是实力要我想要的东西、不单是地位人和心也一样不会例外。 …… 龙腾海其实也没错,我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备受宠爱的皇子看到了威胁能不惶恐,而他又有能力为何要忍让!?不过他的手段没必要看——没资格做为对手,他不过是在挣扎,就算不是又与我何干,他对我来说稚嫩的就是伸伸手,只是他的地位还有些看头。 …… “主子,主母拿走了你您的一副字画。 “……”恩? “主母说天星宫用。 “……”天星宫?丞相之女!?她昨天好似提了。 “主母说一定不会丢了龙主您的面子。 “……”我确定我因倾侍这句话抓出了什么:面子?丢了?笑话,恐怕是她想见识一下这个名满京城的丞相女,我看着空出一格的书房,那里原本放着她拿走的字画,我暗自放下笔,盯着空位,会想上面的内容……她在给付染衣下马威,或者说她想用我打击某些自认高高在上的人们,通俗的比喻是她拿着熏肉在提醒一条饥饿的狗…… 我该为这种事哭还是笑,倾侍拿出天星的规格图时,几乎就奠定了这个第一才女的未来,她会是幻惜相中的一个玩具,一个虚心的玩具。 就像这两天门外的人都被她敲诈一样,她的兴趣会不断地变。 “糟了!糟了!大哥,主母来了! “什么! 龙倾侍、龙倾折如临大敌,两人齐齐跑出去“迎接“。 即便我在批阅奏折,我也怀疑我的这两个侍卫是不是太闲了。 “小折折,小侍侍呜呜,感动啊!让主母抱抱,主母没料到你们这么热情,呜呜太感动了,没想到我天天来你们两位都如此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换衣啊? …… 不出意外的,她推门而入,瞬间扑我身上动手动脚,而我只需要忙我的工作,她自己会做完全套…… 逐鹿天下第074章初遇致净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除掉徐幻惜的大好机会,幻惜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只是她对这个机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到底能不能乘了某些人的意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的阳光笑的很放肆,嘴张的太大笑惨了一群冒汗的子民,几十个护卫加上大大小小的奴婢,场面也算壮观,七匹神驹跑出的烟尘稀疏的可以忽略,要不然泥土夹着汗水她家的家丁就没形象了,跟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会死的,不出意外没一个能活着回去,但她不担心,一个成功女人背后除了有无数的男人外,脚下还会有数不尽的尸体,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她可是徐幻惜,从活到死,从死到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贼惦记!切!不过那个寺庙真远,据说要跑一天一夜,这么长的时间快出事了吧——期待。 康儿掀开珠帘,望眼里面假寐的主子,小声道:“主母前面是城镇,是不是休息一下。 “恩。 突来的杀气告诉幻惜拿刀的来了——当——漫天的杀气如烈日般焦烤,顷刻间抹杀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幻惜护着康儿、福二,看着乱了的人群,龙家的人不是吃素的,外面的人自然知道龙家不是吃素,整齐的绿衣装扮,统一的苍鹰标志,一看就是有组织的,还是国际知名杀手组织——落魂崖。 幻惜看着一边倒的战场,很惋惜的相信对方清楚我方的战斗力:“真舍得花钱。 康儿紧张的从她身后钻出来,焦急的推着她:“主母,你赶快跑!这里有我们。 “为什么要跑。”这些人肯定是看着她的,况且背后还有一个没有动的呢,她跑去哪:“你们一会记得跑。 两人坚定的看着她急着向她表示忠心:“不,奴婢不会丢下主母。 “跑走了才可以照顾我,真笨。 外面刀光剑影,杀的五子连动,幻惜扇着风等他们打完,虽然对方都有人倒下,不过自己这边的人倒的太多,绿色那边站着的太多了。哎!有准备就是不一样,一切都按主子们的意思来,她准备了这些人的死,绿房也准备了这些人的死,呵呵,目标一致,皆大欢喜,她需要安静的身子,他们需要完成任务。 双方打完,剩下的人瞬间包围了她的马车,幻惜支着下巴无所谓的看着他们,幻惜在等暗处的人,绿衣人也在等他们的老大。他出来时静的没有声音,足点枝叶的声音也没有,只见一身绿的滴水服饰包裹这一个竹子一般的男人向此飘来,长长的发丝竟没一丝波动,他看向幻惜,绿色的眼睛淡的没有焦距。 全体绿衣人后退一步恭敬的向他弯身。 康儿、福儿扶着胸口恐惧的看着他:“他,他的眼睛…… “外国的。 “…… 男子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声音就像绿竹共鸣般清脆:“陇墓堡。 “我夫君是龙潜远。”说完幻惜取出挂在胸前的铁片。 男子伸出手,铁片竟自己脱离幻惜的手掌向男子飞去,他研究片刻,又把铁片还给幻惜,再看向幻惜的眼神有些落寞,他低下头,神态像个不讨喜的孩子:“他…… “目前在打仗。 男子眼睛一亮,顷刻间没了踪迹。原地的绿衣人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 康儿、福儿不解的看着幻惜。 幻惜歪着脑袋想想:“有病吧。”她确定刚才的身影是个男子,可看他着急的样子——莫非他们耽美。”你们先走到清贞寺等我。 “主母…… “先走现在不是你们乱表忠心的时候,这只是第一批。”但是幻惜肯定第一批其实是暗杀的主力,只是人们都忽略了越是顶尖的势力各方老大之间就不可能没联系:“走吧,不要拖累我。 康儿、福儿落寞的低下头,她们确实拖累主母,离开反而是帮她。 幻惜换上准备好的男装,挥手和康儿、福儿告别。 只是康儿、福儿不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去清贞寺,而一路上追杀她们的人只多不少…… 幻惜穿的是男装,安心的走在大街上,托她长的不是很漂亮年纪不大的福,她如此装扮也没人怀疑她是女的:“怀孕真是件痛苦的事。”幻惜摸摸肚子啥都没感觉出来就知道饿了:“我想吃大虾想吃清蒸小锅想喝冰镇莲子汤。”可!呀的没钱呀!呜呜!往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就忘了带银子!莫非怀孕还可能让人变傻!呜呜!死啦!饿死啦!难道让她怀着身孕做兼职!不要呀!她才十五岁是童工!”好饿!”银子,银子快飞来! “对不起,对不起。 大汉嫌弃的推开撞上来的人:“没长眼吗! “对不起。 “出门不顺! …… 幻惜惦着手里的几两银子,嘴角扬起招牌笑容:“吃喽! 她刚没走两步,一袭半红半黄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出口的语气就像看透了几世的沧桑,厚重、悠远、流长:“施主,道义自在人心做人何必贪一时之乐,不应互生歹念,况且施主还年幼有何难事让施主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声誉。 幻惜猛然抬头,入目的一张脸是难以形容的巴山夜雨,平静的面容似乎蕴含着金戈铁马,茶色的眼睛里含盖着热浪淘沙,垂膝的长发黑亮的让女人嫉妒,鲜嫩的肌肤堪比人类初成时的纯净,不过那身半红半黄的衣服有够恶搞的,幻惜承认这衣服穿他身上也很帅,不过这帅哥疯了吧,长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穿一身和尚衣服,莫非有什么特殊含义,幻惜忍不住摸摸他的衣料,脱口道:“假的吧。 空致净优雅的后退一步,干净如水的声音沁透人的灵魂:“贫僧法号道元。 可惜净化对欢喜没用,因为她在世界之外,幻惜更进一步的凑近他,摸着他衣服上的布料,试着抽取红色衣面上的今天:抽一根一定能吃好几天的。 空致净看向他摇摇头宣一声法号:“施主,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多求,如果施主真喜又为何不靠自己的双手取得回报。 幻惜泄气的甩开他的衣服,md出不来,呸!咬都下不来。”施主…… 幻惜手一伸,对着他道:“拿来。 空致净不解:“什么? “银子。 空致净闻言什么也没问就把身上的钱袋给了她:“能帮到施主是贫僧荣幸,还望施主把钱财还给刚才的施主。 幻惜才不管他说什么立即把钱袋翻了个底朝天踩扣出了一点碎银子:“这么少。 “施主你可否把钱财归还。 幻惜用手遮着太阳仔细的瞅瞅他,这小子竟然在烈日下都不会出汗,体质真好,也够多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准考证、落户证、和你的存在合理证。 空致净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她问什么:“贫僧在清国寺出家。 “你师父是谁? “敬怀大事。 “入门几年? “贫僧从小在寺内长大,至今二十三年。 “受何奖励? 这句空致净听的吃力只能捡听懂的回答:“贫僧一心向佛,各大典籍铭记心中。 “毕业几年? “出来修行已有十年。 “现在何部门任职? 空致净低头久久不语,幻惜爽快的拍他一下:“老兄,社会科学院,笨。”怪不得去当和尚原来智商有问题,幻惜把钱袋还给他,拍拍手要走。 空致净执着的要教育每个有可能走上不归路的人民:“施主…… 幻惜不耐烦的挥手:“说我之前请出示你的有效证件,否则我有权拒绝调查。 空致净摸摸身上,出来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带他的户籍,不过这和户籍有什么关系。 幻惜转身把钱袋抛的高高的准备大吃一场,走了,吃饭去,告辞:“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 “施主,施主。”幻惜走远,空致净欲追但听到不远处的打斗,他无奈的摇摇头去劝自己的恶徒。 …… 唔唔!唔唔!吃饱了喝足了就要想自己的去处,唉,要不是为了孩子她用的着这么可怜吗?幻惜拍拍肚子机会教育道:“记得孝敬我,要不然出来了我也能把你捏回去。”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幻惜只就盯着别人的钱袋瞧,去哪弄点金子呢?最好一次性能拿到她所要的数字,这些人都不行,干扁成那样能有多少呀。 幻惜叼着鸡骨头从各种各样的人中经过,可就没找到下手的对象:“难道老天要考验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否则我会要回报的。 “瞧一瞧!看一看,进来一次暴富啦,东家酬谢各位客人,压场包送五百文钱,瞧一瞧!看一看! 幻惜斜眼一瞟——失败赌坊!这名字个性! 几个酒肉哥们肩并着肩从里面出来,笑的就和花儿一样灿烂:“老大,下馆子。 “没新意!今天赢的都去烟花巷找映出姑娘给爷们搓背。 “哈哈。 幻惜看着他们,抬脚也走了进去。 逐鹿天下第075章身份暴露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开! 尖叫声和叹息声迭起,一轮刺激的游戏结束。 “开转!都来压! “老子压小!就不信今天这么背! 幻惜徘徊在一桌桌人潮中,怎么看也没意思也没赌博的漏*点,不禁感叹句:怀孕真不好呀!哎!就在她打算离开时,赌坊突然开打了。 一个络腮胡大汉按住牌局的主持大哥一顿猛揍:“靠!你敢骗老子!你想死!想死!”桌子、板凳、翻牌、银子大汉见什么砸什么,全砸主持大哥身上誓必要砸死他:“得罪老子都要去死!去死!”顷刻间赌坊打手汇聚,不过对于大汉来说此种人就是他眼中的小鸡,来一个捏死一个,除了没让他脚下的人去死,其它冲上来的人就断气了。赌坊出来的打手越来越多,大汉杀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幻惜呆看着人肉牌绞杀机忘了逃跑,等她要跑时,四周都没人影了。 一个老板模样的大叔跪在地上哭诉:“壮士,你走吧!小店错了还不行吗,我们赔钱。 “老子是来玩的!不稀罕那点钱! “这……这…… “开局让老子玩! 哪还有人呀,怎么玩!就在掌柜的为难时,二十八个青山好汉从二楼翻飞而下,很有气势的吓道:“何人竟如此放肆,敢在我十八坊撒野。 “你nnd老子掀了你老窝! 接下来打的更惨,二十八熟面孔对阵一个络腮胡,不过好像还处于下风。 幻惜闭着眼睛钻桌子下面赶紧捡银子捡完要快点跑,她在陇墓堡见过的客人都打不过这男的,这男的肯定是大老板。 当两方人马打的势如水火时,一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入沸腾的江水:“我佛慈悲,不可杀生。”一招,他仅用一招就搞定了那络腮胡,连带二十八人一块散开,全都恭敬的看着他:“道远大师!? “罪孽!罪孽!徒儿你…… “师傅,他们找死! …… 其它人的对话幻惜听不见了,只看见这个很厉害的胡子管一个小和尚叫师傅,而这个小和尚就用一招就摆平了所有人,这要何种修为?除了她相公她还没见谁能一招搞定谁!幻惜猫眼一闪!如今这么一个大靠山摆自己面前,不跟紧就是傻瓜。 所有她明智的沾点地上的血往自己脸上一抹,突然站起来道:“大师我受伤了。”说完立即装晕,顺利的倒在空致净的怀里…… 三天后,三人在郊外休憩,络腮胡男——公孙诉实在不解这个跟着他们不走的家伙安的什么心:“老子根本没打你!你赶紧滚! “大哥咱们一家亲嘛,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大树底下好乘凉嘛,跟对大哥准没错。 “陆幻移! “我喜欢你叫我小姨! 公孙诉气的转身:“师傅!他故意的! 幻惜学空致净般坐定道:“万般皆无意何来故意,心有意方为意,徒儿你心不净哦。 公孙诉向他挥挥拳硬没打下去,因为空致净入定结束要上路了,但他还是不服,因为这个人比他还吃定空致净脾气好:“恶心,娘娘腔。 幻惜像被说中痛处般拽着空致净的袈裟抹泪:“坏死啦! 公孙诉揉揉鸡皮疙瘩,顺手斩落了一棵百年大树。 空致净面色一变,手里的铁链顷刻间罩住他的手腕:“养心!我佛慈悲。 公孙诉惊恐的看着手腕上的链子惨叫道:“不要啊!我才自由没两天!”回头立即瞪着幻惜:“你给老子等着! 空致净摇摇头:“你心中杀气太重。 “师傅!徒儿再也不敢了! 幻惜晃着空致净的袈裟得意的瞧着扁嘴的公孙诉:“知道厉害了吧,看你怎么狂! “老子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你! “好怕怕哦,悟空哥哥你不要吃人家啦。 “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骗子!滚! “你让我滚我就滚吗,人家可是很矜持的,对了我的《取经》讲哪了,继续哦,话说第七十三回要斗白骨精…… “闭嘴!”幻惜垂下小脸:“那我讲个成熟版的,春光灿烂猪八戒或者色色小悟空,话说…… “老子不听! “老子不听孟子听。 …… 十天后,公孙诉趁空致净教育小朋友的机会指着酒坊道:“幻移,去买壶酒。 “不。 “我给你十两银子。 “你把胡子剃了。”她就好奇他胡子下面是怎样。 “没戏。 幻惜白眼一翻:“同理。 “你——“公孙诉想想就妥协道:“好弟弟去吧。 “顺便买个刮胡刀。 “不行。 “协议取消。 “好弟弟。 “亲我一下。 “滚! 两人密谋办案谁也没注意空致净,就这么一会不注意,空致净就倒霉,被一帮女人拉着往一座姑娘满天飞的楼里拽。 “大爷进来吗?别不好意思。 “就是,爷,瞧你细皮嫩肉的我们不要你钱啦。 “爷,保证你来了一次就不想当和尚。 “爷,我们这的姑娘手段一流。 “爷,销魂都是烟花地。 空致净闭着眼睛,心理慌的没有注意,他出来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跟女人打过交道,更没有和女人接触的事实,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应付,只是坚定的站在远处,谁拽也动:“善哉,善哉。 “别假正经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其中一个女子把傲人的身体往他身上蹭蹭,甜腻道:“进来呀。 “就是嘛。 幻惜和公孙诉终于想到空致净,回头看到此情景都张大了嘴巴,幻惜擦擦口水:“真有眼光,豆腐没了。 “师傅的清白呀! 不过看两人那架势都不打算出面解围,反而全当没看见一样一起看向了酒坊:“一百两。 “剃胡子。 “一百一十两。 “剃一半。 “成交。 …… 十分钟后,幻惜满身酒气的扫开一群女人,揪着空致净的耳朵吼道:“老子让你接客!你竟给老子泡女人! 然后——?——的一声把酒瓶砸向一群女人:“都是同行抢什么抢! “切!还以为真是和尚呢。 “去,去,扫兴! 空致净傻傻的被拉出去,一直闭着眼睛念佛语。 公孙诉见酒没了要发火,幻惜突然变出一瓶扔他身上,带着两人重新上路。 空致净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念佛语,就连公孙诉拼酒他都没管。不过很奇怪的是人家闭着眼睛都没撞到人。 幻惜凑近公孙道:“他不会是处吧。 “恩? “就是没见过女人。 公孙诉灌下一口酒,豪气的擦擦嘴:“我跟师父七年了好像没有。 “哦。 幻惜跑上前,拍拍空致净的肩:“小净,你咋了。 空致净紧张的重复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小净,小净,小净。”考,不会这么纯吧,幻惜中气一提,长鞭幻成一个喇叭对着空致净的耳边大喊:“师父!有妖怪! 空致净瞬间惊醒:“哪! 幻惜耸耸肩总算正常了,公孙诉看眼恢复如常的师父,佩服的揉揉她的绒发:“小子!行呀!上次师傅踩死了一只蚂蚁,不正常了一个月。 “俗人! “喂!你说谁呢! 空致净正常的回头,不小心看到公孙诉手里的酒瓶,链子骤出,喝酒的他又被铐上了。 “师傅,放过我吧!”响彻山林的叫喊惊奇了无数飞禽…… 幻惜跟着他们快一个月了,没人真的赶她,也没人拿她当外人,公孙诉接受他是因为他实在太闷了,空致净接受他是因为她就不会拒绝。 这天,他们依然在树林里过夜,空致净正在点“蚊香“。 公孙诉坐在火堆边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那个孙猴子怎么就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因为它有尾巴,有尾巴就是有把柄。 “为什么他打不死那些妖怪。 “因为吴承恩心软。 “这个故事要告诉我们什么? “妖精都很美,主角都很木。当怪上面有人,旅游最好用公款。 “哦。 “还有问题吗? 公孙诉摇摇头。 幻惜拨弄下火堆里的地瓜,冲着他两叫道:“你们知世界上哪家企业最赚钱吗? 公孙诉最先搭话:“青楼。 空致净摇摇头,直接放弃。 “no,寺庙。 “为什么? 幻惜神秘兮兮的凑近公孙诉:“因为小净的老大有头脑,第一个把公司开遍全国各地,最早的统一了员工的服装和思想,更甚者,它还统一了发型。 公孙诉对着火光首次沉默。 空致净皱皱眉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从小就这样啊!更何况怎么能说他们是行业。 公孙诉却惊醒到:“有道理。 “你傻师傅就是菩提老大的忠实追随者。 “恩。”赞成:“老大很爱他老大。 幻惜揪住他盖住嘴巴的胡子,贼笑道:“你这…… 公孙诉一捂:“明天!现在睡觉。 幻惜往火堆扔把柴,也准备去睡。 空致净站在夜色中,又开始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据公孙说他会持续很久。 幻惜伸出脖子:“小净!你好了没,那几个女的就那么漂亮让你朝思暮想。 “贫僧…… “睡你的吧!再想你师父就气死了! …… 清晨三人开始赶路,没什么目的地就是乱走,走到哪是哪。空致净牵着闯祸的公孙诉,在焰国的领土上修行游历。 欢喜今天头晕的厉害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根本跟不上两人的脚步。空致净见她落下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幻移,你这两天气色不好。 “心病。 “贫僧帮你看看。 “不用。 公孙诉见她躲闪直接道:“八成是个女人。 空致净对着公孙诉叹口气:“你何时才能入佛。 幻惜落寞的低下头走进空致净,悲戚的靠在他的胳膊:“公孙,你说对了一半。 公孙诉立即来了兴致:“看吧,老子就知道他不正常,你就是女的。 “其实我是个太监。 “啊!? “? 一语两人愣,因为他们曾怀疑过幻移是女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是……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种事要是你,你会告诉别人吗。”说完还用悲伤的目光看着天,用空致净的袈裟擦擦泪:“你们是不是会嫌弃我,会赶我走。 “不,贫僧…… 幻惜激动的抱住他:“我就知道孝敬最好了,小净是最好的僧将来一定会成佛。 公孙诉瞥他一眼,因为他扑向空致净的举动有点不爽:“怀疑你说话的可信度。 “你!孝敬你看他啦,他又欺负人家。 “师傅别拦我,我要吐了。 结果他没吐,幻惜忍不住吐了…… “你怎么了? “老子就说晚上不能乱吃东西,饿死鬼投胎呀。”公孙诉骂着还是过去给她拍拍肩膀,无比嫌弃道:“没事吧。 “水! “靠!老子从不伺候人! 空致净帮他递来水。 幻惜脸色惨白的靠着树,头越来越晕:难受,这两天越来越难受:“你们走吧。”不跟着他们了,估计这么长时间找她的人该放弃了。 “你说什么鬼话!你这个鬼样子让老子怎么走。 “我没事……一会就好。”只是起色越来越虚。 公孙诉看着她要死不死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老子扶你! “不……要……现在难受,不要动。 “你到底怎么了! 空致净二话不说的抱住他,一直念着大悲咒平复她的难受:“找个地方让她休息。 公孙诉二话没说乖乖的跟着往城镇跑,一路都没有想馊主意玩乐,直奔最近的城镇:“掌柜的上房! “来喽。 幻惜支援不住在空致净的怀里睡着了。她这一个月跟着他们赶路没吃好没睡好,就连怀了四个月身孕的身子都没什么变化,不得不说她忽略了孕妇的健康。 “请大夫。 “师傅你?”不是会医术吗? 空致净首次红着脸坚定道:“请大夫! 逐鹿天下第076章孕育生子 公孙诉怀疑这个大夫是骗子,让他给幻移看病,他总是神经兮兮的看他们干嘛,而且眼神一次比一次怪异!他们有什么不妥嘛! 大夫捏着胡子,手搭在幻惜的壁腕上,小眼从空致净身上看到公孙诉身上,再从公孙诉身上看到空致净身上:“恩?……”他该怎么说呢,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和尚一个看起来也是和尚,可床上这位却……”恩?…… 公孙诉看着他都着急:“快说! “那我可说了。 “说! “这位夫人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但因为营养不良和休息不足有小产迹象。 公孙诉闻言脑袋瞬间短路!”怀孕!……”怎么可能!况且!况且!况且了半天他也找不到词:“庸医! 大夫一听他敢质疑自己的医术立即反驳道:“这位夫人却是怀孕了,敢做不敢当!现在不认账了有本事那时候你别快活! “你 大夫见公孙诉这只像猩猩一样的男人要发火背上药箱就走,他可是大夫只能别人求他,不从不看人脸色。 空致净急忙拦住他,恭敬道:“她……她的情况怎么样,贫僧需要注意…… 大夫见有人识趣,很有耐性的放下诊箱劝解道:“小兄弟,我看你长的挺顺眼的,你怎么就……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定性,总是想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好,熟不知看顾好自家娘子才最重要,不要动不动就出家,有什么事夫妻之间可以关起门来说嘛,要是一吵架就出家和尚寺还不得爆满,还有你,别以为穿个僧袍就行了,做的像就要把头发剃了还要点几个点,但是真到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以后对你家娘子好点,要知道你可是男人,男人就该…… 空致净越听越脸红,但他不习惯打断别人说话。 公孙诉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是越听越来气,但看看床上脸色惨白的幻移他压下脾气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她才会好! “诶!你什么态度,就你这态度,病人弄不好就是被你吓的,不能恐吓孕妇是第一守则,保持孕妇心情舒畅有利于幼儿生长,这些都是基本常识,看你也是当孩子爹的年纪这些都不懂,你是不是太监呀!嫉妒别人幸福硬是来搞破坏! “阿弥…… “行了,你也一样敲了两天钟真以为自己是和尚了!记住不要让她太累,最好是不要奔波劳碌,我开几贴安胎的药等她醒了熬给她喝,这一个月安心养胎否则会抱憾终身的,你夫人的体质很怪,貌似气虚却又有股气流保护着她的脾肺,不过再不养以后很难受孕,你们呀小年纪就该多为…… 公孙诉见他要长篇大论指着门口把他往外踢。 大夫直接拉住他的胳膊,施恩道:“就你吧,跟我去抓药,我顺便给你讲讲你们这些小年轻。 公孙诉首次不用生气眼睛就瞪成了铜铃!他tm就是小年轻,不过药还是要抓!但是他为什么要给她抓药,她骗了他呀!也许是看她的样子很可怜!是的肯定是的! …… 空致净站在房间里也不敢离幻惜太近。幻惜躺在床上状态不是很好,脸色苍白不说,嘴唇都没了血色,即便是在休息,眉头也紧皱着,看来她过高的估计了身体的本钱。 空致净坐在桌子旁,看她如此不安,念起了安经,经文夹着内功平复她的不适…… …… 幻惜醒来时天都暗了,空致净盘坐着一动不动,公孙诉在房间不停踱步。 幻惜勉强的坐起来,头晕的感觉还没有消散。 公孙诉见她醒来,瞬间杵她面前,脸色气的炸红,但是指了她半天也没说出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幻惜很平常的揉揉头:“怎么还没走? 公孙诉看她没解释的意思,火气蹭的窜的老高:“老子!老子…… “倒杯水过来。”渴。 公孙诉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这个女人骗了他们不说现在还敢反过来命令他!简直是!简直是! “聋了? 好吧他来提:“你是女的! “恩,我知道。 “你——你 “我是女的影响我喝水吗?”她看这男的脑子进水了。 空致净愣愣的点头:“好像不影响。 公孙诉忍着气看看甜看看地,找不到反驳的词语:“老子从不服侍人! 幻惜也不强求,本来就决定分道扬镳了,她还真不能指望他们照顾她,有时间买给小秘吧。 ——咚咚 “滚进来 小儿吓的推开门打颤:“爷……爷……药熬好了。 公孙诉食指一指幻惜,命令道:“给她喝! 小二片刻不敢怠慢,赶紧跑幻惜面前殷勤:“公子……公子…… “放桌上,下去吧。 小二感激的擦擦汗:“是……是……是多谢公子。”他不知道这个满嘴胡子的大哥是什么大人物,但他知道肯定是个很大很大的大人物,因为他的大老板特意嘱咐他,这爷就是让他死他也要立即撞死。但他不想死啊!也不想服侍这个房间的每一个人。 幻惜坐在桌子旁,精心的吹开黑浓的药汤,看着一圈圈的黑浪挡开然后慢慢的往口里送。 空致净在她坐过来时,瑟缩的躲了一下,可他想了想又红着脸坐了回来。 欢喜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 公孙诉瞪着两眼看她喝药,烦操着,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给他们一个解释,少说相处那么久了,就算是女的吧,顶多就是吓他们一下,他还可以接受,可现在还有条人命这,这,他绝不承认他心里不痛快,很不痛快…… 幻惜喝一勺药吃两勺糖,喝两勺药持四勺糖外加一个酸果:“我就在这住下了,你们上路吧,多谢照顾。”再喝一勺药,吃八勺糖啃十个雪梨。 空致净看着她,还是有些腼腆:“你……身体不好。”说的很婉转。 “所以就不叨扰了。”这药真苦,哪个蒙古大夫想出来的药方整人的吧。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老子这里是茶馆! 幻惜喝口蜜*汁皱着眉头看了药碗一眼:“你那半边胡子还留着呢。 “老子…… 空致净害羞了一天现在也能和身为女子的幻移正常对话,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幻移的性格让他很容易放开:“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幻惜嘟嘟嘴点点头,没有什么表示。 公孙诉直接拍着桌子看着她,既然她不主动只能他来主动:“孩子是谁的! “我的。 “他爹是谁! “个人隐私。 “你 空致净见她不想说,起身拽上不服气的公孙诉往外走:“我们住隔壁,有事叫我们。 门关上的一瞬间,幻惜放下手里的汤勺默默的看着黑液渐渐平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身体难受时,没有人可以依靠的空虚,她以前就算再痛灰灰都会哄着她,除了杀她的那一刻她都是灰灰的公主,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灰灰都准备了灿烂的微笑,她荣登历史第一宝座时,灰灰在台下给她鼓掌,她感冒发烧时灰灰在场边守夜,她稍有不开心,灰灰都背着所有人耐心的逗她,可自从死了,就是在孤军奋战,一要看那冰山的脸色,二要受小妾的怨气,三出了事还得自己想主意。她以前多好,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愿意干嘛干嘛。看谁不顺眼直接咔嚓了也没人敢报仇,可现在呢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越过越窝囊,不如离婚算了至少她还可以当她,不用躲着生孩子不用不开心。 想她现在怀着身孕还要东躲西藏的!不爽透了!倒霉透了!可能是孕妇综合症,也可能是产前忧郁症,或者是孕期胡思乱想症,总之怀孕的女人容易情绪化,此刻幻惜就有些情绪化,她的情绪化是因为身在古代的不适应,是因为她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却不具备光明正大的能力,再加上这几天的劳碌她现在很想迁怒龙潜远,首次定义了一个打拼江山忘了她的男人没了吸引力。 “死了多好,就不该重生。”幻惜推开药汤落寞的上床休息,准备迎接孤独的明天。 …… ——?! “陆幻移!老子敲了这么久的门你聋子吗! 幻惜从穿上露出爪摆摆手:“拜拜。 公孙诉牙齿都气歪了,这个女人骗了他们还骗的自己有理了?气死他了!”你给老子起来。 “不,我在安胎。 公孙诉无语,是的她需要安胎,这真tm是个好理由。 ——?!——关门。 幻惜突然很伤感,终于都走了,那都只剩她一个人,谁这个时候也不疼她,谁也不安慰她,幻惜往被子里缩缩开始钻牛角尖,估计这会都要讨厌死这个孩子了…… ——咚——咚——小二推开房门恭敬的把药放在桌子上:“公子,你该喝药了。 “恩。”她不想喝东西。 小二见她不动擦擦汗道:“公子,身体要紧。 “恩。”一个小二都知道劝她一句,龙潜远就从没劝过她,他还不如一个店小二。 “公子……”小二着急了那个大胡子老大课室让他看着她吃药的:“公子…… 既然这么关心她,她就起来吃药吧,不然身体出点什么事她的外壳就没了,只喝了没两口又爬床上了——太苦了!她从小就不喝苦的,就算她是低等下人她也是灰最宠的,这么苦的药灰灰不会给她喝。 …… 小儿来取碗时空了一个装酸梅的小篮子,碗里的药剩了一半,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把药端出去,只是没料到刚出门就倒霉的撞到老大的老大:“这……这……”药没吃完不怨他,他总不成代喝呀! 公孙诉一脚踢开了幻惜的房门,毫不留情的大吼道:“好了就滚起来! 这下幻惜惊讶了——还没走,她掀开帘子愣愣的看着公孙诉:“你们不是 “喝药! 幻惜不自觉的笑笑:“喝了。 “大夫说你很危险! 能看到一个人对她就是最好的安慰:“还行。 “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公孙诉现在就很急,可幻惜还一副不合作的样子:“你喝不喝? 幻惜躺回去,突然想到他们还是会走的,于是淡淡的道:“不喝。 公孙诉一把掀开她的床帘,轻而易举的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扔在温好的汤药面前,眼睛喷火盯着她:“喝! 幻惜斜看他一眼,揉揉泛红的手腕,也相当恼火:“考,本小姐是孕妇。 “你要不是孕妇老子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幻惜低下头,暗喜在心中,公孙诉的话是在关心她,况且她现在真的需要被照顾:“呀?甜了? “师傅特意给你找的雪子入药。 “嘻嘻。 “你笑什么,快喝! 幻惜拿着药勺,心情愉快不少,连带着喝药的速度也加快了。 另一边,空致净虽然在床上打坐但隔壁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好像确实该离开,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有点牵挂况且她身体不好,留她一个人他们也不放心,走一步算一步吧…… 七天后幻惜脸色总算正常了,正常了的幻惜可不会在房间呆着,上上街呀溜达溜达啦,都是不错的消遣。 公孙诉和空致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保姆了,不过其实都很担心她的情况,那个蒙古大夫让她躺一个月,她躺这么两天就起来,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今天街上的人很多据说两个月后有场庙会,现在是会前热身,街上大大小小的商贩比比皆是,游荡的人群只多不少走了三四步撞到一个人也很正常。公孙诉接近两米的身高终于有了用途就是帮她挡些莫名其妙的人。 “斗鸡啦!战帅对抗不败之王,买定看戏喽! “火蛐蛐大战第三回合,走过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 这一区好似就是斗鸡摸狗的,到哪都可以看见火红的大公鸡和各种各样的昆虫大战,刚才她还看到两条蛇在撕咬,刚走过去的摊位时两只羊在顶角,现在她观赏的是两只蚂蚁在私斗,四周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幻惜也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过看来看去都是两个小不点在爬呀爬。 站在幻惜右侧的小富民突然叫道:“咬它!咬它! 幻惜瞄他一眼也跟着叫道:“踢他!踢他! 公孙诉头顶冒着烟很想给她一脚。 空致净拉住他,示意让她玩,口型在说:让她保持心情愉快。 “咬!咬! “踹!踹! “神君你最无敌!咬死它就进决赛! “大象你天下第一,踩死它就荣获冠军! 小富男看的很激动,因为那只神君是他的。 幻惜看的也很激动,因为她在研究大象是用哪只脚踩死对方的,四周围观的人好似都沉溺在两只帅蚂蚁的争斗中忘记了红尘烟滚。 公孙诉可没耐性等她,趁空致净要营救两只秃鹰的时候,公孙诉硬挤进去要把她拽走:“幻移! “嘘!别吵!杀杀! “走! 幻惜反拉住他,让他一块蹲在斗皿前指着两个小家伙道:“快看,马上就是最精彩的举重御敌。 “举重?”让他堂堂七尺男儿战场屠夫看蚂蚁举重,你干脆去死吧! “不要走啦!”幻惜压着她看着斗的热血沸腾的异类,专注的讲解道:“刚才神君以同等身体的重量托起了大象,把大象摔出优于它身体十倍的距离,而现在大象举起重于它身体二部的道具砸向同类神君,神君速逃,其速度几乎是顷刻间移出它的极限,神君要反击了他支起跳杆却不能发挥跳杆的真正实力,大象冲过去,神君很危险,它必须掷出跳杆,或者凭借跳杆杀入敌人的后方,但是后者在蚂蚁界行不通,那它只有掷出跳杆,但掷出跳杆后它的后方将没有武器这是很危险的,它会怎么选择呢,它将怎样挽回自己的败局呢,大象据它还有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一厘米,零——咚,神君的反击太漂亮了,它一个后弹踢发挥出了身为建筑界举足轻重的脚力和耐力,他赢了,有赢的可能性了。可是大象呢,哦大象被提到一个小杯子上了,完了这下没戏了除非大象摔下来否则今天没的打了。 公孙诉突然问道:“为什么? 周围的人看眼原地打转的神君也不懂的看着她。 幻惜耸耸肩:“现在神君眼里根本看不到大象。 “不会呀,就在它上面,抬头就看到了。 “笨!蚂蚁是二维动物只能看到同一接口的物体,对它来说高空中是不存在东西的,而现在大象所在的位置是悬空的支架也就是说现在神君的世界里不存在大象这只蚁了。大象现在位于的这个接口也让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君了,要想二者开战必须把其中一只放入对方的空间站。 围听人员全部摇摇头。 幻惜耸耸肩:“通俗的说法就是认识有限论,比如你可以看到你的亲人你可以感受长、宽高、却无法感受立方,蚂蚁也一样,它可以感受长宽,却不无认识高。 “还是不懂。 “不懂看什么蚂蚁!浪费资源!走! 公孙诉被她拽出来,拽着向空致净走去,公孙诉也不把手抽出来任由她拽着,不过幻惜放手了因为她看空致净的样子就是要开骂。 公孙诉收回手多看了这个女人一样。 “你傻呀花钱买两只秃鹰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佛 “是,你家佛很慈悲,可是你家佛有本事呀,你说你现在拿了人家的鹰,人家怎么做生意。 一旁的老者含着泪留恋不舍的看着他的鹰,这只鹰陪他征战无数这次带伤出战实属无奈,其实他平时对他的老伙伴很好的,只是这次战斗特殊啊他才让它带病出场,可这个和尚把他说的好像万恶无赦,只有让这只鹰跟着这个小和尚才能被救赎:“高僧,你可否把影儿再买还给老夫。 空致净看看他的样子好想他办了多此一举的事:“贫僧 “还给人家吧。”还恋恋不舍呀! “大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空致净确信自己办了一件多此一举的事。 …… 幻惜吃着炸豆腐,留恋在人多的大街上不想回去:“公孙,小净是不是经常办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他平时总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拣了很多便宜,比如趁机赌博、斗殴、喝酒、上花楼。 公孙诉瞪她一眼:“我们平时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师傅想救人也看不到。 “你黑。 “要不然老子早烦死。 幻惜吃完手里的东西,回头对后面的空致净到:“小净,去给我买罐棉糖。 后面的人闪身进了塘坊。 幻惜拽着公孙诉在一个面谈入座。 公孙诉惊讶的看着她:“你还吃! 幻惜拍拍肚子:“饿。 …… 蒙古大夫再次来给幻惜把脉时,一进门就开始进行他最擅长的心理辅导:“年轻人,这才对嘛,娘子就是用来疼的,对陪陪她她自然开心,开心了肯定身体健康以后才会生一个可爱的小娃给你抱,不过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蒙古大夫黑着脸捏着胡须道:“红色对孕妇不好,太显眼了刺激孕人的眼睛,你…… 幻惜拍拍他的肩:“大夫,我在这。 “哦,差点忘了。 …… 空致净徘徊在房间里把自己的包袱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件不鲜艳的衣服,公孙诉庞大的身体挤在窗户上遮住了一半的阳光。 空致净看着那套水印国特意为他定做的黄色袈裟,感觉也有店艳丽。 公孙诉道:“师傅,抛弃袈裟穿衣服得了。 空致净叹口气:“如果没办法贫僧只有如此。 “难道我们就没想过抛弃她。 公孙诉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好像他们自从知道她怀有身孕就没想过这层意思。 公孙诉跳空致净身边,求教道:“为什么“他自认不是善类,更不是有良心的好子民,为什么就没想过抛弃她呢,现在连他师傅都想着为她换身衣服,他俩有病呀!那个不但是女人还是个怀孕的女人,他们图她什么,美色?得了就她那样子会看上的是白痴!钱财?她有几分几两他们都知道。 空致净想了一下道:“我佛慈悲。 公孙诉瞬间趴桌子上:“那句不是万能的。 幻惜今天心情不好,早上吐的难受一天都不会心情好,她心情不好了也喜欢出来溜达,她一出来溜达后面自然会跟两保镖:“师傅,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空致净首次没有披袈裟:“恩? “我是屠夫,你是道元,怎么看我们都不像是让人吃定的主。 “可女施主她…… “她不需要我们保护。 “阿弥陀佛,徒儿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公孙诉翻个白眼,仰看着天,继续走。 幻惜背着小口袋,边吃酸梅边看越聚越多的商贩,幻惜后退几步跟公孙诉持平:“是不是要有大日子了。 “一年一度的商品大会。 “哦,会不会很好玩。 “今年战乱龙家不在有什么可看的。 “不是还有南方王家吗。”王千幻差点成了她老公,王千醉差点被她看中,天幕山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除非王千醉亲自坐镇否则也没可看性。 幻惜上下打量他一眼,再往嘴里塞颗酸梅:“你要求很高吗。 “那是。 “救命呀!救命呀!”幻惜闻言伸长脖子往里瞧,但她太小,人群太多,她怎么看也看不到人们在挤什么。 “救命呀!放开我! “跟大爷回去一切好说! 女子带着哭音祈求的看向人群,但是人们指指点点就是没人上前。 幻惜什么也看不见急的直跳脚,想往前挤还要顾着孩子,可恶!早知道老娘就不怀孕。就在她要踹前面的人时,公孙诉拦腰抱起调焦的她,把她放在肩头上:“看吧!你们女人都爱看戏! 幻惜扑哧一笑,坐在足有两米高的公孙诉身上再加上她一点零的视力,此时她仅需要一包瓜子,不过她有酸梅可以弥补一下。 “大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偷你的东西。 “你说没偷就没偷吗。这么多人看着呢,根爷回去,回去好好算账。 “不要,救命呀。 幻惜看着场中的局势判断着其中的得失,很显然这个小姑娘很有姿色,尽管衣着破旧但是整体很干净,而那几个找事的就一般了,瞧他们看那女孩的眼睛也知道回去干嘛了,不厚道,想要就娶吗,多个手续好办事。女子哭泣的哀求,极力挣脱男人的手臂:“放过我吧。 男人轻易的拨开她的手拖着她往回拽:“偷了老子东西还想走,没门! 突然一阵佛语从天而降,连带空致净也从天而降:“阿弥陀佛。 幻惜看戏的眼一滞,公孙诉额头划出两道黑线,两人同时道:“完了。”多事的人来了。 “施主,有何渊源让施主非要为难女施主,如果女施主真拿了你东西贫僧代还可好。 “你是什么东西。 “贫僧法号道元。 “哈哈!你说你是和尚谁信! 四周也马上一阵私语。 空致净看看自己不知道该怎回答,但是他坚信一点:“贫僧可带这位姑娘还钱。 小姑娘立即重申道:“我没偷东西。 幻惜拍拍公孙诉的头:“杀进去! 公孙诉瞬间火大的抬头瞪着她:“你敢 “快点,你那傻师傅真傻了。 公孙诉现在不敢打她,因为她是孕妇。为了让她心情好他还得照着她的意思做。 “小净,走了回家,把那位姑娘也带上。 “可——“他这边还没说清。 “走啦,她没打人没犯法你带她走难道还需要人同意吗。 “可…… “烂好人就是没原则!佛祖没教你恩怨分明,黑白如一嘛!走! 空致净看向女施主她被男施主抓在手里没办法跟他走呀。 幻惜揪揪公孙的胡子:“帮她一把。”得!这一帮不要紧一脚把男施主踢出千里远。 “走! 空致净怒看着公孙诉:“徒儿,什么时候都不可杀生。 幻惜立即举手道:“我支持公孙。 公孙诉因她的话开心的咧着嘴拖着那女的回客栈。 空致净站在原地生闷气,他罚公孙吧公孙也没随便杀生,他不罚吧公孙确实杀生了,他到底要怎样…… 救了那女的,那女的就赖着不走了,不过幻惜没立场说人家她开始也是赖着空致净不走的人,不过现在是空致净赖着她不走。 一大早,那个女人就候在空致净的香闺外,等他自投罗网:“大师,梅儿为你准备了开水。”空致净打开门离她远远的看着她道:“女施主,贫僧自己来就好。 “大师,你救了梅儿,梅儿该为你多做点事。 “这……女施主其实你可以回去了。”他不习惯和除幻移之外的女子接触。 梅儿一听立即委屈道:“大师嫌弃梅儿吗,梅儿虽…… “不,不,贫僧的意思是姑娘出来那么多天家里人肯定惦记。 梅儿低下头,略带哭音道:“梅儿无父无母。 空致净立马同情的看向她,梅儿趁机闯入他的闺房,要帮他梳洗。 公孙诉忽然从里面蹦出来吓了梅儿一跳。 公孙诉的装扮野蛮惯了子啊森林里人们可以把他当猴子但是到了镇级城市就有点吓人。”你 “老子不用服侍。”他要叫换衣吃药了,没工夫理这个一捏就碎的玻璃人。 鲜少近女色的空致净躲她远远的想让她出去,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师,让梅儿帮你梳洗。 “不,不用,放那就行。 梅儿莞尔一笑,放下水盆出去了,她知道万事不能急功近利,她跟着这三个男人十天了,也琢磨了一套自己的方案,尤其是对付空致净这种男人,她更不会操之过急,从一开始空致净见了他就跑到现在能和她说几句话她已经很知足了,在那种环境下空致净出手救她,她自然心存感激,但相处久了感激是会变质的,因为空净值很帅很幼齿很优秀还没穿僧袍。在她心目中把空致净当成男性比当成和尚容易的多。况且她不是一般的人她只是落难而已她也和幻惜一样需要一个靠山…… 幻惜脸色奇差的抚着痰盂吐酸水,从昨天晚上持续到今天早上,折腾的她一点力气也没了:“呕——“再吐她就不要生啦!好痛苦! 公孙诉大清早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急得在房间踱步:“喝药。 “不喝了。”她现在都这样了喝的哪门子药。 “那你还吐。 幻惜一阵无奈,不吐不叫怀孕呀:“我喝了药也吐。 “什么破大夫!老子拆了他招牌! 幻惜靠在床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不会真没当过父亲吧。 公孙诉愣了一下转而胡子以外的脸色全红了。 “呵呵,你真没当过父亲,呕 公孙诉立即上前拍拍她的背:“先顾好你自己。 “我饿了。 “老子去给你拿吃的! 幻惜看着他关上门,心里感觉怪怪的,她怎么会感觉不出公孙对她的好,只是她有身孕耶?她又不是绝世大美女?又没发挥她的盖世智慧?这个男人干嘛对她这么好,而且好的窝心哦,两个月来不管她要什么公孙都给她,前天晚上下雨她想看星星,公孙诉和小净就放烟花给她看。空致净什么事都依着她,晚上没人时为她诵经文助她安睡,她相公都没对她这么好过,呜呜——她不可能不感动的,想起她的相公,她就来气,正眼都不看她,她到底图什么呀!离婚!离婚!孩子掐死! 空致净刚进来就看到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怎么了?”这些天幻移经常哭,他问大夫,大夫告诉她怀孕的女人都比较情绪化,所以他们都尽量顺着她,只要不是让公孙诉唱花鼓戏给她听就从未拒绝过她的要求,但如今她怎么还有哭,是不是哪惹她不顺心哩:“不舒服吗?想吃什么。 幻惜吸吸鼻子因为他的安慰感觉很窝心:“你不认为我胖了吗? 空致净看她一眼很诚实的点点头:“恩。 “呜呜——呜呜——“她就说她胖了吗,昨天照镜子时胖了两圈她都要成猪了,如果身材走形她怎么和那些美美的小妾争地位啦!”呜呜——呜呜 空致净看她哭急忙上前安慰她:“怎么了?别哭阿?”他不会哄女孩子,这个时候他除了念经给她听不知道该干什么,但他的经文似乎对她没用。 幻惜哀戚的趴他肩头,相想想自己走型的身材就开始哭,她胖了二十公斤,她变丑了,那个死冰山更不看她了!她为了孩子牺牲太大了,相公对她不好,共工对她不好,家里人都对她不好,还不如一个路人甲乙关心她,她何苦在那受鸟气!”呜呜——呜呜 公孙诉进来就看到幻移抱着他师父猛哭,他不自觉的撇开头,心里又出现那种很想杀人的感觉:“过来吃东西。 一听有吃的幻惜擦擦泪忍不住又想吃,她就是饿呀,不停的吃还是感觉饿,如果不吃吧她就难受,如此吃吧她就长肉,算了长就长,她做好了被休的准备。 ——咚咚 “公子,梅儿给你端药来了。 “进来。”梅儿看到大家都在,早就习以为常,这三个人喜欢黏在一起是全客栈都知道的事,不过进来都在风传,天字贵宾房的公子胖的不正常,不过梅儿想三公子的肥胖也许是吃药的原因。”梅儿帮公子。 “不用。”身材比她好的看了就讨厌:“你出去。 梅儿看眼空致净想让他开口把自己留下来,但老空是和尚他不会没事招惹女人,幻移是意外,但接触时先忽略的性别。 公孙诉见梅儿在幻移就不吃东西,只能吼道:“还不走。 梅儿被他一吓含着泪跑了。 空致净刚想斥责两句,就见幻移和徒儿交换了个狼狈为奸的眼神,他只好沉默的低下头,他发现自从幻移来了他做事好像经常出错…… 一个月后,幻惜今天心情好极了,换了客栈换了住所换了衣服也换了心情,她怀孕快七个月了,肚子和身材都肥了一圈,但是她想开了,丑和胖都不是她的错,不出来吓人就太对不起养她的人了:“哦,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公孙诉从外面给她买烤鸡回来就听到很不入耳的曲子:“你真有够无聊的。 幻惜笑的甜甜的看着他:“谢谢。 公孙诉不自然的撇开头,给她把鸡肉一点点切碎了放盘子里递给她。 “你真好,做你娘子的人肯定很幸福。 “啊 “怎么了?!”幻惜撑着不便的身子看向他:“切手拉! “没事。”考!他公孙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被一个女人吓的切到手指md不行!他一定要追究这是怎么了。 梅儿看幻惜的眼光是直白的不友善,先前她认为幻惜是男的和空致净、公孙诉在一起没什么奇怪,但现在傻子都知道她是女人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让她不得不怄气,想她东方梅儿哪点不如那个就知道吃的女人,可是空致净会看那个胖女人却不会看她,气死她了!更甚者以前空致净偶然还会穿着袈裟去街上渡化,可现在幻移大肚子在那摆着,空致净这和尚至少半年不用出门了,谁会相信带着孕妇的是和尚。 幻惜捏一块熏肉放嘴里,瞟眼加入他们的女人道:“看我干嘛。 梅儿横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幻惜耸耸肩继续吃,只是当她吃第五片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王千醉。”她不自觉的惊呼出声。 王千醉回头看向她,脱口唤出她的闺名:“幻惜。 徐幻惜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要是让某些人听到她就死定了:“你怎么在这里? 王千醉也感觉不妥,抱歉的对她笑笑,再次看到她却无法和记忆中那抹憔悴的身影重合。 “我问你话呢。”幻惜拖着身子走下去。 王千醉赶紧上前扶她:“你有身孕了。 “恩。 王千醉落寞的低下头,她都结婚一年多了怀孕很正常:“龙主他…… “他在打仗。 王千醉扶她坐在客栈的大厅,好笑的笑笑:“这个我知道,我是想……关于家弟…… 没事,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王千醉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嫁进龙府或多或少有他王家的责任,但看她如今的样 子弥补也不可能了:“如果以后有什么能让王家效力的,我王某人定不推辞。 幻惜掩嘴窃笑就喜欢听这句:“给点钱。”她总不能总是和它们在一起,分开是肯定的,她要准备不时之需。 “啊?好。”这点难不倒王家。 幻惜吃口香香的鸡腿,嘴里填的满满的道:“还有一桩。 “恩? “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更不要告诉别人你有看到我。 “这…… 幻惜把盘子推他面前示意他吃:“我相信你不会说的。 王千醉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确实不是一个爱说闲话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幻惜。 “露惜还好吗? “在等愚弟。 “他还没回家。 “让您见笑了。 “幸好我没嫁给他,要不然等惨我了。 “家弟愚昧。 “你比你弟好。 王千醉惊讶的抬头看向她:“恩? “要是我当初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弟,不过那时年少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我发现王千幻真的不适合成家。 王千醉比较木讷见她这么说也没反驳。 “我现在叫陆幻移,住在这家客栈,你呢? “啊?我今天刚住进来。 幻惜笑道:“不要揭我底哦。 “自然不敢。 “还有也不可以把我有孕的事情说出去。 王千醉俊朗微笑:“一定。”现在的幻惜在他眼中开朗了很多,也许没有嫁给他弟弟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只是看着她他怎么感觉心里空的慌。 就在两人气氛融洽时一阵开山劈地的怒嚎打破了客栈的平静,不过老板和常住客都习惯了内容都能背下来:“陆幻移!你跑哪去了! 王千醉睁着大眼指指楼上:“他…… “呵呵,我现在的监护人,不聊了要回去了,再见。 王千醉也不自觉的跟着挥手:“再见。”不过他听着刚才的声音好像是水印国有战海屠夫之称的大皇子——公孙诉!不过应该不可能,水印国无论是国力还是战场兵力都是各国第一,他们的大皇子怎会落于我国。他自嘲一笑再见幻惜对他的打击很大,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这个城镇,赶回他的天目山庄。 焰国历三十六年底,大雪再次覆盖疆土,边关屡传捷报却不见焰国收兵,全民沉寂在获胜的喜悦里街头巷尾又流传起龙潜远的歌谣。 雪越积越厚,孩子的衣服越穿越多,接近年关,善良的子民盼望着离去的战士能够归家,多情的妻子早已把街口的磨石压下。 去年的今天幻惜嫁进龙家,红衣红袍,锣鼓震天,今天的幻惜痛的死去活来,只想把龙潜远千刀万剐。 “啊!——啊——啊——“不生啦!”啊!啊!”为什么她是穿越女她还是要生孩子要吃饭。”啊!——“为什么她是穿越女她也能感受刻骨铭心的痛。她真的不想生了难受!”求你了,让放弃吧……”她受不了了,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在怎么强悍也顶不住疼痛的压力。”不要生了!”剖腹产吧!呜呜呜呜! “夫人,你忍忍,一两天很正常的。 “考!啊!——啊! “梅儿喂你家夫人点吃的,准备后夜继续。 幻惜闻言真想一头撞死:“!——啊!——死啦! …… 一个时辰后,除了幻惜在叫,产婆和梅儿都在休息,她们要养精蓄锐等着后半夜帮她接生。”让我死吧!——啊!——“真的死了就不痛了,呜呜 房外,两个大男人并不比她好过,空致净的《大罗神经》念了一百遍,公孙诉把房间外的石子地都快踩踏了:“md她鬼叫什么! “徒儿你别晃了。”师傅眼晕。 “她进去一天了! “稳婆说两三天的可能性也有。 “啊!——“突来的一声叫喊让两个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呜呜——快痛死她了!呜呜——幻惜本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况且她认为放弃没什么好丢人的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谁规定她就必须生孩子!她不生了!她不努力了!她不当妈妈呀——呜呜 就在她私心的不努力时一阵祥和的红光从她体内飞出,朦胧的罩住她的身体不停的向她腹部侵入:“靠!……回来……”可她太虚弱了根本没有能力召唤灵魂回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九亿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灵魂逐渐变少,“呜呜——“幻惜又哭了这是心疼加肉疼,这些魂魄是她花了几百年的心血炼制来的,现在好了,少了一半阿“呜呜 “呜呜 ——哇——哇——哇——这声哭喊嘹亮清脆,旷古烁今,惊醒了打盹的稳婆,惊喜了在外的男人,也震惊了天地三界。 远在边关的龙潜远走出营帐心没有由的一阵惊慌。 龙倾侍感觉到主子的异样叫唤道:“龙主。 龙潜远回神,身影隐入大漠的夜色…… …… 公孙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新出生的小人,对他的出现充满了好奇和欣喜,这个孩子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想想都不可思议,他竟然出生了,就是小了点,不过不要紧他还会长大:“师傅,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空致净也看着还没睁开眼睛的人,附和的点点头。两人一点都没察觉他们看这个孩子的样子就是一副私有财产得德行。 “叫空零如何,行如空韵,归化为零。 “不好,太女气,不如叫零空。 “为师感觉空零好。 “我感觉零空好。 两人互瞪一眼,一人拽住孩子一只脚,就想把他倒腾醒,让他拿个主意。而脱力的幻惜现在还躺在场上入睡,稳婆说最低要躺三个月。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龙潜远(五))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4初遇致净 《毒后重生计》074初遇致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5身份暴露 《毒后重生计》075身份暴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6孕育生子 《毒后重生计》076孕育生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7最后抉择 幻惜现在只能躺着,她终于体会到无关呼受伤之外的无力感,除了难受还是难受,身体就像被车碾过一样七零八落:“总算是没痛死。”痛死就丢人了,幻惜勉强的睁开眼就看看公孙诉凑近的大胡子,好不容易平复的灵魂差点被他吓出来。”让开!”可惜大病未愈没什么威慑力。 公孙诉的大手使劲抹抹她额角的汗,笑的分外明朗:“你想不想看孩子。 “不想。”公孙诉一顿,差点没冲她发火,产婆走时告诉他一般产妇醒来都想看孩子所有他特意把空零包裹的鲜艳美丽就等着她说看:“你真不看! 欢喜喘口气感觉还是很虚弱:“不 。”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长的都一个样,不贴标签都不知道谁是谁的。 公孙诉看她不对勉强不和她计较道:“想吃什么。 “减肥。”减的漂亮的让人嫉妒。 公孙诉此刻非常确定,床上这女人患有产后忧郁症:“梅儿! “来了。 “给她准备点汤食。 “哦。”梅儿应着,心里非常不痛快,除了空致净每个人都把当丫鬟用,难道她长的像丫鬟吗!气死她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听大人的话,如果她没乱跑,如果她没有打晕自己的丫头,她也不会在这给他们当下人,更不会在街上让人起了歹念,可如果真那样她也不会认识空致净,想到空致净梅儿笑了,决定便宜床上那个人给她弄碗汤去,想她堂堂火龙堂大小姐给她煲汤,希望她别减寿…… 雪色映照大地一年复过一年,冷风西进又是一地银装,边关高捷却提出驻守,百姓不解,朝中局势紧绷,龙派要求册立太子,皇派要求搬师回朝,两派对阵不分输赢,估计龙潜远在就要血洗东宫。丞相倒戈龙主,带领门下人物成为拥立太子的最重力量,龙啸坐镇皇宫表演着他即将落幕的演出…… 空致净再往幻移房里加个火盆,把暖好的水袋放她怀来,悄悄的退了出去。 公孙诉高大的身体趴在床上,看着熟睡的空零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见空致净从外面进来问出了他很想知道的问题:“师傅,他父亲是谁!”他问的很急语气中有强烈的占有性,甚至夹杂着他都没注意的血腥。 空致净往火里加点炭,神色祥和面容神圣。 “师傅? “不知道。 公孙诉似乎就等这几个字,他更认真的看着眼下的孩子,手慢慢的伸向他的脖子:如果掐死他是不是就代表她没了对过去的牵挂。但他随即收回手,如果真掐死他,幻移肯定恨他,弄不好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他碎尸,想到这点他竟笑了,笑的开朗笑的大气,可是这些都掩不住他的担心:孩子出生了她没了牵挂,她会不会好了之后离开?这个猜测让公孙诉很不爽,他更不爽的是她有孩子,有孩子证明她有男人 !那他呢!他算什么!对一个有夫之妇有好感他以后怎么震慑天下!他最想知道那个男人死了吗!不过他私自认定那个男人死了,要不然怎么放着妻子不管,让她跟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所以他认定她的男人死了,至少在他心目中死了,既然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md哪个帝王还没娶过几个寡妇!他要娶这个女人当皇妃!然后把她锁深宫里天天陪着他,公孙诉想通了再看空零也没有杀念,只是笑的很贼性:“儿子,老子当你爹吧。 空致净大作的思维骤断,睁开眼睛看向床上的公孙诉,他虽不懂男女间情爱,但是他了解公孙诉,从相识到现在公孙诉都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当年水印国帝王秘密的把他交到自己手上时,就说不是想让佛法渡化他,只是希望他儿子快乐一点,如果屠杀可以满足他的兽性,让那个帝王逐鹿天下又如何,可自从他们的队伍里有了幻惜公孙诉似乎很少要求往荒无人烟的地方走,也不拣山端沙堤夜宿,也不在三天吃生两天吃海,他甚至在焰国动用他身为异国大皇子的势力,这有多危险空致净也不是傻子,只是这是为什么?空致净再次闭上眼,他不想多想,因为她也弄不明白该往哪个方向想。 公孙诉突然畅爽的大笑:“老子决定了!你就是老子的儿子!等老子拿下天下!老子让你当太子!”这诱惑不错,谁也别给他叽歪,那个女人最好也要同意,想起幻移,高大威猛的公孙诉竟然又脸红了…… …… 外面的大雪转成小雪,冷风谑谑雪花四散。 幻惜盖着厚厚的被子头上顶条凉凉的毛巾鼻子里偶然涕点小水,嘴巴偶尔接替楼上的工作——不小心感冒了,高烧严重时糊里胡涂的喘不过气来,公孙诉急的一夜夜守在她的房间,空致净也发挥着最大的用处帮幻移输送真气。她的身体产子没多久如此严重的高烧对她的健康不利,他们现在只能小心的伺候,怕有什么后遗症。 公孙诉亲自为她熬药,心思细腻的空致净服侍她喝,就算喝了就吐空致净也没停止手边的工作,一遍又一遍的耐心喂她,有时候一碗要喝一天,空致净都没为此皱眉。两人都希望她快点好,不要出意外,永远健康。 只是两天后这点愿望成了奢求,幻惜感冒了不算,小家伙也病了,本来大夫嘱咐他们母体生病,小心孩子,他们也很小心的照顾空零,可怎么就病了,他比幻惜的情况还严重,他是个婴儿,出生至今不足一个月,他要是病了随时可能有生命的危险 。 但是人手不足他们只好请梅儿帮忙,梅儿不得不招供她没人照顾人的经验,必定真被她照顾死了她也会内疚,她只是喜欢空致净还不到自不量力的诏告天下她什么都会。 公孙诉急的不知道能做什么,小的总是哭,大的烧个不停的说胡话:“怎么会这样! 空致净也六神无主,几天来他不断的为他们输送内力,可是两人的体制都不是能长期承受内力的阶段,经文又对两人没用,他现在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以前空致净认为没什么事能难住他(未完待续,),但现在看来他甚至没办法唤醒他的朋友。 空灵的情况最不好,蒙古大夫也说大人高烧没问题,孩子很危险,空零已经三天滴水未进,脉搏一次比一次虚弱,有时候会出现短时间停跳,小脸半面呈白色,哭喊的发不出痛苦的声音。 公孙诉心急火燎的看着刚认的儿子,每次都不敢听他的呼吸。幻移勉强还可以吃点药,咳孩子一点也吃不下去,公孙诉握着空零的小手,他最担心的是万一幻移醒过来,孩子不在了,幻移会不会受不了崩溃,虽然幻移一副不把空零放心上的样子,可如果她真不在乎(ap.)她就不会生他,不会为了他委曲求全把自己吃胖。况且这孩子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如果真出了问题他也瞧不起自己。 “呜……呜……”孩子哭的声音很低,不注意都听不到,手脚冰凉的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嘴唇呈紫色般吓人。 大夫第一次没跟他们多话,摇摇头走了。 空零病情加重,幻惜原有起色的身体也跟着加重。 公孙诉坐回幻移床边,粗糙的大手不自觉的抚摸幻惜通红的面色,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声音低哑道:“有我在你放心。”最终他坚定的看向空致净,庄重严肃的他浑身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势:“致净,召集水卫。 …… 三天后,水印国顶尖力量——云水天护送还还魂珠进驻焰国,由空致净坐镇,天成、天慈护法,驱动还魂珠为出生不足一个月的空零续命,还魂珠是三国瑰宝,每朝皇室均有一颗,用于战乱和国内游重大变革时为皇族续命,一棵还魂珠的效力是三次,还魂珠药力的催动需要内力深厚偏于阴正的三大高手同时在场,否则也不会有好的效果 。历时七天,四大高手不眠不休,云天水成员亲自护法,水印国大皇子全程监护,当还魂珠终于黯淡,白光中的空零气息慢慢稳定,空致净几乎脱力时,整道工序才算结束。 昏迷中的幻惜早已好转,她看着紧闭的儿童房门,看着守在外面的公孙诉,看着雪光中落在他身上积厚的白雪,她怯弱了,她不是个善感的人,前生今世她都不曾让人无条件的为她付出,可如今她想不透她哪好到让他付出这么多,所以她转身回房,继续躺在床上看房顶——不能在这里呆了,她可是贤妻,况且她相公也没说非跟她离婚不可,保不定哪天他为她死一次她就要换相公了,当人和人之间产生了对照她会不满意龙潜远的,可她其实是个很喜欢安定的人,喜欢在合法的氛围里和合法的人交往,所以她必须走,为了大家好她要走…… 空致净打下最后一个佛印,天成和天慈疲惫的垂下了白白的眉毛:“多谢道元大师。 空致净被两人的道谢弄的一呆,应该是他谢谢他们,是他们帮忙救了空零。 天成和天慈舒口气,拿起侍卫递来的毛巾径直讨论道:“这次小主人没事多亏赶到的及时,要是出了意外我俩可九死一生。 “老伙计,咱俩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帝王,帝王肯定开心。 “那是,那是。”两人一想到此次来营救的是大皇子的小主子,就感觉无上荣幸。 看着两个花白胡须的人谈的如此兴起,空致净想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空零怎么可能是公孙的孩子,何况这谎言说出去后果很严重,皇室血脉不可颠覆,有时间他该找公孙谈谈。 病情稳定的空零现在发家了,体内全是宝贝,一个月大的他,皮肤舒展,面如胭脂,奶声奶气的嗯嗯声让公孙诉爱不释手:“师傅,他长大一定比幻移好看。”自得的语气就像是夸自己的儿子。 “恩。 公孙诉忍不住拿脸蹭蹭身下的小人,却让身下的人不舒服的慢慢撇开嘴角,眉头缓缓合拢。 公孙诉见状吓的连忙祈求:“别哭,别哭,千万别哭。 “哇——哇——“小家伙不合作的眉头紧锁、哭声震天 。 公孙诉叹口气认命的抱起他放在肩头诱哄:“乖,乖,是爹不好。”他快一步的确定了自己在空零这的身份:“师傅,我明天把胡子剃了。 空致净没有答话,公孙诉为空零的牺牲不是一点半点,他甚至为了空零向那个很会说的大夫请教怎么带孩子,这样的公孙诉对他来说很陌生,陌生的他开始胡思乱想…… 梅儿像往常一样守在门外等空致净出来,以往空致净看到她都会回她一声法号,继而快速走开,但今天梅儿和他说早上好时,空致净愣了好一会,回了她一声好,才慢慢离开。 梅儿挥着手、僵着笑脸很怀疑自己的诚意是不是感动了以佛为大的空致净。 空致净今天的情绪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公孙诉的影响,他这几天都有点心不在焉,他不穿僧袍已经两个月了,没有去渡化没有去讲经,就算是讲经也是为了能对幻移和空零有点用处,这不是他,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他,现在的生活是不是颠倒了各种关系,如果说他们以前带着幻移是因为幻移有身孕,那现在呢,孩子出生了,幻移能下床走动还有梅儿可以照顾她,按说他们负累,不用愧疚他们也该离开了,可是为什么就没人提议离开。公孙诉没说是因为他对幻移有私心,自己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排斥幻移的接近?空致净坐在台阶上看着白茫茫的雪色,心里也是迷茫一片,不自觉地他又念起了那句佛家经典:“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他念的很慢不是想用此句话告诫别人也不想劝解自己,他在品,品佛法中的意思,当今世上佛法典籍不多,解释和注解更少,有些完整版是当代大师补修的,可以说大多的佛法都有残缺就好似这些东西是硬生生的从一个地方被移来的残砖瓦砾,他慢慢的品着,就好像要用这么熟悉的东西忘掉脑海中的事情:“……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在想什么? 空致净毫无防备的开口:“想你。”说完发现别扭不自觉的脸红:“贫僧……贫僧的意思……是想…… 幻惜可没心情逗他,无厘头的回了句:“你先回答我,我瘦了吗? 空致净很认真的打量她,然后诚实的点点头。 幻惜又道:“和以前比呢,就是我们初见的时候。 空致净想了想摇摇头:“那时候瘦 。”不过他说完,很注意幻移的脸色,上次她说她胖时把她说哭了,他可不想再把她说哭。 幻惜没有任何异常的要坐他身边。 空致净马上拦住她:“凉。”然后抽出他打坐用的圆墩放在石阶上,示意她坐下。 空致净无心的动作感染了性格冷淡的幻惜,可幻惜告诉自己要有抵抗力,这两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都记在心里,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离开,让大家都没出轨前说拜拜,可走之前就让她最后为他们做点什么:“你知道你刚才念的佛文事什么意思嘛? 空致净点点头,但过了会儿又摇摇头,他想听幻移说,幻移口中的世界和他们的不一样,他其实也很喜欢听幻移说话,只是他每次都是偷听。 但幻惜让他失望了,此时的幻惜很认真的,认真的让空致净感觉陌生:“这句话很简单就是说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真的也不见得会变成永远的,只有不停的去实践去感受,你才能明白一件事中的真真假假,其实佛学什么都没主张,因为佛主结过婚,他有过七情六欲,所有的一切不过他看透和心伤下的抉择,不同的事他在死之前参透了他自己,因为经历的多想的多他的思想适合很多人,他写了一个很美的梦,让一群人去追,可那些必定是没有缺点的圈子文,圈子文其实很讨厌,他没有章法可循却什么都可以感悟,代表作还有《道德经》,圈子文不是让背的是让感悟的,不是拿着经书穿个袈裟行行善的问题,他要的是你心里的共鸣,是你经历沧桑回来依然不改心中善念的执着,是你受尽苦难依然坚信大爱无边的天真,你离你的信仰多近,你距你心中的佛就有多近。 …… 四个月大的空零抓着公孙诉的头发往嘴里塞:“嗯……嗯……”吃……吃…… “幻移!看你儿子!可恶!疼死了!”他嘴上骂着却一动不动让他拽。 幻惜走上前,拍拍他儿子妖异的脸:“乖,不要吃草。 “陆幻移! “啊!我有没有夸过没胡子的你很帅。 公孙诉借掰开空零小手的工作,成功的掩饰了他的面红耳赤 。其实欢喜还有一天没说,不长胡子的公孙诉很有气势,那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就像龙潜远,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内敛一个外放。 梅儿坐在桌子前看着入定的空致净,越看越高兴,月刊越喜欢,她歪着头想自己能跟他们这么久是不是因为空致净接受了她,她美美的想着,歪着头笑看她的王子。 幻惜喂儿子一口水,不经意的开口道:“梅儿,你什么时候走。”如果不走还可以帮她看孩子。 梅儿微笑道:“要你管。”然后依然很痴迷的看着空致净。 空致净有苦难言的让自己继续打坐,他很怕梅儿,越来越怕,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这位女施主的眼神很怪。 用幻惜的话说是:她看到你就像菩提遇到歪脖子树…… …… 焰国历三十七年四月,春风又绿江南岸,万物生机为早春,幻惜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走的那么突然,走的让关心她的人毫无准备,她仅留了一张小纸就告别了照顾她一年多的两位朋友。 空致净沉默了,公孙诉抱着空零也沉默了,只有梅儿笑了。 幻移的离开早在他们的猜测之中,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她走的那么突然,而且走时看都没看空灵一眼,虽然幻移总表现出一副空零是拖累的样子,可明眼人都知道幻移喜欢他,谁能料到她走时真的不和孩子打招呼,纸条中就留了一句:把他送人吧。 如此心狠,可曾想过他们。 公孙诉抱着空零在村中的河堤上不停的走,不停的张望,他在期盼一个飘渺的愿望——幻移会后悔。 空致净站在桑榆树下重新穿起了袈裟——却没有渡化的心态。 小空零拽着公孙诉的头发,甜甜的进入梦乡。 公孙诉还在走,掩不住的狂傲之气吓跑了一批批春醒的动物,隐入河堤之上的一滴星光成了他永久的思念…… 078驯夫路上(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拍拍胸口舒口气,顺手把包袱抗肩上,摘了自己贴在腮上的大胡子:“还好没追来,不过我就这么没魅力?怎么说也该意思一下。”让她虚荣一下,回去好和老公显摆,唉! “客官里面请,小店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路上爬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小店做不到的,包您吃到口水泛滥两眼桃花,您来我店就是最明智的选择,错过了抱憾终身,走过了此生无望啦。 “小伙子嘴皮很利落呀,先给我来盘人肉叉烧。 “啊?这个……小店不吃同类。 “那就不要打虚假广告。 小二挠挠头,调皮的吐吐舌头:“客官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呀,您吃什么小弟马上送上。 “随便吧,吃饱就行。 “好?,您等着,本店专门服侍您这么有品位的公子哥。 小二转身唱道:“掌柜的您瞧好喽,大客户上门要吃随便啦。 幻惜环顾一圈,发现这家店并不大,但人很多,可只有个别在吃饭,其它人都品着茶说闲话,要不然就在摆着棋盘的桌子旁观战。 “奇怪的风格。”肯定有个奇怪的老板。 “您是说龙主相逼皇帝立太子。 “嘘,小点声。 对方压低声道:“你说能成功吗? “我看行,我那个外表亲在京城卖肉,听说京城现在都禁止议论龙主。 “这么严重。 “还有更严重的,年前有谣言说龙主会率领他的部将攻城,京城那都闭城一天呢。 对方闻言,过了一会道:“其实龙主做皇帝也是好事。 “可不是吗,百姓都盼着龙主呢。 “不过,我听说龙主娶的小王妃很有个性。 “哦? 幻惜一听敢说自己,立刻竖起耳朵。 “听说她特爱钱,见过她的达官贵人十个有九个说她是吸钱精。 “有咱们这的火狐狸爱钱吗? “这个倒是没比过! 突然,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幻惜身边飘过,瞬间站(更新最快ap.)在那两人面前,笑的无邪无害却让人想扁:“你们说钱呢,我听到了,给我多少? 两个闻言吓的立即抬头:“火……火…… 红衣少年眉开眼笑的拨弄着算盘道:“小二,给这位客官上火,一把火一两银子,可要慢慢享受哦。 “啊!火爷不要呀! 红装少年依旧笑着:“听到了钱我就浑身发热,难道你不想补偿我。 “这…… “要不你把你的身体贡献给我,为我当十几年劳工也不错。 两人擦擦汗道:“火爷,那把火我们要了。 “真是好孩子,小二在给这桌上盘鲍鱼。 “我们没…… “没钱可以卖儿卖女,接受您的典当。”红衫男子说完,闪身跃入账台劈里啪啦开始敲算盘珠子,自从他坐镇后,此店就没进过一位客人,客栈里也没一人出声,幻惜看着他,不禁冷汗直冒心虚不已,千万别讹诈她呀,她没钱,如果她的随便是人参鲍鱼,她就吐血呀,不过结果出来确是几盘很常见的家常小菜,看来这个负责人还是好的,只是有个不咋滴的总裁。 就在幻惜吃得舒畅时,一个嗲的可以抖落六层胭脂的声音带来了一个嗲的可以杀机的女子:“爷,您怎么在这呀,让奴家好找。 少年头也没抬道:“离我远点,没钱嫖你。 女子气的一跺脚,趴他身上蹭呀蹭:“爷,您说话真见外,奴家可不是贪恋您的钱财。 少年闻言,双目立即放光:“真的?! 女子想了想,咬咬牙,点点头。 红衣少年立刻高兴的抱起她:“走!免费云雨不要白不要。 女子一听他真不给钱,赶紧晃身:“湖公子你等等,总得去奴家的地盘吧。 少年赶紧摇头:“进去要给钱。 女子见状马上推开他:“爱来不来,反正奴家只在楼里才会陪公子那个……”说完对少年抛个媚眼而去。 少年耸耸肩重新坐回账台,劈里啪啦继续敲。 幻惜看着他,越看他越怪,越看越感觉他像一个人-而且很像很像,于是她走过去,敲敲他的桌面,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女的吧。 男子抬头,眼神闪过一道寒光,随即摸摸自己俊雅的下巴,风情万种的搭上她的肩,扬起他认为很帅的笑容,双眼对幻惜放电:“老兄,难道你想断袖?只要不收钱我们可凭本事谁上谁下。 幻惜斜着眼看着他,一身红妆人并不妖娆,一身媚骨也不轻浮,但是身为同类的幻惜直觉相信她是女的:“如此美色,如此口才,如此性情,如此根骨,不为女子可惜了。”然后扔下钱,走人。 她要去追老公,顺便和她老公商量一下能不能离婚…… 孤风起,大漠烟吹,万里平沙苍茫横野,唯有少许沃土上城楼淋漓人流湍急。 龙潜远驻守此处一个月了,手下士兵磨刀霍霍随时准备血染宫廷,只是龙潜远今日有点心不在焉。他没看城守送来的地脉图,也没动桌上倾侍给他找来的书,他站在窗前,微微皱眉看向远处,据他所知幻惜离家快一年了,赶往清贞寺的时间已过,墨竹也说没杀幻惜,那就算幻惜去了清贞寺现在也该……莫非……是他多想-幻惜不是借去清贞寺为由来看他。可,以他对幻想了解她不会放弃这个表现的机会,莫非出了什么事! 这个想法让他不快,所以他今天什么都没做,就站在窗前发呆。龙倾侍和龙倾折站在门外互相看着也猜不透他家主子怎么了。 “大哥,主子是不是撞邪了。 “…… 塞外边场: 慕谣竹一身男装肃杀的在训练场巡视,萧山莫不做声的跟在她身后摒除一切杂音眼中只有他的宫主。 男装的慕谣竹比女装的她更好看,眉宇傲气,英姿飒爽,没了东院复杂的关系脱去了女子的性情,重新找回身在江湖的快慰,只是这种洒脱和以前有本质的区别,现在的她只因和龙主在一片沃土所以精神饱满,所以不计回报。她还记得龙主在军队中看到她是一闪而过的眼神,她知道龙主有注意到她,这个认识她很满意,她就是让他知道她是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而不是一个只会数金子的女人!想到那个数金子的女人她就来气!恨不得龙主现在就休了她,或者她现在就去死 “上将!”训练场全体成员肃立向她致敬,慕谣竹黑着脸点头,还好没拿看幻惜的眼神看这些部下,不过慕谣竹刻意效仿龙潜远的地方很多,比如她现在的神情-孤傲,目空,阴冷与龙潜远有八分相似。 另一边的训练场上: 龙归一刻意的挥着鞭子笑看着在石头上坐着玩刀的古墓。 “古墓,你偷懒。 古墓也不避讳,似鬼的面容更加狰狞:“舞刀弄枪的事不适合我。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79训斥逃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确实不适合他,但他却能在一次次的杀戮中活下来-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好。 “归一,鞭子借我用一下。 龙归一闻言立即把长鞭收回体内谨慎的盯着他,一年来古墓从未放弃过要看他的鞭子,归一不知道她那双没有黑眼仁的眼睛里打什么馊主意,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了这条鞭子的秘密,只是他不让古墓研究是为了一个人好“以后。 古墓有意的瞟他一眼。 归一不好意思的看向远方。 这对古墓来说意料之中的答案,没什么好失望的,他只是习惯天天这样问,期待哪天归一脑子进沙子了突然答应他,不过不答应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古墓耸耸肩继续舞他的刀,他想看那条鞭子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怪异-每次他们经历生死关头都是这条鞭子救了他们,他不得不猜测里面的原因,顺带也怀疑归一的身份,可这并不影响他追随。一年多的磨砺没有淡化古墓的阴沉反而让他看人时更加阴风阵阵,毛骨悚然,也更清楚的看到没有什么比乱世更能很快的提升一个人的价值。 归一和古墓在一起几个月也总结出了一挑奇怪的定律,那就是吃饭时叫上古墓可以莫名其妙的多吃很多。龙归一经过一年的战场风沙成熟了不少,不单是心理的成熟,人也长高很多,五官长开,脱了在家时的孩子气,凭借一年多的努力现在的归一大大小小也是个总长,虽不是七品芝麻官但也比九品原子官好。 龙墓堡: 主母不在,慕谣竹不在,小妾们没事只好去巴结司徒雨昕和付染衣,东房大门紧闭,平日拒绝探访,除了憨厚的杜敬偶尔来往东房外,东房寂静的就像座荒废的宅子,但明眼都知道那个宅子有多华丽,那的主人有多不是好人。 此刻在这座华丽的荒宅里,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人,晃晃悠悠的拿着一块糕点趴在一个姿态安然的孩子脚边,用轻软的稚嫩嗓音道:“哥哥……吃…… 回一摸摸小女孩的头,继续听夫子讲课。 另一边一个蓝色的小人拖着一只死活不动的小猫往外拉:“坏猫!坏猫!偷吃我的甜甜。”蓝猫眼中凶光一闪。 回一见状,歉意的向夫子点点头,抱起坐在地上和小蓝死战的弟弟,诱哄道:“素一听话,还有很多甜点。 “不!坏猫!打它,打它! ——喵!——小蓝一声厉叫在回一的帮助下脱离素一的狼爪,爬上高出的烛台。 素一锲而不舍的对猫进行猫身打击:“坏猫!坏猫!”这两次说的真顺。 回一牵着他,安抚的往自己书房走:“素一长大了要学写字。 “不,吃甜甜,素一要吃甜甜。 回一无奈的摇摇头让小景把这对小祖宗抱下去。 没有主子的东房,并不会没了章法,幻惜走了回一就是名副其实的男主字,他父亲不在母亲不在,小妾们的地位不高,只好让他挑起一家之主的担子。在龙家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身为妾室,那你的一切活动范围都在东院之中,不得插手龙墓堡外务,而身为主母养子的龙回一当然水涨船高当起了龙墓堡很有分量的一家之主。就算龙归一在都不可能有超越回一的权利,因为回一有确切的被收养记录,身份就相当于正妻所出,可以享受龙墓堡小主子的待遇。何况幻惜走时还给了他一方墨印,让他没事时盖章,所以现在的回一除了上课,看书其它时间还帮龙熙攘看看家,帮他按几个图章,更况且他天资聪颖,龙熙攘也很看好回一的潜在发展力,所以每当回一身体健朗时就带着他巡视京城的商业,查看龙家的家业。 幻惜走时为回一做了好多准备,也备好了足够的药量,让他不会发病时无药可用,甚至为防万一临走时还在他体内留了一点牵引,这点牵引能在回一有生命危险时救他一次。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点牵引差点没害死他,因为回一,空零体内同时具有和幻惜一样的灵魂力量,可以说三人是一损百损一荣俱荣,幻惜产子时回一开始发病,喂药也好,熏香也好,根本就不管用,空零发烧的快死时,回一的呼吸也相当微弱,不过好在空零好的快,要不然回一这身体非得让空零拖死不可,但就是这次生死关头之后,回一面色好了很多,才养了两个月肤色光润的如上好的玉脂,发质在两年的保养下飘逸的羡煞一群女子,不过话说回来回一的头发不飘就没天理了,那可是幻惜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美男,其吞钱速度不亚于一台搅钱机,他要是在不好看了,幻惜八成把他剁了按斤卖…… 春天的脚步来的很早但当你感觉到时春天它已装点出了绿意盎然,树枝上抽出的新芽,土地上钻出的小草,越来越多的虫鸣,揭开了第二个春天,也揭开了幻惜千里寻夫要离婚的行程。 越接近边关幻惜感觉越繁荣,车流人口都往一个地方聚集,各种各样的人穿着多种多样的衣服交换手里的物品,有的成群结队,有的三无同行,有的汗流浃背,有的仪态风流。 幻惜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香港,新加坡那样的转折金三角地带会有钱了,因为物品多,人流广。 这里东临水印,西临赤木,后方是焰国腹地,前方是广袤无垠的公国,公国长年混乱,土地贫瘠,但是物产丰盈,遍地黄金,三国为了避免麻烦默契的不扩充自己的领土,公国人民也默契的天天争地盘,相对的保持了三大国之间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尤其是军方和国力都有一拼的水印国和焰国之间更难发生战争,水印国和焰国之间的交接地很少,除了这座边关函城其它都要经过公国的领土,这也是水银和焰国并存这么久的原因-战线过长,中间还有个随时可能出问题的公国,只是自从龙啸登基焰国国力远不如励精图治的水印。但具体差距如何也没人敢试,因为龙潜远在,水印国国军-公孙迈也不会尝试。 春风习习,行人上路,有的寻亲,有的谋利。幻惜赶了一天的路,无力的坐在大树下乘凉,累死了,连个公交都没有,不但累还无聊,以前有小净和公孙陪着也不感觉无趣,怎么现在感觉安静的过分。 喝口难咽的水她开始怀念龙墓堡的琼浆玉露:“该在家等他。”离异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这样不是让自己活受罪嘛,一路走来连个强盗都没看到,无聊,幻惜躺在树荫下隔着未熟的叶子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出来吧,跟我半个月了你不累吗?”一袭火红的身影应声而下,他随性的躺在幻惜身边支着脑袋看着她:“你很特别。 “谬赞。 “你要去哪? “明知故问。 少年莞尔唇角擦着幻惜的耳侧道:“我陪你。 “好,先弄辆马车,再来两美女。 “用不用本少爷再娶了你。 “定了日期告诉我,我好离婚。 “离婚是什么? “休夫。 少年惊讶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你成亲了? “恩,快两年了,老公经常外遇,小老婆只增不减。 少年闻言开心的趴在她身上,坏笑的勾勾她的下巴:“嫁给爷,爷疼你。 “好,我现在有需要请你满足我。 少年毫不犹豫的低下头,殷虹的双唇吻上身下的檀口,幻惜也不拒绝,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加深了这个吻。 路过的人们匆匆的加快了脚步,还不忘嘀咕句:“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现在的男女,唉! 一分钟后狐狸回味的舔舔她的嘴角:“真妙。 幻惜瞥他一眼,态度自然:“玩够了起来,会被压死的。 狐狸一跃而起,放荡的笑容招牌的挂在脸上:“遵命,娘(更新最快ap.)子大人。 幻惜撑起身子,有点不想走路:“叫辆车。 “是。 狐狸是边关一带的商人,或者可以说他是公国首屈一指的富豪,只要在这一带做生意没人不认识噬钱又好物的火狐狸,他于九年前出道,旗下拥有遍及三国的商铺和四通八达的运输路线,触角伸及农业,手工业,制造业,娱乐业,四大行业,火家历代从商,这一代的顶尖ceo就是年仅二十岁的火狐狸,同行因他诡异的性子和不按理出牌的特性送他一个外号-狐狸,狐狸这人很小气,对自己小气,一身衣服穿一年是常有的事,为了节省资金不洗脸不漱口也时常发生,不知道幻惜刚才吻他时除了舌尖还吃出了什么。 此刻狐狸牵着一头年迈的老牛,拉着幻惜上路。 风沙沙兮一路北,路遥遥兮有穷尽。 当函城城门矗立在眼前时,幻惜感觉自己很可笑,她感觉自己像追老公的傻瓜,如果让龙潜远看到她,龙潜远八成认为她是粘老公的小女人追夫都追到大沙漠了:“神经病。 “说谁? “自己。 狐狸动情一笑,把她从牛车上抱下来揽着她的腰,亲亲她的侧脸,准备过关:“娘子真幽默。 “一般啦。”幻惜仰望着巍峨的城门,瞄眼路旁的夹道,她不禁想起一件大事,她是穿越女应该做些让男人欣赏的大事,那就从休夫开始吧! 函城的防守并不严,不似京城那么恐怖,也没战争的紧张气氛,好似平复了很久一般,人民安居,百姓乐业,商道交流,达官守职。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排排巡城的警卫面容肃穆,规整大气,很能安定人心。走在街上偶尔还能听到几句不想龙主离开的渴望。 “娘子,你前夫在哪?”自动认定那个人的身份。 龙潜远也够倒霉的,被公孙说死,被狐狸说没,他招谁惹谁了。 幻惜靠在他怀里,指着前面的茶馆:“先去坐坐。 狐狸立即从身后取出一罐水:“喝这个。 幻惜连瞪他都感觉浪费时间,直接把他踹了下去…… 函城府邸: 龙潜远看完最后一份京城密报,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他虽然坚信幻惜不会出事,但时间太长了,这不是幻惜的性格,更不是鬼主意很多的她会犯的错误,一年了,他一年不曾见自己的妻子,不曾让自己想起她的样子,但上个月墨竹的到来让他开始担心幻惜的安危,他以为她会来找他,所以在路上做了安排,可她竟没来,而且在七个月前不知所踪-她能去哪? 龙潜远再次站在窗前,寒气慢慢扩散思想越来越重。 倾侍和倾折再次成了门神,禁止任何人打扰龙主深思,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龙主近一个月总喜欢想事情,难道是要回去了? 经过六十多天的思想斗争,经过漫长无望的等待,龙潜远面无表情的摸摸无名指上的配戒,在没后悔之前射上高空。 一刻钟后, 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悄声无息的出现在龙潜远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卑谦:“参见龙主。 “找她。 “是。 绿影散去,龙潜远不经心的揉揉额头,再次坐回案前,心境平稳异常…… 幻惜抵达函城安在狐狸家后,第一个要找的人是龙归一,话说她这个当娘的把孩子看丢了怎么也不好跟相公交代,所以她先找孩子,她要在绝对的胜诉的前提下和龙潜远打这场离婚官司。 火府分宅: 狐狸坐在竹椅上笑看着来回晃悠的幻惜,悠悠突出几个字:“查无此人。”这是他给幻惜的答案,也是他派人查了两天后的实话。 幻惜睁大眼睛看着他,立即想到,不会战死了吧?随后就否定了这个垃圾观点,有移魂鞭在他不可能死。 “在查一下徐归一。 幻惜话落狐狸顺手把她捞进自己怀里,鼻子凑她脖子里嗅嗅:“给我什么好处。”手还不规矩的伸进她衣服里乱摸。 幻惜歪着头想她的儿子和相公,根本没当他的手是手。 狐狸没趣抽回手,把她抱怀里安坐着-看风景。反正在他看来幻惜是他的了就算不能嗯嗯呀呀,还可以搂搂抱抱。 幻惜逮住龙归一时,龙归一正在吃午饭,传信人说有个自称陆幻移的找他,他险些没吓死,这个名字除了那个女人谁还会用!不过他不认为那个女人敢跑到边关来,就算她敢来,她也不会有那雅兴,归一抱着侥幸心里出来了,他在想也许是闻夫子也说不定。 可是当他看到气冲冲的幻惜时什么侥幸感都没了,幻惜逮住他就是一顿猛点:“谁让你离家出走的!谁让你不打招呼就跑的!你长本事了这么点就敢学大人参军!当兵很好玩呀!玩死了怎么办!我看你就是脑子不开窍,打打杀杀一看就是莽夫所为,你爹傻你也傻吗!”龙归一躲都不知道往哪躲就被这个女人戳来戳去,戳的一点威严也没了。 “什么爹教什么儿子!我看你将来也不知道安逸两字怎么写!我就说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的鼻祖!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你跑这受的哪门子苦!”幻惜边骂边点,就是要让他长记性。 古墓见归一没回来,也跟了出来,老远就看到一个矮小的女人在戳归一的脑袋。 “……你小字真本事!敢留书出走!你当我是傻子还是那些迂腐的家长!想参军和我说一声!我也好给你准备点干粮弄点小咸鱼发挥下我良母的特质!你瞧瞧你弄的好像我有家庭暴力似的!”这句真没错,看着抱头逃窜的孩子就知道这个母亲多么不可礼遇。”……甩手就走,你有没有当我是你娘!有没有集体荣誉感!有没有为我的社会反响考虑过!你要知道我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有名誉的女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我将来的升值空间!你要带好榜样作用,你要卡了我……”古墓忍不住拉拉她,她快把归一戳坏了,幻惜挥开身后的手:“别来我……你要是卡了以后就是反面教材!肯定大街小巷都知道谁谁谁那个继母容不下前妻的儿子怎么着把他弄死了!还是用童工骗他去参……让你别拉我……骗他参军就是为了让他死在外…… 古墓一直再接再厉的拉这个女人,他就纳闷归一为什么不还手,和归一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归一挨打不还手的时候,况且这个也太狠了,都快把归一戳大树底下了,还有这女的太能说,不知道的以为她用语言攻击而非指力。 “……要做好榜样作用!以后当案例写史书时!别人才会……谁在拉老娘!”幻惜一回头就见到一张惨白如鬼,眼睛如死鱼的面孔,但是幻惜是谁!真鬼都见过还怕这个冒牌货,所以她不可以用戳龙归一的力道开始戳他:“你当你是谁呀!贴张面膜就是养肤呀,一看你也不是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就是你带坏我家小归的…… 古墓此刻比归一还傻-幻惜戳他他都不知道躲,那是因为这张生气的脸让他记忆犹新,如果他的记忆力没错,如果他还是空致净欣赏的古墓,那他就一定记得一年前的那五百两银子,更记得一身华服下龙主背后的这个女人-亲政王妃:徐幻惜!这人如果是龙家主母?那归一呢!归一是谁不言而喻!历经无数风雨的古墓震惊了,震惊的根本就不知道要跑,全当幻惜的轰炸是音乐。 “……我家小归以前乖巧听话人见人夸!可自从跟了你后,他就没一天老实过!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用邪门歪法让我家小归学坏的!你安的什么心呀!要是我家小归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谁陪我的名声,谁洗刷我的污点,谁为我的清白作证,我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我容易吗!我一把汤一把米的喂他我容易吗!可如今…… 龙归一躲在一边,痛苦的揉揉身上浮现的青紫,实在没能力营救自己的兄弟,俗话说死道友死不贫道,他就当没看见好了,以后多请古墓吃两顿好的,多给古墓娶几个老婆,弥补他此刻受的委屈,都怪这个女人太恐怖,让他发扬爱护部下礼贤下士的精神都太难,所以他沉默,他闪躲,他鸵鸟的当什么都没看见,不小心瞄到可怜的古墓,归一不小心-啊-了一声,被戳的时候真的很疼!他都痛。 “……我看你就是敌人派来的间谍!是不是看我家小归长的好看想卖去做鸭子啊!我警告你!有老娘在你永远都别想!……如果你非说你是带着让我家小归杨明天下的心理来的!那我要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我就不信你们要追求理想非得上战场,你要明白我家小归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除了努力还可以走后门嘛,你没听过坐拥只是不如坐拥老爸吗,我家小归他爹可是副主席,而且马上就是正的了,等他爹成了正的将来我家小归……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狐狸揽住她的腰实在不忍心这个懵头的少年再受她的虐待:“他俩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不打不长记性。 “是!你有理!不过你打你的人就好干嘛欺负别人。”看着古墓愣头愣脑莫名奇妙被戳了满头包的惨样,狐狸忍不住让濒临发飙的女人多谢理智,有仇就该找主不要伤及无辜。 古墓摸着头终于被疼痛掩盖了震惊,他看眼幻惜明白归一为啥躲的那么狼狈了,不过归一呢?他抬头望去,归一正被获得自由的幻惜逼的躲在大树后面颤抖:“你……你不要……过来。 古墓不禁皱眉:这个女人很难对付吗! 幻惜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看着他:“我不过去,你过来,给你三秒钟过来,否则你死定了。 归一瞬间站幻惜面前,视死如归,英勇就义道:“打吧。 古墓和狐狸赞赏的看着他:真勇敢。 幻惜却凑他耳边小声道:“你老爸有没有找女人。 归一惊讶的抬头,幻惜友好的摸摸他的杂发:“字面意思。 归一摇摇头。 幻惜锲而不舍道:“有没有跟幽冥宫那位嗯嗯呀呀。 龙归一尴尬的再摇摇头。 幻惜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怎么才能逮到他出轨呢。 归一终于:“啊?”那就更要想办法了。 狐狸从后面抱住她,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归一,笑的分外灿烂:“你好。 龙归一看眼他环在幻惜腰上的手,长鞭瞬间扫向幻惜的腹部。 狐狸慌张的立即后退,他没料到这个小家伙会出手。 他放手后鞭子没打上幻惜诡异的顷刻间消失,幻惜保持的原来的姿势想事情,狐狸此刻不得不佩服幻惜的神经。 狐狸谨慎的看向归一,归一冷然以对,身为龙潜远的长子他的威严和气势自然不会输给一个数钞票的商人。 狐狸也首次正视这个人物:“不错嘛。 龙归一不回话只是警觉的看着他,只要他接近幻惜一米以内,龙归一的鞭子必甩上他笑的欠扁的脸:“他是谁? 幻惜回头看狐狸一眼:“人。 狐狸跺跺脚,撒娇的嚷道:“讨厌了,少说了几个字拉,你该说我是你的男人。 ——啪-长鞭直追狐狸的面门。 狐狸这次有了准备,长笛迎上归一的长鞭,笛身与鞭子相撞竟不受鞭身所伤。 龙归一并不惊讶,因为他以幻惜的实力判定眼前的男人,他认为和幻惜在一起的人都会很厉害,自然也不会惊讶,龙归一凭借一年来研究手中武器的所得再加上龙倾折耐心的教导,今日与狐狸过招也打的有声有色,虽然难免沾了点武器上的优势,但狐狸也有年龄上的优势。 狐狸现在就很鹾,想他二十岁高龄被一个小孩子追着打,传出去他怎么在江湖上混,要命的是他的武器竟然和幻惜的一摸一样,刚开始时他以为只是样子一样,但现在看来连功都一样,这让他怎么受的住,幻惜的那条鞭子多变态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经常被那条鞭子打下床,不是被幻惜就是被一条鞭子,第一次被打时他差点没看大夫没拜鬼神。 狐狸错估了归一的实力打斗中竟落了下风。 归一从不轻看敌人,手法也是高人指导打他个措手不及绰绰有余,归一每招每势都没有松懈,每次都是直击要害,更何况还是在幻惜面前出手,他可丢不起那人。 他不丢人的结果就是狐狸险些丢人,可狐狸就是狐狸,没有实力他不可能霸住边关市场无人能敌。就在他放下轻视要稳站上风时,归一不打了。 归一发现这个人不值得打,这种感觉来自手中的长鞭,他信任他的武器更信任这个刚刚险些出状况的男人,归一收手,鹰眼无情无波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到幻惜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牵起幻惜的手,撒娇道:“我变厉害了吗? 古墓闻言差点没栽地上。 狐狸挫败的感觉自己被利用了,不过他不得不想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儿子都这么能打,老子肯定更不好对付。虽然归一此刻看起来糟蹋点,但是刚才出手的架势想必出身不错,他该不该为幻惜犯险呢?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0与龙交手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看起来是她委屈的要死呢? 小归不动声色的牵着她,冷淡的看着她思考的表情提议道:“你别想。”想也是自我罪受。 幻惜瞪了他一眼,一个逃家的小p孩还敢说她,等等——-他逃家,逃家,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逃家,那就是说————幻惜灵光一现,笑眯眯的看着龙归一。 龙归一往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幻惜快一步把他嘬怀里,诌媚的笑说:“儿子,帮娘个忙吧。 龙归一瞬间呼吸困难的皱着眉:这个烂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了。 “儿子,宝贝儿子,小心肝,娘最疼你,你要和娘站统一哦。”龙归一使劲推着她,实在讨厌这个女人动不动就这副德行。 幻惜可不管他难不难受,她只要这个小子答应帮忙而已“娘知道宝贝最好了,宝贝一定不忍心让娘不开心的,答应娘吧,娘绝对不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啦!你要不干我就收了你的鞭子。 归一闻言惊讶的看着她——收他的鞭子,不行! “瞧你那德行,镇定,让心肝亲一下就当答应娘了。”——啵 亲的很响,响亮了幻惜的心灵,阴了归一的面容,不守好似大家都不曾窥探他一闪而过的羞涩。 狐狸见心上人调戏良家妇男,不屑道:“没长熟的困子也敢吃,小心酸牙。”回头看向归一的眼神多了分敌意,而归一看他的眼神早有七八分不爽,这两人也够无聊的,人家幻惜有家有室你们吃的哪门子飞醋。 …… 幻惜搂着他的脖子,笑的就像一只偷腥的老猫:“过来我告诉你干什么。 …… 送走不停嘱咐他们的幻惜,古墓首先擦了擦汗,用他比死鱼还死鱼的声音道:“你真的要做。 归一鹰眼下垂,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感觉她怎么样? “恩? “你曾说付染衣有母仪天下的姿态,那她呢? 古墓闻言沉默的低下头,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以前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不外乎就是玩笑,可现在呢?那可是真正的亲政王妃,但归一的问题肯定没这么简单,因为此刻和当初的场合不同,况且古墓怎么看这个女人也不像能适应宫迁生活的人,她太肆意,束缚反而成了累赘,如果给她穿上一身凤袍,带上凤冠,母仪天下?不过就她刚才那样子,两人不自觉的互看一眼,一口同声:“太可怕了 …… 突然古墓的死鱼眼鼓成蛤蟆道:“你想!? 归一鹰眼望向天空里面翱翔千里,翅挥展:“你说呢! 古墓笑了,笑的很鬼,笑的很妖,他主动退后一步走在了归一的后面,久不曾涌动的心有了渴望,有了期盼,有了俯瞰天下的欲望,他就知道归一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子示好,原来……古墓笑,他的笑就是一座平地的坟墓翻开了她表露出了里面的骨骼,附带了恐怖的面容,不过只是想到某个人的任务两人再恐怖的心思都比不过额头冒出的冷汗。 …… 第二天清晨,老天都感染了两人的伤怀,灰蒙蒙的阴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古墓和归一早已熟悉边城的天气,这层雾气起码到了中午才能消散。 古墓和归一就在这层雾气中坐在慕谣竹的帐外,用一种似感慨似惋惜似无奈似忧愁似渴望的语气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个女人就好。 古墓很配合的拿出纸条看一眼说道:“是,早上的咱们容易冲动。”让他吐吧。 归一握着刀柄随意把柄身移个方向里面竟全是字他直接照着念道:“可惜龙主军纪严明。 古墓把便条贴脚上,摆弄着他的泡泡脚道:“难道龙主就没需要? 归一无奈的叹口气:“是男人都有。”无奈两字后面有注明,要不然他一个调调念完。 “听说龙主的功法不容易冲动。 “骗人的吧,男人不冲动就是不是男人了,你看龙主像是不行的人吗?”归一还故意压低声音道:“据说一个人的权利心有多重,欲望就有多重。 “郡龙主…… “肯定想,我听说龙主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八成想疯了,一年不碰女人是个人都想,我现在见了毒的都看不清公的。 “我也是 两人台词落幕,从大树下起身唉嘘短叹的离场,两人离场后统统捏着手里的纸条,巴不得把徐幻惜千刀万剐……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幻惜就是看他两小,才给他们一组相对文明的对话。等他两离开后,另一组人的几近于直白:“老子早上天天打手枪,都tm是女人害的! “老兄,别气听说花楼来个雏今晚去消遥一下。”两人坏笑的低下头,悄声道:“听说(更新最快ap.)城主有意把女儿嫁给龙主呢! “靠!八成怕龙主鳖坏了!”两人在笑声中越走越远…… 要说两组人的语言有作用吗?看看现在的穆谣竹吧。穆谣竹确实在思考,她不笨,也干过半生坏事,男人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她想不到有人会算计她,更想不到她的早餐是幻惜偷换的加料产品,只能怪她不知道边城来了个怨妇。 “城主之女吗?”穆谣竹小声嘀咕着心中勾勒出她的样子,大概和幻惜一样的年纪,笑的时候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她第一见龙主时,好像就很……就很……那个,不过她跟了龙主十年,这其中的关系她又比别人更有体会,龙主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是?龙主有需求吗?有吗?她也琢磨不透,回想十年来的种种她好似找不出龙主好女色的证据,不过龙主以前在固定时间宠幸后院女妇也是事实,如今战在边关,龙主一年都不曾近女色,或许真趁了某人的意呢? 如果龙主纳了那个小女孩,房事也顺理成章,不行,或者她可以试试,如果龙主有需……穆谣竹低下头,女儿娇态迷晕了窗外的萧山,虽然嫁入龙家十年,穆谣竹却很奇怪,别人是从羞涩到成熟,她是从大胆到保守,可事关儿女情长,她想问题难免失了心智,而此刻她真的想去试试,因为那俩个小兵的交谈让她想到了男人,而龙主就是男人,最主要的是,她追来就是为了龙主,她不死心的想把握这次机会,她爱了十年不可能永远安于没有回应,她独有的江湖豪气依然存在,她要试试,就算失败也要试试,女人嘛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况且那个男人还是她的最爱呢! 萧山没见两个冒牌的小兵,他站在窗外只是以为他的宫主又要做“傻事“了。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开,穆谣竹穿了一身简单的青衫决心出门。 幻惜骑在牛背上让狐狸挡着她,跟在穆谣竹身后等着拾便宜。”嘿嘿。 “那人不是你相公吗? “我是那种没眼光的人吗? 狐狸摸摸鼻子奇怪她相公究竟是谁? …… 函城府邸,这里于三个月前安排给龙主休息,函城城主柳大人移去别馆。穆谣竹站在门外,想着她该不该进去,她虽然跟了出来但是她还不敢靠近龙主,她也不知道违背了龙主有什么后果,但是让她回去她真甘心吗!所以她想了想厚脸皮的徐幻惜,也坚定的走了进去。 幻惜盯着她的消失的背景差点没尖叫出声:成功了,接下去捉奸,捉奸!捉奸万岁! 狐狸瞅着穆谣竹进去,面部抽筋的看着她道:“你相公不会是龙主吧。 幻惜刚想爬墙,长鞭一扫,大方的点点头:“是啊。 ——碰——狐狸英勇的倒地上,眼睛上翻,鼻孩子无气,口里不停的念叨着:“龙主……龙主……”——咔——彻底晕了过去。 路人摇摇头只当他是一个慕名而来的追随者,免不了为他的忠诚一阵叹息。 幻惜趴在墙头上,长鞭倘住她的气息,发光的约眼直直的看着进来的穆谣竹。 倾折恭敬的上前:“穆统领,你有事吗??”他不记得龙主有传唤谁。 “啊?”让她怎么说呢,她避开倾折的目光说:“有点事。 “属下为你传报。 幻惜忍不住骂他九辈亲属:呀的!你通报了就没戏唱了!她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下,照着他的颈项一拍,把人拖墙角毁尸来迹。 穆谣竹也想到了会被拒绝,当她退过来时,已经没了倾折的人影:难道老天都在帮她。于是她深叹一口气,心一横,推门进去。 就在幻惜打算冲进去看戏时,龙倾侍意外的站她面前看着她。 幻惜不好意思的看看天,瞅瞅地,友好的笑容挂在脸上曰:“呵呵,好久不见? 龙倾侍黑着脸后倾一点,看眼躺在地上的兄弟想听她解释,幻惜晃着手臂挠挠头,笑的牙齿都在打颤:“累了,他累了……休息休息“对,在休息。 ——?——书房传出声响,龙倾侍和徐幻惜立即冲进办公处。 龙倾侍高喊:“主了 徐幻惜高唱:“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过男的女的离的怎么这么远呢。 龙潜远抬头,正对上幻惜表情丰富的脸,心里的震惊险些没写到脸上:她出现了! 龙倾侍把躺在地上的穆谣竹拉出去。 龙潜远坐在桌子旁看着她,他想看,非常想看,她比一年前更让他惦念。 幻惜指指穆谣竹在看看龙潜远,睁着猫眼道:“你……你……你们没…… 龙潜远放下笔,靠在座椅上,很有雅兴的想看她玩什么把戏,刚才穆谣竹进来就开始在那晃,然后入解自己的衣扣,再后来他就赏了他一片树叶,看来这中间有问题?要不然这个女群众观点不会出现的这么巧:“没怎样?”他说的很平静,语气是北极特产,只是心里的波涛骇浪绝不像此刻这么简单,他现在就很想上前捏碎她,烦躁,她来看他还跟玩这么多花样,最主要的是她竟然敢玩消失,一失踪还七八个月,死一百次也足够了,只是真的这么想吗,为什么当这个女人站在那,会会窃喜,那种他又胜了一局的开怀让他心情很好的等她的表示,既然千里迢迢的追来了总该准备了讨好他的东西,或者说准备投怀送抱吧。 龙潜远平静的望着她,看她就像看空气。 幻惜看他那德行就来气,脚一跺,心一横,失败就失败,但她总算看到他房间里有女人的台词不能丢,于是她潇洒的仰头,指着他的眉心开始讽: “龙潜远!你对的起我吗?我真没料到你尽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无怨无悔的在家等你回来!可你却背着我找女人!看你平日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都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货色!你要是喜欢她那我算什么!扔在家里的黄脸婆还是帮你煮饭的大妈!不要以为我软弱我就好欺负!我自从嫁给你可没享过一天福!帮你带孩子帮你烧菜做饭!帮你处理家务!你倒好,带着小秘来度假!你对得起我吗!你对的起我跟了你这么久的情谊吗? 很委屈的忍着泪继续:“我知道时间长了你看我不顺眼了,我知道外面的诱惑多了你难免看的眼花!况且我也不是一株多好看的草!也没有了不得的家世,更不象古大美人那么体贴,也没有付小妻那么有能耐的一个爹!没有拴住你的资本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会接近流泪,情绪面临崩溃,但还是忍着诉苦:“我知道外面的狐狸精美!你也不傻肯定更清楚!我就是遭人嫌弃,遭人不耻,霸着你龙主主母的身份也没给你带来一儿半女!你现在是不是快活的不想回去呀!是不是打算和她移民国外双宿双飞永远不归呀!我就说嘛现在领导怎么都喜欢出差呢!原来福利好的有陪送!而我就是那过期的黄脸婆!不会打仗,不会讨你欢心,迟早会被你休了的''煮人''…… 龙潜远看着她揣测她说这些的真正用意。 “你就把我扔家里自生自灭!工作结束了都不回家看看!一开始我当你多忙呢!原来!原来是忙着看别人!”抹抹泪继续:“我就说我傻吗,结婚时什么都不懂,这么清清白白无烟无尘的人给了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说你要打仗,我说过一句不吗!我有把我的不要表现给我吗!你别以为给我说个暖和巢就是对我的关心!别以为给点金银珠宝就能收买我纯洁的心灵!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庸脂俗物!…… 龙潜远稍稍有点放心,心里随着她的这句话,在雀跃,在欢呼,在等她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和承诺。 但他会失望的,因为幻惜压根没好么想过。 “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有着一大家也不容易,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担心你也能要过一天,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抱负有前途的好人,我也不能让你没了饭碗,不能让你为了我驻守在家,虽然我没有好爸爸没有背景没有好相貌,蛤你扪心瞬息万变问我对你如何!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甚至为了你的性福和姐妹们分享你的快乐,可你呢!你可曾正眼看过我……呜呜……”要关注吗?龙潜远不禁有点厌烦,看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到头来一切都会走向既定的导线。难道幻惜就不能例外吗,也许她不是那个意思呢。 “我对你如何,你比谁都清楚,但我的付出也会有疲劳期,我不是神人,不是你不给动力还人爱你的如来,我也不是窝在家里有一方手帕就能描一天的淑女,何况你对我并不太好。 龙潜远不自觉的张张的嘴,幻惜立即止诠他:“你别狡辨,你没立场,你要了我没多久另娶是事实,还要个身份那么高的,结婚那天比我都排场,要说现在谁是龙家的主母,别人都以为是她呢,将来说不定我得叫她声姐姐,我算什么呀,不就是你曾落魄时,或者都不能说落魄只能说游玩时拣的一棵草,想丢还不是随处丢…… 龙潜远的眉头慢慢皱起,越听越感觉是抱怨,提到了付染衣,提到了将来,他不得不怀疑幻惜背后的用意,何况他一年没见幻惜了,她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幻惜的小九九其实很简单,就是制造出一付她委屈的德和他离婚,就出轨计划失败了,她的庸俗计划还可以用用,装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会一气之下休了她,再者这男的对她好象也一般吧,只是表现不是很过火,离婚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再来句她的小心眼,挖点别人的隐私,当个吃醋的女人得了:“你最后一天和她在一起,想必也是看她比我漂亮比身材好,这也就算了必定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走之前给了她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院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着呢,那条珠子可真漂亮,据说是你第一次出征时皇帝赏你的战利品,比我房间里的都漂亮……”抽噎两下,酝酿风雨。这亲应该差不多了,点明了珠子的来历,足以说明她干预他的隐私,应该可以了吧,何况她不真的知道呢,只是真相是付染衣和她显摆而已,要不然再加把火? 龙潜远支着下巴冷气慢慢扩散,心里缓缓下沉,她怎么了?难道变的会这么快吗? 如果他此刻不确定,那么幻惜别下面的话真让他心寒了一些。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1龙主失控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我几乎是天天想着法引你注意,我理解你支持你,还帮你去祈福,可你呢,你就这么的把我心血都葬送了,我一直认为你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可现在证明根本就不是,至少就没为我好过,别的就不提了,曾经的旧账我就不翻了,咱就说你回去之后,肯定是好处翻一倍,地位涨三涨,而我呢,我什么好处也没有,没有和付染衣相抗衡的实力,没有司徒的文雅,更不如那些公主小姐得人怜惜,这以后要是发了家,我谁也制不住!你将置我于何地!还是你压根就没为我想过!如果你没想过我!我不得会为自己考虑呀!我…… “你想怎样!”龙潜远冷淡的看着她:“想我承诺你的太子妃之位。。。 “啊?那样更好了。”好个屁,搞错了我是来离婚的,要你的太子妃干嘛:“不是,我是说,但是…… “不用但是。”他连考虑都没有直接道:“我不能给你承诺。”说完背对幻惜一副逐客的架势,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此刻只是不想再听下去,不想把刚见面的感觉弄糟,不想听到他不想听的话,他要安静的想想,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幻惜不可能这么情绪化,是不是中间有什么地方不对? 幻惜见他不温不火的样子火气噌的就上来了,靠!什么态度,她辛辛苦苦的给他怀孕生子,半条命丢了不说连身材都走样了,就算发发脾气,谁还没有气不顺的时候呀,平日这男的冲她摆脸色她说过一句烦吗,这男的喂不饱她,她说过他无能吗!可恶!太可恶了!连她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烂男人,死男人,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一辈子孤独死!一辈子都当你的烂冰山:“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你当你那个破承诺值几个钱,我要不是瞎了眼跟了你,我知道你是路人甲乙呀!就你那德行,就适合一个人冻死,最好远离人群免得害人,你爹不让你当太子真是英明之至,我看你根本就是无情无义无血……啊!啊!!!!! 龙潜远——-?——-的一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墙上,但就算这么漏*点的动作他老人家的面色都没有变化,只是那冰冷的声音直达心里的寒冷逐字逐句都冻撤心扉:“你再说一遍。”别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是幻惜不行,他对幻惜抱有希望就绝对不能失望,他不允许这些伤他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幻惜此刻相当后悔,干嘛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被吊着还被一混蛋掐着,什么是吗!穿越面子都没了:“放……放手。”死啦,死啦滴,呼吸困难啦,顷刻间幻惜脸色发白,双颊绯红:“痛——-痛——-“快翻白眼了,放手吧!她再也不骂了!她错了! 龙潜远见她难受,最终松开了掐她的食指,龙潜远背过身,不耻自己懦弱的行为。 幻惜脱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龙潜远好似为自己辩解般吐出三个字:“你找死。 幻惜直接对他摆摆手——-出局!这男的谁稀罕谁拿去,白给她她都不要了:“咳咳!咳咳!”想她当初被人好生伺候着何必在这受罪:“咳咳!咳咳!”儿子也直接卖了!就当没生过!估计爹这么有病,儿子也能卖个好价钱“咳咳! 龙潜远看她一眼,倔强的没有安慰没有怜悯,他想让她自己长大,让她了解他的坚持,可有时候往往一个不经心的决定,以后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龙潜远转身时,幻惜最终扔出了她的目的,她不想继续这段可笑的婚姻:“我们离婚吧。 (更新最快ap.) 龙潜远脚步一滞:什么意思! “你休了我,或者我休了你!不过你是名人,为了你的名誉你休了我吧! 龙潜远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休夫!?休妻?!他的观念里从没有过的词语,虽然见过,但这对女人的声誉不是最大的损伤?她竟然!——-敢不要他!龙潜远握紧双拳,如果幻惜够聪明现在就该安慰这个快暴走的男人。 “如果你怕有污点,也可以说我不守妇道,或者说我直接甩了你,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们俩个只见本来也没什么,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 龙潜远冰冷的心首次遭到打击:什么叫没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是没什么吗!她对他的好是敷衍吗!她说爱他都是因为顺口吗!那他算什么!她不了解他什么!他就怕她看不清从来不敢隐瞒!他帮她批改的《冰山攻略计划》每一句都很用心!他尽力给她机会爱他,现在告诉他没什么!凭什么!他不接受,绝不接受。冰柱随着他对外泄的情绪扩展,地表瞬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屋外的空气疯狂的往里拥挤,书房里的空气几乎消失,龙潜远只知道他怕!他怕失去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怕这一次是他亲自销毁的!他越是怕越不去控制他的能量,寒气以每秒数百吨的速度增长,周围几乎都是厚厚的冰沙。龙潜远浑然未觉,沉寂在幻惜和他离婚的错觉里!肯定是错觉!他宁愿相信是错觉! 幻惜此刻有种窒息的恐惧,她嗅不到空气,她感觉整个书房都在颠倒,双手无法从地表拔出,手脚已经僵硬——-身体也在结冰,她甚至感觉出融合后的灵魂在震荡!救命——-两字出口无法在空气中传播——-完了,幻惜现在难受的几乎冻裂,要不长鞭散发的能力稳固她的肉身她发誓她绝对和周围的东西一样——-冻碎了! 龙潜远沉寂在自己思绪里,不愿面对她轻易出口的休妻!他为她做的够多了,让孤傲的他放下坚持试着让一个女人进入,他敞开心接纳,可现在这个女人说不要他了,他很难受。哀伤的情感冻结了房内所有的存在物,也包括无法动弹的幻惜,可怜的幻惜离死亡那么近那么近。 当倾侍发现不对冲进来时,心怡的魂魄破体而出,抛弃了挣扎无效的幻惜——-撑不住了! “龙主!住手!龙主! 龙潜远置若罔闻。 龙倾侍根本无法冲破他的冷气圈,龙主是一座山,这座山的实力如何强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倾侍把气息转到极致竟在冷气圈中看到幻惜,他心里咯?一跳:怎么会这样!主子不是和主母?到底怎么了!”龙主!龙主!主母出事了! 幻惜出事——-龙潜远终于回神,完整的冰封圈出现动荡。龙倾侍趁机把幻惜拖出来,真气澎湃的涌进幻惜体内,他不敢耽搁,他怕出事:“主母!主母!”但是没用,因为幻惜已经死了,按人生的解释方法她被冻死了。 心怡难受的在空中挣扎,肉体当然死了,要不然她也不回飞出来,飞出来的她竟然飞不出龙潜远的寒气圈,魂都快冻没了,更何况这个人!龙潜远抽的哪门子疯!魂被冻散了就真死啦!她可没几次离体的机会!以后保命符都不能用了!可恶! 龙潜远看眼倒下的幻惜,终于恢复了理智,寒气聚揽,瞬间跑向地上的小人:“她——-她 心怡总算可以缓口气了,还好没冻死! 龙潜远小心的触碰她的手:“她 龙倾侍收回内力,不敢看龙主希翼的双眼,他很诚实的摇摇头,主母确实不行了,就连他都不敢说能承受主子的寒冰之气更何况是在圈内的主母。 龙潜远不敢向前,手伸在半空不敢触碰她的身体:是他的错!真是他的错!他干了什么!难道真如幻惜所说是他太忽略她了!不!她不会有事的!他不会让她有事,龙潜远接过倾侍手里的她,手掌催力瞬间冰冻了她的身体:“还魂珠!还有还魂珠! 龙倾侍看着主子,发现主子很不正常,竟然还提到了还魂珠,难道主子想让主母还魂!?龙倾侍震惊了,一颗还魂珠只可续命,三颗还魂珠方可归魂,难道主子想!——-逐鹿天下! 龙倾侍看向主子怀里的女子,是她吗?他一直以为主子对她是新奇,或者主子对她没感觉,怎么现在却…… 望眼倾侍的表情龙潜远知道自己真的忽略可怀里的小人,怪不得她那么气,怪不得要跟他吵架,怪不得她想休夫!不过就算再生气怎么可以休夫!他一直想着共同面对,她却说要休了他,他一时没控制住是他不对,可当时他真是急了,急的什么都不愿意想,龙潜远抱着寒冰中的妻子,神色回复镇定,面容无喜无忧,只是吐出了今生都不曾说过的三个字:“对不起。”他承认是他的疏忽才让幻惜出事,他早该想到幻惜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火,更不可能看中所谓的权势!是他没想好!是他做的太绝! 屋顶上的心怡揉揉眼再揉揉眼:不会吧!那人是龙潜远!真的是她的冰山相公!她可不可以把他的行为理解成伤心!虽然现在看起来正常了,但刚刚确实叫伤心吧!不会是龙潜远喜欢她吧!不要呀!肯定是幻觉一定是!龙潜远不会那么没眼光的! 只是龙潜远给了她个惊喜,他把幻惜抱起来,走出狼藉的书房走向自己的居所,在通向他的独处之地向来都没有人烟,他说:“不怕,你身边还有我。 陆心怡美的魂都快飘散了,她得意的在空中折腾两个筋斗——-被告白喽!被告白喽!不过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有,她不用还魂珠!还有!婚到底离不离?相公都道歉了如果她在不识好歹是不是很过分呀!在她做无关紧要的思想矛盾时,一阵强烈的灵魂波动冲撞她的头脑,她战栗的起身,灵魂不断的飘高飘高,然后她感应了熟悉的气息,那依依呀呀的叫唤曾在她耳畔四个月之久,那熟悉的灵魂碰撞在她体内寄宿了十个月:不会吧!他们也来了! 公孙诉不是一次剥掉空零的手指,但他就是死死的拽着他的头发:“吃……吃…… “快住手!”不过没威信。 “阿弥托佛。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2母子相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公孙诉的头发如今很倒霉,每次都是空零入睡时装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空零醒了就炸成鸡窝,怕空零往嘴里塞他的杂毛,他现在还忍受着他老爹给他派来的侍卫。。。 当空致净问他为什么时,公孙诉涨红着眼睛道:“老子秘个人洗头发! 放手吧!大爷!你别拽了!师傅,帮我抱会!放手! 空致净看看他,首次没发挥友爱精神往后退了几步道:“徒儿勿恼。”他也怕空零,空零很喜欢揪人头发,谁抱他揪谁,空致净的长发少了三分之一也是被他揪的。 小空零可不知道身下的人会痛,对他来说,这种长长的绳子真好玩,使劲拽还可以发出声音。 啊!祖宗你该休息了! 空零很起劲的拉扯身体有节奏的一上一下,嘴里:“唔唔-——唔唔!”的唠叨不停。 可怜的公孙诉就得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点头低头。 梅儿抱着小包袱,斜眼看着一旁新加入的男人,她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男人像个女人,很有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特质,难道他真是公孙诉口中的太监,不是个女的? 这次梅儿多心了,他的确不是女的,他是皇家家奎,专门服侍皇子保卫皇子的专程保姆:“爷我来抱吧。 梅儿听着他尖细的声音不自觉的笑开:“没用,你没有头发,空零只让有头发的抱。”她有头发也不抱,空零上次差点没把她头皮扯下来快疼死了,也就公孙诉受的了他,让送人还不送人,有的受了。 空零基本是白天休息晚上精神,有时候一天都很精神,比如现在都快中午了还不睡,但你绝对别指望他晚上睡觉,空零晚上从不休息。 爷,不如我们在此休息,明日赶路。 不用!老子这次大张旗鼓的回来!住别苑! 小太监一听高兴的差点的没跳起来:主子要回去了!太好了!他天天提心吊胆的照顾主子就怕主子出事,如果主子回别苑他就轻松多了:“小的立即去准备!”水印国大皇子回归,量他焰国也不敢咋滴,况且这里是交界地谁敢轻易出兵,后方大面积的公国领土,谁有多少兵力驻扎在此谁也不清楚,所以公孙诉一点也不介意在这块低头显露他的身份。 唔唔——! …… 心怡飘回原处,龙潜远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他犯了个低级的错误他竟然去怀疑幻惜,难道是他抱的期望太重,还是他想找个不注意的她的理由,要怪就怪幻惜出现给他的震#太大,他极力抹杀这种感觉的。伤了幻惜,是他无能是他闪躲,是他不想面对才害了她!可结果是他无法认同幻惜不在的事实,刚才是自私,但如果没听到幻惜说——休夫他也不会失控!是他的承受能力变低了还是她对他重要的超出了预计。 心怡飘到房顶观察一圈房间的布局,总体感觉三个字——空旷啊!怪不得没脸见人,原来除了床,桌子、柜子什么也没有。 你不会有事。 废话,当然不会有事,要是有事大不了就是转世,不过就是回去比较麻烦,最低要四五天,开始她还担心身体会不会腐烂,现在不用管了就算没有她供给灵魂的力量这块大冰块也很管用:“哭几天吧,让你知道我是多么滴重要。 如果是以前的龙潜远,心怡挨他这么近他绝对能发现,但现在不行,现在的他在伤心,而且很伤心。 心怡对颤抖着要不要摸幻惜的人拜拜手,飞去见她儿子去,几天不见怪想念的,就是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说也是当娘的不可能真的不要他。 …… 大皇子驾临水印国驻焰国大使馆,北苑内千废俱兴,小厮翘首,女婢怀春,领导整装,小秘赶跑,砌石铺路恭迎上司。 公孙诉带着一行人下榻北苑时,老管家带着奴仆,驻焰国代表率领边将,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金安! 而他们的太子正被空零扯头皮扯到龇牙咧嘴。 跪着的人见没有回应,悄悄地瞻仰圣颜时,这位大太子正和一个小家伙玩拉锯战,小太监赶紧护着主子回房,随后回来宣旨跪安。 梅儿自从知道公孙诉是水印国大皇子之后,再没敢找他说过一句话,战战兢兢的躲空致净身后,很怕公孙诉心情不爽了把她杀了,公孙诉不出名——水印国大皇子——屠夫,很出名! 公孙诉确实善杀,不过你看他现在有时间杀人吗,他要不把空零哄睡了别想离开他半步。 空致净远远的看着,安魂曲念八百遍也没效果。 外交使官两腿发抖的候在门外——该不该觐见?要是主子火大把他杀了怎么办!他不想死,他还有好几房美妾!但是这种国之大事必须见这个屠夫主子!真恨不得他别来,外交官抱着必死之心叩首道:“主子,焰国龙主在函城,按规矩小的该去通报。 祖宗,你不睡也要养精神吧,靠!你当老子真不敢打你!好吧老子真不敢打你!啊——!你比你娘还可恶! 空致净平稳的念着安魂咒,这种话他听了八个月早习惯了。 外面的大哥不习惯,擦擦汗继续说:“主子,您来函城的消息下官需通知焰国龙(更新最快ap.)主。 滚! 他都烦死了才没空管什么龙主! …… 焰国历三十七年八月底,水印国的致函放在了焰国的疆土,此刻龙倾侍是将官不是侍卫,他知道这份信有多重,更知道他的主子情绪多不稳定……(不稳定的结果就是躲房间里不出来 …… 心怡飘在北苑上空,灵魂状态的她可以更快的感应空零的喜乐。 空零一天都很兴奋因为他也感应到了娘亲,随着幻惜的靠近他越来越活跃,公孙诉的头发越倒霉:“唔唔——唔唔 公孙诉认命的倒在床上:拽吧!拽死算了! 心怡毫无阻力穿门而入,但她刚进去,空致净立刻睁开眼看着她,心怡心虚的左右瞧瞧,不会吧,莫非这个家伙感应力也很强。令心怡惊讶的是空致净不但感应能力好,眼神也很好。他直接对着心怡道:“施主,请问你是? 有人吗?有人吗?她现在离线加隐身。 施主,你看什么?”空致净最想问的是:施主,你怎么进来的? 心怡指指自己,空致净点点头。 师傅,你跟谁说话。”公孙诉刚掀开床幔。 心怡瞬间现出身形,要是公孙诉看不到她,空致净要把她当妖怪了,心怡笑的甜甜的对床上的人点头:“您好。”她自认美的冒泡,很适合当穿越女主角,形象就是那种男主一看爱的不能自拔的类型,美的就是在街上遭调戏,会遇见配男的妖孽,妖娆的可以青楼弄歌招来武林盟主。心怡也等着他们被电一下。 公孙诉看眼空致净,却吼道:“她是谁!”靠他一会不看着房间来贼了! 心怡往后退一步,自认自己的美色从今至古无人能敌,更胜幻惜两百分,此时之发不如牺牲下色相:“大爷,小女子迷路了。 可惜公孙诉色盲:“来人!来人!把这个妖孽拉出去砍啦! 顷刻间群护环绕,直指心怡。 靠!心怡身姿移动瞬间出现在空致净身后,素颜垂首可怜兮兮:“不玩啦!不玩啦!我是幻移她姐! 公孙诉闻言,精神高涨的看着她:“幻移!”他就找她呢!他摆明身份有一半原因是想让龙主帮忙找人,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找个人也不是难事!公孙诉摆手,人马瞬间消失。 小空零睁着大大的眼睛挥着小手要往心怡身边爬——唔唔——唔唔 公孙诉怀疑的看着她:“你真是她姐?”长的不像。 心怡抱起爬了一半的宝贝儿子,按住他蹭呀蹭:“乖哦!”想死你了! 空零配合的仰着头舒服的让娘亲蹭——咯咯——嘴巴吐着口水热情的吻着心怡的面颊。 公孙诉和空致净统统看着她,眼神传达同一个信息——竟然没扯她头发。 心怡及腰的长发直直的垂下,素雅的面容带着甜甜的笑意,不染纤尘的气质确实漂亮的没话说,不过这两位眼睛不好用。 喂!幻移呢!”这个问题对两人比较重要。 死了!唔唔,宝贝真乖! 小家伙还是笑,笑的很开心很放肆。 公孙看她的眼神瞬间变的嗜血,连带着声音也如锋芒带刺:“她呢! 心怡不受影响的看着他,很认真的道:“真的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空零的存在,我妹妹当初生他时瞒着我们所有人,否则你也不可能和她遇上,她生下他有很多不得已,可是谁知……”心怡哀伤的看着空零无限怀念道:“可是最终她也逃不过宿命,她躲不及的还是她的坚持,如果她不回去,该有多好……哎……人死不能复生,死前让我找到空零代为照看。”说完抿着嘴悲哀的看着这个没娘的孩子。 空致净、公诉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怎么可能! 心怡急道:“你以为我不恨吗!但死了就是死了!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我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接受她死亡的事实你怎么能体会,她可是我妹妹呀,我最亲的人!呜呜——“不哭给你们看你们不知道省心。 公孙诉快速挽着她的衣领,他不会相信:“她在哪!”在他的心目中那个女人距死太遥远。 空致净也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极力想从她眼中看出谎言,但是他失败了。因为在心怡看来幻惜死亡是事实,尸体就躺在函城府邸:“放开我! 公孙诉颤抖的看着她:“说,她不会有事!”眼中似乎有丝渴望。 心怡把空零放下同样认真的看着他,并且一字一句的说:“幻移死了!真的死了,接受事实吧,毕竟过去的就是过去。”你不能记得她,她记不住你,对你不公平! 公孙诉濒临暴走,眼色泛红,血气上涌,一拳打在厚实的墙上,房间顷刻间坍塌:“你混蛋! 空致净抱着空零赶紧离开。 心怡陪着他被落下的碎屑砸伤,这是她欠他的,她也没料到出一趟门,弄点风流帐。 赶来的护卫见主子狂暴的气息,没一人上前——这个时候谁去谁死。 废墟中心怡与公孙诉并站,看他的眼神没有情愫,一遍遍重复着一个事实:“她真的死了,你是公孙吧,听她说起过,她说你很好,但只是好。”说完心怡转身,抱起道元手里的空零打算离开。 公孙诉沉寂在那声好里,彻底撕裂了一颗付出的心,但就算他没有幻移他还要有一样东西:“站住! 恩? 孩子留下!”话落他已拦住心怡的去路,硬是把空零抱回:“滚! 空零挣扎的往心怡身上扑:“唔唔——唔唔——“公孙诉按着他不让动:“滚!”谁也别抢属于他的东西。 心怡皱着眉看着他,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懂呢!人都死了你抱着孩子也没用,心怡慢悠悠的提醒道:“他不属于你。”留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干什么。 公孙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红。 心怡小心的后退一步,不能让公孙诉发火,要不然别人就会知道她灵魂的秘密:“好吧,你想要就抱着。”总还有机会。 空零感觉不妙哭喊着要心怡抱。 心怡狠下心不去管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 心怡走后空零开始大哭,不停地扑腾不停地闹。 公孙诉就抱着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空致净也站在原处看着他们——死了吗!这么突然! 空零挥着小手发狠的拽着公孙诉的头发:“呜呜——呜呜“他要娘亲,他要找娘亲! 公孙诉静静地让他扯,如果幻移真的不在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全部,他谁都不给,可是她真的死了吗?他不相信,一点也不想相信。 哇——哇 不哭,她一定还活着。”都不哭,她不会死! …… 心怡没带出孩子,恨不得踹烂他的北苑别墅,给了他这么长时间,孩子也让他带了这么久,也该忘了吧,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看来她想抱回孩子难度很大。可凭借她心怡的身份,这何尝不是她要回孩子的一个契机,如果身份用的好弄不准她可以把孩子放在身边养,不过怎么着让龙潜远帮忙抢呢?她绝对不能抢,实质攻击对她没用,容易暴露她的身份,要想个办法。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3两雄相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刚进中午,酷辣的日光穿透后重的雾层,强度完全笼罩大地,还未舒展的树叶打个卷开始颓废,行人们迎着烈焰不敢脱了衣物,汗湿透了衣衫,只能等着天变脸,边外的天气一天能变七八个花样,此刻是这样估计一会就冷得发抖了。。。 心怡举着太阳伞出现在函城府邸,一身古典长裙,一袭及腰长发,一张倾国容颜,一种信步态度,回廊亭外一群武卫团团把她包围,挡了她的去路。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官衙! 幻惜掏出铁片晃了一下从容的收回衣内:“龙主让我来的。 下面的人互相打量一眼,老大飞快的进去请示。 幻惜站在人群中,扬起惯有的招牌笑容,恬静安然的对着大家礼貌颔首。 下面的人感染了她的友好也向她点头,但也有不买账直直的看着她的货色,要不然龙潜远就要检讨他的部队。 回来的老大异常恭敬,点头哈腰态度诚恳:“姑娘,龙将军请您进去。 心怡叹口气,莲步轻移、素带一飘,无意间裙衫翻涛,歌尽夜香。迷惑了大多人的视线,也激起了多种揣测。 看到龙倾侍是意料之中的事,心怡收了伞,笑看他:“你主子呢。 龙倾侍警觉的看着她:“你是谁? 鬼。 龙倾侍皱眉,如此没诚意的对白,让他想放弃次见面,不过她有龙主子的腰牌这不免诡异:“姑娘不说,我也不勉强,但…… 我没时间给你废话,你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可以救床上躺着的人,而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小忙。 龙倾侍闻言立即把她上升成恐怖分子:“你到底是谁? 陆心怡,性别:女,出生于2005年,今年四岁。幼小尚未毕业,打算跳读小学。 ……”没诚意。 你别看我了,你级别低,找你主子出来吧。 龙倾侍并不恼怒,闪身进了主楼…… 龙潜远出来时,哪还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冷淡的面容,浑然天成的冷气,一板一眼的动作,甚至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心怡看看天花板,算是知道闷骚成啥样了,看来还得她主动,新一鞠躬,玉手伸出:“你好,我叫陆心怡,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可惜前方的人不买账,看都不看她的爪子,回身坐在他的椅子上,冷气另周围降了七八度。 心怡耸耸肩收回手,笑的有点扭曲,面色有些邪恶:“美男,你过来。 龙潜远连看她都省了,开始翻阅堆了两天的档。 心怡心情不爽到极点,她可是美女耶!攻无不克的那种美女!”喂!你还想不想救她? 龙潜远不经意的回话:“救谁。 心怡像逮住他把柄般看着他:“你别装了,你要是不在意,你根本不会见我,你要没救她的意思就不会跟我说话,你瞧你那德行,救自已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摆什么晚娘脸。 龙潜远突然看向她,寒气锁定她周身,随时准备冻死她。 心怡僵硬的笑笑:“你还是别看我了,看书。”冻死就不好了:“其实我要的报酬不多啦,就是帮点小忙。呵呵。 龙潜远毫无预警的开口:“除了幻惜我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老婆二字。 呵呵,嘻嘻。哈哈,是吗?可能我和她是一家子呢?这不重要啦。 你是谁。 心怡刚想张口,龙潜远接到:“别让我问第二遍。 心怡摆摆手指,这个怎么说呢:“我大名叫陆心怡,小名吗很多,你要听哪一个?”心怡眨着眼睛故意调皮的看着他。 龙潜远坦然自若,嘴里吐出的冷气差点没吓死胆小的:“其中一个是徐幻惜,还有一个是陆幻移。 心怡震惊的眼睛都白了——倒——绝倒 龙潜远随手摆好档,手里的朱笔开始挥洒知道了答案,龙歉意连看她都省了:“你什么时候附身。”就好似再问:你怎么时候回家。 心怡从错愣中醒来,眨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要无赖道:“曝光就曝光!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现在退步的是个人都能猜到,老天呀!她不适合暗杀啦!这活该龙主干,魂都能吓死还不犯法! 龙潜远低着头,文件翻过一份,又翻开一份,无心的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好呀,心怡走过去侧着耳边等他说,过了好久都不见他动弹,刚想提醒他,龙潜远的唇就印在她惊讶的脸上:“好了,我要工作了,没事去守着你的身体。”然后龙大爷就很大爷的低头、苦干、无视心怡。 心怡瞪着他,?着嘴角,眼神哀怨的能掐出词来:“你出轨。”敢亲别的女人:“是不是看我漂亮,没忍住呀。”她就知道她最好看。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心怡期待的问:“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 肯定是我好看。 …… 至少我长得比她有看头。 …… 心怡猛然拍着桌子瞪着他:“我问你话呢! 龙潜远朱笔未停,酷酷的来了句:“我从不看女人的长相。 心怡摆过他的脸,声音软软的撒娇:“你现在看。 如果是以前龙潜远自然不看她,但是现在他理亏他不敢不合作,他其实还怕她提离婚呢,所以心意让他看,他必须看。 好看吗? 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可以从心怡的表情中猜到她想听什么:“好看。 我好看还是幻惜好看。 …… 这个问题很难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好看。 先入为主。 你找离婚。 龙潜远立即转口:“你好看。 心怡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突然没了精神:“我有事让你帮忙。 说。 我把孩子弄丢了。 龙潜远看着她,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是这样的,本来你走的时候我就怀孕了…… 心怡睁着很纯的眼睛装无知:“你怎么了? …… 你坐好哦。”摔死才好:“那个时候怀孕两三月的样子吧,可你小妾多,后来我怕出事,而且我当主母的按理说不可以有孕,因为我家给你的时候酒里被人放了失子散。啊?你有怎么了。”吓死你,让你知道不说——恐吓就是你! …… 这很正常的啦,要是你以后当了皇帝我喂那些女人喝一桶。咦!你怎么又倒了,你是不是状态不好,你以前…… 继续。”他只是被第一问题刺激了下,刚回过神来,镇定,一定要镇定。 开始我不想生的,啊!”气死你。 …… 幻惜直接把椅子一撤:“你坐地上吧,这椅子我来做,你也不想想我有多难,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况且你也不缺一个孩子,你别狡辩,我继续说,后来吧,我想了想,当个生命不易,生就生吧,可是有人要杀我,你也知道,可你都没管,你还说呢,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后来我逃跑的时候碰到了空致净和大胡子,他们对我可好了,你别急,我当时是男装,还长的那么丑没人喜欢的啦,后来我的身(更新最快ap.)份被暴露,我以为彼此会离开,我当时真的以为这么就算了没想过什么歪主意,可那个时候身体很虚弱,不像现在这么坚强,动不动还喜欢哭,你看我干嘛,别看我,医学上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化是正常的。”心怡小拇指碰碰大拇指一点也不害羞的说:“我是正常反应,心思脆弱反应敏感,很想有人照顾,后来他们就很照顾——啊!——放手呀——魂会散的啦 你竟敢还让别的男人照顾你! 你还让别的女人鹏你呢,你没立场说我。 你——“心怡很拽的看着他:“你想离婚呀,离就离想娶我的一堆呢。 龙潜远想掐她,但还是收回手,只是瞪她。 切,他们对我可好了从不凶我的,还给我买吃的,买玩的,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我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想……我错了我不说了,这段跳过。 龙潜远放下她,把她按椅子上:“在哪? 我还没说完呢,后来我长胖了他们都不嫌弃——啊!跳过啦——跳过啦——“只是龙潜远忽略有些东西不是他不听就不存在的:“现在空零在公孙诉里,他不给我,而且我怀疑他喜欢我。 龙潜远更危险的看着她。 心音也眨着眼睛看着他:“你要知道我当时很丑的,很丑的我竟然能让他喜欢,我……跳过!保证跳过!他那么对我,我当然感动,而且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是怎么对我的,骂你两句就把我冻死,你有什么脸面跟我说不离婚,你在家时对我一点也不好,我需要人照顾时你也不在,让你说句喜欢我都不可能,你要知道我要是站在公孙诉面前,让他说,他会——“龙潜远直直的看着她。 她往凳子里面缩缩:“他什么也不会,真的什么也不会。 你还有几天回魂。 三天。 这三天你跟着我,哪也不准去。 好,那我的孩子? 龙潜远嘴角一动,抽出一张请柬给她:“明天就要!”他的东西都是他的! 心怡突然不安道:“你说我是不是不仁道。 是。”不仁道的敢不生孩子。 心怡立即不高兴了:“我最担心的是辜负了今生最爱的我人,跟着你也不知道值不值。 值! 你说什么。 …… …… 狐狸在函城府邸徘徊两三天了,自从幻惜进去后,他就没见她出来,甚是没人见过她进去,怎么这样,幻惜呢?去找龙归一问问。 …… 函城府邸——全府的人都知道龙主养了漂亮妖异的女子,全部的人暗自揣测,龙主绝对会收了她当填房夫人,就连幕谣竹都听到了风声让人打探那个女人是谁。 心怡跟着龙潜远大方的让人看,最后等孩子抱回来都怀疑是龙潜远和狐狸精生的也不错。 龙主软驾备好。 北苑 是。 …… 这是一次私访也是一次公访,新起之秀与曾经霸主会晤,没人会闲着看他们谁更厉害,有的是更多的不安和揣测,龙啸在怕,他怕龙潜远和公孙诉连手;赤木国也怕,赤燃怕两国共吞赤木,就在赤燃找臣子商量时,一位清冷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来:“父皇,您忧心了,焰国不会攻我都城。”紧一句话,她平复了赤燃心中的不安,也安抚了在座的大臣,她是赤木国的长公主——赤炎,谈起她所有的人都惋惜她不是男儿身。挨——和亲?难道真的要牺牲这位公主,这对她公平吗?”本宫身为赤木国一份子,理应为国尽力。”这就是赤炎,她用最朴实的行为、为家、为国、为没长大的弟弟努力…… 龙潜远带着心怡出席异国见面会时,惊煞了倾侍和倾折眼睛,他们严重怀疑主子受创。 北苑内: 空零自从心怡走后一直哭,怎么哄也不行,让他撤头发他也不乐意,空致净抱他哭,丫头抱也哭,公孙诉抱更哭,但至少公孙诉抱时他会扯公孙诉的头发,而更多的时间公孙诉为了让他撒气都让他扯着。 爷,龙主到了。 空零抽咽着攥着手里的发丝有点刚刚有点要睡的迹象,公孙诉抱着他在屋里转圈圈,希望助他安眠:“空零哭了整整两天,他不想为了见外人影响空零有可能的睡眠:“告诉他,让他明天来。 史官冷汗瞬间湿了后背,这不是下臣觐见,这位是龙主不能让明天来:“爷,您去看看吧,小主子让下人们带着。 公孙诉看眼累了的空零怕放下他开始哭,空致净想接过空零,但是刚碰到他小家伙有开始咧嘴,两人赶紧哄他,谁也不敢再动。 龙潜远很有耐性,他静静的坐着等公孙诉,可事情会跟他想的一样顺利吗? 心怡有点拿不定主意,其实她很心虚,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她尽力,如果实在有困难,她也不知道要补偿他什么,她不是个感情有事的人,她当时是感激他的付出,但也仅是感激,谈感情太勉强。如果每个她感激的人都要有感情的话,她就有数不完的牵挂了,呵呵,真是,早知道就一个人偷偷生。 大皇子到。 龙潜远起身,公孙诉进。不过谁也没料到两人的会晤如此戏剧性。龙潜远没料到他会抱着孩子,公孙诉也没料到龙潜远会带着那个女人,两人出奇一致的先错愣,然后开始打量对方。 龙潜远是千年不变的寒冰,就算天塌了他也能一个样子。 公孙诉情况有点不好,被空零吵得两条没休息但也不影响他狂傲的本性,必定他那个年代龙潜远还没登上历史的舞台,三十岁的公孙诉自认比龙潜远经验丰富,而且不会谦让,他看到陆心怡脸色立即不好,但不敢提高音量,只能咬紧牙关:“用意。 龙潜远随意瞟眼他身上的孩子面色如常道:“心怡想抱走他。 公孙诉想也没想冷哼:“不可能。 龙潜远有点错愣,孩子又不是他的让心意抱走怎么了。 心怡往后撤撤,暗自祈祷公孙诉不要吼一些不能听的话。 公孙诉没有吼因为空零要睡了,他说的很平静但很坚持:“你跟那个女人关系我不管总之谁也不别想带走空零。 龙潜远望向他,目光坚定:“心怡有权带走空零。 公孙诉回视,丝毫不让:“她老几!当年幻移要死时她在哪里!空零活不下去时她又再哪里!现在跑过来和我要孩子她有资格吗! 确实,谁也妹资格,龙潜远也没资格。 但龙潜远并不知其中的波折:“幻移希望孩子归心怡。 屁话!幻移要是希望她就不可能一个人走!让她一个女人在外面生子,你们就没资格站在我面前!空零是我的,谁抢老子宰谁! 龙潜远眼睛骤寒,看公孙诉就像看死人。 公孙诉也不客气看他就像看尸体:“龙潜远,你最好别插手,这是我和幻移之间的事,除非她本人来跟我要,否则我绝不给,顺便告诉她,我公孙诉看重的东西即便身份尊贵我也要得到,她陆幻移也一样!告辞!”公孙诉转身就走,没给龙潜远一点说话的机会。 心怡往墙内靠靠,担心龙潜远先揍他,谁知龙潜远什么也没说,平静的走出了北苑。 心怡跑在后面急急的跟着:“你还好吧。”没发火?不知道正不正常。 坐在车上,龙潜远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他喜欢幻移。 心怡点头。 生空零很危险。 心怡知道他问,诚实的把公孙诉的好,和所有的感动呈现在龙潜远面前,末尾还补充句:“我想和你离婚是真的,不是因为公孙诉,而是玩腻了。 龙潜远靠在车上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想。 你休息我去看看空零。 龙潜远闻言猛然抱住她,让心怡靠在他胸口填补他突然闪出的危机意识,在龙潜远的心里始终认为幻惜是他一个人的,无论是闪光的她还是安静的她,他一直认为幻惜不曾飞出他的掌控,她是他的妻子她会爱他,而他要做的就是给她机会,可是今天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当着他和他妻子面向她告别,而他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他这个做相公的太失败还是别人看到了她的好。”你怪我。 谈不上。 重来一次,我试着…… 呵呵,你急什么,后来我没想着离婚了。 她的话并没有安慰他,妻子身后随时站着一个会出手的男人,而妻子又不坚定,他的危险系数只高不低。 …… 公孙诉轻拍着趴在他肩头的空零,心里的揣测印证了他的不安:“师傅,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是小零的父亲。”今天龙潜远给他冲击很大,他一直不去想幻移的相公,可今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能让龙潜远出手他和空零之间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 入夜,龙潜远一点睡意也没有,早上的会面给他的打击很大,他自认如果是他,他不会抱着空零见客,更不会让自已看起来那么疲惫,也不会带一个不是自已的孩子,可公孙诉做到了,他做的那么理所当然,做的坦诚大气,难道真的是他无情还是他不会表达他的情感。空零——幻惜为他生的孩子,可他竟没注意到幻惜的变化,她需要他的时候也没在身边,现在何能谈情,他甚至不如一个外人,是他给了别人机会接近,他就没资格怪她,所以他纵身飞跃,独自落在北苑的主楼,里面灯火透亮哭声不断。 公孙诉并不惊讶,他抱着空零抽空看门外的男人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龙潜远看着他也没开口。 空致净接过空零,让他们谈谈。 呜呜——呜呜 公孙诉放心的交手,空零的哭泣变成了三人之间唯一的语言…… 函城郊外,飞沙走石下是将士的最爱,也是亲人的牵挂,而这些站在高端的人们习惯性的去看它背后的利益,站在荒芜人烟的沙漠中,两人都默默的站着,谁也不想成了第一个有破绽的人,因为会输了士气,但龙潜远这次没个公孙诉较劲,理亏的他退一步道:“陆幻移的真名是徐幻惜。 公孙诉痴笑,最终还是被他猜对了:那么一个女人就该配一个同等的男人。 龙潜远接着开口:“空零…… 公孙诉快速接口:“空零是我的。 幻惜…… 如果允许连幻移都该是我的。 龙潜远看向大漠,孤鹰的飞跃都在每一个目标的背后,很不凑巧他们有了一个目标。 公孙诉忍不住问了心里的期翼:“她还好吗? 心怡怎么跟你说的。 那个该死的女人说她死了。 龙潜远心理有点慌,死了吗,她是把那个身份给他了吗,他竟然失败到让妻子没有安全感:“幻惜在这,幻移我也不清楚。 公孙诉笑了,从心怡出现到现在,他就盼望有人告诉他幻移很好,现在他知足,只是他不会放弃:“你有很多女人。 龙潜远没有否认的理由。 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女人。 龙潜远依然没否认,他就他,从不为不可能的事承诺:“你也一样。 是,我也一样,但是我可以不当太子。 龙潜远眼孔收缩,面部冷然如初。 你做不到不是吗?如果你不爱她,或者你犹豫,把她给我。 不可能。 哈哈,你以为你看的住她。 公孙她有自已的想法,也许没有你她依然很好。 有了老子她会更好。 谢谢你曾经帮她。 滚,你没资格认识话,你娶她快两年你什么都没为她做过,你甚至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小动作,你甚至不知道她习惯被人宠,你更加不知道她生空零是很胆怯,你永远不知道空零落地哭时的表情,你一辈子没有关于她任性的回忆,你今生都…… 龙潜远无话能驳,但不表示他能听下这话:“你想跟我谈什么,谈空零吗? 没用!就算是幻移来也没用!除非你大军压境,否则别想让我交出空零!我要让他姓公孙我要给他全天下!我要幻移因为空零一辈子想着我!我要 龙潜远突然出手了,寒冰之气扫向公孙诉慢的快到极致,他虽没想跟他发生冲突,但这个男人太不知好歹,公孙诉等的就是他出手,他成名多年早想试试这个男人是不是传说如一般动不得。 两人同时跃起,都在瞬间交锋,无风无沙,无险无陷,可是那一闪而过的电雷那冰冻的千里的寒光,击碎了沙漠中的生物,焚尸了坚韧的植物。两人出手都不快,看似无力却打得生灵涂炭…… 空致净站在远方,空零咬着他的头发看着冷光中的两人,呜呜了半天,也没说话…… 识相的人都不会问谁胜谁负,站在历史顶端的他们也不会真打到有一方倒下,只是两人收手同时看向空零。 小家伙拉扯着空致净对他们笑了。 空致净一直站在那,抱着空零的姿势都没有换过,站在夜幕之下,伫立于夜空之中,他是闪光的是代表了圣洁的唯一,因为他是个局外人,他永远都会是个局外人。 龙潜远个公孙诉同时站在空致净面前,同时对空零伸出友善的手。 空致净仍然坚定的地抱着空零。 空零主动地转身。 龙潜远等着,公孙诉等着。两个人都期盼的看着他。 空零瞬间扑向公孙诉咯咯的笑着让抱抱。 公孙诉所有的付出在空零回到他怀里的一刻都值了,他抱着空零仅对龙潜远回头:“我不想放弃! 空零看着龙潜远微笑着对他挥手。空致净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公孙诉企图掰开他吃头发的小手,空零不依的躲闪着,两人对他连哄带骗,小家伙只是笑,笑看大漠,笑看狼烟,笑看他身边无可匹敌的三个男人…… 幻惜晃着腿坐在函城府邸的办公桌上,新鲜的果汁透着水果的香味,龙潜远低头审视桌案的的文件。 幻惜无聊的描指甲,没事就刺激那个男人几句:“没要回来吧。”涂上一层底料,她要绘一副江南烟雨图:“就说你没用,别说我没给你生,是你没本事抢。”呼——吹干,加点墨色的植被:“你不仅让自已无聊还能让别人跟你无聊。”从中间分开了,下面画水:“也是,你长了一个贝多芬的耳朵,我也不能说你什么。”幻惜有些埋怨,虽然她感觉对不住公孙,但是她不想真的一辈子看不到空零,但是这个混蛋没给她抱回来她当然来气:“感谢你送了我个孩子,可惜我连他的哭声都听不到。 龙潜远这次学乖了,无论幻惜说什么他都不吭声,因为他没吭声的理由,他要好好的想想他该做些什么…… 焰国三十七年九月初,龙潜远搬师回潮,公孙诉同年回国,空零追随的这熟悉的气息默默回转头,眼中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有记忆,他秉承了每个灵魂的智慧,他自认知道身下的人和走的人是谁,但他想为母亲的安心做点什么,都怪这个可恶的男人,不扯光他头发他不知道不让他和娘亲在一起多可恶:“吃——吃 住手,祖宗,你住手!”公孙诉真是倒霉,真不知道他执意带着这个孩子有没有用处。 空致净自始自终没有说话,他现在也在茫然按说公孙诉回国他没必要跟去,但他就是跟了,至于跟的理由以后再想吧。 梅儿也离开了,不过她去了公国,至于她会不会找来,那是她自已的事。 龙潜远相对来说就倒霉了,因为狐狸找来了,狐狸抱着侥幸心理混在龙归一的小分队了,要把娘子抢回来。 幻惜瞄到了他几次全当他神经不正常,幻惜并未和龙潜远公乘一骑,她也混在归一的小队里凑数,还好龙归一不会让那个男人接近的他的娘亲。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4幻惜整龙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儿子呀,我们就一直这么走回去吗?”和长怔有的比了。 恩。 不分辆马车吗? 恩。 那你背着我吧。 不。 儿子,百善孝为先,万好老先行,你背背我弄不好就被哪个国军看中,可以当丞相了。 做梦。 幻惜望下火热的太阳,呼扇点没有的小风,举着一柄小刀,颓废的走着。 爹你快点。 吾儿,休息一下可好。 我们已经很慢了。 狐狸赶紧跑出来道:“我背她。 幻惜立即兴奋的点头:“好呀、好呀。 龙归一脸黑黑看着他们,幻惜缩回壳里:“好啦,自已走。”走就走,以前又不是没走过,不过金丝雀当久了还真不想当独自飞的昆虫——很累的。 傍晚,归一服侍她洗了脚,陪在她身边睡,幻惜想想恐怖的一个月旅程怎么也睡不好,早知道她就当车夫了,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或者跟着公孙诉肯定有奔驰,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嫌龙潜远不过问她脆弱的小脚,不过这次冤枉人家龙潜远,龙潜远此刻就站在帐外只是他感觉归一还没睡熟不还意思进去,就是拉不下他那张老脸不想让儿子知道他半夜偷人的行为…… 终于等夜深人静,虫子不叫,鸟儿不啼,龙潜远才把娇妻带出返回龙巢。 幻惜委屈的揉揉眼:“你怎么来了。 …… 我的腿好痛哦。 龙潜远好像没听见“…… 你帮我捏捏。 做梦般的要求,龙潜远更不会听到。”…… 幻惜似真似假的抱怨道:“要是人家公孙在肯定…… 捏哪“声音虽冷但是发音不错。 幻惜得逞的翘起脚;“这,还有这,脚也疼,肩也疼,哪都疼。 龙潜远不动声色的帮她揉捏,他本质并不喜欢这么做,他不高兴的表示就是沉默,不过他经常沉默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沉默是不高兴。 幻惜是懒得猜他怎么了,她现在要扬眉吐气,不能被老公牵着鼻子走:“再上边点,上边也疼。 沉默继续沉默。 呜呜——我要走回去小脚就磨没了。 龙潜远快速道:“我让倾侍送你。”早送走能保留男性的尊严。 啊?不太好吧,人家才刚跟你和好,想陪着你啦。 不用。 幻惜立即拍开他的手,如千年怨妇般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好跟你那个纯情的江湖女侠双宿双飞,您瞧她体力肯定是和你练出来的,你现在对我好不就是没帮我把儿子抢回来想弥补我一下下吗,呜呜——“随时不忘揭龙潜远的短,电视上都说了妻子会随时随地翻出老公的旧账成为吵架的理由:“你根本就不稀罕俺,俺家世不好长的不好,现在连身材也不好,将来弄不好连皮肤也不好……呜呜……生了孩子的女人都不招相公喜欢,我就知道你会对我不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咦?——我没然后你捏了? 龙潜远适量的帮她按摩,默默的不去做声,就是做贼心虚都不想让他老婆总提他的伤疤。 幻惜见他识相,降低点火药的力度道:“你回去是不是要当太子呀,我劝你快点哦,趁你爹没咔前,我要当太子妃,嘻嘻,身份尊贵一下,要是等你当了皇帝我估计爬那个皇后之位很吃力,不过我是谁呀,实在不行,你把她们都毒死,天天做符咒她们,给她们扎小人,知道她们都死光了我就是毫无争议的皇后啦!哦!哦!当个皇后其实是这么简单!哦!我真天才!…… 龙潜远保持沉默是金的高尚原则,只管帮她按摩。 幻惜转口道:“其实都死完了也不好玩,唉……”幻惜坐起来,轻轻的凑龙潜远跟前道:“你说我以后变得蛇蝎心肠了,面容会不会长成老巫婆啊,都说面由心生,我现在是不是比较丑了,啊?问你话呢?我是不是变丑了?喂?丑了没?你有没有看我啊?我就知道,要是人家公孙…… 没有。 某人厚颜无耻道:“我也感觉没有,自从生了宝宝后,我发现我变漂亮了,有点成熟女子的风韵了,不错,虽然胖了一点,但是肯定能减肥成功的,现在我才十六岁,你都二十六岁了,不是大问题,等你五十六了我才四十六,正是人生的黄金年龄,就算你不要我,我还可以进行第二春……咦?你怎么不捏了,要是人家公孙…… 捏,龙潜远赶紧捏,不捏就翻他那点丑事。 这才乖嘛,奖励你个吻——啵 幻惜拍怕他的头,教育道:“好好干,党和人民都看着你呢,我睡啦,明天还要赶路——啊——伸伸懒腰,睡觉觉。 龙潜远心里五味参杂,他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但更不是会被女人牵着走的人,况且他不喜这样,他的视野向来广阔,他的天地遨游苍穹,他的成长历经磨砺,他的成就自已拼搏,如今这个女人竟如此放肆,他是感觉对不住她,不(更新最快ap.)过不是容她如此放肆,如果她敢不识好歹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杀了都便宜她,关她一辈子不看太阳好了,腿也不捏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也谁——孰不知他敢放手的真正理由是——床上的人睡着了,不过如果幻惜真逼他紧了,龙潜远那厮真会把她掐死。 幻惜不傻,况且她上辈子就是服侍这种大人物的人,死过一次比别人更懂得把握其中的关系,不要逼得太急,不能在他心目中提前恃宠而娇,要给他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就从摸他一下卡开始,然后拍他,拍完后打他,打完后踹他,踹完后折磨他,这样他就能接受了,——哈哈——哦哦——不打不骂,欠折磨。 爹,你不累啦。 不累,有了冲进有了目标做人都有漏*点。 谁是陆小将,龙将军让你过去。 龙归一立即看向她,狐狸也他看向她,他是来追幻惜的,幻惜要是不见了他追谁? 不用了,我腿脚很好。 我只负责叫人,自已去跟龙将军说。 谢谢军爷。 …… 焰国历三十七年十月初,龙潜远率部分军队和将领抵达京城等待龙啸出迎。 同年同月公孙回到水印,老皇帝公孙迈退位,公孙诉登基,举国欢庆,各地贺喜,使节频繁,空零被冠于公孙姓氏,走入水印国历史…… 陇墓堡获悉主子要回来全堡待命,收拾家具迎上本主,回一合上书看向都索心的小景:“娘亲怎么还不回来?”父亲都快回来了他的娘亲却没有踪影,是不是讨厌他,或者嫌弃他所以 四少爷,奴婢昨日听儿说主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明天到家,比主子还早一天呢。 回一闻言眼睛绽出兴奋的光彩:真的吗? 小景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四少爷平日很安静,现在有点反常:“恩。 太好了,夫子,我要请假。”说完也不管夫子同不同意,先跑了。 杜敬憨厚的看着突然空下的来的座位,也不解这位一向懂事的少爷今日怎么了。 …… 天资阁: 司徒雨昕是个很会自娱自乐的人,她太多的时候教女儿作画或者独自散步,再加上她性格很好,在东院能形成的自已的实力反胃,并不遭人嫉妒还能太平的生下女儿可见她的本事不会只有表现上的那么简单:“书儿,龙主什么时候到。 回夫人,皇上下旨后日出迎,大概四天后到家。 那个女人呢? 明天。 看来她很会挑时间吗,对了边关的那个女人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老爷派人送来一幅她的画像。 哦?”想的真周到,还怕她应付不来吗! 夫人,付夫人手里也有一幅。 天星阁: 付染衣手里的画像正是陆心怡的一个侧影,而她旁边站着冷寒如冰的龙潜远。 夫人,你看什么。 没什么?你过来看看,你说她长得漂亮吗? 药儿扒着头瞧瞧,思索道:“好看,但是药儿还是比较喜欢夫人的气质。 付染衣笑了,并不是药儿的话取悦她,而是她单纯的想笑:“你呀?嘴巴甜。 谢小姐夸奖。 …… 弄情居: 情殇正在调教几个少女的音色,她没嫁给龙潜远以前是风飞院最红的舞娘,对音色的精准和对舞姿的独到认识让她红遍焰国大陆,如今虽已嫁人但她始终把风飞院当做她的娘家,而龙潜远并不介意她帮姨娘调教新人,这么多年来借着她学习想攀龙附凤的女人大有人在,可成功者没见一个。 龙再一是个怕生的孩子,他来弄请居一年了也认不清服侍他的丫头,情殇曾问他,会不会不习惯,要不要离开,他摇摇头,留在了这里,这里除了固定的时间有很多人来学习以外,其它的时间都很安静,他喜欢这种安静。 前几天他跑会看回一,他差点没认出他来,他精神了很多,身体也比以前好,身上散发着清冷的药香,没有以前的病态,反而看着漂亮的像个瓷娃娃,如果不是他偶然咳嗽他都不知道回一曾经是个病秧子了。造化弄人,自从回一被带走,他们朝夕院的孩子都陆续的离开,如今父亲的形式,更是显出的他们的重要性,他也不知道该喜该忧…… 驻营天之脚下,幻惜发现除了她和狐狸每个都很紧张,甚至不如前几天看起来轻松。狐狸趁归一不注意幻惜身后抱住她偷香:“娘子,我们私奔吧。 私奔你个头。 娘子我好伤心啊。 伤心也没用,我要走了,你跟这么久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免费的午饭吃多了不好。 狐狸笑的很畅快,再往她脖子凑近一点:“娘子还是你了解我。 是啊,记得走时把刀枪放下,要是不见了小心归一追你千万里。 狐狸捧着心怨气连天道:“可是人家舍不得。 刀重要还是命重要。 都重要“,“那你去死吧。 好狠心哦,人家药吻啦,吻啦。 幻惜摸摸他的脑袋宠溺道:“吻了就走哦。 小狐狸乖顺的点点头,睁着可爱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幻惜。 幻惜摇摇头,吻上他樱桃般的小嘴,狐狸抱住她的腰,幻惜揽着他的脖子,两人在一个秘密的空间里旁若无人的嬉闹,当狐狸被吻的忘乎所以,手脚并用的对身边人上下其手时,一阵寒风破空而出凌厉的击向他的胸口,狐狸还没来得及还手人已飞出百米之外,虚弱的奄奄一息。 不远处原本绿意昂然的夏色被一片寒冰笼罩,置身其中的龙潜远怒神般看着地上快没气的狐狸,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已过来看看妻子,结果妻子让他看到了什么!龙潜远很恼,他都不知道自已该干什么,可恶!幻惜敢背着她和别的男人……他能怎样!他现在就想杀人!冰层一点点加厚,周围树木瞬间枯死。 幻惜想过去看看狐狸怎么样了,结果没走两步,某个冷得发抖的声音传来:“你敢过去,我就杀了你。 幻惜看向他,感觉这男的真不是普通的倒霉,难道他近来霉运严重,唉!喝凉水都塞牙,自已给自已找把柄:“她是我朋友。 龙潜远怒了,冰凌以极快的速度向狐狸激进,幻惜悠闲的靠在一边,不急不慢道:“她是女的,刚才无聊在闹着玩。 冰凌停在狐狸的鼻尖,差一点地上的人就成了死尸了——女的?!刚才气疯了什么都没看! 不信你检查她是女的。 龙歉意收手貌似有点尴尬,不过就算是女的也不能…… 我去找你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你现在把她打成这样,我是报恩呢还是抱怨。”最可恶的是,这家伙醒来肯定吃定她了,龙潜远呀龙潜远你这不是给自已找罪受吗 龙潜远潇洒的甩手——走人——他怕再呆下去出丑,因为他担心他刚刚真的很恨,那种嗜血的冲动让他不安,他排斥强烈的思想变化,自然不喜欢此刻的自已,他选择平静,好好想想他跟幻惜之间,他应该怎么找到平衡点。 幻惜看着他消失,在看着躺在地上的狐狸:“老兄你的牺牲真值,至少那个傻子疯了。 …… 秋风荡开陇墓堡的大门时,东方的房门同时打开,沉寂快一年的东房光芒再次普照了东院各楼各阁,女子们全体侯在东房外跪的整整齐齐的迎接回堡的女主人。 幻惜带着康儿、福儿从马车上下来时,赞美声、巴结声、讨好声、赞誉声,一时之间响彻东房的上空。 幻惜在万众瞩目下,一身亮装闪耀陇墓。 她的身影在大家眼中一闪便闭门谢客,回去整修。 回一开心的扑幻惜怀里,喘着气开心的笑着:“娘亲,你终于回来,回一好想你啊。 两个小家伙也从里屋跑出来往幻惜身上蹭:“娘亲! 娘亲! 幻惜慌忙的抱着三个孩子笑的分外灿烂:“乖,都乖啦。 是儿,非儿在门口含着泪看着幻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主母…… 幻惜点点头,算是安慰她们的辛苦。 娘亲,你累不累,回一帮你捶背。 幻惜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小子不错越长越漂亮了。 回一不好意思的抹平被她揉过的发丝,含羞的涨红的了两颊。 娘亲有给大家的买礼物。 素一立即跳起来扒着幻惜:“我要看,素一要看,素一要礼物。 回一如大哥哥般训斥道:“不准调皮。 素一不高兴的嘟嘟嘴窝幻惜怀里让他抱,幻惜来者不拒的——吻吻他们的笑脸,表示会见结束:“好了,该干什么该什么去,娘亲要休息了。 …… 康儿与福儿侯在床边,慢慢的给床上的人述说一路上的故事,包括收买和利诱还有恐吓。 谁给的好处最多。 昕夫人。 谁没有派人去。 付夫人、空夫人。 下去休息吧。 是,主母。 幻惜闭上眼决定养精蓄锐改天杀人…… 狐狸伤的很重,幻惜把他扔在公国分公司门口就走了,可怜的狐狸被人发现时都快断气了,交友不慎啊!…… 秋露无霜,时节交替,走过一年的战场,停留半年的边关,娘盼儿归的急切不会因为没有战争而减低一分,龙潜远带着战场上的英雄回来时,迎接的人群欢呼雀跃的迎接他们的英雄。 龙啸站在万人之上看着脚下英年得志的儿子他竟没一点成就感,他爱的是沁妃,宠爱的是龙腾海,可如今两个人都不在了,他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他是个失败的帝王如今还是个失败的父亲,他茫然了,茫然的不愿面对那个夺取他一切的奸臣。 付再添咳嗽一声提醒他该说话了。 龙啸这个皇帝彻底成了傀儡,他没有天子,没有龙腾海就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和龙潜远争太子之位,没有人和他一较高下,难道他真的要把江山给这个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他不服,他一定要报复!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5册封太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潜远回京依照规矩入住东宫,淋浴、禁色、食斋等待三日后的册封大典。。。 龙啸就算不服,焰国皇子不多,这是皇宫大忌,龙潜远如今是唯一的皇室直系,屡有功勋。 受民拥护,最重要的是他子嗣众多,妻妾成群这就说明不会出现龙啸让一个女人独宠后宫的悲剧。 龙啸是皇室的罪人,更是焰国的罪人,他没给其它女人机会,打乱了惯有的平衡,无法保证皇室支脉。 繁茂,也容易加速皇室衰败影响焰国国基,皇室最忌讳的是子嗣过少,最反感的是有女人独宠后宫…… 主子,主母回府。 …… 主子,火狐狸公国首富,性别女,因家无男子,故从小被火福当成男子抚养,各国均有火家商户,和主母于四个月前相遇,两人同进同出形似亲密。现落魄已掌握他们在焰国的聚集点,主子需要只需吩咐。 …… 一直黑雀无息的落在龙潜远的手臂上,龙倾侍、龙倾折各退一步恭敬的站在两侧,在他们看来黑雀代表最高机密,无龙主命令不可随意获取,龙潜远也确实需要用黑雀,因为上面写着:亲亲相公,我到家了,洗澡入睡,吻安吹灯——拜。落款:想你的可爱娘子。 龙潜远不动声色的把纸条烧毁,重新写两字套在黑雀的脚环上飞走…… 龙倾侍、龙倾折再次上前尽责的报告需要提醒的事情…… 江南徐家:龙潜远受封,安乎国体,地位尊贵,从此别商入政,关乎国体,权倾天下,而他的正要,竟是一个茶坊老板的幼女,这不得不让徐家群人汇聚,共商大业,就连平日没地位的小妾和不足十岁的幼子都在行列。 徐有金也带着家眷前来支持大哥,如果这事处理好了那么他们徐家平步青云,如果处理不好满盘皆输,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寄托了在刚刚及笄的六女儿徐兮惜身上,兮惜从小比别的孩子聪明,长相是几个姐妹中最突出的,虽是商家出身但教育不输官家小姐,如果把她献给龙主即便不能是正妻,为妃为嫔也是无尚的荣耀,加上她有少许推测的异能,也许龙主不会计较这次大不敬之罪。 徐兮惜第一次出现议事厅,她乖巧的坐下首,后方站着服侍她的两大丫头和专用医师,为了照顾她的病情,父母专门为她请了女郎中,她感激父母的付出,更感激父亲为她做的所有关心,如果不是为了她,父亲不会让四姐把三姐迷晕抬入龙家,也不会给徐家带来大祸,所以只要她能出力,她一定帮徐家分忧,况且女子的一生还不是要出嫁,既然都是嫁,嫁给焰国第一男子有何不可,况且那个男子娶了冠有她名字的姐姐为正妻,说明她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徐雾惜站着角落,她只担心她的妹妹,还有那个走了没再想起她的男人,如果父亲让她跟着去,她会去,一来见见幻儿,二来她也想了却心里的思想,只是她想的更多,比兮惜更懂得其中的关系,父亲让她跟着还不是怕兮惜太小应付不来,让她一块跟过去,可笑的是父亲前几天已经找人调教她的房事,她怎么会不懂父亲的意思,那不重要,她就关系三件事,或许还有压缩成两件一个是娘亲,一个是妹妹,还有一个就是王千醉。 徐家正妻幻惜的母亲高氏,最担心的还是自已的女儿,如果只是一般的商家,出错无非是休妻,就算名声不好还有命在,可现在呢,女儿待嫁会不会身首异处。 高氏想到女儿无依无靠,软弱受气的命运默默的掉地眼泪,为女儿的前途担心,她哽咽无心道:“如果让龙主知道幻惜待代嫁会不会出事。”她虽有两个女儿但为什么都如此命苦,大女儿至今不婚,二女儿遭人退亲如今还嫁人那种环境,如果不是代嫁定时光宗耀祖的大事,可是如今……谁也不敢想象谎言被戳破后的抄家灭门。 徐满金看下面的爱妻一眼,洛氏低着头脸色冤屈。 徐满金叹口气,宣布道:“明日我会带兮惜入京。”他疼他的妻女,可这也不是坏事,能嫁于皇室是无尚的荣耀,他相信他女儿不会令他失望…… 陇墓堡:幻惜今天很闲,下人们在收拾包裹准备搬入更高层次的居住坏境,龙熙攘忙着仆人们纪录每件物品准备,不能带走的入库,大小主管都在收拾个带走的东西,每房小妾早上依次向她请安,她就坐在软榻上磨着指甲,让那些女人一个个从她跟前跪着消失——呵呵,老公地位涨了规矩就是多:嘻嘻。 主母,听说四少爷身体不好,妾身特意让爹爹从公国带来一匹海参,希望能为主母分忧。 搁着吧。 是。 主母,妾身不才新绣了一件小衣服希望七少爷把小姐喜欢。 恩,你把他两弄出来试试。 这…… 里屋呢,没什么不好意思,去吧。 多谢主母。 回一因为娘亲刚回来再次休假,两天来没干什么事就看着幻惜怕他跑了:“娘亲,大哥呢。 回一想大哥。 幻惜随意道:“你几岁了? 回一抱起软榻上跳的小蓝:“八岁。 哦!以后不要随便想人。 恩? 幻惜翻番手里的杂,没找到趁心的篇章:“我给你请了个丫头,怎么没见(更新最快ap.)呢。 孩儿打发她回去了。 明天你去把她找回来,你长大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该有自已的势力范围,这点你不如归一做的好。 回一沉默。 以后换了环境你要习惯,比如别人拿白眼看你,就直接把她眼珠子挖出来,谁敢哼一声把她舌头剁了,以后你是皇子就算你不要面子,你爹爹也要。 回一沉默的低下头扶着小蓝的毛发静静的发呆,这些他都懂,幻惜不在,龙伯也教了他很多,可是真的那么简单吗,他们以前很…… 你低着头干嘛,地上有金子呀,没事练习仰视,鼻子朝天的看,看习惯了你就成腕了。 看习惯了就成猪了。 好小子懂幽默,你哥多大了。 十一岁。 幻惜揉揉额角:“都这么大了,该找个女侍了。”唉,当娘真不容易。 回一舒口气,幸好不是只有他有…… 朱红金瓦的巍峨之处,册封太子的前期,流传出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传说:皇帝新宠一位刚进宫的才人,该才人近两日传出有喜,皇帝决定在太子登基过后大赦天下为胎儿祈福。 幻惜听到这条消息时差点没?饭:靠!这主意也想得出来,黔驴技穷吧!别说是不是男孩了,生不生出来还是个问题呢,显摆什么。这老皇帝真行,快六十还要加班加点想着下一代,唉! …… 焰国历三十七年九月六日,据说是个龙飞凤舞的好日子,百官朝拜,一路迎接,龙潜远的天子服都敢穿成黑色,淡定的气度,漠然的表情,威震天下的实力。 他注定走上高位,注定逆转乾坤,站在秋风肆爽的最高出俯仰通向权势的阶梯,望着北国沃野江南疆土,天下豪杰匍匐归一,试问谁曾在触及权势的最高点淡漠从容,谁曾在百官的赞誉中处变不惊,谁曾在万人瞩目的时刻望向身侧的妻子,谁曾在千里阶梯上牵起一直个着光看不清面容的配角。 龙潜远受封,太子妃不变,虽让某些人扼腕,但不见得她就能顺利当上皇后。龙潜远望着最后的一段,突然道:“这条路,我们来走。 幻惜摆弄着她的闪光片随意的看着他:“我好累啊。 …… 陇墓堡的家业、住址、布局不可谓不壮观,但是和京城之地的核心——皇宫想必逊色太多,陇墓堡无非就是皇宫的一处别院放在于梁环绕,钩心斗角,覆压千里,流水湍急的皇宫之中想显眼都不可能——没去过飞机场就不知道别墅小啊! 按规矩这些姨太太呀小妾啊都要改个称呼是娘娘了,最头疼的是,都说太子女人太少还要加,这点谁都不会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要放在心里憋死。 幻惜就真的没意见,来吧!皇帝嘛,老婆多很正常,只要别惹事她就忍了,不过真担心她如果爱上那个男的后,这些女的会不会被她玩死,真可怜、真倒霉,所以想想她们未来的命运幻惜看谁都顺眼,看谁都可爱,就连付染衣在她眼中都成天仙了。 情殇自从住进东宫的弄情居,眼泪不知哭出了几条长江黄河,她是个舞女,为妃为嫔都高看了她,但是主母一锅端的把陇墓堡的人都牵了进来她也成为幸运的一个,只要把主母服侍妥当了,主母说都可以升级,新篇小妾规则第一条:不打架,不斗殴,不搞小全体主意,认真服侍太子,照顾主母者均可优升。 没人会怀疑幻惜的这句话,因为龙潜远不过问后院的事、所有后宫的事宜都在她这个太子妃手里,皇上无宠信的妃子,后宫无地位比她高的女人,如今全皇宫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她,除了跪皇帝和相公、她看别人都是斜着眼的。 她的东宫比东房更加奢华,外表竟然是一层纯珍珠粉打造的粉色墙体,里面更是非各国珍奇不数组,估计就连苍蝇都是镀金的,就差没把珠宝钻石碎了驻基了。 幻惜躺在软榻上,十指带了二十个翡翠环,一身金银从头到脚盖住了她躯体,一本镶着夜明珠的书盖着她的脸,据说在温书,小蓝猫抱着一个铃铛睡在幻惜的身侧。 是儿匆匆进来看眼幻惜,直接撤了她的书道:“太子妃,离宫平息娘娘求见。 幻惜迷茫的睁开眼:“不见。”秋天是睡觉的好季节,她正梦美男呢。 是儿赶紧晃晃又要睡去的幻惜:“娘娘,平息娘娘是赤木国的长公主,她昨日侍寝今日该来拜见您。 幻惜突然坐起来身上的衣饰——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侍寝啦? 是儿点点头。 快,快去弄点紧急避孕的东西给她吃,本宫都忘了这茬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给忘了,一定要振作,身为一个坏女人怎么能不惦记着往上爬的同类。 是儿嘟着嘴看着她,康儿安静的帮她赶蚊子:“娘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她这个东宫之主就混到头了,还好她明知,让新来的宫女在前院服侍,要是有一两个内奸把小姐告到龙主那就掺了,小姐这张嘴长来就是吓人的。 让她进来,东西早抽屉里,记得给她喝。 是儿翻个白眼退出去,喝就喝,反正嫉妒心重的主母不可理喻,她现在不似两年前那么蠢了,她也在成长,随着小姐的每一个脚步长大,在小姐留她和非儿在陇墓堡时她们都知道前方的路需要她们坚强。 赤炎是位冷情的人,她天生不喜繁闹,身在皇室还是最积弱的赤木国,她从小就想为她的子民做些什么,这么多年来立志农耕,开通商业,但救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有百年难成大气,赤木受不起战争冲击,所以她选择远嫁,虽然不见得有用,但能平稳一时,为赤木赢得发展契机是她的愿望。 当她一身素衣走入这座以珍珠建造的金字塔和软榻上那金光灿灿的身影时,脑子有片刻转不神来。 这是焰国太子妃?龙主给她的感觉很稳重以至于她想到太子妃时也应该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可是眼前这位?赤炎收起错愣,平静的拘礼:“平息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福千寿,平息给太子妃敬茶, 幻惜掩嘴一笑,拖着厚重的金属衣颤颤巍巍的往她跟前走,赤炎看着娇小的她吃力的行动很想过去扶她,但是不能,因为身份有别。 幻惜站起来身高仅到赤炎的肩膀,可分量很重,她友好的拉住她的玉手,笑的一家很亲:“平息是吧,称号真好听,可见咱爹对你期望很高,真为妹妹感到高兴,妹妹初到此地,姐姐没能先去看你、是姐姐疏忽,妹妹长得虽不是天香国色,但是凑合着还是能看的,我这人比较好相处,基本你不得罪我,我很少主动找大家麻烦,不过你要小心那个慕谣竹和司徒雨昕,至于付染衣吗,能不惹她就别惹她,她爹太厉害,弄不好就把自已毁了。 赤炎有些错愣,这个太子妃?真怪?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她才来一天知道谁跟谁呀,她早知道宫廷有争斗,但是难道宫斗是要大声说出来的吗? 幻惜取出她的''心血''不藏私的交到赤炎手上:“我这有本《小妾守则》你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回来问我,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龙主的,咱们争取太平的过日子,不要没事毒死这个,有事干掉那个,咱们应该上升到文明的高度,多读书多讨论,争取把太子照顾的好好的,咱们的日子过的美美的,过两天有个家用守则小测试,第一名可以弄个侧妃玩玩,妹妹如果喜欢也可以背来娱乐一下,上面也有一些侍寝规则,公平合理童叟无欺,我没因为你是外来的就欺负你哦。嘻嘻 赤炎接过幻惜手里烫金的《小妾守则》怎么看怎么都感觉讽刺,不过她不会说什么:“多谢太子妃。 一家人客气什么,坐喝茶。 是儿把加料的东西放桌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像请她喝的是一碗普通的茶水。 幻惜也没什么感觉,这种事好像就是她该干的,就算她不干也有人干,不如她先做了得了:“怎么样好喝吗,新茶叶可香呢。 赤炎本身也是茶道高手她浅浅的微笑,点点头向幻惜致敬。 幻惜在她微笑中,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让她心情大好,顺便请她多喝几杯香茶。 幻惜心情大好的准备筹办升官以来第一件大事——游园不止观赏大会。现在正值秋季,果香满院,花开花落,最美的不就是要死不活的这一刻吗,趁此机会小妾们聚聚谈谈心得,聊聊相公,喝点毒药,省些麻烦,真不错:“把帖子分出去,花呀草呀的都聚御花园,看哪的景致好圈块地咱玩玩去。 是,娘娘。 龙主呢。 上书房吧,皇上把上书房空出来给太子办公了。 皇帝呢?”不信他那么好心。 陪惠妃娘娘呢。 哦,以为亲自看着就生得出来啊,摆驾去上书房,请个宰人旨。”……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6不要找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到达上书房时并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围着门外的小竖子打转,吓得单纯的小竖子行礼时都在揣测主母看他的原因:“太子妃金安。。。”被这样看着心里毛毛的,小竖子不禁感叹龙兄弟的明智:龙倾折在鱼鳞光片闪过眼睛时就跑了进去;龙倾侍早在听说她要来上书房的一刻就跑去招募新人的兵团帮忙。只有倒霉的小竖子诚实的守护着他的主子。 幻惜惊讶的指着他:“小竖子,你不是太监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啦。”身上穿着深蓝色太监服头上还带着太监帽。 回太子妃,小竖子…… 哦!我知道了,你不是太监胜似太监,其实你的名字很适合这一行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这一行混没人和你抢饭碗。 小的不是那意思,小的只是…… 不用解释啦,都是一片苦心我理解的,想想小折合小侍其实你就应该重开辟一条途径孝敬你的主子,这样你就不会输给他们了,呵呵,纯属提议不用采纳,如有雷同自动忽略,我先进去了,拜。”在小竖子皱眉的瞬间,幻惜独自推开上书房的龙雕百花门,映入眼帘的是十几米高的梁柱和房顶,看起来比小楼时气派多了,盘龙翔天卧凤游远,黄色富足红色普云,大气彭湃严肃庄严,不过让龙潜远一个人住真浪费:“相公,你在哪啊?”连个候着的宫女都没有,是往左走呢还是往右走? 门外的小竖子同样在矛盾,他是当太监呢还是不当太监呢?主母说的话很对,站在侍卫的立场他不可能比得过龙倾侍和龙倾折,但他服侍了主子这么多年不就是想一直服侍主子嘛,如果能成为主子的倚重自然是最高兴的事,可是他怎么比得过龙将军他们,虽然他武功也不错但他们一比就不足看了,如果他真成了太监,以主子不喜生人的个性他就成为主子信赖的内臣,但如果当了太监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小竖子叹口气目光坚定的点点了,一切儿女情长都比不过救了他一命的主子…… 相公,我数三下你要不告诉我怎么走,我就去找咱儿子!一! 冷感十足的声音直进耳廓:“左。 穿过两个厅堂跃过八根梁柱她才看到案前的龙潜远和站在相公身后一脸白痴的龙倾折。 幻惜见他,先龙倾折:“喂,你在这怎么不去接我,你是怎么当人家属下的这样子苛刻主子,小心我让我相公把你炒了,炒你个爆葱西红柿煎豆角鲤鱼翻滚没有酱。 主母,我很忙。 是呀!忙的不得了比我相公都忙!你忙着站岗,忙着呼吸,忙着睁眼,忙着心跳,忙着做血液流转和新陈代谢,你还真是忙,一辈子都在忙,你干脆辞职回家忙去忙完了回来上班,不过那时候要换个老板了,冥殿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龙倾折闻言撇开头,早知道他就去慰问战士家属了。 幻惜见他识相,主动放弃打击他的大好机会,趴在''龙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相公:“老公,你变帅了,皮肤多好了,眼睛都狭长狭长的,你好会长哦,如果前几天我只喜欢你一点点,那我现在喜欢你好多好多呀。”说完还向龙潜远示好的献上香吻。 龙倾折闭上眼慢慢的往门外噌——他还是走吧,免得隐私看多了死得快。 相公,你的眼睛更有神了,衣服更帅气了,就连眼睫毛都长了呢,我就喜欢薄唇的男生,瞧你现在更有味道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就是我幻想中的多啦咦梦,能嫁给越来越帅的你真是光荣的一件事情,你说我是不是该感激幸福呢。 龙潜远刚有点感觉,幻惜转口道:“肯定是昨晚尽兴了,今天才如此容光焕发,那个女的不错吧,听说外国的女子质量都好,能从不同方位满足一个饥渴的男人,像我们这种国产老古板入不了你的眼啦。”幻惜摸着自己的小手,背靠在龙桌上继续赞扬:“一起她们告诉我宠幸不同的女子有助于男人美容,开始我还不信呢,不过看看你还真是对呀,弄不好你再收几个就变二十岁了呢,如果你收个百八十个——啊!相公恭喜你就可以从一岁重新开始了!呵呵,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呢,不过你以后还是别碰我了,像我们这种正妻和太子妃都是给别人当垫脚石的,而我呢没有男人照过,不像某些人为了要年轻牺牲那么多,真不容易,你哪天要是不举了,就改吸女人的精髓,这样你就修炼成精了。 龙潜远再傻也知道幻惜在讽刺了,何况他又不傻,这个时候他最好沉默,所以他从幻惜进来到现在脸上就没有任何变化,他依然忙碌手下的工作,耳朵当没听到她的言语。 哦?我说什么来着,对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见了漂亮的女子哪个都想扑上去尝尝,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还好我相公有本事,想扑谁扑谁,想睡谁睡谁,这就是实力,我有个这么有本事的相公,实乃三生有幸啊,你说是不是啊,你就是男人嫉妒的标准,全世界女子疯狂的对象,多了不起多伟大,我都替你高兴。 龙潜远秉持沉默到底,任你去说绝不还口。 满打满算我跟你也快三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没休我真是有耐性,我还能赖着你这么个大帅哥就是我的福气。”幻惜换了个姿势偷偷瞟了面无表情的男人,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才知道要注意她!于是幻惜不缓不慢道:“你不关心我这点做的真好,你瞧我前世当陆心怡时,就是主子对我太好了,他自己都忍受不住对我的好,干脆把我杀了。 龙潜远笔尖微颤。 折磨你活该,幻惜眼尖的继续:“让我想想他对我好到什么程度,好像自从我过了十八岁起就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我想吃海虾,他不敢抓大虾,我想吃螃蟹,他绝不敢给我煮海螺,我说讨厌下雨,他驾辆雷霆也要把云层打散,很小的时候我说讨厌星星,后来那个地区就长时间被重工业污染,没两年连月亮都看不见了。”无意提起往事,她似乎真的找不到怨恨李晖的理由,反而慢慢的品着他的好,有些怀念当时的种种宠溺,眼光不自觉的柔和,音量也回到了追忆的往昔:“十六岁想当他的丫头他就扮仆人让我玩,十八岁时我说想当女人他就献身哄高兴,说喜欢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是火药,他就点给我看,怕我玩过火还把他自己弄伤了。”那个时候真的很好,好的她都快忘记谁是主子了:“我从小就跟着他,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总有些事不尽人意。 龙潜远忍着脾气把笔放下,墨汁和砚台慢慢冻结,四周的气温距幻惜一米之外不正常的扭曲 幻惜沉寂在自己的思维力,好像要找出曾经的破绽:“可他还是对我那么好,开始我都不能理解,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不是好下属的表现,但我就忍不住挑战他,没人在时他服侍我,有人在时他却很少命令我做事,他为了我搬出了组织的庇护,还为了我肠胃不好的毛病学烧菜,你知道我第一眼看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觉得多不可思议吗?他是我的主子,手握着半壁江山的男人,他却为我带上围裙,可我那个时候还不懂感激,也许我就没想过感激他,我就是在报复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有些人天生高高在上,而我注定要是他的下人。我怀疑他根本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他总在讨好我,帮我洗衣服,帮我整理家务,随时随地的宠着我,我要念书他也陪着我,请来的柯老头还是组织的史学家,校长成了我的母亲,他总是默默的宠着我,就连我走在大街上说讨厌别人的衣服跟我的一样,他偶会在第二天让此件衣服在世界的展览厅消失,我吻他时,他总是很激动,并且如此卑微的表现他的欢喜,他曾教给我不要让别人轻易的猜中你的心,可他却把爱和心意坦诚的呈现在我的面前任我践踏,比某些人好多了。 龙潜远眼睛都冷了。 但幻惜还是要说——谁让他昨晚种猪了呢:“我想他在等吧,等我明白他到底有多爱我时,送我一辈子的快乐,他一直在独自为我盖房子,每一铲土都是他自己挖的,每一块砖都是他自己砌的,他说我每响应他一次,他就为我添砖加瓦,为我装点诗画,等那座房子竣工时就是他让我爱上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我懂,我一直都懂,但我却不想成全他,你说我可不可恶。 龙潜远突然沉默,心里喘不过气来的痛,同样是站在高端的人物,他自认做不来如此卑微的付出,可无论是她的前世今生,都有人站他面前,向他看中的女人伸出友善的手,他现在的心思很复杂,复杂的痛——但却不会把手里的女子让出去,因为这是他看中的。 我告诉你哦,我看过心理医生,我也曾想过喜欢他的,可就是没办法,就算我吻着他,我都能很清楚的感觉事物的变化,我以为等我们都大了,他会厌倦这份感情,毕竟他那么优秀,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比不过那些庸脂俗粉,但好歹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啦,但是…… 龙潜远毫无感知的界面:“但是没有,反而越来越糟。 幻惜莞尔一笑,闪身坐他腿上,搂着他的颈项:“真聪明,不愧是和他同样的人物,这也是我不会跟公孙诉走的理由。 公孙诉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你不吃醋? 吃。”难受但不会告诉她。 啊?小样看不出来你和回一都变幽默了,呵呵,我和晖晖之间确实越来越糟,有次他躺在我身边竟然没有感觉出房间有外人,更严重的一次是在大街上,我都感觉到了狙击手的气息,他却没有任何危险感的帮我挑选我喜欢的香水,那一刻我知道,我把他毁了。 龙潜远想抱她的手静止了,那要怎样的一份爱可以让英雄末路。 那时我才良心发现了,恨自己,我的警觉性是他教的,我的所有手段都是他给的,我不在的时他还会是地下枭雄,可我在他身边他总迟钝半拍。所以…… 所以你让他杀了你。 呵呵,恭喜你又猜对了。 龙潜远看着怀中的女子,突然非常恐慌,他怕她哪天把如此残忍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最过分的一次就是明知他在车里等我,却吻了别的男人,还当着他的面和别人眉来眼去,现在想来他也很好骗的,我衣裳不整的让他从另一个男人家里把我接回来,他竟然没直接杀了我,只是抱着我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他颤抖的我都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龙潜远放下手,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重:“他恨。 幻惜依赖的靠着他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可爱:“你不要总是打断我说的话,小心我灭了你,我是故意挑战他的极限的,我就是让他知道他不该喜欢我,谁知道他那么好骗,就这样把我解决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比以前更懂他,可是真的不想毁了他。 嗯。 我本来可以回去看他的,沿着死亡的记忆可以回去,但我没有,飘了几百年都没有,后来我遇到了幻惜她的身体符合我的寄宿条件她能看到我的灵魂状态,于是我就跟着她了,不过我发现空致净也能看到我。”幻惜好玩的看着龙潜远:“你说空致净的身体是不是也适合我住呀。 龙潜远没有回答她,他现在最恐惧的是幻惜那句她能随着死亡的记忆回去,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心血来潮或者玩腻了抛下他独自一人飞:“空零还好吗?”抓住空零!赶紧把孩子抢回来放在身边让他心里踏实。 啊?怎么突然问他,我感应到他日子比我惬意,不过你别打他主意,我担心你输给公孙诉独自对着镜子哭,呵呵。其实如果空致净的身体可以用耽美最合适了,你知道什么是耽美吗? 龙潜远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迫切的低头吻上怀里的女子,手指已经在攻城略地,他想感受她的存在,填补他突来的空虚。 住手啦。”靠!就不信就不信气不死你:“你昨晚不是吃了海鲜,馒头油条味啦。 龙潜远习惯沉默,沉默的加重手上的动作,他只想感受她的存在,不去管她的嘲讽,能被嘲讽现在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喂!我喊救命啦。 龙潜远抱起她走进隔壁的休息室,急切的需要被安抚,安抚他的不安和惶恐。纵使他女人再多,但他在乎的仅此一个…… 龙潜折躲在屋外悄悄的松口气:“幸好没喊救命。”至于其它的话,身为龙主的贴身侍卫他自己可以分辨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嗯……我要一张能杀人的旨……嗯……”这家伙技术有进步八成昨晚学多了。 …… …… 秋风伴香飘华服,江山易主无定处,本是小人却登场,谁饰女贼谁红妆。 太子妃为安抚首次入宫的自家小妾,率领浩浩荡荡的女子军团决定举行御花园一日游——雅称''幽怨不止''主要办给那些还没有怎么着就已经准备好各路关系等着当娘娘的女人,顺便也给那些出生不好的孩子打打气。 幻惜的盛装一样光鲜,头上的饰品多了一圈孔雀屏开盛大,背上的翅膀换成大鹏展翅。她以绝对的视觉优势带着五十多位女子或坐或站的在百花丛中散步,下面的女子或喜或忧,或娇或艳,或雅或俗的聚在百花始凋、果实酝酿的秋景中笑着看着焰国最齐全的百花盛会。 今日无论大家如何穿着,无论你和主办方有无个人恩怨,这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见证东宫易主夫君高升光耀门楣的好机会。 莺莺燕燕各姿各娆,群芳初绽女儿情怀,小的不足十大的不过双十二,正是女子的最美的季节,正是美人多春的秋天,如此多色,聚在一处为一个男人应该很荣幸吧。 幻惜都感觉领着这堆女子很有面子,走在左侧的付染衣在低眉顺目有倾倒众生的气韵,右侧的司徒雨昕如一株庭兰般清雅高洁不愧为花中结士,后侧的穆谣竹英姿须眉绝代巾帼,就连刚加入的赤炎都有着异国公主的皇族气质,后面的那些小家碧玉,官宦子女更是千奇百态自有特色,比这些身份的看起来更活泼,更灵动,更招人喜欢。 姐妹们,累了就休息一会,让情殇妹妹给我们弹首曲子应应景。 好啊。 太子妃想的周全。 据闻情殇姐姐的琴音百年一见,一直想听,今天可逮着她了。 幻惜掩嘴窃笑:“她平日都弹给龙主听,咱哪有机会啊。 太子妃所言极是。 向来安静的钱莱莱也感染了大家好心情接了句:“情殇就是偏心龙主。 情殇被大家说的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主母,你别取笑妹妹,妹妹弹就是了。 丫头们赶紧搬来琴和五十多把座椅,幻惜招大家来凑热闹:“妹妹都来聚聚,听情殇姑娘凑一曲秋的赞歌。 慕谣竹坐也不给幻惜面子,她今天只是跟着走都不曾斜眼看栽种的奇珍异草、幻惜也不会因为她扫兴,各做各的谁也别碍防谁。 情殇的曲子就像她为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声声胧胧谱出回肠,点点淡淡尽怀伤:“……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几回断肠处,风动护花铃。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时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曲声荡漾秋风为媒,确实动心,确实镇魂,也的确哀怨。 听完了曲,五十多位姐妹喝一口是儿奉上的香茶更是美事一件——妙不可言,如果再吃点盘子里的小点心就是料中有料想折腾个孩子都不行,如果你不喝茶不曾吃东西那也无所谓,量你防的再严百密必有一疏。幻惜让人把凳子的扶手都涂抹了失子散,如果你此刻沾在手上总会落到手帕上,回去走累了缕缕手帕擦擦汗的行为或者掩着嘴笑一个的行为总会有吧。那你不是还是完蛋,切。 情殇的琴就是美,尤甚秋色啊。 主母谬赞。 妹妹本身就聪明,来人啊,我这有枚红木簪子送给妹妹做礼物吧。 多谢主母。 不客气。”就是带头上的副作用比较多,到时候别生气就好了。”嘻嘻。 慕谣竹感觉这只招摇牌花孔雀今天不正常,再加上她在陇墓堡时那点不好的名声,让慕谣竹提防别人都上心,可她再提防也不上铁了心要整人的徐幻惜,你真以为这些单纯的花,漂亮的果啊,融合在一起都不是人吃的好东西。 所以幻惜很放心的玩乐:“付才女,来首诗助助兴。 这次下面跟着起哄的人更多了,不过多数是想巴结这位天之骄女:“付姐姐的诗可让皇上赞叹不绝呢。 幻惜笑着跟了句:“那老皇帝眼瞎。 下面的人也全部眼瞎,在皇宫骂皇帝不等于找死吗? 楚心见状立马出来圆场:“付姐姐可是群人拥护的才女,一首诗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 对。 幻惜掐朵小花泡进茶里:“群众通常是谣言的起始点。 这下傻人也知道幻惜是故意的了,这时候除非是付染衣的铁杆,要不然没人出来说话,但付染衣有铁杆吗——有,还不少,比如她自己就不是吃素的,付染衣站起来大方的对幻惜行礼:“姐姐,臣妾的诗的确难登大雅,不过龙主提在妾身书房的那副对联甚称佳作啊。 下面的人一听龙主题诗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份猜测,就连慕谣竹都多看了她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幻惜找话题吗:“妹妹说那副字啊,不好意思哦,恐怕妹妹搞错了,那是本宫从相公的书房偷来给你的,别太感激我,姐姐看妹妹是个惜词之人才送给妹妹观赏的,看来妹妹不嫌弃了,呵呵。 付染衣也笑的很灿烂:“谢姐姐解惑,我说怎么没落款呢,所以染衣为了让诗作完美,在龙主去战场的那一晚特意让龙主提了名顺便还附上了下句,那晚对龙主的体贴可是感激不尽喜极而泣。 幻惜不爽的转头,其摆动幅度之大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不爽。 妹妹谢谢姐姐牵的红线,染衣那天很紧张,初为人妇不知道该跟龙主说什么。幸好有那副画,要不然染衣就要出丑了。”付染衣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幻惜平定一下表情,笑得如花一样看着她:“原来这样呀,我说大婚那天龙主怎么跑我那了,原来妹妹需要缓冲期。呵呵,妹妹就是爱矜持。 付染衣是在斗心的环境下长大的,何况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也有专门调教各种关系,明枪暗箭能过两招,何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姐姐说笑了,染衣当时的确不懂事,不过能为主母带去欢喜是染衣的荣幸,昨日龙主在妹妹那留宿还特意夸起姐姐的贤德让染衣好好向主母学习厨艺,妹妹笨手笨脚做不来精美的早饭,但是龙主非说给妹妹个学习的机会,妹妹正想着这几日找姐姐学呢,不过趁今天有机会说了也一样。 靠!这女说谎也不打草稿的:“龙主什么时候脑子开窍了能说这些话。 主母也许不知,龙主其实话不是少,只是看对谁,上次龙主和祖父、爹爹商谈国事,染衣也才知道原来龙主话其实很多呢。 恭——“幻惜的话还没出口,另一面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你没长眼吗?想烫死本宫! 是儿急忙跪在地上连连道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空儿嘟着嘴脸色红润的看着她:“下次不要这么莽撞,做事之前先想好了,不要最后弄得自己下不了台,自认自己了不起,其实什么也不是。 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宫空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可爱的看着地上的是儿,说话都显得调皮可亲:“你这个丫头真笨,不能有以后,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该长教训的,要不然下次肯定更倒霉。人呀就是不能飞上枝头就认为自己是凤凰,殊不知真正的凤凰是每天天叫唤的,只有那个麻雀呀乌鸦呀才整天不停的扑腾。唉!估计这些也扑腾毁了,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奴婢谨记教诲。 幻惜看着她们,总算听出这是借骂是儿教训她呢!想出风头想疯了吧,幻惜说话都敢出来蹦跳:“来人啊! 新护卫悄声无息的落下双膝地虔诚臣服。 幻惜甩甩手帕指着站着的宫空儿:“给我把她拉吃去打个一百大板。 是。”两人利落的带人走,差点没让在场的人回过神来,等宫空儿的——救命声传来,司徒和付染衣才意识到被人带走的人是谁,不过众人都猜想应该不会有事,必定官空儿也不一般,做做样子求求情就没事了。就连被带走的宫空儿都是这么想的。 主母,请三思。 主母,手下留情。 主母。教训一下就好了。 主母,宫空儿即便做错了什么,也不该受如此重刑。 司徒雨昕上前一步,盈盈一拜:“主母,家和为贵何况刚刚过册封大礼不易见血。 付染衣不像司徒那么客气直接提醒道:“主母,宫家是将才,其祖父屡有功勋,怎能如此草率,一百大板会死人的。 幻惜喝口茶看眼跪着求情和没跪着求情的人们,悠悠的道:“我有草率吗,你们没发现我心情不好吗?我早说过惹我心情不好是重罪,你们忘了吗?小妾守则白读了吗?也就是付染衣家底厚,我不惹她,真以为你们的爹都是丞相了,没事就可以说我两句、闲了就可以打我两下,那要看你有没有染衣的实力,如果没有你们别被学染衣的放肆,染衣是朵花,大多数的人还是草,除了草可以让花儿茁壮,染衣那两下子是以实力当后盾的,不要以为没实力就来蹦跳。说话前先掂量你们的几斤几两。 付染衣无语,字里行间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在夸她,但这也太怪异了…… 幻惜友好的拉起染衣的手,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妹妹你就是心太善,不过以咱们狼狈为奸的关系,你顶我两句怎么说也是高手过招,可惜呀,总有一些不识相的认为她们天下无敌,她也不想想够不够资格为你父亲提鞋 一个人影飘落。站在人群中,单膝跪地,字字铿锵:“回主母,一百大板打完,六十大板时气绝。 所有人惊讶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死了?! 幻惜握着染衣的手,凛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堆女子,很平静的对来人道:“需要我告诉你人死的去处吗,不需要就按规矩办。 来人退去,只剩下一地的女子。 此刻除了司徒雨昕、慕谣竹、付染衣、赤炎还站着。其它人都跪下。 幻惜看着她们,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是告诉大家以后眼睛放亮点,没事别惹我生气,今日我本不想破戒,必定我们曾是一家人,彼此欢乐的饮几杯失子散,然后回去多好。”幻惜停下给下面的人倒抽一口气的时间诉说她光明正大的报复:“谁都知道陇墓堡的主母死的早,具体为什么大家都清楚,我想我杯子、饮食里、糕点里也没有少放大家的礼物,谁也别说谁无辜,我只是懒得查你,这些本不是大事得过且多,我也不计较,我饮失子散应该比大家早吧。何况大家给我吃的分量很足纯度很高的呀,据太医介绍想怀孕很难呀,恭喜那些参与的人们成功了,但我呢心地好没想过把大家整的和我一样,只是让每个人少吃了点,过个一两年药性散了就万事大吉,不过你要是等不了一两年久给我放老实了,脑子摆亮堂了,解药我还是让太医院配了的,有本事的自己去讨,没本事的好好在家过,想杀我的少费点脑子,想毒死我的最好放弃,要不然每人一百大板不偏不向! 幻惜调整了语速,尽量听起来柔和:“这个话题就到这,赤炎刚加入我们对我们也不熟悉,做个自我介绍吧,顺便把你们擅长的谋杀方法互相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心得,下次方便陷害彼此,尤其是你们中间还有个高手,想好了别被她当枪使了!或者也可能玩个长期破案游戏,叫做——谁是暗处的鬼。呵呵不说了,开始自我介绍,从清宫的孙娘娘开始吧,你们两家地域比较近。 孙多站起来越看坐在主位的小女孩越恐怖,恐怖的她说话都开始打颤,后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都面色惨白说话颤颤巍巍,没了刚才的嬉笑怒?,没了一开始的斩落头角,现在大家都缩回去了,懂规矩的说话,时不时不自觉的偏向幻惜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付染衣被莫名其妙的牵着手,就是抽不出来。 赤炎对这种方式下的宫廷很陌生,在她的认识里有龙主那样的太子,就该有同等内斗水平的后宫,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好笑,好笑她们的存在都变得可有可无,可叹可泣,大家的话语好像都在嘶叫,似乎高处的那几个女人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牌,这种关系就透明化的内斗吧…… 这几日东宫很安静,受刺激的人很多,主母没事就刺激她们,虽然习惯但却不曾像这次一样如此大范围的打击人,她们需要时间疗伤…… 宫家: 一个女儿走了,并不会影响宫家的长远计划,无非下次再送一个过去就好了,只是让宫老爷着急的是,送谁呢…… 徐家的马车刚抵达京城,龙潜远的案前就摆上了徐家八辈祖宗的资料……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7你要吵架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醉卧西湖佳人绝,淡妆浓抹总相宜,西子湖畔几段请,烟波湖中廷岚开。雾惜看着兮惜,她真的很美,美的渺茫,美的荡漾,也许这样的她可以达成父亲的愿望吧。 “小姐,你该吃药了。 同来京城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仆人,只有她和父亲、六妹还有所有随侍六妹的丫头、医药大夫,看来徐家不是一般的重视她。 兮惜虽然身体不好,但她所受的关爱最多,人也比较活泼开朗,音色同样很有朝气:“爹,我们到了吗? 徐满金赶紧放下车帘,温和的斥责道:“不要露面,北方风沙大。 “讨厌啦爹爹,人家想下去。 雾惜挽住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听爹爹的话,你身体不好,不要乱来。 “姐姐…… “听说。 “我是大人了,如果前几年我成亲了,都已经当母亲了。 雾惜笑笑,把她劝回座位,因她的话想着幻惜好不好:她的妹妹呀,快三年没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爱哭,不知道会不会想她。 兮惜看雾惜心不在焉,不高兴的轻咳几声,雾惜赶紧看向她:“怎么了,舒服吗,药呢? 兮惜撒娇的扑她的怀里,芙蓉面色中醉了江南烟雨:“姐姐,你不想兮儿。 “哪有。 “就是有吗,你肯定惦记三姐,都不疼我。 雾惜也不反驳只是笑笑,抚着她的长发任她撒娇,她偏心式有目共睹的,那个家里除了母亲谁又对谁真的在意,难不成不能让她把关爱给自己的妹妹吗。 “姐姐,如果以后我留在宫里,你陪我好吗? “傻丫头,到时候你有了夫君,就不要姐姐了。 “哪有,姐姐最好了。 雾惜低下头,淡淡的忧愁爬上她的额角,如果她好,她就不会把妹妹看丢,如果她好她就可以带着她嫁给千幻,想怨她都没用,不能像父亲一样为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 “姐姐,你说太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雾惜的心思总是放在最深处,看向六妹时很温和:“你啊,待嫁的姑娘现在就不思家了,龙主好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兮惜最漂亮只有泥挑别人,没有人挑你的。 “讨厌。 雾惜看着她羞红脸,不得不承认几个姐妹中外貌最出色的是兮惜,兮惜像她的母亲,孱弱、心怜、优雅,只是她还是关心她的幻惜,不知道躲角落哭的时候有没有想家,有没有想她…… 马车停下,颠簸了三个多月总算到了。 “你们下来,我们以后在这住下,明天我让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幻惜。 雾惜搀着兮惜,向徐满金行礼:“是父亲。 兮惜似乎有些不安道:“爹爹,要不我们回去吧,女儿想多服侍你几年。 徐满金宠爱的点点她的鼻子:“兮儿,不能撒娇。 兮惜吐吐舌头俏皮的玩着徐满金的手臂,无忧无虑的在父亲身边享乐。 雾惜跟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谨守本分,没人说不受宠就该嫉妒,没人认为不受宠就该小家子气,至少雾惜就从不这么认为,她有母亲有妹妹,如果别人爱的少了,她就多爱她们一点,这样大家都是开心了,只是平日太溺爱幻惜,现在父亲安排的这种情况真不好说,如果幻惜离开她就跟着离开,反正别指望她跟兮惜一起嫁,如果兮惜不走,她到可要考虑根据需要照顾妹妹,就算当个女官也好啊!说她偏心她也没办法了谁让心从出生开始心就没正呢。 “姐姐。你又想什么。 “没什么,想晚上给你买什么好吃的。 兮惜眼睛亮亮的跑向她:“真的吗?”她最喜欢这位姐姐,笑的温柔,对三姐好,她也想要个对她好的姐姐,她的生活圈一直是爹爹和娘亲,她也像让雾惜像疼幻惜一样疼她。 雾惜莞尔,笑如平时般坚定,眼光像从前般柔和:“真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学会了伪装而已,从她眼下骗走她妹妹的仇她找谁去算! 兮惜蹭蹭雾惜的脸:“姐姐最好。 徐满金揽过兮惜轻斥:“你们两个呀,别亲热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爹……你又取笑兮儿…… “傻丫头,快回房,让云大夫看看你有没有异样,顺便让乞儿帮你烧点水洗洗澡,现在情况特殊宝贝丫头可不能有事。 “是,我的小主子。 雾惜退后一步,提议:“爹爹,我出去看看,顺便熟悉一下环境帮六妹找些吃的。 徐满金头也不回:“去吧,别走远了,如果有兮儿喜欢的多带些回来。 “是。”雾惜退去。 兮惜看着她的背影道:“我想陪姐姐。 徐满金轻轻斥责:“不能,女孩子家不能乱跑,况且你是什么身份,不知道自己多重要吗。 “可…… “乖,兮惜听话,不想让爹爹回去被你娘亲念就好好保重身体。 …… 雾惜听着越走越远,背脊依然坚强。 …… 大地镀金,鸟儿归巢,笼罩在夜幕中的人们悠然间洋洋肆意。 古清幽的脚步轻快了脸上的笑容险些让住了多年的邻居脸红心跳,她的弟弟回来了,除了龙潜远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弟弟,古墓活着回来比什么都能安定她的心。 古墓在门口等着她,很怕她出什么意外,远远的看着姐姐跑来,白白的鱼肚眼眨也没眨,顺手接过她买的东西:“姐,我来。 香汗淋漓中她依然美的娇艳:“不用,姐姐今天亲自下厨。 “姐…… “别管我了。”她笑着看向一旁的龙归一,脱俗如仙子的气质竟没有丝毫高傲:“小兄弟,一起在这吃吗? 龙归一盯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打扰了。”这本书是他从回一的书房拿来的,但他感觉自己竟然看不懂,特意来找古墓一块看看。 古清幽见他不买账也没生气:“不会,难得小墓有朋友。 古墓现在也不会斥责归一,如今的归一是主子,他有权看他想看的不接触他不感兴趣的。 “我先去忙一会你们等着吃饭。 “谢谢姐。 古清幽离开,古墓重新坐回归一身边,死鱼眼依旧毫无生气:“还没参透。 “没,什么是微积分都不清楚,回一到底在学什么,能量守恒是什么意思? “不如问问他。 “不用,这些东西他估计只是接受,那个女人弄的东西越来越看不懂。 古墓的鱼眼翻出一倍:“你是说主母。 “除了她还有谁,多事。”竟让敢给他找女人——不知死活。 古墓对幻惜的印象仅停留在她神秘的一阳指里……如今想来一样恐怖。 龙归一烦躁的放下书:“不看了,去街上走走。”平静一下心情,自从回来到现在他都不太习惯,虽然回一同样粘着他,但是他的感觉变了彼此的身份也变了,他需要安静几天,想想以后的路。走在金秋的夜色下他依然是他,只是(更新最快ap.)需要时间调整认识,也许他们都无权登上最高的舞台,也许他们都根深蒂固的崇拜着父亲,也许他们永远都是兄弟,只是需要适应。 古墓跟在他后面自然懂他心里的变化,他希望他够狠,牢牢的控制住一切想往上爬的同类,或者直接扼杀在摇篮奠定无能撼动的基础,古墓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从那个女人下手,难道她恨重要,印象当中她也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就在他们思索中,不期然与一人相撞。 跟来的尚儿惊慌的扶起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雾惜抚着头自嘲一笑,这都能撞到,她是越来越没危险意识了:“没事。 尚儿见小姐没事,立即对两个人吼道:“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啊!要是撞到了我们家小姐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墓抬起头,尚儿吓得闭嘴站在小姐身后,这个人长的真恐怖。 雾惜却没什么反应她大方的俯身,乖巧的失礼:“对不起,是我莽撞。 龙归一看也不看她,直接从她身侧绕过,古墓也跟着离开。这就是现在归一他不需要理任何无所谓的东西,他有资本不看他不想看的所有。 尚儿见两人走远才敢站出来嘀咕:“什么人嘛,小姐在道歉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行了,这里是京城不要轻易的得罪了不该惹的人。 “怕什么,老爷说…… 雾惜不悦:“尚儿。 尚儿闭嘴跟在她身后,她家小姐以后就是娘娘了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家小姐不是,凭六小姐的姿色她们徐家以后也是皇亲国戚,可惜要不是嫁错了小姐,她们现在就是皇亲。 雾惜看着她她摇摇头,庆幸自己没带贴心的丫头,也许不带着她们走的太远反而是好事…… 华灯初上,宫中烛光尽染,夜明珠接替了日光恍恍惚惚散尽柔和。 东宫之中,华丽的奢侈: 是儿捧着浴衣催促着玩猫的主子:“娘娘,您该沐浴了,太子会来。 “来就来,我还要为他吃素更衣不成,又不是新嫁娘,没心情伺候他。”靠!敢给那个女人题字,你干脆去写对联算了,专门往花楼门口贴,竟然被一个小瘪三当了把柄,那个男人就罪无可赦:“告诉小竖子一声说我不舒服今天不侍寝,让他去找那么莺莺燕燕去,老娘不伺候! 是儿挤挤眉:完了她家主子抽风了:“娘娘,今天是十五,按规矩太子该在娘娘这过夜。 “是吗,那就给他在院里搭个棚子给他住。”幻惜抱起小猫伸个懒腰,看向是儿:“去传话呀,你不会真想他睡帐篷吧,我在四殿下房里,有事找我——困了,让宝贝儿子给捏捏去,顺便看着大殿下他回来告诉我一声。”那家伙欠揍,回来几天都不在家里呆着。 是儿跺跺脚,气死她了!为什么她有个这么奇怪的主子。 非儿拿着浴巾走来,只见是儿站在那里,奇怪道:“娘娘呢? “还能怎么样,跑了,我去上书房通报一声。 非儿点点头,也不追问怎么了全当她主子发疯! 上书房: 龙倾侍传完话,目不斜视的平视柱子上的浮雕,他是很想看龙主的表情,但是龙主应该不会成全他,他不如当个好下属——目不斜视! 倾侍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龙潜远此刻没有表情。只是他处理完工作,照样往东宫走去。 龙倾侍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把话吐出来:莫非主子没听见,不可能呀! …… 是儿、非儿、康儿、福儿见到龙主驾到,慌得全都乱了神,不是说了主母身体不适怎么还来,惨了,不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她们的主母呢,主母去哪了不见了!好像在四殿下那,这…… 龙潜远没给她们传话的机会,人以站在东宫之内。 “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潜远环顾一圈,丫头们吓的都不敢出声。 龙潜远抬步径自向侧宫走去,龙倾侍随后跟上,是儿也偷偷的跟着,怎么说也是她的小姐,就算有个三长两短总有个收尸才对。 东宫侧寝,这里的装饰和幻惜的主卧室一样华丽,华丽的中透着露着优雅,比给付染衣的住所让高贵。 幻惜坐在回一身边画乌龟,她没事就喜欢画乌龟,画的轻车熟路,玩的自得其乐。 龙潜远进来她也不意外,不过她当没看见,回一刚想行礼,幻惜立即按住他:“写字,没人。 回一看他父亲一眼,再看看他娘亲,好吧他写字,最好低着头写,他父亲气压不高,母亲也冷,他就当谁都看不见。 龙潜远上前,声音不变的寒冷:“不舒服。 ……幻惜的乌龟画出个脑袋,稍后添个尾巴。 “请太医吗。 ……再画个脚。 龙潜远举起她的手想帮她看看。 幻惜噌的一下撤开吼道:“别碰我! 回一吓的往桌子下缩缩。 龙潜远略微失神,在他印象中幻惜很少发火,龙潜远态度稍微温和,温和的定义就是冰块略微变成冰凌:“怎么了。 ……幻惜不答再描个龟壳。 回一再往下缩缩:他不想再这啊! 龙潜远站在她身后不说话,他不是个找罪受的人,不会再言语上让自己屡次吃亏。 幻惜也不是非搭理他不可,也没让他哄得意思,她只是真不想见他,或者说她真的有点玩腻——谁让那群女人不识相呢!”回一!你干嘛呢,坐正。 回一立即挺直腰身,紧盯宣纸上的蝌蚪文。 龙潜远挪回一身后,找个软柿子说话:“有进步。 幻惜立即看向回一,他要敢搭理他爹,她就敢发火! 回一被她看得发毛,但是他最崇拜的父亲跟他说话他总不能拒绝:“谢……谢……回一……会努力。 幻惜——?——的一声把纸笔放下,转身走人。靠!她养的儿子不向着她!白给别人做嫁衣!不干了!辞职! 回一吓的立即去追:“娘!娘! 龙潜远也跟了出去,这是怎么了,前天还好好的。 回一边哭边追,虽然他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把他娘亲惹生气了是事实。 幻惜打开房门,是儿与倾侍立即后退一步。”看什么看!围观啊! 是儿与倾侍再后退一步:没听见,没看见。 回一趁机拉住幻惜的衣角,弱小的身躯因此刻得运动有些呼吸困难,脸色白成一片:“娘,是不是回一惹你生气了,娘,你别走呀,回一下次再也不敢了,娘……呜呜……”说着眼泪还不停的往下掉,在他的心理除了哥哥,幻惜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不想惹幻惜生气永远都不想。 龙潜远也跟出来:“怎么了。”他是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近几日没有让她不开心的事吧,一没女人、二没补顺心,按说她应该正常。 幻惜莫名的先发脾气:“放手!找你爹去,你爹有本事,你爹多好啊,在家歇着也有人往他身上贴,现在更好,儿子都不用养还是向着他,他既然那么好,你跟他过吧,我是外人改天和你爹办完离婚协议,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还是你爹的不用理我,跟着你爹前途光明。 回一这下明白是自己张口闯祸了,抱着幻惜的腰哭的很撕心裂肺:“娘,回一错了。 “你没错,你怎么能错呢,爹始终是爹,我这个娘在打折扣。”靠,这点真不爽,说不定到头来也是他们一家亲!nnd!一群白眼狼,那个老大不用养都是条狼。 “娘,不是的回一最疼娘了……呜呜…… “放手,抱你爹去! 回一抱着不放,简单的动作其实已经让他有些力竭但他怕幻惜跑了他就死命抱着。 那条狼这个时间也回来,因为幻惜的关系他和回一同住,见到这情形还真弄不懂咋了,一个哭一个拉一个在后面站着不说话,这情形出现在东宫不正常,所以他先看看幻惜再看看龙主最后看看回一,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王,父王千岁,儿臣见过母妃,母妃金安。 幻惜闻言就像踩了炸药一样立即指着他的鼻子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眼睛肯定只有泥爹!要不是我还是个附属平我就是空气!改天我要是不受宠被放进冷宫你们谁还看得见我啊,我就是活该倒霉,养的儿子没一个亲的,往我对你们下了那么大心血,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全都向着你们爹!他既然那么好,你们都跟他得了,反正老板高了对升值有好处,你们都去抱他大腿,滚我远点,尤其是你这个二鹰眼把鞭子还给我!”幻惜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回一自责的险些发病。 龙归一倒是很平静,看着幻惜腰间的回一,用口型道:“怎么了。 回一抽噎着据实以报:“我惹娘亲生气,刚才回一不该理父王的,回一惹娘亲生气了——呜呜——呜呜。”都怨他,现在连大哥都被连累了。 龙归一再看下他们身后的父王,关父王什么事。 龙潜远出生道:“别闹了,回一身体不好。 “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嘛去了,你怎么不等他死了直接挖个坟啊!倒也是你那么多子嗣也不差他这一个!弄不好我不妨碍你,你明天还能制造一大堆呢,你去啊!去你的三宫六院!一晚上转个七八个宫!等早上醒来叫你爹大有人在! “娘…… “哭什么苦,我教过你哭吗! 归一上前想拉回一起来。 回一抱着就是不放:“不,大哥放手,娘亲会跑的,回一惹娘亲生气了,娘亲要跟父王离婚。 归一揉揉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娘,先让回一休息。 “不,回一不要,回一要娘亲陪,呜呜——呜呜 “龙潜远!把你儿子拉开! 归一听她直呼父王名讳八成是要闹事,无力的看向倾侍,倾侍看看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闲杂人等接近此范围。 归一首次正视他父亲,心里对他的敬仰和臣服是与生俱来的,但此刻问的问题还真不恰当:“父王,她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回一搭理我,而回一没听她话。 幻惜闻言冲他炮轰:“你别瞎找理由,要是没前提我会不让回一搭理你吗,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靠!诗词那么好写的,你愿意写去写去呀!来看我们干嘛我们不稀罕你施舍的这几天,付染衣好着呢,你还是赶紧去去,家世好人品好,长的还好,你何必在这浪费你的宝贵时间,去!跟她生个儿子去,这样多完美,你们一家三口就是举国欢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消失的好,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我把她一锅端了你哭都来不及,找你的红颜知己们去,如果付染衣不行你不是还有个古清幽吗,那家伙更好,水灵灵的还新能呢,弄不好你还是第一摘来吃的,赶快去吧,我先帮你看会孩子,免得说我不仗义。 是儿再后撤几步,不好意思的对倾侍摆摆手:她先跑呀,她家主母又找死呢,发神经的主母最好不要理会,她过了这一阵就安稳了,如果龙主也够聪明最好什么也别说任她践踏两句就好。 龙倾侍见她跑,他也很想跑,但是他跑了他主子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主母吵架,这么丢人的事还是算了吧,他守着。 龙潜远也不笨如果他真不开口,恐怕她也有理由骂他,不过如果他一句都不说,下次恐怕更惨:“那副字画送给了付再添。 幻惜再次开口,嘲讽的意味只增不减:“讨好老丈人了,我说呢,原来是个孝顺女婿,岳父喜欢什么就是送什么我爹怎么没有那么好待遇呀,说来说去还是人家女儿的品质好,长的天姿国色,吹灯之后更有感觉,摸着手感是不是也比我们好啊,是不是很想勤奋耕耘几次啊,去啊!赶紧的没人拦你! 龙归一摸清怎么回事低头对回一道:“我们进去吧,不管咱们的事,你只是倒霉的成了导火索。 “不要,娘亲会跑。 龙潜远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没跟女人吵过架,更没见过女人不说理,不过他这次长见识了原来发火就是无中生有,捣鼓过去,不过当着孩子的面谈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归一,把回一拉回去。 幻惜立即瞅着归一:他敢说句是,她就真敢离家出走。 归一摸摸鼻子鹰眼扫向他父王无奈的低头站幻惜身后,不得不挑战他父王的权威:“娘亲,孩儿听你的。 龙潜远皱眉,他的命令首次不被执行。 幻惜满意的摸摸儿子的头,没等龙潜远乱想接着吼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那点事全世界都知道,不想让人说你别做啊!娶那么多女人是事实,回一和归一都看着呢,弄不好将来都学你娶几百个老婆回来喊你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家还真是开枝散叶啊,这下你都不愁没孙子了! 归一偷偷看着回一两人齐刷刷的红了脸:管他们什么事呀!竟然把她们扯进来。 龙潜远不愧是父亲定理比两个孩子足多了,至少面不改色心不跳,全当她吹耳边风。 “无话可说啊!现在想来你也不错嘛,至少看了司徒与雨昕十几年都没想过把她休了,了不起,没有七年之痒就是不停的在娶小老婆,就连我都是后来者,可惜我这块石头居上了真不好意思抢了别人的地,唉——同样是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听说人家公孙诉上台后可没广纳妃嫔啊,而你听说收了不少画像了吧,拿出来瞧瞧啊,正好我在帮儿子选老婆,让我也看看有没有顺眼的送我家小归一个,不能单你这个当爹的逍遥总该让儿子也跟着享福啊! 龙归一小声道:“娘——“不要提他,认定打击一处目标,虽然他也没见过有人和他父亲炒焦不过见见也算长见识——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龙潜远也认识到不会有结果,于是他看向回一,唯一能用的救命稻草就是回一犯病,如果他不犯病他也只好对不起回一亲自出马了,一丝寒气刚要在侵入回一体内 ——啪——的一声,幻惜不客气的打回去看着他:“卑鄙,我看你是没得救了。 -龙潜远有些不好意思。 -回一不明所以的看看归一。 -归一眼珠上下转转:“就那么回事。 -然后回一笑的甜甜对龙潜远,朗朗的童音宽容大度道:“父王,我不怪你。 ——-倒!至少站的就剩回一自己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8两妃相遇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卑鄙。 “……”无语,确实有点。 “走,不要理你爹,阴险狡诈就知道看女人。 归一和回一看父亲一眼,不敢违逆他们老娘。 “回去休息啦,归一传太医过来瞧瞧回一,有个这样的爹你真是可怜的孩子。 回一善良的看着幻惜,很想为父亲说点什么:“娘…… 归一立即拍拍他的肩:“信她。”否则晚上不用睡了。 回一点点头,跟着娘亲回房。 幻惜——?——的关上门,不招待小老婆多的男人。 空旷的东宫侧院转眼只剩下孤苦伶仃的龙潜远,或者还有他的属下龙倾侍。 龙倾侍靠着墙偷偷的瞄眼站的笔直冷漠如霜的主子,想了想还是没过去安慰。 龙倾折突然跑过来没看到龙潜远先瞅见了龙倾侍:“老大,听说有人吵架,谁啊,谁啊,好玩吗? 龙倾侍立即捂住他的嘴脸色瞬间转变:“谁告诉你的? “是儿啊。 倾侍松口气。 “她说我们主母找抽呢,让我过来帮帮你。 龙倾侍汗汗的指指身后,龙潜远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俩身侧,冰冷的眼光盯着飞跑过来的龙倾折。 倾折挠挠头很主动的问了句:“主子你不在里面吗?”这个时间主子该就寝了啊? 龙倾侍赶紧揽住他往外拖:“主子乘凉,咱们走。”瞧主子有气没处使,躲远点总比离近了好…… 回一扒着窗子看着夜色,夜色中朦胧的身影寄托着他多少梦中的希望:“娘亲这样好吗? 幻惜描着快竣工的乌龟吹一吹浓浓的墨迹:“你想陪他是吗! “不!不! “赶紧去睡!洗了澡再上床,你的侍女呢? 回一看看归一,看看地板:“她……她……”被他赶去药膳房了。 “让她进来服侍你。 “这……这…… 归一靠着墙慢慢的往外挪:快跑,赶紧跑。 “归一你干什么! 龙归一挠挠头:“没……没…… 幻惜举着万年寿星满意的点点头:“我觉得兵部尚书的孙女不错,后天把她弄进来送你当陪读。 “不用吧。”…… 等待是一种煎熬,没有目标的等待和充满希望的等待更是种煎熬,除了雾惜和兮惜,徐满金几乎无法入眠,三女儿代嫁如今又是太子妃,六女儿应嫁现在却在家里,唉,他当初的放纵是帮了女儿还是害了女儿呢,如果他没有看着不管,如果他当时忍痛割爱一切都不一样吧,至少兮儿更有母仪天下的威望,望着初晨的京城,淅沥密集的秋雨渐起朦胧的烟雾…… 幻惜突发奇想的带着几个丫头和姐妹雨中漫步,一排排锦缎伞盖,一座座亭廊楼阁,雨水打在荷叶上滚露池塘里,大地弥漫的雾色让整座御花园看起来神秘庄严。 情殇的手伸出伞盖,滴滴雨水从她玉指间溜走,隔着头上的伞盖就像隔着万丈鸿沟,如果她不在伞中,如果她不曾遇到他,现在怎么样呢,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走在前面的女子是否高兴,要不然谁也别想痛快:“娘娘,第一场秋雨呢,这都是娘娘恩泽子民老天保佑。 司徒脚步未停也没说话的意思。 幻惜掩嘴偷笑,沉重的首饰哗哗作响:“哪里,哪里,我就是善良了点,昨天念了会佛,想不到就把老天感动成这样了,哈哈。 情殇微笑盯着雨色的她不曾想过屈服,但是目前看来那些好似都不重要啊:“真好。 眼色好的同类立即跟上:“娘娘天生富贵弄不好是福星转世呢。 “楚心越来越会说了。 “臣妾们说的都是实话。 “讨厌,不过后面那位妹妹怎么不发表下高见呢?”幻惜向后看去,众女子立即闪开一条视线道路,她的目光穿过一位又一位佳丽落在沉默的不语的平凡女子身上,众人叹口气又开始嬉笑。 一个清朗的声音走进幻惜道:“娘娘,忧散妹妹向来不喜说话,和太子有的比呢。 后面的姜女思索片刻接道:“听蓉儿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 忧散本注意着外面的雨色见大家看向自己,莫名的看向带头的闪光体:怎么了,干嘛都看她,她长的并不突出也不喜人多,更不善交谈,怎么都看她啊! “你叫忧散。 女子点点头,向幻惜行礼:“忧散给太子妃行礼。 幻惜打量她片刻,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它人羡慕的看着,忧散却有点毛骨悚然。 “你长的好像不好看啊。 真坦白:“忧散怎么能跟姐姐相比,忧散能进龙家是忧散的福气。 “对了住你隔壁的那个人怎么没了? “娘娘是指画女吗?今天天寒画女身体不适,希望娘娘不要责怪。 “没事,没事,我就是没看过她好奇,我上次送过去的糕点她吃了吗? 忧散额头冒出几条黑线,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忧散代胡画女姐姐谢谢娘娘。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见大家都吃了,没她的份不好意思,呵呵。 忧散看着她脑子都大了,她竟然在篮子上刻着:里面有毒,不吃就死,吃了慢死,你吃不? “都别愣着啊,写首秋雨的诗给我听听,付染衣不在,都出来卖弄一下。 忧散见幻惜松手,习惯性的要退在大家的后面,姜女上前一步道:“听说忧散妹妹才艺绝佳,不由忧散妹妹为我们谱一曲如何。 “哦,忧散会写诗啊,我就说嘛,通常长的不好看了,才艺都很好的,想必忧散妹妹的才学能超过染衣了。 忧散被迫上前,这位主母说话不是普通的刺耳,她不是长的丑只是普通而已:“既然姐(更新最快ap.)姐如此抬举,忧散就献丑了。 “鼓掌。 忧散转身,走出伞盖的范围,任秋雨落在她单薄的肩上,自从嫁人以来她很少崭露头角,诗词歌赋好似成了过去的事情,爹爹的话绕在耳边好似昨天的事情:女子无才便是德。真的吗?”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风凄风打画桥,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 “好!”幻惜带头下面的人跟着鼓掌,不过幻惜凑近她小声说道:“什么意思啊? 忧散掩嘴一笑,依然能在秋雨柔毛中展现自己的美丽:“娘娘见笑,怎敢喝娘娘提在四殿下书房的勉联相比。 “到也是,不过我写的是神秘来着,忘了。 忧散俯人在雨色中口吐那豪气十足的勉联:“有文有武有乾坤,亦正亦邪亦肝胆。 幻惜眼睛一眯,笑的没心没肺:“记得很熟吗,不错,有赏,是儿把我的茶水赏赐给忧散娘娘。 忧散闻言脸差点白了。 幻惜友好的安慰道:“没事没毒,我保证。”信你不如去死。 “我们去奇珍区看看,听说那里栽种着水印和公国的各种花草甚至还有一些小型动物,我们去看看那些所谓的奇珍在雨中是不是和别的花草不一样。 “臣妾陪伴娘娘。”…… 奇珍区,像幻惜一样这个时间这个点这种天气出来整人的老板可不是只有她一个,比如那个据说怀有龙潜远兄弟的惠妃不也耀武扬威的带着她那一帮子出来。 两队人,两个阵营,两种团体,不一样的辈分。 “这不是太子妃吗?百闻不如一见,穿的真是漂亮。 幻惜撩撩发丝,金银寒冰丝混杂其中真是亮的无敌:“谢谢夸奖,这是我相公买给我的,好看吧,我相公说像我这么有身份的人就该穿世界名牌,唉——我家相公就是孩子气,非得把我们都打扮的亮亮的让别人羡慕的要死,听说我头上的一根丝价值几百万两,还是有价无市,雨昕妹妹手上的镯子据说是公国特产,我家相公啊,就是对穿着要求太高,不像某些人,穿成乞丐也敢出门,大家说是不是啊。 后备支援的大话道:“是。 “大点声。 “是!”喊声震天。 幻惜说的也没错,幻惜这边确实比她们穿的好看,一来年龄差距在那摆着,二来,这些女子大多不如东宫的均分,三来皇上好似也不在意她们。 不过惠妃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要不然老皇帝也不会选中她,惠妃的神态很雍容,她是当今宫中就有权谈母仪天下的女子:“太子妃,难道你不该先向我们行礼吗? 幻惜看向身后的同胞,同胞们一致点点头:该! 惠妃是皇上亲封的妃子,按理说享有幻惜施礼的资格,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让太子妃行礼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幻惜会乐意给她行礼吗,她这么辛苦的调教妾室不就是为了腰板挺直吗,现在给一个还没生孩子的人行礼好像困难耶! 幻惜瞧着她,头上的环饰丁玲作响:“听说你有身孕了。 “太子妃好记性,能孕有龙子是我的荣幸,太子好似没来过荣慧宫,改天也来看看,必定都是我的皇儿。 幻惜并没听她说了什么,只是上前摸了摸她的腹部:“你确定你怀孕了? 跟来惠妃身后的高昭仪不悦的看着她:“太子妃注意礼节。 惠妃挡住高昭仪,委婉的劝道:“别责怪她了,商家出来的孩子不懂其中的关系,不过以后慢慢学还是有机会的。 幻惜闻言笑的分外灿烂,真是好久没有跨级开刀了,有点怀念呢。 司徒雨昕带着群众往后退一步,其实她谈不上喜欢幻惜,也谈不上讨厌她,只是有时候很头疼她的性格,不过这个时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也很看不惯这个惠妃,就让幻惜活动一下好了,只要别太过分,皇帝也不敢把她怎么着。司徒雨昕不禁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合作的对象是幻惜,她自认比付染衣更适合协助幻惜,幻惜无权,她要形象,本以为付染衣能成为对手,不过她的出手让司徒雨昕失望,早知道当初就不和幻惜摊牌太早了,现在弄的一点刺激感都没有。 胆小的轻声提醒司徒道:“昕娘娘,我们要不是先走。 司徒雨昕点点头:“走吧,就是不能保证太子妃下次看到你,你是不是活着。 后面的人立即停下,冷汗直冒的看着幻惜和惠妃。 “听说怀孕了不能淋雨。 “多谢太子妃关心。 “就是不知道生不生的出来。 惠妃的脸上立即难看:“太子妃什么意思。 幻惜很认真的围着她转转:“我听说,秋天容易流产,还有啊,我怎么没感觉出入神降世的豪情呢,莫非是个公主,我想相公一定很想有个妹妹吧,麻烦惠妃了,一定要快点生哦,这样说不定还能赶上和亲呢。 惠妃平静下心态看向她的目标变的柔和:“恐怕要让太子妃失望了,据太医说极有可能是位皇子。 “太医说话不准的,说不定是你给了他点银子让他这么说的呢。 “你——!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就算生个女儿也可以换换嘛,这种事情很常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怀疑弄不好就有人把龙腾海跟我相公掉包。 “太子妃你太放肆! “猜猜也不行吗,咱们也不是外人,你想啊,沁妃当年那么受宠弄不好就有人嫉妒她呢,再说了沁妃不是挺聪明的吗,皇上也不笨,怎么就生出了龙腾海那种货色,我严重怀疑我相公才是正主,要不咱们成立个调查团研究一下。 “太子妃!话不能乱说! “高昭仪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干的,不用心虚啦! “你——! “哦,我想起来了高昭仪好像是和沁妃同年入宫的,不过待遇差别怎么这么大了,据说你没一儿半女,要说你以前斗不过人家沁妃,怎么现在还不如一个晚到的妃嫔,惠妃好似是三年前进宫的吧,呵呵,整整比高昭仪晚了十三年,莫非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换了个年轻的。 “太子妃,你别忘了当今圣上是谁。 “抱歉,我只知道镇守尚书房的是我相公,皇上不上朝群臣照过,我相公不上朝据说瘫都瘫痪耶。”惠妃脸差点被她气白,但是她更是一个会压倒脾气的人:“皇上现在才过了五十多岁,提前享受一个安年也不过是一两年就过去的事,等皇上休息够了,自然会重整朝野。 “就怕他一睡不醒呀! “大逆不道。 “我有说话吗,姐妹们我有说话吗? 以司徒雨昕为代表全体成员一致摇头。 高昭仪以中年之姿跳起来道:“我们都听见了。 幻惜摆弄两下手环,笑的唯美动人:“我好像刚才还听到高昭仪说太子谋逆了,大家听到没。 一司徒雨昕为代表全体成员一致点头。 高昭仪差点没气昏过去:“你胡说。 高昭仪还想开口,惠妃提前道:“既然太子妃喜欢这个地方不如就让给孩子们玩好了,咱们走。 高昭仪不服的瞪眼幻惜,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她的队伍离开。 幻惜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勾勾手指让司徒雨昕过来:“我赌六百万两,她没怀孕。 司徒雨昕看着惠妃离开转过头来拿下幻惜手上的小石子:“无聊。 感兴趣的立即凑上来围着幻惜:“娘娘,你为什么说她没有怀孕呢? “娘娘怎么可能啊,太医亲自诊断的。 “太子也在。 “那你们是信我,还是信太医。 “信娘娘。 “事实就是她没怀孕,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幻惜从地上再捡一颗小石子:“下注,买定离手。 司徒雨昕随手抠出她的石子,面容平静的拽着她离开御花园:“万一她要是真有身孕你就死定了。 “我会办没把握的事吗。”靠她那么近都没有生命迹象当然没有怀孕,幻惜抽回身,与雨昕并列走在前面:“赌不赌,明天她肯定说有小产迹象,要我跪祠堂。 司徒雨昕想了几秒,突然看向幻惜:“你确定惠妃没怀孕。 “当然。”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低估着这幻惜的话,七成*人相信,两成*人盲从,一成*人认为就算有也能被太子妃打下来。 幻惜搂住司徒的肩商量道:“你说我要不要快她一步,明天让太医说我流产了。 司徒雨昕懒得和她说话,带着自己的伞兵队扔下一句:“把这个消息告诉付娘娘。”就走了。 幻惜耸耸肩,回头看向忧散的方向:“你说这计划怎么样? 忧散抬头,无神的双眼,慢慢填满光彩后,机械性的点点头:“好。 其她人也齐齐的点头:“好。 幻惜满意了,满意的心情大好,不再折腾一大早起床的姐妹,施恩的放大家一条生路:“散了,休息休息。 “太子妃金安。”跪退…… 徐金满的银子递交了好多个部门后,终于把一纸拜见书送到幻惜面前,幻惜看着上面的落款,敲敲镀银的桌面,问跪在下面的太仆侍郎:“他要见我,需要什么手续。 “回太子妃首先要学习宫中拜礼,体察身体是否健康,检查有无异心,抽调地方行政户籍。 “大概要多久? “三个月,不过如果娘娘急着想见,可以向太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娘娘金安。 是儿拿起桌上的拜帖,不安的看向小姐:“是老爷…… “恩。 “还有……六小姐……”天啊!这!这个关头来找小姐,对小姐的前途只有坏处。 “我在想谁会利用各种的关系。”是儿着急的看着不慌不忙的主子:“娘娘,您要提前准备。 “恩。 “要不然先多杀几个。 ——喵 幻惜汗颜的看向是儿:“温柔! “遵命。 “摆架上书房。 …… 上书房很冷清,冷清的没几个人,因为这个主子不喜人的亲近。 幻惜探探脑袋不好意思的对龙潜远笑笑:前天刚把人家赶出,现在厚着脸皮又来了:“亲亲相公。 龙倾侍闻言,开始往外面挪步,龙倾折利索的跳窗而逃:“好险。 “相公,我爹要来看我了耶。 “…… “相公你不会小气在记仇吧。 “…… “那天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要知道人家那是爱你的表现。 ——碰 “相公!你怎么了! 龙倾折破窗而进,看到龙潜远嘴角的墨汁后,又跳了出去。”相公不要激动嘛,我就是让你修改一下娶亲的那张纸,把六改成三,作为报酬我帮你把惠妃弄死。 龙潜远放下笔,不太满意她的条件。 幻惜随后拿起桌上的奏折翻了几页又扔了回去——“破国家事真多!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89兮惜龙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需要帮忙? 幻惜仰头一笑,笑得面容分裂:“不用,好久没见我老爹了其实挺想的。 “……”怀疑? “我姐姐长的可漂亮呢,你要不要见见。 “……”无视。 幻惜自动揣测自顾自说:“是不是很想? “……”沉默。 “想就说出来嘛,都是一家人我不会笑你的啦。 “……”继续沉默。 “不过话说回来,我姐姐看不上你啦,她喜欢王千醉,就是那个足不出户的好孩子,王千醉长的可男人呢,曾经还喜欢过我…… ——匡 “你激动啥,有眼光的都喜欢我,像我这种人见人爱的人可不多,本来我是想和我姐抢的或者一起嫁喽,可惜呀脑子进水了跟了你。 “……”多进点水——#鱼 “你干嘛不说话,你不觉得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你手里了吗,我要是嫁给任何一个现在都是宝,嫁给你,是我今生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我当初少贪点心别看中你家的那座城堡也许俺现在是个很得宠的好人,日子肯定和小兰一样逍遥,相夫教子母慈子孝。”虽然现在也一样不过档次太高把握不好就是玩完。 龙潜远看着她憧憬的样子,严重怀疑自己的眼光……更讨厌她提及不相干的外人-“当一只猫那么好。 幻惜眼睛冒出点星星:“当然,女人如猫长满爪子,男人是球圆不隆冬,猫见了球该做什么? 龙潜远重新摆好奏章,朱笔沾墨手已开工:“如果是小蓝,它会看球的含金量。”那只猫就和它主子一个样。 “你的含金量如何?说实在的我很中意王千醉,无论从品行还是作风来看我都喜欢他,你不觉得他很男人吗,他顾家、知道心疼弟弟、长相安全、无不良嗜好、没有侍妾、家财上等也不孤傲,身份不高、但也不低,这种男子最适合做相公,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他都是最佳黄金单身汉,因为成熟女女人都不会选择地位很高的男人尤其…… 龙潜远眼神骤寒,他不说话真把他当软柿子了:“够了吗。”听一两次就行不要让他听的次数过多!否则心情不好! “我是就事论事,没带攻击色彩。 “不想听。 ?可以把我赶出去。 龙潜远瞬间直视她,很怒心里的不平衡:“你以为我不敢。 幻惜扑哧一笑,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眼睛清纯无辜的瞧着他:“抱抱,我喜欢你抱我。 龙潜远愣了一下,忍着伸手的欲望,很有节操的转过头??酷的装君子;“你该走了。”幻惜以手抱胸靠在桌边打量着他??行啊,练习定力!有本事她断气时你别紧张啊,最终幻惜摸摸他的头,转身??起步??说话:“你这人真不可爱。”??关门??消失。 闻中尘前行,徐幻惜回航,一人低头一人昂首。 闻中尘在一片金光中行礼,徐幻惜目不斜视的离开。 …… 龙潜远看向门口目光停留片刻又回到桌案:是他对她太好吗,他怎么感觉越来越被动…… 富盛客栈 兮惜追着雾惜的脚步下楼:“姐姐,姐姐。 雾惜赶紧停下惊讶的看向她:“你怎么出来了,要是让父亲知道肯定生气。 兮惜讨好的抱住雾惜的手臂赶紧撒娇:“姐姐……求你了姐姐,兮儿好闷的,你就成全兮儿吧,万一兮儿以后进了宫都不可以出来的。 雾惜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禁想起了幻惜,兮儿也还小啊:“好吧,不过必须带上丫头和云大夫。 兮惜闻言开心的蹭蹭雾惜,一路小跑的灰房间着急丫头。 雾惜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只希望父亲晚点回来才好。 “姐姐我们走吧。”“面纱带好,乞儿看好小姐,云姨麻烦你了。 “走啦,姐姐,别啰嗦了,兮儿从来没有出过门一定要仔细看看。 雾惜叹口气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 归一小心的跟在龙潜远身后,没有幻惜在场他在父亲面前放不开手脚,龙潜远毕竟是龙潜远即便他偶尔温和也是冷的摸不到边的龙潜远。 龙倾折指着对面的店铺恭敬道:“主子,上次我们是从这买的簪子。 “父亲,真的要买?”那女的头上戴那么多了还买啊! 龙潜远也没办法,幻惜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没事就给他摆脸色,他不得不想个办法讨好她。 “主子要进去吗?”龙倾侍拉倾折一下,龙倾折不再开口。 这种事还是让龙主自己想比较好。 龙潜远徘徊着最好的打算是不买让归一回去告诉幻惜他有这个意思就行。他做思想斗争时,别人可是老老实实的谋生计。 “老头子,我们走吧,看来也没几个人买了。 “不急,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子一会儿来接我们。 老婆婆干瘪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唉,让他别来,非要来,真以为我们两老都走不动了。 “你呀,咳咳,天凉了多加件衣服。 老婆婆从身后的箱子里拿起一件衣衫披在老头身上:“知道了,你还不是一样不注意。 龙潜远低下头看看篮子里所剩不多的香菊,这些东西好像幻惜喜欢吧,记得她上次也多看了几眼:“我买了。 两老惊愕的看着他。 龙倾侍立即上前付账。 老婆婆深陷的眼窝注视着眼前非富即贵的男子:“呵呵,给娘子买的吧,香菊对女子身体很好无论是碾碎了沐浴还是熏香妙处都多。 归一指着一旁的包裹好奇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风草,小少爷要不要买回去一些,看你的年纪真该买回去做不是之需了,这位老爷要不要给公子买些回去。 龙潜远没见过另一边东西,很实用的问道:“用处。 老叟可不介意他的冷脸,上门就是客还管你是不是摆谱:“风草是公子们成年用的,不过大户人家也不会用我们这种乡下东西就是。 归一赶紧扔了回去,他可不敢买要是让那个女人知道他买什么非给她找一顿女人不可,虽然他现在才十一但十三岁有侍妾丫头是规矩可她也未免准备的太早了。 龙潜远倒是捡了起来看着打包的风草难得的关心一下儿子:“这个也要。 归一闻言赶紧护住卖风草的篮子:“父亲,不用吧。”买回去不死也够呛。 龙潜远锐眼扫向他。 归一颤颤巍巍的起来:“买吧,多买点,回一也用得上。”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姐姐快来看,这里有香菊。 归一还没站稳就被一个女人挤开,他脸色微变看向这个莽撞的人。 兮惜浑然未觉的对雾惜摆手:“快来啊,剩的不多了,姐姐要买给我。 “不急。”雾惜跟上,不好意思的对归一笑笑。 归一冷着脸从脑海中搜索关于她的记忆。 兮惜拿起一包香菊在鼻尖嗅修:“好香,是风干后储存的,味道也好,我要了。 老叟不好意思的指指她旁边的男子:“小姐,这位老爷已经全买了。 兮惜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转头:“可不可以……”然后她停住了,她不是没见过男子,她的大哥二哥也是为数不多的美男就连王千幻她都偷偷地看过,只是好似都不能和眼前的男人相比,无论是气度还是存在感,他轻易地胜过了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兮惜的眼睛在龙潜远脸上停留片刻,不好意思的放低声音道:“可不可以让给我们。 雾惜见兮惜失态好奇的转头,龙潜远刚好与她目光相对,雾惜赶紧撇开,拒绝看那双寒冷至极的潭水:“兮儿既然别人买了,我们换一家吧。 兮惜不依的跺跺脚,小女儿的柔美相得益彰:“不要啦,人家就喜欢这个。”说完她抬头看向龙潜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让给我好吗。”她从小很少出门,身边的人都习惯让着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何况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拒绝她,她柔柔的对着他笑,笑容中那一池江水荡起层层涟漪。 雾惜不好意思的带着妹妹离开,兮惜不懂事不代表她不懂事,看着这些人就不是普通人家,弄不好会出问题:“对不起,家妹莽撞了。 “姐姐,我要嘛,况且他一个大男人要这些能干什么。”她再次看向龙潜远。 雾惜无奈等着他答话,通常不会有人拒绝六妹的请求就连她有的时候都不忍心,何况是一个男人,就当这个人讨六妹欢心了,给就要。 龙潜远看向倾侍:“钱付了吗? “回主子,付了。 “走。 龙倾侍提上东西,四人完全不当两人存在转生离开。 兮惜看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剁了几下脚:“姐姐,那人谁啊! 雾惜也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惊讶,竟然不受六妹影响?!不把兮惜看在眼里恐怕是个大人物吧。 “姐姐,他太过分了! 雾惜安慰性的揉揉她娇嫩的红脸:“兮惜这里不比家里。 他到底是谁啊,一点也不懂谦让,什么人嘛。 雾惜摇摇头,没人规定所有人都该让着谁,在家有人宠着不见得出门大家都得宠着你,看来父亲让她跟着的真正用意恐怕是保护她吧。 “姐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0姐妹关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潜远突然看向归一,冰霜音量保持良好的冷冻效果:“你认识。 归一抬起头,退后一步道:“见过,上次我和古墓碰到过那个姐姐。 “他们是你娘亲的姐妹。 “啊!”夸张吧,没他娘亲精神…… 焰国历三十七年十一月,徐满金带着他的两个女儿住进皇宫君昭阁学习觐见礼仪。闻风知意者免不了在暗处看看情况,观察一些所谓的敌情。 天星宫:药儿为付染衣拨开一粒粒橘子,整齐的摆在拼盘里凑出花开的春景:“娘娘,太子妃是不是想让自己的姐妹进宫巩固她的实力。 付染衣描绘出最后一叶秋色,看药儿就像看一个孩子:“何以见得。 药儿想了想,捏起一瓣橘子放在小姐嘴里:“徐家的两位小姐都比太子妃好看。 “这么简单吗? 药儿有些不懂:“事实?”徐家两位小姐随便一个都比太子妃漂亮:“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位四小姐最漂亮,娘娘,我听说这位小姐虽然身体弱但是据说很得宠,徐家老头很喜欢她,不过奴婢很奇怪不是说徐家六小姐身体不好吗? 付染衣不在意的开口:“她就是徐家六小姐。 药儿错愕:“啊?!”不会吧太子妃不是徐家六小姐吗?难道她记错了。 “如果不出所料徐老爷应该是送女儿来的。 “那……怎么……”可能。 “估计全陇墓堡都知道她不是徐家老六。 “可…… ?可她却活得好好的,还嫁给了太子做正室。 “就是啊,难道慕娘娘和晰娘娘还有其它娘娘都不管吗? “药儿,你退步了。 药儿心虚的低下头,确实退步了,以往跟着小姐当丫头时很聪敏的,可是自从小姐当了娘娘,好似没有她发挥空间的地方了。 付染衣提笔,成竹于胸的诗词在宣纸上呈现,话说不禁有点嘲讽:“不管徐家想什么,他们都会低估咱太子妃的实力。 药儿更不懂了:“这句怎么讲…… “咱们的主母应该是徐家三小姐,不过和预知的性子差了很多,能逼到我们装白痴,恐怕她还是天下第一人。 “小姐…… 付染衣低头作诗,浑然天成的气质一如她出嫁前淡然从容,高贵典雅不容亵渎。 药儿看着她,从心底里佩服她的小姐,从小到大她的小姐好似从不跟府里的夫人小姐正面交锋,这次竟然让小姐自毁形象,难道说太子妃真的…… 付染衣看向思索的药儿,笑着摇摇头:“你想太多了,我是担心她不按理出牌,唉,跟一个没智商的斗,不得不选没智商的法子,要是她脑子抽筋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人,谁也治不了她。 药儿急忙道:“就没人管吗? 付染衣揉揉头,真是头疼:“她现在是太子妃 药儿点点头??是哦,她最大:“不过,以后我们都要这样吗? 付染衣笑意更深了:“这倒不至于,等太子登基也许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了,忍忍吧。 药儿豁然惊醒:“我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当不了皇后! 付染衣被她喊得险些抓不住笔:“小声点,她也不是没有一拼的实力,这次她如果给自己找后援,加上她死缠的精神说不准她会比我想象中爬的高。看来我们应该比她早下手才行,让老爷明天送一份徐兮惜的资料,也许能派上用场。 “但,主母真的会留下那两姐妹吗,她就不怕地位不保。 药儿低下头,盯着脚尖,想啊想啊,还是想不出来…… 天资宫:司徒雨昕收起手里的画像,连叹气都省了:“怎么就不懂变通。 “娘娘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他送来的真实时候,如果太子妃妥协这将是个好机会。 书儿眨眨眼睛很天真的看着主子:“太子妃知道妥协怎么写吗? “也对,不过很难说,利益熏心时,她什么也干得出来,这个时候刺激她一下她对权力的欲望也许她会妥协。 “也许吧! …… 幽冥宫: 慕谣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黑,即便龙主换了黄色,她也不可能跟进,这难道就是她的选择。 剑儿看着主子落寞的身影,心里也添了悲伤,如果徐家姐妹进宫了,她的主子和其它女人有什么不同呢,付染衣和司徒雨昕背后都有自己的依仗,她们在宫廷的挣扎除了龙主还有权势,而她们的主子呢只有龙主,相比而下他们的宫主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有个更格格不入的人当太子妃多多少少能让宫主平衡些。 “剑儿,累了就去休息,我没事。 “宫主? “今天龙主来过,你去收拾吧,我一会就好。 “宫主,您要精神点,要是让龙主看到…… 慕谣竹挥挥手让剑儿退下去,因为她知道就算让龙主看到,他什么也不会说,如果会……她也就不至于等的那么辛苦…… 离宫 赤炎觉得自从徐家姐妹进宫,宫里的气氛都很古怪,不过她也没有兴趣管,说来说去还不是都一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争夺,谁也不例外,太子妃朝中无人是事实,倚靠家里也是她必须的选择,否则她即便为妃为后都不会有大成就。 飞天宫: 这里很少被人记起,它角落偏僻,布局简单,除了必要的宫苑设施外似乎无力承(更新最快ap.)担过多的摆设,但是它的每处景点都出奇的精致,无论是浮刻还是花草,无论是比例关系还是整体构架都秉持了建筑界天人合一、自然唯美的最高法则,可它的主人并不起眼,一身淡青色装束随意性情散漫,最重要的是她孕有一子,却安然的活着。 她是那么特殊可却那么不起眼,那个据说痴傻的孩子也是足不出户。 “娘娘,你该休息了。 “五殿下呢? “睡了。 “辛苦了。 情儿无奈一笑,尊卑在这里也不明显:“娘娘,你总这么客气,记得早点休息,我去看看五殿下。 画女收起桌上的两张画卷,一个是徐兮惜,一个是久不见踪影的陆心怡,桌上的宣纸上似乎还绘有她抢空零的情形…… 东宫侧室: 龙归一翘着腿躺在床上,没了战场上的盛气凌人,他看起来就像个平凡的少年。 龙回一趴在桌上同样懒散不专注,要是让杜夫子看到他肯定是要挨训的,要是让幻惜看到他们这幅德行,肯定说他们没雄心不想着称霸天下。 “小弟,你说她会留下她们吗? 回一转个方向看向归一:“这要看娘亲的脑子里想什么,不过我想不会。 归一鹰眼上挑,感兴趣的看向幼弟:“为什么? 回一放下课本也翻身上床,可爱的双眼、肤如凝脂的皮肤,飘逸柔亮的长发,天真无邪的长相成了他以前不曾有过的外在:“因为她们都忽略了父王。 归一轻弹他的脑壳:“看不出来变聪明了嘛。 回一不服气的揉揉头,眼光凶恶的看着他:“我本来就很聪明,还有不要打我,要不然我会告诉娘亲! “好怕哦,不过你还是多担心你的那个侍女吧。 回一闻言瞬间蔫儿一样,倒归一一身:“大哥,救救我吧。 “我可不敢跟你抢,你自己偷乐吧,再过几年你弄不好让你不见她你会想呢。 回一揽起平和的目光,严肃的容貌竟和归一似的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不可能。 归一看他一眼也不跟他争辩,他其实最该担心的是他自己,他已经大了,那个多事的女人??伤脑筋。 回一突然看向大哥,在他的心里难改的一点,大概是遇事就想找从前的依靠:“你说她把筹码压在我们谁身上? 归一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不过他却不好回答:“你想呢? 回一自然不傻,他们两个何尝不是娘亲不敢放弃徐家的理由,只是他们真的会有一个为皇吗?听起来很遥远…… “你们干嘛呢!”归一立即跳起来,捂住回一的嘴,焦急道:“回一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是不是病了,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忍着,要不要传太医? 回一挣扎的扫开他的手??再不松就真传太医了。 幻惜看眼他们简直莫名其妙:“你们两个不读书,在做什么! “蔫不是,回一不舒服我让他休息会。 “但我是傻子吗! ……确实谁也不是傻子,徐兮惜和徐雾惜也不是傻子,觐见礼仪能有什么好学的,其实就是皇家的排场而已。 “姐姐,我们干嘛要学这些。 雾惜此次看向她没有宠爱,没有关怀目光中带有责备:“兮儿这里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徐满金也出奇的没有开口,这里的确不可以任性,当然徐幻惜例外,谁让人家有资本呢。 宫廷的夜色比别处来的宁静,浑厚天成的悠然还有巡卫放轻的脚步声。 “小人。 龙潜远起身,回一和归一同时暑期耳朵??气走了吧。 龙潜远站幻惜旁边,手缓缓的圈住她的肩,勉强关掉冷气伴着寒风道:“天晚了。 幻惜转头,龙潜远寒唇吻上她的额头,一个转身,佳人落入他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大叫:“你们两个没发现登徒子吗? 两人立即抄起书本,扞卫性的站在两人身侧:“父亲,你放开她吧,天下女人多得是,不差她一个。 “父亲俗话说得好,强迫女人的男人最无能,怎么你总不能无能吧。 “父亲,想想东宫之中的其它人,娘亲她不过是一株草而已。 “父亲,何必为了一个芦苇放弃整座森林! “父亲,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父亲…… 房内的温度越来越低,龙潜远看他俩的眼神越来越碍眼,回一在强大的压力下吞下一粒药丸。 归一顶着压力坚强的说着:“……随便一个女人都比她温柔。 “出去! 两人一怔,拔腿向外奔跑。 ??匡 是儿与归一撞了个正着,倒下的是儿赶紧看向退了一步的归一:“大殿下,你没事吧? 归一拉上回一二话没说先遛了,天知道如果留下来,他们会多倒霉。雾惜扶起是儿:“你没事吧,刚才看你好像跌伤了。 “大小姐我能有什么事,主子们没事就是没事。 雾惜收回手赞许的对是儿笑:“你长大了。 是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看到大小姐就好像回到了从前,无心无计无忧无虑。 “放我下来。 “不 “你抱着我也没用,今晚不该我服侍你。 “我愿意。 “那你就抱着吧,大不了我抱棋盘。 是儿带着雾惜进来时,就看到姑爷抱着小姐,小姐抱着黑白子。 雾惜匆匆瞟过一眼,印象当中那抹寒冷穿透她的脑海,她赶紧低头下跪,声音有丝颤抖:“民女徐雾惜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金安万福!”她现在很紧张,本以为见到那两个气度不凡的侍卫已经很震撼了,现在看情况她好像撞见不该撞见的。 是儿对此比雾惜镇定,她如从前般行礼,笑着向冷清太子怀中的主子:“娘娘,奴婢知娘娘想念亲人,特意引大小姐前来,还望娘娘勿怪。 幻惜抱着棋子看向纤弱的雾惜,曾经的一幕幕涌回记忆,无论是心怡的,还是幻惜的,她都信着这位徐家大小姐,她好的让人嫉妒,她溺爱的让人心怜,谁都不爱她的情况下还知道去爱别人,尽量的维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算违背道义也希望妹妹幸福,甚至想过牺牲自己同嫁王千幻,唉??其实她哪都好,就是学不来再自私一点:“姐姐。 雾惜低着头,久违的呼喊让她红了眼眶,她最喜欢的最安慰的就是幻惜随时随地的那声姐姐:“太子妃可安好。 幻惜“啪“的扔下棋盘,要从龙潜远身上下来扑她姐姐身上找点安慰:“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姐姐来接我了,你找你的正主老婆去! “不。 雾惜冷汗直冒,明明冷气四窜的房间让她感觉热的透不过气来。 “你别闹了,我现在没心情逗你。 龙潜远握紧双手,忍着揍她的欲望不松不动,什么叫没心情逗他,当他是猫还是鼠!可恶! 幻惜见他脸色不对,改用柔攻策略:“乖啦,我姐姐看着那,你别让我太丢人。 龙潜远白眼一翻,好像是他丢人吧。 “小远,放我下来,听话,你知道人家最爱你了,不要闹脾气,香味很好闻,真不配我相公眼光一流手段独到。 龙潜远依然不动,以为他傻啊,几句好听的就能哄动他。 不过在幻惜看来他就是傻的,尤其是边关出事之后她就更确信龙潜远不敢把她如何“宝贝,你不差这一天的……放我下来我明天去找你,要不放开我,三个月打地铺,乖啦,远远是好孩子,亲一下??啵。 龙潜远瞪着她,再看向徐雾惜,雾惜明显颤抖的不敢起身,幻惜狠狠的掐住他:“敢吓我姐姐。”旋转七百二十度!疼死你。 龙潜远脸色如常飞快的低头吻幻惜一下,放手走人,行至门口还不忘提醒句:“记住你说的话。 “我刚刚有说话吗? ??嗖??冷人又回来了! 幻惜笑容初绽,毫无破绽:“呵呵,铭记我的脑海。 龙潜远离开,经过徐雾惜时顿了片刻,吓得雾惜险些没晕过去。 龙潜远不喜欢徐家的任何人,因为那让他很不安,不安的认为幻惜不是他的。这群人最好给他快点消失,如果她敢留下其中一个,他就敢对她出手,不过在出手前最好先去吓一下那两个干挑战他的儿子。 幻惜扶起她,三年未见,她成熟了,贤良淑德的形象,是她崇尚的类型却永远做不来:“姐姐,京城好玩吗?”三年来貌似没有距离。 雾惜看着她,同样天真,同样貌不惊人,同样有点小家子气,前提是自动忽略掉她刚才和谁讲话:“你还好吗? “好啊,基本上是我赚了,嘻嘻。 雾惜也跟着笑起来了:是,你赚大发了,嫁过来就是主母,现在还是太子妃。 “说明我命好。 “你别不害羞,说你胖你就喘,不过真给我们争气,当时听说你为主母父亲就有点眼红,后来龙主被封为太子他都要气疯了,真解气,可你身体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吃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想害你?习惯吗?是儿和菲儿还能帮上你吧?有没有想家?你总是不注意一些琐事,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不顺心不能独自哭要记得报复回来,当时我发现你不见了快急死了,后来露惜留了一封信说,说你贪图富贵,自动代兮惜出嫁,可…… 幻惜有点心虚,因为她没说错。 “你就是贪图富贵你不会跟姐姐说一声吗?走的那么匆忙我想给你个存银子的地址都没有,害的我和娘每年的花销还要看父亲的脸色,你知不知道你很不孝,长姐如母,况且你还有个母亲一点也不知道私藏。 幻惜闻言扑进雾惜怀里笑得畅快淋漓,就知道姐姐不善良,比谁都自私:“我就知道,知道姐姐一定支持我。 雾惜笑着拍拍她的头:“所有争气的事姐姐都支持,听说你当了太子妃,我恨不得把徐家家印偷了当徐家家主。 幻惜狡黠的看着她:“不是好人。 雾惜望着妹妹的笑脸,忧心道:“没嫁给二公子你不觉得…… “错过就是错过了,况且我要是嫁过去现在都看不到他的人,岂不是很可怜。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1夜色很美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你能想开最好,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想着过去。。。”雾惜眼里的担心不是针对幻惜,而是针对幻惜的身份,如果幻惜在感情上出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幻惜踢开脚下的小猫,把雾惜按在软榻上狡黠道:“不如姐姐留下来陪我,我看到姐姐就不想那个二公子了,这样姐姐也少操点心…… 雾惜点点她的脑袋:“你啊。 “很痛。”现在都是她点别人。 “不过你现在怎么想啊,现在的龙主今非昔比,而我们又是什么身份,你真的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吗?就不担心中间出什么状况?如果他厌倦了?难道要在宫中终老?何况我听说你好像不能受孕,老了没个伴,以后出点问题你让姐姐怎么能不担心,不如我让大哥入朝为官吧! 幻惜为雾惜泡杯茶,感觉那些太遥远了,弄不好龙潜远没登基她先跑了呢?幻惜躺在雾惜腿上,一点也不担心未来:“姐姐,你感觉我适合当皇后吗? 雾惜不解的看向她,继而笑着扶着她的额头:“我希望你当皇后,然后母仪天下。为姐姐争气,可这必定有难度,但你现在贵为太子妃,不当皇后你干什么,难道立志当乞丐吗? “有道理。”不愧是徐雾惜,但雾惜下面就不看好她了:“你太令人操心了,不是姐姐打击你,长相没优势,性情没优势,就连脾气都倔强,你说你怎么讨龙主欢心啊。 幻惜不服气的坐起来:“担心什么,我刚才还不是把那家伙训的好好的。 雾惜意有所指的看向门外:“刚才的人…… “龙潜远啦,要不然还有谁,你都喊他太子了,我还偷人不成。 雾惜冒出两点冷汗:“别说了。 “没事,我说习惯了,他那人性格很奇怪,大多时候不爱说话得罪他也没关系,有时候有点亲切。”只是有点,还得加幻想。 雾惜回忆着他看自己的感觉,怎么想都发觉背后凉凉的:“亲切?别说玩笑了,我可看不出他亲切。 “我开始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有一点很好啦,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吭声,要什么都给,基本不长脑子,只要别碰触他的禁区,他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说妙不妙啊。 雾惜闻言兴致昂扬的看着幻惜:“真的? “真的。 “那你怎么不给姐姐弄个一官半职啊。 幻惜挠挠头:“谁让你不是男的。 “你可以把现在的位置让给姐姐啊,姐姐一定感谢你一生一世。 “好,我把这个男人送给你,回头我去找王千醉,退而求其次跟他得了。 雾惜红了双颊声音低了不少:“算了,龙主太高,姐姐不跟你抢,你安心的想着法子往上爬,让我跟着你享福,父亲这次有意把兮惜送给龙主,而且兮惜见过龙主了她好似…… “对那个冰块很感兴趣。 两人同时阴险的笑了:“你有把握龙主看不上她吗? “当然,我跟了三年的男人自然不会是见到女人就扑的主。 两人笑得更起劲了:“那 雾惜温柔的屡屡妹妹的秀发:“整她。”出口恶气。 幻惜很善良的在她脸上蹭蹭:“不好吧,人家很怕的。 “我家幻惜最温柔漂亮了,这么恶毒的主意当然是坏姐姐想的了。 幻惜使劲点点头:“就是就是! 雾惜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满意,心情越来越好,她知道妹妹会变,她也知道妹妹必定不再单纯,在这种环境下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想必她也受了很多苦,不过不管变得如何,(更新最快ap.)只要幻惜活着只要幻惜开心,她都满足。 “姐,在这睡吧。 “不行,会给你添麻烦的。 “怕什么,龙潜远现在在我手上捏着呢。 “你厉害,不过我还是要回去,父亲认定的事很难动摇,再说兮惜如果晚上找我,也很麻烦,我还是回去盯着她们吧。 “什么都不是,你就嫉妒人家漂亮。 雾惜捏捏她的小脸:“你说的真对,据说我的宝贝妹妹是着名的移动小富山,不过,现在看来穿的很普通啊。 “偶然平民一下增加新鲜感,我送姐姐回去。 雾惜笑笑,幻惜随意披了件长衫带着姐姐离开,雾惜瞧瞧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你这样好吗,头发似乎没有……”束好,衣服还如此简单。 “没事啦,你不会怀疑宫里有狼吧。”两人说完感觉有理,雾惜也再没说什么,牵着她离开。 幻惜当孩子上了瘾,一路牵着雾惜晃来晃去:“姐姐,我知道龙家的所有财产藏在哪里。 “你了不起。 “我还知道,龙潜远最喜欢的是皇位。 “小祖宗你小声点。 “怕什么,我一般都当他们死了,有本事就去告我,不过最后倒霉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雾惜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妹妹过的开心也是件好事。 …… 东宫侧房: 龙潜远看眼贴在门口的字条-禁止打扰,毫不犹豫的推开门是必要教训一下目无尊长的孩子了,不过他找了两圈,连个人影的没看见-竟然跑了! 弄清宫: 龙归一、龙回一、龙再一同躺在一张大床上重温当年在朝夕苑的点点滴滴。 龙再一睡在最里面,他胆小觉得这样最安全:“大哥,那个时候我以为四弟会死。 “那个时候我也未想到能走到这一步。 “大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啊,希望回一活着。 回一躺在中间牵着他的两个哥哥的手,想着久违的感动,他始终记得他发病时伤痕累累的两(更新最快ap.)个哥哥:“都是我没用。 再一玩闹的举起他的手,首次玩笑道:“瞧你现在,细皮嫩肉的谁曾想过你半死不活啊。 三个人又沉默了,各自想着各自的故事,脑海里都闪过那个金光闪闪的身影,有人感激有人复杂有人不知要怎么回忆…… 君昭阁 雾惜转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幻惜,把她往后推推:“别送了,都到门口了。 “不如让我进去睡吧。 “你做梦。 “你骂我,不疼我了,我给你告诉娘。 “你告诉龙主也没用。 “告诉他,我不如告诉蚂蚁。 “你去告诉蚂蚁吧,回去号召你的东宫军团。 “姐姐啦,你就让我在这吧。 “不行、 两人玩闹间,兮惜睡眼朦胧的推开门,惊讶的看着衣衫不整的来人,更惊慌道:“三姐? 幻惜挽着雾惜的手臂,看向依旧美色如镜的兮惜,当初她很中意这幅皮囊,不过可惜不适合:“六妹,好久不见,在这里还习惯吗? 兮惜看向她的手臂,微微蹙眉,但还没有昏头转向:“民女参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幻惜转向雾惜撒娇的想陪睡,她现在要是回去碰到龙潜远就惨了:“姐姐,一晚上并不会有事的。 “不行。 “就一晚。 “一晚也不行。 “你不疼我。 “疼你也要有原则。 “原则重要还是我重要。 “都不重要,你也不重要。 幻惜委屈的跺跺脚:“你对我不好,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要是以前…… 雾惜一阵无奈:“你怎么还这么强。”真怀疑她能当太子妃是因为龙潜远的后宫都是傻子,呸!不能这么想,会灭九族。 兮惜不高兴的看着她们,眼中到有埋怨,她被人忽略了,还很彻底,三姐明明抢了她的位置,见了她不该有点解释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如此理直气壮,未免太过分了,尤其还跟她抢雾惜,她从小就嫉妒雾惜宠幻惜不宠她:“三姐! “恩,叫我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忙吗。 说完继续晃雾惜的手臂。 兮惜闻言觉得幻惜陌生很多,以前的幻惜虽然跟她不熟,但是应该是个胆小、怕事、爱哭的姐姐,现在怎么?”姐姐你不在东宫,出来干嘛? “我在哪好像是我的自由,需要向你报备吗?”跟你说话都是抬举你,不要没事找刺激。 兮惜拽住雾惜的另一个手臂挑衅的看着她:“太子妃,现在夜深了,你如此衣衫不整的出门于理不合吧。 “哪只眼看我衣衫不整了,我这叫披风,但是不知道就罢了,也别乱说啊,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无知。 兮惜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明辨过,更何况还是不显山不漏水的老三,老委屈的看向雾惜,寻找靠山:“姐姐,我说错了吗? 雾惜拍拍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幻惜揽住雾惜的另一只手臂,不客气的看着她姣好的皮囊:“你又错了,雾惜是我姐姐,同父同母的姐姐。 兮惜生气的看着她:“三姐你别太过分,我又没惹你,你干嘛针对额,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地位是顶替谁的!你少得意忘形! “我得意忘形?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病怏怏的样子,嫁入龙家的是我,要不是我,你充其量就是个小妾,我如今的地位都是靠我健朗活泼的身体得来的,你以为是你徐家六小姐的名号啊,换成你,说不定还是个妾呢!再有我针对谁全凭我乐意,因为我是太子妃,太子妃你总该懂吧,就是除了皇后最大的人! “你胡说,龙主当年是要娶我的!这个位置也是我的!”这个女人真可恶,想必那龙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切!那你怎么没嫁啊! “我……我…… “别我了,娶得就是我,你那是幻觉,幻觉懂不懂,不懂我给你请夫子。 兮惜恼羞成怒:“我告诉爹爹。 “告去,不过你要先告诉他见我时记得行礼,规矩也要学全,否则连觐见我的资格都没有。 “你太可恶了! “我可恶我存在,你管得着吗? “小人得志。 “说对了,一般小人要是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通常都六亲不认陷害忠良。 兮惜此时很正义的望向她:“你不会得逞的,我已经来了,爹爹会把你带回去的! 幻惜懒得理她,没挑战性,如此货色她都不用动手,自己就会玩完:“小姐地球很危险,回火星吧。 雾惜忍着笑意,示意幻惜该走了。 幻惜也没兴趣对付这个神经质:“我先走了,你要小心点,身边有个定时炸弹真是委屈你了! “你说谁呢!你别走!有本事跟我去见爹爹! 雾惜看着幻惜,第一次觉得她单纯的过分,如此看来真该感谢她父亲不溺爱她们,可是兮惜的心里真的就这么单纯么,就算她单纯也不至于如此无礼的顶撞幻惜,即便是顶撞也不会选这么直接的理由,除非她是故意的——!雾惜突然看向她,兮惜还是满脸天真的看着雾惜,雾惜撇开头,绝不承认是自己多想,即便是多想也是应该的,多想一分就多一份把握,也许问题出在大街上,也许六妹是想??!雾惜灵光一现!决定明天告状! “姐姐,你怎么了,三姐怎么会在这。 雾惜对她笑笑,依然把她当做一个小妹妹:“兮儿,我本想随意走走,无意中在北苑碰到三妹,想不到时隔三年彼此的差距会这么大。 兮惜想想她目中无人的嘴脸,真的可恶,也就是她不稀罕她要是稀罕才不让那个没脑子的女人蹦跳:“姐姐是担心三姐吗? “恩。 兮惜嘟起嘴,很不开心:“我看她好着呢。 “别想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见礼仪女官。 …… 幻惜出了君昭阁,不急不慢的在外晃荡,她对兮惜那点把戏没兴趣,记得她曾经是幽魂时,她曾看到兮惜面不改色的推一名丫头入水,现在看来是瞧不上她的皇宫想回家啊!随便!别碍事就好! 幻惜踢踢脚下的石子,长长地秀发在脚踝处摇摆飘荡:“无聊。 突然一阵声响如历风般划过她的耳畔:“谁在那里!出来! 幻惜四处看看:说她吗?这里是她的家耶!谁敢让她出去!不过没看到巡卫啊! “出来! 这么有自信,不喊救命喊她,幻惜从暗处走出,闻中尘银装锦带,在夜幕上茕茕孑立,他看幻惜的眼光出奇的平静,就连语言都很专注:“姑娘深夜在此,可是找不到回君昭阁的路。 幻惜真是服他了,自信严重过头,可是无论闻中尘如何都让她感觉很亲切:“出来晒月亮。 幻惜渐渐走近,闻中尘慢慢看清她的样子,眼光从不解到惊讶再到惶恐:“微臣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点声,唯恐天下不知道我出来了。 闻中尘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容颜:“太子妃,深夜而出可有要事。 “有啊,看一个大白痴。 闻中尘头垂的更低了。 幻惜突然笑道:“我不是说你啦,起来吧,你怎么在这啊。 闻中尘起身,却依然低头:“娘娘,天晚了,让侍卫送您回去吧。 幻惜猛然凑近他,闻中尘慌张后退,险些没撞上后面的丛木:“你躲我干嘛,我又不是高官。更不是龙潜远。何况你见了龙潜远都不见的这么恭敬,你现在挖苦我还是看不起我。 “微臣不敢。 “别虚伪了,我没闲情猜你,你是找归一吧,他应该在弄情宫,他今天得罪了龙潜远,打死他,他也不敢再东宫呆着。 “多谢太子妃提点。 幻惜再次看向他。闻中尘赶紧低头:“你这人也太虚伪了吧,想说我聪明祸水就说吧,何必噎着,我又不敢杀你,我要是你,我连看也不看我。”幻惜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勉强:“闻中尘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闻中尘愣了片刻俯身道:“不曾。 幻惜摸着下巴:“这样啊,也许是记错了。”或者在转世途中偶然撞见过:“看着你就感觉熟悉。 闻中尘退后一步,有些惊慌,岔开话题道:“娘娘,那套口诀是您交给大皇子的吗? “不是。 闻中尘抬头,正式与幻惜相对,眼前太子妃和传言中的相差很大,闻中尘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意识到不对赶紧低头。 幻惜大笑:“哈哈!你真好玩!是回一教的,回一的是我教的。 闻中尘在心里腹诽??最终没有语言攻击。 “你要见他吗?”她现在很闲,可以带路。 “多谢太子妃,不要了。”要是被人看见,有理也说不清,不过太子妃如此模样,难道就没人管吗? 幻惜看着他,那一袭白,就是印在她的心底好似勾起她某部分回忆,第一时间见他就是如此,难道她好色,按说不会啊,哪出问题了?肯定是他会妖术,凑近点。检查一下。 闻中尘见她要靠近,紧张的先跑:“微臣有事,先行告退。 幻惜看着他跑,更觉得莫名其妙,她像是要吃人嘛:“喂!你不好奇那些奇怪的数字吗? 闻中尘出道以来险些没被脚下的衣衫绊倒:“改日请教。 幻惜盯着转角,耸耸肩:“改日我还没空呢。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2龙主服你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难道我面目可憎?看来我该美容了,回去贴个黄瓜。”啦啦啦啦…… 引凤苑 龙潜远铁了心要逮住俩孩子,弄情居破例去一次也不是不可,弄情居如果没有的话他就去润傲宫,总之要把他们吓怕了,要不然以后都敢跟他作对。 龙倾侍和龙倾折在六米之外跟着,一个深情专注,一个无精打采。 “大哥,都这么晚了龙主怎么还不睡。 “不知道。 “龙主这两天很轻。 “恩。 龙倾折神秘的靠近龙倾侍:“龙主是不是欲求不满? 一股寒气——蹭-的逼近,龙倾折迅速躲龙倾侍背后当什么都没说,不过心里嘀咕还是有的。 龙潜远没时间管他,龙倾折也不敢找刺,三个人默默地走着:一个寒气逼人,两个似幽灵漫步。 幻惜走出来就看到杀气腾腾的龙潜远,瞧着他走的方向也知道倒霉的是谁,但是身为娘亲貌似该为孩子们做点什么,于是幻惜立即调整状态,笑得比青楼女子还讨好:“相公,亲爱的相公,你怎么还不休息啊?出来找我吗,真开心。 龙潜远停下脚步,因熟悉的叫唤涌上久违的心动,但他会忍,龙潜远看着她她-刚想摆会脸色证明自己的价值,就瞧见她不合理的穿着,再冷的心也能涌现出火气,以至于声音也降到了冰点:“成何体统。 幻惜猛的扑上去,娇柔的笑脸在他凉凉的脸上蹭呀蹭:“相公啊,我们回家。 “不行。”他很执着的要找归一。 再蹭蹭脖子,就算没用也要尽力色诱一下。 龙潜远眯着眼享受美人投怀,但是矜持比谁都做得好:“你好了没? “呵呵,相公我今日身体不错,不如我们…… “见了归一。 “可是人家等不及了嘛。 龙潜远小肚鸡肠的想:是吗?两个月来不是忍得不错嘛。 “相公,走啦,回家,人家好久没服侍你了,怪想念的,呵呵,我可爱的好相公,你就成全妾身这点微妙的心思啦,话说人家虽然前几天在和你吵架,但是午夜梦回中总是想起你英俊的容颜和火热,不,不,是冰冷的身躯。 龙潜远看着弄情宫的方向不受她的引诱。 龙倾折立即摊开手:“一千两,我赌主子回去。 “同意。 “啊?你不当反派。 “……”傻子才当反派。 “相公啦,走啦。 龙潜远酷着脸,不抛弃不放弃。 幻惜亲亲他的额头哀怨道:“你是不是想让情殇陪着你呀,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还是她最重要,她们都是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女人,长的比我好,身材比我好,性格比我好,又会服侍人,还懂讨你欢心,会唱又会跳又懂男人,相比之下我就是个木头,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会,就会躺着。”因为挑逗没用,与其挑逗完自己生气不如当个小木鱼让他自己解决:“但是人家也在努力的,真的。”然后魅惑的凑他耳边舔舔他的耳廓:“走,我们试试去。 龙潜远看向她,继而又转向弄情居,这点功力撼动不了他。 幻惜把手伸进龙潜远衣服里,慢慢的穿透他的中衣,掀开他的里衣,指腹碰触他冰凉的胸膛,一圈圈挑逗的游戏在他胸口展开:“相公-“幻惜媚眼如丝,怎么看也有可看性。、龙潜远依然不为所动,眼睛该为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信她敢乱来。 幻惜挫败之余还要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龙潜远享受之余也要装出无动于衷的表情。 “相公,成全妾身行不行。”软软的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蹭,手指缓缓后移圈住他的身体,幻惜紧贴他试图挑拨他的想念:“相公,人家今天新学了很多东西。”手指下移,越过他的背部,走向他的尾骨,而且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龙潜远等着,他赌幻惜不敢乱来,身为一个娘子,幻惜除了性格古怪之外其它事情一向做的不错,谨守古代妻子的本分,即便是房事她的兴趣也不浓厚,不是心情很糟糕都会服侍他更衣入寝,熄灯之后也仅有一次破例先扑了,不过那次好像心情不好,要在他肩膀上的伤差点出血,他赌她此刻也不会过分,他相信自己更加相信她不会毁自己声誉,不过他也想知道她到底能开放到什么地步,他很-享受她的触碰。 幻惜表面笑着心里都快气疯了,靠!意思一下就好,他怎么还不阻止她,平时碰到胸口就拽她的手了,今天神经病啦,何况还是在外面就算她不要面子难道身为太子的他龙潜远也不好面子了? 龙倾侍、龙倾折高度警觉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这种时刻出了事就是死。 幻惜不停苦笑,瞧着冷眼看他毫无反应的男主,心里的苦楚有谁知道啊,她怎么就脑子有毛病,挑个这样的男人玩啊!不过谁怕谁啊!她以前可不是吃素的,只是穿了后不想当色女而已,既然人家不成全她就色到底吧,反正她没吃饱过,就当福利-手指继续下移,冰凉的触感在这个时刻真的很让人眷恋,她一点也不反感触碰他,因为这个男人身材真的很赞。 幻惜抱住他,猛然推他在树上。龙潜远有片刻找不到北,冷风划过耳畔时他情愿被他推倒,不过他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情绪,那就是打死他,你也窥探不出。 幻惜一不做二不休的拨开他的衣服温柔的唇角吻向敞开的胸膛。 龙潜远的血液瞬间加速,顷刻间有恢复平静。 幻惜的玉指上移,长长的指甲抚着他脖子上的动脉,留恋不去。 龙潜远嘴角微扯,冷寒的气息冰冻一尺以外的生物,但是他并没有制止幻惜。 幻惜以唇代手,在血液的必经之地,香舌反复舔咬,龙潜远处在享受和刺激的边缘,只是眼光越来越寒,可就是倔强的不推开她,他们现在需要一个人妥协,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虽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但是于理不合,虽然以前也放肆过,但是也是小打小闹,衣衫整齐是必要的。 可此刻龙潜远几近没穿衣服,龙潜远在等她住手,幻惜等他喊停。 可是这次也许龙潜远会输也说不定。因为幻惜不怕丢脸啊! 幻惜直接把龙潜远推地上,变本加厉把身体附上去,整合的镶嵌在他的怀抱里,吻着身下冷然如初的身体,继续褪他的衣物??整不惨你!可是好似没记住他身体的温度从不因情事而升高。 龙潜远即使咬牙忍耐也优美的漏不出破绽,身上的女子是令他心动的,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有必要对她表想出来吗? 幻惜沉迷于自己相公的美色,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唇角在他耳畔流连。 龙潜远动都没动,被动的像个娃娃。 幻惜见他不叫,逼于无奈要退他下衣。 他还是面无表情,额头连滴汗都没有,呼吸也没因她的触碰紊乱,就连眼神都如开始般看着她。 幻惜再次挫败,她不得不承认,这次她又输了,幻惜醉眼朦胧的趴在他胸前,抚摸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惊叹他的长相,龙潜远长的真好,帅的符合任何任何的一个人的审美观,可惜就是…… “你是男人吗?”恐怕他的定力是幻惜遇到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她当初挑逗灰毁也只用了两个小时,那个男人当时也在拒绝,可是结果还不是被她拿下了,不过身下这位好似……唉……幻惜叹口气,收回手,坐他腹部看着天:“龙潜远,你真的很变态、 当事人见她住手,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开??差点——不过还是他赢了,龙潜远躺着一手扶着幻惜,一只手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后抱人而起,几个起落间回到东宫主院。 龙倾侍和龙倾折齐齐舒口气,龙倾折大汗淋漓道:“我想辞职,主母不是说不想干了就辞职吗? “批准。 “太可恶了,你都不挽留一下。 “走好。 …… 东宫:熏香袅袅,春色正酣,同样的朱床,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同样的故事,此时春色已过,男子睡去,女子摆着指头数今天和以往哟没有不同,不过等她数万,她挫败的发现——一模一样:“啊!!啊!!啊!!”东宫之中惊起无数飞鸟。 男子翻个身:“吵死了!”再次睡去。 女子愤恨的盯着他,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不过她只是想想,因为她是好孩子,还是好贤妻,不过她发誓下次一定找一大堆辅助东西,逼他原地就范。 龙潜远闭着眼睛,脑海中闪过在北苑的点点滴滴??可惜!要是在东宫多好,他就可以一直享受! 混蛋男人! 骂吧! ……凌晨三点,幻惜如幽灵般飘荡的服侍龙潜远早朝,她飘过来荡过去,拿错了三件衣服,弄坏了腰间的朝珠,龙潜远捏着眉头什么没说,等幻惜为他束发时,背后的人吹着鼻子泡泡早已和周公下棋,龙潜远只好扶她上床,自行束发换衣,临走时看床上的睡颜片刻,也没主动来个早安吻…… 清晨幻惜心情很糟,昨晚的失利加上早上不完美的表现,让她今天的火气很冲,要不是她昨晚怒瞪龙潜远到凌晨两点,她不会在凌晨出纰漏,不过她昨晚没忍住试了试熟睡的龙潜远是不是经得起挑逗,结果证明??同样挫败,所以挫败的她今天一定要让大家跟着她一起挫败:“是儿,广发邀请函,说我请大家欣赏我的两个姐姐,还有,门票每人六百两珍珠,不到场者统统罚抄《大罗心经》一万遍!三个月不准服侍龙主!”哦!对哦!她怎么忘了她还有不让别人侍寝的权利了!!然后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 是儿、菲儿、康儿、福儿、小景、素心、傻傻的看着她??疯了!有疯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3东宫之言 是儿带着大家赶紧离开,龙素一和龙素心对视一眼,开心的跑幻惜脚边抱着她的大腿撒娇:“妈妈抱。 “我也要抱抱。 幻惜很严肃的扫开两个小家伙道:“三岁就是大孩子了不应该让抱。 素一苦恼的看着素心,素心陡然开窍道:“还差两个月啦,现在可以让抱抱。 两人志趣相投的扑向卧榻的幻惜,幻惜心情极度糟糕的冲着门外大叫:“小景!把他们带走! 两人流着口水蹭着幻惜的脸,眼睛可爱的眯成小狐狸样:“跟着妈妈,妈妈最可爱。 幻惜闻言勉强摸摸素心的脑袋:“说的不错,奖励个吻 。 素一立即跟进:“我也要!我也要!”…… 水印国,奉天宫,依山傍水清明叶秀,这里当年是专为残暴的大皇子在宫中修来养身的寝宫,全部天然取景,横跨洛奇山脉,覆压一百余里,整个水印国国都和皇宫因奉天宫,成为三国最大的占地面积最广的皇室建筑。 奉天宫的亭廊里,宫俾太监黑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战战兢兢的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头上的主子,为首的太监总管带头跪在主子的身侧,冷汗湿透了衣衫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相对于伺候小主在,他宁愿服侍大主子,这个小主子太难伺候了,平如不说话,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脾气,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翻脸,但他一岁啊,为什么就这么难伺候。 “看什么还不去办事! 现在也一样本来看秋菊看的好好的,前一刻眼睛还有笑意,不知道哪不顺心了,突然就踩坏了名贵的菊秧,站在此地释放他小皇子的压力,让下面的人摸不着北的跪三个时辰了,但是才三个时辰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有时候跪十二个时辰也是常事,这小主子精力充沛很少能指望他睡后安稳点,上次吃的早餐也不知道为甚么就把碗筷统统扫在地上,房里的丫头足足跪的站不起来了,小主子都没有挪动一下地方,现在他们只有祈祷大主子赶紧回来,他们才有解救的可能。 以前服侍屠夫之称的皇上他们以为就够倒霉的了,但没想到什么主子养什么儿子,不同的是,一个是**打击一个是心灵打击。 公孙空零现在烦躁透了,他本来以为跟他两天就好了,谁知道现在被看的死死的,晚上空致净看着他,白天公孙诉看着他,难道他们就不腻吗,有些时候甚至看着他也能笑出来,他要疯了,这两个人有病啊!最可恶的是他的娘亲!难道就不想他吗?一点表示也没有!可恶可恶!他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娘亲接她回去!他是有嗲有娘的孩子,他要跟娘在一起! 疾如风的猛冲瞬间抵达空零面前,对他来说堪比巨人的公孙诉大笑的把他举起来扛肩上:“小零难得你早上没睡觉,爹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什么!又一个找刺的!另一个找刺的还在暗处呢,别以为不出来他就发现不了。 “啊 !??小零不能拽头发!啊!放手你这个混蛋! 没办法就这点发泄乐趣,有本事把他扔了,让他回家! 空零天天想着制造麻烦只希望他名义上的父亲,能少看他一眼多看送来的阿姨片刻,可是根本没戏,他的房间里挂着他娘亲的大幅画像,一旁甚至还标注着娘亲曾经和他说过的他,而且无论他怎么折腾,这个男人都当他比他娘亲难伺候。 火烧太上皇,那位老男人夸他有烽火戏诸侯的霸气;整乱上书房他们说他,是急于为国出力;抓周捡了胭脂,他们说他顾家爱国,将来是位明君;逼于无奈天天蒙头睡觉,他们说他是养精蓄锐,总之他要是想以正常手段出去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娘亲,他不要装小孩了!要是再不来接他!他就火啦!可恶的娘亲!责任心掉蚂蚁洞了!可恶可恶! 我拔!使劲拔!”祖宗!你住手! 群官看着玩闹的父亲,全体忽略皇帝疼的发麻脸色,一致夸到:“小殿下真是可爱,就像皇上当年一样。 高大的公孙诉闻言,顿时收敛点怒气,大笑着忍耐这个像他的小祖宗。 空零叹口气!只有玩点大点了!都怨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怨恨不争取夺了他就跑的父亲!都给我等着! ??啊切!幻惜揉揉鼻子:“靠!谁说我!活腻歪了。 是儿、菲儿、康儿、福儿递上一块斯帕让她擦拭,然后继续给她整装。”娘娘选青色吧。 “随便,看起来很威风就行。 是儿看看手里的翅膀,无奈的叹口气,就算衣服上什么都不挂单翅膀也很威风了。 “快点! “是娘娘!”…… 东宫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优雅大方的布局,天下难寻的珍奇,按说它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瞩目的夸耀,但是今天不用,今天的人们也实在没有心情,平日里太子妃给的月薪就不多,如今见个面还狮子大开口,有门路的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没门路要很久与龙主诀别了。 房间里共摆放了六十把椅子,但有能力到场的不过四十人,用幻想的说法这是筛选,既能显示皇家贵气,也不至于让她在娘家面前没了面子 。 赤炎喝着丫鬟试过毒的茶,静静地等待东宫的主人。 慕谣竹的茶是剑儿亲自从幽冥宫带出来的,经过多次事件证明,轻易吃东宫的东西等于自己找死 付染衣的茶水来路更高明,据说是太子用什么素材她就用什么素材,不得不说她想得周到,她想着龙主用的应该万无一失吧。 其它女子也这么想,只是她们用不起,可那就真正的安全吗?就不怕东宫之主兴起之(ap.)时对龙主下毒吗?她昨天还想着一日欢要倒在哪里呢! 司徒雨昕就老实许多了,幻惜提供什么她吃什么,她比其它人筹码多,比其它人都镇定,亲人何尝不是她敢于找幻惜的理由。 飞天阁:画女为熟睡的儿子擦擦汗,拄着脑袋坐在床沿看着儿子的睡颜,她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父亲是光禄寺沈良博,虽然俸禄可观但也付不起六百两的银子。 看着床上的龙优一,她再次拿起手中的手帕擦擦他额角的汗珠,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做噩梦了! 当初她怀龙优一的时候何尝不了解其中的凶险,只是她找了两个替身,让本以为成功的人放松一丝警惕她就极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想死,但她更想要个孩子,她明白一个孩子对后院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可她保了优一,无论害死了多少人,她都没有错,因为优一是她的孩子,如果优一不傻她也会死吧!吃了她们那么多堕胎药,怎么可能有健全的孩子,但现在看来当初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龙主现在是太子,将来就是帝王,而她拥有皇子,姑且不论是不是智力有问题,但王爷之位是手到擒来。 龙主现在的几个孩子都没有母方的势力,更要命的是她们的母亲都是贱籍。 大皇子龙归一虽失踪数月,但传闻是奉幻惜之命南下查看商务,二皇子龙回一被情殇带走,没有威胁力,四皇子龙回一体弱,足不出户更是铁证,虽然找大夫看过,但好似只有在公众面前露过一次面,还包裹的严严实实 。 四个少爷中只有优一有出身,画女轻轻一笑??好像痴傻能治好,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不枉她与父亲谋划这么多年,只有等龙主登基,谁都会记起她,看来她的沉默也到尽头了。 丝雨宫:“忧散娘娘,您不去东宫吗? 忧散抬起头朦胧中好似刚想起有这事:“几时了。 “回娘娘时间已经过了。 “哦。 忧散人如其名,对什么事情也打不起精神来:“那就算了,温儿有来过吗? “没有,估计在冷宫陪她娘亲。 “哦。 东宫:雾惜、兮惜、徐满金候在东宫之外,瞻仰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诚惶诚恐的等待召见。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连个通传的人也没有,他看向劳累的女儿,不禁心里一阵懊悔,如果让她见了幻惜,他一定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厅之内就热闹多了,一家女子和乐融融的谈论彼此的服饰和穿衣心得,赞扬声一致对向主位金装女子,夸赞声此起彼伏。 幻惜笑容可掬的听着,四大分量颇重的女人没一人开口吭声,幻惜也不勉强,谁让人家资本雄厚呢。 “谣竹妹妹,身体可好,前几日听说你偶得风寒,主动不侍寝。 慕谣竹闻言不禁有点懊恼,她上次单方面拒绝龙主,本想龙主可以有些表示,结果什么都没有,就离开了。一个月见一次的机会平白失去,她不可能不懊恼,这个女人竟然拿出来刺激她:“多谢太子妃关心,太医已经看过,现在好多了。 付染衣看向她掩着嘴笑:“姐姐真的好点了吗,如果需要再让太医瞧瞧吧。 “好多了。 付染衣坐到慕谣竹身侧先羡慕的看着她:“姐姐的身体真好,不想我们,从小就没有基础,也不懂武术,身体差的过分,昨天早上起床不停的想吐…… 她说完吐后,四十多双眼睛齐齐的看向幻惜,眼里的指责就好像让付染衣怀孕的是她一样,其实大家也就是这个意思,嫌他失子散怎么没发挥作用,幻惜一点也不急,如果她让付染衣有了身孕才是傻子呢 。 “后来经太医检查,是我昨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姐姐您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下面的人统统松了口气,安静的开始喝茶,幻惜自始自终都没因染衣的话有变化,因为她可是喂了付染衣三年的量,就算她有办法求得名医,治疗还有个时间哪,急什么,大不了治好了继续喂,即便真的怀孕了,流产不是还有时间,就算生下来夭折也是有可能的,就算不夭折出天花受风寒都会死来!不急不急!一切都来得及! “娘娘,您房间里的熏香真好闻。 “是吗,龙主送来的。 一半人认为她在吹,出了赤炎恐怕谁也不相信冷淡的龙主会好心的送这么细致的东西。”娘娘,臣妾听说太尉的女儿洛焉也要进宫是吗? 情殇话落,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幻惜,付染衣也有意无意的瞄向她,在朝中唯一能和丞相相提并论的就是三朝军事主席-太尉洛家,她也想知道幻惜会不会阻止她进宫,最好不要来,那对她来说将是个强劲的对手。 幻惜抬起眼皮,继而垂下:“怎么?惠妃娘娘邀她进宫玩有什么不妥吗? “臣妾不是那意思,是指她会…… “没事急什么,如果大家不同意她来直接干掉就好,以后别为这些小事费心。 小事吗?如果是小事付染衣怎么会感觉不安呢。司徒雨昕是真的不担心,慕谣竹握紧双手,越来越看不到希望,情殇则是为以后的路担心。 幻惜翘着腿喝茶,见大家都沉默,放下茶杯很认真的看着她们:“都把头抬起来!记住你们现在是太子的女人,不要小瘪三还没到,你们就被吓住了,要知道出了我,没人比你们尊贵,你们就该用脚趾看着她,就算她进来也要乖乖的喊你们一身姐姐,你们怕什么!怕她家好到当皇后啊!我都还没争呢!大家都不用做美梦!那位置我要没做过,谁也别抱着试试的挑战 !我不喜欢别人碰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大家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不信你们问问染衣,染衣就没想过当皇后,是吧。 付染衣抬起头,瞥她一眼。 幻惜耸耸肩:“要不我给你个机会,你发表一下竞选宣言,看看大家是支持你还是支持我! 付染衣站起来刚想说话,幻惜又道:“你们支持谁? 付染衣气的入座,猛然感觉这个女人是在整她。 下面的人也是经过几次大风大浪的主了,表面的掌权者不能忍是铁一般的事实:“太子妃当皇后是理所当然的。 “太子妃无论是气质还是风华,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太子妃大度大量,有母仪天下之相。 “太…… 司徒雨昕没心情听人怕马屁,起身提醒句:“娘娘,徐老爷子在外面等着呢。 幻惜恍然想起正事,放弃陶醉的音乐:“是儿传他们进来吧。 “是、 是儿退去,外面的徐老爷子等的快发飙了,想训斥幻惜的心思之高不低。 幻惜对姐妹们抱歉的笑笑:“呵呵,今天请大家,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我的家人,我嫁进龙家也要快三年了,至今好手好脚,不得不说是我自己争取有功,大家对我的家庭好奇也在我的观察之列,慕妹妹和孙妹妹都派人去过我的家乡吧,真是有老大家关照了,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我,我也多给二位点照顾,这几日秋雨甚多,两位去打扫藏书阁吧,不要让书生了虫子发了霉,为方便二位工作,住上两三个月也是应该的吧。 孙多瞬间变了脸色,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好似听到了不该听了,明天轮到她侍寝这不是明摆着针对她吗。 慕谣竹站起来杀气腾腾的盯着她。幻惜“啪“一声抖出长鞭,随意的摔打两下,数道裂芒让下面的人不敢吭声,慕谣竹看着她可不打算放弃。 幻惜摸着长长的指尖,看不起小宇宙似的杀伤力:“谣竹妹妹有意见吗,我可是为消耗两位多余的精力而想的妙主意,妹妹认为不好吗,还是感到两三个月不够用想延长 。 孙多闻言,脸色更白了,忍着委屈下跪道:“多谢娘娘成全,臣妾定不辜负娘娘所托。 “好孩子。 “庶民徐满金携大小姐,四小姐到。 慕谣竹看向门口她今天势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徐满金刚到门口满腔的火气在见到东宫的各色女子时吓得忘了要说什么,徐兮惜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一圈,主位上四个女子的容貌让她赫然惊讶,她自认为容貌在常人之上,但就算再自信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和她们相提并论,雾惜看眼妹妹的装束,忍着心底的笑意真佩服她无敌的穿着,就是三人乱想着。 司徒雨昕扫他们一眼声音无温不火却极有杀伤力:“怎么?没人教过你们见了太子妃该行礼吗?来人啊,查查谁是主食的女官,每人五十大板。 三人闻言惊慌的跪拜:“草民徐满金,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女徐兮惜参见太子妃。 “民女徐雾惜参见太子妃。 慕谣竹瞧兮惜一眼,对幻惜道:“既然太子妃知道臣妾派人去过江南就肯定知道,跪在下面的有位是真正的徐家六小姐-徐兮惜吧! 徐满金吓得心里一颤,这些不是秘密吗?怎么会有人知道?而且还在这种场合说?会不会有罪?会不会死人?兮惜会不会有事? “慕妹妹说的没错,刚才六妹好似报错名字了,重来吧,是谁就报谁,即便见了我激动也不要报自己姐姐的名字出来啊-兮惜。 雾惜虽然惊慌但她不敢抬头观察妹妹的表情。兮惜看眼父亲,无畏的重新行礼:“民女兮惜参见太子妃。”即便她是徐兮惜,她也觉不会留在宫中的,脑海了浮现那日见过的身影,她更坚定了不为妃的决心。 “赐座 094东宫之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民女不敢。。。 徐满金冷汗直冒,哪敢坐啊!待嫁的事,如果曝光他们徐家就没生路了,他的妻女怎么办:“草民不敢……草民……草民…… 兮惜接替父亲跪出来,面对身份被揭穿也不甚在意,她虽然体弱却有不可多得的容貌,老天总是公平的,她的缺陷在如此相貌的烘托下,只让人心怜不让人反感:“民女给太子妃请安。”她的解释虽不会让所有人相信,但几句冠冕堂皇的理由难不倒她:“当初民女生病,怕连累龙主方让健康的姐姐待嫁,当时由家父也有书信带于龙主说明情况。 徐满金见女儿在这种大场面下说谎也面不改色,不仅有丝对自己的汗颜,这个理由本是他为备不时之需说给女儿保命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民女那时的身体无法承受长途跋涉,又怕耽误了龙主的好意,才出此下策,如今初有好转,家父立即带着民女北上,说明情况,如今看到太子妃的处境,相必龙主厚爱有加,民女并不不妄想破坏姐姐的生活,此次前来是家父想念姐姐,民女也甚为挂念,现在见姐姐安好,民女感到无上荣耀,民女觐见期过,定当陪父亲离开。 幻惜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敲着软塌,看他们的样子漫不经心,在兮惜书信二字出口时,她就不想听了,这不摆明了出事让她自己扛吗! 是儿、非儿看地上的两人的目光比较复杂,是儿怕小姐吃亏,往事一幕幕地呈现,好像三小姐虽没和六小姐正面交手,不过不用战也会输,因为裁判老爷偏心。 康儿、福儿就冷静多了,一年的在外之行,让她们清楚地知道主子绝不是个软柿子。 慕谣竹讽刺道:“我想我们的主母并没有什么书信吧!截至目前为止大家的听说的都是六小姐,莫非太子妃对自己三小姐的身份不自信,没有把书信交出。 围坐的人见此统统后悔今日参加观赏大会——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太子妃,我们等着你解惑呢!莫不是担心自己登不上主母之位瞒着没说吧!不过也是,传闻徐家六小姐虽然体弱却有个特别的优点。”她转向惊恐的孙多:“孙妹妹是什么来着,我忘了。 孙多扑腾一声下跪,这两个人她谁都惹不起,能不能别牵扯她啊:“太子妃,臣妾像现在就开始工作,能不能让臣妾先去藏书阁? 幻惜莞尔,跪着个几个人全体吓得不轻。 徐满金不知道她笑什么。 兮惜也摸不透平时胆怯的三姐姐现在怎么这副样子。 孙多想离开是非之地,哪怕扫一年也比对着太子妃一天好,万一说错了什么她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求太子妃成全。 慕谣竹——嗖——的站在她面前,俯下身不屑地看着她:“怕什么,这么多人在,她还敢吃了你吗! 孙多往后跪退,继续对幻惜叩首,这么多人又怎么样,宫空儿当着比这更多人的面还不是死了,那个时候还有她们求情,如果现在恐怕没人帮她求情,难道她还不能自保吗:“太子妃,臣妾甘愿效忠主母,为主母扫藏书阁灰尘,祈福天下士子在今年的科考中取得好成绩。 慕谣竹气得拂袖:“你!——没用!你父亲可是司农寺执事,如果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你对得起他的期望吗! 幻惜换个方向有趣的看着下面演些的人群:这是在影射她父亲不咋嘀吧,呵呵!确实不咋嘀!孙多跪得更加虔诚了,她现在恨死慕谣竹,没事总针对她干嘛:“求太子妃成全。 幻惜笑得眼睛都弯了。 慕谣竹气得鼻子快歪了:“孙妹妹真懂事,本宫最喜爱懂事的孩子,众位姐妹们,大家说孙娘娘表现如何啊? 情殇见幻惜高兴出列道:“孙娘娘不失为好姐妹,平日品行良好,对待下人如同晚辈,是我们皇室的表率。 幻惜退下腕上的玉镯,——劈里啪啦——后面的玉镯紧跟而下,在她纤细的藕臂上奏出和谐的乐曲:“是儿,把这个镯子送与孙娘娘,本宫喜孙娘娘性子,打扫的事就免了,今日该孙妹妹的侍寝,孙妹妹回去好好准备就是,我这有一帖太医的膝下欢,据说对孕育龙子帮助甚大,姐姐也不是藏私之人,今赏赐给妹妹调理身体,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早日让自己康复,好让本宫抱个小皇子,来人啊,取药来,送孙娘娘回宫! 孙多闻言整个人愣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也没有合拢:膝下欢?失子散的解药?太子妃让她调养身体?太子妃让她今夜侍寝?太子妃让她生育皇子?天啊!晕了! 幻惜叹口气:“是儿,让人抬孙娘娘回宫去吧。 “是。 孙多在几位丫头的搀扶下离席。 情殇等人不可思议的目送她离开,心里有个共同的疑问:这么简单就得到解药? 幻惜感性的为大家解惑:“呵呵,妹妹们别急嘛!今日孙妹妹给我面子,我心里感激,更不会害了自己人啊!当然是孙妹妹一马当先了!大家以后有时间多为孙妹妹准备些小衣服小花样之类的,恐怕没几个月也用得上,至于那些嫉妒的,最好收起你们吃了会死的药物,我怕你比小皇子死得更早,如果孙娘娘有孕,我希望大家都小心地伺候着,最好保证孩子顺利出生,怎么说孩子也是我赏的,出了意外就是和东宫做对!不是自己的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没来得大家也转告下,如果实在想小皇子出事不如想办法让她得罪我,我出手不是名正言顺,不让大家的行为有污点吗!呵呵,大家不怕哦!不过——“幻惜转向付染衣笑道:“付妹妹,你请的郎中可帮上了什么忙?听说是令尊介绍的吧,你呀,就是个孩子,都出嫁了,出事还和父亲告状,这可不行,你要自己长大,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还是你姐姐,有什么是可以找我商量嘛,不要回去哭鼻子,再说请个郎中扮成太监对你名誉也不好,呵呵,我说的很有道理吧,唉——不好意思,我成天闲得慌,宫里宫外的大小事小弟们总喜欢跟我唠叨,不想听都不行。 付染衣气得牙根都快肿了,这事她和父亲密谈她怎么会知道,为了怕人抓住把柄他们甚至在那位大夫出去后,让他成了真正的太监,到底是谁泄密,染衣端着茶杯的手努力克制心底的情绪才没砸出去。 “妹妹怎么了,脸色红红的,福儿,帮娘娘拿块冷毛巾。”毛巾上放点不该放的! 药儿屈膝一礼:“多谢太子妃关心,奴婢有准备。 付染衣握紧药儿递上的丝帕,五指用力撕绞,可见气得真(更新最快ap.)不轻,她回去一定要查出内鬼!孰不知幻惜手里都是真鬼! “妹妹继续看戏吧!刚刚看得那么起劲,这会儿也别断了兴致。——哦!谣竹妹妹说到哪了,是不是到六妹的相面能力了!谣竹妹妹一定是认为龙主以为我有这个能力才把小妾上升为主母的吧! 众人从一种惊讶转为另一种惊讶,本身都还没从孙多的中奖中回神,现在又重新面对这个惊人也不太惊人的消息。可却让徐满金流尽了一身的冷汗,就连感觉良好的徐兮惜都正颜了。 她确实会一些相面之术,是小的时候路过的道士见她天资有缘才教给她的,后来父亲恼怒才把那个道士赶走,她出行前也给自己占了一卦,她甚至算过幻惜有无可能为后,只是所有卦象都显示了变量,无论她卜什么都有不确定因素,也许这个不确定因素出自皇室屹立千年的压迫,也许出自宫中禁制,总之最后她放弃了卜卦,跟着父亲出发,现在她也难料吉凶,三年前她也为自己卜过一卦,不是她没当主之气,而是她放弃了。现在她只庆幸自己放弃了,香菊摊前的身影,冷漠冰寒的气质——那才是她想要的良人,她也配得起! 徐雾惜跪在下面脑中转的不是嫁与不嫁的利益,听的是膝下欢和皇室血脉,她妹妹到底在做什么,在皇室混淆、控制,这些都是入住冷宫的重罪!她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慕谣竹虽气但不傻,幻惜敢说出来肯定想到了退路,再说了她纠缠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只为心底的一口恶气吗?省了!她现在也要为长远打算,出头鸟的是谁爱做谁做!不是还有个看戏的丞相之女吗?她不跳——慕谣竹更不跳! 剑儿见宫主坐下,提起的心总算落下,宫主的江湖之气真的适合宫廷吗? 幻惜抬抬眼皮何尝不知道剑儿担心什么,只是那个萧山太没用,这么多年都无法带走一个得不到回报的女人,看来她必须和他沟通一下幸福的大道! 司徒挑眼看向幻惜,搁置手里的茶杯,转向跪在地上的兮惜,声音优雅动听、高贵自信:“徐家六小姐是吧? 兮惜闻言俯身叩首,规矩学得毫无破绽:“正是民女。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雨昕的话谈不上尊不尊重,只是她有权利这么说,当她这么说时你只能当成赏赐! 徐满金急忙道:“草民…… 幻惜示意福儿为徐满金看座:“父亲,做回吧,你年龄大了不适合长跪。 “草民不敢。 司徒雨昕语气有点不耐烦:“让你坐就坐。 徐满金不敢推辞,与一干女子同坐他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兮惜抬起头看向司徒雨昕的方向,这个女子……把出口的厉言也能说得如此温和,其中需要什么样的自信和权势才能让一个女子如此轻易地让她自卑,高位者——听起来诱人又恐怖! 司徒,染衣、赤炎、谣竹只瞧了她一眼,不再有兴趣,甚至连情殇都没有多看她,倒不是兮惜长得不好看,而是这里不缺美人,次下位置的情殇、蓉儿、东方苦就和她平起平坐了,更何况主位上用权势、地位灌养的司徒、染衣、赤炎和谣竹,随便拿个出来她都不够看。 兮惜抬头的瞬间何尝不知道自己没有一点优势,当惯了江南第一美女和京城的第一才女比较之下她少的何止一点半点,司徒的温和,染衣的高贵,赤炎的大气,谣竹的飒然,皆是女中顶级,更何况中间还坐了为相貌虽有不足,但一身着装让所有商家不敢妄谈钱财的主母,因为她身上一根丝线都是用战争和政治换来的积淀,岂是一个小贵族和一个富甲天下的商户能所媲美的。 慕谣竹扬起秀眉说了句让幻惜无法反驳的话:“比太子妃好看多了。 兮惜心底五味参杂,她现在也就能和幻惜比比,其它人貌似都把她当路人甲乙,身为女子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她也是彻底的尝试了容貌上的挫败,尤其是在座的还是女子最高的权力中心,每个有一较高下之力的都会热血,如果她不曾遇到他,她也想处在高端,俯视天下苍生,即便丢了善良,能站在高山之巅这一生也足以,但她遇到了他不是吗?”民女怎敢和太子妃相提并论,太子妃贵气天成岂是民女高攀得了的。 慕谣竹性子直爽,注定她安静也安静不了多久:“确实高攀不起,不过不是贵气、杀气,还有脸皮厚的个性。 付染衣忍不住心里点头。 下面的女子缩着头——又来了! 司徒雨昕刚想顶驳,幻惜却心情不错的附和:“真对!谣竹妹妹就是可爱!说话总切中要害! 听着她们谈话,兮惜压制着窜起的野心,不去看她们真正的肆无忌惮,不去管她们话语中不怕得罪权贵的野性,更是极力忽视四把椅子上缀着的方坠是天下学子争相抢夺的出入宫廷的凭证。 “如果太子妃长成那个样子,再加上您的个性,弄不好我们都死在你手里。 “妹妹又说笑,我要是长成那样,肯定是先被大家嫉妒死,你可别忘了人家刚进龙府时是很乖巧的。 “是啊,乖巧的一个月内让后院都受到龙主的《女子四则》。 “嘻嘻,谣竹妹妹别记仇啊!人家也是秉持不藏私的精神吧经验分给大家嘛! 下面的人想着当年的群体事件,不仅淡然一笑,那何尝不是和龙主的第一次互动,以前的龙主别说书了就是个话都不赏人,有多少人珍藏了龙主的《女子四则》谁人知晓。 兮惜扣紧双拳,嫉妒和愤恨中带着羡慕,这就是高权者,完全可以忽视你的存在,而你却没有说不的理由,她并不认为这样不好,以前在家,她也可以忽视所有她不想听的,只是现在换成别人忽视她,心里很不平衡。 “大姐和六妹也坐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六妹不想进宫的意思我也收到了,代嫁也不是大事,无非就是改个小错字,反正嫁都嫁进来了,是谁也不重要,父亲你说是吧? 徐满金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跪倒:“太子妃所言极是。”可他想让兮儿为妃,看着幻惜过的风生水起,哪个父母不希望疼爱的孩子那个样子,如果让兮儿为妃肯定比她做的好,刚才那位娘娘不是也夸兮儿比三丫头漂亮,何况他家三丫头不傻,定能胜她几分,兮儿为后比老三为后让他安心。 “父亲,这几日没事也别总算计我了,我这边不会出状况的,你的那些小心眼小把戏就收起来吧,这里在座的都是玩把戏的精英,咱家可别班门弄斧让人笑话了。 徐满金擦擦汗,连忙道:“是!是! “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平日里妹妹们都很亲切的,今日无聊闹着玩,没吓到父亲才好。 刚起身的徐满金再次跪下:“草民不敢! 兮惜低头瞟向自她们入门就没下过主位的幻惜,心里的不平衡逐渐扩大,再怎么跪着的都是父亲,她总该秉持孝道的原则,搀扶一下,可她没有,她甚至连位置都没移动过。 幻惜转向雾惜,没了和徐满金得瑟的雅兴:“大姐,住的还习惯吗? “回太子妃,宫中一切都很妥当。”雾惜现在还沉寂在幻惜谈皇子时的随意中,一阵后怕是想找幻惜谈谈。 幻惜却开始对下面的人介绍:“这位是我大姐,在家时对我就很好,是我最喜欢的人呢!我可舍不得姐姐跪着。”然后她第一次起身,没有搀徐满金,却搀起雾惜重新坐回位置,还撒娇的在雾惜脸上蹭了蹭。 雾惜的脸——噌——的红了,如晚霞映海般幽静。 这里的人都不是瞎了。 幻惜回到主座时,雾惜瞬间就被包围,接着夸赞声,惊叹声,褒扬声,声声传入当事人耳畔,夸得雾惜差点以为自己是第一美女,世界无敌存在,还好她有自知之明,要不然真飘飘然了还不给她妹妹丢人,她从人群中抽个空隙看向偷笑的三妹,见她偷笑,恨不得捏捏她恶作剧的嘴脸。 徐满金从幻惜搀起雾惜的那一刻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心里、眼里全是火!三年前这个女儿柔柔弱弱的跪他脚下,他不是没怜惜过,而现在她竟然这样对自己,甚至连位置都是偷的兮儿的,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们摆谱。 兮惜比她父亲镇定很多,只是把不服放心里埋葬,不用品怀! ——众人玩笑间,突兀的尖锐嗓音,震惊了满室女子——“太子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5东宫之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他怎么来了?脑袋被老鼠啃了? 不但幻惜这么想,下面的女人听到他来了,不外乎听到自己当皇后了一样惊讶——龙主啊!怎么可能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呢?想到此的女人们都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幻惜,不是说她们的主母没吸引力,龙主出现在此怪得可以。、、 幻惜看向四大美女,指指还没出现人的门口:“你们叫的? 四个人摇摇头,怎么可能,她们叫来干嘛,难道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徐满金一听龙主,吓得两脚发软,心脏猛跳,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虽然学了长时间的礼仪,但见太子就相当见皇帝,他一个贫苦老百姓怎么可能有如此殊荣。 徐雾惜虽然见过太子,但却不敢抬头当物品打量,况且当时匆匆一瞥,冷都冷死了哪还顾得着看他啊,弄不好她从宫中离开时都无法描述太子的样子,唉——其实又有几个人敢直视圣颜,认不清龙主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兮惜相比之下比雾惜好得多,最起码她曾直直的看过买香菊的龙潜远一分钟。 幻惜起身,拖着长长的金缕衣,悬挂的璀璨的小翅膀,弄得自己介于天使和鸟人之间,耀眼的让人民汗颜。徐满金第一次抬头,不经意地看清三女儿的全貌时,差点没翻个白眼晕过去——太,太浪费了,那可是冰海一日醉、雪色蚕丝和七重木,浪费成这样让他死了吧! 以幻惜为代表,背后是四大重量小妾,其余次位十六女子,众人按分量依次排开。徐家老爷子、兮惜、雾惜落在了次位旁边。 伴着最后一声响彻耳旁的——太子到——龙潜远独有的寒气笼罩了东宫大厅,除幻惜外群人跪拜:“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同一时间,徐满金、徐雾惜、徐兮惜行礼:“草民/民女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寒气停在众人面前,龙潜远抱着两个孩子超不解看着众人时,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怎么这么多人?! 倾侍立即上前,在主子面前耳语几句。 索心不高兴地从龙潜远的肩头探身非常恼怒的要挠他的脸:“不让索心听,坏人!坏人! 素一见妹妹如此也伸出爪:“坏人!坏人! 倒霉的龙倾侍只好撤回两步,让主子自求多福。 龙倾折趁人不注意,温柔又''好心''的帮他揉揉背部:“小弟来安慰你! 龙倾侍冷眼一瞪,他耸耸肩——老实了。 司徒、谣竹、染衣见有孩子说话,也都不经意的抬头,两个小朋友吃着奇怪的零食,天真无邪的被龙潜远抱在怀里。 索心把冰激凌凑到龙潜远嘴角:“爸爸吃,索心请爸爸吃。 龙潜远面无表情的撇过头,索心开心的当爹爹不敢她抢东西,自己美美的开始享用。 司徒、谣竹、染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龙主竟然抱着两个孩子!龙主竟然有闲情抱孩子!龙主竟然会抱孩子!总之怎么表达呢!好似龙潜远在大家心目中就不胜任这份工作。 龙潜远进来之初,兮惜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寒冷、熟悉的气息,刻在心里的记忆,她在众人当中忍不住好奇地抬头,正好撞向龙潜远看向她的目光,虽是匆匆一瞥,却让兮惜心里升起惊涛骇浪——是他!龙主?太子?怎么可能?那天桥头?那片记忆?那种装束?那个时间?他怎么可能是龙主——自己险些嫁给的男人!自己擦肩而过的夫君,现在名义上的姐夫!徐家的姑爷!怎么可能!她茫然了——香菊摊前?那时心动?竟是自己的夫君?她——兮惜低着头,心底的星星冒上天——这是她的男人。 雾惜看着她的变换,自然知道龙主是谁,兮惜的表情不禁让她担心幻惜的处境。 龙潜远低下身,想让两个孩子下来,但是索心,素一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放手,再加上龙潜远的性子弄不好他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等两个孩子玩腻。 他有闲情,幻惜可没有闲情,她直接转身道:“大家起来吧。我看龙主是工作累了想看看大家。 女子们起身,疑惑和揣测只增不减——龙主看她们!骗谁呢!她们也不是傻子! 幻惜提起索心的衣领把她拉离龙潜远怀抱:“你们两个都过来!干嘛呢!小景哪去了!冰激淋都滴到衣服上了,小景!小景! 小景偷偷的探出脑袋,瞧见幻惜要发火的表情后,又缩了回去——她也不知道小皇子和小公主什么时候进了上书房,刚开始他们明明在外面玩的,后来突然人就不见了,等她想喊人时,龙主抱着两个人出来了!她吓得哪敢上前啊!就连跟着腿都软了! “小景!再不出来就去敬事院报导! 小景赶紧跑出来行礼:“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当时小景没注意……小景该死……小景…… “算了,带他俩出…… 幻惜话还没说完,两个小家伙默契的跑入群众队伍,摆明不让小景带走:“来啊,捉住跟小景走。”“小景也来捉索心啊。 小景亦是莽撞的人,见他俩跑,赶紧随后跟上。 三个人一运动,感觉房间瞬间乱了起来,两小家伙大叫,偶然带着几个小妾也跟着跳开,要不然就是七八个人抱成一团,再不然全都躲着俩祖宗。 幻惜揉揉头——她仨怎么就凑一家了:“相公,麻烦你了,如果你忙可以先走了。 龙潜远闻言起身的动作慢了一拍:什么意思?讨厌看到他吗?他可是好不容易在窗口把两个孩子骗进上书房,想出来接近东宫的好主意,他还没享受成果呢,就赶人,未免太不把他龙潜远三个字放心里!”没事!”就是突然间想见幻惜。 两个孩子兴奋的在人群中和小景身猫猫,小景急的满头是汗就是抓不住他俩,就算抓住了还有另一个呢,她一个人怎么逮俩。 小妾们也不知道她们搞什么,帮不帮忙肯定都有麻烦,干脆就当玩了,不过在龙主在场的情况下玩,众人都很不好意思,是真的! 龙潜远越过众人径自坐上主位。 下面的人搓搓手、捏捏脚下,这种场合有龙主在感觉不自在。 兮惜再次抬首,此刻的龙主少了分不近人情,显得平和淡定,那天的他冷得好似要冻僵周围的空气,此刻的他可亲了不少,尤其是他出现时还抱着两个,看起来就是个好父亲、好相公。 其实在场的除了她这么想,其它人都感觉龙主不太正常,或者说正在酝酿什么阴谋,就连一向淡定的司徒雨昕都感觉龙主脑壳有问题。 但有一个不这样认为就很麻烦,兮惜主动起身,在众女子的错愕中顶着莫大的压力前进几步:“民女参见太子,太子千岁,不知太子可曾记得香菊? 众人倒抽一口气——奸情!?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发生的!?是否太子妃授意!?众人的目光几乎同一时刻射向幻惜。 幻惜莫名其妙的看看龙潜远,两个孩子猛然扑他身上,笑闹的在他身旁和小景躲猫猫。 幻惜叹口气——看来两人见过了:“这位是家妹,险些没成为你娘子的那个。 兮惜闻言脸红的低下头,但她是个懂得争取的人,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一来龙主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二来,再怎么说她三姐也是太子妃;三来,他是太子,被女人示爱也不是第一次,更谈不上教化;四来就是幻惜说的她险些成为他的妻子,就是说只要上面的那个男人想,她——徐兮惜就是他女人,明眼人都知道她比幻惜漂亮,幻惜能做到的她肯定也行。 雾惜扶着额头,纳闷她那点自信哪来的,就是幻惜改成赐皇子的行为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这个六妹啊!早晚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满金虽然有点担心,但他实则也很放心,没道理三女儿能受宠为妃,他的兮儿就不可以,完全忘记了这里有七八个女子足以和兮惜媲美。 龙潜远扶正索心头也没抬道:“娘子?那不是你吗? 龙潜远说这话的时候还帮素一擦了擦鼻涕,好似漫不经心,又像说了天大的事实。 徐兮惜猛然抬头,直视着他,想听他解释——那句话什么意思! 司徒、谣竹听着龙主的话,内心一阵不安,按理说龙主没说什么,可问题是龙主以前根本就不说什么,所以他此刻开口,无论说什么都是奇怪的,是不正常的! 付染衣来得晚,印象中龙潜远除了冷了点,也没到惜字如金的地步,她倒以为是龙主在回绝幻惜提议让兮惜入宫的意思。 情殇和多半人都是老手,老到感觉龙潜远有点陌生?好象自从幻惜来了,龙主就越来越陌生了,比如他出席了双子的生辰宴,比如他送了她们书(虽然是她们挑的事),比如他竟会走错房间!比如她们会在生辰时莫名的收到龙主的礼物(据说是主母买时龙主有看着,所以算龙主送的礼)但都不是她们熟悉的龙主,虽然距理想的相公有很大差距,但这种行为在她们看来就是神般的进步,难道真是她们的主母脸皮够厚? 幻惜的行动证明了真的是她们主母脸皮够厚,因为幻惜撒娇的推他一下,故作撒娇道:“死样!这种事不要说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众女子一致低头,黑线刷上额头。 司徒、染衣、谣竹真的很佩服她自作多情的实力,赤炎虽不懂各种意思,但是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帝王不好吧!但是没人会跟她解惑,这必须要经历她们主母小金山的全过程才能理解她脸皮有多厚。 幻惜大方坐在他身边,习惯性的把他的长发放指尖把玩。 龙潜远抱抱素一,掩饰心里窜起的异样! 龙倾侍、龙倾折后退一步,不自觉的想离他俩远点。 兮惜见幻惜如此,龙潜远在她心目中的冰冷形象顷刻全消,人也不禁大胆了很多:“龙主,香菊如果配上青竹助眠效果更好,如果龙主有需要,兮惜可以为龙主试香。 幻惜猛然看向她!靠!试香?那得晚上? 谣竹、染衣四人都感觉她说话有欠妥当。 幻惜就直接多了,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相公!当她不存在啊!继而笑得倍加灿烂:“原来六妹碰到买香料的龙主啦,京城真是小呢,前几次我睡不好,特意让他去买,这家伙还不好意思带着一家丁给他壮胆,说起来你们真是有缘呢,弄不好就为了弥补当初错过呢!话说可惜你没心思入宫,要不然留下来陪我也是好事。 徐满金立即出来道:“娘娘,如果……如果您需要,草民可以……可以…… 兮惜此刻无比高兴感觉父亲出来的真是时候。 幻惜满脸不高兴地瞪着他们,不禁加重了拉扯龙潜远发丝的力道。 龙潜远抬头看幻惜一眼,难得想做点事让幻惜感激他:“徐满金。 徐满金诚惶诚恐的跪拜:“草民在。 “屋子里很挤! 徐满金错愕、不懂、纳闷、惶恐地看向幻惜。 兮惜抬起头——不懂?有懂?装不懂!她不可能被拒绝的。 众女子看看周围,想想没有出席的其它姐妹——确实很挤,不过放在后宫就不挤了,呸!打死也不希望加女人——很挤——统统认为很挤。 幻惜往龙潜远身上靠靠,故意把他往软塌的角里推推,手赞赏性的背着众人抚摸他的身体,笑得甜的如蜜般可口:“很挤吧。 龙潜远很想把她往外推推,因为这个女人暗地里摸哪呢,岂有此理,竟然把他推死角撩拨他! 龙倾侍、龙倾折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幻惜放在他大腿上不停上移的玉手,两人不得已迈进一步,不是为了看,是为了保密——再说他们又不想死,才不看呢! 龙潜远把索心抱开点,总不能让她感觉出什么乱叫吧! 兮惜抬抬眼皮看着幻惜把整个身体压在龙潜远身上,气得想弄死这个偷人东西还理直气壮的三姐! 龙潜远虽被压着,但是表情很正常,冷淡一如往常。 慕谣竹见此虽不舒服,但是很鸵鸟的认为龙潜远没有回应。 付染衣看着幻惜,再看看快被压到下面表情依旧的龙潜远,不解中也很想试试。 赤炎看着她们说,惊讶吧,好像龙主没做什么,说不惊讶吧,为什么龙主不反抗呢!龙潜远在她的心目中形象可是冷到底的!但就是不能理解怎么娶了这样的正妻,就算是让她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上都很正常吧,就是让徐幻惜上不正常! 司徒雨昕、慕谣竹多多少少也知道幻惜的那点脾性,索性不看心烦的画面转向跪着的两个人,幻惜的''外人'':徐老爷,没事的话带着兮惜四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主母能破例已经是恩赐了,皇宫不是每个没权没势没貌就能进的地方,也许徐老爷子感觉自家女儿不错,送了并无恶意,但是你心目中能看的,不见得走到哪都是好的,论容貌,除了能赛过太子妃,我还真看不出好来,论身份恐怕还不及刚刚送走的孙娘娘,不是吗? 徐满金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女子这么直白,况且看看周围各式女子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理由,但为什么三女儿可以,六女儿就不可以? 兮惜看着她也想知道具体为什么,凭什么不让她进宫。 付染衣故作不解道:“六小姐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是说无意吗,难道你们全家都经常出尔反尔? 幻惜可不管她说什么,她现在恶趣的已经开始偷偷解龙潜远衣物了。 龙潜远冷眼看向她,她右手摸摸鼻子全当不知情,龙潜远逼不得已按住她的手,她故意再往前蹭蹭,身体几乎全压了上去,看起来龙潜远快从一个弱攻,变成一个强受了。 龙倾侍、龙倾折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刻该为主子做点什么,总之这样的主子好怪!再压下去,帝王的尊严都没啦! 其余的人有的偷偷的看着他们,有的看着兮惜。 兮惜无畏地看着付染衣,不就是比她长得漂亮嘛,气质那东西还不是培养的,如果给她时间她也可以,况且那个地位真的很吸引人,那个男人也很吸引她:“民女只是问问龙主可曾失眠又说什么吗? 药儿气势汹汹地上前:“大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民女知罪,民女只是据实以告。 付染衣平时觉得受幻惜的气就够窝囊了,现在连一个小人物也敢顶撞她,她真当她是徐幻惜吗:“六小姐,本宫佩服你的勇气,你说的也没有错,刚才也不过是徐老爷自作主张,况且太子爷也回了句——地方挤,这些却是跟你无关,本宫只是好心提醒你,不是每个人都是太子妃,更不是每个人都学得她的阴狠,我还是奉劝那些以她为榜样,或者以为换成自己依然能走到今天的人们,没事就别自恋了,怕你们还没进门就先掉水沟里,到时候还得帮忙传丧。 兮惜脸上青白交加,被说的没立场,没驳回权利,谁让人家是丞相之女,地位本身就高人一等:“不过…… 慕谣竹接口,但是暗讽主座那人是最终目的:“六小姐,恐怕是认为太子妃做的舒服也想试试了,但是你忽略了,不是每个人都穿得起几十公斤的首饰,更不是每个人都敢狮子大开口要六百两白银,再说她捏死宫将军的女儿就像捏死个蚂蚁,你还是先学她捏人吧,不是单幻想就能成功的,谁也不要以为比她优秀就能做上次,我自然比她有品位,比她有相貌,怎么我不是做那个位置,恐怕付妹妹都不敢说能把她拉下了,某些人就别太瞧不起了,要不然真像付妹妹说的收尸都浪费时间。 兮惜叩首知道眼前的人们都是针对她,还极有可能惹不起幻惜,在找她麻烦。 徐满金见女儿的处境,恨不得把幻惜拽出去使劲谈谈,不过,他瞪向幻惜时,一记更冷的目光穿透他的脑海,冰解他的灵魂……徐满金双腿一颤,冷汗如水般落地,恐惧的意识无力支持自己的身体,看向主座男人的眼光逐渐涣散,瞬间倒了下去。 兮惜惊恐的上前:“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雾惜也急忙上前,不知道明明还好好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幻惜耸耸肩,施恩的吻下龙潜远的额头,慢悠悠的抬首道:“传太医。 其它人可没兴趣管传不传太医,她们介意的刚刚太子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龙主,而此刻的龙主看起来很火大,是的,眼神比平日冷了七八度,识趣的小妾们赶紧俯身道:“太子,太子妃,臣妾今日叨扰,想先行告退! 一人如此说,后面不想看热闹的统统跟着:“臣妾,感觉叨扰多时,恐有不便,先行告退! 幻惜挥手,一干人等瞬间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定力很足,身份绝对够的大人物。 幻惜也没去关心徐满金怎么样了,不高兴的嘟起嘴,只是捶着龙潜远发火:“都怪你,没事过来干嘛呀,把我的人都吓跑了,赔!——赔!——“边说边实施暴力。 此刻的龙潜远矛盾的不知道该不该躲,如果躲吧,岂不是很没面子,如果不躲就被这个可恶的女人这么打吗? 龙倾侍、龙倾折比龙主还矛盾——救呢?还是不救呢?救吧,貌似不是战斗?不救吧,他们的龙主被打了。其实他们心里最怕的是,救了主子还不知道那个打人的心眼能坏到什么样子!尤其是听说小竖子自宫有一半理由是主母的功劳,他们就不敢接近她了,怕下一个自宫的是自己。 两个小家伙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素一兴奋地拍着手道:“妈妈,好玩吗? 幻惜敲得顺手敲上了龙潜远的脑袋,可恶她的微风宴没有了,于是她狠狠地来了句:“好玩! 素一、索心顺手抄起软榻上的掸子和抱枕就往龙潜远身上:“我也玩,我也玩! 谣竹、司徒、染衣、赤炎、情殇、蓉儿……此刻就有一种感觉——是龙主吗? 倾折、倾侍对看一眼,一不做二不休的架起龙潜远远遁而去! 素一、索心欢快地叫嚷着往外追,小景和康儿也随后跟了出去。 兮惜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势必下定决心要让这个男人属于她——徐兮惜。 幻惜终于看向兮惜,即使见她势在必得的眼光也不以为意:“父亲如何? 兮惜低下头:她还知道关系父亲吗!少假惺惺了! “太子妃,太医来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6兮惜再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卸下厚重的伪装,清净安宁的心神,散落几尺青丝荡涤,悠然中体会微风般的宁静,池水蒸腾,美人如酒,憨醉之初有婴儿般的娇羞,水波荡漾围绕浴水中的青涩容颜,幻惜快在里面睡着了,朦胧的打个哈欠,一头扎进满是花瓣的浴池里清醒一下头脑——来个激流冲荡,然后猛然冒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幻惜笑得灿烂的扬起头,水滴顺着双鬓滑落:“不错,保有水中冠军的实力,是个减肥的好方法!——再来一次——冲刺!”人如水雷再次潜底!活力张扬,青春肆意! 龙归一气势汹汹的往东宫冲:“气死了!敢把女人送他床上!看你是闲疯了! 是儿见他冲过来,脸上不禁添了一抹熏色,三年来大皇子确实长大了,初见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在陇墓堡看到他,他还满身脏污,而现在他已是举足轻重的大皇子殿下,不过!拾儿猛然回神!:“大殿下,不可以进去! 可惜晚了!火大的龙归一一脚踹开门,就往里面冲! 是儿想追也追不上啊:“大殿下,你——! 幻惜扬身而出!云嫩的娇容,纤细的身材,水滴流转的腰身,参杂的少女初成的芳香,骄傲的笑颜不减她当初在学校游泳第一的好成绩!”舒服! 继而响彻东宫的尖叫伴随着美女出浴的美景:“啊! 幻惜——噌——的缩回水中!”有狼? 是儿在半途蒙住眼,不用跑了——晚了! 幻惜看到归一后舒口气:“考!我以为是谁呢!”然后大方地从水中走出,沐浴后清爽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媚人,一头直达脚踝的发丝,称着她皮肤白嫩可亲。 归一震惊的猛然回神,瞬间转身,额头的黑雾风起云涌! 幻惜随便扯下披风下的浴巾裹在身下:“小子!今夜不好好享受到这来干嘛? 归一忍着莫大的屈辱,什么也没说跑了 是儿看着他奔跑的背影,莫名地感到失落。 幻惜包裹住长发走出,不解的看着是儿:“他怎么了? 是儿瞧瞧她主子的样子,遗憾地叹口气:“娘娘,您不能这个样子,大殿下只是您名义上的儿子! 幻惜拿起旁边的珍珠膏,在手臂上摩擦:“切!我还以为啥大事呢! 是儿有点生气地看着她:“娘娘! “唉——更衣,我大概知道他咋了,看来不满意孙多的妹妹! 是儿不解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他大了,不忍心他憋出病来!”看来成反效果了,小孩子啊!真难养! 是儿闻言,宰相想这两天主母翻画像的行为,不禁有点恼怒:“娘娘!你过火了! “呵呵,你急什么,不会还想着麻雀狂想曲吧! “娘娘! “更衣——我去瞧瞧他!打扰我保养皮肤!可恶的小鬼! …… 太阳落下,夜色还没有完全显现,只是古人没什么乐趣,往往安静的不过晚上六点,夜生活更是乏味的可以,连个计算机都没有,想和儿子视频都很困难,可惜古代不具备发明计算机的太空条件,不然她怎么也得弄一个。 归一急速奔跑,思绪全处于混乱状态,脑子很热!心里很难受:“冷静——我是龙归一!——冷静!”那个可恶的女人! 幻惜一身粉妆,简单中已穿出了高贵,其实不管是哪种人,在一种位置呆久了,都会随着环境调整自己的外在和气质。 是儿踩着碎步跟在幻惜身后,看着幻惜的同时更担心大殿下怎么了!八成是被主母吓到了,大殿下真可怜,三年来就被主母整着玩了——主母真是恶劣! “是儿,你嘀咕什么呢? 是儿吓得赶紧捂住嘴,她有说话吗!? 幻惜抖落宽大的衣袖,荷叶交领上绣着含苞的梅花,淡淡的米粉色使她看起来太娃娃气,发丝用同色系的发带系着,松散唯美,映入宫廷之中相得益彰也格格不入,只是慢慢而行的两人绝对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好玩的事。 兮惜站在龙潜远面前手足无措的红着双颊,细看之下就如西湖临月般醉人,可惜男主角貌似不来电的看着树梢,一只巴掌大的小蓝猫睁着蓝色的眼睛,善意地看着下面冷如冰的男人。 没错——龙潜远是来逮小蓝的,他现在想了七八个主意接近幻惜,小蓝也是牺牲品之一,但他没想到一个猫会这么难接近,他甚至感觉自己被耍了,可是它是只猫啊。 “喵——“小蓝笑眯了双眼,善意的伸伸自己的爪子。 兮惜醉人的容颜大胆的直视眼前的男人:“龙主,你喜欢什么颜色呢,或者你感觉动物花草最偏爱什么? 龙潜远危险的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蓝——这只猫连续对他使用了七次这样的动作,当他是傻子还是白痴? 龙倾侍、龙倾折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小蓝身上——好(更新最快ap.)厉害!快让龙主抓狂了! “龙主,我感觉鹰比较合适,所以我昨日回去后,绣…… 寒气瞬间包抄小蓝的树干,枯木落下时,小蓝轻轻跃起,优雅地落在另一只树梢,然后歪着头,对龙主笑:“喵 龙潜远努力让自己恢复淡定,很淡定地看着再次躲开的小蓝,其实不是他逮不住它!而是他不能在逮它时伤了它,否则那个女人又要生气! 兮惜鼓起勇气取出怀里的绣样:“龙主,这是我绣的希望你…… 小蓝跃起,龙潜远瞬间跟着移动,龙倾侍、龙倾折也同步跟上。 幻惜顷刻间填补龙潜远的空缺,娇笑的接过兮惜绣的手帕道:“不好意思劳你惦记了!呵呵,谢谢妹妹哦! 兮惜猛然抬头:“怎么是你!”龙主呢!龙主呢!她看向不远处,三个大男人盯着一只猫,炯炯有神的看着。 幻惜挠挠头:“让您见笑了,外子偶尔很贪玩,总是像个孩子,不过他岁数这么大了还有小女生爱慕,小远如果知道肯定会开心啦,嘻嘻。 兮惜气愤的夺回幻惜手中的丝巾:“不是给你的! 幻惜故作不解:“哦,可他的都是我的啊! ——喵——三人立即警觉,这次势必要抓住这只可恶的猫! 兮惜看向龙主不禁有点挫败,但是她会坚持:“这和你没关系! “不好意思,你该向我行礼! 兮惜微楞——凭什么!位置都是她的! “是儿,告诉这位民女不向我行礼的后果! “是,太子妃,根据宫中律例,太子妃篇第三太哦,如不…… 兮惜不用听完也知道她必须妥协,因为幻惜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民女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才乖嘛,你就多跪会吧,以后也长点记性,你可别忘了这里我最大! 兮惜毅然抬头无惧的看着她:“太子妃,您未免言过了,这里最大的是皇帝,其次还有太子,貌似太子妃此言大逆不道。 幻惜摆摆手:“呵呵,没事,大逆不道才有意思嘛!不过,这里我确实是最大的,请你不要嚣张哦!小蓝! ——喵——小蓝弯着尾巴,瞬间扑进幻惜怀里——贪婪的舔舔幻惜身上唯一的装饰——珍珠耳钉,开心的叫着:“喵,喵——“好亮!要! 幻惜优雅的揉揉它的毛色,笑眯了双眼温柔的宠溺道:“越来越可爱了。 龙潜远、龙倾侍、龙倾折一起看过来——“这么简单! 幻惜转对向他们耸耸肩:“小折,小侍,感谢你们陪它玩哦,它看起来很兴奋!”一群笨男人,猫这种生物你越逗它,它越嚣张——蠢人! 龙倾侍不敢置信道:“哇!这么容易就被主母逮到!”他们着一个时辰了都没弄到手。 龙倾侍顺手把龙倾折拽到身后:“太子妃误会了,卑职在陪龙主散步。 不等幻惜说话,兮惜立即可怜的看向龙潜远:“龙主,民女刚刚不小心冲撞了太…… 幻惜拿出衣袖里的丝帕,随意的擦擦龙潜远的额头:“累了吧,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了陪只猫玩,要是伤到了怎么办,你丫,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如果你很闲不如陪我去小归那吧。 龙潜远一把拎起占幻惜便宜的小蓝——噌——的甩了出去——他都没舔过!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可恶的猫! 小蓝乍起全身的蓝毛,愤恨地看着龙潜远,龙潜远寒气防护罩开启,就不信这只可恶的猫敢冲过来! “龙主,民女…… 小蓝瞪着龙潜远,龙潜远淡定地看着小蓝 “喵! “龙主,民女刚刚…… 幻惜瞧眼对战的一人一猫,以手抱胸好意提醒道:“别叫了,你不如猫有吸引力。 “你! 幻惜打个响指,小蓝立即瘫在地上装死。 龙潜远勉强地收回和它对视的眼,不过还是防着它往幻惜身上扑。 幻惜勾勾手指:“小远,过来。 龙潜远不自觉的靠近。 兮惜不服的看着他们,如果她当初嫁见了,这个特权也是她的!再说她怎么可以这样和太子说话!——大逆不道! 幻惜牵起龙潜远的手,故意在他掌心画图:“你说是兮惜好看,还是——小蓝好看! 兮惜握紧双拳——竟然把她和猫比!以为她好欺负吗?她祈求的看向龙潜远,唯一希望的就是龙潜远能向着她了。 龙潜远看向地上的小猫,冷清的唇瓣吐出幻惜想听的话:“小蓝 ——“喵——“小蓝兴奋地蹦到龙潜远身上,热情的蹭啊蹭! 兮惜的脸瞬间如纸般惨白! 幻惜揉揉龙潜远怀里的小蓝:“相公,不要总说实话,对小女孩可是种打击哦,小心你的粉丝团倒戈! 兮惜纠结的低头,心里的痛楚几乎击垮她的自信——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接受不如她的幻惜却不接受她,她自认哪也不输幻惜! 幻惜靠在龙潜远身上,看向兮惜的眼中没有怜悯,如果她是她,她不会急于示好,换在不同的立场的话,她会打持久战:“在某人引以为傲的方面击败她,就是过瘾!哈哈! 是儿、倾折、倾侍闻言每人额头三条黑线——骄纵的主母! 幻惜揽起龙潜远的腰:“出发,去看小归! 夜幕渐远,四人起步,转角处还闻幻惜靠在龙潜远耳畔说着人人都听到的话:“其实小蓝很乖的,只要叫它一声,它就往你怀里扑——笨蛋!不用抓的!哈哈! …… 是儿看着他们消失,她却还站在原处,转头对上跪在地上的兮惜,不禁感叹命运真的弄人,以往她想都不敢想这个天之娇女般的六小姐会跪在她的监视下,她没必要跟着幻惜走,她只要看着她就行:“六小姐,你需要跪够三个时辰。 兮惜低着头,心里的痛楚快要战胜她的身体——为什么! “六小姐,是儿只给你一次忠告:这里是皇宫,是三小姐的天下,请六小姐记住——你在三小姐的地盘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7我主天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揉揉怀里的小猫,斜着眼猛瞧龙潜远:“相公,魅力非凡嘛,被人追到我家门口了,你也算青春永驻吸引力不减当年!请问你对现在仍然保有超高的人气怎么想呢?是骄傲,还是得意,或者两者皆是,有没有想过把你的粉丝们统统弄进宫呢?这样你不是更得意! 龙潜远对娘子的冷嘲热讽熟视无睹道:“不用。 “不用最好,我现在看谁都讨厌,不要让我哪天心情不爽了害死你的心肝和宝贝,所以如果你有看上眼的最好把人藏外面,要不然出了意外可别找我。 某人斩钉截铁道:“不会。 “是不会弄进宫,还是不会看到喜欢的,或者相信我弄不死,还是你想好了对付我的筹码。”“都不是。 幻惜嘴角扬起,猛然抱住他,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道:“就是,你最喜欢的可是我。”小脸在他脖子上蹭蹭:“不是吗?亲爱的相公。 ——喵——小蓝也竖起了耳朵。 龙潜远突然伸出手抱住扑上来的女子,很认真的道:“是。 龙倾折、龙倾侍、幻惜很默契的错愕——不会吧? 倾折、倾侍不好意思的互看一眼:他们不是有意偷听的!实在是某人不避讳。 幻惜本以为他会反驳或者是不答,没料到这么老实:“呵呵……”准备的后话都没用了:“这么乖,难得,先去找儿子吧,以后奖励你的甜言蜜语,那小子估计生我起了! “你惹他了! “没,相反我还为他做了件好事! 东宫侧室,老嬷嬷看到主子,刚想通报,幻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嬷嬷纳闷的俯身:“参见太子、太子妃! 幻惜牵着龙潜远上前,龙潜远刚要推开时,幻惜拦住他,悄悄了房门:“小归,在吗?娘亲过来跟你道歉,你别气了!小归!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面的不是龙归一却是个包裹单被的姑娘,她双眼含泪,神情哀伤,见到龙潜远和太子妃很是吃惊,不过她很快镇定的行礼:“臣女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金安! 不用说龙潜远看情况也知道什么事了:“你——多事! “喂,我也是为了儿子好,你别忘了你十六七岁时都当爹了,我给他点奖品有什么不对! “他自己会找。 “会找个屁,天天和古墓混在一起,难道找古墓吗! 龙潜远看她一眼,丢下句:“不可理喻!”转身走了。 幻惜抬脚而追:“你什么意思啊!我也是关心他! “关心早了。 “总比晚了好啊,况且我也不打算现在就让他们怎么着啊,只是天前培养感情,以后才不会尴尬,再过两年两人自然就顺理成章了,但是先见面浪漫呀,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有没有听我说! 孙小艺傻傻的看着他们:太子?太子妃?吵架?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的泪水干了都没有察觉:真的在吵架?而且……孙小艺低下头——听太子妃的口气好像并没有怪她,她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她和姐姐不同,姐姐是正室所出,而她的娘亲不过是夫人的丫头,她也不知道姐姐干嘛选中她入宫,但是娘亲那个时候很激动,她想着能为娘亲办点事她也感觉很高兴,至少证明她还有价值(更新最快ap.),她今年十四岁,进宫前被调教了房事,她也做好了服侍大殿下的准备,虽然都说大殿下不受喜爱,但她也不受喜爱,她可以陪他的,只要不赶她走、不让娘亲和姐姐失望,她可以不再碰他,可以不靠近他,可以像他生气的离开时的命令般不再靠近他,只求大殿下别赶她走…… 幻惜和龙潜远走远,龙归一从角落里走出,望着父亲和她消失的方向,突然感觉距离很远很远,远得让他呼吸困难。 孙小艺见走了的大殿下折回,感恩的匍匐在地:“大殿下金安,如果臣女做错了什么,请大殿下责罚,不要赶…… 龙归一盯着转角,没有看向跪在脚边的女孩,只是冷淡道:“起来吧,想留下就恪守本分!明天一早去雷嬷嬷那儿报导。”然后他进屋,把孙小艺关在门外。 孙小艺感激的叩首,一点也不介意大冷的天裹着单被在外,这些她都习惯了,只要不被赶走,不让姐姐和娘亲失望,她可以一直跪着,何况大殿下让她明天就去找雷嬷嬷呢,她心存着感激,满足地跪在东宫侧远之外,而房里的人,早把她忘姨姥姥家了…… 秋收冬藏,冬雪盖地,年复一年中没乐子的幻惜昏昏欲睡,孙多如愿地在冬季中旬怀孕,不过也吓得她天天来看徐幻惜,没事都要住太子妃这了,怀孕虽然让她高兴,家里人也开始重视她的这个宫中妾室,但是她怕得要死,怕空欢喜一场,她现在小心的伺候着徐幻惜,家里的奇珍异宝统统往东宫送,其实有的多了在乎的就多,没孩子的时候她可以安慰自己——别人都没有,等有了,谁也不愿意孩子陷入宫廷争宠之中——烟消云散,况且以前她还参与过谋害人之中,当然知道各种阴狠的手段和空前的对敌决心,所以她不得不天天往东宫跑,谁让东宫的这个女人比那些人更恐怖,来避难绝对的是对的。 龙素一天天见着这个小姨,今天实在忍不住道:“你天天来我家,怎么不给我带礼物啊。”其它姨娘都带的,就连哥哥们过来都带零食,这个厚着脸皮天天来的却连个糖都没看到——讨厌! 孙多不好意思的看着身后的丫头,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这点是他们疏忽了!龙素一、龙索心翻个白眼,决定以后都不喜欢她。 …… 冬日的寒冷,让生在南方的幻惜很不适应,不得已的必须裹着像球一样圆润,暖炉中的火焰,使她的记忆飘回同样的季节,还有空零可爱的笑脸,是该想个法子让空零回来了…… 幻惜的兽皮大衣绣着金灿灿的别称,制造着名牌服饰最原始的品牌意识:“是儿,惠妃怀孕几个月了? “六个月。 “龙主当太子多久了? “五个月零七天。 “我又想升官了。 是儿无奈地摆摆手:“非儿,关窗!”再说下去,她们都要被人砍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砍她们的实力。 跃龙宫: 龙啸看眼跪在地上的女子,皇家威仪震慑两人的神经:“惠妃,你最好乖乖在寝宫呆着,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下位的女子无畏无惧道:“臣妾哥哥的事…… 龙啸嗤之以鼻:“不用白费脑筋了,有本事就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想法子往上爬,难道朕的女人斗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妃? 周惠妃并不把龙啸的嘲讽看眼里,现在和太子妃硬碰对她可没一点好处,何况这个皇子还是假的,她和龙啸之间不过是利用关系现在没必要和徐幻惜对上,等皇子“生“下来,她才有稳固的筹码,她何需急于一时:“臣妾告退,但是臣妾哥哥早日入住户部比较好,否则臣妾怕不小心伤了皇子。 “你敢! 周惠妃退出,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要不是手段够狠,这位老皇帝才不会看上她共谋太子之位。惠妃扯动嘴角,量那个龙啸现在也不敢轻易换人,因为——时间来不及!她要加快脚步趁老皇帝还有威望时,巩固自己的势力。 不过有些事不是她想安静别人就安静的,因为东宫之中正有一人百无聊赖的想升官呢…… 天星宫: 兮惜跪在付染衣面前,乖巧听话了不少。 付染衣凝望着龙潜远的字画,高贵悠远的站着:“六小姐,你怎么还不走。 兮惜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传唤自己,但是来都来了也不敢怎么样她:“民女想多陪太子妃几日。 “何必说谎,想入宫就明说嘛,宫中多你三姐那样一个女人,也不介意多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如果你要真想,不妨以后跟了本宫定不亏待你。 兮惜抬眼看着她,晨曦之下眼前的女子高贵的不真实,可是话语却千篇一律的带有宫廷的狠毒:“民女不会让娘娘失望。 “呵呵,怎么会,你姐姐阴成那样,想必你也不是好人,真期待你们姐妹斗,药儿你说是不是啊。 “是。 兮惜跪在下面忍着屈辱也要屈服,因为她确实想留下,而留下的代价恐怕就是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 东宫侧房,幻惜大摇大摆地推开孩子们的房门,一身各色兽毛大衣包裹的她圆得像个球,但精力充足的很:“孩儿们!空哥来看你们了! 龙归一、龙回一统一的没有搭理她,谁让她没事跟他们灌输男人''无敌''理念,害得他差点被夫子耻笑。 幻惜摸摸鼻子独角戏性的摇摆进来:“小归、小回,看娘亲一眼啊!娘亲给你们争取了权益滴! “不劳大驾! 幻惜揉揉归一的发丝:“别这么说嘛,一点都不可爱,我真准备了好东西给你们哦,这可是我昨晚求了你爹三百次才弄来的哦。 小归依然酷着脸,回一就好奇多了:“什么啊?”说完之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幻惜坐上书桌主位,收起嬉笑的面容严肃地看着他们:“我和龙主说,让你们入仕。 龙归一龙回一的笔尖骤停,全部错愕地看向她——这么积极?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8空零来信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小归十二了,身在皇室已经是个大人了,写《资治通鉴》和《琪赋》的老大们九岁也都有了职权,最终都当上了校长和图书管理员,你们要知道当年李耳干这一行时可是几十岁呢,而他们都能凭借才智和身份先入仕途、世袭爵位,你们可不要认为年龄小就推卸责任,要是再不出手,你们就没机会抢占先机!但是……”幻惜看向两人,刚想发挥自己的出众的口才能力,就见回一花痴的眼睛全写满了桃花,神情激动地扑向幻惜:“李耳耶!写《道德经》的老先生吗?他当过图书管理员?娘亲,这么说来你见过他! 幻惜赶紧后仰片刻:“别激动,没见过,要是见了就是万古奇妖,再说了谁稀罕见那些写圈子文的大哥,那个连孔子都敢骂的家伙,我要见了还不被骂死!我看他《道德经》八成是整尹兄的。 归一、回一闻言立即凶狠狠地瞪向她,异口同声道:“不是! “呵呵,冷静,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就是太严肃,这样容易找不到老婆的! “你——! “别瞪了,还是想想依靠你爹的后门捞点实惠吧,最好挑好的部门,站实你们的脚跟,我当然不指望你们将来有什么大用处,但是我希望不管龙潜远将来有多少孩子,都会是跪在你们脚下的傀儡,虽然你们求求我的话,我是可以帮你们扫清障碍…… 不等她说完,两人齐声道:“不用! 急什么,我要是你们肯定巴结说——要,傻子才不要呢,能偷懒是不偷懒是不自信的表现。 龙回一见幻惜自得的样子忍不住想起来反驳。 归一按下他道:“算了,人生观不一样。 幻惜闻言更自得了,因为小归说得很对,自家孩子可以清楚的猜到各种差异,不得不让她骄傲啊!孩子们强大家长才不用担心,所以她更得意了:“当然不一样,我可是立志成为贤妻良母的第一人呢。 归一不客气的打击道:“对不起,你已经失败了。 “你说什么! 归一悠然地坐在座位上好心提醒:“你目前的传闻极不好,据说宠霸后宫、目无王法,好似前几天还有弹劾你的奏折,不过后来听师傅说,宠霸的宠字用错了,大臣们改成了霸主后宫了,哈哈 幻惜抽出课本砸他得意的脸上:“再开口你死定了!”不过谁敢弹劾她,嘻嘻!正愁没人玩呢,就过来个找死的!”你们想吧,想好了直接去找龙倾侍,我先撤?——“赶紧去查查谁那么想死——! …… 行至主房,幻惜还没有坐稳却收到了一封想都想不到的书信,一只黑雀在她接到信的瞬间消失在安静的空气中。 信中是这样写的: 亲启: 娘亲,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父皇已经为孩儿攻下公国的边关疆土,近几日孩儿心情一直不好,见不到娘亲的时候总是想家(哭脸),不知道娘亲是不是把孩儿忘了,空零知道自己很多余,你把空零抛下也是万不得已。 但,没有娘的日子里我发现看着别人痛苦和血腥的征战可以稍微平息心中的痛楚,所以父皇为讨我欢心,现在正四周征战,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死亡的感觉,应该说兴奋中带着痛苦,还是痛苦中带着兴奋呢!娘亲,空零好怕啊!空零不是故意(更新最快ap.)要看他们死!可每当有人死亡时,他们都向空零冲过来,他们都好恐怖,都哭着看着孩儿问怎么了,那个时候空零也好痛可身体却感觉好暖、好舒服,可空零也好怕啊!空零真的没想他们死的(无措地哭泣) 但他们不死空零就提不起力气,这个样子已经半年多了,小净叔叔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超渡的经文甚至让我感觉他香香的好想吃,空零不想吃他啊!他是空零的叔叔!空零很乖的克制着!可空零失败了,但空零有努力的,半个月前空零不小心伤了他,他现在都不能走路,一直在轮椅上抱着空零,空零是不是做了错事,空零真的怕了,不再抓父皇和叔叔的头发,希望叔叔和父皇不要生孩儿的气! 娘,空零是不是做错了啊!现在父皇见了空零就叹气,可他还是带着空零征战!父皇已经很累了,空零不想父皇为了自己让您欠他更多,空零不是故意的!空零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您的!空零好想娘亲,来接空零好吗,或者来看看空零,心里好难受! ——孩儿公孙空零敬上! 幻惜看完信愣了几秒,怎么会这样?他还那么小?为什么会这样,能让她骄傲的儿子这般无助,他应该很怕吧!幻惜皱着眉把信放入火炉,内心非常不安:太快了,反噬不应该这么快,他才一岁多,虽然有力量有脑子,可不应该这么快!最早也应该在五年后!况且归一都没出事!怎么吓到了她的宝贝。 幻惜皱着眉,想着空零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些曾经让她都脸色发白的事件,她首次感觉到了无能!她何必贪恋游戏扔下他一人在外,何必为一些不必要的生活调剂放弃她的孩子,如果她不贪玩,如果她不是贪图游戏,如果她带空零在身边,至少不会让空零怕到向她提笔,她是怎么当娘的!可恶!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为什么要在这浪费时间,不行!现在就走!至少还赶得上安慰恐惧的孩子! 几乎是瞬间她决定抛弃徐幻惜,做她的陆心怡,照顾她的独子——空零!皮衣退下,首饰落地,浓妆淡去,青丝垂落,这些本是身外物,只是她玩的过火了忘了重要的东西! 从东宫出来时,她是陆心怡,冷心无外的一代杀手,她走之前折转路去了归一的寝宫,虽然要走,但是归一也是个孩子,他会不会遇到和空零一样的困扰。 幻惜出现时,归一吓了一跳,感觉今日的她很不正常:“娘,你…… “鞭子练到了什么程度?”从他回来至今她一直没问,但现在必须问。 归一据实道:“我知道它是能量体。 “吞噬懂不懂? “如果娘说的是每杀一个人,鞭身会亮一分的话,我想我知道了! 幻惜点点头,那就说明没事,至少百年内不会有事。 归一瞧着她,不解地看着她的穿着——好象是宫女装,开口道:“娘,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事要出门,如果你爹问起,告诉他结束了!后事随他怎么办。”随后幻惜走了,铁牌挂在腰间直接走出了皇宫,抬眼间看到了笑得灿烂的狐狸:“公国!”然后快马加鞭,千里烟尘——激荡起宫廷风云,让各路女子争相跳上舞台…… 东宫: 是儿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主母,开始她以为主母找大殿下了,中午去看看了,却没在,但她没多想,谁让主母不见是常事呢。 下午四点,她又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主母,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在意只当她去玩了。 后来小蓝回来了,小景带着两个皇子也回来了,而主母还没有回来。 晚上七点,孙多久候不到太子妃走了,是儿稍微有点急了,去了侧房七次都没发现小姐,问了她常去的地方,连太监、宫女都没见过她的影子,只说上午时有见太子妃回来。 怎么会这样…… 当是儿去东宫侧房转第十次时,归一终于忍不住问道:“她不在东宫吗? 是儿着急得都快哭了:“会大殿下,不在,奴婢找了所有地方都没有,甚至下人们都说没有见过太子妃,可太子妃能去哪呢,现在都酉时了,奴婢很担心。 归一听着是儿的语气,回想早上见过的身影,这么说来她的穿着不对!”太子妃今日有没有异常? 是儿想了想道:“没有,一切都好好的,奴婢离开太子妃时太子妃还说要升官,哪都好好的。 归一收起课本,严肃地看着她:“失踪多久了? “七个时辰。”(注:十四个小时)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是儿紧张看着龙归一,现在只有把他当救命稻草:“非儿、康儿和福儿,平日里主房没人就奴婢们几个在伺候,所以没几人知道。 “封锁消息,太子妃出现之前,谁找都说太子妃在休息,对了,父王这两天的行程…… “没有东宫的陪寝安排。 “她以前这么消失过吗? 是儿扭捏的想想,保留的道:“有,但是以前会告诉奴婢去了哪里。 归一拧着眉在东宫踱步——看是儿的反应也知道是失踪是家常便饭,不过她去哪了!不应该是离宫!才安排了他们入仕,她自己也想着升官,应该是斗志满满想大干一场才对!难道去找那个弹劾之人,或者想到了升官的万全方法,总之没道理这个时候出事,如果说有人绑架,他相信倒霉的肯定是对方,那条鞭子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会是什么事让她这么急呢?”先这样,如果明天中午还没出现,立即通知我。 “是,大殿下! 归一眉头皱得更紧了:——幻惜也许去忙升官的事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099龙主追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夜幕星密,子时已过(注:子时:晚上11点至12点)龙潜远出奇的没有休息,他披了件上衣从丝雨宫中出来,惊呆了守夜的龙倾侍:“主子……”除了东宫好像主子不曾在别处出问题。 有些不安。 倾侍闻言有些惊慌,不安?倾侍的表情有点呆滞:“主子…… 我去趟东宫,你在这守着。 倾侍舒口气——为了东宫?看来是正常反应,其实龙潜远超级不正常,以往他也会这个时间起床去东宫转一圈,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被倾侍发现而已,但他今日出奇的心烦,以至于出来时碰到了龙倾侍 龙潜远望向夜空:好像一天没听到她的动静,东宫安静的不太寻常,应该不会出事,莫非她在休息,只身一人进来,他本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睡脸,可床上根本没有她的身影,龙潜远瞬间惊慌——怎么可能?但是他极力的告诉自己也许在归一那——一点也不想承认见不到她时,竟然没由来的不安,可他翻遍了东宫的每一处都没有看到幻惜,这让他一天的焦躁变得恐惧。 是儿在寝宫外见到龙主时都快吓傻了:“奴婢……参…… 龙潜远依然冷淡道:“太子妃? 是儿大冷的天背部也开始冒汗:“奴婢……不知道…… 寒气骤袭,是儿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墙上,嘴角血丝渐染:“太子妃? 是儿诚惶诚恐的跪地,她知道不死是托主母的福,可她真的不知道,是儿对着龙潜远连哭泣都不敢:“太子,是奴婢疏忽,奴婢自上午开始就没见过太子妃了,奴婢本以为是小姐贪玩,但是到现在奴婢也没见小姐,小姐失踪前只见了大殿下,大殿下说应该不会有事让奴婢等等再说。 龙潜远何尝不知幻惜经常闹失踪,但是以往她做坏事前总会向他炫耀,可这次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龙潜远踢开归一的房门,归一还没有入寝,他看着平静的父亲,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她最后一次见我,只是问我鞭子的事,不过她告诉我,如果你问起,就说——''游戏结束了!后事随他怎么''。 龙潜远顷刻而出,?那间上书房聚集了原本的八个人,儒雅的闻中尘,玩蛇的中年妇人,四位捋胡须的老者,和龙歉意的左右手倾折、倾侍。龙潜远走时握着刚得到的数据,冰冷的声音比平日冷了两寸:“倾侍主家,中尘协助,狐女后援,逼不得已可以出手!”话落龙潜远消失在众人面前,空中还留有他话语的回音。几个瞬间呆住了——发生什么事了?闻中尘看向倾侍:“怎么了? 主母不见,龙主去追,这期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一切为大局为重! 是!——“闻中尘望向紧闭的上书房大门——她?不见? 龙倾侍主动走他身后,弯腰四十五度:“闻侍郎,拜托了! 闻中尘推开上书房大门:“一切照旧。”趁此机会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 七个人看着他开门、关上,那抹消瘦清朗的身影让几人出奇的心安——中尘看你的了!…… 幻惜和狐狸一刻不停的在赶路,狐狸想腻歪两句买马钱的机会都没有,截止目前为止跑瘫了几匹马谁也没计算,幻惜耗足了劲赶路,狐狸马不停蹄的急追,虽然她不知道怎么了,但能让幻惜这么急肯定是大事,既然是大事,那她也不是只会捣乱的主,到站换马,上马疾驰成为她十个时辰以来唯一能做的事。 三天后——公国的国界线近在眼前,幻惜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在跑,狐狸看着自己的老巢忍不住喊道:“想嫁给我不会回家啊! 狐狸毫无准备的从急速的马上滚下,刚恢复不久的伤势,又加重了,幻惜不自觉的回头,猛然间勒住了飞奔的马匹,龙潜远平静的站在狐狸身边,声音如记忆般寒冷:“妄想。 幻惜看着他,突然间感觉他又帅了不少,一身黑衣——绝代风华,一种气韵,——风起云涌!狐狸痛苦的蜷缩着身躯:“你!……你…… 龙潜远看着幻惜,一刻都没有移开,他冷然的对狐狸道:“我会带你找大夫! 幻惜把目光从龙潜远身上移到狐狸身上:“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这个烂男人出手从不留情。幻惜转身看向公国的疆土,一个月来的战争让这座边远小城出奇的平静,是战事让此处不太平吧。幻惜并不是厌恶战争但她讨厌能避免的战争,如果手段必须那么战争是好事,可为了个人私怨这无疑是屠杀——空零!怪不得这么怕!因为你这种行为就是压力。 幻惜坐在马上,似乎都能感受到前线的厮杀和不安,空零,忍一下。 幻惜刚要勒马,龙潜远瞬间坐她身后,唇瓣凑她耳边,声音首次带着悲怜的祈求“:无论做什么,告诉我一声好吗?求你了。 幻惜勒马的手一僵。”真的求你了。 然后他双眼一闭,手臂滑落身体向下倒去,幻惜长鞭一扫龙潜远再次坐她背后:“怎么了? 手搭上他的脉搏,所以的脉象显示——体力不支,幻惜让他趴在背上捞起地上的火湖狸,去了最近的医官:“龙潜远,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焰国!”…… 空零在公孙诉的肩头安静的看着不断倒下的人们嘴角终于荡开了一抹绚丽的微笑,公(更新最快ap.)孙揉揉他头发:“空零乖。”但他比谁都担心,怎么会这个样子,就在几个月前,空零突然没了生气,怎么逗都不动,想了各种方法都无法让他睁眼说话,他一怒之下杀了位太医,而那个时候空零出奇的有了反应,以至于后来在致净的推测下结果演变成了这样,最为奇怪的是,每天的杀戮必须翻倍才可能让他精神,这些他都不在意,无论是怎么样他都可以满足空零,可空零还是很排斥,并且他在怕,他现在不让致净抱,下了战场也不让他抱,空零的情况让他很不安,空零是他从幻移手中抢来的,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空零出事,空零除了是他的想念更是他的孩子,可现在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还魂珠有问题。 看着露出奇怪笑容地空零,公孙诉比谁都痛。空致净身着素衣一头长发在凛冽的风中伸展,他翻遍了书籍也找不到空零如此的原因,他本是个不主张杀戮的人,可现在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为了空零高兴他甚至没有阻止公孙的意思:“推我回去。 空零望向他的背影,刚刚还开心的笑脸此刻愁云惨淡垂怜欲哭:“小子,做好哦,父皇冲刺! 战刀在手,一代屠皇不顾三国公约血染公国疆土,弱小的人们涂添了代代悲苦…… 龙潜远休息了一个时辰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幻惜,幻惜坐在床边,好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讨厌什么。 龙潜远认真的看着,冷气都没降低一点:“你说了结束。 幻惜叹口气:“我确实不想再玩。 龙潜远表情骤变,冷气横扫屋内的摆设,出口的语言却出奇的平静,因为这个时间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空零出事了吗? 恩。 你想带着他。 恩。 那我接你们回去。 幻惜闻言都觉得可笑:“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龙潜远猛然抱住她,寒冰中竟可以透出坚定:“是。 就不怕我接受的理所当然。 我不会爱的卑微。 不一定,爱上我的人三魂能少两魄。 我人格健全。 可我喜欢听话的男人。 我不干涉你的所作所为。 但我又不是很喜欢听话的男人。 我只说不干涉。 让我想想。 我爱你。 我接受。 龙潜远抱着她,恰到好处的沉寂在美人怀里:“对不起。耽误你接孩子,一起去。 可怜的狐狸被包成木乃伊,仅露出的两只眼睛还是青的:“可恶的龙潜远,我一定会把幻惜抢回来!啊! 火爷,你别说话。”…… 公国——水印国驻地,七十万大军短短两个月内踏平了公国十分之一的疆域,公国疆域广大,说是三国之最亦不为奇,但是他们打下这些贫瘠的土地干什么啊?不是没有将士这么怀疑过,可真上了战场谁还想那么多,那种气氛下足以燃烧军人的斗志,激励着人们向前冲刺,死亡那个时候看起来微不足道——这是水印为了一个不是本国亲子的小主子付出的代价——两个月的长线大军作战,没有占地补给,不能以战养战,更无法补充兵力,说白了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利益的战斗,反而还会招来别国的趁虚而入。看着广袤的随军帐篷,望着夜幕下炯炯有神的侍卫,幻惜实话实说道:“你欠公孙的又多了。 龙潜远没有回话,他不回话不代表他就不懂,这种作战,估计水印的国库也快到极限了。”战争因为空零。”龙潜远揽着她的肩,手腕上的占有性不容任何人质疑。 当龙潜远和这幻惜出现在公孙诉的帐外时,空致净的请进溢满了无奈和不甘,他就知道她会找来,空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有办法才对,可没想到真的惊动她时,心里会这么的不甘,如果他们带走空零那他和公孙…… 空致净背对窗,骤然发现自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公孙诉抱着空零看向进来的幻惜,几日来的连番做战甚至让称为屠夫他憔悴了很多。龙潜远不知道该不该吃醋,身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他是该扞卫自己的权利,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如何开口,空零见到幻惜眼角聚集了多日的眼泪终于滴在了公孙的肩膀上:“娘 幻惜接过他。公孙什么都没说,推着空致净黯然的走出了营帐…… 空零担忧的看着落下的帐幕:“娘 乖,没事。”…… 焰国函城——城主柳大人看到太子时,真的吓傻了!”太……子…… 惨了,现在水印国大军压境,太子这个时候出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官位也到头了:“太……子…… 准备马匹! 是!是! 幻惜抱着趴在她肩头吃手指的空零,调侃道:“你可以先飞出去,弄不好还可以再追一个美女呢。 龙潜远刚要瞪她,空零满面愁容的对上龙潜远的双眼,龙潜远逼不得已看向别处。幻惜捏捏空零的鼻子笑道:“看吧,你爹多了个被嘲笑的理由哦。 空零没啥感觉的再次趴幻惜肩头,给龙潜远扔了个大炸弹:“我喜欢公孙父皇。 龙潜远闻言寒冰差点没气成火山,但他不能火,他甚至还要讨好他:“不如我抱吧。 空零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空零要娘抱。 幻惜不给面子的扑哧一笑:“远远,我要是空零我也不让你抱,大冷的天对着你还不冻死!哈哈! 龙潜远有点挫败,但就算是挫败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谁让人家是一国之主、冷气好手、无情鼻祖,弄个表情骗人是他最拿手的把戏:“走吧。 幻惜耸耸肩,确实该走了,再不走冰山的江山就倒了!不过他会这么没用吗。 你看我做什么。 切,绝对不是因为你帅。 三人上马,尘土飞扬,一路狂奔,幻惜是无所谓啦,只要空零在身边在哪都是生活,不过碍眼的都滚远点比较好!幻惜看向前面的身影,御马的姿势的速度看来是很想短期内赶回去了:竟然这样何必要出来呢,不过他如果不出来她也不会跟他回去吧,现在对他的事业还这么有冲力,看来生活上也可以试试吗,和一个冷清的人谈恋爱,至少不会有心理负担啊。 冲吧——看看她不在的这几天谁把自己当主子了,至于朝堂上想趁机篡权的是男人的事! 幻惜走神间,空零看着远方道:“娘,父皇和叔叔哭了。 幻惜一顿。 龙潜远瞬间减速马匹与她持平带着她继续前行,他听到了,但——这是属于他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函城边外,两人迎风而立——傲视不可方物。 走了…… 你不追。 我怕害了他\她。 就这么回去。 公孙诉转身,落寞的他好似没了生气:“等他好了,我们去看他。 轮椅上的人出乎意料道:“然后抢回来。 公孙意外的看向师傅,玉面容颜,一头青丝:“你——“不让幻移看你的伤势是因为自私吧,公孙诉陡然一笑,菱角分明的面部竟有几分邪气:“好——抢回来!哈哈!”反正他不是好人,就让他儿子给那座雪山养几天,因为过不了多久他会再次抢回来:“哈哈——!空零等着父皇! 阿切!——“空零揉揉鼻子。 幻惜急忙道:“怎么了。 痒——嘻嘻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00抵达京都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冷的天气对空零来说司空见惯,水印国的气候以寒为主,长年河流冰冻,每年一半季节都在落雪,那样的天气塑造出了水印强大的军人实力。、、 现在空灵跟着回了焰国的腹地也是冬天,一样在落雪,让他适应力超好的伸着小手握着幻惜的头发,好奇的看不一样的冬色:“娘——这里是不是很好玩? 一般吧。 和父皇那里比呢? 一般吧。 龙潜远不经意的回头:“说什么呢? 空零趴在窗户上沾点雪在口中舔舔:“哇——不如父皇做的好吃。 幻惜耸耸肩,坐在龙潜远旁边,她们回京城三天了,龙潜远却没有急着回老窝而是找了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客店住了下来:“还不回去,已经快一个月了,小心惠妃早产。 无所谓。 倒也是,夭折也是有可能的。 龙潜远站起走窗子旁边,抱起空零冷言道:“不要让他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幻惜喝口热茶,当没听到。 空零晃晃身不太习惯他的抱法,以前叔叔和父皇抱他时都是紧贴肩膀,并且会让他高出他们很多,可现在他是被当成一个孩子抱着,龙潜远放低了抱他的起点,这样就算他站起来也不会高过龙潜远。习惯了高一等的空零当然不习惯低人一截:“娘——抱抱。 幻惜暖着手靠在椅背上:“自己爬过来。”…… 银装素裹,几分妖娆,三点素颜,容颜红妆,焰国的冬天很美,素雅的高洁,这也是幻惜来这里的第三个冬天,年关刚过,家家户户的门扉上还挂有喜庆的小玩意,鞭炮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有了生的气息,活跃的笑脸洋溢着春的希望,街头巷尾偶然可听见几句希望的议论和不烦躁的担忧。 听说周大头要当户部尚书了。 不会吧,现在龙主当政怎么还会让他上去。 听说他姐姐快生产了。 唉——要没好日子过了。 就是,不如趁十五放松一下,等着缴税实在点。 唉——“幻惜吃着摊子上的小吃,盯着龙潜远碗里的肉块道:“还不回去。 龙潜远把肉块夹她碗里:“不急。 低头刚想吃另一块,却被空零抢了过去道:“给娘子也要给空零。 龙潜远看着空空如也的碗——他一口都没吃呢!而他左右手旁边的两人一个(更新最快ap.)比一个吃的满足——饿着吧。 幻惜擦擦嘴,空零垂涎的看着她碗:“娘,你不吃了吗? 幻惜把碗一护:“吃。 空零嘟着小嘴嘀咕:“坏人,要是父皇一定会给我吃的。 幻惜和龙潜远同时看向他处,空零摆弄他碗里所剩不多的食物,此时一位低矮的青年人穿着粗布汗衫坐在对面的桌上:“老板…… 老板笑呵呵的接道:“一碗打卤面。”青年人也笑了。 邻近的客人见了他都面带笑容道:“厉大人好。 厉大人今天来早了。 厉大人有什么好事吗? 青年男子笑笑,脸上竟然还浮现出浅浅的酒窝:“没事,呵呵,让大家失望了。 其它的人也跟着笑,就连空零都跟着他的酒窝笑了笑。”没关系厉大人以后会有事的。 就是,厉大人一心为民怎么可能永远没事呢。 也许等新皇登基后,厉大人想休息也不可能了。 也许。”厉震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的酒窝又深了一分,可他的心里却不这么乐观,他上任半年了什么都没干,开始时有人看在他是外姓王之子的份上陪他玩玩“清廉“,但现在呢,所有的案件都绕过大理寺直接往当事人那里送,贪污的不治,作恶的不抓,即便他下了命令下面的人也只是敷衍,如果他不是厉王爷之子,恐怕他被踢出朝堂了。”厉大人你的面。 谢谢。”厉震刚想要吃,空零可爱的小脸出现在他的碗前,指着他碗里的食物含糊不清道:“吃……吃……”娘不让他吃,他就吃别人的。 厉震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嫩嫩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要来路边摊吃饭的小不点,不过他看食物的样子好像饿了几百年一般,他友爱一笑,浅浅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你要吃吗?”空零点点头,哈他碗里的肉块很久了。 幻惜抚着额头往桌子下面钻——太丢人了,他什么时候跑去要饭了!龙潜远趁此把幻惜面前的面摆他面前,慢慢的吃着,这个男人龙潜远还有点印象——恭亲王厉馁之子,因为人过于正直外加有点天真,统一遭到朝堂的排斥,甚至身为大理寺本官,也不没有议事的权利,只能说他正直的傻,这种天生不适合朝堂,即便是太平盛世这种人也不适合为官,倒不如早点辞职回家,但他偏巧从有一腔为民的热情,正好家世也好,一路升至大理寺恐怕厉王爷为他也下了一番苦心,可这种人真的不适合做官! 空零坐在厉震的桌子上分食他的食物,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夸赞着厉震的人品,但似乎并没有知晓他高人一等的家世。”你属下? 恩。 回家了记得赔人家面钱。 知道。 东宫:付染衣带着慕谣竹、徐兮惜、孙多堵在了没主的东宫门口:“是儿,你最好让开,我们是来见主母的不是见你的。 是儿站笔直道:“付娘娘,太子妃身体欠安,不方便见客。 慕谣竹直接推开她往里闯:“我去看看得了什么病。 是儿踉跄一下赶紧挡她面前:“慕娘娘,太子妃真的病了,等太…… 本宫从不等人。 慕谣竹不留神的出手,是儿——砰——的跌倒在地,非儿立即上前扶她,康儿福儿马上补上她的空缺:“慕娘娘,请您…… 慕谣竹眉头一皱,淡淡的杀气笼罩康儿、福儿:“让开! 康儿顶着压力道:“慕娘娘,奴婢只是按太子妃要求行事,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 让开!看清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娘娘,奴婢…… 付染衣上前,不经意道:“姐姐,看来这东宫是个人都敢放肆啊,也许是看不起咱们也说不定。 康儿、福儿闻言立即下跪:“奴婢不敢,奴婢…… 慕谣竹绕过她们直接往里走,付染衣、孙多、徐兮惜跟着往里冲,司徒雨昕突然出现在门口道:“好热闹啊,太子妃身体不适大家就不能体谅一下嘛? 参见雨昕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司徒行至染衣面前,大方得体的牵起她的手:“付妹妹,慕妹妹,不如今天卖姐姐个面子回去如何,太子妃这几日身体的确欠安,我昨个来时,太医还在,大家还是不要去打扰姐姐了,等过个一两日姐姐身体好了,自然会出来见大家,如果让她知道有人打扰她会不高兴的。 付染衣看谣竹一眼,柔声道:“妹妹听姐姐的就是,只是近几日妹妹想请家姐来天星宫坐坐,想向太子妃申请用度,只要太子妃点点头就行,妹妹并无它意。 付染衣暗忖她们来十几次了,一次都没见到太子妃,最要的是无论谣竹怎么闹她都没出来,以她对幻惜的了解她不可能让人在她的地盘闹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弄不好她就不在东宫:“昕姐姐,不如您跟我一起进去如何。 司徒看向康儿、福儿两人的脸色明显表示其中有问题,她何尝不知道幻惜的脾气,这么久不出来,肯定是有事:“算了吧,不如去找小竖子招呼一声。 姐姐,谣竹可不敢,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还以为妹妹不尊重她呢,况且妹妹带了六小姐过来,也是想让她见见自己的姐姐啊。 兮惜俯着身还处于行礼状态,司徒雨昕走她面前:“六小姐? 正是民女。 我送你的忠告,不要无事生非,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更不要跟了一些不该跟的人赔上自己的家人,有时间多为疼爱你的父母想想,不要因为自私害的他们万劫不复。 民女……民女…… 从哪来回哪去,不要认为自己可以跟某些人一样——不计后果,别忘了你可什么都没有,出了什么事没人保你。想要什么不是你的错,但认不清形势就让人反感了。 兮惜胆怯的跪着,这些言语无疑是看出了她和天星宫的关系,兮惜求救的看向付染衣。 司徒雨昕随意挪动几步站两人中间,阻挡了染衣看向她的眼神:“来人,送六小姐回君昭阁,没有太子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内宫。 兮惜惊愕的抬首,很想为自己辩驳些什么:“民女…… 司徒挥挥手。 她轻易的被人带下。 付染衣略带不满:“姐姐,刚才的惩罚重了点吧,像她这个年纪怎么能被关在君昭阁,况且''不得出入''这种旨意只有太子妃才可以名言,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太子妃会怎么说。 司徒雨昕嘴角轻佻,对她的短见懒得教育:“你以为没有太子妃的认可我敢这么说吗,染衣,你也不是笨人,太子妃不出宫一久认为那么简单吗,你就不怕有其它用意。”司徒一笑,笑容中多了轻蔑:“本宫点你至此,如果你还执着也许付老爷子会放弃你也说不定,书儿,我们走。 是,娘娘。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01我回来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付染衣也不傻,但她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出生虽然占有优势但是在幻惜那种莽夫眼里这些反而成了她的致命伤,司徒家虽有家世但必定军权都握,在龙主眼里她的出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不是后位的必得者,而她就不同了她是丞相之女,付家可以说握有一半的江山发言权,不管为那点考虑她现在必须越弱智越冲动越有好处,最好幻惜也这么想,才能给她时间或者让她亲手送她走上高位。。。 药儿看向她的主子应当的提醒道:“娘娘,要不要送六小姐。 付染衣闻言毅然离开东宫。 孙多见她走了心里稍微安心,她是在来的路上碰到她们的,她可不希望主母对她有任何误会,以往这个时候她也常来,只是她不会要求进去,在外面做作就能行,她可不敢有任何想法。 慕谣竹没付染衣那么多心,思忖她就是要进去看看,她怀疑半个月来幻惜根本不在宫中,但她刚起步。 龙回一突然从里面出来,小帅哥的形象和皇子的威严渐渐跃上他的五官,看向慕谣竹的目光冷而淡:“有事吗? 屋子里的各路下人统统行礼:“参见四殿下,四殿下金安。 龙回一看也不看她们,却看着脚尖对站在慕谣竹身后的侍女道:“吵什么,这里是东宫,没有太子妃的允许不可擅入,难道大家想试试后果。 慕谣竹看着他,貌似早忘了东宫还有他这么个人物:“四殿下,本宫只是关心一下太子妃有错吗。 没有,但太子妃说不用了。 谣竹气氛的看向他。 龙回一拍拍手,几个黑衣侍卫分立左右,回一挑眉道:“太子妃要休息,你们在这守着,谁敢越进一步立即正法不用上报。 慕谣竹闻言脸色铁青的瞪他。回一径自取下书架的课本离开 …… 京都城内,夜色中的京城在特殊的节日的热闹的温馨,尤其是小街小巷中甚至还飘出孩子们欢快的歌声,当然偶然也有几句流传久远的龙主克妻歌,街道上团圆的喜庆还留着过年的余香,路旁的店铺开的不多但都门庭若市,即便夜深了,也抵不住人们的热情。 唯一生意冷淡地大概是街旁的这家米行,一般节日里这种行业是不开门,也不知此米行的老板是不是太贪财,这种时间也开着门。 幻惜抱着儿子出来散完步,没事了看看夜景培养培养感情。 你做什么!住手!”一个少年站在米行门口紧握双拳盯着前方的官爷。 那位官爷穿着狱卒衙役装很可怜的道:“都说了我去! 快放手! 我要去! 放手! 我去!”两人你互相瞪视谁也不想让谁!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把一个包裹扔进两人中间道:“不要吵了!一起去!把东西交给帘依后回来。 两个少年瞪着眼,齐齐抓着包裹慢慢走远。 幻惜抱着空零走过,越看越觉得站在门口的青年的眼熟——帘依?耳熟?啊!回一的丫头!不会吧,两年不见发家致富了,都能开米行了! 转角处一个白发少年带着吃完面的厉震走在铺雪的街道上,两人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却只闻厉震在向白发少年讲那些官场大道理,描述一下青天无血案,前方枯瘦的少年听着,没有一丝说话的意思。 两人从米行经过,原本的青年往米行内院走去,三个人两个正营,擦肩不识 幻惜摸摸的空零的头:“完了,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什么不妙的感觉。 一个正义的人和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走在一起会怎样?”一个正直一个阴险,一个高贵一个山寨,一个大义凛然一个目无法纪,古墓和厉震完全是两种人吗?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两人目前都是归一阵营哦,要不然可有的玩了! 空零歪着头想了想,搜索出他仅会的词语道:“是黑白配吗? 也许,我怎么感觉我老了呢。”要不然孩子们的人怎么(更新最快ap.)开始活动了。 娘不老。 幻惜感动的把他往怀里揉揉:“好孩子,堪称冬天里的一把火。 空零开心的回蹭她:“呵呵。 别傻笑了,我们该回家喽。 …… 幽冥宫: 慕谣竹并没恼火被赶出来,相反她更加坚信幻惜没在东宫,守卫那么严密肯定是出事了,如果她不在东宫的消息放出去也许会好玩也说不定,想到此慕谣竹一笑,笑容首次开朗大方。 清宫: 孙多很不安,就连她能感觉东宫的不正常,大家心里必定也已有感,怎么办?她的孩子才两个多月,她不想有人趁此机会有机可趁。 …… 天星宫: 付染衣站在书桌前却没有提笔,药儿候在门外也没有进来,别人都能想到的事,付染衣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她更在意幻惜干嘛去了?这几日爹爹说朝堂也不正常,这中间有没有关系?惠妃即将生产,太子妃就不管她们当初的恩怨了吗?龙主不怕皇上取而代之吗?恐怕是要——宫廷生变! 如果龙主登基这对她就是个大好机会,只要幻惜妥协一次,只要幻惜不是皇后,只要她们站在同一个起跑在线,就算她不能依靠家里的全是为后,她也有把握除掉幻惜——她在等一个机会!凭她的政治敏锐感判断出的机会!付染衣轻笑,高贵圣洁的气质不减当年半分…… 但别人也不是傻子,和她一样聪明的还有飞天阁的——沈画女,丝雨宫的——忧散。 不在吗? 是的娘娘,据说这次派出了侍卫,很明显太子妃不在东宫。 试了吗? 试了,东宫没做出反应。 放心做吧,少个对手也是件好事。 是,娘娘。 东宫: 龙归一、龙回一躺在一张床上看着高高的床幔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朝夕院的破旧小床: 哥,娘去哪了? 不知道。 我心里很慌。 放心,她不会有事。 回一看归一一眼突然问道:“哥,战场是什么样子。 归一头枕着手仰躺着看着床顶,想了想道:“战场啊?是个让男人疯狂,女人哭泣的地方。 听说慕谣竹也去了。 恩。 哥哥感觉她如何。 归一放下手臂,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彼此身上:“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回一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钻钻:“对了,周侍郎真的要进户部吗? 你想进。 回一点点头。 归一鹰眼诡异一闪:“那就进,他要是碍路,直接杀了。”继而两人相视片刻含蓄的笑了。 付家: 灯火袅袅,星稀月明,节日接近尾声了,付家的家客却没有减少的迹象,此刻付家的书房中,主事丞相与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并坐在主房书房里,老爷子背门而立、眉头紧锁苦苦思索,下面的几个小辈也不明就里的正位定做,突然老者道:“我怀疑——太子这几日不在宫中。 什么 怎么可能! 爹,为什么这么说! 老者吐出半残的眼圈,紧皱的眉头没松开的迹象:“感觉。 毫无理由的儿子让下面的五个人都愣住了:“爹,孩子见这几日的奏折并无出入。 爹,上书房的起居也很正常。 为什么这么想呢? 老人苍老的容颜顿然锐利道:“后宫。 几人猛然抬眼——后宫? 虽然朝堂看似正常,但是后宫并不正常,据染衣说龙主一个月来没有出入后宫记录,但同时东宫也没有,假设我们推测龙主对东宫下了禁制,解释了龙主不进后宫的理由,但是龙倾侍、龙倾折一个月来没离开过上书房半路就匪夷所思了,现在正值开春他们应该多去军部才对,为什么会不出宫还严守尚书?只有一种可能龙主不在东宫! 就凭这些?爹这事可不能妄断,弄不好会让付家…… 老者闻言欣慰的拍拍儿子的肩:“很好,永远以家族利益为先,是主事的首选,但是偶然也要敢于猜测,而这次我们就赌龙主不在东宫!赢了,我们就为染衣赢了后位,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苦不赌呢! 几人互看一眼,跪下道:“吾皇万岁! 老者同跪:“洪福齐天。”他相信他会赢,在这个紧要的时刻龙主出走虽是险棋,但龙主敢为,定有十分把握! 熟不知把握个屁!根本是追老婆去了!追回来了朝局已经这样了,不得已的将计就计了。 龙主与中尘都同意让周家放肆,原中书省势力也趁皇子出生转向老皇帝,京城御林军统领何务也是他们收买的对象,总之随着惠妃的产期接近加上确诊是个男胎后这种地上动作已经趋于白热化了,既然如此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幻惜!我们回宫! 等等,我还没吃完呢! 娘,空零帮你抱上! 好孩子,娘会记住你的好的。 龙潜远无语片刻,又不是生离死别,更不是人生大事,一个肉包子值得两人谢来谢去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02空零风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凌晨的东宫分外安静,幻惜从窗户里进来,这里如她走时一样安静,她不爽的默默小蓝的头,嘟着嘴道:“还是回来了。”没意思,离家时走的是正门,回来时走的是窗子,难道不该是列队欢迎吗!切! 喵 嘘,不要吵,睡觉。 小蓝睁着圆圆的蓝眼看着幻惜怀里的小人,用它唯一的语言问着它心里的困惑——喵——谁啊? 空零也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怪异的小蓝:“蓝色的? 喵 空零从幻惜怀里爬下来,趴在地上看着同样好奇的小蓝。 小蓝歪着猫头可疑的打量他——喵 空零也歪着脑袋看着他。 喵 咯咯,真可爱——“空零往前一扑。 小蓝迅速跳开。 空零不解的看眼扑空的地方,惊讶道:“没抓住。”第一次没抓住? 幻惜好笑的脱下衣服,拿起浴袍准备沐浴:“认真点,它很敏捷,你爹都逮不住他。”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空零斗志昂扬的举起小拳头,眼睛无比认真道:“我一定能抓住你!”——扑 小蓝两眼放光的起跳——喵 呜呜,不可以跑。”——扑 小蓝再跳——喵 屡战屡败下,空零生气的小蓝,小嘴慢慢的嘟起,眼睛异常认真的命令:“下来。 小蓝在衣柜上舔舔爪子优雅的道——喵 如此轻蔑的动作让空零非常火大,想他活了一年多,什么时候受过猫气,于是他站起身,英勇的往衣柜扑去——?——空零把衣柜弄倒。 小蓝顺利跳起,在水幕银帘上眯起小眼,更加轻蔑的看着他。 空零生气的再次直扑——嘴里还信誓旦旦的宣誓着势在必得的口号:“空零一定能抓到你! 哗啦啦——这次水幕银帘倒了。 幻惜从水里钻出来嚷道:“空零!你干什么呢!老实点! 听不见,一定要抓住它,一雪前耻——再扑——?——一颗夜明珠滚落在地。 小蓝顷刻间双眼放光的停止跳落——闪光的耶!它最喜爱闪光的球球!小蓝瞬间转移到足有她三倍大的圆球上,兴奋的——喵——喵——直叫,它垂怜这颗珠子很久了,不过以前幻惜都不给它玩,就算它抓坏幻惜的衣服,幻惜也没给它玩,现在珠子滚落,怎能让它不兴奋——喵喵!——兴奋的蹭着黑亮的夜明珠,都不愿挪地。 空零邪笑的瞅准时机猛的扑上——死死的把贪婪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不过因为用力过度,撞到了旁边的粉色夜明珠,把小蓝挤的也差点变形。 如此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没睡觉的是儿、非儿,两人愣愣的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突然多出的一人一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孩子和猫?好吧,那只猫她们很熟是——小蓝,但这个孩子是谁? 小偷?太嫩了吧; 杀手?不可能吧; 奸细?太蹩脚了。 空零坐在地上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进来的来人,手里还死死的抓着扑腾的小蓝,空零很聪明的猜到她们也许是娘亲的侍女,所以他特意小心的坐正身姿,尽量不给娘亲丢了面子,如果可能他还想照照镜子展现他最帅的一面,第一次见娘亲以外的人他想给她们留下最好的印象——喵——空零赶紧扔下小蓝,销毁他孩子气的证据,然后端正坐姿,摆起小脸,等着别人向他行礼 是儿、非儿哪知道他是谁啊?现在两人正怀疑他是贼呢? 非儿惊叫道:“偷猫贼? 小蓝——噌——的窜向两个夜明珠,蓝眼睛眯成两条线,幸福的喵喵不停 空零听别人说他是贼,本高挑的眉毛瞬间横成一线,可恶——竟然说他是贼,他好可怜啊,他是第一帝国大皇子,是娘亲的好孩子,才不是贼呢。想到此处生气的空零有点挫败的耷拉下耳朵!他的一世英名啊! 是儿看眼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心地试探道:“小朋友,你是怎么进来的。 空零实在的指指窗户,爹爹从窗户里把他们送进来的。 是儿立即想道不妙——惨了!泄露太子妃不在宫中,她们就死定了!是儿急切的看向非儿。 非儿瞪向地上的小家伙,感觉他就是慕谣竹、付染衣派来的奸细,她立即凶神恶煞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空零见她凶自己立即不干了,他长这么大都是他凶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凶他了,真讨厌,他双手支地的站起,迈着小短腿哀怨的往屏风后走。 是儿、非儿见他想逃,刚想去追,就听小家伙哀怨的边走边告状。 娘亲,她们真凶,她们是坏人,她们凶空零。”他都摆那么好看的姿势给她们参拜了,她们竟然还不领情,真讨厌!娘亲家的侍女真讨厌! 是儿听到他的叫喊,惊讶的错愕——里面有人,这个时候!这种方式!会不会……她快他一步的冲进浴室,惊叫道:“小姐! 幻惜抬头,把浴巾扔给她:“正好,帮我擦擦背。 是儿呆愣着,泪水一点点的挤出眼眶——终于又看到小姐了。 非儿闻言也快速的冲了进来,语带哽咽道:“小姐…… 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 空零盯着两个挡了他去路的“高大“身体,插着小腰生气的瞪着她们:太讨厌了,竟然敢走在他的前面!他从小到大就从未被人抢过路,实在是可恶,娘亲家的侍女真不懂事:“让开!我要见娘亲! 是儿、非儿恍然——早忘了还有个小人了。 两人一同闪开,他拽拽的从两人中间穿过,头抬得高高的不看人:“娘亲,空零也要洗。 是儿、非儿刚回过神的身体又僵直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幻惜抱起空零,替这只习惯被人服饰的小狮子解开衣扣,骄傲的对是儿、非儿宣布:“怎么样,很帅吧,虎母无犬子。 是儿、非儿瞬间红了眼睛——主母的孩子?竟然是主母……不对啊?主母怎么可能有孩子?主母不可能有孩子? 幻惜剥光空零,看着愣住的两人:“评论啊,帅不帅。”她等着骄傲呢。 两人闻言,含着泪齐齐下跪道:“娘娘,都是奴婢没用。”皇子出世她们都不知道,更没有在旁边时候,她们罪无可恕。 空零望着她们开心的笑笑,这种样子才对嘛,他的生活中本就是后面跪长长地人群,尤其是他生气时,黑压压的跪一大片,现在才哪跟哪啊!”咯咯——!”(恶趣的小朋友) 喵 空零扑进水里,不足一米的小人,狗刨练的相当出色:“咯咯——咯咯——“真好玩,以前父皇不让他玩水,即便是让他下水,也浅的没不过他的腰,等他玩耍时里里外外跪了一圈又一圈碍眼生物,看着那么多人,他早没兴趣了狗刨个小乌龟!”娘亲,空零会游泳。 是儿自责的走近小姐,帮幻小姐擦着背,都怪她们不好,她们不配服侍小姐。 非儿护着玩水的空零也深深的自责。 娘亲,这里比我奉天宫的池子大。 是儿闻言差点没把浴巾掉水里——奉天宫,传说中水印国覆压六百余里的寝宫,他——他——到底是谁! 幻惜推开空零狗刨在她身上的水,怒斥道:“你老实点。 不要。”继而刨,更起劲了。 是儿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幻惜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他五岁了,就是长的矮。 啊?——“浴巾直接掉水里了,五岁?不是小姐的孩子吗?怎么可能五岁? 空零开心的刨来刨去,一点不介意娘亲谎报他的年龄。 幻惜想的比较全面,不是怕被人乱想,而是她感觉空零太活跃了让他装小孩,他也极有可能破功,因为他被宠坏了,他想干嘛就要干嘛,如果说他一岁多,谁信啊,倒不如说他五岁,至少不会被当怪物烧烤了! 咯咯——咯咯 是儿,他是我儿子! 是儿刚捞起来的浴巾又沉底了。 非儿守着刨的开心的小家伙,越看越慎人,越看越惊讶,她们服侍小姐这么多年,幻惜的一举一动她们比谁都清楚,要说五年前幻惜怀孕她们会一无所知那是决不可能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龙主出战时她们和小姐有一年的空白,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惊讶!不猜!惶恐!可是小姐出走是因为他吧。 是儿并没有乱问,她一边擦背一边向幻惜报备宫中的情况 幻惜一点一点的听着,每个人行动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唯一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孙多的孩子没了。 是的,娘娘。 空零猛的扑上来钻幻惜怀里——咯咯——:“娘亲,一起游。 幻惜抱住他帮他洗洗背部:“不玩,你的姿势太难看。 空零闻言不服的扑腾出来,奋力的刨给幻惜看:“才不是,不信你看着。”然后姿势“优美“的向远处刨去。 是儿要笑不笑的看着。 幻惜靠在浴沿道:“谁干的。 是儿摇摇头:“奴婢尽力了。 幻惜也不追究,能让是儿尽力都查不出的人看来只有她了。 娘娘,孙娘娘小产你没有出面,现在东宫全在怀疑您的去处。 我知道了。 空零在另一头向幻惜胜利的招手:“娘亲,好不好看。 幻惜粲然一笑,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漂亮的向水底潜入,具有国际标准起跳的姿势溅起的水花一点点散开,漂亮的晃眼,空零睁大黑亮的眼睛,小脸上写满了惊讶——难道游水不是刨吗,他父皇都是刨的!不行,不能给父皇丢脸:“我也会。”小头往下一扎,十五秒钟也没上来。 非儿惊慌的跑过去。 幻惜瞬间把他提起来。 空零憋红的小脸不停的咳嗽:“苦……苦……水是苦的…… 幻惜把他扔非儿身边:“给他擦擦,就寝。 幻惜从水中走出,浴水芙蓉的水滴昭示着新的开始,印证着新的天下,空零挣扎在非儿的手中,第一次踏入了他娘亲的势力范围,开始了和水印国不一样的生活历程……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03空零风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清晨总倦怠着每个人的梦想,给了希望同时期盼一天又一天的不一样,穷困的人们想着过活,位高权重的人们盼望国泰民安,年关过后的第一个清晨即便冷风依旧也挡不住棉衣下心思各异的人们。 东宫的外的吵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放肆,浓浓的火药味只增不减,一天天来闹的人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 幻惜在房里逗空零不打算出去。 是儿、非儿理直气壮地回击每个企图进去的人们,现在主母在东宫连带着她们比较有底气,前厅的吵闹影响不了打闹的两个孩子,无论多少人在中庭,只要给礼物的都可以考虑不欺负,不过这个天天的来的姨娘怎么又忘了给他们带礼物啊:“姨娘,你哭什么? 孙多抬起头,满腹的委屈找不到地方哭诉如今被一个小朋友安慰,她的心情谁人理解:“多谢八公主,本宫没事。 索心不开心道:“没事怎么不带糖。 孙多脸色骤白,关心?就那么奢侈吗。 你是不是也是来找我妈妈麻烦的? 孙多咬紧牙道:“不是。”她想为她的孩子讨个公道…… 素一看她脸色不对,捅捅妹妹:“不要问了。 索心不懂了,可爱的看着哥哥:“可她确实没给我们糖啊。 孙多瞧着她,恍惚中好似看到四年后的孩子,她不自觉的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 素一赶紧拉开妹妹。 孙多手势落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姨娘没了宝宝,姨娘不是个好母亲,不配保护自己的孩子。呜呜——呜呜 众人见她哭泣,统统看向这边,几人幸灾几人乐祸,孙多见大家看她,起身跑了出去。 素一、索心有些不解:“哥哥,姨娘生气了。 恩。 是不是索心把姨娘惹哭了。 素一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 索心垂下小眼,继而又兴奋道:“不如我们帮她吧,如果我帮她了,她就不哭了。 怎么帮。 找妈妈啊!我们帮她找到妈妈她就不哭了。”在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两个孩子溜进了东宫主室,素一他们这么做还是有些私心的,他们一个月没有见妈妈了,当然是很想趁机撒撒娇,可谁知两人刚进去没看到幻惜倒看到了空零。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三个小人同时开口,互相打量着彼此评估彼此的价值。索心打量完如发现新大陆般开心道:“哥哥,他看起来好可爱哦。 素一回看妹妹一眼:“但他为什么在这里? 索心也想到了结症:“对啊!”怎么在这里,“你是谁啊? 空零放开小蓝:“你是谁啊?”问他之前应该先报名字。 索心不高兴的嘟着嘴道:“大胆!你敢和本公主如此说话! 空零眼睛一翻:“放肆! 索心与素一闻言一愣,继而怒气就冲上了小脑袋——竟敢如此对他们,东宫之中没人敢对(更新最快ap.)他们放肆。 空零同样不高兴,娘亲家人好像一点规矩都不懂——竟然敢对他吼,普天之下都不应该有人跟他吼。 三个小人瞪视着,眼神里统统带着火药味,都纳闷对方到底是谁? …… 回一翻窗进来还没落稳脚跟就看到了三个牛气冲天的孩子:“怎么了?”他好不易决定爬墙来刺探娘是否回宫的情报,就被三个小鬼抓住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素一见到回一眼睛瞬间睁成小牛——“四哥哥,你干嘛爬窗?”爬窗是坏孩子,况且四哥哥还是当官的皇子怎么可以爬窗,没有了威严怎么办,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逝,立马想起了和他们不一样的小家伙,赶紧跑过去拉住落地的回一:“四哥哥,这个小家伙很傲慢,他欺负索心。 欺负索心?”谁敢啊?这对龙凤胎是名副其实的霸王,他们不欺负别人就是万幸了,谁会欺负他们,回一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他们的错,他整整衣服,回复他儒雅、无害的外在对着空零笑笑,柔声柔语道:“小朋友,你是谁啊? 空零看向他,不得不说他长的很有亲和力,俊雅的和叔叔有几分相似,他喜欢:“你呢? 回一稍顿,貌似当了四皇子他从未被问过名字:“我叫龙回一。 空零惊讶道:“耶?你也姓龙,和爹爹一个姓。 爹爹?”回一不解,龙乃国姓,除了恩赐的外姓王之外好似没人能有这个姓。”你爹爹是…… 难道是爵爷之子。 空零抢先道:“我叫公孙空零,我父皇是公孙诉。 回一闻言,魂差点吓没,震惊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公孙诉,刚刚打下公国十分之一领土,班师回朝的屠夫帝皇!就算他自认定力非凡也不得不被他脱口的话震惊——“你怎么在这里?”公孙诉只有一个皇子,在他登基之初已封为太子,那他是——是——水印国太子!不会吧!骗人吧!焰国东宫住水印国太子!鬼才信! 素一拉拉回一的衣角担心道:“四哥哥,你怎么了?四哥哥…… 回一调整好心态,谨慎的往里看看,要是娘亲知道他这么不禁吓就惨了:“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公孙诉密访焰国! 空零刚要说话,耳尖的他就听到了幻惜起床的声音,他丢下他们,挪着小腿稳当的向里面跑:“娘,娘,有好多人哦。”娘的地方真吵,天天都有吵有人哭,要是在奉天宫根本没人敢出声,他喜欢奉天宫的感觉因为那里安静:“娘 回一、素一、索心也跟的往里跑,两个双胞胎现在才记起来他们是找妈妈的不是来看小屁孩的。 回一听到她的叫唤,非常不解,难道娘亲失踪是去找水印国王妃,不太可能吧,娘亲失踪这几日他和归一商谈了很多,一致认为她闹脾气离家出走,这几日是儿非儿在应对扰闹者的态度上细微的变化让他觉得娘也许回来了,所以他才顶着压力,在猜拳输给归一的基础上爬进来看看,谁知道进来先看到三个小鬼,早知道他就走大门了,何必把自己弄的像个贼。 幻惜刚坐起来,空零、素一、全都扑她怀里高喊: 娘 妈妈 终于见到妈妈了! 幻惜揉揉头,刚起来的身体被三个孩子压倒。 素一最快的开始表达他的思念:“妈妈,素一好久没见你了,素一好想你哦,要陪素一玩啦,素一一个月没打扰娘亲是个好孩子,好孩子要奖励的。 索心也积极的开口道:“妈妈起来啦,索心要吃冰激凌,要吃小踏熊还要吃薯片啊! 空零抱着幻惜的一支胳膊,从记忆中搜索的妈妈二字就是娘的意思,但不懂的看着他们——为什么跟他抢娘啊! 回一环顾一圈,确定房间里只有幻惜一个人后,目光严厉的看向空零——水印国的太子吗!他怎么叫幻惜母亲? 空零拨开索心的手指,提醒道:“你压到娘了。 索心小眼半睁:“你怎么在床上! 素一也注意到了他惊呼道:“你下去啊。”这里可是他母妃的寝宫、寝床,怎么能让人随便上来! 空零闻言立即不高兴了,想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的委屈,处处高人一等有哪是他不能去的,在水印培养的孤傲瞬间显现,威严的看着他俩:“没有权利命令我。 素一、索心抬起小手,指着他道:“你——你——“敢吓他们! 幻惜坐起来,考,才起来就吵她,怪不得流行计划生育,原来孩子多了真的很吵啊,幻惜把三人抱成一排:“都闭嘴! 三个人同时眨着童真眼看她——为什么凶他们! 幻惜头大看眼三个家伙,先发制人道:“你们怎么进来的,我不说说不可以进来嘛! 两个人默契的看看床顶——惨了,忘了耶,娘亲要不高兴了,但他们看向空零后,继而非常默契的指向空零:“他也在这里。 幻惜闻言笑的很贼道:“好吧,看在他也在这里的份上,妈妈可以不生气,但是,妈妈是因为他才不生你们气的,所以你们应该做些什么感谢他呢? 为什么? 不准问为什么!否则我会生气。 素一、索心垂下头:“好吧,但是他是谁啊。 幻惜故作思考道:“这个,是弟弟呢?还是哥哥呢? 素一、索心赶紧道:“弟弟!”他们才不要哥哥,哥哥们已经很多了。 幻惜大功告成的拍拍他们的头:“很好。”上当了就好:“要好好照顾弟弟,不可以惹弟弟生气,记住我说的话,要 两人异口同声道:“互相友爱。 太棒了宝贝都下去,娘要起床了!”出去见人去! …… 幻惜掀开床幔看到回一时,头都大了,回一看她的样子很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甚至看她的同时还看着空零,嘴角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公孙。 幻惜再次倒回去:“不起来了。 回一悠然的走上前,慢慢的卷起床幔对趴在床上的三个人道:“素一,带弟弟们下去玩。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04空零风三 素一鬼灵精的望着回一:“出去啊……”有什么报酬? 回一秀眉微皱,索心,素一赶紧拉着空零飞跑。。。 回一无奈的挂好床幔:“本想说每人一个风车,看来省了。 幻惜下床,飘逸的长发虽逊色回一但也是发中极品。 回一坐在床头看着她,不经心的道:“娘,这几天你去了哪了? 幻惜浸湿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自己脸上扬水:“去找空零。 “他是公孙诉的儿子?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你想问什么干脆点,有问必答。 回一眉头蹙起——他的娘亲就不能不要这么强势:“娘和空零是怎么认识的,娘知不知道他是公孙诉最宠的皇子,还是水印的太子,把他带回来安全吗?娘又有什么用意,父皇知道吗? “问题真多,我知道他是谁,更清楚他是水印的太子,但是空零是公孙从我手上带走的,他不直接拥有空零的合法抚养权,因为……”幻惜看向他,很骄傲的道:“因为他是我和龙潜远的儿子。 “啊!”——?——回一臀部落地神色扭曲的看着幻惜——“娘……娘亲的? “对啊,确切点说他还小,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出生时出了点问题,就成这样了,公孙诉是他的父皇也不错,因为公孙诉曾经为了他使用过还魂珠。”刚想起来的回一又倒下了——还魂珠是至宝?”所以说公孙诉是他的第二父亲。”幻惜说完拿出她的闪亮服饰,摆好她高达五十公斤的配饰用品,准备整理一下去呼吸新鲜空气。回一无神的看着她的举动——空零、公孙、还魂珠,突然间他感觉他们之间有条跨越不了的鸿沟,隔着权势和时间的屏障:“娘,你多大了? ——当——幻惜把要戴的簪子甩他头上:“秘密 ! ……索心素一两个小不点带着空零这个更小的小不点出来,幻惜也不想想她儿子的那可怜的身高,她呀好意思说五岁。 三人刚露面,喧闹的人们立即安静的瞅着他们——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这个小孩又是谁? 付染衣灵机一动,药儿心领神会的拦住是儿。 付染衣笑着放低身段问素一道:“七殿下是去见妈妈了吧。 素一想了想,眼前的姨娘平日给的好处最多应该可以给她点福利:“是啊。 “那你见到妈妈了吗? 是儿急忙挣脱药儿挡在素一面前:“付娘娘,你该回去了。 慕谣竹顺手把她提起,随意的甩到一边——“啊!非儿,康儿赶紧跑过去焦急道:“是儿,怎么样。 素一、索心看向慕谣竹。 慕谣竹站在一边等付染衣发问,付染衣当没事似的摸摸索心的头:“你见到妈妈了吗? 索心放开牵着素一和空零的手,无视付染衣的微笑转向慕谣竹:“慕姨娘,你伤到是儿了。 付染衣脸色难看的握紧双手,逼不得已的忍着怒气看向最后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小朋友,你怎么会在里面呢? 空零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素一和索心一致的抬头盯着慕谣竹,空零与付染衣平视道:“你是谁? 付染衣笑笑,终于有人搭理她了:“我是里面人的妹妹,我想知道姐姐好不好,所以麻烦小朋友告诉我好吗? 谁知他吸口气,张口道:“凭什么要告诉你! “啊!——“这个,付染衣很想说因为地位:“因为我是娘娘啊。 空零想想了——娘娘?”是那种会吃醋会妒忌,没事就挑拨离间的人吗? 付染衣脸部险些抽搐,后面的人们闻言诧异的看着这个孩子——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有人授意? 几个人不自觉的看向里屋惊慌的后退几步——莫非她在? 付染衣不信的摇摇头,她接到了家里的密报她有万分的把握,她调整好神态继续笑:“当然不是,娘娘是最高贵最漂亮的人,她们是大多数孩子的母亲 。”空零扬着小脸道:“可空零看不出你高贵啊,更不漂亮啊,那你又有几个孩子呢? 付染衣忍无可忍道:“大胆! 空零闻言生气的赏了她一巴掌:“放肆! 药儿赶紧上前。 慕谣竹惊愕。 忧散和蓉儿也禁了声音——他敢打付染衣,他当他是谁啊!天皇老子! 付染衣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孩子教训,心里的一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她高声叫道:“来人!”一排凛冽的侍卫瞬间冲破东宫房门涌进客厅,付染衣底气很足的看着他,这些人本来是她为幻惜准备的,个个都是好手,看来可以提前用,又降低风险了,她今天就要教训他,即便出了问题她也可以推说不认识,况且她并未在宫中见过他,顶多就是个大臣之子,现在教训他如果引不出徐幻惜,就只能说明徐幻惜不在东宫了,如果证明了太子妃不在东宫,这可以是抄家灭族的重罪,看那个女人以后怎么嚣张:“给本宫把他拉出去! “是!”杀气骤凝——袭向空零。 ——瞬间——顷刻间——一念之间,转瞬间,一道剑芒闪过,几十个侍卫笔直的倒了下去,鲜血随着他们倒下染红了雪白的东宫大厅,所有的人惊叫的推开,惊慌的看着空零旁边突然出现的老者。 付染衣带头,慕谣竹垫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尖叫:“来人!来人啊! “有刺客! “禁卫军! 不到十秒钟,弓箭手,阻击手,皇室三老,大内高手齐齐云集东宫之中,二十秒后就以听到解说员千篇一律的语言:“大胆刺客,快放了娘娘,我大焰国可饶你不死 。 水印国第一水卫——天成,闭着双眼安静站在空零身后,正在思道元(空致净)临行前传给他的佛学心经。 空零看天成一眼,不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天成赶紧睁开眼,恐惧的后退一步:“这……这……保护小主!”千万别生气,千万别发火,千万别杀人,千万别罚跪,他也不愿意服侍空零这个小主子但是谁让他抽签时输了呢。 素一,索心怕怕的缩到角落,这小弟弟真恐怖,死人啊!他竟然不怕。 空零当然不怕,他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们,尸横遍野他也见过,不在意这点小菜。 是儿,非儿忍着不适打开东宫大门道:“误会,不要动手,刚才小殿下贪玩不小心——恩——恩——干掉了几个。 慕谣竹抱着异心走出,“是儿,你睁眼说瞎话吧,这个孩子和老人分明是想致付娘娘于死地,莫非你包藏祸心想谋害东宫,来人啊,先把是儿拿下。 领头的侍卫互相看看彼此齐齐的退后一步,谦虚道:“何大人,你去吧。 禁卫军统领何务道:“珂大人你去吧! 上书房行走珂大人道:“赵大人还是你吧。 宫中安检头目赵建和道:“不敢和何大人抢功。”说完还主动退了一步,他带来的人见老大退,也都退了一步:他才不上呢!抓是儿啊!打死他,他也不上,是儿可是太子妃的心腹,太子妃可是走上书房不用通报的狠主,不高兴了吊着人侮辱,高兴了用蛇鼠虫蚁招呼同伴,热心了就让人当太监,兴奋了敢光明正大的下毒,他才不傻呢!这八成是宫廷内斗,他可不去! 何务也不傻,他也退了一步:“珂大人,小弟很仰慕你的办案能力,不如你来! 珂平即便刚跟随龙主回京但也从哥们龙倾折口中听了很多不该听的消息——头条就是见了东宫请绕行!他听东宫喊来人,以为是主母有危险才来的,是想表现忠诚讨好龙主,他可不想第一桩生意就做赔,早知道是阿猫阿狗在喊,他就休息了:“何大人,大哥不敢抢你的风头。 是儿傻傻的站在玄关看着越退越远的三个首领不禁有点不解——搞什么呢? 慕谣竹气愤的看着他们:“放肆,难道你们无视后宫安危 。 对哦!几个人硬着头皮上前几步,空零从是儿身后钻到前面,有意思的看着三个黑壮的中年大叔道:“你们是在找空零吧,但并不怪空零,是一个很吵的女人先动手的,不是空零先动手的,还有,你们这里很乱啊,你们是维持秩序的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叫,爹爹明明说家很安静的,可结果一点也不是,他养了一堆小心眼的人在这里乱走,这里一点都不好。 付染衣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气急的指着空零:“何务!还不把这个妖童拿下! 何务被点了名,但看看是儿的表情显然是个陷阱。 赵建和,珂平同情的目送他。 何务吸口气,逼不得已的上前:“小朋友,是不是伤了付娘娘。 空零摇摇头,没伤他,他只伤过叔叔。 何务松口气,不是就好,付娘娘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人:“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空零眨着眼道:“是指空零的娘和爹,还是空零的叔叔和父皇? 何务稍愣——有区别吗?”说说看。 “空零的娘是徐幻惜,她好像住在这里,空零的爹是龙潜远他好像也住在这里,他们希望空零和他们住一起就把空零接来了。”胡说!分明是你想跟他们在一起。 何务愣了,珂平愣了,赵建和愣了,慕谣竹愣了,付染衣愣了,蓉儿和忧散难以置信的看着空零。 空零摆着小手继续道:“空零的父皇是公孙诉,空零的叔叔是空致净,完了。 何务不动了,珂平震惊了,慕谣竹瞬间停住了——公孙诉——每个战场男儿都为之冲动的名号,屠夫之名成型于遥远的另一个世纪,那个时候他们刚随龙主上战场,而屠夫战神——公孙诉那时已退出战场两年!就在别人都以为他消失匿迹时,他竟登上水印国皇位,不久前他率领七十万大军血洗了公国数以万计的子民,这是个人怎一个屠字了得 。空致净更不用说了,曾和龙主并称地下双帝的人物,即使他从不出世,他的名号足以普照一群有幻想的人们,即便宫中最无知的人也应该听说过他们吧!可——这也太怪异了! 付染衣在药儿的搀扶下勉强站立,虽然震惊但是她绝不相信,太诡异,这两个身份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傲视天下,可这绝不能凑到一起,根本不可能的:“他说谎! 所有的人回神!对啊!这是不可能的!两个身份不可能凑到一起! 付染衣看向是儿阴森森的笑道:“不如请太子妃出来作证。 是儿举足无措看看康儿:她故意的! 康儿更急,她还不知道太子妃回来了呢! 福儿也急!急的差点差点没哭出来! 就在几人微笑几人哭的情况下,移动金山加移动花孔雀姗姗来迟的出现,转眼间填满每个人的视线,光耀大江南北普照芸芸众生,呵呵,这种样子真的有助于增加回头率,不过当幻惜看到种厅的血腥时愤怒了:“谁干的!站出来! 付染衣没料到她这个时间会出现,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准备好的台词现在全没了用处。 慕谣竹揉揉了眼睛确定不是眼花,她怎么可能在东宫,昨夜她暗查时明明没有! 是儿,非儿,康儿,福儿高声齐呼道:“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外面的人从闪光中惊醒,齐齐跪倒:“太子妃金安,恭祝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百闻不如一见啊!翅膀也可以穿,一圈圈的首饰能从脖子垂到脚边——太吓人了! 慕谣竹、付染衣咬牙切齿的看着主座上笑的欠扁的女人,俯下身道:“太子妃金安。 是儿、非儿站在幻惜身后,福儿帮她倒茶,本就受了惊吓的素一和索心见妈妈出来,哭泣的扑她怀里寻找安慰:“妈妈怕。 空零见她们哭,他也有模有样的逼出两水滴,抢着钻两人中间凑热闹道:“怕 ! 幻惜汗颜的摸摸他们的脑袋:“先把这些收拾了。 “是。”何务行礼三下五除二搞定了中厅的阴森。 “现在说说,你们吵什么,谁又敢在东宫闹事,正好我刚煮沸了一锅水,可以让大家进去泡泡澡。 几个女人一听,胆小的险些站立不稳。 这个时候付染衣不开口了,她在等慕谣竹上前,有幻惜在有些时候总会超出预计,对她来说绝不可以盲目。 谁知慕谣竹这次并未上前,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况且偌论宫斗她也不会次于别人,她刚刚只是打是儿,就算被煮也轮不到她,她何必出头。 “怎么就没个说话吗? 付染衣侧眼看向慕谣竹。 慕谣竹站着谁也不看。 其它观热闹的只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忧散你怎么也来了? 忧散平静的出列,她可什么都没参与,她更不怕:“忧散找娘娘想讨点东西。 “哦?不是闹事的。 “臣妾不敢,只是太子妃几日没出东宫,妹妹们比较挂念,而忧散此次前来,是希望为静妃娘娘讨点好处。 “过会再说吧,先让我听听是谁在我这撒野了。 下面再次沉默,何务三人在这种气氛下感觉很不合适:“太子妃,臣先……”行一步。 付染衣赶在他面前道:“何大人,刚才那个孩子的人,你是否该向太子妃禀告。 何务心里暗骂一声,可那也是职责所在,他硬着头皮道:“太子妃,刚才那…… 幻惜指着三个暗中较劲往她怀中最舒适的位置,挤的不亦乐乎的空零道:“我听到了,他说的没错,龙主让我带他是我的荣幸,至于其它事我也不是了解很多,你们可以去问龙主,问了也告诉我 。 何务扯扯脸皮,这样啊,要问龙主,那就跑吧:“臣等告退。 “不送。 何务、珂平带着大人马离开,不过几人马上分道扬镳谁也不提刚才听到的话:傻子才去问呢!如果是真的问了等于死,如果是假的问了也没必要,他们都是心腹,必然知道该闭嘴时装哑巴,不过珂平有点小兴奋,他要去问龙倾折,不说就揍他……东宫之中,大厅一尘不染,东宫之门关闭,屋内的人在温暖的房间里感到了冬天的冷气,幻惜喝口茶,三个孩子完全从恐惧中走出,谁也不饶谁的使劲挤。 “怎么?出来个说话的啊,别当我是瞎子,我看着呢。 付染衣还是寄希望于慕谣竹。 慕谣竹依然一动不动,她今天的行为务必要有些收获,即便不能弄垮徐幻惜,也要让付染衣在风口浪尖走一次。 付染衣见她三次不开口,心里也明白肯定出了问题,但她真不想这么早和幻惜对上,太不明智了。 “不说是吗?不说的话就都站着,等哪天想起来告诉我。”说完幻惜起身,三个孩子互相瞪着眼拉着幻惜的衣角扯个不停,没把幻惜拽趴下来估计那些金银首饰也帮了不少忙:“没想起来前,除了站着什么都能干。 幻惜抬步,药儿突然出来道:“太子妃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见小殿下伤了娘娘才……但人不是我杀的,是小殿下他…… 龙凤胎闻言想起了刚才的伤心事——哇——的一声哭了! 空零见状也跟这哭了。 幻惜瞄眼哭泣的孩子,颇感兴趣的对药儿道:“快和我说说,小殿下这么小的人是怎么完成那些高难度杀戮的。 药儿低着头吞吞吐吐的道:“是……是……小殿下请了帮手…… “帮手呢? 药儿四处看看:“好像……何大人出现时……就不见了…… 幻惜看着她目光分外严厉,跪着的人弄的心情非常不好:“药儿,何必包庇你的主子,难道小殿下没事会宰着人吗,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白长了,没看到他在哭吗 ! “奴婢…… 幻惜扬扬衣袖,没来由的火大,第一天让儿子见人就没给空零一个愉快的环境,让她这个娘的很不爽,连带着说话也不和她兜圈子:“你闭嘴!有本事让那个当主子的出来,不要派个狗跟我说话,也不照照镜子,几斤几两,上来就敢揽责任,别太把自己当盘菜!充其量就是垃圾里养出来的苍蝇。 药儿一颤,付染衣闻言脸色不好的上前:“太子妃,你是指小妹吧,药儿是我的奴婢您说的那么明显,不就是在说染衣吗。 “对,就是说你呢,怎么,刚才喊人、拿人时那么有活力现在躲着干嘛,难道臣相家教出来的识大体的女儿是这副德行吗! 付染衣没料想她今日这么神经,咬咬下唇垂着眼道:“太子妃,就算染衣做错了,也没铸成不能收拾的后果,何况染衣并不清楚他是谁。 幻惜冷眼扫向她,废话都懒得跟她说——既然不给她儿子面子,她也不用客气了:付染衣,你是不是嫌后宫太平了没事就要找点刺激。我本不想办你,你也聪明的没犯什么大事,你何必不再忍忍呢,或者说,只要等到你等的那一天,你不就可以咸鱼翻身吗,何苦这么费事呢,自找绝路,你可是后宫的支柱,本来这些事你也没错,来我东宫闹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但你没事耍些小聪明,给谁看呢,是想教坏别人,还是引导东宫大乱,今日你血染东宫明日是不是想血染江山!”——噗通——染衣跪下,听出幻惜那疯子要找事,她只能想服软:“臣妾 “不用解释了!来人啊,把付娘娘请进火房,水加热八十度让付娘娘好好的泡泡澡,记住,隔半个时辰加十度。 “是! “你敢! ……剩下的人们见付染衣被带出,惊慌的看着幻惜。 幻惜平复下情绪道:“剩下的就在五十度里泡泡吧,断气的直接埋!都给滚! 105东宫毛球 慕谣竹挣脱侍卫的钳制恨恨的瞪着她:“徐幻惜!你敢! 幻惜回头:“有什么敢不敢的,其她人都进去了,少你一个吗? “你别无法无天! 幻惜扑哧一笑,拔下一根发簪慢慢的走下去,笑着让发簪没入她漆黑的发色:“谣竹,刚刚不是挺聪明的吗,你还是沉默吧,现在叫什么,以你你的功力被煮一个时辰就是洗个热水澡,何必出头。”幻惜说完,牵着几个孩子离开:“好好想想吧,主动跳下去和反抗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 慕谣竹盯着她和孩子们嬉笑的背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可她是可以不煮的,但她不煮别人必然也学她不下锅,那她今天的心机岂不是白费了,慕谣竹想了想甩开侍卫主动走到东宫后院一间装修的奢华的房间里,推开房门就见几口大锅的水冒着汩汩的气泡,热浪一**往前涌。 付染衣脸色惨白的大叫:“让太子妃进来!她敢煮本宫,小心她的地位! 事儿试试水温:“太高,撤火。娘娘,注意你的措辞。 付染衣望着沸腾的水冷汗直冒:“放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难道你们忘了我父亲和爷爷是谁!你们竟敢如此对我!不怕皇上抄你们的家吗! “怕,只是太子妃不在,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本宫杀了你! “等娘娘煮出来再说吧!”是儿再次试试水温道:“来人,送娘娘进去水温正好! 付染衣闻言惶恐的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会后悔的! 是儿看眼旁边的布条:“还是堵上吧。 付染衣瞪着大眼没了平日的雍容华贵,惊恐而又无措却依然漂亮娇贵,这副样子看了挺让人有感觉的。 “——唔唔——唔唔 药儿见事不好,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小姐身上:“小姐,你忍忍。”然后快速的往外跑去。 是儿见状并不制止,只是试好每桶水的温度,把今天所有在东宫停留的娘娘们按顺序放了进去,不过忧散能逃过一劫在她的意料之外。 蓉儿简直不敢相信付染衣的境遇,在后宫之中竟然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行凶,还有王法吗,对象是当朝丞相之女,就算她们再不对也不该如此待遇,她以为……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说说而已,见染衣下去她也怕了。 是儿试试水里的温度,恭敬道:“蓉娘娘,五十度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蓉儿毫无知觉的被推下去,忍着周围的热气,提醒她道:“是儿,你这是助纣为虐 。 是儿抬抬眼又垂下:“是吗,蓉娘娘似乎忘了是谁先捅的蜂巢,被反咬了反过来怪它们,不觉的顺序颠倒了吗? “你 是儿起身,退至几人中间道:“诸位娘娘们,奴婢也只是只狗,但奴婢还知道是非公正,自己做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不要企图你打了别人一巴掌,还当别人是傻子,关于今天的事,诸位娘娘们好好想想吧,奴婢不希望下次见到的是娘娘们的尸体。 滚烫的水湿透染衣厚厚的衣衫,贴着皮肤的灼热让她咬紧牙关冷汗噌噌落下:“徐幻惜!你卑鄙无耻! 药儿赶回来,焦急的递上虎皮外衣,手里还拿着许多不同材质的厚衣,只祈求水靠近小姐皮肤的时间能减少几分。 染衣在木桶里,衣服慢慢贴近皮肤,湿漉漉的感觉就好像被按在铁板上火烤:“徐幻惜,我一定会告你。 其她人冒着热汗,有样学样的试图降低承受的痛苦,反而却让过多的衣物死黏着皮肤起了反效果。 药儿看着痛苦的小姐,再次跑了出去,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救小姐……冷宫: 忧散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帮一个小女孩梳理发辫:“可可,姨娘跟太子妃说了,太子妃允许给你们重新找个住处。 小女孩眼睛瞬间发亮道:“真的吗? “当然,可可这么可爱,静妃也没有犯错当然可以啦。 小女孩闻言含着泪感恩的跪忧散脚边:“谢谢忧娘娘,可可一定报答忧娘娘。 “傻丫头,起来吧。 龙可可站起,抹抹眼泪看向床边痴傻的娘亲,期盼道:“母妃她会好的。 忧散点点头和可可一样期待着新的开始……上书房: 付再添跪在桌案旁和闻中尘商讨着对付周家和皇上再次凝聚的新势力,原兵部尚书倒戈皇帝许多事变得异常棘手,但是具体派谁去剿灭这股势力是问题中的问题 。 闻中尘故作烦恼道:“付丞相,您在朝多年不如您来举荐。 付再添小心的跪着,心里却非常谨慎,他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脑子自然不是装的白米这个时候揽权就是找死,他还想保付家长治久安,让付家在龙主的带领下达到一个新的高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了差错:“兵部郑大人的事还是交给何大人处理的好,何大人乃禁卫军统领,查看兵部是代表太子,也顺理成章,臣荐举何大人,如果闻大人有好的人选,也可一起参谋。”付再添擦擦汗,暗付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何务是太子的人,举荐何务定是万无一失,功劳下来必是何大人加封的良机,希望太子接受他的善意,付再添低着头没有抬眼,在一个有抱负正值青年的太子身边他绝不能有超越权利范围的行为……闻中尘与付再添并跪着,等案前的龙潜远给个说法。 “闻爱卿推荐谁? “珂大人。 付再添心里一颤:为什么不是何大人?是哪里出错了吗! 此时药儿气喘嘘嘘的跪在上书房外,没等小竖子摆完他公公样的新造型,就听药儿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请你救救付娘娘吧,奴婢虽然无知但是娘娘也不必受那么大的苦啊!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看在付家多年效忠皇室的份上,救救付娘娘吧!求太子殿下救救付娘娘! 小竖子闻言也不知该不该扶她起来,看样子好像付娘娘出了什么大事。 里面的付再添听到药儿说——看在付家多年效忠皇室的份上时——恨不得剥了她一层皮,这个时候说这句不是没事找事吗!但他同时又有点担心:发生什么事了,染衣那孩子从小谨慎,不可能出什么大事,但药儿都把付家的功绩搬出来了应该是出事了。 药儿并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她只是想为小姐减轻痛苦,而唯一能在太子妃面前说上话的就是当今太子:“太子,奴婢求您了,救救娘娘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娘娘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最不至死啊!求太子高抬贵手!救救娘娘!奴婢给您叩头了!”实惠的叩首声不一会就让药儿的额头布上了血丝。 小竖子主动离开她,没什么表情的站在一边,当她不存在: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药儿的主子付娘娘得罪太子妃了,既然是太子妃的事他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太子妃以后横着眼看他 。 付再添越听越担心,染衣是他最喜欢的孙女不会落在那个野蛮人的手中出事了吧,他可不希望看到爱孙出事,他担忧的无措,闻中尘唤他,他也没有听见。 龙潜远向龙倾侍使个眼色,龙倾侍打开上书房大门让药儿进来。 药儿见大门打开,不管不顾的就往里冲,不过碍于人少也没人理她,她跑到龙潜远面前时一头血迹泪眼斑斑,见付老爷子在,心里的焦虑猛然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哭的更伤心了,她再次下跪,对伏在案前低头批阅的龙潜远道:“太子,奴婢没办法了才来求太子的,奴婢不敢说付娘娘一点错都没有,但娘娘不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太子你快去救救娘娘吧,太子妃说活煮了娘娘,娘娘受不了的! 付再添闻言跟着急道:“什么是活煮!”这种刑罚他听都没听说。 药儿哭道:“太子妃把娘娘放在八十度的热水里煮,已经半个时辰了,求老爷和太子救救娘娘啊! 龙倾侍惊得差点没跌倒,活煮,这么阴毒的事她也干,不愧是太子妃——够狠!看来离她远点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闻中尘听到这两字,有些愣神,印象当中小巧清秀的身影浮现眼前,偶然调皮的表情感觉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得意的向他夸耀乘法口诀时那么鬼灵精,第一次见面时惊叫的说喜欢他的授课,怎么看不像那种会活煮生人的人啊,是不是弄错了! 付再添听完,简直气的险些没晕过去,他的孙女,他怎么会不清楚,从小就很懂事,是所有姐妹中品貌最出色的孙儿,她出嫁时他还问了她是不是愿意,不愿意就一直留她在身边,最后送她上花轿时,他亲自出送就是没给孙女一场公正的婚礼做的弥补,而现在药儿说孙女被人欺负了,还是被那个颇有争议的太子妃欺负,怎么会这样,他舍不得东染衣一根指头,付再添失去冷静的对龙潜远叩首: “太子,求您救救染衣,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有人挑拨也说不定啊!求太子殿下。”他也不敢说太子妃有错,因为这样他就是挑拨后宫是要杀头的,但他就不明白那个太子妃怎么就敢欺负染衣,难道她真当自己是真的皇后了,先不说太子对她的态度如何,没有势力的她惹了染衣不等于自寻死路,今天不管如何他豁出老脸也要就孙儿,谁让他欠那孩子的多:“太子——老臣……”赔上他一半的势力他也愿意 。 龙潜远不等他开口主动站起,一个月以来首次踏出上书房往东宫走去。 这个期间早有人向幻惜通风报信,幻惜什么也没说,面色如常的躺在软塌上看书。 康儿汇报完毕后退去,把主母的表情一字不漏的说给是儿。 是儿点点头,往付染衣的桶下扔了一堆柴,加了一桶油,加重炉火继续煮——既然时间不能煮够,火力一定要足! 康儿见火苗猛然窜高汗汗的摸摸额角,不得不佩服是儿的领会能力。 付染衣的惊慌的想从桶中跳起,徒劳无功的又被按了回去:“是儿,你竟然加火!付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一个下人竟然如此放肆,不得好死! 是儿胆子早练大了,谁爱说谁去说,只看到她点灯难道就忘了曾有人要放火吗! 十五分钟后: 龙倾侍推开东宫后院的房门,入目的景象让他的手都颤了一下——太子妃!你真狠啊! 是儿、康儿赶忙跪地相迎,眉宇间竟无一丝忧色。 蓉儿、谣竹一致看向进门的龙潜远,期待和委屈的目光死死的黏在他的身上。 龙潜远熟视无睹的走到付染衣身边顺手抱起晕过去的付染衣面无表情的离开东宫!……幻惜靠在大树后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不禁叹道:“还是来了。”看来还是在乎啊?幻惜不禁有丝落寞,但是这种落寞看以前像无病呻吟。 她寂然的回身,闻中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幻惜惊吓的后退一步拍拍胸口:“你吓人啊。”大白天的闯东宫想死了! 闻中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是你干的! 幻惜以手抱胸不屑的瞟他一眼:“你不会认为我是善男信女吧! 闻中尘看着她,眼里有一抹忧色:“你不该是这样的……”说完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消瘦的背影、月影孤绝的神韵茫茫间他似幽兰般清雅独香,用他的方式散发着他的光彩 。 幻惜撇撇嘴:“多事! 闻中尘起步中,对她的记忆还是停在初见时的无忧和狡黠,他自认从未看错过谁,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应该更向往安宁,只是她也不反对这个样子!闻中尘握紧衣袖中的燕几图,消失在他摸不到的边际……龙潜带走付染衣的行为让种种流言在东宫肆意流传,太子妃活煮众女子的消息也不禁走红,各种得失几人猜测几人愁……清宫: 孙多摸着一件件小衣服豆大的泪珠一点点浸湿承载她希望的这些东西,如果她是太子妃多好,强势不计后果,就算她是付染衣也好啊,依靠家里的势力她也可以保住可怜的孩子,可如今她睡也不是,她什么也保不住:“都是娘没用,娘不能拥有你。 冰儿看着哭泣的主子,也跟着伤心落泪,可她们除了哭能有什么法了,谁让她们没有太子妃和付家的资本,她们只能哭,哭过后还是要生活,跟着龙主,即便是想要虚伪的安慰都艰难的困苦……幽冥宫: 萧山依着夜色站在慕谣竹窗外,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那个人进去,没看她一眼是致命的打击吧,萧山摊开手里的信纸,上面是徐幻惜写给他的几行字: 我之所以还没有杀她,是因为我相信你,带她离开。 萧山期许的看着远方,手微微用力,纸屑化为碎末消散在空中,他何尝不想待她走,但她死心眼的个性愿意跟他离开吗,他宁愿看着她无望的为前途努力,也不想她了无生息的跟在自己身边。 萧山叹口气,轻身般跃窗而入,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幔,手搭上她的脉搏,想知道调养了几日有没有好些,即便太子说了没事,他也想亲自确认。 慕谣竹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忍到现在的泪水终于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龙潜远就不曾真的看她! ……凤飞宫: 钱莱莱本是龙主的侍女,对龙主的个性自然更清楚几分,他没责怪东宫煮人,也没名言为付染衣出(ap.)头,她总觉得最后得利的还是太子妃 。 钱莱莱坐在窗口,学着主子的样子开始思索:为什么每次都是太子妃呢!龙主不管也不问,这又是因为什么?龙主甚至不在意她对他的一些小动作,即便暧昧也不制止她的某些行为,为什么? ……弄情宫: 情殇惊讶的道:“煮了!”把慕谣竹和付染衣一块煮了?这也太……”是的,听说去的都煮了,每个娘娘现在身上都是水泡,皮肤红的一碰就掉,太医说起码一年不能侍寝。 情殇苦笑的坐在椅子上:“一年。”真狠! “不过,太子带走了付娘娘但也没有责怪东宫。 “是吗?”这不是她该想的问题,她只求不要得罪徐幻惜。 ……天资宫: 司徒雨昕对这种结局一点也不意外,幻惜办事不计后果,龙主还未登基,可她隐约觉得,发生的这么多事,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为什么幻惜一个月未出宫,为什么她不出宫的时间和龙主不出上书房的时间一致,那个空零又是谁? 她拿出尘封久远的画轴,里面的陆心怡抱着一个孩子微笑的看着远方,难道? ……飞天宫: 画女同样看着卷轴,里面的孩子和现在的空零如出一辙,不过她想的更多,那段时间里幻惜也不在陇墓堡,四人之间是否有一定的关系呢? ……天星宫: 付染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的疼痛根本无法让她入眠,自从龙主把她抱进来就没再来过,她此刻仰躺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床幔,嫁给龙潜远以来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到她的脑海,以前的她、现在的她,怎么着也找不到过去的重合点,她何时让自己这么狼狈过,她何时没因胜出自己这么难堪过,她又为什么在看到幻惜得势时这么急迫,这都不像她啊? 以前的她轻云淡写游走众姐妹间也不失付家大小姐的风采,以前的她孤傲自赏在京城各家小姐中展现她平步闺中的高傲,她是不是太急了,还是她用错了方法,是她高估了徐幻惜,还是徐幻惜根本就没看中她自贬的身价,既然如此她就做回她自己,何必在漫长的生活中过早的结束自己的生涯,今天她不是依靠身份让龙主出手了吗,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闭上眼睡吧,明天她还是她 。 ……一个月来东宫的夜首次这么安静。康儿、福儿穿着厚厚的衣服候在外面,哈着小手聚在一旁烤火。 龙潜远站在里屋,看着软塌上独自翻书的幻惜,幻惜不高兴的神情让龙潜远想为那天的行为说些什么,但看她漫不经心又作罢,她看似不在意,他何需多此一举,况且他都说过爱她了,他应该也能体谅他现在的处境:幻惜不是爱计较的人,她会理解他,龙潜远想到此坐在她的旁边:“看什么呢? 幻惜把书一扬:“男人出轨的目的。 龙潜远心里稍动,莫非有点在意:“她…… “不用说了,人都救走了,我的面子也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龙潜远见她边看书边搭理他,习惯了被人服侍的他有点气愤,但面上也不会做出任何表示:“那天的行为你欠妥考虑。 幻惜翻过一页:“是啊,我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还去吃大象。”真不爽他去救人。 “我不是那意思。 还敢解释,烂男人!幻惜一跃而起,离开他的地方,坐在旁边单人椅上继续看书。 龙潜远不禁有些生气,他何时如此讨好过别人,竟然还不给面子:“你当时那么做,就不应该。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正追悔莫及呢。”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跟你回来。 “你什么态度!幻惜,我以前从未说过你!但你下手早恋,她是付再添最宠的孙女,你 “错,恐怕如今还要再加一条,她是你的爱妃,龙潜远你要真没心,会来的那么快,十五分钟啊,我怀疑你是跑的。 龙潜远冷言道:“她不能出事。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难道我会把她烫死。 龙潜远冷静的反驳:“难道不会? 幻惜看着他质问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难受,她因为信任他回来,还没几天呢就和她吵架,何苦啊,她配合的点点头:“说不定我良心被狗吃了,就把她宰了,你确实应该关心,还有,现在请你离开,今夜不该我侍寝 。 龙潜远看着她,发觉现在的她就是蛮不讲理:“你体谅一下我的…… “请你出去,门在那边,记得随手关上。 龙潜远看她目无法纪的样子骤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让她找不到北了,他即便爱她,也希望她永远记得她的身份,更希望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龙潜远冷下脸道:“这些话不应该出自太子妃之口。 幻惜放下书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应该说什么!承认我不该煮付染衣还是告诉全世界我不该当太子妃,龙潜远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了,说一句好就好不用转弯抹角!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一拍两散我也不分你财产! 龙潜远——噌——的把她拽起,幻惜一个踉跄跌他怀里:“你干什么!放开我! 龙潜远没料到走到这一步,她也能把放弃说的这么轻易,难道她看不到他的付出,难道她不知道他这么努力也想给她一份自在的将来吗!如今他在意的人竟轻易的践踏他的努力,凭什么!他付出这么多不是不要回报的! “放开我,龙潜远你抓疼我了! “陆心怡!你应该明白这里是焰国!而你是焰国的太子妃,是我的女人!不是李晖也不是公孙诉,容不得你太放肆!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即便是公孙诉也容不下你这脾气!”哪一位王者也不会容许自己在意的人视他如粪土,这无疑是在加速她的死亡。 “不用你管!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看不惯可以把我甩了!想要我的人多的是,勾勾手指能来一车。 龙潜远眼光骤寒,冷音低到了零下摄氏度:“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该不该管你!”龙潜远一把把她拎起,轻易的把她甩床上——碰——幻惜支起手肘本想减低缓冲却不小心撞到床沿疼的她直冒冷汗,幻惜气急攻心道:“龙潜远!你吃错要啦!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何必恼羞成怒!你有什么好到值得我喜欢 !你不过就是一个太子!想换好的轻而易举! 龙潜远闻言——冲淡了他刚刚因她受伤所带来的愧疚,压抑的感情和不被认同的感觉让骄傲的他根本无法适应,他眼睛火红道:“换是吧!我到要看看我碰过的东西谁敢要!”龙潜远把她身子按下,粗鲁的拉扯她的衣服,突来的寒冷让她的肌肤轻易的暴露在他的眼下。 幻惜感觉他不单疯了,脑子也有问题:“放手!是男人就别用强的! 龙潜远才不管她说什么,压抑的委屈和不被回报的爱让他出奇的烦躁,他按住她的手,无法克制的俯下头,狠狠的咬上她光洁如脂颈项,突来的刺激感压制不住的想要了她,龙潜远微微用力,口中顿时出现血腥。 “啊!——你个疯子!住手! 他猛然清醒,急忙松开口,愧疚的不敢抬头看她,胆颤的舔着她的伤口希望她原谅他刚才不理智的行为。 幻惜此刻可没心思管他想什么,突来的疼痛和今天受的委屈很让她不爽,这样冷清的一个男人千里迢迢的把她追回来,她也不是没有一点感动,就在她想接受他时,他却从她眼皮底下带走她的情敌,很令人难堪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桥归侨路归路:“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禽兽! 龙潜远的眼睛如锋芒般刺向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两遍也一样!禽兽! 滚他的愧疚,龙潜远抛弃理智就想给身下的点颜色看看,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脚,瞬间撕裂她的衣物,口如横刺般在她身上啃咬。 幻惜看他不说理,气得召唤出长鞭,意志与武器并用的踢他揍他。 龙潜远长腿一伸,轻易的制住她的手脚,他身侧的长鞭在一股冰冷的寒气过后,冻僵了与主人的链接,片刻间,两天衣裳统统滑落,幻惜身上多出了一个又一个冰冷的齿痕,床幔悄悄闭合,尖叫与撕咬交织出极其不和谐的乐章……龙倾折在寒风中滴下一滴汗水:“大哥,我刚刚不小心偷听了一点。 龙倾侍声音发颤的配合道:“我也是。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也是 。 “我想休假,我从来都没修过年假。 “我也是。 “其实何务和珂开一样可以服侍主子。 “我想也是。 “有小竖子在,我们应该可以休假。 “是。 两人看着天,越看越沉,越看越阴,越看越冷……东宫侧放: 半夜没睡的还有空零、回一、归一。 空零今晚本是要和素一、索心睡,不过两个孩子把他赶到了回一这。 空零抱着小枕头看着冷眼看他的归一,在这种被质问的目光下,他酷酷的转身要找娘亲,他才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孩呢,他去找娘亲。 他的手即将触碰门把时,龙归一冷冷的道:“站住。”这小子就是回一口里的空零吗!据说他的一大串身份能吓死人,既然那样干嘛还不在水印国呆着,何必要跑到她的地方来! 空零嘟着嘴道:“你不可以命令我。 归一鹰眼上挑,他对这个小家伙的态度很不爽:“空零是吧?你跟娘亲几年了? 空零扭着头,很认真的数了数道:“六个月。 归一靠在桌子旁:“我三年,你总该知道谁大谁小了吧。 “那又怎么样,我也会有三年。 “你三年的时候我六年。 空零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说的很对,这方面不占优势,赶紧跳过:“你到底让不让我睡。”不让就去找娘亲。 回一看了眼归一不欢迎空零的架势,再看看空零抱着枕头要走的表情,笑着出来打圆场:“算了,都这么晚了,一块睡吧,如果大哥嫌挤也可以跟我睡 。 归一看了回一片刻,没发表意见的上床就寝:他真没见过抢了他们的娘还理智气壮、不懂谦让的小孩,看他的样子就令人不爽,何谈和平共处。 空零见他不喜欢自己,他也决定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就不会和他睡,所以他迈起小短腿要往幻惜的寝室走。 回一急忙上前:“空零,别走,大哥他就这样,不要理他就好,跟四哥睡一样的,大哥平日对素一也很严格,不要放在心上。 空零躲开他的手很个性的道:“不,空零要找娘亲。”说完执着的向外奔去。 回一看看他的样子,耸耸肩:还真让人不爽,走了最好,省的他虚伪! ……东宫之中大战初歇,凌乱的床上弥漫的暧昧的气息,散落的衣服就没一个是完整的,幻惜身上的青紫和淤痕从颈项一路延伸脚底,乍一看真是惨不忍睹。 不过龙潜远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一条条的痕迹都是幻惜用自然武器指甲抠出来的,深浅不一的伤痕让从漏*点中消退的两人都开始正视微微的刺痛——野蛮人——不配当男人——两人互瞪一眼,又迅速分开,彼此眼中还残留着没有退去的情韵。 一阵清脆的叫唤打扰了两人养精蓄锐似的修养:“娘,空零来了,空零要和娘亲睡。 两人闻言——噌——的坐起,恐惧的寻找蔽体的衣物——衣服呢!衣服哪去了! 幻惜捡起一件只剩半面袖子的外衣——完了,全都烂了,幻惜一脚把没有设防的龙潜远蹬到床的另一头:靠!还她的衣服。 空零的小声音越来越近,近的几乎要接近床的位置:“娘,你怎么不接空零呢! 床上的两人闻言,猛然扑向唯一的大棉被,瞬间钻被窝里,闭上眼睛装睡——先将就一下。 空零掀开床幔,见爹爹娘亲睡在一起,开心的把小枕头放两人中间,亲亲幻惜的脸,钻进宽大的被子里:“娘亲晚安。 三分钟后,两个大人齐齐舒口气——总算没出丑 。 龙潜远刚想下床找衣服,空零突然睁开眼,机警的龙潜远赶紧躺好,动都不敢动,心虚的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空零看眼睡在外面的爹爹,拄着小脑袋道:“也亲亲你吧,虽然我跟你不熟,但你是娘亲选的爹爹。”——啵——亲了一下龙潜远,空零满意的躺回原处,安静的开始睡觉。 这次直到他鼻子上吹出象征睡熟的泡泡,两个大人才真正的舒口气,纷纷下床找衣服。 幻惜看都没看龙潜远一眼,随意披了件睡袍,回空零身边躺好,抱着儿子睡觉。 龙潜远穿好衣服,坐在卧室的软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懊恼今天不理智的行为,每当他坐在窗前总是他有心事的时候,他现在也有心事,还是不小的心事,他看向床位,床幔紧紧闭合没窥视的缝隙:她生气了吧——“也亲亲你吧,虽然我跟你不熟,但你是娘亲选的爹爹。”相对与很多的无可奈何,幻惜能跟他回来,是他的幸事,他不是不懂她,而是爱的多了,有时候难免感情用事,他看眼手臂上的抓痕,道道破皮!真狠,可是后来两人好像都很……投入。龙潜远用力摇摇头,不想!恢复他惯有的冷静、冷脸、冷眼……春雨成愁,愁的散漫,愁的无忧,零星稀疏几滴牛毛细雨,到了早上连毛都不见了,几只早燕衔着稻草,修复昨夜漏雨的房屋。 龙潜远已经去上朝;幻惜累了一晚连他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空零翻个身;小脚跷在幻惜的肚子上,横七竖八的斜梦周公。 归一、回一也已穿戴整齐,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古墓候在礼部之外跟着他一起走入礼部之内,归一并不热衷与礼部的事件,即便礼部现在为六部之首他对繁重的杂事也提不起一点兴趣,每次都是一个白发少年坐在案前批阅,而他只看龙主直接下达命令,与其说归一信赖古墓,不如说他更信赖他自己,他办事偶然还沾有幻惜的跋扈和干净利落,他要在两年之内升为礼部尚书,如果谁拦路就别怪他不客气:“我出去一下。 古墓翻着白鱼眼提醒道:“呆会儿虎步侍郎找您。 “你处理。 归一走远,古墓抬起头,阴恻恻的笑了,他处理吗!求之不得。 五十多岁的伊青云进来时归一还没有回来,但他必须要在中午前拿到龙归一的批章,否则他就惨了,丢官都是轻的弄不好会在挪用皇室用度上,让他家破人亡 。他转了一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厮立即转报导:“伊大人,古大人让你进去。 古大人?他是找礼部侍郎批用度的见古大人干嘛,不过他还是走了进去,在见到那半百的头发,死鱼般的眼睛时,他惊吓的后退一步——“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少年?这个少年是一年前打他的怪物,但他却有个美如天仙的姐姐,想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伊某人的某个部位一阵生疼,他真想得到那个女人,但就是这小子,不但破坏了他的计划还险些让他名誉扫地,伊青云挺直腰板道:“小子,龙大人呢。 古墓低着头,死人般的声音没一点青年应有的活力:“龙大人出去了,有事我办。 伊青云不屑道:“你办的了嘛。 小厮急忙行礼:“伊大人,龙大人是不办这些小案的,都是古大人处理,您只要把案本放这就好,古大人自会处理,就算您等龙大人回来,龙大人也不会看的。 伊青云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古墓:“就……他…… 古墓抬起头,死鱼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伊青云吓的后退一步,他是听说过龙侍郎不办事,但没料到协助的会是他的对头,他不得不屈服的上前:“古大人,请你高抬贵手,帮小弟把这件事批了,以前的事都是小弟不对,小弟以后再也不敢对古大人无理,我有个孙女一直说喜欢古大人的字画呢,不知古大人…… 古墓看向他,伊青云顿感阴风阵阵,赶忙闭嘴。 “我知道了,送客。 “这……”伊青云擦擦汗道:“古大人,你切记啊!批完立即呈交户部,否则……会…… “伊大人请。 伊青云不放心的看眼案前的书章,最后提醒道:“古大人记得我的孙女。 古墓翻开书章,里面一发而动全身的内容他看也没看,随手把案章扔在了右面,而右面的案章他和主子都当那是垃圾——他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 。 幻惜今日的心情比外面阴沉的天气糟糕,她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只漏两个眼睛看天,她早上照镜子才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淤痕,气死她了! 不过龙潜远更倒霉,他的眼睛到鼻子的位置,留着长长的破相抓痕,此痕迹要想彻底消失没有两三天那是不可能的,可怜的他这几天上朝都要顶着这个痕迹,还好东宫有只猫,要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龙倾侍,龙倾折全当看不见,更不谈报仇了。 幻惜包成毛球状的木乃伊,一对猫眼如暗夜的凶灵般,看谁都不太顺眼。 非儿怕怕的看眼是儿:“主母是不是不正常啊。 “吃错药了。 空零见娘毛绒绒的样子,开心的在她身上蹭呀蹭:娘亲真好玩!”圆圆的、毛毛的。 幻惜沉着脸低头看向空零,一点也没因孩子可爱的外在,减低了眼里的凶狠狠度:敢把她害的这么惨!她今天一定要杀两个平复火气:“哈哈!哈哈! 小景赶紧抱开空零:“小殿下,奴婢带您找七殿下玩。 空零被小景抱在怀里皱着脸挣扎道:“不要,空零要跟娘亲玩。 “小殿下乖,七殿下,八公主那更好玩。”说完不等空零反抗,抱着他离开了龙宫不正常的女人。 幻惜身披毛茸茸的桶衣从脖子直接盖到脚底,头戴毛茸茸的帽子,从头顶延伸到上眼皮,嘴上带着毛茸茸的口罩,从下巴盖到上眼皮,鼻子那还被剪出两个出气的小洞,方便氧气流通正常,脖子里围了圈游泳圈似的毛绒围巾,竖起来的长毛几乎护住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深深的埋在毛堆里,幻惜连路都看不见只能看天,但她心情很不爽偏偏还要出去走走,于是她扒下围巾看看路,然后看着天走两下,再扒下围巾看看路,再走两下,其速度堪比蜗牛的先祖。 是儿和非儿远远的跟着她,祈祷想活着的人,今天千万别碰到她们的主子…… 106帝位启一 幻惜坐在八角小亭,前方是天然的绿色屏障,一条清幽的石子路绵延在小亭的四个方向,如果到了春中这里可以视为世外清秀地,但是可惜,现在是春初,刚抽芽的新叶无法遮挡宽阔的视野。。。 幻惜的身边不知何时竖起了牌子,牌子上写着:非跪人员勿扰! 是儿、非儿离她远远的站着。 幻惜拉着下巴看着光秃秃的树杈,鬼知道她想什么。 几个笑闹的丫头经过,看到幻惜的存在时,低头逃远,几位小妾出游在看到幻惜时想上去招呼,在看到牌子时,跪远! 幻惜用手敲着栏杆,瞪着猫眼不时的喷火! 上书房:龙倾折站在龙潜远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汇报时不时接受的消息:“主母在引凤苑,半个时辰没挪地方。”汇报完毕继续沉默。 龙潜远有意无意间摸摸自己的脸,独自办公。 幻惜在引凤苑发呆,她想:甩了龙潜远空零应该不属于单亲家庭吧,况且空零也不执着的要爹,那她为什么要在这呢?安逸?看看周围的豺狼虎豹,安逸个屁!财富?她完全可以携款潜逃啊!地位?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下,毕竟皇后好诱人的啊! 可她昨晚被人欺负了耶!很严重的身体和精神伤害,似乎该发个脾气或者跟龙潜远来点误会,然后没事彼此死虐,到了最后重归于好,或者她办点错事,让别人有机可趁,让龙主不甘愿的把她扔进冷宫,然后若干年后再深情的把她救出来,这个很浪漫啊!但是冷宫耶?听起来不够威风,何况进了冷宫万一出不来咋办,到底要不要吵架呢,要不要玩个性呢,要不要携款带子潜逃呢?潜逃!幻惜眼睛一亮!要是逃了他肯定会追,上次不是就去追她了吗!幻惜换个胳膊拄着头:追了她,还跟她表白了,他如果那么爱自己,不如给个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机会,然后连人带心的虐回来,可是他貌似爱的没有迷失方向啊,不小心被收拾了怎么办!得想个法引导他爱的不得自拔!想想!想想!想什么好呢! 上书房: 龙潜远今日貌似看不出什么不同,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朱笔,一样的奏折,似乎连看一本的速度都没有变,但是只要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写着写着就会看自己的手臂,一看视线就从奏折上移开,可写字的速度还是不会变 。 倾折好奇的稍微往前探身,龙倾侍踹他一脚,他又定回原位。 龙潜远看随着他起笔的动作胳膊上若隐若现的抓痕:她会不会生气?有没有胡思乱想?是不是一气之下找那些不该找的人去!不行!绝对不行!虽然他承认昨晚有错!但不会为错误付出代价!龙潜远突然命令道:“墨竹! 一阵竹香浮动,绿衣男子出现在三人面前,恭敬的向龙潜远俯身:“主子。 龙潜远朱笔停顿。 倾侍、倾折、墨竹立即紧张的看着龙主:出什么大事了! 龙潜远想了想: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了,毕竟空零在宫中,她应该不会想不开吧!他面无表情的再次起笔。 倾侍、倾折舒口气:没事别吓人! 墨竹并没有松懈,他依然恭敬的弯着身等龙主指示,他从不认为龙主喊他会因为无聊。 二十分钟后,龙潜远又放下笔:万一闹情绪呢!如果她执意走谁也拦不住她!倾折、倾侍同样的立即看向他,他想了想:可后宫那么多人,她应该玩的会很开心吧,舍不得也说不定,他埋下头又开始写字,他还要再想想那样做好不好。 倾折对倾侍耸耸肩:主子不正常。 墨竹弯着身龙潜远不吩咐决不起身。 又二十分钟后: 龙潜远在此期间没有完整的批完一份无关紧要的奏折,满脑子都是某人昨晚的话和她痛苦的表情,昨晚他似乎真惹到她了,力道也没把握好!万一?他终于下定决心,绝不能有万一?”告诉风夜焰,看住太子妃。 三人闻言同时震惊:风夜焰!?落魂涯掌门、主子的师弟 ! 墨竹错愕的抬头,迟钝的看向龙潜远不禁确认道:“风主? 龙潜远点头,墨竹虽不解可他不会多问,人如来时般消失。 龙潜远不禁补充道:“暗处。 倾侍认同的点头:暗处比较好!风夜焰那人如果走上台面日子就没法过了! 龙倾折眨眨眼再眨眨眼,鼓起勇气自我牺牲道:“大哥,我可以牺牲自己保护主母为什么让他出山。 龙倾侍不留情的打击道:“他比你可靠。 ……幻惜从中午坐到下午,挪都没挪地方,这期间各宫娘娘集体前来请安,但因主母状态不佳,只在远处拜了一拜就回各宫了。 孙多想说什么,但也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找她麻烦,她忍着委屈离开,暗自祈求太子妃早点回神,好帮她查出幕后黑手,既然不能拥有那她只有报仇。 ……幻惜变换了七八种姿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吧,猛然间想起闻中尘的话,幻惜向后一仰躺在了椅背上:她确实不喜欢这样呢!只是站在高端久了更不适应平庸,她不反感弄权的感觉那就不得不舍弃另一份期许:“好吧,作战计划无聊版施行! “哦?这不是太子妃吗,怎么在这里?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呢,把自己包裹成这样是没脸见人了吧,听说得罪了自己的姐妹还劳烦龙主去接人呢。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下次发威时最好看清对方的身份,呵呵。 挺着肚子的周惠妃站在亭下对亭上的高昭仪道:“妹妹,你做什么呢,还不快走。 高昭仪笑着挥挥手:“过来看,我们发现了隐藏起来的好玩具,太子妃的装扮什么时候都足以让我们大吃一惊呢。 周惠妃在丫头的搀扶上前几步却没敢靠幻惜太近:“太子妃也在啊?”那就千万不能出错,早走早好:“难得太子妃有空,不过太子妃也该和女官们学些招待礼节,这个后宫可有五六十年没有召开后宫宴了,如今太子入住东宫,太子妃还是多学点东西为妙,我就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你慢慢玩 。 是儿、非儿见状立即站幻惜身后。幻惜站起来雪白的披肩毛球衣雪水印般散发光泽:“你可以走!”然后她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道:“她们得留下!”想笑就让她们笑个够!笑不够别想离开! 周惠妃扶着圆圆的肚子也不生气:“太子妃,她们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人,留下似乎不太好吧。 高昭仪上前道:“太子妃,你如今还敢这么嚣张啊,你就不怕太子送你进冷宫,论辈分我也是你的长辈,论入宫时候你也低我几十年,你不觉得在我面前太放肆了吗! “随便,又不是我主动招呼你的,是你自己爬过来问我要不要揍你,既然你都来了,何不看看我惩罚了你是否能进冷宫呢,如果可以,你也算是为民除害啊! 高昭仪今天的心情貌似十分不错,幻惜讲话如此没礼貌她也没动气:“我是很想,但是本宫怕你进去了出不来哭鼻子,不如先给我们行个礼吧,要不然我不禁要去问问太子,这大不敬之罪当怎么管束,呵呵,不过如果太子妃懂规矩我们什么也不会去告,必定太子妃刚办了错事我们趁机打劫也不对,嘻嘻。 幻惜把身后的挂牌放在高昭仪面前:“你瞎了吧,白纸绿字写这么清楚,难道你是过来闹事的,还是嫌弃后宫太安乐,皇帝要是让你寂寞了,你随时可以消失的,高昭仪你说是吧。 周惠妃看眼上面的字——非跪人员勿扰——也就是比她官级大的都别来吗!这个太子妃还真是够嚣张的,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她也敢如此放肆的走后宫,就不怕百官弹劾废了她这个目无法纪、扰乱后宫的太子妃吗!”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代高昭仪向太子妃赔不是,希望太子妃高抬贵手还是让给我这个孕妇完整的把人带走吧。 幻惜幽然的坐下,抚弄着衣服上长长的毛丝看着淡绿的大地道:“周惠妃,你变聪明了吗?既然聪明了何必管别人呢,就不怕这是某些人引你出手的手段。 “不怕,因为我不会出手,本就没站在一个级别上,我欺负你或者你欺负我都不好看,为了皇室的声誉,我们都是沉默的好。”更是看准了你刚犯了错,应该知道收敛怎么写。 可幻惜偏就没想到收敛这层意思:“行,我卖你个面子,高昭仪和她身后的那个武修仪在此笑一个时辰给我听就可以走了 。 “太子妃,还是不要吧,高昭仪近几日连翻招皇上宠幸,恐怕不能太过劳累。 “是吗,原来是魅惑皇上啊!来人!”东宫独有的七大护卫三人出列,沉默的跪在亭下等她的指示,幻惜扬扬眉嘴角上挑二十五度道:“把高 周惠妃急忙道:“太子妃,多想想前几天的事,太子妃还有大好的前程,何必断送在小事上。 “多谢关心,不过此人分量过轻无法撼动我的存在!把高 “太子妃!”周惠妃提高了音量,警告的意味份外明显。 “周娘娘小点声,为了未来的小皇子、小公主,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吧。 周惠妃有意的揉揉自己的肚子:“她们是我带来的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应该由太子妃处罚,如果太子妃不想让两宫走向不和就该谨守自己的本分,即便要处罚高昭仪也是皇上后宫之事,和东宫没关系。 高昭仪笑看向幻惜,这个女人在东宫无法无天的让人嫉妒,真的很让人想扁,看她这次怎么狂。 幻惜瞧也不瞧她,她可没时间看每一个小丑:“是吗?你到是告诉我什么人最有权力处置她呢? 周惠妃在丫头的搀扶下,气势高傲的看着她:“后宫之主! 幻惜也在是儿的搀扶下起身:“既然只有后宫之主可以,不如这个位置就有我坐坐吧!来人,把高昭仪打入冷宫,削其宫位,贬为宫女! 众人闻言向见鬼一样的看着她。 周惠妃嘴角僵硬的扯动两下,这也未免太胡闹了,她当她是谁啊,当今圣上吗!冷宫?贬级?这些事即便她以后权力滔天,也不该是她来管:“太子妃你是不是搞错了,不妨换一个可信度高点的。 高昭仪汗颜的走近周惠妃:“算了,妹妹估计太子妃就是闹着好玩,并且这些话比煮人更有气势。算了我们走吧。 她刚转身,三大东宫侍卫顷刻间卸去她的宫服,取下她的凤钗 。 高昭仪慌乱的大叫:“你们干什么,放手!我是皇上的妃子! 周惠妃、武修仪以及其它几位娘娘统统睁大眼睛,看着白毛幻惜——简直是胡闹。 “放手!你们这些蠢奴才!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迟早不得好死!你…… “拜拜,回头再骂! 除去宫中信物的她早已被两个侍卫带走,剩下人收拾好她所有的公物去女官那消籍。 周惠妃匆忙回神道:“等等!太子妃趁没铸成大错,还是…… “谁准你停了! 片刻间只剩一干后宫女子。 周惠妃在一个小辈面被当着众姐妹驳了颜面,心里的火气自然不小:“太子妃你 幻惜骤然笑道:“惨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周惠妃早产啊!快来人啊,太医们,郎中们,宫中的药郎们,各宫所有的稳婆,全部都给我找来!比保我焰国的二皇子安全! “是! 周惠妃惊吓的扶住亭柱:“乱嚷什么,本宫身体好好的,什么的早产啊! “咦!娘娘一定要忍住啊!太医们马上就要到了! 周惠妃看着跑远的侍卫丫头,忍不住背脊发凉:“停下,都停下,本宫好好的! “没用的,放心吧,不出一刻钟这里就会沾满宫里的大小医官,当然宫外的也会有几个,因为本宫前几天心感愧疚给被煮的娘娘一人配了个女医官,就连我六妹的医官也在宫里呢,想必能切身的为娘娘把脉、看诊、接生吧!你说呢周娘娘!未来的周皇后!周则天!对了你还不知道武则天呢! 周惠妃站直身姿,尽量不让自己受她干扰。 武修仪不明其中的道理出来道:“太子妃你散布娘娘早产的谣言也没用,只要太医来了为娘娘把完脉自然就能戳破你的谎言,你以为你私自处置高昭仪的事能就此轻易的瞒天过海 ! 幻惜不禁一笑,身上的长毛漂亮的潺潺而动:“是哦?忘了我说谎了,还真想知道我的谎言被拆穿后有多好玩呢! “你 “本宫无早产迹象,更不需要问诊! 突然司空雨昕带着东宫闲了的女人从幻惜背后冒出来道:“到时候可由不得周娘娘,周娘娘怀的是焰国的希望,这么多人呢盼着看着,总得检查一下安我们太子妃的关爱之心吧,再说了,后宫受了委屈,我东宫也有责任,总不能放任娘娘不管吧。 “你 幻惜见她们过来,主动退出战场,交换拿枪人。 周惠妃见事不妙,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摔在了石子地上。 宫女们瞬间乱作一团,武修仪和众后宫之女齐齐上前,这个时候后宫没一个人希望她有事,万一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她们的宫廷生活就真的到头的了,如此的跟着惠妃还不是因为她有希望孕育皇子,而她们也能多几年的好日子:“娘娘,你没事吧,娘娘忍住,太医马上到! 幻惜与司空换看一眼,坐到一处对彼此今日的穿着评头论足:“姐姐,妹妹从来都不知道软毛衣是可以这么穿的,妹妹这样穿下来真可爱。 “你今天的红衣也不错啦,领口绣的是海棠吧,你怎么那么喜欢海棠? 情殇也上前道:“海棠印人红,这样昕姐姐看起来更娇艳呢。 “乱说,再娇艳也比不上十七岁的妹妹啊,这个年纪才是女子最无忧无虑的,所以是姐姐穿的漂亮。 “什么啊,我还是喜欢妹妹的红,真喜庆,我下次穿粉色好了,跟着妹妹一起喜庆! “呵呵。 “呵呵。 几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好似把地上的人忘水星了 。 水星的佳人痛苦的握住贴身宫女的手,冷汗噌噌的往下滴,不管是做戏也好,还是真生也罢,她必须赌上一把,绝不能输!走到这一步她绝不甘心!周惠妃抽出腰间的玉笛,奋力按响了嘹亮的鸣泣——一定要赶回荣慧宫,那里有万全的保障! 几人飞落,抱起周惠妃往荣慧宫的方向疾驰。 周惠妃在贴身女武官怀里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早产是吗!她就早产给幻惜看!让她以后都无路可走!——哈哈——哈哈。 幻惜笑容不改的掀起司徒雨昕的衣袖:“妹妹,技艺真好,是双面绣呢。 “姐姐,瞧你惊讶的。鼻孔都快成三个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手艺了,以前在家里是我和付妹妹都在绣工下过功夫,只是我出嫁的早丧失了拜师的时机,现在若论绣工付妹妹才是精妙呢,但我三年也曾得到一张绣绢,是从没见过的绣法呢,画面精细动人,真是让妹妹自叹不如呢。 幻惜好奇道:“什么绣啊,我喜欢妹妹的绣法海棠很饱满呢。 情殇看眼空了的石子路,再看看愣着的后宫娘娘,回头瞧瞧东宫的闲话家常,是不是她们的主母忘了什么啊。 匆忙赶来的上千位医官,在听说惠妃回宫后,又立即往荣慧宫赶。 幻惜开心的寻着雨昕身上的绣样寻找下次穿衣的灵感:“姐姐,您今天是不是穿的太严实了? 幻惜被提及伤心事,两眼不自觉的发出狠光:“气死我了,不就是煮了一些看不顺眼的吗,龙主值得这么凶巴巴的这么惩罚我吗。”幻惜语带哭腔:“他说以后如果再随便乱来就罚人家这么穿,呜呜——这样穿很累人的,走路都看不清的!呜呜——好可爱的说 情殇、忧散、东方若、楚心、姜女瞬间乌云照顶——这么大的事就是让她这么穿?可能吗?但是假的,岂不是就真没有责罚!众女子叹口气——总之以后都别惹她就对了。 幻惜突然站起看着空了的地方焦急道:“惨了,人呢?好像摔倒了吧,严重吗?好心态啊,不如我们发扬友爱的精神一起去看看。 众女子俯身道:“仅遵太子妃吩咐 。 幻惜不好意思的挠挠长毛:“不要客气嘛,出发!冲!”——碰——偶人猛然鬼吼道:考!竟然敢撞我!给本宫把这柱子碾碎!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它此生在轮回中消亡!”拔春的小草惊醒的躲回土里,发誓过两天再出来! 上书房: 小竖子急匆匆的举着拂尘往里闯:“不好啦!主子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妙啦! 龙潜远闻言心慌的立即站起:莫非她气走了! 小竖子下气不接上气跑进来。 龙潜远忧心的看着他,只要他说一句他即便没面子第二次也要追。 在主子首次关爱的目光下,小竖子感激道:“主子!不好了!惠妃娘娘要生了,听说还和太子妃沾点关系!”太感动了,竟然在汇报工作时被仰慕的主子这么重视!真感动,太感动,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 龙潜远——扑腾——坐回椅子,拿起奏折平复自己刚刚吓起的心神:幸好!只要不是人跑了就不是什么大事!”倾侍!立即去看顾太子妃!”即便真和幻惜有关系,也是那孩子的福气! 龙倾折看着大哥离开,傻眼的不太理解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莫非孩子是太子妃煮出来的?龙倾折慢慢的弯下,头悄悄的往前挪,他真想看龙主的表情啊! 就在他的头和主子的相对两个尺度时。 小竖子的拂尘不小心甩上了他稍微英俊一些的侧脸。 小竖子张着嘴惊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在那里啊,对不起龙儿哥,你别气啊! “你敢打我! 小竖子钻梁柱后面胆颤的看着他:“龙二哥,稳住,现在就你一人保护主子! 某人火大道:“你不是人吗! “啊!——“不要过来! 107帝位启二 荣慧宫前各路人士聚集,老皇帝在宫女的搀扶下已焦急的等在门外。 太医们跪着谁都没有离开:“皇上,稍安勿躁,娘娘不会有事的。 龙啸吼道:“怎么这么多人在这! 太医院之首仆大人恭敬道:“回皇上,太子妃听说惠妃娘娘早产,召集宫中侍卫赶来。 “是她?”低俗、没教养的女人,只有龙潜远那种畜生才会要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不过怎么会早产!发生什么事了! 高昭仪的侍女红肿着双眼在龙啸脚下嘀咕了半天,医官们和多余的产婆带着恭敬虔诚全体跪在荣慧宫外。 幻惜带着她的东宫部队姗姗来迟,见到龙啸后全体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啸刚听完宫女所说,就看到幻惜带着人过来,心情自然说不上友好,他马上就要有皇子了,赔上皇家的荣誉找一个不是血脉的皇子,他要让龙潜远付出代价:“跪着吧! 跪着就跪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妹妹那个花样你还没跟我说呢。 “花样啊?其实是个半成品,臣妾当时得到它时也很意外呢,绣法奇特,表面光洁,比宫绣都好呢。 “是不是绣了个金菊啊。 司徒雨昕惊讶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若大的荣慧宫上千号人马,除了听周慧妃的尖叫就只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幻惜的记忆回到四年前的开春,貌似她穿来时,没事绣了两下:“妹妹能不能帮我在衣服上绣瀑布呢? 司徒莞尔一笑:“姐姐看得起臣妾,臣妾自然乐意效劳 ! “好啊!这样我就可以穿着参加来年的游春宴了。 “姐姐不用那么晚,半年臣妾就能绣好。 “这么快? “当然了,还能顺便帮姐姐赶出秋天的衣饰呢。 幻惜开心的抱住司徒雨昕,长毛毛在她脸上亲切的游荡:“谢谢妹妹,妹妹最好了。 龙啸气得险些吐血:“闭嘴!你们什么态度,难道不知道惠妃待产需要安静嘛! 幻惜向司徒雨昕交换个眼神,司徒雨昕点点头。 幻惜叩首道:“皇上,臣媳听说这样有助于缓解压力,所以才…… “闭嘴!朕没让你说话!你这是什么装扮!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宫中礼节和规范都是摆设吗!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如此放肆!是谁容许太子妃这样出东宫的,出来! 幻惜看向是儿,是儿出列道:“回皇上,太子妃是奉太子之命如此穿着的,太子说冬季已过天气回春,正是播种和希望的季节,但是也不能让大家忘了冬天的沉积和无可奈何,所以让太子妃做如此装扮是为了提醒和激励子民春耕,因为还是实验阶段,所以只有太子妃穿,等到了春耕那天,会让东宫所有娘娘都穿,祈求我大焰国五谷丰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幻惜带头东宫之人跟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宫为中,太医院跟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啸看她那一身飘扬的毛就好似看到了龙潜远的胜利的表情,他无辜的爱子成了龙潜远的不择手段的牺牲品,他定要报仇,让他知道龙滕海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休想,这个女人就是爱子想要的吧,那就从她下手,哈哈,龙啸的神情开始狰狞,看向东宫的目光带了血腥,如果不是龙潜远,如果当年他能亲眼看着行刑,那么此刻跪在他脚下的是他爱子和付染衣:“太子妃!你私自惩戒高昭仪居心何在! 幻惜垂下头长长的绒毛遮住了她唯一露出的眼睛:“这个……”貌似没有狡辩的理由耶:“皇上臣媳不敢说 ! “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皇上请您三思,高昭仪的事与臣媳无关,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不信找大家问问,臣媳自始至终都没出亭院,臣媳平日就是不喜言笑的人,当时穿着新服正在冥想秋天的收获,也是作为祭奠的理解想私下为皇室和黎民祈福,可谁知高昭仪突然出现,不顾臣媳对神的一片赤诚把一些家丑摆在神的面前试图叨扰臣媳的真心,臣媳当时心急之下,怕神灵怪罪才送高昭仪去休息,但臣媳想皇上和太子都是爱民如子的人,如果皇上在场肯定会为了天下百姓重…… 龙啸怒视而起:“一派胡言!如果是祭祀怎么可草率,无人看守,太子妃切勿妖言惑众,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谋害高昭仪,企图对周惠妃的皇子不利! 幻惜眨下猫眼:“没啊,臣媳那么多孩子没兴趣谋害共同的血脉,周惠妃也是自己摔倒才早产的,这些是在场的都知道不信您问啊! “朕不用问,你的所作所为人人皆知,你推周惠妃跌倒,企图谋害朕的小皇子,心计恶毒应处极刑,来人 靠!用本小姐的惯用伎俩——睁眼说瞎话啊!对不起,她是鼻祖,你不仁道她也不义道了,幻惜毅然站起,司徒雨昕也跟着站起,东宫之人瞬间站在了众人之中:“皇上!说谋害过了吧,臣媳见周惠妃出事时,第一时间传召了各路太医,怕周娘娘早产还找了宫中所有产婆,说到谋害好似不过关吧! “放肆,谁准你起来的! 幻惜屈身十五度做了简单的招呼礼道:“皇上,我是为你好才不跪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在进行祭奠,祭奠中的我,你认为我该跪你吗,皇上还是不要心急得好,毕竟孩子还没出来,何必拿我这个祭祀人出气呢,高昭仪的事并不是我的错,是神的旨意,该怪谁皇上应该比我清楚吧,我今日一身素色(指单色,白只是其中一种)本就是贡献之意,这在我焰国律法中写得清清楚楚,我甚至在冥想时还放了指示牌,高昭仪不长眼乱冲撞只能说她没事往悬崖跳,至于周娘娘,皇上,说不定是送来个公主呢,皇上难道也不接受神的这点好意。 龙啸气结——他可不信神,但是民众信,既然如此就让这一切顺理成章吧:“太子妃言之有理,神也许看我焰国积弱送来了皇子也说不定,太子妃美意朕真是感激啊,如果皇子出生,朕一定依照神之托,封皇子为太子为天神 。 下面的闻言,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当朝太子是龙主,朝中事物现在也有龙主一手包揽,军政大权也握在龙主手中,皇上如此说话用意何在!即使是不参与政治的他们也必然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幻惜掀起眼前的长毛清亮的眼睛看着老态龙钟的掌权者,看着真令人不爽呢,那个位置还是早点换人吧,头上总是扛着一座山,会令人不舒服:“皇上,是公主,臣媳接到的暗示是公主,为了答谢皇上多年的努力而送上的焰国之花——会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哦。 龙啸的白须在对视中洒扬威严的雄壮:“太子妃,一定是皇子,朕有预感。 “臣媳也有预感一定是个公主! 龙啸大笑:“太子妃你输定了! “皇上,你高兴过早了! “大胆! “好吧,我缩回壳里,但事实就是事实。 龙啸阴翳的笑开,笑容中没了皇室的骄傲,倒像垂死挣扎的猎物,里面的喊声越来越大。 外面对视的两人,坚定着自己的立场,对自我的赌注抱有全胜的信念。 朝堂之中,周惠妃早产的消息传来,周家严正以待,付家积极应敌,两方人马安静的等公布结果的一刻。 礼部,古墓看向慢慢挥舞长鞭的归一:“你不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早产既然是那个说的,只能说周的日子也到头了。 古墓的目光返回书案:“希望如此。 …… 荣慧宫中进进出出的宫女嬷嬷一波换了一波,里面的骚动从未停止。 外面的主人已经悠闲,幻惜拉着情殇开始讲美食和美容。 司徒雨昕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笑上两声 。 “情殇水果面膜不如植物面膜好啦。 “可臣妾用着还好,上次用的西瓜汁混合珍珠粉,不错呢。 “不好,不好,就算我们老了也不应该把筹码放在一个篮子里,趁现在年轻多换几次,试着用植物吧,黄豆和绿豆碾碎了也很好用的。 “不,不,臣妾怕,万一…… “妹妹,没有万一的你还有很多机会的,就算这次试验证明你不适合植物,再换回来嘛,你又不是某些老不死的认谁了一个就像掐死动脉一样。 “话是那么说,但臣妾就一个用好了也行啊。 “行什么,本身就是错了你还以为捡到宝啊,小心皮肤被那些果汁啊珍珠啊弄得难看了,你怎么哭。 “啊!那么严重。 “当然,人是不能太死心眼的,死心眼最容易输,不过也是,妹妹要是着急自己的皮肤不知道怎么处理也在情理之中啊。 “那我是换呢,还是不换。 “换!为什么不换,你换了希望就有了,某人换了也就入土了! 龙啸徘徊在外怎么听怎么感觉她们在含沙射影,但!他是不会输的!一定!”认准一样,总是好事,这样不容易出纰漏。 幻惜掩鼻一笑:“皇上,但也很容易满盘皆输啊! 龙啸瞪着深陷的眼眶紧紧的盯视她:“也许是一局胜出! “百分之五十的事没有一定的。 “朕相信一定是皇子。 “皇上老得赌不动了,才这么迫切吧,如果是太子肯定还很乐意给皇上时间,让皇上再多生几个皇子给他当弟弟。 “太子妃的美意,只怕要落空了 。 “有道理,因为是,公主,不单我的希望落空,很多人的希望都落空呢。 龙啸满布皱纹的脸挤压在一起道:“什么意思。 “呵呵,字面意思,必定太子小时候孤独惯了,没有兄弟也很寂寞的,如果皇上不是太老的话,真的可以让太子享受一下弟弟撒娇呢! 龙啸骤然想起爱子,胸口一阵生痛:“太子妃!朕就让你再逍遥几个时辰。 “难说,算命的说我寿终正寝的希望百分之分。 “那太子妃就好好幻想吧,等皇子出生时,我们的总帐一起算。 “好,正好我也好久没拨算盘了,顺便瞧眼可爱的公主也是好的。 “你等着! “我能等五十多年呢,等得起,到是皇上让人担心啊! 跪着的太医们颤抖的扶头帖耳——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东宫之中的也许有紧张的,但是莫名的相信幻惜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实现,后宫之中看向她的眼光有些复杂,这都是代代江山的事,她们早就毁灭在了沁妃手中,根本没有后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孩子更是少得可怜,一代帝皇三百七十五个侍妾,只有两位皇子,这对哪个女人和家庭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一代永华王朝的败落变得如此简单:“今天的天气不好。”悠扬宫廷路她也要出手加注不公平的命运轮,恐怕这条路上,她要牺牲一个最不想牺牲的人,望眼昏蓝的天空,长毛随风遮挡了她眼底的忧伤,如果不幸,就快一些吧…… “哇——!哇——!哇! “生了!”龙啸眼睛瞬间放光,听到哭声的他,世界信佛再次开始燃烧,他相信他的赌注是可信的,他坚信他的曙光在向他招手,他期翼为爱子报仇的时日在慢慢靠近,龙啸急忙拦住出来的稳婆,眼神充满希望的问:“是不是皇子? 稳婆惊吓的跪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公主! 幻惜闻言第一时间率领东宫下跪,喊彻阴空的欢呼带着胜利的嘲讽:“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 全体医官匍匐向龙啸的位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啸眼前一片漆黑:怎么可能,他的皇子呢!他的利器呢!他打倒龙潜远的屏障呢!”不是真的!”他不顾侍卫、嬷嬷的阻拦强行冲了进去:“皇儿!我的皇儿!”他唯一的希望在哪,他隐忍这么久的期待在哪:“皇儿,皇儿,父皇来看你了!”一定是儿子,怎么可能不是儿子,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孩子是从农妇那抱来的,一定是儿子,一定要亲眼看到儿子:“皇儿! 周惠妃听到皇上的叫唤笑道:“急什么,皇儿不是在这嘛。 幻惜带着后宫、东宫和部分太医进入。 龙啸激动的跑到床前,看到周惠妃的笑脸时,他简直难以形容心里的喜悦:“朕就知道!刚才嬷嬷说的是骗朕的,肯定是骗朕的!皇儿! 周惠妃虚弱的笑道:“怎么了皇上,臣妾让你担心了吗? 龙啸明显的激动过度道:“不,不,爱妃做得很好,朕会封爱妃为后,爱妃会成为我大(ap.)焰国五十年后的第一个皇后,哈哈!朕好好赏你!赏你当天下最华贵的女人,哈哈!哈哈! 周惠妃满意了,她的盼头,她的皇后之位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老嬷嬷颤颤巍巍的把孩子抱出:“皇上 龙啸一抱抢过孩子:“哈哈!朕的皇子,朕的宝贝皇子,你们都看啊,朕有皇子了,朕还是皇上! 幻惜靠在门框对这种无聊的闹剧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先看看吧,免得失望后受打击! 龙啸——蹭——的指向她:“你这个贱人,朕今日就让你和你的贱夫知道得罪朕的下场是什么!哈哈! 幻惜耸耸肩:“完了,就这点承受力,小公主要是把你气死多不好。 “闭嘴,是皇子,你没听说是皇子 ! “自始至终只听到了公主! 龙啸立即扯开包裹新生儿:“皇!贱人!是皇子!朕的皇子! 所有的人倒抽口气,幻惜拿起丝帕慢慢的擦擦鼻子。 “你们都看啊,朕的皇子!真有皇子了!终于可以让龙潜远那孽种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幻惜站直身体,荣慧宫的大门瞬间紧闭,她摘下绒帽,发丝如水般流泻脚踝,肃杀的对着众人道:“今日的事大家都看到听到了!是皇子公主大家心里都有数!皇上说的话,大家也不是聋子,应该怎么做恐怕不用我的这个太子妃提醒了,来人啊!皇上错把公主当皇子神经已极度不正常!诸位太医建议送入跃龙居好好静养! 周惠妃疯了般的扑上来,是儿毫不脚软的把她踢了出去:“都愣着干嘛,周惠妃难产你们一个个只知道都愣着吗,是不是让东宫亲自动手教你们怎么医治难产孕妇! 众人见此急速把周惠妃按上床边,杀猪的喊叫声一波接一波开始悲鸣:“放开本宫!本宫没有难产!放开本宫!——“所有的叫喊在她正式躺到床榻上的一刻停止,这个人如此轻易的结束了她荣耀了半年的光景。 龙啸见众医官围上来,惊恐的大叫:“来人,来人!谋逆!你们这是谋逆!来人啊!笛老、贤老、木老。 “抱歉,你没发现在外面时他们就被请去喝茶了吗,众太医还是快点,不,皇上疯傻,诸位就没点药吗,没有的话本宫可就要送太医去学习了! 群人扑上,在苍老的龙啸身上疯狂乱扎:“太子妃明鉴,属下们有良方秘药专治疯傻! …… 荣慧宫门打开——敞亮的空气瞬间如潮水般涌入,阴冷的天气卷起枯萎着的枝干吱吱作响,幻惜带着绒毛帽,穿着绒毛衣带着脚软的众人而出:“呵呵,辛苦大家了,大家也真是不小心啊,本宫刚进去,你们就热情的把事办妥了,嘻嘻。 “为太子妃分忧,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一个痴傻的人被抬出,五十个太医亲自护航向跃龙居走去 。 一场闹剧般的闹剧画上了曾经的终点。 如鱼得水第108章尘埃飞扬 司徒望向天边,主动为幻惜开路。 是儿弯腰伸手,手背平铺在幻惜面前。 幻惜漂亮的小爪搭上她的手背,慈禧在世的光环冉冉间在她的身后浮现。 情殇接过侍女的高盖亲自帮她撑起。 东方若、忧散分列她的两侧,亲自纸扇。 其余东宫之人依次排开,低眉顺首的跟在幻惜身后。 幻惜抬起脚。 荣慧宫中颤抖的跪倒一片:“恭送太子妃,太子妃永福金安!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扬眉,长毛风衣在阴风中簌簌作响,看向原处的目光平静欠扁。 转角处两个身影突然隐去。 幻惜的目光遮在长毛之内淡淡的笑了:她早就注意到龙倾侍过来了,她甚至还知道在倾侍来这十分钟后冷相公也来了,嘿嘿,真是个好机会呢,她相公的功夫一定很高吧,一个不够用还有他的两大保镖呢,如果她的相公不傻自然就会知道她说的话无疑就是找死,她要是不死,只有对头死了,呵呵!不好意思占老公点便宜,让她掀了头上的人,呼吸得更顺畅些哦:“天气真好哦! “太子妃所言极是,万里无云天空晴朗!”突然空中一阵闷雷劈下,忍不住想延续昨夜的春雨,东方若一人面不改色道:“这种好天气百年难得,可谓是蓝得清澈。 众女子附议:“东方娘娘言之有理。 幻惜掩嘴偷笑,这才是人生:“呵呵。 东宫之人见她笑也跟翘起了愉快的嘴角。 司徒也笑了,不过心里却异常寒冷——真令人恐怖 !如此简单了事,甚至能压对暗处的砝码,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司徒望眼走在前面的她,淡淡的垂下眼皮,低眉顺目、逆来顺受。 龙潜远急速往回赶,禁卫军统领何务领兵,参将珂开驻守京师,关外平息将军严阵带命,政乱的味道一触即发。 上书房中,内务大使,六大统率,付家家主候在上书房听命。 龙潜远身穿太子服,腰束玉带紫绶而出,小竖子拖着金灿灿的圣旨打开了历史的篇章:“奉天之令,焰国民安:今皇上因小公主早夭,身体微恙,现遵照焰国宪典,有太子暂任太子监国统领宫中事物,钦赐。 文武官员分列而跪:“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竖子退后,龙倾折呈上另一份奏折:“奉天之令,焰国民安,周惠妃一家勾结乱党宠惑后宫,有违国法,现有大理寺揭发,证据确凿,有付忠君行使抄家之职,钦赐。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付忠君谢太子恩典。 龙倾折退,龙倾侍出:“奉天之令,焰国民安,兵部侍郎郑云义勾结政国贩卖军部机构秘案,现证据确凿,有禁卫军统领何务缉拿归案。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何务领旨! 龙倾侍退去,闻中尘出:“奉天之令,焰国民安,太尉之首谬大人,举国有功,与名人早朝服人,钦赐!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旨一出朝野震惊,启用军政之首,原丞皇上势力遭打压,中派分子一夜间倒戈太子,其中的定居貌似昭然若揭。 当周家的报信人刚接获周惠妃死于难产时,付忠君的人手已经包围了周家府邸…… 兵部人马仓皇逃离焰国时在城门外被苦候多时的何务缉获 。 珂开带着自己的亲卫军隔半个时辰绕城一周,谨防京城之乱…… 上书房行走赵建和严守皇宫,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跃龙居、东宫之安危,分别有龙倾侍、龙倾折亲自把手。 龙熙攘被迫从陇墓堡赶来,守在上书房之内,保护他多年不曾亲自服侍的主子,想想曾经,看看现在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那些人也该安心了吧:“柯姑娘,老奴定不辜负你的所托。 龙归一、龙回一日夜不出礼部、户部,风灵彻查乱党贼子、翻找前朝旧案,尘封的案章被翻出,伊青云连带太师、礼部尚书共三家四百余口被押解,七日后午时问斩…… 谢雨茶茶,一片月明如水,连月来宫廷的烟火烧不到东宫的后墙,或者说知道的人们有意回避,提及的人们半夜低语,总之知道的当不知道,不知道的更不要永远不知道。 …… 天星宫:付染衣安静的疗伤,对近日的政变没有一丝兴趣,以前的她也许喜欢追问爷爷和爹爹显示她不次于男儿的智慧,但现在没必要了她现在是后宫之女,她有更多的事去做。 …… 天姿宫:司徒府送来的求见函,司徒雨昕一封也没看,这个时候想见她,恐怕是想知道一些内部原因,不过她又知道什么呢,她又能和他们说什么呢,这里就很不好走了,她不希望自己将来的路更难走。 “娘娘,是不是有心事? “书儿,帮我看看这条河流绣得像不像。 书儿靠近绣案,不解道:“娘娘,你以前从不绣景的今天怎么? 雨昕莞尔,绣针再次起线:“什么都要尝试,才不会输得难看。 书儿想了半天丢出四个字:“书儿不懂。 …… 弄情宫:情殇欲言又止的看着念书的再一,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 再一放下书,主动问道:“母妃你怎么了? 情殇硬着头皮上前,想说不敢说的感觉让她这位情场老手有些无措,她不小心瞄到书本上回一翻阅过的批注时,鼓起勇气道:“再一以后多陪陪弟弟,你们兄弟之间多交往为好。 “母妃?…… “呵呵,傻孩子,就是说这些,一切浮华都是空幻,不要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母妃不希望你出事,母妃只希望老了有你送我离开。 “母妃…… …… 索心、素心站在空出的运动场,举着羽毛球拍喊网对面的空零:“你到底会不会玩啊,每次都打不中,真笨! 空零短胳膊短腿的举着短小的球拍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空零要一个人。 “谁让你没有哥哥姐姐,你要是有也可以带上啊! 空零歪着小脑袋异常不解,但好似他们干什么都一起,他也不能要求过分:“但是为什么,我的拍子比你们的短那么多?”他的只有他的手臂的长度,而素一的球拍和妈妈的手臂一样长,应该是不公平的吧。 素一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们长得比你大,当然要用大的,等你长大了也可以拿大的,你到底玩不玩啊,快点!”让你输得惨惨的永远在妈妈面前抬不起头:“快点。 空零晃晃手里的小拍,真的吗!那就不能输:“开始喽。”空零摆好架势,羽毛球从手中扬起,右手的球拍摆出击出的架势。 素一与索心分开两侧,专业技术良好的紧张盯着要飞的羽毛球。 空零却突然收回发球,异常抱怨道:“但空零还是感觉短了不好打啊! 素一生气的大吼:“不好打,就不要打!我和索心一样可以玩! 空零嘟嘟嘴,小声嘀咕道:“娘的家人真难相处啊 。 “喂,你再不快点,就是承认输了,输了的人晚上不可以找妈妈睡。”讨厌的家伙天天粘着妈妈,讨厌死了,这么大了跟妈妈睡!没羞!没羞! 空零闻言拉开架势很认真的与敌人对视:“来吧,我不会输的,娘是空零的。”球再次飞起,不合格的短拍击向球腹,在尝试了n次后终于越过了高网向素一、索心飞去。 素一、索心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应付他这个菜鸟的球轻而易举:“接住,反击! 球被轻易击回,空零迈着小腿追着球往后跑:“空零也会接住的!”结果只看球没看脚底——啪——摔地上了:“呜呜——呜呜——“疼!好疼! 小景怕怕的躲在游乐设施之后,不敢上去扶他,她现在很怕带这三个孩子啊,都好恐怖哦!哪个都得罪不起!哪个也不能偏心!其它的宫女更是不敢靠近他们,所以若大的东宫、堂堂的七殿下、八公主、九殿下成了没人带的可怜孩子。 素一看他狼狈的样子笑道:“爱哭鬼,妈妈不喜欢爱哭鬼! 索心是小女生,见空零哭刺激出了一点点的母爱细胞:“哥哥,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往空零脚下放石子是不对的,有违运动精神! 素一听妹妹这么说也有点担心,但是想想空零见到妈妈后那副理所当然要抱的样子就很火大:“不管他,大大男子汉这么大了还哭,不配做妈妈的儿子! 空零立即跳起来,两眼喷火道:“你说什么,你敢那么说空零,有本事和空零比功夫,空零才不怕你! 素一两手抱胸的高傲的撇开头:“才不,用你的长处和我们较量不公平。”也不想想自己用运动长处和空零打就公平吗!”你还要不要玩啊!要是不打就输了,要是你现在认输,我可以把妈妈借你一天。 空零听到不公平条约后,精神抖索的握住球拍:“来吧,空零绝不输! “好,我们让你一球,不让别人说我们欺负你! …… 幻惜伸伸懒腰,压压双腿,人已站在少年游乐场的空地:“孩儿们,玩什么呢 ! 空零见娘亲出来,立即扔下球拍向幻惜跑去:“娘!娘!抱抱! 素一、索心见状也立即扔下球拍,往前跑,靠着比空零有优势的长腿他们自然跑得比较快:“妈妈!妈妈!抱抱!”“索心也要! 但是空零起步快,功夫也占点优势结果三人同时冲到,猛然向幻惜扑去:“抱抱! 幻惜轻轻一闪,三个孩子——噗通——全摔在了地上。 暗处三个丫头迅速冲过来,公平的扶起三个小主子,用三个同样的手帕擦拭相同的地方,至于那些明明有污渍但又不是共同拥有的污渍没人敢擦,要不然会内乱的。 “娘,你是来看空零打球的吗! “妈妈,你是来看素一打球的吗! “妈妈一定是来看索心打球了! 幻惜绕绕头对着太阳笑道:“不好意思,我是晨练的。 三个人全体失望,脸色阴沉,素一不开心的道:“中午了还晨练,讨厌的妈妈! “呵呵。”幻惜捏捏他光滑的笑脸不怀好意道:“不要嚣张!小心我让你上学! 素一闻言惊吓得躲索心身后:“不要,不要,夫子很可怕,闻夫子很可怕! “那你们告诉我,这几天有看到归一吗? 素一与索心对视一眼,空零趁机爬到了幻惜的脚边。 “没有。 “抱抱。 幻惜抱起空零。 素一、索心万箭穿心的瞪向他:太狡猾了,趁他们想问题时抢先 。 空零搂着幻惜的脖子甜甜的对两人笑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他要趁自己小的时候多让娘抱抱:“呵呵。 两个孩子紧握双拳用眼睛控诉:讨厌的空零! “这样啊!”事情还没有结束啊,两个大的更跟凑什么热闹啊,等他们都完再去不是很好嘛!真是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忙完,什么效率,手机站ap.)!要是她审都不审直接咔嚓。 春风轻扶,青草飘动间没过了燕子的颈项,宽大的儿童游乐场花繁叶茂,蝶影翻飞,浮华在春意盎然的生机之中,添了美的韵律。 “你们继续玩,别管我。 索心突发奇想道:“妈妈,我们捉迷藏吧。 幻惜立即苦下脸:“不要吧,很幼稚的。 素一挤上来提议道:“玩老鹰抓小鸡? “更幼稚吧! 两个孩子一致问道:“什么不幼稚呢? 幻惜想呀,想呀:“这个……这个……不幼稚的都和游戏无关吧。 “啊?——怎么可能?”太打击他们了,他们只会做游戏。 幻惜见他俩控诉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向他们表达她们之间巨大的悬殊差距。 两人思考片刻,眼睛异常光亮道:“我知道不幼稚的了,玩家家酒! 幻惜知道钻路椅之下:“绕了我吧。 是儿端着午餐,优雅的走过来道:“太子妃,大小姐、六小姐求见。 “哦!”太好了:“好久没见姐姐了,让她们进来吧。 “是。 两个孩子互相眨眨眼:客人?耶!有吃的了!接客人! 108尘埃飞扬 《毒后重生计》108尘埃飞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9安静使然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唯唯被抓来跟月儿关了好几天,唯唯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对他们母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唯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抓他们干嘛?为什么抓他们就是为了的关着他们吗?不对,事情肯定不简单,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而此时一一在家里对假的月儿防备心特别高,月儿来到了一一的房间看见宝宝也在,“一一宝宝我们去看你们的爹地好不好?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的。。。”月儿提出意见。 好啊!”一一微笑的答应了,随后月儿就开车带着他们去了尹霸月家里,当他们走进尹霸月家里的时候,月儿发现到处都是保安,简直是防护的铜墙铁壁啊。 爹地!”一一和宝宝冲进尹霸月的怀里,尹霸月抱着他们。 一一宝宝谁带你们来的?”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听觉反而变得特别的敏感了,他知道他的面前还有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是月儿吗?因为他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霸月是我带他们来的。”月儿走进他的面前,发现他两眼无神,他真的失明了,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经意上扬,这一切都落在了一一的眼里,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尹霸月的衣服,尹霸月感觉到他的异样,轻抚他的背,要他放松,一一慢慢的放松下来了。 这个时候尹锋走了出来,开心道:“月儿你来了,快坐啊!”月儿微笑坐下了,“对了,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保安啊?”难道他们有所察觉吗? 这个啊,这不是霸月失明了吗?我怕有人趁机来绑架勒索,所以做点防备措施啊,有什么问题吗?”尹锋故意装作不解的询问,看来这个月儿是有点问题。 没没有啊!”月儿尴尬的摇摇头。 南宫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进来,“爹地你怎么也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南宫冰走过来抱抱一一跟宝宝,“我今天是来带霸月做例行检查的,我想看看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时间会很久,你们要跟来吗?”南宫冰眼神深邃的看着月儿。 月儿心里其实是很想去的,但是她低下头笑笑询问一一他们的意见,“你们想陪爹地去吗?”为了避免他们的怀疑,她只能这么说。 一一宝宝跟爹地一起去吧!”她如果不去她是不会放心的,所以还是让她去吧! 一一他们点点头,南宫冰带着他们来到了医院,“由于我一步一步的检查他的眼睛和神经,所以得花几个小时,你们去我办公室等吧。”他带着尹霸月走进检查室,把门关上了。 月儿在外面站了一会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就带着孩子们去了南宫冰的办公室等待,等啊等啊等了足足几个钟头,他们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只见尹霸月的双眼用纱布蒙着了,“霸月怎么了?”月儿惊讶的看着这样的他。 他没事的,只是我给他检查的时候用了药水,那种药水用完之后,要把眼睛蒙着,不然会感觉痛,明天就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南宫冰小心翼翼的扶着尹霸月来到车上,带着他们回到尹霸月的家里,之后他们一起吃完晚饭,他就跟月儿还有孩子们一起回去了。 几天之后,月儿还是不放心那天在医院的事,带着孩子们再次来到了尹霸月的家里,“霸月你没事吧?”月儿估计把手伸到他眼前,想试试他的眼睛到底怎么样? 尹霸月垂头丧气的,“能怎么样?冰说情况不容乐观,月儿要是我以后真的看不见了,恐怕我就不能照顾你了。”他非常难过心疼的说。 怎么会呢?就算你看不见了,我可以照顾你啊,我又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别人照顾的人。”月儿深情的回答,但是知道他的眼睛可能复明不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一一厌恶的看着这个虚伪的女人。 月儿谢谢你。”她果然是假的,要是他真的瞎了,月儿才不会这么说,她肯定会耍赖的说,就算是瞎了也不准逃避照顾她的责任,不准找理由,他的月儿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很任性,有时候很调皮,但是又很可爱。 不用谢我啊,这是我应该做的,一一宝宝我们去买些零食回来一起吃好不好?”月儿向他们建议。 他们点点头跟月儿一起走了出去,当月儿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尹霸月眯起眼睛,孩子们跟着月儿走到街上,月儿突然拿出手机,不知道做了什么,刚好这个时候洛星和东方傲坐车从这经过,他们一起下车叫司机先走,“月儿,一一,宝宝你出来逛街吗?”洛星他们走了过来。 是啊,爹地。”他们一人抱起一个孩子,“那正好,反正我们也没事了,我们本来想去看哥哥的,先陪你们逛会,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洛星亲亲一一的脸。 好啊,妈咪说带我们出来买零食,然后去跟爹地一起吃。”一一把他们出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们,月儿没想到他们俩会突然冲了出来,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好,我们一起走吧!”他们高兴的带着孩子们在路上玩,而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跟踪了他们,他们跟着月儿他们来到了比较空旷的马路上。 洛星他们牵着孩子们在前走,月儿在后面,突然一直跟着他们的人,躲在了角落,拿出手枪,对着一一射击,可是一一突然蹲了下去,洛星连忙蹲在他面前,“一一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我累了,我要爹地抱!”一一撒娇的看着洛星,洛星好笑的伸手抱住他,此时子弹已经朝一一这飞来了,由于洛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一一的面前,子弹毫不留情的打在洛星的背上,洛星身子一震,头向后扬,倒在了一一的身上,“爹地,爹地你怎么了?”一一吓坏了,东方傲连忙过去抱起他,发现手上有湿湿的感觉,他拿出手一看是血红色,是血啊! 洛星你撑着点啊,月儿快打电话报警,一一快打电话给南宫冰。”东方傲紧急吩咐,月儿和一一照做,此时那人好像闻讯到了什么风似的,竟然偷偷的跑了,南宫冰跟着救护车来到了洛星他们在的地方。 来了之后南宫冰做了简单的现场救护,就送去医院了,“东方傲你快点打电话叫尹霸月父子来。”他需要血。 尹锋扶着儿子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星儿怎么样了?”此时洛星的养父也到了,月儿使劲掐自己挤出几滴眼泪,装的还真像啊! 此时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霸月少爷你跟我来,我们需要血浆。”他们带着尹霸月去输血了,输血完之后,尹霸月被送进房间里的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南宫冰出来了,“星儿怎么样了?”他没事吗?会没事吗? 没事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他没事了。”洛星被送进了病房里观察情况了,尹霸月把一一叫到了自己的病房。 一一一路上你有察觉到什么吗?”有没有什么意外啊?或者不寻常的事呢?他觉得一一会有察觉的,因为这孩子一直很敏感的。 我不知道,一路上妈咪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在我们刚出去的时候,拿出手机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就没什么异样了。”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心里就很害怕的。 尹霸月感觉到儿子的惊慌害怕,伸手抱着他,“没事的,不用害怕的,一切都过去了。”霸月紧紧的抱着一一,一一在他的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感到了安心。 月儿走进来,“一一我们要回去了,已经很晚了。”月儿牵着宝宝走来,一一走过去牵着她的手,“爹地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希澈过来了,“宝宝我先带走一会,我带他去接受老师的辅导,我们大概晚上12点回来。 而南宫冰他们则在医院照顾两个病人,耿杰今天帮会也有事,只有一一跟着月儿回去了,回到家里去了之后,管家们做好了补品,月儿要他们一起去给尹霸月他们,其实一一一点都不想跟她单独在家里,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发现雪王在他的房间,一一抱着它,“雪王妈咪和哥哥到底在哪?哥哥为什么会消失呢?哥哥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呢?”哥哥和妈咪到底怎么样了? 雪王突然咬咬他的衣服往外拉,然后自己走了出去来到了唯唯的房间,一一疑惑的跟着它来到了哥哥的房间,只见雪王低着头在桌脚这到处找什么,一一也跟着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雪王突然用头顶顶桌子,难道有什么吗?一一使劲用自已的小小身子把桌子推动了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笔,一一打开一看,这是录音笔,是哥哥的,难道这有什么吗?一一打开仔细倾听,“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妈咪?不用装了,我现在确认你不是我的妈咪,我们根本没去过法国,我们去的英国,还有在我四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一时没注意害妈妈手受伤了,当时医生给妈咪的手上了钢钉,就是那天爹地给你拍片子的左手,可是我看到了你的片子上没钢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妈咪?”大哥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女人声音响起了,“没错,我不是你的妈咪不是真正的月儿,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此时一一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根本没发现假的月儿已经来了,“不错嘛,到底是兄弟情深啊,竟然知道来找线索?”月儿走过来抓住一一。 是你,是你抓走了我的妈咪还有哥哥,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一一愤怒的看着她。 想知道?我送你去见你妈咪和哥哥。”月儿朝一一动手,一一也不甘示弱动手还击,可是他的力道怎么是大人的对手,一一把手上的录音笔丢到雪王的面前,“雪王快拿着这到爹地的家里去,快走啊!”一一着急的大喊。 雪王张嘴含住录音笔跑了出去,月儿想阻止它,可是怎么也阻止不了,她怎么可能比雪王跑的快呢?雪王也很聪明没直接跑走,加上了豹王黑王它们一起,月儿拿起电话,“不好了,我的身份暴露了,一一我抓住了,可是雪王拿着唯唯录下我亲口承认的录音笔跑去找尹霸月了,想挽救我不被发现,只能拿回录音笔,你们可以在它们去的路上杀了它们,它们在街上,你们可以以它们会危害人的理由动手,没人会怀疑的。”她最后打电话给了小慧,叫她来带走了一一,然后赶到尹霸月的家里去了。 可是她没注意的就是,一一把手伸进了口袋里好像做了什么,而雪王它们在街上跑动吓坏了路人,可是它们也顾不得,接到假月儿的电话,他们开车追上了雪王它们,开始用枪射击,雪王它们也很聪明,用它们超强的听力躲避,金帝和白王去攻击他们,别看金帝平时温温柔柔的,攻击起坏人来可是凶狠的要死,豹王和黑王掩护雪王,她们一路逃跑,那些人一路追。 在快到的时候,有人提前在这设伏,他们拿着手枪对准雪王她们,黑王和豹王撕牙喇嘴的朝他们扑去,雪王趁机跑了过去,来到尹霸月的家里,进去的时候,假的月儿已经在了,月儿假装示好,“雪王你怎么到处跑?让我这么担心啊?”她想抱雪王抢走录音笔的时候,雪王避开她来到了尹霸月这,把录音笔交给了尹霸月,尹霸月摸索的打开,结果听到了,让他震惊的话,月儿走过去伸手抓住了尹霸月,保安人员全体围住了她,“走开,不然的话,我杀了他。”她以失明的尹霸月做人质。 此时南宫冰,耿杰还有尹锋,月儿的父母走了出来,“你最好放开他,不然的话,你别想多活一秒。”耿杰冷酷的开口。 你当我傻子吗?放开他我还能活着出去吗?”假的月儿拿着刀子架在了尹霸月的脖子上。 哼,你以为你现在能活着出去吗?”只见尹霸月抓住她拿刀子的手身子一转逃离了她的监控,朝她打了起来,假的月儿也不会认输的,跟尹霸月打了起来,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尹霸月的对手呢?尹霸月是何其的强悍呢? 尹霸月很快把她制服了,“武功不错,看来你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是你忘记调查了,我的武功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因为他们家太有钱了,为了防止他被绑架,他老爸请了专业的人士教他武功。 假的月儿只是笑笑,“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没察觉到? 在上次给他例行检查的时候,我给他治好了。”南宫冰替他解释。 是吗?看来我是大意了,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唯唯都被他们抓住了,不可能有人泄露啊! 你恐怕不知道吧?其实唯唯早就怀疑你了,在尹霸月眼睛失明住院的时候,他偷偷的把我叫了出去,跟我说了一伴事。”南宫冰陷入回忆中…… 当时唯唯来到他到办公室,问了他相信不相信他?他回答他相信之后。”爹地那你这么做,你当着大家的面说爹地的眼睛很难治好,然后偷偷的治好爹地,不要让妈咪知道。 为什么呢?唯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南宫冰很不解。 爹地现在我还不确定,等我确定了再说,爹地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害你们的,爹地你有想过吗?也许你熟悉的人不是你之前认识的人,也许你认为很了解她,其实也许你根本不认识她,你真的没感觉到吗?她也许不是你爱的人。”说完唯唯就拉着他回去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唯唯说就是你是假的,真的月儿在哪?唯唯在哪?”南宫冰冷冷的问。 哈哈哈,抓到我也没用,你的老婆和唯唯还有一一都在我干爹手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怎么样随便你们。”反正她是不会说的。 不说?他们挑挑眉,樱儿气的要死,走过去打了她一巴掌,“你为他卖命什么?自己的干爹要你做这种事,他也不是好人,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也不是好人,我的女儿做错了什么?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你从来没为你做的事后悔过吗?我到要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樱儿伸手想撕开她的伪装,可是却发现没有。 这是你本来的样子?你怎么可能跟我的女儿长的一样?”樱儿愣住了,尹霸月他们也愣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长的一样呢? 他们都疑惑了,怎么回事?难道有两个长的一样的人?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事情的真相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幻惜感念的望着她,她更成熟了,温柔的美轻易的展现着她的风采。如果没有她,雾惜一定也很适应宫廷生活吧,无心有念在这里活的才滋润,她今年有二十一了吧,现在还嫁不出去的确是个问题呢,怪不得这么急:“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你想那么损的招式嫁给自己的王子。”雾惜腾的红了脸:“还不是为了你,赶紧让我嫁,我嫁过去了以后你找个避难的地方也方便。 呵呵,原来是为妹栖牲啊,我可舍不得这么好的姐姐。 我舍得你,你就让我嫁吧。 让我想想,这么好的姐姐我多留两天比较好吧! 不准想,赶紧下旨,否则以后不理你!”…… ……焰国历四十年春末: 皇帝病危,太子独掌朝野,朝廷巨变一百二十天,朝中大员、地方官员变动巨大,原班人马,新朝血液,在这一百二十天内血色清洗、朝纲变动,其中有功劳有功绩的不管写进了谁家,不管笑煞了哪门,都与原始起点的后宫没有任何关系。 幻惜甚至除了打听归一什么时候回来,就没做过有建设性的事情。 不是她想沉默,而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这种事需要长久的计划,乱来只会增加他的负担,最主要的是,她是一个喜欢享受成果的人,不太喜欢站在枪林弹雨中彰显自己的英姿,既然有个老公就应该站在他身后让他保护、等他把胜利的果实送她手里让她吃,至于其它的闲事就算了吧,她可是最乖的东宫小弱者。 天星宫: 付染衣的身体好多了,身上烫伤的痕迹在慢慢消散,结疤的地方也没留下伤痕,脖子以上的肌肤只要保养得当也能恢复以前的光泽。 在付染衣能自由的下床的走动时,东宫之中都紧硼着神经怕她和幻惜对峙,尤其是这次付家好似又立了大功,东宫看好她的向她示好的大有人在,没参与荣慧宫事件看好她和幻惜一斗,参与了荣慧宫事件的基本不管她的死活。 但是正主付染衣下床一个月了都没什么动静,让观望的人不禁非常好奇她的态度。 而她只是每天定点向幻惜请安,请完安就在房间看书,有空了也去幻惜那串串门,但是安静的什么都不说,偶然还会附和幻惜两声废话。 让等内乱的人们有点大气没喘就死了的悲哀,失望的人们闲话难免多了起来,纷纷揣测付染衣是不是被煮傻了。 但是真正的站在高端能问鼎后位的人都不失夸她句明智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0帝王引落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飞天阁中枝叶繁茂,泉水清泠,这里依然什么都不缺,依然让人看不出少什么,总让人觉舒服又说不出舒服的理由。。。 沈画女坐在村荫下耐心的教傻笑的儿子学写字。 龙优一却拿着树干在地上画圈圈,无论画女说什么他也不吭声。 但是画女并不生气,她不管优一做什么,她笑的都如季节般璀璨,看向优一的目光温暖平和:“优一,不可以调皮。 优一抬起圆圆的脑袋,看了她一眼,继续画圈,优一是个漂亮的孩子,几乎龙家的儿子都比较像龙潜远——帅气、可爱,很少有和妈妈像的,不过据说冷宫的六公主和她的娘亲很像——可爱的没话说,可幻惜没印象早就不知把龙可可忘哪了。 沈画女坐在地上继续传授他学文字,不管优一有没有在听她讲的都很认真。优一画圈,画的也很卖力,和谐的阳光洒下照着这对温和的母子——未得益彰。 情儿带着几个宫女走来,抱走画圈的龙优一,情儿俯身道:“娘娘,付娘娘好似并没想报复,据天星阁的人说,付娘娘这几天都不曾提及当日的事。 是吗? 不单如此付娘娘还为太子妃准备了夏日在天云坊的所有衣料开销,这次徐家大小姐出嫁,也是付娘娘代表太子妃出的嫁妆。 什么?!”沈画女放下村枝从村荫下站起,微微思索:讨好还是暂且妥协?如果是讨好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吗,如果是妥协何必做这么多?付家这次也立有大功是翻身的大好机会,,手机站ap.)完全没必要看太子妃的脸色——到底是? 娘娘,我们要动吗? 不。 五殿下他…… 我自有主张,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忧散娘娘和昕娘娘。 是。 …… 明月星稀,日复过月,?那芳华,月光刚铺满地面,一阵光影潜进了跃龙宫的主卧室,外面的巡卫丝毫未觉的走过,黑影轻易的穿过明处暗处的眼线,落在了龙啸的床边,他的嘴角嘲讽的扬起,看向床上的男人时闪过一丝杀机:“没用的男人!这么快就倒下!”灰衣男子瞬间出手,两根银针从龙啸的肩膀、耳侧射出稳稳的订在了床头,龙啸身休颤了一下,又复平静。 灰衣男子讥讽一笑:“当年你可没这么弱!”男子说完愤恨的一巴掌扇在龙啸的脸上,龙啸动都没动的处于假死状态:“赶紧起来,杀龙潜远个措手不及,哈哈! …… 幻惜吃晚餐的手一顿,一团光影顷刻间消失在她的衣袖中:出事了! 空零喝汤的手停住,笑的分外开心的扑幻惜身上:“看到了!看到了!空零也看到了!娘是坏孩子! 幻惜皱着眉站起来,把他交是儿手中:“谁都别跟着,我出去一下。 …… 一分钟后,龙潜远、徐幻惜、龙倾侍、龙倾折、龙熙攘、还有个幻惜不认识的''男的''站在了跃龙居外。 男人''鄙视道:“嫂子,你确定里面有人,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叫我们过来我们很困……喂……喂,你们听我说,你们跑什么…… 六个人刚闪进跃龙居黑影从窗口跃出瞬间向远处飞去! 幻惜长鞭顿扫,空中一团烟火与灰衣人相撞。 灰衣意外的闪躲,却有更多的无名焰火向他袭来,这些东西本不足为惧,但是数量多了很令人反感,最主要的事,这些东西明显的阻碍了他逃跑的路线:“乌合之众!”灰衣人受其刀落,一波光影消失,另一波光影迅速补上:“可恶! 龙潜远、龙倾侍、龙倾折趁机把他围住:“你是何人如此大胆擅闯焰国宫廷。 龙潜远看着火光中的身影,眼睛从冰冷变得诧异,继而变的难以置信:“你?…… 随后跟来的''男人''也从平静变得惊讶,变的惶恐:“师?…… 幻惜躲的远远的撤出一个个光团心疼的摸摸自己的鞭子:“可恶啊,消失了这么多,真是太可恶了,我的侦探团啊,以后一定不可以参与作战啊! 火光中的人影看向围成一圈的众人,下面的人群越聚越多,火把的光亮照出了夜幕中的男子,但他一点也不惊慌:“意外啊!来的这么快! 男人''万分惊讶:“师傅?你怎么…… 空中的男人立于树稍不急不慢道:“老二,想不到你也在这,寒情有突破吗,没有就回你的洞府不要出来,每次比试都输给你老大你不感觉可耻吗? 龙潜远看着他比任何人的疑问都要多:“师傅?”在他年少时扮演父亲的男人,唯一一个给他亲情,教他武功,送他走上权利终端的男子,“徒儿…… 都起来吧,没事晃一圈而已。”进出皇宫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不过碰到他们这是意外,他敢明目张胆的进来自然算中了龙潜远的实力,被追上可不在他的算计之中,“刚才动手的是谁!”那股力量不强,但是却诡异的不灭,如果他没算错那些看似被他扑灭的火光其实都还有能量源!”是谁,让他出来! 龙潜远站在屋檐之上,并不想继续那个没意义的话题,他恭敬的向他行礼:“师傅,为什么插手?”这里是宫廷,师傅现在出现异常怪异,印象当中他不追名逐利,一心痴迷武学,是和空致净的师傅——敬怀大师同样的存在,若问世间两大顶级高手非师傅——冷情涯和敬怀大师两人莫属,但冷情涯出现在这里就诡异了,他五十年来未走出深山现在突然至此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师傅…… 冷情涯看他们的表情很清闲,这些孩子无疑都是他的骄傲,龙潜远的寒情也如他期望般一次比一次浑厚,如果不是因为上代恩怨恐怕他也会像敬怀一样炫耀他的徒弟,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们不得不站在敌对的立场,本不想这么快跟他们碰面,不过竟然撞上了也没什么好回避的:“来见老朋友而已。 风夜焰左右瞧瞧,整个皇宫能和他师父配谈老朋友的恐怕没有吧,这里他都溜遍了也没看到高手啊!”师傅,您是不是找错路了,上书房应该再往前走。 龙倾侍、龙倾折、龙熙攘可没风夜焰这么乐观,他们只知道眼前的人招出了龙啸身上的钢针,要救老皇帝自然与他们的主子就是对手,他们严正以待片刻不敢疏忽。 但他们的紧张不会影响树梢上的黑影,他们在他眼里不过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他能是龙潜远的师傅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龙潜远挥手,何务恭敬的下跪:“龙主! 带人离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跃龙居。 何务看他们一眼,自然明白其中的差距:“是。 众人退。 龙潜远脸上恢复最初的平静:“上书房确实不在跃龙居。 冷情涯嘴角讽刺的扬起,黑色风衣遮住他的视线,感觉百无聊懒没啥新奇:“无聊,暗处的人出来吧,躲着不嫌累吗! 啊?被发砚了?很厉害嘛?幻惜不好意思的刚想露头,黑暗处却走出短胳膊短腿的空零:“哈哈!空零就知道娘亲在这里,空零是聪明的孩子,空零要抱抱! 幻惜惊讶的抱住扑上来的儿子,无语道:“得!一下暴露俩! 冷情涯心里一颤,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惊讶,他是感觉出附近有人但是地方不对,但他感觉到在这两个人露面时,后面的人呼吸明显重了一下:“徒儿,看来你兴致不错,晚上携家带口的出门。 龙潜远瞧了空零一眼,又转向冷情涯:“师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您救龙啸的理由。 冷情涯迎风而笑:“看他顺眼!这个理由如何!”说完,过了好久他才如老人般的叹口气道:“这么多年恩怨了,何不放他一条生路,他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龙潜远闻言,暗自松口气:“既然如此,徒儿受教了,师傅慢走。 这么快就赶我,不孝啊。”冷情涯嘴上这么说,但是已准备离开,就在他纵身跃起时,龙啸抚着墙从门边走出,冷情涯停下要走的脚步,龙潜远紧紧的盯着他。 龙啸慢慢的走出,抬头间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徐幻惜:这个贱人!低等的男人和女人竟然妄想偷窥他留给爱子的皇位:贱人!他看向徐幻惜的目光嗜血般寒冷,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脚踝处的匕首向幻惜袭去:“我杀了你这个妖女 龙潜远瞬间惊慌,?那间的失神险些没把他摔下去,但就是这小小的一?那——龙啸——统治了焰国四十多年的帝王睁着愤恨的双眼倒下了。 冷情涯见状瞬间扑了上去,浑厚的真气一波一波的往龙啸休内输送,那架势真像死了爱人一般痛苦:“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还没报仇,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幻惜抱着空零退后一步:不是她干的。 龙潜远、空致净瞬间护住幻惜和空零:“放心,没事。 然后所有人都不解看向突然冒出的空致净,空致净坦然自若的从幻惜怀里接过空零:“你没事吧,小零。 空零心虚的玩着手指道:“对不起,空零不是故意打那个爷爷的,是他先凶娘…… 空致净揉揉他的头发把他放在肩头上:“没事,空零做得很好,空零是勇敢的…… 龙潜远出乎意料的捉住空零的胳膊:“多谢空兄,孩子还是有我抱吧。 空致净并未放手:“还是我来吧,我比你有经验。 空零是我的孩子。 贫僧见证了他的出生! …… 两人对峙间,谁也没注意冷情涯在突然醒来的龙啸耳边低语两句,龙啸瞬间睁大双眼,恐惧的告别了他活了一生的领土。而冷情涯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狰狞的笑颜,终于没让他死的不值:哈哈!哈哈!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1龙主为帝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转过头,全然当没看到两个老不死的互动:“这么晚了,我和空零该睡了,这里就留给你们吧,我们先走了。”幻惜抱上空零丢下冷漠对视的两个男人消失在了是非之地…… 夏日的凌晨带着微微的寒冷,却不影响它翻开新篇章的进程。 老皇帝龙啸辞世,举国皆哀,朝堂悲痛,痛中几分假,假中多少欢,但走了就是走了,换了朝纲换了帝王,换了当家人。 焰国历百顺历四十年八月老皇帝龙啸正式退出焰国的进行时,走入尘封的历史,丹青为他书写完最后的笔墨,他以思念亲人、痛失爱女的慈皇形象停留在了书卷的文字中。跃龙宫当夜执勤的二百余名太监宫女,侍卫女官全体下土陪葬,哀鸣不可能冲散盛世繁华,哭泣也不影响等待新生,只能说有些牺牲尽量不要过问他们的悲伤否则徒劳而已。 金亮的东宫,撤下一切象征喜悦的事物换上了纯净的白光,人之死兮一切如初,黑于白送走灰与阴,上千名女眷跪于灵堂前,只闻哭声不见落泪,这些女子有官级的都归皇室绕一赡养,没官级的遣送回家,更低的大概只剩殉葬一条后路。 焰国历四十年九月,百位官员身穿孝服手执通天信,跪送老皇帝入陵,京都之内百姓齐跪匍匐在地,在巡逻卫的脚步声中痛苦流涕。 龙啸的皇陵地开启,龙潜远亲自把他送入棺邸,龙啸的史书缩进帝王录放在了最上面的架子上,完美的关闭了龙氏族谱的一代柔皇,迎来了龙家的又一代天骄。 焰国历天阎历一年十月,新皇龙潜远仓猝间登基,大悲没过万民大喜,百官没哀意气风发,龙潜远从焰国中心出发途径焰国四通八达的的主街道,遥望焰国北面遥不可破的古城墙,南望全焰国第二大海水港,脚下跪的是虔诚的子民,手中握的是万里河山,地上的人们带着期翼带着渴求跪倒在黄袍加身的新帝之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处在最高端的男子如往日般清冷、面无表情冷气依旧。 龙倾侍、龙倾折陪护左右,眼睛含泪的看着主子捧起焰国玉玺,登上最高端的宝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不管外面多么喧闹,无论这一刻意味着什么,但它又一次脱离了东宫的女人们,是悲也好是喜也好只要和她们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她们以后就是世俗之外的女人,除了有个好听的贵妇称号以外就成了最华丽的附属品。 真是倒霉啊!”要是能站他身边看风景就好了,高了的话肯定看的远,唉——但是没有帝王登基,女人陪同的先例。 是儿为幻惜梳理发丝,墨色的黑从她指间流泻,柔滑、炫丽只可惜它的主人不向它们般听话:“娘娘,孙娘娘又来找你了。 幻惜照照镜子,随便拿出二十枚木钗放桌子上:“哦。”为什么老皇帝过世不满半年还不让她带金饰啊!气人! 娘娘要见她吗? 不见,现在没时间,等有时间再说吧,我的皇后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当皇后啊。 是儿帮她挽好发丝,木簪一枚枚没入她的发鬓:“娘娘,你就别想皇后梦了,徐家的水平顶多是小资,就算当了皇后也会让人嫉妒的头晕。 唉——为什么我不是男的啊!我要是男的…… 空零突然冒出笑眯眯的道:“娘要是男的空零就有三个父亲了。 幻惜揪住他小小的耳朵咬着牙道:“我要是父亲,龙潜远就是你娘亲。呵呵。 是儿——唰——的关上东宫的大门,生气的瞪着幻惜:“小姐,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幻惜抱空零抱腿上,悠哉的拿出化妆品给空零画眼线:“我有身份吗!我就是没身份才倒霉呢!看来俺得找相公商量一下找个好位置。 空零不解的捉住幻惜往他脸上画道道的手:“娘亲,你要干嘛。 别动,娘突然很想要熊猫,你满足一下悲痛母亲的愿望吧。 “不要! 反抗无效。”必须画!然后再弄个熊猫皮,让空零当可爱的大熊猫。 …… 西巷外金秋光景,人们谈笑新皇的神情并不能让这位公认的美人的欢笑,她似乎更犹豫的望向某个方向的眼光出奇的悲凉,村头的大婶想为她说谋但因畏惧她弟弟的死鱼脸又一次叹气作罢。 “这么大的姑娘,该出嫁了。 古清幽远远的听到这声叹息,忍了这么眼泪打湿了她柔美的面庞: 她何尝不想出嫁,可她想嫁的人自十五年前离开后就不曾想过给她一次懊悔的机会,她等的人不来看她,她要的不在身边,她付出的真心还没有得到认可,她怎么可以出嫁,泪水滴落她的心间,这些年的等待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已经不小了,她亦不再是个少女,她没有了等下去的资本,如果一切都是徒劳,她愿常伴青灯…… 尝安宫: 姜女喂病床上的楚心吃完药,就心事重重的坐在床头看着脸色粉白的楚心:“你又瘦了,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楚心握住姜女的手,笑的虽然吃力但是却很满足:“姐姐,你又去见小姐了吗? 姜女缕缕她额前的发丝看她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恩。”楚心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服侍古清幽十几年亦把古清幽当生命般保护,可楚心的身体太差,自从那件事后楚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在宫中还要提防幻惜动用死刑,那人想来不管是敌是友,看谁不顺眼了都可能凭个人喜好做些出格的事,她甚至还把关心她的楚心关柴房三天对着一顿恶心的蠕虫,可她们却又不得不在这里接受龙伯的好意,如(更新最快ap.)果没有龙伯楚心也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不是龙主收留她们早已没脸见人。 可就是如此残缺不堪的她们竟没让龙主嫌弃并收她们为妾,楚心和她的心里一定有相同的感动,就是这点感动让她们见了古清幽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也没了对古清幽的愧疚,她宁愿看小姐让龙主幸福,也不愿接受小姐曾经拒绝如此善待小姐的龙主,虽然她只是个丫头,可她深信只要她们还在龙主也好小姐也好,她们之间就还有牵绊。 清幽居的……房子很……漂亮,咳咳…… 姜女拍拍她的背:“和小姐一样美。 但姐姐……小姐不一定适合龙主…… 姜女轻斥道:“乱说什么,不管适不适合龙主收留我们始终是因为小姐,龙主虽然薄情但对我们如何,我们心里有数。 姐姐…… 姜女为她盖好棉被,悠悠的劝道:“休息吧,养好了身体才有可能服侍小姐和龙主,龙主和小姐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能累倒了。 楚心闻言眼神落寞道:“我……越来越没用了。 姜女坚信的握住她的手:“不会,五殿下都好了,妹妹也肯定没事。 …… 飞天宫中海棠盛开,一抹嫣红的身影留恋其中自得其乐,据说这抹红在先皇驾崩时不曾见人的,这几日因新皇登基万般齐明,她才打扮好了开始露头。 书儿拿着最新的海棠图调皮道:“娘娘,这可是奴婢花了很多银子从一位画商那买来的,娘娘一定要好好的打赏奴婢。 司徒雨昕剪下一簇海棠促狭的放她手中:“用不用本宫打赏你个好婆家。 书儿羞得跳脚道:“才不能,娘娘又取笑奴婢,奴婢要一辈子服侍娘娘,以后当公主的教养嬷嬷。 你啊,都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奴婢才不呢。”书儿说完低下头凑到除草的司徒耳边道:“娘娘,老爷派人送来了觐见涵。 司徒头也不抬道:“不见。 书儿着急道:“娘娘为什么,如果以前不见是因为没必要,但现在龙主为皇,各宫都在联合了家里的实力,这在后宫也不是新鲜事,为什么娘娘…… 司徒从花丛中瞟她一眼。 书儿低下头道:“娘娘恕罪,是奴婢斗胆,但是娘娘…… 书儿,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小姐今天不做就绝对不会错。”幻惜身上有太多秘密,解不开的时候她宁愿到死都不出手。 …… 天星宫:砚台上的墨迹还没有干,付染衣临摹的帖子静静的躺在书桌上,帖子的落脚处刻着小小的龙字。 药儿观赏着小姐的字迹惊叹道:“娘娘真棒,真把龙主苍劲的笔调学的八分像。 付染衣放下笔端详片刻道:“差远了,形象神不像,看来笔力退步了呢。 药儿再看看,深信道:“奴婢看着很好啊。 付染衣如在家里般敲上药儿的额头:“你啊,越来越笨,拿纸笔来,我也该给爷爷写封家书了,要不然他也要着急了。 药儿闻言神情高涨的跑开:“是。 付染衣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药儿想什么,只是这次要让她失望了,既然别人都不动,她也坚决不当出头鸟,那些想让她当实验品的都死心吧,她这次决不犯错…… 京城的消沉和繁华已过,频繁的交接顺利的看不到逝去的生命…… 空致净身着僧袍,在一间装修还算不错的庙宇里打坐,小庙里进了个大神让清慧寺的主持很不安,他虽身为出家人,也是四大皆空的老者,但是这不影响他崇拜高人也不妨碍他敬仰道元的心境,眼前的人清净得不沾尘埃,即便年岁不大但佛法上的造诣早已超越他们这些凡僧俗吕:“道元大师,您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要为我们讲经了。 空致净瞧着木鱼思绪停在龙潜远和他要空零的那一刻,她好像过的不错吧:“没关系,能宣扬佛法是贫僧的荣幸。”姑且长青灯,师傅说时候到了就帮他剃度,他就瞧着木鱼耐心等待吧…… 火湖狸潜进京城一个月了,听说龙潜远当了皇帝差点没气得寒毒发作:“偷了我的幻惜还敢那样对我,太可恶了。”火湖狸一拳打爆碍眼的水井,水渐到她的衣服她也豪不在意:“太可恶了,可恶!还我幻惜!还我,你这个神经大冰块!——吃我一拳! 井水——噌——的四溅路过的僧侣惊慌的躲开,一阵佛语传来,水流奇迹的汇集水井,免除路人的遭殃之苦。 众小僧见到来人恭敬道:“小僧见过道元大师。 火湖狸气的猛一转身:“谁如此胆大,敢破坏本少爷……”他看到空致净时瞬间扑上去,拽住他的袈裟:“哇!金的啊!脱下来!快给本大爷脱下来!本大爷看中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众小僧见他对空致净无力,通通上前拦着他,拉开他与空致净的距离,斥责道:“施主,这里乃佛门清净之地,不可对道元大师无礼。 放开我,你们这些臭和尚你们抓我干嘛,臭和尚放开你大爷,否则本少爷对你们不客气! 空致净看眼被他抓到一角的袈裟,默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这个情形,好似他又看到了抢银子的幻惜,那个时候她死活要咬下袈裟上的金线,完全忽视他苦口婆心的教导…… 外面的火湖狸气的把一干固执的僧侣打趴在地,骄傲的扬起头:“当自己是龙主嘛!连本少爷都敢碰!不自量力! 清慧寺主持赶过来看此情形气的胡子上翘道:“施主你——你——!”白吃白喝寺院的竟还敢在寺院动手,他们佛门真这么好欺负。 火狐狸看他要发火,迅速背起行礼快速的向庙外冲去:“老秃子谢谢款待!幻惜我来了!你等我! …… 淅沥的小雨添了抹凉意,东宫之中的孩子们早一步加了棉衣,虽然幻惜是很想锻炼一下孩子们坚强的体魄,体验一下当贫苦大众的生活,但是事实和理想之间差距太大了,家长们还是都希望孩子们穿的暖和。 妈妈,你在干什么。 包饺子。 饺子是什么。 吃的。 两个小家伙眼睛冒出无数星星:“我们要吃! 就知道吃。”空零小大人似的坐在桌子上围着粉色的围裙抻着面皮捏泥人。 素一睁着圆圆的眼睛忽略她的挑衅好奇道:“小不点,你在干嘛。 空零忙碌的往皮里加点馅把片探成团,破了皮就再加个片,直到露不出他弄的痕迹为止:“娘说,哥哥和爹爹很辛苦,要做给他们做好吃的。 索心闻言眼睛笑成月牙,眼缝中放光道:“是给爹爹和哥哥的呀?”看起来好好玩。 空零手中揉出个大团团,长相难看的放在了幻惜包裹整齐的饺盘中:“娘说是的,为了哥哥和爹爹我要学着做早餐,你们也要帮忙吗。 可以吗? 空零拿起一把片,顺手往里夹些生面:“可以,娘说亲手做的是心意,有心意的食品哥哥和爹爹就会吃的开心。 两个小家伙飞快的跳上案台:“我们也要。 幻惜一脚把他俩踢飞:“不准穿着鞋子上来。”——她辛辛苦苦准备的材料啊!踩脏了谁赔啊! 哇——妈妈是坏人,妈妈欺负素一。 哇——皇后妈妈最讨厌了! 是儿、非儿——再次关好御膳房大门,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淌:也许她们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认了这个主子。 空零又揉好一个圆球,茫然的看着他们:“赶紧上来啊,都快没有了,如果没有了爹爹和哥哥就吃不到你们的心意了。 两人闻言,脱下鞋子就往上爬:“素一要做心意给爸爸吃。 索心也要。 幻惜包好一个饺子,顺手想摸一张片,片呢“咦?片呢!可恶!谁让你们乱揉的!我的片!来人!给我把这三个白痴拉出去砍了! 是儿、非儿把头一低:看不见…… 三个孩子瞧也不瞧幻惜难看的脸色,兴奋的帮爸爸和哥哥揉球球。 日落西头,毛雨成线时,热腾腾的饺子出炉了。 几个孩子盯着幻惜手里几个看着很正规的吃的摇着小狗尾巴祈求道:“妈妈,我们和你换,我们要吃你手里的。 空零也哀求道:“娘,空零把自己做的送给娘,娘也要把自己做的送给空零。 幻惜捞起来后赶紧护住,凶巴巴的看着他三:“不,我才不吃你们面片汤,这些饺子是给爸爸和哥哥的,你们谁也不准吃。 不嘛,不嘛,哥哥和爸爸都不在,让素一尝尝嘛。 索心也要尝。 空零也要尝。 幻惜利落的从旁边锅里捞起一碗面皮和一堆迷糊馅摆他们面前道:“给!好好吃!别抢!”说完抱着她所剩不多的''维和品''(饺子)向外跑去:嘻嘻,这些是给相公和老大老五的,她真是好妻子好母亲!万岁! 御膳房里独留下三个哀怨的小家伙对着满碗的浆糊发愣,空零勇敢道:“不能吃吧。 索心很诚实的点点头:“不能。 素一左右研究一圈招招手叫来小景道:“你,吃我看! 小景瞬间傻愣的盯着难看的食物:这个东西能吃吗!虽然她不是很讲究的但是这也!”七皇子,还是……不要了吧。 不行,这是命令! 小景闻言硬着头皮用汤勺搅动碗里奇形怪状的食物,结果一个大大的面团带着面粉和生肉出现在她的视线:小景黑着脸望眼期待的看着她的三个小主:她被好鱼好肉养习惯了现在让她吃这些是不是太残忍了,于是黑心肠的小景谨慎的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小声的提醒道:“七皇子,这是您亲手做的奴婢不敢吃。”这是实话,堂堂皇子下厨谁嫌自己命长谁去吃,“但是您可以给皇上吃,皇上吃了皇子的爱心食物肯定会龙颜大悦,说不定会把娘娘的食物分给七皇子一起吃呢。 三个闻言,脑子瞬间开窍:“对哦!快帮我们三个一人装一份,我们要送去给父皇和哥哥。 小景庆幸的擦擦汗,立即帮小主子准备爱的晚餐:伟大的龙主如果你知道这是她小景的注意千万别恨她呀,她只是想多陪娘娘几年,不想死的太早!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2你是我夫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三个小家伙并成一排,提着小小的花篮子大步踏上了孝敬父皇的旅程:“哥哥,你怎么不先尝尝? 素一拍拍小肚肚眯着小眼睛道:“留着肚肚吃饺子。”合着他也知道他弄得不是饺子。 上书房比之以往更冷清了,除了早朝过后有少量的觐见人气外,其它时候冷清的就能听到风声。 现在龙主登基,倾侍、倾折已不是单纯的护卫,他俩忙起来后上书房冷清的就剩三个人了,小竖子、龙熙攘再加个不能不来上班的龙潜远,连多余的陪侍都没有,真是节俭的皇帝啊!以至于上书房看起来冷清的就像座废弃的大宅,这么想来东宫和上书房挺像的,不同的是东宫因为主子多嘴不得不遣散一些人,上书房是因为主子不多嘴,不得不赶走一些比较多嘴的。 幻惜独自一人穿着珍珠衣出现在上书房时,小竖子的腿脚就有点不好使,他宁愿面对大臣他也不想见到这女的,见大臣最起码是他抬眼看人,可见主母就是他低头看地了:“奴才给惜娘娘请安,惜娘娘千岁千岁…… 龙潜远思绪骤停:她来了!她还是来了吗!自从上次之后他们好像从未见过,勉强在龙啸去世时见了一面也没来得及多说话,她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他自然拉不下脸去认错,但若是去东宫又怕她赶他出来,他已经纠结了两个月没敢踏足东宫一步了。他是不是来认错的?如果是一定原谅她!恩!决定了原谅她!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幻惜听到小竖子的称呼不爽的想起了降职减薪的往事,不禁有些苦伤道:“起来吧,我现在哪敢说千岁啊,有个百岁就不错了,没了品级我要是还称千岁又要有人看我不顺眼了。 小竖子叩首道:“哪里,惜娘娘乃天人之姿,受万民敬仰,有皇上的庇护,必定福寿延年、光照九州岛。 “不用安慰本宫了,本宫虽然被降职但总比下岗好啊,我今天没事来给上司送礼,总得想个办法爬上去,恭喜小竖子公公成为内务总管啊,你这位置多好,谁也不会跟你抢,跟你抢的是傻瓜。 小竖子也不知怎么了听到她说话就不自觉地想冒汗:“娘娘,这都是您的栽培,没有您就没有小竖子的今天。 “那你要天天在皇上面前给我美言哦,要是本宫当了皇后,本宫赏你颗大大的珍珠。 小竖子掏掏耳朵当没听见:“皇上在里面,奴才去通报。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站在这时他弄不好就知道了。”幻惜挎着篮子温柔的扶起他,用软软的语调故作关心道:“你通报多累啊,瞧你又瘦了,要多注意休息,瘦了本宫会心疼,你家那万恶的主子什么时候都能伺候,但可爱的小竖子就一个啊,你为了本……”小竖子猛然感觉背后有两道冰柱袭来,硬生生的打断了幻惜的话道:“娘娘,您赶紧进去吧,小竖子…… “不急,其实我也是来看看你,几个月不见,本宫很想你的,咱们从陇墓堡初识…… 小竖子感觉心里更冷了,两道寒光绝对有把他碾碎的趋势:“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是交代小竖子啊,小竖子一定为娘娘效力。”求你别说废话了。 幻惜开心的摸摸他的头:“呵呵,不错嘛,都能参透我的内心了,嘻嘻。 “求娘娘了,娘娘快说吧。”让小的多活几年。 幻惜神秘的蹲下身与半跪的小竖子平齐道:“皇上的夜宿是不是由你安排? 小竖子看似懂了的高兴回言道:“娘娘放心,皇上公务繁忙已经三个月不曾夜宿后宫,不是单单没有去东宫而已,是都没去,娘娘不用担心失宠啦! 龙潜远瞬间竖起耳朵——她是担心失宠吗?难得的好现象。 幻惜生气的揪住小竖子的耳朵:“你才失宠,本宫像是会失宠的人?”失宠个屁,就没宠过。 “娘娘,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本宫是让你把安排夜宿后宫的权力交给我。 小竖子惊讶的张大嘴:“这怎么可以? “你再说一遍! 小竖子见她要不讲理,顶着压力快速跑出她的攻击范围道:“娘娘还是自己去跟皇上讨吧。”他不奉陪。 幻惜直起身目视这座荒凉的大宫殿,豪情壮志道:“讨就讨,怕你不成。 幻惜被撞的推开门,大义凌然的走进去,抱着必死的决心瞪着独坐的龙潜远,突然间含泪的扑上去哭诉道:“相公,你还好吗?人家很想你的,呜呜……相公……你怎么忍心不来看臣妾呢……呜呜……呜呜……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了,呜呜……上次都怪臣妾不好,臣妾没有好好服侍皇上,还惹皇上生气,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你不要怪臣妾,都是臣妾不懂事好吗,呜呜……没有你让人家怎么活嘛,呜呜…… 幻惜伏在他的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n久前的不欢而散,她眨着泪眼汪汪的猫眼,小手紧紧的抓着龙潜远的衣襟,可怜可悲可叹的看着自己的老公:“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嫌弃臣妾了?你不要不要我啊,我做错了我会改了,相公……呜呜……不要不要我啊。 龙潜远摸着这怀里哭泣的爱人,说实在的虽然感觉她哭得很虚伪,但是虚伪得他想听,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是个帝王也好,希望别人臣服也罢,但是什么都抵不上深爱的女人臣服在自己脚下吧,哪怕做戏也比没有好,既然她来道歉,摆下架子应该能被接受吧:“谁让你进来的? “啊?”靠,蹬鼻子上脸啊?不过算了,她是来扮小媳妇成全他的大男人心理,攻破他的爱情防线后,当次举世无双的皇后,再一脚把他蹬到大西洋去。幻惜闻言故作卑怯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靠!不给你抱了!龙潜远看着怀里空出的位置:怎么,难道不该腻上来继续撒娇吗?忍! 幻惜面容哀伤的咬着下唇哭泣道:“对不起……是臣妾莽撞,但是臣妾真的很想相公,相公也许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臣妾就后悔了,臣妾怎么舍得离开皇上呢,都怪当日皇上你伤了臣妾的心,臣妾一时吃醋便有些小家子气,臣妾是个女人,自己爱的男人那样做,臣妾心里很……很……很委屈。 龙潜远放下笔,心里粉红泡泡直线上升,美得奏折都看不下去了,干脆不看了,看着爱妻:被告白呢,能不高兴吗?但是人家冰块脸上的平静,万伏雷电都打不动:“知道错了? 幻惜很配合的点头:“恩。”这可是她新琢磨的对龙攻略:软的甜死他。 某人害羞的红着脸道:“相公,你是不是不气了,臣妾有一事恳求,相公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臣妾那了,臣妾想皇上也许可以去坐坐,臣妾好服侍皇上…… 龙潜远的记忆飘回不欢而散的那一天,缠绵悱恻的床榻、幻惜沉睡的表情,让他险些失神,但龙潜远就是龙潜远,不是叫着好听的:“我考虑一下。 考虑你个屁!爱来不来!”臣妾见皇上辛劳……特意为皇上准备了臣妾家乡的美食……这可是臣妾亲手做的,希望皇上不要嫌弃……”幻惜打开饭盅,一盘大小均匀的水饺摆在龙潜远面前:“相公,要尝尝吗? 龙潜远被动的接过幻惜递过来的筷子:她亲手做的?竟为了他下厨,是不是能体会他近日的辛苦了?他知道幻惜绝不会为了那日的事耿耿于怀,只是一直是他自己拉不下脸,她今日不但来示好,还为他下厨,看来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不管好不好吃都是妻子为自己做的,这份心意就够他狼吞虎咽感恩戴德了:“放着吧,我现在不饿。”等她走了他慢慢吃。 就在他这么肖想的时候,龙素一、龙索心。龙空零一起冒出来热切的盯着那盘饺子道:“爸爸不吃啊,能不能分给我们吃呢?”龙潜远闻言脸瞬间黑了:“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上书房! 三人谁也没听他说话,渴慕的盯着形状规则的水饺,素一的小手轻轻的触碰一下饺腹憧憬道:“看起来好好吃哦。”索心、空零也学着他的动作都舔舔自己的指腹:“真的好香哦。 龙潜远不禁火大,他当然知道香,他的鼻子有没有病,不过这三个的行为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更不要碰他妻子做给他的东西,龙潜远冷着脸道:“小竖子。”把他仨扔出去。 小竖子顷刻间叩首在地:“奴才在。 龙素一快一步的拿出自己的篮子:“爸爸,这是素一做给爸爸吃的,妈妈说有爱心的(更新最快ap.)东西爸爸一定会吃的很开心,素一希望爸爸开心。 “索心也是。 “空零也是。 三个孩子把食物拿出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换。 幻惜在一旁拍手道:“都是好孩子,都知道爸爸辛劳、体恤长辈,很好,很好。 “妈妈最好。 “娘最好。 小叔子偷偷瞧眼龙主:叫他来干嘛呢,难道是看一家团聚,他主子没这些闲情吧。 龙潜远眼睛抽筋的看着面前奇形怪状的东西:“这是什么?”一团粥吗?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饺子。 素一还作为代表似地开口:“是和爸爸换着吃的饺子。 龙潜远的黑线更重了:谁稀罕跟你们换着吃。幻惜搬个椅子托着下巴坐桌子旁边道:“想吃就吃吧。”反正她意思到了,有这么件事就好,也不是非得让他吃。 三个小家伙闻言兴奋的双眼冒出无数金光:“哇!终于可以吃了!”三个孩子同时一扑,顿然发现一个饺子也没碰到:“咦?饺子呢? 另一旁龙潜远三下五除二已经扫完了一盘饺子,平静的把盘子放桌子上,装点三个孩子碗里的“饺子“放他们面前,冷冷的道:“吃吧。 幻惜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突然间异常安静的看着龙潜远:他……貌似还想吃。龙潜远急忙撇过头,没事人似的随便打开一份奏折盯着字研究字。 三个孩子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哇的一声全哭了:“素一不吃这些,素一要吃饺子,素一要吃饺子啦…… “索心也要,爸爸坏!爸爸是坏人! 空灵哭得最悲痛,边哭边扔盘子:“饺子!娘亲的饺子!空零要饺子!”扔!使劲扔!竟然会有跟他抢食物的父亲,太讨厌了! “饺子,空零要饺子! 幻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龙潜远,一点没看故意哭闹的三个孩子,小竖子冷汗一滴滴往下流,要怎么办啊:“七皇子,小皇子,你们别哭啊,奴才…… “把他们带下去。 小竖子一愣,继而恭敬道:“是,娘娘。”小竖子仅用了三秒钟制服了三个发脾气的孩子,顷刻间离开了二人的世界。 龙潜远故意忽视幻惜炽热的眼光,很“认真“的批阅他手中的档。幻惜慢慢的向他靠近,龙潜远全然装作没看到,幻惜越移越近,越靠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近的几乎贴上某人的脸时,某人也没动一下。幻惜看着她精致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刚健的睫毛一根根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偶然扇动一下关闭了冷寒的双眸,又很快打开,柔柔的长发披在肩上,从小就撑起了这么打一份家业,他应该很成功吧,冷冽的成功,不过距他这么近看他真可爱呢。 幻惜轻轻的再度靠近,龙潜远顿觉气氛诡异遂屏住呼吸,心跳在她认真的注视下微微加快了频率,他莫名的有丝意外的紧张,至于为什么会紧张还真不好研究。 幻惜越靠越近,呼吸淡淡的掠过他的脸颊,眼睛里只剩下放大的龙潜远。 龙潜远不自在的避开与她直视,幻惜抓住这一瞬间,吻上了他闭合的双眼,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留下她唇齿的香气。 龙潜远猛然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紧贴自己的妻子,忘了该怎么反应。 幻惜满意的伸出手揽住他的颈项,深深的看他一眼,温柔的吻上他的五官,唇瓣轻柔地在他的鼻翼间磨合,慢慢覆盖他冰冷的薄唇,转瞬间含住他圆润的耳唇,贝齿轻轻地啃咬,让龙潜远身体不自觉的轻颤,幻惜描绘着他的耳廓,轻轻的道:“呛着没? 龙潜远耳根噌的火红: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大男子主义的他刚想反驳几句,幻惜突然搂紧了他的颈项深情的加深了口里的热吻:“我爱你。 龙潜远刚扬起的手松下了:爱他!没有做作的表情没有做作的语言,只是再说爱他!是爱他!龙潜远此刻感觉暖暖的,真是暖暖的,这是不是就代表她不会离开他,不会再跟他发脾气? 幻惜把他放在龙案上,龙潜远顺从的倒了下去,幻惜解开他的发束,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墨般闪耀的扑在龙案上:“放松…… 幻惜解开他的腰带,亲吻他漆黑的长发,温和的在他耳边道:“这一刻……我爱你…… 幻惜手抬,潜远衣落…… 是忠爱也好,是感动也罢,是错乱也好,是沉迷也罢,龙潜远在这场游戏中丝毫没有考虑夺取主动权,他一直静静的享受,享受他的爱人给他的美好,他一直感动,生怕错过了也许就不会再有的感动,是他不懂也好,是他太自大也罢,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想,只想按她的方式抛弃他冷傲的坚持,去爱自己的妻子,算是他欠她的,更是他最原始的向她表示臣服的方式,一直在下,他已尽可能的表达了他对上次的愧疚,希望他真的能不在意…… 幻惜穿好衣服,龙潜远傻愣的抱着简单的遮体龙袍呆呆的看着龙案上的奏折,他现在除了看奏折也不知道该看什么了,因为漏*点过后他就后悔了,他要悔死了!他的一世英名,他的孤傲形象!冰冷的感觉再次覆上他的眼眸,他独有的寒气慢慢聚拢,他现在就想杀几个人解一下心头莫名的恨意。 幻惜束好头发丝,装扮整齐的瞄眼披头散发、散发着忧郁气质的美男,他的身上还留有刚刚的欲念,衣服半遮半盖的越看越像小受:“你还好吧?”某小受翻过眼下的奏章“忙碌“着国家大事,幻惜耸耸肩,轻轻的在他脸颊印上一吻:“我先走了,顺便拿走了后宫凤印,拜拜。 幻惜想想他可怜的样子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不经意的转头,龙潜远立即抓住刚打算掀开的龙袍,他越抓越觉得不对: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是男人,最主要的是——他是龙潜远! 幻惜熟视无睹道:“我要不要给你点私房钱?”龙潜远闻言,气的险些断气,抄起桌上的砚台往她身上砸去:“出去! 幻惜闪身简单的避过他的暗器,拍拍屁股走人…… 幻惜玩着到手的凤印蹦蹦跳跳的在迂回的长廊里跟每一个路过的宫女侍卫打招呼:“晚上好 “辛苦了。 “加油干。”她一路走来,也跪了一路感觉阴风阵阵的仆人。 龙潜远恢复如初的坐在龙案前,双眼冷冽的瞅着一迭迭的奏章,那生人勿近的气息比往日加重了十余倍,他现在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好,稍微明智点的都知道现在不要去招惹他。但也不乏倒霉的,比如正二品中书省中书令尉迟孝,和正二品门下省门下执掌冷益上,他俩好死不死的选中这个时间来觐见,小竖子只瞄了他主子一眼就万分同情这两个仅位居丞相之下的二品大员:“冷大人、尉迟大人,皇上让两位大人进去。 “多谢。 “小人不敢,大人里面请。”小竖子候在冷的过火的主子身后,直叹两人来的不是时候。 “臣尉迟孝(冷益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潜远不搭腔,他冷然的感觉一直让朝中大臣不敢亲近,但却不影响臣子对他的忠诚,因为上位者有的是实力,就算想找事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 “臣有本要奏。 小竖子赶紧跑下,接过他没事找事的小本本恭敬的呈在龙潜远面前,龙潜远瞄了一眼,冰冷的语气如往常般扬起:“尉迟大人推荐谁? 尉迟孝闻言诚惶诚恐道:“微臣不敢妄言。 龙潜远随口问道:“太子妃如何? 尉迟孝与冷益上脸色一变:太子妃怎么可能为后,哪都不合适吧!”皇上,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其人品、谈吐家世…… 龙潜远闻言心情急速下降:自己看中的女人、辛苦追回来的妻子不是让别人非议的,他的地位和军队也都不想听废话,最主要的是他现在的脾气很糟,最好谁也别吭声,如果能杀人解恨他也不反对,所以他直接道:“爱卿的意思是太子妃没家世、没人品、没谈吐,朕让她当了一年的太子妃是朕眼瞎。 尉迟孝与冷益上吓得赶紧叩首:“微臣不敢!微臣该死!微臣并没有那个意思,微臣只是……一时心急……求皇上明察!”汗死了!龙主怎么突然发难。 龙潜远扫两人一眼,冷的薄情道:“那就选太子妃。”可恶的女人!竟然那样对他!他既然不仁那他也不义,就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烦去。 尉迟孝不明白皇上今日反应为什么反常,但以他对龙主的了解,如果不满意他们的推选应该是置之不理,或者是直接让他们离开,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皇上,皇后的人选至关国体,确实应该慎重,太子妃若论品貌亦是人中龙凤,但太子妃年幼且在后宫资历尚浅,恐怕是难以服众,太子妃…… 龙潜远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尉迟爱卿的意思是想挑个年纪大的,跟朕最久的,资历最深的,品貌皆佳的吗?小竖子,告诉尉迟爱卿谁最符合他说的条件。 小竖子听龙主开口就知道事情不妙,一般龙主说长句都有很恐怖的理由,这次这两人算是倒大霉了:“回皇上的话,是安宫的莱娘娘,莱娘娘原是皇上的侍女,从皇上入宫起就在服侍皇上,若论资历和品貌莱娘娘当属首选。 两个老臣相视一眼辩解道:“皇上,微臣…… 龙潜远头也没抬追问道:“冷大人感觉安宫之主合适? 冷益上急忙道:“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莱娘娘难当皇后大任。 龙潜远骤然看向地上的两人,态度依旧,语速却缓慢的道:“原来爱卿不满意,朕的提议爱卿们似乎都不满意,想来两位应该都有自己的看法,既然爱卿们都有自己的看法,不如爱卿们直接谋划好让谁当皇后,然后告诉朕一声,朕盖盖章就行,至于这些无谓的奏折也请爱卿们都拿回去吧,你们把要求一写,朕签签字就好,如果爱卿们还是感觉程序繁琐,那就把龙印拿回去自己直接盖,这样更省时省力也省的朕费心,两位爱卿,这样你们是不是更能很好的发挥自己的才干,如果还不满意,朕这把龙椅也可以…… 两个人在啥也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越听越恐慌的使劲往地上磕头,焦急道:“微臣该死,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微臣绝无谋逆之心,微臣对皇上一片赤胆忠心,请皇上明鉴!请皇上开恩!”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难道新皇想借此铲除他们这些老部下,可他们也有立功,始终是站在新皇这边,在大事件中也没深入参加过,应该不会死的很惨才对:“皇上息怒,微臣觉得此等大事还是不宜草率决定,从长计议比较稳妥。”丞相,对不起了,他们不想倚老卖老让新皇看了讨厌。 龙潜远可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个问题,他继续道:“这么说又不急了,也就意味着,你们急朕就急,你们不急朕就不急,你们想朕就想,你们不想朕也不能想是不是,爱卿们现在说草率朕是不是就该立即停止评议把爱卿送回,再问问爱卿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日后再议。 两人彻底傻眼了,他们哪敢啊!把他们杀了他们也不敢。现在皇上给他们的罪名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最主要的是,他们始终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哪路大神,两个人求救似的看向小竖子,只求死的不要这么不明不白。 小竖子叹口气。 两人如抓救命稻草般的望着他。 小竖子暗自示意两人不要再开口,不管皇上说什么都别开口。他现在十分确定龙主心情不好,看来主母又惹主子不高兴了。主母啊,你就不能可怜一下他们,想想他们这些贫苦大众!不要没事就制造点事端让他们这么倒霉行不行,次次都拿他们出气!他们很被动的!现在的龙主心情肯定很糟吧,在他的印象中龙主总共说过三次长句,第一次是龙主救龙大哥时,结果江湖之中出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落魂崖,第二次是龙主看完一本奇怪的书后教育主母时,那时龙主心情很好的几天都没摆脸色给他们看,第三次就是这次了,结果也许是会吓傻两个企图立后的大臣吧。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3各宫地位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两位爱卿什么时候有空,朕现在就送两位回去可好,至于朕那没有家世没有人品没有修养的妻子就不劳两位费心了,必定朕没眼光选中的太子妃给诸位添乱是朕该去死为天下谢罪,朕和太子妃说不准就是错误,一个受你们嫌弃的一个什么都不是,不如你们把我们反了吧,让朕这种没眼光的人当皇帝委屈各位的赤胆忠心了,你们看看谁合适,我就退位,然后带着我没有家世没有人品朕瞎了眼看中的妻子去隐居,免得妨碍了诸位扶持新皇为焰国尽忠的伟大的决心,朕和太子妃就是碍眼了,选个女人都让受卿们不满意,朕以后也别指望带领…… 两个几人之下的二品大员除了磕头什么都不敢干了,只求他们的皇帝快点喜怒不要在发火时抄家灭族,两人勤快的磕头,''恕罪''都不敢说出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花了整张老脸,这个皇帝性格肯定有问题,像他这么蛮不讲理的话死几遍都不够死的!老天啊!求你了!放过他们吧,他们以后都不提立后了,放过他们吧! 爱卿们似乎还不满意,是不是又看我也碍眼了,你们磕头干嘛,难道要证明朕是昏君还是向天下昭示朕登基之初就虐待大臣,如果你们是这个心思,朕也可以成全你们。 两个人连磕头也不对了,那他们要干什么啊,苍天啊!他们出门就没看黄历吗!——大凶!两个人弓着身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着没一个敢再动静。 小竖子见两人可怜够了,主子说了这么多''废话''也应该消气了,两位老大人也原谅他偶然的私心吧,必定没人愿意面对发不火来的主子:“皇上息怒,两个老臣的意思是,以后都拥护太子妃为后,太子妃虽没家世没人品没涵养,但是太子妃有经验有度量有领导能力,两位大臣其实是在拥护太子妃,拥护帝王,拥护焰国,效忠太子妃为后效忠天阎,忠于大焰国领土,两位大臣是不是奴才的意思。 龙潜远看向下面。 两个老者虽不懂小竖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想必不会害他们,他们两家也都是几朝首臣了,活了五六十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抄家,于是痛哭的附和道:“太子妃为后实是顺理成章之事,吾皇英明,吾皇万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潜远闻言,简单的闭上嘴,保持好他惯有的冷漠,拿起龙案上的奏折、提起朱笔、低下头批阅今天没完成的工作,说了这么多他也累了,坚决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两人。 小竖子偷偷的瞟龙潜远一眼:看来是好了。 十分钟后,两位跪着不敢把关的老人,见迟迟没有声音也悄悄的挤出道缝,用余光瞄了皇上一眼,突然见皇上恢复如初的冷着面孔千年不变的工作情形,两人重重的舒口气,万分庆幸今日有惊无险,他们一直认为龙潜远是仁德的,就算不仁德也是个睿智的帝王,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这个帝王明显是没事找事,以个人心情和喜好决定个人喜恶,凭借那么严重的理由随意抄家灭族,比昏君还不讲理,吓死了,以后一定不能错看他! 小竖子挥动拂尘,感觉龙主彻底进入了以前的轨道,才示意两悄悄的退下。 两个人接受他暗示,半点声音不敢发出的往外爬。 小竖子也跟在后面退出了上书房,这个时候他也不想一个人候在里面找气受。 出了上书房大门,两个大臣手脚终于不负众望的没了知觉,迅速瘫软在地上:“吓死老夫了。 小竖子拍拍胸口也松口气:出来了就好。 两互相搀扶着起来对小竖子感恩道:“多谢公公搭救之恩,老夫定铭记于心。 小竖子赶紧回礼:“不敢,大人们都是大焰国的忠臣,奴才能为大人效力是奴才的荣幸。 尉迟孝虚弱的道:“竖公公客气。”要不是小竖子,他们所有的功绩都交代给这一天了,真想不到立个皇后是如此危险的大事。 小竖子见两人可教,于是好心提议道:“如果二位大人信得过小竖子,小竖就在此多说一句废话,小竖子绝对是为两位着想,皇上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小竖子停住,严肃的看着他们。 尉迟孝、冷益上也紧张的听着,潜意识里都认为是决绝机密。 小竖子挺直腰板道:“事关太子妃时,永远顺着皇上的意思说,否则再有下次,小竖子也无能为力。 多谢公公提醒。”两人退去,一致纳闷为什么太子妃的事就必须顺着皇上呢,皇上宠爱太子妃?没听说啊,皇上怕太子妃?绝不可能的。皇上迷恋太子妃?一个月就去两次还都是国规的时间,这叫迷恋吗。太子妃人品一流?别逗了,据说她那个宫殿就够救助七年天灾了,人品一流个屁。两个人沉重的走着,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唉!顺着吧,也许是皇上认为他的和太子妃的出身都不好,同病相怜呢。 两位老臣刚走出皇宫,付再添就吩咐家丁把马车停在了他们二位面前,付再添笑眯眯的探出头招呼道:“两位大臣辛苦了。 尉迟孝挫败的摇摇头,脸上连虚伪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付大人,老臣恐怕有负所托,今日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冷益上也摇摇头拱手道:“付大人多保重,老臣也先行告辞。 付再添看着纷纷离去的二人,这是怎么了?进去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保举染衣为后绝对没有问题,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尽管孙女说不用他插手,但是他始终愧疚没有让孙女光明正大的出嫁,这次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号…… 龙潜远登基一个月后,一切交替才处于了相对平衡阶段,龙归一和龙回一好不容易回来了,迎面就受到三个弟妹的热情欢迎,三碗看起来不能吃的东西摆放在他们面前,还跟着三双期盼他们夸奖的大眼睛。 幻惜在裘皮毯上坐着,鼓捣着新研究出的线团织毛衣好意解说道:“呵呵,他们三个做的很努力的,都放了半个月了不让别人吃,都是为了你俩。”其实是别人都不吃,就等你俩倒霉了。这三碗东西热了二三十次了就等你俩落网了,本就不咋滴的饭在热了这么多次放了这么多天后,其面目只能越糟,绝不可能越好。 归一鹰眼一扫就知道她在幸灾乐祸:“娘,你吃了吗,素一他们做的东西不该母亲第一个品尝吗? 幻惜耸耸肩。 素一比她更快一步的护住他的''宝贝''饭:“不让妈妈吃,她最坏了不让素一吃饺子,素一也不让她吃爱心晚餐,素一最喜欢哥哥了,所以给哥哥吃。 幻惜勾出一个花样,斜眼看眼归一贼贼的笑道:“恭喜啊,在弟弟妹妹们心中的地位直接超过我,好好吃饭哦,我已为你们准备了新的马桶。 归一和回一看向三碗饭,在六只渴求的目光中滴下一滴冰冷的汗珠,回一勇敢的上前道:“那个……那个……你们是不是要先给父皇尝尝。”汗,终于想到这个借口。 也不给爸爸吃,爸爸也是坏人,只给索心最敬爱的哥哥们吃。 好有义气的发言啊!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啊! 幻惜在这边温柔的为两人祈祷,希望吃了之后别请太医就好。 一直躲在外面的龙潜远听到不给他吃后,没事人般的驾临东宫。 小竖子皱皱眉毛,总算是明白主子瞟了一眼就一直躲着不进去的原因了:原来是怕三位皇子的爱心啊! 所有人见龙潜远进来惊愕片刻,除幻惜外,一致行跪拜礼:“参见皇上/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潜远冷着脸也不搭腔,径自坐幻惜身边,拿出一本《策论》品读。 其它人自发的趱,又开始各忙各的。 两个大的依然在三个小的注视下冒冷汗。 幻惜熟练的翻针,一只可爱兔子已经平铺在波罗花纹的毛衣上:“怎么过来了。”看来恢复的挺快的,已经脸不红心不喘了。 龙潜远气定神闲道:“看看你。 两个大的身后退退,三个小的往前追追。 幻惜瞧他们一眼,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年关快到了,你不忙吗。 还行。 今天过年有什么好玩的吗? 不知道。 归一被逼到墙角突然捧起素一的面食,深情的道:“素一,哥哥实在是太感动了,你身为皇子竟然为我做饭,哥哥感觉今生无以为报,所以哥哥决定 素一期待的眼睛更亮了:肯定是吃。 哥哥决定一辈子珍藏让后人景仰,等素一封王拜爵之后让子孙后代瞻仰我们的兄弟之情,你等着,哥哥把食物藏起来。”说完归一抱着碗推开门跑了。 回一见状也接过索心手里的碗,但又看空零可怜,勉强也把他的碗接过来:“五哥也不珍藏。”说完,两个大的都跑了。 三个小的奇怪的看着他们,互相道:“我们做的晚餐有那么伟大吗? 幻惜界面道:“有,你们记得以后要经常做给哥哥吃,让哥哥们保持感动的心哦。 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是。 千辛万苦跑回去的回一、归一险些没被门坎绊倒:不好的预感。 此时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宫女——孙小艺、风帘依从里面出来,急忙接过各自主子的碗筷恭敬道:“殿下,奴婢们去热热您再吃。 两个人瞬间脸色铁青:“不用了,谁准你们进来的,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在外面伺候着。”收她们只是做给那个女人看,别指望她们两个能发挥什么不可告人的作用。 孙小艺和风帘依同时低下头,眼底莫名的伤感,这两个小主子都是人中龙凤,让她们这种身份低下的人以通房丫头的名义服侍确实委屈了两个小主,可今天惜娘娘才交代她们,必须让她们以长宫女的形式服侍两个小主,况且惜娘娘还为她们请来菜娘娘教她们她当年服侍龙主的手法,她们现在谁也不敢违背。 归一看她们的样子就猜到是她的主意,可他不会配合,脸色也冷了下来,和他父皇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出去!再让本殿下看到你们进来,打断你们的腿! 龙回一也一脸严肃,可爱精致的娃娃脸一点也看不出可爱,反而带着和归一一样的肃杀。 孙小艺、风帘依怯弱的退后,咬着唇不敢发火的主子。 东宫侧院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两个同病相怜的丫头黯然跪地,不敢离开也不敢进去。 …… 龙回一自己为自己斟杯茶,好意的看大哥一眼提醒道:“你明年就十五了。 龙归一反应激烈道:“那又怎么! 回一毫不畏惧的开口:“该娶妻了。 归一被迫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该娶亲了,他还知道自己该有府邸离开皇宫居住了。 回一走到他们面前把茶杯递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为什么排斥,这不是我们的愿望,等将来我们有了实力一定离开朝夕院,向父亲一向征战天下为焰国效力,然后为娘亲报仇,为什么要排斥,孙小艺的身份虽不高但是有好处。 龙归一接过茶,晃晃里面漂浮的嫩叶同样的看着回一道:“你呢! 回一突然笑道:“比你好,我还小呢。”然后梦幻般的转身,长长的秀发飘浮的那般动容,晚霞散落在他的让他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娃娃:“况且我身体不好,等该我出宫时,我就不吃药我就天天生病,一直留在这个东宫侧房。 龙归一有种被耍的愤怒,他握紧双拳忍着莫大的怒火才没一拳打向他得意的笑脸:“你就不想我一夺天下。 龙回一撤下梦幻般的午间,有些担忧的看向窗外:“哥哥,我以前想的,当她第一(更新最快ap.)次把我带出朝夕院让我接触陇墓堡的权利,给我生存下去的希望时,我想过要夺取天下,保她在宫中太平安宁,可是,后来我不这么想了,因为哥哥你也一起出来了,如果我们两个争,她会生气吧,况且对她也没好处,所以我放弃。”回一转头看向归一很认真的道:“大哥我会辅佐你的。 龙归一听了这话一点都不兴奋,倒不是说他对皇位没兴趣,而是他有说不出的秘密,为什么当年她偏偏错嫁呢,如果她不错嫁,他们付出的多些也一定会有今天。 大哥,我昨天出宫时碰到优一了,他在此和宫女们玩游戏。 龙归一与龙回一的眼神同时变的凌厉:“是吗。 回一点点头,他看着哥哥重新燃起的斗志,希望大哥还和以前一样,敢做什么时绝不手软,可是明年也许大哥会很可怜吧,以娘的脾气,她会不择手段的,回一望着大哥渐渐刚毅的侧脸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但是要走帝王路这是必须吧,只是娘亲逼开他冲刺的防线,他相信大哥会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三个小家伙见哥哥们不见了,改围着龙潜远要东西吃。 空零比较乖点坐在地上拉扯着比惜织的毛衣研究上面的图案:“娘,这个是织给我的了吧? 不是,这个是你五哥的。 为什么,为什么索心都有了,空零还没有,娘偏心,娘不好,娘欺负空零。 幻惜打量下他的体型,好意解释道:“你不急,你那么小剩点毛线就搞定了。 龙潜远见空零嘟着嘴不满意的看着幻惜,主动抱起他道:“没事,爹都没有。 空零童言无心道:“才不跟你比,你又不受宠。 龙潜远闻言心情一阵糟糕:他不受宠吗!他竟然不受宠? 幻惜换个毛线团,叫来是儿和小景:“抱三个小家伙沐浴就寝。 素一、索心揽住龙潜远的脖子:“不要,除非爸爸和我们一起去洗。 是儿抱她的手一顿:真是有难度的要求。 幻境惜无意道:“放心,你爸爸陪着你。 真的!太好了,索心要洗澡! 龙潜远满脸国境线,但是也没有反对的抱起三个孩子大步向内室走去。 …… 天气越来越冷,小雪飘了一粒貌似感觉不够冷又缩了回去,东宫的炉火烧的殿内百花齐放温暖如春。 幻惜穿着简单的冬衣看完是儿送上来的年货采办。 三个孩子举着筷子围着桌子打闹。 龙潜远吃完最后一口午餐起身离开了东宫。 幻惜翻完最后一页,想了一下道:“拿笔来。”抬手为孙多添了几样首饰,然后按上小小的凤印,对这打闹的几个人吼道:“吃饭!再闹把你们赶出去。 龙素一再别后瞪她一眼:“坏妈妈,妈妈最凶,爸爸从不凶我们。 他哑巴,你们也要当哑巴吗。 三个人老实的噤声,埋头吃饭。 是儿为幻惜夹好菜提醒道:“娘娘,孙娘娘几乎天天都来求见。 哦,再来就让她进了吧,反正过年啊大家多乐呵一下。 是,娘娘。 静妃现在是不是住在芙蓉轩。 是的娘娘。 她的女儿叫可可吧。 是。 今天我们去看看。 是儿还没答话,素一就挤过来道:“我也去,去看可可姐姐。 幻惜看向小景:她不希望他俩跟回一和归一之外的人接触,倒不是怕他们受伤害,而是就不希望他们走出被保护的范围。 小景不得已的插话道:“有一次七皇子自己跑进了冷宫见过六公主。 幻惜不高兴道:“可可的大名是龙温尔吧。 是儿赔笑道:“娘娘记性真好,她因为母亲的关系从小是跟大殿下在朝夕院长的,后来大家都离开了朝夕院,六公主就跟母亲一起住了。 皇上应该还有一个女儿吧,不算素一和索心,是四个皇子三个公主,大皇子小归,二皇子再一,三公主龙亲芢,四皇子龙优一,五皇子小回,六公主可可,还有一个呢? 几个人闻言支支吾吾的提醒道:“娘娘七皇子和八公主是东宫的两位小殿下。 我知道啊,不感觉奇怪吗? 康儿看主子的样子就知道主子肯定不知道,她直接蹦出来道:“在陇墓堡时就过世了,当时娘娘正在欺负。 死因? 几个努力的想想,好似那个时候都没注意吧,东院当时秉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方针,谁记得那些啊。福儿悄然道:“好像是发热。我记得当时经常给是儿姐姐讲故事的大婶提到了一些,是发热。 幻惜放下碗筷,发热会死人吗?”她死时去过哪里吗? 这次几个人默契的摇头,真的不知道,谁顾得上在意那些小事。 幻惜瞪向是儿,是儿心虚的低下头,这是怪她监视不周,有失第一宫女的头衔:“娘娘恕罪。 算了,过去就去了年节快到了,各宫也该出个品级了,不要让朝纲说我们皇宫没了法纪,明日吃完饭让大家都来坐坐确定下级位,方便夫人觐见。 是娘娘。 幻惜擦擦嘴,放下午膳又开始倒腾她的毛衣,她现在正幻想几个孩子家庭装,对毛衣的精力比后宫大,最主要的是后宫这几天真听话,见了她不但不低估了,竟然用的还是皇后觐见礼,就连付染衣和慕谣竹都不得瑟,莫非她的威望真的深入人心,修成正果?唉——。 中午时,康儿来报:“娘娘,静娘娘偶感风寒太医说不方便见客。 幻惜头也没抬的忙碌手中的工作:“哦,把那太医拉出去砍了,为静娘娘换个有本事的,最好能快点好起来见客。 康儿毫无表情:“是。 …… 太阳西斜一点,金光洒满京城最辉煌的建筑时,各宫都收到了所谓的''品级决策邀请大会函'',还有原太子妃见太医无能砍了扔出去的事实。 弄情宫的情殇捏着手里的书信,真想问句:这是什么?但是她没问恭敬的塞了点银子送走了东宫的信差,她怕自己问了,自己也飞了! …… 天姿宫的司徒雨昕瞧了一眼就笑了:“这种事也能决策,她啊,越来越放肆了。 书儿歪着头看了几百封皮的名称也没看懂,只瞧见下面那个入门费一百两比较清晰,看来惜娘娘这次降价了,应该是顾念大家的经济实力:“娘娘这是什么。 司徒剪断绣线,一幅清秀的山水图已经绣完:“不用管了,把这幅刺绣收好,明日一块送给惜娘娘。 是。 对了,昨晚谁在静妃娘娘那? 忧散娘娘。 嗯,你去忙吧。 是。 …… 天星宫的付染衣也没书信,她现在决定什么也管,明天去就好了,至于是什么内容,不在意?不过真的不在意吗?就不怕自己被贬到冷宫去。她更怕自己被砍了扔出去。 …… 飞天窜的沈画女和东方若都决定不去,前者是因为宵参加活动,后者是因为身体不适。 …… 其它人一律都去,单纯的不想挑战这个原太子妃的手段,但这次见面之后她们才知道去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拍马屁是多么好的交流方式…… 翌日,龙素一和龙索心带着小空零在门口收''门票'',多多的好吃的飘进两个孩子手中时,两个笑的都看不见眼了。 空零真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两个大傻瓜,他只想进去陪母亲,但母亲好想有很重要的事不能打扰,要不然他才不和他们这对白痴玩呢! 空零,你不要吗? 不要!”想吃直接下命令不得了,何必自己在这等着要。 两个人看看空零,全当他不会享受,其实他们也不是喜欢这些礼物,只是喜欢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妈妈从小就教育他们,要给予被人讨好自己的机会,所以他们才如此''牺牲''的让她们讨好,熟不瞧自己见了吃了就想往上扑的那点出息。 当礼物掩盖两个可爱的孩子,传唤的太监把嗓子喊哑时,陆陆续续到达的人总算结束,三个孩子被带走,东宫的大厅已安静的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子,除了没来的那两其它人都很''听话''的赏光。 幻惜坐在主位,悠闲的剃着指甲,安静的东宫大厅甚至能听到她——咔嚓、咔嚓——的剪指甲声,她现在虽不是太子妃,但她会在主位依然没人计较,顺理成章的制造着低气压,压制着下面的众家姐妹。 仅次于她而坐的依然是付染衣、赤炎、慕谣竹、司徒雨昕。 往下是从三品之女,排在三口第一位的是国子监的小女儿——西门佐; 司农填充总掌之女——孙多; 军器监总领之女——俞之言; 和空出的唯一一个没有出席的正二品武将之女——东方若。 再往下走从四品之女们:蓉儿、席姬、赢霜、姚云初等二十余人。 接下来就是没有品级但家中富足的商业之女,他们以江南十八坟和狄秋商业圈的两大爱女——童玉箫和宇文右西为首,分做着七位小家碧玉的美人。 但基本这一层就没人在意了,往后的更是不够看,不是人不够看是地位不够看,因为下面的人们在皇宫之中和付染衣她们没的斗,除非她们像慕谣竹一样有自己的黑社会势力,要不然就像幻惜一样命好成为正妻,否则一定都免谈的。 坐在最下手的是钱菜菜、姜女、楚心。情殇的出身虽不如她们但她却坐在她们的前面,因为情殇养有一子加上她又会说话,自然为她提了不少身价。 这么多人坐着纷纷纠结的看着主位上的幻惜,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跪拜,不称呼吧,总觉得危险,称呼吧,但叫什么呢,皇后?太子妃?主母?好似都过时了。 五十多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幻惜也难得的卸了一层耀眼的皮,穿了件高雅的宫廷正服瞅下面的姐妹,她就在等,等识相的出来说话。 司徒雨昕见大家僵持着,叹口气主动的站起来为大家解围道:“妹妹参见娘娘,恭祝惜娘娘万福金安,福寿永康! 下面的人立即如救命稻草般跟上:“臣妾参见惜娘娘,恭祝惜娘娘万福金安,福寿永康! 赤炎没有疑问的行礼,她问题感觉这个太子妃很阴,她一个外人行礼乖巧祈祷别出大错; 付染衣和慕谣竹也没找刺,慕谣竹这几天心情很差,因为她打了萧山把萧山气走了,她心里惦念着自己骂出口的话,也没心思争地位,规矩的行礼; 付染衣是抱着不惹事的宗旨来了,不当炮灰是她的这段时候的目标,她行礼是必不可少的。 下面的人各怀心思的黑压压跪着:到底是什么事呢。忍着好奇心耐心的等着主位上的女子发表今天的''废话''或者是恶劣整人手段,反正她们都准备好了,无所谓她干什么。 结果事情超出了任何一个人的想象,就在她们等待幻惜说起身时,幻惜也跪了下来,对着门边恭敬的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付染衣、司徒雨昕、慕谣竹,同时惊愕,但转过神来的众位急忙重新叩首:“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潜远一身龙袍冷傲的从众人让开的通道中走上主位,小竖子低着头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龙潜远今天是受邀嘉宾,筹码是幻惜给他织件毛衣,要不然他才不来呢:“入座。 一声令下,众人拘谨的坐于座位,这下气氛更沉重了:谁都不知道皇上来干嘛,难道是撤东宫? 司徒雨昕疑问的看向幻惜;付染衣偷偷的打量龙潜远;赤炎也不解的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慕谣竹看他的眼光很复杂,貌似有些忏悔;下面的人基本看龙潜远的目光比较一致:爱慕!地位和看不见的利益! 幻惜提着裙子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对着众人甜甜的笑:她把王牌请来了,嘻嘻,今天可是很庄重的一天,没来的都去后悔去吧。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4品级定位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眨眨眼,这么时候也很有心情扮可爱:“就是品级,我们跟了龙主这么久还没有品级呢,出去了多丢人啊,既然龙主现在为帝,我们也该为自己的福利想想,争着往上爬啊。。。 她说完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急切,品级现在才被人提起,其实众人心中不免感叹,以前都是论家世称姐妹,虽然知道封位也免不了这些元素,但拥有相应的品级是件荣耀的事,以后在家人面前和后宫生活中都有个保障,大家热切的看着龙潜远,貌似多看他几眼就能把自己看成皇后。 龙潜远在原位上坐着,桌边放着一杯幻惜沏的牛奶和一本漫画,龙潜远打发时间的翻开桌上的漫画,没有意向管她的闲事,要不是幻惜死磨硬泡外加m多好处,他可没这么多闲时间看人演戏。 付染衣心中有丝涌动,品级?她很想知道龙潜远会给她什么品级,在她心目中这个男人虽然一直不冷不热,不过他确实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子,无论是才华还是手段,他都值得这里每一位女人对他倾心,而她付染衣也希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垂青,龙主垂青是一种媚人的诱惑,是一种不存在的梦想,可这种诱惑谁能到手就不得而知; 慕谣竹有些紧张,龙潜远在她就莫名的紧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眼前的男人始终夺取了她的初恋,带着她从一名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尽管他冷傲,但当他从所谓的江湖正义人士手里救出她来时,她就把自己的心给了他,无怨无悔了跟了他十几年,自己在他心中是怎么的呢,品级又会如何?说不在意是骗人的,没人会不在意自己在相公心目中的地位,而她也不例外,对她来说这次是个机会,也许他会给她更多的勇气在他身边,告诉她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赤炎悄悄的抬头,龙潜远冷清和孤傲的形象在新婚之初就已征服她为国献身的芳心,要不然她不会当天妥协什么都不说的就把自己交给她,也许她初来时的初衷是为了周旋这位帝王为国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可目前他的一举一动、一张一弛让她看着耀眼,让她倾心于他从小到大成就,一场又一场大战的胜利,这个男人从凡人走来,他确实能得到更多的掌声和祝贺,而登基为帝后依然不自满的性情,让赤炎佩服,她也想为赤木国培养一个这样的帝王,如神般耀眼的帝王,可那太难,她只能仰慕与他国的繁荣,却还要期待自己的国家飘渺的未来希望,那么今天这样一个帝王给了她一个什么的地位呢? 赤炎再看他一眼,一个月不见他似乎疲惫了不少,希望他的心中除了江山也能为她留些温情。 不但她们三人好奇和选项自我的品级,就连决定跟幻惜混的司徒雨昕在龙潜远出现时都有些动心,如果单是幻惜,也许不管什么品级她都笑着接受,可如果是龙主的分配或者授意的品级,她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因为那说明他应该有考虑过她们每一个女人,看的是每个女人在他心中的样子,有谁不希望知道自己在这个冰冷男人心中的地位,她司徒雨昕也不例外,不过她只要看到幻惜就不抱希望了,有幻惜在总感觉不对劲,她虽想知道,但不想让自己失望的更彻底,所以她聪明的把渴求压下,只看如今这种情况下依然面带微笑的徐幻惜。 西门佐、俞之言相比之下比她们迫切,她们被送到龙主身边就是为了能为家庭争光,有了品级就等于真正入了皇室,这和单纯的嫁于龙主为妾是不同的,品级意味着参拜、意味着正规的皇室血统和高不可攀的地位,而她们更加需要这个地位。 商家出身的童玉箫和宇文右西从听完幻惜的话看龙主就在惊讶,惊讶的现在都合不上嘴,品级?她们是商女耶?位列十大行业排行榜中倒数第三位的被嫌弃职业,竟然要有品级?开玩笑的吧!还是到场就有,难道不该正身,审核,翻族谱,验八代然后把她们扫成宫女或者女官采人吗? 情殇坐在中间想都不敢想,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碾碎了她也不敢出声,要说出身低,这里貌似就她低了,以前的位列十大排行榜倒数第二,只比乞丐好一点,龙主被封为王爷时,以前的姐妹们就暗地里商量她什么时候会被赶出来,后来她被带进宫,让风飞阁的人们没能看到她失势的情形就够震撼了,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要倒霉了,虽然说是到了就给,不过她和别人的情况不同,她是舞女,以前可以借着大家都没有品级混饭吃,可现在……情殇心里很急,她还没做好被赶出宫的准备。 剩下的相对紧张和不安的是丫头出身的楚心、钱菜菜、姜女。 钱菜菜做好了没品级继续当宫女的准备; 姜女则想着这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她泉眼有,如果小姐在又是如何,小姐见了这么多人会不会伤心。 楚心不会想那么多,她只希望不会被封的太差就好,必定以后还要在宫中生活,太差的话很难不被欺负。 幻惜恶趣望着她们,总感觉自己要求办一件伟大的事:“咳!咳!”她成功的把大家的眼光移到她身上,幻惜道:“大家有想要的品级吗? 群倒!靠!这种事是问的吗! 幻惜故作不解:“大家难道就没有看中的品级? 群人忍不住赏她个白眼。 幻惜自顾自的道:“我喜欢当皇后,皇后是我想要的品级,但是现在貌似也没人吵着让我当,看来我要再等等了,等大家都忍不住呼唤我当皇后时,我就上去,好了我说完了,你们呢? 勇敢些的众人都看向龙潜远,想知道他在听到这么耸动的话后的表示,明摆的垂怜后位的女人应该被咔嚓吧! 谁知龙潜远只是翻过一章漫画,思绪已经深深的沉浸其中完全没兴趣管她们好奇的眼光。 幻惜得意的挽着秀发悠然的幻想自己的将来:“妹妹们,你们不反对我当皇后吧,其实我感觉我能胜任那个位置,我吧,从小当过班长,一直成绩优秀,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敬爱师长团结同学,遵守法纪热爱祖国,铭记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勤学八荣八耻,尊老爱幼,为国为民,理想是与一切恶势做斗争,共建和谐社会,另外我还在院里系当过干部,年满十八岁被选为积极分子,年满二十一岁被授予中共…… 司徒忍不住咳嗽一声,算是提醒她超额的演讲。 幻惜见大家漆黑的美脸猛然想起自己过了年节也才二十,哪来的二十一啊:“呵呵,不好意思——吹了,但是这是自信的表现,请问大家对于我当皇后满意吗? 下面的人统统扭过头,全当她放耳边风——龙主怎么就不把她踹飞! 幻惜并不气馁,她已经做好了长期备战的心理准备,才不担心这点小小的挫折:“现在大家说说自己的愿意品级,只有五位名额哦,机不在失,失不再来,大家踊跃发言哦。 下面的人这次开始沉默,感觉她就是只碍事的苍蝇,都等着龙主发话,把她甩出去安静点,不要在神圣的一刻抽风,何况这种事谁好意思说,说了简直就是昭告天下自己的野心,所以说也不说。 幻惜却很带劲的挑挑眼向司徒使眼色:说啊,说啊。 司徒眼一闭:看不见,看不见,她才不跟她在这种时候当着龙主的面胡闹呢,况且这也太胡闹了,绝对不能惯着。 孙多瞧她一眼,誓死如归的站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也不差这次丢脸,她直直的看着幻惜道:“我想当正一品的四大幻,贤、良、淑、德,随便给我一个封号我这辈子都不求。 她还真敢说,其它人瞬间炸开了锅。 她没病吧,仅次于皇后的职位,她也敢想。”嘲弄型。 我看是受刺激了。”猜测型。 肯定是疯了。”结论型。 幻想症,原谅她吧。”悲怜天下型。 她要能封妃,我看谁都能当皇后。”斜眼看人型。 请太医吧。”深入思考型。 以后离她远点。”深谋远虑型。 孙多虽然料到会有闲言,但这规模也太打击她了,难道她就不可以想想吗,她就不信这里没有人歧视那个四个位置,女人在后宫争一生还不是就为了四大妃活着,她也就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而已,谁也没资格嘲笑道,心中虽然这么想,可现在她后悔了,丢人丢大发了,早知道她拣个小的说。 幻惜面色正常的拿出小本子把她的愿望记下然后接着问:“还有吗? 经过了对孙多的嘲笑谁也不起来说话了,这种事谁好意思说啊,况且本来就不能说——太儿戏了,当着龙潜远更要表现下矜持和大家风范——更不说。 幻惜见没人配合,脸刷的就变难看了——考!她玩游戏呢,谁不配合就是不给她面子,不给她面子就是看不起她伟大的发明,看不起她伟大的发明,就是想被煮!幻惜双手抱胸,心情超级糟糕的环视一圈!不说话就都煮了!不说话也不进行下一步! 情殇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这种情况下陪她玩太没有庄重感了,可幻境惜如果心情不好,大家会很惨吧,何况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可不认为幻惜是一个好说话不发脾气的乖乖人,于是她顶着莫大的压力,在众人看猴的眼光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准备牺牲自己配合某人的恶趣,可她虽勇气可嘉但是当着龙主说话还是忍不住颤抖:“我是……情殇……众位姐姐……们好……呵呵……嘻嘻……嘿嘿……”手脚颤抖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百多只眼睛就这么奇怪的看着她,个个闪亮的就像看一个玩具大猩猩:你倒是说啊,又不是看你笑的。 情殇鼓起勇气,反正都站起来了不能怕丢人,于是她咽口唾液道:“我要求不大,能当个八品采女就很知足了。”说完冷汗渗渗的坐下了,她咬着下唇总感觉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这次没人笑她,因为她要的那品级不如去当宫女,一共才八品她就要第八品,你说她是不是去当宫女比较好。但大家潜意识认为这个品级跟她很配,所以没人有异议,心眼好的还对她报以了赞许的目光。 情殇暗自松口气,幸好大家不是认为她该被逐出宫。 孙多这下更难受了,她们暗自揣测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太高了,在龙主面前出丑她干脆以后都不要活了。 幻惜开心的在纸上记下一笔,她就喜欢别人配合她,看来情殇真是个好孩子,大家人见幻惜开心了都感激的看情殇一眼。 其实很多人都怕她不开心了乱来,她笑一下,后宫能太平一个月,但她要是阴脸了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还有吗,快点哦,还有三个名额。 这次又没声了,怕她乱来和现在丢人相比还是后者比较重,就算她生气真被惩罚也是大规模性的一起丢人,但现在是个别丢人才不要。 这回在寂静中站起来的是楚心,她身体本就虚弱勉强对幻惜笑笑很是真诚。 姜女见她站起来,拉倒她板凳的心都有了:凑什么热闹啊! 楚心安抚性的看姐姐一眼,从容的笑笑道:“臣妾的心思和情殇姐姐一样,不过既然是愿望,我就多说一个品级,我想当七品御女。”说完她笑的坐下,中间还夹着这含糊的咳嗽声。 她和情殇互看一眼,都婉约的笑了。 姜女赶紧移她身边:“身体怎么样。 楚心中指调皮的放在唇瓣上示意她不要声张。 众人见没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要官也不再刻意嘲笑。 龙潜远熟视无睹的一张张的翻阅着漫画,看似认真极了。 但和龙主一样能看到漫画内容的小竖子,满脸都是黑线和冷汗,他现在终于能体会龙大哥和龙二哥听说他要献身照顾龙主时,那激动的表情了,他现在真是悔死了。 下一个站起来是从四品之女姚云初,她和幻惜并不熟但是也没矛盾冲突,她站起来不是为了陪那恶趣女人玩,而是单纯的表达自己的愿望:“我想当四品的美人。”说完她就坐下了,没去看别人的表情也不关心别人的心思,她确实很想当四品美人因为她的父亲是四品,当初被送进陇墓堡时谁又会知道龙潜远会为皇,都是捡的家里不受稀罕的送进来的,她自然也不例外,虽然龙主当了皇帝后她在父心中的地位好了点,但不足以影响她母亲在府中被父亲眷顾的程度,可如果她有了品级就不一样了,她们就是皇室贵妇,可以让母亲更好一些,虽然要(更新最快ap.)求四级有些高了,但是总的来说她的愿望她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她说完又沉默的看着脚,不管一些暗处的怯怯私语。 又多了一个。”看热闹型。 唉,让她想吧,挺不容易的。”好心人型。 其实她还不如说一品呢,这样也有点骨气。”唯恐天下不乱型。 有些人见她那表情也没了嘲弄的心思,不就之后气氛就安静了。 幻惜的本子上自然又添了一笔。 要到最后一个了,大家不自觉的舒口气,马上就结果胡闹还能保持台上那恐怖女的心情,对她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可幻惜道:“还有吗?”说完后竟没一点回声,也没有一个人想站起来献身的意思,因为这个时候龙潜远翻完漫画,正''好心''的看着下面,面无表情的看着,看似就像无意识的举动,可被他那两冷眼看着谁还敢起来啊,都巴不得缩进棉衣里一辈子不出来。 幻惜趁大家低头时,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本漫画甩桌子一:“继续。 龙潜远接过并没有翻看,下面的人动都不动的顶着头顶上冰冷的压力装蚕茧。 幻惜看她们这样这让她怎么玩吗!可恶的男人竟敢打扰她游戏!她靠在椅背上也学龙主一样死死的用火的热情盯着没企图出来的女人:看谁的眼神厉害!看谁最后妥协! 一冷一热的气流在众人中交替,众人简直苦不堪言,主母火主子冰什么世道! 跨过时空的另一头,正有两位伟大的地质学家,研究者寒流与热流过境后年产鱼量能增加多少。 跨回时空的这头,这些小鱼处于这种状态下别说成长了,脸都不愿意露。 付染衣更是感觉糟糕透了,为什么这个女的这么嚣张还活着,难道龙主就不会把她扔进冷宫好好清醒一下。 司徒雨昕沉寂在龙主的思绪里,但她潜意识里认为龙主就算看人,他的情绪也是正常的,只是他看人时的冷气压还真不好受,更看不懂他的''事不关己''来自何处:这次品级难道不是他选好的吗? 赤炎更是开始佩服他的定力,冷着也可以这么定然,这个男人快成神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女人在身边他都不生气,能服侍这样一个男人是所有女人的荣幸吧,一个帝王能容许一个女人胡闹不管什么原来都足以撼动一点爱的小心灵。 慕谣竹低着头也明白龙主现在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但冷气压还是不自觉让她感觉阴冷,还好这个男人就不会有情绪,跟了他十几年都没见他有过波动,更何况是这点小事,她曾为了让他生气当着他的面杀了侍寝的女子,他竟丝毫无异议的离开,第二天甚至都不记得这件事,对于幻惜的举动他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慕谣竹嘴角不禁泛起一股冷笑,就连特殊性格的幻惜都不过如此,她也没什么了不起。 龙主这样子在慕谣竹看来就只是在坐着。 但幻惜知道他是在抗议,抗议那本漫画悲伤的结局,那本漫画讲的是耽美,里面的镜头基本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人物唯美基本符合了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结尾是悲剧,两个深爱的人迫于世俗和家庭的压力决定为了攻去做手术,可那个男的做了手术后回来准备和他深爱的男人在一起,攻却死了,以至于受的举动白费后伤心过度也死了,结果就是都死了,所以龙潜远现在抗议,抗议从她的画风中看到不爽的结局,所以他私心的乱放冷气也不让某个人好。 幻惜无奈的靠在椅背上身体倾泻四十度依然瞪这下面的人却温柔的在龙潜远耳边道:“我给你织个帽子。 龙潜远微微有些松动。 再接再厉:“再给你织条围巾。 龙潜远还没放弃作战。 徐幻惜诱惑道:“织围巾可是代表爱哦,我们那里围巾代表一辈子在一起。 龙潜远利落的打开漫画继续看,他自认为自己其实是很好讨好的人,只要方法到位他不会胡搅蛮缠的。 幻惜在背后瞪他一眼,鄙视的手势都懒得对他做。 龙潜远撤去压力的目光后,就只剩幻惜的火光了,幻瞪着她们坚决要瞪出最后一个肯陪她做游戏的人。 在浓烈的火烤下,众人把期待的目光移向四大高杆女子:付染衣、慕谣竹、司徒雨昕、赤炎。 但是这四个人却沉寂在诡异的气氛中,接受不到她们的信号。 四个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幻惜和龙潜远,除了呆愣还是呆愣,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们听的清清楚楚,清楚的怀疑自己的耳边聋了,别人距离远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们四个知道,知道把思绪都抛在了脑后,虽然自始至终龙主都没说话,可龙主配合了,而且是在幻惜说了那么暧昧的话之后。 司徒的心思很复杂,她虽然猜到了什么,但被证实后心里很难受,无关乎争宠和权势,她是真正的吃醋,她同样跟了在纺这么久说对他无情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她们还有一个孩子,在没有幻惜时,一起是她帮忙打理堡中的事物,龙主在她心目中是主子更是爱人,可这个爱人以前不对任何人有情绪,但刚才她却看到了他的妥协——为了一那么唯美的理由妥协,是她错过了什么吗,还是她就没有资格,她爱的男人什么时候有了牵绊,什么时候开始动心!龙主这几年来的不正常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吗!她茫然了,恍惚中不想承认这个致人于死地的打击! 慕谣竹的功力最好,她甚至能从刚才的对话中感觉出龙主撤出的威压,一点点减少的频率是因为幻惜的语气吗,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这么多年的付出是被否定了还是这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用了妖术!慕谣竹几乎受不了承认这等级的失败,她从没她堂堂幽冥宫的宫主会输给一个如此不顺眼的女人,如果是司徒或者付染衣,她还可以用身份安慰自己,但现在呢!谁告诉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付染衣瞬间就愣住了,她遭受的打击更大历史观,在一向没有起伏的在纺救她出东宫之后,本该幻想的她竟然知道龙主和这个凶手之间的关系,她……她……根本就知道该想些什么,从小到大都是接受别人的羡慕,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人,竟在她人面前展现温柔,那种温柔还是她渴慕已久的东西,但今天看她们表现的这么自然,显然是轻车熟路,她也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了。 赤炎加入的时间短,可这样的龙主她第一次看到,虽没温柔的表情但是却有温柔的轮廓,难道这才是平时的龙主——冷却柔和,四个人中只有她的看法是乐观的,外加有点欣喜的,就是不知她把看法用在龙主身上失败后是不是哭的很惨。 下面的人见四人不说话,脸色三个难看一个梦幻,都纳闷她们是不是集体靠的太近有内伤了。 求救的信号失败后,最后一个顶着压力为幻惜牺牲的是江南十八坊之女童玉箫,理由就是大家是老乡,而她不如她的老乡,希望她的老乡在以后的道路上能多关照她:“臣妾可不可当六品宝林啊。”说完快速坐下当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 她甚至还第一时间加入了嘲笑自我的阵营:“真自不量力。 宇文右西一阵无语,这个小妹的性格还是这么怪。 其它人比较配合的点点头,是自不量力。 童玉箫可爱的拉着宇文的衣角道:“那个女人不是我。 …… 呵呵,刚才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宇文瞄她一眼点点头,虽然同为商业之女,但是两人看似融合的气氛暗地里才是同类相比的较劲。 童玉箫天真道:“你笑一下这个自不量力的女子,配合我讲的笑话啊。 这下众人倒是配合的抿着嘴笑了。 童玉箫也憨厚的笑了。 台子上的四个人保持的原来的姿势动也没动过。 在发言中沉默比较多的是家世显赫的,她们比较拿的稳,坚信自己的品级也不会低到哪里,台上那四个更不用说了,刚才进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两个沉默是还没从围巾事件中清醒。 开口的都是和幻惜有关系的,要不然就是不得不屈服于压力当小丑的,总之第一关是平安了,一个人也得瑟完了,下面应该是正题了。 幻惜写完最后一个字,大家的目光一致对向她(四大名媛除外):快点开始吧。 幻惜叼着笔瞧一眼看漫画的相公,公正的对下面的人道:“接下来所有的品级概念都是绝对的,请大家认真对待不要轻视,也许你得到的品级不是你想要的,或者对被封的品级有意见也请大家勿要声张,因为一切都是有机会的,你还是很有可能升值的,品级不满意者,请沉默,满意者请自满,以后大家和平共处共创和谐! 她喊完,下面的人都焦急的等结果,感觉她刚才说的全是废话谁会不满啊,那可是品级,对人封不满的脑子就是有病。 幻惜清清喉咙:“雇不满意的话 下面的人真想往上扔咸鸡蛋,但是又怕砸中龙主作罢。 不满的话你们就找在纺,好了,现在开始,第一届龙主家庭分封大会第二项''各司其职''现在开始,下面有请本栏目司仪:是儿、康儿、福儿、非儿、书儿、得儿、和小景闪亮登场。 众人探出头都奇怪她们出来干嘛,顷刻间所有的目光集中向屏风之后七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小丫头,各捧着一个金色的小木箱出来,条子上写着耸动的两字——抽签! 幻恒从一排美怀念中走过,竹扇噌的打开道:“正好你们所见,你们的品级就靠你们的运气决定,本家族主张公平公正的原则,你是什么品级就看你平日烧了多少高香,幸运之神会不会眷顾到你的身上,这几个条子里分别装有后宫八大品级从顶级皇后到八品采女共计三百余张,其中八品采女五十张、七品御女八十张、六品宝林六十张、五品才人九十张、四品美人十张、三品婕婌五张、正二品一张、正一品四大妃一张、特品皇后不知道!”下面顿时尖叫:“为什么不知道! 幻惜摸摸下巴回话:“因为皇后是皇上写的,我也不知道他写了多少张。 众闻言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台上的龙主:他写的,也就是说他认同如此荒谬的做法!太那个了吧! 幻惜无知的耸肩——皇后确实是龙潜远写的,不过她按着他的手写了一堆,可惜那一堆签是给她抽的别人休想:“除了刚才回答问题的五位同学,其它人都要抽哦。”她优雅的弯腰笑道:“在此,我恭祝各位取得好成绩——开始! 箱子瞬间虽是儿放在从二品之女俞之言面前,其它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幻惜,眼睛里写满了大大不可能:太荒诞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抽签胡闹! 俞之言则是她惊讶的指指自己:为什么是她自己抽,难道不该是四个主座上的人吗?但她侧眼看过去时,四个人精神统统萎靡恐怕根本没有拿起纸张的力气,她不自觉的看向龙主,总感觉这样决定自己的命运有些儿戏。 幻惜看出她的忧郁,背着众人踢了龙潜远一脚。 龙潜远从漫画中抬头,目光凌烈的环顾众人一圈,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主子等着他给个话——这到底是不是儿戏。 龙潜远毫不拖泥带水的冷声道:“拿到的纸条就是你的品级!”龙潜远说完坐下。 五十多位女子闻言再看那几个箱子的眼神变的庄重,因为此刻这个箱子是决定命运的、是龙主亲自下令的,顷刻间好似主持人从幻惜变成了皇上,这个节目也跟着有价值而神圣,几个箱子也变的高不可攀,再没人计较这是不是儿戏转变为自己将从里面拿出什么。 俞之言的心跳加快——这里面的东西将决定她的前途,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她很虔诚的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在,恭敬的抽出了里面的卡片。 卡片做的很精美,烫金镶银中间还有一副壮丽的焰国山水图,牌子的四角绣着飘逸的流苏。苏底缀着细小的珍珠,卡片很学生估计也有几克拉,可这不及内容更能勾起在场女子激动的心。 俞之言拿到卡片还不能起身,她必须在看到自己的品级后向皇上叩首才行,当她想要翻看反面时,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就在这一刻了。 她小心翼翼的翻过,三个粉色的大字呈现在她眼前时——正四品,她重重的舒口气:看来选对了,能在这么多张中抽中一张不错的她很知足,况且正四品才十张,高等级的加起来才三张也就是在她之上的人不会很多,那她就不担心了:“臣妾四品俞美人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龙潜远的话结束,她的分封四品俞美人被突然旰出的女官写入了皇籍,女官的出现让气氛更加凝重。 众人在纷纷恭贺俞之言的好运气时,大家也不禁考虑到四品少了一张抽到的机率就少了一分。 接下来下面的人依次上前,抽签、叩首、入籍、退下,这个过程变得严肃变得承重。 没人吭声都默默的为自己紧张着,抽完签者有窃喜的有满意的也有苦恼懊悔的,但是这也没办法因为不是游戏不能乱来,有皇帝坐镇一切变的庄重不容侵犯…… 等每个人手中都有相应的卡片时,抽签结束结果如是: 一共抽出三品一人——西门佐。 四吕三人——静园(注静妃已疯)、席姬、和湮没在人海中的小商贾之女丁晚烛,她抽中这个牌子时不单别人瞪她,她也险些连叩头都忘了,正四品耶!她耶!她也快傻了!不过貌似她运气好,那些自认高高在上的恐怕以后见了人家也该行礼称姐姐了! 五品十五人、六品十人、七品十六人、八品五人。 幻惜看眼台上的四人,好像该她们了,四个人见她看来,都很默契的猜中了自己肯定是正二品,因为她们这次算上了龙主对她的眷顾,龙主既然眷顾她那她们就休想当一品,甚至这里的人都不会出一品,现在她们都严重怀疑那个箱子里根本就不存在三品以上的卡片。 她们也确实猜对了,里面确实没有,写了的也被她掉包了,有个屁! 但她们总算比别人有面子,她们直接收的圣旨,当四个既定的圣旨放入她们手中时,她们也不知该庆幸她们的品级高,还是该哭泣她们今天才发现这个刀割般的事实——龙主的宠爱!这比任何品级都能打击人,至少那三个现在捧着圣旨的又成打击状了。 但下面的人还是有不少人羡慕,因为人家必得是圣旨,证明她们的品级是皇上本就预留好的,可那三个人都不这么想,她们怀疑圣旨都是这个女的拟的。 现在只剩下发言的五人眼巴巴的瞅着幻惜。 幻惜笑笑再拿出一张空白的圣旨,台上沉睡的四人再次抬头,但是目光却没有生机。 全休人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她想干嘛? 幻惜拿出毛笔道:“奉天之令,焰国民安,皇上特批…… 群人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比惜在万岁声中大方的补上五个人的名字,说白了这是张空头支票,可以随时填五个人,就是给配和她做游戏的人留着的:“皇上特批孙多、姚云初、情殇、楚心、童玉箫。 五人出列恭敬的跪于下手。 幻惜拿着笔继续在空白处填写:“封孙多为正一品四大妃之一:贤妃。 幻惜念完全部人都愣了,四个主位上的女子也愣了,比她们的官位还高:怎么可能! 幻惜也不解释悠哉的等着孙多谢恩,谁知她直接晕过去了,丫头们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出去。幻惜赶紧叫住落在最后的小丫头:“给,她的品级腰带。 纯紫的一品此绶带落于小宫女手中时,她连叩头都忘了,直接踉跄的跟着众人跑了出去。 呆了的五十多位女人迟迟无法回神,就这么简单?一品到手了?一品!竟然出一品!要是她们,她们也宁愿去太医院!绝对是光荣的躺着去!这次没人敢笑,只有牙碰牙的悔恨声,顺便还昏过去几个心理随能力不好的''小妾''。 台上的人又蔫了回去——宠爱!她们发誓她们看到了宠爱! 封姚云初、童玉箫为二品昭仪,入住阳天宫、新慧宫。 两个显然刚刚被吓了的人现在只能机械的接过纯白银绶磕完头不知道该往哪走。 封楚心、情殇为三品婕婌,各自宫殿重新装修达到三级水平为止,钦此。 旨落,人慌,众人惊呆,最低都是三品啊!比抽签好几百倍!早知道何苦不站起来。 原本挣扎在站与不站边缘的人又被抬出了几个。 剩下的人只能看着她们四个得了便宜的人发怵。 四名当事人也很愣的没能回神! 幻惜收起圣旨笑的鼓励加诱惑道:“本宫最喜欢听话的人,这次这张圣旨可是本宫为了五个很有眼光的姐妹讨来的,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哦。 群倒!这次是悔的不起来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4风雨之前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封完了该站在最高处的是你了吧,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就瞅着她是接旨还是抽签?不过无论是什么,都证明她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站的位置太高了,高的晃眼。 司徒落寞一笑,不用想了皇后之位肯定在等她。 幻惜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洗洗手捻捻香做做伸展运动,大言不惭道:“本宫抽签! 啊!——“倒下再也不起来了! 她说完,四个''好人''和一些抽到的立即跪下恳求道:“娘娘,臣妾们仰慕你的才华和风度,求你当皇后吧。”你不当皇后她们的位置不牢靠啊! 娘娘,皇后的威仪非您莫属!”眼中独到型。 娘娘,太子妃为后实属名归。”见风使舵型。 娘娘,皇后的位置才能配你的才气。”绝对马屁型。 幻惜美美的活动下手腕脚腕得意的看着龙潜远:“怎么样,我有拥护者吧。 龙潜远闻言放下书,群人统一的看向他:给个话。 龙潜远拿出平日工作的冷光和专注的神情淡漠道:“你挡住阳光了。”说完继续看书。 幻惜眨巴着眼:就这些!顺手把手里的圣旨砸到他身上:“烂人! 一百多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龙潜远。 龙潜远右手捧书、左手无所谓的收起:“要封后说一声我去拟旨。 群人惊醒般的惶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个时候不跪的是傻子!看不出形势的是疯子!没事找事的是死子! 司徒落寞归落寞,但她也是一个很会接受现实的人,迎头赶上也是她的临危不乱的筹码,如果幻惜得势她就捧着准没错:“娘娘吉祥天兆,为后是焰国之福。 付染衣就没这么快想开了,她不纠结死就很义气了,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看到幻惜那张得意的脸。 慕谣竹无力的不说话,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子温柔却不属于她,她有资格悲痛更有权力沉默。 赤炎笑着顺着司徒的话接下:“惜娘娘打理后宫的功绩人人可见,为后更是姐妹们心之所向,惜娘娘千岁。 群妃懵懂间只明白最大的老反宠眷着这个魔头,为了自己好一定要讨好:“臣妾们希望惜娘娘为后。 幻惜却不是很满意,她计划着表现一下自己的公平原则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破费了:“我要抽签。”蛮不讲理中。 司徒一笑,接过是儿手中的金箱,在众人的帮助下千挑万选的从角落的夹层中取出写着皇后的金签递与幻惜手上道:“娘娘好运气,随便一抽都是皇后之位呢,妹妹恭祝姐姐为后,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透过跪着的众人歪着头看着金色的皇后的二字,有点满意的笑了,她喜欢别人听话,很喜欢…… 焰国历天阎历二年初,大雪积压厚土,一道道正式的分封圣旨伴着前两天的风波尘埃落定于每个宫殿。 此圣旨一下品级规整,各宫地位分化,无论各宫曾经地位如何,未入皇室前在做什么,但当此道圣旨落于各宫之主的手上时,一切的举止,一切的荣华,一切的高贵从今日起正式形成。 清宫:孙多现在还是难以置信的,金灿灿的圣旨和前几日叩首的女人都让她感觉不真实,她此记跪在清宫之中,看着远处的小竖子就这么安静的跪着,抱着圣旨陪着她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一颗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清宫大厅之上。 弄情宫正三品婕婌叩首接旨。”此话一出,她要感激的不再是帝王,而是那个后宫之中真正的主子,她能捧起她,自然就能把她扔下去,她可不认为皇帝会救她,所以她的后宫求生筹码改为效忠惜娘娘。 阳天宫的姚云初抚摸着怀里的圣旨不知道要藏到哪里比较保险,原本沉稳早熟的表情被稚气天真所取代,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拿着圣旨回去给母亲看,让母亲正式恢复她正妻应有的尊严。 新慧宫的童玉箫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傻傻的目送小竖子,然后好不容易回神后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原来见了丞相之女她真的不用跪啦!这两天付染衣、司徒雨昕不让她跪她还贼不习惯,如今看着一旨在手,她使劲的抱在怀里口水流了一碗的开始她不切实的yy之想。 尝安宫楚心在婢女的搀扶下接旨,接到圣旨她就想起了那天的幻惜,说实施她真的很喜欢幻惜,喜欢她的活法,喜欢她看人的感觉,喜欢她的东宫,喜欢她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任何人,她因从未想过爱上龙主,所以看幻惜比较纯女人,幻惜真的是个好玩的主子呢:“呵呵……咳咳……咳…… 小艾扶起主子轻声斥责道:“娘娘,您又不听话了,太医说您不能有情绪波动,所以您不能笑。 楚心掩着嘴,怎么能让她不想笑,她只要想到幻惜就想笑,羡慕的笑。 姜女在这个时候进来,刚想去瞧瞧楚心,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在半路行礼道:“姜御女参见楚婕婌,祝娘娘祝寿金安。 楚心见姜女的动作,不自觉的夹着咳嗽又笑了:“姐姐,你不会还拜我吧,我们的情况,难道我们二人还不清楚吗。 楚心说完,姜女也不推辞的起身,但是在身份上差出这么大的距离让姜女感觉不习惯,重新装修的尝安宫在她的眼中也变得高不可攀,皇室三品贵人的身份,似乎可以让和从前一样柔弱的楚心变得高贵优雅。 姐姐找我何事?我身体好多了。 姜女张张嘴,望了一眼她身后天云坊出产的金缕丝被(三品以上享有皇室天云坊的贡品丝织)嘴角垂下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楚心并没注意她的变化,她一直把姜女当做至亲的人,根本就没想过姜女会因为身份对她想什么:“姐姐又去看小姐了吗? 姜女看着躺在床上跟她说话的妹妹,床上的人表情依然清纯,容貌也是中等,虽和以前没变化但看她眼里就是有变化,就连这句经常被楚心问出口的话,现在听在她耳朵里都感觉像在质问:“没,这两天比较忙。 哦。 姜女把眼光移向他处,不其然的又看到了这里非一般的陈列,显然这里比普通的三品宫殿要奢华细致,因为这个宫的主人招幻惜喜欢,既然幻惜喜欢底下人就会讨好,这是不是说明楚心现在是幻惜的人呢,可她们不该是小姐的人吗,不该等着小姐回来吗,她的心在看到那抹圣旨时,有了坚定的计划她要让小姐回来,让小姐重新享受龙主的关爱。 只是她想的真这么单纯吗,是不是嫉妒楚心有了以后的依托她没有? 天姿宫的主人一向淡定,圣旨不圣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男人都没了争那一旨地位她和其它又有什么区别,司徒浇灌着满园的海棠——认真专注,看向幻惜新送了的几盆奇花时嘴角嘲讽的扬起,看来她确实该庆幸自己及早的选择了对的阵营,可是那个男人呢,你的温柔施舍自己一点也不行吗…… 慕谣竹从东宫回来就一直坐着,她走进宫廷的动力就是对龙主的爱,可现在呢,她几乎什么都不剩了,没有龙主没有关心没有在乎,那她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到底她做错了什么! 慕谣竹看着远方心里没来由的生疼,她好想那个男人像对幻惜一样的对她,哪怕一次也好…… 付染衣摸着圣旨想的是龙主那天的温柔,如此优秀的帝王难道不该配一个同样的皇后吗!如果把幻惜换成她们是不是画面更加完美,为什么就是那个烂人!她骤然扫落卷起的圣旨,屋里的丫头惶恐的跪下。 付染衣的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既而微笑道:“药儿帮本宫捡起来,本宫刚才手滑。 药儿惊慌道:“是,是。”扫落圣旨就是违逆,希望主子不要做出连自己都后悔的事。 各宫旨意送到,总有愁中愁的想杀人泄愤的主,比如飞天阁的沈画女,她身为光禄寺执掌之女且育有一子,论身份地位和将来的前途她都不应该只拿个八品采女(就是只比宫女高一级的那个)据说这还是东宫开恩赏的,要不然皇上就让她卷铺盖走人了,简直是想气死她! 如今众人见了她根本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就连一些宫女太监都敢见了她绕路走,昨晚优一不适去请太医也比平时慢了一个时辰,这让她怎么受的了,她十几年来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铲除异己顺利往上爬嘛!可那可恶的女人竟然在那个时候用那么可耻的方法选品级!她把十几年的努力置于何地!沈画女握紧双拳表情第一次不再柔和,狠扈的让人生寒!她要让她知道破坏她的计划罪无可恕。 只是她以为她是谁啊!就你那点品级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靠近东宫一米呢! …… 同样没到场的东方若比她可就好多了,东方若的爹爹是二品武将副都统,也是当今帝王龙潜远的虎将,她的哥哥东方质是边关大将军平息王的亲随,还在三年前的征战中落了残疾,可以说是龙潜完宠爱的爱将们,就因这层身份有也为妹妹留下了不知是福是祸的根源。 本来以她哥哥和爹爹跟龙潜远的关系,龙潜远无论如何也该照顾人家一下,谁让当年人家爹爹跟你出生入死的打天下,哥哥还是因你上战场落了个至今行动不便,貌似所有事情相加龙潜远应该对人家妹妹好点。 巧的是龙潜远也是这么想的,龙潜远就抱着这个态度对东方若确实不错,先前听说东方若病了还连着两夜去探视,太医的芗用的也是太医管做好的,要不然她也不参加东宫的邀请宴啊!还不就是恃宠。 这么貌似也没什么,东宫当时对此也没做出过激的反应,后宫的人看东宫认同也适当的表示了慰问,虽然众人认为幻惜最得宠但是也不能忽视了东方若现在所受的''照顾'',所以向她示好的人也是有的。 可龙潜远千不该万不该的自认聪明的决定一些他认为是小事的小事,比如送入若曦宫的那道分封圣旨就是他祸根的来源。 奉天之令,焰国民安,若曦宫东方娘娘多年来贤良淑德,品貌端庄、深得朕心,特此加封正三品婕婌,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竖子宣完旨出来就一直在犹豫,他是不是该告诉娘娘一声呢,娘娘好像并不知道若曦宫的实际品级吧,当时说好不来的都是八品,但现在……小竖子往后看一眼庆祝的众人,现在好像品级高了,不过惜娘娘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在小竖子应该不会有事的推测中,东宫的徐幻惜并不知道她一手策划的品级定位被一个不会有事的疑问给弄混了。 而东方若在后宫的分封也成了她受宠的最好证明,原本后宫的女人都认为龙主不会宠爱谁,但是看了龙主和主母的关系,女人们坚信只要自己做的好,龙主还是有情的,让这种想法更加泛滥的就是若曦宫东方若的待遇,龙主在分封后连续三天夜宿若曦宫,太医珍奇和珠宝也是一箱箱往里抬,更让后宫的女人们对这个皇帝的这个新宠嫉妒的牙痒痒。 这些明目张胆的受庞,大家都认为东宫知情,东宫的丫头们也认为主母知情,一个个谁也没跟天天想着孩子们穿毛衣的幻惜说。 而东宫的徐幻惜因为皇后分封关系复杂,只是暂且受封贵妃暂代凤印,拥有后宫的管辖权,其实就相当于皇后只是缺了那两字而已,但威风只增不减,见她的人只跪不站。 如今除了沈画女那疯了,谁找徐幻惜麻烦谁傻的冒泡。 幻惜坐在东宫的暖炉旁,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样从她手中织出,就等着年节前穿在五个孩子身上当家庭套装。 是儿走过来意思的说一句:“娘娘手真巧。”其实一点诚意也没有。 幻惜不客气的收下赞誉,已经在向空零的小毛衣进发,这几天她忙着没空出门还不都为了几个可爱的孩子,她真是好母亲啊。 小蓝猫抱着它的三个大珍珠在幻惜脚边滚来滚去,东宫的这只小猫因为主子得势,吃的是焰国顶尖猫食,玩的是国际贡品黑幕珠,脚下踩的是名贵地毯雪狠皮,脖子里系的小铃铛是水印国太子空零送的摄魂铃,四个爪子上带的手(更新最快ap.)镯是龙潜远亲自系上去的狄寒丝,这只猫单论身价和高贵快赶上它的主子了。 但是人家小蓝比它的主子好,它从不骄傲,也不自满,始终从一而终的玩它的''小''珍珠,吃它的''小''猫食。 三个孩子趴在猫的旁边看''西游记'',气氛和乐融融,感觉一家亲亲。 哥哥,这个妖精好漂亮哦。 乱说,我感觉牛魔王有当大将军的潜力。 说完两个人一致看向空零:“你呢,你喜欢这里面的谁? 空零见有人问他,兴奋的指着画面上的唐僧道:“空零喜欢这个姐姐,这个姐姐好可爱哦。 两人瞬间一头黑线:“他是男的。 空零趴在一头骄傲的翻过一页,晃着小腿道:“空零就喜欢他,他长的像空零的叔叔。 这次他真猜对了,幻惜就是照着空致净画的,孙悟空用的公孙诉,沙和尚用的是龙潜远,八戒用的火湖狸,妖精用的古清幽还有后宫的她看得见的女人,这个隆重的组合推出去就是一部《国际宫廷火女会》。 这个妖精姐姐好看啦,索心以后也一定长的好看。 素一大言不惭道:“本殿下以后就是牛魔王。”不过可惜成了小霸王,着名京城纨?子弟代表,爹让着娘宠着,哥哥们罩着,知道上进就怪了,不成为调戏妇女的恶霸就是万幸,还指望他以后光宗耀祖,别骗人了! 哥哥,这个哥哥好漂漂哦。 哪呢?”竟敢说别的哥哥好看,先把它灭了,免的污染他可爱妹妹的眼。 就是这个,坐在莲花宝座里的。 他啊?他是牛魔王的儿子。”就是自己的爱慕人的儿子,是不是该网开一面——纯粹是裙带关系。 他好漂亮哦。 幻惜界面道:“原形是你五哥。 索心悄然:“怪不得看着这么好看。 幻惜听索心如此说自满的笑了,回一是她一手调教的,夸回一就是夸她:“好看吧,纤手遥指江山灭是我给他的定位哦。 索心不懂什么灭不灭倒是说了句比较八卦的消息:“云霓也说哥哥好看。 幻惜闻言嘴角扬起,惺惺然的笑道:“云霓是谁? 是姚姨娘的妹妹,比索心大六岁,但是她却不让索心叫她姐姐,每次见了我跪呀跪的,好讨厌。 幻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远在户部上班的回一吃完药后来就感觉背脊发凉——莫非副作用!回一坚定的摇摇头——不要怀疑要相信母亲大人。 看完漫画的索心步伐稳健的走到幻惜身边:“妈妈,我们出去玩拔河比赛好不好啊。 素一闻言兴奋的把漫画一合,赶紧跑过去小狗般的看着伟大的妈妈:“拔河,我要拔河,展现我男子汉的气魄。 幻惜瞪他一眼:“去你的,跟小女孩比你展现个屁气魄。 空零盯着骤然合上的书,心里就开始叨咕可恶的娘家人,真恶劣他还没看完就给他合上,讨厌死了! 素一、索心一人一边的拽着幻惜撒娇:“拔河啦,人家要拔河。 快点,妈妈你不去就是不疼我们,不疼我们,我们就哭给你看。 妈妈,去啦去啦,索心要玩。 走啦,我要去战胜那帮大人。 大人指的是小景、康儿、福儿和小太监们,这些人是很想放水,但是他们七入个大人如果真拔不过一个小孩也太丢人了! 幻惜现在急着赶工可不想陪着他们玩:“小景,是儿、康儿、小粒子、小紫。 娘娘金安。 带他们出去玩,多找点人,你们都去玩吧,让两位小主子尽兴就可。”就是不能打扰她赶工,她还欠龙潜远一条毛巾呢。 是。”是儿与小景抱起两个企图染指主母的小主子离开。 空零就窝在幻惜脚边翻漫画,盯着一个傻唐僧能看上一个时辰。 你不去。 空零陪娘。 你省了,你是陪你的毛衣吧。 空零惊讶道:“娘怎么知道?”他盼了好久的毛衣哦,终于轮到他了,他要好好的看着。 幻惜淡淡一笑,不教好道:“我教你织毛衣吧,这样以后肯定有女人喜欢的,顺便把家务、洗碗、做饭、拖地都学了,这样男子比较容易找老婆。 空零低下头翻着书对她说的不是很了解:“父皇说空零不用找老婆,老婆会主要找空零。 哪个白痴父皇告诉你的!”考!一听就是大男子主义的鼻祖。 空零无辜道:“两个父皇都说过。 某人无脾气的开始赶工,两个都说了总不能两个都打吧!同时得罪两个是非常不明智的! …… 今天的上书房比往日热闹,一份份催命的奏折都是想让龙潜远在年节前把皇后之位敲定。 龙潜远也不反对,就坐在高位上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说。 吃过一次亏的尉迟孝和冷益上乖乖的站在后面不发表意见。但因为二人身份实在太高,他们往后一站全体官员都跟着往后挪,唯一空出来的付再添和二品武将东方步显得那么突兀。 东方步不想太显眼也往后退了退,他虽然身为二品副都统但他更清楚龙主这人不喜欢听取意见,跟着龙主征战这么多年摸不清龙主的脾气他就太失败了,再加上他女儿也在后宫为妃他可不想龙主误会,所以他很干脆的后退。 付再添见别人都退了,自己左右看看把到口的推举孙女的话又收了回去:如果他这个时候说不就等于一人逼宫吗,他可不认为付家有逼宫武将出身的帝王的实力:“皇上,皇后的人选考虑众多因素,品貌的修养是第一标准,能母仪天下的气度也是众生喜于乐见的品德,微臣的意思是希望我大焰国的皇后能恩泽四方,明耀五洲。 龙潜远看下面的一眼。 小竖子紧张的开始扣拂尘的把手:倾侍和倾折怎么还不和他换班呀,明明说好每四天和他换一次的,赶紧来啊,他一点也不想开会,尤其是关于主母的就更不想了。 龙潜远貌似怕麻烦道:“朕看就太子妃吧,太子妃本就掌管后宫,随朕扶正也是常理。”幻惜随他,单这句话就让他感觉暖暖的。龙潜远说完习惯性的翻开奏折表示今天的议论至此结束。 但是付再添的老眼老胡子不能接受的抖了抖:这怎么行,让她当,不不如让东方家的女儿来,呸,就该他孙女来:“皇上…… 尉迟孝和冷益上见老家伙想说话,马上秉持和乐相处的伟大精神出列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付再添看眼两个突然挡事的''同事''难以置信道:“你们两个……”有病! 东方步闻言也赶紧出来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妃当皇后也好,谁也别想凭女儿的皇后之位低看了谁! 群臣见六位大头三个谢恩,自然也跟着着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付再添相当无语的看着平日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两大二品官员:到底怎么了,平日他们很符合的。 但两人没让他问出口,匆忙的搀着他退出了上书房。 小竖子舒口气:还好他平日有烧香。 付再添忍无可忍道:“你们干什么!”那可是他留给孙女的机会,就算不为后,也该让他提议个一品四妃吧,连司农寺的孙天道那烂女儿成一品了,凭什么他孙女就不可以! 孙天道躲的远远的想也想到老丞相不会看他顺眼,这几天他在朝堂都不敢吭声,他怎么也无法适应女儿是一品了,天下掉了个大馅饼没砸喜砸晕了。 尉迟孝先擦擦汗,才有闲情安抚他恩师的儿子:“老大哥,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否则一辈子的成就交代进去就不值了。 付再添气愤的扬手:“什么乱七八糟的!”皇上那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尤其是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又快到年关了他送个礼物给孙女有什么不对。 两人见他生气,揽着他偷偷绕开众人上了最近的一辆马车:“走,老哥咱们慢慢说。”说了吓死你! 三老走后,其它人一致看向缩角落的孙天道,一个个都扬起蜜般的笑容凑近道:“孙兄不如去喝一杯。 孙兄,京城开了家新馆我们去尝尝。 孙兄,今天有出不错的戏码,要不要去看。 孙天道看着越围越多的人,胆颤的躲在门房的一角,只盼望有个白马王子快点来救他…… 是儿带着一堆人在东宫后面的空场陪两个小主子玩,谁知两个小主子嫌弃人少,最后去了御花园,去就去吧,不就是多走几步路。 素一插着小腰没事找事的看中了一块全是雪的地:“给本殿下把这铲平,本殿下要在这玩。 是儿看了一眼广袤的园林,头疼道:“七殿下这里是珍品区,您重新找一片地好吗?”这里秉持了自然规律种的也是焰国的国花,小祖宗别挑这啊。 素一才不管那么多,在他的观念里从小到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想踹上书房的门你就不能让他踢了东宫的,他想半夜跟妈妈睡就绝不陪妹妹,他想吃包子就绝不吃饺子,如见他只是想占块地自然不允许被说不,素一威风的站上一个高台:“给本殿下铲了,本殿下半个时辰后要看到空地。”说完铺块小毯子和索心斗地主去了。 是儿挠挠头,看眼两祸害:铲就铲吧,反正东宫都这样了不差这一项:“来人!照七殿下的话,把这里铲平了! 不会吧!国花啊!铲了就没命了! 但是在两个小主子一副不理人的状态下,四十多号人,一个“是!”字,就开始悲惨的劳动生涯。 东宫跟出的奴才们胆大的暗自瞪两个小主子:祸害精。 非东宫的人都汗颜这两个小主子真不讲理,这里可都是奇珍,铲了怎么跟宫中的内务总管交代!孽障哦! 是儿瞥一眼悠哉的小主,见他们玩的不错主动对小景道:“看着小主,我去和娘娘说一声。”要是真出事了也得有个顶着的——国花啊!不是说砍就能砍的! 姐姐尽管去。 是儿转头就走,很放心的把两人交给小景。 小景也没多想反正她一直放养式带两个小主子,皇宫也没真伤到他们的存在,所以小景放心的扔下两人跟着大家热火朝天的铲雪。 东方若进来时就看到两个小的在高处玩牌,一帮大的在铲国宝,疯了,她惊讶了一秒,镇定的走向高处:反正又不是她铲,她不急! 后面的宫女太监如云般涌入,因为主子品级高,加上这两天受宠,她们人自然也多。 小景瞧了她们一眼和众人一般远远的行个礼又加入忙碌的队伍。 东方若被宠的长了点叫嚣张的态度,她笑着走到两个孩子中间,暗自揣测如果她拥有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更有利,众人都知东宫的孩子多,要过来一对相信皇上也不会反对,想到此她态度温和的坐下,故作不在意狭小的范围道:“七殿下你们玩什么呢? 素一头也不抬道:“地主。 东方若翻个白眼:不懂,好似又是东宫的新玩意。”七殿下和八公主长的真好看。 啊!你不能出那个,你出那个是不对的!”小家伙的声音很急。 索心却茫然道:“为什么?”她不出怎么赢啊。 素一就是怕她赢才不让她出的:“总之你不能出,我是哥哥,我说不能就不能。 索心无辜的拿回牌:“哦。 东方若面部僵硬的看着两人,岂有此理,她说话竟然没人吭声:“索心的衣服也很漂亮,是天云坊定做的吧。 小女孩听别人夸漂亮很骄傲的道:“很好看吧,这是妈妈为索心设计的。 东方若闻言,眼中光芒一闪随口道:“索心长这么漂亮娘亲一定很美才是。 索心和素一毫无城府道:“妈妈很漂亮啊,比姨娘们都好看。 东方暗付:好看个屁!后宫的女人中她绝排不进前二十:“索心记得娘亲的样子吗,本宫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们还小呢。 两个抓牌的小孩——扑腾——掉进某人的坑里道:“记得什么? 你们的娘亲啊,你们该不会认为贵妃是你们的娘亲吧。 年仅五岁的两个小家伙不解道:“难道不是吗?”他们从小都是看着妈妈的。 东方若好似抓住了最大的把柄,心里对东宫的不服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借口,内部分裂:“当然不是了,我记得你们的妈妈是猎户的女儿吧,长得就是像索心一样好看呢。 两人不懂的对她眨眼睛:然后呢,好看怎么了,长得像索心怎么了,猎户的女儿怎么了,和他们有关系吗!况且:“猎户是什么啊? 素一问完,东方若乍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在哪?情况如何? 两人天真道:“在家里给我们做衣服啊。”人家两孩子是幸福的小王子小公主,对一些勾心斗角和深奥话题还不能理解呢。 那么某人只好直白道:“她不是你们的亲生母亲,你们的…… 哇——!哇——!”刺激打发了! 呜呜——呜呜——“刚才是鬼语不是真的! 东方若猛然受了惊吓——怎么哭了! 两个小家伙没让她说全,仰着嗓子大哭:不要啊,妈妈是亲生妈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妈妈,不是亲生妈妈的话,妈妈会不要他们的。 呜呜——呜呜——“含蓄的哭法——索心。 哇——!哇——!”放肆的哭法——素一。 小景听到哭声,急急忙忙的跑来,连忙抱住一年都没这么大哭过的两位小主道:“乖,七殿下最勇敢了,八公主也乖,不哭,不哭。 东方若见一个浑身是雪的丫头挤过来嫌弃的拍拍衣服起来:“怎么,难道见了本宫不该先行礼吗?”至于那两个孩子哭的这么伤心,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景纳闷的分她点眼光,貌似这种话从进了后宫就没听人说过,这个白痴哪来的,不过小景也知道主了不在时自己的小命有多么的脆弱,况且听说她很得宠,那就意思一下跪拜吧,小景从记忆中搜索出她的称谓跪拜道:“奴婢参见东方采人,采人金安。 东方若一巴掌就挥在了小景脸上:“竟敢叫错本宫的称谓,你们东宫就如此目中无人吗? 小景被打的一愣一愣的:错了吗?她哪知道?她背的是她主子给她的称谓表,难道改版了,坏了,改成什么了呢?称谓有错是她不对,小景马上恭敬的跪好:“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奴婢…… 掌嘴! 小景片刻不敢耽误的照做,她是东宫之中唯一一个好脾气的下人,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也最守下人的本分,就算东宫得宠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恃宠而骄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景一点也没手软一下下打在脸上,左右面颊顷刻间变的红肿。 坐于毯子上的孩子哭的更凶了。”哇——!哇——!”嚣张的哭法——素一。 呜呜——呜呜——“秀气的哭法——索心。两人边哭边想:千万别让妈妈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否则妈妈会不要他们的!”呜呜——““哇哇 是儿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群趾高气扬的外人围着她们家的''内人''''兴高采烈''的看两个哭一个打。 要说东宫最恃宠而骄的人就是——是儿,因为人家是大丫头没点威严怎么行,她低身颔首响亮的声音在众人间扬起:“奴婢是儿,参见东方婕婌,东方娘娘金安。 东方若瞧着是她,也知道她在东宫的地位,她还不想这么快和东宫撞上,貌似在陇墓堡时那个女人就为她出过头,看来是儿是不能动的,所以她高贵的施恩道:“起来吧,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主子的,哭的这么伤心,好了,都停了吧,本宫才懒的和你们费时间,走。 是。 一群耀武扬威的人走人,小景才敢停止打自己的手,急忙抱着两个还在哭的小主问怎么了。 是儿意味深长的目送她们走远:本来想晚两天告诉主母她的分封的,看来某些人很不理解她的善心啊。 是儿走上台,霸道的抬起小景的脸,左右''观赏''了两圈,不客气的敲上她脑袋道:“你傻啊,不会轻点。 小景嘀咕着低下头,火红的双颊可怜的像个被虐者,她见了是儿有些笨笨的撇开头:“我怕…… 龙倾折无意间走过,见有人铲国宝非常气愤的要拔刀相向,但瞧见不远处的''领导''后,改为拔腿就跟:东宫的耶!他还是不要逞强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6风雨之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空零看成型的动物嘟着嘴抗议道:“娘,能不能不要小兔兔。”看起来好幼稚。 幻惜也很好说话:“行,我帮你织个小乌龟。 空零梦幻道:“还是小兔兔吧,空零感觉红红的眼睛好漂亮哦。 说到红红的眼睛,就进来两个抽噎的可怜虫。 刚进东宫大厅,丢下是儿扑幻惜怀里使劲哭,哭的幻惜和空零一阵莫名奇妙:“怎么了,拔河不好玩吗?”幻惜问完,看向是儿用口型道:“怎么了? 是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赶到时,小主子就在哭。 小景呢,她去哪了? 是儿故作不解:“不知道,大概惹哭了两小主跑了。”其实是儿根本没让她进来,让她去敷脸了,快到年节了这个时间引起争分貌似不太好:“两个小主子一定是想主母了,急着回来。 你少贫嘴。 是儿耸耸肩:“不说就不说。 两个孩子挂她身上哭的那个伤心呀,就好像有人要割肉似的。 幻惜是在不解道:“怎么了?不许哭,哭就不是好孩子,哭就没人要了。 得!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呜——““哇——哇——妈妈不可以不要素一啊! 幻惜心想:哪跟哪啊,不要你谁敢养你啊:“站好。 两个孩子委屈的趴她身上不想站。 幻惜威严的放下毛衣,眼里带点叫冷若冰霜的感觉,瞪着有些怒火腾腾的眼睛道:“站好!必须哭! 两人见势不妙,怯怯的从妈妈身上下来,左脚踩着右脚,左手揉着右手的站好:“妈妈……不气…… 空零见状,急忙趴在躺椅的后面睁着圆圆的小猫眼看戏:哥哥、姐姐好可怜哦,哭的眼睛都成兔子了。 幻惜翘着腿,依坐在长长的软榻上,面色不善的瞅着他们:“为什么哭? 素一偷猫眼妈妈,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迹:要不要说呢,说了妈妈会不要我们……没等他思量完,他妹妹利落的说道,“有个姨娘说妈妈不是妈妈,妈妈会不要素心,哇!哇!——“好可怕啊,妈妈会不要她! 幻惜闻言面色一整:谁在乱说话!如此言语、如此场景意外的让她想到了脱离父母走进李家的恐惧,他们一定也很怕吧!幻惜卸下冷脸,温柔的抱起素心:“乖,说那话的人嫉妒你们,素心这么可爱妈妈怎么会不要素心呢。 素心从哭泣中扬起头,抽噎的如老鼠般恐惧:“真的要素心吗? 当然,素心是妈妈的好儿女。 哇——哇 哇哇——哇哇 两人听到妈妈的保障,哭的更伤心了,一个窝幻惜怀里哭,一个趴幻惜背上哭,哭的后面看戏的空零都想哭。 乖,宝贝们不哭,哭就不是东宫的小霸王了。”弄哭孩子算什么本事! 两人不停她哄一个劲的哭,妈妈不是妈妈给他们的创伤太大,他们要好好的哭。 幻惜抚摸着他们被,不再言语,心里却在琢磨谁tm嚼舌根,幻惜瞬间严厉看向是儿。 是儿也是皱眉不展,她先前以为东方若也许做了什么弄哭了小主,没想到她敢跟五岁的孩儿们说这些:看来想安稳过年时不可能了。 是儿想着过会的措辞,幻惜就一直拍着两个孩子,等他们从大哭到小哭,再到抽泣,幻惜就这么拍着,就像以前安抚杀人后的自己。她听这他们的哭身心里的火气一点一点的上涨:有什么冲着她来,竟然对孩子动手,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宝贝,怎么不拔河了,拔河不好玩吗? 两个人靠着她也不答话,笑声的抽噎从儿子们嘴里溢出让整个暖呼呼的东宫看起来有一丝悲凉。 幻惜揽着两人道:“妈妈陪小素和小心一起玩好吧。 两人勉强抬起头,红肿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皇子:“真的? 幻惜揉揉他们的脑袋:“当然。”至于那些沉重的事必须等他们大了才能说,现在跟他们说那些只会让他们不安:“走,妈妈带你们去玩。”幻惜高难度的抱起两个人,是儿、康儿赶紧上去帮忙。 空零却红着眼睛对这自己的毛衣''兔子'':完了,他的毛衣又完了,不过哥哥、姐姐哭的那么伤心,他就完一次吧。 他抬脚跟着跑出去,东宫所有人顷刻间全部离巢陪着两小主游戏…… 夕阳西斜时,两个孩子重要累了,幻惜守在床边哄两人入睡,故事翻完了一篇有一篇,催眠曲唱了一曲又一曲,新毛衣也被他们提前穿在身上显摆,手里攥着还没织好的手套渐渐的咧着嘴进入梦乡。 待两人睡去,幻惜蹭的出现在东宫大厅,门被甩的吱吱作响:“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猪还是驴!两个小主难道就没人看着吗!到底是谁tmd说三道四! 是儿,非儿一听脏话都出来,肯定气的不轻,不禁有点胆怯的往后挪挪。 幻惜猛然间对她们吼道:“小景呢!让她滚出来! 当小景真''滚''出来时,她火气更高了:“好啊!好啊!你们真沉得住啊!你们怎么不死了在告诉我让我给你们收尸!”一干心腹全跪在地上道:“主母息怒,主母保重身体,主母…… 屁话!谁打你的 是奴婢自己…… 幻惜没等她说完,一脚把她踢门边道:“少给老子墨迹!谁打的你! 小景委屈的柔柔肩膀:主母也太狠了,她想矜持一下也不行:“是若曦宫的东方娘娘。 理由。 奴婢交错了她的称谓。 幻惜面色一沉:“叫错称谓?”骗鬼吧,小景平时有多勤快她都看着呢,怎么可能叫错称谓! 是儿见事不妙赶紧接道:“若曦宫的称谓和其娘娘的称谓表有出入,她现在的品级是三等,而小景背的是八等。 她不是八等吗? 不是,皇上下旨时,给她改了三等。 理由。 东方步是皇上的得力部下,皇上貌似以关心她给东方家补偿! 幻惜舒口气越想越不对劲:“我怎么不知道? 是儿看眼幻惜的样子,之后全盘脱出:“若曦宫本来也没什么,奴婢也不想大惊小怪,但既然娘娘问奴婢就说了,若曦宫的东方娘娘这几日因哥哥东方质的旧伤发作好像遭到其它官员的嘲笑,皇上大概顾念他们曾跟在身边的情谊想通过对若曦宫的好,增加东方家的威望,顺便提醒娘娘一句,皇上曾连续三晚夜宿若曦宫。 幻惜面色好像僵了一下但随后不耻一笑:“他倒会省事啊,怕麻烦三天一起睡!他怎么不睡死啊!睡个十年八年的!睡出几个王八乌龟!把这天下改成东方外孙!”幻惜一脚把暖炉踢翻,火星煤炭呆着滚烫的热度点燃东宫的毛毯,小景想去灭火。 幻惜莫名的发脾气:“谁tm也不许动“烧死一个少一个:“考!他当他是谁啊!他以为他睡一晚了不起啊!他以为全人类都指望他睡还是他不睡女人就死呀!让他滚去睡,他又那能耐天天睡,夜夜睡!睡得tm全人类不认识他,他就修成谁女人专家了 躲在树梢上的男子急忙堵住耳朵,心里暗叹师兄怎么挑了个这样的娘子!”太能骂了! 东宫大厅的门意外的被从里踢开,幻惜指着他的所在方向吼道:“滚!别以为你天天爬树上当皮我就不知道你,你就跟你的主子一个德行,一天不干点不要脸的事就以为没活! 关他啥事,在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三条长鞭从四个方向向他包抄,也许已他的身手即便在大意下她也能躲过一条长鞭,但错就错在他大意下要躲三条长鞭,一条是长鞭之主幻惜,一条是长鞭少主空零,一条是战场磨练回来的归一,当鬼气长鞭把他从树上捆下来时,他简直连眼睛都不要给眨了:“怎么可能“他堂堂落魂崖之主一出场就是阶下囚,还是被妇孺逮住!啊!杀了他吧!他的优雅形象啊!全毁了! 归一鹰眼狠厉道:“你是谁!”他赶过来见他娘亲在做贼心急之下也出手帮忙:“说,不说杀了你! 幻惜抽回长鞭喊道:“拿鬼灵丝来!给我把他捆了! 是儿急忙跑进烧起来的房间,扔出鬼灵丝后就让康儿、福儿、小景赶紧收拾东西:“快!快!主母不让救火,东宫肯定完蛋! 捆了风夜焰,幻惜呆着非儿和一干小太监往若曦宫冲去。 归一看眼毅然而去的背影,跑进火中把是儿拽出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儿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脸红,看着以前的毛头小儿如今长成独当一面的男子,她红了双颊。 归一吼道:“到底怎么了! 是儿猛然回神,把前后关系一字不漏的说给归一,带着一干重要的姐妹追主母去了。 归一愣在原地恍惚中向东宫侧院跑去:他也曾没有母亲他比她更懂那种痛,素一和素心还那么小他不想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丝他当年的影子…… 幻惜带着人踹开若曦宫的大门时,若曦宫的人正在服侍主子进餐。 大胆,竟然擅闯若曦宫! 幻惜从人群中走出。 吆喝的奴才赶紧叩首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丫头——环儿从里面出来不满道:“外面怎么了!安静点,不要打扰娘娘用餐! 幻惜冒出来指着那个姿态高昂的大丫头道:“让你主子滚出来! 环儿一看是她,不禁有些胆怯,但是她家主子爷没做错什么,她怕什么:“贵妃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请。 片刻功夫东方若带着一堆丫头太监跪在了若曦宫的宫外:“臣妾/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儿带着姐妹们及时赶来,如果是打群架估计可以开战了。 但高人一等的幻惜没群殴的兴致:“你是东方若! 东方若站起,重新对她拘礼道:“回娘娘是臣妾,不知娘娘 啪 一条鞭痕猛然抽上东方若的脸,皮肤裂开的声音夹着血迹瞬间模糊了她红润的左脸,钻心的疼痛比不上她突来的震惊,她用手绢护着脸惊恐的看着她:“你竟然 幻惜打完,情殇就到了,如此大规模的''兴兵''估计路过的宫斗看到了,她在丫头的陪侍下慌慌张张的赶来,担忧的道:“贵妃娘娘,你没事吧,伤着没,谁惹你不舒服了。”人真没多是不是吃亏了:“疼不疼。 拜托有伤的在对面。 司徒也在书儿的陪同下过来,显然都是匆忙过来的,衣服都没打理就出来了:“贵妃娘娘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没气着吧。 若曦宫的丫头们见主子受伤都慌乱的站起来向她跑去:“娘娘,你没事吧,疼不疼,你忍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幻惜突然吼道:“谁让你们起来的!当我死了吗! 除了跑远的丫头,其它人呗站在雪中的幻惜吓住了,今天她没穿的耀眼,也没一点华贵之气,简单的宫廷装披在身上却有种君临天下的姿态。 若曦宫的奴才很行吗,本宫不发话都敢起来装老大,是不是感觉你们的主子天下无敌了,你们就能横行了后宫了,要不要把你们的主子挤下去,把这若曦宫换成奴才宫!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站起来的人重新跪下,颤抖的没一个敢吭声。 司徒以为她在气龙主的夜宿,扶着幻惜的背道:“好了,好了,消消气,别和孩子们一般见识。 情殇也急忙拿出手帕帮她擦擦额角的虚汗:“瞧你,为了这些小丑们伤了身可不好。 其它赶过来的嫔妃见幻惜在发火,一个个殷勤的挤开东宫的手下忙着为她端茶倒水,递坐添衣:“贵妃娘娘,你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了。 就是,就是。 娘娘乃万金之躯,这种小人就放给妹妹收拾吧。 娘娘别动了肝火,喝口菊茶。 娘娘,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你就当她是条虫好了,怎么能脏了娘娘的手! 捶背的揉腿的瞬间围住了好不容易出东宫的女主人,顺便考虑着能不能捞(更新最快ap.)点好处。 但这个女主人现在情绪很不好,没时间跟他们浪费生命:“都让开! 哗——原本围着这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通路,让她的目光直直的扫射那个半跪在大道上的女子。 东方若知道她会找麻烦,但没想到她能来这么快,但东方若可不怕她,她就不信她都挥了一鞭了,爱能找到什么理由打她,于是她倔强的站起来冲着幻惜对持道:“贵妃娘娘,臣妾一直敬仰你的身份和地位,今天您打臣妾,臣妾二话不说的受着,臣妾相信娘娘打臣妾肯定是臣妾有不对的地方,但娘娘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未免也太不给臣妾面子了,臣妾不知犯了什么大错让娘娘''兴师动众''的来问罪! 啪 这一巴掌是赶过来的孙多打的,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天东宫来闹她也出一份力,以她正一品的身份她有资格、权利教训这里的每一个女人。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东方若,眼睛瞧都不屑瞧她:“贵妃娘娘打你是你的福气,你什么态度,打你,你就要谢恩。 东方若捂着两边的脸,鼻翼里喘着粗重的白气,眼中充满了愤恨:“我东方若自认没招惹各宫之主,今天大家如此落井下石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你们遭殃嘛! 不说龙主还好,一提龙主这里的女人都火。 幻惜一听火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往上涌:好你个龙潜远,这里成你的温柔乡了,干脆把这个烂女人栓到你要带上得了!还想要年节礼物!滚你的臭水沟里喝凉水去吧!呆着这么一个下三滥的女人欺负她儿子,什么东西! 涌进若曦宫的人越来越多,各宫妃嫔几乎听到消息都赶来看戏了。 司徒见状急忙安抚着幻惜着,感觉今日的她比往日多了点狠辣的人气,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恼,即便是夜宿若曦宫也不会气成这样吧,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幻惜这是怎么了:“娘娘,你没中什么人的奸计吧。 幻惜不爽的瞪向他:动她儿子算不算!当她东宫是好捏的吗!还敢对素一出手! 司徒胆小的缩缩脖子:看来若曦宫要倒霉了。 幻惜确实抱着让若曦宫倒霉的心思来的,如果只是龙主夜宿若曦宫,她知道了无非就是跟龙潜远摆脸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个女人错在不该去挑拨素一、素心,她辛辛苦苦宠着惯着的孩子不是拿来让别人吓的!幻惜等着她道:“你不服是把! 东方若在她的瞪视下退却一步,但还是强忍着惧意,轻蔑的直视幻惜道:“臣妾只知道刚才臣妾在用膳,被娘娘叫来,就是鞭打和下马威,臣妾就算前几日得了皇上的宠爱让娘娘心里不舒服,娘娘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嫉妒成恨吧,身为后宫之首娘娘不该是个有度量的人吗,难道娘娘认为一直压制着我们,我们就不跟你抢了吗,用如此##的手段打压姐妹,你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妃,就算自己没魅力也不该怪别人捷足先登,皇上愿意夜宿若曦宫是本宫 啪 一巴掌轻易的把东方若甩趴下,幻惜嘲讽道:“自以为是,你当你是谁啊。就你那点不足谈的侍寝也叫侍寝?我想那男人除了该碰你时碰你,其实时间你都是自己抱着被子做梦吧,你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侍寝?我呸!用你当女人都高抬你!皇上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看折子,你还以为你魅力无边啊,如果没你哥你爹你连个苍蝇都不是! 东方若嘴角带血的回瞪她,被当众如此羞辱让她以后怎么立足:“不用你管!皇上愿意来坐也是本宫服侍的好!你又当自己是谁!你连坐都没!你就是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群妃后面倒抽一口冷气,这东方若死定了,皇上和贵妃的互动她们当初都看在眼里,她敢这样对幻惜说话,幻惜即便先斩后奏谁又能奈何的了她。 幻惜被这么羞辱还是头一回,有本事!她从记事起,就没人敢这么说她,两帐一起算,弄不死你:“让他来坐是吧,你就那么想他坐是把!没他你就没气了是吧!想他想的今生就记住他那张脸了是吧!他那张贱皮囊很好看是吧!单看他坐着你就美得飞天了是吧!碰你一下你可以一辈子不吃饭了是吧!来人! 是儿从众妃中挤出颤音道:“奴婢在。 去上书房把皇上叫来,就说本宫看他的爱妃很美,想挖她只眼给小蓝当球玩,不知她意下如何! 是儿闻言慌忙的提起裙子就往上书房跑:惨了!惨了!这下谁也别过年了! 东方若惊恐的看着幻惜使劲往墙角缩道:“你想干嘛!你这个恶人!你敢挖我眼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我等你报仇,不过那要让我先挖了! 东方若尖叫的缩侍女们身后:“不,不,你不能挖我的,我是东方若,是皇上的三品嫔妃,你不能挖,你没权利挖! 众人看着她疯乱的样子,冰冷的空气中多了白云吐出的意蕴,每个人都惊恐的看着幻惜,就怕她真的把这血腥的一幕演给他们看,况且她还敢把皇上找来,她到底想干嘛啊! 今天的幻惜在他们眼中不正常,在东宫的奴婢眼里也不正常,但他们没人敢上前,是儿不在了,他们能做的就是保护主母不出意外。 司徒试着拽住幻惜,低声的劝道:“姐姐,差不多就算了,真把皇上找来能干嘛,当着这么多人难道还真把她杀了不成,算了,回去吧,消消气。 情殇也过来挽住她的手道:“娘娘差不多好了吧,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多不值。 孙多过去直接补了东方若一脚,完全是借此消愁。 但此时一个及不协调的声音尖叫道:“你们这是干嘛呢!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想造反吗。 众人回头看去:谁这么傻啊这个时候出声,当沈画女的''英姿''出现在若曦宫时,众妃玉手遥指前方,她们造反你管的了嘛? 幻惜、司徒、情殇、孙多立即出现在画女的眼前。 沈画女故作惊讶道:“沈采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贤妃娘娘万福,司徒昭仪金安。 除了幻惜其它人都一致的让她起身。 沈画女不解的上前道:“娘娘在此干嘛呢,这么多人聚着一位出什么大事了呢。 四个人当她不存在般转向幻惜继续劝说:“好了,走吧。 没事了。 沈画女握紧双拳眼中不满一闪而逝:“东方娘娘怎么了,脸怎么这个样子,太医呢!请太医没! 她话落,老太医在环儿哭泣的拉扯下赶到若曦宫。 但当他看到满园的情形是,脑袋——嗡——的一声就疼了:完了,千万不要是宫廷丑闻!”老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不搭不理的看着东方诺。 老太医跪着也不敢起立。 环儿哭泣着抱着她家突然缩成一团的主子焦急道:“怎么会这样,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娘娘!太医你快过来!娘娘她怎么了!娘娘一直在抖! 幻惜不声不响的这么站着:她今天一定要让她知道乱嚼舌根的后果! 老太医哪敢越过幻惜给病人看病,他也是经历了荣慧宫之变的老臣,能不死就万幸了还敢从贵妃娘娘手里救人,他又不是嫌命长,老太医浑身发冷的在雪地中跪着,听着环儿悲戚的叫喊,硬没挪动一步。 你是不是太医,我家娘娘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过来看看,你不配当太医不配有医德,不配医圣的称号,你就是个见风##的小人,你也怕这个女人才不给娘娘医治,你是庸医,利益熏心的庸医!道德败坏的庸医!就知道为虎作伥,你们这些小人——你们这些 司徒一巴掌打在东方若脸上,硬是把低头的东方达成了仰头的东方,看来她打人也很有一手。 环儿立即不叫的,看着主子肿起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明目张胆的他们。 司徒淡漠的接过丫头的丝帕。擦擦手甩地上道:“你说一句,打你主子一巴掌,不信你就试试! 环儿忍着哭喊小声道:“你们等着,我已经让人通知皇上了,你们这样对东方娘娘,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太医就这么跪着,貌似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确实医术高明,早年在江湖中就颇有威望后来进了皇室研习药理和失传医术,按说他该有几分正气,可惜他没有,从不莽撞就是他活到现在的真理。 沈画女听环儿说去请皇上,有些骨气的蹲下身看眼东方道:“贵妃娘娘,不知东方娘娘犯了什么错,让娘娘大动肝火,臣妾记得娘娘以前说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和乐相处就不要勾心斗角,如今娘娘这样算不算仗势欺人。”说完她还看了一眼她带过来东宫之人和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 幻惜从眼缝里瞧瞧她:“你是谁!如果排不上号就别再本宫面前废话,本宫今天不想听废话! 情殇在幻惜耳边低语几句,沈画女祖宗几代都进了幻惜的大脑。 沈画女貌似不畏强权道:“娘娘,律人先律己,想 给我闭嘴,什么都不懂少在这装圣人,本宫今天拒绝废话,你闭上多余的嘴! 沈画女是第一次正式跟她见面,没料到这人如此不讲理:“娘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来,将来如何服众。”看来想晓之以理。 可惜不等幻惜动手,孙多一脚把她踢到东方跟前:“让你闭嘴你是聋子嘛! 幻惜看着东方若一眼都不赏给沈画女:考!讲理,她今天的地位都是用手段压制来的,她为什么要讲理,不让猫捉老鼠还想猫当司仪!你去死吧! 沈画女捂着蹭伤的手掌,犀利的看向孙多:这个可恶的女人。 孙多现在可不怕她看,爱看就看她喜欢观赏。 其它人看着这一面倒得张狂都缩墙角看戏了。 东宫来了几个报信的,但因是儿不在也没人敢把东宫之火的蔓延情况上报,一个个急急的看着风雨中心的主子,希望她别执着快点回去。 ……在时光的流逝中 一滴雪花飘落,慢慢洒洒、时有时无看来是要下雪了。 姚云初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看眼还在僵持的几人:气消了吧,都打成这样了莫非还真要等皇上来!快走吧! 皇上驾到——“伴随着小竖子颤抖的嗓音,龙潜远可媲美暴风雪的冷气旋飘进了若曦宫的大院,幻惜怎么了!出事了吗! 东方若听到小竖子的喊叫,瞬间像活了般冲到龙潜远脚下,哭泣道“皇上,皇上,求你救救臣妾,臣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挖臣妾的眼,求皇上让娘娘网开一面,臣妾真的不知道哪做错了!”说着她抬起头,两声乌青红肿和血腥的鞭痕掩盖了她丽荣,现在看起来惨不忍睹:“皇上,臣妾真不知道哪得罪了娘娘,求皇上让贵妃娘娘发发慈悲放过臣妾,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皇上了,求皇上救臣妾一命! 幻惜现在心情不好,回过头面对龙潜远时无任何情绪波动。 群人回神般的叩首:“五黄万岁万岁万万岁。 幻惜没动,东方在哭,其它人在跪。 龙倾侍、龙倾折十分悔恨自己今夜找小竖子斗地主的愚蠢行为,为什么躲来躲去还是撞上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倾侍难道配合道:“不要预了,绝对是不好的感觉。 …… 幻惜与龙潜远对峙,龙潜远不开口,她也不开口,两个这么僵持着,群人这么跪着,东方那么哭着:“求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她的声音飘荡在若大的若曦宫——凄凉婉转! 在这种低气压下,是儿急忙从龙潜远背后跑幻惜背后,她也不知这件事让龙主介入是好还是不好,不过龙主来的好快,她是被倾侍,倾折拖着飞的。 龙潜远无视脚下的女人,看着站在零星雪花中的女子,开始苦思:她叫自己来为何?这种事她不是都自己做吗?在生气?为什么?不服?吃醋?一闪而过的欣喜不足已挂上他千年寒冰的脸(未完待续,),因为他更加确定,这种时候她不该让自己出现在这里,如果幻惜真想整治这个女人,他就不应该站在这,幻惜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看她虐女人吧,这不等于往他脸上打耳光!她到底让自己来干什么!龙潜远心中反而开始不安。 幻惜上前一步,龙潜远就这么看着她,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他知道她在生气,龙潜远心理升起一股慌乱:她怎么了? 你的女人。 …… 幻惜完全走到他的跟前,指着地上的东方若道:“你的。 …… 东方若吓得往龙潜远身后躲,龙主是她最后的王牌她一定要抓住,如果龙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她一次,那她以后绝对有资本报今天的一箭之仇。 我问你话呢。 龙潜远温柔的看着她,似乎这样看着能压制心理的胡思乱想,他语气和道:“下雪了,你该披件衣服。 其它人也不自觉的抬起头:竟然这么说 东方若嘴角僵硬的探出头:不是在谈她吗! 司徒望着说这句话的龙潜远,眼中水光闪过,赶紧低下头,她掐着自己的手安慰: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忍住,是司徒雨昕就绝不能哭! 情殇瞥过头,情绪复杂的瞧见司徒的滴下的''泪水''时,也因那句话淡的话语冰封了心中的感情:龙主,她盼了多年终归是渺茫的梦…… 她…… 龙潜远顺着幻惜的手看向东方若。 东方若得上演立即溢满了泪水:她的筹码! 幻惜不客气的抬脚,东方若再龙潜远一米开外的地方苟延残喘。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当着龙主打人!太 东方若难以置信的看着幻惜,但心底有一丝安慰:这次你死定了,欧嫔妃,嫉妒后宫,看你以后怎么在东宫横行! 啪 长鞭撕裂她的衣袖,抽裂她的肌肤,她惊恐的睁大双眼,脸上的疼痛胳膊上的疼痛几乎崩断她的神经:“啊——救命 环儿哭着跑过去抱住她:“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你忍忍!太医!皇上在此你敢不医治东方娘娘,该当何罪! 太医跪着不动,看到幻惜他就决定不动了,喊什么都没用的。 东方若捂着胳膊感觉皮肤如火烤般灼热:“皇上……皇上…… 环儿跪龙潜远脚下猛然磕头:“皇上,奴婢求你,救救娘娘把,娘娘没犯错,娘娘虽然有时严厉但绝不至于受这么重的惩罚,皇上求你救救娘娘把,奴婢求你了,娘娘真的是无辜的!”她使劲磕头,额角从青肿变得红,继而开始出血:“皇上……求你了……娘娘罪不至此…… 龙潜远在借着微弱月光看着幻惜清冷的表情,她就看着自己好似在等句——住手。”你怎么了?”声音低沉没一点怪罪!允许了她当着自己的如此不合宜的行为。 司徒掩住口,掐自己的手臂的力道更重了。 幻惜仰头看看天:“竟然下雪。 龙潜远看着她作答:“小雪。 幻惜伸伸懒腰,鼓足精神的拍拍手:“好了,好了,都起来,大冷的别跪着了,想回去的就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众人一致看向龙潜远:可以起身吗?”起来吧。 群人站,胆子比较小,又不喜欢看戏的人们已经悄悄向门边移动。 司徒雨昕站起后,眼中又复一片清明。 东方若愤恨的握紧前襟:难道皇上就这么放过她,这个女人当着帝王打嫔妃,不该被关进冷宫嘛!就这样放过她,她今天的伤岂不是白受了:“皇上……臣妾没事……不用太医…… 龙潜远施舍的看向她,走到半路的人们停下脚步紧张的看着他们:其实都想知道如此行为到底怎么处置。 龙潜远转过头。 大家的情绪全提到了嗓子眼。 龙潜远上前温和的拦住幻惜的双肩,身上的披风盖她身上道:“下雪要出来,会冷。 东方若气结。 其余人浑浑噩噩的转身,这就是帝王宠吗?貌似雪都落在他们的眼睛里,化成解不开的水滴,落在了行进的途中…… 幻惜却闪宫他的''好意''孤傲的站在人群的中央:“康儿、福儿把东方若扛到东宫! 是! 大逆转下司徒不禁一愣:她还要干嘛! 群妃也看了过来:不是完了吗!贵妃全胜! 龙潜远的手僵硬在半空,心里的不安渐渐在扩大,他看着她,迫切的希望她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不冷。 东方若挣扎着大叫,“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当着皇上的面你们想谋杀吗……东宫没有王法吗……住手!皇上救救臣妾,难道臣妾真错不该服侍您三晚吗,皇上……如故真是那样臣妾死也值得…… 幻惜瞬间看向东方若。 东方若欲出口的话被硬窝了回去。 幻惜转向龙潜远。 龙潜远有种压在心底的恐惧。 幻惜看着东方若,站在距龙潜远一米外的地方道:“吻我! 众人的目光再次射来,有紧张有不安,有嘲弄有怜惜,有不解有惶恐。 龙潜远移动一步。 暗处的龙倾侍猛然抓住倾折的手,倾折被握的生疼也不敢吭声:龙主不可以过去,你会后悔! 龙倾折比他还紧张,他恨不得抱住龙主的腿不再让他前进:尊严!一个帝王的尊严! 龙潜远最终走了过去,俯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嘴角,慢慢摩擦中带有太多的怜爱和不舍。 幻惜不顾众人的惊呼,骄傲的看向东方若:“知道男人该在女人面前做什么了吧,至于你那包裹和粽子一样的三晚你感觉不够丢人吗! 龙倾侍差点没捏碎倾折的骨头:他敬仰的龙主!他一生追随的龙主!他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的人!为什么! 龙倾折看着雪花中的女她静静的笑着,笑的那么不真实,上翘的嘴角脱离她以往玩笑的弧度冷的让人生寒:不要!主母不要闹了! 幻惜揽上龙潜远的腰,猫眼如丝的大量龙潜远的身体:“怎么样东方若,我是要说你没魅力呢,还是得了幻想症呢。”幻惜的手抚上龙潜远的前襟,抚摸着上面精致的龙纹布料小心中又有眷恋,她慢慢的靠上龙潜远的肩,猫眼看着发愣的东方若,吐气如兰道:“想不想试试,其实没想象中寒冷…… 龙潜远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任她摆布:她到底怎么了? 幻惜顺着龙纹的痕迹下滑,在金丝般的龙鳞上留下她指腹的温度:“怎么样东方若,想不想看看解开后的样子…… 东方若受不了的大吼道:“你这个疯子你是个疯子!你不是人!你这个妖精!快抓住他!她是妖精!是妖精!——“空旷的宫苑回荡着她的喊叫却冷的只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幻惜揽着龙潜远的手不断下移,右手似挑似剥的再掀他的衣襟。 东方若的叫喊变的歇斯底里:“杀了她!快杀了她!——你们还不杀了她!霍乱后宫!引诱帝王,杀了她——! 幻惜的手下降至三分之二时,司徒雨昕猛然上前瞬间拽开幻惜,一巴掌打她脸上:“你干什么,你给我清醒点!”司徒带着哭声摇晃着她的双肩:“幻惜!你是欢喜!不要乱来! 众人齐齐看向龙主:任人在大庭广众下亵渎的龙主? 龙倾侍、龙倾折瞬间从角落窜出,驾着龙潜远消失在了女子环绕的若曦宫…… 幻惜被摇着七荤八素,待司徒哭红双眼放开她道:“你没给他应有的尊重!”说完毅然的离开了若曦宫,剩下寥寥无几的看客和越走越远的人们。 东方若恐惧的往后撤。 沈画女早已躲在了角落。 东宫的丫头们齐齐的看着主母,都在等她的指示。 是儿上前道:“娘娘,东宫的火烧到卧房了。 地上的东方若突然嘲弄道:“哈哈,不如说烧到眉毛了,这次你死定了,看你怎么狂! 幻惜吸口气,没事人似的看着她:“不如我死之前让你知道死的感觉吧,带走! 放开我!放开我 幻惜抬着她一路往东宫走去,路上还不时的招呼着大家:“来看啊,那么早回去没电视,不如看真人版的啊,快来!”轻快的语气好似刚才并未对帝王做出抄家灭族的丑事。 人们被她叫的傻傻的聚在东宫,冲天的大火融化了零星的雪水,降落下微弱的小雨对这里的火海起不到丝毫作用。 人们一圈圈的站着,貌似只撤离了可燃物,而没一人上前救火。 你想干嘛!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就求皇上饶你一命! 不用了。 幻惜驾好火炉把她双手双脚绑起,只能怪东方倒霉成了幻惜借题发挥的工具,她确实心情很糟,但是纠结的是龙珠和她之间的感觉和他给她的牵绊,这个时候冒出个东方若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毫不客气的把东方架在东宫之大火之上,像烤乳猪般活吊着却没让她碰到火星:“怎么样?暖和吗。 众人这回全躲墙角装孙子,没司徒在谁现在谁也不敢上去牵制她。 东方若望着下面的火海恐惧慢慢爬上她狰狞的脸:“放开我!——你放开我! 幻惜抬头看着她好心道:“别喊了,那地虽然保暖但是喊多了会热会口渴哦! 徐幻惜你放我下来!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幻惜拍拍手:“不可爱,告诉你别叫了还叫,一会烫的还不哭死,这火焰可是在涨哦,是儿准备桶盐水,一会东方娘娘口渴了记得让小紫喂她喝。”不能说她虐待俘虏,嘻嘻。 是,娘娘。 幻惜转身,走进美受火侵扰的侧方,抱起空零从后门向外走去。 突然间冒出是儿、非儿、康儿、福儿、小景和小景怀中朦胧中的素一、素心:“妈妈要去哪,妈妈不要素一了吗?”说完还一副快哭的样子。 幻惜摸摸他的头:“小家伙,你啊!我就是去庙里烧香你们急什么,都去好了,今天启程明日和皇上报备,走吧,东宫大火,本宫去清慧寺为国祈福。 大家见她不是逃跑,都安心的笑了,一群人连夜浩浩荡荡的祈福去了…… 而此时的清慧寺早已迎来一个满脸胡渣的屠夫对着一群放养的野猪横冲直撞,在一片慌乱中。 一个如神帝的金光骤出,按住她的命脉:“阿弥陀佛,徒儿不可杀生! 本皇一个月没吃肉了!放手! 一条铁链拴他手腕道:“孺子不可教也!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7心留何方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数量马车一十侍卫,奔驰在京城的街道,惊起缕缕飞雪,马车上两个小家伙安稳的睡着,幻惜瞄着朦胧的窗外、看着零星的飞雪,心里闪烁着她也说不明的感觉:她为什么要走啊,她脑子有病啊 此时空零期待的靠近她,甜甜的唤道:“娘。 她扭过头看向他,真不懂事,没见她在深思吗:“怎么了,睡不着? 空零睁着水汪汪的大大的眼睛样子装的异常可爱,稚嫩的童音压的低低的怕吵醒了哭鼻子哥哥:“娘不困吗? 还行。”不错,就知道让她休息。 空零一听兴奋的变出一团毛线球:“给,帮我织。 幻惜不禁错愕:臭小子!这个时候就记得他的毛衣,跟你爹一样自私。 空零察言观色道:“娘……空零想穿娘织的。”说完还可怜巴巴的瞄了素一身上的可爱兔子。 幻惜气愤接过毛线:“滚一边睡觉去。”考!没见她生气吗,难道就不能安慰她一下,竟然还让她工作!气死了!老子自私,儿子也自私!自私鬼! …… 是儿迎着风雪督促着大家赶路,看着跟出的东宫侍卫和宫女,是儿心里暖暖的:娘娘说着不叫偷溜顶多是先斩后奏,况且娘娘失去祈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吧…… 是儿往后看一眼,巍峨的皇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那里她想念的人也离她好远好远…… 在那座巍峨的皇城里,龙潜远被带回干泽宫就一直没有动,虽然表情和以往无异但是倾侍知道主子心情很糟,糟糕的根源是他不知道的理由。 龙倾折希翼的看着大哥:“主子他…… 让龙主安静一下。”被那样对待,高傲的主子回神后会怎么想。 …… 夜深人静,雪花翻滚,东宫的大火在幻惜踏出皇宫时便有归一、回一开始带人施救。 回一望着冲天的火光,挥退撑伞的重任问归一道:“她去哪了? 清慧寺。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是不是跟父皇吵架了。 不清楚。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起火!回一瞪他一眼指着烤架上的女人:“这个女人怎么办?”被架在火上这么烤,头发和衣服带皮肤几乎已经开始溃烂。 归一向她平静的吩咐道:“扔回若曦宫! 是! 回一闻言,思索的转过头:“大哥?你气什么!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干泽宫中龙潜远站在窗前,弥漫的大雪肆意飞扬却吹不尽敞开门窗的干泽宫,这里是龙主的寝宫,萧条的依然没有宫女太监,这种安静和冷淡是他习惯了的寂寞,只是在五年前一个女人走进了这个中间,让这种静变得有些期待,有些不同: 很久以前也是窗前,他在窗内站着,有个不情愿的人在窗外站着,歪斜的琴弦——在月光下流转乐曲,精灵一般的人在树荫下对他微笑,那个时候她教会他心动,那个时候他最有兴趣要哪个女人,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很单纯,那个时候两人的需要都不多,牵绊也少的可怜。 那个女子一直多嘴的、不听话的跳跃着自己的舞曲——专制、自我。 而他也是自信的,自信与女人的爱情,自信自己无往不胜的传说,自信她看他的眼光,那些年,那些事,她一身华服坐在地上吃着小零食讲一些煽情的话语,目的是把他逗笑:她穿着孔雀装哭着让他出去,低估他的不是,目的是让他妥协:站在人群中她偶然卷起的他的发丝,指云流转中他好似看到她玩闹的笑脸和不经心的执着:红木的书房里,她一本本奇怪的计时日历,一张张欢闹的自得话语。一个个简体的书信,那么努力的想让他给她个表情,可当他真的把表情捧她面前时,她是否想过珍惜…… 曾经她写给他的那些不懂得文字,他都要研究很久很久,她可曾为她的一时兴起想过他的暗自付出。 细细想来,她应该没有什么好的吧,但种种不好相加却让他眷念。 感动着她靠在他背上看月亮的样子,好想她所有的安宁都来自他的给予: 恶劣于抓住她犯错时举足无措的乱蹦,好像她的表情都是为了塞进他的脑海里。 喜欢她在他忙碌时不停的再他面前晃荡,好像让付出找到了一个安宁的终点,想着她的嚣张是来自他的赋予。 他不停的走,还不是想让她笑的能更加自主。 但这次呢,到底是谁错了!他是个帝王,就算没有一切理由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一个女人而已她气什么?想着她雪中的漠然,他的心里难受的抽噎,他真的不愿想谁错了,他不是善感的人,也不想让自己善感,他要的是一段平淡的情:执子之手也能淡淡一笑:终生相拥,留一份心中的温存,彼此相视,是了然的海枯石烂,语言一出就发自内心的关怀!难道这有错吗,他自认自己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他给予了她他所有的温柔,可为何结局却是这样,一些外物而已是他做错了吗?但他的爱情就是这些,也许眷恋、也许爱慕、也许倾心可也有他不想触碰的印记和忧虑,他不是第二个龙啸,也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龙啸!他爱她,可不会为了红颜负了天下。 狂风肆起,风雪暴虐,但这一片安宁之地只有一代帝王的一份难解之心…… 风夜焰挣脱开勒的他满身血的鬼灵丝,顷刻间出现在干泽店,他要汇报那女人跑了的事实,最好让他师兄把她抓回来剥皮抽筋,竟然敢绑他风夜焰,简直是找死,他刚要冲进去。 龙倾侍龙倾折从一旁拦住他道:“二爷,让主子静一下。 风夜焰一顿:“怎么了?”莫非:“我师兄自杀?”说完猛的往里冲。 龙倾侍、龙倾折奋力的扑向他:“二爷,你清醒点,主子没自杀! 那就是自杀未遂? 龙倾折连汗颜都省了:“二爷,你先冷静点。 怎么了?”龙潜远听到是他就出来了,师弟是让派给东宫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和确保她的去向,让师弟这么做本就是他的私心,可为了她,他做了…… 她跑了——! 龙潜远眼前骤然一片漆黑,他转身进屋,脚下迈出的步伐都不知道踩到了那里——为什么!他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还是走!就算他错了,难道他们之间就这么脆弱!如果真如此淡薄他的付出还有什么话好说。龙潜远依窗而下,根本没法完成一次正常的呼吸,他爱的人,他百般讨好的人,不屑他的付出!呵……呵……确实龙潜远自嘲的想,一个被爱情惯坏的女人,他给予她的确是不多,他算什么,顶多就是她玩完可以扔的垃圾! …… 天蒙蒙亮时,清慧寺接到了贵妃娘娘祈福的消息,寺里寺外一阵忙碌: 打起精神来,赶快打扫,雪要扫干净。 这里的路重新铺,要快,一个时辰完成! 这些草重新整修。 房间准备好,不可亵渎天家。 寺庙住持拖着年迈的身体也跟着大家忙碌,不是讨好天家而是天家为神,应给予人类最高者神般的在尊重。 …… 龙潜远在干泽宫起身,冰冷的寒气笼罩着这个落寞的男人,因宫中没有那个女人,今日的他变的苍凉。 小竖子、龙倾折、龙倾侍一直默默的跟着他,只希望主子还是一从前的主子。 …… 空致净看眼忙碌的僧侣,天空中的雪花又变得轻飘,她要来了,她知道他在这里吗? 公孙诉从里面冒出道:“师傅他们干嘛呢! 空致净看向他,突然道:“我们走吧。 为什么:“行,回水印,看谁敢管本皇吃肉。”也许师傅不想他见到空零,说起空零他不禁笑看飘雪:很好曾经跟他/她沐浴于一片雪光中…… 时至中午,幻惜的皇家护卫队莅临清慧寺时,空致净正带着公孙诉从后门离开。 龙素一,龙素心率先跑下车,第一次见到外面风景的他们显得异常激动:“妈妈!这里的雪好多哦,房子好少哦。 看起来好好玩哦,妈妈我们是来度假的吗? 幻惜身着宫廷装在是儿的搀扶下走出,两个小家伙已先一步跑进寺庙里对着燃香的大炉敲敲打打。 贫僧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空零下了车后,大眼睛一转,扔下带她的丫头,疯狂的往后山爬,他感觉到父皇了,他伟大的父皇啊!哦!终于见到父皇了! 小丫头使劲的追,竟然追了半路没了小主子的踪迹:“怎么办?怎么办?小主!小主!”这里可不是皇宫不能出意外。 幻惜在朝拜声中捻香跪拜,僧侣的吟唱庄重浑厚…… 空零飞奔后山,晶亮的大眼在看到满脸胡渣的男人和一身僧袍的叔叔时,激动的像咆哮的小狮般飞了过去:“父皇!叔叔!空零在这!父皇!叔叔等等我! 公孙诉回头,那记忆中总是爬在他肩头,不停拽他头发的小p孩如箭般重新射回他的怀抱:“空……零……”语气有丝颤抖,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父皇!想空零没,空零好想父皇啊! 公孙诉痴痴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看向空致净:是空零啊! 空致净温和的抚着空零的秀发:“怎么一个人,娘亲呢?不能让你娘亲担心。 公孙诉重新看向怀里的孩子,小小人依然那么可爱,只是脸上的笑容多,脾气好像变好了,人活泼了不少,以前在奉天宫他只会发脾气,不发脾气就拽他们头发,现在看来他好似更像一个孩子:“哈哈,父皇的宝贝儿子没事了,没事了。”公孙(更新最快ap.)诉把他高高抛起,空零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空致净看着他们也笑开了俊颜:看来相遇和开心是如此简单…… 空零!——空零!——空零! 小主子——!小主子! 殿下 这么大了还走丢,丢脸的弟弟! 素心马上为空零申辩:“也许是迷路呢? 迷路和走丢一样可耻! 素心立即气鼓了双颊! …… 空零——“当幻惜站在高坡,看着在空中欢笑的儿子和下面同样灿烂的笑脸时,她停在零星的雪中,因儿子和他们的笑颜也跟着笑了。 众人跟着停步,是儿见主子终于正常了,看了下远处的三人带着众人散去。 公孙诉回头,空零再次稳稳的坐于他的肩头,高于他的视野,俯瞰天下苍生。 幻惜试着走下去,空零挥着手大叫:“娘,空零找到爹爹和叔叔了!空零见到爹爹了! 空致净匆忙间看了她一眼立即转头看向空零。 公孙诉在幻惜出现的那一刻,视线就急急的粘了上去。 空零微笑的看着空致净,面色突然变得愧疚:“叔叔,你不疼了吧。 空致净拉下他的脑袋''狠狠''的捏捏他的鼻子:“你啊,真皮,刻意不控制自己的力量,害的我跟着遭殃。 人家不是故意的吗,空零要叔叔抱,叔叔抱抱。 空致净满意的接过他,空零坐在他的肩头,摸着他柔顺的长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当然他的小毛衣最好。 公孙诉看着幻惜,幻惜笑看所有人:“怎么,来度假吗? 公孙诉听她这么说压下心底的失落,揉揉乱蓬蓬的胡须孤傲道:“闲着也是闲着来赏雪。 水印国都是雪,你赏个乌鸦啊!不过这种话不能说,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在碰:“要走了吗…… 空致净刚要点头。 公孙诉马上界面:“没,现在去化缘,你要去吗?”问完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幻惜如今的装扮化个鸟缘。 幻惜弹弹空零身上的雪,语带微笑却很疏远:“不去了,你们去吧。 公孙诉闻言大笑的拉起师傅抱好空零转身往山下跑:“没人稀罕你去!回去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幻惜立于雪中淡淡的看着他们跑远,回身往香烟袅袅之地行进…… 离开了幻惜视线的公孙诉突然弯下腰道:“师傅难受! 空零闻言着急的蹲下身:“爹爹怎么了? 空致净重新抱起他:“没事,爹爹逗你玩呢。 公孙诉的语气多了丝落寞:“你早就知道。 恩,在这之前我见过她。”…… 焰国皇室大殿,冷的可媲美外面的天气,群臣一动不动的跪着没人吭声,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以拟好封后的圣旨,年节的脚步近在咫尺却没一个人商谈年节的用度,听说东宫一场莫名的大火烧毁了往日华丽的宫殿,连主人也一块烧走了,貌似是说什么天怒,东宫之主连夜去代皇上祈福了,如此一个''贤良''之人为后好似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最主要的是坐在高台上的那个人今天太冷,冷的冻住他们的手脚根本不让他们开口,连万岁都不用喊,拟好旨的龙潜远甩手走人…… 他现在的心情比昨天更糟,本就很多事情压在他心里难受,他不愿接受她走了的事实,他就是龙潜远,只是龙潜远,他给的有极限,他的爱从不是自我作践,如果她硬要乱来,那他也会不择手段:“倾侍! 在, 重修东宫,一切用度超干泽殿。 是。 此时归一站在上书房门口在等他的父皇。 龙潜远看到他,两眼不自觉的射出两道寒光,冷眼和阴谋的味道一触即发。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潜远千年不变的踏入上书房。 龙归一紧跟其后。 奏。 皇上,边城大雪,朝廷的补给并未按时发到柳大人之手,儿臣昨日收到现报,礼部袁大人擅自扣押军饷,请父皇定夺! 小竖子接过他的奏折,龙潜远看都没看只在最后部分批阅了龙章:“你看着处理。 龙归一微鄂,但还是很开接过折子离去,他和龙潜远的关系不如别人亲,小的时候,支持他与他之间联系的是关于龙潜远的种种传说,长大了两人的联系只是东宫的淡淡一撇,现在则是君臣,他们之间除了公事没什么好谈的:“儿臣告退。 龙潜远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这个年龄该成家了,龙潜远寒光一闪靠在椅背揉揉额头道:“小竖子,选妃之事照常。”如果他哪天必须向幻惜妥协,他也要保他的子民安康福泽! 小竖子闻言,眼珠差点没下来:“不是取消了吗?”明年初春的全国秀选早就被皇上取消了啊?怎么现在?而且是在东宫不在的时候?莫非?刺激?腻了?小竖子顶着的压力道:“贵妃娘娘…… 皇后。 小竖子立马改口:“皇后娘娘她知道吗?”说完发觉不对,赶紧下跪道:“奴才不是那意思,奴才不是怕娘娘生气,不,不,奴才不是说…… 朕知道,按朕说的做。 小竖子起身:“是。”普天选秀,应该早半年准备,现在明显都晚了…… 小竖子退去,上书房只剩龙潜远和一只浑身黑黑的小猫,小家伙拨弄了一会龙潜远扔下的珍珠又可怜巴巴看着他——喵——喵 龙潜远低下身又拿出一颗夜明珠引诱它:“来、来。 小猫伸伸爪子,往前走了一步。 来,过来就是你的。 小蓝又往前走了一步。 快过来。 小蓝往后退了三步。 龙潜远挫败的把珠子放地上。 小蓝噌的扑上去拨了一下又没漏*点的放开——喵喵 龙潜远弄来一盆水,点上火炉:“过来,洗澡。”脏死了,没以前好看! 小蓝听完简单的外语——嗖——的冲出窗外——喵喵——(坚决不洗澡——) 龙潜远瞬间追出。 小蓝拼命死跑——喵喵——(它不会游泳)。 站住! 喵——当小蓝扑倒沈画女,画女怒火腾腾的打算发火时,瞧见后面跟来的龙潜远笑道:“这小东西真可爱,颜色也好看。”说完淡淡的冲着龙潜远笑。 龙潜远一心瞅着小蓝,没认为前面有人:“小蓝 名字的叫唤让小蓝习惯性的扑入龙主的怀里。 龙潜远逮住它闪人。 沈画女跌坐在地上,表情狰狞的拿侍女们出气! …… 幻惜诵经结束坐在软椅上给空零织他的小兔子,旁边已经放好一双他的小手套,这个孩子啊!跑路还想着他的''宝贝'',没救了。 另一头,空零坐在高大的公孙诉肩头一手一个战利品吃的不亦乐乎:“爹爹,那个隆包空零也要。 公孙诉瞅眼滴下来的糖稀再看看胡子头发上的碎屑,祈求道:“老大,你吃的时候斯文点行不行。 空零眨眨眼:“什么事斯文啊,爹爹每次都这么吃空零学着不对吗? 本大人那是豪爽,你这样就漏嘴。 不懂耶!”空致净此时正拦着一中年人搀着手里的老公公讲理:“阿弥陀佛,赡养老人是你的责任。 滚开死和尚!少挡老子财路!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执迷不悟! 老年人可怜的抓着空致净道:“要不然算了……这个孩子没救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老夫如此 中年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你这个假和尚给老子闭嘴!长的跟个女人似的装什么高深! 阿弥 你烦不烦! 公孙诉一脚把他踢胭脂摊里:“靠!你跟谁说话呢! 老人急忙扑过去扶起儿子:“狗宝你没事吧,摔着没! 男人起来想骂但看清人高马大的公孙诉后声音就哑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爹爹好棒,爹爹是英雄!爹爹最厉害! 空致净想擒公孙诉的手被空零的喊声压下:看来他确实不够果断! 人群中一个女子因清脆的叫喊看向他身下的男人:不是龙主?那 爹爹,吃隆包,吃隆包! 徐兮惜不可置信的睁开眼,难道:“站住!”空零叫别人爹爹,是不是意味着和幻惜有染!哈哈,这次让你再也不能翻身。 空致净、公孙诉、空零同时回头,兮惜看着雪光中的空致净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男人…… 一直青鸟落在幻惜的窗前,幻惜抽出其中的字条:怎么了?好些了吗?明年春天的秀选恢复了,你…… 没看完,幻惜就甩了出去:“选!选你个脑袋!选一堆男人去吧! 接下来又是一只青鸟,幻惜想也没想还是打开了字条:是不是没看完,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幻惜顺手又甩了出去,气的面色有些铁青:“自恋!混账王八蛋!”竟然不来看她,还用一堆废话气她,嘴上说的爱她回头就跟那些女人亲亲我我,烂男人! 第三只青鸟飞来时,幻惜杀鸟的心异常坚定:“滚! 小东西扑腾两下叫唤里的字条自动掉落。 幻惜瞪着它的鸟眼把纸条捡起来:执子之手相隔天涯路,依浓之心不问世间情。 幻惜看完,默然的歪着头望着雪,这种东西原来也是她想要的,那自己发什么烂脾气啊!可是就是有一股气憋着喘不过来,现在也一样,堵得慌!幻惜重新手下毛线团少过一圈又一圈…… 公孙他们回来时带回了个不速之客——徐兮惜,“六小姐?你……”不是走了吗。 是儿,姐姐呢? 在里面。 兮惜微笑好似以往的纠葛都不是纠葛。 是儿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还没走! 空致净道:“她说她是幻惜的六妹。 是儿俯身:“是的。”只是关系不好。 幻惜对她的到来并没有出声,无非就是多个苍蝇,莫非还让她赶苍蝇吗!——不可能! 兮惜也不主动跟她套近乎,她这次要一次性让她翻不了身,兮惜握紧双拳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收拾了! 六小姐,这里不让宿女客! 没关系,我住后山就行。 是儿就不懂这女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入夜,一缕一缕的佛香燃起,幻惜踩着积雪披着狐裘,想一些她想不明白的事:不管时空怎么在变,她都是幸运的,那些爱她的人,那些她学不会的爱,也许就在弹指间离开了她的掌控,灰灰你现在还好吗?你如此优异应该有一个一心对你的女人,只是她当时胆怯不想成为改变他的选择,可她被爱过,那么小心翼翼的爱着,宠的她真以为是天地间的主宰,也许她抵触,但那份爱却是别人再也无法超越的极限,也许她不要,可她不否认那份温暖是走遍天下也会被记得的曾经。 幻惜走到后山,夜幕下的几盏烛光中传来公孙诉的哀吼和空灵得意的笑声,这个男人和灰灰多么的相似,只是灰灰阴气更重一些,那些年他们就是路人,而他们却因她留下,照顾属于别人的妻子,看顾别人的孩子,容忍她当时的烂脾气,为她卸下袈裟,为她不再暴怒,如果她翻掌水印,他也不会阻止吧,因为这个男人那么小心翼翼的护过她,怕她饿了,怕她哭,把她护在他的范围里,坦坦荡荡的对她好,是她当时贪求了,贪求有人陪得安全,知道空灵出生,整整一年的时间他们都照顾着她,四个月大的空零没给他过快乐的回忆,没太难都是担惊受怕,就算走时,空零那孩子很倔,还一直不服气的拉扯他的肉发,很感激他为空零做了那么多,但注定对不住他的用心,如果结局是对他不公平的,她也不当一个滥情的人,滥情只对无心的人,而不是一个用生命帮过她的男子。 幻惜转身永远不去搅合那一池清水,也许当年踏进那一步就是个错误,不该终是不该,那龙潜远呢,她的丈夫,听起来很温暖的词组,除姐姐之外她接触最多的异性,他确实很有吸引力,冷淡的性格不言不语的态度,处变不惊的状态,在她的骚扰下依然故我的个性,冷清的完美无心的胆寒,如此的他真的太有吸引力,也许不用爱他在无形之中就筑起了一座别人进不去墙,墙中缺圈饶着他的家庭和孩子,他无心的看,也有情的听,只是他不参与,他是个君子,观棋不语。最令她欣赏的是在陇墓堡的那两年,她怎么逗他都不出声的态度和他偶然的破戒。淡淡的,只是淡淡的相拥,千年一线,白驹过隙,留下属于一个人的思念就可,不必粘在一起的执着,千万人中你的一个微笑足以,而不是山盟海誓的给予,牵手两人出走怀中的温度还有背靠背的温馨。 那她为什么气呢!是不是自己错了,而不是他错了!风雪之下的不拒绝,人群中他唇角的温度,还有他的那句我爱你,他给她的确实够多了,她羡慕的人啊!是否在怪她的一走了之,自己的行为就像个闹脾气的丫头,哪有当初处变不惊的定然。 出走的那一刻想的都是他会着急的活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呢,难道自己也知道他爱她,那她还强求什么,恃宠而骄?还是想铸造另一个灰灰?看中的就是他冷清的爱,变了还是她要的龙潜远吗?能吻她,她就该接受他的歉意吧,至于那些女人,谁没有自己的家,谁没有自己的生活,都分叉在人生的交叉口谁也没做错什么,她还是一个后来者,她的介于扰了他们本可以得到的好处,说来说去她也没有点错吗!甚至东方也没说错什么!那她岂不是很不对,可心里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难受。 幻惜走在安静的小路上,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龙潜远? 幻惜背着手,长长的秀发盖住脚裸:“龙潜远。 她跳起一步雪地里出现连个并排的脚印:“呵呵,小远。 她又跳起一步,雪色似乎听到了她的笑声…… 幻惜回房喝口茶睡了,她还没彻底想开,她还要在想想才能回去睡觉。 万澜寂静,雪色茫茫,漆黑的夜色甚至看不到乌鸦的''倩影''。 幻惜掀开棉被身体异常难受:“热……是儿……是儿……”可惜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她扶着膀臂感觉身体热的不正常:“是儿……是儿…… …… 兮惜敲响公孙诉的门,公孙诉怒冲冲的飞出来:靠!空零在睡,谁敢敲门捏碎谁的脖子! 兮惜胆怯的退后两步,鼓足勇气道:“我姐姐让你过去。”说完兮惜跑远。 公孙诉转身回屋:幻惜找他?别做梦了!骗他很好玩吗?公孙诉继续守在床边看空零,不过他想了想,也许真找他呢,找他谈空零也是很有可能的?或者找他问空零那年的往事,或者跟他解释解释空零不舒服的原因,或者……”反正也许大概可能还是会找我的。”某人终于做好思想建设拔腿向外冲去……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8不要错过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当他冲过去时,是儿哭泣扶着伤痕累累的欢喜入水:“呜呜……娘娘……你没事吧……别吓是儿啊,是儿怕。 幻惜脸色惨白,胳膊上被她掐的青紫不一,她现在一点安慰是儿的气力也没有。 是儿眼睛如青蛙般鼓起的哽咽道:“娘娘……您别忍了……要不然……是儿不请大夫,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呜呜……娘娘 公孙诉见状急忙靠近幻惜道:“怎么了!她怎么了。 是儿哭丧着脸,恼怒的恨不得把徐兮惜宰了:“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擅离职守让某些人有机可趁!害的娘娘如此痛苦,都是是儿不好,是儿该死,是儿不配当奴才…… 幻惜痛苦的没入水中,冰冷的冬雪瞬间驱散她身上的热流,虽然还是难受,但还不到见男人就扑的程度,况且她不是没自制力的人,这点事忍忍就过去了,实在想了,就掐自己,必要时割块肉还是能挺过去的。 公孙看着她,感觉此刻她虚弱的不正常,当她没入水底时,他不禁心生恐惧。 是儿见主母脸色越来越白,趴在木桶旁急道:“让奴婢去请太医吧,太医瞧瞧总比这样好。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水里传来道:“不用。 娘娘……”是儿哭的更厉害了:“都怪奴婢没用,那个女人竟然想这么阴毒的法害娘娘,辛好娘娘发现的快,呜呜……要不然你的公孙公子就……呜呜…… 公孙见他们的样子,再想想叫自己的来的女人恍然道:“她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 幻惜在水里深吸一口气,身上就如千万只蚂蚁爬般心痒,她艰难的冒出头来道:“没事,挺一下就过去了,谁让你来的。”这个时候他来不用说都知道是陷害了,真丢人这么小儿科的把戏竟然得手了,她的形象啊! 你妹妹。”公孙说完傻愣道:“难道她想害你? 是儿气愤的往水里加点冰,恨不得要死兮惜:“可恶的徐兮惜!奴婢这次逮住她,让她去充军妓! 幻惜难受的再次潜下,冷水没过她的发顶却寒不进她欲望的源泉……真难受,那种难受钻心! 娘娘,怎么办吗……呜呜……娘娘你确定这样管用吗,找御医吧,娘娘求你找御医吧。”是儿急的不知道怎么帮她,原本她在前院整理七殿下弄散的玩具,突然听到卧室的响动她跑过来一看,暖炉和主母都躺在地上,主母胳膊上还有被烫伤的痕迹,吓的她当场就愣住了,后续工作也是幻惜一边吩咐她一边做,就不知主母说的方法管不管用,难道这个样子比看太医好吗:“娘娘,你痛不痛,该死的徐兮惜王八混蛋,没事找死的女妖精,烂人! 公孙诉听着哭泣的事儿开骂,水里的人缩进去也没有起来,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水里,水中偶然还溢出点点血丝,这种景象让他的恐惧慢慢扩大,公孙诉想上前却没有任何理由靠近,他不是她的相公他也帮不上忙,幻惜如此痛苦都是他的错,是他给了那个女的机会,他真该死没事就给她添乱,公孙诉狠扯自己的头发,幻惜现在的痛都是她没看顾照成的!幻惜在他身边竟然发生这种事,他又什么资格说爱她!可恶的女人竟让他在幻惜面前抬不起头,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公孙诉眼睛喷火的跑出去,寒风中疾驰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爆扈。 事儿再放上一些冰,一眨不眨看着在冷水中不出来的主子:“呜呜……奴婢该死…… 幻惜勉强爬起来看着她哭红的眼:“没事的,其实也没什么,有种兴奋又不想兴奋的感觉,你要不要试试? 事儿闻言哭的更伤心了:“都怪奴婢不好,奴婢错了,奴婢应该检查好…… 幻惜虚弱的对她笑笑,其实真的没生命之忧,就是那种感觉很难受而已:“忍一下就没事了,和以前比这是小意思,不过好像喝的太多了……”说完幻惜又钻了下去,一股血水从下涌出,幻惜真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大腿,然后她终于舒口气上来:“好多了。”这种痛她比较能接受,刚才真是折磨人。 事儿哪有心思看她是不是真好,当一股股血挤满木桶时她都快急死了,还怎么细看主母的脸:“娘娘……呜呜……你不能出事啊,娘娘你让奴婢请太医吧……娘娘奴婢怕……奴婢不能没有娘娘……”说完是儿哭的满脸模糊,恨不得让兮惜埋了再死,死了再挖:“奴婢一定折磨死徐家孽畜! 幻惜摸摸是儿哭花的脸,身上的这些疼痛以奈何不了她的意志:“你啊!都说了没事了,她还不值得脏你的手。 是儿仰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幻惜手上,内心里的不安随着幻惜不停摩擦她面部的手慢慢减弱,但看着血红的冷着,她的血液也几乎停止了涌动:“娘娘……娘娘…… 幻惜再补一刀,她依旧面色惨白却没了刚才的难受,她看是儿那样子,不自觉的笑了:“你的勇气呢,站好了别哭。 是儿不听她的继续哭。 幻惜也不强求,丫头再坚强也还是个孩子。 是儿看着冒出的血,猛然抓住幻惜道:“娘娘,这样真的会好吗?会好吗?不会出事吗?娘娘会平安吗?不请太医娘娘会痛吗?娘娘你千万不能出事……您要是出事了皇上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幻惜心里一颤:呵呵,连他们都看出的那点心思,龙潜远要知道自己表现那么过火恐怕就气死了!”别哭了,哭难看了小心归一不看你。 是儿眼睛睁大,泪水中还带着羞涩:“娘娘……你……你怎么知道…… 幻惜一笑,终于缓过来不哭了:“我看你俩挺合适的,不如…… 一一?一一 门被撞开,龙潜远龙袍在身的冲了过来:“你怎么了!谁干的!这是怎么了!谁不想活了!朕诛他九族! 是儿看到来人吓的立即下跪:“吾皇万岁万岁…… 血!一一“桶里的鲜红和她惨白的脸色让他无端的恐惧,龙潜远脸色如鬼的吧她抱起:“你没事吧,告诉我你没事……幻惜……幻惜…… 幻惜闻言淡淡的笑了,她的相公!就这样跑过来也不怕被人看见:“龙袍还没脱呢。”莫非现在才来还要显摆他的职业装!对于龙潜远的到来幻惜一点都不吃惊,公孙诉跑出去那么久没点成绩他敢回来吗!:“我没事,就是痒一一“既然人来了她终于不用忍了,幻惜往他怀里蹭蹭一一贪婪的想要更多。 龙潜远抓住她的手吼道:“忍着!你身上有伤口!太医!请太医!”千万不能出事,幻惜决不能出事! 是儿慌张的跑出去。 龙潜远把她抱上床,放下床幔、搂着浑身发冷的女子,他的语气也变的颤抖:“不会有事!幻惜一直会在!血不多肯定不是你的,你很健康……”水中的幻惜吓到了他,那些血,那样接近消失的她,他真的怕!怕她走了丢下他,怕没有她,他失去了珍惜的理由:“幻惜!对不起 幻惜缩他怀里,龙潜远封了她出血的穴道:“对不起——“求所有神灵保佑他的妻子。 幻惜在他怀里蹭蹭,冰冷的触感让她贪婪的不愿离开:“这是……你第二次想我说……对不起。”也是第二次追出来。 龙潜远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撞死,她是他说过会保护的爱人,可结果呢,她出事还是情敌通知他的,他这个男人当的真失败:“我不该那么做,我以为…… 幻惜解开他的龙袍把头埋他的胸前:“我也……有错……”摸一下,先让摸一下不说废话了,摸了再说,好冰,这种感觉真好,放松下来的幻惜急切的想和龙潜远做点什么,身体不断的向他靠近 龙潜远脸红的按住她:“你忍忍,等太医处理你的伤口……你再……别碰了……嗯……你还碰……”气死他了,这个女人怎么就不听话。 老太医进来,龙潜远只掀了床幔的一角:“快点!——“声音难言压抑。 幻惜的小手不停的再他身上乱摸,龙潜远想挥开她,但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什么都不做的容她上下其手:“太医,怎么样? 老太医听着细微的声响,面不改色的为幻惜包扎好伤口道:“没事,是皮外伤,刀应该有消毒,没有感染的危险,不过娘娘似乎刚泡了冷水澡,老臣回去开几贴伤风药给娘娘比较妥当。”说完太医在是儿的陪同下出去,临出门还来了句:“刺客的刀是把宝刀。 …… 幻惜听到关门声——撕拉 一声扯开了龙潜远的龙袍,迫切的把自己滚烫的身体贴了上去。 龙潜远尖叫都省了,被迫到在床上怜惜的抚着她的长发,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万一是毒物或者真是刺客,他是不是随时有可能失去她,龙潜远抱紧幻惜,怕一个转身这个女人已不再他的身边…… 公孙诉站在不远处,看着茫茫夜色找不到自己的归属之地,知道老太医出来他才安静的离开,只是他走的太沉重,沉重的带不起他侵蚀的心:为什么要来!如果他不来,如果他不要她,他可以带她走,他愿意忘记她的过去呆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他就那么不如那个冷冰雕,不如他的先一步认识她,可他也爱不比那个男人少多少——他一步一步的走,风驮的背影不似他初遇幻惜般那样孤傲,也没当年听幻惜讲故事时那样洒脱,他的狠扈不是传说,但他那一年的温柔和心动却会随时某人的离去变的恍惚不真实,也会成为他不存在的记忆,可那让她剃胡子的身影,陪他买酒的身影、和他一起嘲笑致净的身影、哭泣着说想吃东西的身影、在客栈前等着接她回家的身影真的只有那么短暂吗?她的那些神情不是他能企及的吗?不能让他重温当年的情,不能让他拥有这个女子迎接第二个生命的机会,不能让他再看她圆圆的样子和她鼓起的眼睛,不能陪着她等她走完她不说理的人性……为什么这些猜测这么痛,痛的他根本迈不开脚步,他越走越远,越远越痛,他想的,他想了这么多年,要的是一个机会,为什么他追求都没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跟他看中同一个女人,为什么再见时对他这般冷漠,为什么她身上没了往日的身影,为什么她不在冲她得意的笑,一身焰国装疏离的笑脸,难道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曾经都是成了他一个人的幻觉,她没有爬在他肩头哭,没有咬着牙大半夜让他去买烤鸡,没有告诉她和尚是最大的商业集团,他颓然倒地,风雪中一道剑芒骤然而逝…… 第二天清晨,清慧寺外,众兵环肆禁止通行,御林军封锁所有街道带三十六足御撵接驾,何务片刻不敢松懈的守在清慧寺外等他那任性的两位主子。 老主持也跪在一旁等待龙潜远从寺中上撵。 安静平坦的大陆只为两个任性的人变得庄严神圣…… 当龙潜远抱着高烧的幻惜出来时,万岁的呼声穿破冰封的空气直达九重擎天:“回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儿、非儿吃惊的相视一眼问出同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而处于高烧昏迷中的幻惜被老公抱着什么都听不见。 龙素一、龙素心对称谓毫无概念,积极的上往最华丽的马车冲,也不管是不是龙撵,抬脚就要上,不让座还蹲地上不起来,无赖霸道的个性没一点皇家威严。 龙潜远服侍着幻惜躺好直接招呼道:“来上吧。 两小兔崽屁颠屁颠的坐上了龙撵,只可惜没皇命,也说不准人家就是当无赖王爷的料…… 另一方的路途中:空致净带着重伤的公孙诉和依依不舍的空零上路。 空致净看眼第一百次回头的空零,怜惜道:“空零,你回去吧。 空零看眼手上的父皇,坚定的摇摇头:“不了,空零陪父皇。”只是他的表情都快哭了。他握着幻惜没有织好的手套跟在空致净的身后牵着父皇上路…… 京城一偶。兮惜被一群混混堵在隐秘的墙角,撕裂了锦裘华服,她恐惧的看着眼前鼠目寸光的男人,不断的后退再后退。 男人们一个个流露出明显的恶意,垂怜的盯着她姣好的身段。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过来!我姐姐是当朝贵妃!你们不能 哈哈——你骗谁呢——就你皇妃妹妹——骗鬼去吧——“男人瞬间扑上去,兮惜锦裘落地肤色映雪,男人留着口水把她压在雪地里,轻易的制住她的挣扎,男人的火气不能忍的咬上她摊开的双肩:“真美,老子见多最美得女人!今日爷就好好享用了你 啊——不要 除了惊起几只东鸟,只剩衣服的撕裂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 焰国历天阉历二年一月中旬,举国欢庆,辞旧迎新,爆竹声声锣鼓喧天,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明日晨光新。 这一天皇后回宫,暂住干泽殿,皇上体恤百姓辛劳,皇后祈福泽天,免半年税务!此旨一下,举国欢腾,大地迎春。 可惜东宫之主幻惜缺席了,她高烧未退,一直在昏迷与非昏迷中挣扎,慌得龙潜远守着她都不敢出宫。 而那些企图的探视的人们因干泽殿之主从不让人入寝宫的禁令不得入内。 担心的人在大殿外行李跪安,回去诵经念佛祈求皇后娘娘早日康复。 若曦宫的东方若在幻惜回来的第三次重新封赏——位列八品,移出若曦宫回储女区居住…… 此时幻惜成了后宫天地祖宗,身份和地位以及帝王宠空前的强大,一群人盼着她身体快好赶紧跪拜!迎迎喜气……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19归鸟恋林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高烧不退有伤在身的幻惜没给别人机会,一直窝在干泽宫昏昏醒醒,寸步不出。。。 年节过完,喧闹结束,各地王者和边关将领参拜完走了,幻惜的伤略微有了好转的迹象。 喜得龙潜远亲自拜神,大赦天下。 孙多、情殇、司徒摆架出宫分分散财为皇后娘娘添寿。 当幻惜能下床走路时,已是天阉历二年四月初。 龙素一和龙素心地地道道的进入五岁,龙归一十五,龙回一十二,过年时回一发病一次,卧床一个月,手中十五交与他的亲信杜敬处理,而龙归一去看他时,总感觉这小子是装的,但是也不好意思把床上的玉人扔下来踩扁,只能怀疑怀疑再怀疑。 天阉历二年三月,徐满金满脸是泪的带着精神恍惚的六女儿回家。 而在同时,大女儿徐雾惜出嫁,数以千记的嫁妆均有丞相之女付染衣赠送,天阉帝赏赐黄金万两、一品夫人头衔送雾惜出嫁,一路结彩,江南弥红,可那站着湖畔的新郎接过皇家御赐的新娘时不仅想到了满口是油的圆人吵着让他保密她怀孕的清醒。 礼堂欢闹、人物众多,两江总督、地方官员亲自来贺,王千醉淡淡的笑纳,记不清红盖下新娘的容颜是丑是美,只知道那一旨圣书是他惦念的人送给他的礼物。 夜黑风高时外面依旧灯火通明,王千醉掀开她的盖头,恍惚中想起了那一晚,那一曲,那一笑。徐雾惜见他失神,慢慢的撇过头掩盖住一闪而过的伤怀道:“大公子,两江湖畔即便没有你要等你的人,也有万年的湖水供您观赏看您幽叹…… 王千醉看向她,淡淡一笑间为她拿下凤冠霞披:“我记得你,是个好姐姐。 你也是个好哥哥。 继而两人都笑了,笑声中也许一方还没有感情,但是一生的相守,她有的是时间让一个男人在爱上她这个女人。 与之成反比的,是西厢房的徐露惜,她进门五年来王千幻没一次回过家,就算是逢年过节他都不曾踏足天幕山庄一步,即便从门口路过也不抬头看一眼他的老巢,而苦等的女人已没了往日芳华只剩岁月的蹉跎和消失的少女岁月,如果她继续执迷也不过是时间走过后苍老的容颜而已,王千醉已经告诉过她,如果她想改嫁或者离开天幕山庄,定送上足够的银两让她嫁的安心,可是她愿意离开吗?她站在一片喜气中,要看着大厅的红烛她幻想中的礼堂,可依旧没有新郎,她用了那么多手段,结果独留一人垂泪,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可是那个男人却不会为她停步,他注定无情,注定玩弄,江湖中不时传说着他的风流韵事,那些侠骨柔肠是她无法追逐的脚步,也许她就是个可利用的筹码,回头时已记不清是她是徐家几小姐。 扁儿扶起红烛前哭泣的小姐叹道:“二夫人回屋吧,天气凉了。 露惜抬头,望眼始终跟随她的丫头,默默的起身走远:对于人生,她不得以的要有另一种看法…… 新年伊始最热闹的是普选秀女,凡六品以上官员,家有适龄子女均要入宫待选,其中还不泛挤破脑袋想参选的商家和贵族,幻惜的成功,正一品和正二品的童玉箫成了他们''学习''和幻想的好榜样,有人甚至走关系找江南十八坊和孙大人想问问吸引皇帝的是不是要走贫民化路线,但是两家对此闭口不谈故作高深,总不能让他们说:讨好皇后,得来的吧,丢人就丢大发了。 而有幸被列于待选册的女子们纷纷洋溢少女的梦幻,畅想着高端的皇家地位和那传奇般英勇帝王。 普选秀女也让百姓和官员有了新气象新朝气,停了半个世纪的制度一度让焰国没了血脉而如今正是后宫补血皇室振兴的好时机,全国上下举国内外都对这次选秀和众家小姐多了猜测多了祝福多了羡慕,帝王年轻红颜佳话,都等着传奇等着传说…… 但,就算这是好事也有不想嫁的,比如太尉的孙女谬淼。谬太尉是焰国军事总指挥相当与军事主席,但因年迈和前王朝的腐朽他的兵权早给了当时的龙潜远,他在宫变中也相当支持龙主攻城,论威望这位与付再添并驾文武双雄的大臣绝对只高不低,但他为人低调,早已不再参与朝堂,儿子辈的也没再朝中有什么大建树,这个富足了九代,武权至高的老将军,想在他这一代退出朝野归隐世俗谬家长治久安。 但这次选秀孙女却在待选之列,让谬老爷子不禁为难,总不能让他去找皇上说:对不起,我谬家不想嫁,这不是找死吗!怎么办呢,推辞就是不给帝王面子,况且就他孙女那个性去了还不是找死。 此时谬淼一身男装,背着弓箭指着他父亲的鼻子道:“说不嫁就不嫁!本小姐才不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他要敢娶我,我就把他阉了! 谬父吓的浑身是汗道:“小祖宗你别说了,要是被人听到是要砍头的! 砍就砍!我谬淼也不是被吓大的,本小姐有谬家不怕死的精神! 谬父汗更多拜托他还不想死:“是,是,你能干,你天才,但麻烦你有点女孩的样子行不行,不能舞刀弄枪…… 谬淼一听不乐意了,眼睛睁的鼓鼓的道:“是你说女孩子也是人,让我当巾帼英雄的,怎么现在反悔啊!晚了!本小姐就让天下之道什么是大英雄! 谬父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开始担心她嫁不出会有多可怜:“女儿,你当英雄也不影响你温柔…… 不行,软脚虾,本小姐不屑。 真为你未来的相公担心! 谬淼挺起胸膛搭起长箭:“打不过的男人都别想娶我,娶了我的男人就不能看别人一眼,否则本小姐阉了他!一定阉了他!”——嗖——直中圆心,分毫不差。 谬老爷从里屋出来就见孙女不合理的装扮和行为,无奈的摇头道:“你啊!——都是被你叔叔,爹爹惯得。”但是孙女如果抗旨,估计他家也不用隐退了直接就被砍没了:“丫头。 谬淼听到召唤眼睛亮亮的飞扑到老者怀里撒娇:“爷爷,淼淼最爱爷爷了,爷爷也一定认为淼淼不应该去是不是。 老者点点她的头,这个活泼的小孙女怎么看怎么可爱,就是性格不敢让人恭维,可宫中那么多女人也不见得就能选中他的孙女,如果他再走走关系没几轮被遣送回来也是有可能的,谬老爷开朗的想:单这丫头的不消停劲就不及格:“你担心过头了,皇宫大门你都进不去,害怕皇上看上你。 谬淼不服气道:“谁说的!本小姐天生丽质,喜欢我的能排到焰国国都。 不知羞,也不怕被人笑。 事实!要是本小姐想想,那座皇城就是给本小姐放着射的!只是本小姐看不上那个皇帝!那些女人们不用担心我去争了。 你小声,就不怕砍了你脑袋!你走个形式就行了!这次还有太师之女参选,轮也轮不到你出风头,你就给我安心去安心回。 女孩惊呼道:“宁姐姐! 对。 天呀——竟有宁姐姐!臭皇帝敢娶我宁姐姐我阉了他!放心吧爷爷,就由我去保护宁姐姐,等我把宁姐姐救出来把皇帝打一顿,天下的姐妹就不用受苦了。 谬老爷子瞅着一身正义的孙女不禁开始冒汗,也许他退休时老脸都得搭孙女身上,不过也好,就以淼淼为引作为他谬家推出焰国的筹码吧。 …… 太师府的宁嫣听到爹爹跟她提入宫时,只是淡淡鞠躬既而转身离开。 宁太师看着女儿如此平静,看向他的夫人道:“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应该是无所谓。 唉——“为什么他有个这么默然的女儿。 …… 宁嫣回到绣楼,看眼进来的古清幽骤然道:“你的绣品不错。 古清幽急忙跪下,不知道为什么她送了这么多年绣品的太师府小姐想见她:“民女参见宁小姐,宁小姐福康。 宁嫣端详着手中精致的绣样,脸上带着不同年龄的成熟:“抬起头来。 古清幽仰首,清丽绝俗的容颜让丫鬟们抽气,宁嫣竟然:“你今年二十七了吧。 古清幽低下头道:“是。 漂亮……如此装束还这么漂亮。 民女不敢当。 宁嫣看完道:“如果你有兴趣就留我身边当个丫鬟。 …… 我参选了秀女。 …… 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 幻惜握着空零写给她的分别书,烦躁的再干泽殿走来走去,是儿放下水盆拉过她为她梳洗:“娘娘怎么了,您看似精神不好。 不好很正常。”气都气死了好个屁! 想小殿下? 想也不能接回来,也许一年来他也时时刻刻在想空零。 谁? 多嘴! 呵呵。”是儿才不怕她:“刚才孙娘娘邀您去游园。 哦,那就穿新衣吧。”吃饱了睡,睡饱了玩,没建设性! 是儿把那副山水衣拿来,衣服上除了司徒绣的图案还加坠了真实的银丝,每一块岩石,每一株小草都用玉石和七重木重新镶嵌,一袭高山流水华贵雍容,头戴富贵荣华九凤朱钗,发鬓上伸展八个风颜每个风口中衔着一刻圆润的珍珠,中间的凤顶多了一颗夺目的宝石。 非儿在幻惜的额中画上可爱的q版银子图案,指甲上的碎钻在康儿精心的护理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一圈圈翡翠一盘盘珍珠挂上颈项和手腕,脚下蹬靴仪态万千…… 当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光照苍穹的气魄眯瞎了一堆人的眼,真是几个月让人再次看到她时,依然震惊的卡坏脑壳。 孙多带领后宫五十多位姐妹恭迎皇后身体康健:“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眉宇轻皱,没看见''银子''随着她的动作显示不同的调皮表情,当她站定时,搬椅子的抬桌子的,递毯子的上水果的顷刻间包围了才出门的幻惜。 娘娘,您累不累,坐。”先见之明型。 娘娘,您这身衣服真漂亮不过还是配不上您的气度!”婉转含蓄型。 娘娘,也只有您能把九重木当草带让妹妹面子上跟着沾光呢!”集体着想型。 娘娘,臣妾新得了点胭脂,臣妾感觉不错给娘娘看看,娘娘要是喜欢就赏它个面子。”物质至上型。 娘娘身体没事,就是我后宫之福,希望娘娘保重身体!”温馨大爱型。 娘娘的羽扇真精致。”转弯抹角型。 娘娘喝过的茶一定最香。”万事大吉型。 幻惜笑着接受恭维,围在一堆女人中间档她的黑社会老大:闲着也是闲(更新最快ap.)着嘛没事一块乐乐也不错,所以她指着池塘里的天鹅道:“这只鸡竟然会游泳,孺子可教。 群人立即附和。 鸡游得真好看。”梦幻。 未来的游泳健将。”幻想。 是啊,是啊,鸡都长本事了呢。”赞叹。 这只鸡肯定拜师了。”现实。 羽毛还很长呢。”细致。 哇!竟然还会飞,很了不起的鸡。”白痴。 幻惜放下茶杯,立马一圈人伸手去接:“现在的鸡都武装成战斗机了。 是,娘娘说的是,娘娘要是不喜欢,臣妾拔了它那层鸡皮。 幻惜揉揉''银子''突然道:“东方采人呢? 众人闻言齐刷刷是看向毁容的东方若。 东方若怕死的往后躲:“东方……采人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站起,东方若胆寒。 围在幻惜身边的人巴不得想抬着她上路:“娘娘慢点。 娘娘小心台阶。 娘娘抬脚。 幻惜在众星捧月中走到她面前。 东方若往后退退,看到她就觉得怕怕的。 幻惜看着她,对着众人道:“上次的事本…… 娘娘的决策都是对的。 娘娘说的都是真理。 可载入史册。 娘娘不解气的话,臣妾可以代劳。 东方若见此吓的赶紧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别磕了看着心烦,你们也给我闭嘴让不让本宫啃声了! 是。”老实的人们。 东方若跪好不敢再动。 本宫其实没时间跟大多数人啰嗦,最多的时候我喜欢一次性秒杀。 抽气 但大家这么多年姐妹,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你勾引皇上我可以当看不见。 继续抽气 但你没事惹我就太不够意思了,你没事想死不要往我身上撞啊,自己自杀更省事,以后大家都记得,想死了自己解决,如果再有人让本宫帮忙,本宫就把她剁碎了喂狗! 抽不出气了 幻惜蹲下身,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本宫家的七殿下八公主哪得罪你了你敢把他们吓哭,你是想让本宫夸你能耐呢,还是让本宫把你剁了喂鱼! 东方若脸色苍白道:“娘娘饶命!臣妾该死!臣妾…… 幻惜没挑战性的拍拍手:“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你怕什么。 幻惜走开几步,站在池塘边望着远处的''雄鸡''道:“我这人比较记仇,心眼也不大,如果你瞪我一眼,我绝对想灭你全家,所以麻烦那个东方小姐,你去给本宫捉只雄鸡回来。 噗通 幻惜话落,众人同心协力的把某人扔了下去:“捉,娘娘让你捉是看得起你! 快点,不快点会被淹死的! 加油! 加油! 东方采人我们相信你能抓住! 加油啊! 东方若在水中挣扎着,一口污水呛在嗓子里痛哭的扯伤了脸上的鞭痕:“救……救命……”不会游泳…… 幻惜转头走开,没兴趣看她到底啥表情。 众人见幻惜不看,也不敢再看,只是心里的瓦凉瓦凉的胆颤——这皇后真是无法无天。 幻惜停沈画女身边。 沈画女恍惚的行礼:“娘娘千岁。”心里却在想她站着干嘛。 其它人的眼光也望过去,对这个不起眼不聚众的沈采人没大印象。 幻惜前前后后的打量她。 沈画女听着湖里微弱的救命声,越来越紧张。 幻惜看完对孙多道:“你跟她熟吗? 孙多摇摇头,有些纳闷幻惜给她指这么不起眼的女人干嘛,莫非想给画女高升?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 就是她动了你的孩子,当时没给你个交代很不好意思,现在你看着办吧,玩死玩活随便,有事我罩着。”说完豪爽的拍拍孙多的肩:“玩开心了就好。”——唰——打开折扇走人。 留下几个回不过神的女人呆看着震惊中的沈画女——竟然是她,贤妃的孩子是她动的手脚!那从前的呢?流过产的都围了过来。 沈同学不明所以的后退:“不是……不是……臣妾没…… 孙多对她的解释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年前的伤痛被挖出她恨不得咬死她:如果不是别人捣乱不是有人嫉妒她已经是母亲了,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让她失去了孩子。孙多二话不说拽上她就把她推进了池塘。 救命……救命……不是我……”没人知道,她做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有人知道:“救命……”孙多眼睛通红的拿跟竹竿死命拍打她探出的脑袋:“打死你!本宫今天就打死你! 听我解释……我……是皇后她嫉妒…… 瞬间——萝卜蔬菜、石头土块全砸她头上。 不想活了!敢诬陷皇后娘娘! 打死她! 淹死她! 而''过路''的女人们见状都瞥过头:“天气真好。 艳阳高照。 走吧,回去看看花开没。 好。 …… 东宫于天阉历八月落成,金碧辉煌的外观,纯银打造的白金内部,蓝钻铺开的地面,七重木筑起的圆柱,流光溢彩的屋顶,让这座东宫看着让人''恐怖'',恐怖它的奢华和女主人的狠毒。 幻惜与九月初正式入住,入住当天,乔迁治理让她金盘满盈。 吨多往沈画女脖子上拴了条链子两只巨犬拉着她在布满针尖的地毯上拖拽,纯粹是真人为幻惜助兴。 围坐在一旁的人听着惨痛的叫喊和沈画女身上的血迹,一个个扶着胸口喘气。 幻惜喝口茶面色如常道:“行了,你留着自己玩,我对小儿科不敢兴趣。 孙多赶紧让人停下,不敢再东宫多动一下:“娘娘教训的是,臣妾逾越了。 司徒端起茶杯嘴角的笑容没有落下半分。 情殇看着地面等着跳舞助兴。 幻惜慵懒的靠在软椅上,东宫的再粤港的映射下发出乳白色的柔光,而她在这座宫殿之前如此犹然的看着大家给她''送礼''——暴君真让人上瘾呢!…… 这座耗时九个月、耗资万万两的宫殿成了整个皇宫中独到的一处的风景,人来人往间除了跪拜和敬仰,谁也不敢再它一米外放肆。 幻惜戎装加身坐在最高处硬着月色看着众家女子:“大家往后安静点,我这两天头疼,不要吵到我。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们保证不惹事。 娘娘,身体要紧,多注意休息。 娘娘不必为俗物担心。 娘娘如果身体不适就去休息,臣妾在这坐坐就行。 司徒坐在幻惜身边看着她背后璀璨的宫殿,回想着那个病急乱投医的帝王:这些东西他应该也知道没用,但他却为她做了……”皇后娘娘,海选秀女的事,您有什么看法。 司徒问完,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幻惜,今年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选秀,他们自然不喜欢姐妹变多,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真的好奇如果皇上闹上一闹选秀女会不会告吹,七十多只眼睛干巴巴的看着她,貌似都等她发个威把那些女人吹回去。 幻惜吹着茶面,幽然道:“秀女啊?……”喝口茶:“选吧,事关国体,当选。 群人愣:“…… 幻惜眼皮上挑:“怎么,难道大家以为我会反对。 ……”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反对你们能活到今天。 群人惊:“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秀女是国运,选是必须的,咱们也别大惊小怪,拿出咱皇家的威严让那帮小屁孩知道什么叫风度,放心吧,你们还是你们,要不然所有的采女升为御女吧,这样你们也安心点。 十五位没人相继出来叩首:“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徒露齿一笑,她啊?把品级当福利乱发:“秀女们十月入宫,陆陆续续有三百余人,其中有些高官的女儿,娘娘看是不是要给特殊待遇。 你看着办吧。 是娘娘。 这几天怎么不见付染衣,人呢? 闭门思过。 幻惜惊起道:“闯祸啦。 算是吧,见了贤妃娘娘时行礼慢了一秒。 说完她和幻惜都笑了,这个孙多!看来她是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怎么出呢!…… 东宫重燃香料,灯火依旧通明,雪白的绒毛地毯从内室铺到客厅,九颗夜明珠挂在寝宫的房顶,东宫的丫头们服侍一律比照官家小姐用度,一个个打扮都像主子不像丫头。 夜幕降下,鸟儿归巢,素一狼吞虎咽的往口里塞东西,索心已经有了小公主的派头不怎么跟哥哥胡来:“妈妈,奶娘昨天教索心捻针了。 幻惜瞧眼满嘴油的素一,再看看并膝而坐的索心,很不满意的把筷子扔他脸上:“风度!修养!气质! 所以摸把脸把筷子放幻惜面前不解道:“我吃饭呢,现在不玩。 幻惜恨不得给他一脚把他踹出东宫:“索心想学刺绣吗?”不想学就算了,反正没人敢让一个公主绣嫁妆,就算她以后出嫁,那些大臣们也得当宝一样供着。 喜欢,索心要绣朵花送妈妈。 幻惜窝心的摸摸她的头:“真乖。”比那个在她痛苦时还让她织毛衣的空零乖! 素一紧跟道:“等我长大了我给娘打几只娘回来! 闭嘴! 素一无所谓的扒饭,满桌狼籍都是他干的好事。 龙潜远进来时,三人正在吃饭,素一看到他,猛的窜起来踩着桌子向龙潜远飞奔:“爸爸!爸爸! 龙潜远在他飞出桌子时惊恐的接住他,这小子也不怕摔着。 爸爸,我又学了套新拳法,我要练给爸爸看,我要和爸爸对打,我要战胜爸爸,我要保护妈妈! 幻惜看着桌面上的大脚印,顺手抄起鸡毛毯子就往他身上打:“我让你跑!你个兔崽子!我还没吃呢都被你踩了!保护各屁!让你浪费!我让你浪费!讨打! 幻惜打,龙潜远带他躲。 幻惜气愤道:“你放他下来,我看他是找抽,身为皇子带头浪费粮食,这不是找死!你给我过来!过来! 素一可怜兮兮的搂着龙潜远的脖子:“爸爸,救我。”自从龙潜远把他师父打倒后他就很崇拜爸爸,男孩子到了一定年龄看爸爸就是看神:“妈妈好凶哦。”伟大的爸爸一定会保护他的。 谁知他伟大的爸爸立即丢下他坐女儿身边道:“哪道是你妈妈做的! …… 幻惜直接就追:“我看你往哪跑! 素一撒腿就跑:“啊 站住! 就不——爸爸救命! 已经不要你了。 你给我站住! 母老虎 反了你了! …… 索心闻言拧着秀眉看看包子再看看桌子,深吸口气指着角落的盘子道:“这个是妈妈做的。 龙潜远抬筷,索心偷瞄包子。 龙潜远灰心的刚想拿包了,被突然进来的归一全部端走:“饿了,我晚餐吃包子,菜就不跟你们抢了! 索心——哇!——的一声哭了!她饿包子啊!她好不容易骗了爸爸还是没有包子了:“哇哇——!哇哇! 幻惜停下殴打的掸子,素一视死如归的用小蓝当着自己的身体。 索心哭的所有人都看向她,幻惜自然的走过去哄她:“不哭!身为焰国公主不能哭!——“幻惜不禁苦恼,怎么她养的孩子就没点帝王霸主气呢! 包子——索心的包子——呜呜——要包子 龙潜远看着消失的归一,冷静的放下筷子,向幻惜招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件事。 幻惜好奇的靠近他:“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 龙潜远语出惊人死不休道:“归一逛妓院! 啊!?”骗鬼吧! 真的,珂开告诉我的,据说包了一晚,他是昨天凌晨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幻惜严重怀疑他挑拨离间,已她对归一的了解,归一去唱考拉ok也不逛妓院:“你以为他是你啊,逛青楼娶小妾,你少说他坏话。 龙潜远也不怒很认真的道:“真的,不信你可以传召守卫和珂开,再不然你问问是儿,相信她肯定知道归一什么时候回来的。 幻惜怀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不是为了包子陷害他的?”人品啊! 龙潜远很无辜的看着她:“不是,我不骗人。 幻惜想想是没骗人的前科:“哪里?哪个姑娘?”要重重的赏!如果是清倌养起来也行。 香销楼,梦如。 幸好没说。 什么? ……什么你个头,把桌子收拾了! …… …… 第二天一早,幻惜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决定微服私访。 是儿拽着她的小衣角,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奴婢也想去…… 你去……”干嘛:“算了,换衣服一起。 是儿心里涌起窃喜,她很想知道大殿下在做什么,其实大殿下已经好久不曾正点回宫了,只有她这个东宫之主不知道而已。 幻惜看着她跑开,嘟着嘴嘀咕:“见了肯定要伤心。 素一跑过来就见妈妈一身男装,他好奇道:“你干嘛!捉迷藏吗!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当三人三个太监,提着马桶跟着马车往宫外走时,好死不死碰到了和珂开交接班的龙倾折。”娘娘,危险啊! 没事,他敢张嘴我敲断他的腿! 当三人冲到正通门,龙倾折的目光于她的撞上时。 一个冷然的身影按住他的肩头:“好好干,看好你。”然后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0凤佑凤游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四人溜出,幻惜望眼远处''吃人''的建筑偷偷松口气:“小折怎么去看门了?”不会是拿来吓她的吧,幻惜怀疑的看眼前面的身影,殷勤的凑上去:“你怎么也出来了,是不是一刻看不见我心里难受啊? …… 幻惜自动归类:“被猜中后恼羞成怒了…… …… 幻惜双手握于胸前浪漫道:“沉默是默认的一种,啊一一此时无声胜有声…… 龙潜远被迫看向她:“…… 幻惜接到信号后,回瞪道:“喂!你那什么表情! ……”怀疑的表情。 素一滴溜溜的大眼看着奇特的风景,一手拉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陶醉在人来人往的皇宫广场:“这些人和家里的不一样耶。 废话。 …… 素一不在意他妈妈骂他,撒娇的靠向龙潜远:“爸爸抱抱,这样看的更远。 龙潜远二话不说的抱起他。 素一神气的看着大千世界中各式各样的人们,不过见得最多的是女人,因为今天是秀女陆续进宫的日子,女人多是正常的。 是儿心情复杂的跟在幻惜后面,当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从身边经过时心思有一些复杂,大殿下的年龄和身份都到了娶妃之时,也许在这众多女子中就可以有被娘娘看上的既而成为他的王妃,是儿想在此处心情一片阴霾。 幻惜偷看她一眼无所谓的冲默不作声的相公道:“你今天不上班啊? 龙潜远心情不错的赏她两字:“休息。 素一看着特殊的人群,眼睛和嘴巴都张成o型:“这么多姐姐…… 幻惜猫眼一转,嘲讽道:“不是姐姐,弄不好没几天你都得称姨娘! 姨娘? 对,你老爹魅力非凡,吸引雌性就是一张旨的事。”望着皇宫前一批批含泪送女儿''上学''的父母,幻惜不禁叹道:“我也该找些男人。 龙潜远瞬间冷语:“你敢! 找些太监收拾归一的新居。 此刻宫门外名车云集、大官环肆,女子们哭哭啼啼的听父母嘱咐,父母们苦口婆心的让孩子不要''早恋'',总之抓住帝王心,或者抓住青年才俊一一龙归一,龙回一,再不行在宫中有个品级就是她们奋斗终身的保障。 幻惜看着分别得众人,挽着龙潜远的手臂上路:“其实我不喜欢他们。 一样。 相公,上次的事我还生气呢。 龙潜远一顿。 幻惜笑道:“怕什么,我也不翻旧账,呵呵。 ……”难说,上次吵架五年前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素一惊异的俯看着七条京师大道,走到最后了围聚的人群也只多不少。 幻惜继续嘲讽:“你很受欢迎吗,看来不愁白头偕老之人。 龙潜远瞥她一眼:“吃醋? 幻惜莞尔:“有点,总感觉自己的男人是只没节操的马。 龙潜远抱着看戏的素一全当没听到她说话,但是他不说并不代表他没想,自从幻惜回来他就想了很多,幻惜能留下一次但不会留下第二次,上次侥幸她没离开,可下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幸运,除非幻惜一辈子不爱他,但如果幻惜不爱他,他情何以堪,龙潜远眼中光芒一闪,对挂在手臂上的女子有了计较:他要牢牢的控制她!如果真要飞他会折断令他头疼的翅膀! 哇,爸爸这里好热闹! 交节。 我要下来,放我下来。”素一兴奋的这跑一下那跑一下,好奇的看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盯着来来往往的众人对大千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惊讶:“哇!原来这个能吃——“某人惊叹的看着被她妈扔出食谱的东西,突然感觉美味的要死。 幻惜捅捅龙潜远:“这小子一点也不像你。 恩。 走吧,去香销楼。 是儿急忙道:“七殿……少爷…… 别管他,让他看!”扔他一天,让他知道什么是人间。 是儿担忧的看着趴在小摊前的主子:“夫人,不好吧…… 不好你陪他。 是儿立即闭嘴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的往后看一眼,希望小主子快点发现坏心的主子、主母…… 相公,你什么时候生日? 龙潜远平淡的冷语:“不知道。 幻惜惊讶:不知道?”好可怜哦,那你一定有个悲惨的不为人知的童年。”某人的脑袋开始勾勒一个风餐露宿的少年苦学成才最后被一个温柔的女人融化的故事:“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龙潜远全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很奇怪吗?他和师弟都没有? 幻惜认为他刺激过度:“不奇怪,就是比较可怜。 可怜?龙潜远对这词更陌生,他可怜吗?他坐拥天下,怜爱娇妻,他可怜? 幻惜蹭蹭他的肩膀,无限憧憬道:“相公,我不会抛弃你的,如果你是在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可以跟我一天。 不用。”和你一起生辰时抢钱比较没面子:“到了,前面,现在进去说不定他还在,昨晚他丑时出宫。 幻惜和是儿望着突然转换的街道,眼前粉黛红妆,清沙罗曼虽不是最红火时,确有少女卸妆般轻灵飘逸:“这里是……”看起来真高贵,堪比世界第一区,没有想象中的庸俗反而添了雅致,整条街的景色相映成辉,两旁植被郁郁葱葱,百十米的尽头竟然挂着一整幅名家山水图:“真幽静。 龙潜远道:“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到了晚上这里更热闹。 还等什么,冲进去!”幻惜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请出示证明。 龙潜远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张卡片:“这里的人都是达官贵族、商界名流,否则没有进入权。”一个小受样的男子接过卡片,匆匆在三人眼前消失。”他是整条街的童笋,来这里…… 必须持有贵宾卡! ? 电视都这么演,高级的地方都有这卡。 ? 幻惜猛然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是不是常来! 不屑。 某同学泼妇道:“那你怎么知道! 小竖子的地盘。 幻惜惊讶的指指前面再指指皇宫的方向:“小竖子?”不太可能吧,他这么有脑子? 他和倾折十年前营造这里。 小受童笋跑出来恭敬道:“三位爷,里面请。 …… 当幻惜痴呆的踏进香销楼时,楼里的带头大姐慵懒的迎出,眼中波光媚转、举止柔韧纤弱声音如空谷流水般清澈:“几位爷,这个时间来,奴家会还以你们砸场子哦。”话说间人已向龙潜远扑去。 龙潜远闪身。 她扑空之余转靠向幻惜。 龙潜远反感的把幻惜拉开。 带头大姐诅咒表情微笑的扑向是儿:“几位客官莫非不是寻欢?”她说话间挑起是儿的下巴,面色如刚出来般可亲:“这位小爷长的真水嫩,也只有来我们这地方才能找到与爷相配的姑娘,呵呵。 幻惜看着她,对她莫名的升起好感,这人一看就很有一套,能先扑龙潜远就说明人家很有眼光,连续扑空还不恼怒不得不说人家敬业:“大姐,我们找人。 带头大姐闻言,揽住是儿的腰道:“公子找谁,如果是捉奸姐姐可以帮你哦。 幻惜也笑:“我找徐归一。 龙潜远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找过他。 那位大姐一听,笑容不禁松懈,上上下下看眼三人道:“敢问小爷? 幻惜耸肩:“我是他弟弟,见他这么晚没回去想和他一起乐乐。 公子看着眼生。 幻惜指着身后的人:“你看他眼熟吗? 龙潜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管他什么事? 女子打量龙潜远片刻道:“这位爷器宇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恐怕小店招待抱起啊。 什么啊,他很没节操的,基本见女的就扑。 呵呵,是吗? 是啊,要不你把楼上最漂亮额请来试…… 气温骤然下降,暴虐的寒气以某人为中心逐渐扩散。 带头女子立即收紧衣襟急速的躲是儿身后,声音依然清脆道:“爷,小店小本经营您手下留情啊。 幻惜见她缩头,瞅准机会往楼上冲。 女子向拦,是儿拽住她:“走什么,爷还又要你伺候呢。 女子着急的冲着幻惜道:“你不能上去,站住。”女子转头优雅的瞪视是儿:“放手! 幻惜踏上二楼。 女子着急的想拨开是儿的手:“放手,如果你不放手香销楼就对你不客气了。 是儿看眼这里的摆设悠悠道:“我们进来时,我家爷拿的红色的卡。 女子闻言呆愣:“红色?”然后想想她要找的人,平静的看眼已上楼的幻惜,而后对着是儿道:“姑娘,映出不希望任何人扰乱这里的常客,请给映出个面子,如有事出去解决。”说完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举手投足间让身为女子的是儿自叹不如。 或许是儿不知道,但是行内人的人都是知道,香销楼的映出姑娘,是整条街名副其实的第一花魁,其恩客弟子遍布焰国各大妓院,甚至有人谣传宫中的情殇也曾是她的入门弟子。 是儿瞧着无论怎么看怎么优雅的人,不禁遥想:眼来大殿下来这里是为了她们——确实很美……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1归一问题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幻惜上来就后悔了,这么多门她要去哪家啊:“哪呢?”幻惜咬着下唇歪着头,学习梦幻公主装白痴,嗲声嗲气的问身后的''冰箱'':“人家不知道哪个门啦。 龙潜远抵制着鸡皮疙瘩道:“里面倒数第三个。 幻惜激动的往前飞奔:“哦!抓儿子出轨哦,抓住有奖品哦,第三个,第三个……”幻惜停在第三个门边。 龙潜远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幻惜眼睛瓦亮的指指房间:“这个…… 龙潜远点头,完全一副:快进去,就是那的急迫表情。 幻惜吸口气相当配合的抬脚 里面的景象比幻惜脑子中奢靡,帘纱幔幔,酒肉倾斜,里面的女子横七竖八的躺开,从门口延伸到床边,全部轻纱遮体,娇柔媚骨,而横卧于众多女子中的是两个衣衫半敞的男子,其中一个衣衫退到腰际,爬在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手留恋的搭在女子的第一围,脸埋在女人的颈项间揩油,男人的重点部位还有不同女子垂睡的面孔,活生生的''香香''刺激了幻惜的视觉神经:“享受啊…… 她眼睛微瞟,另一个人她也认识,他比另一个更惨的是他被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压在身下,嘴角还留有酒水的痕迹,幻惜惊叹懂道:“天堂啊……”来这种地方不身为男人是浪费。 因她引起的响动,某些人迷迷糊糊的醒来,众女子也姿态妖娆的揉眼:“谁呀…… “吵死了…… 趴在女人身上的男子悠悠转醒,一袭墨黑的长发,俊朗刚毅的面庞、鹰般狭长的眼眸,削薄魅力的唇角,加上他身下同样衣裳不整的女子,香艳情形让幻惜差点喷鼻血:“那个……我还看看…… 龙归一在她捏鼻子,流口水的调戏眼光中惊醒,茫然间按到身下的女子,身下人发出微弱的哼声。 龙归一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景象,头疼的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宇文弱找他谈事然后好像闻到一股怪香,对怪香过头他就不记得了,归一揉揉头,粗鲁的扫开身下的女子。 女子抱着衣襟含泪的躲到一旁。 龙归一怎么想也想不起怎么了,他看向一旁的宇文弱,这人是幻惜的人,一直在帮忙幻惜打理宫外的财务,性格比较娘娘腔,和幻惜狼狈为奸骗银子时看着最恶心,可也是因为幻惜对宇文弱的信任所以归一并不对他设防:“怎么回事…… 宇文弱也是刚醒的起身,嫌弃的挥开身上的女子娇气道:“讨厌,都说了不准压人,讨厌啦。”不过说完捏了女子的腰部一把,惹得女子憨态可掬的从他身上下来。 幻惜受刺激的吸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归一,哇!这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脸长的:眉是眉眼是眼,身上长的:手是手腿是腿,好像还高了不少,比躲一旁的女人都高,还有他才睡醒的样子哇,好可爱哦!花痴中,口水中,如果不那么冷就好了。 龙归一看眼口水落地的女人,烦躁的看眼现在处境,利落的穿好锦袍,冲娘娘腔的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幻惜见没肉可看,不满的跑进去扒儿子的衣服:“快脱了,有病菌,我给你买新的,快脱,脱了。 龙归一急忙护住衣物:“放手。 “脱了,脱了,脱吗!脱了爷给你零花钱! “可恶,你住手!”归一急忙拽着衣物蔽体。 幻惜锲而不舍的想扒下来。 宇文弱偷偷的看两人一眼,奇怪的一笑,仿若无事间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女里女气道:“真舒服,好久没享用过女人了,弱弱先告退哦,娘娘记得下次见面时抢够一万两耶。 “站住!”龙归一挥着幻惜想追问他——怎么回事。 可幻惜死死的拽着他,死活要脱他衣服。 他极其不耐烦的瞪她一眼,眼里面有心慌有无措更多的是被看到这种场面的尴尬,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撞到她:“你放手!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宇文弱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是幻惜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他揣测的望眼要扒他衣服的幻惜,火大的制止她道:“是不是你!怎么回事! 幻惜抬眼看向儿子,答非所问道:“靠!为什么是抬头,什么时候成抬头了!”平时都是跪着见我的。 龙归一撞到她诧异的眸儿立即撇开头,心里的异样比往事来的更加强烈:“放手,你放手!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幻惜贼笑道:“哦,原来是长大了,小子长得不错嘛,要哪有哪。”说完就在人家小男生腰上胸上大腿上不停的掐:“不错——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龙归一烦躁的躲开,拒绝异常疯狂的拉着她往外冲,边冲边诅咒风流之地的荒唐! 幻惜扒着桌子就是不想走:“等等,等等,我还没问人家女方叫什么呢!”她这个当妈的到底该不该为女方出头呢? 龙归一用力,幻惜扯着桌腿被他拽了出去:“喂!放手!喂 当归一拽着幻惜看到楼梯口的龙潜远时,下巴险些没掉地上了,父皇?难道这里不是妓院?龙归一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叩首:“儿……归一参见爹爹……”心里却吓得胆颤,这种地方看到他的父皇是什么意思!有人告状!为了皇位?这是为什么!?他思考间放开了抓着幻惜的手。 幻惜恢复自由后留恋的看眼刚才的天堂地,走到龙潜远身边道:“真酷,不配是咱家归一,一晚上八个,比你有本事多了。 龙归一闻言脸色瞬间铁青,想说什么却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龙潜远看归一片刻,没变化的让幻惜揽着他的臂膀:“回宫 幻惜跟着潜远转身,龙归一跪在那,看到两人的背影刚想撇头,就看到幻惜偷偷在背后对他勾勾食指示意他跟上。龙归一看着两人,心里一阵绞痛,他起身——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 两男人也不主动攀谈。 楼下陆陆续续有客人结账,是儿见他们出来,深深的舒口气,在看到两人身后的龙归一时心里一阵紧张,见他眼角留有睡痕,湿了自己的丝帕,赶紧递上。 龙归一随意接下,俨然一副皇家大少爷习惯让人服侍的派头。 映出见几人下来,知道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感恩的扑向龙归一“小爷…… 龙归一暴躁的闪过她,嫌弃的把丝帕甩到映出脸上:“脏! 映出面色片刻僵硬,她出道这么多年从没人给过她如此难堪,来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寻花问柳的贵胄,况且就算她脏,那来这里的人们又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印出不禁恼怒,无关乎委屈和做作只是大家走入这一行就该遵守其中的规律,如果真认为自己干净就别出来学人寻花问柳! 映出面色不善的起身,其它也跃跃欲试,想借此得到美人的青睐。 映出看向她们的眼光变得淡漠。 四周走过的人纷纷鄙视的看向龙归一。 龙归一傲然独立的跟在幻惜身后,对所有的注视熟视无睹。 幻惜不禁摇头,高端男人啊,根本不知道人权怎么写,可怜这玉般可人的姑娘。 是儿盯着鄙视的眼光,怯怯的上前取回映出手上的丝帕歉然道:“不好意识,少爷失礼了。 映出不理会是儿,坚定的看着归一,那矛盾的气质和严肃的样子看起来比刚才还美:“爷……”声音依然如水般好听:“这脏的地方从不招待干净的人。”言下之意是大家半斤八两。 幻惜期待的看向归一:吵架!?快点吵架!? 龙潜远、龙归一态度自然的抬脚,压根就当没人吼。 映出见自己竟被如此忽视,气愤的险些忘记职业素养,看向她们的目光变了三遍后,想着是儿说过的''红卡''忍着吞下了这笔混账,但是以后别让她看到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可当若干年后她的爱徒再次碰到这种人时,她还是险些没气死,只是那个时候的素一真的是称心诚意的逛窑子看美女。 …… 龙潜远、龙归一走出。 是儿与幻惜追上:“喂!你两太不尽人情了!”一点也不顾及女方脆弱的心灵。 龙归一看她一眼:“你怎么出来了! “那里不是我家,我住那了你爸还不急死。”说完还自认不凡的翻个白眼。 “我问你从家里出来!”白痴。 幻惜理所当然道:“出来看你啊,我听说你被绑架了。”然后神秘兮兮的追问:“儿子''敌人''是不是很恐怖。 归一瞪她一眼:“不是我的错。 幻惜揽住他的腰:“我知道,你要选也会挑人中龙凤,不过被陷害后你有感觉? 龙潜远微鄂。 龙归一激动:“你相信我?你怎么知道我被人陷害?”此刻的幻惜在他眼中就是理解女神。 幻惜仗义的拍拍他:“我儿子我当然了解。 归一放弃激动,宁愿她刚才没张嘴。 幻惜很明白的继续:“小艺那么懂事的人你都不多看一眼,更何况这些货色,这次(更新最快ap.)被你爹算计下次可要小心了! 前面的人险些没绊倒,龙潜远平稳好身体,直觉想问:你怎么知道? 听到的人险些没岔气:“父皇!?”不可能!?不如告诉他世界一统,赢方是赤木国。 幻惜解惑道:“就是啊,要不然他能这么殷勤,才开始我还感觉奇怪,不过他连你在哪个门都知道,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龙潜远听完镇定的放慢脚步:我表现的有破绽? 幻惜与归一同情的看向他:“兄弟下次要光明正大。 说完四个人把素一忘姥姥家回宫了…… 等吃着宫廷宴的幻惜猛然想到伟大的儿子时,可怜的素一正被一对老夫妇抱在怀里安慰:“乖孩子,不哭!不哭! “妈妈!——哇哇!妈妈 老婆婆忧心的问老公公:“这孩子要马? 老爷爷弯下腰,慈祥的面容带有儒雅的气色:“孩子不哭,跟爷爷回家找马。 “妈妈——哇哇 老者抱起他,打心眼喜欢这个长得漂亮的孩子,他和老伴虽然有一子,但是早被有身份的人家看中带府里养着了,可怜他们一对夫妇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一年只能见儿子一面,至今都二十年了,他们也不知道何为儿孙环膝,如见了素一自然喜欢的紧。 “哇哇——妈妈——“素一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该逢人就嚷他妈妈是皇后他爸爸是皇帝,所以他满心的哭泣希望招来他伟大的母亲。 可那个想起他来的娘亲,只是询问了是儿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把他抛天边去了。 …… 但今晚的东宫侧院就没这么好被忘记了,计划失败的龙潜远秉持不折不饶的精神,在龙归一的茶里放了些不该放的东西后抱着温和的小蓝溜到了娘子床上。 幻惜睡眼朦胧的给他让个地:“这么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龙潜远自己解衣散发,默然的躺在她身侧渐渐入睡,自从幻惜回来他就习惯在东宫夜宿,龙潜远以刚登基国事繁重为由一个月只有十五天会临幸后宫,这十五天中还有三天是东宫的,也就是说分给其它女人的只有十二天,这十二天中龙潜远时不时的''公务缠身'',偶尔天气不好还不出门,半年下来没见过皇帝面的比比皆是。 后宫的人想跟幻惜提,又怕她没过生气期,平日见了她只敢请安不敢让她为后宫谋福利。 幻惜对此问了龙潜远几句,龙潜远也只写字不吭声她就不问了,理由是笑脸不对冷夫。 只是这个帝王从此就有了个不太好的毛病,总是半夜钻东宫的窗户,明一早又钻出了,幻惜感觉她东宫的窗户都被他磨平了。 龙潜远翻个身,闭上眼睛真要准备睡觉了,想通了爱与不爱的他也厌倦看别人的嘴脸,可他不想放弃皇位的话,就不能给幻惜添麻烦,所以他不独宠东宫,不迷恋女色装出一副圣贤帝王样,没事就爬东宫的窗户,盼望着自己的行为能束缚一个他爱的女人,却不想那女人想着让他陪窗户磨损费。 龙潜远收紧手臂,怀里的人不舒服的皱眉,龙潜远帮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畅想周公天涯…… 但东宫侧院的龙归一就惨了,他浑然未觉的喝了三杯茶,努力的思考他''伟大''的父皇干嘛陷害他,难道为了骗幻惜出宫?他父皇没那么庸俗才对!归一越想越想不通,纠结的不停喝茶,后遗症也紧跟而出,归一感觉浑身燥热,什么都无法想了……”烦……”眼前的天地都在转……”谁…… 孙小艺进来时龙归一眼中的她重迭了好几个人的身影后停留在他最不可思议的人身上:“是你……”基本实现和头脑已经模糊:“这么晚了……”然后他的语言消失在女子多情的檀口里。 龙归一最终抵不住诱惑的回吻了口中青涩的试探,把怀里的人放在了他一个人的大床上…… 第二天,东宫的天是阴的,龙归一的脸色是阴中阴的,跪在地上的女子除了颤抖和磕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房里的东西被砸了七七八八,龙归一的头发散乱的被他扯来扯去:“滚!滚——“龙归一摔烂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 女子吓得不敢移动半步,身上青紫的淤痕和隐约透出的血迹在一张薄毯下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可惜怒火中烧的人不懂惜花何物,拼命砸着触手可及的东西,怒到极点的他反而不知道要发泄心中的怒吼 听到声响赶来的回一,看着像疯子一样乱砸的大哥再看眼地上的女人,瞬间沉了面容,他关上门,并不制止归一的举动,反而认真的大量地上不停打颤的女子:“你怎么了? 孙小艺往后缩缩,看她此刻弱不胜衣的可怜样和她身上激烈的痕迹就知道她昨晚承受了怎么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龙回一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缩在角落浑身是伤的侍女,声音改为龙族牌冰冷:“谁派你来的!”孙小艺如吹散的胭脂般抽噎。 回一手中的杯子瞬间甩她脸上,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发鬓倾泻,顷刻间一排排水泡布上她的面颊,孙小艺卷缩着破败的身体恐惧的望着往日脾气很好的回一。 “你好大的胆子,敢勾引大殿下! “不…… 回一毫不怜惜的一脚踹向她的胸口:“谁让你这么干的! 孙小艺吓得裹着被单后退:“不…… 回一手中骤然出现一排长针。 孙小艺惊恐的乱跑,身后留下一条条新鲜的血迹。 归一痛苦的抱头缩在桌脚,嗜血的看着回一把针扎入她的指缝。 “啊 ——啪 回一手中的藤条阴狠的抽向她梨花带泪的面颊:“说!谁让你干的! 孙小艺浑身是血的惨叫。 回一重新拿出十根长针,畜生无害的的对她笑:“你说不说? 女子哭着摇着头往后躲,随着她的动作身下脱出了长长的血迹。 回一慢慢的追进,天使的脸庞充满了圣洁的光辉:“快说!说了不痛! 归一直接喊道:“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 回一手中匕首一闪 幻惜带人撞开了归一的房门:“干嘛呢!吵吵嚷嚷的很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吗! 归一身上骤然冰冷,是儿惊慌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宫房。 回一温柔的抱着孙小艺指责的看着归一:“大哥……咳咳……一个侍女而已,你别发脾气了,看你把她吓了。 孙小艺凄惨的想推开他。 回一死死的掐住她道:“来人……咳咳……太医……咳咳……请太医……娘……咳咳……你怎么也来了…… 幻惜难以置信的望着室内的气息,看到孙小艺的惨状后一巴掌挥在归一脸上:“混账! 回一、是儿、小艺瞬间愣住:为什么打他!? 是儿不自觉唤道:“娘娘…… 幻惜冲着他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归一缩在角落看都不敢看她,昨晚的一切那么清晰的回响在他的脑子里,他的心痛谁能理解,他抱着头缩成团认命的让她打,何止是一巴掌,她现在把自己碎尸都是应该的,归一鸵鸟的把自己缩起。 回一也有些担心。 幻惜瞧到小艺不正常的伤痕火气顿然增大!把他们带大难道是让他们虐女人的吗!好事不学偏沾染一些宫廷恶俗,草菅人命她可以当没看到但是虐杀一个宫女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不应该是归一所为!幻惜气愤的扬鞭。 是儿立刻抱着幻惜的腿:“娘娘,你干什么,你住手! 回一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疼他们的娘亲,为什么?一个丫鬟竟让哥哥挨打?! 幻惜不顾是儿的阻拦,不问青红皂白的一下下重重的打在归一身上。 归一一动不动的让她打。 回一手中的针毫不浪费的扎入孙小艺指内:都怪你!烂女人! 女子脸色惨白眼中充血,哭泣的眼角痛得流不出一滴泪,她至今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昨晚有人来告诉她大殿下传唤,可她进来时大殿下就对她上下其手,她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想吻了恍惚中的大皇子。 她的痛苦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男人,回一满色担忧的看向是儿:“好姐姐,你再去拉皇后一把吧,要不然哥哥会被她打死。 打死两字刺激了本就心疼的是儿,是儿猛然冲上去抱住幻惜挥鞭的手:“娘娘住手!不能打了!娘娘你住手!大皇子刚起床!娘娘一个丫头而已……娘娘…… “滚开——“气死她了,没事养一帮畜生虐女人吗! “娘娘!娘娘 回一趁人不备扼住身后女子的下颚,眼中寒光一闪孙小艺的牙齿咬断了她的舌头——啊——女子满嘴是血的昏了过去。 回一离她远远的抱住幻惜,不想让她为一个外人打归一:“娘……太医就要来了……咳咳……不能把家丑外扬! 幻惜垂首,气的脸色通红:“康儿、福儿!把小艺抬我宫照顾! “是。 回一意料之中的拉住幻惜的衣角:“娘,不要打哥哥了……咳咳……哥哥只是一时犯错! 回一小手一下一下的帮幻惜抚背:“娘……咳咳……哥哥还不习惯……不能打哥哥…… 回一稚气的双眼清朗的看着幻惜,幻惜摸摸他的头,努力平复心里的火气:“我没事,你也出去吧,我不会把他打死!”幻惜收起鞭子:“是儿,带五殿下出去,关上门。 是儿担心的看归一一眼,向回一行礼道:“五殿下请。 回一拍拍幻惜的手可亲道:“娘不生气哦……咳咳…… 然后依依不舍的看眼哥哥,跟着是儿离开,回一关上这扇门,所有的天真乖巧瞬间化为乌有,他沉重的靠在关闭的门扉上:他——是不是也会有无可奈何的这一天…… 是儿沉寂在自己的大殿下和孙小艺的痛苦里没注意面色惨白的回一。 回一捂着胸口蹲下身,颤抖的取出袖中的药丸全部倒自己口中,捂着胸口慢慢下滑…… 内室里,幻惜坐在唯一一把好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团的归一:“说吧,你闹什么脾气呢,一个女人而已,你也不嫌脏了自己的手!”说白了,幻惜不认为一个女人能让归一丢失冷静的脑子:“小归,你过来。 归一缩在那,根本没胆看她,无法面对自己竟对她有那样的想法。 幻惜见他不动,火大的吼道:“滚过来! 归一仍然固执的缩着,内心的冲击让他无法再现实中回头。 幻惜见他如此,心软的放下脾气,主动靠近他,抱住他瑟缩发抖的身体小声安慰:“好了,怕什么,你就是真把她杀了我也没一句不赞同,我这不是担心污了咱归一的眼吗。 归一感受着她的温软却痛得心在滴血。 “好了吧,这样可不像你,人总是要长大的,你不要像女人丢了节操一样哭哭啼啼行不行。”脸都给你丢光了。 归一贪婪的靠着她,昨晚的一切他真的不想这么早面对,他想过成婚想过他的皇子路,但是他需要时间,为什么! “小归乖,总是那么僵原来害怕失神呢,呵呵是不是痛了,听说男人第一次也会痛! 归一靠在幻惜的肩膀,委屈和难堪的感觉让他直接想撞死,这种事还让她看到,他还有什么资格争取,他本就不如那个男人卑鄙,现在更是…… 幻惜扶着他的肩,隔着单衣查看他刚刚被她打的伤口:“疼不疼?就算不愿意你拿她出什么气…… “我知道。”声音小的卖给了蚊子。 幻惜把他扶正,从角落取出一些跌打酒:“你记住,龙归一是焰国的大皇子,什么事都应有自己的坚持。整死一个女人有千万种方法,但不应该要亲自动手。 归一闪躲着她解衣服的手,不想身上不干净的痕迹暴露在她面前。 幻惜不勉强的掀开他的衣袖替他打理手臂上的痕迹:“这里的东西都很值钱,摔烂了怎么赔我。 “啊? “傻样?这房间装修费少说六万两。”其实一个零头都不到,她当初小气的把值钱的都运到她寝宫了。 归一低头嘀咕:“赔你。”心里却委屈的要死。 幻惜纳闷的看向他:“你到底怎么了,难不成你不能碰女人啊? 归一气愤的抬头,怒气腾腾的吼道:“不是我愿意的! 幻惜一听,瞬间变脸:“她勾引?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1心思烦乱 归一垂下头,没脸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发生了他还有什么脸面说:“不算…… 幻惜感觉出他心里的矛盾,只能等他慢慢想开其中的关系,归一走到今天往后的路只希望他别学他爸钻牛角尖就行,幻惜捡起地上的梳子,静静的帮他梳理散乱的头发。 归一落寞的趴在她的肩头感受着落在发丝间额穿梭,伤怀着自己没资格开始的少年情怀…… 幻惜安顿好归一,回来再看孙小艺的眼光充满了不善。 太医把孙小艺的诊断书交给幻惜时,幻惜脸色都没变一下,她可不在乎别人如何,她在意的只是寥寥可数的家人,既然这次的罪犯是她儿子,天大的事当然有娘亲撑着,再说她儿子也不是此女人不可,说不定是她故意主动勾引她儿子的——被打成这样就是她自己活该!要不然小归怎么不打康儿福儿就打她呢:“是儿,暂且让她留在东宫,伤好后赐给大殿下为妾。 是儿心酸的点头。 幻惜踢她一脚道:“精神点,别一副垂死的样。 是儿黯淡的低着头,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你别乱想了,他要没女人才怪呢,你这个样子是要他非你不娶还是海枯石烂! 是儿俯身跪下:“奴婢不敢。 “不敢就大度些!真令人心烦,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是儿扣着指头心头酸楚,跟幻惜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了一堆烂脾气,但是看多了后宫争分她也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优秀如她的主母还不是要和一干女子分享,主母都能乐在其中,她凭什么乱想,况且大殿下对她根本没那意思,她充其量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宫女:“奴婢该死,让娘娘担心 。 幻惜喝口茶叹口气:“修女初选怎么样了。 “除了太师府和太尉府的千金已经全部到位,储秀宫和储怀宫斗已经给众位小姐歇息。 “恩,素呢?”臭小子肯定哭了一夜。 是儿保持住平日的干练道:“被一对夫妇接回家,现在没有异常。 “恩,你去司徒那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如果人手不够或者有什么问题,让她吱声。 “是。 幻惜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去趟上书房你们不用跟着了。 “是。 是儿看着幻惜出宫,朦胧间湿了双眼,她做不来娘娘的洒脱如何能有娘娘的胸襟,她亦不是他的谁怎么指望她爱的人像皇上般那样对她…… “是儿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康儿,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趟天姿宫。 “姐姐放心。 …… 京城的街道依然川流不息,过往的商旅和行人享受着天子脚下的福泽太平,熙熙攘攘的老人孩子笑闹在繁荣的街头,自从换了朝纲好似也换了大家的容貌。 素一跟在老婆婆的身后站在原本与妈妈失散的地方,迟迟不愿随老婆婆回家,他相信妈妈会来接他,相信他家众多的侍女和太监会来找他。 老婆婆则认为他是被抛弃的孩子,看着他孤零零的等人,她不理解何种父母如此狠心连像素儿这么乖巧的孩子都不待见,老婆婆看着哭红双眼的孩子,不忍心告诉他一些大人的烦忧,竟然他想等,她就天天带他来等,等到他不等为止…… 而小素一却在恼恨自己乱跑乱撞弄丢了爸爸和妈妈,现在大家一定急死了,妈妈也一定很想他,他要乖乖的等,等妈妈来接他,不要让妈妈着急 。 两个人,一老一少隔着一条街这么静静的站着…… 此条大路骤然掀起一尘烟土,女子的呵斥声慢慢接近:“让开!让开!驾!让开!驾! 本安静的街道变得慌乱,逃跑的人群互相挤撞的乱推乱搡,老婆婆惊慌的想抱走呆住的孩子,但是拥挤的人群根本不给她接近的机会:“素儿!素儿! 骤然闪出的宽阔大道让傻愣的素一软弱的暴露在渐渐逼近的马蹄之下。 老婆婆惊吓的叫喊:“素儿!跑啊!——“她的人却被推往相反的方向,就在她几近绝望时,一个身影迅速把他抱起,闪开马蹄后随即消失。 老婆婆赶紧抱住孩子,眼角已有晶莹的泪光:“不怕!不怕!没事的,素儿不怕! 素一被吓得放声大哭。 老婆婆寻恩人未果,眼角带泪的安慰惊吓过度的孩子。 素一虽然被吓,但是那股皇家小霸王的抗寒体制让他还不忘看眼鬃马上扬鞭的女子和她身后快速驶过的华丽马车——他一定会记仇的! 此时身边缓过神的众人都开始八卦。 “这人就是谬家千金,唉 “听说选秀都敢迟到。 “后面跟的是太师府的小姐吧。 “两人的性格差那么多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带头的大将军是南征时的亲卫,听说是谬太师的门生宁家的大少爷。 “希望那个谬小姐一定要被选上。 “就是,就是,以后永远不会出宫才好。 “希望吧。 素一抽泣着牢牢记住大家的议论,回去发誓要把吓他的女人百倍的吓回来…… 午门之外,喧闹的马队停下,英姿飒爽的女子长得一张娃娃似的脸左顾右盼:“真奢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 带头的男子瞪她一眼。 她耸耸肩,跳下马,粗鲁的掀开车幔,看眼里面的女子道:“宁姐姐下车,我们到了,宁大哥说这里不能骑马!”说完还不爽的嘟着嘴看来很不服气这个烂规定:“本小姐改天一定破了这规矩带着姐姐策马横闯焰国城。 宁嫣对她的豪言壮语不欲理会。 宁家大哥宁庆则又赏了她好几个白眼。 宁嫣淡淡一笑间让新丫头清幽缠着下车。 谬淼不服道:“宁姐姐,你看你哥啦,真讨厌! 宁庆这次瞪向他处,免得瞪出病来。 “宁姐姐你看!你看他啦! 宁嫣行走几步,焰国皇城的威严尽收眼底。 “宁姐姐!你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啊。 宁嫣点点头,表示有听,望着巍峨的金黄宫殿、广袤的朱红城墙、一排排肃杀的侍卫,这里的严肃和权势都令她眩晕,她反感一切让自己看似渺小的地方。 谬淼正好相反,她看这里最顺眼的就是带刀侍卫,几乎个个都和她的哥哥有的拼,就连站在门口的侍卫的气势都让她手痒痒的想动手,要不是爷爷没收了她的武器她一定找他们比试两下。 龙倾折站在六层楼高的城门下,纳闷怎么现在还有没有进宫的修女,看着她们出示的诏书明显是过期的事物,虽然落款是太师府和威风凛凛的的太尉府,但是龙倾折是谁!除了龙主和主母外加大哥他大概谁都不放在眼里,于是龙倾折公事公办道:“对不起,属下要去通报。 谬淼一听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没看到上面有太尉府的标记吗,况且又不是本小姐稀罕来的,是你们家皇上死皮赖脸的让我们来的! 宁庆赶紧去制止她,看着守门的眼熟却想不出他是谁来? 龙倾折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当着他的面如此说他的主子,让她死一百次都是便宜她 。 就在龙倾折要发火时,龙倾侍从外面按住他的剑,取回入宫诏书,交与谬淼手上恭敬道:“两位请! 谬淼抢回诏书狠狠的瞪了龙倾折一眼:“本小姐这次放过你!”然后带着后面淡漠的宁嫣和两大侍女大摇大摆的进宫。 当倾折在宁嫣回首的瞬间看到后面的古清幽时不禁快速看向龙倾侍:怎么回事。 龙倾侍面无表情的接受宁庆的愧疚行礼,见了古清幽也没有变化,反而是古清幽不好意思的低头。 宁庆急忙带着妹妹进去,生怕惹了不该惹的人,紧张的过了门岗又对谬淼教育道:“你怎么不让人放心呢!就算是一个侍卫这也是宫中,弄不好谁曾得到过皇帝的特令,你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嫣闻言再次回首已看不到巍峨城门下的两个身影:“怪不得感觉不同……”气势就比其它侍卫来的有自信。 谬淼闻言激动的蹦跳:“那又怎么样,本小姐愿意,谁也管不了本小姐!本小姐就算跟他过招也是看的起他! “你——“猛然间他好似想起了在哪见过他们,惊讶道:“完了!刚才好像是龙大将军,皇上面前的红人,京城军队的首领! 谬淼眼睛?亮的蹦起:“真的吗?他们是将军!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要去对打!你们先…… 宁庆按住她怒道:“不准!不能胡来这里是皇宫,不是太尉府,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冲撞了任何一人。”宁庆的表情严厉可惜用错了叮嘱的对象,至少在天不怕地不怕自己是老大的谬淼心里这些警告都是不存在的。 而宁嫣也没心思多加劝告,她认为以她们的身份就算是闯了祸也无非是被赶出宫,她们最不怕的就是被逐出,要不是圣命难为她们还不屑进来呢。宁嫣看眼身侧的古清幽,清幽低着头乖顺的站在一旁,如此不吭声的样子也娇媚的让人心怜,宁嫣只有祷告在这样的美人面前那传说中的冷血皇帝别看上她。 古清幽没去管小姐的用意从宫门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刚才看到倾侍和倾折让她很惊讶,他们怎么会守宫门?以龙潜远对他们的感情应该不会亏待了他们,可为什么是守城门,难道两人有错还是那人不念旧情?如今和他站在同一个宫殿里,她的心又开始乱搅,后悔自己冲动了答应了宁嫣的请求…… “你有心事? 古清幽立即抽回思绪扶起宁嫣道:“回小姐,没有 。 “那样最好。 谬淼见两人说话,也叽叽喳喳的凑上去道:“古姐姐,你长得真漂亮,我要是你,我就去当皇后了。 谬淼无心的话触动了古清幽的心事,她瞥过头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宁嫣看她低首,没多大诚意的斥责谬淼道:“乱说话,这话要是被当朝皇后听到你就惨了。 谬淼翻个白眼完全不以为然。 宁庆看着她们担心和不放心全写在脸上,她们两人这性格怎么能让他放心,真要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她们死百次都不值得,不过还好这次的皇后娘娘和有品级的贵人世家都不算雄厚,应该不会轻易开罪当朝大员的女子,如果只是给她们穿些小鞋,就当是她们成长途中的历练好了:“谬淼尤其是你,能不张嘴就不要说话! “好啊,我用拳头! 宁庆气的转向自己的妹妹:“你以后自己在这小心点,不要和谬淼胡来,以谬太尉的威望她就算真闯了大祸也有人顶着,你就要小心点了,虽然同是一品大员但是爷爷是文官,你别跟她胡闹,还有要……啊 谬淼不乐意的掐他的胳膊:“什么意思嘛!挑拨离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宁姐姐的! 宁庆看着她拍胸脯的样子,实在是不敢苟同。 宁嫣掩嘴一笑:“好了,大哥你别送了,我自己可以,你先走吧。 “就是!见了你就讨厌竟然敢教唆我的宁姐姐看本小姐回去怎么打你! 宁庆无奈一笑,不经意的扫向妹妹旁边的丽人,如此佳人,如此气质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些心动,他想嘱咐妹妹些什么却感觉不太合适 。 宁嫣自然看出他的心思,如果是往常她也许会成全大哥的想法,但是宁嫣觉得一个二十多岁的姑(ap.)娘至今没有出嫁,绝对不会简单,她可不想给哥哥带来什么麻烦,就算她真是天香国色也要扼杀在不能闪光的地方,这皇宫之内也许就是适合她的去处。 宁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妹妹也是对他心仪的女子道:“我先走了…… 谬淼催促道:“快走!快走!看到你就讨厌! “大哥慢走。 “少爷慢走。 宁庆听到古清幽说话,雀跃的险些没飞起来舞蹈:“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 接待的宫女太监迎出。 宁庆无奈看眼古清幽离开,在他进过城门下时,龙倾侍和龙倾折都已不在,他郁闷自己刚才怎么没在两位大将军面前好好表现! 龙倾折和龙倾侍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古清幽进宫的事告诉皇后,当两人达成一致协议后纷纷祈祷主子别骂他们吃里扒外。 …… 迎出的宫女看到两人的腰牌和诏书没有讨好也没有客气,恭敬的为两人验身、记录、登记、分房、自始至终没人和她们多攀谈一句。 宁嫣不禁赞叹了几句她们的修养。 谬淼完全是不屑当回事。 二人来到分配的房间时,院子里已聚集着各式各样的女子在学习宫廷觐见礼。 谬淼大惊小怪的惊叫:“不会吧,真难看,脑袋上顶个瓷器以为是练杂耍嘛!太好笑了,宁姐姐你看她们多好笑!丑死了,那皇帝真恶趣见他还要顶花瓶!哈哈! 众人一致看向她:傻子吧? 谬淼完全不当回事的大笑 。 宁嫣无所谓的推开门,这是间两人用的寝室,是谬淼吵着不住三人间愣是逼着一个小宫女弄来的,宁嫣推开房门,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轻轻绕绕间让人心旷神怡。”什么香?”很舒服的香料,她以后回去了可以染在自己卧房。 可惜她问完没一个人回答她,纳闷的回头时只剩自己的带来的丫鬟,引路的宫女已经回避。 谬淼也深吸口气:“真香,想不到皇宫真有一套!比我用的香料都好。”半点没察觉出自己说的话是违逆大罪。 宁嫣环视一圈,清幽把她们的东西整理到衣橱,嘴角的笑颜显示——她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宁嫣细看这里的摆设,感觉很普通,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陈列,墙脚的一幅字画她一看就知道是付染衣的手笔:“想不到她的书法又进步了。”刚劲有力没了以前的软骨美多了铮铮骨气,想必宫廷生活让这位曾经风靡京城的第一才女又有了不同的灵感,她淡淡的想着,遥望着六年前那她羡慕不已的付家大小姐。 谬淼倒在床上舒服的颠两下笑道:“真软呢,竟然还有弹性,和我以前睡的都不一样耶。 宁嫣闻言也坐了上去,确实,是软的:“真的? “呵呵,宁姐姐傻了吧,想不到这皇宫和我们家的真的是不一样的,以前爷爷总是告诉我说什么天子皇家,我就想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但是你看着房间这床这布料和我用的都不同! 宁嫣无波的心也有丝触动,床上的柔软不同于垫子的厚度而是一种从里到外的柔软,说不定蹦两下还有弹性呢。 这种效果都是幻惜的功劳,采用了的结构是软板,软板的片很薄,下面垫着充足的天鹅绒,两个软薄片在天鹅绒间合并,床也就超越了现在席梦思的弹性,睡得踏实更舒服。 不过如果宁嫣更有识点,就会知道这里的木材全部都是七重木,但因七重木罕见,真正见过这种夜间能发出奇香的木材的人少之又少,这次用在储秀宫和储怀宫的是东宫拆建时被烧坏的部分,司徒体谅姑娘们刚到有些人生地不熟和水土不服特意用来给秀女们安神的,就连丝被也是皇家御用天云坊下属分坊的杰作 。 司徒身为这次的选秀主导官可是下血本让大家享受呢,就怕将来谁不幸进了后宫,看那阴晴不定的幻惜脸色受了委屈,决定先讨好大家,别还没进宫就被吓跑了…… 上书房: 幻惜坐在龙潜远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龙潜远把她当空气的批完一份又一份。 幻惜很有耐心的开始嗑瓜子。 龙潜远的墨汁又换来一盒新砚。 幻惜开始吃葡萄。 小竖子已经抱走了批完的第一轮折子换上了第二轮。 幻惜剥香蕉时。 龙潜远换了新的毛笔。 总之两人这样坐着,相看都无语。 …… 龙倾侍在东宫没摸到人,找来上书房时听说主母脸色不好怎么也没胆进去,最后三个人决定坐在上书房的走廊上斗地主,等情况好转再说。 而和龙潜远斗定力的幻惜最终以无言的落败收场:“你不感觉逼归一太紧吗! “不!”看都没看她。 “他才十五。”话说十五岁还是撒娇的年龄。 “大了。”肯定句。 “那你也要找个凑合的女人呀!归一明显不喜欢她! “不用喜欢! “狗屎! “……”人身攻击不答。 “你伤害了脆弱的处男之心,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如果第一次记忆不好,会让他留下阴影的,你就不怕他心灵受创后开始找男的 ! “还有回一! “靠!你怎么当爹呢! “素一也行! 幻惜猛然伸手勒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 “……”行为攻击不答,脸上也一样面不改色。 幻惜颓然的坐回原位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想让他快点成长,但是你想想,如果这种事你被赶鸭子上架你怎么想,小归本来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你非得使劲鞭策他,不感觉你很心狠吗! “不!”淡漠的欠扁表情。 “总之这件事你办的不对! “……”破裂 “恩? “……”无法修复。 “你该向他道歉! “等他娶了十个王妃后我会考虑! “靠!你拽什么! “……”拽资本。 龙潜远翻出一份折子送她手里。 幻惜打开一看是册封和升官的折子:“你想把城西的宅子给他。 “恩。 “那我岂不是看不到我儿子了! “……”题外话不答! “好吧,不过户部尚书现在让他做是不是太早了。 “……”无聊的担忧不答。 “喂 !你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剥夺他的童年吧!况且我都不介意跟你在这关着了你急什么! 龙潜远抬头看她一眼,眼前的人眼神清亮的脸庞稚嫩几乎如初见她时一模一样,细看之下还有当年的孩子气:“……”不过不答应为不希望她不在乎。 “放屁啊! “封号亲政王。 幻惜惊讶:“是你以前的封号?!”真舍得给。 “你看哪家的小姐合适……”转移话题吧,无聊。 幻惜听他不想放过小归不高兴道:“现在给他多少女人也没用,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砸事情,这种事慢慢引导的话他不会排斥的,可现在呢,他给了他这样的经历,他以后再行房时这种不愉快始终会跟着他,你以为你现在给他一堆女人,他就会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啊!做你的梦吧!要是不想办法弥补他现在的心里,说不定他会爱上男人! 龙潜远瞧眼她,坚定道:“不会。 “万一呢!?据说有些男人因为心理障碍不举。他的爱情观和审美观都没有成型,就这样糟蹋他,你到底是不是爸爸啊! “……”杞人忧天,龙潜远没心情跟她解释不会的原因,总之不会就是不会,大不了他可以天天用药,用到他儿孙满堂为止。 幻惜一掌拍他头上:“想什么烂主意呢!你别盯着他了,让他适应两天,我跟他谈谈就好,好好的一个孩子你总不能把他整傻吧。 龙潜远放下笔,直视她道:“幻惜,他是龙归一,如果这点小事能击倒他,你认为他能堪重用吗!”那小子又不是没有过女人现在分明就是故意示弱博取同情。 “这是两码事! 龙潜远继续执笔,万事他只说一遍,听不听随便,他该干嘛照样干嘛。 “喂!你别写了!最不济应该把孩子当孩子看! “……”没时间,很忙! “你听到没 ! “……”听用不着嘴! “分封圣旨什么时候下! “下个月。 “年末?…… 幻惜想了一下转开话题道:“储秀宫的女人呢! “你留意一下,给归一选几个。 “面圣是明年开春吧。 “……”不清楚。 幻惜平静的问道:“有没有看着顺眼的?”如果后宫真的要不断的住进女子她该想些什么呢!幻惜摸摸身旁人的脸,他是个怎么看怎么优异的男子,他在成功的路上努力了这么久谁都无法剥夺他现在享受成果的契机:“如果……”即便御便天下女子,那都是你应得的回报。 龙潜远慢慢的抬首,不冷不热道:“你该出去了!”不用讲些他不想听的。 “没事我不累! “……”倒! “潜远…… “恩。”感动于她叫自己的名字,冰冷的心又有了颤动的心动。 “你如果喜欢,我不介意你沉迷女色,即便是在后宫建造酒肉临池尝试人墙玉体我也…… 龙潜远霸道的附上她的唇紧紧的把她所在怀中,疯狂的啃食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怎么就不能闭嘴! 幻惜攀着他的肩,颤抖的承受突来的狂风暴雨。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有的时候很伤怀他的女人们,有的时候又很想给他寻遍天下的美眷,有的时候希望他独宠她一人(ap.),有的时候希望他对一切都不要有情,有的时候想她夜宿东宫,有的时候想他享受人间天堂;她真的不介意那些秀女,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也能以酒为池,悬肉为林,做新淫声、听靡靡之音。每次看到冷寒的他都感觉他莫名的压抑,不说话的时候甚至很难感觉他的存在,这样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是在她努力了五六年之后才有些激烈的床事,她怀疑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冲动,或许这些东西不是他没有,只是他没必要表达,幻惜抚摸着他的发,任他胡乱的碰撞摇曳,这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龙潜远,站在人类最高端,俯仰沧海之一粟……也有些自己的兴趣和需求 。 “轻点,会痛……”娇柔的低音根本就是引诱,感受着他的激烈,心里有了那么一点他的存在感…… 龙潜远在她身上疯狂的乱来,就是看不惯她一副懒懒散散跟他谈女人的表情,他在意的女人竟然从未因别的女人吃过醋,即便他宠她,她也不介意他临幸后宫,上次骗走小竖子的侍寝名单只是为了她徇私舞弊的让她看着顺眼的人多得到点他的身体,难道她就这么泰然自若的看他的女人,就没一丝嫉妒和心寒,那为什么他现在都不能接受她四尺之内有男性生物。 当她决定把素一丢下时,他巴不得他就不要回来,就连归一多看她一眼他也心口堵的慌,甚至看不惯她和倾侍、倾折说话的表情,他极其反感这样的自己,所以他要让所有看着碍眼的人都没好果子吃,至于身下的女人,真相撕碎了揉自己的血脉里感觉她的点点滴滴。 幻惜突然皱眉:“疼……”md吃枪药啦! …… 龙潜远抚摸着沉睡过去的脸庞,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这她的指腹,眼睛眷恋的看着她,脆弱中还有视死如归的执着,只是这种表情他不能让她看到,否则他也就离出局不远了。 龙潜远温柔的亲吻她的脸,起身穿衣如往常般坐回龙案,冷然肃杀之气慢慢聚集他的周围,他依然是他,有情但不多情,冷情却不无情,爱人却注定不愿认输,交付真心也要先让对方万劫不复。 而这条路他要慢慢走,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可他输不起,也不会输!就算是陆心怡他也有能力扭断她的翅膀! …… 龙回一推开归一的房门,归一探探头又缩了回去。 回一脸色红润的趴在他身边调皮道:“不是娘亲是不是很失望! 归一瞪他一眼,继续拿起床头的书品读。 归一瞧眼又复整洁的房间看向床上已经没事的大哥:“往里面走,我要躺着 。 归一往里挪挪,脸上没了早晨的惊慌失措。 “大哥,谁能给你下药啊,你就没察觉出来吗? 归一看他一眼:“你在怀疑她吗? 回一不避嫌的点点头:“很有可能。”娘希望大哥娶亲是人人都知的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太对不住大哥了。 “不是她干的。 回一噌的窜起来:“什么!?”那就很有报仇虐杀的必要! 归一按下他:“没用的,就算知道是谁你也没办法报仇!”而他的眼中却有另一回恐惧的执着! “大哥……”不要乱来。 “我没事,早上失态了让你见笑,不过记住,以后别像我这样让人看了笑话。 “才不会。”底气却不足。 “不如大哥现在就带你去花楼,让你试试…… 回一气恼的把枕头盖他脸上,咬牙切齿道:“小爷我再也不安慰你了! 龙归一笑笑轻易的隔开了他盖在枕头上的手:“不闹了,说正事,我可能要出宫了。 回一躺回床边靠向归一,归一身体明显排斥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推开回一:“大哥封地都出来了,除了宅院,父皇好像想把西岭二十一洲给你。 “恩。 “那里经常暴乱。 “恩。 “不过反正不急,给了你又不是让你过去。 归一笑,确实,给了他又不是让他过去,有了外府那他也不一定去住,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122耀目东宫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龙回一忧虑的望着床顶,慢慢的道:“大哥,走之前我们把一个人解决了吧。 龙归一看向他,轻吹可弹的肌肤在晚霞中流露着光洁的韵律:“恩……”有些事确实该快了…… 夜晚,后宫的中心光彩夺目美不胜收,刚进宫的两个菜鸟盯着后宫中央发光的群体建筑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宁姐姐,好漂亮,比烟火都漂亮。 宁嫣望着璀璨的九凤还巢痴呆的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美景,通体发光的建筑,雕工精致的凤纹,翱翔九天的英姿,龙息凤鸣的共和,这些雕刻都在夜幕下以不同颜色的光亮普照着后宫的每个角落:“真美……”令人震惊的美,从来不知道能有一座宫殿比水晶和钻石还要耀眼…… 古清幽顺着两位小姐的视线望去,那鲜明的宫廷之光,桀骜不驯的照进每个人的眼眸,但她的心却无法被光源普及,那里是哪里?龙寝?距离他这么近吗?她的爱人?…… 此时累了一天的秀女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搬着椅子喝着茶水欣赏夜幕下不可思议的东宫之景。 “真漂亮呢,天天看我的不腻呢? “那是,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宫殿。 “累了一天,看着它能减压呢。 “呵呵。 一群女子坐在院中间,嬉笑着沐浴在圣光中,说着白天的趣事…… 不合群的两个小姐,距她们远远的站着,无形中因为早上的话两队人有了隔阂,但谬淼是个骄傲的人,她可从不把得罪的人当人,她指着远处的宫殿惊叹道: “宁姐姐,皇宫就是皇宫,连房子都能发光,哇!好美哦,我也想要呢。 此时一个不屑的声音冷哼。 谬淼立即转头,眼睛落到对面的一个女子身上,火道:“你敢吭我!想单挑吗! 那女子柳眉上挑,就是上午顶着花瓶练走路的女子,她上午忍着脾气没发火不代表她就好欺负,来这里的哪个不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早上如此说她,她这个正二品之女尉迟思也咽不下这口气,尉迟思看着空中的发光处道:“你知道那是哪吗?就凭你一辈子也别妄想住进去! 谬淼闻言火大的指着她:“你说什么!别以为你会顶花瓶你就了不起! “我没说自己了不起,我只是不明白竟然有人妄想东宫之地,感觉可笑而已。 尉迟思说完围在她身侧的女子都笑了。 “尉迟姐姐,她好像个小丑哦。 “尉迟姐姐,我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呢。 “就是,没一点女人的样子,还肖想东宫。 “孤陋寡闻的人啊!还来参加选秀干脆在家生虫得了。 “呵呵。 “嘻嘻。 谬淼瞬间冲她们中间,扯着嗓子吼道:“庸俗的女人,本小姐才不屑跟你们这一帮女人用一个男人,本小姐根本不稀罕过来,看了你们就恶心。 尉迟思也不愁,淡淡一撇道:“既然恶心干嘛还垂怜东宫的住处,竟然那么高雅别看了东宫眼红啊,别和我们抢大厅散香的那把椅子啊,听说这些东西在东宫之中都是没人稀罕的,谬小姐不屑我们的时候记得别稀罕你不屑人的东西。 谬淼气的跺脚道:“什么东宫,那种地方既然能在夜间发光肯定是宝物再不然也是帝王处。 尉迟思故作惋惜道:“不好意思让谬小姐失望了,那里就是东宫,是后宫中最华丽的建筑,通体汉白玉,外契水印特产夜明珠,上面的一花一草都有世界各地名工巧匠的杰作,初开工时道元大师亲自诵经,天阎帝亲临劳作方有了这举世无双的东宫之巅,就算谬小姐想(更新最快ap.)住,一辈子也不可能啊!”尉迟思喝口茶,谬淼气的直想打她一拳。 宁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栋建筑:“东宫……”意料之外的华丽。 古清幽撇开头,盯着角落的小花朦胧了双眼,原来那是东宫,皇上亲自劳作,他……不记得她了吗……古清幽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东宫如此奢华,他难道也是登上高位忘了曾经的人,那些盼着他勤于治国的大臣,那些等着他共创盛世的百姓,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子民,竟然抵不过一座宫殿吗,如此的耀眼想必劳民伤财国库动辄,古清幽黯然的转身,那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另她失望,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一样,不会在凡尘俗物中没了自我,可现在呢?他让两个得力属下看守城门,却把东宫修缮的如此华丽,他是不是变坏了…… 宁嫣看向她:“你脸色不好,先进去休息吧。 “我…… “进去吧。”古清幽不再推辞,她确实需要休息。 宁嫣再次看向发光处,沉醉在它水光般的柔和中,慢慢迷失了方向…… 谬淼一直瞪着尉迟思。 尉迟思看也不看她,和姐妹们喝完茶,就和谬大小姐说了撒有娜拉。 谬淼气急败坏的拽着宁嫣:“宁姐姐!你说一句话我把她宰了! 宁嫣突然道:“你看那美吧。 谬淼粗线神经的看过去:“美啊?不过想想里面住了个女人就难看。 “你不好奇里面住了个怎样的女人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住个妖怪也不妨碍她的事。 宁嫣自语道:“我好奇,能让一位帝王为她建造一座如此华丽的宫殿不死妖孽也是红颜祸水。 谬淼不懂了,妖孽和那通体发光的城堡有什么关系:“宁姐姐…… “好了,我们也去睡,明天也要练习呢! 冰天雪地的水印国奉天宫: 空零在夜色下琢磨着娘亲平日织手套的样子正在勾搭最后一个没完工的毛绒手套,他凭着以往的记忆已经试验了很多个了,这次他一定要把最后一个弄完在冬天来临时穿上娘亲给他织的毛衣和手套。 “太子,你该休息了。 空零不理不睬的继续忙活。 小宫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上前逼着他休息,这个太子爷脾气不好是公认的,也许一个不爽把她拖出去宰了也有可能:“太子……你该休息了…… 空致净从他门边经过见房里的灯还亮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国师,国师千岁。 空致净置若罔闻的走向空零:“明天再弄,你该休息了。 空零抬头看眼他,弱弱的道:“叔叔,如果空零不在父皇会伤心吗? 空致净看着他手里毛绒绒的东西,长长的发丝静谧的垂在身后,他摸摸空零的头,空零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渴望:“不会,空零迟早会长大要离开我们,我们是大人一定很坚强,如果空零要走,叔叔送你。 空零黯然的垂下头拿起手套两根毛线针怪异的穿梭:“不用了,空灵喜欢奉天宫。”他不能让父皇伤心,父皇已经不快乐了,他不可以再调皮。 空致净默默的坐在他一旁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狭长的猫眼就如她一般漂亮:“记得休息,叔叔先走了。 “晚安。 空致净微楞:“……晚安。”这两个字以前也只有她会跟他们讲。 空致净在前殿彷徨片刻还是进去了,里面的人望着月色神情萎靡、精神不振自从回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请了太医和预聊师都不管用,先皇过来揍了他一顿也没有好转。 他听到声音看像他:“师傅……”然后他往后看看。 空致净笑道:“只有我,空零睡了。 闻言他又望向月色:“睡了就好。 可是话语中的寂寞沉重的他都听得出来。 空致净找个地方坐下,似不经意的提起又像深思已久:“你该成家了。 “恩?……”公孙诉回头,脸上的伤痕在月光下泛出片片殷红。 “你该封后了。 公孙再次看向窗外:“恩! 空致净愕然,这么好说话? “父皇也跟我提了,我感觉大将军的女儿不错,空零也见了,她说她喜欢空零,如果不出意外她会是我的皇后。 空致净险些没跌倒:开玩笑!大将军的女儿才五岁她当然喜欢空零,两个都是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 公孙诉不解的再次看向他,频繁的转头让他心生急躁,如果他再不出去他恐怕要不顾师徒情暴打他! 空致净感觉出他的不友善:“没什么,你继续发呆。”只是发呆时能不能不要对着焰国的方向,空零见了会比你更伤心…… 焰国东宫之中: 索心一个多月没看到哥哥了,她的哥哥哪去了?索心忍了好久终于看着是儿可怜兮兮道:“是儿,哥哥呢?哥哥不见了。 是儿用背熟的词语道:“找空零去玩了,过几个月回来。 “为什么不带我去? “八公主是女生。 “可我想哥哥。”以前她们从没分开过。 “八公主不用担心,好好练习刺绣等哥哥回来时绣条丝帕给哥哥。 索心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过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才没告诉她去处呢?这种想法让平日开心的东宫八公主变成了消极的忧郁小可怜。 是儿看着她伤心也不敢让主母把皇子接回来和公主作伴,只能祈祷主母快点良心发现。 ……北风过境,冷风刺骨,秋雨飘过最后一场竟有了冻结的现象,龙倾折缩进加厚的棉衣里,天气又慢慢的转凉了,一年年如没有开始一样竟然结束了。 龙倾折交接完工作决定去东宫告状,虽不是大事但是表现''忠心''就应该在小事之上,他刚换下衣服往东宫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向他走来,当他要躲时,她已经对他笑了。 龙倾折硬着头皮上前:“古小姐好。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3清幽清居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古清幽连忙行礼:“不敢当,清幽现在早不是以前的小姐,叫我清幽就行。、、 “古小姐折杀倾折,倾折怎敢直呼姑娘名讳。 古清幽闻言眼角有丝落寞。 龙倾折想着见皇后没心情细看她的表情:“古小姐有事吗?”没事他要走。 清幽抬起头拘谨的揉着衣角,想了又想还是腼腆的问道:“他……还好吗? 倾折抽空看她一眼,印象中的古小姐依然很美,记得龙伯带他们兄弟第一次见她时就惊为天人,但她的形象是跟龙主挂?的如果龙主不再看她,那她长什么样,也与他无关:“皇上身体很好。 古清幽头垂的更低了,她今天一时冲动拦住了龙倾折,至于想表达什么她心里也没主意:“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属下知道,属下定把小姐的问候传达给主子。 “不……不……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说完古清幽觉得悔恨的急忙跑远,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她不想让龙潜远知道她在宫中,也怕他知道后做出让她失望的举动,必定他对龙家兄弟都没有眷顾,何苦会眷顾她,想到此眼前浮现出晚上的景象——光耀的宫殿,凤飞的图层他想必已经移情别恋,前些年田埂上看到的身影,应该是那座府里的人吧,不输她的美貌恬静安宁的气质,当时她还对她行礼,那样一个玉人会不会成为他的新宠,想到此古清幽难受的蹲下身,泪水不自觉的流湿她的眼眶…… 龙倾折踏入东宫门口就有种身在仙境的错觉,如果脚边再绕一层云他就怀疑自己是神仙了,这里的东西每样都是珍奇就连停歇在枝头上的鸟都是频临灭绝的品种,院子的花种有些都是没见过的艳丽,一串串的水幕银帘就和国产货一样挂的到处都是,巍峨的东宫之门开启了焰国皇城不一样的圣地,东宫的大厅更是让进来的人眼花缭乱,自卑的想自杀,还好他很有自知自明闭着眼往里走,在感知到幻惜时,龙倾折摸着鼻子行礼:“倾折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正在作画,画中人隐约就是龙座上的主子,幻惜看了龙倾折一眼也没说让他起来,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还不如让他跪着:“有事?你和小侍找我很多次了,不会是闯了什么祸想投靠我吧。 龙倾折汗颜的垂着头,万分悔恨报信的竟是这样待遇:“没,属下遵纪守法从不惹人非议。 “那就是看上哪家姑娘想我给你做主,呵呵想不到…… 龙倾折白眼一翻打断她道:“皇后娘娘,古小姐进宫了。 “哦?”幻惜眉毛微动:“皇上请来的?”语气听似平淡却停下了执笔的力道,如果是他请来的就剥他一层皮! 龙倾折感觉气压下降,急忙道:“不,不是,是跟秀女宁嫣以丫头的身份进来,刚才属下碰到她,她跟属下询问了皇上的近况。 幻惜嘴角扬起,心里却不怎么舒坦:“她还真多事啊! 龙倾折听着她的语气感觉来此就是一种错误:“娘娘……这事属下们第一个决定告诉您,您看…… “让她呆着吧,顺便告诉你家爷,说他的老相好来了,他要是欲罢不能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我要成了半瞎子,我就让他全瞎! “……”真不该来。 “下去吧。 龙倾折起身,没有行告退礼,其实他们都明白来东宫行不行礼问题都不大,但是皇后性格诡异有的时候很是较真,所以来的时候没人敢不行礼,但离开时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滚的快点她也不逮他们的无礼。 龙倾折从里面出来,龙倾侍很''巧合''的冒出来:“怎么样? 龙倾折眼睛一翻半死道:“大哥……下面的就交给你了……娘娘让转告皇上……如果娘娘半瞎就让主子全瞎……好了,兄弟我英勇牺牲也! 龙倾侍顺手把他扔地上 ——碰——“大哥!你怎么这么对我! “没事了,去跟皇上说,保你没事! …… 幻惜重新开始作画,画中的人被恶意的画了一撇胡子,眉心画了幅她熟悉的亮银子,幻惜对着画作嘀咕道:“古清幽啊……”龙潜远对他怎么想呢?是爱?心怜?还是姐弟情?按理说她应该帮她相公一把?但是她对那女的没好印象耶?欠她的手帕到现在都没还,肯定不是好人! “娘娘!司徒娘娘求见! “进! …… “司徒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过来瞧我这幅画。 司徒笑着走进,看到她大逆不道的行为也只是委婉一笑:“娘娘真有雅兴,难道就不好奇秀女们的动向。 “哦,你难道也是来告诉我古清幽的。 司徒惊讶道:“你知道?! “恩,刚听说,你怎么看。 “妹妹不清楚才来见姐姐的,听说她当初曾让龙主用正婚礼接驾,陇墓堡也留有她的院落,现在入宫妹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幻惜为画像修正一些发丝道:“该怎样怎样吧,既然是宫女就把她宫女使唤,本宫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 司徒放心的笑笑,调侃道:“那姐姐要讨厌后宫的所有女人了。 幻惜认真的点头:“那是。 司徒看着她,专注于画作的幻惜也没有淑女的气质可言,长相在后宫中只能勉强中等,就连可爱都和她很少沾边,没了一身荣华的话在众人中甚至是不起眼的,可她却是东宫之主,聚拢着属于一个人的宠爱,胜过了所有或娇或媚的女子:“娘娘继续忙吧,司徒告退。 “恩。 …… 冬雪洒然大地,寒风送来新春,热闹的佳节一度,焰国全民上下一片沸腾,新的帝王带领着新的希望走走过了一年的历程,举国上下朝廷内外又注入了新的嫩绿,江南水患得到遏制,朱堤坝工程重新建工,边关将士分期回来探访,点点的细节都让百姓对天阎帝多了份钦慕和仰视。 这些庆贺的徽章自然也在京城被传为佳话,一些成年的往事也被送颂德者挖出,在街头巷尾,宫里宫外传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4安静安宁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无聊的秀女们没事也聚在一起聊聊家乡聊聊父母再聊聊不暗恋也得暗恋的帝王。 “皇上勤政爱民。 “皇上是我们焰国的希望! “我爹爹说,皇上定能带领焰国重新走向繁荣。 宁嫣听着大家的话语最多的表情就是微笑,她进宫貌似就是卖笑来了,谁说话她都是笑两声结束。 谬淼进宫是卖火枪来了跟谁也能吵个七八句:“皇帝就该解民之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尉迟思对她的话回答都显得散漫:“谬小姐,您别出来了,吓死了谁真不对不起谬大人呢。 谬淼拍着桌子瞪大双眼:“我什么意思!帝王就是让百姓衣食无忧要不然他也不配是个帝王! 尉迟思和她身旁的秀女都笑了,也不是笑她的说法大概是笑她的天真:“说的好,谬小姐乃巾帼英雄,国之有淼万民有幸啊!”尉迟思说完大家笑的更欢了。 谬淼见大家笑但是就是找不出笑的理由,宁嫣也跟着笑,笑的同时拉着谬淼坐下,没有教育她哪错了也没呵斥其它人的嘲弄。 古清幽为谬淼倒杯茶淡淡的安慰道:“谬小姐说的没错,谬小姐喝茶。 谬淼见平日里很有学问的丫头这么说,略有安心其实很不安心。 ……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京城的街道零星的没有几个路人,龙素一例行每日一等,已经是年关的最后一天他从自信到期待到渺茫,吃的越来越少,笑容越来越伤。 老婆婆老公公互相搀扶着下雪地中等他。 他看他们一眼,眼泪险些掉下来,在他的印象中这对爷爷奶奶对他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给他带回来,他不开心两个老人轮流逗他玩,还把大哥哥送来的好衣料给他做衣服,有邻居欺负他,他们一定护着他,但是不一样啊,他想回家不想给爷爷奶奶添乱,爷爷奶奶为了让他暖和很累的,他想妈妈想妹妹想温暖的家。 素一往回看一眼,二老鼓励的张开手臂等他回来。 但当素一触及奶奶手上的冻痕和爷爷身上薄薄的冬衣时,他站住了,他望着远处最高大的建筑,迈开了自己长大的腿:“我要……回家……”不接他,他就自己回去。 二老诧异的互看一眼,担忧的跟在他身后却不敢阻止他的行动…… 宫中的年购已经结束,大红色的灯笼和彩条装点着喜庆的焰国府邸,火红的烛光即便是白天也不灭不熄,交换班的侍卫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气,宫女太监们也开开心心的数着一年的银子往回寄。 在这旧年的最后一天,全体后宫女子聚在东宫为皇后安康祈福纳安,东宫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招待着她们也忙着明日的翌年之始。 “皇后娘娘,臣妾刚得到家里的特产已让小丫转交是儿,希望娘娘喜欢。 “娘娘,臣妾爹爹出海归来特意让臣妾为娘娘带来了鲜虾。 “娘娘,雪域高原的野生人参有益寿的功效,请娘娘笑纳。 “娘娘…… 幻惜困的在椅子上打盹,下面的人随着她眯眼的程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东方若躲在角落蒙着面纱根本没敢出来。 沈画女跪在孙多身后自始至终就没起来,她算是时运不济的吧,好死不死的落到光明正大整她的孙多手里,即便她有一万个方法也斗不过获得凤谕让她随便玩的孙多,她自从被孙多逮住天天过的就是非人的生活,孙多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恶行,只求把沈画女鼓捣成疯子。 付染衣安静的坐在一旁低着头自哀自乐,她在幻惜出走之初被龙潜远一旨圣谕震的心绪不宁,不但是她,同为四大之首的她们统统都收到了这封暗自发出的圣谕:不得违逆东宫。连带着送来了正版的失子散,虽说讨好皇后有解药可寻但是让她讨好那个女人她宁愿自杀,付染衣扣着手指不服也要娴静的坐着。 幻惜闭着眼在上面睡着。 慕谣竹精神恍惚的看着东宫的地板,萧山离开一年了,他说给她一年时间让龙主爱她,如果她失败他在江湖之初的入道口等她回来,无论是宫廷的追杀还是江湖的亡命天涯只要她愿意,他就永远跟着她,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她的爱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她爱龙主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变,她也知道龙潜远不爱她,但是她想了许多方法让自己爱的不那么受伤都已失败结束,她的情怀在宫中的男人身上,她怎么可能洒脱的走…… 赤炎的脸色憔悴了不少,可对东宫的笑脸并不敢减一分一毫,她也试着跟那个男人撒娇试着让那个男人懂她的好,但是他真的是人吗,他自始至终就像个机器,宠幸她都没有一丝热情可言,别说是热情就连表情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一丝偏差,她在努力一年后终于知道不单是对她,皇帝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他只在东宫温柔只对东宫微笑,只到东宫有点为父为夫的人情…… 司徒的娴静是由内而外的,她在得知不能争的时候就选择安全的封闭,她不想为那个男人伤心,她怕她的心伤不起,她也不想在注定输的游戏里逞能所以她静然,她只求这个女人给她一个安静的永远看着他的地方足以……”娘娘累了,大家如果没事都散了吧。 “臣妾告退。”女子们悄声无息的离开。 司徒回身为她盖上薄毯,淡淡的抚开她的秀发帮她掉整个舒服的姿势,关上了东宫的大门…… 龙潜远来时她还在睡,进入深冬她就没出过东宫的门,怕冷的她缩在自己的地盘不闻后宫的是是非非,就连归一分封的圣旨下达,她都没有出来的意思不知道的以为她冬眠呢。 龙潜远柔和的坐她身侧,摸摸她的额头,爱恋的点点她的鼻尖,幻惜翻个身,嘀咕两声不愿意醒来,龙潜远小心的把案台搬来,挨着她坐着办公,眼前的她是无害的,闭着眼睛可爱的像个孩子,也许这么多年他记的就是她吧,前几天倾侍跟他说古小姐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要不是小竖子提醒他都忘了还有这号人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5东宫有孕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也许他不是个好情人也不是好老公,但他明白他爱的是谁在意的是谁。 “皇上,影卫来报,七殿下今日走到宫城,属下依照皇上的吩咐拦了回去。 “…… “属下告退。 龙潜远把暖炉往幻惜身边移动再帮她加了薄毯后继续办公。 幻惜朦胧的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又睡了,如果她没猜错她可能怀孕了,唉,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啊,她对不起中国人民啊,犹记得怀空零时真是大大的破坏她的形象,她可不想这么快再当妈妈,不过曾经在她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那个人还如此对她,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馈他,别说是给他个儿子了,嫁他又有何妨!只是…… 幻惜勉强睁开眼,龙潜远刚毅的面容依然沉寂在高高的奏折中,周身第一次没有散发寒气:“困…… 龙潜远闻言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睡吧。 等幻惜再次闭上眼,龙潜远面无表情的一手拍她一手办公…… 大年第四天,东宫皇后有孕,普天再次同庆,天阎帝大赦天下,幻惜矫情的接受他的好意,反正也是宠了,就这样吧。 皇后有孕,后宫震惊,一个个道喜的、巴结的天天围着东宫不放。 付染衣摔完天星宫所有的摆设后痛苦的接受东宫有孕的事实。 司徒惊讶了五秒后摸着亲芢的头淡淡的笑:“有了也好,希望后宫能开枝散叶。 慕谣竹大汗淋漓的和剑儿对打:“再来!不想死就尽全力! 剑儿狼狈的无法握剑,但是看着宫主痛苦的样子,她艰难的再次出招。 慕谣竹招招毙命的攻向剑儿,剑儿闪躲不及身上已伤痕累累,慕谣竹大喝的挥剑乱砍毁了幽冥宫的所有奇珍异草不算连带着把幽冥宫的牌匾也搅碎了,要不是东宫说不追究,她会已不敬之罪打入冷宫。 …… 因东宫有孕储秀宫与储怀宫也相继加菜,每个女子都收到了天姿宫司徒娘娘送出的东宫祈福之礼。 古清幽收着两个小姐的娃娃,淡淡的哀愁又爬上了她的眼角:东宫有孕吗?…… 龙倾折、龙倾诗绞尽脑汁的送出一副《少年龙主画册集?》,之所以有问号,是因为龙主貌似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子,画了半天除了动作在变什么也没变。 龙熙攘笑呵呵的送了一套龙主小时候最喜欢的衣裤。 幻惜看着快发霉的东西,怀疑这个家伙是来找晦气的。 天云坊受到东宫有孕后停下所有的工作为小主子赶制衣服。 太医院听说东宫有孕后保胎的方子五花八门的被送到上书房的书桌。育婴守则和孕妇常识也以书本的形式成了龙潜远手中的必修课,有次他忍了很久后深夜爬入齐太医家,冷眼看了颤抖的齐太医一个时辰后,更冷的问:“朕用学接生吗? 齐太医当场晕倒,三天不敢出入太医院。 …… 龙潜远现在没事就去东宫,盯着幻惜的肚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他错过了空零的成长,心里不说也有他的感伤,他不想再一次成为孩子眼里的过客,他知道空零和他不亲,他也不知道怎么讨空零欢心,空零看他时没一点喜欢他的感觉,但是看公孙时眼角却有浅浅的笑,他极其反感空零用和幻惜一样的眼笑着别人,所以他吸取教训运用公孙诉的方针从小看着孩子出生,他潜意识里认为这样做孩子也会像空零喜欢公孙一样的喜欢他。 幻惜每次都被他看着发毛,如果他只是看她,她可以当成他是普通视线。但是他看她肚子的样子就像饿了n久的狼一样:“你不去办公……”快去吧,再看孩子发育不正常啦! “……”龙潜远目光不变的死死盯着,说实在的他在研究精神传递,基本相当于现在说的超声波沟通。 幻惜咳嗽一声拿着毯子盖住自己:“那个……你还是走吧……”走吧快把她冻死了。 “……”不行,走了孩子又不喜欢他。 “喂……公司会垮的…… “……”没事他下旨让归一全权处理。 “相公…… “恩。”相公是他喜欢的称呼,勉强搭理妻子少和儿子沟通一下。 幻惜见他忽视的态度不爽的吼道:“相公! “啊?!”龙潜远诧异的抬头,刚才好像在吼,但是她笑得很甜? “相公,才一个月,没成型呢,你别瞪着了,要吃也要六个月后。 某龙摸摸鼻子跑了 “哈哈!哈哈!好可爱! 龙潜远走了后,龙归一、龙回一、龙索心气势汹汹的开始瞪她。 幻惜故作不解的拿出一本漫画护着眼睛。 索心——啪——的一下打掉,三人继续瞪她。 幻惜往床里挪挪赔笑道:“宝贝们来啦,坐!是儿上茶! “不喝!嫩嫩的女儿声。 “不用!”淡淡的少年声。 “省着!”默默的男子声。 幻惜左顾右盼的瞧瞧。 是儿躲在寝宫外探了下头又退了出去。 小景看眼索心也缩了回去。 幻惜眨着猫眼道:“坐啊! 索心委屈的瞥着嘴,把嬷嬷们教的修养丢姥姥家生气的坐在地上:“坏妈妈!妈妈是坏人,有了宝宝不疼索心! 哪跟哪啊?! 回一跟着索心优雅的坐下,玻璃似的脸庞露出天使的微笑,“(更新最快ap.)索心怎么会呢。 就是,就是。 “不要我们也是在九个月后。 滚! 归一也跟着坐下:“索心不伤心。 还是老大有风范?! “你还有几个月的受宠时间,以后的日子无非就是灰姑娘或者卖火柴的小女孩,但是只要等到你的王子你还是可以幸福的。 都滚! 回一悠悠的叹道:“就是,索心还有希望幸福,可怜的哥哥们就要被赶出去了,以后如果看到哥哥乞讨,记得让你的王子赏口饭吃。 归一更加忧伤道:“给我口水喝我就知足了。 幻惜揉揉额头:“md前门虎后门狼。 回一悲哀的看着索心:“完了你恐怕连王子都没有了,她把你归为小红帽。 索心更委屈了,要哭不哭的看着大哥,貌似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开始幻想冰天雪地下可怜的几撮火柴。 回一望哭的索心坏心想再加几句虐待语:“比…… 幻惜双手抱胸道:“把她弄哭了,我就把你们两个炸了。 “……”错愕。 “……”无辜。 幻惜走下床摸着宝贝女儿的头:“索心喜欢妈妈吗? 索心毫不犹豫的点头。 “索心喜欢空零吗? 索心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索心喜欢哥哥们吗? 索心也点点头。 “那索心希不希望像哥哥们照顾索心一样当一个大姐姐呢? 索心再点点头。 回一偷偷的捅她一下。 索心不解的看向二哥。 幻惜瞪回一一眼,回一看看天花板当什么也没做。 幻惜继续骗道:“妈妈是为了让索心当姐姐才生宝宝的,妈妈喜欢索心会照顾别人,所以妈妈要送索心礼物,难道索心不喜欢妈妈的礼物。”故作伤心状。 索心反应迟钝的重复:“礼物?……”哥哥们告诉她说是和她抢妈妈的? “索心难道不相信妈妈吗? 索心天真的摇头:“相信。 “那索心喜欢妈妈送你的礼物吗? “真是礼物? “是啊,妈妈送索心的,生下来就给索心玩。”幻惜摸摸肚子,孩子啊,先出卖你相信跟着姐姐也饿不着。 索心看眼两个哥哥,回一刚想给点暗示,幻惜——啪——的把折扇摔他脸上。 回一委屈的抱怨:“你打我,你为了别人打我。 幻惜瞧着他英俊的脸摆着弃妇的表情,揉揉额头深吸口气,谄媚的抱住他的脑袋:“宝贝,你真是黏妈妈呢,妈妈对你今天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啊,妈妈没什么报答你的,你对妈妈这么好,妈妈把帘依…… 回一不等她说完,有好的拉着索心的手道:“妈妈送你礼物呢,快谢谢妈妈。 幻惜警告的放开他。 回一悄悄的松口气,差点?好险?他昨天把帘依发配到净侍院了要是让他娘知道非把他劈了。 回一刚缓过神就感觉归一在瞪他,回一不好意思的躲幻惜身后怜悯的看着归一:“大哥,弟弟在精神上支持你。 幻惜没和归一多嘴只是看着他道:“空零也是我的儿子,爱他和爱你是一样的! ——?——某人摔门而出,幻惜不解的看向回一,回一看看天看看地:“我去看看他。 索心窝幻惜怀里不知愁的摸着妈妈的肚子:“我的礼物? “是的。 “啊!索心有礼物了,你让她快点出,索心要玩。 “……”无能为力,不能催生。 …… “大哥!大哥!”冰天雪地亦挡不住两个身轻如燕的身影。”大哥!大哥! 龙归一不顾他的叫喊奋力的前冲,他憎恶从幻惜口中听到儿子,更反感她把他和空零相提并论:“别跟着我! 后面的人跟的吃力,但是能跟上以轻功闻名天下的双龙的徒弟龙回一也弱不到哪去,但是不要脸的龙回一威胁道:“呼吸困难……心口好痛……我快不行了……死了……死了…… 前面的人急忙停下,瞬间移他身侧:“身体不好还追!你想死啊! 回一委屈的指着脚:“脚也痛…… 归一看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耍伎俩,但是还是在确定了他脚没事后方呵斥道:“滚回去! 回一偷偷一笑:“大哥,还没想开呢。 归一闻言眼神黯淡的抱着他坐在树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回一脸皮厚道:“我不长大了,我决定病一辈子,赖在东宫,我已经两个月没按时吃药了。 归一闻言急忙盯住他焦急的看看他的眼看看他的鼻:“不吃还敢跑,身体怎么样,难受吗,请御医吗,不舒服吗! 回一盈盈一笑媚眼如丝肌肤胜雪。 归一看着他,帮他收紧衣襟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系他颈上。 回一还在笑,笑容讨好又撒娇。 归一撇开头,不禁想到回一真的很美瓷娃娃般的美比他见过的女子都美,只是这幅容颜在七年前是不能看的惨白。 回一看着他发呆的样子调侃:“哥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龙归一诧异的望向怀中的回一:“病傻了!埋了吧。 “哈哈!——“回一娇羞的往他怀里蹭蹭。 “……”归一随着他的笑声也弯了眉毛,他的爱恋留在不让人触碰的地方,却不寂寞的和弟弟分享:“礼部和兵部父皇后交给了我。 回一窝他怀里心安理得的让哥哥挡风:“这么快! “我怀疑……”龙归一瞬间变脸:“谁! 龙回一迅速从归一怀里起身,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出来! 大树后面走出一个怯懦的身影,他长的比归一低比回一高,眉宇间轮廓鲜明却双眼无神:“我找娘亲,娘亲不见了。 龙归一看着他,鹰眼变得狠厉:“龙优一。 少年惊讶的睁大双眼开心的拍拍手:“好好哦,大哥哥认识优一,大哥哥的眼睛也是长长的,大哥哥是好人,大哥哥帮优一找娘亲。 龙回一在归一叫出来人了的名字后淡淡的笑了,笑容中阴狠毒辣不输他的容貌。 敏感的优一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抬头望去,回一的笑容如月光般耀眼:“优一好,小伙长的真有前途“这语言方式一看就是跟他娘学的。 优一不懂的看着他同样对着他笑:“哥哥长的跟画一样! “抱歉,我不喜欢讨厌的人评论我的容貌。 优一还是不解他说什么,但是哥哥在笑他也要笑:“优一在找娘亲,哥哥看到优一的娘亲了吗? 回一瞧着他高大的身体摆出稚气的样子,不禁笑道:“真好玩,大哥,他比我想象中好玩! 龙归一鹰眼回复往日的冷漠再看向优一时已经平淡如初:“送你玩如何! “不了,我怕养着反咬了自己。 龙优一歪着脑袋,浅浅的笑容慢慢的爬上嘴角天真的眼神英挺的五官,薄薄的唇角他是个不用看也有回头的率的美男,不可否认的龙潜远几个孩子中遗传了他冷清表像的就是这个傻子。 天空悠悠的飘出雪花,龙回一有意无意的躲归一身后,可怜兮兮的叫道:“冷哦。 龙归一瞪他一眼,任他在后背趴着。 龙优一看着他们,眼神有片刻受伤。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6多情无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优一……找娘亲。。。 龙归一鹰眼望着天,护着龙回一道:“优一,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 优一眨着清亮的眼,略带哭泣道:“优一想娘亲,优一只要娘亲。 归一不耻一笑:“不用想了,她不会回来,她当初那么做你就应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回一探出头来淡淡的笑笑:“优一,她死定了。 龙优一闻言眼睛蓄满了浓浓的泪水,他是个漂亮的孩子,要哭不哭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只是可惜眼前的两人天生与他不对盘他也别指望有人会有怜悯。 回一瞧着他,保持着他惯有的嘲笑:“你不用那个样子,她死定了,最多不会超过年中。 优一的泪水滑落。 回一依旧笑得开心:“她伤天害理的事办多了,死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优一听到死就在哭,泪水沿着双颊滴滴落入雪地,天真的声音伴着稚气道:“你呢,你不伤天害理吗?她不伤天害理吗?既然都伤天害理为什么不让娘亲活着。”说完他悲戚的转身,很气有人说她的娘亲。 回一在他的语言中没一点检讨的意思,还大言不惭道:“你怪你娘没有恶毒的实力。”就像他们的娘亲也没有恶毒的实力一样,只是他们的娘亲死的更早,而你却有一个看着你长这么大的母亲:“大哥,我不喜欢他。 “嗯。”归一拉起他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天冷了,不吃药就别出门。 “嗯。 “让杜敬帮你加点碳。 “嗯。 “没事就去看看她,怀孕的人情绪容易不稳定。 “嗯。”看来后宫这一阵都要看孕妇守则了。 “别想其它的,有我在,你就老实呆着。 “嗯……”两人慢慢的走,四只脚踩在雪白的“尸体“上吱吱作响,回一看着雪景伤感道:“大哥,为了我们你必须…… “我知道,我明天迎冷家的小姐为侍妾。”两人相视而笑,笑容有不同程度的落寞……年节过的很平静,平静中也有不少让大家放心的喜事,比如龙归一纳妾,比如龙倾折被迫相亲,比如龙倾侍近期表现恍惚,比如是儿的笑容不再落寞,比如东宫平安的怀孕两个月,比如龙归一入住亲政王府同行一共三个侍妾,龙回一送他走时哭的万分悲痛。 龙索心摸着泪亲着大哥,不要大哥离宫,但是走就是要走,整天盯着妻子不放的龙潜远时,第二天身体虚弱的带着侍妾们逃之夭夭……天阎历三年三月龙倾侍把浑身青紫的素一带回家,素一趴在幻惜身上一动不动的死死抱着她。 幻惜好奇的看向龙倾侍。 龙倾侍在龙潜远的怒视下什么也没说。 幻惜摸着素一的背,对着迟回来两个月的儿子没有安慰的话要说。 自此后嚣张的龙素一弃文从武,缠着宫廷高手天天比划,练功时也要真刀实枪,以至于武功不咋滴的他硬是捅伤了三个武林高手,宫里的武师只要听到七殿下找师傅爬的比谁都快,龙倾侍在龙潜远的怒瞪下,拿起软剑成了龙素一的第一恩师,也因此常见这位顶级高手天天满脸挂彩的上朝下朝,但是就是如此破相的他,浑身却有种愉悦的气氛。 愉悦?!在幻惜眼中小侍一点也不适合这种形容词,况且前些天她就发现龙倾侍超级不正常的喜欢发呆,有次她和相公练习接吻,这个家伙都忘了闭眼,幻惜鼻子很灵的盯了龙倾侍一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叫来龙倾折道:“小折,小侍有被虐狂想症吗? 诚实的小折道:“没有。 “小侍中六合彩了? “没。 “小侍被封王爷了? “没。”外姓王只有厉家,况且他家的那个正直法官很让人受不了。 “那他天天犯傻。 龙倾折闻言错愕的想了想:“有吗?”他大哥有犯傻?他怎么不知道。 所以他回去后诚恳的请教龙倾侍曰:“大哥,你为什么犯傻? 龙倾侍愣了几秒后回曰:“你脑子开刀了。 “不是我说的,是主母说的。 ——碰——某人打碎了洗脸的铜盆,他痴痴的拿着毛巾在干巴巴的脸上擦了又擦,心里不禁胆怯,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他感觉很正常啊,按时执勤,按时到军部报导,就算是升了将军他依然做着最普通的工作,他有犯傻吗? 龙倾折看着他,脸上的伤疤被大哥的粗糙毛巾擦得开裂。龙倾折总结道:“确实傻了。”不过。为什么呢? 东宫之中幻惜对着恶狼投胎的龙潜远肯定的道:“小侍有女朋友了! “……”胡说,他怎么没感觉。 “而且还是他暗恋。 “……”这也能猜的出来?还不如告诉他生的是男孩女孩,好让他准备(更新最快ap.)是玩具或者枪支。 “你怎么能不关心你的下属! “……”属下和关心不是词组。 幻惜自言自语道:“我决定了,我要查查谁让俺家小侍凡心大动。 龙潜远不高兴的摆正她:“别动。”影响他和孩子说话。 幻惜一拳打向他的鼻梁,龙潜远轻易的包裹住她的小手:“你吓到她了。 “滚! 龙潜远皱眉:“不是好榜样。”……八岁的龙素一撂倒一干太监后,手里的尚方宝剑对准了新来的武学夫子,他威风的举起长剑大喝道:“该你们了!冲! 一干武师抱头猛窜,龙素一不禁大笑道:“本殿下就知道,爸爸的武器最厉害!”爸爸竟然敢把这么厉害的武器藏起来,他偏要偷出来练内功:“啊!再来,本殿下天下第一! 呸!你拿着那把剑怎么打也是绝顶高手。 天阎历三年四月,怀孕四个月的幻惜身体微微发福,不太好的脾气开始冒尖,挑剔的性格渐渐在饭桌上显现,上百道的肉食,吃两口就开始掀桌子,上千道的青菜吃都没吃全喂了东宫的地板,各式珍奇玩物,只要她看着不顺眼都砸碎了出气,稍有不顺气就掘地三尺挖蚯蚓。 而见证这一切的龙素一在幻惜砸完寝室的桌椅后,他很''孝顺''的摆了全皇宫最奢华的龙椅,大义凛然的对母亲道:“坏了换这个。 然后在龙潜远上朝的第二天,龙潜远站姿笔直的告诉他的臣子,他在练腹肌,回宫后气得差点没把素一扔出去埋了,他不是心疼那个椅子,而是担心不必要的流言影响了幻惜安胎的心情,谁也没料到平日里''知书达理''的皇后怀孕后脾气变的''阴晴不定'',难谈的直逼东宫霸王龙素一。 而素一也发挥着学习母亲的精神,在开春第一个月就把号称全国仕子渴求的圣地——翰林院,给烧了,原因就是有人参他不学无术。 在这初春的四月里,最热闹的就是储秀宫、储怀宫的各路女子,经过一年的教导和熟悉,每个女子手中一方绣帕都被送到了天星宫司徒雨昕手里,第一关,女子女工分数最高得住为江南水监之女——水清朗,在一片祝贺声中,女子修行和品德成了女人学习一年来竞争的筹码。 但是同时还在流传的就是东宫独霸后宫,奢侈成性的传闻,不过这些议论没人敢摆上台面,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东宫仗着怀有身孕,眼睛瞧着天,大家都有目共睹。 只是后宫的女子比较奇怪,貌似还嫌她不够嚣张,没事就走她跟前让东宫娱乐一下身心,在此期间,原飞天宫之主——沈画女,在一次和东宫的聚会中,跳河身亡。 传说是被东宫惊吓过度,引咎自杀,其实是纯属冤枉幻惜,幻惜那天什么也没干,只是告诉孙多,折磨人要从她最在乎的开始,然后那个女人就自杀了。 幻惜无辜了半天,不明白这个黑锅为什么是她背,早知道她就先折磨死龙优一再看着她自杀了好了,要不然太冤枉了。 沈画女的死并没有令后宫惊讶,反而她不死才让她们费解。 今晚的天星宫氛围悲戚,忧散抱着哭泣的优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痴傻的孩子,天星宫的侍女太监披着孝服默默送她们的主子,也许主子生前做了很多坏事,但是谁又知道谁的心伤呢?至少,这个主子活着时对他们都很不错,即便是主子不想引起麻烦的手段,她们也给与了她大孝的尊敬。 龙优一扒着合上的棺盖,除了凄凉的哭声,还是凄凉的哭声。他听说了,听说是那个女人用他威胁母亲,他哭,是因为他无能为力;他哭,是因为他是她的拖累;他哭,是因为他终究没能力让她幸福,他哭是因为他不是个好儿子,连报仇这个词都不敢提。 忧散难过的抱住他,无法用语言安慰心智不健全的皇子:“优一,还有姨娘,姨娘照顾你。 “圣旨到!”小竖子居高临下的宣旨:“奉天之令,焰国民安,四皇子因心智不全特赐东宫抚养一年,到束发成年另赐府邸,钦赐! 忧散接过圣旨,优一可怜的看着盖上的棺木:“娘……娘……优一要娘…… 优一被送入东宫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就连幻惜开始都没这意思,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圣人,干掉了你家的母亲还想让人家的孩子对她好?!但是回一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角说要礼物,她只有厚着脸皮把这个对头之子送给爱子当礼物。 龙优一被带到东宫时,坐在首位的幻惜险些没跳起来:“他……他…… 高调的龙优一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怯懦的躲在是儿身后:“娘……优一要娘…… 幻惜喝口茶由衷的赞叹:“长的真俊,几乎和龙潜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优一听他这么说,微抬眼皮又开始哭泣:“优一要娘…… “带他去五殿下寝宫。 是儿应声道:“是。 幻惜不解的看着她们:“小回要他干嘛?…… ……弄情宫: 龙再一也已入仕,现在是兵部侍郎,给龙归一打手下,不过他也纳闷,龙优一怎么入东宫了?说起东宫,再一其实很怕的,每次皇后看他,他总能想起不太光彩的偷钱事件,恐怕曾经的一时之错会让他铭记一生呢! 情殇帮他缝着衣裤,感觉他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了,为府邸的事犯愁吗? “不是。”东宫收养优一是什么意思?他们三兄弟都和飞天宫有仇,莫非皇后不知,还是想和大哥决裂? “别乱想了,抽空看看这次的秀女,如果有喜欢的娘帮你讨来。 再一不好意思的胀红了脸,他确实有喜欢的人,不过他喜欢的是五弟宫里的风帘依,可是……龙再一低下头继续温书,只是那个女孩不喜欢他,她钟情的是他的五弟,每次他看着她时,她都用同样爱慕的眼光看着床上的五弟。 “想什么? “没…… ……古清幽已不是第一次在干泽宫附近转悠,她偶尔会帮忙不过来的宫女打理一些琐事,虽然简单,但在潜意识里认为离他近一些。站在萧条的干泽宫,这里的一景一物就如她记忆中的他一般简单,相对于龙潜远铸造东宫、宠爱东宫的传闻,这里的安静更能让她相信坐在龙椅上的人依然是冷清的龙潜远,而不是她不熟悉的路人甲乙。 夜晚的夜色很沉,稀疏的雪花有密集的趋势,她弹弹肩膀上的落雪,思考的看着不远处的干泽宫:“他……冷吗?”说完不自觉的一笑,笑容比夜幕下的落雪都要飘忽:“真傻,他最不怕冷,还是制造冷气的高手。”说完,她笑的更开心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开心,像她这个年纪有些儿女情长也是正常,她看得更开了,如果这是他的路,她何苦不赔他走下去,但是事情往往并不如她想象的美好,当她打算转身时。 干泽殿的大门打开,幻惜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从里面摸出来,她是来当侦探的,她要瞧瞧龙倾侍藏了个什么样的秘密。 她系好鼻子上的蒙面巾,偷偷摸摸的前后看看,然后向后做了个前进的手势,率先鬼祟的迈出了干泽宫。 古清幽当下就把她归入盗贼的行当,当她刚打算走出夜幕,喊叫来人时。 龙潜远光明正大的从里面出来,称着雪伞帮她抵挡飘落的雪花。 幻惜依旧鬼祟的靠着墙,谨慎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龙潜远目标明显的站在她的身后,他感觉他的小妻子脑筋又不正常了,而且还是在干一件丢人现眼的事,可是身为人夫亦身为人父,就算他不能跟着丢人,也要陪老婆丢人:“你正经点走。”担心孩子。 “嘘——小心被发现。 龙潜远帮她举着伞,瞥眼走过的侍卫,早被发现了。 侍卫看看一副做贼样的女人,再看看跟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脑袋一扭——撤退! 幻惜不高兴的挥开他手中的伞:“你搞什么?再打扰我,我坚决采用黑衣跳墙方针。 龙潜远妥协的往墙上考考,避免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然后拿出偷鸡摸狗的表情看着幻惜:“行了。 幻惜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好孩子,为了属下的幸福,很有牺牲精神。 “……”无语,他要不是怕她翻墙,才不在这当猴! “喂,你好像很不服啊。 “……”还没瞎眼! 幻惜突然停下,细看四周无人,扒下脸上的面巾,突然吻上他冷冷的唇角:“好了,不气。 龙潜远被动的错愕,他禁欲两个月了!? “奖励你的……呵呵。”然后蒙好不管用的布条继续抹黑前进。 龙潜远摸摸嘴角,快速追上前面的身影,迅速帮她支起不受干扰的一片天。 躲在暗处的古清幽难以置信的看着离开的男女,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那是她爱的人吗!是唯一一个向她抬出八抬大轿的男人吗!可是他如今却拥着另一个女人,眉宇间的温柔都是她不熟悉的宠溺,那不是她专属的吗?他不是还留着她住的清幽居吗!他不是还让龙伯偶尔来看她吗!可现在呢,为什么这么对她!她不在时他抱着另一个女人,那她算什么!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难道他就不懂她吗!她恨!他痛恨他眼中的温柔给了不是她的女人!!古清幽紧咬下唇,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爱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一次的错过不够让他明白吗!她的妥协来京,他就不能体会吗!她始终都在等,等他知道她的爱,可是,她等到了什么,他的背叛!他拥着别人的事实!她是傻瓜!绝对的傻瓜,竟然相信一个负心的人!她黯然的坐下,任大片的雪花飘落她的削肩:“不要看到……不是真的……”嘴角血丝涌动,她浑然未觉的低泣:“我爱你……这么多年只爱你……”她踉跄而起,绝不相信这些画面会是真的。”错觉……一定是错觉……他爱我…… 她转身,对面却传来了女子娇气的喊叫声:“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要看小侍!我要看小侍! 男子不急不慢道:“他发现你了! “不管!不管!你放下我,我一定要看!”坚决不说理。 “不行!天冷,你该休息了! “不!不!不让我看,我就不睡!”蛮横一下龙潜远咬牙切齿的哄到:“乖…… “滚!”恶心。 “……”黑脸。 ……古清幽在干泽殿大门关闭时,昏倒在了雪地里。 跟着出来贪玩的龙素一,瞧着雪地里的人,记忆很不愉快的回到了那令他愤恨的一天……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7储怀储秀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就是你们!”龙素一举起自己的小拳头,阴森的在雪地大小:“哈哈!——“他现在厉害了能给自己报仇了,不但是她们他还要把爷爷家附近的那只猪打成牛头。。。”来人啊!——“五哥说过对敌人可以相对仁慈,所以他就仁慈一次。……古清幽慢慢转醒,泪水再次湿了她的衣襟,她背着弟弟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伤心吗:“呜呜……呜呜……”她不甘!等了这么多年真的很不甘! 宁嫣听到哭声,推开门看了眼平日安静的侍女,又关上门出去,她不想探究她的隐私希望她尽快调整过来明白她带她进来的意思。 谬淼莽撞的冲到门口:“她哭了!?我帮她报仇! 宁嫣拦着她道:“不用了,她比你有调节能力,尼姑好自己就行。 谬淼不服气的呶呶嘴但是心里很听宁嫣的话,要不然谬老爷子还真不敢把他会闯祸的孙女弄进皇宫。 “宁姐姐,我讨厌那个尉迟思,什么东西嘛,就知道歌功颂德,我就不信皇上和那个皇后能翻天,切小气的女人和旁门外道上去的男人真是猪狗的绝配! 宁嫣伊然一笑置之,貌似不论从谬淼口中听到什么她都异常震惊,在她眼里只要谬淼不当着皇上的面瞎说其它的根本没问题。 但是她的话却被躲在暗处的素一听去了,素一瞪着双眼手里的软剑只想抹上她的脖子:“敢说我妈妈小气!简直是找死! “谁!——“谬淼严正以待。 龙倾侍从转角处进来看眼同样站在长廊里的素一:“七殿下,小景找你。 谬淼诧异的看着来人,宁嫣也有片刻失神。 龙倾侍目不斜视的走近素一,收起他手上的软剑,抱起他道:“回去。 谬淼见自己被如此忽视,立即上前道:“喂!本小姐问你话呢! 龙倾侍足尖点地,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谬淼痴痴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惊叹道:“好厉害!”竟没感觉一丝波动他就消失了。 宁嫣同样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七殿下?刚才……遭了! 谬淼沉寂于幻想的双手抱拳:“本小姐决定了,本小姐要他! “…… “反正这储怀宫也住的无聊!不如我们去打听他! “你安静点!我在想事情! 谬淼骤然闭嘴,不过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龙倾侍。 …… 情殇还是去了储秀宫,带着老嬷嬷和幻惜想帮再一挑一个贤慧的王妃:“娘娘麻烦你了。 “没事我很闲。”正好摆脱龙潜远神经的盯人方式,三个月都只看她肚子她很怀疑自己的魅力值是不是降低了:“私下有看中的吗? 情殇道:“臣妾感觉水家小姐不错。”地位不高也不低,配儿子刚好。 “哦,我都没见过呢,一个也不认识,听说古清幽也在你知道吧。 “回娘娘的话听说过。 幻惜笑道:“一会别看中了她的美貌拉着她做你儿媳妇。 情殇很会说话道:“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当情殇搀着幻惜出现在储秀宫时,负责迎接的宫女早已带领众家秀女跪在园中出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娘娘富态金安顺利添主。 幻惜淡淡一笑显然心情不错。 负责女官搬来座椅,情殇护着她坐下,下面的人各个低眉顺目偷偷的用眼角大量传闻中的东宫之主,令人失望的是,幻惜今天没披金衣没上彩妆,干净的如娃娃般坐在高位一点也不在意四下传来的探视目光。 怎么这样? 是不是皇后啊? 皇后不是凤颜绝伦吗? 不是怀孕三个月吗怎么看不出来? 是不是弄错了? 幻惜的行头在她怀孕时就被龙潜远没收了,还给她看了一堆孕妇不宜负重的案例,弄得她现在想看别人的赞叹都要等孩子出生之后,不过她今天出门的这套衣服一样华贵的让人咋舌,只是不识货的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情殇站在她身后看着各色女子开口道:“皇后娘娘今天是来看看大家,马上(更新最快ap.)就是殿选了,本工代皇后恭喜所有单项获选的妹妹们,希望大家再接再厉能在殿选脱颖而出。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旁若无人的笑道:“情殇,你的官话有进步呀! 情殇立即赔笑:“哪里。 幻惜毫不啰嗦道:“谁叫水清朗? 片刻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拘谨的走出:“臣女水清朗,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它人见她被点名渴望飞上枝头的小姐们,都痴痴地看着她的跪下的身躯好像看到了她的未来,有的则看到了她的悲惨,因为东宫善嫉也是出了名的。 情殇咳嗽一声示意幻惜不要吓坏小姑娘。 幻惜掩嘴一笑:“怎么?心疼啊!别说,这孩子长得真水灵。 情殇接道:“如果娘娘看中,情殇可以…… “那倒不用,本宫可不认为有谁比得上笑回的花容月貌。 下面的人错愕。 情殇笑言:“是,五点下天生丽质,天下无双。 “呵呵,水丫头,今年多大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今年十五。 “哦,比再一小一年。 水清朗不解的看地,幻惜道:“情殇婕婌看你性情温厚决定带你回弄情宫调教,你可愿意。 水清朗一愣,其它各怀心思的人也愣住,跟婕婌娘娘回宫,这无疑是天大的喜事,虽然她们是冲着皇上来的,但是有几人看见当今圣上呢,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被皇上看中,被遣走的也大有人在,可跟了婕婌娘娘再想想皇后说到二殿下,这无疑是另一种飞升的快捷方式,如果稍加女里成为二王妃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冷眼扫向她。 水清朗宠辱不惊的小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婕婌娘娘,臣女能得到娘娘的眷顾是臣女的福气,臣女叩谢皇后娘娘给臣女的这个机会,臣女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好好服侍婕婌娘娘。 情殇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她的性子和身份本就让她强求的不多,能有个不显眼的儿媳配合再一和她共度后半生就知足了,虽然这么多人中也有条件很好的官家女,但是不是每一种人都适合她们这种后宫排行,她不需要一个强的的官场的后盾,她只需一个懂事的儿媳:“好,好,起来把丫头别跪着了。”说完搀起低头害羞的水姑娘,暗自摸着她细滑的小手怎么看怎么舒服。 幻惜却煞风景道:“别得瑟了,不要以为是你家的你就随便占人家便宜,小心再一跟你急。 情殇不好意思的放开水清朗的手,不服气的捶幻惜一下:“乱说,臣妾是看她可爱。 下面的人骤然不解,东宫和分弓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幻惜困乏的打个哈欠。 情殇立即紧张道:“娘娘,臣妾扶您回宫。 “不用,我也有点事,想给小归找两个。”刚说完,储秀宫挤进一帮姿态各异的女子一窝蜂的冲向幻惜开始叽喳:“娘娘,您身体不适怎么出来了。 “娘娘,身体怎么样臣妾请来了太医。 “娘娘,现在这个时间段臣妾挺太医说不能走动。 “娘娘,您想上哪跟臣妾说嘛,臣妾找人抬您。 “娘娘,想见谁让她跪东宫何劳您出手呢。 “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娘娘,小皇子要紧! 众人说完,已经抬着她秘密的消失在储秀宫的大院。 等大家缓过神来时早已椅去院空只剩下独自孤立的司徒雨昕。 众人睁着万分不解的大眼齐齐的射向司徒雨昕,为什么会这样。 司徒雨昕笑道:“打扰大家乐,皇后身体不适并不适合出来行走,各宫担心娘娘安危,寻了一个时辰才找到皇后难免有些激动,大家不要见怪,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各宫爱戴娘娘实属名归,在此本宫也恭祝大家殿选能有好的开始。”说完她也追着人群而去。 烦闷不解的大众继续烦闷不解。 …… 皇后惊现储秀宫的消息瞬间走红,储怀宫的众人夜聚大厅齐齐大厅这个后宫传奇的八卦,传闻她以商家之女的圣恩独霸后宫的宠爱,传闻她曾两度为皇帝祈福,传闻她为了皇帝为曾委曲求全,传闻她阴狠毒辣霍乱后宫,但是见到真人后她是什么样子呢? 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围在中庭,说的大家几乎难以置信。 “皇后很和气。 “真的吗? “皇后看起来都不满双十呢? “皇后很平民呢? “怎么可能,听说别人都怕她。 “不会,各宫娘娘都很喜欢她呢。 “我看皇后肯定和仁德,一定是菩萨转世。 “对,你没见啊,那场面,我都感觉谁要是动了皇后,各宫能冲上来把我们杀了。 谬淼激起不屑的冷哼:“幻想的傻子们,那是做给你们看的,你们要是真杀了皇后,肯定有人暗自偷笑,后宫就不存在友好,真傻,别人做做样子就信!怎么就是这么天真的女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8惊吓过度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尉迟思看她越来越像只猴子,她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猴子:“谬小姐,你要是想死就撞墙,不要脏了东宫的手。 谬淼眼睛看着天道:“我是可怜你们,一群白痴。 “不劳您多管闲事,我们乐意,东宫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为少有的好女子表率,某些人做不来就别说葡萄酸,谁人不知皇后娘娘一路陪着帝王走来,始终无怨无悔的帮皇上看顾孩子维护后宫,如今皇上登基始终不忘娘娘的好,对娘娘情深意切也是深情的表现,后宫各宫娘娘团结友爱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不是表面行为,能让众家娘娘如此,皇后就堪称楷模。 谬淼双手抱胸的嘲弄:“那你可好好享受吧,跟那么多女人抢一夫,小心死的很惨! “嫉妒啊,挑拨啊!本小姐钦慕皇后慈德恨不得帮皇后洗脚。 群人一致看向门外。 古清幽手足无措的捡起盆子站立。 尉迟思起身道:“去睡了,白痴的侍女都是白痴! “你! “走了妹妹们,不要传染了某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气! 一群人吆喝着离开,谬淼生气的看眼重新站在门口的古清幽:“你搞什么!丢人! 古清幽红着眼眶静默的站在门边,谬淼生气的摔门离开。 宁嫣经过她身边时淡淡的道:“你的心事不要带入皇宫。 古清幽闻言狠狠地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 夜深人静时素一再次跑了出来,他敲敲罐子里的宝贝,罐子里发出闷闷的响声:“呵呵,这次本殿下要吓回来。”素一趁着夜色,凭着白天的记忆往储怀宫摸索…… 半夜醒来的小景去看小主时,惊慌的看着空出来的床位颤抖的指着空空如也的半空:“人呢?人呢?”她慌忙跑出,里里外外的开始找,但怕惊动了大家她独自在黑夜里的狼狈的寻人:“殿下,殿下。”她照顾两个小主这么多年了,她比谁都知道(更新最快ap.)七殿下调皮,但是七殿下从没有晚上失踪过,难道有刺客?这个想法,让小景更急了:“人呢?人呢? 就在她无厘头的乱转时,撞进了一个诧异的怀抱:“你怎么还不睡!”他问完在黑夜里又急急辩解:“我只是再巡视。 但他的解释是多余的,小景才不管他在干什么,况且他干什么也不关她的事,她只知道她的小主不见,她的小主不在床上:“七殿下?你看到七殿下了吗?”小景期待的看着他,潜意识里希望小主只是去找他的师傅。 龙倾侍看眼她焦急的样子不习惯的安慰道:“没事,这里是皇宫没人敢把七殿下如何。 那就是没有了,小景的脸色更差了:“万一有贼呢?有贼怎么办?七殿下武功不好,奴婢怕他乱来。 龙倾侍见她着急,看看夜色道:“他早上去了哪。 小景道:“御花园。 “近来有什么异常。 小景努力地想象,每个细节都不敢放过:“总说要报仇。”她竟然不知道小主报什么仇,恨死她的失职。 倾侍见她自虐,急忙制住她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刚刚,奴婢把两个小主哄睡后本来打算去睡但是从是儿姐姐那出来时想起没有关窗,结果奴婢进来七殿下……呜呜……奴婢该死……奴婢每次都看顾不好小主…… 龙倾侍看她衣裤自己举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个……那个…… 小景哭的更伤心了,这点小事她都办不好,她不配当小主的侍女更不配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同,她一直都这么丢人,她就是扯后腿的白痴,她最没用,几个人中她一直最没用现在还把小主弄丢了,她是白痴,是大白痴!”呜呜……呜呜…… 龙倾侍新机的看着她,他实在没经验安慰哭泣的女人,尤其是平日大大咧咧的小景他更不知如何下手,他自从频繁出入七殿下寝宫,见的最多的就是小景在笑,无论七殿下闹的多离谱她都是笑的,现在怎么哭了:“你别哭了,七殿下也许躲起来练功。 “不可能……呜呜…… 龙倾侍心想却是不可能,他要是练功现在应该喊杀声一片,龙倾侍突然脑子一亮道:“我知道。”说完抱起小景的腰快速向储怀宫飞去。 小景吓的搂紧龙倾侍的脖子脸色发白的看着高高的房脊:吓死了,要吓死了! …… 龙素一找准谬淼的睡房,眼睛里的寒光闪着他父亲独有的冷清:“我一定要报复!”然后顺着窗口把蜘蛛、螃蟹、蜈蚣、毒蛇全部倒进去,就在他得意的的关窗时,谬淼拎着蛇的尾巴突然跳了出来:“小鬼,你想干嘛,是不是看着姑奶奶无聊想陪姑奶奶玩玩。 龙素一看着她突然冒出,惊吓的后退一步:“你……你……怎么不怕。”其它的姨娘都怕。 谬淼嘴角扬起,坏心的把蛇摔他身上惊叫道:“有毒!有毒! “啊!——啊——“素一吓的大叫,他怕!”爸爸!妈妈!救命! 谬淼看眼上下乱跳的素一大笑道:“真好玩,哈哈!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和本小姐最对!哼! 素一闭着眼睛上下扑腾:“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还说教训本小姐,你看看自己的德行!哈哈!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 宁嫣被两人的吵闹惊醒,骤然看清暗夜中的小身影时惊呼道:“淼淼快,快帮他拿开,快去! 谬淼埋怨道:“不!是他先惹我的! 宁嫣急急的吼道:“快去,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谬淼固执道:“就不。 宁嫣生气的看着哭泣的小人,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古清幽也在杂乱中根除,其它房间的灯也陆续亮起,当人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龙倾侍抱着惊吓过度的小景落地。 小景脸色苍白的看到不停吼叫的素一时,抛开身体的不适,一把扑上,忍着恐慌挥开素一身上的青蛇:“乖,七殿下不怕,奴婢在这,奴婢保护小主!小主不哭! 素一见青蛇抓开,一把扑进小景怀里哭的人神共愤:“怕,我怕!哇哇——小景我好怕! 小景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轻轻安抚:“不怕,没事了不怕!”其实她自己都在颤抖。 龙倾侍看眼夜幕中的三人,眼睛越来越冷。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28章惊吓过度)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29至高无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谬淼借着月光看清他的样子时,眼睛瞬间睁大开心地笑道:“是你?我们前些天见过,还记得我吗?”我姓谬单名一个淼,谬淼,你呢? 宁嫣赶紧上前暗自捅捅谬淼:“快认错。。。 谬淼不解道:“什么错?我错了吗? 一旁的素一趴在小景怀里使劲哭。 小景急急地安抚却没有很好地效果:“七殿下乖,七殿下最乖。 “哇哇!——哇哇——“讨厌软绵绵地东西,讨厌蛇,讨厌那个女人:“哇哇 谬淼看他哭得如杀猪般正义地辩解道:“是他先惹我的!凭什么让我道歉! 龙倾侍瞬间内力外放一掌拍向她的肩膀,继而快速退回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谬淼脸色苍白地倒在墙上,嘴角的血丝缓缓流下:“你……打我…… 宁嫣赶紧扶住她:“怎么样?别说了,他是七殿下,不管如何你都是以下犯上。 “咳咳……皇室就可以无法无天!皇室就该我们受罪!偏不!吓他活该! 龙倾侍还想出手,意外的寒气压制住他的攻击。 龙倾侍立即单膝跪地:“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潜远抱着不太高兴的幻惜而下。 在场的瞬间叩首:“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惊觉纷纷开门而出,跪地盈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清幽呆呆地随众人跪下,空洞的眼神不想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 龙潜远面无表情地把幻惜放下,素一哭泣着扑到她怀里寻找安慰:“怕……哇哇…… 幻惜冷着脸没让众人起身。 谬淼见到他们,倔强地坐在地上没有行礼。 幻惜寒着脸没说怪不怪谁,只是眼看谬淼提醒道:“就你这样,即便是我儿不对,本宫也可治你目无尊法之罪。 谬淼不屑道:“治就治,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把我杀了,反正不管如何你都会治我的罪,我何必对一个想我死的人卑躬屈膝。 幻惜安抚着爱子,顺手把他放相公怀里,威仪地看着她:“你说得很对,只是再完美点就是你刚才必须向我行礼,七殿下跟你的恩怨加上你现在的行为修养就是找死,你找死和你冤死可不是一个概念,藐视皇庭和吼吓七殿下,两个罪名都足以使你万劫不复,你认为你有理吗? 谬淼毫不畏惧地直视她:“当然,相比你就是当朝皇后,听闻你慈德宽容,我呸,看了就令人恶心。”一个恶心的人没资格教育她。 幻惜先一步制止动手的龙潜远,笑道:“一语说中要害,但你也没有资格议论我的事非,你身份不够资格,跨行业说是非是小市民的心态,高贵的谬小姐还是不要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咳咳……”谬淼忍辱吞下出口的血渍:“本小姐愿意,你才是劳民伤财,动摇国本应该打入天牢。 古清幽暗自握紧双拳。 幻惜不屑地拨弄下发丝:“说你傻你就傻,你哪只眼见我劳民伤财了,你又怎么看到我动摇国本了,你是户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还是说您双兼,再不然就是根据我的用度攒侧,呵呵你也不问问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在市面流通,请问我怎么搜刮民膏! “哈哈!你动辄千万两的白银还敢说自己清白!笑话! “当然清白,本宫还敢说对制造业,手工业和艺术业做贡献呢,你不服吗,本宫所有用度均取自极寒极阴极湿极热之地,采集不过上百人,资源用度却是研究院共享,分布下去的手工织衣也多少改变了以往的单调,整合来的雕工和刻印是本宫亲自下的图纸,我倒要问问本宫是用了你家的葱还是用了你家的蒜! 谬淼瞪着她,却想不出为皇后大规模劳民的事实:“皇家都不是东西。 幻惜摆摆手:“你真令人失望,本以为你只是性格使然,现在看来也是孬种一个,你配别人都是对人类的践踏! “你——!本小姐不稀罕嫁人! “很有骨气,那就请很有骨气的谬小姐别对我家小侍犯桃花,就你那智力恐怕会侮辱了本宫家无所不能的大将军,好了,既然本宫没有什么错的了,那就追究一下谬小姐吧,谬小姐把皇儿吓哭是为何? 这次她终于挺胸道:“是他先吓本…… 幻惜嘲讽道:“你还要求公平!对着皇室之子要求公平?谬小姐你还真是胆大呀,用不用龙椅之位也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众人闻言齐喝道:“吾皇息怒,皇后息怒!”宁嫣更是爬过来道:“皇后娘娘,您大人大量,臣女知错了,谬淼也知错了,别和臣女一般见识,谬淼有口无心,谬淼无意顶撞娘娘,谬淼…… 谬淼挥开宁嫣道:“难道不行吗!允许他吓我,不让我吓他凭什么! “呵呵,那请问允许你吃香喝辣,为什么不让街头的乞丐锦衣玉食!为什么你高高在上要让丫头服侍,而不是你服侍丫头,为什么你不高兴时可以打骂奴才狗眼看人低,别人就不可以,呵呵天真的小姑娘,你别作奸犯科中还告诉我你心地纯洁!”——啪——幻惜擦擦手,手帕摔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本宫赏你,顺便告诉你这是赏赐。 谬淼捂着脸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无比愤恨地看着她:“说白了就是你身份高! 幻惜露齿一笑:“答对了,就是这种意识,没有这种意识的人是可怕的,你现在总算有点人样了。 谬淼一惊,她并不太懂,眼前人的话她朦胧中只知道大概,她出生就有丫头,(更新最快ap.)她从懂事就有人奉承,她本来就该三餐丰盛,这些有错吗,她本来就是这样何错之有,况且他们是贱民她凭什么拿她和他们比。 幻惜转身环视一周,众人战战兢兢地跪着,幻惜柔软地道:“当记得权利忘了义务的白痴!刚才我儿子是不是想往你身上扔蛇!既然是本宫儿子的愿望,来人! “在! “拿个木桶来,装点毒蛇啊,蜈蚣啊,蝎子啊,连同这个''救世主''一块放进去腌咸菜! “是! 谬淼慌乱地挥着手:“放开我,放开我,爷爷!爷爷!救命救命! 幻惜看着她实在不懂谁家养出这么怪的一个人来:“快点,快点,听她说话就烦,你别叫了,你爷爷上司就是我的,通俗地讲我可以让你生可以让你死,可以贬你为庶民。 谬淼瞬间呆了,某些不曾有过的意识在她脑中形成:“不……不……不……”可惜她的声音比不上上位者的一个命令,她被高高拎起,院中间已放置了一人高的木桶。 “放开我……放开我!爷爷!爷爷! 宁嫣闻言焦急地叩首:“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谬淼只是一时胡涂,谬淼不是有心的,娘娘仁德,娘娘海量,娘娘…… “本宫是人称不了船。 宁嫣一滞道:“娘娘何必为了一个秀女毁了你的名誉,皇上看着呢,娘娘还是…… 幻惜不高兴地回头,龙潜远就这么老实地站在后面,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她的腹部:“闭上眼——“再看火他。 众人闻言惊愕,皇后在说谁? 古清幽的指甲插入手掌中血丝沿着她的手腕滴落。 龙潜远诧异地看她一眼:“……”刚才说什么,继续看,培养感情要从每一步开始。 幻惜痛苦地揉揉额头,发誓再也不怀孕了! 宁嫣依旧期待地看着幻惜:“娘娘,给谬太尉一个颜面。 幻惜无辜道:“给了,我这不是没有杀她嘛。”她从不杀人的,个别的例外。 当侍卫打开木桶要把谬淼塞下去时,素一停止哭声,看眼黑漆漆中蠕动的生物脸色苍白地往龙潜远身上靠。 幻惜见他那样子心思转了几万个回合:教他冷血无情呢,还是教他有情有义呢,让他放过谬淼呢,还是让他有仇必报呢,传输他人性本恶呢,还是传输他人心本善呢?幻惜一想心里就纠结,一纠结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挠头发。 龙潜远见幻惜恼怒地样子瞬间抱起她和儿子消失在鬼哭狼嚎的储怀宫。 幻惜烦躁地拉扯他的头发:“烦死了!讨厌这么烦!咬死你咬死你!”幻惜一边扯他,一边在他肩头猛啃。 说实在的自从幻惜怀孕后情绪就一直不正常,这样做的都是轻的了,有次直接拿着烤红的针非要扎龙潜远试着他的血液留动,不让动手就摔东西,摔的东西一团乱时,龙潜远伸出胳膊道:“来吧。”上上次因为一道菜不和胃口,足足让整个御膳房每人吃了一头猪,撑得御膳房集体去太医院问诊。不可理喻的是她非要看龙潜远男扮女装,龙潜远惊吓过度地写错了七八个字。 龙潜远感受着环利人地浮躁,心情却如跌落谷底般冰冷,太医说是她的体制导致幻惜比其它孕妇更容易敏感,情绪搏动相对就要明显,不讲理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龙潜远放下素一,龙倾侍抱着小景随后跟进,小景接过素一摸摸地抱着他离开,龙潜远带着妻子离开,他一点也不愿意去想幻惜怀空零时,公孙诉是怎么对她,其实他也怕知道了某些事心里反而难受。 幻惜才不管他想什么,教育素一的事在她心里纠结着,狠命地扯着他的头发,龙潜远眉头都没皱一下地抱着她。 ……古清幽和宁嫣站在院中,木桶堂而皇之地摆在院中央,里面传出的叫喊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祈求。 宁嫣拧着秀眉不敢相信地看着桶中的朋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皇上在场她竟然如此毒辣!她还是人吗!这种人母仪天下?”哈哈——“讽刺!毫不掩盖的自己的喜好的人肯定是被宠坏了,如此人的存在让后宫的女子怎么生存:“选秀?哈哈……”都被耍了,一群白痴都被耍了! 古清幽扶住她道:“小姐,你怎么了…… 宁嫣依着她的身体悲哀地叹息道:“没用了,你也没用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屑看我们,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即便倾城之姿和皇后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哈哈……”都是笑话,后宫就是笑话! 古清幽踉跄后退,宁嫣顺势倒在地上。”不……不……我不是庸脂俗粉,我是不一样的……他一定是没看到我……他一定认为我不再爱他,不行,我要跟他说清楚,我一定要去。”古清幽茫然地站起来快速往干泽殿的方向跑去,她坚信他爱她,她相信只要她说出来他们还有未来:“不能错过……不能……”她奋力往前跑,夜幕下她如一直秋蝶为了追寻献出自己最后的光辉,在感情上她这一刻的选择是勇敢的,在女人中她此刻的爱情是可歌可泣的,等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她心之所系的始终是他,她爱他即便不能如一她也认了。 宁嫣看着她的背影,脸色笑得异常讽刺。 ……当她拦住即将入宫的龙潜远时,龙潜远的发型和衣服已经变质,好不容易让幻惜情绪好些,他赶回来取奏折打算今晚在东宫陪她,免得她情绪化了拿着是儿、非儿出气。 古清幽拦住他时,他面色如常地站立,潜意识里却在担心是不是一会不见幻惜就出事了,可这人不是东宫的宫女? “我有话跟你说。”她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龙潜远怕是幻惜有事,难得忍着冷漠的道:“你是谁? 古清幽呆了,任何的话语在她看向懵懂的男人时都显得惨白,他竟然不认识她,古清幽不相信地摇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龙潜远举步。 她不甘地吼道:“龙潜远我等你这么多年,你就给我这一句! 龙潜远出奇地看向她:“古清幽?”他的记忆力很好,只是没必要的事他从来不记但是看过的还不至于忘记。 古清幽又哭了,时隔多年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君君臣臣:“我…… “龙伯一直说你不错。”说完龙潜远消失。 古清幽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什么……意思……”她不敢想那个意思,龙伯,他们之间关龙伯何事。 从后而来的龙倾折看她片刻道:“古小姐请回吧。”让主母看到说不定就是大事件。 “倾折……”古清幽含着眼泪悠悠地念出他的名字。 龙倾折心里微微触动为这一代佳人委屈,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选择的就是对的,况且如果真的是她为后,不见得会比主母好:“小姐,当年龙伯欣赏你,龙主不反对就是因为龙伯欣赏,告辞。”说完他也走了。 古清幽跌落在地,这么多年的等待变得可笑,变得惨白,变得没有意义,二十年啊,二十年的青春她竟然交付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无怨无悔的等待变得荒谬绝伦,她的心痛她的心伤她的爱情,谁给她一个解释,难道那情窦初开时的少年是梦,难道她一切都是她的幻像,难道他不曾有意娶她,难道他们差一点的白头偕老不过是龙伯的喜欢,古清幽崩溃了难以接受地崩溃,这么多年,她竟是他生命中的笑话,她爱的人竟不记得她的名字,她痴痴等待归来的不过是一场幻觉:“哈哈!——“死吧,死吧,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厚颜无耻'',她宁愿记得他爱她的梦境,她宁愿今天没有冲动,她宁愿老天没让他们相遇,她宁愿……当她虚无地走过一殿又一宫,当她无意识地飘过一桥又一廊,她站在永明湖畔,满脑子都是月色下龙潜远的冷言冷语:“不要……不要……”不可能是她单恋,不可能都是幻像。 在她绝望时,一个小宫女的喊声惊吓了她:“姐姐,姐姐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古清幽回头,朦胧中好像看到异色的弟弟向自己招手:“古墓……”那个备受歧视亦然扞卫她的弟弟,那个在她出门时,神色紧张的弟弟,那个为了她不顾文人的坚持出外打工的弟弟:“古墓……”她缩卷以身痛快地哭:“是我自私,是我自私,没了我,你也剩下一个人……是我……是姐姐自私……”她放声而哭。 小宫女不明地走近她:“是不是遭主子欺负了?”小宫女很懂地抱住她:“没事,咱们就是奴才…… ……皎洁的夜色下,还有个不死心的家伙为里面的人奋战不已,他一身醒目的红衣,手里拿着八爪锁,嘴角阴险地扯开:“这次本大爷一定要进去!”孰不知他每次都如此说,每次都被侍卫甩出来,因为皇上有交代见他一次扔一次,他们也不敢真伤了他。当他地八爪锁第n次扒住巍峨的宫墙时,大笑地把绳索别于腰间:“一定要见到她!呸!呸!加油狐狸!”他深吸口气顺着绳索快速攀爬。 但是行至一半时,何务已站在城墙上轻挑着他地爪牙。 火狐狸看到他时愤恨地吼道:“住手!住手!再摔一次我让幻惜灭了你! 可惜尽责的何务第n次挑落他的绳索,他又光荣而绝望地向下飞去。 何务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就不服输! 火狐狸狼狈倒下,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感觉反而觉得身下软软的:“咦?”捏捏:“什么东西?”再捏捏:“硬硬的?”什么啊! 身下人怒吼道:“滚起来! 火狐狸蹭地跳起:“何方妖孽!”他喊完,当真惊叫地抱头而跪:“鬼啊,本爷不是有意的,本爷没有害你啊,你要报仇可要找对人啊! 古墓脸在夜色下更狰狞了,如果他刚才像鬼魅那他现在像厉鬼,长相本来就难看的他在瞪人时更加丑陋:“你去死!”古墓气愤地向他挥拳,他最反感长得妖异的男人,偏巧这个男人不但是他讨厌的类型还是犯了他最大的忌讳:“去死! 他挥拳,火狐狸轻易闪过,边闪边笑道:“古小弟是你啊,刚才没注意,呵呵,别气嘛,咱们也算皇宫夜游二人组的老熟人,你别不念旧情啊。啊!——你真打!——我的脸啊!我的如花似玉啊!——呜呜 “去死! 火狐狸看他较真,真意地止住他把他按宫墙上道:“宝贝,你真狠心,万一把爷这张脸打得跟你一样了,你岂不是要对我负责。 古墓恼羞成怒地等着他:“滚。”姓火的人在他的鱼肚眼里就是个无赖,自从一个月前他打听到他姐姐被宁小姐带进宫,就天天来此守候,偏巧不巧地遇到了不要脸的火狐狸,天天翻墙失败还敢来,简直是蠢驴:“滚开! 火狐狸哀怨地靠着他,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乱摸:“亲爱的,我好伤心的,我的娘子抛弃我跟别人飞了,狐狸真可怜,狐狸被抛弃了,来让爷摸摸,爷好久没摸女人了,焰国的女人真贵。 古墓脸色更加白地扑腾:“滚,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火狐狸赖皮道:“来啊,来啊!爷等你让爷欲仙欲死!”说完狐狸抓紧贴他山丘上的葡萄,没良知地胡乱摆弄:“哦!太舒服了……哦!舒服死啦……死啦!……死啦……!……爷受不了了!爷太享受了……小妖精!爷爱死你了! 古墓气得当场昏厥! 火狐狸不爽地撤出手:“没意思。”然后呆看着高高的城墙,想念那个草地上和他拥吻的女子,狐狸伤心地看看手里的八角爪:“你怎么还不出来,人家都要把武器磨坏了,坏了是要花银子滴!”说完不甘不愿地拎起古墓消失在宫廷的夜幕之下。 天阎历三年四月正殿海选开始,各路女子比原后宫的品种都齐全地站在下首,美貌上乘,贤德文静,幻惜坐在首座看着谁都是顺眼的,她喝口茶,抚摸着还不明显的腹部,对坐在左侧满脸黑色的爱子道:“小归,喜欢哪个,娘亲给你做主。 归一头一撇,心里反感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嗯,都好。”可恶!他被压过来老五绝对是内奸。 幻惜思考道:“都要啊,你忙着过来吗? 归一唰——地一下脸色通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某人不解:“哪样? 归一面色充红地站起,忍着怒火道:“娘,我有公务在身。 幻惜无辜道:“我帮你请假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29章至高无上)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30公孙龙主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归一闻言第一次想扁她:“娘,我真的很忙。”语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幻惜脸皮厚道:“忙着看女人正好,不看别想离开! 归一见她坚持,心里烦躁但也不敢违逆,必定她现在有孕,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万一他把她惹火了,天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对付他,归一往下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是复制粘贴的龙潜远,如今龙归一对女人没了最初的坚持,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看她们和看档一个样子,无非就是档是否存在重要性,他自从搬出府,龙潜远就没有放过他,基本上他卧房没有女人龙潜远都会光临一下,即便他恨着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习惯后他更懂得了退让,既然如此他就接受吧,归一看着下面,随手指了几个位置显眼的算是交代。 幻惜笑着让宫女记下她们的名字然后招手换来第二批:“好孩子。 归一黯然。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金安。 宁嫣站在中间,眼角的余光瞧见陪坐的龙归一时惊讶地低下头,随即又有些了然,自嘲地安慰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成为笑话中的笑话,只是当龙归一的手指向她时,她就真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另一个可笑的开始……第四拨第五拨女人进来时,龙归一很肯定地相信这些秀女时给他的,要不然他爹不在干嘛让他选。 是儿站在幻惜身后,有些情绪她一辈子都要藏在心底。 “这次呢?喜欢哪个。 龙归一看向她,她正摸着腹部发傻,归一从没想过一个女人怀孕前和怀孕后能差这么多,现在的幻惜几乎没有锋芒可言,说话和动作从以往的专制变得孩子气,没事了还会撒娇偶尔说话时有软软的女儿音,但不管怎么变——她都只能是他的母亲,龙归一抬起手随意地指出一些。 当女官的本子上写下第一百位秀女的名字和家世时这些耗时一年之久的母子选秀正式结束。 其中宁嫣、尉迟思、冷亦然均在点名之列。 结束后幻惜拿着小本子看时,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当选秀女都有个六品以上的老爹,幻惜骄傲地冲龙潜远显摆:“怎么样,我儿子很懂事吧,我儿子是天才吧。”不过随后嘀咕道:“那种情况都能记住这些,眼睛真毒。 龙潜远执笔的手微停,看着妻子掉价的脑子,不禁琢磨着她一直这样傻下去多好。 可惜天不随他愿,幻惜只是现在不想、想事情并不是脑子有问题,她心里清亮却也没必要太清亮,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最好。 ……焰国历三年七月,边关战事再次打响,焰国与公国交界处出现武装势力,据悉是水印国当年那一役中无所果腹的人们组成的军事武装。 龙潜远二话不说亲批龙归一出兵。 龙归一同月带领五万将领从京师出发连夜赶往公国。 龙回一当晚抱着大哥不停地哭,大呼大哥不要以身殉国。 亲政王府的新进的女人们也暗自祈祷千万别死。 是儿把幻惜为她求的护身符挂在他腰间,忍不住说出了:保重。 龙归一出发前,望着站在高端的男人女人,看着哭泣的三位弟弟一个妹妹,听着身后五万多人的告别声和万岁声,一种脱离儿女情长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此刻他长鞭在手兵甲在身,带着他的使命和他想保护人的祝福离开了国都、离开了父亲、离开了他怀有两个身孕的王妃们。 龙潜远龙袍高立,看着冲出的归一最终走上了自己的老路,至于那些孙子们,也是他计划开始后不可或缺的人物。 但各路官员貌似猜错了帝王的心思,在归一走后眼光瞄准了体弱的龙回一,一半的文人认为战场凶险让没有体会过残杀的大皇子带兵无疑就是送死,有些人已经在为大皇后占亡有所''准备''。 但可惜同步的是,龙回一在大哥走后突然病倒,太医称危及性命,让那些看好他的人傻了半天后,只好干巴巴地盯着没出生的皇后之子。 东宫侧院,因为五殿下犯病,皇后频繁出入回一只好召回了看着讨厌的风帘依。 其然人家风帘依长得一点也不讨厌,相反是个少见的美人,柔柔的个性我见犹怜的气质,长大了不必古清幽那样的绝色差多少,要是放在其它皇子或者少爷手里早就是通房丫头了,弄不好还能混个侧房当当,只是回小帅哥看了她就生厌,可人家风帘依好脾气地每次还是对着他笑,即便主子把她扔净侍院她回来都不向看好她的皇后告状。风帘依如此性情加上她优雅的表像、柔美的气质风靡着同类男子的梦中幻想。 ……再一此次来看回一又是脸红地接过她的茶,不好意思地道谢。 而风帘依尽责地俯身,转而全部心思都放在娇弱的主子身上,根本接收不到众家公子少爷的暗示。 东宫的侧房里总有不卖第一美男子的女人,此刻她就不爽地叉着腰道:“小回你又怎么了!你这一年就生病了!烦不烦! 回一不高兴地靠在床头:“又不是我愿意的。”是手段所需。 “你不愿意躺着干嘛,半年不出屋好玩啊! “娘,我很头疼。 “活该。 “娘,手也疼。 “有不疼的地方吗?”鄙视你。 “有头发丝不疼。 幻惜瞪他一眼道:“帘依帮你家主子揉揉。 “是。”帘依乖巧地上前。 回一不动声色地避开:“没事,就是想娘亲想的。 帘依寂寞地站好,她感觉得出小主不喜欢她,她悄悄地看向瞪儿子的高位女子,希望她能像孙小艺赐婚一样也给她一份保障,哪怕是一个在一起的理由也好。 幻惜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在回一的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教育,闲了就拉着帘依向回一使使眼色。 优一痴傻地蹲在他的床头,再一坐在椅子上喝茶,只是优一和再一都会时不时地多看恬静的风帘依一眼。 “是不是药不管用,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好。 “想娘亲的过。 “少嘴甜了,你也不怕找不到老婆。 “那孩儿一辈子陪着母亲。 他刚说完龙潜远恰好走进来。 回一骤然发现空气不何时宜地冰冷,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杀气,但是当他集中精力应付时却又没有了。 “幻惜,太医来了,你该回去休息。”说完揽起妻子的肩霸道地带人而去。 幻惜也有拒绝她确实累了,累得都不想动,龙潜远揽着边走边唠叨回一的妻子,心里的感伤越来越重,刚才他收到了一封意外的来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国事只是因为想确定她在他的身边,可听到儿子的话时,他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暴躁。 而此时的幻惜并没注意他的不寻常,她慵懒地念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小回身体不好,让他多在宫里住几年。 “……”不行。 “再一该出府了吧,冷家那孩子不错您看着下旨吧。 “……”行。 “对了,我好像听说慕谣竹对你发脾气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窝心地难受。 “你也是的,她不过让你说句话你就说呗,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总该给人家一句好话吧。 “……”心情不好。 “她烧了幽冥宫。 “……”心里很烦。 “你真的让她走。 “……”龙潜远小心地扶着她迈向门坎。 “她其实也不容易。 “你……”龙潜远满脑子那封信。 幻惜转口道:“不过她也确实该离开,但是总有离不开的人。”幻惜说完在龙潜远的搀扶下转身望向身后的宫殿,突然握紧相公的手道:“我一点也不讨厌她们,因为我也是女人…… 龙潜远一震,幻惜的另一层意思是错误的都是他吧,如果他不滥娶,如果他当初不是来者不拒她们之间又是怎么。 幻惜以手遮阳,要看着群峦起伏的宫殿悠悠一叹:“她们见证了我的爱情。 龙潜远猛然抱住她:“你……”就不希望独自跟在我身边!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当我们都老了,你依然牵着我的手说爱我。 “……”为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是心。 龙潜远抱着她,冰凉的嘴唇吻上她的颈项:“惜儿…… 幻惜咯咯地笑道:“我可不可叫你远儿。”挂了儿字像个太监宫女了。 龙潜远收紧双臂,冰冷的声音吐出两字:“可以。 幻惜笑得更开心了:“远……”那个儿字永远不适合你,因为它代表卑贱,即便是为了宣布效忠的爱情,她也不希望他爱地没有自我,但是她接受他的赐予——惜儿,从他的口中出来代表是妥协,最低的名字是好样,是怜惜是坚持。 “我们回房…… “好。 ……一番厮磨过后,龙潜远独自起身,那封被他撕了的信在他的心里久久不散,其实他也想大度,想把他错过的那段往事当一个意外来看,想鄙视所有人对她的爱,想告诉全世界之有他给了她最好的只有他配得上她,可是那封信粉碎了他所有的孤傲,里面简单几句就把他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也许公孙诉说得没错,他自视甚高,他没放下他的坚持。 那封信中清晰地描写了幻惜的孕期会出现的情况,甚至标注着怎么哄她吃她不想吃的东西,如何让她心情不好时看别人的目光少些冷漠,如何从她的无理要求中全身而退,如何哄得她天天开心,如何应付她突来的哭泣,如何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如何在她熟睡时帮她放松身体,里面零零总总地讲述着他从空零出生中总结的幻惜心理,龙潜远看到时险些没当场崩溃,他认定的一个外人,一个在感情输给自己的第三者,他现在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付出超越了他,而是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他。那他算什么,一个三宫六院的男人,和一个为了空零历了五岁皇后的男人,他怎么感觉自己变得胆怯,变得没了自信,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30章公孙龙主)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131纷乱节奏 远在异国的公孙诉和龙潜远看着同一片天,他自从回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多来,他几乎已经不能下床,如果他还像五年前一样,那他就不是写信而是飞过去照顾不讲理的孕妇,哪怕她不爽了就要骑马,哪怕她喜欢坐在肩头看热闹的街道,哪怕她总是紧张了就咬他的手指,哪怕她死皮赖脸的哭就是为了往他脖子上栓个链子。但是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她有相公,她有爱的人,她的第二次生育有一个光明正大的人陪伴,他什么都不是,就连照顾过她的那一年现在也被龙潜远填平。龙潜远都太多的时候陪着她,弥补他所有高过他的存在,他终究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她,她终究是他的,而那个男儿也会享受他的窃喜和焦急,也会见她哭时无措,也许在她的蛮不讲理中皱眉,也会在她无聊的笑话中展颜,也会抱着她深夜爬上屋顶看蚊子,而他呢,现在连见她的能力都没有。 公孙诉望着天,即便是正值八月水印也是一片雪天,而他只能看雪黯然,当初她没有选择他是对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资格说照顾她,就连想去看她大腹便便的能力都没有,去了也是她的负累,去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公孙诉靠着床杆,窗子的方向对着焰国的国都。 空致净端着药进来,公孙空洞的双眼险些抓不住他存在的焦距。 空致净看着床上躺了半年的徒弟,感觉这一刻来的太快,来的太不真实。当初水印国帝王不是没向他提过公孙的异常,但是当真正面对时,他这个相信转生的人也懂得残酷 。如今的水印有五岁的皇太子接管,其实那些国事却老是老皇帝在处理,空零就是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管水印。空零现在很少提到回家,没事了就跟着爷爷学朱批,虽然空零收起了幻惜给他的手套,可空致净知道他想家。 “又下雪了。 空致净微讪:“你该吃药了。 公孙脑袋一沉无奈地吼道:“师傅!放过我吧!苦死人! 空致净眼中一冷,手中的长锁大有欲出之势。 公孙诉怕怕的摸摸粗糙的胡子:“别!别!老子屠夫不是狗熊!喝! …… 公孙就是公孙,当年的战场杀神,走到哪一步都是屠杀,比如他一个月后不问理由的杀了朝中六朝元老,挑了当年跟他出生入死将士的手筋脚筋,水印八大世家统统以谋逆罪被诛,顷刻间水印从全盛之期变的人心惶惶朝野动荡。同年次月,水印国两代帝王隐退,年仅五岁的公孙空零登基,赐国号——安康。 …… 同年同月,焰国大皇子首战告捷,率先冲破公国三道关卡逼入敌人腹地。在大胜的鼓舞下,龙归一没有听闻谋士安抚民生的修养方针。 古墓和狐狸也没人劝他得民心的那一套。 龙归一理所当然的带领他的军队一路烧杀抢夺血染雪色大地,所得财物和屠杀人口瞬息间成就了焰国一代战狂的疯名。 在他打算回程时听说公国不远处就是有名的穹荣矿藏,于是他掉转马头,再次杀入,这次简直是对手无寸铁的公国子民下了毒手…… 狐狸眼睛通红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人,冒出的那点小良心被满山的价值吞没。 古墓拧着眉,狰狞恐怖的面容还没上前阻止主子,就被狐狸按入无人的山洞对他山下其手。古墓气得脸色通红面色充血:“放开我!你这个白痴放开我!疯子! “啊……银子……啊……啊啊……银子…… 古墓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如果这个男人再对他下手他就随身带凶器:“滚…… “细腰,宽臀,啊……啊……鼻血……快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古墓脑子瞬间充血,头狠狠地撞在岩石上昏了过去 。 狐狸赶紧放开他,顷刻间跑出山洞眼巴巴的瞅着满山的矿物,急红了她的狐狸眼…… 人权是对弱者最好的保护,法制是无能为力时想象的美好,仁德是奢求的帝王之路。 …… 伫立于山峰之巅的幽冥宫,以邪教横行天下的幽冥使,虚无缥缈的幽冥教,可是也有一个痴傻的人在这痴痴地等,等了一年又一年,错了一次又一次,即便没有奢念,即便没有幻想,他还是在等,等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一年之期早已过去,当再也没有奢望的慕谣竹踏足她昔日的安身之处时,迎接她的依然是那抹坚定地身姿深情的注视,谣竹哭了,忍了这么久她终于哭了。 剑儿带着所剩不多的属下撤离,独留两个痴情的人屹立于山顶之巅,诉说他们留不住的过往。 “我以为……你走了。 萧山牵起她的手,很清楚的明白她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等你一起。 慕谣竹扑入他的怀抱,痛苦的问他为什么? 萧山抱着她颤抖地身躯,遥看的远方的天际,谁又能说清为什么,谁又能给谁一个公平的待遇。 “我爱他。 一如我爱你。 两个人同样固执,两个都不轻言放弃,只是前者爱的累了,并不是不爱了…… 秋天的金色染遍了焰国的半壁江山,当空零登基的消息传遍世界各地时,东宫的幻惜明显的停住已掐素一的手,素一泥鳅似的跑开,出门撞到躲在门口的龙潜远都不敢说话,而龙潜远同样没胆进去…… “他竟然当皇帝了?那个小不点 。”素一边跑边和妹妹分享秘密。 “皇帝?皇帝不是爸爸吗,空零怎么可以当?”无知的少女。 …… 不敢进去看幻惜的龙潜远他又收到了他的信,是写给他的,告诉他,他最后的感受,那么急切那么热烈,不是炫耀,不是示威,而是他想找个人分担他看着空零生出时,满足圆满的生命…… 一切的消失和存在都不曾在这个后宫之中留下过多的意义,人来人往,或去或散,还不就是简单的存在与死亡。 东宫因为小主子的出生变得焦躁不安,忙碌紧张的氛围让是儿、非儿脸上布满了疲倦,按理说皇后是二胎不应该进去一天都不出来,难道是难产?这个想法使五大婢女更急了,祈求声、问佛声、嘀咕声让整个东宫变得愁云满布,东宫的辉煌来自女主人的霸权,东宫的丫头太监高人一等的待遇也是主子护短,要是皇后有什么不测,东宫的人们就不用活了,嫉妒的都能把她们踩死。 龙潜远虽如常人一般立于东宫门边,但龙倾侍、龙倾折却吓得离他很远很远。 龙潜远体内的真气首次以最高负荷运转,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脑子很清晰的闪现着公孙教他镇定的方法,龙潜远瞬间感觉喘不过气来,这种心情,这种焦虑竟然他比自己体会的还早,哈哈,爱的比他晚!龙潜远寒气骤聚,眼睛充血,晚又如何,幻惜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 “哇——!哇……! 龙回一第一个冲到门口,龙素一死活要往里面撞,龙索心已让小景扶着她偷偷爬窗,龙倾侍、龙倾折提气飞向屋顶,龙潜远的手即将推开东宫的房门,跪了满地的太医们因为龙潜远的动作脑子冒汗。 是儿从里面走出,大喝道:“安静!是个公主!母子平安,下面一切规矩按宫中礼法来办,如有差池皇后必究!”说完——?——关上东宫之门。 龙潜远傻傻的原地站着,龙倾侍、龙倾折手下的瓦片还没有掀开,龙回一逮住素一挠门的手,小景把推不开窗的索心抱下来,倾折、倾侍也赶紧从房顶滚了下来,看向小景的目光都诉说着,没干偷窥之事 。 龙潜远这么站着,不打算从幻惜没说见他的打击中回神,他两大保镖痴痴地看着他,龙倾折嘴巴欠扁:“主子,想开点。 龙潜远的寒光骤然逼近,龙倾侍拽着倾折的后衣襟逃离…… 东宫对外开放时,龙潜远什么也不做的瞅着包裹中睁不开眼睛的小人傻傻的嗤笑。 幻惜身体不错的让三个孩子趴她身上倾听她突然没动静的肚子。 “妈妈,妹妹她好丑哦,索心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礼物。 龙潜远皱眉聚拢“……”丑吗? 素一抱着幻惜的腿道:“妈妈,妹妹她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 回一躺在床里抱着幻惜的胳膊,脸不停地往幻惜身上蹭:“那就叫龙女吧,简单好记! 谁知幻惜刚想反驳。 龙潜远点头道:“不错,龙女?好!明日朕亲自下旨定名! 幻惜表情古怪的看着篮子里的孩子,可惜那个小家伙小的没有能力抗议,不过幻惜好奇她如果长大了顶着这么一个名字会不会郁闷死! …… 天姿宫: 这里的海棠一年比一年茂盛,颜色也越聚越多,但是时节开过她即便让它们又复盛开,也抵不住开后的衰败,司徒捏着手中的花骨朵想着亲芢小时候嗷嗷待哺的样子,她也会然一笑,其实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亲情,比起大多数人她是何其幸运…… 天星宫:不管这里的女主人的父亲是何人,她现在都是普通的二品昭仪,也许她想行动,也许她想动手,也许她想告诉全天下她有斗倒她的机会,但是起点是不公平的,幻惜的两世记忆和她独有的半个世纪经历,远远不是一个富家千金所能比拟的。付染衣也可说是斗法的大家,她的身世和外貌都给了她宫廷竞争可胜的依据,可惜天不随人愿,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徐幻惜,更遇到了冷心至斯的龙潜远,他不动情,即便你美若天仙他也不动心,更没有欲,即便想牵制他,你都摸不清他的软肋,就算付染衣空有一腔才华也没有用武之地,如果她去嘲笑东宫,如果她去东宫捣乱,看的也无非是她的笑话而已 。 “小姐,老爷送来了你最喜欢的蜜桔。 “放那吧…… 爷爷终究没给她找个好人家…… 幽冥宫荒凉的萧条,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座宫殿随着她的主人走向没落,打扫的太监也变得懒懒散散…… 弄情宫的笑声感染了看书的再一,他好奇地张望情殇时,冷清朗羞红着脸对情殇撒娇,两人的目光不期然的交迭,双双羞涩的撇开头,各自揣摩彼此的心思。 也许再一是喜欢帘依的,但是你不能指望一个正常的皇子一生只娶一个皇妃,而再一就是个绝对正常的皇子,他一生中爱的多,喜欢的很多,动情的很多,他是一个王爷一个地道的王爷…… 新慧宫中:童玉箫好奇文宇文右西,是不是皇后生了女儿就不允许她们生孩子。 宇文右西点点头。 童玉箫不禁期盼东宫快点生个儿子,她好想要一个和龙主一样的孩子。 “你脸红什么? “有吗?大概是太热了。 “现在是秋天? “啊!是吗? …… 芙蓉轩是后宫等级三高的嫔妃中最不起眼的宫殿,它的女主人一个痴傻的疯子,孩子是个娇弱的公主,关心这个宫殿的也是个平级不太高的忧散,所以芙蓉轩被埋没。 龙可可的光环被掩盖,龙可可长的很可爱,甚至可以说漂亮,她的母妃亦是个美人,虽然没权没势,但那个时候能让那些女人嫉妒到毁她容貌就可见一斑。 可可乖巧的喂静妃吃饭 。 静妃吃了一口嘟着嘴说什么也不再咽。 可可无奈地看着母妃帮她擦擦嘴角哄道:“娘,你不想去踢毽子吗,想踢毽子就要吃饭。 女人闻言不高兴的瞪着米饭:“不吃!就不吃! 可可扑哧一笑:“好,咱们不吃。”一笑间群花闭色、暗月无光,她很美,比索心美,却不必索心幸福,她远远看着的索心却不能触碰,她不敢放声喧闹的地方她却敢大哭,她得罪不起的人见了她都要绕路,她从小就知道虽然同为父皇的孩子,她却不是得宠的一个,但她不愿,也没有不服她就是她,母亲有了栖身之处她就懂得满足的她,就算付娘娘跟她提及她的婚事,她也不想离开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 …… 亲政王府是一座后宫的大小,可见龙潜远出手很是阔绰,龙潜远也是为了皇室子嗣不得不逼龙归一长的,皇室历经三代人丁凋零到危及朝纲,朝中大人想说迫于当今帝王的威严却没人敢提,归一和回一都懂,所以女人就是他们保持皇室血脉的筹码,否则朝纲必将大乱。 孙小艺的腹中是龙归一的长子,但也最不受宠的侍妾,但是特殊的必须存在,因为保她进来的人是皇后,就这身份就没人敢小看她不能说话和丑陋的面貌。龙归一虽然对她不好,亲政王府的下人却对她不错,也许龙归一也不是讨厌她,只是反感那一天那件事让他认清了一个懊悔的事情,而孙小艺倒霉的成了撒气桶。 宁嫣带着以前的侍女来看她时,孙小艺胆怯的往床里躲,宁嫣笑道:“我没有恶意,大家同在一个院里,我来看看姐姐,这是小衣服和鞋子。如果姐姐喜欢就收着吧,改天我让小小给姐姐送些布料,姐姐可以打发些无聊的时光。”说完她就带着小小退下,她懂得让一个有用的人接受她一段平和的时间没必要一步到位…… 天阎历三年末: 龙归一全胜归朝,文武百官出城朝贺,赞美掩盖了官员们没能盼到皇子和五皇子崛起的悲哀,如今大皇子又是全胜而回,在众位皇子的存在中,他无疑成为了最热门的巴结对象。他还没站稳脚跟,簇拥的人群就都把他当神来贡。 付再添咳嗽一声,表示他不乐见这种情况,因为大皇子好似不重用他们付家,相反他和外姓王厉家走的很近 。”皇上,不是让兵部……”架空他此次出兵的权限。 龙潜远站在城门之上没兴趣听他的废话,例行完公事他就回去陪妻子女儿,这与这些没用的废话,他听了都浪费耳朵…… 只是他没料到和他一样往回赶的还有踹了公国不少好东西的龙归一,到最后时,归一比他父皇先冲进东宫的软榻前:“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一愣,这些孩子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是不是说明她老了!?啊?不要啊!她还不足二十五!? 龙回一从幻惜背后探出头:“哇!?这谁啊!衣服更亮了! “混蛋,要不是我,你就被掳去公国当煤工。 “啊!那就是英雄归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望英雄恕罪! “你找死! 回一抱头而窜道:“娘,大哥打我!你快看啊,他仗着官大了欺负你儿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 两个兴奋地小身影听到喊声时,瞬间冲上了抱住铠甲未脱的归一:“大哥!真的是大哥啊!这衣服真帅!比爸爸穿上还威风! 幻惜带是儿找出一套换洗的单衣,热水已让康儿去烧。 是儿看着威风凛凛的归一,一丝情动深入她的心田。 “娘,送你样东西!”说完从袖口掏出一颗光点,此物神奇的在日光下也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怎么样,这可是…… ——喵——什么也别说了,防卫失误的大将军让一个猫给抢了。 ——喵——喵!——小蓝贪婪地看着爪子中的光球,——喵喵的吼叫不停 龙归一气的脱鞋就拍它。 小蓝纵身一跃,抱着珠子跳进了幻惜的怀里。 龙归一手里拿着第二只鞋,迟迟不敢甩向他的母妃 。 是儿笑着接过归一手中的凶器,为归一换上一双新的布鞋。 幻惜抢过小蓝爪子里的球球把玩一下:“少见啊!?这是什么珠! 某人臭屁道:“据说是镇海之珠,全公国海域只有两颗,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公国最苦寒的**潭弄来的,据说**潭因为这颗珠子,整片海域十二个时辰放光。 回一好奇地凑近幻惜摸摸这颗透着蓝光的珠子:“听说**潭接近冰冻点,你怎么下去的? “谁说我下去了,我把**潭的水倒灌,让它成了空潭才去取的。”幻惜张张嘴、回一张张嘴、素一却不解道:“你们张嘴干嘛?饿了吗! 龙潜远堪比北极的冷气惊醒了冬天吃冰棍的人们。 谁惹他了? 龙潜远甩袖而入,服侍的丫鬟太监们快速撤离,这貌似是东宫都知道的规定:只要龙主在,没人愿意在里面伺候…… 幻惜抱着小蓝道:“怎么?你吃老鼠药啦! 回一、归一小心的往后撤一步,长大的双胞胎很懂行情的没扑上去撒娇:“爸爸,你脸色好难看哦。 “爸爸,老鼠药好不好吃? 龙潜远冰冷的走上前把小蓝扔火堆里冷声道:“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能接触动物,更不能总下床,你们出去别打扰了你娘亲。 小蓝悲鸣的从火堆中跳起——喵!——柔蓝色的长发被烫去了一个角——喵! 龙回一识相的往外躲。 龙归一咬着牙不想走,不过被回一踢了一脚后还是屁颠颠撤了。 幻惜叹口气:“被你这么一闹,本宫都没存在感了。”无所事事,看太发呆:“我本想说归一两句,现在倒好,你就等着你儿子草菅人命吧。 龙潜远顺手一掷,小蓝爪子里的镇海珠落在他手里:“难看 !”顺手甩火炉里,却熄灭了火炉的煤炭,龙潜远尴尬道:“我去看龙女。 幻惜摇摇手:“先把这收拾了,另外我有事问你,归一这次做的如此过分,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水印国怎么了!你怎么最近都神经兮兮的!归一是不是不想让赤木趁机打乱水印?空零的事你知道多少?公孙的事呢?你别摆脸色?本人不搭理你们吧,你们就该胡来,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第132章大结局 “……归一的事,我不管,他自有他的方法,空零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他自愿留在水印,至于公孙…… 幻惜抢先道:“公孙是不是出了意外?”问的急切却没有惊慌。 龙潜远听着她的口气暗暗松口气,不过心底难免多了一丝伤怀,如果是自己呢,她是不是也这种口气:“公孙和他父亲一起退位,据说是身体不好,你如果担心空零,我们……”心里其实不这么想。 “不用,空零想在那就在那,我不过是觉得公孙亏了,莫名其妙搞个别人的血脉当皇帝真怀疑他脑子里长的什么。 龙潜远闲着拨弄着女儿的手指,根本不敢对妻子的言论开口。 …… 安康历一年,空零的时间被繁重的公务填满,才五岁的小空零除了爷爷、父亲和叔叔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圈,他懂事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帝王,乖巧的每天都去父亲那报导,看书的时间多过了想母亲的时间,落寞的表情被帝王权术代替,他本就聪明,起点比普通人就高,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帝父亲会需要他为国尽忠。 空致净是心疼他的,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离开,公孙诉也试图让自己不再自私的留住他。 可是空零已经很懂事了,他虽有五岁孩子的身体但智商绝不低于老者,这种时间他不可能走,更不会离开,如果他以前想的是和母亲逍遥那他现在自愿的接受一份责任,哪怕套牢他的一生他也会当一个优秀的帝王 。 “小零,恭喜你有了个妹妹。 空零一身龙袍幽幽的对着叔叔笑:“我知道。”刚出生就知道,他和母亲即便间隔很远彼此都有血脉相连的亲情。 “想不想去看她。 “以后会有机会,叔叔,过来看我分析的折子吧,我怕出错。 空致净点头,猜到他不想提起母亲的生活…… 焰国历天焰历五年,龙女已姗姗学步,简单的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也不吃力,她会发音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讨好她老爹,那声爸爸叫的比谁都响亮,以至于以冷着称的龙潜远,恨不得在女儿饥饿时贡献出自己胸前的两葡萄,不过再在偷偷实验n次后都以女儿大哭的吼声结束。 龙潜远对女儿好的没话说,几乎好的不好的东西只要能让女儿笑的他都无条件奉送,虽然他还是冷这个脸,但是女儿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吃饭便便。 幻惜对此没摆过一天的好脸色,她明显感觉龙潜远偏心,难道他们父女就没发现素一和索心咬牙切齿的目光吗!要不说某些人天生做人失败呢,就龙潜远这样的就是失败的典型,除了龙倾侍、龙倾折一直把他当宝外别人都把他当草!幻惜现在就越来越把他当草!还是杂草! …… 两年来龙潜远很少再去后宫,但也没坐视不理,他亲自赐死了一个夜闯干泽殿的御女后,后宫消停的只听到万岁声,另外他还串通太医弄了个身体不适需要调养的“命案“没事就懒在东宫当他的好爸爸,可他也很少跟幻惜同房,貌似两个人都在这方面都冷淡的可以。但这是要保护幻惜的手段,不管幻惜需不需要他保护,他都不希望什么都不做的看她自己折腾。龙潜远近两年来对后宫的女人也在尽量做到公平原则,要不然就算是幻惜手段再狠,她如何能抵挡铤而走险的人们。龙潜远虽常来东宫但基本不会夜宿,自然也不会那个啦,所以后宫的女子虽然不服者有之,可也不能找出怨恨东宫的理由,大家也就在东宫的威压下“茁壮“成长。盼望她怀孕的声音此起彼伏两年了却没有成功,后面的人想跳,也只能抱着资本当粪土,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有能力上天却没有给你角逐的资格。 龙潜远抱着女儿,一口一口的教女儿吃汤食 。 素一摔得筷子咚咚作响,吃饭时“兮兮谡谡“的声音能吵醒牛棚的猪。 索心看眼哈喇子留了一桌子的哥哥抱怨道:“气质,皇家的高贵气质。 “见鬼去吧!妈!喂,我要喂! 索心提醒道:“你都十岁了,怎么可以和妹妹较劲。”索心这两年怀疑哥哥越长越幼稚,想人家索心心里不舒服时顶多撇两眼,夜里偷偷把龙女掐哭但绝不至于幼稚的大呼小叫。 幻惜拿起勺子伸儿子嘴里:“喝!烫死不管! …… 小就是幸福,大了也不注定悲哀,大大的幻惜就感觉不出悲哀,她除了吃就是睡,睡饱了就吃,吃饱了就睡,从龙女那留下的恶习没有要改的意思。 “皇后娘娘,大殿下带世子来了。 幻惜聊无生气的哦了一声,趴在软榻上假寐,她结婚十年了,感觉自己快患婚姻殆懈症啦,每天过一样的生活,吃一样的东西见一样的人,就算多么有意思她也快烦了,这几个月来她连听到人声都不想动弹,完了,她快生虫啊。即便儿子天天给她找麻烦她也烦,况且她从不认为素一殴打同学不对,也不认为素一脱小郡主的裙子有什么错误,更不认为儿子射箭射到那些少爷的胳膊上需要道歉,感觉儿子小小年纪掳同龄的小姐们睡觉是积极地示爱行为,所以这个没意思,唯一一个有点意思的就是五儿子,这个人就是回一。 幻惜提到他就头疼,好好地一个美男什么屁事也不办就在床上躺着看市井留言,要不然就找一堆说评书的给他讲床边故事,再不然就带着优一在房间做游戏,游戏内容还禁止观赏,她呸!一年来连个大门都舍不得迈出,狗屁美男帅哥啊,她投入的智慧和银子都见鬼去了。 龙潜远见妻子如此想让回一娶妃踹出东宫,可回一在老爹用药的第二天大早悲戚的拔出父皇怀里的娘亲,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娘,孩儿性无能,孩儿没有乐趣,孩儿好可怜,孩子不是男人,孩子对不起龙家的列祖列宗,孩儿要自杀,孩子愧对母亲,愧对我的小兄弟,呜呜……竟然没办法……呜呜……孩儿竟然没办法让它威风,孩儿对不起龙家……孩儿有负龙家威名,孩儿不是个健全的孩子,孩子给你们丢脸了,孩子是懦夫,孩子…… “?”睡眼朦胧的龙潜远抱过妻子,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 回一鬼哭狼嚎的隔着床幔哭泣:“啊……呜呜……啊……让孩子死了吧,孩儿不活了……孩儿被喂了那么多东西都失败了,孩子没有未来了,孩子的信念破灭了,孩子不愿面对你。事实被重新勾起了,孩子…… 幻惜闻言冷冷的扭过头,龙潜远快速披件单衣飞速消失在东宫的龙床:“我有公务,不吃早饭了。 可惜目前是凌晨三点。 幻惜拉起回一,回一晶莹透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让幻惜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在他深情的注视下边温柔:“小回是好孩子。 然后某只哭泣的狼成功的骗取了母亲六个小时的枕边人位置。 外面活活啼鸣到吐血的老狼不得不佩服小狼吃羊的速度…… 思维扯远了,幻惜你大儿子要见你。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你也敢喊。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惜勉强睁开眼悲哀的发现男的认识女的不认识而在两人中间的小人是半认识半不认识,这个半认识还是从孩子们都会有的特征中搜索的记忆:“这个……”手指刚指向孙儿。 归一快一步的坐在软榻上把幻惜的脑袋靠他腿上道:“娘,你怎么又躺着。”说完开始给老娘做按摩:“没事多出去走走,整天这么躺着也不是方法,多走走看的事也多点也能让娘亲精神点,去儿臣府上住两天也行,儿臣那距大街比较近,娘也可以…… 幻惜再次悲哀的发现,如此情景让她联想到衰老的老太归国的儿子温柔的儿媳讲外语的孙子。她怎么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老成白菜了。 “娘?你怎么了,儿臣觉得你在发颤,娘?娘!娘!? 昏了!昏了!谁也别叫她,她的二八年华啊!她不要一脚踩入棺材啊! “太医…… “皇后娘娘怎么了? “哇哇 ! “妈妈? “幻惜,幻惜。 幻惜晕倒醒来只用了十五分钟,东宫却聚集了五万多人,有头有脸的不下五十人,最后幻惜安慰自己道,她是个成功的政客,在死时绝对可以上新闻盖党旗,高呼人民万岁。 “你怎么样,没事吧,太医说你营养过剩。 “什么啊,明明是说妈妈缺乏运动。 “不对,不对,说妈妈间接性富贵病。 “都不是!就是脂肪过多! 得!晕!她不就是没得玩了给自己换了个庞大的体型吗,用不着这么损她吧,她这也是为相公着想,让相公感觉娶了一个女人得到了两个美女,无论肥胖还是苗条她都是可自由伸缩的典型,本来她是想着拔高一米弄个魔鬼的身材的,可惜失败了成了横向螃蟹。 幻惜冷冷的扫他们一眼,下面的人统统摸着鼻子思过。”你们很闲吗!”闲了就倒马桶。 大家一致沉默,谁说话谁傻子。 夹在这么多人中的归一新欢并不太懂其中的关系,只是“孝顺“的上前道:“皇后娘娘,您身体其实很好,太医的意思是希望您多运动。 啊?!真胖了吗?好伤心!她的魔鬼她的身材!她的机会?呜呜!想哭? 看着幻惜委屈的表情,四道冷光“唰唰“的射向冷亦然。 冷亦然后退一步弄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龙潜远扶着幻惜躺下道:“没事。”暗喻的意思是吃的出不了门最好。 回一眨巴眼睛装清纯道:“娘亲是蝴蝶,引导所有鲜花的芬芳。”肥的走不动,他就可以天天缠着娘 。 嘴巴那么甜,你骗女人呢? 归一不善的扫眼带来的女人。 冷亦然低着头死死地绞着手帕,她们亲政王府不必后宫好混能让王爷带来见皇后,至少证明着一个女人在王府的地位,可是如果她搞砸了,她回去就不用混了,冷亦然偷偷向孩子使个眼色。 两岁的小家伙竟然露出惶恐的表情颤颤巍巍的向前,只是当他即将出现在大家视野时,龙归一如针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他惊吓的不敢再前进。 冷亦然跺跺脚发誓回去要剥这孩子一层皮。 黯然的幻惜瞧见停下的龙文秋,抚着额头爬出被窝看向龙潜远:“本宫是奶奶了?…… “恩。 “……?”早就是了。 “……?”有问题吗。 “……?”确切点说是皇祖母。 幻惜颤抖的指着自己说:“我,我,我才二十四岁。 龙潜远猛然意识到他已经快三十四岁,这个数字深深地刺激了他,刺激了一个不关心时间却偶然间发现的可怕的事实。 幻惜咬着下唇,不想这些小身板们出来刺激自己,她打量着龙文秋,龙文秋拘束的站着,大所以人扬中皇祖母是神中神,见了她不亚于皇爷爷。 幻惜出奇的对孙儿招招手,肯定的相信这个孩子她没见过:“你叫什么? “龙……龙……文秋,母亲说秋……会是一个……文王。 幻惜看向跟儿子来的女人:文王,不错! 女人刚要开口。 龙归一道:“她不是孩子的生母。”归一反感他的女人们进入东宫的生活图,只是他每个月必须带着她们来看幻惜,这都是该死的皇室规矩 。 “哦。 在大家都以为她问话结束时,她伸出手道:“来,让奶奶抱抱。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一个动作,简单的一种见面仪式,奠定了龙文秋一切的开端,如果不是这世道有天才,如果不是龙归一后来宠幸了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孩子临架天地之上的智慧,他说不定会因这一抱成为一代帝王…… 悠悠长河之中,朗朗星空之下,你侬我侬之间一个时间的结束就会是另一个空间的开启,就像幻惜这个游戏腻了,身为她相公的龙潜远在接到公诉的最后一封信后,坚定让焰国挂起白绫,也宣告着他这一代帝王公告天下的离世。 虽然突然但没人敢质疑。 同月标准建筑东宫失色,皇后跟着殉情。 ……幻惜走的那晚:回一闭门不出,归一闭府一日,素一茫然的站在东宫大厅,索心哭得昏过去好几次,优一站在河边悼亡着没有了的孤魂。 司徒最终什么希望都没的立于大殿之上沉默,一袭白孝一片柔情一腔热血一份真意:“为什么负我。”大殿之上白绫漂浮,谁又知道谁会负谁…… 龙潜远带着他的妻子离开了拼搏的江山,放弃了广袤的北方,丢掉了江南水乡。 焰国历天阎历七年初,龙倾侍大将军,龙倾折副统领,二品参见珂开,拥护皇室大皇子龙归一登基,改国号——明睿。 一个月后,举国哀悼的氛围还没有结束,落魂涯里已发出震天动地的鬼笑,风夜焰扬眉吐气的看着师兄:“死了!你竟然死了!笑死我了!这次你冷冰冰的样子真的是死人了!哈哈!师弟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是不想来蹭饭!没门!你头上坐的小丫头不会是你女儿吧!天啊长得真……”难看。 幻惜看着他,婴儿肥的肉她没兴趣再减,她只是拿着鬼灵丝,不好意思的在他面前晃晃:“本小姐初入江湖第一次,承蒙多多关照! 风夜焰咽口唾沫:“不能……恐吓同门。 幻惜甜甜道:“相公,我要这座落魄涯,你买来送我 。 倒…… 劫富济贫绝不适合幻惜,铲凶除恶不是她的志向,杀人放火她也不敢兴趣,杀人泄愤她不太追求,就是这么无欲无求的不爆发“原子弹“是多么安全的事情,只要落魄涯的人好生伺候着人间就少一个流动性炸弹。 可是当幻惜在着女儿挑了家“江湖“味重的客栈下馆子时,她抬眼间看到了江湖中赫赫有名、大名鼎鼎、风华绝代、采花无数、侠肝义胆的王千幻,当他“潇洒的“形象进入她的瞳孔时她差点没把吃下的东西吐出来了。 “是你?…… “你记得我!?”看来她也不是路人甲乙,可惜爷对美人没兴趣。 …… 番外李晖外 这是我的路——血腥中有我坚信的责任,黑暗中给我光明的信念,这里也有我的敬畏,敬畏生离死别敬畏生命可贵。 每个倒下的人我都尊重,无论什么理由成为敌人的我也敬仰,因为你们是死者,注定失败却不言英豪,而我不行,我不想死,我怯懦,我要牵着他的手一直走,走到最后,走到她倦怠的那一天,所以我自私,自私的让所有人去死,留下一个个灿烂的战绩,保她下次出现时温和的笑脸。 我想我不是一个有大志气的人,也许以前有吧,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在众兄弟中看重我。 钦天的集团开始对我来说不会有交集的存在,也许是天意弄人,也许是一个理由,也许注定我的悲剧,我让父亲欣赏,在屡次的作战中发挥自己的天赋,其实懒散点多好,不用费力去想,不会用心追求,也许一直平庸一直消沉,然后随着太阳绕月球的距离结束自己的一生,死在妻儿成群中,或者死在千篇一律之下,或者寿终正寝,可我没能走这条路,少年心性总忍不住年少轻狂,总忍不住榻一切在脚下,以至于长老们带我走时,我欢欣雀跃,踏进一条他们安排的王者之路。 手里消失的生命很多,开始还能为他们恐慌,可后来恐慌都变得吝啬,那个时候是九岁吧,不管白天的人消失的多么惨烈,晚上都能睡的很安稳,手里的枪支从简单的击步换成最新的k9-7hao,手里的锁链从单环变成双环,眼里的颜色从绿色走进红色,心里的善念磨平的仅剩淡漠,我不禁提醒自己,我才九岁,我的天还有很高,我想的路还没有开始,可是为什么脚下的尸体勾引不起我的情绪 。 父亲的赞誉很受用,而且我也是个喜欢挑战极限的人,我不介意一次次的杀戮更不介意战场,国与国之间怎么能安宁,他们不打我们怎么生存,所谓的集团就算日进斗金也不如杀戮更刺激。 我的成长很普通,就是一个普通的国际恐怖组织,不同的是我喜欢冲在前面,我喜欢命悬一线的刺激,更喜欢他人死前的狰狞,这里没有对错是非只有前进中的屈服,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着让所有人倒在我不曾退却的身后,我的敬畏就是我停下时,全世界死光。 至于她,她在我十岁那年走入我的生活,父亲说她是仆人,我的仆人,她当时只有七岁,歪着头对我笑,恭敬的喊我少主,我一拳袭去,她不紧不慢的退开依然在笑。 “名字。 “陆心怡。 其实她做事很谨慎,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无论高不高兴都在笑,好似那是一张脸不是一种情绪,别人说她很怪,其实我不太注意,没发现她怪不怪,不过她很乖,如果她不出声,我都要忘了后面跟着一个属下。 我出任务时她也跟着,不同是我不会让她出手,因为我喜欢冲刺,不需要在后方静坐,至少迎风而立时有种破茧欲飞的错觉,那种洒脱我眷恋,我不介意她看我的手段,也不介意她偷学我的套路,更不去管她在目标身下研究死亡的器官,那个时候我都快忘了她还是个孩子。 我想我一直没有注意过她吧,反正她能跟上我的急哦脚步,反正她在下一秒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用喊她,她也在身边,不用命令她也在猜我的心思,往往我挑起脚,她已准确的打点我今天的全身装扮,我想她是个合格的仆人,真的很合格,这一点我都不能怀疑。 只是有一次她很不一样,那天我第一次生病,懒懒洋洋的躺在基地里,不太想出去,她在门口守着我站着,静静的背对阳光,沐浴在一片祥和之中,那个时候她也是笑着歪着头,她的一切看起来于这里不搭调,她——圣洁,可是她也——血腥,以为她是我的仆人,能身为钦天的成员手段自然不会弱,所以她绝不是天使,可是她却学着天使微笑——嘴角不停的上扬。 梦中似乎出现她的样子又似乎模糊的什么也看不见,那么漂亮的她当时没有一点存在感,她是成功的,身为仆人她很成功,毫无存在感的珍珠我想她是第一人,也是我欣赏的那类人,看似一个样子实则一个样子,其实这样最好,懂得保护自己 。 我醒来时不经意的回头,却没有看到她,看看时间才知道我醒的早了,我叹口气起来,无聊的要面对离开这里到地面生活的处理,据说那里很安静,据说那里很太平,唉——反感太平! 我打开门,站在楼梯口,我拍着小苏的肩掩嘴偷笑,小苏当时被打的根本分不清脸上的五官,但她就指着,她笑的很放肆,还送了句:“很好看,可以直接拍恐怖片。 小苏额头上的血掩盖了她的面容,她却凑近心怡毫无防备的把头伸她怀里:“帮我吹吹,你吹吹我就不疼了。 心怡——啪——的一声把她打昏过去,然后笑得很漂亮笑的很神圣:“这样就不疼了。 我看着她,再看看小苏,确实不疼了,人都被你拍死了。 我下楼,她惊讶的睁开眼睛,继而迅速的调整好姿态,清理完小苏,恭敬的站我背后,她真没有存在感!——是的我肯定。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好像很早也好像就没有,只有她在,一直是她,十三岁,我们一起升学,她依旧笑着,在没有人的时候她是个公主,全部人哄着,我在时她很安静,安静的融入空气等着分解,好似有一回她哭了,也不是哭给我看。 我确定她不是哭给我看,因为她哭得很假,连眼泪都能滴在睫毛上,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演戏,事实证明她确实在演戏,演戏给另一帮男孩子女孩子看,她哭得很认真,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哭原来是可以认真的,她的表情很真,午后的阳光都不曾蒸发她的眼泪,我走过去,拨开她额前的秀发,蹲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哦——原来她叫陆心怡,原来她是女的,原来她除了笑还会哭,原来她让本校的所有男生爱慕,原来她打了一个据说很温柔的女生,原来那个午后那么长那么长…… 开始时这只是个游戏,可我忘了做游戏的是第一名从基地毕业的女子,她很真,真的假,她很假,假的太真。 “朋友的感觉 。”这句是命令,是说给她的的,她当时在我面前转了个圈,长长的秀发飘出完美的弧度,炫丽了眼睛,炫丽的头上的天空走进了我生活。 “灰灰,我喜欢灰太狼所以这个名字送给你。 可以这么叫吗?算了,随他,以后她不是我仆人,她是我的朋友,这是命令,而她很听话…… 早上她很有活力八点上课,七点五十起床,然后狂扫,然后飞奔,然后迟到,然后 下午她等我放心,然后在我眼前转出一圈圈每秒的瞬间,她笑的永远最真最假。 她有父母,同是基地的人,也早已在地上生活,如果不去注意谁不会知道他们是钦天的情报系统,他把我带进她的家庭,结束词语是同学,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她喜欢的东西很多她的要求也很多,她总是在吃饭是告诉我等他,她会偷偷移走我碗里的食物,她会命令我不许踏进她的房间,她会在激动的时候抱着我说:“很冷。 说实话我不太明白这两字为什么用在这种场合。 “笑一下。 好,我笑,她的脚步很快,她生活节奏就像一场激战,做事风风火火,手腕雷厉风行,她说我像一只蠕虫,爬都爬不了多远,她说喜欢我的女生脑子都不正常,她说考第一的是傻子,第二名的是英雄,因为我第一,她第二,后来我让她一次,她立即闹着头数,考第一是实力的表现,考第二说明脑子里的筋断了,我又考回来,她就插着腰骂我整她玩,拿着笤帚在大操场上追这我打——第一次狼狈的要死。 她的表情变换的很快,兴趣和要求也转化的快,我喜欢她笑的样子,喜欢她跳来跳去的不安稳,喜欢她随时充满活力,更喜欢她飞累了躺在我身边翘着腿喊我灰灰,偶然回去时,我还是带着她,她那个时候总会恢复从前的样子默默的煤油存在感。 十七岁时父亲走了,钦天的掌控权是我打下来的,因为按道理输者必须要走,我不想死,心怡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她最喜欢的,所以我就不会死,她还说想早点回去看三只小羊,她还说我烧的饭没有厨师的水平,手里的刀从同类的兄弟身下撤出,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因为我们不熟,我甚至不知道曾经有没有见过他。”你喜欢不喜欢这样。 她笑着凑近我:“不讨厌 。 我松口气,不讨厌就好,真怕她不喜血腥,因为这是我的最爱。 “我想要在钦天的大楼里放烟火。 “好。”她开心的笑开,扬着手在我胜利的战场起舞,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的像个精灵,漂亮的我找不到理由不喜欢她不注意她不看着她。 一场烟火烧毁了钦天集团旧址,她在火光中看着我,扑在我怀里笑的更开心:“这样的烟花最漂亮。 “嗯。”她喜欢就好。 为了她我走进了厨房,因为这个时候她会坐在餐桌前拄着下巴看着我,然后大喊大叫的催促我的速度,她喜欢的食物很多,种类很杂,我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她总是能从南方吃到北方,然后从北方吃到西域,印象当中她从不重复一种菜色,味道也要千奇百怪,种类越多她笑的越好看,一天的精神也会越好。 我喜欢充满活力的她,她忙碌时我就看菜谱,我让她永远这么快乐。 我低头时她的笑容最甜,她抱着我时我的心理最踏实,她说:“你死了我会睡你旁边。”因为这句话,我给她全部,给他我左边空出来的位置,给她我所有的情绪,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无理要求,包括弥补她深藏在心里的不满。 她喜欢看着别人倒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个兴趣,而且还是恶趣,她也喜欢凑热闹基本有什么好笑和或者嘲笑人的事她都一马当先搬着板凳等在人家大门口看戏,我想同道中人想杀她是正确的,因为谁也无法忍受家破人亡时有个鼓掌叫好的,所以没办法我只有不停的强大,不停的跟上冲击极限的兴趣。 有时候她心情不好,或者没有游戏了就会乱发脾气,最喜欢是往人身上砸东西,通常这个时候就证明她心情非常糟,如果让她砸中我她会好的快一点,如果换做别人她把房间里的东西扔完她也不会笑给我看,所以她不高兴时我都尽量赶回去,让她出出气,让她不至于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不喜欢外人进她的房间,就连叔叔阿姨都不行,我想她没有拒绝我一部分原因还是我是她的主子,其实我不想让这个理由成为特例的原因,只因这个理由会把她推的离我很远很远,我每天帮她整理房间,希望她看到我的诚意,我给你做各路珍馐希望她知道我在努力,我站在她的身后希望她能明白我在改变,我满足她所以要求,只希望活着时她站在我的左边 。 我想我有时间用一辈子的时间宠出一个死后心甘情愿躺在我身旁的女孩。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我最重要的一天,她穿着我买给她的裙子,吃着我为她准备的寿命,笑容是我最喜欢的天空的颜色,那晚她从后门面抱住我,那晚她主动吻着我,不是单纯的友好是成熟的对话,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她还需要时间,可能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她不容拒绝,她霸道的要拥有,强烈的宣告她的决心。 我想我是幸运的,至少她在身边,她给了我信任,那晚的月色真的很美,虽不及她的笑容,但已经是它最柔和的光。 …… 我好似除了去钦天,生活的重心都是他,如果她不在会慌,会找不到动力,记得长老们说过,我的优点是感情淡薄,是吗?我有这个优点吗?其实没有,因为我喜欢她,爱她,比我自己想学的严重,我不排斥这种感觉,我引以为傲,因为对象是她,笑的圣洁天然的她,喜欢想鬼主意干劲十足的她。 我甚至不介意全世界知道我爱她,但她介意甚至是厌恶,我提起和她一起见长老她都沉默很多天,这个时候说明她生气,她生气就跟女人一样,使性子不理人,等着让人哄,等着所有的答案让她满意。 我贪恋她的感觉,珍惜她每个生气的表情,想用尽办法哄她真心的为我一笑,我知道很难,也许一辈子都做不到,但只要她给我机会,我就会努力,我只求她给我机会…… 我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争斗,也不会有江山霸主的豪情,她是我的爱情是我抛出一切砝码后我仅剩的安慰,我是个儿女情长的人除了必要的任务和很重要的会议,我的重心都在心怡身上,我没什么志向,只是她的恶趣太多我不得不让自己强大,我也没什么非得到不可的财富,只是她实在调皮,需要我为她支起一片天空。 我想建一片森林让我心中的她自由自在的飞,里面栽种她喜欢的花草,里面川流不息她梦幻的河川,我要亲自为她动手,为她盖一座儿女情长的宝塔,让她知道我爱她,就是这么爱她,不介意爱的比她多不介意被宠坏后赖上我。 她回应我一次我就在那片地基上添砖加瓦,她每吻我一次,我就爱里面粉刷她最喜欢的颜色,然后在每件事物中雕刻她的名字记录她喜欢我的证明,我想也许等我们老了,孩子们大了,他们会拿着这里的东西问我曾经的故事,那个时候也许她还一样无情,一样微笑,但是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满意,最幸福,最无求…… 她问我:“房子在哪 。 我让她等等,等到我盖好的那一天,我来接她,让她做我的新娘,给她一辈子的幸福,我给你准备了罐子,等你相信我那一天我把自己装进去送给你……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也追逐别的男人,她的手牵起了我陌生的脸孔,她会答应其它人的邀约,她会读别人写来的情书,我开始以为她只是游戏,我让着她,我让她玩,我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相信我,我以为她累了会回来,我以为我是她的灰灰,她说灰灰最听话,她希望我听话。 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极力克制自己我都无法相信有人会吻她,她尽然没有躲,她甚至引导着他一步步继续,我当时等在车里,没有下去的勇气,我知道她在怪我,虽不清楚理由但肯定有什么事惹她不快,她坐进来时,还在笑,我怕,我怕她会走,怕她会离开,怕她厌倦的不让我宠,我抱着她真的很怕,我让她知道我在乎,我疼…… 可她还是笑着,一点点加深我的恐惧。 和她有关系以来我都很少冲锋,只是让自己站在后方,学着成熟,学会稳重,学会保护她的安全,每次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我都不会理会,心怡我们都大了,请你看我。杀那些不长眼睛人,是我平衡的动力。 看到她不在乎的样子我总是欣慰,可我不会盲目的对她接触过的男人动手,我怕其中会有她欣赏,但我会想办法让对方挑起事端,我只收渔翁之利。 可她越来越过分,有时候整夜不回家,我站在门口不敢出去找她…… 我应该不是男人,至少在她面前我不愿意是个霸道的男人,可她把我的包容当什么,她就如此看不懂我的退让,我尽力让她高兴,尽力满足她的条件,可她就没有想过我极限吗,她不该把我送她的东西给别人,更不该和另一个男人分享我给她的午餐。 我想我疯了,疯了般找不到不怪她的理由。 我试过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是看到她不在乎的样子,我根本无力承受她淡情的目光,不想看她不在意的样子,我更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所以我一次次给她机会,可她一次比一次过分 。 她把我送给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交给她新交往的男友,在我熟悉的地方,在我和她缠绵的地方呆着另一个男人行驶我的权利,我不能不疯!我受不了!我关上门,平静的走出了她的家。 第二天照样给她做早饭照样接送她上学,照样宠着她,我用所剩不多的时间给她更多回忆。 那天我安排了很多,那天我想了无数个可能,只要她有意思忏悔,只要她在倒下的一刻喊我的名字,我原谅她所有的过失,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那么从容,就连死亡都不过问我为什么,就连死亡都不施舍我一点眷恋,她还记得林琳儿,我甚至比不上一个外人,我这个多年的付出不及一个她看不重的对手,如果我霸道,如果我曾经过她,如果我曾有一刻的不了解她,那她这么对我,我无话可说,可我什么也没有,我甚至从不敢惹她生气,不敢让她发脾气,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就连死都不属于我…… 我把她推进我为她建造的房屋,里面不上她喜欢的颜色,里面没有她曾经对我的好,因为那些都被她透支了。 她躺在卧室的窗长,面色如常,神态安详,这张床是属于我的,我为她,只为她建的,每一根木材都是我心血,只是她再也不笑了,嘲弄也好,作恶也罢,她不小了,她再也不喊我、命令我了,她没机会了,我让她永远无法开口了,是我,我杀了她,我干的!谁来杀了我!难道就没人想报仇吗,那些她曾经笑过的,那些看着她笑的怎么就没人来杀我! 我给你们报仇的机会,来吧!我等着,你看我就在这,我不还手…… 什么时间了,那几只小羊要开始了,你说你喜欢,我现在放给你看,你等等不要太早睡着…… 番外龙女(一) 龙女: 我感觉我活着就是种错误,我的存在是如此的可笑,我的发型竟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新买的鞋子母亲不让我穿,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公主裙也被没收,所以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爹爹讨厌哥哥,也讨厌妈妈,如果你问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为什么还这么得瑟,得瑟的天天在江湖中讲我母亲的坏话,那都是因为我讨厌他们,其中最讨厌的是我那个人见人爱的娘亲,我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有不得不讨厌她的理由 。虽然我才三岁,但我绝对可以分辨善恶,绝对可以相信自己的脑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哥哥们见了她都和苍蝇见了屎一样,反正我看见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还有那个爹爹,最最最讨厌的就是他,没事总抱着我简直是对我的一种催残,我烦他,烦他叫我的名字,烦他喂我饭吃,烦他抱着我飞,烦他想看我笑,烦他动不动腻着我不放,烦他哄我写字,烦他见我受伤后瞎着急,什么!你说我矫情!? 啊——啊!敢说我!我让我叔叔恶意你全家! 但是 我黯然的垂下头,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不能灭你了,你们说我吧,无乱你们骂我什么我都无法报复你,因为我要离家出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求我我也不回来,这里是世界上最烂的地方还有一群最烂的人,我要去找我的哥哥,到远远的水印去,踏过草原和雪地让空零哥哥收留我,我相信那个传说中精明的帝王一定会收留我,一定会理解我,一定会爱我。 龙女!滚回来! 不,我龙女是有骨气的!你以为你喊我一句我就跟爹爹一样跑向你吗,你以为你大声说话我就和叔叔一样怕你吗。你以为你不请我第二次我甘心回头吗!本人身为江湖雪夜女魔的女儿,不可能办那么没骨气的事,我——-龙女!绝不回去! 把本宫买给你的衣服脱了再走! 哇————哇————“快来看啊!这就是我娘,她昨晚当着我的面活剥了一头小牛,为了让我看清牛血不停的把我往下按,而爱的我的父亲,只是拉着这个女人的衣角,伊伊啊啊了半天没有出声,难道这就是我妙龄的童年,这就是我必须接受的父母! 再哭!把你扔血洞! 我闻言含着泪红着眼掐着腿,万分不愿愿相信说话的是我的娘亲,而拉着我娘亲不让她发火的是我的父亲,我难以置信他们以前是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更难以置信他们竟然还没离婚,更更难以置信他们会生下我,而我在他们的摧残下还活着。 说你呢!发什么愣!脱了赶紧走! 我的童贞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告诉自己坚强、告诉自己不要和苍蝇一般见识、告诉自己母老虎都是不说理的 。 父亲看着我,用眼神安抚我的愤怒,试图用语言打动我的母亲:“算了——-她——-她 我期待着看着父亲,我相信他一定有解救我的办法,我相信他以前的地位不是干假的,我相信他能轻易制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结果,结果,结果他太令我失望了,他除了算了屁字说不出口,他是白痴,他是懦夫,他是妻管严,“哇!——-“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就连对我虚伪的父亲都没帮我的意思,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存在还有什么价什值,我的童年还有什么回忆,我可爱的布娃娃还有什么吸引力,师伯送的糖葫芦还有什么好吃的,我要走了,就要走,我走了,你们别想我! 幻惜————她——-她 让她走!我到要看看一个吃香喝辣的大小姐能走多远! 我听到这种近乎人格性的打击,毅然的背起我的洋娃娃转身往回走,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往外走,那我告诉你,我认为折磨老妖婆最大的办法就是让她天天看到我,我折磨她的视觉,我折磨她的眼睛,折磨她的内心,让她爱上我,让后我抛弃她,我发誓再也不干好事了,如果那个叔叔在问我她的消息,我一事实上告诉他,娘很喜欢调戏美男。 父亲见我归来险些没有喜极而泣,但偶是有原则的偶是有志气的,所以俺坚决不让他抱,俺有腿可能自己回家。 若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疼我至斯的父亲,为什么打击一个从胎儿时期就对我深情款款的男人,那我告诉你,你见过一个爱我的父亲三年来都不知道我是男人吗!你见过一个天天抱着我却分不清性别认为我是女儿的父亲吗! 我是个男人啊!为什么叫龙女!为什么让我爱上洋娃娃!为什么我喜欢穿裙子!为什么我喜欢粉红色!为什么我喜欢穿最新潮的衣服·!为什么我看到哥哥们会心中跳跳,行了,别说是吓的,我从不把他们瞪我的眼当眼,我当它是球! 这个理由够我恨她们吗!够我怨他们一辈子吗!我想信够的。 风夜焰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我还活着(没走),放心道:“嫂子,龙女还小,你别对他要求太严 !”说完抱起我看向我的父亲:“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少在书房里写两字多看会你女儿不行吗! 我感激的搂紧叔叔的脖子,眼泪与非初吻都送给——了解我的他,我相信他是我今生的知音,他明白我的好,懂得我的心声,我甚至的决定我长大要嫁给他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我从小到三岁,一直深信我的母亲是个坏人,一直深信穿金银的女子都比较轻浮,而她就是轻浮的代表人神共愤的对象。 她经常头抬四十五度看人,她打架都要用煽火之仗,暗器就是定海之珠,穿的夜行衣还是晚上会发光的鱼鳞布料,我除了鄙视她,还是鄙视她,谁让那么漂亮的衣服她不给我做一件。今晚她又出去了,听说她看上了一块烤红薯但是老板没卖给她,于是她去报他了,小气如她当然有仇必报,不要以为是简单的教训不要相信她只是恐吓,她绝对会出手,然后落寞的回来,因为她这几天更年期心情不好了绝对会乱杀人,要不然我为什么会怕她,更不会这么多年都惧怕她!想当年俺也是很有骨气滴! 番外龙女(二) “小宫主,您该睡了! 我再次有骨气的摇头,虽然我很困但是我不睡,我要等爸爸过来,我要等爸爸给我讲故事,坏妈妈越阻止我就越要等,但是不能让善良的爸爸落入她那个蛇蝎手里,谁让我是唯一一个认清她的人,我要救爸爸,就焰国,救世界!保持这种斗争精神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 侍女姐姐见我坚持,悄悄的退了出去,我打赌她去找爸爸了,相信一会爸爸就到了,我咧着嘴笑笑,我坚信我的爸爸虽然可恶但他很爱我,可是我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一会怎么他还不来啦,我困了啊!快点嘛!给点自尊啦!来吗!就在我困的睁不开眼时,一个比我还漂亮的男孩推门而进,我立即认出他是谁瞬间惊讶的不敢动弹! 他拽住我,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我扔床上:“睡。 我吓的立即清醒,是他?!怎么是他!为什么是他?这个被我母亲称为继我父亲之后又一冷漠天才,呜呜,传说他和父亲还不同,他不是因为练功,而是天生如此,天啊!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一个表情,一个表情就算了,他看起来还像个死人,因为他不眨眼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龙女不要这种侍卫啦,龙女再也不了离家出走了!龙女不说妈妈坏话了,快把这个冷冰冰的人弄走吧!呜呜!呜呜! “睡 ! 他出声,我赶紧连滚带爬的扑床上,原谅我卖身求荣,原谅我没有骨气,原谅我不知反抗,谁让他会打我呢! “那个……那个……小虾……你也要睡…… ——咚-他直板的倒下了,睁着亮眼,快速的照我命令睡着了,然后俺就失眠了,试问跟一个死人让我怎么睡!呜呜,咬紧被角誓死不哭,还不敢委屈的哭出声,吵醒他我就惨了,听说他有梦游症呢…… 大哥年第四年是我最讨厌的一年,那年一个很可恶的男人靠近了妈妈。 妈妈看似春风得意的微笑,我得意的认为他会是我报复爸爸的利器是我看好戏的引子,可在妈妈咬着牙招待他的第三天,爸爸的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落魂涯,从此落魂涯月月飘雪,雪漫金山,这对传承了妈妈怕冷体质的我来讲简直是惨无人道的消息,我天天守着暖炉看着死人脸,过着大被子烤火,冷的小脚小手都不敢伸到空气之外,就这么可怜的我还有更倒霉的事,我烤个火也能被人看成水仙出水愣是挤坏门看我怎么伸脚丫子,我气的真想把我的脚丫子伸他们嘴里踩死他们,但是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五哥时,五哥说我要是那么干了他们会更疯狂的,所以我忍着,我只会气急了把脚丫子踢死人身上出气,但是我踢完后也有宫女说我生气的样子是天姿国色将来必定美的人神共愤! 我呸!我咬死你们!老子是男人! 自那叔叔上山起落魂涯的雪一天比一天大,那位叔叔缠着妈妈时穿的衣服越来越厚,初见他的优雅没了,再见他的俊秀没了,再再见他时虚幻缥缈没了,再再再见他时的自信没了只剩抱衣打颤,其实我很同情这个叔叔,据说这个叔叔在江湖中被称为幻化公子,据说他英俊潇洒是名门淑媛们自愿投怀的物件,是江湖中人人制不住的花花公子,可是这么优秀的人,根本不需要我那爹爹露面已经被我爹爹几个小小的内功,攻击的没了形象,没了资本没有本钱,这种男人一看完蛋,注定是我父亲捏捏手指就干掉的人,我也不得不佩服爸爸对付情敌时兵不血刃敌人灭的优雅。 我记得三年前见幻化公子时吗,他还对母亲皱眉,说母亲想缠他,母亲瞥他的那一眼连不屑都省了直接换成不鸟,可是凭借我超过我小哥的记忆力我知道那个男人当时不高兴,被不鸟的怒火让他看母亲时从严重鄙视到冷嘲热讽,暗喻母亲是下堂妇,那个时候妈妈站起来抱起小小不点的我把他当空气的走开,这个时候我认为妈妈是大度的,可回去妈妈就让大叔叔派人送了个宇宙无敌不举甜豆豆给那个叔叔,那个叔叔得知情况,誓死要把我母亲杀来泄愤,但是他不知道她对付的是个女魔,所以这个叔叔每次来都在母亲笑盈盈的目光下带一身伤回去 。 再后来江湖传闻他迷恋上了落魂涯新任女教主,每天神魂颠倒的必来找死,但让我很奇怪的是:不来找死的都死母亲手上了为什么这个找死的就没死呢?我忍不住问爸爸,爸爸告诉我说,他是我妈妈的姐姐的老公的弟弟,也是我妈妈的妹妹的老公,我立即知道他是我叔叔和姨夫,还是我最可爱的大姨要保住的小叔子所以爸爸妈妈气的咬牙,也不能惹大姨姨生气,谁让大姨有了身孕呢,照顾孕妇的情绪人人有责滴! “小宫主!您七天没练功了! 我裹紧棉被,抱着火炉和挣扎的小蓝,上牙齿打着下牙齿道:“……不……不……”我的目标是练九阴真经和葵花宝典焉能练习那些我一看就会的小儿科,落魂涯的功夫在我眼里就是我看一遍都能用石子打中叔叔的要害,还练个屁啊! “宫主说他在练功房等你! 侍女说完,死人立即无情的抱起我刻板的推开门像个机器般往外走,我保证如果此刻按暂停键他肯定会立刻休克:“我……我……”我挤出眼泪咬着手指,试图用这天下无敌的招式让这个男孩放我,可年后我才知道他胜似瞎子。 落魂涯依旧在飘雪,落魂涯的官道上挂着刚被母亲吊起来的骚扰者,可落魂涯内一切还要如常。 “爸爸,女儿来了。”我进来时爸爸在刺绣根根银针的那头,都是那个男人残缺的画像,我咽口唾沫不想沾染他们的血腥。 爸爸看我一眼,很勉强的冲着我笑,我一阵恶寒,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我感觉父亲对着我笑是妈妈从小到大折磨我的利器,也是我能对着死人脸的良好基础。 他用蹩脚的温柔道:“爸爸抱小女。 我猛然忍住翻涌的早餐激动的扑进他的怀里满足他那点虚荣的父爱,我怕他当我是王千幻般折磨,据说他这么不正常的宠我,都是我那小哥哥的错,如果不是他不上道我会这么倒霉被龙潜远盯上吗! 132大结局 《毒后重生计》132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李晖外 《毒后重生计》李晖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女(一) 《毒后重生计》龙女(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女(二) 《毒后重生计》龙女(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女(三) “你…… 我急忙道:“我有好好练功,可以打赢小虾的。”你就别说话了,说十分钟你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 “你…… 你还说,“真的,龙女不骗爸爸,龙女最爱爸爸了。”说完我亲了他一口。 他不好意思又有些满足的闭嘴。 我无语的看着他,感觉他就是虚伪的鼻祖,骗人界的泰斗!他也确实虚伪,他除了妈妈什么都不用心!就这么一会工夫他又去神游太虚,早忘了有我这个女儿。 “小虾 !”我轻唤。 死人快速移到我面前。 我举起手中的长剑,凌厉的看着他:“跟我打! 他闻言出手,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爸爸站在一旁看我们,实际上眼光早已穿越门扉落在了门外一身粉衣似雪的妈妈身上。 我愤怒的打落小虾手中的长剑,他无情绪的捡起继续和我打,我看着爸爸不在意的样子狠狠的打的小虾鼻青脸肿,小虾不停的重复,捡起战斗,战斗,捡起,只要我不喊停,他就要和我打到死!嘿嘿!真好!死士!听来就是优美的词!让我柔静的血液变得汹涌,让我纯洁的心灵变的罪恶,我想知道把这个人蹂躏死了会是样子,我想知道这种人临近爆发的情绪会是怎样?一如我想打破那张比他还可恶的脸…… …… 我欣赏爸爸,我想很少有人不欣赏他,他是个优秀的被时间埋没不了的光点,他动时迅速,安静时如冰,我敬仰他,恐惧他却不得不佩服他,他是很多人的骄傲,是我们这些孩子妄图超越却无法超越的人,大哥如此,五哥如此,叔叔如此,江湖如此,朝堂如此。大哥说宫里的女人一半在他死时殉情,另一半孤独的守着终老,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不懂那么多人把超越极限的爱恋给了这个无情的男人。 有一天我没忍住,有一天我恶作剧的整他,有一天他知道了我是男孩,当时的他,从静然,到茫然,到安然,到黯然,到大惊:“幻惜,不好了出事了! 妈妈看他的样子就像看怪物:“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父亲指指我指指她指指自己:“我…… 妈妈好笑的拍拍我的肩:“龙女,我真诚的向你道歉,我不知道给你找了个这么糟糕的父亲,不过碍于不能退货,你就凑合一下吧。 “……”不解的茫然。 “……”茫然的不解,我不解的是我妈妈的脑子,我更加不解的是我爸爸怎么会看上她。我偷看的司徒阿姨都比她温柔。 从此爸爸经常忧虑的看着我,看着我一身女装,看着我摆弄花草,看着我喜爱发髻,他每每处于崩溃和不崩溃的边缘,茫然的看着我看着我…… 我眨着眼摆弄着摆弄着……我相信他这时是关心我的,他的全部心思是自爱我身上的,他眼中的不解惶恐和自责是因我而起的,呵呵,我的冰山爸爸你真是太好玩了,怪不得我妈那么难谈的人都跟了你呢 。 四岁的我已经是哥哥姐姐们眼中的天姿国色(ap.),五哥哥看我的眼光总是隐隐的阴霾,他每次都要笑不笑的盯着我,让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要论漂亮他绝对是三国第一,可他为何还要古里古怪的看我,莫非他知道我是弟弟!?这个猜测让我心惊,我自认隐瞒的很好,从懂事起就刻意营造我是女生的假像,我不信他看着出来,更不信他如母亲说的那般独到,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被妈妈赞扬那就是我,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即使是跟我一样美的令天都嫉妒的哥哥!可我真的比的过他吗!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不止一次的拔剑对他,不止一次的夜探皇宫,可他没事都牵着一条链子,优雅的站在门边笑看我从墙上摔下!我愤怒我不服! 他蓝颜带伤,他总是不出宫门,他是宫中最美的传说,我的大哥为他留着最美的宫殿,我的大搜给他如同帝王的待遇,我的侄子侄女们见了他要行大礼,这样的五哥在我眼里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明睿三年那场朝中暗闻就是因为这个哥哥蓝颜一笑绞杀了七千多条无辜的生灵,而他亲自监斩,一天杀光,而面不改色,所以可以说我怕他,向怕爹爹一样的怕他。 爹爹在这一年彻底的打击了他的情敌,其实爹爹也没说什么,他只是一身白衣俊朗儒雅的站在一个粽子面前,看着那个对母亲摆造型的男人说:“这是你捉的野猪吗!没想到两条腿走路! 那个男人崩溃了,崩溃的原因就是爹爹的优美和他自己的萎缩!爹爹在雪风中俊雅飘渺,他在雪风中臃肿不堪,爹爹在雪风中谈笑风生,他在雪风中不断打颤,爹爹在雪风中依剑而歌,他在雪风中抖的卧轨,爹爹天资傲雪,他卑微可怜,爹爹冷静淡然,他糟蹋苟且。我想这个男人完了,他终于认清了一年来他是怎么一副落魄的样子,而我爹爹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完美绝伦,我想他转头离开的时候一定想到了曾经了,想到了他打赢情敌时的得意和抱得美人归的畅达,可他现在就如他打败的那些男人一样被我爹爹不动声色的干掉了,王千幻姨夫我很想同情你,可俺更想笑你傻。 五哥站在我身后摸摸我的发。 我猛然一惊:“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出现每每神出鬼没。 他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小不点,你哀怨的样子真诱人 。”说完他还在我的耳根吹泡泡,魅惑众生的容颜看着我不断晕眩:“你还差的远。”说完他走了,因为水印和焰国开战在即,他不能离宫太远。 …… 我靠在小虾身上一阵不解,难道大哥哥哥真的要攻打小哥哥,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着急,我甚至还想看稀罕,我想知道他们两个谁厉害,想知道他们谁会赢! “那你们打什么!昭示她红颜祸水还是告诉我你们翅膀够硬。 两人互瞪一眼,空零道:“看着她烦想把她拉下台,一直没有借口就让大哥出马,本来就站在边关意思一下,但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大哥几乎暴跳而起:“你过分差不多,娘才给我买的衣服,你就给我泼了一身水,你不是找打! “我又不知道楼下是你!为这点破事你至于跟我动兵! 要是小哥,他肯定也打,应该不是在乎那点东西,而是生活太单调没事找事。这是我当时的理解,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打死你都活该! “怕你不成!我水印兵力第一! 归一凶神恶煞的指着小哥:“好!我到要看看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是第一!不推翻你的水印王朝我龙归一跟你姓! 空零闻言冒火的眼眸瞬间低下猛然扑入妈妈怀里撒娇:“大哥欺负我啦!大哥欺负空零,空零没人爱啦! 母亲立即不悦的看向归一。 归一没料到他来这一手,见事不好抱住我妈的腿道:“娘,孩儿冤枉,孩儿天大的冤枉,孩儿自始至终都是被他利用,孩儿本以为帮他是好意孩儿内心深处都是兄友弟恭,是他没事挑拨! “娘,不是的,空零还这么小,不可能那么过分啦,都是他,他居心叵测! “闭嘴! 看来我娘是英明的 ! “…… “…… “一个月内,软笔《三字经》五万遍,少一个字一年不能出宫! “……”抬头,惊慌。 “……”抬头,委屈。 哈哈,两小样这回还不写死你们!正好抱我没看戏之仇! 在此期间我以为就没事了,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两人手脚僵直的抄完书表情已经麻离开。 我以为天下太平了,但是总有找上门来送死的,总有想钻空子的,总有认为是良好机会的,比如赤木国。 大哥,小哥回到战场就听说赤木国趁机袭击,两个本就憋火的哥哥,就这么的把赤木踏平了,据说分财产时又一顿大吵,不过两人学乖了,猜拳后一半领土给了大哥,多一半领土给了小哥。 五哥自始至终都躺在他的软榻上笑看一国之灭,后来我才知道告诉赤木这是个机会的就是笑的灿烂的五哥。可他后来和那个王国公主纠缠不清的故事我就不懂了?可是他有爱吗?他有喜欢的东西吗?他真是爱那个公国颠覆了一个江山,他真的是想踢那个公主报仇毁了赤木,可为那样庸俗的一个女人值吗?我为什么一次比一次看他空虚! 我站在落魂涯边,一身鹅黄的衣裳迎风飘舞,条条丝带如灵蛇般飒然而舞,我轻轻的靠在小虾身上,小虾毫无感情的直立。 我告诉他不想变成大哥和五哥,我告诉他不想有小哥的无奈,我告诉他不想和七哥一样轻贱他人,我告诉他,我不想沾染他们独傲天下的霸气,我告诉他不想和他们一样玩弄天下…… 每当这样深思后醒来我都是佩服爸爸的,爸爸退位后从未出过落魂涯,他不问朝堂不问江湖,冷然平稳的醉心武学武功再次精湛,那次他突破最后一个瓶颈后,妈妈跟他讲了一夜的秘密,然后爸爸站在崖边抱着妈妈俯瞰苍茫大地。 而我站在他们的不远处靠着小虾看我的人生蓝图…… 是儿(徐府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她五岁起跟着小姐,规矩的做着丫头简单的领着工钱,是个很普通的丫头,至于后来的种种,那是天方夜谭。 她很小的时候甚至分不懂什么是尊卑,只知道小姐是自己要像娘亲一样照顾的人。 小姐比她小一岁,四岁的小姐是所有小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时候的她也不懂跟对了小姐就是前途的保障,她只知道她要服侍好小姐,比照顾妹妹还要忠心的服侍她。 她的以前的名字记不得了,跟了三小姐后就和府里另一个丫头改名叫——是儿,是儿不起眼,茫茫丫头中谁也没闲情注意她,她也不敢招惹别人,她是个尽责的丫头,可以说她是个沙粒般的小人物,默默的来默默的走,她不懂政治不懂江湖不懂何为天姿国色不懂什么是庸脂俗粉,她计较的是一个月的铜钱,苦恼的是生气的小姐没有吃饭,担心的是小姐晚上有没有踢被子,纠结的是家里又来催钱怎么办。这些就是她的全部——平淡真实。 她会在晚上跟小丫头们聊府里的闲话,会偷偷的打量高大的马夫,会为了抢主子们留下的吃的跟同伴们面红耳赤,这就是她,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小丫头,她看着其它姐妹因为小姐被夸奖春光满面时也抱怨过自己的小姐太笨,看到别人穿金戴银时也拿起过节的布料裹身上幻想自己是个小姐,可是人总是会长大,时间的流逝会带走一些假像让人变的无求,让不切实际的东西远离,是儿就是是儿只是个丫头,她每天早上要比小姐早起,晚上比小姐晚睡,唯一的精神依托就是小姐的喜乐,慢慢的她变的安静变得木内就像万千丫头中平凡的一个,她不突出她的小姐也不突出,能做的就是重复万年不变的工作。 她不要求出头,更不懂何为出头,后来会变成那样都是环境所需,她还总结出不是谁都是凤凰但是谁都可以是凤凰。 “是儿姐姐,听说三姑爷要来。”非儿充满幻想。 是儿也在幻想,她是小姐的丫头不出意外就要陪嫁,陪嫁过去就算填方,对于姑爷她们当然充满幻想。 是儿第一次见到王千幻,他就把她的小姐惹哭了,这次她没有幻想了,让小姐哭就是天的天敌,即便二公子长得再好看,猫和老鼠都不是一家。年老的三姑们都说王二公子看不上无才无德的三小姐,背地里教训她们别白日做梦,四小姐还为这事打过她,胆识儿没慌,就算慌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其实是儿没怎么见过四小姐,三小姐无人问津平日很少出门,她跟着这样的三小姐接触过的世界屈指可数,四小姐打她和非儿,她们也不敢说话,缩在角落让四小姐撒气是她们的本分。 这些事大小姐不让告诉三小姐,在是儿心中这些也没必要告诉三小姐,这都是丫头应该干的,她不会傻到说丫头也是人,更不让胆怯的三小姐伸张正义,她安静的缩在她的角落当着她的丫头,过着她的生活,偶然羡慕下幽静院落里传说中的六小姐。 她对王千幻没有想法,王千幻比不过刘小姐院子里的丫头能让她心动,那个年纪的她单纯的知道所有好看的东西不是她该碰的。 非儿也沉默着,是儿很多时候都是跟非儿在一起,她的友谊是非儿,非儿的生活里是她,她们没有大的磕碰,也没有什么生死之交,就是平常的有钱人家大院里的是是非非,蜚短流长。 “是儿姐姐,大小姐好像不喜欢三姑爷。 是儿道:“三小姐喜欢。”三小姐看到二公子就笑应该是喜欢,反正不管是不是喜欢三小姐都是要嫁给三姑爷的因为她私藏的那些书里都是这么讲的,不过那些书她都看不懂,她只知道识字的人念给她听时很好听,至于所谓的郎才女貌,所谓的门当户对,所谓的兴趣相投还是朦胧的一层纱,十三岁的是儿看世界是和平的、国家是安康的、百姓是幸福的、丫头是小姐的,她没念过书没接触过社会所有的认识都是听说,这样的她不懂邪恶,不懂大奸,思想停留在争做优秀丫头的底线,梦想就是跟着胆小的三小姐享福,期盼着三小姐和墙那边的六小姐一样被重视。 …… 在整个徐家人人都知道大小姐疼三小姐,人人也都知道二公子不喜欢三小姐,四小姐喜欢二公子也不是秘密,只是这些都不要跟小姐说,小姐会哭的,是儿不喜欢看到小姐哭,她是小姐的丫头,小姐哭就是她无能,可她也不能让小姐不哭,她是个普通的丫头,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傻的帮不上任何忙,除了哭还是跟着哭。和她说话最多的是非儿,向她下达命令的是大小姐,她对三小姐的印象就是照顾她,好好照顾她,但是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她的小姐长大了从一个无存在感的人变的巧笑惜情,虽然还是会哭,可已经不会让她着急。 焰国历三十五年,王家大少爷催促二公子大婚,她发现小姐兴趣缺缺,人前表现得很在乎人后以不向她们谈起这个人,小姐告诉她说:她死过一次就明白什么是不值得。 是儿懵懂,心里却很开心,小姐不在哭哭啼啼对她们也有好处,这几天大小姐来的次数少了听说是六小姐想跟大小姐学刺绣,是儿一度担心小姐会闹,怕三小姐斗不过六小姐。可这次三小姐懂事的没有粘着大小姐,是儿难得轻松的当着她的贴身丫头,她甚至感觉永远这样也不错,三小姐安静,大小姐不来,徐家府里都那么沉默,她可以平安的那一辈子工钱。 但这个是奢求,往往平静都是为了不安分,这次徐家也不例外,三小姐那晚失踪了,是儿急的不停的哭,她怕,她怕小姐不见了徐家会卖了她,她怕小姐没找到她就被赶出徐府,她和非儿蜷缩着,不敢大声说话不敢用力哭泣,后来小姐回来了,她哭着,哭着要把平日最珍惜的玉佩还给二公子,她看到大小姐眼中的赞赏,看到夫人眼中的泪花看到老爷的不满! 但是玉佩没有交出去——王家大公子不准,于是她知道三小姐还是要嫁给二公子,在是儿看来这是小姐的愿望,小姐能实现愿望是对的吧,可是晚上小姐却告诉她们,她不想嫁,嫁不嫁也不无所谓。 那个时候的小姐在她的眼里很陌生,以前的小姐经常哭,以前的小姐不会这么无所谓的跟她们说二公子,她怀疑小姐是不是换人了,但是小姐的眼中有落寞,她猛然想起府里三姑的言论:懂得了忍让就是开始长大。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成小姐长大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番外是儿(徐府中))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是儿(路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长大的小姐,和以前并没什么不同,她只不过是个丫鬟就算有不同也用不到她说,大小姐这几天很少来,都说是去陪六小姐了,三小姐安静的呆在角落等着出嫁,在是儿眼中没有爱情也没有海枯石烂的相守只是小姐嫁了个喜欢的人就是幸福,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高兴也不关她什么事。。。 有的时候命运是捉弄人的,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岔路,莫名其妙的送你走上一条未知的路,是儿如果没在小姐大婚前傻傻的去看她,如果是儿没因为想念惦念她的小姐们也许她就不会遇到龙归一也许她就不曾体会皇家的起起落落,可是她最不后悔就是去看了小姐,哭着求小姐带着她们一起错嫁,当是儿知道小姐要配合四小姐时,她很怕,她怕老爷怪罪,她怕她在府中没了立足之地,她怕她成了会死的女鬼,她赌了,赌小姐不会不要她,赌她的生命不会短暂。 可是陇墓堡啊!是儿第一次听说时胆怯了,陇墓堡对她来说就是传说,那里有女人有军队有财富,可是不属于她们这种贫民百姓,无怪乎陇墓堡的喜帖发下时老爷子都怕了,那个克妻的男人应该很恐怖吧……什么事都不是她能想的,她只是丫鬟跟着走就好了,于是她卷起包袱带着非儿走出了徐家,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大雪漫漫,路滑且迷,谁又知道谁的过往,谁又惦念谁的过去,幻惜只是想换个环境,或者她看重的也是那众多女子中默默无名的一个。 是儿跟在出行的队伍中,她要的就是一份主仆情,可以保她成长的依靠,非儿同样茫然,茫然的不知道踏出的这一步是不是深渊,可是这确实她们唯一能走的路,身为社会底层的她们,怎么能应对小姐失踪的惩罚,还不如就这么走,无知的走或者还有生的可能…… 是儿见到的第一个外人是龙倾侍,她从不认为男人能长这么高,她还没意识分清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距,还不明白这个男人看人时为什么没有温度,第一次见面她们这些作则心虚的人,能稳住情绪,就是因为这个冷漠的人背后却跟了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后来她知道她叫小景,小景的老家和小姐是一个城镇,她之所以来这里,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她才跟着他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是儿记得刚开始时,小景很粘龙倾侍,虽然龙倾侍不讲话但是少根筋的小景只有在他身边时笑的最安心:“是儿姐姐,你家小姐为什么天天睡觉? 十二谨慎的看她身边的龙倾侍一眼很怕他发现他们是代价,直接告诉他这个(更新最快ap.)男人并不友善还是不要惹他为妙:“小姐……小姐……累了。 龙倾侍扫她一眼,她定力不足的举足无措:“是……是……累了…… 小景爽快的笑道:“你家小姐真能睡,我爹爹说能睡的人有福。”她说完很随意的要靠近龙倾侍。 龙倾侍不动声色的躲开。 小景落寞的看眼是儿小声抱怨道:“龙大哥以前人很好的。”她口中的好也只不过是这个男人无意中救了她,估计这个男人都不知道她是缘是扁,可是小景偏偏就喜欢粘着他,小景看着他时比看着是儿,非儿笑的都开心。 只是这种单纯的依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敬畏,而这个男人的眼光里有了男女之情…… 北方飞雪,寒气逼人让习惯了温暖气候的是儿开始泛冷,小姐可艾萨克赖不起来钻在被子里保暖,她只能在雪地里练习适应力,当个丫头就该有丫头的样子,她能跟着小姐出来就该谢天谢地了别贪心不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别盲目仰视繁华的背后。 非儿搓着手伴着夜色悄悄坐是儿身边道:“是儿,小姐什么时候醒啊? 是儿搓着脚道:“小姐说再等两天,等四小姐的人都顶不住了小姐就好了。 “我感觉那个龙爷好像知道什么似地,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凶。 “没事,怎么也是当妾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就是娶妾才担心啊,人家都说娶切娶色,咱们三小姐怎么能跟六小姐比色! 是儿猛然惊醒:“色?”不用比了肯定不如六小姐,要是因此惹怒了陇墓堡他们,她们会不会死的很惨啊:“我们怎么办? 非儿道:“问小姐。 幻惜从睡梦中被摇醒,不太满意的看着新确定的心腹:“干嘛。”大冬天的扰人清梦很令人发指! “小姐,万一陇墓堡发现我们换人会怎样? 幻惜看眼紧张的小丫头往被子里缩缩道:“放心,没人注意咱的,都没人迎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有龙大哥啊? “得,他看到我们时比我们看到他还惊讶估计是无聊碰上的,你们别乱想,考!让不让人睡了!出去,出去。 是儿急忙拉住她道:“小姐,万一姑爷不喜欢你呢? 幻惜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家伙:“不喜欢再娶啊,焰国那么多女人总有喜欢的吧。 “可…… “出去,出去……”大冷天才不会见无名小卒…… 是儿一路都在担心小姐的样貌,她认为这是欺骗,对一个男人企图娶漂亮小妾的欺骗,单纯的她认为将来的姑爷是可怜的,你想想人家千里迢迢想娶个漂亮娘子结果娶回了个无盐女要是她,也肯定不开心。 小景调皮的跑忧虑的是儿身边狠狠的拍她一下道:“是儿姐姐,你家小姐有什么忌讳吗! 是儿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痛苦的揉揉自己的肩膀,赔笑道:“小姐人很好,不用担心。”疼死她了,这个姑娘不知轻重吗! 小景不解道:“那她打下人时我们该怎么办呢,龙大哥让我和你一起服侍小姐,我怕我笨手笨脚的惹她不高兴。 “打?”她家小姐好像没打过人吧,无非就是生气了摔东西:“不会,不会,小姐人好。 “真的? “真的。 小景开心的再一拳打是儿背上,是儿踉跄一步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形,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我就知道龙大哥人好,看吧,给我找个小姐都找个如此温和的,呵呵。 是儿苦笑的看着她:“是啊,龙大哥对你真好。 “那是,龙大个人本身就好。”这个时候小景眼中的好是单纯的,是妹妹对哥哥的崇拜,只是进入了那座大宅后,这种依恋也退去了,小景天真的认知变得惧怕变的小心翼翼,变得不再接触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番外是儿(路上))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是儿(陇墓)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陇墓堡是一个传说,在大雪傲寒的冬日那就是一只开着血盆大口吃人的狼窝,里面海珠了一堆妖精一样的活人。。。 是儿能做的就是在还没有见妖精前,把那些妖精''丑陋''的面貌融汇个千百遍,然后在脑子里幻想食肉动物和草类植物之间不存在的食物链想。在她看来当人小妾免不了偶然受个委屈,那如果小姐受了委屈她们呢,是忍着还是怨着。 是儿本就单纯但单纯并不是傻子,不过小姐长成这样应该也没人''稀罕''吧,这个问题不单她如此想想很多人都这么想,比如倾侍比如非儿。 在龙倾侍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女人,也许懒惰点也许自以为是,可这种女人陇墓堡最多了,况且陇墓堡从来不缺女人,爷虽然没有收藏女人的怪癖可是龙伯有,后院那么多女人都是他找的,有些是龙主进入士卒后那些官员敬上的,可女人跟龙主之间是不存在谣言的,进入陇墓堡身份只有一个统称——后院的女人,无论是曾是官家前进还是武林豪杰,可是女人就只是女人,她不会成了男人。 幻惜看出他这种态度时,很铁杆的把痰盂''甩''他脚下道:“龙大哥,你太哲理了!你就是风景,你就是表率是马克思哲学是楼上的人看了你,你又看了她,看出了一部经典的歪脖子论。 龙倾侍平静的看眼幻惜,是儿拉着自家小姐打颤。 幻惜眨眼道:“没事,他大度着呢,你看他两眼都是空的。”幻惜此刻是看得起陇墓堡的,此种奴才肯定有个不俗的主子,可对这个当家人幻惜没有上心,当人小妾拿的工资肯定不高,在她的观念里不高就不用劳动。 是儿没闲暇注意龙家的''绯闻'',小姐诶的论调她也不是很懂,可是龙主克妻这件不痛不痒的事,轻易的传入她的耳朵,她舒口气自语道:“幸好不是做妻子。”结果她的乌鸦嘴撞到了枪口上,龙倾侍回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从不说话变得冷然,再到看守,当是儿看到迎亲的队伍和聘礼时,拉着幻惜就想跑。 可惜幻惜并没有成全她,非儿,是儿急急的诉说街头巷尾的传说。 幻惜眼波微转,心思稍动:“正妻啊……主母啊……死亡啊……克妻啊……权势啊……那就嫁了吧。 倒了吧! 是儿看眼守门的龙倾侍狠狠的用眼神''抚摸''他,她肯定他的主子是垃圾货,如果不是干嘛如此掩饰,但这里现在是人家的地盘她不敢放肆,它能做的就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骂他,在梦里折磨他,在角落里诅咒他。”小姐,我们会很惨淡的,跑吧。 “你不觉得他看着我们很刺激吗。”然后故意打开窗子爬在窗口道:“手下都这么不相信他的主子,真不知道那男人垃圾成什么样了,嗯,我说兄弟啊,你家主子是杀人犯还是不举啊,真是辛苦你了,你主子有你这么好的属下,完全不用怕名声臭不出去了,你就给人一种你主子需要抢亲的错觉,呵呵。 某人脸色不懂,目不斜视。 是儿偷偷的拽拽她的小姐:“算了。 幻惜看着他的样子深思:“嫁!”嫁人不犯法。 是儿着急的好久睡不好觉,她家的小姐这不是找死吗。人家躲都来不及她偏偏去凑,再说你又不是真货,你逞什么能,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还不是她们。 是小姐还是嫁了,迎亲的队伍很排场,是是儿没有见过的阵势,那可恶的喇嘛,和尚,尼姑真不知道是祈祷她家小姐早日归西还是为那姑爷超度,京城的人见怪不怪的看着,好像龙嫁娶亲不弄这么晦气的东西才是意外。 小姐嫁了,安安稳稳的嫁了,出嫁的当天没有妖精出窝没有小妾闹场,就连到场的客人都没有喧哗之声,整个偌大的陇墓堡,上万人的观礼队伍愣是除了喇叭声什么都听不见。 是儿见到拜堂的姑爷时是打颤的,恐怕没人不颤吧,那形神那气度那夺天地的睿智,让她只能低头看鞋再看鞋。 新婚第一天,她照例为小姐更装,她什么都不敢问,也不能碰触那些属于夫人们的闺房事件,幻惜安静的让是儿帮她插簪,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镜中的是儿,是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跟我几年了。 是儿为她束好夫人髻道:“回小姐,九年。 “主母,以后叫我主母,是儿,从今天开始我是陇墓堡的主母,而你就是我的大丫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好放机灵点,如果客死他乡了你的家人会心疼哦。 是儿手中的发簪掉落。 幻惜帮她捡起来没入发鬓:“你的家人很多吧,以后努力点。 “是,小姐,不主母。”是儿是聪明的,再傻的人在面对生存时都有权利聪明,况且是儿又不傻,至少人家明白一荣俱荣一死都死的说法。 在幻惜平静看待了陇墓堡第一天的血案后,是儿就知道小姐的那张脸是她该学的的(更新最快ap.)第一法宝,她不知道那个死了的小妾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为了另一个女人归西,更不懂府里的人说起那个过世的女人为什么如此幸灾乐祸或者说都抱着一种近乎八卦的心理,是儿发现她身边好危险,危险的住着一群她搞不懂的人。 ……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服侍小姐帮小姐传递点听到的闲话,至于那些大的争斗她恐怕是不做不来的,更主要的是没她什么能干的,她对陇墓堡的整体印象就是房子是高的,侍卫是不说话的,仆人是严谨的,后院的女人是相当狐狸精的,当然绝不承认人家的容貌是令她自卑的,这种自卑引伸出去就是希望自己的小姐争气,或者受用丑陋的外表站在一个高度嘲笑美丽的人很能平复心里的不平衡,可另一方面她又是胆怯的,她胆怯的只能想想,要是真下手她也许连站都站不稳。 在整个龙家她只和非儿说话,虽然康儿,福儿也很主动,她却总觉得她们有些自己人自家的气焰,其实是儿很理解这种情绪,当初她那么小还知道欺负后进来的非儿呢,更何况现在是跨地域接触,没被当外星人看就不错了,可是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很多人都把她们当珍奇看,几乎都带着怜悯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看戏色彩,她不安的告诉幻惜,幻惜理都没理她。 她踱着脚很讨厌她家小姐见了珠宝走不动路的俗气,不过还好她家小姐丢人的时候很看场合,比如大场合丢金小场合丢人,总之她家小姐是开心并痛苦着,痛苦是因为这两天新婚姑爷在主房住宿,导致小姐睡眠不足。开心就是他走后她可以睡一个觉,用她家小姐的话说,这个样子很颓废。 “主母,您不感觉这里很怪吗?”阴气森森的:“康儿说这里死了两位主母呢? 幻惜翻个身道:“恩,死的多地才肥。 是儿气的牙疼不再理她。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她家小姐会不会被女鬼招了去,她每天都不回下人房不顾大家劝说的睡在东房为小姐招鬼,她只是单一教育出来的产物,她识字不多懂的不多,一二三不知道是什么,大道理从来没有成过体系,她信奉宗教敬仰高官崇拜帝王,最最主要的是,她明白身为人仆就该死儿为主。 幻惜是感动的,那在客厅害怕的蜷缩着的身影在此刻真正获得这个高傲女人的青睐带着她走进她的红尘路…… 是儿第一次看到归一,没有什么波澜宽阔,就是普通的擦肩,他在下面跪拜小姐,是儿在上面为小姐捶背,她没注意看他,他更不注意她,两人就是茫茫人海中普通的一只——简单而单纯的行走。 她每天也没闲情去碰''艳遇''那个男人也不注定是她的。 是儿几乎不曾踏出东房,她除了服侍小姐就是学习认字看一些没必要的知识,可是她不敢不学,主母说不学她以后的地位会不保,所以她都在学,简单而忙碌的充实着自己。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小姐在她的印象中很模糊,她柔弱着却又刚硬,偶然低首偶然不屑,偶然在意偶然又忘了昨天争吵的目的,小姐很少哭,几乎是不哭,即便是哭她也能感觉出哭泣中的假意,她很想提醒她——小姐很做作,可是每次看到站他身边看书的姑爷就吓的腿软,其实她很看不起这个毛病但真的很少能看了他不腿软的,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冷的男人,他每次来东房都是冷的,不是感觉上的冷而是空气中真的在降温。 是儿佩服小姐抗寒之余也不禁揣测陇墓堡的上上下下有没有不被冻死的秘方。 …… 第二次她跟归一遇见纯属意外,那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她去厨房为小姐盛汤,他在厨房偷拿东西,是儿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偷吃的小乞丐,小乞丐回头看她,她头上的挂陇突然倒下,小乞丐猛然扑过去救了她,是儿才知道这个乞丐不小,他只比她矮了一点:“谢谢。”脸上已经蒙起红晕。 归一冷淡的起身,鹰眼撇她片刻,皱着眉问:“你有钱吗? 是儿傻傻的点头。 归一冷淡的命令:“给我。 于是是儿就奉献了自己全部的家当也没换来当事人的一句感激。 可就是这个少年或者说连少年都不是的人就这样被她记住了,不知道该说是儿的狗屎运好,还是某些人就该顺着她这个杆少走几年歪路……只能说两人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共赢,女的找了金龟,男人傍了富婆,一个是物质上的一个是精神上的…… 是儿会看上归一可能是女子的怜爱也可能是他眼里的冷度但是最后让是儿为了他去求自己的主子,还是在她见到了躺在床上的五少爷之后。 是儿虽然没有能力怜悯别人可是帮助弱小的心态是人人都有的。 可是归一是谁啊?他是到死都不接受施舍的人这么多年他爹什么都没有给他,他也过来了,不至于现在低头求人,但他所有的高傲在回一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后——妥协了。 他被她拉到幻惜面前,她拽着他不让他跟她赌气,她坚持的在两人中间盘旋,她是想帮他的,但是有些英雄气短的,是儿是想归一少些忧愁和冷淡的,幻惜纯粹是看两人无聊闹着玩的,资助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合适也不合适,可是是儿开口她没有拒绝。 如果没有是儿呢,幻惜应该是不会看他的吧,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可怜又有骨气的也不在少数,可怜到最后发家的也比比皆是,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不愁吃二不愁花,她没必要显示她的''慈悲''更没必要给自己添乱,那个时候幻惜是不想要他,如果真的走了幻惜也决不眨眼,可是是儿的私心拉住了归一拴住了幻惜,没人知道这是不世界性的一刻,没人跟是儿说她这样做会不会给小姐带来麻烦,她只觉的小姐优秀的可以帮助这个孩子,她也可以凭着小姐更多时间的看到他的倔强。 幻惜妥协的那一刻,是儿雀跃的单纯,归一深深松了口气。 这一刻可以说是一切事情发展的起源,如果不是归一。幻惜不会表现自己,如果不是锋芒漏出,幻惜可以隐忍到死。 如果不是归一的接受,是儿不是爱他至斯; 如果不是是儿的身份归一不会娶她为妃; 如果不是n年前的这一天那躺在床上的回一也许活过这个冬天…… 如果不是这一刻的坚持是儿永远不知道爱一个比不爱还痛苦。 归一也不会明白这种生活知识一个跳板可是这个跳板让他迷失的茫然。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番外是儿(陇墓))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是儿(爱一个) 一秒记住【棉花糖.】,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是儿的价值观被颠倒是在她被打的时候,没有人是天生受气的,除非她脑子有问题,再说她也没犯错她干嘛让一个同等身份的人白白打? 她倔强的不敷脸''可怜的''站在东房等小姐,那个时候小姐在是儿眼里是万能的,为她报仇是轻而易举的,她挑准时机哀怨的走到她面前:“小姐,你以后千万别出去了,是儿好怕……”然后做作的掉了颗眼泪——示弱人人都会。、、 那次之后是儿学会了扬眉吐气、学会了先下手为强、学会了人之生存不易、学会了狐假虎威。 小姐帮她出头时,她心里是窃喜的是有点膨胀的是那种风不吹都能飞的。是儿坚定的相信她家小姐是万能的,主母!代表的意思就是无法撼动,所以她也要成长,成长到能跟她比肩…… 是儿最喜欢跟着主子去朝夕院,见了大少爷她就止不住开心,也许有时候是儿挫败的发现大少爷不记得她是哪根草,可是喜欢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她会大厅他的喜欢,会询问他的过往,会在后门等他回来,会给他留吃的,见了他被打会心疼、看到他受伤会难过,她就是喜欢他,没来由的喜欢,不想身份不懂他的烂装随时可以耀眼夺目。 在是儿眼中朝夕院的归一跟她一模一样根本不存在资本主义,每次归一跟小姐瞪眼她都很担心,可是这种担心就如落雪回头时什么都看不见,归一眼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一颦一笑,她明白可是还是伤心着努力着,她相信他会发现她的号……熟不知这种没依据的相信害了多少初恋的人们。 是儿的忙碌每天都充满着希望,她除了服侍小姐最多的是服侍大少爷,大少爷就是三个字一个称谓,这三个字真正的让她体会到意义是在小姐收养五少爷后,从那天起大少爷身上的衣着是小姐定的,她从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整体装扮竟可以如此好看,流转的鹰眼坚毅的下巴,微微成型的轮廓,说话间不经意显露的高高在上的气息,他跟姑爷很像,或者说龙家的男人都保留着他们家族的骄傲,她有些明白小姐的嘲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高贵,她有点胆怯,可却不想承认。 五少爷跟了小姐后,她看到大少爷的情况越来越少,很多时候他都一个月两个月的不出现在陇墓堡,偶然进入东房也是跟小姐吵架,恐怕下次见面他就要问她是谁了,是儿不禁埋怨归一''忘恩负义''熟不知他们这些少爷和丫头之间根本就无法谈''有恩有义''即便归一出身不好可是少爷脾气一点没少,一个丫头的帮助就相当于地球引力一样普遍,何谈感激之礼,况且他的时间都被那个女人占满了,哪有心思想她是哪根蒜。 归一整体思索的就是怎么撕毁幻惜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是儿落寞的相信,他的眼中没有她,或者说没有她为他端茶送水的淡淡一撇,恐怕她是自作多情的菜叶,看不懂鲍鱼人参的世界,她落寞的一日日瞪她的小姐,非常讨厌她家小姐欺负心上人时不痛不痒的表情,可是她除了眼睛什么都不能帮少爷,这就是差距身份的差距名利的差距就算是她看再多的书也弥补不了的隔阂。 是儿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她主动为他服务帮他搭理他和五少爷间的小事,常常在他的门外等他回家,他每次都只是漠然,或者说他只有见到小姐时才张牙舞爪,是儿常想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是像龙主一样顶天立地还是像闻夫子那样风雅脱俗,她是不是有幸站在他的身后看他遥指江山的霸气。 可小姐却经常打击她,小姐说她痴人做梦,小姐说她白日无常,小姐还说她灰姑娘她奶奶,是儿只能忍着小姐的冷嘲热讽在她面前敲桌子砸脚丫,多年后是儿不禁心想,如果没有小姐当年的''教育''她会受的了宫里的女人对她不堪的言语吗? …… 龙归一还是住进了东房,他来时带着她看不懂的羞涩,晚霞的余晖印在他的脸上,好看的让是儿敬慕,不管他的表情说明了什么,她能离他更进是事实,她除了服侍她的小姐都是在照顾他,衣服为他做最好的,料子选姑爷留下的,就连饭菜都是她亲自适了温度送去,这个少年就是能引起她当妾的心思,她没有小姐命好,不如小姐有能力,她总可以当妾吧…… 她的心思幻惜看的一清二楚,幻惜坚定的相信两人不会有结果,这不明摆的事吗,一个是天上的鹰一个是地上草,两者不存在任何交际上的联系:“是儿,人家还是个孩子,你别那么饥渴。 是儿羞红的脸跑开归一的窗前。 幻惜耸耸肩嘲笑的心思的没有,古往今来感情不如意者比比皆是她的那点小心思还不足以让幻惜关注。可是对是儿来说,这点心思就是她的全部被小姐说成这样她羞的都想钻地下活埋。”饥渴“她重负着,羞愤的砸墙:“不要这么形容啊! 第二天她还是站在归一房前等着他梳理完毕等着他出门上学,可是归一瞧她大概就是看到布景,只有小姐站她身后时,大少爷才会施舍的瞪她一眼,或许那一眼都不属于她。 走啦,别看啦,他长大了你都老了。 是儿闻言真想把小姐推水里,为什么总是打击她,难道就不能给她点颜面吗!事实证明让小姐给她颜面是不可能的,小姐就连吃饭都能挖出她私心的心思:“你怎么不喜欢小回啊,咱家小回又不会跑。 五少爷天真的仰起头奶声奶气道:“我?娘亲?我怎么了。 是儿挖地道的心只增不减:“主母,是儿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跑了。 幻惜还不依不饶的叫嚣:“喂!你别残害幼苗! 娘亲幼苗是什么? 是儿远去的脚步险些没撞树上,她不知道这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小姐无聊时的''乐趣''总之她的这点心思就差没传到少爷耳朵里,是儿是佩服小姐的,小姐的淡然和玩笑都是学不来的,她不懂为什么她在骂人时可以摆出一张慈善的脸,也不清楚她看归一时貌似有着惋惜。 …… 是儿不傻,归一只对小姐有情绪傻子都看的出来,她想学习小姐,她想让归一看她时有星光在闪。 …… 这种傻傻的努力没有换来当事人的怜悯倒是换来自家主子的教育: 他还小,等他大了说不定你可以成熟,如果你真喜欢他,何不拼搏几年在他身边的实力。”幻惜说这句话时冬天的脚步已经很远,她身着单衣站在她的床前很安宁的抚着她的头。 她不懂得睁大眼睛。 幻惜莞尔一笑:“你现在的身份和能力都配不上他,他不是个安于平稳的人,他的成就远比你我想象的困难,如果想让他另眼相待你要付出的就是他的千倍万倍,他十八了你就二十三,他二十三了你都三十,我告诉你,你不可能在年龄和容貌上吸引他,你陪着他的黄金时间就是你四十岁之前,而你永远都要忍受他忽略你的痛苦,他如果以后和他父亲一般三妻四妾那你分到的时间就要减半——只有八年,如果他公务繁忙野心更大你的时间只有四年,如果他迷恋容貌贪图新鲜你的时候还有二年,再者他身体不适对你厌恶你就只有一年,如果他连看都不看你,你就是没有丁点时间,你认为这样值吗? 是儿咬着牙点点头。 如果他在你面前跟别的女人亲热呢? 是儿想了想痛苦的点点头,十年后她不懂当年的自己怎么这么傻气,跟小姐说心事不是一个丫头所为。 幻惜打住她道:“不要用他现在的样子幻想,用他长大后成熟的样子,你能容他而立之年——身后站的不是你吗?你能在他爱上一个女人,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时还淡定吗!你能在他看着你时想别人吗?好好想想吧,我没时间跟白痴浪费口舌…… 是儿看着她离开,洒脱的背影似乎找不出她为二公子哭泣时的伤怀,难道爱情走过小姐心里就真的不伤?难道她忘了小阁楼下另她向往的男子?小姐到底怎么了?放手后怎么如此淡然 难道不行吗? …… 是儿照例为归一做事,抚平的衣服上残留着小姐喜欢的香气,他的绸缎被面上绘着小姐喜欢的花型,这些是她给他添置的,她潜意识里不想承认也得面对的事实,这些东西他会接受,是儿自嘲的一笑,一个丫鬟乱想什么少爷,按说陪嫁过来的她们都改给姑爷填房,还好姑爷的眼光看不上她们这些小鱼小虾。 是儿姐姐,不好啦!不好啦!大少爷受伤了。 是儿猛然转头:“出什么事了,主母呢,主母知道吗? 非儿喘息着拉住是儿道:“不,不能让主母知道,少爷说不能告诉主母。 我去看看,他在哪。 外面。 番外是儿(嫁给归一后) ……是儿跟归一的交际就是这样简单,一个丫头一个主子,等他走入了皇宫,等幻惜成了东宫之主,这种差距让是儿体会到了悲哀,那座宫殿对是儿来讲混的简单,她早不是当年的她,也不是让人能随意打击倒的东宫女官,她陪伴在幻惜的身侧,看着这个妖娆的女人挫败这个女人的后宫,是儿偶然会想如果太子对小姐不好,小姐还会如此吗? 是儿低头绣着手中的丝帕她的结论是:不会。 如果太子不对幻惜好,幻惜会在角落里发霉变腐。幻惜是她的榜样也是她不能超越的障碍,越来就越容易发现归一看幻惜眼神的怪异,这种不确定的恋慕比她看他时还令是儿不安,是儿不是担心太子会怎么处罚他,而是担心幻惜根本就不会看他,小姐向来凉薄尤其是出走回来之后,她看人的眼光更加淡然,好似她不高兴了就随时可以告别离开,幻惜骄傲的不堪归一眼里的爱慕,或许这个孩子将来时优秀的,或者他在同龄人中是出类拔萃可是在幻惜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他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孩子,一个贴着龙潜远标签的孩子,她疼归一除此之外她不屑于把其它的情绪给他。 如此的幻惜在是儿眼中陌生却又熟悉,主母向来不屑玩弄暧昧她傲然的不夺取不恋慕不斜视,她单纯的让所有人在她画的圈子里活跃,她讨厌超出范围的事情,而感情就是她最讨厌的一个,所以她从不计算这些不能控制的东西,即便那个人是归一也是一样,她不去引诱,她只是母亲,她做的那么合适,东宫的五殿下大殿下和小主子都是她的孩子,她只能把他们当孩子,她没有给过归一一点幻想的机会,她冷然的不顾及是儿的感受,是儿明白小姐不想让她介入宫廷,小姐有暗喻过让她出宫嫁娶,可是她不想,她舍不得的东西很多也许有归一也许有权势,但是最多是小姐,跟着幻惜这么多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是儿也在后宫的纷纷乱乱中学着豁达,她不懂小姐的不嫉妒来自哪里,她也不知道她能为小姐做些什么,她整天就是站在东宫之内俯瞰后宫的是是非非,她观摩着学习着也许永远看不懂着,可是站在高处久了,那些个妃嫔竟不法让她敬畏,除了少数几个夫人,是儿根本找不出一个让她跪拜的人物,貌似这些个女人在小姐面前失色的没了朝气,她们都是小姐手里的蚂蚱。 小姐喜欢玩了就逗弄几只解解乏,小姐不喜欢玩了都是杀之后快,但小姐却不让东宫的惧怕,东宫的下人一直不多,就这么几个小姐还从来不使唤人,是儿发现东宫的侍女学的最多是是欺负人,东宫的太监研究的是怎么娱乐,这里很少有争分,这里也很少出内奸,有的也是昙花一现后非人的折磨,是儿不愿回忆小姐对背叛者的残酷,但是绝对比她对付后宫的女人更令人恐惧,所以东宫的下人是安静的,安静的出了事都知道找主母解决。 主母是悠闲的她很多时候都抽风性的行动,脑子发热了让全后宫跟着她游戏,脑子安静了一天不理人,有的时候是儿也不禁想她活的快乐吗?真的快乐吗?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女人就没有遗憾吗?主子入主别人房时她就没一点感觉吗? 是儿不敢看她的无情,她怕看多了自己会怕,小姐站的越高以前的可爱泯灭的越多,也许这就是权势,不是小姐不会玩弄,而是她是个中高手她不喜欢接触自己心里的黑暗,她也不去触碰更高的权势,可是现实把她带入这一步时,她也是浅尝辄止并不恋战。 小姐从不娇气,是儿总觉得她不屑于皇上的宠爱,言辞和表情中带着微微的厌恶,可是儿觉得皇上看不出小姐明显的脾气,他一如既往的对小姐好,即便偶然怀疑还是被他的表情推翻,是不是爱情会让精明的人变傻。是儿没有去考证上位者的问题,可是徐家六小姐——徐兮惜让她体会了何为变迁。 曾经的六小姐是如神般的存在,她受全府人的敬重,她有超然的地位,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宠爱可也并不焦操,她是婉约的,有的小性子似的可爱,她喜欢大小姐,喜欢粘着别人,她漂亮的好像牡丹她微笑时醉倒西子,她在是儿眼里是温顺不失可爱,调皮不失智慧。 如果不是走进了皇宫如果不是利益,她会很幸福吧,有相公的爱戴有儿女的拥护,有父母的溺爱,可是为什么非要来呢,为什么去证明一些本就不可能的事。再次见到六小姐她还和记忆中美丽,忧愁中添了抹健康的红润,她比大小姐漂亮比大小姐夺目,她即便不说话那温婉的感觉也能让大小姐没人理会,是儿沉默着,她不认为她是单纯的探亲,她随时准备保护她的小姐不受侵害。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她现在的身份与六小姐对视,或者说蔑视这个女人,可她没有,是儿还是以徐府礼节向她请安,兮惜却在没人的时候向她打探皇上的举动,是儿感觉她很可笑,但还是平静的道:“六小姐,皇上有很多妃子。 兮惜用陌生的眼光看她,她掉头而去,真的,她是——是儿,是东宫的是儿,就算是皇上的妃嫔见了她都要考虑措辞她何苦跟一个白痴浪费口舌。 但这个六小姐自信的过头了,她挑衅小姐,无视后宫,是儿潜意识里感觉司徒娘娘讨厌她,大概是讨厌她那不堪一击的实力吧,是儿敬重司徒,这个从不把垃圾收在身边的女人,这个仅次于小姐的女人,这个从头到尾都演绎着皇家气度的女人,她没有爱情,可她依然存在,甚至在皇上过逝后独自为皇上守陵。 是儿敬她,是儿却讨厌兮惜,站在东宫的台阶上她俯视万紫千红的宫殿时,就会想起那里跪着的六小姐,权势多么可怕的东西它另很多人向往却只让少数人得逞,它吸引着很多的人的追逐,可却让所有人头破血流,是儿不同情她,认不清形势的人在这里也只是死,没有自知定位的人也不过是个牺牲品,是儿面对着荒滩的宫楼,很想知道外在是什么,帝王石什么?无心又是什么? 是儿茫然着,茫然着归一的孙小艺,茫然着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男人。 归一就如是儿料想的一般,长的出类拔萃,他越是光纤离她也就越远,当他有自己的官职有自己女人那天,是儿搂着小姐哭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走过了这么多年: 看了这么多宫廷纠纷怎么就是想不开呢,她心疼自己更心疼他,那天他如此恐惧的缩卷着自己,是儿第一次憎恨她的小姐,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逼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等他长到羽翼丰满为什么不给他一次争取的机会; 自私的小姐,可恶的小姐,你为了自己是不是要把所有不愿面对的情事留在不能留着的地方,你忍心不给他一个输的机会就这么残忍的让他走入生活,你虚假的去看他时可曾为他脆弱的自尊想过,你站在他面前呼吸着凌乱的暧昧时,是不是想逼着他永远无法抬头,小姐你何其残忍,残忍的只剩你自己,也许你顾忌的是焰国江山,也许在别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不喜欢父子反目,可是只有天知道,你那点虚假的用心,只有第知道你已经虚伪的炉火纯青,你能毫不感觉的拒绝公孙诉那么诡异何尝会被你放在眼里,你在那种境遇下拉起他,你把他抱进怀里,你让他不要怕。 可是我问你!你真的看到他哭了吗,你听到他抗拒的不让你进来吗,你的手在碰触到他时!你在乎他的颤抖吗!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这个对任何人没有半点怜悯的女人,你不但对别人残忍,你对自己同样残忍!他们何其傻看中你,我又何其无辜恋慕你,小姐如果事实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不当你的奴婢,我宁愿不知道有个对手是你,看了你,你让我如何在茫茫的路途中奢望他的爱,看了你,你怎么能让我抱着自欺欺人的看法和他纠缠,小姐!请你走吧,放过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这些可怜的孩子还有你自己找不到方向的心…… …… 是儿一个月不去打听归一的动向,她无权过问的边的冷漠,她用对待同僚的心态看待归一,即便那个男子让她爱慕,尽管那些小心思他并不看重,可是她就是能体会他的苦,知道他带着孙小姐离开皇宫时那决然的眷恋——归一曾说——独忠东宫,独喜少年,独爱金光下的悠然洒逸。 可是他走出了他爱了这么多年、骗了这么久的地方他一定很想回来吧,在他爱的床上,在他敬仰的地方却又他最痛苦的回忆,小姐你应该知道他接受离宫,你应该明白他会成亲,可你为什么偏偏让他在东宫没了自我,是儿望着远处上锁的院落一滴眼泪不小心落入茶座,好似那里依然有人看她,依然有人要向她打探小姐的动向却没有开口…… …… 曾经的婴儿长成了少年,曾经的那片雪地又栽种上国花,皇宫的匾额不小心被七皇子砸下,皇上屡教不改的把他关进茶坊,他又从地道里爬出来找他五哥哭诉,这里依然热闹这里依然有爱着小姐和恨着小姐的人,可是这里已换了帝王。 …… 焰国厉明睿二年,幻惜带着龙女''返乡'',龙归一退了早朝安静的在后门等她,每年的这一天,归一都异常的平静,下了朝的他会沐浴更衣然后一伸简单的王爷服带着回一盒是儿安静的等上她两个时辰。 龙女长漂亮了粉色的衣裙在阳光下耀眼的像盛装的幻惜,是儿莞尔一笑,接过龙女抱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虽然她嫁给了归一,可是她只是妃嫔,她当初没有跟小姐离开,就预料到了这种待遇。 归一带她一般,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她就和他后宫的女人一样平淡而多虑的过着,是儿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她不再是是儿她是映妃,只映射一个人的影子,心的生活中只有她和非儿,宫里认识的人就是司徒娘娘,康儿、福儿已经出嫁,原来属于先帝的妃子都被遣散回家各自婚嫁,可是儿知道这也就是说的好听,皇上的女人谁会再嫁,也可以说从哪还能找一个像先帝一般让她们敬重的男人。 司徒没走,她也会在每年先帝去逝的这一天偷偷来宫门看他,可她不能露面,露面只能徒增她的伤心,是儿抱着龙女带着司徒俩离开,司徒接过龙女逗弄的开心:“和她爹爹一样,很清秀。 是儿微笑:“是啊,不想小姐那般刁钻。 司徒笑,是儿也笑。 …… 归一的女人们很少有人谈及前朝,这里的人物也没几个记得小姐,是儿和司徒都很安静的过着自己''平淡''的日子。 幻惜走后,归一往往会传是儿陪寝,但他却不碰她,只是在她床边坐一夜,然后去找五殿下要把五殿下轰出宫,而五殿下则会死皮赖脸的不说理。 …… 是儿喜欢这种日子,没事了种种花草,闲了为归一温一碗汤,想必别人的一年不见皇上一面,她算是奢侈又单调的被他宠着,宫里的女子见是儿得太后宠爱,也不会没事去找她的麻烦,虽然皇上不会过问,可被太后问话也不好受。 悠悠长河之中,朗朗星空之下,你侬我侬之间一个时间的结束时如此的轻易,焰国厉明睿厉三年谁也不再谈及前朝谁也不会记得那灯光下的女子,人民的欢呼给了这个年轻的帝王,整顿都水盐,,手机站ap.)攻打赤木国,龙归一被沉寂了百年的焰国子民记住,也许街头巷尾偶然传来属于天阎帝时的叹息,可是必定是昙花下的一抹,现在的皇室是新帝的天下,现在的后宫是归一的家眷,年仅二十三的龙归一,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六十六个妃嫔,一百多位侍妾,去年的普选秀女让是儿又多了许多姐妹。 但多数是儿都是认识的,她没有她家小姐呼朋喝伴的能力也没那样的闲心,在宫里呆了十几年,服侍了从太子妃一路走上了的皇后,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听过种种手段,参与过多起''幻惜式杀人案 说实在的是儿看不起归一的后宫,没有人能在权势上超越她的小姐,没有人能把阴谋做的艺术,没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屑。看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带着骄傲进来,看着她们言谈中对归一的钦慕,是儿总感觉她们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但二十八岁的她看她们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们当中没有司徒的任命没有染衣的虚伪也没有谣竹的英姿,是儿就觉得归一的后宫龙蛇混杂混乱无章,由记得去年一个无知的妾室偏偏去招惹来宫里玩的幻惜,差点没把幻惜郁闷死,幻惜摆摆手道:“小归啊,你怎么就这眼光啊,你不自爱也要为了祖国的下一代。 幻惜走后,那女孩被送入了冷宫。 也许归一也觉得丢人吧,慢慢的他偶然会去选些看起来不那么庸俗势力的女人,他在找不到相似的面容下开始追求神似。 归一的后宫有三个很得宠的女子。 一个是平面之女迷途,一个是世家之女柳烟, 还有一个是是儿也弄不懂归一为什么宠她的木竹。 迷途不同于其她女人,她小小年纪就很懂事,喜欢独自一个人看花,御花园的国花就是明睿帝命人为她栽种的,她不和其她人争宠也不过分强求宠爱,她和是儿一样喜欢安静,可她的安静不是是儿看透后的不以为然,而是与生俱来的书香家族的高贵; 柳烟就比较容易懂了,她是因为那身穿着让归一对她另眼相待,她确实很能整,不知道她是喜欢显摆还是让曾经属于幻惜的传说晃了眼,总之她的那身金啊,曾经让幻惜呆看她一个时辰后骂她糟蹋艺术; 木竹谜一样的女孩,她与归一同年,是儿只知道她是被归一带回来的,她高眼看待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她默然应对一切蜚短流长,她一生素衣飘然见超凡脱俗,静默中淡雅芬芳,她除了看五殿下时会皱眉她看一切都那么的淡漠,她不同于小姐的嘲讽她是真的不以为意。 是儿常想,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如此绝然的丽人,她的眼光很高吃东西很文雅,画了一手好画会临摹小诗,是儿知道归一很宠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宠,他会整夜整夜的听她弹琴,会在大殿上为了她冲撞他的得力手下,会守在她房外一天一夜只为她能吃饭展颜。 全后宫都知道木竹不是自愿进的宫,得宠的柳烟在找过她麻烦后被归一禁足一个月。后宫关于她的传闻很多,一年后这些传说也没有降低,她在一个谁也看不到的高度让人敬仰。 是儿手中的针线因为她迟迟没有绣出花型,归一异常很少收容女子即便来是儿这,也若有所思…… 是儿以为她和木竹不会有交集,两人都很少出门,两人都不过问是非,可是这么点地方总有走动的时候,两人不可避免的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会遥遥相望。 木竹参见映妃娘娘,娘娘金安。 番外是儿(归一的后宫完) 是儿诧异的看向非儿,好像是她该向她行礼吧? 非儿不动的看看天,不知道,他早习惯抬头看人了谁知道这些女人的品级。 但是儿一贯的严谨,归一的后宫的品级在她心里了如指掌,是儿急忙道:“木妃客气,是本宫失礼。 木竹,淡雅一笑,如吹开的湖面般心驰荡漾。 是儿猛然间想到了古清幽,同样清丽脱俗的女人。同样的不食烟火的宁静,只是一个不得帝王宠爱,一个却享尽荣华,可是本质又有什么区别,是儿没资格怜悯别人因为她也在轮回之中苦苦的挣扎,是儿底下头,那抹看透后的定然好似历经沧桑般稳固。 刚想离开的木竹首次停下打量一个属于归一的女子,她在焰过一年了除了迷途她一次对一个女子侧目,迷途的淡薄让她欣赏,可是这个女子眼中————似乎有些看不出的东西,木竹来自公国,师承道远大师(空致净),尽管他不会承认,可是空之净得文德武学她却学了五分相似,空之净忧愁时总会在水印和公国的交接处弹琴诵经,木竹就出身在公国,她十三岁见到空致净,为了她阴性过过的身体空之净教她武学,不然他叫他师傅,她却敬他为父,她二十岁开始,空之净身后永远会站着一个异常俊逸的少年,一个抚琴,一个舞剑,为一杯黄土,为一个冥想……木竹看眼繁华戚放的宫廷路好似清淡的生活模糊了她的记忆,她来这里两年了,可是那一琴一剑依然如昨日般清晰。 她会被归一带回来不是意外自认可以自保的,面对归一的挑衅时,没了方寸,那个鹰般的男人光明正大的和她打了三场结果她竟接不住她一招,她手中的长鞭舞出了道元的功力,也晃动了她的心神,在心里木竹很佩服他,可就是他强占她为妃让她气愤,归一高高在上的身份也另她却步吗,如果说她可以不喜欢焰国宫廷的奢华,但是她却不可能不为处处找过他的归一动心,但是他的宠爱会持续到几时呢?是繁华过后的孤独还是春色退去后的僵持,那她宁愿无情,宁愿和归一没有交集,所以她本就淡然的心没必要为了他掀起涟漪,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学会了淡然处之,只要安静她可以不过问他的琐事。 木竹不知道是儿的事,整个皇宫除了司徒和还活着却闭嘴的奴才们,谁也不知道是儿为什么在宫中多年还稳坐映妃的位置。 是儿却知道木竹的事,她不打探她的过去,却知道她在宫里的一举一动,身为前皇后的女官,她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即便现在不用了,有人也喜欢没事儿了跟她说“闲话“每个曾经跟着小姐曾一度辉煌的人,现在也从这些小小的后宫争斗手段中寻觅着当年的无法无天,因为她们的眷顾她俨然接受着她们的好意。木竹的“事迹“被说成七八个版本在宫里流传但是能让东宫眼线注意的就是她有身孕的消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归一对外公布,但是归一却请了太医监管她的药膳。是儿不愿揣测他们的故事也不想知道归一为什么要看着她,在是儿看来这不过是一起一落得时间差,无论是曾多么的荣耀终抵不过小姐的一张一弛,可是说是儿也是靠着小姐当年的印记,麻痹着自己无聊的日子。 木竹是看眼是儿难得的开口:“姐姐在想什么?”是儿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好感。 是儿看着一袭青纱的木竹,面料和彩绘是小姐最喜欢的七重木,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只有小姐和她养出的少爷们才当垃圾用。 木竹注意到她的眼光不好意思的缩缩的衣服,心里却有丝失望,她以为是儿不会看中这些东西。 是儿确实不会看中,她的衣柜锁着的物品不比木竹宫里的少,只是……是儿的严重有丝苦涩……只是他不是归一圈养的宠物,归一也不会为了装本她费神……菲儿拉她一下,她淡淡的拍拍她的手:“没事“这么多年了她要想不开也不会嫁给归一,是儿看着木竹提不起半点嫉妒,或许是儿和非儿都高傲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避过小姐,即便归一真的用心,谁又还能换其它倒灌阴水潭,血取镇海珠的决然,那些事件才是归一百分百的热情,才是年少时的单纯的轻狂,是儿转移话题道:“木娘娘的发簪很好看。”次级九凤朝仪事故小姐最喜欢的款式,小姐说这东西排场。 木竹苦笑的扶扶发鬓她不喜欢这种让人误会的发饰,更不会无法接受他的女人看的眼光:“和衣服不配。”木竹很欣赏身上的装束——简单,大气,泼墨桃花的清幽,却不喜欢头上的发饰,沉重,俗气的让她想起她的身份。 是儿看出的自在,从心底开始欣赏她的孩子,怪不得归一疼她,她有着小姐的孤傲还有小姐整人时不假思索的“清纯“,只是一个用来骗人,一个不懂事实。是儿抿嘴一笑,单纯的提议:“材质是寒冰丝吧,如果才会上再加上冰海一日醉色泽会更好。”要是小姐他会再添一杯钻石粉末让金光晃了所有人的眼。 木竹不解的看眼身上的图案,她只感觉漂亮不知道这里没有什么讲究,很多人间了她的衣着就对她冷眼相向了根本不会跟他提衣服上缺什么,即便是年节聚餐她也是跟在归一身边也没人有机会跟他招呼谈话,不过这幅漂亮的让她喜欢的图案还可以更好看吗?木竹感兴趣道:“映妃擅长绘画? 是儿摇摇头,他是个丫头学不来小姐们的东西。 木竹没来由的对她有好感:“我要去赏菊,姐姐去吗? 是儿愕然:赏菊?春天的菊?哦!对了!归一什么办不道!是儿想不落寞都落寞。 非儿是不把归一当盘菜,谁让人家的主子是老大,人家又不是明睿帝的粉丝呢。 是儿轻易的看出她的心思,随波逐流道:“谢谢。 非儿无所谓的跟着她们走,非儿三年前已经嫁人,她选一个普通的车夫,基本是用她家的小姐的手段吧她可怜的相公吓怕的像个老鼠,在家时地道的老大,出门了倾侍和倾折见了她也不大声说话所以她天天开开心心的横走竖窜,没事了去找小景串门,闲了就来给是儿当丫头。 …… 御花园,焰国最想苏醒的春装,是儿熟悉的地方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被七殿下破坏过,现在的布局是是儿一手打理出来的,这里保持的曾经的样子,还有七殿下烧过的痕迹,可是儿却有了物是人非的苍老感,这个皇宫就是她的家,她精心准备的家,却不会有家的温暖,小姐的备受宠爱…… 映妃娘娘,你又走神了。 是儿莞尔:“想起了往事。 木竹不会过问,是儿也不会说话,两人慢慢的走着,看花的同时都有自己的心事,这种心事奇妙的纠结化散出不一样的结论…… 盛放的菊花中飞舞着零星的蜜蜂,陪衬的枯草和树木也是秋天的金色,整个御花园的西菀是是儿没见过的另一番景致,非儿小声嘀咕:“真舍的下本。 木竹不好意思的低头,却没听到是儿斥责她的丫头,木竹虽不是心高气傲之人,可是在宫里呆久了该有的面子和尊重都是只多不少,她意外的看向是儿,是儿看着一朵小菊花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和非儿的关系岂是她能理解的:“……高瞻远瞩风月事……残落成泥暗自伤…… 姐姐在说…… 咦!迷途姐姐,你快来啊!这里的竟然有菊花! 是儿和木竹望去,一个“金光“外放的女子抱着一只小猫向她们走来。 木竹皱了眉头。 是儿微笑。 柳烟眼尖看见了她们,稍微一愣就拉着刚拐进来的迷途向她们跑去,迷途被动的被她拉着。 木竹的皱眉越皱越深,这里是她的私人地,没有她和皇上的允许也不可进入……可矛(更新最快ap.)盾的是木竹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子…… 柳烟一身耀眼的金光,眼里对木竹的厌恶丝毫都不加掩饰,她心思一动的上前:“妹妹给映妃娘娘请安,给木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不必多礼。”两人都没有计较她颠倒的称呼顺序,她调皮的起身,顺走就揽上了是儿的肩:“映妃娘娘,你上次去太后那都不叫上妹妹,后来妹妹要去见太后,太后都不理人家呢? 现在是海棠花期,太后很忙。 柳烟不高兴地挽紧她,就是抱怨是儿不叫上她。 是儿苦笑,却不从感觉柳烟是无理取闹,柳烟能坐稳六妃之一靠的觉不是她表面的嬉笑取乐,相反是儿认为如果迷途和木竹倒台她都不会,因为柳烟懂事,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从归一身边消失。 迷途恭敬地向木竹行礼后向是儿问安。 两人都对她点头,她不好意思的拉着柳烟想走,她自然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作为和木竹一样性格的她,在没有木竹受宠的情况下感觉矮了木竹一截。 柳烟不依的挣开她:“怎么了,难得我见到映妃姐姐,人家还要跟姐姐玩呢 木竹扫眼两人平静的当没看到柳烟的“金光“。 柳烟瞧眼木竹,官家出身的她轻易的能看出木竹身上的价位,她故意小声道:“臭显摆。 非儿不避讳的扑哧一笑。 是儿尴尬的看向非儿。 非儿悠哉的看着菊花。 木竹平静的对是儿俯身:“姐姐,我先走了,您慢慢看。 不送。 柳烟冲她的背影做个鬼脸,大声道:“我们去看孙娘娘,好久没去看她看,好想文秋啊,映妃姐姐,你说皇上为什么不让我收养文秋啊,人家可喜欢文秋了。 木竹听到文秋儿子稍微放慢了脚步,文秋?皇上跟她提过,很聪颖的孩子,可他又母亲为什么皇上却要别人养育他?那个不言不语的孙娘娘难道就不会伤心? 你啊,自己生一个最好别总惦记文秋。”孙小艺的下场是皇家无辜的牺牲品,小姐在位时,可以为了皇族毫不怜惜的下手,可是如今小姐离开了这个是非圈,她全本的初衷也不再坚持,今年小姐来时,看着碰伤头没人看顾的文秋,有意跟她提及多照顾一下孙家。 才不呢,人家就是看着文秋可爱。 锦秋也很可爱。 姐姐啊!人家就是要文秋吗! 是儿不想点破她要文秋的目的,但文秋也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孙小艺虽不能言语甚至偶然还有些痴傻,可是文秋身上的衣物和鞋子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即便是五年他捡小姐是都穿着娘亲给她的衣物,是儿从不认为文秋会跟的“显赫“的姨娘跑:“我感觉锦秋不错。 柳烟跺跺脚,不依的嘟起嘴。 …… 是儿见到伤秋是在夏季,天还没有亮这个才四岁的孩子抱着满身带血的泥泞仇恨瞪着新建的逐业宫。 是儿看眼她起浓的伤口,大清早的不懂谁会在这里时间候在木竹的寝宫:“你怎么了? 他鹰般的眼睛带着故也特有的冷傲,是儿惊讶的开张嘴,最后又闭上。 小家伙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嘲讽道:“你也看不起我?你也认为我娘亲是贱人。 贱人?是儿想起他是谁了,龙伤秋,母——冷亦然,正二品门下省冷益上的重孙。 你们没资格看不起我!你们才贱!你们跟一个女人抢男人,你们不要脸打孙姨娘,你们往文哥身上扎针不让那个更贱的男人看到,你满口仁义的关心孙姨娘,背地里却让文秋哥拖衣服给老男人看,你们贱!你们犯贱!我早晚把你么这堆贱人杀了,还把那个死在男人肚子上的狗皇帝杀了!贱人!这里都是贱人!”骂完他带着伤跑了。 是儿好似听外星语般不解:“喂!伤秋!伤秋!……”是儿吧龙袍递给非儿:“你等皇上。我去看看。”她拔腿去追,这一追让是儿三年不得宁静,这一追让处在暗处的是儿走出台面…… 伤秋不是个好打发的孩子,他早熟的让是儿难以招架,每次是儿问话他都是嘲讽的看着是儿的眼睛,他没有观念,心里知道谁该死谁不该死,嘴上就理解杀贱人和不杀贱人的区别,他不认识字,看不懂简单的诗词,是儿皱着眉头听他骂一些难听的话,手中也没有松懈包扎的动作。 你能进去。”他问的肯定,鹰般的眼睛像归一鹰般刺痛了是儿的心,是儿点点头,知道他指的是木竹的新寝宫。 你去把她杀了! 没有理由。 她的人殴打我娘! 你可以打回来! 我打不过她们!她们!——她们——“伤秋的胸部快速起伏,憋气的小拳头和小眼睛瞪的通红通红的可笑。 是儿看着他很有心情笑,不知是麻木还是看多了黑暗,她谈上不怜悯着这个孩子,只因为一些自己冷图被侵占的不痛快想撒气:“给你机会你敢下手吗? 他的眼睛更红了:“敢,一定敢! …… 晚上,是儿去了东宫:这里没有任何变化,东宫的侍女太监一个都没有撤换,这里的日用品还和往常一样的光亮,她走进侧房跪倒在地:“是儿参见亲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是儿参见亲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儿咬咬牙,真不收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王爷。”是儿参见亲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吱呀——旁边的房门打开,素看眼地上的是儿,在看看闭门的房间,俊朗的小脸很有义气的退了睡意一脚踹开了龙回一的大门。 龙回一在丫头水怜烟的搀扶下出来,如鬼如神的面容瞬间掩盖了月亮的风华,略显无力的纤纤素手隐含着遥指天下的魄力。 是儿开门见山道:“你知道?”至于什么他心知肚明。 啊——“回一优雅的伸伸懒腰,纤韧的腰肢随意的靠在门扉上立领的绸缎衣衫在月色下让是儿不敢凝视:“那又如何? 你怎么不…… 我想我娘亲了。”说完门扉自动合掩,他诡异的容貌笑的是儿心里一阵发凉。 素一闻言瞬间闪亮了眼睛:“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想妈妈!五哥太感激你了!飞吻!再飞吻! 是儿望着他们,心里的无力感就如她爱归一般难耐,这群皇室的皇子,这群被小姐带大的孩子,你可曾知道你可曾后悔——他们眼里的人命就如草纸般轻贱,他们为了死心甚至不顾念别人的感受,他们看着肉食强弱,他们看着道德沦丧,他们冷眼旁观的自己的子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只为你——为你这个曾经的东宫之主看不下去了能过来训斥他们!小姐!为什么会这样!你带大的孩子啊!子民不懂得博大不懂大家却都自私的沉寂在自己的感情中任性的让你宠爱!——小姐——你寒心吗!你敢直视你从小照顾大的冷眼吗!你见过五殿下见人吃人时无动于衷!小姐!——你伤心吗!是儿哭了!哭她家小姐和他们一样的铁石心肠哭那活该被他们蹂躏的人们! 这一状是是儿告的,她告皇上沉迷女色,她告帝王荒淫无度,她告宫廷不辨是非!她告木竹独霸后宫!她告五殿下至今不婚!她告七殿下欺男霸女!她告八公主拒绝下嫁!她告龙归一没事欠揍!…… 幻惜出现那天,如幽灵般出现事儿的寝宫,是儿可怜兮兮的给她捶背,她一身上等兽皮竟然做出了丝绸般的观感:“怎么了,呼我那么急,我还以为吃错了呢。 是儿满肚子委屈不知道怎么发,难道让她说——你儿子都该下地狱——还是说你儿子跟你一样不是东西:“小姐你回来好不好。 幻惜无聊的趴在她的躺椅上:“别拐弯抹角的我很忙。 是儿瞪她一眼,熟练的捏着他的肩膀,脸色不自觉地洋溢着有了靠山的欣喜,其实是儿细细想想,她何尝不是想着幻惜的孩子,她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能让任何人趴到在归一的枕边,还不睡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手段阴毒心肠狠绝的小姐,她想几位少爷如此肆无忌惮恐怕也跟她一样感觉背后有小姐和姑爷吧。 幻惜瞧见她的笑脸,头疼的揉揉额头,她就知道,就知道这班人不懂居安思危,她之所以不支持这个世界还剩火焰、水印两国,就是怕这个孩子翅膀硬了乱飞,人啊一旦没有对手还有什么意义!不过如果看着归一和空零掐架她还真看不下去,她宁愿他两掐别人:“归一呢!”幻惜刚说完,回一一阵风似的扑她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娘!娘——你终于回来看孩儿了,孩子以为娘不要孩儿了呢,娘!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大哥欺负兄弟不让小回在家里住了!呜呜——娘!孩儿好可怜,好可怜——“说完王幻惜怀里蹭蹭,幻惜抚摸着他的长发使劲的往下拽:“我让你哭!丢不丢人!本小姐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 啊!——啊!——娘——娘 稍慢一步的素一,索心紧跟着捧着一堆鲜花扑在幻惜身上:“妈妈——妈妈!想死我了!鲜花赠美人,儿子为母亲献礼!”说完调皮得在幻惜的脸上亲了一下。 回一嫉妒的眼神能把这个脑筋迟钝的弟弟宰了。 索心在她怀里蹭蹭撒娇的样子一点没有平日封号公主的风范。 是儿瞪他们一样。 幻惜把三个家伙推开:“让让!憋死我啊!是儿,你不是说突击告状吗,怎么这群白痴都在! 回一,素一眨巴着“青春“的大眼道:“只突击大哥,是大哥犯错,孩儿可乖了。”说完一个劲的摇摆他们的狐狸尾巴,死活想把自己整成大狗。 幻惜看着他们僵硬的尾巴,依然的活动下腰肢:“快点吧,我那荒淫无度的大儿子呢,我最喜欢捉奸在床!”捉他跟孙小艺时就很带劲,可惜老五在那破坏美感。 …… 逐业宫,不算大不算小的宫殿,奢华的外表仅用了一年时间完工耗资半个国库,拥堵时半年的国民所得税,木竹忧虑的坐在院中,院中的菊花毅然戚放,她不安的在院中走动,宁静的面容因为昨日皇上要封她为后苦恼三年了,她跟了皇上三年了,不敢说不独宠却也差不多,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想不爱他都很难吧,能被他那样宠着谁敢说谁不自满,权利下呆久了总让人难在回归平静:“娘娘,你该进屋了。 本…… 幻惜带着一堆“看热闹的“人过来,她还真搞不懂自己一个前朝皇后老往儿子的后宫跑什么,可是就是有那个几个不老实的天天想把她挖出来,这次她都没敢惊动潜远,这要是被龙潜远知道了,回头龙潜远非得扒他们一层皮:“不用了,进去也得出来,还是别费手续的好。 木竹回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幻惜,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女人,和映妃一般的年纪却在穿着和所在的位置上比映妃地位高,可是六妃中木竹搜不出她的面容,当她看到她身后的七殿下,八公主。和黏着她的亲政王了。赶紧上前行礼:“木竹参见亲政王,亲政王千岁。 回一抱着幻惜撒娇的在她身上蹭。 木竹参见亲政王,亲政王千岁。 ……”还蹭。 亲政王千岁。”蹭就是蹭! 幻惜拔起他无良的脑袋,轻车熟路的看着木竹:“你滴!错误滴干活 木竹在她问话的起身,静静地看着幻惜,是儿装白痴的往幻惜身后躲,回一、素一、索心都往她身后走。 木竹奇怪的看了他们片刻,可她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一人之下,即便她脾气好那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为妃这么多年不差一个孤魂野鬼:“请问您是?…… 我是文秋的姑姑,伤秋的干娘。”呸!什么辈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你的人欺负我的两孩子就想捏蚂蚁一样是真的吧。 我想你可能有误会……文秋很得皇上喜爱,皇上去年还想着把他过继给本宫,本公主们可能能伤了自己的孩子。”木竹点名了她的地位也抬出了皇上,意思是识相的滚了。 幻惜不是识相的人:“反正我不管。你是皇妃吧,不是皇妃也有实权吧,他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吧,你也说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看着你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啊,你的脑子进水了还是被猪啃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家里还煮着饭呢,来人啊!来人啊!先打个七十大板让我加是儿消消气。 是儿嘴一撇脚一跺:“那有? 得,你别装了。 好吧不装了,是儿躲一边督指甲去了,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那个木竹,这次好不容易逮着借口能那个一下就那个一下……反正她无辜。 木竹无畏的看着他,感觉这个女人有趣的可笑:“请问你凭什么叫讯北宫,这里是皇家后宫,即便是冷家孙家的小姐您也不该来皇宫吧。 进来的是为看着悬殊的身份,谁也不敢动手。 木竹就这么看着幻惜。 幻惜再次搬开回一靠她身上的脑袋对身后的素一道:“你去叫你哥去,赶紧解决了,我好回家。”家里的米要是熬糊了就不好了。 素一领命的快速飞奔,想一下不对,跑的快就代表妈妈离开的早,可是不跑吧,他现在又看不见妈妈:“md被五哥耍了,老子飞奔 归一的冲刺速度不比素一低,但他到建业宫时以恢复帝王的气度。 幻惜无聊的指指他的女人:“你的。 归一看着她,瞪眼挂在幻惜身上的回一,然后点点头,斜眼都在瞪笑的灿烂的回一。 回一比个胜利的手势。 木竹无解的看眼回一,此刻的亲政王在她眼里是陌生的,那个冷眼看人,运筹帷幄的男人不再是她迷惘时让她随心而为的智者,可她相信自己不会有事,一来他是归一的人而来她的人闯的祸亲政王都知道,亲政王背地里还帮她那却不懂事的丫头揽了责任要不然给她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那么放肆。 幻惜头疼的想着她的米饭,看来她还是快点解决的好,她随意找块木头在手里甸甸重点:“你过来。 归一整整帝王装,二十七八的她看着她手里的凶器,没来由的头疼:“好好说。 说你个头!龙女在外闯祸你们在家闯祸一个都不让安生,考龙女要敢跟小虾勾搭她就敢敲断她的腿,人家的好青年小虾可不能落她不良儿子手里:“过来!”语气已经不善。 归一突然冒出去:“你不是要打她吗,你看着我干嘛! 木竹楞了,她身后的丫头也愣了……”皇上…… 就她?什么货色!本小姐怕她脏了我的招牌! 是儿汗颜加汗颜,她就算知道小主子们的目中无人是跟谁学的了,其实整件事和木竹没什么关系但是你看小姐说她的那样子活像是个臭虫,你又能指望她养出的儿子归一。回一、素一、索心有多大人性,是儿庆幸幸好空零小主不是她养大的,熟不知空零比这几个有过之无不及,谁让都是一个娘生的。 你过来让我打两下我回家煮饭啊。 木竹毅然上前:“等等!我的人犯错我自己…… 幻惜拿棍子指着归一:“你过不过来! 我的人犯错我会…… 好,你不过来,我过去! 住手!——这里是逐业宫你…… 归一抱头就躲,幻惜就是砸他。回一。素一翘着腿助阵:“加油!加油! 必胜!必胜! 人家好心疼大哥哦!可是人家好久没看到打架了!大哥万岁! 妈妈!你是我偶像! 住手!你住手!来人快住手! 回一举着颇不高呼:“自由万岁,暴力万岁! 拿着武器的手下听不到皇上求救就在那里干巴巴的站着。 木竹看着追逐的两人气的大叫:“出去!都出去!”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这么多年她还没受过这样的起,忽视她!她早忘了被人忽视是什么感觉!”出去! 啊!重了!重了!大哥中标了! 嘘——妈妈!你下手轻点,大哥疼死了! 妈妈,小心大哥家的母老虎不饶你! 第一回合,自由万岁! 木竹平静下心神,深吸一口气道:“住手!龙归一你给我住手!”她不自觉的喊出了属于闺房的乐趣。 龙归一没住手,徐幻惜住手了,第一听闻一个女人喊她的儿子,莫名的让她联想到了不合的婆媳的关系,怪不得呢,原来看媳妇提着儿子的耳朵让她儿子洗碗真的很难受呢:“喂!小回,这地界不错嘛,种点菜啊瓜啊,肯定长的好。 素一赶紧马屁到:“好,种什么长什么!妈妈真有眼光! 大哥说这里的土都是进口的,肯定长。 归一听到进口二字有些不好意思。 还很茂盛。”智者的结论。 幻惜一锤子拍下:“好,就这里了,这里我征用了,先把碍眼的花给我拔了,再弄带点白菜籽,我近来研究农作物。 是。 遵命。 来人,逐业宫清空。 木竹在一片推到的花色中不敢置信的看着归一,那个爱她的男人,那个陪她吹箫的男人,那个依剑天下不骄不躁的男人,怎么一夕间陌生的好像没有在她耳边说过爱她,怎么好似昨天的温存就是昨日的黄花,木竹不懂,真的不懂…… 是儿懂他的不懂,是儿怜惜也是马后放炮。但是不懂又如何当你被树立起了是你的作用就是吸引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皇上,而是很多私心人的游戏,是儿牵起伤秋的手,私心的希望将来年的一代没有肉身强弱…… …… 番外龙归一(一) 我的父亲是龙潜远,记忆中没有母亲的样子,我和其它人都住在朝夕院,我来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幼年的记忆没有过多的坎坷、懂得吃住、有下人服侍,那段日子我并不苛求母亲和父亲。 我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我身体健康能吃能睡,回一没有我们几个兄弟好命,他总是哭一天都不吃一点东西,大夫说他活不过三岁,我很怕他死,我感觉进了朝夕院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有责任照顾他们,死心了希望他们好了父亲能来看看。 但父亲没来,他从不为了别人迁就自己,我不知道他知不知弟弟病了,但是我和再一花完自己的多年的用度后,他更瘦了,他缩卷在被子里蜡黄的小脸一点也不漂亮,他不如同龄的妹妹红润也不如弟弟们能闹,他甚至不能保持坐姿一个时辰,他不能跑跳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出屋见太阳,那段生活里我和再一只有他,他就是我们的全部。 爹爹经常娶亲但他几乎都不露面,随着我长大,我就越希望他娶亲,那样我们就有很多钱,能让回一不痛的入睡。 很早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抢,第一次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可次数多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倒认为别人不让我抢就该下地狱,我么有切实的体会过贫穷,每个月一百两的用度让我们在打架抢啥中维持着回一的存在,福伯告诉我:算了,让他安静的走。 走?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不在存在,可回一应该不想走吧,他每次拉着我的手都异常用力,他哭时都保护着自己的嗓子,我知道他想好,他想好了之后跟我们一起上学跟我们一起看我们说的世界。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算不算善良,总之我们是希望他活着其它人无所谓,我五岁开始念书,不是我多渴望知识,我只是想要每个月多出来的银两,我和再一就是想着银子、金子中度过,第一次让我发现不同是我看到了优一,一个仅次于我的弟弟,我爬进他的宅院时,他在玩土浑身脏兮兮的,他看到我也不叫,傻傻的笑。 傻子!”谁知道竟被我说中了,他就是个傻子,他把我说的东西都搬出来送我,他笑着说这样他娘亲会夸他是好孩子。 回去后我问再一:“你有娘亲吗? 他茫然的看着我:“父亲说我们都有,孝悌之道就是让我们敬重的父母,有爱兄弟。 兄长我们都知道,他和我,父母,我的母亲?在我的想象中母亲是能和父亲比肩的女子,我的父亲如此优秀,那我的母亲也一定美的人人称艳。他们会有自己的故事,父亲一定稳重,母亲一定温柔。 现实没让我做几年梦就跌回现实,父亲的后院所有当母亲的都会死,被送入朝夕院只是因为么人要! 经常去偷东西,看的事就会很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看不到太阳都和我一样出没如深更半夜,看着她们的嘴脸,我有些庆幸她是死的,死了就不会幻想破灭,死了我就可以说我的母亲绝不会毒杀一个死婴。 父亲的孩子其实很多,前提是如果都有命生下来,我能活着也曾被人护着过吧,只是她没命看我一眼,她没能看我长大,我决定不是想她曾经的''面容''我只记得她把我生了下来,她也用手抚摸过我的成长。 娘亲?!我早已没了幻想,我只是好奇她是哪种死法。谁那么无聊非得让这些人们去死,嘿嘿,如果没有我她还能多活几年吧,可惜!可惜! …… 父亲!我可以很平静的说他是焰国的脊梁,我只要提他,谁也不会为难我偷了他们什么,可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一副画像和逢年过节时遥遥的一望,我没立场去埋怨他,更没傻的怪他不给我亲情,我想他的孩子都不会奢望这可笑的东西,后来的素一、素心不算。 他的眼中没有是非、没有热情也没有一切该出现在脸上的情绪,他看他的女子和看一份档没有区别,他看一个美人和看一个丑女没有区别,他看我跟不看我都会停留那么几分,他是真正冷情的人,寡情的不让人靠近他的领土范围,他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没有在公共场合开口说过话,没有接触他周身一米的机会,他和他身后的男人们冷眼看着陇墓堡的一切笑话,或许很多事连笑话也算不上。 我很少抬头,不追逐他的背影,不打探他的消息,不为是他的儿子骄傲。 可却真实的享受着他的伟大。 他的事都是传说,他的商业成就和政治权利人那个他轻易的比下所有人。 站在人群,他永远是被环绕被竖立的对象,他的锋芒无人可以超越,他的成就没有人可以效仿,尽管都说他克妻,还会有人想着法的把女儿奉上,我想我是羡慕的,羡慕那种风采下的淡然,惊艳荣辱不动的巍然,敬仰实权下不哗众取宠的男人。 我相信他不会怜悯看他的人,他不会记得我们的事却不会允许事件超出他的范围,他的范围应该很广,要不然什么就没有什么能另他侧目。 我不禁认为他可怜,我想回一子啊他眼里就是生存和死亡两种选择,至于像我这般想着他的药费都不可能,这个轻易可以预知结局无需努力的人是不是简单的过于单纯。 但,没有人有资格怜悯他,甚至没有人能让他侧目,如果你为他惋惜,你不如去死来的畅快…… …… 忙碌和不留神中,我们长大,我们不算少年老成、不算天妒英才、更不是埋了尘的玉,至少我就没有遇到一个高人要收我为徒也没有人说我将来大富大贵,我就安心的偷抢劫骗最实在,看着回一一年长那么一点,看这他学说话学走路,听他叫我们哥哥,才是我和再一的目标,那些无切实际的yy见鬼去吧。 …… 我反感家里的气焰,却也忠爱她们的伪善嘴脸,我厌恶她们的虚伪,却也贪求她们虚假的仁德,她们每天想的就是彼此的死亡,无限惆怅的就是父亲的爱,垂怜不得的就剩疯了般的嘶吼。她们是一出戏,一出我都能看懂的戏,画着浓重的彩墨上演禽兽的剧情,每个人都穿着光鲜的外衣骨子里都是腐烂的尔虞我诈,能在这么多人鹤立鸡群是慕谣竹、司徒雨昕,这两个也只不过是识时务的隐晦女人。 女子以嫁给父亲为荣,父亲总是沉默。 焰国厉三十五年,死了三个正妻的父亲娶了一个遥远的妻子,据说她不''介意''父亲克妻,据说她们家不敢违逆父亲,据说她是个很''坚韧''的女人,据说她娇弱多病却美若天仙,现在想来真是笑话,什么美若天仙结果那长脸能从大街上抓出一把,我和再一都想着父亲是不是被骗了,或者那个美字有隐讳的意思,比如她心底善良,可是这句话比她说美还可笑,貌似关于她就是可笑。 回一问我:“新娘子好久吗? 我说:“好看,天仙。 然后我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兀自幻想的火光,我不禁耸耸肩,又看到了和我一扬的幻想家,但是他跟我不同他只能想,他从未出国朝夕院,他单纯的不懂我和再一的早出晚归,他把我们身上的伤痕理解成摔倒,他的观念了也不存在善恶,他简单的让我感觉可怕,单纯的容易满足。 …… 再一偷那个女人的钱,我一点都没感觉奇怪,家常便饭嘛!不偷才奇怪。 第一印象中她很懦弱,孩子气的样子看着另人讨厌,就她那德行请原谅我怀疑她配不上我父亲,她躲在椅子后面像个可恶的老鼠,鬼鬼祟祟的行为难当龙家正妻,我讨厌她,不是我主观臆断而是那种寻求保护的眼神,很另人讨厌,她怯怯的看着我们眼睛肿闪烁着未知的恐惧,她猛然让我想到被虐的兔子,她的样子没来由的让我厌恶,这样的女人不配嫁入龙家,这样的女人难当大用,即便父亲前面娶的也不怎么样,可是龙家的女人出去了就是比别人有威严,她那德行是丢人现眼,再一偷她的东西都是看的起她。连问的胆量都没有连龙家的印都不敢接,缩在自己的壳里养乌龟,有什么好的,她还不如后院的那种蛇蝎女,至少她们是为了争宠,为了活着。 父亲成婚第二天,傅姨娘死了,据说是父亲另娶受不了刺激,我不知道什么是刺激,一个女人又怎么刺激另一个女人,况且她才生了孩子,什么天大的事能刺激她,可不管怎么她死了,她死了让我莫名的激奋,我不知道再一为什么说我恐怖,总之听到消息时,我就是想,我想知道她怎么死的,我想知道她死的时候痛不痛苦,我想知道她死的甘不甘心…… 陇墓堡都在流传那个女人的死期,我没闲功夫管她会不会死,或许我也希望她死,她死了我就可以吃顿好的,她死了我们可以分钱,她死了我就又多了个研究的目标,多好的事啊!赶紧死吧! 一个月她卧病在床,一个月她不出东房,但陇墓没有弱者安于角落的好事,不用看我都乐见她的死亡,我流转在每座''奢华''的牢笼,我看着她们梳妆台上累计的珠宝,我拿它们就像她们互斗一向平常,反正拿到是目地,我好像就是规矩,至于不小心听到的秘密在我耳朵里就是秘密,我只对死亡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也如她们一般痛苦…… ……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说的很平静。 不会。 番外龙归一(二) 我不会让他死,他比更多的人值得活着,他还没走出陇墓,没看过父亲家可笑的女人,没有尝过上街的滋味,他怎么可以死呢,况且他那么执着那么喜欢看书,字还没认全你就绝对不能死。 我发誓他不能死,也不会死,就算死了对你来说安逸,你也要活着让我看着你痛苦,我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就是私心不想他闭上眼不再叫我哥哥,虽然他很麻烦,虽然三餐不济,但是这样让我们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每天出去也知道他在家里等我们,他的眼中永远有渴慕,他叫大哥时真诚的没有虚伪。 大哥?!我是龙潜远的大儿子我就要老大的样子,听说只有正妻的儿子才是儿子不过现在正妻还没有儿子那我就是老大,我有义务照顾他们。不过想到正妻的儿子,我不禁怀疑那个女人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 你怎么在这里。”是儿的语气惊慌,愣了片刻大概想到我是谁,我想我去救他没什么意识,谁见了都会本能的出手,瞧她满脸感激的德行我猛然间想到她是正妻的丫头那正妻家的应该很多吧……一定很多…… 如果我不那样想,如果我和是儿没有交集,我和那个我无视的女子是不是会晚些再见,会不会少些以后的无奈,如果真的重来我会放开捉住是儿的手吗……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我想我会吧…… 冬雪压倒一片萧条,寒风肆意的在风中流转,凋零的朝夕院只闻回一的哭声,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窗子随着风势吱吱作响,回一的哭声渐渐变的低沉却没减痛苦之气,我抱着肩膀冰冷的寒风早冻的人麻木,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痛,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大夫都说没救了,龙伯请了经常最好的大夫,即便是续命也没几年好活,难道就一直让他…… 我低头在雪地上画着画着圈圈,粗糙的手指碰不出雪的柔软,如果我早些放弃他会不会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我继续画,圈圈套着圈圈无数的圈圈罗列在一起还是圈圈,我厌恶自己年幼,厌恶没能力帮他,厌恶不能强压的减少他的痛苦,这一刻我羡慕我的父亲,羡慕他的权势,羡慕他有随心所欲的实力,羡慕他人人称羡的身份…… 你不冷吗? 她把棉衣披我身上,坐在我身旁哈着手取暖。 你该进去,五少爷病了吗? 我张张嘴,裹紧肩上的大衣。她笑了一下,慢慢的低下头,我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总之我想到了——用处,她也许有用? …… 第一次跟着是儿走进东房,里面的气氛让我皱眉,那个女人无骨的坐在椅背上,她五一的撇我一眼又慢慢的合上:“有事?”她在问是儿,她当时没看到我。 顿觉恼怒,凭什么?一个女人!米格父亲不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我才是能在陇墓待到死的人,而你不过是个随时都会被干掉的可怜虫,我还不屑看你,什么东西!你不见得能活过冬天,我还不买你死!让回一多些药钱呢!走!反感这些自以为是的! 你不想要钱了! 我又站住脚步,不甘愿也要站着。 主母。 …… 主母。 …… 你醒醒。 …… 她是故意的:“是儿!别叫她!我走。”我龙归一不是需要奢侈不需要看人脸色!我握紧双拳,心里担心回一明天的羞涩。 小姐…… 她睁开眼,我没骨气的没有真走,她好像很讨厌帮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钱,不过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的拒绝我,后院的女人哪个不是摆出一张慈善的联给了一些银子后,又在背后嚼舌根,我从不担心转一圈后院没有银子,可是她们给的太少,我想知道所谓的''正妻''能出多少,还有一点我认为她是白痴的我想她应该是能控制的。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能稳坐东院的女人哪个都不是好惹,即便她长了一张畜生无害的脸不见得就会干牲畜无害的事!对!这次形容她的伪善再好不过! …… 那一年 她,十四岁。我,八岁。我怎么单纯的认为她是个很热心心肠很好心很厉害很值得我深交的好人,我tmd是不是疯了,算了不说脏话,身为一个有教养的人,身为龙主的儿子我最不济也要仪表得体,语言考究。 …… 我不知道五年的差距有多大,没有深刻的体会出吃了几年米饭跟不吃几年的米饭除了个头上的差距还有脑子,不过五年她能在脑子里长出多少花花肠子,事实证明我“浅显“的认知更不足以跟她虚伪的表像成比例,她能把五年演绎的惊天动地,她能五年看透陇墓的阴谋,她能用五年不把我放在眼里。 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她真的很善良,比如出了东院后,她温顺的乖巧,可怜的时候就会躲着垂泪,尽管掉不下来;说到动情处面部表情会死死的被剧情吸引,其实脑子里根本不是那回事,她低调她不屑。 不过她有实力,她有藐视和玩转所有人的实力,女人聪明了不知道是不是就叫奸诈,总之她聪明了却聪明的普通,她出了东院很普通,只是单纯的耍些小聪明,她看人时明显的事故、她的穿着俗气的就像她的身份,她让所有人都不把她当盘菜,她摆在明面让所有人看她的品味,五年就是一个世纪的跨度,我跟在她身后永远追不上她的脚步。 她不喜欢我,别管我是怎么知道。除了我能带她出去,我在她眼里不具备任何意义,或者说她还有甩开我的意图,只是我不会让她知道,竟然看不上我,我就偏要粘着你,不让我如意我也不会让你顺心,你的脸能虚伪到几时,我就能跟你耗到几时,最主要的是,她给钱很大方,一次的出手比我去趟后院都多,我恼恨自己暗地里把她当成好人,孰不知钱财在她眼里就一堆废物,扔时不带数的,我真是傻绝了,傻的都摸不到北,还被她骗的天天跟着转。 娘亲 和父亲一样,我认为一辈子不会唤出口的称呼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牺牲了,我恨啊!我真恨!为什么不是我十四她八岁,为什么不是她单纯我腹黑,我坚信自己会追上她,我坚信她把我的人生观引上了歧途,我坚信没有她我会很善良,我会安静的当个不耻天下的王爷,可恶这个超然物外的人竟然会是归一。 单纯的年代啊?被骗了还帮人数钱拿,还有那动不动就认为一辈子不可能的事原来可笑的让人不耻,切记!以后别把话说死,切记!以后都不搭理那个女人。 …… 如果不是她的两个侍女,如果她的良心还没有被狗吃了,她应该会永远沉默,可惜,她的良心还没有被狗吃,她的不安分是有依据的狂妄,她注定不会永远沉默…… 她出手时语气都不会热情,她看人时不时做戏就是困惑,但她的自得的武学让我佩服,谁不幻想父亲的风姿谁不想功成名就为了帝王,我缠着她教我开学,我扒着她让看冷眼看人,我带着她让她跟我一起出去,她不是什么时候都强势,有时候她反而更孩子气,只是她这样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确很有责任感,她把她的身份当成职业,她把每个人当成棋子,她喜欢看棋子们不按理出牌的行为,她让更多的人唤起她活跃的气息,这个女人可怕,可怕的让我想沾染她身上的安全感,也许这种强势的生命力可以铸就一个开始,一个新的格局。 她唇角上挑,她瞄眼微眯,她动静如水,她兢兢业业。 …… 她抱走了那对双胞胎,这是第一次有人从朝夕院抱走孩子,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种关系要养子。我看着她并不热衷的神情,莫名的替他们担心,她会带孩子吗?或者说她看指甲为什么比看孩子认真?她能当母亲吗?她那张不亚于可可的脸就是母亲? 我想的入神时,她踩着''恶心的''脚步跨进,那身兽皮还传输着兽类的气息。 她瞪着再一,再一被她吓的后退,我也紧紧的盯着她,这里是我的地盘谁也不可以在这放肆。 一般偷本小姐东西的人都会万箭穿心。 再一瑟缩一下,她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我从骨子里开始讨厌她,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小心你的钱哦。 我恨的牙痒痒这个女人如果在金钱上吃了亏她一定在尊严上找回来,烂人!败类!却不明白,被欺负的对象永远都是弱小,处在高位的都是''强大''。 小同死了,她的死让这个冬天更加冷,我心里有些怕,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想到的就是她带笑的眼和她冷漠的不在乎,我缩卷在墙角告诉自己不当她的对手,,手机站ap.)我告诉再一不能再偷她的东西,我告诉回一东房不是个好地方。 可他却去了东房,她带走了回一,看着我们的样子充满了嘲讽,跟她说话我们就像只蚂蚁,可是我们无力反抗,也不能反抗,回一拉着我的手恐惧的叫着哥哥,那个女人带着她的人就像扛货物一样把他扛走,我想让她住手、我想骄傲的让她把人放下,可是我不能,回一的伤势使我无能为力,我根本不能保护他,跟着我他半夜会冻醒,跟着他没有保障。 ……大哥…… 他的声音很小,呼喊中还有隐约的抽泣,我的手举起又放下,最终我看着破旧的窗木看着她把他带走…… 大哥,回一还回来吗? 我看着远处再也看不见的人,在打量下记忆中温和想着却破败的房间,我只是猜测:“回来吧。”她不是会揽麻烦的人,等他玩腻了她就会不要。 再一闻言,开心的望眼雪色,拿出角落的笤?清洗地上的痕迹:“我们在这等回来。 我看着我的家,看着开心的再一,除了见证我的可笑和自不量力什么都没了:“……嗯……”等他回来,我发誓我要看着回一,我发誓要保护他们。 …… 她拿到了内务印章,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拿不到才有问题。我担心回一,不知道他习不习惯,再一昨晚一夜没睡,他晶亮的眼睛看着我,让我心里不自觉的发怵:“我想他。 睡吧。 …… 放我进去,让开!”可恶这些人都该死。 大少爷你不能往里闯。 让开!”不想跟她们废话。 容奴婢为您通传一声。 …… 吵什么吵! 我看着她难堪的低下头,她一身锦衣永远光亮,站在高处时翼然自华:“我要见回一!”仿佛喊叫一下能冲淡她在感觉上的冲击力。 这里没你的回忆。 她说的轻描淡写,她说的无比随意,好似我们珍视的人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见一面一千两。 我想让她死,真的!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把她剥皮抽筋,我急急的往里闯,我怕她虐待回一,我担心她吓到了回一,我一定是疯了头才会为了钱把回一交给这个魔鬼! 她轻易的制住我,我羞愧的想自杀。 你猴急什么!上哪玩去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心里一暖,没骨气,我首次知道自己这么没骨气:“不用你管! 她并不介意,我悲哀的发现自己在她眼里没有一点影响力。 东房比那两天更晃眼了,这里的一切用品都闪烁着金属的色泽,这里的珠宝样样价值连城,我从不小看父亲的财力,也不污蔑父亲的阔绰,只是在朝夕院久了都忘了自己是龙潜远的儿子,有个富以超国的父亲。 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有钱,我告诉你哦,以后跟我混,面包会有的,牛奶也多多的。 命会没的! 回一呢! 她仰着头眨巴着眼道:“埋藏在心里。 我握着拳直直的看着她,她难道就不懂尊重,不知道我跟她一样是人,不知道尊重一下人命,可恶的人!挨千刀的混账:“徐——!兮!——惜!——“喊完我就怕了,我顺从礼教我敬仰夫子,我……我……”娘亲,我要见回一。”识!时!务!者!为!俊!杰! 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痛苦的想死!为什么她前一刻打击了人、下一刻理所当然的关心,为什么她让人生气就生气想谁开心谁就开心!这女人为什么不去死!去死啊!死了我给你烧纸!我平复好心神,低声道:“那帮人。 你连那几个傻帽都打不过。 去死!现在就去! …… 回一的眼睛很清澈,我第一次见他穿的如此得体,苍白的脸色依然苍白,可是干净的像个人了,我不得不承认以前他就不是人,我懊恼怎么让他一件衣服过了这么多年。 他笑着说,他很好,那个女人对她不错,给他换被子帮他温房间,他说这是他第一次住温暖的房间第一次见到他和再一之外的人关心他。 他脸上的微笑很真,眼睛很亮,单纯的他看不出那女人的险恶,那就一直单纯吧,谁让他此刻看起来确实比回朝夕院好。 我走出东院,好像少了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回一就像看丢了自己的宝贝,从我懂事以来我第一次感到无聊,我不禁怀念以前的''急躁'',想听他哭时喊我哥哥,想我们三个人抢一碗面条,想那个会响的门窗,怎么一夜间就变了,眼前的东西清晰的看不清,看得清的东西不清晰。 朝夕院没了他,竟然还是忍不住想把手伸进可可的口袋,可可很乖巧,每次她都会把银子奉上,我也不想欺负他,我也不忍看她衣不果腹,可是谁让当初都是身不由己。 大哥,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没什么,你母亲怎么样。 她点点头,也不是很开心,我不知道该不该羡慕她。 我先走了,你有事叫我。 …… 有时间了我就去东房,买各种各样的书给回一,可半路都被她拦下来硬说的书污染她金贵的地方,焰国怎么能养出此种刁民,她真不该说她是女人。 大哥什么是燕几图? 我汗颜,我不知道。 娘,你知道燕几图吗?”回一问的很急切,脸色的表情是我没见过甜笑,我不禁想他应该很喜欢她吧。 燕几图不是燕子,燕几图也不是算术,最早时她是一种排列顺序也是一种错综分合的图案。 娘亲知道。”回一说的骄傲。 她骗人,她就知道金子。”回一绝不能盲目的崇拜他。 可对她,谁也没有招架力,她会的东西很多,她笑的时候总带点别人没有的瞧不起,她把燕几图演绎的让夫子变色,一向安静的父亲追着我问谁告诉我的,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我首次没了开口,我也不懂为什么就是不想说,况且说了又如何她是龙潜远的妻子,她绝对不会乐见一个夫子的赞誉。 …… 初春,陇墓再次变得热闹,我不急着吃饱也不急着赶工,我无聊追一只更无聊的猫,细想来真无聊两个对着无聊。听说她请动了父亲,听说她又是一身戎装,我站在人群中抱着小蓝看着日光下晃眼的人,想起她安静时慢慢的笑,她站在父亲身后,父亲百年不变的模样都不用再看。 耳畔的惊呼是作为他儿子的骄傲,众人的是仰视另战栗惊栗,我何其有幸是他的儿子,我又何其自省没有他的成就,他所到之处安静的卑谦,他在人群中的儿子一样仰视他的裁决。 龙潜远,何人何时才能与你比肩。 父亲,吾何时何地才能与你共济。 他是天生的王者,他有埋在骨子里的高贵,他树立了不可攀登的高峰,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超越追赶,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样子,心里触及着我自己的担忧,他会疼什么样的孩子,他会不会教他的孩子写字骑马,他会不会过问我的成绩。 荒诞!荒诞的想法就不用想。 ……我的荒诞还没有结束一些人的荒诞就已经开始,唯一撞击到记忆里的是她抚摸父亲发丝时理所当然的神情,我看着父亲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没动,他的眼中没有一点变化,我愕然,也叹息,龙潜远!就是龙潜远!焰国支柱不是叫着好听的! 我抬头看看天,手中的小蓝抛下,我抬脚去追——娘亲,那样的你,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银发?——或者说灰更实际,这张脸好似见过,我抱起小蓝把珍珠放它爪里没空看一些闲人。 《本书完》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番外是儿(爱一个))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 是儿(嫁给归一后) 《毒后重生计》是儿(嫁给归一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是儿(归一的后宫完) 《毒后重生计》是儿(归一的后宫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归一(一) 《毒后重生计》龙归一(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归一(二) 《毒后重生计》龙归一(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龙归一(三) 《毒后重生计》龙归一(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