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门客栈》 第一章 “帐本看得如何?” “……”摇头摇头. “算盘打得如何?” “……”甩头甩头. “唉!”气若游丝的女音,离撒手人寰只差一步,叹出一口气来,沉默片刻,随即又响起,“既然如此,先成亲吧.” “……”脖子陡然僵硬拉直,“娘…你说成亲是谁跟谁?” “自然是你和晓乙.” “……”浑身开始颤抖,“娘…我可以和小甲,小丙,小丁,阿黄,阿黑,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成亲,都没问题,可…可不可以不要跟他成成成…” “……贾管家年事比你娘我还高,你要嫁他?以后是我叫你娘,还是你叫我娘?” “……可,可是您不是说您要不行了,哪来的以后嘛.” “臭丫头,敢咒我?咳咳!!小丙,阿黄,阿黑会看帐本吗?会打算盘吗?还有丁丫头,人家是个女娃娃,怎么娶你?” “我…我不介意!” “…你娘我介意!听话,晓乙一表人才,为人乖巧圆滑,看帐,算盘,营商无一不精,将龙门客栈交到他手里,为娘的才放心.” “可您也不能买一送一啊!” “你也知道你是附送的就好,龙家不养白吃货,等我上天后,也惟有晓乙能护你和客栈周全.” “……那日后我遇见我的白马王子了,怎么办?” “白马王子?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会救可怜的少女于水火,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穿着飘逸,侠骨柔情的未来良人.” “……晓乙不是?” “他怎么会是!他根本就是欺凌弱小少女,虐待她,鄙视她,唾弃她,把柔弱少女欺凌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专门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的男版继母!” “……那也没法子了,为了龙家客栈,你就暂时先嫁给’继母’,再慢慢找白马王子吧.” “……” “你家白马王子,那么温柔体贴,相信他不会在意你微不足道的过去的.”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 “贾管家,夫人终于升天了!” “大概是看到小姐能嫁给大掌柜,终于放心了吧.大掌柜,你怎么把小姐的盖头就给掀了?还没送入洞房呢.” “我要休妻.” “唉?大掌柜,还没过洞房呢,好歹也先洞…” “从今天起,这个龙家由我龙晓乙当家,我说了算,谁有异议就给我打包袱滚离.” “……”一片安静,再没人敢多吭半声. “既是大家都没有异议,如此最好,不过,这龙家人都知道,龙家从不养白食客,龙大小姐,敢问你可会看帐?” “……” “可会珠算?” “……” “既然这两样都不会,那么,就请龙小姐去大龙门客栈跑堂,尽一份绵薄之力,以便你日后苟且偷生,如何?” 娘啊,您可看见了,您才刚走,龙晓乙,立刻露出他的男版“继母”嘴脸,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嫁个“继母”会有什么好下场嘛,她的白马王子在哪里呀!呜! 不过,总有一天,她会碰到的,她的白马王子,相信以他的体贴入微,应该不会在意她在嫁作人妇的第一天,在进洞房的前一刻就被人休离,直接从新嫁娘跳到弃妇的“微不足道”的过去. 总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叉着腰,昂着,牵着马,呃,不…是白马王子,扬眉吐气地指着她家“前夫”无耻道:“把老娘家的客栈,百年基业,以及你接手后就展得好到乱七八糟,到处乱开的分店全部还给老娘,老娘才是正牌的龙家大小姐!你只不过是老娘儿时一时兴起,看你可怜地窝在墙角,拣回来的算盘长工而已!而已!” 最好,她的白马王子不仅英俊体贴,再加一身霹雳无敌,点地能飞,手指破石,内力飙悍的绝世武功,那这个世界就太美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樱又挖坑了,真的很自虐,我啥都不想说了,大家看文吧,我好自虐,我好自虐,我的小心脏在疼疼!! 催文的是坏蛋,哼! 第二章 “嗖” 一阵寒意窜上她的鼻梁,迎面大风刮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蠕动了一下鼻子,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她的午觉,做她的噩梦,这城外的溪边的大草坪不仅温暖宜人,还温暖宜虫,想是什么破虫子在她鼻头前跳呢,哎哟,待会就要上工去客栈跑堂,苟且偷生了,再…再让她睡会… “姑娘,要白日做梦请另寻良处,可否让让.” 略沉且绝对称不上温柔的男音滑进她的耳朵里,她微微撑开了还眯着的眼睛,眼皮打开了一条细缝,哪个混蛋竟敢说她龙大小姐在白日做梦?她的愿望总有一天要实现的! 这细缝一拉开不打紧,可却把她吓得骤然倒抽一口凉气,硬生生逼出一脸的冷汗. 只见一把寒光四起,通体透亮,银光闪闪的宝剑就插在离她鼻尖不过几寸的地方,入土三分,剑气还震得几粒小石子开始拍打她的脸颊. 人一醒,听觉回归,她突然现自己长年睡午觉的风水宝地突然被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黑衣人团团围住,而圆心却是她和那把宝剑趴着的地方,秀白的剑须还被震得摇晃不已. “咻” 一道人影快地从她身边闪过,迅猛地抽出那入土三分的银剑,秀白的剑须被持剑人一舞动剑身,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兴许是那人内力太猛,她硬是觉得被连抽了几个耳刮子,晕沉沉地捂着脸想要趴身逃命,可头重脚轻地站起身,一个猛子往前载,愣是对着那舞剑的家伙投怀送抱了去. “姑娘,男女授受不清,何故抱住在下?”那低沉的声音不自在地看着挂在腰间的多余物体. 她迎面望向了自己抱住的物体,一身黑衫黑袍黑裤,手持银剑,正皱着眉头垂下眼帘来打量她,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用剑眉星目,风采飞扬来形容合不合适,她只知道她的喉头快地分泌出两泡口水供她死而无憾地咽了下去,其实男人长什么德行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但是这气度,这武功,这大侠风范就够她口水横流了. “大大大大侠,可否请教芳名?芳龄?家中高堂可在?有无妻妾?我我我,不不,贱妾,不不,民女,不不,奴家,不不…” “…姑娘有事指教可否待在下先处理完江湖事?” “唉?哦哦哦,好好好,没问题,那我,不,贱妾,不,民女,不,奴家先站一边,等大侠先处理江湖事啊,嘿嘿!” 她贤惠地松了手,乖巧地往旁边站,却听见那群黑衣人碎碎念. “老大,那个刚刚睡糊涂觉的蠢货抱住他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要连她一起砍了么?” “只要能夺下白家的家传剑,管他拿剑的是谁,照砍不误!” “可是,主上不是说要暗访,不得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么?” “你是猪哇!把那臭丫头一起砍了,才不会有人走漏风声!” “说得也是,可这家伙武功好厉害,会不会是白家那位神龙见不见尾的少主?主上说,如遇白家少主,可伤不得.” “呸,说你是猪,你还不承认,你见过姓白的家伙会穿一身黑么?而且,那白家少主不是一向自诩遇人三分礼让,三分笑脸,你看这家伙有这气度么?” “对哦,他从刚刚开始就板着张脸.哇,主上,他杀过来了!” “娘的,都是你在这里废话那么多!弟兄们上!” 邪不压正,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但是亘古没有告诉大家,正义到底是个啥玩意,可能所谓正义就是形单影只,孤身长立,从来没听说几个人围着打一个能胜的,要不这英雄气概从何而来?至少在龙大小姐的概念里是这样. 于是,那几个除了流氓帮派造型到位,什么都不入流的黑衣人自然是被帅帅的侠客大哥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地打滚而逃,临走前,还和所有的地痞帮派一样,扬了“打不赢就撩狠话”的优良传统. “不管你这臭小子手上这把剑是从哪来的,你给我记着,咱们迟早会抢来献给我家主上,到时候再把你剁成十八段,段段去喂狗,不同的狗!!” “……承让了.”大侠和地痞的风范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噗!” “哇,老大被气吐血了,他根本没听老大讲话嘛,哪有人被人骂拖去喂狗还说承让的.老,老大,你还好吧?” “走走走,我们走!” 江湖事处理完,银剑归鞘,提剑走人. “恩公,黑公子!请留步!” 背后传来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他回头瞥向方才那位与他“授不清”的姑娘,不太确定她是在叫自己. “姑娘是在唤在下?” “对啊!恩公,黑公子!” “……在下不姓黑.” “唉?可是…”穿一身黑,不姓黑,不是好糟蹋么? “在下也非姑娘的恩公.” “唉?可是…”那群三四五刚刚要砍她耶,虽然主要是为了收拾他,但是他好歹“顺便”救了她嘛. “姑娘可是姓龙?” “唉?你认识我?这真是缘定三…” “不,这各地分店的大龙门客栈跑堂都穿得与你一般,挺好认的.”他瞥了一眼她胸口的用来代号的号码牌——1227,也就是龙家1227个伙计,看样子,才刚上任不久,这龙家伙计的号码牌是也是根据辈分来的,早雇来的辈分高,资历老,号码自然靠前,这1227,实在不算有辈分可言. “……”所以说,她鄙视制服,穿上制服搞得她一点特点都没有了,这下可怎么在王子面前留下深刻印象,混蛋龙晓乙的破烂主意,谁规定跑堂的还要统一制服了!! “既然龙姑娘是大龙门客栈的跑堂,可否请教,你家大掌柜——龙晓乙,龙大掌柜何时回来?” “唉?你,你找他干吗?”提到龙晓乙,她立刻警戒了起来,那个家伙自从拜堂那日夺走龙家掌事大权,就一脚把她踢开,不多久便四处游走经商,开分店,已经有好几个春秋了吧?除了逢年过节现个身,对她示个威,让他知道这个龙大当家还活着,让她这个随时想夺回客栈所有权的正主罩子放亮点,别惹他之外,他无事是绝不回龙家大门. “不瞒姑娘,并非在下找龙大当家,找龙大当家的乃我家少主.他与龙大当家私交甚秘,今次特来拜访,可偏巧被刚才那些人觊觎少主的剑,这才由在下引他们自城外…” “少主”?公的母的? “私交甚秘”?怎么个秘法?秘到怎样一个程度?能秘过她这个前妻么?四周怎么突然荡漾出奸情的味道. “黑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得偿所愿,真乃见面不如闻名,相见不如怀念,最好别再见面。”抱抱拳,转身走人。 “姑娘要走?” “嗯。”不走?等他们那个什么少主叫他的老相好一并来继续压榨她这可怜的弃妇么? “姑娘可知龙大当家……” “我不认得他,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什么仗着一幅好皮相、实则卑鄙无耻人面兽心、欺凌玩弄弱小少女、霸人产业、毁人清白、抛弃结妻子的叫什么龙小蚁的禽兽。”她再次挥一挥衣袖准备走人. “……是吗?”那为什么比那个“龙小蚁”的娘还清楚人家秉性? “你令堂的,烦是不烦,老娘都说不认得他了,离老娘远点!老娘要去上工了,老娘最讨厌随便搭讪的男人了!哼!” “……” 她显然忘记了是谁最先,从“贱妾”自称到”奴家”,再由“恩公”叫到“黑公子”的了. 第三章 “快看快看,龙家小姐来了,哎哟,这一身跑堂装还没脱下来呀!” “瞧你说的,她那身跑堂装还有得穿呢.要说这闺女也是可怜的,娘才刚登天,自家掌柜就狼子野心,一手遮天,奴大欺主,本来还以为是个好归宿,却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去了.听说成亲一天,洞房还没热乎就被休了.” “要我说,是她娘自个儿不自量力,想那龙大当家,生得那般相貌,眼高于顶的,能看上她家闺女嘛.要不是她亲自压下话来,龙当家多瞅她闺女一眼都嫌多了.” “那倒也是,这不为了避讳她这前妻,几年都不回来了,听说逢年过节才回来审视一下店铺,前后停留不过三天,马上就走人.” “看样子龙家小姐这辈子是毁咯.不过话说回来,龙大当家的品位还是不错的,这身制服真讨喜,穿在女娃娃身上多跳脱.” “伤风败俗的,就知道雇些未婚的小姑娘小丫头去跑堂,吸引客人,这象话嘛!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除了钱脑子就空的.” 越听头上越冒青筋,所谓蜚短流长,三姑六婆,人言可畏,口水逼人,自从被成亲那日被当堂休妻,好几年过去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打败她这个话题人物占据新闻榜的榜呢?这太平盛世,太平得真是多余,吃饱了没事嚼舌头这种事本来她也常干,但是,板指一算,她已经多少年没干过了?好象自从那个被八卦的人变成自己以后,她就被迫放弃了这项娱乐活动. 迎着一路上的风言风语,她迈步垮进了大龙门客栈的门槛,拍了拍自己一身的尘土,就恐被掌柜瞧见自己一身草污,似乎她和世界上的掌柜都不对盘,不论是她的前夫,还是眼前这个撇着八字胡,一脸精明相的老掌柜. “1227!你又迟到了,按照大当家的规矩,半个时辰的工钱,扣了.” 听听…1227,都是那个变态龙晓乙的变态主意,说什么为方便他管理,所有雇来的员工,上工时一律号码相称,1227…娘的,这像是在叫唤人吗?她堂堂龙家大小姐,到了这里就变成1227了! 敢怒不敢言,举起的拳头垂下去,她换上一张和颜悦色的脸趴上柜台:“掌柜伯伯,掌柜叔叔,掌柜哥哥,人家刚刚在城外碰到一群好可怕的匪徒,险些就要被他们占了便宜,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我是42o,不是你伯伯,叔叔,哥哥,工作时不称呼号码,半个时辰的工钱,扣了.” “……” “衣杉不够洁净,整齐,半个时辰的工钱,扣了.” “……” “无故撒娇,半个时辰的工钱,扣了.” “耶!谁规定了撒娇也要扣钱的?” “大当家新出的规定,前几日刚刚出台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种破烂规矩不是摆明了冲着她来的么? 她正在心理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却听见木板楼梯被人蹬得“嗵嗵”作响,只见一个同她一般岁数的跑堂小丫头气喘吁吁地从楼上跑下来,瞧见她来了,眼睛一亮,像看见了救命菩萨似地抓着她的手. “1227,你可来了,42o掌柜,咱们有救了!” “怎么了?小…”她险些就要叫出她的闺名,急忙捂着嘴,眼珠子百转千回了好一阵,瞪着面前的小丫头憋出一句,“你…几号?我又给忘了.” “我是813啦!” “……哦…8…8…813…”呜,怎么就怎么那么别扭,一群大活人杵在这儿练习报数,“找我干吗?” “楼上来了位公子,点了一桌子酒菜,山珍海味,鲍鱼燕窝,鱼翅熊掌摆了一桌.” “他剩了一桌子,我们可以捡着吃啦?”她眼睛一亮,下意识地脱口道,却被掌柜伸手一敲. “吃你个头,咱们现在担心他没银子,是来吃霸王饭的!” “唉?为啥?人家点了一桌子菜,肯定是大富大贵来砸银子摆阔气的,怎么会吃霸王饭呐!” “我看你就是没把大当家的家训给好好背下来,大当家早就提点过了,那些个吃白食的,总是衣着光鲜,点上一大堆不切实际只途新鲜的菜肴,而且机会难得,肯定是什么贵点什么,什么新鲜点什么,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什么都要的客人,这类人吃完不付钱,顶多就是被打一顿,一个子也捞不回来,这叫吃不为吃,专为霸王!” “……他倒是有研究,自己当过白食客,深有体会吧.”她白了掌柜一眼,显然对这番实践出真知的理论嗤之以鼻,“你把他的家训背的那么熟,干吗还给楼上那家伙有机可趁?” “因为…那位客官,从几个时辰前就坐在这儿了,是半个时辰点一次菜,而且越点越贵,所以,大概我们都着了他的道了.”掌柜深叹一口气,正打算在写报告上书给自家大当家,现在白食客的等级上升了,需要新的政策应对啊. “还真是棋逢对手啊,那现下怎么办?有没有银子,你们上去先问问呐!”她推了推身边的小丫头. “人…人家不好意思嘛!” “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上去就知道了.” 小丫头红着脸也不多说,推着她就往楼上走,她把头向右一歪,看向楼上靠露台的雅间正有一位白袍白衫的公子随性地靠坐在椅上,脚自然地架起,一手执着玉杯,一手撑着下巴,头转向窗外看着街景,几缕鬓角的黑并未束得太紧,随着风在脸颊边摇曳,听到楼梯间的声音,淡淡地转过脸来. “咣铛” “1227,813,你们俩怎么滚下来了?”掌柜探出个脑袋看着两个跌得四仰八叉的丫头. “我推着1227走呢,她把我给压下来了,呜,痛…痛死我了.”小丫头揉着从眼角飚出的酸泪,赶紧从地上站起身,看着还躺着地上的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好意思了吧?” “…”她显然还被那脸孔震得有些余波阵阵,躺着地上就指控道,“你也太残忍了吧,你会不好意思,我就不会嘛?你要我去向那么…啊…的人去讨银两?我不要!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你啊,你忘记了吗,这个店铺里唯一不受龙大当家美色蛊惑是谁?不为龙大当家男色所诱是谁?这一向高廉正直,教导我们看男人绝对不能看皮相又是谁?像龙大当家那种蛇蝎心肠,怪冽脾气的男人就算再好看,也只是带了毒的花,好看不能采,采了死全家这样的话是谁说的?” “”如此振振有辞,声声泪,字字血的警世名言的确好象只有她才说的出来,对!男人的皮相根本就是不可靠的破玩意,想当初她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被午夜的盛开在墙壁边瑟瑟抖的小蔷薇所诱惑,导致今天引狼入室,自己沦为阶下囚的命运.如今楼上又出个祸水,哼,这等祸水,不由她来对付,又由何人来消灭呢? “你想通了?”小丫头看着她“咻”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直着腰板就往楼上走. 她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她嘴巴一撇,骄傲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加油!我和42o掌柜在这为你呐喊助威啊!” “……追回债务,加你半个时辰工钱.” “一个时辰!”她突然顿住脚步转回头来强调道. “讨价还价,半个时辰工钱,扣了.” “……” 勒了勒裤腰带,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她深呼了一口气,正要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厮面前去,却见他转过脸,依旧一手撑着弧度过分美好的下巴,朝她丢来一抹调笑,眼睛微睁着,看不真切他在看她身上哪个部分,看得他如此心花怒放,笑逐言开. 流星大步在这道视线下变为细碎小步,带着憋屈挪到了他的跟前:“我说,白公子……” “你怎知道我姓白?”听不出惊讶的声音轻柔柔地荡出薄唇,在她耳边一窜,随即飞升. “穿一身白,不姓白姓啥,嘿嘿.”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装束,会心一笑:“倒是姑娘有心了,看来这隐姓埋名的确是门大学问.这身行头的确碍事.”说着,微微扯动衣领,一截娇好的脖子从白衣领滑现出来,引来一阵明显的倒抽气声. “呃,白公子,这条街转过弯就有个裁衣的师傅,材质好,价格低,童叟无欺,您可以’付完银两’,立刻前去好好隐姓埋名!”她强调“付完银两”四个重要的字眼,朝他保持服务行业惯有的微笑,眼珠子却在那截白玉脖子上留恋了两眼. 他顿了顿手里的酒杯,眼里的调笑因子再扩散几分,垂眸略瞥了一眼自己无意露出的春色,勾起唇角:“喂,你许了人家没有?” “干吗!客官要帮我做媒吗?” “你要吗?” “……”她眯了眯眼,打量了眼前粉雕玉琢的家伙,嘴巴微微蠕动道:“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没银子?” “白家少主,年方二五,无妻无妾,相貌堂堂,性子温顺,家世显赫,家财万贯,良田万倾,有兴趣吗?”完全的答非所问. 专业媒婆说的话,他似乎已经熟悉到无以复加,信手捏来也自成一派,除了最后一句皮条客的味道太过浓重,他所列的条件在她砰然心动的红鸾星上连击阵阵.他…他怎么知道她的弱点? 第四章 “……他…他家是干什么的?”家财万贯,良田万倾也可能是山贼头目,非法自由职业者,她对骑着黑马,手拿大刀,打家劫舍的王子兴趣不太浓厚. “武林世家.”他简单的用四个字概括道,不再多言,他的话显然勾住了她的注意. “武林…世家?就是那种会在天上飞的,拿起剑来唰唰唰的,没事喜欢拉帮结派打群架的,连开个大门都要用掌风内力,一打架还喜欢没日没夜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最后还喜欢勾着人家闺女的腰转几个圈,再把别人眼观眼,鼻观鼻地搂在怀里说’姑娘,没事吧,在下乃江湖人称某某某’的那种世家?” “……”他送到唇边的酒显然一顿,挑起眉头来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对“武林”二字有深刻见解的丫头,抿了抿唇,“没想到你对江湖的概括还真独到.” “嘿嘿嘿嘿,我说白公子,这么说你们白家很厉害咯?” “好说.”他故做谦虚状颔. “那你家那个少主不是厉害中的厉害咯?” “呃…”他迟疑了一下. “呃是什么意思?”她立刻皱眉,“该不会,他是什么病恹恹就要快归西的肺痨鬼,或者有断袖之癖的边缘人士吧?二五了都没半个女人肯嫁他啊?这样你还敢说他相貌堂堂?”便宜没好货,这还是龙晓乙那个家伙告诉她的真理呢. 他眼珠微微一动:“据我所知,他还算身心健康.” “那他厉不厉害?” “你指打架?” “对哇!江湖嘛!” “他,很擅长逃命.” “逃…逃命?” “对啊,如果你手上有一把除了惹来杀身之祸,什么也不是的家传破剑,你会怎么办?” “…呃…”她设身处地地开始为也许有可能成为她未来良人的白家少主着想. 他却话锋一挑,径自丢给她答案:“自然是丢了.” “丢…丢丢丢丢了?那是家传宝剑呐!” “那也是,所以当了,卖了,送人都是上上之选.”他无所谓得耸耸肩,“无奈,却总是有人能帮你把那破剑给找回来,塞回你手里,真是头疼.”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却猛然想起之前碰到那位黑衣大侠,难…难道… “危难当头自然是逃命要紧,这武学不在高,在精,逃命这等事也是大有学问的.” “……他很刻苦钻研这门学问嘛?” “小有所成.” “也就是说,他除了会逃命,武功很烂就对了?” “一语中的.” “……白公子,这桌酒席五十两白银,加上奴家刚刚陪您娱乐聊天的费用五两,一共五十五两白银,谢谢惠顾,请您付讫.” 娘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只会逃命的什么世家公子,家财万贯也就是个屁,恶霸她嫁过了,难道要再嫁个软柿子才叫尝尽人生百态嘛?啊呸! “你不喜欢他?”他闷笑了一声,感受到她骤然变脸的态度,“无妨,这是定亲信物,待他日你若对他有兴趣了,白某替我家少主恭候您.” 他说着,随手摘下衣领上一枚白玉盘扣,指尖微微一弹,将那枚玉扣送进她跑堂制服的小口袋里,领口因为他的动作瞬间张开一道春光口,一截娇好的锁骨,拢起的线条蜿蜒到肩头,若隐若现地在她视线摇曳. 她正对着那截探出头的锁骨吃着嫩豆腐,却听见他略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喂!若是你,吃完饭没银两付会怎么办?” “唉?”她瞪着那截嫩豆腐,舍不得拉回视线,下意识地答道,“废话,那当然是吃霸王餐,赶紧逃跑嘛!” “是吗?原来如此.”他受教地点头道,“坐在这等人来付帐果然是太蠢了点.” “对啊,傻瓜才会干坐着呢,不逃命难道等着被人砍啊!” “有理!”他继续点头道,“会逃命的人,最擅长什么,你知道吗?” “唉?” 她猛然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接了什么话,却见他朝她绽出一个好大的微笑,然后瞬间… “劈里啪啦” “乒啉乓啷” “淅沥哗啦” 一阵惨绝人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惹得楼下的掌柜和小丫头面面相觑好一阵,面色灰白,直到一个白影从二楼露台翩然落地,轻风吹着他没扣上的领口,他站在街边好整暇似地拍了拍毫不沾尘的白衣,摇头叹道:“看来,这什么功都可以不练,惟有这轻功还是绝顶有用的.”尤其是吃霸王饭的时候. 他整好衣衫,抬头朝露台毫不知耻地嫣然一笑:“喂,多谢提点.”说罢,脚尖点地,白影轻快地快闪人. “你令堂的,吃霸王餐还敢骗我说要帮我拉红线!我去你的白家少主!看你今晚不拉肚子拉到虚脱,拉到满地打滚,拉到跟女人痛经一样睡不着觉!”楼上爆出毫无风雅可言的粗话. “……破坏客栈声誉,口爆粗话,半时辰工钱,扣了.”掌柜小声地打着算盘,默默地做出新的决定. “不愧是1227,对着美男也能如此镇定,表现本我风采.”小丫头握拳赞许道,“呀!42o管家,按照大当家的口谕,吃霸王饭的必须得逮住狠狠教训,杀一儆百啊!” “恩,大当家的确有这么交代,但是,大当家也说过,穷寇莫追,你看那位公子的脚程,谁追的上?” “唉?那楼上一桌子的酒菜记谁头上啊!” 掌柜不说话,抬眼指了指还在楼上叫骂的家伙,还有砸掉店的份,他会一一向当家汇报的. “哎呀…可怜的1227.”小丫头一脸同情地看了楼上一眼,“她每个月赚的都不够赔耶.好惨.” “小姐!小姐!!!我家小姐呢!”随着一声气喘吁吁地跑步声,一个丫鬟跳进了大龙门客栈,抓着掌柜就摇晃了起来,“掌柜,我家小姐呢,小姐小姐小姐呢?” “丁丫头,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还好现下不是用餐的旺时,客人都被你吓走了.”掌柜别开了丁丫头的手,继续算着柜台上的帐目,“今天不是你上工跑堂的日子,你不待在龙府里,跑出来做什么?” “我来找小姐…呃…1227呀!”她一脸焦急地剁着脚,看见某个一身食物残渣,还摔得鼻青脸肿的小姐从楼上扶着楼梯,插着腰走下来. “小姐!!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你跟人打架了吗?” “……”她郁闷地看了一眼丁丫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人家只是虚闪了几招,自己拳头挥的狠却摔了个四仰八叉,鼻青脸肿的丢脸事迹,这下好了,她全身上下抵的过一桌山珍海味了,什么鲍鱼燕窝,鱼翅熊掌都齐全了,呕…好恶心的味道.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快跟我回去,兴许还能换身装束遮掩一下.” “你急得上窜下跳的干吗,每年也只有年底某人回来的时候才会看你这般德行啊.”她抬着脏袖擦了擦自己满是油腻的脸. “就是因为回来了嘛!!”哭丧着一脸. “…什么玩意回来了?” “大当家回来了!!!” “哐铛”她一屁股跌坐在楼梯间,面孔开始瞬间扭曲抽搐. “你说…他回来了?” “是啊!小姐,现在不是你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家丁提前先来报的信,当家马上就要到龙府门口了!贾管家派我来拖你回去准备迎当家回府呐!” “他他他他他回来干吗!现在还没到年底吧?没吧!你看你看,外头知了还叫呢,他回来做什么哇?!”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整个府都乱成一团了,贾管家急得都快哭了,你还这副德行,你忘记当家去年是怎么罚你的吗?快快快,快跟我回去吧!” “……”去…去年?对对对,去年过年他晚回来了几天,她以为他不回来,可以过个完美大年,放风到死了,跟家丁丫鬟们一起喝酒,划酒拳,站在板凳上高唱自由万万岁,她还大嚷谁能把龙晓乙那个陈世美给砍了,她就立刻改嫁给他,结果狠话刚撩完就看到某个一身风雪,披着灰裘披风的龙大当家正冷笑地看着她的香闺醉鬼一片,男男女女,四仰八叉横了一地,正主儿还站在板凳上指着他的鼻梁,于是,片刻后,她被配到龙家大门的围墙边罚站! 要是罚站也就罢了,其实她对脸皮这种事敏感度相当低,可当他差人把那张板凳也给她搬来,非让她站在上面,面朝门外,手上还抓着一枝红杏罚站时,她脸皮最后的那点敏感度终于被他勾引了出来. 她憋屈地看着手里红杏一枝,要骂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人尽可夫什么都好啦!但是光用骂的就好行不行,这样让她站在板凳上面对墙壁举个红杏是什么意思哇! “想红杏出墙,也等你的手够长了再说.” 龙大当家淡然说出他的教育意义,而她也被迫保持“红杏出墙”的姿势淋了一晚上的雪.从那以后,她也彻底领悟到,红杏出墙的这种高难度又很蠢的动作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快感. 想起这段悲惨遭遇,她浑身一抖:“我不回去,我说什么也不回去,我我,你看我这脸,都摔成这德行了,还把店给砸了,他会弄死我的,他肯定会弄死我的,我…对了,你就跟当家说,我跟闺中秘友,那些千金小姐一起结伴出行,暂时不在家!” “你别傻了,你当咱龙府没有当家的眼线嘛,小姐每天打几个哈欠当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啦,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没有主权的龙家大小姐,不用再次提醒她! “大当家要回来!会不会来店铺巡视啊!”小丫头一拍掌,想到的只有这个. “大当家自然要来,1227,你还是想想怎么交代楼上那堆破烂吧.”掌柜一翻帐本,想到的更残酷. “……呜!我要白马王子,我要白马王子,我不要男版继母,我不要,不要不要哇哇哇!” 白马王子他在哪里呀!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出现,她决定,等见到她的白马王子时,她要先踹他两脚,什么玩意,还喜欢搞姗姗来迟这一套!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话说1227这个号码是很有研究的,那就是某樱我的生日,大家记住了啊,1227,12月27号记得要送某樱生日礼物哦~~~ 众:...为了让别人记住你的生日,你还真是用心险恶啊!! 难得滥用一下职权嘛~~~ 第五章 “那是谁家的野丫头啊,一身脏兮兮地被个丫头拖着跑?” “还有谁,大龙门客栈的龙家大小姐呗,龙大当家今天要回城了,大概急着回家跪地接驾吧,哼哼.” “唉?龙大当家要回城?那位当家不是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么?真的要回城了?” “对,对啊,你突然这么激动做什么?” “废话,龙大当家要回城了,我要赶紧回家通知我家小姐,说不定还能讨个赏钱!” “回来回来,你通知你家小姐做什么?龙大当家这次回城八成是要跟我家小姐商议婚事的.” “商量婚事?得了吧你,你家小姐不是几年前哭着出阁了吗?人家龙大当家还差人送了人情红包呢.干吗,这么快就想红杏出墙改嫁啦?” “这次是我家二小姐,不可以嘛!” “…我记得你家二小姐今年才刚刚及笄吧?” “对啊,刚好够格了!” “得了吧你,谁不知道龙大当家欣赏的是那种琴棋书画,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你家二小姐,乳臭未干的,和龙家那只连洞房都没进就被休掉的猴子有什么区别啊?” “……小丁,放手…让我过去.”她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地小声道. “小姐,我们没时间啦,要赶紧回家梳妆打扮啦,要不就真成猴子啦!”小丁使劲拽住某个怒火攻心的家伙,青着脸,咬着牙,唔,小姐自从跑堂后,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她快要抓不住了啦! 可两个当街乱嚼舌根的丫头完全不能体会小丁的痛苦,继续舌灿兰花地口若悬河… “那你家小姐又好到哪里去,听说你家欠龙大当家的债还没还清呢,还不是和龙家那个没啥身价,还要卖女求荣,结果被踢去跑堂6,7年的家伙一个德行,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龙门客栈还是龙大当家接手前的小客栈,龙大当家自然要选个家世相当的闺女续弦才像样嘛!” “……小丁,放我过去,我要揍她们!”是可忍,熟不可忍,她决定要用自己的拳头为自己讨回公道. “小…小姐,不…不要去啦!” “娘的,骂我是猴子也就算了,老娘是死了,瘫了,还是残了!她竟然给我用’续弦’这俩大逆不道的字眼!我要揍她们,我一定要揍…” “不要去啦,当家最不喜欢女孩子粗鲁兮兮地到处打架啦!要是被当家知道你又跑出去打架,你又要惨啦!你忘记当家四年前是怎么以毒攻毒地把你丢到武馆让你扎了半年马步,打了半年沙包吗?” “……”不要再提到那些她被继母虐待的悲惨过往好不好?她真的心有余悸耶. “小姐,我好象看到城门口正要进城的马队了,前面那个好象是…大当家哇!”小丁使劲地拽了拽某人的衣角. 她立刻无视了那两个看到城门口马队,惊喜地做鸟兽闪回去禀告自家主子的丫头,使劲揉了揉眼,聚焦地看向那被龙大当家骑在胯下还昂挺胸,一副拽样的大黑马,黑了吧唧,黑不溜楸,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和它主人一样黑心黑肝,还所谓纯正血统的破马一匹,见此畜生必见畜生的主人,反正除了它主人,它谁也懒得多瞅一眼,不知道在傲什么,而且永远喜欢用马鼻子跟人打招呼的秉性跟它家主人简直是人畜合鸣,看样子,他,龙晓乙,现任龙大当家果然回来了! 她对生活的美好憧憬正在片片剥落… “小丁,翻墙,抄近路!” “什…什么?翻翻翻墙?可是那里是城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展家哇!不要翻啦!” “恩爱夫妻的家为什么就不能翻了,翻过去就不用绕到城门那边,可以比他早一步到家,我还可以换衣服,做下样子,被他看到这一身,还不知道他要摆一张怎样阴阳怪气的脸鄙视我呢!你用跑的回去好了,我翻过去啦!”她说着,一个利索的狗爬墙,直接挂在人家的墙壁上,摆腰扭臀地像条壁虎似地滚了过去. 半响以后…围墙里传来一阵惨叫声,小丁愣着神站在墙外欲哭无泪地看着苍天…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不不不,我不是嫉妒你们夫妻生活美满……不不不,我没有觊觎你家男人的美色,对他的床上功夫更没半分邪念……不不不,我不是打算来拆散你们才子佳人,琴瑟合鸣,鹣鲽情深的,相信我!……喂,什么叫我没洞房过,就羡慕到爬墙头偷窥你们洞房哇,娘的,哪有大白天就在家里做这种事的!” 一声高过一声的辩解最后变成了谩骂越过展家的围墙飞进站在墙壁边的小丁耳朵里,她只得深叹了一口气,痛苦地喃喃道: “呜,我就知道小姐完全不知道恩爱夫妻的概念是什么嘛!不过,小姐你真的很怨妇耶,就算大当家你没让你过性福美满的生活,你也不能管人家夫妻什么时候做那种事嘛!”小丁深叹了一口气,听几声狗吠声,完蛋,展家开始关门放狗了,“小姐,你能逃出来吧,小丁相信你的蟑螂一样的顽强生命力.” 爬动,蠕动,滚动,挪动,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苟延残喘地从龙府后门墙壁的一个洞口滚进龙府后门的庭院的,她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地面上,正准备好好喘口气,却见到似乎已经恭候多时的贾管家正居高临下,老泪横秋地看着自己. “小姐,您可算回来,老朽的心窝都要蹦出喉了.”贾管家擦了一把湿润的眼窝,转头对着几个丫头指道,“还站着干吗,快快快,快拉小姐回房,换身衣服,来不及净身了,先擦一擦,扑点香粉遮掩遮掩,衣服行头老朽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了,当家喜欢淡色的衣裳,白色的薄纱记得要裹在外衣上,外衫穿鹅黄色,肚兜就…” “……小小小甲,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哇?”她护住胸口看着面前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虽然她小时的尿片都是他给选的,但是肚兜这种高级货能不能让她自己看着办? “小姐!夫人归天之时把你托孤给当家,就算当家对你之前的造型有什么误会…” “他对我的造型绝对是把握的太清楚了,一点误会都没有.” “…你也不能放弃抓住他的心呐!女人,就要以夫为尊…” “女人要以夫为尊我没意见,但是,没听说过哪个女人以’前夫’为尊的…”斜视了贾管家一眼,她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她更没听说有哪个女人把“继母”尊为天的. “所以,就要把他的心抓回来,把那个’前’字给喀嚓掉,才是当务之急啊!” “……我比较喜欢把那个’夫’字喀嚓掉,最好是喀嚓的一干二净!看着吧,我一定要去找二春,现在是苟且偷生的寒冬而已,而已!!” “砰” 一个爆栗砸在某人的脑袋上,贾管家绷紧了脸皮,盯住某人:“小姐,妇道,妇道!!女人要守妇道!!对男人要从一而终,不能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始乱终弃!” “我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我这叫梅开二度,枯木逢春,久旱逢露!” “小姐,大当家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是当初被你一个好玩拣回来的小奴才了,你知道有多少外人家的闺女在觊觎你的夫君吗?先不说你娘过世前,客栈经营不好,是他给力挽狂澜,扭亏为盈的,之后他又把客栈经营的那么有声色,展到外地各城,如今更是经营各种店铺,光这点您就该报恩吧?” “报报报恩?我还要对他报恩?”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他把她虐待到这般田地,令堂的,她还要报恩?她脑袋烧坏了? “再有,当家长得那般标致,你自己当初也是垂涎人家的美色把人家给捡回家,还逼人家签了卖身契.” “可我二天就后悔了!我哪里知道他是个那么黑心黑肺的家伙,捡他的时候倒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唔唔唔!” “小姐,祸从口出,可别再说当家的不是了,如今,你要想的就是怎么挽回男人的心!放心,小甲会帮你的!” “……”帮她?帮她什么啊?帮她挑那些龙晓乙看也不会看一眼的没用的肚兜,还有鹅黄的什么衫?她这一身鸡飞蛋打的造型还不够“恶黄”啊? 她的嘴巴被捂在贾管家手里,翻着白眼看着苍天,只能打马虎眼地点点头,却听见前院的家丁扯着嗓子开始对内院通报. “大当家回府啦!” “咻”她倒抽一口凉气,都是小甲这么多话,每次那个禽兽回府,他就要对她交代再三,抓住当家的心,抓住当家的胃,抓住当家的靴子,抓住当家的衣服,如果实在没招了,抓住当家的那匹大黑马也是好的,人家血统纯正,气宇轩昂的,难怪当家爱马多过爱她,抓住那匹马的马蹄,说不定当家会看在自己爱骑的份上,勉强对她刮目相看. 可是,她既抓不住他的黑心,也抓不住他的黑肺,就连那匹破马都对她不屑一顾,她连人都没办法沟通,还跟个畜生沟通?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糟糕,快架小姐去梳妆打扮,一定要在一时间惊艳住当家,听到没!”贾管家对那几个丫头命令道. “甲管家,惊艳当家这很难耶,当家根本都不看小姐一眼的嘛.” “对啊,前几年您不是试过把小姐打包送到当家床上去过嘛!” “要我说,下点**,成其好事不就结了!” “你懂什么,小姐是被休离的,这样送上门去就算被吃了,当家还是可以不认帐的呀!” “当家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嘛!” “……你们几个少废话,带小姐去打扮,要是误了出门迎当家,有你们好果子吃!”贾管家努力把架子端起来,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了一阵,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已经被贾管家捂着嘴鼻老半天,快要缺氧翻白眼的小姐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很厚道地滚来更新~~恩恩恩~ 为了营造龙大当家回府的“恐怖气氛”,某樱又开始罗嗦了,大家习惯就好~~~ 没有洞房过的女人总是怨念多一点,所以,请大家原谅女猪墙头窥视的罪行,唉唉唉?她叫什么名字? 呃…………反正请不要对某樱家的女猪名字有什么太大期待啦,不过这次的女猪名字,还蛮有女人味的哦~~~个人感觉…………(众:你对女人味的定义,我们大家不相信…………) 不管怎么说,下章务必要让女猪把真名秀出来,恩哼~滚走~ 第六章 处理完龙大小姐,贾管家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前院赶. 龙府的大门外,高头大马在阶梯前停住了脚步,龙晓乙利索地翻身下马,立于龙府的大门外,一袭墨色的长衫上衬着几束灰竹,靴子上沾着不少风尘,他一手拉住马缰绳,一手拍了拍奔波了好一阵的爱骑,顺了顺马鬓毛,那匹马儿随即弯头下来在他肩头一阵亲昵地乱蹭,让他淡淡勾起棱角分明的薄唇. “快看,快看,大当家在笑耶!好美哦,那么柔和的微笑,也只有对着他的爱马才有的好脸色.”几个站在府门外迎接的小丫头开始窃窃私语道. “对啊,当家一看到小姐,脸色就开始全面冰封,都是小姐的错,当家那么一张美人脸,都被她给气坏了去,瞧那眼,那睫,那鼻,那唇…” “当家的嘴巴真的很好看耶,比姑娘家还透着几分粉嫩,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不说,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啊? “唉,你说,我们小姐亲过么?” “呸!就她?她能靠近当家半径一公尺之内就了不起了,我们私下和小姐商量过了,大当家的美色是龙府的共有财产,她可不能独占!” “就因为躲她,害当家有家不能回,害我们有美男不能看,每年只有过年才能解个馋,然后又是一年相思苦,呜,唉?不过,今年当家怎么夏天还没过去就回来了?” “大概是小姐又惹了什么乱子,他回来收拾小姐的烂摊子吧?” “也可能是之前上门找当家提亲的几家小姐里,终于有他选上的人,准备续弦吧?可不能陪着小姐蹉跎光阴啊.” “大当家到底喜欢什么样子女人啊?” “反正,不会是小姐那样的!” “唔…有理!唉,贾管家来了,嘘,轻声点.” “大当家!您怎么站在门外不进门呐?”贾管家满脸堆笑地迎出门来,看着多日不见的龙晓乙,拉着他就往门里走. 龙晓乙淡然一笑,抬手推拒了几分,没有出声,旁边却窜出一个传话筒般的家丁小童,挑起眉头来朝贾管家吆喝道. “我们当家在外奔波多日,一身风尘,怎么不见龙大小姐出门相迎?” “小…小姐她…”贾管家看着继续兀自逗弄爱马的龙晓乙,似乎非要让她亲自相迎,他才肯进府,大当家哇,小姐已经很没威严了,不需要每次回府就这样给她下马威啦! “怎么?龙大小姐多日不见?什么功勋都没有,架子倒是越端越高了?”家丁小童不爽地扬起眉,换来贾管家的回瞪. “小丙,你这臭小子,自从跟了大当家后,就不知道恭顺小姐了?” “我如今的主子可是大当家,小姐是您的主子,可不是小丙我的!哼!还是快点叫小姐出来迎大当家吧,再梳妆打扮也没用的,一定又是您老人家叫她去梳妆打扮,打算狐媚当家对吧?” “大当家你看小丙他…”贾管家正向龙晓乙诉苦,却见他抬了抬线条精致的眼眸,那双细长的眼眸突得一动,直接扫过自己看向龙府前院,他也跟着下意识地回头,现一团黄黄的物体正从前厅滚向门外,顿时喜出望外,“小姐,小姐出来了,当家,小姐出来迎您了.” “哼.”他这才由喉咙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一派悠闲地勾起唇角,双手负背而立,一直淡然的眼神,聚了焦冷瞪着她提住不习惯的长裙,三步一小摔,五步一匍匐,直到身上的鹅黄长裙变得和他脚上靴子一般灰尘仆仆. 瞧她憋足了劲地往门外奔,几乎来不及抬头看他一眼,不满地撇了撇唇,他敢打赌,她绝对要用摔得滚到他面前来,五体投地地迎他回府了 念头刚落,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几声连贯的声音吵痛了他的耳朵. “砰”摔倒. “咕噜”滚动. “啪”贴在他身上. 她果然不负他的重望,完成了一大段高难度动作趴在了他跟前,只是这趴的位置却离他所想相差十万八千里. “小姐!”贾管家颤抖的声音. “小姐!”小丙的倒抽气声. “小姐!”众丫鬟的惊呼声. “咻”这大概是所有在场人士的倒抽气声. “唔!”她知道自己摔了一个大跟头,这也没什么好新鲜的,他们又不是没看过,至于一个个那么新鲜地又是惊呼,又是惨叫的嘛! 呃…不对,她的脸是不是撞什么东西了?怎么不是地板,还软软热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哩,唔?黑呼呼的丝绸料子,还有几根灰白的竹子?什么玩意? 她不明所以地动了动脑袋,脸颊在那温热的东西上微微一蹭,却听到四周的倒抽气声更加此起彼伏. 终于,有个无法忍受,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龙晓乙,龙大当家那把该死的声音. “龙小花!你给我出来!” 出…出来? 要她从哪里出来? “把你那张不知死活的脸从我胯间拉开!!” 她一愣,完全不明所以,微微地抬起了脑袋,看向一张正勾起冰冷,寒意十足的唇,微眯着眼,咬牙切齿地俯视她的脸孔. 俯…俯视?他干吗俯视她?唔,她的手怎么还抱着他两条腿,唔,她的脸刚刚撞到了什么东西?唔!!她怎么这么奔放地跪坐在他面前,还眼观眼,鼻观鼻地对着他的胯间?! “小姐!你怎么能滚到当家裤裆那去了?还拿脸去撞人家的…呜…”贾管家的补充解释让她面色骤然死灰,“当家,你还好吗?如果不适,可让小姐帮您…呃…揉揉.” “贾管家,你还要纵容这只**!当家的那里是她能随便乱揉的嘛!哼,我小丙早就知道你觊觎当家的美色已久!当家才刚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要禽兽当家!当家,你还好吧?”小丙急忙要去扶住自家主子,却被龙晓乙沉着脸抬手示意他退后,那一撞可力道不小,男人也不是哪里都禁得起这般折腾的. “呀!!!”一声后知后觉的惊叫声奔出她的嘴巴. 她猛得松开他的长腿,摸着刚刚碰到不明物体,不知道会不会烂掉,长针眼的脸,扑腾着两只脚往旁边爬. 他咬着牙同她拉开三步的安全距离,却瞪住她朝她亦步亦趋地逼步过来,直到把她逼退到台阶处,他的薄唇才拉开一道很凉的弧度: “多日不见,我倒不知你打招呼的法子是越来越下流了.” 是…是稍微下流了点…把招呼打到人家胯下,还不知死活了蹭了好一阵,呵,呵呵…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为自己辩解什么…… 龙小花艰难地对着龙晓乙绽出一丝憋屈的干笑,后者还给她一个寒意十足的冷笑,粉唇的弧度完全结了霜. 完,完蛋了,他的“继母”模式开始启动,一定是又要想出什么变态方法来折腾她了!她绝对不要被逼着看一晚上春宫图,再让她一个人欲火焚身,无处泻欲,以处*女的名义死在香闺里! 她还要等白马王子解救她于水火,她不要做一个欲火焚身而死的处*女!绝对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新了,自我表扬一记,恩哼~~ ==+呃,其实我是一直在无耻地用存稿,看过的人表鄙视我,没看过的人就开始爽吧~~ 虽然某樱的纯洁天地可表,但是这次不得不承认,男猪基本上是以下半身出场的,崩溃~~ 最后,大家喜欢这个有亲切感的名字嘛~~眨眼睛ing 龙小花,多可爱哇~~~ 你家的小狗小猫也爱用这名字吧~~~ 真实情况就是: 某樱:挖鼻孔ing...想名字好麻烦呀,女猪的名字就随便啦,反正米人在乎小言女猪叫什么的啦~我不走卖女求荣路线,只要男猪色相品种好就ok啦~~于是很随便的龙小花就诞生了~~~ 咩哈哈哈 第七章 凭心而论,龙小花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的,就像她不喜欢自己过分善良的心灵老是在不适合的时候蠢蠢欲动一般,她本来就不是个多善良的人,但十年前,为啥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地把缩在墙角的龙晓乙这祸害给“顺手牵羊”回家好生收养了呢?她将所有的错误归结为曾经的年少无知,美色害人,还有她与生俱来的女人的矛盾心理.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矛盾丛生,多么飚悍又有气势的姓氏,龙! 配个什么名也是气势十足,贵气尽显不是?可是她的娘就是非要糟蹋掉她这个相当完美的姓氏,美其名曰为“取个贱名好养活”,没文化地把个“小花”给按在她多灾多难的脑袋上. 龙小花,怎么听都是个很纠结,很矛盾,很有女人味的名字.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她龙姑娘,龙小姐,或者,龙儿,其实叫她小龙女,她也是没意见的啦,但是偏巧有个人就是爱搞打击报复,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矛盾纠结的名字,只因为她当初捡他回来时,家里有了甲丙丁,刚好“四行缺乙”,她端起小姐架子硬是给他赐名“小乙”,导致他记恨至今. 而且,自从她有了个新的名字1227,那龙小花三个字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使唤的很欢. 她不期待跟没什么肚量的男人进行啥深层次的沟通,可他的打击报复却越演越烈,看了一眼回府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地沐浴更衣,似乎嫌弃被她的脸颊碰到关键部位的龙大当家,此刻已经洗刷掉一身风尘,泛着一身刚净身完后的淡香,任由还未干透的黑披散在肩侧,沾湿了衣襟,姿色撩人地闲靠在主位椅上,听着闻风赶到的几位掌柜轮流报着帐目,一叠叠帐本摞在桌上,他看得面不改色,她却脸如黄土. 他侧着身,翻过一页帐目,眼睛继续审视着,手却稍稍一抬,动了动唇: “奉茶.” 丁丫头赶紧捧着几盏茶跳进主庭,端起一杯正要搁在大当家的面前,却见当家眉头微锁,抬不满地看了看某个站在一边游手好闲的某位小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还不过来伺候我,站在旁边什么呆? 伺候他?她凭什么要伺候他?大家离缘夫妻一场,还是保持距离,不要惹人闲言闲语比较好吧?她鼓动了一下眉眼,身子没动. 他也不动声色,只是淡笑一声,眼神一瞟,任由丁丫头端着茶碗,就是不让她搁下,保持着半蹲不下的马步姿势,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她跟当家斗法,可不可选在小丁不在的时候呐,她真的只是一个相当无辜的小丫头哇. 看不惯龙小姐的嚣张气焰,小丙立刻出声为自己主子主持公道:“小姐,大当家辛辛苦苦为您操持家业,站在一边吃白食已经很说不过去吧?端一盏茶也要端高了架子?” 而贾管家却头一低在她耳边咬了一句耳朵:“小不忍则乱大谋,保持贤德淑良,抓住男人的心从奉茶开始,大当家难得让你靠近他半径一公尺之内,小姐,去啊!” “……”这是打击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府门口被侵犯下半身的羞辱之仇,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却也料想不到这人的报复行动这么迅雷不及掩耳. 翻了一个白眼,撇高了嘴巴,她端起小丁手里的茶,深呼吸一大口,变脸媚笑地递到他跟前道:“大当家,喝茶,小心烫嘴,我帮你吹…” “搁着,你还是少做多余动作为好.” 他一抬眼眉,示意她的爪子放完茶杯就赶紧缩回去,像方才大门口的下流招呼法,他还心有余悸,最好他要她干什么,她再干什么,不要她干的,就别多事. “……”呸!她在心底朝那盏茶吐了一大口唾沫. 他端起茶托揭开茶杯,啄下一口香茶,一边继续飞快地扫着帐目,一边状似闲聊地提起了话头:“近日,可有一位白公子来过?” “呃,当家说的可是一位身着白衣,脚程很快的公子?若是那位公子,他…被小姐给打跑了.”42o掌柜如实汇报某人的战果,惹来龙晓乙异样的抬眼一瞥. “你打他?”他状似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从喉咙里飞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似乎对她这样欺凌柔美弱小的行为很是不满. “小姐不仅打了他,而且把半个雅间给砸了.” “……”嫌弃加剧,冷哼阵阵. “小姐不仅把半个雅间给砸了,而且站在露台上骂了好一阵的街.” “……”嫌弃到了极点,斜视某人. “小姐不仅站在露台上骂了好一阵子的街,而且把几个刚进门的客人给吓跑了.” “我说,42o掌柜,你不要每次告状的时候都用’不仅而且’这样的没前途的词语造句行不行!”某人终于受不了控诉,出最后的呼喊. “那你倒同我说说,要用怎样的句子记载你龙小花的丰功伟绩比较合适?”龙大当家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放下了手里的帐目,双手抱胸等着她自己来交代自己的好人好事. “谁让他吃霸王餐的!”她为自己辩解道,就算他是当家,也不能纵容他那什么’私交甚秘’的,不可告人的,有暧昧关系的朋友来店里带头吃霸王餐吧!她只是让他知道不是姓白就可以白吃的,也有可能会被人打成白痴! “他没给钱?”龙晓乙不以为意地问掌柜,见后者唯唯诺诺地点了个头,随即眉头一挑,“打个人情折扣记帐上.” “唉?那不是当家的好友吗?还要记帐?”掌柜愣了愣. 龙晓乙合上帐本,丢出一个古怪的眼神冷笑了一声:“我何时说过同他是好友了?帐目记好了,下次记得问他讨还.我最讨厌赊人银子的家伙.” “是!大当家!”42o掌柜状似膜拜地自己当家,似乎对他惟有银子六亲不认的冷血本质很是崇拜. 果然见了银子就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龙小花浑身打了一冷战,挪了挪步子,离他再稍微远了点,却被站在身手的贾管家拱了拱身,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再离当家近身一些,最好趴上去,替他捶捶腿,捏捏肩,摸摸胸,最好再揉揉刚才被她残酷迫害过的关键部位,她龇牙裂嘴地朝贾管家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向他表示自己宁死不屈的精神. 贾管家白了不合作的某人一眼,干脆自己上前一步,朝还在审帐的当家笑道:“大当家,一路奔波也该饿了,小姐一听您要回来,马上就很贤惠地吩咐厨房做了很多您喜欢吃的菜,可见小姐是对您的事是多么上心啊,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留几位掌柜下来一起用晚膳如何?” 他朝她看一眼,一脸讪笑:“我都不知晓,原来你很期待我回来吗?” “……你觉得呢?”她无奈地回应道,旁人不清楚他俩交恶到什么程度,难道他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吗? 可是就有一个喜欢幻想他们俩恩爱与共,琴瑟合鸣,共效于飞的家伙存在:“对啊对啊,小姐对当家是朝思暮想,相思成灾,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 “贾管家,我建议您,最好别同她一般看些不适合您看的书,否则脑子会跟着不好使.”他显然对一个老朽向自己倾吐衷肠兴趣不太浓厚,只是抬步率先走向主厅边的餐厅,“去用膳吧.” 一干人等立刻众星拱月地跟了上去,无不在回头时白了一眼两个在他们威严的主子面前煽动风花雪月的一老一少. 龙家的餐厅是相当有特色的,不似其他大户人家喜用圆桌,彰显所谓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家和万事兴的头彩,反正他们龙家自从夫人过世,龙大当家拜堂休妻,龙大小姐下堂开始,就和什么团圆美满彻底绝了缘,圆桌这么假的东西早就该被屏弃了. 于是,一张长长的红漆木桌横在中间,高位是宽椅软垫,而那低位就随便的木椅一张,按着龙当家的规矩,在龙家不管是小姐还是下人,功多者坐高位,这无能又爱闯祸的家伙,自然只能缩在那低位的角落里,最好连菜都夹不上,干吃白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回帖的不是好娃娃~~~ 乖乖回帖才可以哦~~不准急着看下一章,还看,还点,回完贴再点下一章,否则某樱跳出来咬你爪子 第八章 一进餐厅,两拨人立刻明显地划分楚河汉界,龙晓乙领着一票人往高位走,龙小花跟着一票人往低位缩.而小丙那个狗腿正顺着主子的意,论功行赏地分着座位,结果因为她今日赶人砸店骂街的丰功伟绩,那最低的那个位置也被小丁一屁股坐起来,她这才哀叹了一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一定多个龙晓乙来整治她,平日里他不在家,贾管家坐着他的高位,一顺溜位排下来,她好歹还能在小丁身边,最后一个小椅上摇一摇,可他一回来,顺着位排下来,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她苟延残喘的位置给挤走了! 小丁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完全没位置可坐的小姐,缩了缩脖子:“小…小姐,要不然,你跟小丁挤一张椅子吧,咱们一人一半?” 她看着小丁挪了挪屁股,空出一半的位置给她:“呜…小丁,还是你对我好,我当初就该跟娘说,我要嫁你的,呜!” “……呃…我还是不要让给你坐了.”她完全不想娶小姐呀,当家的勇气她一点也没有耶. “喂!你让我感动完再说这样无情的话好不好!”她鼓了鼓眼,突然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把头一瞥,现那把目光来自离她们遥远的高位上的龙大当家,那嘲弄的目光因对上她的视线稍挪开了些,然后,他张手召了小丙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丙立刻点头跑出餐厅,不多时,搬回一张小板凳朝她走来. “喂,龙小丙,你绝对不要告诉我,你们当家打算要我坐这张小板凳…” “当家看你可怜,不忍看你没位置,你还不知感恩?”龙小丙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将小板凳往她怀里一塞,扭头又走回当家身边. 她抱着那张小板凳众目睽睽地站在原地,心中翻腾着熊熊烈火,就算是继母也没怎么虐待的人吧! “啪”她猛得手拍木桌,大力地掌心也泛起一阵麻意,然后得到了大家震撼的注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丹田,怒吼出声:“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我做主,怎么了?”云淡风轻的回应从高位上飘下来,丝毫没有犹豫.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大家吃饭,呵呵…”呜…事实证明,龙小花的勇气和气势都是只有一瞬间的,瞬间过后,她就会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疲软地趴在地上. 她认命地搬上小板凳,正要坐到小丁身边去,却听见从高位上再次荡出幽幽的声音. “坐到我身边来.” “唉?” “让你搬着凳子坐到我身边来.”他不耐烦地加重了音重复了一边. “……哦哦哦.” 她立刻搬起小板凳滚到他身边,放下,坐好,惹来别有深意地俯视一眼. 可这一落坐,桌面的高度落差把她的脑袋整个盖住了,她捧着白饭,举着筷子正在考虑怎么不受人注目地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色,她刚刚好象有看到她最喜欢啃的排骨,没有肥肉的那种,要是平日里,贾管家肯定把它整盘送到她面前,给她开小灶了. 她正梦想油焖焖的排骨,却觉得头顶飞来一筷子青菜,一瞬过后丢进她的碗里,她迷茫地抬起头来,看着正喂食完她,一脸怡然自得的龙大当家,似乎对自己丢食助人的行为很是满意.令堂的,也不想想是谁把她残害到这般田地的! “看着我做什么,快吃饭.” 她相当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棵被他送进自己碗里的青菜,这算什么?嗟来之食啊?太耻辱了,她才不要吃哩,哼,扒白饭. 他看着她碰也不碰那颗青菜,也不多言语,仿佛对她的不识好歹嗤之以鼻,转而继续进食. 贾管家却挑起话头同他攀谈:“当家,这次没到年底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这不是我家?不欢迎我回府?”他状似玩笑地答道. 对!不欢迎透了,快滚! 使劲啃白饭的某人咀嚼着满嘴干巴巴的饭粒,心理控诉道. “当然不是,当家回来最好,老朽高兴,大家高兴,小姐她…呃,最高兴!哈哈!” 小丙看了一眼还不放弃撮合离缘夫妻的贾管家,冷哼道:“哼,她高不高兴又如何,当家这趟回来是因为城东的林员外有事要与当家商量.” “林员外?那个老东西?”贾管家放了放筷,“当家,不是老朽说您,您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当初夫人过世,客栈危机的时候,他那么落井下石,想到这老朽还觉得怄呢!” 龙晓乙淡笑不语,只是夹起一快豆腐,再次往桌下丢,但同样遭到了嫌弃. “此一时,彼一时,贾管家没听过,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利益嘛,这句话可是当家教给小丙的,再说,林员外还有意把自己的二小姐许配给当家当夫人,人家是诚心可表,为什么要拒绝啊!” 没去理睬还在争辩的甲丙二人,他继续往桌下丢下一筷芽菜,却依旧被某人拨到白饭一边. “什么?!要给当家说亲事?这这这这怎么可以?那小姐她…” “人家林二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秀外惠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什么不娶?” “可可可是小姐她也…” “我要啃排骨!”再也受不了龙大当家嗟来之食的羞辱,她出了正义的呼喊,却惹来小丙更多的藐视. “小姐她怎么了?一个只会啃排骨的龙小姐能和人家比吗?” “小姐,你快吃醋,快吃醋哇!”贾管家皇帝不急太监急地嚷道,比起啃排骨,她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吃什么醋?”她擦了擦没油份的嘴巴,哼了哼,劳动了一天,还不给她进点油份,她快要香消玉陨了,“排骨不能蘸醋吃.” 他朝她讽刺地冷哼了一声,夹起一筷排骨,在自己眼前审视了一番:“看样子,这排骨比醋好吃是吧?”他倒想瞧瞧这排骨比醋好吃在哪里. 她看着他夹起的排骨,立刻眼睛一亮,捧着白饭碗就跟上去,他左她左,他右她右,难得见识一场迟到已久的夫唱妇随,可贾管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哼,你看吧,我都说了她就知道啃排骨而已,连吃醋的都不会的女人怎么配的上当家,当家,你瞧她哪里有本分女人味!”小丙做出中肯的评价, “吃醋和女人味有什么关系?”龙小花显然不苟同小丙这家伙擅自将“女人味”这么神秘的名词粗鄙地解释为“吃醋”两字,“本小姐的女人味深埋在这里,等碰到骑着白马的未来良人自会无责任扩散,但是现在,我只闻到排骨味.”她作势拍了拍胸口,对于自己埋得“深不见底”的女人味表示骄傲. “啪”一声重重地搁筷声敲在桌上,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快排骨跟着他重重放下的手重新摔回了盘子,顿时一脸惋惜状. “哼!”他从喉头翻出一声闷哼,瞥眼打量某个家伙已经举着筷子,放弃从他手里得到喂食,自力更生地从小板凳上窜起身,扑上那盘热腾腾的红烧排骨一阵风卷残云,把大家闺秀的反面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用实际行动表示她的“女人味”真的相当珍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到的. “原来,龙大小姐很吝啬在我面前展现女人味?恩?”微微一挑眉,他难辨喜怒的声调让四下用餐人士没人再有胃口,无不想抱碗飞逃. 可某个终于啃到自己肖想已久的排骨的家伙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头顶上空的冷空气,捧着碗重新坐回小板凳,索性把筷子和白饭都丢在地上,专心一一地啃着她心心念念地排骨,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狗腿的形象和刚才那副不吃嗟来食的傲气严重不符. 她正啃得畅美,恨不得手脚并用对付嘴巴里那块硬骨头,反正他都把自己召唤到身边的角落里当落水狗了,她干脆让自己形象彻底名至实归给他看,忽然鼻子一动,闻到一阵不似食物的香味在她鼻头窜动,啧了啧油嘴,她抬起来,现他并未看她,只是很顺手地抬手递给她一盒不知道啥玩意的破东西. “送你的.”口气和态度都是欠扁的恩赐样. “送…送我的?”她有点惊恐地看着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对于他的恩赐不可置信,他竟然会主动送东西给她?好诡异,好吓人,“作料?” 拿来配她手上的排骨? “你把排骨给我放下来.”他对她手握大排毫无韵味可言的姿势显然厌恶不已,越来越怀疑“女人味”这三个字在她体内究竟存在与否. 她闻声,立刻三下两下将排骨啃干净,把所有的嫩肉全部挤的嘴巴里,再将满是牙印碎肉的排骨往地上一丢,表示自己很听他的话. 他对她豪爽的行径显然不予苟同,翻了一个白眼,将那盒子往桌上一摆,放下筷子,起身走人,看样子是被她倒足了胃口. 他一起身,所有人也立刻放下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餐厅,只剩下贾管家显摆地朝小丙横眼道:“看到了没,当家心里还是有小姐的,他给小姐送东西了!小姐快看看是什么玩意!” 她一摸油嘴,把那小盒子打了开来,一阵香粉飘出,呛得她差点翻江倒海:“呸,什么破玩意,臭死了,呕,小甲,会不会是毒药啊,他要毒杀我?” “小姐小姐!!天啊,当家竟然送你胭脂水粉呐!这是胭脂水粉啊.” “胭…胭脂水粉?”她愣愣地盯着那小盒里的淡香粉沫,再满脸诡异地瞅了一眼正走往前厅继续对帐目的龙晓乙,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 这个道理她当然懂,他送她胭脂水粉,难道是在勾引她所剩无及的女人味?在挑逗她敏感的感情末梢神经?那不就是说他对她…… 哼哼哼,她就觉得,早在小时候他就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所谓雏鸟情节嘛,好歹她也是把他从墙角边捡回来的再生父母,他要是对她这样或那样,其实也完全说的过去的,只可惜,继母就是继母,永远变不成王子呐,不过,她会允许他在一个小角落里对她爱… “贾管家,小丙我奉劝你别想太多了,这是当家在邻城收租时,老板临时拿来抵债的胭脂水粉,龙府丫鬟人手一份,小丁也有份,如果您想要拿一份去孝敬您过世已久的夫人也完全没问题.” “……” “小姐,你干吗突然踹我!” “我讨厌不让我做完白日梦的人!”她难得妄想一下,还是妄想被“继母”看上的变态情节,至少也等她妄想完,再破坏她自恋的美梦吧! “……” “我还讨厌不让我啃完排骨的人!” “……” “我最讨厌送我胭脂水粉,还人手一盒的人!” “大当家,小姐说她讨厌你!”总结小姐所有的话,小丙如实地朝正厅嚷道. 正厅里立刻传来一声茶杯落地,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紧接着… “叫龙小花出来扫地,擦地,泡茶,还有,让她上马厩去.” “要小姐去马厩做什么?” “喂马.” “……是,大当家.” 正厅传来的对话让小丙扬了扬眉,看着面容抽搐的龙小花:“小姐,您还愣着干吗?当家叫您去干活呢.” “……”这是针对,这是**裸的针对! “对了,当家的马只爱吃燕麦,您别想随便塞给它点杂草就省事,它生气起来,可会踢人呢.” “……”这是虐待,这是**裸的虐待!!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扭动,爬行,为什么我要更两章,我不该当勤奋的小孩,我是懒散的,懒散是可以被疼爱的,是可以被原谅的,为什么我要更两章,为什么~~~ 所以,你们要乖不能霸王,两章都要乖乖回帖才可以哦 否则,以后两更就成了遥远的梦了~~~ 好咩好咩好咩?? JJ有新的回帖制度,请大家配合下,表刷分,表空评,空评会被删除扣分哦~~~谢谢合作 第九章 奔宵. 龙晓乙那头蠢黑马的名字. 听小丙说,那是龙当家从周穆王八骏《拾遗记》里选出来的名字,奔宵,野行万里,足不沾尘. 可在龙小花看来,一头大黑马取个这种感慨万千,感受良多,感性兮兮的名字纯属多余!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她也曾建议龙大当家给这过分锐气的畜生换个名字,随便取个什么“大黑”或者”黑毛”这样顾名思义,显而易见的名字,不是更有亲切感吗,叫起来也顺口,一嚷“大黑”,它就抖着一身“黑毛”跑过来,多好! 可龙大当家对于龙小花好心的提议,显然领悟不够深刻,斜视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我可没有你那么‘随便’.”便拂袖离去. …… 随便?她什么时候随便了?一头畜生的名字也能扯上她的贞操观?他以小见大的能力是不是太过飚悍了?奔宵奔宵,她就不相信,骑着这种“奔放整个通宵”的猥琐畜生种马的男人贞操观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奔宵!当家派小姐给你送粮食来了.” 小丙将手里的纸灯笼挂在马厩主梁的挂钩上,下巴一摆,示意龙大小姐赶快干活.龙小花臭着脸,捧着一大盆上好燕麦抬脚跨进了马厩. “平日里都是我在替当家喂奔宵,你知道的,奔宵一向不喜当家以外的’生人’近它身,若是我不陪你来,奔宵铁定一脚把你踹出去.” 是啊,他们主马情深,她是生人,一年才见一次面,她也没期待这头畜生能记住她的音容笑貌,她凉笑一声,没好气地看住那头在微弱的烛光里还马瞳炯亮的畜生,她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毛马可没半分兴趣,虽然它身材是还够看啦,但等它下辈子投个白马胎再对她放电吧. “奔放整个通宵,你的饭来了,啃吧!”她非常没有爱心地把燕麦往厩槽里一倒,任务完成,转身正要走人,却见马儿用鼻嗅了嗅麦子,随即不屑地抬起马头,用马鼻子喷了喷气,显示自己的不满. “小姐,你这样喂法,奔宵是不会吃的.”小丙双手一环胸,顶着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站在一边,“它可是从来不食这样的嗟来之食.” 言下之意,当家的马都比她这个龙大小姐识趣许多,是截然不同的品种. “为什么?”她不以为意地甩着空了的燕麦盆子,对小丙拐着弯儿骂人的行径完全没感觉,嗤,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小厮,只是他皮笑肉不笑的功力显然还没练到他家主子那个炉火纯青的境界,在这等残酷环境,她若还不能修身养性,息怒宁人,早被气死一万遍了. “难道它…还真的要先奔放完了才肯吃饭?”无视掉小丙的才嘲弄,她朝这头过分享受,食色性者的马瞪去,“这好办,隔壁就有头母驴,我这就拖它过来让他们良宵一夜,再送客房服务来给它们享受如何?”她这算仁至义尽了吧?跑堂都没那么努力过. “你说什么?”小丙被她的馊主意惊得跳了起来,“你疯了你,奔宵可是血统纯正的良驹,千金难求,你竟然想随便找驴子跟它配种?我警告你哦,这是当家最宝贝的马,你敢乱来,小心当家找头驴子来跟你配种!”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你要我上哪去找头血统纯正,千金难求的母良驹来跟它奔放啊?还是,它公的也可以接受?那我这就…” “你你你这等毫无内涵的女人,竟然随随便便将床弟之事放在嘴上说.” “再有内涵的女人最后也会被男人放到床弟上给奔放掉.”真抱歉啊,她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人,哼! “你这德行怎么能配的上当家?” “现在是给奔放配种,还是给你当家?” “哼,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快喂马!这是当家交给你的任务.” “喂就喂.”她丢下了燕麦盆,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轰这头脾气比它主人还怪咧的畜生,它该不会是还在介意它家主人的胯下之地今日被她不小心染指之事吧?唔,这样说来,那人的胯下之地本来就是它的地盘,她在它的地盘撒野,还想随便用一顿饭来摆平它,好象有点说不过去,唔,之前好几次撞见龙晓乙喂它,都边喂边摸摸它的脖子,拍拍它的头,那她干脆也挥点多余爱心… 手正要伸出去,那厢,小丙欠揍的声音又在她身旁响起. “别碰.” “又怎么了?” “我不是说过奔宵不喜当家以外的人近它身吗?就连我都不敢碰它,而且…哼,刚刚当家交代我,不准你碰它.” “为什么?!”叫她来喂马,又不给她碰? “奔宵日行千里,干活利索,别让它被某人懒散的习性给沾染了.”小丙弯起了唇角,“这可是大当家的原话.这下你可知道大当家有多嫌弃你了吧?喂,你转身要去哪里?” “……牵母驴子过来奸了他日行千里,干活利索的马,我倒要看看它沾染了驴子习性后,还能奔放到什么地步!令堂的!” 说罢,她不顾小丙惊叫着拦手护马的姿势有多英勇,也不管那头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被擅自**的畜生有多无辜,径自拉开门去隔壁找那头饥渴的母驴,骏马加母驴子能生出什么东西来呢?她现在对这个实验煞有兴趣! “小姐!不好啦!”小丁一阵乱喊冲进了马厩房和正要牵驴行凶的她撞作一团,“贾管家让我来喊你赶紧去正厅,来了来了,他们来了啦!” “谁来了?哎呀,管他谁来,我先解决一下后面那头畜生的性福.”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幸福吧!小姐,小丙说的那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秀外惠中,琴棋书画来了!!” “哦…”她敷衍地应了一声,牵驴的脚步猛得停下,这才反应过来小丁话里的意思,“什么!!” “哈!原来是林员外带他家二小姐来拜访当家了.”小丙立刻了然前庭里生了什么,“既然如此,小姐去前庭迎客见识见识有内涵的女人,顺便输的心服口服吧.” “小姐才不会输呢!对吧,小姐?”小丁拽住自己的主子,将她扯出了马厩,为壮声势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道,“对了,那位林家二小姐听说精通音律,正要为当家抚琴呢.小姐,你那练的如何了?” “抚抚抚琴?” “对啊!当家最喜欢那种有气质,琴棋书画样样都精的女子了,您不是知道的嘛,当初贾管家不就是为了让你练琴,这才上乐行帮你也买了一把么?你到底练的怎样了?就算磕磕巴巴的,但好歹能从头弹到尾吧?” 她用沾满燕麦的右爪抓了抓脑袋露出一副甚是苦恼的表情,嘿嘿一笑:“对牛乱弹琴我就很擅长,要不然我把琴给搬来,给奔放先弹上一个通宵再去丢脸好不好?” “小姐!拜托你把女人味在关键时刻释放出来一点点好不好!”小姐这样一毛不拔,她这个当丫头的很为难耶! “……”她也很想把那深藏已久的女人味毫不吝啬地释放出来一点啊,可是藏太久,很容易遗忘的,她上次展现她珍贵的女人味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唔,这是个谜,是个谜啊! “小姐,不是小丁刺激你,今日若是来肖想当家的是别人也就罢了,但是林家二小姐耶,你甘心嘛?” “唔?林家二小姐?”她从那个千古之谜里挣扎出来,看着小丁眨了眨眼,“林家二小姐…啊!!是那个脚裹得比肉粽子的肉馅还小,在女人面前下巴扬得比胸口还高,在男人面前柔弱得跟小猫似的,每次笑着跟我打招呼,眼睛里写着’要我是你,我就死了算了’的零内涵?” 小丁沉重地点头到,她家小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被人讨厌的事实了. 龙小花一向很以自己的姓氏骄傲不已,却也为自己糟糕的名字头疼不已. 和龙小花刚好相反,林家二小姐有个相当有内涵的名字——林内涵. 名字是有内涵了,可一加上她不怎样的姓,顿时内涵降为零,可能正是被这个名字所刺激,林家二小姐从小就奋图墙以千金标榜,不梳妆绝不出门,不穿新衣绝不见生人,琴棋书画信手捻来,诗词歌赋不在话下,笑不露齿,步不带风,脚不沾尘,手不染污,随手抽出来的书一定是高深度高涵养,看龙小花的眼神一直是—— 当千金小姐当到你这份上,要我是你,我就死了算了 刚刚被龙大当家休回“下堂妻”龙小花每次看到林内涵的眼神就很迷茫,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喜爱自己,以至于每次看见她,都那么饥渴地要代替她去自杀. 等她真正弄懂林内涵那充满内涵的眼神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原来那看起来柔弱又怜悯的眼神不是想替她去死,而是觉得她把千金小姐的脸面给丢光了,那既然觉得她很丢脸,为什么每次千金小姐聚会都一定要拉上她一起去哩? “小姐,我们看得那些里,是不是总有个不咋的女角儿站在女主旁边做衬托?”和她一起饱读烂书的小丁曾这样提醒她. “啪”她一拍脑门,“嚯”地站起身,“她令堂的,那个家伙竟然拉我当衬托!!” 于是,她在当了几年陪衬品以后终于领悟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为什么她的白马良人迟迟不出现,原因无它,她身边站了一个比她光环环绕一百万倍的女角儿,除了不会干粗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除了不会吹口哨,萧笛琴琵随手捻来,而龙小花,只会她林内涵除下来的那两项,眼睛脱窗的人才看上她,难怪上她林内涵家提亲的人排着队踩平了门槛,而她家的门槛却总是被投诉她闯祸的左右邻居踩的乱七八糟. “不过有一样东西,她是没我强的!而且放眼全城也没谁比我厉害!”她一拍胸脯,对自己未来的白马良人盲目自信道. “小姐有什么秘密武器是小丁不知道的吗?” “那就是身世悲惨呐!”她举起食指自豪道,“书上的女角儿哪个不是身世悲惨的,就连皇帝的女儿都要被欺负得死去活来才有幸福可言,放心,我上头有个那么变态的男版继母,只要有这个秘密武器,白马良人肯定能现我才是主角儿,我迟早有一天能脱离苦海的!” “……” “有谁能比我惨啊!哈哈哈哈!!!”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好不好… “可是小姐…如果那个零内涵把你的继母给抢走了,没人欺负你的话,你的白马良人,还能找到你这个毫无光环可言的女角儿么?” “……呃?” “这样想来,你是不是该去前厅把当家给抢回来?”为了激小姐的斗志,不入流的激将法也要试一试了! “呃…你怎么不早说,她令堂的,为了我的白马良人,我不能再被那个拿我当陪衬品的零内涵夺走我仅有的光环了!” 令堂的,这年头,连她的男版继母也有人要抢?这是怎样一个残酷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腰酸背痛地滚来更新,我的小存稿用光了…………这会没了………… 扭动扭动啊!! 好困,去睡了,明天再来欺负大家~ 第十章 今夜的龙家府邸早因龙大当家不同往年除夕回府的惯例被打破而被左右邻舍注意三分,夏日的傍晚总是会拉长些许,晚饭过后,天还没黑透,只听一如泣如诉地从龙府的正厅里传来,与往日三个音节必磕巴一下,十个音节必走调一下的调子,半刻钟后必有质疑古琴存在的咒骂声有天壤之别. 于是,今夜的龙家府邸难得没有人奔走投诉,龙大小姐龙小花魔音摧残左邻右舍的不良行径. “好琴好曲好手法.”一个熟悉的身影着一袭还未换下的白衣招摇地站在龙家大门前,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未有丝毫变化,他侧了侧身子,朝背后提着一把银白细剑的黑衣男子笑道,“这么看来,晓乙那家伙果然在骗我.他把那龙大小姐说得那般一文不名,准是在找借口与我推托,这等婉转流泻,余音绕梁的曲子,岂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女子能弹出来的?” 听闻他这一袭话,一位一直站在龙府门口的小厮不满地扁了扁嘴:“哼,这位少侠,您是外地人吧?龙府的那位小姐哪能弹出这等曲子,这曲子,乃我林家二小姐所奏,我家小姐六岁能诗,七岁能画,八岁已是好琴一手,怎能同龙府那个才出嫁就被休离,成天只知道闯祸的丫头相提并论.” “哦?”白衣公子挑高了眉头,“原来不是龙家小姐龙小花所奏?” “龙家小姐弹的琴能听吗?您是知不知道,有人为了躲这龙小姐的琴声,可是从城西头硬生生搬到我家小姐所在的城东头,这西边的好宅地都因为她市价大跌,她若是每日弹奏,这里就快要变成荒凉之地了.” 白衣公子微微一怔,从喉头跳出一丝浅笑,也不多言语正要转脚走人. “唉?这位少侠不需问我家小姐的名讳么?” “你家小姐?”他回头不解地看着那小厮,随即灿烂一笑,“我对你家小姐没兴趣.” “什么?我家小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那又如何?”他眼带柔笑,话语的音调却带起轻佻乖张的升调,“你家小姐可有悲惨身世?” “唉?” “可有被人欺负?” “这…” “可有被人霸占祖业?” “……” “没有?”他一耸肩,摇了摇头,“那可没办法了,白某别的喜好没有,就爱造这等救人于水火,温柔体贴,侠骨柔情佳话.” 说罢,他独留那呆若木鸡的小厮,一展一直持在手里的白纸扇,踱着文弱儒人的方步离开. “少主,为何过龙家门而不入?”提着银剑的黑衣男子低声问道. “此刻进去,定会被晓乙丢出来.” “……因为您吃了霸王饭?” “你救驾来迟,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在下倒不知,吃霸王饭还能吃到衣衫不整的.” “唉?”他低看了一眼已经招摇了一天的白玉胸口,漾出轻笑,“龙家是个好玩的地方,就连跑堂丫头也有趣.” “……少主真要这选亲?” “对啊.老大不小,娶房媳妇,挺好的,不是吗?” “……您那征亲条件不好.”什么救人水火,温柔体贴,侠骨柔情的佳话. “不好吗?我倒觉得挺有趣,对了,还得去买匹白马,通体雪白最好.走吧.” “……”—— 一曲弹毕. 白玉手指从琴弦上悠然地拉开,林内涵从椅子上起身,娉婷袅袅地朝坐于高堂上的龙晓乙和林员外福下一身. 未等龙晓乙开口,林员外先制人地笑道:“哈哈,听闻贤侄远道归来,林某立刻就携小女内涵前来拜访贤侄,知道贤侄好琴,爱琴,特让小女为贤侄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林内涵并不说话,只是挪动莲步,由龙晓乙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立在林员外身边. “林小姐琴技龙某素有听闻,不知师承何方?”他不咸不淡地答道,抬手端起茶托,压下一口清茶. “内涵早年跟着琴师学过,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师傅,后来便是自己有兴趣,多练练罢了.”林内涵也只是礼貌地答道. “如此看来,林小姐对琴也是兴趣甚浓,实乃风雅之人.” “谈不上风雅,信手乱弹而已.” “林小姐谦虚了,只要有那家伙还活着,信手乱弹这词一辈子不会落在林小姐身上.”他淡淡一笑,唇离了玉白杯沿,搁下茶盏,明显听到窝在门外角落里的身影有些许微弱的动静. “龙当家说的可是,您的前妻,小花?” “除了那家伙,还有别人配的上这等妙词吗?” “不瞒龙当家,内涵与小花也算至交密友,龙当家不在府时,经常结伴出游.” “龙某有所听闻,平日里多谢林小姐对拙荆有所照拂.”他抬眸一笑,口气里甩出几分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唉!贤侄不是已将龙小姐休离,怎么还能称拙荆呢,这等称呼不好乱叫啊!传扬出去有失体统.”听到两个分外刺耳的字眼,林员外笑呵呵地刺道. “林员外教训的是,只是多年习惯,龙某懒得改罢了,无关其它.” “哈哈,外头都道贤侄是个念旧情之人,这龙家客栈虽对贤侄有知遇之恩,但总归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把那龙家小姐留在府邸,没将她赶出去,已算的上是仁至义尽,贤侄已经二十有五,总不能为了她耽误自己一辈子的终生大事.早就听说贤侄欣赏琴棋书画精通,温柔婉约,气质然的女子,此趟特带小女来给贤侄过目,也许我家小女能投贤侄的眼缘,此番回府,贤侄是否也有考虑我之前送帖提到的联姻之事?”说罢,林员外瞥了几眼自家闺女. 不等龙晓乙开口,林内涵突得抢先一步,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张口道:“爹爹,女儿的亲事请让女儿自己做主,女儿不能嫁给龙当家.” “……”龙晓乙挑了挑眉头,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下了喉咙,只是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林内涵,决定对林家的家务事沉默以对. 林员外似乎完全没料想到自家女儿会突然跪地拒绝亲事,“咻”地站起身子,声音陡然增高:“什么?你这闺女,这时候说什么傻话,快同龙当家赔不是.” “内涵知道自己唐突了龙当家,但是确有不能从命的理由,”林内涵垂下双眉,只是垂视地板. “哼,莫不是林小姐’也’有等白马良人的嗜好?”他嗤笑一声,在那个也字上稍加了点音量,敢情这年头的姑娘家脑子里都是少了根神经,需要被好好调教一下才能变正常? “内涵…内涵是因为与小花是闺中密友,又岂有抢人丈夫的道理.即便龙当家已将小花休离,但她毕竟在龙府,抬头不见低头见,龙当家就算再不喜小花,对她仍是有责任的,内涵不愿失了这好友,也…也不愿…与人共伺一夫.” 一袭慷慨激昂的话语听得门外的两人无不磨牙擦拳,恨不得冲进去将某人按在地板上一顿好打. “小姐,她又来了,这不摆明了叫当家将你赶出龙府嘛?以退为进呀,她还说她不稀罕看咱们那些情情爱爱的烂书,她根本是练到一定段数了,指不定每天躲被窝里研究呢!”小丁从背后摇了摇龙小花. “她令堂的,还责任,我什么时候稀罕龙晓乙那继母负责任了,他就是专门负责来虐待我的,小丁,你说我行情有差到只能让男人负责任嘛?等我将来找到白马良人,等我…” 她正吠吠地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另一边大堂上却传来淡然应对的龙晓乙那幽幽的声音. “如此听来,林小姐倒真的与拙荆倒是友情深厚.难怪龙某不在家的时日,经常听说林小姐与拙荆私相馈赠.” “龙当家说的是?” “我是指那些胭脂水粉与衣服.”龙晓乙撑着下巴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林家小姐,毫不介意展示自己在龙家的眼线和人脉,这个宅子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在千里之外也是了如指掌的,“林小姐对拙荆的重视倒是胜过龙某,为了不落人口舌,这趟回来,也替她捎了不少东西,以后就不劳林小姐替她费心,林小姐的那些馈赠也可不必再送到龙府上来了.” “……”林内涵一怔,随即眼神黯然下来,倒是林员外毫不解意地眨了眨眼. “贤侄是在说什么?小女送了什么东西给龙小姐吗?”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林小姐用不上的东西罢了.”他并不点破,只是弯唇朝林员外一笑,“看来这亲事,要等林员外好好同小姐说通才行,龙某这里就暂且不需考虑了吧?”反正也没人在乎他的感受,跪在地上,自说自话地似乎已经嫁进龙家大门了. “呃…这…贤侄且稍安勿躁,待我回去同小女说说,这娃娃被我从小宠到大,难免有些娇纵.” “娇纵的小姐,龙某早就领教过了,无妨.林员外自可慢慢管教.”管教不好,他不介意好招共享,向他推荐几招如何修理娇纵的千金小姐. 听完大厅上飞出来一段对话,小丁推了推已经呆掉的龙小花,咽了一口唾沫:“小…小姐,当家怎么知道那个零内涵老是故意可怜你似的,把不要的胭脂水粉和穿过一两次的衣服送给你?” 龙小花摇头摇头,继续呆… “难怪当家会突然送你胭脂啊,那当家这么做…算不算在帮你出气?” 龙小花摇头摇头,更加呆… “怎么办,小姐,小丁突然觉得当家好伟大.你不要再呆了啦,小姐!你不觉得当家好伟大,好吗?” “我…”她一张口,又把话吞回肚子里,压得自己百转千回,异常难受. 他是别有目的的,她不能上当,要坚定立场,没听到嘛,人家那是怕落人口舌,损了他的面子和伟岸的形象,让别人以为他当家的龙府还要靠别人丢来的救济过日子,所以才偶尔把继母邪恶因子收一收,要一直扩散继母的邪恶也是很累人的一件差事啊.他喜欢的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神经病,不可能是她这个会啃排骨的正常人… “这亲事可暂且不提,贤侄可有考虑我在帖中所提到的,在京城共谋开设客栈的事?”林员外见亲事暂且谈不拢,决定拿公事出来好好圆个场, “龙某以为自己已经很清楚知会了林员外,大龙门客栈绝不在京城开店.”一提此事,龙哓乙难得地皱了皱眉. “贤侄,这京城人流涌动,商机无限好,又乃天子脚下,不说别的,在那有一家店面,光宗耀祖,门面十足,名利双收,以贤侄今日实力,在那开家店铺不是大事,我就想凑个份子,跟着沾点光…” “林员外,若今日之行是为了劝龙某在京城开店之事便不必再提,只要龙家还是我龙晓乙当家,这京城开店就绝不会生!请回.” “那你此番回来不是为了同我商议亲事和客栈的事的吗?” “龙某何时给林员外任何承诺了吗?”当日客栈危机之时,他林员外也是这般回复他的,交情是一回事,出钱出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林员外的脑子里没有雪中送炭这个词,他龙哓乙也没有锦上添花的爱好. “可是,你回来是为了…” “有故人要在城里办选亲宴,龙某只是回来看看热闹,没有别意.” “选亲宴?” “白家少主,白风宁.”龙晓乙的手指在茶几上轻敲着,随口道,“林小姐不是还未婚配么?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这白家少主也是大户人家.” “白家?贤侄可说的是,武林盟主白家的独子?白风宁?” 他看着林员外光的眼睛,颔不语. “他会来这城里,选亲?这…内涵啊,快起身,同龙当家拜别,咳,今日之事,全当我与龙当家的笑话,儿女婚事,还是缘分为重.” 他淡笑不语,只是懒懒地从位置上起了身,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好滚了,林员外当下扯住自己还没站稳脚跟的闺女就往外走,倒是那林内涵轻瞟了一眼毫不阻拦的龙晓乙,抿了抿唇,只得福身走人. 他跟着跨出门槛,送客到门边,转身回府,看着两个獐头鼠目正要缩回自己房间的身影,眉头一挑,他眯了眯眼,粉唇轻启,朗声道: “贾管家!” “大当家,什么事?” “去龙小花房里把琴拿出来!” 墙角边的身影一僵,脖子拉的老长,龙小花机械地回头,与正摆出一副“以调教顶尖淑女”为己任继母架势十足的龙晓乙欲哭无雷地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从他的淡定的眼神里博取到任何同情. 呜…他的老毛病又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平静地接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顶尖淑女的事实呢?这个认知,早在他几年前离开龙家大门就该有了不是吗?现在怎么又旧病复了? “唉?”贾管家迷茫地看着自家阴晴不定的大当家,不是才刚刚听完林小姐弹琴么?上瘾了? “弹不完一曲子,不准让她睡觉!” “唉?”可要小姐弹完一曲子,他们就全体没有觉可睡了耶. “现在,你还觉得他帅吗?”龙小花抽搐着嘴角,伸出大拇指朝背后一指,看着面前苦着一张脸的小丁. “小姐,大当家的伟大好象总不能持续过一刻钟耶,呜…一点都不帅了!”大当家为什么总爱用一张那么美的脸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呢,果然如书上所说,蛇蝎心肠出美人,做坏事比较美容养颜么?他们今天晚上又没有觉睡了啦! “很好,那么我们的口号是?” “打倒继母,白马万岁!” “很好!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去帮我把这几个字裱个框,挂床头.” “小姐…裱框的事待会再说,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一曲子应付完吧,你要在大当家面前对牛乱弹琴的话,下场会很’不好’的.” “……”他令堂的,琴棋书画这种神经病才会的功夫是能随便逼出来的嘛?那里有现成的他不要,干吗跑来逼迫她!她头上有个家世悲惨可怜的光环就够了,不要他给她无形增加啦,她的白马良人视力很强大,不会看不到她的! 白马良人,今夜,她虽然差点被继母的手段给迷惑,但是,继母本质的奸佞嘴脸她还是看的很清楚的,所以,请不要怀疑她的专一度,再快点用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现她这个窝在这里的小可怜呀!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长评实在是动力非凡,谢谢大姨妈和汤圆圆,她们俩好坏呀,老把我的小心脏摸的那么通透透的,啊哈哈哈~~~ 所以多更一点~ 请大家注意一下打分规则哦~表刷分~~现在多事之秋啊~~ 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目前好象就这么多了~~想到再回来补好了~ 啊,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要说,就是:你们太坏了,我一直很懊悔之前的花心行为,一写就趴三个帅哥,所以这次难得想走专一路线,你们竟然一个个都逼着我让小花红x出墙,虐待晓乙,555好歹人家拜堂过耶~~ 嘛~~不过,其实我对不红杏出墙的女人完全不了解,所以~~啦啦啦~~~ 红杏啊,桃花啊,开始跳跃起来吧!! 第十一章 “龙小花,不弹完这曲子,不准吃饭!” “呜…” “不看完这本棋谱,不准出门!” “呜呜…” “谁准你看这等淫词艳书?来人,把小姐枕头下的烂书给我撕了!” “呜呜呜…” “我让你画山水,你这条臭水沟算什么东西?” “呜呜呜呜!” “不准用勺,学不会用筷子就不准上桌吃饭!” “哇哇哇哇!!” “龙小花!我警告过你,不准尿床!” “娘,救命救命哇!我不要继母,不要继母哇!!” 带着一声冷汗,龙小花“咻”地从床上立身子,两只手还蹭蹭地往前抓,吓了正端着洗脸水走进她闺房的小丁一大跳.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小丁摸了摸被吓得乱蹦的胸口,将洗脸水搁在脸盆架上,望了一眼还在床上粗喘的龙小花,“每年大当家回府,你就要做噩梦,人家除夕夜过的和和美美的,你每次都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地睡不着觉.唉!” “小丁小丁,他真的回来了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啊啊啊!不是我在做噩梦,他…他昨天又开始逼我琴棋书画,他好变态,呜!”她摊出两只十指红肿的爪子,展在小丁面前,“你看你看,我的爪子…” “不用看了,昨晚你那琴声又闹的街坊四邻睡不着觉,贾管家一早就去给左邻右舍赔不是了.”小丁深叹了一口气,昨夜一《凤凰泣》硬是被小姐乱弹成了《凤凰涕》,那些婉转美音却变成上窜下跳的噪音,事实证明凤凰再美,流起鼻涕来也很破坏画面。 凤凰流鼻涕的声音显然入不了当家的耳,听的当家眉头深锁,无语地直翻白眼,险些把小姐扔出家门去. 小丁眨了眨一夜没合眼的红肿眼窝,同情地看了一眼龙小花:“大当家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耶.”对一棵朽木死心有这么困难么?小姐的女人味有这么诱人么?执意要小姐露出女人味,根本比枯木再逢春还难嘛! “对啊!我又梦到7,8年前他在府里时候虐待我的情形了,逼我弹琴,看棋谱,不准我看,逼我画臭水沟,还不准我用勺吃饭,连我尿床他都要管!” “……小姐,最后一条,若是当家不管你,苦的是我呀.”对于小姐从小就尿床,且屡教不改的习惯,小丁深恶痛绝,还好当家力挽狂澜,好好整治了小姐一番,这才改了她在闺床上过于放松的坏习惯. “11岁的娃娃尿床有什么错哇!”那个时候她还小呀,才嫁给他就被休了不说,还对她百般欺辱,童年的阴影很根深蒂固的,会影响人一辈子的! “小姐,你一直到12岁还在尿床,是当家在13岁之前把你给调教好的.” “那种把夜壶摆在人床上,逼着我每晚和夜壶睡的破方法,算什么调教哇!” “当家说,这法子才立竿见影啊…” “他还不让我用勺吃饭,我讨厌用筷子嘛!我用勺也能吃的很好啊!” “你把饭吃的一小半在地上,一小半在桌上,一小半在衣服上,最少的那部分才在嘴巴里的德行,实在不能说用勺用的很好耶.” “他根本就是禽兽地喜欢看我拿筷子夹不起菜来送到嘴边欲哭无泪的表情,还有,用筷子怎么吃排骨!”每每她边吃饭边飚眼泪,他就凉凉地坐在一边露出一张**的冷笑嘴脸. “……小姐,贾管家说当家那是用心良苦,要把你培养成亭亭玉立的淑女,这样才能对男人的胃口嘛.”其实她蛮能体会当家不愿意跟一个会尿床,又不会使筷子,被他一瞪还会哇啦啦乱哭一通的11岁小奶娃圆房的心理的,夫人归天时留给当家的摊子真是烂到无以复加啊,一间快倒的客栈和一个连筷子都不会拿,会尿床,连育都还没健全的11岁的老婆,唉! “肤浅!这就是肤浅的男人!只会在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哼,一点白马良人的气质都没有!”龙小花皱起眉头,对不堪回的往事挥一挥手,揭开被褥跳下床,对自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做不好的德行毫无悔改之心. “不过,自从当家认清你的本质,离开龙府出门做生意后,他不就不太管你了吗?”其实当家也是可怜的,培养了好些年,才现自己手上的顽石不是未经开磨的璞玉,而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山冈上的朽木,拿来当柴火烧都冒不出火星,想当然尔,培养一代淑女的伟大企图被逼从他的完美的人生计划中剔除. “呸!你看他昨夜,被那零内涵一挑唆,立刻又故态重萌!”继母就是继母,邪恶的本质是不会变的,黑暗恶势力继续在她头顶蠢蠢欲动. “当家这趟回来的确有点不太正常.”小丁也嘟了嘟唇复合道,按理说,小姐的不学无术应该给他留下很深印象了,怎么还不死心呐?还有那盒胭脂虽然是在帮小姐出气,还有,“小姐,当家叫你去伺候他起身耶.” “咻”正在洗脸的某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毛巾上的水全部奔进了鼻子. “咳咳咳!”她丢开毛巾吐出舌头,“他什么?叫我去伺候他起身?” “唔,丫头房里的丫头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你曾经过的誓,若是您霸占了龙府的公有财产,也就是当家的美色,小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我什么时候过这种誓?”她抽搐着嘴角,对自己这个誓言完全没有印象. “有啦!就是那年当家逼你红杏出墙了一个晚上后,你拍着桌子说,美色算什么,不要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为非作歹,我龙小花跟龙晓乙那继母不共戴天,若有二心,就…” “…就什么?”好象有点印象了… “就…被白马良人骑着白马从我龙小花身上踩过去,一辈子待在龙府当老姑婆.” “……”这誓言真他令堂的恶毒啊. “我当时有捂住你的嘴巴的,可是你气昏了,还咬我的手.” “……”的确很像她干的出来的事. “那你现在去不去伺候当家起身?” “……你觉得呢?”她丢了一记明知故问的白眼,龙府里哪个不知道,龙大当家刚起床那一脸魅惑像是能随便见人的吗?几分庸懒几分随性几分早起的不满几分想赖床的稚气,平时束绑的黑散漫地撩拨着胸口,腰带儿松散散地挂在腰间,单衣凌乱敞开,胸膛欲遮还露,揉眼撇唇朝她看来… 呸呸呸,为什么是朝她看来!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不要看着她!她会忍不住的,为什么继母要长得像龙晓乙这般水嫩多汁,秀色可餐?他为什么不再狰狞一点,邪佞一点,她说那些不为美色所动,不为美景所诱的话都是屁话,要保住清白,为今之际只有逃跑… “小姐!你奔去哪里啊?” “上工!” “可是你从来没在迟到前上过工,你会吓坏掌柜的!” “令堂的,我管不了别人感受了,我不想被自己的过的誓害死啊!” 大龙门客栈坐落在车水马龙的城门口,从城西的龙府一路狂奔过来,龙小花觉得这城里今日有些不同,因为她长期占据八卦榜的尖头人物一路上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八卦,反而是那位昨夜从龙大当家嘴巴里跳出来的某个名字将她从宝座上踢了下来,稳当当地站在了尖头. “白家少主白风宁要在城里选亲了!” 白家少主?就是那个纵容手下吃霸王餐,光天化日挑逗人家良家闺女,武功其差无比,二十五岁还没找到老婆的家伙?恩…没什么兴趣,提脚走人. “可不是,听说今日那白家少主就会进城,全城的姑娘都能参加!好似皇帝选妃呢.” 抛绣球吧,抛绣球比较有快感,她早就想看看男人抛绣球是什么光景了.她幸灾乐祸地吹着口哨正迈着大步子往客栈走. “谁说是每个姑娘都有资格的,这白家少主兴趣奇怪着呢.江湖人士的脑子啊,总不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哟?还有特殊癖好?恩,很符合她对他一眼认知,果然便宜没好货. “达官显贵家的千金不娶,掌上明珠不娶,身世不够悲惨的不娶.” 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千金,不是被父母宠着的掌上明珠,身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些破烂条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那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啊?” 对啊对啊,她也好象知道,这个人品位实在是… “家门不幸的,惨遭欺辱的,最好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可怜到底悲惨无比的女子…” 好对她的胃口! “怪不得我家老爷今天把我家小姐从房里拖出来一顿好骂,还说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耶!” “什么?你家也这样?我家小姐也被我夫人从闺房踹到洗衣房,叫她洗完所有衣服才准睡觉,小姐昨晚哭得差点晕过去!” 这些临时抱佛脚的家伙,难怪今日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讨论她的悲惨境遇,竟然想在一夜之间跟她龙小花比赛谁最悲惨?令堂的,她绝对不会让这些千金小姐给赶到前面,要论悲惨,谁跟她抢,她就跟谁急! 她努着鼻子朝那唧唧歪歪的人群瞪去,却现根本没有一个人鸟她,倒是街道边的一大户人家的门猛得打开,一位娇滴滴的小姐被从里推了出来,满脸泪水地直接趴到了她的脚边,抽噎着从地上挣扎起身看着将她推出门的人. “爹,你真要把女儿赶出家门不成?” “从今日起,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你要生要死都是你的事,别来找我,哼!”那人说完,便甩了甩袖子,踱着方步走回宅子. 她急忙将自己的蹄子从那小姐的眼皮底下抽出来,却惹来那小姐朝她瞥来一眼:“呜,我当是谁,原来是龙家小姐.” “呵…呵呵…你家这是在…”清理门户? “呜…我告诉你,别以为这城里只有你一人身世悲惨了,现下…呜呜呜,我比你还惨!” “……我我我…”她憋屈得百转千回了好一阵,不知道该提醒这位小姐她的话语和她的哭腔严重不符,还是大家一起抱头交换怎样把身世搞的更悲惨点经验. “呜呜,我爹爹说了,这次选亲大家公平竞争,你别想仗着自己身世悲惨就让白家少主另眼相看!要比悲惨,现下哪位小姐都比你强出许多!你有被赶出家门吗?你有被人扔在地上吗?你有我哭得这么…” “奔放!” “什么东西?” “我是说,你哭的很奔放.”她对这位其实不太熟,只是跟着林内涵结伴出游才认识的小姐那拉长的哭腔下了定义,转念又一想,“那个,你被赶出家门,要住哪里?” “废话,自然是去住我城西的叔叔家!哼!”她从地上娉婷袅袅地站起了身,抹着眼泪就往城西走去. “唉?” “走开!别挡着我走道!” “……”这算哪门子地被赶出家门啊,只是为了够成白家少主那条选亲的及格线吧?还有,她爹偷偷塞给她的那包银子也太多了吧?鼓囊囊地藏在裙子里,都快撑成个小孕妇了,难道未婚先有子也是白家少主选亲的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一小部分,下面嘛,白少马上要再度出场了,撒花 至于继母哥哥,自求多福吧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大家都想你看你前妻红x出墙啊 上帝啊,这是个什么世界~~~ 看到回帖不得不上来罗嗦一句,同志们,我和那11岁还在尿床的1227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个形象是摘选之某樱的某个亲戚,考虑到他的名声我就不暴露他的名字了,注意哦,他,是个男生... 他一直尿床到14岁,比我家小花还不如... 至于11岁还不会用筷子的,也是我家某个... 汗,我家的基因不太好,但是某樱可是华丽出土的基因品种,相信俺!! 第十二章 “爹爹,不要赶女儿出家门呀!” 一道青筋爆在龙小花的额头上. “娘,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把女儿踢出家门?” 两道青筋横在龙小花的眼眉上. “爹,让女儿拿些胭脂水粉,罗裙薄纱再赶我嘛!我们家真的破产了吗?” 三道… “娘,等女儿嫁进白府,回来定要对那个踹我三脚的丫头出气,虽然是奉娘之命故意让她欺负我,可谁让她那么用力的,讨厌!” 爆!! “令堂的,这是个什么世界哇!!!” “1227,谁准你在客栈里大小声的!”掌柜竖起眉头,对街道外一幕幕大义灭亲,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戏码不为所动,只是沉了声教训自己的员工. “42o掌柜,你不要因为你生的是儿子就事不关己呀!”她快要被外头那些弄虚作假的家伙给气到内伤,转眼看了一眼813哼着轻松的歌,不明白为何她能在这种全城群众大变态的时刻如此镇定,“813,你不用忙着装悲惨么?” “我家不是达官显贵,我也不是掌上明珠,家里重男轻女的厉害,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丫头片子,我可是纯天然地符合白家少主的选亲标准哟.” “……”现在看起来是个人都符合白家少主的选亲标准了,她根本没有丝毫光环可言,简直就要埋没在路人甲的人堆里了,先暂且不论那位白家少主是不是她的白马良人,但是这样被人家随随便便赶她引以为豪的优点,让她很是不爽耶! “不过,1227,听说你好象倒是丧失资格了呀!”813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姐妹情谊的幸灾乐祸道,“听42o掌柜说,昨天大当家竟然当着大家的面送了你一盒胭脂?” “唉?只是一盒破烂货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吧?”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平日里倒是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这关键时刻…咳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1227的肩膀. “……” “想要有资格参加选亲,你得拜托当家好好欺负你才成啊!毕竟你的情况比我还惨,我不介意将来跟你当姐妹,一同伺候白家少主哦!加油!” “……”这是能互相勉励的事吗? 事情很诡异,群众很变态,龙小花的危机意识在脑海里翻腾酵. 伴随着傍晚时分,还没落山,洒下红光的太阳,全城闺女被集体丢出家门的萧条景象,龙小花耷拉着脑袋,拖着千斤重的步子往家里挪,无暇在乎她身后的背景有多么催人泪下,悲惨到底,人间地狱,她的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她要怎样一个最**的表情去对她那龌龊的男版继母龙晓乙哀求?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当继母当的很不称职,你知不知道我就这样被那些一二三四五给随随便便越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从悲惨榜一名直接掉落最后一名的落差感受好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真好想你再多虐待我一点,呜…拜托你,虐待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拜托!” 这种欠抽,欠扁又欠虐的话,她是要用西施捧心版哀伤幽幽地说道,还是用昭君出塞离乡背景哭诉? “小姐,你下工回来了?” “唔?”听到贾管家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走到的家门口,正要应上一声,却见几个小厮正搬着凳子从家门口跨着步子走出来,二话不说,蹬上椅子,就要撕那贴在自家门口的对联. 对联? 还没到过年时分,她家大门口什么时候贴上对联了?今天早晨为了躲避伺候继母晨起,她是从后门跑走的,倒是没注意到这大门口上何时被人贴上了这玩意. “小甲,这是在干吗?”她跑上了阶梯,抬头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对联儿. 上联:贵气,霸气,孩子气,浑然天成 下联:别扭,闷骚,小腹黑,虐妻成性 横批:龙门晓乙 “噗!”她险些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这三张红条儿贴在自家门口,非常精准地勾勒出龙大当家的所有变态气质,这等变态气质,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中的**!!她的胸中突然涌现出对这副对联创造者的无限崇拜之情,恨不能以身相许.这是哪位仁兄将她的悲惨遭遇寥寥数笔勾画的淋漓尽至,简直是大快人心哇!!! “小甲小甲,这副对联是…” “小姐,老朽也不知道啊,就这么凭空突然地出现了,您等会进门可别去惹当家,您今天不在家,可是没瞧见大当家瞧见这副对联时的脸!” “他怎么了?” “他站在这门口足足立了两个时辰,就这么眯着眼,咬牙冷哼地打量着这副对联儿,一副生人勿近,近身则死的模样,也不知是谁这么了解…呃,不,是戏弄当家!这回子,他叫我领人把它给撕了,丢到火房去烧,再把烧的灰拨出来.” “拨出来干吗?” “说是要泡茶迎客.” “迎客?”用黑灰迎客? 龙小花眨巴了一下眼睛完全不明白贾管家话里的意思,再瞥了一眼那些龙飞凤舞,气势嚣张收放自如的黑墨字,一笔一画都带着一股子放荡不羁的劲儿,却被家丁毫不犹豫地一把从墙壁上扯了下来. “没想到龙兄对白某的墨宝是相当嫌弃啊.” 一声扬上天际的飘忽嗓子伴随着一阵不急不慢的马蹄声窜入龙小花的耳朵里,这把声音熟悉得让她想到那日在雅间摔个狗吃屎的痛苦回忆. 她猛然地回过身去,只见那丝毫没有听进她“隐姓埋名”的破烂理论的家伙,依旧穿着一身白杉白袍,笑意依旧地朝她看来,她傻愣愣地站在阶梯上,却因为视线里刺进一片雪白猛得咬住了嘴唇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连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被那白公子驾御着,他手里随兴地横着一把通体银剑,银色的剑鞘被夕阳照出班驳的光芒,白袍被晚风轻柔地一抚,哗哗地随风起舞,黑亮长用一根白玉簪随意地束起,顶未着冠,那黑只得放荡不羁地垂落肩头迎风而动,几律垂在额前没有束起的被晚风拉出了一道细缝,半露出他一直掩在黑后稍稍偏灰的瞳孔,那眸儿带着笑意,毫不回避她的打量,甚至因为她忘记关嘴巴痴呆呆地直视而扩大了笑意. “小姐是在看白某,还是在看白马?” “我我我…我…”她在看他和白马的综合造型,怎么办,要不是他是个吃霸王饭的小人,他真的好符合她心中白马良人的造型,她她她不可以这么没出息,视线收回来,收回来呀呀呀呀!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盯着大男人看得起劲呢,快进门去!”贾管家不满地看着自家小姐那没操守的眼神,恨不得一跃而起,跳到人家的白白的马上和人家双宿双栖,立刻手一摆,横出身子挡那道狼眼般的绿光与那位一脸调笑的白公子火热的视线交会. “小甲小甲,再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好白好纯好喜欢,呜,你让开啦!”她跳着脚,脑袋左摇右摆地还想再朝那位白马公子射出轻薄的目光,却见他侧过身子从马上轻松地跳下身,拍了拍那匹白马,随即勾唇一笑,朝贾管家轻声道: “在下白风宁,与龙大当家龙晓乙乃旧识,可否代为通传.” “你就是白家少主白风宁?”贾管家怔了怔,却感觉到背后某个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姐正从他手臂边探出个脑袋继续对着眼前一片雪雕玉琢的公子流口水,“小姐!妇道妇道!!您又想举着红杏站墙边吗?” “呃…”对那一夜的痛苦经历有严重心理阴影的某人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却还不死心地在贾管家身边蹭了蹭. 料理完自家不成气候的小姐,贾管家这才轻咳一声,郎声道:“当家交代过,如果白家少主前来拜访,先把赊帐的银子付了再…” “嚓”一张银票夹在两根玉指间,也拦下了贾管家还没说出口的话,对于龙大当家敛财如命的习性,他白风宁自是了如指掌:“一百两银票不用找了,剩下的银子…” 他抿了抿唇,笑意蔓延,视线在不时偷窥自己一眼的龙小花身上打了一个转儿,这才扬起了声调:“赏给那个陪我聊天的跑堂丫头好了.” “咚咚咚” 雪白的马匹. 相貌堂堂. 家世显赫. 轻功了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选亲的条件那么符合她的胃口. 喜欢救可怜少女于水火,温柔体贴,侠骨柔情. 用对联帮她打击继母嚣张气焰. 还当众调戏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白…白马良人,他终于出现了!呜…她再也不怪他来的太晚,也不要踹他一脚了,这一定是上天对她定力的考验,老天,这个关键又历史的时刻,请允许她永远铭记于心,感谢它的垂帘,她终于见到她的白马良人了! 男版继母,他的好日子正式结束了,从今以后,就会有人为她撑起一片蓝天了,呜呜呜!好激动! “小姐,你躲在老朽背后哭个什么劲?鼻涕都流出来了!” “呜呜,小甲,我好激动,好激动,你不激动吗?你不为我高兴吗?他出现了,他出现了呀!!” “谁出现了呀??” “白马良人啊!骑着白马的未来良人呀!” “谁呀?” “就是白…耶?白公子呢?” “他早就垮过门槛去正厅里拜会当家了呀?” “他他他他,他没有多看我几眼吗?” “小姐,人家根本瞟也没瞟你一眼好不好?塞给我银票就急着进门去见当家了,来人啊,把白公子的白马牵到马厩去.” “……”怎么可能,难道那个“别扭,腹黑的龙门晓乙”比她有魅力,比她有吸引力吗?难道他身世比她还悲惨吗?虽然她的继母是过分美型了点,但他是白马良人呀,怎么能因为这样就可以不多看她一眼呢?有没有搞错,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呀!她在这里呀,被继母欺凌的小可怜在这里呀,他没看到她头上闪烁着悲惨的光环吗?怎么能只因为她那邪佞嘴脸的继母是走美型的路线的就被勾搭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继母和王子应该为了小可怜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他们这样友好互拜窜门,还在她面前亲亲热热是什么意思呀!不能这样!她要破坏,破坏掉这种毫不和谐的关系! “小姐,你要急冲冲地跑去哪里呀?” “他没看到我,他竟然完全没看到我呀!”一定是她的毒誓应验了,她不能被一盒破烂胭脂就毁掉一生的幸福,她不要被白马良人骑着白马踩过去呀! “什么没看到你?” “我要被虐待,我要被虐待,我要赶快去被虐待呀呀呀呀!” “……” “我叫继母出来虐待我!要不然白马良人会看不到我这个小可怜呀呀呀呀!”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打工,呜能不能回来更新是个谜啊是个谜~ 每日一笑 今天给大家讲个笑话,这个笑话是某人,点名-->sherry给大家提供的... 话说,今日某樱正苦于没有灵感,就奔去看了葫芦娃,人家很爱这个动画的,曾经一度打算写个穿越葫芦娃之我是小蛇精的故事,一口气丢7个美男出来,一女,不一妖七男多华丽啊,啊哈哈哈!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sherry大人知道后,用一句非常精辟的话语形容了这个经典的国产动画: “7个年轻男人闯进一对夫妻的家中为所欲为?”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啊!! 囧飞 我不承认我是火星人~扭~ 第十三章 事实上,白风宁是坐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才跨进龙家的大厅的,微笑,落座都保持着惯有的从容,只是当小丙端着一杯飘出怪异味道的茶水,他才挑了挑眼眉,朝一直冷笑得坐在正堂上,手里翻着帐目,既不出声也无动作,只是用凉凉的眼神示意他不喝完这杯茶就别想再出龙府大门的龙晓乙. 举手接过茶托,他揭开茶盖,朝茶杯中瞟了一眼… 好一杯“黑灰残渣水上飘,糊味蔓延人自知”的香茶. 淡笑一声,他将茶盖斜盖在茶杯上,手一转,将茶盏搁回右手边的小几上,启唇淡道: “那副联儿,我可是想了几宿没睡,你就这般对待我的心血?”说罢,还瞟了一眼那杯黑灰糊味茶. “可见你这几宿都是闲过了头.”龙晓乙冷哼了一声,从胸口翻出一声凉笑,垂懒得多看他一眼,翻过一页帐目,“最近没被人追着砍你那颗不安分的头,太过安逸了?” “最近倒是不用担心逃命的问题,我又被逮住了,要不这玩意怎么又回我手里了.”白风宁撑着下巴,无奈地举了举那把家传银剑,一块烫手芋头却怎么也丢不掉,眼眸一转,正要开口,却被龙晓乙斜视打断. “少打我的主意,我对你那把破剑毫无兴趣,破铜烂铁!”毫不留情的鄙夷从龙晓乙的唇跳出. “有这么差吗?这把剑好歹黑市价格也有万把两银子,说不准刚好够你在京城开家店的成本银呢.我白送给你,你也不要?”白风宁勾了勾唇,同情地打量了一番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的家传破剑,好惨呐,这江湖人争破了头的东西,握在他这除了轻功啥也不会的家伙手里,还被一个市侩又别扭的商贾给藐视的不鸣一文. “哼,你白少送的东西,能随便要吗?”无视某人故作惊讶的嘴脸,龙晓乙抬手摸向搁在桌边的青玉算盘,随便拨弄了几个子,再翻过一页. “这方珠粒的算盘子,你拨着还顺手吗?” 龙晓乙稍稍抬,再垂下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算盘,那是一把通体青翠的玉算盘,不大不小,巴掌大,方便带在身边,除了那颗颗方粒的算盘珠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算盘看的出用过许久的痕迹,棱角分明的方粒被长期摩挲变得有些圆润,不再刺着指尖儿难受,拨起来倒也方便顺手. 似乎并不喜讨论这个问题,龙晓乙推开了桌上的玉算盘,合上了帐目,朝貌似一直在等着自己抬头看他的白风宁淡睨了一眼. “说吧,什么事.” “包你家客栈一用.” “……” “我要选亲呀.你没瞧见这全城的悲惨姑娘都在等我救赎吗?若是龙兄家里也有一位小可怜,不防让她也去试试,说不定雀屏中选,与我姻缘天定,我定不负她的.” “我家没有符合你那破要求的家伙.” “没有吗?你确定?”他故作惊讶的样子,抬思量着,“那刚刚我在门口碰着的那位看着我的白马流口水的是?” “……你把这城里搞的多乌烟瘴气我不管,我警告你,少把火烧到我身上.” “我没打算烧到你龙大当家身上呀,你只要负责搁岸观火就好.剩下的,白某帮你解决.”白风宁轻佻地一笑,摸过那杯香灰茶,作势一闻,“我定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 龙府的正厅因为白风宁若有似无的话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可龙府的后院子却闹腾地炸开了花. 龙小丙正吆喝着家丁,忙着将丢在仓库房里,平时只有留客在府用餐才搬出来的圆桌,准备装场面,充样子,龙小花却正忙着翻箱倒柜地找着自己的旧衣服,脸上的黑灰已经抹好了,就差一身好行头来衬她的悲惨行径,看小丙搬许久不用的圆桌,她就知道她家龙大当家又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和家融融的假象美惑宾客了. 这简直是老天赐给她的好时机! 平日里,龙大当家这正主基本不在府邸,难得有客在府用餐,但若有客人来访,却总也轮不到她这个千金小姐上桌吃饭,都是他随手一抬,限时她一刻钟,在客人来前赶紧夹菜捧饭走人,不要打扰他商量商场大事. 而她也训练出了每到有客到访就灵活使用筷子夹光所有她爱吃的菜,然后逃之夭夭的本领.不过,那是以往,今时不同往日,她可爱的继母当家竟然帮她安排了近距离接近良人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要一次性把她这辈子所有的悲惨全部展现在白马良人的面前! 他不让她上桌吃饭,用筷子敲她的手,还对她冷嘲热讽,嫌弃她的吃相坐相,总之她的存在就是碍了他的眼,除了过年绝不给她买一件新衣,跑堂制服倒是多给她添了好几件,还说是方便她换洗,她的衣服都是小丁帮忙她补丁好的,穿出去老是被那林内涵笑话,说她不仅没大小姐的气质,也没大小姐的命,昨天迎他回府的那件“恶黄”都成她御用的迎接当家制服了! “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悲惨嘛!”她一边嚷嚷着,一边翻找着她那件补丁最惨的衣服,是她自己跟着小丁去爬山,从山坡上滚下来摔得四仰八叉的那件,因为颜色是她喜欢的清纯小绿,她愣是没舍得丢,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件衣服将来肯定有用武之地! “唔!小丁,我那件衣服呢!” “什么衣服啊?小姐?” “就是那件我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清纯小绿哇!唔,这…这是谁的衣柜子?”她翻找了半天,这才现有些不对劲,这柜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呀,这件可爱小粉红是谁的?唔,还有这件优雅小天蓝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这件魅惑小紫红又是怎么回事?她…她的衣服呢?她的小补丁清纯小绿呢? “这…是小姐的衣柜子啊.在您闺房里,不是您的柜子是谁的.”小丁迷茫地眨了眨眼望向自家小姐. “不对哇,这里没有一件衣服是我的!你看,唔,手感还这么好!”她抓起一件丝绸质的小紫红朝小丁控诉道,“我的补丁小绿呢?” “啊!您要绿色的衣服?”小丁走上前,从中间抽出一件翠绿绸色缎纱雪纺裙,“喏,绿色的,比你之前那件小裙好看多了,好看吧,当家这次回来帮你带了好多衣服,您上工那回儿,就差丫鬟给全部搬来换进衣柜里了!” “什么?!他…他他他…他…” “当家买了衣服送给您呀!小姐,是不是好开心?!大当家耶,那个一直很嫌弃你的大当家耶,我还以为昨天他只是为了打了零内涵才随口一说的,没想到除了胭脂,他真的帮您买了好多东西呢!今天丫鬟臭着脸帮你抱衣服过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补丁货,结果展开一看,全是上好缎子的新罗裙,小姐,你怎么脸色苍白的?”小丁一个人滔滔不绝着,却终于现有一丝不对劲. 龙小花咽下一口唾沫,抓住小丁的肩膀,摸了一把满脸黑灰,颤抖道:“那我之前的那些衣服呢?补丁小绿呢?褪色小黄呢?还有屁股那里破掉一个洞的小红呢?” “丢…丢了啊…”看到自家主子突然凝重的表情,小丁也跟着结巴了起来. “丢了!!” “对对啊…当家让我给丢…丢了!” 她瞬间瘫软在地上,痴呆地看向天花板.万念惧灰,万念惧灰啊啊啊!! “小姐,我知道您对那些衣服有感情了,可是…感情是可以再培养的嘛.”小丁将手里的绿纱纺裙朝她推了推,却见她猛得从地上跳起来,抓起那件衣服就冲到梳妆台边,打开抽屉,四处翻找:“谁要这件看起来就很大富大贵的裙子啊!这个德行我要怎么去见我的白马良人!” “小姐,你在找什么哇?” “剪刀哇,剪刀!” “当家今天特意对我说,要我先把小姐房间里的利器都藏起来.” “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继母是故意的,小丁,他开始了,他要破坏我和白马良人的良缘啊,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的,还特意买衣服给我,呜!令堂的,没有剪刀,我就用牙咬!” “小姐呀,那是新衣服呀!你冷静点!”小丁一见自己主子开始饥不择食地啃咬起那件雪纺裙,赶紧冲上去制止. “小丁,你那还有没有补丁衣服,借我借我呀!” “小姐,当家今天派小丙打点的,全府的丫鬟都换过新衣了,小丁身上这身衣服也是崭新的缎子呢,好看不?”说完,还转个圈. “噗!龙晓乙!!他够狠!”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别的不行,说到装悲惨,不…不是装悲惨,是展现悲惨,还有人比她龙小花更在行的吗? “小姐,你去哪里呀?” “去找奔放整个通宵!” “你去马厩干什么?” “找它踩我几脚!” “……” 作者有话要说:==打工打到昏天暗地,竟然还能保持一日一更 这是怎样的情操,这是怎样的精神,这是怎样的无产阶级革命使命感!!! 所以,霸王们,你们何其忍心不回我贴? 今天好惨,打工的时候被经理骂了,她说我上班呆,呜....... 我在想情节耶,想的出神了,还傻笑,差点把手里在洗的刀叉插进别人肚子里去了 BT,请大家表在讨论这个小花同学这个尿床的历史遗留问题了,往事不堪回嘛,谁米有尿床过咩?米有尿床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相信我~~~ 说到缓慢的剧情,下章预告 继母,白马良人与小可怜的温馨的烛光晚餐 oHyeaH~ 第十四章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龙小花看到马厩门前杵着正朝她冷笑不已的龙小丙时,她就明白大势已去,她被龙小丙说教着“不要丢大当家的脸,就算是前妻也要有前妻的样子”,她纳闷着所谓”前妻”该有什么破样子,人却乖乖地被押回了房间。 在贾管家絮絮叨叨地罗嗦下,在小丁抓起那件破绿纱推荐了半天下,她被生吞活剥了,换上一身绝对千金大小姐的行头,就连金步摇都多插了几根,插得她满头麻.顺便一说,她的梳妆台也残遭继母的毒手,全部焕然一新,他还真是用心险恶又歹毒,想剥落掉她唯一的悲惨光环,让白马良人对她视而不见! 押解上阵,千金龙大小姐焕然一新,面色红润,行头十足,一副被人从头宠到脚,从来没有受过任何欺辱,身心展的好少女形象,与平日里蓬头垢面,没节操没气质没人品的样子大相径庭,宛如乌鸦变凤凰,只是,她是一只昨天晚上刚刚流过鼻涕的凤凰而已. “这位就是…龙大小姐?” 侧坐在圆桌边,一手托腮,笑得从容自若的白风宁,交叠着双腿,一派悠闲自如,开始兀自从上到下地打量龙小花,再略微朝端坐在自己身边的龙晓乙丢去一个满是笑意的眼神. “我那个…”她正要张口解释自己这身平时绝对不会有的穿着,顺便控诉继母的控诉,却听见龙晓乙凉凉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她的耳朵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酷刑. “站着做什么,过来我身边坐.” 龙晓乙…他怎么可以用几乎温柔如水的声音这样对她一个身心受到他摧残的少女讲话!!这是幻觉,这是梦境,这是她又在巡游太虚变幻出来的白日梦,如果这不是梦,他怎会要她坐?还坐在他身边?坐在他身边的什么上?小板凳?小马桶?老虎凳?还是他为了方便对她泼辣椒水?好恐怖呀!! “替小姐的椅子上,垫上软垫.” 那把恐怖的声音又说道,瞥了一眼也同样被吓得有些愣神的丫鬟吩咐道. 几个丫鬟急忙将搁在一边的软垫子铺在椅子上,等着龙家大小姐移着莲步,挪到坐边,享受六,七年来一次上圆桌吃饭的特殊待遇. “你还愣着做什么?”他索性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不容她推拒地揽过肩头,带她入厅,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按坐在软垫上,再一撩墨袍,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没想到,你对前妻也这么怜爱有加的,感情不错嘛.”坐在她对面的白风宁撇唇一笑. “不不不是这样的!白公子,我是…哎哟!”桌下飞来扎实的一脚,她顺着那力源看去,却见她的继母正对着她放出相当邪佞的冷笑,那笑容翻译过来就是… “多吃饭,少说话,最好合作点,否则…哼!” “咕噜”她深深地吞下一口唾沫,欲哭无泪地看住她的白马良人,看到了没?继母就在他眼皮底下欺负她这个小可怜呐,快抽出他正义家传宝剑,一手持剑,一手搂住她,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嚣张的继母呀!! 可是,她的白马良人不仅姗姗来迟,反应还是一等一的迟钝,只见他眸含笑意,却只是笑的好看,完全无视她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未有半分动作. 她正要绝望的低下头去,对面却传来宛如天籁般的询问声. “龙小姐和晓乙离缘多少年了?” 龙晓乙凉凉地朝多话的白风宁横去一眼,却听见自己的前妻以前所未有的娇羞和矜持扭捏地细声答道. “六…六七年了.”她扭着雪纺长裙,咬着嘴唇回答道,似乎觉得还不够准确,她决定不怕死地抬头加一句,“没洞房的,人…人家还…” “啪” 一筷子排骨从天而降到她碗里,她被惊得缩了缩头,却见龙晓乙正收回自己的筷子,笑得咬牙切齿:“你最喜欢的菜,吃.”顺带少讲话. 推开碗,她明显对那块排骨没有了往日的兴趣,开什么玩笑,在自己的白马良人面前啃排骨?她的脸皮好薄的呀,怎么可以做这么没有女人味的事! “可否还想再觅良缘?”白风宁轻佻地声音再次响起. “哼,我倒不知你还有帮人拉红线的这等兴趣爱好.”龙晓乙斜视了他一眼,却见自家前妻,头点得简直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满脸红晕地看着对面那个浑身白的刺眼的家伙. “昨日上你家客栈有兴与龙小姐攀谈了一阵,她似乎对白某选亲很有兴趣啊.” “她没有.”某人擅自地帮她答道,遭到龙大小姐的一阵瞪视. “她没有吗?”白风宁那灰色的眼眸透出深笑,并不看龙晓乙,径自看向龙大小姐. “我…人家…人家…” “不过看龙兄对你这般照顾,又是布菜,又是新衣,想来他是对你疼爱有加.”叹一口气,状似可惜道,“白某呢…还是对那些家破人亡,任人欺辱鱼肉,毫无声望地位,关在深闺,身世悲惨的女子更有兴趣.” “我就是那……”她要奔放地告诉她的白马良人,她就是绝对符合,唯一符合,真正符合他那选亲条件的人儿. “你胭脂没匀开了,怎么没让丫头帮你好生摸匀了,来.” 伴着突然在她耳边抚过的一阵低韵暗哑的呢喃,龙晓乙那指间略带着薄茧的手指爬上她的脸颊,拇指一阵轻刷,将她韵成一团的胭脂涂抹开来,她被这突来的调戏惊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正要倒退躲开,他却左手一扬,直接扣上她的后脑勺,朝她露出一个摇曳动人的笑脸,“别动,马上就好.” 他在干吗?她的继母在干吗?在白马良人面前脑袋打结地替她动手抹胭脂?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应该是他不准她吃饭,拿下板凳砸她,把排骨丢在地上宁可让那个吃素的“奔放整个通宵”吃,也不肯给她多闻一下,还拿脚踹她踩她踢她,逼她洗衣服洗碗洗地,然后她就缩在一边呜咽,她的白马良人看不过眼,掀桌出正义的呼喊,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双手,让她哭倒在他怀里,然后带她脱离苦海,顺便用他家的权势,把继母赶出龙家大门,帮她夺回祖产呀! 可她的白马良人却…… “看来,龙兄不仅对前夫人疼爱有加,还相当鹣鲽情深嘛.”一句完全不该属于白风宁的台词飘出了他的口. 龙晓乙淡淡在她颊边吹拂了一口热气,吹得她几乎抖散了全身的骨头,这才将手从那已经僵掉的脖子移开,朝一边的白风宁不冷不热地说道:“不仅鹣鲽琴深,还琴瑟合鸣.” “那是打算梅开二度?再续前缘咯?” “承你吉言,我会考虑.” “那白某就先敬你们夫妻一杯,祝白头到老.” 噗!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白马良人对继母敬酒还叫他对小可怜继续虐待,还虐到白头到老的呀!白马良人他是不是拿剧本错了,停住停住,不要再往前走了呀! “那白某在大龙门客栈选亲的事就这么定了.” “你有钱,我办事,老规矩,不赊银.” 继母和白马良人开始狼狈为奸,琴瑟合鸣…呜,好诡异的画面. “白某暂时会住在这城外的别庄里,龙兄若有时间,可拨冗前来坐坐.恩…带上前嫂夫人一起.” “没空.” 继母和白马良人开始互通有无,但是继母的脾气不太好,他拒绝了…那个前嫂夫人是怎么回事?那是谁,哪家的疯子?她没听到,她一点都没听到! “那么,白某这就告辞了.对了,那匹白马,比我脚程还慢,今日暂且放在龙兄这儿,改日再来领回,就算你讨厌白马,也不能宰了它哦,我还留着它有用处呢.” “……” “我都要告辞了,怎么前嫂夫人脖子还僵在那?龙兄,你不帮她瞧瞧么?” “先送你滚,我再回来帮她活血!” 于是,龙小花与白马良人的一次划时代的见面,在龙小花被继母柔情万千的表情吓得只能僵着脖子,张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的情况下悲惨结束…其实她还是很悲惨的,只是那个迟钝的白马良人他毫无所知. “呆够了吗?”龙晓乙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飘进了正厅,他已把她的白马良人送走了,呜呜,用他邪恶的继母身份. “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阻碍我跟白马良人,你是故意让我失去选亲资格!”何其阴毒,何其卑劣,何其残忍的手段哇,只为了让她失去选亲资格,他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对她好耶,那些肉麻的动作,真是想到就恐怖. “我是故意的,怎样?” “你…”她站起身,一拍桌子,隐藏许久才冒头的女人味顿时荡然无存,为了白马良人,这个家不搞一次家庭改革是不行了,“我现在要你虐待我,你虐不虐?” “不要!”他头一摆,果断十足地回答道. “如果我一定一定一定要你虐待我呢?” “哼!”一声冷哼回答道. “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虐待我!” “从今天开始,你休想我再虐待你!” “我就是要你虐待我呀!” “我偏不要虐待你!” “小姐和大当家在吵什么啊?”贾管家听着闹声,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 站在一边小丁如实地回答道:“小姐要当家虐待她,当家非不要虐待她,就这样.” “……”这是值得吵的事么?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你当真不虐待我?”龙小花眯起了眼眸,看向已然懒得多看她一眼的龙晓乙. 后者转过头来,朝她逼近两步,继母因子无限扩张,笑得一脸邪佞,弯身在她耳边暧昧地轻语道:“龙小花,你给我听好,从今天开始,你会被我’疼爱’的死去活来!” “……”救救命哇!!!要出人命了!!她还是娇花一朵,不要随便的疼爱她呀! “当家!你终于决定要疼爱小姐了吗?”贾管家一听这句话,心花怒放地从门外飞进正厅. 龙晓乙淡淡地扬了扬眉:“的确是时候好好疼爱我们的龙大小姐了.” “当家要怎样疼爱小姐呀?老朽这就带小姐去沐浴更衣…” “今天晚上让她睡马厩!” “唉?” “她不是喜欢白马么?让她抱着那个畜生睡一晚上,全当是让她得——偿——所——愿!!” “……” 大当家,他这算是哪门子的疼爱法嘛…呜…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我困到疯狂ing...让我去睡让我去睡,让我去...躺平ing 咳咳,看到很多霸王浮出水面,好欣慰呀,不过要继续保持哦~~ 那个……腐女们,表yy小白和小黑,他们俩是好清白的,恩哼,只是“私交”甚密了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第十五章 得偿所愿? 是的. 在邪恶继母的驱使下,龙小花得偿所愿了,和她梦寐以求的白马共度了一夜良宵.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马,尤其是她跟奔宵那只畜生相处不顺,互相嫌弃后,她更加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可是,世上之事千奇百怪,特殊事件层出不穷,经过一个晚上的共同相处,她近距离地研究了白马良人坐骑的习性,以便自己居心叵测地揣测白马良人的优雅习性. 可不论她怎么对它明示暗示,抛去媚眼,拔它的马毛,拍它马屁,戳它马眼,它永远只有一个动作,啃草根. 注意,是啃草根. 上好的燕麦放在旁边,它不嚼,非赖在一个粗草槽边啃的畅美无比. 白马良人的坐骑好艰苦朴素啊!和某只挑食的畜生完全是天壤之别.她斜眼看着独自霸占一个马厩,还很拽得把所有马挤到一个小角落里的奔宵. 虽然有点迟钝,但是怎么看都是小白比较随和可爱. 它不像某只畜生故作高雅地不让人近身,非常有被人“骑”的命运认知,毫不反抗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爬上窜下,它也不会像某只老是用蹄子威胁她的畜生马一样,鼻子喷出不属于马类该有的鄙夷之气,它眼神痴呆,完全没有奔宵那股所谓的灵气,一副任人鱼肉的可怜模样. “喂,白马不都是该英姿勃,一副拽样的么?你怎么病恹恹的?”她不安地拍了拍那雪白的屁股,白马良人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它呢,它是他们幸福的坚实基础呀. “喀嚓喀嚓”完全不为所动的嚼草声. “虽然随和可爱是很好啦,但是你要好好养好身体才行呀,因为你以后要驮的可是两个人耶!”抓了一把燕麦塞到它嘴巴里,哼,才不要给奔放整个通宵的畜生全部霸占光呢.她一脸闪烁地对自己的喂食行为表示满意,可是被喂的家伙却不为所动,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头一摆,继续对粗草展现它的情有独钟. “喀嚓喀嚓”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对这匹品位很怪异的白马相当无语,咽下一口唾沫,换上讨好的笑脸: “你真的没问题吗?如果白马良人抱着我跳上马的时候,你可别突然脚软害我们两个摔个狗吃屎呀!”再华丽浪漫闪闪动人的局面也需要有动物大哥的亲切合作,如果它们不合作,白马良人与小可怜幸福永远在一起的完美大结局喜事有可能瞬间变成一马两命的丧事… “喀嚓喀嚓” “……” 事实证明,梦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白马……是一种很纯,很蠢,很迟钝的动物. 想到她那和继母称兄道弟,还叫她前嫂夫人的白马良人,唉…这大概这就是所谓迟钝的人骑迟钝的马吧.所谓人畜合鸣,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一夜风流后,龙小花抖着一身沾满白色马毛的绿色雪纺裙从马厩里欲求不满地爬出来,打了一个欲仙欲死的哈欠,懒腰刚伸到一半,就被自己的贴身丫头小丁拖进了她的往事伤心地,龙家正厅. “当家,小丁把小姐给您抓来了.” “恩.”主位高堂上传来一阵庸懒兮兮的轻哼声,龙晓乙轻合着双眸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托在颊边,一副昨夜无眠今晨小寐的模样,哼,不愧是歹毒的继母,只是一个晚上没有虐待她,竟然就郁闷得睡不着觉! 耶!不对呀!他昨天晚上不是把她丢进马厩里好好虐待了一番么?他该不会真的觉得那就是传说中的疼爱吧? “昨夜睡得可好?”他闭着眼却启唇朝她问道. 她蠕动着唇瓣,嘴一嘟:“爽透了!从来不知道,和白马一起睡觉会这么爽的!” “……哼.”他微微揭开眼皮朝她一瞟,勾唇一笑,扬了扬手,“伺候小姐用早膳.” “是.”正厅门外传来几个丫头的应声,随即几个丫头纷纷跨进了正厅,一个人手里抱着一盅炖得炉火纯青的汤,龙小花几乎还能听到那在盅里出毒药般冒泡的“啵啵”声. “小姐,喝汤!”丫头们合声说道. 她看着那些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丫鬟,身子开始往墙壁上贴,朝那个卖主求荣的小丁使了两个眼色,却见后者投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表情,她顿时觉得世界灰暗无比,无人来救,只能自救,她挺起了胸膛,装腔作势地朝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可怜相的继母龙晓乙吠吠道:“……你你你要干什么?天子脚下,王法之地,杀人偿命哇,就算是杀前妻也是不厚道的…而且就算是毒杀那个啥的,你好歹也遮掩一下吧,这样明目张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我何需把你放在我眼里,你待在我心里让我好生疼爱便是.还愣着干什么,伺候小姐喝汤.” “是!”几个丫头纷纷揭开盅盖,将还在冒着热气泡的盅推到龙小花已经面如死灰的脸前. “小姐,这些都是当家昨夜三更天就让人搁上火头的补身汤,清晨饮下最好.” “……’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扫了一眼8,9个盅罐子,欲哭无泪地瞥了一眼还在主位上打瞌睡的龙晓乙. 他睁开一只眼,朝她一瞥,淡笑不吝赐教道:“就是让你别浪费了我对你的疼爱,喝得一滴不剩.” “……” “小姐,这是银耳莲子汤.” “这是新鲜炖好的燕窝.” “小姐,人参鸡汤要趁热喝.” “……有没有冰镇酸梅汤?”她不相信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他是没看到外面的太阳正晒得人焦头烂额吗?逼她在这暑头正盛的时候喝这些什么当归鹌鹑,天麻小鸟的十全大补汤?还美其名曰为疼爱她?呜,她不得不承认他疼爱人的方法相当别致且招招新奇,花样百出. “小姐,如果要降火,当家吩咐人从河里抓了一只王八回来,刚刚已经上火给炖上了,等小姐喝完这些,差不多就能端上来了.” “噗!”她一点也不想要喝王八汤来以形补形哇,她要逃走,她要尿遁! “小姐,当家还帮你准备好了夜壶在旁边,要吐要拉都随意,但是,不喝完不准走.” “呜呜哇哇哇哇…”她讨厌夜壶,讨厌夜壶!她已经不再尿床了,干吗还要拿那玩意来对付她,那玩意对她造成了很深刻的童年阴影呀! “小姐,别假哭了,快来喝汤吧.” “……” 她誓,她看到了龙晓乙得逞后爽快的眼神,那个似魅似惑的挑逗眼神在对她说:“我早说过,你会被我’疼爱’的死去活来,痛快么?恩?” 痛快他令堂的! 灌下所有的十全大补汤,龙小花流鼻血了,原因是,热火旺盛,补过了头,气冲脑门,神经打结,总之,龙小花挂着两管清纯的鼻血,一副纵欲过度导致气虚体弱头晕的样子,坐在了大龙门客栈里接受所有人的唾弃. “1227,现在城里都传遍了,没想到当家这次回来以后如此疼爱你呀.”813面色微红,一副向往地看住她,显然弄错了她那两管鼻血的来历,那不是在床上翻云覆雨荡出来,而是被一只河里的王八给补出来的. “哼,他的确是相当疼爱我!”冷笑一声,呕!一想到那碗腥了吧唧的乌龟汤,她的胃酸还想往外翻涌,好恶… “呀!这么快!”813的面色更红了些,急忙拿手摸了摸她的背脊,有了身子是会比较辛苦,“没想到当家这么厉害,好强哦!才几天就……”蓝田种玉,唔,实在非比寻常啊!难怪听说龙府里一大早就帮1227张罗了一大桌的补身早膳. “唉?你怎么也知道他好厉害?”在虐待人方面,他的确是很强很厉害,若是他称一都没人敢称二了!因为二的实力一定和他相差甚远,让人自惭形秽,“才几天我就快要被他弄死了,令堂的!” “讨厌啦!你好死相!”813娇柔地一巴掌拍在她身上. “这和我死不死相有什么关系?” 她完全迷茫地搓着小丝帕,卷成小柱状,塞进自己鼻孔里,一副憋屈的样子站在柜台边,要在平日里,42o掌柜肯定又要以有碍观瞻扣她工钱了,今天却见他半天没动静,她正纳闷着呢,却见她的白马良人和风地从门外跨脚进店,身后竟然跟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裳,脸上黑灰斑斑却依旧掩饰不住大家闺秀气质的姑娘. 白马良人红杏出墙了! “掌柜,不好意思,这儿又有一位无家可归,身世悲惨的姑娘麻烦您给照顾了.”白风宁摇着白折扇,撩开了下袍,跨入门槛,站立在柜台边,再次没有看到柜台边那个鼻孔里塞着血迹斑斑丝帕的小可怜,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在红杏出墙的懊悔感. “白公子,多谢你为奴家做主,奴家自小丧母,爹爹宠信小妾至深,以至奴家今日遭继母所欺,落得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的命,今日不小心惹恼了继母,竟然趁爹爹不在家将我赶出了府门.呜……要不是刚好撞在公子身上,奴家都不知今日如何安生立命.” 一番耳熟的身世从那姑娘的嘴巴里跳进龙小花的耳朵里,相当刺耳,所以说她讨厌盗版货,明明没有她的身世来的悲惨,怎么她就入了白马良人的眼呢?那姑娘只是流眼泪,而她在流血耶!虽然是鼻血,但是这也是被继母给虐待出来的呀,未免也太差别待遇了吧! 白风宁不改笑颜,唇角的弧度依旧漂亮:“不妨事,我习惯了,光今儿个一早,我就捡了5位姑娘,你刚好是6个.” “……”这算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习惯啦,他在那里沾沾自喜个什么劲啊! “那掌柜,姑娘就交给你了,帮我好生照顾着.” “是,白少,只要您按时付银两,姑娘就交给咱们客栈没问题.”42o掌柜笑着应承道,“813,你还愣着看什么,白少今天都来了6趟了,你还没瞧够啊,快送白少带来的姑娘进厢房.” “哦…”收起一脸垂涎,813嘟着唇领着那名明显居心叵测的姑娘上了客栈的厢房. “白少,您还有什么交代吗?”42o掌柜见白风宁并未走开,又满怀服务热情地问道. 白风宁合起折扇看了掌柜一眼,挑了挑眉头,“掌柜,您不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么?” “麻…麻烦?不不麻烦啊,一点都不麻烦!”他们龙大当家都不怕麻烦,揽这档子的生意回来做,他这当掌柜的,还有什么资格嫌弃麻烦不麻烦的. “怎么不麻烦,一个个捡,太碍事了.”白风宁轻拧了一下眉头,笑意却未从脸上褪下,“尤其是她们也真不客气,不是踩我脚,就是撞我胸,一个个捡,太蠢了.”他说着摇了摇头. “唉?”合计着这位的爷的意思… “这样吧,你去帮我贴张布告,就说,这城里无家可归的可怜少女,都住进大龙门客栈好了!”一劳永逸,恩! “什…什么?” “不是说我付银子,你办事么?怎得,不行?” “不不不,我,我我这就去办,这就办!”42o掌柜丢下手里的算盘,奔出了柜台,钻进了库房,去准备张贴布告的行头. 他一走,白风宁理了理袖口,一直等到掌柜跑进库房不再现身,这才看向那个从他进门开始,就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小可怜,瞧她鼻孔里还插着两管血迹班驳的白帕,那控诉的眼神仿佛是在指责他对她做了多残忍的事. 他狐疑地挑起了眼眉,昨儿个自己好象还来不及对她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就被龙晓乙一脚踢出龙府大门了吧?难道是他的爱骑代替他做了连龙晓乙都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很好,不愧是他花了银子买来的马,脑子比龙晓乙聪明,虽然跑步有点慢吞吞,但是比起龙晓乙的行动力强也就足够了. “把两只手举起来.”他举手抬扇,示意她道. “唉?” “这样就不会再流了.”他靠近了她些,指了指她的鼻子. “真的?”她有点不相信. “不信试试看.”他扬了扬下巴朝她挑衅道. 她半信半疑地将两只手举了起来,用缴械投降的姿势站在他面前. 他却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顶:“真听话,那么这件事你会不会听话呢?” 她看着他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暧昧兮兮地在唇边一刷,在她毫无反抗能力,双手高举的情况下,插进了她腰边的小荷包里,弯身的动作,让他及肩的黑从背后滑落到前头来,在她脸颊上扎实地挑逗了一记,接着一把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略哑声在她耳边窜起来:“前嫂夫人,你会乖乖听我的话吧?” “咕噜”她听见自己咽下唾沫的声音. “呵。”那声过分诚实的咽唾沫声勾出了他的轻笑,他眼眉带媚朝她微斜道,“你…想不想跟我试试呢?偷情.恩?” “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很晚才能滚回来,呜,希望回来后还有精力更文,否则,我就破了一日一更的优良习惯了,米有存稿真是悲凉~~~~~ 再次提醒小霸王,乖乖回帖 最后这次我很满意自己卡在一个这么**的地方,想鄙视我吗?想唾弃我吗?想抽打我吗?那就回帖吧,啊哈哈哈(欠扁的笑声响起)扭走~ 我是来改错别字的,暂时米有更新~~啦啦啦~ 继续改错别字,我现我是文盲... 第十六章 唉唉唉?事情进展的是不是有点脱离原本正常清纯的轨道了?这个昨天连多瞅她一眼都嫌多,今天一口气带回6个“身世可怜”的女人,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了一圈的家伙,这个只是骑了匹白马,是不是良人还很难说的家伙,唆使她跟他……偷情?! 好刺激的字眼.比红杏出墙更有快感. “想不想?恩?”他离她的耳朵再近了几分. “我……” “要不要?恩?”他半眯着浅灰色眸儿,离她的唇儿再靠近了几分,眼看就要碰上她的唇瓣. 等…等一下,如果她的嘴巴被堵上了,鼻子又被塞住了?她要拿哪里呼吸哇?她会驾鹤西归的! “咻!”一阵临时悔过的倒抽气声,直接导致龙小花鼻孔里的血液集体倒流进喉咙呛得她翻江倒海,该死的继母,连她今天会有白马良人这朵桃花都预先估计到了吗?竟然事先灌得她流鼻血,摧毁她的呼吸道功能,这样她就不能白马良人相濡以沫了,呜! 他对她猛得后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意更是扩大了几分,点了点她的鼻子:“看来你今儿是不太方便.不过,没关系,我们…” 他顿下了话语,直起了身子,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声音却依旧在她身边环绕:“来日方长.” “白少,你看这布告这么写成么?白少!”42o掌柜从库房里兴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刚写好的布告. 白风宁即刻转过身去,又恢复成不再多看她一眼的样子,看了一眼42o掌柜摊开的布告,只是淡淡颔道:“你决定就好.” “可是您不是……” “前嫂夫人,”他旋过身来叫住还在痴呆状态中的龙小花,与她隔着有礼的距离,只是在掌柜看不到的地方朝她微微使了一个记眼色,“刚才,白某的不情之请,还望你多多考虑才好.” “……” “我等你的答案哦.” 他说罢,撩袍就往外走,独留举着一张布告摸不着头脑的掌柜站在原地. “1227,白少同你说什么了?” “他…呃,就问问他昨天搁在龙府的那匹白马晚上睡觉有没有踢被子.” “……不会说谎就不要说,说出来很丢人.” “……” 她没有时间管丢不丢人了,她要快点看看她的白马良人把所有人故意支开后,给她写了什么爱心小纸条.她蠕动了一下血脉膨胀的鼻子,鬼鬼祟祟地蹲下身子,窝在柜台边,一边出浓重的粗喘,一边展开了还略带一丝香气的条儿… “龙儿…” 唔,开头就很对她的胃口,听听,“龙儿”,“龙儿”,“龙儿”耶!不是连名带姓的龙小花,也不是难听得像叫小狗一样唤一声小花,而是…… 龙儿… 唔,不行,她好陶醉… 接下来呢… “昨日一见,心有所忧,我知你身陷龙府,苦于龙兄行事跋扈,不得自由,特约你明日午时三刻,城外溪边一叙.” 落款……红杏一朵. 唉?红杏?怎么冒出一朵红杏来了?这玩意她也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耶.唔,她朝思慕想的良人终于现她的苦楚身世了,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原来他是故意在继母面前收敛实力,好有朝一日带她飞出牢笼哦,唔,就算是红杏她也不管了,好幸福!唔! 她使劲地拿着脸颊蹭着那张洁白的小条,丝毫未觉从身后压紧的黑影已经重重地罩住了她. “看样子,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唉?怎么会有龙晓乙的声音?她对他绝对不存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套,现在才傍晚时分,还没到做梦的时候,而且她刚刚已经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已经证明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了.唔…不是做梦,她却听到龙晓乙的声音?不不要吧………… 她机械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双手环胸而立,凉笑阵阵墨袍灰竹的身影立在她身后,她还来不及扯出个打马虎眼的呆笑,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将手里的纸往嘴巴里塞,想要毁尸灭记. “午时三刻,城外溪边?恩?”就那么几个字她竟然能蹲在地上研究这么久,果然是太笨了么? 吃纸到一半,却听见她“不能说的偷情小秘密”还在企图阶段就被敌人知晓了全部作案情报,她哭丧着一张脸,嘴巴里那团纸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他沉默了一阵,只是抿唇俯视着她,平静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随手接过42o掌柜恭敬地递来的茶水,象征性地揭了盖啄下一口,他径自向掌柜问道:“今天谁来过?” 42o掌柜低着脑袋,抬起眉头看了一眼来巡视客栈的龙大当家,呜,怎么就让他好死不死逮到1227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窝在柜台边私相授受呢? “回大当家的话,如今这客栈包给了白公子,今天来的,也只有白公子他…” 能在落款上丢一朵红杏出来的,想来也只有白风宁那家伙.他冷哼了一声,将茶杯重重地压在柜台上,茶盖敲着杯沿出一声清脆地“啪”声,他低睨着在自己脚边依旧挣扎是吃纸还是吐纸的家伙,一撩墨袍,索性单膝一弯,与她平视,朝她露出一抹好危险的笑脸. “想去?”非常民主的商议口气. “唉?” “明日午时三刻,城外溪边,想去吗?”诱惑的询问声. “我…”可以说她想去吗? “……”你敢说! “……”那你还问我干吗. “我再问你一次,想去吗?”诱惑中多了份威胁的询问声.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恩?”上扬的威胁声,这次是毫不遮掩的版本。 “…………不想.”好想哭哦… “声音太小,我听不到.”悠闲的否定声. “……不想啦…”呜…哪有这样逼人的,她想去想去好想去,全身每个毛孔都好想去呀呀呀! “听不到.”持续悠哉的否定声. “不想!”呜哇哇,说假话会折寿的,他这是慢性谋杀,慢性谋杀哇!! “听不到!!” “我不想去啦,不想不想不想去呀呀呀呀!谁去谁是大乌龟加癞蛤蟆,谁去谁会在路上被狗追着咬,谁去谁会掉进溪里被王八啃啦!” “很好,是你自己不想去的,我可没有逼你.” “呜…” “现在,跟我回去.”然后,治治她的“老毛病”. “唉?” 于是,片刻后,一幕非常眼熟的景象出现在龙府内墙边,龙家大小姐再次上演“红杏出墙”的绝技. “小姐,你没事吧?”小丁担忧地看着夕阳西下的苍凉镜头下,自家小姐手举红杏靠在墙边罚站在小板凳的英姿. “哼,真没创意的一个人,这么老的伎俩都好意思用,没差啦,反正我都习惯啦!”龙小花蠕动着鼻孔里的白丝帕,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增厚了自己的脸皮,反正现在是夏天,比起上次的遭遇,她的抗压能力已经很强健了. “小姐,小丁都替你丢脸耶.” “哪里丢脸了?我的姿势很英勇啊!”一株红杏面向夕阳,表示她不朽的决心,明天!看她怎么瞒天过海,暗渡陈仓,海底捞月地溜去见她的奸…不,不是奸夫,是她的白马良人. “你不觉得你每次出墙都被当家逮个正着很丢脸么?” “……是他太神出鬼没了呀!我怎么知道他今天去巡视店铺呀!”龙小花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她从来不检讨自身原因,“小丁,你说我龙小花平时待你怎样?” “唔?不怎样呀.” “怎么会不怎样!我对你那可是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唔,这倒是.”小丁点了点头,“可是自从跟着小姐,我享福的时刻就越来越少,灾难的时刻就越来越多耶.” “……” “就像现在,您罚站,我还要陪着您一起晒太阳,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话了比较好.” “为什么!”连讲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哦! “因为当家说,从小姐开始罚站到明天午时三刻和小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在案,随时向他汇报呀.” “……你该不会连这句话都要报告吧?”那不就彻底穿帮了? “恩,包括小姐那句没差啦,我都习惯了,还有您说当家没创意.” “……” 还好,她悬崖勒马没对这个叛徒丫头说出她伟大的计划,她决定了,不能顶着红杏的名字不做红杏的事!明天她一定要…… “小姐,有没有人对你说一件事?” “什么屁事!”瞪住坐在草地上对她可怜处境熟视无睹的叛徒小丁. “看你的表情就很容易知道你在想什么耶,明天午时三刻,我一定要去找白马良人红杏出墙,对吧?” “……” “记下来.” “……小丁你…呜呜呜…” “小姐假哭,记下来.” “……哇哇哇哇!” “小姐从椅子上滚下来了,记下来.” “白马良人,我会加油的,就算身在龙潭虎穴,我对我们幸福憧憬的信念也会像星星之火一样永不熄灭!” “……恩,记下来!” “……” 就在龙府墙内因红杏而一片闹腾时,墙外却飘来悠哉自得的一阵闲聊. “少主,你不回庄子,特意弯路到龙府又不进门,这是做什么?”提着银剑的黑衣少侠瞥了一眼站在龙府门口笑得一脸诡异的白风宁,现在不是闲逛的时候好不好,少主每走出一步,都有身世悲惨的姑娘扑上来的危险啊. “我来瞧瞧那株红杏到底能不能出墙.” “唉?” “喏,你没瞧见那墙上探出来同我打招呼的小红杏么,娇小可爱呀.哎呀,摔下去了,呵呵.” “……少主,开在别人家里的红杏,要出墙很困难,您还是安分点吧.” “以她的身高来说呢,困难是困难了些,不过,如果我抱着她再让她把手往外伸,这花迟早要开在墙外的,对吧?” “……少主,有没有人说过,您说话很下流.” “你不就说着么,”灰眸斜视身后随从一眼,白风宁毫无自觉地展扇而笑,“不过,人不下流枉少年啊.” “少主,古人名句,少改为好.” 愧少主还是个自小就逃避习武功,喜欢捧着古人圣书研读的人,竟然把名句篡改的这么下流. “明日午时三刻,还有几个时辰呢.”转身,白风宁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龙府大门:“不知道龙兄对我的小红杏做何感想呢.呵.” “……”还能有什么感想,当然是想海扁你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真的彻底米存稿了,可是我连夜辛苦码的,可怜我刚刚下班,两条腿还站的大颤,好凄惨呀呀呀呀~~ 你们抽打我吧,今天米有更新...呜...我累的码不出字了 只有4o7个...明天明天我再....呜,逃跑~~~ 摘朵红杏扭来扭去 改错别字时间,米更新,见谅~ 第十七章 太阳正在游走,飘忽,蠕动. 午时正刻. 午时一刻. 午时二刻. “1227,你嘴巴里在絮叨什么呀?”813蹲下身,推了推从午时开始就看着太阳呆的龙小花,唔,托了白公子的福,以往最忙碌的午饭时分也变的清闲了下来,不知道白公子能包店到什么时候,为了轻松地拿工资,白公子干脆就打一辈子光棍,选上一辈子亲吧. “813…你看太阳在扭动.”龙小花一抬手,指向窗外那轮闪烁着甜蜜味道的太阳. “太阳没有扭动,扭动的是你.” “……我蹲在这里扭我的,你干吗也跟着我蹲这里?” “因为这里视野好呀.”813学着龙小花的样子,两手托着腮帮,手肘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只是她看的东西不是外面的日头,而是…… “什么东西哇?” “睡卧美男图.”813抬手一指,印入眼帘的倒的确是一副仪态万千的好景色. 一幕落珠垂帘流泻在大厅和客栈内纳凉的小露台间,隔着那珠帘望去,里间呈现着一张搁上茶盏的红木茶几,一条配上软垫的红木长椅,一角由椅上耷拉下的淡竹墨袍和一只自然地垂落在椅边的玉臂,那长椅的靠背斜压着,靠卧着一个悠然入睡的身影,颈儿轻侧靠向左肩,乌丝垂落过胸前,另一只玉手扶住帐本遮过眼帘,挡去了正午时分洒下的毒辣日光,均匀的吐纳从唇口幽幽地吐出来. “1227,你说当家为什么特意来店里午休呢?这里的景致比较好么?” “……”因为他变态低级缺德冒烟! 所有骂人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她将灼热的眼神由太阳公公那儿调整成愤怒状态,大刺刺地移向那个半躺在靠背长椅上,舒服地晒太阳睡午觉的人,诅咒他,诅咒他拿着帐本晒太阳,晒成上白下黑的分割线,魅惑的脸变成了棋盘,看他还怎么蛊惑群众! “什么时辰了?”里间里突然传来龙晓乙一阵懒懒地询问声. 一大早就跟着主子一并来客栈巡视的龙小丙看了看日头,朗声答道:“当家,刚过午时两刻.” “恩.你把我已核对好的帐目同掌柜再查一遍.这儿让她进来伺候.” “是.”龙小丙应声道,撩起帘幕走了出来,一眼望见蹲在地上的两个丫头,皱了皱眉,“1227,你还蹲在这儿做什么,没听见大当家的话么?” “他又没指明道姓喊我去,813,你…” “你若非要让我起身’请’你过来伺候我,也成,不过那我就不会只让你干端茶倒水这么简单的事儿了.”他会先好好收拾她一通,昨夜小丁的报告还压在他书房的案头上,上面罪行累累,恶名昭著,毫无悔改之意的令人指,他还没来得及落她,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态度乖张,吠吠乱叫,死不悔改?哼,着实是胆子被喂大了? 因小寐而有些暗哑婉转地从里间透出来,听得813立刻“呀”了一声,小脸一红,侧过身推了推小花:“你快,快进去快进去呀!” “……他要收拾我,你脸红心跳,一脸期待个什么劲啊?”龙小花迷茫地看着一脸欲语还羞的813,姐妹虽是感情好,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道理她能理解,可是813的表情是不是摆的有点太文不对题了? “当家好死相哦!”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讲这么露骨的情话,讨厌! “啊?” “不过,反正你们都…唔,那样了嘛,所以…嘻.”好想知道当家那个的时候是怎生迷人的模样哦.会不会在1227身下婉转啼吟,娇喘连连,欲拒还迎呢?唔,下次要逼1227偷偷说一段来听听. “你在吸什么东西啊?”她怎么觉得听到了什么色*情的含义,是她像由心生吗? 正当她准备对色*情的含义进行深入研究的时候,里间却传来幽幽的数数声,明显显示龙大当家的不满和不耐. “1……2……” 3字还未出口,珠帘刷啦啦地垂落声就钻进了龙晓乙的耳朵里,他稍拉开了盖在眼帘上的帐本,斜了斜眼,瞥见一双有点脏兮兮的绣花鞋杵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 “过来些.” 小绣鞋离他近两步. “叫你过来些.” 小绣鞋再挪了一步半. “到我身边来!” 小绣鞋一抖,却猛得拉开与他好大一段距离,然后她有点乖张的声音响起来. “813,你干吗关上里间的门.”她不要和黑心继母单独共处一室哇,会被虐到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虽然我也很想看,但是…不好啦,我先帮你关上哦.” “什么东西不好哇!”她正要伸手去阻止那扇希望之门被合上,却听见她身后之人从椅子上出细碎的声音,回头一瞧,他已经揭开帐本举起茶盏悠闲地喝起茶来,朝正在关门的813淡然命令道. “把门关上.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813暧昧地捂嘴一笑急忙退出门去,当家真的好死相哦! “啪” 门关上了. 813正要抬脚走开,却听见里间传了一阵相当影响风化的声音. “唉?你不要这样残忍吧?”1227不可置信的声音高调子地拉起来. “我要.”当家慢悠悠地答道,语句却不容质疑. “……做就做.有什么了不起的.”做…就开始做了么?**期也太少了吧?就两句话?还没什么感情蕴涵在里面耶. “再大力些.”唔…没想到当家的口味这么重,喜欢大力的哦,好坏. “这样行了吧?呼……”1227喘息声翩然响起,唔,果然进入状况了. “要你再大力些!” “唔…呼呼…呼…” “恩,保持这样.” “呜…呼…呼…呜!” 好漏*点,做的1227都哭出声了耶. “813,你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地踮着个脚在那里偷看成不成?”正在对帐的42o掌柜不得不出声制止那个趴在门板上孜孜不倦地学习闺房之乐的小丫头,“无故窥视当家私生活,扣一个时辰工钱!” “唉!掌柜,不要不要,我不看了,不看了还不成吗?”她嘟囔着嘴巴,不舍地把身子从门前挪开,却因为里面的娇喘越见浓烈而顿了顿脚,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外头的烈日,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儿一大早1227就火急火撩又神秘兮兮把她拉到角落里嘟囔了好一阵,说是午时三刻要她顶一阵班,她要到城外溪边去办点事,但如果她不幸被奸人继母所迫害,不能及时赶往溪边,就托她给带句话给在那等她的良人.唉?不过1227的白马良人不该是大当家么?她在外头另外有别的良人?她好死相哦! “你要我带什么话给他?” “唔……你就跟他说,春色满园关不住.” “哈?这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地下组织的接头暗号. “哎呀,你就这么跟他说嘛,813,这个世界上,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就连小丁都变成那个继母的爪牙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背叛我的信任呀!” “你信任我就把话说清楚嘛!” “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啊,这样就算你被那个奸人所逼,也套不出话来.” “……我觉得我会被杀灭口.” “你就看在我前些日子借你那些**的份上,你也要帮我这一次呀.” “唔…”话是这么说,但性命堪忧的事她还是该慎重为妙… “除非你以后都不想看极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龙大当家者势必会恐吓威胁虐待人. “……成交!” 1227的威胁充分证明精神食粮的诱惑性是相当巨大的,呀,她真的被1227给带坏了. 头一转,她走到掌柜身边福了福身:“42o掌柜,反正这刻客栈还挺清闲的,别的小二也能帮忙,我能请小片刻假么.” “请假?行,一刻的工钱扣了.” “……”可恶的铁算盘老头,不过为了1227收藏的极品言情**,她忍了,“我马上就会回来的,少扣半刻啊!” 813说完,急忙奔出了客栈,而里间里禁闭的门也被龙小花从里面踹了开来,她吐着舌头红着脸满头大汗地踉跄出房间,端着空了的茶杯,一副不堪被人蹂躏的模样飘进了厨房,好半响又端起新茶踱进里间. 42o掌柜明显被某人衣杉不整的样子吓住了一阵,手指一跳,拨错一个算盘珠子,惹来龙小丙不快地咕哝:“掌柜,这儿错了.” “我说这大当家到底是在对1227做什么呀,刚刚那声音,还有你瞧她……” “恩?大当家?在叫她替他煽扇子啊,有什么不对的?” “……” 好吧,他承认,他的思想被丫头们传染得有那么一点点老不休了…怀疑了大当家的品位和手段,实在是对不住他了,大当家! 午时三刻,城外溪边,所有条件全部符合,可为什么潸潸流水的溪边只林立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眼熟公子?813眨了眨眼,朝那一身胜雪的公子探了探头,丝随午后轻风摇曳被吹向一侧,她快扫了一眼,果然是白风宁白公子,1227的良人是他?大当家的私交密友?她是不是现什么传说的禁忌之恋了? 糟糕,她绝对是被拉上什么贼船了,救命哇,她不要做对不起大当家的事,那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不想要会被炒鱿鱼呀。她正打算抱头就逃却见白风宁察觉了她脚下杂乱的动静,翩然地转过身朝她略有深意的一笑. “姑娘可是来传话的.” “唉!唔…算是吧.” “姑娘为哪位传话?龙大当家还是…我家龙儿?” “……”我家龙儿…天啊,大当家快来抓奸啊. “看来,是后者了.”勾唇,眸有笑意,“那么我家龙儿说了什么?” “……她…她说…春春春…春色满园关不住.” “呵.好一只小红杏,身高不够,还敢扑腾.”他笑意扩大了几份,“今日多谢姑娘舍身传话成全我和龙儿了.” “唉?不不不,我可什么都没做哇,白公子你们俩那个不会在……” “姑娘不知道,我与龙儿在偷情吗?” “……”她可以选择不知道吗?他明目张胆,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在偷情吗?呜……该死的1227,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对了,男人果然不能看皮相,原来白公子一肚子坏水哦!一边全城选亲,一边偷情,勾搭的还是故友的前妻,好禽兽哦…… “对了,敢问姑娘,龙儿现在在做什么?” “……她正在客栈里被我家当家压在软榻上那个……”她一心想着摆脱背叛大当家的罪名赶快逃跑,只得下意识地丢出一句. “那个?”白风宁歪头柔和地一笑,希望姑娘对他不吝赐教,“那个”可是个甚有深度的词,且不可擅自揣摩啊。 “哎呀,就是当家要她用力点,她就一直喘气喘气的那个嘛!” “……” “……”捂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唔,白公子,不要用那种似笑非笑,啼笑皆非,苦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她啦,她只是说实话而已。果然是万恶淫为,她被**所累卷进淫事,都怪那个**淫事一箩筐的1227啦,她是被无辜传染的…… 1227死相啦!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又要打工,我提前预告一下,扭动~ 没存稿好痛苦哇哇………… 最近又要打工,又要码字,所以各位大大的回帖米有一一回复,道歉下,某樱都有仔细看,所以请大家表唾弃我~~~ 我的一日一更打破了,万岁 朝两日一更前进 然后三日 四日 五日 一星期 半月 一月………………飘忽~~~ 改错别字时间,米更新,大家见谅 第十八章 世界上有一种很**的两人活动,一般情况下做这种活动时,一人主导着使劲动,一人则舒服地躺在那里享受就好,那个动的人呢,得矛足了全身的力气摆动不已,摆动到粗喘兮兮,挥汗如雨,而如果那个躺着享受的家伙非常不体贴,不顾不断动弹的人的柔弱和青涩,一直催促着强要,还让她用力用力再用力的话,还会直接导致当事人出微弱的呜咽,这种**又充满快感的活动就是…… “废话!当然是替他打扇子呀!”龙小花张大了嘴巴揭开这神秘又清纯的答案,拍着813那颗满是黄色废料的脑袋. “啊?打扇子?”813咧了咧嘴,斜眼看着躺在里间里一脸畅美地斜靠在软塌上的龙大当家,长腿交叠,神色悠闲,瞧着大当家那副死相又餍足的模样,这怎么能怪她想多嘛,“…唔…1227…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打我,也不要不给我**看,好不好?” “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向里面那个继母通报了我的暗号?”她那临时想出来的暗号,怎么可能不被龙晓乙给识破呢,春色满园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她不要再被罚站墙边啦! “我我我没有没有没有,但是…比这个还糟糕.”813哭丧着脸看住龙小花. “哎呀,只要你的**还站在我这边,不管你的精神站在哪里,我都不会介意啦!”她是一个很民主地赞成灵肉分离的小姑娘.就像她,身子在这里帮黑心继母打纸扇,心已经飞到溪边和白马良人偷情幽会了!偷情,唔,好死相的词哦! “是吗,呼!那就好!”813嘘了一口气,“不过其实我也算如实交代而已,你本来就是被当家压在软塌上用力用力喘气喘气嘛.不过白公子听完后那个表情……” “……你说什么?!” “我说白公子那个表情……哎哟,你干吗敲我!” “你说你把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倒给白马良人了?” “又不能怪我嘛,谁让1227你平时那么死相,我很难不想歪耶!” “呜,我怎么会笨到拜托你这个天天跟我一起窝在一起看**的家伙去传话,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呜呜!”龙小花一挥还来不及掉的眼泪,面向大门,脚步一跨,“不行,我要去跟白马良人解释我的清白,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脚才刚跨出门外,只见三条大狼狗正蹲在龙小丙的身边口吐长舌看着自己:“这…是干吗?” 龙小丙没说话,只是扯了扯那三条看起来就气势汹汹的大狼狗,条条精悍,目光炯炯地瞪着她这个好象瞬间变成一块肥肉的猎物,倒是里间传来龙大当家气定神闲的嗓音. “你莫不是不记得,昨天你在这儿对我承诺过什么了吗?恩?” “我说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完全迷茫地朝里间看去,却听见门外的龙小丙嚷道. “当家,乌龟和癞蛤蟆都搁在厨房里了,要搬出来么?” “先搁着吧,如果她再有动静,晚上炖了给她补身子.”龙晓乙淡淡地道,很显然他还没有放弃继续“疼爱”她到流鼻血的计划. “……”有必要这样勾引她的惨痛回忆么?好,好吧…她…她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负责的屁话了. “我不想去啦,不想不想不想去呀呀呀呀!谁去谁是大乌龟加癞蛤蟆,谁去谁会在路上被狗追着咬,谁去谁会掉进溪里被王八啃啦!” 呜……她…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相信全城的乡亲们都知道她龙小花不是在说真心话啊,有必要搞出这么大阵仗吗?令堂的,苍天无眼啊! “轰” 一声夏雷仿佛听见了她的控诉似地轰天响彻在天边,吓得她就地一滚,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她只是随便嘟囔一句,问候一下苍天的令堂而已,有必要这么快就飞一道雷下来劈她嘛?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连老天也跟跟里面那个黑心继母一个鼻孔出气得欺负她这个小可怜,准备在这个偷情时辰正正好的时候来场瓢泼大雨? “唰” 仿佛圆了她的愿望,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际砸下来,她欲哭无泪地看着一次这么迅就满足她期望的老天. “下雨了?” 龙晓乙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倾身看向门外一片磅礴大雨,行人奔走,鸡飞狗跳地无不往有屋檐的地方钻,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撇唇一笑,对这难得的天意表示满意,也是时候教育一下他面前的家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了,就算是红杏也得把头给他低下来. “小丙,到库房里拿两件蓑衣,回府.”他理了理自己灰色纹竹边的袖口,低声朝还扯着三条大狼狗对龙小花威胁示意的龙小丙命声道. “这个时候?”龙小丙看了一眼外头下得正欢腾的大雨点儿,“可外头还在下着雨呢.” 龙晓乙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头,转而看向一脸被屋外的雨溅了一脸水正做假哭状的龙小花:“天气挺好的,你不介意跟我散步回家吧?恩?” 她怎么不介意?她相当介意!跟前夫一起神经雨中漫步给全城的乡亲看,她的清白已经被813害到岌岌可危了,再来这一下,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不准假哭!我不吃你这套.”他微微一蹙眉头,逼她把那副博取人同情的脸收回去,随即眼一眯,唇儿横生一抹坏笑的弧度,抬起衣袖竟然肉麻兮兮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子,惹得她秉着呼吸不敢喷气,“瞧你从正午时刻就坐立不安的,真这么想去吗?” “……”不要用那么勉强的深情款款表情说这种明知故问的废话. “既然如此,我便同你打个赌吧.” “唉?打赌?”她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为什么她闻到了一股奸计的味道. “打赌.”他抚了抚自己袖口沾来她的湿意,“我赌他已不在溪边了.赌不赌?”以白风宁的秉性,这等玩笑之事,准是掉头就走,不会多留片刻的,哼! “输了怎么办?” “哼,还未赌就先认输了?” “我只是先想好后路而已.” “若是你赢了,我便放任你去红杏出墙.”他笑的一脸神色自若,“但,若是你输了.” “咕噜”她咽下一口唾沫,等待最后的审判:“输了…怎样?” “就让我见识见识.” “什么东西?”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神秘物体吗? “你的女人味.” “哈?”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女人味是这么值钱的东西吗?他竟然舍得拿这玩意来跟她打赌? “你那不屑在我面前展现的女人味.”他不忘记恨地冷哼一记,“还有,从今往后,跟你的白马良人说永别.” “……”这…这个条件好苛刻哇. “不准再吵着要见他,不准在我面前提他,也不要让我听到你对别人提,红杏出墙的事,你就一辈子也不要想.如何?” “……” “不敢赌?那便算了.”他显然对自己的威胁很是满意,对她的女人味终是不再期待,伸手正要接过小丙递来的蓑衣,“同我回家.” “我赌!!” 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龙小花的嘴里憋出的两个字扯住了他的脚步,他微微一怔,眯了眯有些怒意的眸子,稍侧过头盯住那个为了所谓的白马良人在他面前一次性把勇气透支光的家伙. “你说什么?”他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有此决定,起初的戏谑又好商量的口吻被他压低了几个分贝. “我说要赌!”为了能明目张胆偷情的美好明天,白马良人千万不要被这不测风云给吹倒啊,虽然他武功差了点,吃饭又喜欢先逃再付帐,但是,她可是为了他把美好明天都压上去了,要是输了,她就要逮在继母身边被虐待上一辈子了,连出墙的想法都不能有了呀. “……”他顿了半响,突地从唇角扯出冷笑,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好…算你行,小丙,替龙大小姐牵坐骑来!”果然是胆子被喂大了,竟然敢同他讨价还价,他岂能让她畅快如意! “我要坐骑干什么?”她看着他骤然沉下的脸,与那突然响起的炸雷浑然天成,唔,老天,不需要再给他这么有气势的背景音乐了啦,他的气势已经很恐怖了,压得她快不能喘气了,她现在是在用最后的勇气苟延残喘,为了幸福使劲拼搏呀. “自然是疼爱你.”他阴着脸,勾出奸笑,看着小丙从客栈旁边的马厩走来,“这大雨天,跑着去太辛苦,不如骑着马儿去.” “骑着马……”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屋外,只见龙小丙推着一匹眼熟到不行的怎么也不肯挪步子走进雨里的雪白马匹朝她走来,那那那那不是白马良人的那头蠢马吗?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没看到那匹蠢家伙眼神呆滞的厉害,除了啃草根就什么都不会吗? “去吧.”他很有风度地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顾虑他的感受,直接上马去红杏出墙,私会良人了. “我可以用走的…” “我要你用骑的.”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这个大奸商,怎么会跟她公平打赌,又怎么会打没有胜算的赌嘛,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准备好了那匹蠢白马,那匹一推三不走的白马,由它拖着时辰,现在离午时三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等她滚到溪边,根本什么人也见不到了嘛!何况白马良人听了813那个死相的谣传,说不定以为她水性扬花,正跑回家哭鼻子呢.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他大方地催促着正忿忿地看住自己的龙小花. 混蛋继母!她今天跟他杠上了! 白马良人,为了以后光明正大的红杏,请继续白衣飘飘地矗立在溪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时刻而已而已~ 第十九章 孤注一掷! 一勒裤腰带,龙小花冲进雨幕里,拖住那匹破白马的缰绳,就要把它往大雨里拉,可那畜生完全不为所动地晃着脑袋,似乎嫌弃这等天气不适合它一身雪白的毛散光彩,怎么也不肯动步子,她终于知道它那身华丽干净的白毛是哪里来的了,根本都是懒出来的! 脏路不走,雨路不走,光是白有个屁用啊!白马真是又蠢又懒的动物!难怪要被白马良人丢在龙府不骑它回家. 一路折腾,几番滚打,平时来回不过两刻的路程硬是被这畜生拖累了一个半时辰,还被躲雨的群众嘲笑她在雨中勇斗蠢马,她对白马全部的好感都被这畜生给消灭的一干二净了,好容易将它拖出了城门口,她一见没有了黑心继母的眼线,立刻一丢缰绳,踉跄着往溪边跑. 平时缓动的小溪因雨天而变得有些湍流,溪边空无一人,没有白衣飘飘,没有那个约她午时三刻的偷情的人,没有他笑咪咪的转过身来叫一句“龙儿”,除了雨滴打来的声音,就只剩下她落汤鸡似地站在溪边摸着满脸的雨水. 也是啦,她迟到了两个多时辰,又碰上下大雨,他一身洁癖兮兮的衣服,实在没必要神经站在雨里等她,而且813又跟他说了那么死相的话,白痴才会在这里等呢. 这回完蛋了,和黑心继母的赌约,她输了,白马良人,呜,这下龙儿要和他天人永别,爬回黑心继母的身边被他虐待一辈子了,还有当一辈子老姑婆的危险,好惨!曾经,至少她还有白马良人这个精神支柱支持她走向美好明天,哪知道黑心继母连她最后的精神支柱都要摧毁,好不人道哦! 深叹一口气,她嘟囔着唇角转过身去,却见那头动一下都嫌多的畜生突然热情地朝自己奔来,唔?莫非她伤春悲秋的样子这么有魅力吗?让它彻底转性了? “喂,你干吗突然这么奔放啊!” “哒哒哒哒” “喂!你这样一直冲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哒哒哒哒” “喂!你再过来我就要叫咯!” “哒哒哒哒” “喂!咕噜噜…咳咳!你这该死的,把我撞到溪里去,咕噜噜,救救救命哇!”说什么打赌,说什么骑白马,说什么疼爱她,根本就是为了让她应誓,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被狗咬和变乌龟癞蛤蟆,反而被她最最崇拜的白马给一头撞进了溪里喂王八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黑心继母是精心设计的…咕噜噜…” “我恨咕噜噜…你!龙晓乙!我变成厉咕噜噜也不放过…” “哪有人像你这样,溺水了还有那么多力气讲废话的?”一阵近乎天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正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把所有的怨气一次性爆出来,却突得觉得腰间一紧,她旋而对上一双灰色的眸子,遮在额前的黑渗渗地滴着水,白衣依旧飘飘,却全部漂浮在水面上,脏兮兮的没了质感. “很邋遢哦.”他瞅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啼笑皆非一耸肩,“本来不想给你瞧见这副邋遢相的,哪知道你…竟会因为等不到我就投溪自尽?恩?” “……”投投溪自尽?谁?她?他难道没看到她是被马很丑地撞下来的吗?呃,不过这个误会很唯美,她还是不要揭穿的好,只是“咕噜噜…咳咳”她的脚一滑又喝下一口美味的溪水,整个水面盖过她的脑袋,呛得她翻江倒海,她的爪子挣扎着要往水面上攀爬,却突地觉得唇上被硬塞住了,然后一道气流带着一阵温柔度进她的口里,溜进她的肺里,饱涨的舒适感让她很是餍足,微微开眼却见那双长睫轻闭的眼离她好近,连下巴也被他一只手捏住拖向他自己. 她莫非是在和他……咻! 倒抽一口凉气. 事实证明,在水中替人唇口渡气是一种浪漫但相当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当事人随时因为受惊,敏感,兴奋过度而倒吸一口气…不,是一口水进鼻子里,然后… 四肢抽搐. 晕厥! 白风宁将头探出水面,随意地摔了摔已经披散下来的乌,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被越救越离死亡不远的龙小花,咧嘴一笑:“这样就晕了?果真是不经事.” 说罢,他双脚一使力,轻松地从溪里站起身,看着那只没过自己胸口的水,毫无愧意地戏谑道:“要是被这样的溪儿给淹死,你还真丢人呐.” 他横抱住那个毫无知觉的物体,一边一步步走上岸边,一边打量着她,她的衣口被扯开了些许,露出一条有些泛白的红绳,那绳儿栓着一把造型小巧的钥匙,他伸手想要解下,思量片刻又停下了手,抬眼看着继续在溪边啃着草根,又恢复懒惰面貌的白马,抬手一拍它被几根银针刺中的臀儿:“我买你那日就知道你定会有用,今日多谢了.” 他轻轻撩拨了一下滴水的额,将怀里昏厥物体拉近了自己的颊边,咬耳朵般地对那已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物体喃喃道:“我们已经这般亲密,唇齿相依了,从今往后,可不准对我说假话哦.晓乙那张卖身契在哪里,你一定知晓吧?一定要乖乖告诉我哟,呵.” 一阵仓促的马蹄声将白风宁的注意力拉跑,他抬眼看向那匹黑亮的高头大马正朝自己步步踩近,不愧是奔宵,和那懒惰成性的白马就是不同,在雨里也丝毫不为所动,而那骑在马上的家伙一身墨袍已然湿透,就连黑靴上也因雨水渗透而变了一层颜色,他垂下眼帘向下射来两道冷然的目光,那脸色虽不至于怒目而视,却也和儒雅友善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倒是来的快,本来我还想着送她回府呢.”白风宁拉开丝毫不减的轻笑弧度,“以我的性子,多等人半刻也嫌多,早就该回去了,你是这么猜测的,对吗?” “……”那马上的人并不多言,直接朝下伸出手,索要他怀里的东西. “你这算什么意思?这么理所当然,真当她是自己的东西?” “难不成你还要我先谢谢你?”他一手扯着马缰,另一只手不改动作依旧霸道地伸到白风宁面前,语调儿向上蜿蜒出一丝嘲弄. “她掉进溪里,我替你救她上岸.你难道不该谢谢我?”白风宁不为所动,似乎挑衅地勾起手指一挑枕自己手臂的家伙那乱糟糟的贴在面上的湿. 龙晓乙瞥了一眼那不过胸膛的浅溪水,眼神警告他不要废话,那条破溪从盘古开天来就没淹死过一个人,英雄救美这种事轮不上他白风宁,而落水被救的破事也找不上她龙小花,能被这种破溪给呛到昏厥已然够丢脸了,他竟然还敢邀功?敢情还真是两个厚脸皮的家伙.碍眼! “……人给我,你可以滚了.”省略掉多余的废话,龙晓乙直接甩出他最想甩给面前家伙的话. 白风宁不怒反笑,毫不惭愧地耸耸肩:“喂,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啊?好歹我也是在帮你呢.” “你不是在帮忙,你是在多事.” “以你的意思,我该将她丢在溪里淹死,也不该多事地帮她度气救她性命?” “……”眯眼,扯缰绳,方向对准那笑得一脸放荡的家伙,踩死他! “喂!要奔宵踩我是可以哦,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我手上可有人质——红杏一朵.”他撇着唇,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低头瞥了一眼那个晕得云里雾里,还因为冷雨哆嗦了一下,往自己怀里钻的小红杏,恩,她这个反应倒煞是可爱,来,再钻进来些,他早说,身高不够没关系,只要他抱着她,这花迟早要开在墙外的,这不…应验了吧. 他正因阴谋得逞而笑得一脸张狂,却见奔宵完全没有停顿地朝自己逼紧:“喂,你不是恼羞成怒,想来个鱼死网破吧?”难道他估算错了?他怀里的人质对他丝毫不管用?还是说男人都是经不起激的,与其看着红杏出墙,不如有花堪折只需折,辣手摧花? “我是很想踩死你,总有一天!”随着龙晓乙不耐的声音响过,奔宵的马蹄落地声越见频繁,如风般在白风宁身边拉了过去,他步伐明锐地稍侧两步,却终究因为顾此失彼,顾脚失手,怀里突地被人捞了个空,他挑了眉头站稳了步伐,却见那匹黑马丝毫不做任何停留地被龙晓乙驱使着往前跑,完全无视他这个救人落水一身湿哒哒的英雄. 看着那呼啸而过的马匹,和那被捞上马的龙小花,白风宁只是深深一笑:“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他若真在乎,我就帮他拿回来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觉得这个标题很有爱,就不改了 啊哈哈哈啊 大家觉得呢,恩哼? 请大家相信我,小乙和小白是相当清白的两个孩子,人家绝对没有B1的意思啦啦啦啦,讨厌~~ 再次强调一下小乙和小白的关系,是非常不暧昧的,="=纯友谊关系~ 接下来预告时间:唔,龙当家打赌输了耶,这下红杏可以明目张胆了哦~哇哈哈 严肃一下: 昨天更新的时候就现评论被删了不少,结果现是有人在Bs投诉某樱我刷分,抽搐地笑,某樱摸着良心说一句,从清空万里到一直挖不动再到现在的大龙门客栈,我一分也没刷过,我连怎么刷都一直很迷茫,弄不清楚。我平时不太爱逛Bs,连自荐也没干过,今天倒是突然收到好友消息说我连着被投诉了两条,一条是我长评清零问题,一条是说那位Id为“假面玻璃”的朋友给我刷了评,我先想对“假面玻璃”说,谢谢你这样一直帮我打分,我也碰过JJ抽的时候,给人家回帖弄出三条,这没什么,如果实在很抽,未免落人口舌,不打分也没关系,某樱记在心里了,谢谢! 二就是,我一直有删除一些重复评论,但是那天抽的太厉害,重复太多,我删到手抖机子又卡,后来我想等常管来了自然会管,但是我没想到这也能被人抓去投诉? 表怪我跑来这里神经,我不想去Bs更惹人注意,只好在自己窝里泄一下,本来前天有人说我被投诉,我看了下也无所谓,反正人家公事公办的口气,今天那贴实在让人火大,什么大神又什么大婶什么厕所里的手纸,简直莫名其妙,我不认为我是个多有架子的作者,我充其量比人多写两个字,有必要讲话没口德到这种地步吗?损了人他能有多**的感觉?好了,泄到此,气压丹田,让我的怒气快变成臭p,放了吧放了吧放了吧! 最后的最后,还是提醒大家严守打分规则,别落人口舌,咱们行的正,打的直!恩! 很有爱的抓虫时间,没更新,见谅 第二十章 龙小花知道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她不会突然骤然缩水成七,八岁时的身高,就连育完毕的胸部都凹了进去,平板得让她直觉地认为这是个绝对的噩梦,她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她一边抽噎一边舔得爽歪歪,手背上有几道刺眼的红条印,是被那个逼着她看帐本学珠算的亲娘给抽打出来的. 说句老实话,连龙小花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小时候有股说不出的亲和力和纯良感,一件红色小袄杉配着白色粉纹的小裤,踩着红头丝线的绣鞋,一副人畜无害清纯童稚拥有很好的少女养成展前途的模样,可后来为什么会展到人见人厌,乖张抽搐,龇牙咧嘴,还喜欢散播**迫害广大少女团体的状态,罪魁祸非那丧心病狂的继母龙晓乙莫属,不过她也不算完全变态,有几点她还是保留下了幼时的优良传统,愣是毅力不倒,那就是不学无术,嗜吃如命,好吃懒惰. 心满意足地缅怀着自己七岁时曾有的美好无邪的形象,看着那小辫儿晃荡荡在自己头顶摇曳,说不出的青春澎湃感,只是这场景让她眼熟的有点惊恐,大雨过后家家掌灯的夜晚,她一个小姑娘咬着个糖葫芦不在家待着,跑出来溜达做什么? “我要离家出走!我不要看帐本,不要学珠算,呜!娘拿藤条抽我,我就翻窗户逃跑,我要去找卖糖葫芦的阿三哥,嫁给他,天天吃糖葫芦!” 她7岁时的声音替她解了疑惑,呃…对,她7岁时候心中的良人就是隔壁街卖糖葫芦的阿三哥,那个时候以为嫁给他就一辈子可以混糖葫芦吃到死,不用学看帐本,不用学珠算,不用被亲娘抽打,所以她经常用一脸无邪的露齿笑去勾搭人家阿三哥,骗两根免费货吃吃,不过这个招数在她碰上龙晓乙后就渐渐失了效用,阿三哥说她家自多出个龙晓乙,她就开始笑颜狰狞,一副怨气未消的厉鬼模样.呜… 要是没有遇见那个丧心病狂的龙晓乙,要是她当初没有一时心软捡他回家,要是……等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幕场景怎么这么眼熟了!这就是她命运齿轮掉链的那一天!龙小花,别转过街角,别往角落里瞧,别因为美色花痴,别… “唔…好美哦,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东西耶,嘴巴好粉嫩,好好吃的样子,好想摸一下,摸一下,就一下,唔,好象不太划算,要不抱一下?恩恩,不好,我看直接亲一下好了!” “把你的嘴巴拿开.”一只巴掌直接推开她由摸到亲自动升级的猪唇. “唔唔唔!”被一巴掌推开三尺外,差点连手里的糖葫芦都掉在地上,瞧他一副可怜兮兮地靠坐在墙角,身无分文,风餐露宿,带刺蔷薇的妩媚可怜样,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有那么大手劲一把把她推个狗吃屎,她就知道他那个时候在扮猪吃老虎,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地勾引她,现在的她相当明白他的狼子野心,可7岁时候的她完全就是个蠢物,为了美色竟然流着口水不死心地爬了回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嫁阿三哥的美好誓言,像条**一样地只想蹭人家有些消瘦皮肤滑嫩却有丝脏渍的脸颊. “哥哥,你是在卖身葬父么?” “……滚开!”他没有多瞟她一眼,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哥哥,你肚子饿了么?我把糖葫芦给你吃!”在她的概念里,吃人嘴软,为了完成一亲芳泽的大计,她不介意给他吃沾着她口水的糖葫芦. “叫你滚开!”他厌恶地瞥了一眼那根糖葫芦,不知道是不是厌恶她的唾沫,可他明明一副饿得快要驾鹤西归的模样. “不要叫人家滚开嘛,人家好喜欢你!”的脸蛋耶. “……喜欢?值几个钱?”他嘲弄了一句,不过后来他也了解到,龙小花的喜欢,不值一钱,她会因为食物喜欢阿猫阿狗,会因为买到极品**,抱着书舍的女老板亲亲跳跳,会因为逃避算帐珠算而买下他. “哥哥,难道你会算帐嘛?”她眼中闪过精光,仿佛他在美色之外又变得更加美味了一层. “……” “还会打算盘?”她瞥到了她挂在腰带边青玉方粒算盘. “……” “太好了,我明天的功课可以交了!我娘说,我要算不完那本帐目,明天就把我丢到猪棚里去饿饭,呜哇哇哇哇” 他一愣,一次正眼瞧了瞧她的模样,随即掀唇:“你也被逼着学算帐?” “是不是好惨?她简直就是继母,我本来要去找糖葫芦良人来救命的…” “我饿了.”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大方地承认他真的很需要进食,也打算接受帮她做功课的邀请,“但是我不要吃你的糖葫芦.” “可是,糖葫芦…”美味呀! “我厌恶圆珠子的玩意,尤其是串在一根棍儿上的!”他强调这种食物造型上的美感和被他拒绝的原因,“像透了破算盘!” “唉?” “不是要我帮你算帐?还愣着不走?”他手一撑地板,站起身子,她这才现自己才到他的腰际,矮得像个弱势群体,他突然拉高了海拔,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倾国倾城,却听见他似有若无的笑,“不过,请我算帐的工钱可不便宜,哼!” 何止是不便宜,简直是贵透了,她从来没想到一个路边饿殍会把自己整到生不如死,醉生梦死,话说她领着他爬围墙,钻窗户滚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娘出的题目摆在他面前,他眉头也不皱一下,打开帐本一通流利地乱算,期间嫌弃地看了她两眼,似乎对这些题目很是不屑,她看得他拨弄算盘珠子的手法华丽瞠目结舌,他却嫌她碍事一脚将她踢出去张罗食物. 龙小花好歹当了几年的千金小姐,多年的经验造就了一个啥都不会,一进厨房只会肚子叫的蠢丫头,于是她在厨房里一通乱搞,端出了一碗白水煮白面,上面漂浮黄掉的青菜两根,端到她的小美人面前,白面养颜,吃啥补啥,她本以为她会被勒令回去重做,因为她现这个捡回来的小美人,完全不像他的皮相一样好讲话. 哪知道,他看到白面却用一脸动容,压抑,百转千回的表情看着她好一阵,似乎她端出了多让他感动的玩意,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好象很无奈又好象很爽快的表情,拿起筷子吃得毫无怨言,大概清汤挂面刚好是他喜欢的食物吧,她很庆幸自己侥幸过关,可是娘亲那关却不那么好过了. 翌日,翻过被他彻底打理过一遍的帐本,她娘亲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于是,帮她作弊的人士根本不是秘密,她还是被丢去猪棚里饿了一顿饭,等她踩着虚无的步子从猪棚里爬出来,她惊奇地现大龙门客栈换了刚签下卖身契的新掌柜——龙晓乙,她的小美人一夜之间变成了自家掌柜,还被自己亲娘信任之至?会看帐本打算盘的人就这么有魅力么?比自己亲生女儿还有魅力?呜… 悲惨还没有结束,噩梦还在继续… “龙小花,你不用再学看帐目和算盘了,”她家新掌柜这样对她说道,虽然他的表情和怜香惜玉扯不上任何关系,还是不免让她为从帐本地狱解放出来而欢呼一下,可下一刻,他伸出长指在她面前轻轻摇动,告诉她,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从今天开始,你只要学琴棋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知书答礼,什么是相夫教子就好.” “唉?”那些是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比帐本和算盘还要恐怖? “我早同你说过,请我算帐的工钱可不便宜.哼!”他笑着重复昨晚的话,再加一句,“随便在路上跟男人搭讪,捡男人回家的事,你最好就做这一次,从今往后,我要看到一个由里到外的淑女,听见没有?” “噗!”这是7岁的龙小花的对顶尖淑女要求的答复,因为她来不及消化这变态而扭曲的命运,而现在的龙小花的答案就是… 去你令堂的由内而外的淑女!你去死吧!! 青春是叛逆的,热血是沸腾的,龙小花是反骨的,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她会由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吧?她本来也是有很好的前途,对未来也有很好的憧憬的,可是,当一个人拿着教鞭在身后鞭打鞭策鞭笞自己的时候,她的学习热情就会直线下滑,于是,她把琴棋书画集体扔进了垃圾筒,由内而外的淑女没当成,她成了一脸怨气,笑脸诡异,行为乖张,动不动就问候别人令堂,丝毫没有了亲和力和纯良感,和清纯做了彻底的永别,还喜欢窝在被窝里抱着**做着被白马良人解救的小怨妇. 而龙晓乙似乎也现了他做了一个多没前途和投资前景的决定,由刚开始地变态调教到现在的放任自流,反正连他都不抱什么少女养成的希望了,她还紧张什么呢? 唔!这个充满缠绵悱彻的噩梦做得好辛苦,包含了她悲惨人生的所有过往,她要醒过来,醒过来,翻个身再睡… “咚咚咚”一阵均匀的心跳声从她耳边响起来. 她狐疑地蠕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自己趴在一片比床板硬,比地板软的东西上,而随着她的一动,那声音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 “咚咚咚咚咚” “好吵哦,小丁!”她一个反应就是丁丫头又抱着枕头滚上她的闺床了,但是,一般来说伟大的龙当家回府,丁丫头是不会来找她滚床铺的,因为贾管家会以当家说不定哪天脑袋抽搐,没回过神来就把小姐给临幸了为由,把丁丫头丢回自己房间. 这个床铺太吵了,又不软!她嫌弃地打算翻个身找个更畅美的姿势睡到流口水,却听见身边飘来继母的命令声“别闹,睡觉!”她感觉腰间一紧,重新被抓回了那片她很唾弃的领域. “大半夜你不睡觉,乱动什么?”身为被控诉的床板的主人,龙晓乙不爽地低下头来看着那在自己胸口乱扑腾的东西,又是淋雨又是掉河,喝了一肚子水,烧了一个晚上,还这么有精神?灌下去的药这么快就有效用了,他伸手将她蹬开的被子拉了回来,皱着眉头问道,“要小解?” “我不要尿尿,我要喝水.”她啧着干涩的嘴巴,咕哝地回道. 他掀开被褥,下床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再回到床边,将那离开他怀里就琵琶别抱揽上枕头的家伙扶起身,茶杯搁在她唇沿,她一碰着冰凉的瓷器,立刻下意识地捧住杯子开始大口地饮下水,喝完后还满足地啧啧嘴,打过一个嗝,这才又软回床铺上睡得畅美,他看了一眼她喝得还剩下一口水的杯子,一仰头将其喝完,把杯搁回茶几上,重新坐回床沿. 一坐定,才现这个不客气的家伙像条八爪鱼扑开在床上,睡相极其难看不说,还完全没有给他多留一分位置,由内而外的淑女?哼,他早就不做任何指望了. 想到此间,他伸手抬起她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探手试了试她额间的热度,将她重新摆弄回刚才那个压自己胸口的姿势,她意识不清地推拒他很吵又不软的胸口,却换来他低声的恐吓: “你再动,我就丢你出去.” “呜……白马良人救命,继母又在欺负我.双剑合璧打倒他!” “……” “我不要学琴棋书画,把我的**还给我,我不要继母!呜!” “……” “我不要被疼爱,我要红杏出墙,呜,这张床好吵好硬,一直咚咚叫,呜!” “你睡觉能不能安分点!再罗嗦,我把你从这咚咚叫的床上扔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某樱看了一个晚上的<功夫熊猫>,强烈推荐,太可爱了~~啊哈哈哈,我爱那只小老鼠师傅~~ BTy,我现,那只熊猫蟑螂般的性格特别有...某樱家的闺女的感觉... 捂脸,做为女生而言,实在是太没有魅力和尊严可言了~ 不过,尊严是什么东西?可以吃么?剃牙无耻状ing~ 晓乙对小花是一见钟情?唉?? 怎么可能嘛~~大家千万不要这样想哦,否则...知道清空万里最后的导读指南吧,我可不想最后来吓人~啊哈哈哈 反正不是一见钟情啦~扭~ 啊啊啊!!大家都来帮我抓虫啦啦啦!!!~~~我好没文化呀呀呀,捂脸爬 第二十一章 起床. 伸懒腰! 睡得好畅美,抛弃掉那段太过缠绵悱恻,完全扭曲了她龙小花美好命运齿轮的噩梦,龙小花终于从闺床上爬起了身子,打了一个好大哈欠,正要爬下床,看着小丁端着水正从房间外跨门进来,她咿咿呀呀地打了个招呼: “小丁,什么时辰了.” “哐铛” 脸盆落地的声音,小丁瞪大眼睛看着赖在床上,哈欠才打到一半,嘴巴张得老大的龙小花,后者吓了一跳,没明白过来自家丫头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不认识自个了,紧接着,还露出一种看到**荡妇的表情,她搔了搔头,低下了脑袋,印入眼帘是一副这样的画面. 粉嫩的纯洁小肚兜,因脖口的带子散了一半,斜挂在胸脯上,肚兜的下摆外翻起,光洁的小肚子正对着小丁打着友好的招呼,果真香艳刺激,**荡妇,不过… “你那样瞪着我干吗,又不是没看过.”她们一起滚过澡盆呢,她全身上上下下哪部分没被小丁看过啊,再说大热天,谁穿那么严实睡觉哇. 只见小丁二话不说,踢开了脚盆就朝她的闺床边奔,探着脑袋,掀开她的被褥,就她赶到床铺的角落里,四处在床铺上一阵乱摸. “你昨晚掉钱在我床上了?”她衣杉不整地缩在床角边,头散乱,双臂环胸,一副被人蹂躏过的造型. 检查过床铺,小丁这才放心地摸了摸胸口,一掌拍在自家小姐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道:“小姐,真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同情你.”准确的说,她比较想对雀跃不已,对着已故夫人的灵位上过几束高香的贾管家说声节哀顺便,实在是太惨烈了,床铺上一片干净,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和小姐那岌岌可危的清白象征,“你的清白还在,小姐!” “清白?什么清白?”清白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她要那玩意来干吗. “小姐,你忘记你掉进河里一身湿哒哒地被大当家给拎回家,了两天三夜的烧,这会子才刚醒的事么?” “唉?我…我掉掉掉河里?哦…对对…”一捂嘴巴,她想起来了,是她以为白马良人不在溪边,被马撞进溪…不,是她伤心地投溪自尽!恩,这个说法浪漫多了,然后白马良人他抱住她,然后啾了她的嘴巴,然后 “这和那个继母有什么关系?你说是谁送我回家的?” “大当家呀!他一身**地拎着你,把你丢在床上,很生气不爽又愤怒地叫我给你这个混蛋换衣服.”“混蛋”这字眼,是大当家强调的,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呀. “不对呀,应该是白…不,你等等,你说他叫你给我换衣服?” “恩.”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要用这种诡异的眼神告诉我残酷的事实,你不要告诉我他就站在你旁边一边鄙视我一边看你给我换衣服.” “……恩!”不得不点头告诉小姐这个残酷的事实,当家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数落着晕得毫无知觉的小姐的不是. “告诉我,你没有扒光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被他看光光,我没有没有没有!”呀呀呀,她突然觉得她的清白好值钱呀! “你全身湿的没一处干的地方,不全换怎么行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啦,当家从头到尾都在忙着数落小姐你没气质没涵养没操守没品没德连胆子都没有,应该没什么时间去窥视你啦!” “……他可以选一个我穿着衣服的时候数落我嘛!”她强调她那时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被数落. “你穿没穿衣服对当家来说都没差啦!” “你说什么?”简直就是藐视她女性**的魅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关键时刻血液只会往一处走的禽兽,当然她的白马良人是除外的,万一那黑心继母对她的**有什么邪念…… “真的没差啦,当家这几个晚上都睡在你这儿的,可小丁每回来都现小姐的床干爽无比毫无血迹,清白还在,你放心啦,当家对你的身体是完全,一点,毫无杂念的哦!”好几次她跑来收拾房间,还有幸看见了大当家庸懒的晨起图呢,大当家**着上半身的样子,坐在床沿边穿鞋的魅惑模样,光用讲的就足够让那些小丫头们流口水了,唔!不过,大概是大当家对小姐的**完全不感兴趣的吧,要不两个人造型这么清凉竟然没有擦枪走火?该不是大当家已经彻底把小姐当女儿在疼爱,疼爱到毫无邪念了吧? “……” “小姐,你那是什么扭曲的表情嘛.” “我在想,我是先惊恐他睡在我床上这件事,还是先懊恼他对我的身体没兴趣打击我女性自信心的事,你非要把这两件事同时告诉我,我只能摆出这副表情给你看.” “……那你摆完那个很丑的表情就下床来洗脸吧.” “你还叫我有什么心情洗脸哇!那个黑心继母到底是什么意思哇!他是故意的,他打赌输了,就想不认帐,不想看我风流快活,他就先毁我的清白呀呀呀呀!”他怎么可以阴毒到这种地步哇! “小姐,要说清白的话,你好象早就被当家毁得差不多了耶,你全身上下有什么部位是当家没看过的么?” “谁说的,我一向都跟他保持非常友好,友善,友爱的距离,绝对没有……”话讲到一般,她自己咬了舌头,再也讲不下去了,看着小丁那副“你想起来了吧”的表情,她痛苦地咽了口唾沫. 是的,她想起来了. 小时候她被他勒令不准尿床,如有再犯,定让她好看. 可是尿床这种东西哪里是恐吓就能控制得住的嘛,不被吓还好,结果被他阴着脸一瞪,她吓的当天晚上就画了一张美好的地图,一大清早起来愁的没办法,硬是把被子一拉,捂了好几天没敢吱声.当然,纸包不住火,地图也不能永远藏在被子里,睡在尿过的床上更不是一件多有快感的事,于是,她被揭. 龙大当家看着那张地图冷笑阵阵,二话不说,将已经率先装可怜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她捞起来,往腿上一搁,翻过她还没成形的“**”,扒了她的裤子,手起掌落,一顿乱拍,拍得她粉嫩屁股每每想到这件往事还隐隐作痛. 老实说,在他面前,她还真是没什么清白可言了.清白,对她而言,早已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了呀,呜!令堂的!那她还激动什么?嗤. “小丁,我烧了多久?” “三天了,躺在床上一直迷迷糊糊的,不过,小姐,你就算烧吃起东西来也一样不含糊,什么塞你嘴巴里都能下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们,睡觉玩儿呢.” “那他…我是说那个继母他咳…难道每天都衣不解带啦,非常体贴啦,没日没夜啦地照顾我?”有没有顺便拿嘴喂喂药啦,拉着她的小手很哀怨地说“你不要死,一切都是我的错“啦,或者誓说什么“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虐待你了”之类之类的经典名言。 “恩?你说当家?” “是哇!”好歹离缘夫妻一场,他也终于表现出有一咪咪人性的温暖感了哦,至少还知道要照顾病弱的她,恩,她考虑以后叫白马良人少踢他两脚好了. “没有呀,替你唤了大夫后,这几日当家都是大清早就起身出门忙生意去了,虽然当家有问起,但小姐的汤药都是我在灌的呢,听小丙说,好象是那零内涵的爹找当家入份子,想把咱们客栈街尾的那家百年老店的茶馆给顶下来.” “开茶馆?”真不愧是零内涵的爹,做生意都这么有内涵,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说他完全没有多鸟我一下,每天清早就跑了,晚上回来…” “钻你被窝里,跟你睡觉而已,恩!” “……”还好她没有对那个丧心病狂的冷血变态虐待狂抱多大希望,原来他只是晚上回来跟她睡个很清纯的觉而已,她想尝试一下上被日夜照顾,体贴入微的女角儿的感受就那么难吗? 好在她有白马良人的“啾”支撑她继续和黑心继母战斗到底,哼!虽然同一天和一个男人啾过,是夜又和另外一个男人睡觉的行为很死相啦,但是她完全是被迫屈服在继母的淫威下,最最重要的是那个继母打赌儿输给她了呢,她难得也有扳回一城的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白马良人红杏出墙了,啊哈哈哈,仰天三笑! “对了,小姐,刚刚小丁路过书房,听见那林员外在和大当家谈生意,谈着谈着又谈到他女儿身上去了,说是要让龙当家行个方便,把零内涵介绍给白家少爷认识呢.” 哈… 哈哈… 哈哈哈… “噗!你说什么?” “就…林员外想拜托大当家把零内涵介绍给…白家那位选亲的少爷,上次来我们府里和你还有当家一起用晚膳的那位,骑着一头很蠢白马的那位少爷呀…” “那龙晓乙答应了?” “唉?”她只是透过书房略微开着缝的门儿偷看到了一些情况而已,“大当家他…好象…笑得很是……” “很是什么?” “阴谋得逞.” “……” 老天,她才刚刚扳回一城而已,根本连胜利果实都还没享用,不用那么快就觉得她太逍遥了,给她出难题吧?啊啊啊啊,该死的继母,他要是敢给她的白马良人介绍别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更新了?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 没有存稿的痛苦日子很难熬,但是要自己写出存稿来,更是相当痛苦哇~ 每日的挣扎,扭曲~ 恩恩,乖宝宝们好好打分哦,霸王龙要被咬屁股!哇哈哈哈~~~ 话说,我越来越有一种我在写伪父女**的感觉了,扭曲哇~~~ 这次打算谈一下龙小花同学的个性问题,咳咳,相信已经又不少大众同胞对此女,白痴龌龊猥琐的行为表示不满了~ 不过某樱的老读者都是知道,这个,这个是某樱家的特产,我就不用解释鸟~ 对于不适应如此狗腿没地位的女猪的同胞嘛,咳咳,她就是这样一个小白痴,要她变聪明的话,就根本不存在这个故事了,哈哈 就不会去捡小乙被欺负,被嫁被休,对不对~就看在她的沦丧好歹构架了这个故事的份上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嘟嘴巴,其实我还蛮喜欢小花同学这种纯天然狗腿的个性的,莫非我又是另类鸟~(众:你今天才知道,实在是有够白痴) 一无是处是种美德呀!!(众:歪理邪说!) 泪奔,只少看在我努力更新的份上,你们不准嫌弃我啦~ 愉快地抓虫时间,最近机子里的毒越来越猖狂了,开个oRd也很卡,卡的我经常选错字,大家就享受一天一次的抓虫时刻吧~ 第二十二章 龙府书房内传来一阵狼狈为奸,暗通沟渠,背信弃义,惨无人道,卖友顺便也卖女求荣的对话声. “如此说来,龙大当家是肯帮我这个忙了?” “举手之劳,林员外不用挂怀.” “唉,怎么说是举手之劳,若能成其小女内涵与那白家少主的好事,我定备一份大礼给龙大当家.” “不劳林员外如此费心,若能成其好事,请龙某和拙荆喝杯喜酒便是.” “哈哈,这喜酒一定不会少了龙当家和尊…尊…前夫人的!” 话音一落,书房里静默一片,狼狈们中场休息,大概在互相凝视着对方,对自己的不仁道行为奸笑不已!龙小花蹲在门外直吐唾沫,鬼才要跟他去喝白马良人的喜酒呢,请他来喝她和白马良人的喜酒还差不多!不过半晌,一阵按耐不住的声音又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白家少主白风宁进城一件便是拜访龙府,想必龙当家与那白少交情非浅啊.”是林员外那个到处兜售自家闺女的家伙讨厌的声音. “点头之交.”点头之交你凭什么把人家张罗婚姻大事,自己婚姻生活不美满就想顺便迫害全天下的人对美满姻缘绝望哇,果然恶毒的继母! “君子之交,向来淡如水,以龙当家看来,小女内涵可有希望入了那白家少主的眼?哎呀,我找人打探过,这白少喜好可有点别致.” “你可以直接说他怪异,喜欢救别人家里苦难的姑娘这种嗜好的确让人厌恶.哼.” “唉!龙当家也知道我那小女,从小娇纵难免有点心高气傲,说什么也不可能跟人共伺一夫,还有,听说那白少的娘亲是…外域人士?” “林员外倒是消息灵通,这般快就把这半过门的女婿给调查清楚了.”语调愕然一转,听不出贬讽. “呃,这还有用探察么,那白少瞳色不似中原人的黑,浅得厉害,恩,这娘亲是外域人,蛮夷之地,只怕这习性不同咱们,龙当家可知那白少有什么规矩,也好让我提前给小女内涵提个醒啊.” “林员外,有句话龙某不得不提,这世上之人千千万,可没有一个是生来就要做林家女婿的,林员外爱女之心太过了.” “龙当家这是没做过爹,不知道这做爹的苦,这老丈人看女婿,怎么挑都看不过眼,总是想来个万无一失,将来给女儿好日子过,自己眼巴巴养大的闺女就这么送到人手里去,这心哇,总是不塌实,等龙当家要嫁女儿了,便知我的心了.” “……” “龙当家!” “……” “龙当家?” “……” “龙当家,你在想什么呢?” “咳……没事.” “啊,那这介绍之事……” “林员外,你会不会想揍那姓白的?” “啊?” “……你不是挑不过眼,心里又不塌实吗?” “话虽如此,但是白少主好歹也是人中龙凤啊,家世显赫,性子温和,除了这嗜好有这么点点奇怪,总体来说,我还是看得过眼的,况且,这嫁女儿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不能总盛在盆子里,迟早得泼出去不是.” “……盛在盆子里也不安分.” “龙当家,您说什么?” “这么说,林员外完全没想过要揍那姓白的?” “我揍他做什么?哪有老丈人揍自己半过门女婿的啊?” “……可我想揍!” “唉?龙…龙当家.您,您说什么?” “来人!立刻去送拜帖到白风宁的山庄,邀他过府一叙!” “哎呀,真不愧是龙当家,行事真是雷厉风行,说办就办,我这就派人叫我那女儿赶到龙府来,这白少主有啥偏好的乐器,书籍,诗歌不,我好让我女儿好生准备.” “姓白的喜好,龙某不知,全凭小姐自己喜好便是.” “好好好,我就派人去叫我女儿!” 林员外说完,“啪”的一声拉开门,目不斜视地直冲龙家大门,这自私的家伙只顾着自己的女儿攀高枝,完全没看到旁边蹲在角落里的某个小可怜. 而那书房里的正主儿不知又突然抽了哪根筋,突然厉声道:“来人!去龙小花房里看看那不成气候的东西醒了没,醒了就把她给我抓来,等着晚膳迎客上门!” 几名奴仆跑动的声音在龙小花的耳边晃过,好半晌,那人又滚回来了,朗声对:“大当家,小姐不在房里.” “她着烧不在房里跑去哪了?” “她…回当家的话,她被卡在您书房门口了.” “……”龙晓乙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跨出房门,四下张望,没瞧见那个丢人的家伙,看着仆人指了指那被林员外欣喜若狂地推开的大门,他皱着眉抬手将门板稍微移开了些,只见某个家伙因为偷听的太过入神,一边对书房边的盆栽吐着唾沫人工造雨,一边问候林员外的令堂,结果恶有恶报,她没有及时躲开林员外强劲的推门绝招,被硬生生地拍上墙壁,此刻正四仰八叉外摇摇晃晃地从墙上飘下来. 偷听便偷听,跑到墙上去做什么?好玩儿么?他怎么会亲手调教出一个连偷听都这么没涵养的东西来!哼.怪不得他丝毫没有林员外说的那种感觉,什么挑不过眼,什么不塌实,他根本就别想有挑的念头,因为这玩意要送到别人手上去委实太寒碜了,为免害人,不如烂在自己手里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把她给我架下去,叫丁丫头给她该洗的洗,该换的换,等着今儿晚上,同我一起给她的白马良人‘拉红线’!!”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半章,明天要打工,实在写不完了~ 容我睡完后再来爆人品~~ 扭走~建议大家忍耐到我写完整章 当然,我相信,我讲话就跟放pp一样,你们是绝对不会鸟我的 呜,没地位地泪奔~ 我只是抓虫来的,刚下班,好困哦...下面那句话继续生效ing~ 躺平,睡觉觉咯~ 第二十三章 一轮月儿弯弯挂,红杏窗边无人睬,夜半若是想出墙,先唤良人墙头待. “唉!” 幽幽一口叹气声飘出龙小花那被画得红嫩嫩的檀口,其实她的嘴巴跟“檀”扯不上什么关系,上薄下厚,菱角分明得一看就像小时候嘟嘴巴的动作做太多,怨念极深,这才留下后遗症,可丁丫头受到龙大当家的直属命令,心一横,决定违背先天遗传,后天糟蹋的后果,矛足了全力还龙大当家一个红妆窈窕的佳人,拿起所有她知道的一切玩意在龙小花那张脸上施展爱的魔法. 嘴巴不够娇柔,粉嫩有余,血气不足,举手化掉! 眼睛不够妖媚,线条僵硬,瞳大如虎,举手化掉! 辫不够成熟,生嫩有余,韵味不足,抬手拆掉! 衣衫不够气质,色彩斑斓,飘逸不足,抬手脱掉! 全部大功告成,只等当家来验货,可小姐却对着窗外呆,不知道是抽*动了哪根神经,竟然猛然诗性大,吟了这么深刻反应她红杏内心的诗,浪费了她小丁这么苦心地一番打扮,完全不改红杏那没有清纯气质的本色. “小姐,想出墙也得等大当家不在的时候啦,被大当家听到你又吟些淫诗艳曲,你又有好果子吃了.” “唔,你说的有理,最后两句应该改掉.” “改掉?” “夜半若是想出墙,继母没在家里呆.”哼,竟然帮零内涵同她抢男人,还美其名曰为拉红线,呸!拉红线不靠自己死缠烂打,狼狈为奸走后门算什么屁本事! “……” 不得不说小姐作诗虽然没什么美感但是够毒,这时候还不忘咒骂一下大当家.咒骂归咒骂,可大当家一声令下,龙家谁不伏手贴耳的,可怜了小姐,自己出墙不成,大当家竟然还要她帮自己的情敌拉红线,唉!大当家整人的手段跟小姐做诗的水准一样都已经上升到一个好彪悍的境界了. 突得夜风一吹,引来木窗摇晃了一阵,拍打出“吱呀呀”的声音,惹得小丁急忙探出脑袋去. “谁在外头?” 大晚上的,谁来窜门子也不该窜小姐的闺房呀. 小丁的警觉惹来已经倒到闺床上去的龙小花一阵抱怨:“哪会有人啊,如果现在有谁能进我房间,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就算是只蠢鸟,我也以身相许了!”她对自己引不来采花贼的自信一向有增无减,可马有失蹄,人有失言. “小小小姐,可是这只鸟好大耶!还全身黑呼呼的,眼神好恐怖地瞪着我,手里还提着凶器,呜…小丁一点不想叫他姑爷.” “哈?”她狐疑地从床上爬起身,只见一位眼熟的黑衣大侠手里提着一把好眼熟的银剑,正用好眼熟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这不正是那天在小溪边碰上的被人追杀的黑衣大侠吗?那条小溪,果然是她桃花盛开的好地点,而且源源不绝哇! “噗!男…男人哇!!” “小姐,现在不是欣喜若狂的时候啦,你要干吗啦!”呜,小姐竟然真的扑到地上去了,真是为求脱身,饥不择食哇!晚上跑进人家闺女房间的男人能是好东西吗? “大人,不,公子,不,恩公,不,蠢鸟,不…” “在下斗胆造访小姐闺房,敢问哪位是龙小花龙小姐.”黑衣大侠忽略掉某个擅自在自己身上按下很多前缀的家伙,径自猛得将那细长的银剑往胸前一横. “小姐,他找你耶!” “……你这没义气的东西,看到人家要拔剑了就推我出去,小丁,我看错你了啊啊啊!” “可是,你都叫人家蠢鸟了,人家又刚好找你嘛!” “叫你个头,令堂的!为什么人家里最后关头等来的都是白马良人拿着花儿来大团圆,我等来的就是黑衣杀手提着剑要削我!呜!快逃啦!” “小姐,你逃跑前的废话还不是一般的多耶!就在你废话的时候,人家已经窜到门口去了啦!” “窗户,窗户,爬窗户,快快快!” “两位不必惊慌,在下并非来杀人…” “你要是来采花,我们也不欢迎!”小丁听着某人的话,正急爬到窗边. “唉!等等,如果是采花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毕竟没有什么比和继母一起帮情敌拉红线更痛苦的事了. “小姐!这个时候你还窝里反!快逃啦!” “哦哦哦,你别推我啦,都怪你给我穿这么烦的裙子,热死了,长死了,拖死了,我又要卡住了啦,你别踩我裙子!” “呜,早知道我先逃啦!” “……在下乃白风宁少主的贴身侍卫白无忧,今日贸然造访是替我家少主送样东西给龙小姐.”看着卡在窗户前的二人组,那人只得自报了家门,可那卡在窗前的二人组的求生意识显然异常强烈,并没有因为他自报了家门而有所收敛. “你姓白穿一身黑做什么?再说,你要杀我,肯定打听出我的底细了,不要以为报出我家白马良人的名字我就会信你,小丁,你再用力点,我还卡着呢.这破窗户绞我裙子!” “小姐,你屁股再挪挪,挪挪嘛!” “我已经努力在挪啦!” “……就是怕龙小姐不信,在下才想拿白家祖传的剑给你看.”哪知道没见过世面的人竟然一看剑就吓的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唉?那是…白家的剑?”上次和白马良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的确是有见过,可看他把那剑丢在一边,完全不像眼前的白无忧一般痛惜宝贝地捧在手里,她还以为是她弄错了呢,没想到,竟然是同一把? “正是,在下这儿还有一封少主亲书的帖子送于龙小姐亲启.”说完,白无忧从胸口摸出那张帖子. 龙小花狐疑地动了动鼻子,朝他勾了勾手,他却愣愣地站在门口,不明所以,龙小花大叹一口气,嚷道. “你不过来把帖子给我,我怎么启呀,你没瞧见我正卡着么!” “……” 白无忧上前两步,将那帖子递给龙小花,她一把将那帖子拽过手里,正反一看,说这是张“帖子”不如说这是张纸条,而他又是托人传到她手里的,白马良人这是在同她传纸条么? 唔!好浪漫哇! 展开“纸条儿”,一行隽秀不失大气,似乎怕她看不懂收敛了些龙飞凤舞的狂放气魄的字体跃然于条上. 沉默. 静默. 冷场. 突然… “小姐!你怎么一下就从窗户边跳起来了?不卡了?” “有期待就有动力,我走了,小丁,挥我们姐妹友谊的时刻到了,那个,继母那儿你就帮我顶一下啦!” “什么?你要去哪里哇?小姐,小姐!!” “穿一身黑的白大侠,我家的围墙对你来说,根本就等于没有对吧?” “……话虽如此…” “你果然是来救我的大鸟,咱们快飞去出墙展枝吧!” “……” “小姐哇,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大当家和零内涵嘛!” “我家良人在墙头等我呢,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没有我良人来的有魅力,谁要理你们!哈哈哈哈!” 半晌后,小丁垂着脑袋站在龙小花的房间里,看着眼儿微眯的龙大当家. “然后,小姐就哈哈哈哈地笑完,跟着那姓白的黑衣大侠跳出窗户消失了.大当家,我一个字也没有少,全部汇报了.” “哼,笑得真嚣张.” “唔,小姐向来笑起来都那么嚣张的.”大当家对他们仨加一起也没有过白少的魅力这句话好象尤其不爽耶,她刚刚汇报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会被大当家抽飞出窗户. “那是什么玩意?” “唉?那…那是…白家少爷托人传来的纸条儿.”小姐这笨东西,要爬墙也要善后嘛,这玩意也能随便乱丢嘛!这回完了啦! “……”捡起,展开. “小姐就是看了那个然后突然撕了裙子逃跑了.” “一轮月明闺窗外,红杏墙边待人采,夜半若想展枝来,小白已在墙外待.”沉下音缓声念出那纸条儿上熟悉的隽秀字体. “……”这白少怎么跟小姐一样,尽喜欢这等淫词艳曲嘛,虽然用词上比小姐是风雅不少,但不得不说…他们俩还真是好下流,好绝配耶,呃,可是当家的脸色好象一点也没有绝配赞颂的意思. “…哼,果然还是想揍他!” “唉?”当家想要揍谁?小姐吗?唔,小姐的确蛮欠揍的,她完全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上章已经被人调戏光了,如果原地更新,不是更显得我讲话木有地位,呜~所以我决定新开一章来更~~~ 飞来飞去~~ 上来吼一声,今天要打工,哭泣,归期不定,更新也...不定... 我活着回来了,抓下小虫子,然后准备睡觉躺平,今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睡不大四小时,容我睡个饱饱再来更... 第二十四章 事实上,龙小花的范围是相当广泛的,除了被龙大当家列为**类的男女纠缠的**,她的魔爪也有涉猎所谓武林纠葛,江湖恩怨,但是这些纠葛恩怨不能太过帮派,太过男人味,要有十足的男女亲亲爱爱缠缠绵绵感情戏她才有兴趣,有床戏?那当然更好啦,啊哈哈! 拜此所赐,她对一些武林绝学也是颇有了解,相当崇拜,但是,大概她没料想到,她有生之年也有机会用飞的跳过自家的围墙,尝了一把大鹏展翅的感觉. 可是… “这位白大侠,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丢的,把我抛过围墙去?” 站在自家围墙边,她单手插腰,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黑衣白大侠,他是没看到她家围墙比寻常人家家的还要高吗,都是那个变态继母在一次罚她红杏墙边站的之后找人给加高的. “龙小姐,在下的意思是,用内力推送小姐过墙,在下绝不能趁人之危,毁小姐清白.” “我的清白早就被人毁的差不多了,随便啦,快点抱我飞过去啦!”这个人是木鱼脑袋吗?还用内力推她过去,这和被扔过墙有什么区别哇?有武功了不起哟,哼! “龙小姐,男女授受不清,在下…” “我不把你当男人,你也别把我当女人就好了,快啦!”她伸着爪子就要往别人身上扑,为了出墙,她也不顾得公母这些如浮云一般的称谓了. “……” 白无忧轻轻一侧身,让她扑了大空,抬起右掌蓄力,稍加力量在她背脊一推,她被这突然的举动给一惊,突得感觉一道热烫烫的力道游走她整个小背,然后脚下被人不着力地一踢,身子骤然被提高了好几寸,一阵强劲地风刮过,她的身子失了平衡,再一回神却现自己正飞在半空中,一身薄纱裙随风乱摇,而那繁复的式也随风寿终正寝,钗钗开始天女散花的往下掉. 她在夜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越过了龙家的高墙,达到空中最高点后,开始屁股朝下地往下呼啦啦地坠,度快地只能让她捂着眼睛哇哇乱叫. “哇!!!令堂的,你竟然真的丢我,救命哇,我不要飞上天当散财童女啦!”跟着珠宝饰,头簪钗一起摔在地上不会有什么特别快感好不好. 龙小花的废话显然不能违背地心引力的伟大理论,她依旧往下堕落着,享受着出墙的恶果. “啪”的一声,她着陆了. 唔?怎么屁股不太痛?她已经做好几天屁股朝天睡的心理准备了. “我就知道无忧那家伙定会让你用飞的跳出来,睁眼了,我接着你呢.” 白风宁调笑的声音进了她的耳朵,她捂着双眼,打开了指缝,从那小小的视野里看见一片雪白的衣襟,晚风扬起一阵飘扬在鼻间的淡香,稍一抬头,撞上一对笑意正深的灰眸. 完美的着陆,小可怜掉进白马良人的怀里了.老天,其实还是待她龙小花不薄的. “手儿拿下来吧,还捂着脸?几日不见,难道不想见我吗?”该不会有人完全忘记他们已经亲密到一个程度了吧?恩? 她咽下一口唾沫,继续从指缝里打量着有点熟悉又好象有点陌生的白风宁,唔,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要矜持. “还捂着?恩?莫非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这回没脸见我了?”他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清地概念,将怀里的物体举高了些,直接用额头抵上她的,眼观眼,鼻观鼻. “我…我没有!”虽然她的清白是没有了,但是真心还在胸膛里扑腾腾地乱跳,鲜活的,没被染指的,完美无暇的真心哇!难道不比**值钱吗? “没有吗?那为什么龙兄送了张帖子给我,说我的前嫂夫人今日要给我介绍闺中秘友?”真是让他好生伤心的一张帖子. “……”好个继母,竟然假借她的名义,还离间她和白马良人的关系,呸呸呸,真是阴毒. “这几日对我避而不见,现下还拿手挡着面,看来当真是完全不曾想过我呐.”哀怨的话语配上白风宁式的微笑. “……唔…唔…你可不可以先把头转过去.”怎么办,这台词,这剧本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浪漫场面,可是,她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真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要怎么接台词耶! “不要.”赌气的时候也要保持白风宁式的微笑,他蹭了蹭她垂在脖肩的碎,眼眸儿还是透过指缝盯住她,“你若心里真没我,就看到你心里为止.” “转过去一下啦.”老天爷,莫非他接受了什么专业训练么?为什么可以把这样肉麻兮兮的台词说的这么婉转动听,优雅自然,让她心花怒放到极点了,可是,“我裙子撕烂了,头散了,刚刚掉下来的时候,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副德行很丑哇,怎么有脸见你嘛!” “……噗嗤…你哪想来这般可爱的理由的,诱惑我呢?恩?”他轻笑出声,睨着她那张被捂的严实的脸,说罢,便顺了她的意,不再保持浪漫却很消耗臂力的姿势,将她放到地上,女为悦己者容,怎么听都是一个很可爱的理由. 双脚着陆,她立刻提着裙子蹲到墙角边,背对着他,把身上外罩的薄纱一扯,对着脸上一阵乱擦,接着摆弄起那头怎么挽救都还是乱七八糟的头,出墙也出的如此没格调,她会好唾弃自己的. 她正在地上摸着钗珠花却被白风宁拉起身,旋过她那还处在塌陷状态的脑袋,长指几乎带出水般轻柔地抚过:“不用理了,你这般挺好的.” “这还挺好的?”她指着自己的德行,他是在反讽人么? “挺好的,我看着顺眼就成.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该喜欢琴棋书画,内涵卓越的女子?”那等女子也不会同他来玩红杏出墙吧? “……”唔,好窝心的话,她已经多久没有听过这等有理性有思想有品位的真心言了,不会琴棋书画,她龙小花还是有人欣赏的,一无是处果然是种传统美德呀,至少她和白马良人已经达成了共识,比起屋里头那个没事就恐吓调教她的继母,白马良人简直就是天人下凡嘛.唔,还这么自然兮兮地拖她的手,一边配合她的步子,一边还能走得优雅兮兮. 唉?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才见面两三次,虽然她很大无畏地跟他如鱼得水的啾过,也很英勇的当了一朵越墙小红杏,可是,他还是有可能把她卖掉的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带你去吃好东西.” “唔?吃的?”眼睛一亮,糟糕,她的弱点是不是在他面前太过暴露了,为什么他收买她的东西都那么不偏不倚地砸中她脆弱的小心脏呢? “你应该很久没有吃过汤圆了吧?” “唉?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也很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恩?” “唉?” “还有梅子茶?” “耶…” 他转过头来,朝她暧昧一笑:“今儿个晚上,我带你从街头吃到街尾.” “……” 老天,这就是它排除万难赐给她的男人么,他怎么知道她被那怪癖继母压榨了多年,已经好久没有碰过那些可爱又圆滚滚的物体了,只因那邪恶的继母他不喜圆算盘珠子,对一切圆滚滚的食物皆是避如蛇蝎的狗屁原因,她家的饭桌上已经多少年没有过圆球型物体了,连带她这育中的小宝宝跟着营养不良,汤圆,糖葫芦,唔,还有冰三颗酸梅子在水里的茶,唔…一提到那些她曾经爱得要死,却因为多年折磨已经忘记什么味道的食物,她的口水快分泌,连最后一点良知也跟着叛变了被继母逼着背过无数遍的女诫. “茶蛋!” “恩?”他看着她困难地吞着分泌出的口水,不明所以. “我说,还要加颗茶蛋!” “好.”他抿唇一笑,许诺道. “核桃!” “成.” “西瓜!” “他连西瓜也不给你吃?”这也忒惨了点吧?他那恐圆症是越见严重了. “有是有,但是都是在府门外被劈了片送到家里的,那么小小方方的一片,吃起来很没快感呀!” “那依着你要怎么吃?” “当然是一个圆劈两半,抱着半圆拿勺挖呀!”她也有向龙晓乙提议这个豪迈的吃法,但却换来他嗤之以鼻地冷哼,说她敢用这等没教养的吃法,他就让她戴着她挖空的西瓜帽子去墙边罚站. “总之,今儿个晚上,咱们非圆不吃,可好?” “万岁!”这就是解放,**和胃袋的双重解放,“唉?那位黑衣白大侠呢?我们不带他一起去么?” “你这贪心的家伙,竟然还想多带个男人跟我们一起?”胃口很大哦? “不…我只是想,他那么大废周折把我弄出来,然后我过河拆桥不太厚道吧?” “放心,他没大废周折,若是他想,皇帝老儿头上那顶冠帽的珍珠儿他都能摘下来.只是带那把剑太过碍事,我请他先行一步而已.” “那把剑?传家之宝?” “要是让某人知道,我带着那杀身之祸的玩意拉你一起逛街,怕是会被吊起来鞭打呢.” “唉?”某人?谁哇? “走快些,我迫不及待要喂饱你了,”他没回答她的疑惑,径自加快了度,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被他收买了,可就只能说实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接下来要进行圆珠体食物大汇集~~~ 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可能因为咳咳,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暴躁了点,于是在坑下看到几个声音觉得不爽便回了,如顶撞了或者让大家看的不爽了,请54我,主要还是心情的问题 关于女猪性格的问题,不要跟我说要她以后如何如何如何,什么颠倒众生,颠倒乾坤,颠倒是非也好,什么不可爱猥琐脑残丢女人的脸也好,也不要跟我说没自尊没男人爱也好也好,如果有以上需求的三种读者,可以直接按右边的xx,或者搜索文章的时候选择女尊向,以及正剧风格,某樱这里就是这个品位,你叫我迎合你们去改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是喜欢这风格的大家在支持我,我不讨好喜欢我风格的读者,难道要讨好不喜欢我的人?这逻辑不是太奇怪了吗? 女猪将来会怎样,性格也好,成长也罢,那是我作者安排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有我自己的考量,我会听读者意见,甚至好的,我会采纳,但是要我完全颠倒乾坤把女猪变成如何如何的人物,对不起,我提前告诉喜欢万能女猪朋友,你真的进错文了,我这里的女猪一辈子也爬不到你想要的那个境界,大家缘分浅薄,再见无期,谢谢~ 最后,大家应该都看的出来,我不是保护女猪派的,很多大大说小花没骨气,这样那样不好,我都点头同意,这女人是该被调教,恩恩恩,但是像这样的帖子: №15网友:◆sシ妖╂孽サ评论:《大龙门客栈》打分:o表时间11:2oo8-o6-3o23:o4:16所评章节:23 真4……这种女人随便抓一把到处是 94那个啥,追求刘德华的姓杨的花痴女的经典代表…… 能不能让她可爱起来而不是形象猥琐丫…… 我真很不爽,非常不爽,已然爆!!!我实在不能忍了,你批评,不喜欢或者讨厌女猪都可以,没必要人身攻击吧?我不喜欢那位花痴刘德华的女人,所以,我觉得你这是人身攻击,请你批评人的时候,不要带有恶意的攻击性,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大家要讨论女猪性格可以继续,至少我觉得让大家有谈点,也算挺好的,但是如果做人身攻击的话,抱歉,你会影响大家的气氛,我不喜欢,大家也不喜欢,只能请你离开,谢谢 不管怎样,我要泄,说完这些话,我估计明天会收到砖头几块~米办法,泄是有代价的~ 第二十五章 屏弃了琴棋书画那些有涵养的事,抛弃了龙府里那桌鸡鸭鱼肉,夏日的小吃街才是反璞归真的最佳地点,蝉鸣声,叫卖声,娃娃得不到零食的哭闹声,声声入耳. 所以说,大小姐真不是人干的事,这么好一片景致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却窝在闺房里窝了十八个春秋,何等悲壮的历史哇,原来人间的夜生活这么美好,难怪她家继母从来不让她上晚班,老是晚膳时分刚过就被掌柜踢回家继续霉,捧着色彩斑斓的看看成了她唯一的寄托,他肯定是怕她现这个世界还这么丰富多彩! “好烫好软好绵好甜好吃.”她两手在脸前抓挠着,嘴巴里那颗圆滚滚的软白糯米团子在舌上弹跳不已,最后一抿唇,相当满足地将那丸子咽进口里,大叹了一口气,“好幸福好爽哦.” “一颗汤圆也能把你折腾成这样?”坐在她对面的白风宁,抬手一展白袖,毫不吝啬地贡献给她擦拭嘴巴,她被这爱怜兮兮的动作顿时惊到,自己抬手刚喂到嘴边的丸子就这么滚落了下来,白风宁左手一动,举筷儿夹住那软绵丸子,收回到自己面前,启唇微微一吹,那热气随着夏风儿直接扑了她的鼻子,她看着他唇儿微动,接着出一个好暧昧的升调儿,“啊.” “……啊…”她呆呆地张了口,然后被喂进了一颗不烫不冷温度适宜的糯米团子,同样是被喂食,白马良人的技巧明显比继母好上几百万倍.唔,好幸福哦! 不过…他莫非有经常喂别人的经验?这个身经百战就不太好了吧? “做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怎么被喂傻了?还张着嘴做什么?” “哦…哦哦!”使劲咀嚼,唔,还是不要在浪漫的时候怀疑男人的贞操观比较好,这样会很倒大家的胃口,恩恩恩. 搁下筷子,白风宁单手托腮,笑颜不改,随口似地提道:“你刚刚说,龙兄的卖身契不是你给签的?” “呼呼,对哇,谁要买那么大谱的奴才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呜!”要吹丸子,要讲话,还要假哭,好忙哦. “那他的卖身契是?” “呼呼,是我娘啦,逼着他签的,我娘也是的,看到个会算帐的就像见了神仙似的,硬把他拽进我家大门,什么破烂条件都答应,害得我小姐不像小姐,丫头不像丫头的过了这么多年…呜呜…” “这么说,你并不知晓那契约在哪咯?” “唉?在哪?不都在龙晓乙他自己那儿藏着嘛,他是老大他说了算嘛,哼,呼呼…”再咬下一个.圆滚滚,软绵绵,好幸福. “没有.”他让无忧四下找过了,龙晓乙的书房里谁人的卖身契都在,却惟独缺了他自个儿的,所以,唯一可以推测的就是,那卖身契还在这位龙家大小姐身上. “唉?” “我是说…若是龙兄自己有了那卖身契,他不早就…造反了?恩?” 龙小花一惊,随即翻起白眼来:“对哦,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把我赶出龙家大门,明明老是嫌弃我很丢脸的样子,难道……” 白风宁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了点头. “可是…我真的没有他的卖身契耶,大概是跟着我娘一起被埋了吧.”她推测完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那张破纸显然毫无热情可言,捧起那碗白面汤儿,呼啦啦地喝了起来. “那你娘临终前就没交代你什么?” “临终前?我当时盖着红盖头被人压着拜堂呢,我连她是哭是笑都不知道.”想起那天的惨痛的经历,她的心就还在滴血,唔,童年阴影哇,“啊,我想起来了,我娘嘱咐我说,如果算盘和算帐都不会,想要活命就得跟龙晓乙拜堂!” “于是,你们就……” “对哇,你看嘛,完全是没有爱的悲惨婚姻嘛,而且他连红盖头都没卸下来,就把我休回家吃自己了,嗤!”想到还觉得不爽,什么嘛,好歹顾及一下她小女人的面子哇! “龙儿.” “恩?” “莫非你…很讨厌管帐目和打算盘么?”白风宁惊讶地眨了眨眼,一副苦恼的样子. “没人喜欢那种东西吧?”那简直就是仅次于被继母虐待的酷刑耶. “那倒也是,想那家伙也是从小被逼得学珠算学到最后看见圆珠子就想吐,呵.”可没办法,谁叫某些人就有这算盘命,就连到了龙家还是得靠算盘活命,大概这辈子也别想逃开这把算盘了. “对啊,你看他会不会是被虐待到有点心理扭曲,所以才这样欺负我呀?” “所以,你想不想快些脱离苦海呢?”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搁在一边的梅子茶,喝下一口,挑了挑眉头地看向她. “唉?我…我可以吗?” “当然,我会救你的,龙儿.”他毫不避讳地用那灰色的眸子直视她的双瞳,“但是…有一道难关你得自己过.” “什么关?” “你婆婆,我娘那关.” “噗!”他们的关系会不会进步的太快了,这么快就开始讨论婆媳关系,好刺激哦,“婆…婆婆她怎么了吗?” “你瞧我这瞳色就该知晓你婆婆是外域人,对算帐和珠算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现如今这白家的帐目是被她打理的一塌糊涂,家父又是武林人士,对帐本这玩意更是摸不着头脑,我嘛,轻功以外武功平平,一介书生百无一用,所以…”他很抱歉地看她了一眼. “所以?” “她说,我娶媳妇儿,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有一个.”他突然笑得很是灿烂地盯住她,“就是会管帐目能打算盘.” “噗!”这位婆婆是什么意思,一脚踩上她的死门,那她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白马良人,今生相遇,不能相守,龙儿深感悲伤,请不要阻止她掩面哭泣离去! 丢下碗,她要赶快逃,她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他一开始是不知晓她有多恨算盘珠子,多不学无术,这才对她亲亲爱爱,这下明白她一无是处,浪费了他漏*点的相亲时间,万一他很残忍的翻脸不认人,把她抛在这小贩摊边,那她要洗多久的盘子才能回家啊?刚开始还觉得他叫很多东西给她吃,是多么幸福的事,瞬间,幸福的事变的好残忍. 赶快掩面泪奔!不要追她,忘记她吧!啊啊啊啊啊,会管帐打算盘的儿媳妇,杀了她,她也当不来的! 脚儿刚踩出去两步,她的手肘被人猛得扯了回来,以绝对经典的言情姿势躺倒在白风宁的腿上,看着他垂下眼帘来笑如生花地看住自己. “龙儿,你怎么能撩拨了我之后,就一跑了之呢?” “可…可是我…我虽然没有到恐圆的程度,可看到算盘,还是蛮想剁碎当柴烧的耶,我…我不行啦!”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令请高就了. “我也知晓你不爱那玩意,可我不想要别人,只想要你,怎么办呢?” “噗!”不要对她说这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经典对白呀,她会中招的呀,还有,让她起来啦,她这样仰躺在他腿上,很容易脑子充血就随口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耶. 白风宁却了然似的将她的身子更往长腿上拖,就是不想让她有思考时间,完全不顾周遭已经有人开始对他们行注目礼,径自幽幽地叹道:“龙儿,难道你还想待在龙兄身边么?你莫非是舍不下他?这才拒绝我的?恩?” “谁谁谁说的,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在鄙视我没有操守,脚踩两船嘛,我巴不得离开滚离龙晓乙身边,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临走前再踩他两脚,用所有圆形的食物砸在他脑门心上,恶心死他!” “然后跟我厮守,恩?”他提点她,她忘记了最后的结局. “对对对,还要跟你…但是,我不行哇,我会被你娘我婆婆鄙视的,我对数字一窍不通呀!” 她不是她家那个变态继母呀,他娘的选亲条件怎么比他自己的更变态,那条件一摆出来,除了龙晓乙嫁进他家最合适,根本就没有二个人选了嘛!不要再用那种好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了,她真的没有对不起他嘛,只是她没有那个先天天赋,后天兴趣,她这辈子注定就待在继母身边被虐待死这么着了嘛. “龙儿.” “……”呜,他又来这招,不要这么柔软兮兮的叫她娇好的名字嘛,她真的很容易中招的. “为了我,学学好吗?” “……”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嘛,就算他用那种柔的滴出水来的表情,配上优雅上扬美妙的嗓音对她说,她也……她也…呜,怎么办,她好想答应哦,救命哇!要出人命啦,哪有人用柔情似水来逼疯人的嘛! “不要眼神乱瞟看旁边,看着我,我在问你呢,恩?” “…我…” “好不好?” “……” “同我说‘好’.恩?” “……” “好.”他加重了音,只要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好……” 呜…好个屁啦!拒绝美男其实不是多有难度的事,为什么她龙小花就做不到呢? “乖.”他的笑颜在得到她的许诺后扩大了几分,随即唇儿落下,在她的面颊落下一记淡吻. 哇,她又被啾了,但是,代价好大哦,呜…管帐目,摸算盘,老天哇!谁来告诉她,这年头为什么出墙偷个情还要具备这么高的专业技术啦!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明天晚点再来更新的,看到有几个朋友凌晨还在追文,于是,不想吊胃口~~~一并放上来吧 啊哈哈 这是你们在看的时候,某樱码的~~~多么热腾腾 喂,明天看到两张更新的宝宝们~~自觉去上章打分才乖哟~~~ 再咬霸王龙的屁股~ 严重强调男猪们的清白,某樱握拳ing 第二十六章 摸着良心说,白风宁真的是个棒到从言情里走出来的男人,举手投足都让她龙小花爱到骨头里,他会在她流口水前喂饱她的肚子,在她被精彩的耍把戏的勾引走前拖住她的手不让她迷路,在她腿儿走累前腾出一片骄好的胸膛来让她靠靠,在她鼻尖薄汗密布前探袖替她拭去汗珠子,在花童儿走过时叫住那甜笑的娃儿帮她买一朵花. 尔浓暖语,体贴入微,风度翩翩,目不斜视,拒绝跟这样的男人结为连理,有违天理伦常,天道归真,天地合一,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可是这么极品的男人为什么品位会那么奇怪呢?喜欢被虐待的小可怜也就罢了,找老婆还要会管帐目摸算盘的,就连送花儿都坚持要送她红杏一朵,唔,似乎他总有办法让她忧喜半参,百感交集,心儿上窜下跳,脸儿哭笑不得. 这大概就是书里的女角儿对男角儿那种忐忑不安,羞涩矜持的心情吧,唔,果然是一种很高深莫测的情绪. “龙儿,真的送你到这里便可以吗?不用我进去同龙兄解释?” 白风宁笑逐言开地转过头来回望着被他一路拖行到龙府门口的小可怜,她的右手里攥着红杏一朵正若有所思地把玩,听见他的话语,惊得抬起头来.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解释?红杏出墙这种越描越黑的事有什么好解释的,怎么解释都是一个字——死. “我是怕你一看到龙兄就忘记我,临时反悔呢.” “唉?反…反悔?我…” “你难道不是在想反正偷一辈子情也蛮不错的,管帐目摸算盘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好了.恩?” “……”她的想法就这么没前途的暴露了么. 一根白玉长指伸到她的鼻前微微一摇. “龙儿,用权宜之记来对我,你舍得么?” “……”不要利用她很扩散的同情心啦,“可是,我早就忘光了娘小时候教的东西了,从头开始,很辛苦耶.” “那就找人教啊.” “找人教?” “你身边不是有个最顶级的师傅么?把他的伎俩全部学过来,不好么?” “你是说…龙晓乙?”瞪大眼睛,不是吧? “他是上上之选,不是吗?” “不可能啦,他才不屑教我哩,他从小就鄙视我对数字完全没有天赋,还吊着眉头跟我说,”她一边说着,一边两手吊起自己的眉头,学着某人一脸不屑的模样,沉声道:“你只要知道什么是琴棋书画,什么是相夫教子,当一个乱七八糟的淑女,少来碍我眼就好!” “噗嗤,你可知他为何对女子这般挑剔?” “谁知道,变态心理吧,其实我蛮担心他最后会孤老终生的,那种怪脾气,谁受的了他呀,美人多怪癖吧,他除了那张脸,真的很难找到二个优点耶.” “美人怪癖?也对.不过,你可有想过,龙兄出落的这般标致,他爹娘该是何等人物?” “唉?”这一点,她还真没想过,她总觉得龙晓乙是她捡回来的,就跟石头缝里蹦出的猴子一样,他的爹娘,从来没听他提过哇,“难道,你有见过他的爹娘吗?” “不曾见过.”他摇头淡道,但又拉开一抹深笑,“不过以龙兄的轮廓来看,他的娘亲该是倾国倾城才对.” “倾国倾城啊.”龙晓乙的娘?一个能制造地震的女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娘亲倾国倾城,儿子在她家一手遮天. 白风宁略有所思地瞥过正低头思索什么的龙小花,突得微微一侧身,视线向后轻轻一扫,感到一从黑影风一般地掠过身后,便抿唇一笑,在龙小花的肩头轻推道:“好了,你该回去了,我们来日方长,记得你允我的话哦,这儿我可染指过,且不可对我说假话,恩?” 他说罢,指腹在她的下唇轻轻一刷,不待她反应便技巧地揽过她,脚尖一点地,轻松越上高墙,将她放下,只略微一笑,交代了一句:“我送你的红杏可要好生保管着,跟龙兄学帐目可以,可不许背着我玩红杏归墙哦.” 话音一落,他翩然飞出墙外,只留某个手持红杏一朵,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的龙小花,要她别归墙,那他干吗先纵虎归山啊,接下来她要怎样坦然面对自己悲惨的人生呢?放纵过后的代价好痛苦好痛苦哦. 白风宁越过墙头,轻扫了白衫上的尘土,额被风一拉开,一双精亮的灰眸子在月夜显得格外灰白,他长身玉立,一道斜影儿被拖得老长印在龙府的高墙上,勾唇朝站在暗角一边的人淡道:“无忧,怎么?出事了?” “少主,京城来报,当今圣上似乎病倒了.” “哼,病了?好消息,多逍遥了好些年,也是该病了.” “听闻圣上仍然不肯立下太子,几位皇子都很是焦急.” “仍旧恋位,他怎肯轻易立下太子,我要的就是他的贪恋,最好能在他归天前,太子位置一直都虚悬着,这样才方便我拥立新主,动刀动枪的抢太麻烦,打架这玩意我实在不在行,还是耍阴招比较合我口味.” “少主,你当真不继承武林盟主的家业,非要去混那肮脏的官场么?” “武林盟主?你见过哪位盟主就我这身烂功夫的,那位置我不是说留给你了吗?这白家剑也是你的,江湖我没兴趣,我偏偏志在官场.” “可少主从乡试一路考到殿试,14岁就中了举人,为何进士之考却故意缺席?”少主次次考试必拔头筹,却在最后临门一脚时却大刺刺地与所有进京赶考的而弛,别人进考场,他逛妓院,别人答题,他吟酒作乐,故意缺考,放荡形骸到连一直看好他的主考官都叹气摇头,差点奏报当今圣上撤了他一生为官的资格. “无忧,你觉得当今的皇帝老儿惹人喜欢么?” “……” “虚无浮夸,只知安享太平,国库虚悬,一团乱帐,这种主子我着实没兴趣,我要效忠的主子,还是自个儿选的比较放心.” “……” “唉,我又没说我将来要当他贪官,你做什么用一副如此悲壮的表情瞅着我?” “……”自然是因为他的思考方式太过奇怪了. “棋盘儿都摆好了,这下一步怎么走,还要全仰仗那朵不知道会不会听我话的小红杏呢.” “少主,出门前夫人要我带句话给您.” “恩?娘亲有话留给我?你怎么不早” “她说,得在少主想欺负姑娘家的时候才能说.” “欺负?你觉得我现下是在欺负人?” “……”反正一点也不想是要对人好. “娘说什么?” “你如果不想将来白家无后,就给老娘离名花有主的女人远一点.”夫人的原话,他只是照搬而已. “……嗤,娘亲似乎把我的定力太过高看了,难不成我会真栽在那朵小红杏的身上,从此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上一辈子?” “……夫人讲话一向很准.” “守身如玉倒是不难,但是守上这一辈子,我可不敢恭维,放心,改明儿说不定就有女人抱着娃娃跑上白家大门认祖归宗了.”书中自有颜如玉,风花雪月最**,这是他13岁就了解的事,纯情的12年早已过去,他娘绝对是多虑了. “……少主,你知道别人在后头说你什么么?” “什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纯净无比,肚子里全是坏水. “呀,是在夸我长得还不赖么?呵.” “……”他还真是会捡他想听的部分听. 手持红杏,蹑手蹑脚,龙小花贴在墙壁上向自己的闺房里挪动,可是她闺房的方向势必要经过那灯火通明的主厅,四周好安静,冷飕飕的风一直灌进她的脖子,吹得她破碎的小裙子晃晃悠悠,其实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怀疑这周遭的一切都有问题. 以她继母变态的个性来说,她以为他会命人在墙边挖一个坑,让她一爬回墙来直接掉进去,摔个四仰八叉再饿她几顿饭,或者叫一排家丁站在墙边等着她自投罗网,把她架上主厅背一个晚上女诫,又或者他会兴致高昂地把她抓住就地按倒在他长腿上,一顿乱拍. 不管是哪个她都做好身心的准备,可眼下她怎么能平安无事,如入无人之境地从墙头滚动到主厅门口,还没有被什么陷阱什么坑什么大洞给摔得满地找牙哩?她家继母转性了? 她正疑惑着,却听见一阵对话声从主厅里飘出来. “今日受爹爹之命前来龙府拜访,内涵以为小花会同当家一起相迎,却不想她似乎很不想见我?” 是零内涵的声音,她怎么还在龙府没走?白马良人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了,莫非她根本搞错了零内涵的目标,她根本就是冲着她头上唯一的光环——继母来的? 她立刻贴身爬上纸窗,那大门虽是为了避嫌打开着,她还是选择保险的角落偷窥比较好. 只见她的继母并未答腔,只是若有所思地朝有些哀怨的零内涵深看了一眼,那零内涵被这由头到脚的专注打量给瞅得有些羞涩,眼眉不安地一低,粉唇微微动了动. “龙当家何故这般望着内涵?” 龙晓乙依旧沉默着,沉默得让窗外的龙小花皱了皱眉头,哼,怪不得他没功夫挖陷阱想变态方法教训她,原来…根本就是上次来的时候就互相暗通沟渠了嘛,还拿她的血肉之躯当挡箭牌,挡那林家父女射来的刀枪剑棘,现在看人家看到呆了耶,嗤,就知道他是这么没格调的一个人,就知道拿琴棋书画来当评价女人的唯一标准,那她干吗还要因为红杏出墙觉得理亏地躲藏在这里?大家根本就是两只没有贞操观的禽兽动物,要背女诫也要一起算他一份. 半晌沉默,龙晓乙突然开了口,一句话,问得坐在椅子上的林内涵莫名其妙,听得窗外龙小花瞠目结舌. “林小姐,你年幼时,令尊是如何调教你的?” 哈?他盯着人家打量了半天,就是在思考人家淑女的养成史吗? 一卷:初生红杏不怕继母 第二十七章 一直以来,在龙晓乙的心中压着一个深刻又令人费解的疑问,他自觉仁至义尽,鞠躬尽瘁,别人家该教的他绝对没少教,别人家该做的他绝对也没少做,虽然没有动之以情,但肯定没有少了晓之以理,可为什么人家家里培养出来的是气质淑女,而他的手里就调教出那么一个活跳跳的猴子. 说她不学无术,淫词艳曲她背得比谁都溜. 说她无才无德,她闯祸闹事的本事却是谁人也学不上来的. 说她没胆没识,可厚颜无耻起来她可以六亲不认. 琴棋书画学不上手,偷鸡摸狗倒是一点就通,他就不明白了,难道琴棋书画会比偷鸡摸狗更有难度吗? 林内涵稍稍颔,把调子又再放得更为轻柔了些,细声答道:“内涵自幼跟着爹爹请来的师傅学艺,琴棋书画皆是师傅精心安排课程辅导的,从早到晚,无一日休息.” 无一日休息?那个弹一天琴敢跟他要价休息三天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琴儿不拨弄到手指红,便一直练到日落.” 那个将他买给她的琴横在胸口,踩在凉亭的石桌子上,豪迈地乱弹琴噪音还一脸陶醉状态,逼着小丁带着一众丫头鼓掌,最后从石桌上掉下来,直接摔断了他难得挑的一把好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棋谱更是隔天便要默写一次,和师傅对杀时,若是比前一日少吃了师傅的子,便要打手心板.” 背棋谱?哼,那个套着棋谱的封皮,实际上嗑着瓜子在他面前大刺刺地看**的家伙会看棋谱?他根本不做任何奢望. “内涵看的书,全是爹爹和师傅们选的,就连逛书市,有些书柜儿,爹爹嘱咐过内涵,不准去看.” 那些她爹爹嘱咐过不准看的书,恰巧是某人的最爱,她永远有办法拿那些书跟他躲迷藏,枕头下,床铺下,最后一次他现那些烂书的地方是哪?对,那是她放肚兜儿的小柜,丢开一条条肚兜儿,下面别有洞天地躺着几本什么,,… 一女二夫?她简直是反了! 他一口气撕光了那些她所谓的“现实没有找点寄托过日子”的精神粮食,任由她用那种“这玩意好贵的,你好浪费,我宁愿你撕光我的肚兜,不过我身上那件除外”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小姐的父亲倒是用心良苦.”他也没少用心良苦,可是收获与付出严重的不成比例,只能怪那合作对象太不配合. “其实内涵一直觉得小花应该好好学点东西,若不然如何对得起龙当家这些年来的照顾,她实在不太有小姐该有的样子.”林内涵抬了抬头,看向正想起什么不爽回忆的龙晓乙. “……”虽然当着他的面批评他多年培育出的残次品,但这句话他完全没有立场反驳,“拙荆的确是不太成体统.” “这也怪不得龙当家,听闻小花小时候也曾学着琴棋书画,怪只怪已故的龙夫人太过宠溺她了,总是舍不得罚她,什么都由着她去.” “……林小姐觉得拙荆是年幼时太过被宠溺了?”龙晓乙微微一怔,抿了抿唇. “我与小花同年,开始学艺之时,龙当家也已经来到龙府了,难道你不觉得龙夫人对小花她…” “她从不宠那家伙.”每天逼着她学着管帐目打算盘,但是对琴棋书画这些女人该会的事,却从没打算教给自己的女儿过.那个逼着她学琴棋书画,培养她的女人味的人是他这个吃饱了撑着的… “龙夫人不宠小花?那是谁把小花给宠到这般无法无天的地步?” “……”是他. 是他这个训也训,罚也罚,打也打,却总是任由她想着歪点子脱离自己的掌控,几般胡闹又被他逮回来一顿乱罚的家伙.是他这个曾经很吃她假哭那套伎俩的家伙,是他这个看她笑的没心没肺,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家伙.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宠溺,那么那个把她宠到这般跟教养无缘,跟气质无分的罪魁祸…就是他自己没错了. “小丙!”他皱着眉,一握拳,撑着茶几站起身,朝堂外一唤,只见龙小丙立刻现身,他不等小丙开口,便开口向林内涵说道. “今日爽约之事,改天龙某会亲自向林员外交代,”转身,他看向龙小丙,吩咐道,“小丙,派人送林小姐回府,再让丁丫头去看看那臭丫头回来了没,回来了就把她给我压到这儿来,如若还没回来,就让人牵着狼狗出去逮她回来,就算用叼的,也要把她给我拖回来!”她的确是太过享受他的“疼爱”,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琵琶别抱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讲究心慈手软,只要给她一点绝处逢生的机会,她势必就有跳到你头上来为所欲为. “……回当家的话,小姐她,已经出墙完,满足地回来了,趴在窗台那儿,偷看您和林小姐讲话已经好一阵了.” “咣铛” 窗外传来一阵应证龙小花存在的花盆碎裂声. “哼!看来还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不是野在外面乐不思蜀了.”龙晓乙的声音加了几分寒意从喉头跳出来,“小丙,先送林小姐回去,至于外面的那个家伙,如果跳墙出,又跳墙进的活儿还没累闪了你,麻烦你给我进来好吗?” 看来,今晚,他是该给这把红杏修剪修剪乱展枝的枝条了. 龙小花讨厌会打小报告的人,不管是眼前暴露她行迹的龙小丙,还是那参了自己一本的林内涵,明明是她接下来会很惨,林内涵干吗还用那种好象她占了多大便宜的眼神看着她?瞥了一眼被龙小丙引领着走向龙府大门的林内涵,她感到自己脑门心正射来一阵很**的视线,转眼一瞧,可不正是自家继母那邪恶又威慑的眼神. 一个踉跄她急冲冲滚进大厅,拍着自己一身的花泥土,尽量保持住无辜而友善的微笑看向龙晓乙. “好玩么?”他问得很似随心,随心到这次她完全辨不得他的喜怒,更不知该点头说“和白马良人幽会很是**啊”还是使劲摇头大声否认“绝对没有这回事,其实我是被绑架出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唔,为什么这次不给她答案提示哇,平时他好歹还会给她条活路走耶. 完蛋,她似乎真的把他惹火了,这回又被零内涵给填了把柴,干柴碰烈火哇,唯今之计只有…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自己爬过去罚站,你不用费心.”她举起手里被白马良人塞来红杏,自动自地就要往墙边站,白马良人果然很有先见之明,连惩罚道具都替他准备好了. 她正要转身奔去墙边,却听见背后传来他嗤之以鼻的声音. “你是到了情期吗?” “我是什么东西?”她转过身来,指住自己,他说她什么?情期?他的意思是,她跟他的那匹奔放整个通宵的破马一样等着随时被配种吗? “既是到了情期,也好,你要情,我便依了你.” “你要做什么?”她双手抱住胸口,这种很适合强暴戏男角儿的台词从她的继母口里听到,真的不是一般的扭曲恐怖耶! “你要出墙,便索性光明正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象,我来替你选.” “噗!”为什么现在出墙偷个情不仅技术含量高,还要开辟光明正大的路线么?难度越来越大了,媒妁之言,她还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父母之命是怎么回事?她的高堂老早就驾鹤西归了呀,这天下有谁把前夫当高堂的嘛 “你你你不是说不打扰我红杏出墙的嘛!那场赌约可是我赢了,你怎么可以讲话不算数!” “我没有打扰你啊,我不是正打算帮你么?”他眼神带起几分揶揄,眉头儿一挑. “这算什么帮我呀,如果你要帮我,就……”就教她管帐目打算盘,这样她就可以快乐的把墙来出,最后还把红杏根儿都移到白家去了.继母帮助小可怜找到幸福,怎么看都是一副很恐怖的画面,她才不相信他会有多好心呢. “你给我离姓白的远一点.” “为什么?”果然一心想拆散她和心爱的白马良人. “因为我想揍他!” “……”这算什么破烂理由哇,“为什么他不可以,如果我只要他呢?” “……只要他?”冰冷眼神一扫,他冷哼一声,你还真敢乱吠! “对啊,我就是只要…”我难得当着你的面吠一次,你就成全了我吧. “我不准!谁都可以,只有白风宁,我不准!”成全你?做梦! “……”什么叫谁都可以哇?我哪有那么人尽可夫嘛,“我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嘛?”难得有机会体现一下我的专一程度,我不想浪费呀. “我替你选,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恩?”专一程度?去你的专一程度,在我面前你还敢吠你的专一程度?把你手里那朵红杏丢了再来跟我吠! “……就是你选,我才不放心呀!”呜,你这样逼我,我会崩溃给你看的. “那你便提着那颗不值钱的心,好好反省吧.”崩溃给我看吧,我就喜欢瞧你崩溃的样子. “变态……”你绝对是变态啦!哇哇哇!! 这次,她心口合一了. “哼.”哼! 这次,他也不再口是心非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这章给赶出来了,呼,我已经快要睡死了,我承认错误,这两天很颓废很颓废啊~~~ 明天开始努力,不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大家都在猜测晓乙的身份?oHno,我要保密,咳咳!!! 多亏大家回帖,心情才回复了不少,所以,所以,所以~~~~ 星星眼状,再多砸给我一点回帖哦~~~ 群么至死~~ 抓虫子,米更新~~见谅~ 第二十八章 经过一夜红杏出墙,龙家名义上和实际上的两位主子同时疯了.虽然不知他俩究竟是谁逼疯了谁,但是他们却默契地一致地把龙府的下人给逼疯了. 贾管家看着龙晓乙书房的案头上开始多出了一叠记载方圆百里未婚男子名单的卷宗,顿时老泪横秋,万念俱灰,而小丁从自家小姐的枕头下搜出了一本极其不可思议的,随即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龙府人人自危,个个惶恐,狠不得个个抱头鼠窜,离一直虐待自家小姐却突然要替她披嫁衣,送她去找幸福小家园的龙大当家,和那个从小到大为了逃避管帐目摸算盘上窜下跳,没少挨龙夫人抽打的龙大小姐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完全不受两位思考行为诡异人士所扰的人仅有一个,那便是龙小丙. 他捧着一叠叠从各家媒婆那儿新抄来未婚男子的卷宗,殷情地往送龙大当家的书房里送.这会子,他又捧了一叠卷宗正要塞进大当家的书房,却被站在书房一旁,一直朝他使眼色的贾管家给拽到角落边. “一大清早忙到现在也没见你消停过,你就这么热心帮小姐拉红线么?” “我这是在帮大当家脱离苦海.” “什么苦海? “小姐啊,小姐就是大当家的苦海,既然大当家终于想开,决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就早该把这等祸害给嫁到别人家去,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再闯祸也是别人家的事了.”这就是真正的“嫁祸他人”。 “当家找到合意的了!!” “……倒是还没有.”他已经被差去搬了几趟卷宗了,有合意的就不用这般大热天奴役他了,大当家什么都好,就是做起事来挑剔,帐目精打细算,辎铢必较,可小姐的夫婿嘛,随便选选就好了,都是二婚了,犯得着这般没日没夜的折腾吗?坐在书桌前半天没动,皱着个眉头瞪着这些卷宗,一卷翻完再换下卷,下卷翻完再换下下卷,好象他搬来的是多让人讨厌的东西似的,“不过这么多个人,总有那么个倒霉鬼被当家看上吧.” “什么叫倒霉鬼!小姐已经觉悟了,你没听丁丫头今天早上到处疯叫小姐开始看珠算入门了么?” “哼,你信她?包着**皮看书,这些伎俩她还少在大当家面前表演过?”难怪大当家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因为自家小姐开始有所长进而感动,“我不同你站在这儿闲扯,大当家待会要出门去前街的茶楼巡视,我还得跟去伺候着.” 真不知道当家是怎么想的,好些年都急着把产业向外域扩展,这回子,又突然打了回马枪,好象急着在这城里多购些宅子,多添置些产业,偏生每次谈生意,明明有钱有能力,又拒绝做东家的机会,只是闲散地凑个分子,乐得坐在一边等分红,着实不太像当家的性子,大概又被小姐给气糊涂了吧,这龙大小姐别的实力没有,但是论到惹火大当家,她简直就是屈一指. 龙小丙叹了口气,摇着脑袋,捧着胸前的卷宗推开了书房的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正放下手里的卷宗龙晓乙抬头瞅着龙小丙抱来的卷宗,眉头锁住,该死的,怎么还有这么多,还没有一个他满意的,他本来以为替她挑个对象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自己也就那德行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挑的余地,能有人要她,便不幸中的大幸,可则卷宗一翻开来,这些条件或高或低,脾气或柔或硬的家伙竟没有一个看起来顺眼的,秀才无用,武夫莽撞,好了,他现在算是彻底体会林员外那句“怎么挑都不过眼,怎么看都不塌实”,不仅瞧着不塌实,而且怎么看怎么碍眼. “先搁着吧.”龙晓乙揉着太阳穴,将卷宗往书桌边一推,站起身,抬手伸展了一下坐太久的筋骨,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当家的话,是时候该去茶馆了,要小丙一同跟着去么?” “不用,我另约了人一同前去,你待在府里便是.”他说罢,没在多看一眼书桌上一片散乱,推开门就要往外走,却又突得想起什么,折返了回来朝小丙吩咐道,“不准龙小花出门.” “当家是指哪个门?” “龙家大门,不,前庭的门也别让她出,不,她最好就给我待在房门里,哪儿也不准去!”这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他早些年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对这只猴子讲什么晓之以理,直接关禁闭才是上上之选! “是!”他会去好好看着小姐闺房的门的. 他交代完毕,随即旋身出门,只随手招了个小厮同他一起前去,经过前庭,直向大门外走去,却不经意地瞥见那株昨个儿夜里在她手里攥得死劲的小杏,这回子正插在龙府大门边的墙角的土壤里,吸收阳光雨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副要茁壮成长修炼成精,大展枝条游戏墙外的模样. 他眉儿一挑,踱着方步走到那株被龙小花寄予厚望的生命象征,毫不留情的抬脚一踩,脚儿落地再配上脚跟用力一旋,顿时一朵很有可能修炼成红杏小妖精的植物就这样夭折在他的墨色布鞋下. “嘶”一声仿佛被恶狠狠地踩了一脚的痛嘶声从前庭前的石柱后传出来,龙小花浑身打着恶寒的冷战,探头看了一眼那朵被龙晓乙一脚毙命的娇艳小红杏,顿时心疼连连,想起昨日她殷情兮兮地将花儿插在泥土里,拍着那红骨朵的苞口中喃喃有词:“你就是我改头换面,洗心革面的见证,为了白马良人,我要当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帐房上得闺床的完美女人!” 结果才一个晚上,她那伟大的见证人就被黑心的后母辣脚摧花,驾鹤归西了. 见证人挂了没关系,她的决心还像星星之火一般在胸口燎原燎原燎原!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喜欢看她崩溃模样的变态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想嫁人想疯了这种动机不纯良的理由,而大慈悲地教她管帐打算盘呢?而他又那么想阻碍她与白马良人的姻缘,真不知道白马良人哪里得罪他了,不过像龙晓乙那种小心眼的男人,能得罪他的机会就像言情里男女主角最后都要滚上床,武侠里掉下悬崖照样四肢完好,嚣张乱笑一样——这叫必然趋势. 既然他不肯教,她就偷学,不就是管帐做生意嘛,想她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又有多年耳濡目染的商贾气息,自学成才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她只是没有兴趣而已,如今有了动力,这城里就等着出一位铁碗女强人吧! “哎呀,想太多废话了,人都跑了!” 她一见那红杏尸体旁边早已空无一人,立刻飞身出去,哼,大门不让她出,她翻墙出去,她就知道这围墙旁边不备把梯子是不行了,还好她昨夜早有准备,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蹬着梯子,翻墙而过,她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可是爬上墙头了,她才惊觉自己是有多白痴,墙内有梯子,墙外可没人给她备把梯子啊,这样降落下去,那还不把她的脸摔成张大饼?可是她才刚夸完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样走下梯子很没出息耶. “人家跳悬崖都跳不死,没道理我跳个墙就死了,对吧?没道理我就会摔个四仰八叉,惨绝人寰的,对吧?没道理没道理没道理啊啊啊啊啊!” 于是她带着“没道理”的回音理直气壮地跳下了围墙,好半晌… “令堂的,回去我就把那些武侠给撕了,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摸着疼痛阵阵的屁股,她来不及一瘸一拐便立刻飞身躲向自家门口的大树后,只因她那“没道理”的咒骂声引得前方正要转过街角的龙晓乙侧目回头看来.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他问自己身边的小厮. “唉?小的什么也没听见啊.”就听见小姐“啊啊啊”的从墙上掉下来的声音,可他刚进府的时候,贾管家交代过,小姐的事都要听不见,看不到,不可给大当家乱打小报告. “那许是我听错了,哼,只有蠢货才会放着大门不走,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 令堂的!!要不是你把我关禁闭,我会变成“蠢货”么!你还想教什么淑女出来,你就只能教出“蠢货”!可恶可恶可恶,我咬死你! “蠢货”在大树背后咬住树干泄愤,挥她骂人时总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骂进去的“蠢货”伎俩,并暗自誓,要把龙晓乙的经商之道剽窃个乱七八糟,然后风光大嫁,让他知道“蠢货”也是有人要的,哼!哎哟,屁股还是好痛. 所以说,做白日梦的时候还是挑屁股不痛的时候比较好,要不然一下就跌进悲惨的现实,真的很让人丧气. 抬起有些沉重的步伐,龙小花急忙往龙晓乙的方向跟去,其实,她一直在懊恼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一般书里头说男人谈生意喜欢逛妓院,如果他是去妓院连嫖带谈,她是不是换个男装比较好? 可是,不是换不换男装的问题,真正大条的问题是,她要到哪里去找张纸画个一万两面额的银票呢?她真的很穷耶,被他天天克扣工资,根本没有任何私房钱可言,拜托他,就当是考虑到前妻的心情好了,他千万不要当着她这个前妻的面丧尽天良地去亵玩那些好贵的女人,她会很伤心,很心碎,很酸楚的! 话说回来,不当着她的面的时候,他嫖过妓吗? 喂,她现在是去学生意经的,干什么突然摆出一张怨妇脸,就算她现在这样猥琐地跟踪前夫,他嫖不嫖很贵的女人管她什么事,嗤! “大当家,有什么不对吗?”小厮看向突然止步,再次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龙大当家. 龙晓乙旋过身:“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很冷.”那个对生意和算盘厌恶恐慌避如蛇蝎的人,是不可能有兴趣跟着他出门谈生意的,不可能! “……”这晌午刚过的当头觉得冷?其实,大当家的身体该是挺虚的吧,大概都是他们身后的小姐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点,继续码之 我简直太勤奋了 呜,没存稿好痛苦 第二十九章 事实证明,男人这个群体,是个又要虚无面子又好风花雪月的禽兽团体,他们谈生意可以不必每次都去妓院那种阴盛阳衰的地方,他们也可以上茶楼这种听起来好象高风亮节,格调非凡,气质卓越的地方,然后… 叫上几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姑娘,继续做和在妓院里一样伤风败俗的事. 亏她还因龙晓乙过妓院门口而未有半点所动,纯属路过的举动,而感动了一记,以为他对自己操守的严格程度比对他的那匹牲口奔放马好上许多,关键时刻抛弃了他的禽兽盟友,当起了乖宝宝,本来嘛,好歹也曾是有妇之夫,好歹也是个有家室的成年男子,进那种地方也要考虑一下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后果,对吧?顺带提一句,那些觊觎她前夫色相,在妓院楼上丢手绢下来的女人很讨厌呐!不知道女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嘛?她的男人,就算是过去式,也不能这么没前途地在前妻面前乱逛妓院呐! 可一转眼,她人跟到了前街的茶馆,看着他撩起帘布走了进去,转身直接上了二楼的阁间,笑着同几位员外爷寒暄过后,从容地落坐在方桌边,连茶水都还没端上来,几个吹拉弹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娉婷袅袅的出现了. 令堂的,这是茶楼,凭什么上女人比上茶度还快,简直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不要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要告诉那几个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因为那个刚刚在妓院楼上对她前夫丢手绢的女人已经粘到某人身边去了,她的脚程倒是挺快的,这边一下单,她那边立刻就上菜了!现在妓院已经衍生出外带服务了,送货的度还如此惊人,实在令人费解. “龙少,你有多久没来看人家了.”手绢女将抱来的琴儿往旁边一搁,伸手揽向一直看着一楼大厅的大戏台,并未注意周遭状况的龙晓乙,看来她卖艺的兴趣果然不是很浓厚,看来某人的确经常上窑子!看来贞操观是个不值钱的破东西! 龙晓乙好半晌不言语,直到自己的袖口被一只手儿给扯住,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好勾魂似地拽了拽,他瞥过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再看向同坐的几位员外一个人手边挂着一个,想也知道是哪般状况,于是转过笑颜看向自己手臂的女子,问道:“你贵姓?”等会儿要周旋好一阵,不知道姓名不好称呼啊. “……” 手绢女瞬间脸色变白,几乎快要挂不住颜面,直到旁边的林员外起身解释道. “唉,龙大当家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时留意过谁,你这小丫头也敢在龙当家面前提名道姓.哈哈,是吧,龙大当家.” ……还百花丛中过,这种不正经的死男人你也该把女儿给嫁给他?世界上就是有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爹娘,才会有像她这种被人休了,惨兮兮跟在幸福屁股后面摔的四仰八叉的小可怜,令堂的,险些做了岳婿的两男人一起喝花酒,这是何等变态的世界! 龙小花咬住藏身的木柱子,忿忿地瞪向那几个乌合之众,玩什么女人,快谈生意才是正道,想玩女人,不会回家玩自己老婆啊,反正蜡烛一吹,有差没差!她对继母的私生活,逛不逛妓院,玩不玩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龙晓乙对林员外的解释并不多言,径自抬头扫了一眼这家茶楼,淡淡道:“这家茶楼并不新啊,林员外让我出的价是不是太过了些?” 一提到生意,林员外立刻将手边的姑娘拨了开来,坐下身笑道:“这龙当家是多日没回城里,有所不知了,我这家茶楼可不光是卖茶,看外表,你瞧那戏台,还有这些吹拉弹场的姑娘,每日这儿可都是爆满场儿,不是我特意留下这间雅间来恭迎几位,怕是还腾不出地方来.若不是我最近周转不太灵光,我也舍不得让几位来参这一脚甜头哇.” “是不是甜头得尝过才知.”龙晓乙只是笑,摸棱两可的话,可听在龙小花的眼里却下流无比,手上挂着个女人,还说什么尝过才知呢,无耻! “龙当家这话说得,我就算糊弄别人敢糊弄你吗?前些日我劝你去京开店,你没答应,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文章,这几日京里传来消息,说这京里的赋税突地加重了些许,别说甜头,多少商贾叫苦连天,都巴不得关门大吉了.还是龙当家有眼光,及时把我给劝了下来,否则,便不是周转不灵的问题了,唉!” 龙晓乙脸色稍敛,并不搭腔,任由林员外径自说下去. “其实本想把这店直接过给龙当家,凑些银子把问题给解决了,可亏得龙当家不想趁人之危,帮我想了个凑分子的办法,我怎可能恩将仇报,让你有所亏损嘛,就算是龙当家对小女有意,婚事我们也可以再……” “林员外,你把契约书拿于我看看.” “唉?”刚说到他女儿的问题,怎么就被… “契约书.” “哦哦哦!”生意要紧啊,掏出随身携带的契约书递上,“只是龙当家,你真的如契约书里所言,什么都不插手,只是现下过银两给我,待到每月底分红便可么?” “我并非什么都不管,你每个月的帐目我要查对的.”他一边看着契约. “只是这样就好么?这经营方面的事.” “经营方面我一概不管,林员外只需同以往一般便可,每月底的分红要根据帐目上的抽成,如有亏损我也不再多投任何银两,如果最后我因亏损拿不会底金便照城里钱庄的利息一分不少的补给我.” “是是是,这些不成问题,只要过了这关,亏损是不可能的事儿.我只是好奇龙当家怎么突然喜欢享清闲,只拿些分红便好,听闻龙当家已经这样添置好些产业了?” “以备不时之需而已.”他并不多做解释,抬手朝挂在自己手臂上看着自己谈生意瞠目结舌,完全迷茫的女人,有礼地淡道,“姑娘可先把手拿开吗?龙某要拿东西.” “唉…哦.”手绢女立刻松开了手,看着他探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柄小巧的印章,就着林员外差人端上来的红印盒,深深一按,撩袖在过目后的契约书按下印记. “哈哈,龙当家果然爽快,这戏台准备得差不多,待会就会上演一出最有彩头最叫座的,你一定要留下来看看.”林员外一边张罗着,一边将那契约书拽回来一看,却现那上头的印记有些不对,“唉?龙当家…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 “这儿,这儿怎么印的不是你的名字?这龙小花…不是…不是…” “是拙荆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可她不是…”不是有名无实,毫无说话分量,根本等于完全架空的一个空壳子小姐吗? “龙某只是用拙荆的名字购置些产业,并无他意,况且这银两是一次性过户入林员外的户头,不管同你定下契约的是何人,都无差异,你不用担心龙某会赖帐.” “这…话是没错,那分红的银两不就…” “没关系,都是要进龙府的银两,她我不分.” “……呵…呵呵,您高兴就好.” “只求林员外以后不要趁龙某不在,糊弄拙荆便好.” “呃…这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呵呵呵呵…” “如此最好,但是…” “龙当家还有指教?” “能不能让您找来的不知名姑娘单独站一会.” “唉?” “她一直挂着我在手臂上,很累人.” “……” 倒贴在几个牙齿印记木柱子后的龙小花表情扭曲,她不确定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龙晓乙用她的名字购置产业?不不不,他才不是知道她不懂管帐目不懂算帐不懂经营,怕别人欺了她才帮她购置些闲散的产业,让她将来坐着混吃等死也不会饿肚皮.他一定是因为不想负担责任,所以才把这等祸事推到她身上,盈了利他兜着,出了事她的大名扛着,对!他一定是这样别有目的,别有居心,别有…… 哇呀呀呀呀呀!他干吗要用她的名字来买东西,她的名字很好听吗,还把她的印章随便地带在身上,她是有多随便哇,不要显得他们俩好象关系匪浅的样子,她还要再嫁人的,他这样越描越黑,将来大家怎么完成各自婚嫁互不相干的美好前景呀! 而且,他还说什么他不在了之类之类的屁话,他要去哪里呀,他要一直欺负到她嫁给白马良人才可以呀,否则白马良人会看不到她毫无光环的小可怜呐! 对哦!他这是在“疼爱”她! 她怎么忘记了,对!这肯定又是他想拆散她和白马良人的什么毒辣手段而已而已而已!!以为把她变成一个虚有其表的小富婆就可以蒙蔽白马良人那双漂亮的灰眸了吗?哼哼哼,她小泼妇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1227,你做什么蹲在地上,一脸感动,心动又很悲愤地又扭头又假哭啊?”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的丫头弯下身看着某个蹲在木柱子后面行为诡异的家伙. 龙小花被刺得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眨道:“8…813,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打零工呀,你看我像好命地有闲钱来听喝茶听曲儿的么?”813将手里满是小茶壶的托盘送到她面前,探头看了看蓝帘半挡的雅间,咧嘴笑道,“你来查大当家的岗哦?唉,你真的很死相耶!男人在外面应酬一下你也要吃醋? “813,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什么问题?” “我借你看的所有书里,有没有继母会对小可怜…稍微不那么坏的.” “没有呀,都很坏呀.不过再坏也没关系,反正最后都会被白马良人抱上床疼爱呀.” “……我问的不是床上那部分呐.” “可是你每次给我介绍书的时候,只会很兴奋地说这本床戏很精彩,你都不在乎剧情只挑荤段子看的呀.” “……”好啦,她今天回去把不荤的那部分补起来可以吗? “1227,我好象看到龙当家起身要出来了耶,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咻”倒抽一口凉气.她立刻像跳蚤似地蹦哒起来. “天哇,藏哪里藏哪里,813快把我藏起来,我不能被他抓到我偷跟着他跑来看他和别的女人拉扯不清的事,会被杀掉会被丢去奔放整个通宵睡觉会被罚跪在爬墙的梯子上一个晚上的.” “唉?是吗?可好象跟我没什么关系呐.” “你觉得我死了还有人给你**看么?” “……” 龙晓乙抬手撩起帘,探出头来,唇儿微微一抿,看着雅间那根木柱子旁空无一人,只留一排相当熟悉的牙齿印,很不漂亮也完全不整齐,木屑灰儿落了一地,他轻哼一声,并不多言,只是从容地朝楼梯走下两步,两个獐头鼠目的人影随着他的脚步迅地飘忽,他看不真切,却也多少猜度到几分. 他索性停下脚步,站在楼梯间,扶住木楼的把手,俯视整个开始观众云集的茶楼大厅,那戏台子已经开始布置后景台等着开唱,而他却看着两个窜动的身影朝后台挤去. “他有没有看过来?有没有,有没有?”一边颤抖一边想回头一边又不敢回头,龙小花只觉得自己头皮麻,身边挤再多人也没有安全感,直觉有道灼热但和漏*点完全挂不上钩的恐怖眼神正在打量着自己. “应该没有吧,当家站在楼梯那儿看着戏台呢,居高临下的样子好美哦,唉,1227,其实你有没有现大当家很有与身居来的威严气势耶,我看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是不是也就这味道?”又贵气又霸气,里的形容词她总算找到角儿给一骨脑儿端上去了. “他那是与身居来的邪恶气质,就算给他一副娇好的皮相也藏不住他的本色.” “糟糕,当家好象走下来了耶,1227,你钻到后台里去,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藏起来吧!”813说着,将她往后台的门口一推,急忙将帘子放了下来. 找东西藏,找东西藏,这种时候她要去哪里找东西藏啊,龙小花抓着脑门,看着后台里挂满刀枪剑乩,斧刖钩叉墙壁,再扫了一眼正忙着化装的各个演员,完全没注意到从哪里滚进来一个小可怜. 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乱冒,眼角一瞥,她看到一身虎形装正搁在大箱子上,她急忙将那身衣服从箱子上拽了下来,撕开了领口直接就往里头钻,然后急急忙忙地将扣子扣好,把搁在地上的虎形套也往脑袋上一扣. 这下没人认得她了吧,哼哼哼. 那脚步声越见走近,然后只听一声撩帘声,一把不认识的男音嚷了开来: “唉,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吧,林员外说今日有重要的客人,今儿的武戏可得卖力演,武生该上台前准备了,今儿谁扮虎形啊?还不准备准备?” “班主,这大热的天,还没开场谁肯钻虎形里头啊?” “都同你一般懒,哟,这虎形不是已经扮好了吗?不错不错!” 猛得,她的肩头被人打下好几掌. “今儿个好好演,叫座了,下来就让员外爷打赏你!” “……”打什么赏,她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好热人呐. “班主,是时候上戏了!”前台传来一阵催促的声音,“武生已经准备好了,武松要上台了,叫扮虎形赶快上去啊!” “好勒!喂,你还站着干吗,轮到你上台了!” 谁上台?她?龙小花? 老虎爪儿指向自己,然后使劲摇摆. 不行不行她只是路人甲,虽然她平时经常喜欢吠吠吠,可是对当母老虎这种高难度角色还是相当陌生的,而且还是一只要被武松打死的母老虎,她没有这个实力,不要不要不要推她啊,会出人命的! “你还磨蹭什么,快上台去,去去去啊!” 一阵卖力的掌声和叫好声如雷贯耳,即使她带了虎形头套还是听得那么清楚,老天哇,她完全没有表演天赋啦,即便带着虎形头套,她也会害羞怯场啦! 可似乎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帘幕一拉,势必被武松打死的老虎粉墨登场了. 扮演者…龙小花… 作者有话要说:ohyeah我又更新了,呃...最近写文写的头昏脑涨,总觉得该来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说点什么呢? 好象也米什么好说的,只要小霸王们听话就好了,恩那~~ 官方介绍一下最近听的两歌,某樱个人相当稀饭,不过也有人说的品位不如何,倒塌~ 花儿乐队的<鹊桥汇>,我个人觉得还蛮符合<大龙门客栈>的风格的~嘻~ 啊,说到这里想起有件事要和大家汇报,就是"颠颠家族"正在帮某樱策划<清空万里>的广播剧,声优已经选定完毕,全是专业的好嗓子啊,听的某樱这个普通话不标准的人相当膜拜,现在在抽干音中,由于99的配音者还在考试,oHno,99你快回来~~ 等做好预告,一定上来给大家共享听听,我自己是蛮期待啦 话说为什么从花儿跳到广播剧呢,恩,主要是因为我觉得<鹊桥汇>这歌适合当主题曲咩~如果这篇也能做成广播剧的话...流口水ing... 呃...表pIa我,我yy完毕自己就会滚走~ 第三十章 一个演员能怯场到什么样的地步?龙小花之前是不了解的,但是,她龙小花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她的心里有个底了,连荤段子都能趴在床上打着哈欠看完的她,一次知道她的心理是有害羞,紧张和矜持的良知存在着. 可是这个现并没有让她有多开心,因为…… 当当当当 一阵伴奏的锣声响过,一只老虎蹦上戏台,脚步不着调,完全没找着节奏,晃晃悠悠的,还同手同脚,老虎脑袋左顾右盼,好象生怕这一山不容二虎,另外蹦出一只把自己给啃了,这些糟糕的德行基本还可以让观众忍受,最最不能让人忍耐的是… “那是嘛玩意?”前排的一位观众揉了揉眼,推了推坐在一边喝茶的友人. “武松打虎,穿着虎形上台,当然是老虎啊?” “你家的老虎站着两条腿蹦出来的啊?” “啥?噗!”抬眼往台上一望,瞬间一口茶水喷出. “哎呀,看来这林员外是生意碰上麻烦了啊,竟然想出这等新点子来兜揽生意了啊,今天这戏,看起来不俗啊.” “……有见地.” 站着两条腿登台的老虎的确不俗,可这站着两条腿的老虎还是得被武松收拾了不是?这厢,那虎儿还没找着方向,那边武松哥哥已经摩拳擦掌地跳上台来,摆了个亮相,便要逮这老虎,虽然因为它过分优美的站姿而呆楞了一下,可这戏还得演下去. “喂!你怎么站着上来了?”贴近了老虎身子,武松哥哥好心提醒那只进化过分的虎儿,她是四脚着地的生物,这等过分从容的站姿很是吓人. 老虎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没着地的前爪,不好意思地抬起右爪抓了抓后脑勺,很明显,她忘了,什么是禽兽的标准,她改,改还不成么? 于是,她屁股一撅,正要趴下身,可武松哥哥的武戏已经开始,表演**又太过高涨了,她被一把拽住了屁股后头的尾巴,提溜了起来转上两个圈儿,接着屁股遭到了扎实的一脚,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好把她踹飞到一边. “啪”相当逼真地跌爬动作,胸部全方位着贴向地面,摔得她只想护胸逃跑,可脚儿才刚从木台上站起来,就被哇呀呀呀地叫嚷着嗓子,和她无冤无仇却异常粗鲁的武松哥哥给一把抓住,他抡起了拳头,正作势要打下来. 她被甩得眼冒金星,脑袋晃晃悠悠,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突然被拽起,只觉身子一软,立刻匍匐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正要爬动起来,却又转念一想,不对啊,反正她这只老虎迟早要死的,早死早生,不如让她快点脱离苦海,早登极乐,驾鹤西归,免得被这粗鲁的武松哥哥**和精神双重虐待,趁他还没动手她就自己软倒匍匐,缴械投降,不是显得他本事更大么?气势威武呀,直接把老虎给“吓”趴了,唔,她实在是太聪明了,翻了一个白眼,她立刻四脚趴开,做出惨死的模样,任由武松在自己身上比画了几下,愣是不再多动弹一下. 很好,老虎不费吹灰之力地被弄死了.正义必胜,强壮的武松哥哥万岁! 这大概是历史上最强健威武的武松哥哥和最温柔配合的母老虎.所以说,公母搭配,干活不累.干完活了,可以收工了吧? “嘶…今天这戏不对呀.”观众席上又飘出一声抗议. “从老虎两只脚窜上来就不对了.”现在才现不对,也太迟钝了吧? “我看这老虎不咋的就软了,这武松怎么好象打得还挺辛苦似的?瞧他那费劲的.” 说罢,那好事者叫了一句倒好,故意吹起了拉长了调子的口哨. 被人一阵嘘声的武松哥哥不爽地拢了拢眉,小声地对那已经瘫成一坨虎尸的家伙抱怨道:“都怨你,我这还没打呢,你就软了,你让我打什么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虎趴在地上被抱怨地晃了晃脑袋,一阵委屈,想想也是,自己还没被扁,就软倒了,的确很有辱武松哥哥一代大侠的风范,于是… 武松哥哥打完老虎,正在一阵亮相,准备收工下去好好教训那只该死的老虎,却见台下观众一阵骚动,他纳闷着不明白自己这亮相又怎么惹着这些个爷儿了,只见前排那位正喝下一口茶水的爷儿,一朝他瞅来,愣是倒抽一口气,把水给硬吸进了鼻子,他这才回头一看… “你你你你你怎么又起来了?”他指着那具应该瘫死了的尸体晃晃悠悠地,它又起来了!他七窍生烟,几乎快要换他当场趴下. “……”你不是说显示不出你的厉害么,我起来显示完你的厉害我再死,我这样百折不挠,你还把我打死了,这样显得你多么强壮,多么惊人啊,顺便还能显示你持久力强,一举三得,简直是太完美了! 主意打定,她决定放弃当一只温柔又配合的老虎,强悍又顽强的母老虎诞生了! 于是,一场殊死搏斗再次展开,武松哥哥咬了咬牙,既然它起来了,大不了就再打一遍好了,他飞身扑上老虎,三拳两脚料理了她,正起身要亮相,却见那家伙再次坚忍不拔,意志顽强地站起了身,前爪儿在嘴边一挠,颇有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武松翻白眼,冲上去,三拳两脚… 万兽之王不服输,再次爬起,瞪他.所谓主角就要不服输的镜头,因为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死”这个字眼,拳打不死,剑捅不死,悬崖跳不死,继母欺负不死,她连继母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已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武松? “好!!” “老虎加油啊!” “大颠覆哦!” “把那武松给打下来!爷儿打赏你!” “后面的戏也别上了,林员外,今天就让他们俩压轴包圆啊!” 看吧,下面还有她的崇拜者在给她加油,天时地利人和,她今天就要颠覆老虎被武松欺负的传奇!虎怕武松?那是谣传!!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了,她龙小花一定不负众望的! “你还有完没完,怎么打你都不死啊”武松哥哥出了崩溃的呼喊,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干的最憋屈的武松了. “主角儿是不会死的!”老虎违背自然地开口嚷开了. “谁告诉你,你是主角儿了?”她显然搞错了这场戏的主角儿究竟是谁.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我刚才死了,你把我拎起来,现在我不死了,你又要我死,你叫我死我就死嘛?”老虎对动物的不平等待遇表示不满,开口强调大自然和谐统一平等的原则. “得儿!我今天给你杠上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武松哥哥火大道,表演力道到此为止,他要给这只花虎儿一点点颜色看看. 握起拳头,他正要抬起脚步冲过去,却见那虎儿连他拳头的边都没沾着,软绵绵地自个儿歪倒在地上,躺平了,虎肚皮朝天,上下起伏着. “你给我起来,你今天想装死都不行!”装死都装的那么烂. “……明儿再打好不好,我今儿没气了.”她翻了一个身,翘着老虎尾巴就往后台爬,叫嚣完以后,她就没力了,体力透支完毕,肚子好饿哦,她已经尽力努力费力地演完了,让她回家吃饭吧,拜托…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突得爆出一阵雷动的笑声,红了! 楼台上,林员外看着那台完全走板的,脸色气得白,却又不能作,只能讨好地搓着拳头瞥向从开场就一直噙着一抹诡异笑容,负手立在楼台边,眼儿眨也不眨地直视着那戏台的龙大当家. “龙当家,这…今儿个,看来是出了点差错,平时,这儿绝对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保证…” “林员外想让龙某看的就是这出戏吗?倒的确是出好戏.”龙晓乙笑眸一斜,唇儿挂出好看的弧度,瞥眼看向一边急出一头冷汗的林员外,抬起脚步就往楼下不紧不慢地走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就下去收拾那个扮老虎的角儿.”林员外以为龙晓乙不再信任自己的茶楼,急忙加快了度,赶在他前一步跳下了楼梯,直奔后台,一掀帘布就冲了进去,正要破口大骂,却见那个正摘下虎形头套的家伙正热得满头大汗晕晕呼呼,头还没转过来,他先抬手对着那颗脑袋敲下一记.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要是败了我的生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刚一下台就遭到暴力对待的龙小花抱着脑袋转过身来,不明就理地看着砸了自己后脑勺的林员外,迷茫地眨了眨眼:“你干吗打我?” “唉?怎么是你?你不是…”林员外愣住了神,却听背后传来一阵略带沉柔的男音. “拙荆平时也有在家小唱几出的习惯,可能今日到了林员外的宝地,觉得戏台漂亮戏瘾儿又犯了,无意间闹了林员外的场子,还请林员外海涵.” 龙晓乙不知何时已跟到林员外身后,撩起蓝帘,略微低头走进了后台,视线越过林员外那有些略福的身躯盯住那个抱着脑袋完全不敢看向自己家伙. “这…原来…是龙…前夫人啊,哈哈哈哈,呃,原来尊前夫人还有唱戏的爱好,这…闻所未闻,所以…” “你还不给我过来.”龙晓乙朝那个一身虎衣,显得有些笨重的家伙抬起手,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抬起爪子搁在他手心上,他一皱眉,拍掉她的爪子直接揽过她的肩头,把她拎到自己身边来,按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去,“同人家道歉.” “……我…对不起嘛.”去…虚伪的死商贾,没听到外面还有人在给她鼓掌啊,她现在好歹也是有崇拜者的人,这样对待别人的偶像,小心出去会被人用鸡蛋砸得一身恶黄! “既然是龙大当家的…前……夫人,呵呵,那我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是龙某管教无方,他日定会好生调教.”龙晓乙轻笑着作了个揖,抬眼打量了一番某人的装扮,突然扬唇一笑,“有件事,还请林员外成全.” “龙当家旦说无妨.” “这身虎衣,可否卖给龙某?” “唉?” “因为拙荆看来很是喜欢,龙某想买来送她.” “……龙…龙当家喜欢的话,便送…送给尊前夫人了…呵…呵呵…” “多谢林员外,那么,龙某今日便告辞了.”他说罢,拍了拍那正不爽的虎脑袋,“同人家告辞.” “……”龙小花郁闷地抬头看了自己的前夫一眼,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什么叫她很喜欢这身衣服,什么叫买来送给她,除了故意害她,他从来都不肯买新衣服给她,他根本就是在拐着弯来骂人,借口讽刺她跟踪他还闹了个天大笑话而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人,害她被人又捶又打最后还来精神折磨她,呜,好坏,“告……辞!” 打完招呼,被武松打败的老虎又落入了继母的魔掌,爪子被继母拖住跨着步子朝外走,外头的观众还在替她鼓着掌儿,她却完全不觉得多有面子,好丢人呐,呜… “这身衣服的确挺适合你的.”龙晓乙牵着她朝外头走,微微一回头,眼儿微眯,不咸不淡地说道. “……”拐着弯骂人的话,做一次就好了,“我能一个人先回家么?”她真的很想用溜的快点遁回家里,抱着被子痛哭一顿,啊…还要先洗个澡…呜… “不成.” “唉?”她就知道,他还要虐待她,呜…… “先去大夫那一趟.” “去大夫那干吗?” “……”他横白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被人又踹又踢了好一阵,谁知道碰伤了哪儿?去大夫那儿自然是看病,难不成还去给他送药材么?虎皮? “……”哦…是要带她看大夫哦,她还真以为他要把她送去当药材哩,跟老虎扯上关系的药材,她只能想到虎鞭…但是母老虎身上应该不存在这个玩意吧? “……”瞧她那副不正经的表情,他忍不住抬起手来给她一个爆栗. 她一见他抬手,立刻眯眼缩脑袋,却半天没等到那要砸在她脑袋上的爆栗,微微睁眼瞧了敲他,他的手轻轻地落下来,抚在她后脑勺上带着点力道按压着. “右边一点啦.” “这儿?”他皱起眉头,手上加了些力道. “哎哟哟,轻点轻点,呜…被林老头刚刚敲那一下,好痛!” “活该.”边骂边揉, “呜…全身都好痛.”她要散架了. “……”他再白了她一眼,却也不争辩什么,只是牵起她走到门口,拿出一点碎银塞给自己带来的小厮. 过了不久,一辆马车儿徐徐驶过来,某只腰酸背痛的老虎被龙大当家扔上了马车. “少主,人都走了,你还盯着看什么?”白无忧站在茶馆二楼的小雅间里,看着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的白风宁,难得主子因为京城的好消息有兴致上茶楼来听戏,撞上龙大当家在隔壁间谈生意也就罢了,还碰上这么一等一的好戏码. “无忧,我还真没见过这等活宝,好一出,噗嗤…”想到刚刚那场好戏,他还能从胸腔里泛出阵阵笑意. “我也好些年没瞧见少主你笑得这等开怀了.”笑得茶水都打翻了,还得去差人换上一壶新的.来听个曲儿都能闹出这等场面,难怪龙当家要一年到头避在外头. “怎么,我平时不够开怀吗?” “笑的很假.”中肯评价. “那方才呢?”那只好玩小花虎实在是让他觉得很是可爱呐,不好生逗上一逗怎么行呢?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真的跟着晓乙跑来学谈生意,还闹了这么一出,这么喜欢听他的话么?呵… “少主,夫人让你离名花有主的女人远一点,否则你会无后的.”少主刚刚笑得很是危险,心花怒放的有点出格了. “……”娘亲只有说坏话才会灵验,出了名的乌鸦嘴. 白风宁收了视线,落坐回小桌边,抬手拿起一杯香茶,深深一嗅,淡道:“名花有主是指嫁作人妇,她现在可是下堂之妻,这也算有主?” “你没瞧她刚刚是被饲养她的主儿给牵走的么?”夫人的意思应该不是指嫁作人妇,而是指有人翻土除虫看管调教的小花一朵吧,养什么不好,养只连武松都打的老虎,不得不说龙当家的品位很独到,比少主更加独到. 白风宁淡笑一声,没有应话,只是抬手饮下一口香茶,香茶在口,他却眉心突得一皱. “少主?怎么了?莫非有人暗害,这茶里有毒?” “……” “少主?”白无忧一惊,急忙从腰间抽出银针想要探毒. 白风宁将口里的茶水咽下口,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惊慌:“不是毒,但是…” “怎么了?” “叫他们换一壶茶.”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少主?” “酸的.”微微拢起眉心,丢开小茶杯儿. “唉?” “这茶是酸的,如何能喝?” “……”他自己心里给茶添什么酸料了吧? 夫人的乌鸦嘴就不能不要那么灵验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猜对了,我的确是想到了那段晃晃悠悠的相声段子,前两天一直在听呢,噗,听完以后觉得太有爱了,于是决定拿来一用,我为了写这段武松打虎可算是费尽了心力啊~~ 呜,本来今天不打算更新的,肚子好不舒服...这里应该没男生吧?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了,呜...我每次一这样就智商降低导致写文不能,这真的不是借口嘛~~~~ 抱着肚子,滚走,我去睡觉了哟~ 改完错别字,继续抱着肚子滚走 一卷:初生红杏不怕继母 第三十一章 颠颠儿的马车上,气氛诡异,龙小花穿着一身还没来得及卸下虎衣,翘着虎尾巴,坐在马车窗边,她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前夫面前奔放地更衣,大家清白的关系正因为他过分又多此一举的“疼爱”在摇摇欲坠,要是再谣传出她在马车上对着龙大当家宽衣解带,这个美好的世界就崩溃了. 她正要抬爪抓了抓脑门心,却在空中被身旁的人一掌将爪子拍下来. “别乱动.” 龙晓乙皱了皱眉,看着她那颗刚被大夫好生料理过的脑袋,一颗脑袋被硬生生撞出了几个包儿,若不是头太厚给掩住,还没现后脑勺还微微渗出些血丝,结果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吠吠着不肯包扎,还是他把她按在腿上,让大夫蹲着身给她的脑袋好好上了些药,包上了些止血的布条. 血才刚止住,这回子她的多动症又来了,那爪儿就跟她那颗破心似的一刻也耐不住闲,总要给他闯点祸出来才算安生. “你让那个大夫用绷条儿在我脑袋上扎这么大个蝴蝶结是什么意思?”嫌她还不够怪异么?穿着个虎衣被压进医馆已经很丢脸了,她都说她没事了,他还要显示他多余的爱心,把她押在自己腿上,朝大夫一撇嘴,示意他手脚快点,结果那大夫为了图快,胡乱给她扎了一通,最后等她站到镜子前,现自己脑袋右半边多出好大一朵白色的蝴蝶结,随风摇曳了一阵蔫在她的脑袋上,“这个样子好丑呀,怎么见人嘛!我要拆掉.” “你若知道难看,就不会穿成这德行窜到我面前来.”龙晓乙凉凉地斜视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审美观偏差的事实,“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别伸手去挠.”他见她摆明了不爽脑袋上多出来的多余装饰品,又出声安抚道. “还要过些日子?难道我这几天都得顶着这玩意到处走?” “恩.” “恩什么啦,这样子我要怎么去…”见她的白马良人呀,这种丑样子. “你什么德行我没瞧过,我都没嫌你碍眼,你又看不着你自己,激动什么?”父不嫌女丑,从小看到大,他都不介意了,她在那咋呼个什么劲. “你…”果然是故意把她弄的很丑,借此来打扰她和白马良人的偷情约会吧? “过来.”他脸色稍敛,将她那不安分的爪子抓在手里,扯过她,让她跪坐在他身边. 她正以为他在逼自己罚跪,只觉他把手儿蹭进她丝里,平缓的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你别挠那伤口,哪儿痒告诉我,恩?” 好…好恐怖,好…好吓人,好…好诡异…白马良人又不在,他突然对自己那么好做什么?她现在不是伤口在痒,而是整个头皮都在麻,他耶,龙晓乙耶,一个连件新衣都不曾心甘情愿地替她买过一件的前夫耶,一个连洞房都懒得完成直接休妻的陈世美耶,一个逼着自己前妻跑堂还克扣工资的死商贾耶. 脑后的伤口被他一压一按,让她倍觉舒服,下巴搁在他腿上盯着他墨袍上的灰竹纹呆,马车颠颠的度让她有点昏昏欲睡,戏台上的一番折腾着实把她不多的体力给全数耗尽,现在又是睡觉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辰,她被伺候得眼儿眯眯,就这么倒在前夫的大腿上直接睡死了. 龙晓乙撩帘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而感觉腿上一沉,低头瞥见某个顶着白色大蝴蝶结抱着自己的大腿睡得畅美的家伙,叹了口气,正要抬手将她抱上坐椅,那小身板却抗拒地推了推他伸下来的手,不安分地扭动,不满地出呓语. “你对我不好,你才不会对我好,你是别有居心的…唔,我才不会上你当.” “……” “要不然,你就不会逼我去跑堂还扣我工钱……” “……”让她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还得了,女人一有钱还不变坏了去,若他不在了,她上哪去偷银子? “……要不然你就不会连新衣服都不买给我穿,唔,她们小姐穿的都比我漂亮……” “……”他长年不在家,她穿那么好看干吗?穿给谁看?嗤!万一被什么莫名其妙品位怪异的坏人给看上怎么办?有两件衣服穿穿就好了,讲究那么多. “…………要不然你就不会把我休掉,还不肯洞房.” “鬼才要跟一个11岁的小鬼洞房!!”这句话,他毫不遮掩地爆出口来,他又不是禽兽,不管果子多青涩都吃的下口,而且到底是谁11岁还在尿床啊?还敢大言不惭地跟他提洞房,简直无耻,如果一早起来现自己身下湿了一片,她觉得他该拿什么表情对待她呢?“你到底是不是在睡着了?”平时就喳喳呼呼的,好容易盼着她睡着了,她还讲梦话,睡着了也能废话那么多! “不罚你,给你买新衣服穿,跟你洞房,你找相公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么?”是很简单的要求,不过他一条都不在列罢了,他淡笑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晕晕呼呼,随着车子晃动还会摇两下脑袋的龙小花,按着她脑袋的手往绕过她的脖子移上她的额心,微微一点,“你这家伙才不像你说的那般好打,我看还得天天给你欺负,给你买**看,和你一样讨厌算盘管帐琴棋书画,有时间同你胡闹那些肉麻戏码的家伙才好吧?” “自己条件不咋的,却尽知道苛求别人的家伙!” “我若不在,就没人欺负你了,开心吗?恩?” 他指尖一曲,轻轻一弹她的额间,换来她皱眉蠕唇的咕哝抗议声,他也没去研究她出的是何等咕哝,弯下身子,两手捧过她的脖子,直起她趴在自个儿大腿上的脸,打量了一番,那蝴蝶结因为他的动作而耷拉了下来,有点滑稽地遮住了她的眼,他抬手将那白条儿从她闭着的眼前挪开,看着那张他自己一手养大的脸勾唇道:“哪里丑了,不是挺好看的么.我看着顺眼便好.” 马车在龙府门前停了下来,龙小丙撩开帘幕正要请大当家下马车,却被里头的景象吓得瞳孔放大,倒抽凉气. 他绝对是看错了,大当家不可能一脸柔和地看住小姐,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姐的脖子,探求似地俯下身子,手臂支起小姐的后脑勺,把自个儿娇好的唇瓣搁在小姐那总是说讨厌话的嘴巴上. 那微垂下的丝遮了他的眼帘,侧过的脸庞,让龙小丙看不见他真切的表情,只觉得四片唇相贴的紧密画面太过刺激,让他的脸唰得红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是该张口叫人,还是退下车去让大当家完成好事,可是,这真的是好事么?一定是小姐又听了贾管家的话在马车上狐媚大当家,所以才… 一听见背后的动静,龙晓乙抿了抿唇角,与她那片刚刚被自己宠幸过的唇儿拉开一道细小又暧昧的缝儿,视线稍挪,看向自己的贴身小厮那快要滚出来的眼珠子. “大…大大当家…我我…我是…” “嘘——” 看着龙小丙结巴的样子,他淡笑着举起食指搁在唇边,只是眯了眯眼,指了指靠着自己的肩头还在睡的家伙,出一声轻轻的禁声信号,示意这是他们男人间的秘密,别让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她被前夫轻薄的事. 龙小丙立刻会意,捂住自己的嘴巴涨红了脸使劲点着头,他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出,大当家趁小姐睡着的时候好柔情似水,饥不择食,六亲不认地咬了小姐嘴巴的事,为了大当家的终生幸福,他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这只是一场误会,巧合,事故,灾难,噩梦!!! 龙小花的身子被人腾空的抱起,跨过庭院被送进房间,几乎算得上轻柔地被搁在她的闺床上,小丁被召唤来替她换下了一身狼狈,她被丢在床上任由摆弄着,直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着开门再关门的声音响过,她才把眼睛拉开一条很细的缝,头微微地向床边瞥,确定了周遭除小丁外,并无他人,接着… 她从床上猛得弹跳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突然的诈尸把小丁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径自捂着嘴巴跳到梳妆台前,移开爪子,视线盯着那张半开不合的嘴巴. “小姐,你没睡着啊?”小丁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 “……” “那大当家刚刚抱你进来,你是在撒娇哦?” “……” “小姐,你干吗又摸嘴巴,又脸红的啊?” “……小丁,如果不小心和两个男人啾过,是不是很淫荡啊?” “是蛮淫荡的啊.烈女不伺二夫嘛.” “……”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在骂你淫荡呀.” “我是说不小心不小心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自愿的……” “女人呐,最喜欢欲拒还迎,其实心里想的要死,表面上还要拒绝两下,喜欢玩什么故作惊讶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后知后觉啦,又喜欢故意摔倒在男人的怀里楚楚可怜啦,还有,最最讨厌的就是装睡着等人家来偷亲的,”小丁义愤填膺地说完,看了一眼表情抽搐的龙小花,“这些不都是小姐告诉小丁的么?” “原来我说过这么欠抽的话.” “小丁觉得小姐说的很对啊,这种女人的确很讨厌呐!!” “……呜…拜托你,不要讨厌这种女人好不好?”一不小心变成自己讨厌的物种的感觉真的很憋屈耶,她就是这种淫荡又无耻做作的女人啦. “先不要管那种淫荡无耻的女人啦,小姐,你不是偷偷跟着大当家去学做生意了么?怎么变成这德行回来了?” “……别提了.”她抬了抬手,对自己头顶大波浪蝴蝶结,身穿虎皮衣,屁股后面翘着根尾巴的造型不想做多余又丢脸的解释,只是继续抬手摸着唇瓣看着镜子. 要命了,事情怎么会展成这样呢?她不应该觉得舒服安心就靠在他腿上睡着了,应该在有黑影和唇瓣靠向她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向后推,但是,睁开眼后她要说什么呢? “你的嘴巴是想要啾我吗?” “你是继母,你不能啾我啦,你不是只负责欺负我虐待我的吗?” “我现在好丑,不要啾啦!等我洗完澡,换件衣服,扎个头再…” 啊啊啊啊啊,这不是重点啊!令堂的,这些台词怎么听怎么像她最厌恶的欲拒还迎路线,有没有哪本可以解释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呀,小可怜被长期虐待自己的继母啾过后该是什么反应呐?他到底安了什么心,难道就是为了她自我唾弃,所以才绵绵地啾了她一下吗? “小姐,你爬在床头找什么啊?” “怎么正当处理不正常男女变态关系的答案.” “可是床头上只有你堆起来的**呀.” “**里才有我想要的答案.”她抓起面上那本开始随意地翻,随即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啊?珠算大全?小丁我的宝贝**呢?唉,怎么这本也是…什么经商百通道?这什么跟什么呀?” “呃…小姐,你不记得你今天让我趁大当家不在家里,去他书房里摸几本珠算大全好帮助你变成一通百通的女人么?” “哦,是我让你搬来的哦,”她抓了抓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呕,好没劲的书,没什么想看的**,“那我的**呢?” “……大当家的书房很整齐.” “恩.我知道哇.”那个人有洁癖嘛,喜欢把什么东西都放的井然有条,稍微乱了点他的次序,他就皱眉头瞪眼睛脾气. “书柜也很整齐.” “说重点啦!” “重点就是,我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来又没有别的书填回去,很明显就会被抓包耶,那我就很聪明地从小姐这里抓了几本书去填那几个空缺嘛,这样当家绝对不会看出来他有少了书的!” “哦哦!小丁,你好聪明哇,不错不错,要是少了书本,他一定立刻就会眼尖地现然后乱飙的.”她房间里反正有很多继母堆来,她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刚好废物回收利用,塞回继母的书房,让他去享受他喜欢的烈女吧. “对吧,我也觉得我灵机一动很厉害呢,就是可惜了那本新**,我都还没看完就被一起塞进去了,早知道应该换一本的.” “噗!” “小姐?” “你是说你把我昨天看的那本养父女**的**塞进那个继母他的书房里了?” “有…有什么不对吗?” “……”真的很想用眼神杀死你啊,小丁…你那聪明过分的脑子到底是什么迟钝神经构造的呐… “小姐,小丁再透露一个情报给你呀,大当家好象真的在帮你挑选夫婿呐,我看到好多好多未婚男子的卷宗搁在大当家的桌子上呀.” “……”现在没时间研究小丁这丫头的脑子了,她比较想知道自家继母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一边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一边啾她? 有闲杂人等进过他的书房,这是龙晓乙回到书房的一认知,他习惯性地扫视过他的书房,眯眼打量着摆放整齐的书架子,手指在一排排竖立的书本上扫动,最后定格在一本很是陌生的书上,指节一曲将那书本从架子上抽下来,搁在自己左手上,随眼扫过书名,猛得皱起眉头,抿紧了唇线,迈着步儿踱到书桌边,挥手扫开了书案上的男子卷宗,兴致昂然的研究状挑着眉儿开始研究这本从他书房里多出来的**. 再次皱着眉头盯住那个书名,他眉头动了动,他大概从来没见过一本书的名字能难听且另类含义丰富到这般田地,而且让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罪恶感—— 去! 不就是亲一下嘛?这也算胡来?自己养大的家伙自己不可以亲近一下吗?为什么有种被这书名指着鼻子骂的感觉?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冷哼一声,他抬袖翻开蓝色的书皮儿,他倒要先瞧瞧别人的爹能胡来到什么地步. 第三十二章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香肤雪肌是这般撩人,从袖口探出的一截藕臂似在催促他不必同她客气,管她是不是自己一手收养带大的女儿,管自己是不是她一直敬重的爹爹,把她压到床铺上,撕掉她的粉纱外衣,扯掉她的小兜儿,拽掉她的小亵裤,撑开她粉白嫩滑的双腿,不要顾及自己的一时情动会不会吓到她,尽情品尝她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美好,用手指用嘴用身体去调戏她,摆弄她,蹂躏她. 欺她不解**,他只需稍加诱哄便可成其好事,与她燕好,这等禽兽的念头一旦窜进脑海里,便像脱僵的野马开始奔腾开来. “爹爹,人家觉得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了?” “爹爹为何又吃人家的嘴儿?” “不喜欢爹爹这般待你吗?你好甜啊。” “……唔.爹爹为何褪了我的衣裳.” “爹爹想让你更舒服些.” “爹爹,那里不能碰啦.” “你整个人都是爹爹的,有哪里是爹爹不能碰的?” “爹爹…不…不要嘛.”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嘴上说着不要却在爹爹的身上扭得这般欢腾.” “呜…爹爹…人家…人家…” “嘘,别乱动,再动爹爹就只能把你给绑起来了。” “恩……爹爹,别胡来嘛……” 看不下去了,究竟是怎样一个疯癫的人才能写出此等让人忍无可忍惊世骇俗的破书,龙晓乙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拢起眉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把书本重重地合上,而不是一把将这本在龙小花的闺房里不知逗留多久的**给摔到墙上,砸在地上,踩上几脚. ? 哼,的确是个贴合内容的好名儿,简直是胡来透了,这种连思量都没有就把自己女儿往床上压的禽兽哪点像人爹爹了?前后思想挣扎不过百来字,剩下的段子不是肖想自己女儿的**,就是洋洋洒洒地翻云覆雨. 他完全否定掉前半本看得他心有余悸,心惊肉跳,做贼心虚,也拒绝和这等禽兽爹爹心有灵犀,那段禽兽爹爹也想要揍她夫婿的桥段绝对只是巧合相似,他绝对不承认他有什么所谓做爹的独占欲,也没想过要把那家伙压在床上这样那样禽兽念头,对着一个会尿床的家伙,他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而且要欺负那个家伙不懂**?哼,简直是天方夜潭,她如此精通此道,整个脑子劈开一半装得是吃的,另外一半大概就是这些**了. 他如果同书里一样这般那般待她,她大概会张着嘴巴瞪着眼睛问他是不是被奔宵给踩了脑袋. 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火大,最最让他不可忍耐的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在最后一页标注的一排很是丑陋的毛笔字: “下个月初,的后续就要到货了,记得去买记得去买哦!龙小花,不准忘记!顺便说,人家好喜欢这个霸道的爹爹哦,又死相又可爱,明明喜欢死人家还不肯说,口是心非的好性感呀,啾一个!最后感想:伦是用来乱的!恩!哈哈哈哈哈!” 他几乎能听到她写下这些字时那嚣张刺耳的诡异笑声,深吸了一口气压在胸口,她就是这般趁他不在家,每天窝在房里就咀嚼着这些个**,还敢当着他的面喜欢这种禽兽?什么叫口是心非的好性感?什么叫死相又可爱?什么叫伦是用来乱的?他除了没有把她压在床上外,哪点比不上这等禽兽爹爹了?继白马之后又是禽兽,她怎么就是对正常人类没兴趣呢,牲口似的男人比较对她的胃口吗? 看来今天晚饭她是不用吃了,应该叫她去跪祠堂,在她娘的灵位前好好忏悔自己丢祖宗脸的事实. “你说你要买来送给我?” 他这厢心中正打算好惩罚措施,门外却传来龙小花那不知死活满是期待的声音,口中还直接爆出他很想捏死她的书名. “龙儿,若是你能背下珠算加法口诀表,莫说一套,十套我也帮你买来.” 白风宁欠揍又调侃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他几乎是立刻起身迈着步子就朝书房门外走去. “你真能弄到的作者签名版给我吗?” “龙儿,我何时诳过你吗?” “太棒了,小如意的签名呀!我好喜欢他写的书呀,还有他上次那本我也好喜欢呐.” “龙儿选书的品位倒和我有几分相似.我比较钟情那本” “对对,那本我也好喜欢呀,那个男角儿对小寡妇娘子好闷骚好体贴呐,原来我们俩都喜欢小如意写的书耶,实在是好有缘…” “吱呀” 龙晓乙的拉门声截断了缘分的声线,顺便帮两个在他眼皮底下贴近得男女兽兽相亲的距离闪电般地拉开,只见龙小花以讯雷不及掩耳的度扯回险些要被白风宁抓在手里的爪儿,看来他们俩本想来个知音大相会的感动场面,却因为他猛得开门而赶紧双双背过身去欲盖弥彰,而那白风宁的动作更是欠抽. 神态自若地翩然一笑,手儿因在空中没及时抓住小红杏伸出来的手,扑了个空儿,他也不尴尬,手臂弧度一拉,指儿一滑,“唰”地展开纸扇悠闲自若地在胸口扑扇了两下,轻易地化解不太名正言顺的立场,毫无被人当场抓住勾搭他人物品自觉地朝龙晓乙一躬身,有礼道:“龙兄.” 兄他个头,兄弟妻不可戏的基本准则都没有的人,跟他称兄道弟不如自己直接找顶绿帽子带上算了. 眼前太过刻意的遮掩让龙晓乙冷笑连连,在他的眼皮底下偷情?还偷得这般明显,摆明了就是要让他瞧见,哼,不愧都是喜好**的二人组. “你来做什么?” 毫不欢迎的口气,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直接将这句话解读为:“识相的就快滚!” “今日拜访实有不请之请.”可白风宁向来是个不知道识相二字怎么写的家伙. “……”不请之请和厚颜无耻在他龙晓乙的字典里没什么分别. “听闻龙兄想妥善安置自己前嫂夫人的后半辈子,白某自觉还能担当,家中又无妻室,便想来毛遂自荐,还望龙兄……” 白风宁话未说完,却见龙晓乙显然对他的话语兴趣缺缺,倒是瞪向杵在一边被他待到在龙兄书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小红杏,双手一环胸,怒道: “谁准你杵在这里的?很闲是吗?” “我…我…”小红杏被吼,开始往白马良人的身边挪了挪脚步,只求继母那冰冷的视线不要再砸在无辜的自己身上. “站好,不准动!” “唔!” “现在给我向后转,滚回你的房间去,把拿出来,给我抄到你明白什么叫纲理伦常,什么叫礼仪廉耻,什么叫一女不伺二夫为止!” “唉?”那她不是要抄上一辈子?她都被两个男人给啾过了,害她不能一女伺一夫的人就是他耶!难道他啾她的目的就在于此?不要吧?这个虐待方式对她来说实在残忍了点. “还不快去?”用啾过她的嘴唇丢出来的冷声命令还是一样很严酷. “…唔…”哀怨地看了一眼白马良人,这次他看清楚了吧,他不在的时候,小可怜就是这般被虐待的.还有,不能忘记她的签名版哦,眨个眼睛表示暗号. 白风宁唇儿一勾虚声应下她抛来的暗号,略微颔,示意她好好玩算盘,等着他来娶她过门. 小可怜蹦蹦跳跳地跑回房里去接受的**折磨,精神上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思想解放. 白风宁淡笑不语,只是看着那头上绑着大蝴蝶结的脑袋在弹跳着,恩,一谈**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脑袋上还有个伤口的事实,也毫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顶着个蝴蝶结的奔放形象,太过然了吧?还是完全不在意他?这枝红杏不好摘呐,头探出来根却扎在龙府土里不肯跟他走,真是坏心眼儿. “看够了吗?”龙晓乙靠在门边,语气略沉地音,警告那个打人家前妻的主意的家伙,警告那个龌龊却不自知的家伙,把狼子野心藏一藏,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盯着别人家里的东西打量得如此**裸. “肥水不流外人‘甜’,既是要替她找婆家,为何却把我排在外头?你这般行事,让人好生寒心呐.”白风宁边笑边摇扇,音落在某个字眼上,强调此甜非彼田。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我都有数.”龙晓乙横白他一眼,对他轻佻的态度嗤之以鼻,他还真是不忘处处张显他“人不下流枉少年”的座右铭,只是那甜字,同那**里的混话异曲同工,听在耳里刺耳极了,“我说过不用你多事!” “你这般拖泥带水,我看不过眼而已.” “那你索性便把眼给闭了.”省得在他面前同她眉飞色舞的,看着他心烦. “让她跟着我不好么,这样即便你日后有变,至少也能见得着面.” “……”他斜视白风宁一眼,“跟谁也不能跟着你,居心叵测.” 说罢,他转身回书房,任由白风宁跟着走了进来,合上了房门. “嗤,你这老丈人架势倒是十足了.”白风宁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他书桌上合上的那本书,书名耸动,“只是这看的书让人……”倍感担忧啊. “……” “别的话我不便多说,你给我一句实话,你还要我等多久.”白风宁敛了笑,直接丢出问题. “……” “京里的情况,我同你知会过,若你不甘心,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没有不甘心.” “这么说,你是甘愿背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出皇城的?” “……” “他老了,昏庸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赖在那个位置上,吊着最后一口气,把整个朝廷把持在手里,国库空着,兵权霸着,京城赋税一加再加,你是当真不怕人造反,翻了那座皇城吗?” “哼,若能轻易翻动那座皇城,你又何必来找我,自己动手便是.” “你倒真是对那皇城毫无留恋了?没错,我是从小读圣贤书读傻了,脑子里就有根不屑当反臣的愚忠筋在那儿,一日称臣我便没有犯上的打算,我来找你,只为一句话,忠臣不伺二主,我对那老皇帝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想共谋盛世的,是你龙晓乙.” “那你又怎知,我想造这个盛世呢?” “你若甘心,便不会年年往邻国跑.” “……” “国库空虚,帐目绪乱,非你不可.当初你怎么被赶下台的,就该怎么回去,趁他还未立储君,我们回京城去.” “我早同你说过,我契约在身,走不开.”他别开眼,只是摸着搁在桌上的方玉粒算盘. “卖身契?”白风宁凉笑一声,扇儿一合,“你若真在乎,我就替你拿回来,但我要你一句话,你甘心吗,不为别的,你娘亲……” “该讨还的,我自会问他要回!”他丢开算盘急急地打断白风宁的话,推开窗,抬眼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回身淡道,“你说不想当反臣?” “我没兴趣当皇帝呀.”白风宁耸肩一笑. “那若果,我要改朝换代呢?” “……” “若果,我偏要当反臣贼子呢?” “……” “你不会以为我会愿意回去讨好那人,接他丢来的东西吧?” “……” “他丢来的我不要,若我要,便要自己动手抢.如此这般,你还要怂恿我回京去翻天覆地?” “……既然我选你,若是你要反,我只得回去把圣贤书暂且塞进枕头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JJ一直抽风,导致我更新不能,讨厌~ 这里来说一下这章出现的书名----> 先<爹爹,太胡来>我已经写了一段让大家雷的风中凌乱的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本雷书,由于晓乙哥哥相当受不了这等禽兽行径大家相看的n1被他卡掉了,大家可以打他,再有<爹爹,人家要>很明显是下册,这个米什么悬念. <狼骑白马来>好象的确有这本书哦,我也不清楚,貌似看到过,随便一想的,咳咳,最后隆重介绍一下<娘子不守寡>这本,铛铛铛是确有其书哦,而且就在JJ上,虾米?你问我哪一本啊?把口水收好收好,如果大家知道小如意的来历就应该知道了,这就是我为某安,安思源的<二两娘子>取的新名字,很**很贴切吧,啊哈哈哈<娘子不守寡>呀~~~~ ==+奸情无所不在!! 最后谢谢大家热烈的回帖,请用更多回帖把我活埋吧,我心甘情愿地躺平~~~ 第三十三章 一本被精心收藏的在龙晓乙的书房里转了一圈便同龙小花天人永隔了,她甚至连它的小尸体都没看到,只在吃饭时分被狠心的继母告之: “**,没收.” 一句话让正在扒饭她的彻底没了胃口,坐在他身边的小板凳嘟起个嘴巴,把碗筷往地上一搁,打算搞个绝食抗议,在她头痛的时候还残忍地给她添一记心痛,他真的好狠毒哇,哼,他又不看**,没收来做什么嘛,这样暴殄天物**也会生气的. “这几日你不用去客栈了.” “唉?”她被开除了么?说到跑堂,813还在等着这本书呢,要不是小丁抢了先头,这本书应该还能保留住它的小尸体的. “把头上的伤养好,”他夹起一些素菜丢进她的碗里,并不管她吃或不吃,“过几日,我要带你去见客.” “接客?”她的嘴巴突然张成“o”型,不可置信地盯住他,他他他他终于打算和所有里的继母一样把小可怜卖进青楼,等着白马良人来赎人么?不要吧,虽然这桥段她还蛮喜欢的,但是一般被卖到青楼去都要先被老鸨欺负得遍体鳞伤耶,呜,这个太高难度了,还是换一个欺凌方法好不好,“你要卖我去接客?” “……丁丫头,等会把你主子房间里的书全部给搜出来,一本也不准少!”龙晓乙冷声命令道,随即对比自己坐矮几分的家伙瞪道,“见客和接客有什么不同,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难道是一个卖艺,一个卖身?” “你有艺可卖吗?龙大小姐?”凉笑. “……”当众背诵**如果能算是一项才艺的话,她其实还是…呃…有一技之长的. “身段也是索然无味.”嘲弄. “你又没尝过,你怎么知道.”小声抗议.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吃红烧鲤鱼.”绝食抗议显然不太适合她,而且饱暖才能思淫欲嘛,她不能为了一本**而饿肚子,这样太本末倒置了,她相信填饱了肚子才能**散尽还复来! “不准.”继母出声打断她饱暖思淫欲的放荡计划. “唉?”举筷子的手僵住. “伤好之前,你只准吃我夹进你碗里的菜.” “可你只让我吃青菜豆腐哇?”她捧着碗里那些他丢来的菜肴,哭丧着脸,她好讨厌他夹来的菜哦,从小到大都那么讨厌,这才是正宗的索然无味呢,索然无味的男人夹来索然无味的菜,呜,既然大家都那么索然无味,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呀! “大鱼大肉喂你太浪费了.”看来大夫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受伤了自然要忌口,吃什么大鱼大肉,他自然而然地斜白她一眼,却见她正使劲对贾管家和丁丫头使眼色,绑着的大蝴蝶结在她头上不安分地摇动,完全没有伤患的架势,动感十足摇头尾巴晃,他随即冷哼一声,迷眼补充道,“谁也不准给她开小灶,否则我家法伺候.” “咕噜” 两声咽唾沫声告诉他,他的威胁成功了. 贾管家嘿嘿一笑,立刻转移了话题:“大当家要带小姐去见什么客人啊?”不会是真的要把小姐给旧货出清吧? “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而已.”他淡笑着答道,转身变脸甩下一筷子素菜没好气道,“你还不动筷子吃饭,莫不是还要我拿勺把饭撬进你嘴里?” “……”谁被威胁了还有胃口吃饭呀,好想吃大鱼大肉. “大当家要带小姐去见生意上的朋友?”贾管家眨了眨眼,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却又猜度不透. “前几日便收了几张拜帖,琐事缠身没及时答复,这回子都得一一应酬回来,只是这家宴,别人家里都该会带着内人去应酬,所以……” “所以!!”贾管家很是兴奋地捏紧了拳头,仿佛面前就是一副大当家和小姐双宿双栖举案齐眉的恐怖画面. 龙晓乙看了一眼正吃得很无奈的龙小花,再将视线挪回过分期待的贾管家那儿,薄唇一弯,吐出来的话让贾管家立刻萎靡了下去:“反正家里有个吃闲饭的现成货,索性带去一用.” 吃闲饭的现成货嚼着青菜,像啃草根似地机械地动着嘴巴,由于对食物不满意,生无可恋,她很消极地接受继母给她的命运安排,反正他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索然无味,连吃闲饭的现成货也不肯放过,对她身心俱虐的坏心眼男人. 可贾管家显然没有体会她的消极情绪,兀自激动无比地揣摩道:“大当家说的也是,是时候带小姐出去见见世面了,呃,最起码让她瞧瞧人家的夫人是怎么当的.” 知道夫人怎么当又如何,她现在是“前”夫人,有人能指教她怎样当好一个和前夫没半点瓜葛的“前”夫人么? “哼,贾管家倒是提醒我了,她的确是该看看别人家的夫人是怎么当的.”龙晓乙略显嘲弄地重复了这句话,抬脚踢了踢她的小板凳,一边催促她吃饭,一边再夹下一筷子草根供她生无可恋地咀嚼.哼,这别人家的夫人可不会看**,不会红杏出墙,不会扮成老虎跟在相公身后被打得头绑蝴蝶结. 可人家的相公也不会拜堂一天就休妻,不会把娘子按在腿上任大夫蹂躏,更不会让娘子坐在小板凳上吃青菜豆腐呀!其实他们俩根本很般配…不,是半斤八两呀! 呜,她突然好想念白马良人给她张罗的圆圆宵夜哦,可白马良人竟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她还以为可以和他在餐桌上眉来眼去一下呢,对比眼下这些继母丢来的草根,人生为何总是这样跌宕起伏得让人不知所措啊. 不过能去看继母应酬也是好的,趁机把生意经学通透了,她就带着她一屋子的**当嫁妆,和白马良人在**的世界里举案齐眉,共效于飞,双宿双栖吧,那个啾就当作她一生的忏悔的秘密,她绝对不能让白马良人知道她被继母啾过的事,而且…… 她斜视正在同贾管家闲聊的龙晓乙,暗自叹气,反正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要负责任的意思,那她也不要在意,单恋这种事情,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哇! 几日过后,龙小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形同枯槁,就连白马良人偶尔来串门子,送几本算盘书给她时,都会摸着她没卸下蝴蝶结的脑袋一脸心痛地喃喃道:“龙兄究竟把你给怎么了?瞧把你给折腾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脸色一羞,双手捂脸,做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她已经肖想这个动作好多年了,偶尔还会在镜子面前练习一下这套动作,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其实她还是有点小开心的,只是如果她的理由是相思成灾,思念成忧,忧虑成疾,那会再添几份无谓的美感. 可偏偏她的理由是,继母给的菜色不合口,她吃不下东西,饿得有点虚,这等搬不上台面的理由,她要如何向白马良人倾诉嘛,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欲语还休得好痛苦. 最最糟糕的就是趁着继母不在家,白马良人想要弯身对她一啾的偷情关键时候,她的肚子就会出一阵很煞风景的声音,翻江倒海,来势汹汹,惹得他翩然一笑,这唇儿不知是该点下去呢,还是收回来,悬在半空中有些无奈地瞅着头带蝴蝶结的她:“不要用想偷吃的眼神看着我,龙兄可警告过我现在不能随便喂你,你要忌口,恩?听话.” 她不爽地撇撇嘴巴,吃点肉又不会变傻,虽说这小可怜被继母欺负是应该的,她也没啥怨言,但是白马良人应该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呀,她都快要飘飘欲仙,早登极乐了,他还把继母的胡话当金科玉律?饿死了这女角儿,看他们俩怎么把戏唱下去,哼! “龙儿,来,加法口诀表,背给我听吧.” “……耶?” “耶什么,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加法口诀表换的签名版.” “……三下五除二…” “这句你刚才背过了.” “三七二十一…” “这不是珠算加法表,是九九乘法表.” “……呜,肚子好饿,你还要我用脑子,我现在满脑子只有鸡鸭鱼肉哇,呜哇!你好坏呀!” “龙儿,背书的时候不要撒娇.” “……” 这就是她的白马良人……好不梦幻,好不浪漫的一个人哦.拿起书本的样子,和继母的架势一样恐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害她想起原先被继母逼着背书打手心板的画面,唔,如果不是那句龙儿叫得那么魅惑兮兮,老实说,她有点想换人耶.他是比较爱算盘,还是比较爱她嘛! 青菜豆腐一日复一日,算盘珠子一天加一天,双重折磨下,龙小花几乎以为自己堕入了人间地狱,终于熬到把绷带给拆掉的那天,大朵的蝴蝶结终于从她脑袋上移去,她正准备冲上餐桌大开杀戒,什么鸡鸭鱼肉,什么猪牛羊狗,什么生猛海鲜,什么虾蟹贝鲍,一律照杀. 正当抛却了恋爱娇弱形象,少女甜美姿态,撩起袖子就冲上饭桌,举起筷子正要荼毒生灵,口齿杀生,鱼肉穿肠时,却被人拽住了后衣领子,一路拖向龙府大门外. “住手住手住手哇,我已经当了几天尼姑了,我要吃肉吃肉吃肉哇.”她手里的筷子还在空中挣扎着出“啪啪”声,“哦,红烧肉,红烧肉端上来了,放开我呀,你要拽我去哪里呀!” “大当家,你看是不是让小姐先吃点东西再陪你去应酬?”贾管家端着那碗红烧肉,看着龙小花几乎变绿的眼睛,绿光闪烁,狼眼炯炯,小姐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灵动的眼神,好欣慰耶. 龙晓乙抬袖一拦,直接打断道:“不必,本来就是带她出去吃饭,不会饿着她.” “你明明饿了我好几天了,小甲不要相信他呀,他把我带出去肯定又是青菜豆腐虐待我,给我一块肉,快快快!” “可可是,小姐她…” “把马车架好,我们早去早回,”龙晓乙完全不理会面前的凄凄离别,拽上某人的后衣领,一路拖行,“走吧,夫人.”他径自吐出两个好过时,好没时效性的字眼。 “我不要当夫人,我要当屠夫呀,我要吃肉呀!谁也不能阻止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呀!” “我不姓屠,你这辈子也当不了屠夫人,走!” “小甲…呜…” 几日没沾着肉味的人被丢进了马车,那姿态仿佛被甩上了砧板任前夫鱼肉了去,可怜巴巴的爪子还伸出帘布来挣扎了一下,又被人给拽进了车里,马车上一阵很让人遐想联翩的暧昧抖动,似在猫鼠大战,但谁是猫谁是鼠答案太过明显,最后当一切归于平静,龙大当家撩开帘布,无一丝绪乱,神态自若地扬了扬手,吩咐道: “走吧。” 小可怜在帘布旁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哭泣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前夫悠闲地将帘布放下,那张饥渴的小脸分明还在肖想着那碗与她有缘无份的红烧肉。 猫鼠大战胜负很明显,于是,马车颠簸儿地上了路. “贾管家,你别再泪眼巴巴地看着马车了.”小丁捧着饭碗正要开吃,却觉得贾管家的造型有点倒她胃口. “我哭我的,你吃你的,臭丫头,少罗嗦.” “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大当家像是冲进人家家里强抢人家闺女回去当压床小妾,还喜欢说‘叫啊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王孙公子耶.” “……” “里都这么写的,强抢民女,强欺良家闺女,强暴黄花闺女都是王孙公子的特权呐.”就是没几个王孙公子是在人家饭桌上把人截走的. “你说大当家是王孙公子?” “不是挺像的么,气质卓尔不凡,眼神不怒自威,身段窈窕翩然,面色如花似玉。” “……丁丫头,你还是少跟着小姐看书为好.”后面那两个词,怎么听都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都是**惹的祸。 “为啥?” “小姐好歹也算是嫁出去了,你还没找着婆家呢.” “……”看**就嫁不出去么?谁规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是过度章,大家表抑郁~ ==这两天玩飞行棋一直输,一直被人撞,心情好抑郁啊~~~ 呜~~ 再去码一点~先不罗嗦了 第三十四章 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 古语又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龙小花座右铭,不浪费每一分赚回来的钱,不嫌弃每一块到嘴的肥肉,此乃鸟人是也.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因为买**的钱和填饱肚子的吃变得毫无理性热血沸腾,尤其是在她被迫当了几天尼姑以后,她现在的状态是为了吃饭可以遇神杀神,遇佛砍佛,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环境就是能让她斋戒了几天的胃变得毫无食欲,离鸟人的境界也远了一些.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桌上好的鸡鸭鱼肉,鱼翅鲍鱼,在她手边还有一只脑袋正对着她被一圈龟蛋围得很壮烈的甲鱼,眼睛闭上,寿终正寝,一脸圆满完成来到人间任务的安详样子,张开的嘴巴上还插着一朵很有喜感的西兰花,好象在对她说: “你忍心吃我吗?” “啪”地丢掉筷子,龙小花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那只王八,使劲往肚子下吞咽着唾沫. “菜色不合龙夫人的胃口?” 一声绝对贤惠的声音从她的右侧传来,她抬眼看着正朝她微笑比自己年岁稍大一些的王家少奶奶,端庄的笑脸端庄的式端庄的举止,她正端庄地替自己相公布完菜,端庄地问她菜色如何. “不,我…” “拙荆很少出席这等场合,礼数不周还请各位海涵,龙某先敬各位一杯.” 解围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她嘘了一口气,急忙弯身下去捡筷子,看着桌下连脚都很端庄的几位夫人,她突然明白了继母大人的用意,他不是带她来见识世面的,他是带她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女人,那种会帮自己夫君夹菜,优雅浅笑,连放脚都放的很规矩的雌性动物才是他龙晓乙心中的女人. 她只是会直立行走的母动物而已. 眼前的环境一点也不想龙府里大家吃成一团,让人食指大动,斗筷抢食的场面,陌生的让她有点倒胃,再加上那头好针对她的王八,她突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她正在桌子下叹着气,却听桌上风云变幻,那王家少奶奶娉婷袅袅地站起身,两指提起酒杯,柔柔缓缓地说道:“平日里听相公提到龙大当家,奴家是女流不懂生意上的事,一杯水酒只代我家相公多谢龙大当家往日的照抚,当家您随意,奴家先干为敬.请.” “王夫人见外了,王兄长龙某几岁,按道理该是我敬嫂夫人才是,龙某平日不在城里,很多生意是王兄给照拂着才对,今几回城也多谢王兄肯割爱,肯让龙某散些闲钱在王兄的产业里,坐享其成罢了.请.” 龙小花歪着脑袋抬头看正仰头喝下一杯酒的龙晓乙,完全不明白这所谓的生意场上的酒场文化,怎么喝一杯酒要说那么多废话哇?从刚才时便是如此,一桌人围着几十道看起来不错的菜色,却没人肯动筷子,都在兀自的寒暄,光从进门起,他领着她到位置上坐好,她就不知道站起身几次,又是点头又是鞠躬地认识他指着的王家少爷和他夫人,徐家员外和夫人,张家老板和他夫人. 这些跟她生活毫无交际的人,认识来干吗啦,根本记不清楚他们谁是谁嘛!她的眼睛从刚刚开始就盯着丫头端上来的红烧肉上,结果等她认识完这些少爷夫人,再晃一眼,那碗红烧肉已经放在离她最远的位置上,它面前的夫人完全不懂欣赏它的美感,忙着帮她相公应酬别人的敬酒和寒暄,任由它由热腾腾放到冰冰凉,而她也只好和面前的王八面面相觑.好没劲哦,没胃口,好想回家跟小丁抢吃的,跟小丙吵嘴也是好的. 她两手托着下巴正意兴阑珊地拨弄了一下空碗,一筷子红烧肉从她的左手边丢进她的碗里,她怔怔地看着正一边自然地帮她夹菜一边仍在同一位员外攀谈的龙晓乙,他由始至终并没有看向她,应酬的话还是很自然地从他的嘴巴里跳出来,夹杂了好些她听不懂的词,她捧着碗抿了抿唇,夹起肉来正要吃. “龙当家看来很疼弟妹啊,一直把她藏在家里,也不带她出来见客,是怕咱们把她给灌醉了不成?”那位王家少爷调侃地开了口. 龙晓乙搁下筷子,笑意不减,从容地对道:“我哪敢带她出来见你们,你们的娘子各个都是千杯不醉,八面玲珑,我家这个搬不上台面,只得把她藏在家里.” “那如今怎又舍得带出来了?”王家少爷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王夫人立刻会意地替他斟上酒,“哦,我知道了,那些契约上皆是弟妹的名字,你可是把这投钱的正主儿带来让我们瞧瞧,怕我们以后给钱给错了门啊?” “王兄说笑了,龙某这次带她出来,是担心日后龙某若出远门,家里有个什么事,还请大家帮我照顾拙荆而已.” “这照顾二字言重了,现今各地赋税都加得让人头大,也只有龙当家有这财力敢在这时候砸钱下来,若说照顾也该是我说,来来来,一次见你家夫人,这酒是不可不喝的,我敬龙夫人一杯可好?” “唉?” 龙小花完全搞不懂这太极拳怎么突然就打到自己身上来了,看着身边的伺候丫头急忙会意地给她的空酒杯斟上了酒,她有点傻眼,起先斟酒时,龙晓乙便不着痕迹地支开了倒酒的丫头,这回子她好象是躲不掉了. 龙晓乙抿了抿唇,看着那被倒满酒水的杯子皱了皱眉,再深看了她一眼. 她被他莫名其妙皱起的眉头惹得有点窝火,不爽地撇了撇嘴巴,反正人家的夫人是千杯不醉,八面玲珑,能帮相公圆滑应酬,她这个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翻**的前妻是比不上了,但是一杯酒还不至于喝死人吧,喝就喝呗,连杯酒都矫情得不喝,和别人对比,不是显得她这前妻太不咋的了嘛. 抓起酒杯,她正要豪饮下去,手却被龙晓乙一把按在桌上,他重重地挥开了她的手,仿佛嫌她多事般地瞪了她一眼,转眼又笑对王家公子淡道: “拙荆顽劣,前几日同我闹脾气不小心摔了身子,这身上的伤怕是还没好透,这酒暂时沾不得,王兄的好意,龙某替她领了,请.”说罢,他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正要喝下,却被那王少给抬手打断. “唉,龙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夫人老藏在家里,我一次同她喝酒就如此不爽快,这生意场上是酒不到位,人情不到位啊.再说了,这同我签契约的,可是你家夫人,这酒你怎好代劳呢?” “看来王兄今日是要特意为难于龙某了.” “哈哈,不瞒你说,我跟几位员外爷来之前就说好,今日你是主角儿,约好要把你灌醉的.” “怪不得把你千杯不醉的贤内助的夫人都带来了,好吧,今日龙某任罚,王兄说这酒怎么喝便怎么喝.” “既然龙兄要替尊夫人喝,这是夫妻感情,我也不好说个不字,但是龙兄自己的酒却也不能少喝.” “我两杯,你一杯?” “如此可好?” “请.” “啪啪” 两个空杯子搁在龙小花面前,她讶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她头顶上与人拼酒的龙晓乙,他在家里几乎从不喝酒,更别提像这般豪饮法,他这么做,不是越显得她没什么用处嘛,她又没有拜托他保护她,要不是他把她带到这种铜锈生意场上来,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他保护呀.先陷害她,再救她,这种行为没什么让人好感动的,不能感动,不能不能不能… “龙当家海量,不知在下可否敬龙夫人一杯?” “两杯.” 他不做二话,径自仰头又是两杯酒. “龙夫人真是会选相公,这夫君保护得滴水不漏,奴家敬你一杯.” “我……” 她正要冲上去抓酒杯,却被他一手扯开杯子.索性不再说话,仰头两杯. 几个连番的狂轰烂炸,大家像约好了似的不再像之前那样互相敬来敬去,而是像找到了酒桌上最容易被突破的弱点爆破口似的纷纷向她敬酒,她就像个拖油瓶似地挂在他身上,看着人家夫妻共效于飞地双双举起酒杯来扬酒桌文化的潜规则. 渐渐的,她明白到,一桌酒席,总要放倒一两个被重点攻击的对象才叫圆满结束,前半段的敬酒只是大家四处打探敌情,在最关键的时刻抱成一团攻击那个被选出来的众矢之的,这无所谓好或坏,只是一个商场上的酒桌习惯,而她完全傻傻地暴露目标给人家看,像个菜鸟似地连应酬应付都不会,以为只要不出声不被人注意不被人想起还有她这个人,便可以安然过关,懒懒的不想举酒杯,以为自己不会喝就不会被人逼着喝,以为自己还是坐在家里的千金大小姐,不用和人周旋,结果显而易见地被人抓到弱点,拖出来重点打击. 一次应酬,她被人选出来做为灌醉的对象,但是被放倒的人却不是她. 当龙小花扶着有点踉跄的龙晓乙走出王家的大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努力堆起笑脸同出来相送的王家夫妇道了别,很假惺惺地叫他们不要在意把她前夫给灌醉的事,遣开了要来多事的小厮,坚持一个人困难地把那个挂在她肩膀上,俏脸红润满布的龙晓乙扶下阶梯,送上马车,还好他还没有完全醉死,只是有些晕沉地靠在马车窗边,她把窗帘撩了开来,朝驾车的小厮摇了摇手,吩咐他可以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靠坐在位置上的龙晓乙,他抬手遮着皱起眉眼,只留下一张红润的唇儿轻启着,用力地吐呐呼吸,酒精的味道在他四周盘旋酵,压在他胸口让他一阵烦闷,他从来没醉成这样过,醉得这样昏昏沉沉又飘飘浮浮,好似不知今夕似何夕. 她抬手伸到他额前,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摸下去,这个动作在平日里杀了她也不敢对他随便动手动脚. “很难受吗?你想不想吐?” 其实大概真的要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被人动过,现在他的肚子里大概只有压着难受的酒精而已. 他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显然不太舒服. “你想不想说话,他们说喝醉的人都很喜欢讲胡话呐,要不要我陪你讲胡话?” 他沉默了半晌,把手从眼眉稍微拉开,露出一条缝儿看向正探着他额头的她:“讲什么胡话?” “我随便啊,你要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讲嘛.” “好啊,那你陪我.” “可以哇,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呐.” “就说里的胡话好了.” “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却在下一刻被捞进他的怀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他咬住了嘴巴,一股子钻心的酒味从他的唇口里窜进她的嘴巴,她的舌头还来不及阻挡就被他纠缠了去,毫无招架之力地任由那抹酒味在她唇舌间飘荡. 他稍稍离了她的唇,看着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有点不满地拿额头抵着她轻斥道:“你怎么不说好奇怪?” “唉?我…我…我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要…” “不喜欢我这般待你吗?” “不…我是…唔…” 又被吃下一口,她快要被他灌醉了,他不能本末倒置地不让别人灌她,却拿自己嘴巴里的酒精撩拨毒害她吧?唔,有什么东西在她胸口爬,她低头离开了他的唇,只见他的手掌正爬上她的胸口,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只如入无人之境的手,正略带挑逗地在她胸口的不平处摩挲按压着. “你怎么不说不要碰你?”他的手稍微使了些力道,再次不满意她的不配合. “我…我…对对哦!你不要……”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有哪里是我不能碰的?” “……我……”这个对白,她好崩溃的熟悉…… “嘘,别乱动,再动我就只能把你绑起来了.”手儿下移扣上她的腰. “”天呐,他到底记住了多少句让她崩溃的对白啊. “不要红杏出墙,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他的唇移上她的脖子磨蹭道. “唉?这句对白书里没有呀.”她猛得抬起眼来看向他,却对上一双深得让她摸不着底的黑眸. “说好.” “可是……”她把脑袋低下去…如果前面都是胡话,那这句算什么呐… “不许可是,说好.”他把她的脑袋给捧起来,看住她,继续逼她在自己的黑眸艰难的游泳,不准她轻易上岸,仿佛巴不得瞬间就淹死她似的把眸色越变越深邃. “……好…” “乖.” 得到一个字的赞扬后,她的嘴巴便被再次堵上,唇儿被撬开侵入纠缠,她整个人傻在他怀里,原来男人喝醉会变禽兽是真的呀!否则他干吗要用的对白来调戏她?他难道没看到她说她很喜欢那个男角儿吗?他这样随便勾引她,她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呀,她会想要疯似地跑去买一本也不小心地塞进他的书房,再把他灌醉呀! 怎么办,她越来越龌龊了,竟然有猥亵继母的想法,虽然她曾说过,伦是用来乱的,可是也不是这么个乱法啊,和继母……**?救命哇哇哇哇! 作者有话要说:我个人对这章很满意,oHyeaH~~~ 小花的咪咪被摸了呀~~~oHyeaH 至于那个酒场的文化问题,不知道大家如何,其实我是蛮不喜欢和大人应酬的气氛,特别官场特别...反正感觉不好,尤其是开始灌酒的时候,实在太惊天动地了,非要喝倒两个不可,阿门,不知道你们碰到过不,我是个不会喝的小可怜,所以每次都是躲在桌子底下,痛苦哇~~ 更的好辛苦,滚去睡觉,不乖乖回帖的,会被爹爹的打屁股~ 第三十五章 晨光射入,鸟鸣枝头. 龙大当家的房间没关紧窗户,一丝阳光从缝间探入,顺势落在软榻的薄被子上,墨色长袍的身影微微一动,抬手遮了遮被阳光刺入的眼眉,左膝一曲,似乎撞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龙晓乙眉头一皱,抬手一摸自己身边那散出温热的东西,像只肉包子似得蜷缩在一起,嫌弃它碍事似得抬手推拒了它,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得欲裂的头痛从脑里奔涌而来,他从唇口叹出一口气,手肘撑住软塌要从床上起身,喉头翻涌上来的苦涩让他出一声哑然的闷哼. “呜…你放过我,我不行了,让我睡…让我睡睡睡…” 越来越小的暧昧梦呓声从他的身边飘出来,好象在控诉他做了一晚上多么不人道的禽兽事情,害得她没有时间睡觉,只能很辛苦地被他这样那样,他猛得撑开了双目看着自己床塌上的东西,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抬起一脚将她踹下床去. “龙小花,你在这做什么!?” 面前的景象很残酷,很不清白,一名衣衫不整,裙衣半褪,胸口露出半截兜儿绳,似乎要一次性把她的女人味散光的龙小花正睡在他的床上,不…准确地说,她是被绑在他的床上,两只手儿被吊高着绑在他床头的木柱儿上,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打着瞌睡,似乎对这种闺房特殊癖好进行无言地抗议. 她见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勉强地撑起了精神,却完全对不上焦地眼神涣散,嘴巴自动上下动起来: “妇行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呜,让我睡觉…” “四曰妇功!什么叫让你睡觉!” 他坐起身子,却还不忘纠正她的背诵错误. “呜,爹爹让我先睡一觉好不好,醒了我再继续陪你胡来,胡来…胡来……”头一歪,口水横流. “……”难道他昨天晚上真的学着**上那样对她胡来了,“不准睡,你说我昨天晚上……”眼前放荡景象说明,原来他骨子里就是个酒后乱性,参照**,放荡不羁的牲口? “呜,我好累,爹爹,你放过我…放过我…” 他抿唇不语,索性先把她从床头给解下来,定睛一看那根绑着她的绳儿,竟然是她的裤腰绳儿,她一被解放,顺势向前一趴,整个人大字形地趴在床上,蹭着他的枕头一脸欣慰的表情,几乎马上几要入梦. “谁让你叫我爹爹的!”这等**的称呼,真是不知所谓. “是你昨晚说不叫你爹爹就要把我绑起来呀…”气若游丝的回答声向他控诉,是他昨天晚上性致昂然,非要照着那书拉着她玩角色扮演的父女**游戏,还不怜惜她的生涩,把她绑在床头百般蹂躏. “……”他竟然说了这么牲口的话,都怪那本该死的**,“我把你绑起来以后呢…”可恶,变身成牲口也就罢了,竟然连点印象都没留下,他只记得他在马车上颠颠簸簸地头晕,便索性闭上眼一路睡回龙府,自己怎么下的马车,怎么进的府,怎么上的床,怎么绑的她,他是半分印象也没了. “绑起来以后?呜,你就好变态地对我…我…” “喂!谁准你在这个时候睡觉!龙小花,你给我起来!起来!” “你要对我做什么变态事都可以,但是让我睡觉.” “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你要我这样又那样,那样又这样,弄完了一遍还不够,要我重来一遍…呜…小甲,小丁他们都在门外看,你还要那样…我…我…我恨你哇…呼…”控诉完,睡着. “……” 龙晓乙深锁住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胸膛大开的墨袍,凌乱的丝从松散的带下调皮地垂在胸口,越过龙小花已经睡死的身体,下床穿鞋,用一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魅惑造型打开了门,因为他实在不能忍了… “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小丁正端住一盆热水要进房伺候两位主子起身,一抬头却见到自家当家胸口大开的放豆腐招待早起的鸟儿,细白滑嫩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早晨的空气中,带着一阵起伏在她眼前若隐若现,她顿时乱了章法开口就答: “大当家昨天晚上跟小姐洞房了.” “……”他抓住门闩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咬紧了牙根,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大当家,你是在难过清白被毁还是在高兴禽兽得逞呐?” “……”斜视了一眼面前的丫头,他绷紧了唇部线条,侧了身示意她进房伺候床上那个家伙起身,“再烧些热水来,怕是她要沐浴.” “贾管家早就差人把热水给烧好了,小姐辛苦了一个晚上,大概已经快累死了,当家又一直不肯放过小姐,她哭叫了一个晚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好可怜呢.”洞房花烛和她想象的差好远哦,好象一点也没书里写的有快感耶. “……我以后会轻柔些.”一次自然不会太舒服,女子都是如此,这有什么好哭叫的,真是不经事. “唉?还有以后哦?可是小姐嚷着说,死也不要跟当家再洞房了耶.” “……我说有便有!这个家何时轮到她说话了!” “哦…”当家好似火了,还是别惹他比较好,端水替小姐擦把脸吧,哭得真可怜呐,可是碍于大当家的淫威谁也不敢进房间救她,“小姐,下次把背熟点吧,洞房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她一边擦着龙小花皱成一团的脸,一边说道. “这关什么事?”龙晓乙蹊跷挑了挑眉. “唉?大当家你忘记你昨天喝醉后回到府门口,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没站稳脚跟,就搂着小姐很豪迈很不正经地嚷道:咱们去洞房接着胡来!然后,你把吓傻的小姐一路拖回你房里,绑在床头上,逼她背了一个晚上,你都忘记了么?”而且背错一句,就被撕一件衣服……很奔放的游戏规则呀。 “……” “大当家?”那个很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对自己很强悍的洞房表现不满意么?她很少听说洞房时能把娘子给弄得泣不成声的人耶. “你是说,我把她绑在床头,只让她背了一个晚上的?”这算什么胡来? “对…对啊…”贾管家听到那声洞房,几乎要激动得昏过去,可看过大当家强悍的洞房后,他还是昏了,今天早晨才缓过神来. “……” 背<女诫>这等破事,固然重要,让她明白什么红杏出墙,什么一女二夫都是天理不容的事,但什么时候做不好,他为何要……他就知晓他果然没有胡来,该死!那她还软绵绵地叫他爹爹做什么?清白的关系加上个**的称呼,要来何用?嗤! 龙小花在做噩梦. 趴在龙晓乙的床上,蹭着他的枕头抱着他的被子嗅着他的味道,她的大脑自动地编织着噩梦,把昨夜的悲惨情形上演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一脸不正经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像个地痞似地扣住她的腰身,扯着她就往他不清白的房间里拖,完全不顾众人惊呆的表情满是轻佻地把她丢在床上,自己再跟着压上来,声音暗哑地出很邪恶的命令: “叫爹爹.” “我干吗要叫你爹爹!这个称呼很色*情耶!”在她满是**的脑袋里,这个称呼真的很**呐. “不叫?”他一挑眉头,唇儿一撇,一脸不满足的模样,探手向下. “你干吗解我裤腰带,你做什么要解我裤腰带呀呀呀呀!” “叫爹爹!” “你好变态哇,呜,小甲,小丁,救我!!” “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哼!”凉凉的奸笑配着氤氲迷蒙的眸子. “……”真一句很让人崩溃的对白,她誓,他酒醒以后肯定不记得他做过什么牲口般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对她负责任的,“你做什么把我绑起来?你要做什么呀!” “你说做什么?恩?” 继母邪佞地一笑,几乎快让龙小花吓得风中凌乱,她双手被缚,跪在床头边,看着他洒脱奔放地往床上一坐,有些不耐地将衣襟随性地扯开,露出一大片娇好的胸膛,左膝一弯,他抬起右手撑着有些疼痛的脑袋,带随即被指尖一勾顺着乌丝滑动不羁地散了下来. 然后,他用一副纯天然地勾引良家妇女自动放弃贞洁牌坊的造型对她暧昧地动了动薄唇: “背!” “你说什么?” “背错一句就撕一件衣裳!” “什么!?”这是哪个国家的色*情游戏? “记不住你要清白何用?与其被别人毁了,不如我自己来!” “……你说的洞房该不会就是…”好胡来的洞房呀! “快背!”抬手准备撕某人的衣服… “呜…卑…卑弱一…夫妇二…妇行三…” “敬慎三!”皱眉. “嘶啦”纱衣被撕了去… “呜哇!!” “接着背!” “那那…妇行四,专心五,曲从六,叔嫂**…啊不不不,不是叔嫂**不是不是…那是我顺口就…” “……”眯眼,她的脑袋里果然除了**淫事就放不别的东西了,惩罚她! “嘶啦!”衣襟被扯开,兜儿绳跑了出来… “呜…” 所以说,一个女人千万不要轻易地在一个男人眸子里游泳,沉浸,不可自拔,哪管他的眸子多魅惑,多深邃,多诱人,可最后的下场都是淹死潭底,口吐白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且他随时都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变成文明的牲口,理性的禽兽,对人做尽毁坏清白的事,还不让人获得半分快感. 人家都说,只要男女上过床,关系肯定不寻常,就算没有瞎胡闹,心理也会小鹿跳. 这话不准,完全不准.至少放在龙家两位神经迟钝的主儿身上完全不准. 一夜风流后,龙小花抓着头松散的脑袋飘进了饭厅准备吃晚饭,她从清晨窝在继母的房间一路飘逸地睡到傍晚,终于补充完了她失去的睡眠,而龙大当家则从清晨开始待在书房里,半步也没有挪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变相的闭门思过,但是晚饭时分出现在饭桌时,他很泰然自若地显示自己半点悔过之心也没有. 小板凳依旧为前妻准备着,搁在自己身边,而龙小花也完全不含糊,基本对清白已经没概念地往小板凳上一坐,拿起碗筷来就喃喃道. “要吃肉.” “……” 龙晓乙侧脸看着那张由下往上看的脸,没睡醒的成分居多,眼神闪烁几分期待,他心头被软绵绵地一撞,等自己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只见那家伙已经满足地啃着他亲手夹来的菜,吃得豪放不已,颇有一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架势. “以后记着,酒桌上要懂得巧妙推拒,不是别人让你喝你就得抓起杯子来豪饮.”他一边教训,一边收回自己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 “那人家叫我喝,我说不会喝嘛!” “有我在,你大胆说你不会喝便是.一旦破了例,往后你再推说你不会喝也没人相信了,你那几杯就倒的量不能被人随便就探出来,否则日后有得你受了,明白了?” “那反正有你在嘛,我会不会喝又没差.”她理所应当地啃着肉答道, “……那若我不在了呢?” “你不在,我也不会被人叫去应酬啊.”敷衍地答道. “你到底能不能懂事点!不要事事都只知道依赖别人.” “啪”的拍筷声让所有吃饭的人都住了口,一双双眼睛盯向突然很火大的龙大当家,他眉头一簇,直直地盯住那个一直窝在他羽翼下混吃等死的家伙. “我不求你能看顾生意,有什么展前途,只是让你照顾好自己都这么难吗?” 她愣了愣,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冲着自己起火,迷迷朦朦的脑袋突然像被撞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 “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哪里没有照顾好我自己了,你不在家我不知道多自在多开心多舒爽,我是有多失败多让你丢脸多让你没面子啊!我是没人家家的夫人好,不会喝酒不会应酬不会世故,是你非要拉我出去丢脸的呀,又不是我求你帮我喝酒的,你自己要拿起杯子使劲灌,我喝醉是我自己的事呀,你把我搬回来不就好了,我酒品才没有你那么烂,喝醉了就拉着别人喊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讨还回来的话呢!” 一大段的话没过大脑就世界飞出她的嘴巴,哇哇嚷嚷的声音听在她自己的耳朵里都觉得刺耳,大概是她从来没有这等风光过,只听见几声筷子落地声,让她顿时回神,头皮一阵麻,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龙晓乙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桌沿了好一阵呆,半晌,他默默地将饭碗用修长的指背稍稍推进了桌里,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把头撇向另一边,拉紧的唇部线条很僵硬,推开椅子,他站起身,他背对着她,砸下冷冰冰的话音. “那你便继续自在开心舒爽吧,我不打扰你.” 他撩开饭厅与前厅的门帘,踱步出去,不想去理会那一屋子又是掉筷子又是摔碗的兵荒马乱,只是走到前庭的大门前,撩起衣袍很随性地坐在前庭前的阶梯上撑着下巴看着满天星斗. 原来,他还是会不甘心,他真的以为他已经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安心定命地决定待在这里任她依赖了,就算是用他最讨厌的算盘算他最厌恶的帐目他也认了,今晨当丁丫头跟他说他们刚洞房过时,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竟然对她说,他不甘心被那样赶出皇城,他要去向那个人讨还的东西太多,他不可以忘记,也没法忘记. 离开了他,她若真能自在开心舒爽,那他还在这里磨蹭的理由是什么?那他还放心不下什么?他在这里婆婆妈妈对白风宁左推右挡些什么?她都说她不要依赖他了,当初的契约也不过是答应她娘照顾她到能自己独立便好.如果她不要需要他,他便乐得轻松,能随时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忍不住开虐了,上帝真主~~ 小虐一下,大家表鄙视我哈~~~ 那个啥,感谢小乌的长评!使劲鞠躬ing,最近某樱碰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被陷害,又是合同,搞的一个头两个大,好米写作灵感的,一看到小乌的长评,我顿时眼睛一亮,就开始噼里啪啦地码字了,啊哈哈哈~~~ 我承认我是不厚道的长评控,对手指~ 某樱寝室里最近碰到点极品女人极品事,被人栽赃陷害了下,所以心情有点郁闷,导致晚了点更新,大家见谅,等我睡醒就会继续更呐~~ 欢迎大家帮我抓虫~恩呐,飘 第三十六章 小可怜打败了继母,把他逼退出饭厅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看星星,但是她的胃口完全没有因此好一点,胡乱扒了两口饭填了填饿了一天的肚子,她在贾管家的努嘴,小丁嘟唇和小丙皱眉的指示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着门帘,走到前庭,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在阶梯前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火的某人. 龙晓乙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寂. 尽管他只是悠闲地坐在石阶上,还抬手招来路过的家丁替他沏了一壶茶,他端着杯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着前庭被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坪着呆. 她挪了挪脚步,想靠近他点,却因为他身上散的生人勿近的气势止了脚步,事实上,她也很火大,尤其是昨晚他喝醉后在马车上死搂着她说,他不甘心,总有一天他要讨还回来的时候,是她比不上别人,她已经够呕了,他还这样落井下石. 不就是喝酒嘛,不就是圆滑嘛,不就是应酬嘛,有什么骄傲的,人各有志,她不是那块料,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痛心疾地嫌弃她算什么意思嘛. 说什么要她懂事一点,不要依赖他,又不是他愿意的,自己非逼着她坐在他身边,帮她夹些她不喜欢的菜,自己偷偷摸摸去张罗什么生意,还用她的名字到处买东西,自己莫名其妙要帮她选相公又不准她红杏出墙,他根本就是在玩她,他不在,她如鱼得水兴致勃勃自由奔放,想做什么都可以,才不要管他的感受呢! 她会不会照顾自己管他什么事,他吠得很大声,好象是短少了他的银子一样,她就是被他照顾成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没志气没出息就知道依赖别人,少了人照顾就会被人欺负死,不管是林内涵,是哪家员外,是应酬上的什么人,都能欺负她,女诫上的每一条,她都会背,但是没一条是她擅长的,不会帮夫只会捣乱,所以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呀. 都是他把自己陪得像个拖油瓶,她才不需要他哩!哼! 转身走人,让他一个人去郁闷吧,她自己一肚子火还没处撒气呢,回房间看**去,还是书里的男角儿好,什么都依着女角儿,才不会像某人一样心情不顺就拿前妻撒气,完全不温柔不体贴不讨人喜欢! 无视所有人的眼色和手势,她索性奔回房间,插上门闩窝在房间里看**,踢开了那些算盘帐目放纵到深夜,气消了一大半,结果半夜因为晚饭没吃饱,只能溜去厨房找东西吃,她誓她绝对没有特意去看那前庭的阶梯,却现那个人影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弹过. 手里捧着茶已经冒不出热气,他靠着门框,那思绪万千的表情让她觉得没必要跟小心眼的男人计较,于是她去厨房张罗吃的时候,随手就多下了一碗面. “喏.” 一碗飘着两片青菜叶,连汤汁也白的很干净的清汤挂面被她搁在地上,她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丢给他喈来之食的德行. 他看着那碗突然塞入自己视线的清汤挂面,怔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她. 她仿佛心不在焉的视线左飘右移地看天空:“气完了就吃吧,没见过生气到不要吃东西的.” “又是清汤挂面?”他幽幽地问她,似乎对她老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食物勾搭他很不满意. “我就只会煮这个呀,水一烧面丢进去撒点盐丢点青菜,蛮方便的啦,能填饱肚子就好,你不要又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啦,我不会把自己饿死的,饿死很丢脸呐.” 一次见面她就用这玩意勾搭他,这一次她又故技重施,他如果还吃这套,那是不是蠢透了?他不能被她随意地举动就拉回去又任她撒娇耍赖,不能纵容她混吃等死,不能因为她耽搁了自己的脚步. “你还在火大啊?大半夜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冷风很诗情画意哦?哎呀,反正,我以后会学着不要那么依赖别人啦,你别气了啦!”她很信誓旦旦地说道,不想管他是不是还很火大,因为她的气已经消完了,不需要吹冷风降火气. 话一撩完,她转身就想跑路,却旋而被猛得起身的他揽回他怀里,密不透风的拥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把她整个人淹没进他的衣袍里,后脑勺被他扣住塞进他胸口里,腰身被他扣得几乎感到一阵微痛. “不用学太快.”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声入耳,因为他的唇就搁在她的耳边一开一合,不要太快,虽然是他逼她去学,但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要马上独立,不要依赖他的话在他听来分外刺耳,她可以慢,可以缓,可以不要急,他知道他又输给了一碗面,又是半夜时分,只有这个家伙会帮他端一碗不怎么好吃的面到他面前,又说些他不爱听的混帐话,但是他却是很买她的帐,真是蠢透了. “那你又会嫌我没出息,嫌我丢脸呀.”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压了压,他何时嫌她没出息又丢脸了,总好过她嫌弃他多余吧?每回见到他,都是躲躲藏藏,见他回家来就颓丧气恼,见他离开就欢舞跳跃的家伙是谁啊? “我还在,你可以尽量依赖我没关系.” “面要凉了,你还不吃么?”依赖他,也要他有力气给她靠才行,饿晕了怎么办? “再抱一下.”他深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埋在她的肩窝,丝在她脸颊撩拨. “哦.”她反身搂他的腰身,夏天的半夜也的确蛮冷的,她又只穿着中衣,披着外套就溜了出来. 他对她的热情大方不以为然:“你做什么抱着我?” “那你抱我,我就不可以抱你哦?”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一点男女之别也没有?”眯眼,昨日被他这样那样也不见她有点什么女儿家该有的反应,太理所应当了吧? 她眨了眨眼,实在不想跟她讨论这个早就不见的清白问题,敷衍道:“你是爹爹嘛!”好一个**的解释. 他突得皱起眉头,抬看住她:“谁是你爹爹!”这个**的称呼越听越不顺耳,意思就是跟他不需要男女之别就对了,因为他是爹爹? “不叫你爹爹也可以,那你把还给我.”他自己昨天要求从继母升级到爹爹的呀… “你做梦!” “那不给你抱了,走开!”她都给他随便乱抱了,他竟然还这么不讲情面! “这岂是你能做主的!”再扣紧些,霸道地从飞出一声“哼!” “……”他的继母模式真的很能煞风景呐. 拥抱过后,自然还得填饱肚子,于是,天上繁星点点,地上两碗挂面,两人碰着瓷碗,吃得不太腼腆的画面就这样诞生了,他不满她给她自己煮的那碗面青菜比较多,总是时不时探根筷子搅乱她的一碗面水,她觉得被搅乱一池春水不甘心,于是反搅回去,最后吃得两人一身油哒哒的,只得各回各屋弄干净. 临走前,他深看了她一眼,她读不透那眸里的讯息,不是轻佻不是戏谑不是嫌弃,只是蔓延出一种再简单不过得邀约,邀请她勾引她诱惑她继续在他深暗的眸色里游泳,最好沉下去,不要爬出来,她意会到他的意图,赶紧收住视线,她还没有准备好,不能这么快就奔放地跳进爹爹的眼睛里随便洗澡的,最起码也要让她先弄清楚这种又想游又怕湿身快喘不过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才能有回应呐,于是眼一闭,捧着两个瓷碗就摸黑回厨房. 结果很明显,五步以后,瓷碗应声变成碎碎片,身后传来他毫无同情心的一声嗤笑. 二天天明,龙小花还没来得及回味昨天晚上那碗很有滋味的清汤挂面,就被小丁一头冲进她的房间. “小姐!你解放了!” “唔?”明显还没睡醒的某人从床上揉着眼睛看着小丁,迷茫道,“什么东西解放?你说尿尿么?解放人生?哦,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尿尿…”龙小花的字典里,尿尿就是解放一下人生的意思. “小姐,不是尿尿那个解放啦!我是来告诉你,大当家走了!” “你说什么?!”骨碌一下爬起身,她这下完全醒了,“你说他…走了?走去哪里了?” “大…大当家他今天一早就和贾管家说要出远门,好象是生意上的事,这回子该是骑着奔宵都出城了吧.反正大当家往年也是回来一刻便走人的,今年提前回来,巡视过城里的生意,他还不就该走了嘛,大概过年也不会回来了吧.” “……” “小姐,你呆着干吗,你要起床还是继续多睡一下?我是想你听到会全身心大解放,所以提前来告诉你的呐,嘿嘿,我是不是很贴心的小丫头呀?” “……你最好趁我还没下来踹你前走开点,我还要睡一下,不,我今天都不要起床了!” “小姐,当家一不在,你就放风哦,竟然赖床不起来.” “反正他都走了,我当然要自在地过我的日子,管他哩!嗤,过河拆桥的王八蛋一个!”愧她昨天晚上还对他有一面之恩,令堂的,走之前和她打个招呼会死哦,她是有多微不足道多容易让人忽视啊,竟然连走人都懒得同她说一声,往年好歹还是大家一起送他出门,今年他用溜的,行,算他狠! “可是,小姐,你不能睡那么久哦.” “为什么,那个继母都走了,还有谁要管我嘛!” “当家是走了,但是,临走前,他同我交代过,要陪你去参加那个……” “那个?” “哎呀,就是西街那边的红娘馆办的鹊桥汇嘛!” “那是什么东西呀!!”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名字. “哎呀,就是还没成亲又想要成亲大家一起见见面,出去玩玩嘛!” “他要我去相亲?” “当家很贴心耶,也顺便帮我报了个名儿,说我也可以跟过去找相公,小姐,如果小丁遇到命中注定的他的话,不就要和你分别了嘛,哎呀,好难抉择呀!小姐…你好象心情不是很好?” “你还真聪明,在我把板凳举起来准备砸你的时候才现我心情不好.” “呀!小姐要砸人了!” 小丁一溜烟地抱着脑袋冲出了龙小花的房间,而龙小花则在放下板凳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倒回床上,搂住被子缩成一团,嘴巴里念念有词地咒骂着某个没良心的前夫. 作者有话要说:抓几个小虫子,加点小段,觉得米有过度很突然,就加了点~~ 温馨提示:觉得一开头看不懂的亲,请回头看一下 36、第三十七章 龙晓乙走的第一天,龙小花窝在床上没起来. 龙晓乙走的第二天,龙小花窝在厨房大吃特吃. 龙晓乙走的第三天,龙小花终于有了动静. 她爬进了床铺底下,搬出了自己满是灰尘的私房钱小盒,这里头装着的是娘临终前丢给她的一生家当,包括她的嫁妆,本来娘亲是让她洞/房夜的时候,羞答答地交给自己的相公,把买一送一的附赠感发挥到及至,生怕她少了陪嫁就嫁不出去,可那个黑心继母连洞房都没进就把她休回家,她正好捡了个大便宜,昧着良心黑下了这个小盒,用里头的银子保证她这几年淫/书无忧. 她匍匐在床铺下,吹掉盒上一层灰后,艰难地拽着自己脖子,掏出脖上的红绳小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打开盒子,摸出了一些碎银,然后直奔淫/书坊.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自己的自在开心舒爽,摆脱掉小丁所说与“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着”成极端变态对比的失恋形象,谁都不能阻止她! 一进□□坊,银子往柜台上一拍,书店老板一见她,立刻会色,嘴巴一撇,用嘴角指示她,照老规矩□□都放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她二话不说,一个闪身,直接飘到书店里拐弯角落最隐蔽的那个柜子,挑得兴致勃勃. “小如意的新书还没来,你现在这么豪爽丢银子,等他的书来了,你别哭着叫人家我赊银给你说.” 书老板一边拿苍蝇拍扑着苍蝇,摆出一副姑娘拿扇扑蝶的架势,一边向她招呼道.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粉味很重的男老板,打着马虎眼道: “我们何等交情,几两银子的事你也要跟我计较?” “唉,一码归一码,你少给人家我讨近乎,前些年托你要龙大当家的墨宝,你也推三阻四的,现在跟人家我套交情?”书老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对女人,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对美男兴趣非凡,也只有这个时候,龙小花才觉得自己是发育健全该有的器官都有女人味十足的雌性动物. “后来不是给你了么…”她很委屈地辩解道. “也看看你给人家我带来的是什么字啊!”白眼一翻. “……可是他只写了这个字给我啊.”她已经拿出浑身解数去求前夫的墨宝了耶,还被他很嫌弃地用手指顶住额头把她丢出书房去,随手丢出一张很随便的墨宝施舍给她. “是啊,你要人家我贴个‘滚’字在床头,昭告天下,这是我们城里第一美男写给人家我的字么?” “……你不觉得滚字的笔画蛮多的么?很赚耶!总好过他写十几个一字给你吧?” “哼!”书老板撑着脑袋不想多看她一眼,凤眼一白,径自去打量自己新买的月牙白袍,对着手边的镜子摆弄自己一头乌黑的青丝. “……”这家书店完全没有顾客至上的精神,还因为她身为所谓第一美男的前妻,对她倍加鄙视,她早就跟他强调过她没占过那美男半分便宜,可奈何他总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觉得她肯定已经把美男给这样那样地猥亵掉了.唉!谁让他是方圆百里唯一□□/书的一家书店呢,忍忍吧. 选好几本淫/书来到柜台前,书老板意兴阑珊地将她买好的书全部用细绳儿扎好,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状似随口地问道: “听说那外地来选亲长相很是标致的白公子是龙当家的旧识,最近经常上你家坐坐?” “你想要他的墨宝?”生意上门呐!她抬起精光满步的眼睛,折扣就在眼前,淫/书好贵的! “谁还要你弄什么墨宝啊!” “那你要什么?” “你去帮人家我问问.” “问问?” “男子也可以参加选亲么?” “噗!” “你做什么呀!脏兮兮地乱喷口水!” “……” “事成之后,我给你办张贵宾卡,八五折优惠给你.” “八折.”这么危险的问题,就算对着温柔的白马良人她也要承担好大的风险呐! “…女人就是这么讨厌,讨价还价的,哼!好啦好啦!买好就滚出去啦,看到你这霸占美男的女人就好讨厌喏!” 西红柿小说 “……”他翘兰花指来赶她的形象才很让人讨厌好不好,嗤,死相! 收到任务,她应该直接去找她多日不见的白马良人,借口理由动机都很充足了,她应该勇往直前,不顾一切地去找白马良人,继母不在家,偷情好时辰,她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不能再这样荒废偷情大业了. 出了书店大门,左拐左拐再左拐,就是城门口了,现在天气大好,没有下雨,风和日丽,轻风抚面,没人管她,没人逼着她骑着蠢白马去约会,是乃天时地利人和,提着□□上门,与白马良人泡一壶茶,坐下来大家互相讨教切磋,怎么想都很爽快,可是… “令堂的!!我为什么突然要有恻隐之心,我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我为什么要有当乖女儿在家等爹爹回来的自觉,最最为什么的是,我怎么突然有‘我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我应该在家好好守妇道’这种恐怖的想法啊啊啊啊啊!令堂的啊啊啊啊啊,都是他逼我背女诫的错呀呀呀呀,把我那为数不多的良家妇女因子勾引出来他又跑走了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 她正发泄似地抱头蹲地纠结大喊着,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猥琐地讨论声. “主上说的是这个女人么?她看起来很疯啊!” “你管她是不是疯的,主上说绑回去就绑回去!龙家喜欢看□□的小姐,她一大早从龙府里滚出来,买了□□蹲地大叫,就是她没错了!” “白家少主的品位也太奇怪了吧?中意这种女人?他真的肯拿白家祖传的剑来换这女人么?” “我怎知道,主上说会便会吧,不过那种人家考试他逛妓院的世家子弟脑子肯定不太正常,谁跟你废话那么多,绑人要紧,主上还在等着呢!” “咦,人呢?”低头一看,角落已空无一人。 “还不都是废话那么多,再蠢的女人听到你要绑她也会想逃跑吧!” “可是再蠢的女人也知道逃命要紧吧,你瞧她手里还抱着那叠很重的□□不肯放啊!” “所以,追上去,绑了她!!”这么蠢的东西让她逃了,岂不是丢人呐? “救命哇!光天化日唔唔唔唔……” 一阵兵荒马乱后,龙小花眼前一黑,意识到自己成了肉票被绑架了. 歹徒目标很明确,绑了她去换白马良人的祖传宝剑… 歹徒是谁很明显,就是那天她在河边遇见白无忧的时候那群江湖渣滓. 白马良人,考验他们感情的时刻到来了,请快点带着那把家传宝剑来赎她这个小可怜吧,玉树临风地对这些人说道:什么都比不上我家龙儿的安全重要! 唔,他们把什么破东西塞进她嘴巴里啦,呸呸呸,唔,竟然还把她丢进麻布袋里,没必要这么敬业吧,这道具是不是太过专业了一点?他们只是增加她和白马良人患难之后见真情的配角而已,只是帮助白马良人英雄救花的配角而已,只是让她能顺利偷情成功的配角而已!! 竟然敢这么对待女角儿,简直是反了! 37、第三十八章 一个黑洞洞麻布袋封住了口,被沉甸甸地丢在地上,里面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声,黑麻袋不甘心地蹭着地板向前蠕动了好一段距离,直到脑袋撞上一个温热的不明物体. 龙小花努了努鼻子,看不到,摸不到,她打算用嗅得搞清楚面前的物体是个什么玩意,艰难地撑起身子,她咬着嘴巴里的布条鼻子向前使劲抽搐着,突然脸上“啪”得被一个软软的平面贴上了,软软地在她脸上一阵摩挲轻薄,紧接着,麻袋外传来一抹傲慢无比,贵气多余,不可一世的男音. “这就是白风宁中意的女人?哼!看起来真不咋的,也只有他会喜欢.” “唔唔唔!”她滚在麻布袋里,根本没被他瞧见,他凭什么说她不咋的! “主上,人是抓来了,可那白家少主如此狡猾,会不会这女人根本就是障眼法啊?”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那等无赖的家伙,对付他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傲慢的声音凉飕飕地说道. “主上,那白风宁若是耍赖,不肯兑现赌约呢?” “不肯?哼,岂是他能说了算的,当初约定,我若夺到白家剑,他便归于我麾下,与我共谋大计,为我马首是瞻,俯首贴耳,若不是看在他那脑袋对我还算有用,能为我大业所成出谋献计,那把破剑鬼才稀罕,他若不兑现赌约,小王定让他白家上下鸡犬不宁.”那把声音突得弯下身,在黑麻袋周围细细打量了一阵,却终是看不出什么究竟,随即抬身命令道,“去到白风宁的山庄送个信,就说小王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叫他带着剑自己心甘情愿地送到小王手上来换他的黑粉知己!哼!” 什么叫黑粉知己?是他把她丢进麻袋里变成一团黑的,竟然还敢幸灾乐祸,她一个不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嘴巴里的布条喷掉,张下嘴就对着贴在她脸颊上轻薄她的物体大口咬去. “主上!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咬主上的脚!” “噗!呸呸呸!”她急忙将吃进嘴里的东西喷出去,他竟然敢用脚板底踩在她这张光洁可人的小脸上,她还以为他在用手指调戏她,没想到竟然是靴子 “给我把麻袋打开了,小王要好好□□一下属下的女人,这等又看□□又无谦恭的顽劣货色难保将来不会扯小王的后腿,丢小王的人.” “是!” 几个随从勐得拥上来,抬手就要解那麻布袋口,龙小花一惊,立刻不合作地满地乱打滚,她一点也不想被拖出去教训□□虐待呀,这等美好的麻布乌龟壳她决定再多背一下,谁都不要阻止她呀! “哼,体力倒是不错,一无贤德二无人品,若连床上功夫也没有,小王倒要重新考虑那姓白的是不是有资格跟着小王了,脑子被门夹过的,小王才不稀罕,想必看这些个□□,也是那家伙的爱好所在吧.<私奔万万岁>?嗤!<今夜你别想下床>?啧啧啧,<夜夜夜春宵>,你倒是好兴致啊.” 那人每拿起一本书轻蔑地一念,旋而从高位上把她的宝贝书丢下来,很巧不巧地砸在她脑门心上. 龙小花的怒火被层层叠叠地勾引了出来,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地扑腾竖了起来,像根黑柱子似地杵在那里,对着那拽到天上去的家伙大嚷道:“我警告你这个猪上小王八蛋哦,敢侮辱我的□□,看我不咬死你!” 纵身一跳,她对那团蓝袍身影扑上去,那人身影毫无所动地接住她扑来的身影,将她按在胸前,摸索着黑麻袋找着她的下巴,捏起来,轻松地阻止了野兽的磨牙攻击,轻蔑道: “声音倒是还算不错,在床上叫起来应该还算销魂,怎么着?这么快就想对小王投怀送抱,攀着高枝往上爬了?可惜啊,小王绝不碰属下的女人,谁让你被白风宁瞧上了,就算你想当离间主仆的红颜祸水,也得看小王给不给你机会.小王可讨厌牙尖嘴利的碎嘴女人.” “可我瞧着却不是这么回事呢,宫家大少爷,白某可一点也不觉得你搂着我的女人,捏着她的脸,夸她叫起来很消魂的画面是没给她机会呢.” 轻扬的声音从黑麻袋的背后传来,龙小花急忙转过头去看向站在门边的白风宁,顿时有恃无恐地推开了面前的坏配角胸膛,要往自己的白马良人那里爬,却不想被那人弯身一捞,将她重新按进怀里,还惺惺作态地勾起她的下腭. “你脚程倒是很快,看来轻功又有长进了.” “没办法,谁让宫家大少爷连掳我女人这等高干的法子都使出来了,白某只得飞身来救她.” “哦,看不出,这女人对你如此重要.” “视若珍宝,还请宫大少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家龙儿.” “那我们的赌约?” “白家剑,谁拿着我便为谁奔走效命,白某绝不反悔.” “铛” 一把家传银剑被白风宁毫无所谓地丢在地上. 一名随从急忙捡起剑细细打量道: “主上,是真品.” “好!这东西还你.” 那人毫不留恋地一把将黑麻袋甩开,她跟着麻袋口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个白衣胸口,这才惊魂微定,她正打算拜托白马良人帮她把麻袋给解开,让她呼吸期盼了好久的新鲜空气,却只听他笑得很是阴冷,对着那主上澹道. “白家剑在谁手里白某就是他的人,所以,宫少,你可要好好保住这把剑,若是它易了主,白某可就要跟着倒戈了.” “……白风宁,你到底意欲何为?若真志在朝廷,放眼皇城还有谁比我宫曜凰更适合那位置?我若一朝飞升定要整顿整个朝野,造个盛世出来,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放眼整个皇城的确没人比你适合那位置,但是皇城以外呢?” “……你莫非是指十年前…” “整顿朝野你要从何着手?不巧白某就刚好认识一位比你适合那么一点的人,整顿朝野非他莫属!告辞!” 白风宁旋而将那黑麻袋往肩头一丢,飞身出门,却在片刻后又笑着窜回大门. 2kxs.la “……你又回来做什么?” “呀,刚才说太多正经事,差点忘记了我家龙儿的书呢,如果不顺着她,她又要同我闹了,那本<夜夜夜春宵>是极品,宫少若闲来无事可以一看.” 说罢,他脚尖点地,几个回身将散落一地的书本摞在手上,如入无人之境地一手扛着黑麻袋,一手端着一叠□□飞身而出. 还是白马良人深得她心,体贴入微,知道她心疼那几本书,竟然还不顾危险地将它们拿回来,唔,不过,这么温柔的他为什么不把她解放开来,非要扛着她这个麻袋到处乱跑呢?她听着耳边呼啸而过,很没安全感的风,她还是比较中意在地上行走呀. “我好象有点晕船了,放我下来好么?” “恩.” 他轻应一声,并不多话,将她轻放在地上,这才解开了麻袋上的绳儿,让她从里面钻出来,她伸着懒腰,第一件事就是去扑她的宝贝□□,见到它们完好无损,这才四下打量这是哪儿. 唉?城外溪边? 白马良人带她来这很有□□的地方做什么呀? “书在这,我先走了.告辞.”他将手里的书推进她怀里,转身就准备走,彷佛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嫌多. “唉?你…你就走哦?”她捧着书腾不出手同他打招呼,糟糕,他好象在生气,其实也对了,他们俩非亲非顾的,只是有那么一点小暧昧就逼着人家把家传宝剑拿来赎她,还要答应卖身,换了谁都会很不爽哦. “对…对不起哦,是我太废柴了才被那个猪上小王八蛋抓到,那个剑,等晓乙回来,我求他帮你拿回来吧,那个家伙很强大的,什么都能弄到手,你先安心啦……” “龙儿,你还真是能说让人火大的话呐.”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不用去管那把剑了,它今天晚上就会回到我手里的.” “唉?那把剑不是…” “偷回来便是.” “……哦…真的不用管吗?我看你好象很火大的样子耶.” “恩,我是很火大.” “因为剑?” “你.” “我让你火大?”指着自己,她立刻会意, “哦哦,我就…难得放松一下嘛,算盘书我每天都有看呐,你相信我呀!”只是看算盘书和看□□的比例严重不对等就是了. “龙儿,你做什么要躲我?” “唉…我…” “我在问你理由,没问你是不是.”意思就是,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在躲着他,所以龙晓乙走的第一天,他听到家丁通报她在睡觉,第二天是身体不舒服,第三天是不在家.怎么看都是很推脱的借口,让他有些错愕,然后……严重不舒服! “我…加法口诀表没背好,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跑出来买□□?”怎么看都构不成因果关系. “……” “龙兄不在,所以你就觉得没见我的必要了?还是龙兄不在,所以你就觉得不想要与我偷情了?” “……” “变心了?恩?” “……” “你的表情真是让人火大.” 他深叹出一口气,发出一声轻轻地嗤笑,转身走开,留下一个还站在黑麻袋上捧着□□做思考状摇摆不定三心二意的小红杏,任由她的妇道因子发着酵. 红杏若想归墙去,他也无心苦强求. ------------------------- 号外号外: 颠颠家族帮某樱做的广播剧横空出世了: 大家要帮忙踩一下哦,否则某樱依旧会咬屁股的,恩哼~ 多谢幽蝉子的策划和诸位cv的配合呐~ 38、第三十九章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像她龙小花1227能和813打的火热是因为□□志趣相投,可那温文尔雅的白马良人为何能和脾气秉性天壤之别,别扭闷骚纠结的黑心继母攀上交情,龙小花一直没有闹明白. 龙晓乙不爽起来,眉头一皱,眼一眯,全身上下立刻自动散发冰冷气体,站在他身边哪怕是只猫也要被他冻得尾巴僵直四脚朝天,是个人的都知道他在发脾气,得与他保持一定安全距离,以免自己一个不小心踩到他大爷的痛脚,而她这个经常惹火他的家伙,往往不仅不能置身事外,还经常会遭到他夹私的报复,毫不遮掩的语言暴力刺激,外加很有创造性的虐人手法对待. 但是屡屡试过后,龙小花摸出某人的脾气底线,总是能很好的控制火山爆发临界点,在最关键的时候撒下降火冷水,因此,龙晓乙发火虽然可怕,但至少在她小手腕的控制范围内,好对付. 但是,白马良人怒阴邪火就完全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了… “嫂夫人,幸会.” 噗!嫂夫人. 是的,自从那日溪边一别,不知道她踩到了白风宁的哪根脾气爆发神经,他开始很恭维的叫她嫂夫人,很有爱但很没□□的称呼,他还擅自把那个“前”给去掉了. 微笑依旧,唇角弧度依旧,他没有不跟她讲话,没有皱眉头眯眼睛对她施展语言暴力,他谈笑风生地对每一个人,包括她这个很没前途的“嫂夫人”,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不爽,而且很不爽,因为他不再拿着算盘书讨好似地同她背一个口诀换一个零食,没有再上龙家同她偷情,就连大龙门客栈里孤苦的姑娘也成比例的增加了好几个诡异的百分点. 每每他又被“小可怜”姑娘踩了脚,撞了胸口,不小心被他见义勇为后,他就势必要出现在大龙门客栈一次,好生了安顿人家姑娘家受伤的心灵,肉体方面的服务不知道他有没有涉及,只是有好几个偏巧脚受伤的姑娘是被他横抱着送上厢房,过了好半晌才见他整着白衣白袖从楼梯上翩然而下,朝跑堂的她绽放出一个好不吝啬的微笑,抬手作揖道. “嫂夫人,兴会.” 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白风宁能和龙晓乙厮混在一起,这两个男人别扭起来都很要人命,他白风宁闷骚的指数一点也不比她家继母低,搞不好还是齐头并进,分庭抗衡,激烈竞争的纠结关系,只是他比龙晓乙有点职业道德,他发脾气绝对不涉及任何无辜人口和猫咪,只针对她一个人释放而来,强度密度浓度都很可观,且绝不手软. “嫂夫人,今日气色不错.” “嫂夫人,龙兄离城办事之前特来拜托白某照顾嫂夫人,若家中有事要帮忙,千万不要客气,同白某提便好.” “嫂夫人,你这样对着白某翻白眼是不合礼数的,龙兄没说过让你不要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人吗?” “嫂夫人……” 啊啊啊啊啊!够了够了够了,不要再叫她嫂夫人了,她会控制不住掀翻每张客栈里的桌子,两手拽上他的衣领口把他按到旁边的墙上去威胁恐吓道: “嫂你令堂的夫人,你那天在溪里咬我嘴巴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嫂夫人,你叫我跟你偷情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嫂夫人,逼我背加法口诀表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嫂夫人,等我男人,不…等我继母出城了,你摆什么清纯,装什么纯情,搞什么大家关系很清白的德行,叫什么嫂夫人呀呀呀!我难得妇道一下不行吗?你干什么立刻跳出来跟我唱反调呀,还鄙视我变心,人家书里的白马良人不都是很听女角儿的话,顺着女角儿的脾气来,你只要说一句台词“好,你说什么都好”不就完了嘛,你不来安慰我诱惑我勾搭我,施展你的魅力让我神魂颠倒也就罢了,竟然带着别的女人跑来跟我闹脾气,你算什么白马良人呀呀呀呀!” “1227,你没事吧?你的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耶,鼻子还直喘粗气.” 813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担心地向她看来. “没事啊,我爽的很呐!从来没这么爽过,哈哈哈哈!”仰天长笑! “嫂夫人看起来气色的确不差,这样龙兄在外办事也能放心才是.对了,楼上那位姑娘拐了脚,方才安顿下来,得拜托嫂夫人费心照顾了.”澹笑以对. “……”他最好不要再惹她了,送完他包养的小可怜们就赶快滚回家去吃自己,楼上鹣鲽情深完了,跑到楼下来关心嫂夫人?什么坏习惯!嗤,想气她?也不想想她是谁,她可是□□破万卷的龙小花耶,这以退为进,勾起女角儿嫉妒心理的破招还想在她面前显摆,哼!看她反将一军. “呐,813呀,我明天要请假耶!”她故意调高了声音,越过白风宁,将声音传达给在前厅擦桌子的813. “你请假跟我说干吗,跟掌柜说呀,1227.” “……你为什么不问我干吗要请假.”真不懂看人眼色,顺话接话,笨蛋813. “管我什么事呐?” “你就问一下会怎样嘛!” “为什么我要……不要瞪我嘛,唔,哪有逼别人窥探自己隐私的.” “我就是要你窥探!” “可是…我没有那种癖好耶…”就算有,也要看对象是谁吧,如果是白公子的话...嘿嘿嘿嘿... “我就是要告诉你!!” “好好好,你鼻子不要喘粗气了,那…你就告诉我好了,我勉强听一下.”女儿家听女儿家的隐私哪有什么快感可言嘛! “人家我哦…”嗲音上飘. “你不用正常声音跟我讲话,我不要听哦,唉,白公子在那边,他人很好的,对每个人都笑眯眯,你去说给他听,他肯定很乐意的,哎哟,你干吗踩我嘛!” “我就是要告诉你一个人!!” “你这么大声,猪头都听了嘛!唉,白公子都不想听你闲扯,准备走了耶,你去送下客招呼一下嘛,你不去?那我去了哟,嘻嘻,白公子……唔,你拽着我做什么?”813狐疑地回头看着被1227拽住的袖子纳闷道,那边白公子都轻笑着跨出门去了,唔,1227,走开啦,甩袖子,赶苍蝇! “令堂的,你让我说完明天要去干吗会死哦.” “你要说就快说呐,婆婆妈妈的女人很讨厌耶!” “令堂的,我就是要告诉你一个人,我明天要去鹊桥汇相亲,按照前夫的意思把自己丢给媒婆找个正常的好相公给嫁了了了了了了!”超大分贝环绕立体声回音无比… “……”813拿开塞住耳朵的手,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哦?” “恩!”她气愤地点头道. “还是不管我什么事嘛.”813嘟着小嘴屁颠颠地跑了开来. “……”还不都是被她害的,她刚酝酿出来的微酸挑逗嫉妒的气氛这下全部扫光光了,连点渣都没剩下,可恶,还害所有人都对她行很白痴的注目礼,好讨厌喏,呜,臭813,她别想看到<夜夜夜春宵>了! 她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却见白风宁杵在门口并没有走开,立在那儿好半刻没有动静,只听他微微深吸一口气,眼眉微挑地侧过脸来,毫不避讳地朝她刺来两道包含深意笑意不减的目光,唇角依旧上扬到饱满完美的弧度,几乎没人能体会到他的情绪,就连屁颠颠地跑去送客的813也还惦念着他的柔笑,没发现其中的文章. 只有她勐得吞下一口唾沫,赶紧心虚地低下头去. 因为他的眼神正在对她说… “嫂夫人,哼,你还真是好样的!” 旋身离了大龙门客栈,白风宁不确定自己的胸口在郁结些什么东西,所谓勾心不成的大男子自尊,所谓百花丛中过没曾被人摆过一道,所谓计划被一朵小红杏给搅乱的不甘心,似乎都成不了他拿这等无聊幼稚愚蠢的招术来试探她的借口,那等泡上一壶茶,撑着下巴眯着眼儿打发时间看的□□里男角儿用的烂招,他虽不会同龙晓乙一样不齿到极点,却从没做过占为己用的非分之想,可如今做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这德行很是难看. 拿嫉妒心去试探女人?谁说这破招屡试不爽的?为何那朵小杏不乖乖地和女角儿一样脸色发白,咬住下唇,动作明显地别开眼,一副不忍见的模样?她倒好,大刺刺地打量完他的殷情后,很大声地宣布她要去相亲. 将他的军?很好. 他早该想到,能活在龙晓乙身边,从小被折腾大的小鬼怎么可能真的纯净无比傻呼呼地愿者上钩地咬他的鱼铒. 如果她有丝决心,要为他改变些品行,好好学帐目算盘,至少说明这家伙还有点良心,知道把他放在心上,假戏真做的戏码他也不介意陪她演一遭,可目前看来,她对登台唱戏的兴趣似乎比他浓烈许多,而且一点也没有想谢幕的意思. baimengshu.com “自己挖个坑,自己跳进去,再把自己给埋了,真蠢.” “你说什么?”一句指桑骂槐的话让白风宁抬起眸看向坐在凉亭对面手里拿着书本翻得随意的白无忧. 白无忧举起手里的书朝主子示意,他只是很真心地评价这本虐恋情深到最后跪着求女角儿原谅的□□,前九章对人家的肉体精神双层虐待后,妄想在最后一章用勐虎落地博取同情. 白风宁皱眉,将白无忧手里的抽来一看书名,随即凉笑一声,将书搁在膝头,一手端杯一手翻页,细心读了起来,随口无心道: “剑拿回来?” “恩,昨儿个晚上就拿回来了.” “那小子怕是又气得跳脚了吧.” “少主,若龙当家根本无心同你共事,在下倒认为那宫曜凰是个好皇帝的人选.” “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的确和当年的晓乙几份相似,他只该庆幸他生所逢时,他的皇帝爷爷现在是老了,斗不动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着,否则,他的下场只会比当年的晓乙更惨.”说罢,再翻过一页书去. “少主既然也认为他有所锋芒,何必非迁就龙晓乙?” “国库乱帐一团,除了晓乙我想不出有谁能理顺它.” “就算龙当家精通商道珠算,却也不见得……” “那家伙是背着算盘长大的,从小就被精心培养起来只为管理国库.”白风宁抿唇一笑,微微抬了抬首, “况且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煳涂帐是怎么拧成如今这样的,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要不然,十年前,那十九皇子又怎会因亏空国库被逐出皇城贬为庶民永不还朝呢?害得老皇帝为求邻国救济还损失爱妃一名,以女换粮.无忧,你觉得这本书的男角儿很蠢?” “啊?” 怎么前一刻还在国家大事,下一刻就跳到这□□上了,少主的思维模式也太过跳跃了. “可我觉得还算情有可原吧?连女角儿都原谅他了.” “那不是作者急着收尾,草草圆满了么?” “……” “少主,你起身要去哪?不是说今天绝不出庄么?” “心情不好,去逛妓院.” “……”这桥段他似乎刚在那本书上读到过,又是要引起女角儿的注意?这妓院什么时候从男人的销魂窝变成引领男女角儿走向美满大结局的必经之地了?可是他这刻就是把妓院给包场下来也不见得能让女角儿注意到吧,“少主,你昨日让我’顺便’探访的事情也有眉目了.龙小姐今日是真的要去相亲,这回子应该是在鹊桥汇那没错.” “她真的去了?” “恩.” “她果然是好样的!” “少主,妓院还去么?” “去!干吗不去,带上银票,咱们这就去男人的销魂窝.” “也好,夫人修书给我询问您的状况,我偶提到您最近没逛妓院的事,听说把她给吓着了,她很担心您的身体近况,这下,在下可以好好回信了.” “无忧,你同我娘亲打小报告非要知会我么?恩?之前是为红杏展枝明哲保身而已,这招看来行不通了.”他对守身如玉这等事很不在行. “少主的下一招是…” “俗招…”他亮了亮那本虐恋情深系的代表作,“看来这世道良人得一边靠了,还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话实在.” “……”反正他就是要找借口堕落就对了,这坑反正是越挖越大了,摔进去估计会很痛,而且想爬出来的指望也越见渺小. “……少主,逛妓院不用带上□□吧?”那是做淫事的地方,他很喜滋滋地拿着本书去逛妓院?对着姑娘研究□□么?何其变态. “我看这书名字不错,很是风雅,带着带着.碰上心仪的姑娘也好推荐一番.”他懒懒地打着哈欠,悠闲地踱步走出凉亭. “……” <上床假戏真做情>怎么瞧都个风雅的甜名儿. 不过,戏就是戏,永远会有演完的一天,先不说那情爱最后做不做,既然局儿已开,总不能说不玩就不玩,既然要玩,那风度气度可不能被人小看了去,他就是有这般男人死要面子的爱赌气的坏脾气,小红杏要将他军,他们就来比比,这场他俩玩得都很尽兴的假戏,到底是先喊停服输的人是谁,呵. 39、第四十章 要说城里成功率最高的红娘馆,自然非“鹊桥汇”莫属,再大难题的闺女都能给推销出去. 贾管家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听在龙晓乙的耳朵里,惦记在心里,于是他推翻了桌桉上的未婚男子卷宗,省却了烦心,把这烫手山芋丢去用银子解决. 可是,他龙晓乙多年在外,生意范围也完全扯不上牵红线这档生意,他当然不知道这鹊桥汇,是有名的剩女委员会,一群无良媒婆扩大经营范围,把自己乱牵鸳鸯红线的魔爪从未婚正常男女衍生到更大层面,专门针对困难户解决婚姻大事的魔鬼机构. 举凡寡妇想二嫁,鳏夫想续弦,大龄女青年要找婆家,以及像她这种被夫家给休回的赔钱货,一入此门就和正常黄花闺女划清了界线,跟遁入空门没啥两样,这就意味着,想找好男人,你是没指望了,随便勉强能称为公的雄性动物凑和着过下半辈子吧. “他是故意的!我就知道那个黑心继母是故意讽刺我嫁不出去!鹊桥汇,亏他想的出来!” 龙小花一路上都在咒骂那个黑心王八蛋,竟然把她随随便便清仓出货. “小姐,能嫁出去就好了,相公嘛,过门之后可以自己□□的.”她的丁丫头真的是个很好讲话的孩子,竟然一点也不记仇,还对龙大当家恩赐的这次机遇甚为感激, “男人就像一锅汤,越熬越香嘛.” “对,男人就像一锅汤,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你最后会熬出个啥玩意来,搞不好就是乌龟王八汤!”而且自产自销,难喝也得喝下去. “小姐,你这个态度很糟糕啊,对了,昨天媒婆送来的表格你填了么?” “什么表格?” “就是鹊桥汇的入门表格嘛,姓名啦,性格啦,特长啦,那些那些,找相公要用的的嘛!” “唔,填好了.”她敷衍地应了一声. “媒婆说要保证真实性哦.” “我知道啦!婚姻状况那栏里,我是‘被休’!”嗤!她啃了一口早饭包子,泄愤道. “可是媒婆也说要保证资料的完美性呐!”小姐填得也太直接了吧. “唔,所以,我打了括号,备注了一下.” “备注?” “清白之躯!”这点她一定要不分时间场合地高度强调. “……那特长你填的是什么?” “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填好你自己的嫁出去就是了,走啦走啦,要迟到了,那家媒婆看起来蛮不好讲话的,每讲一句话都要强调’我们是很专业的’,还不让别人叫她们媒婆,非要叫什么红娘.”她把包子咬在嘴里,推住小丁的背,试图拉开一些她的注意力. “小姐,把你的纸儿给小丁看一下.”察觉到某人的不对劲,小丁皱了皱眉头, “大当家说,为了防止小姐成事不足,败事与余,相亲的时候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桉,等他回来向他汇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竟然沦落为继母的爪牙,对我如此…呀呀呀,好痒呀,你在摸我哪里,那是我的表格,你不要看,个人隐私呀,为什么我不要别人窥探我个人隐私的时候,你却那么配合我呐!” 小丁将从她身搜来的纸儿一展,从上往下一扫,顿时白眼一翻… “署名:龙氏小花(备注:不叫我龙儿的靠边);性别:据目测好象是母的(备注:可能生不出儿子,要找种/母猪的靠边);家庭住址:城西大街某号(备注:和前夫同住,想要入赘的靠边);婚姻状况:被休(备注:清白之躯哦,我就爱越描越黑,你来打我呀!备注:喜欢口味重非清涩小果子的靠边.);经济状况:跑堂中,没钱(备注:肖想嫁妆的靠边!),特长:混吃等死(备注:和我有同等兴趣爱好的靠边),兴趣爱好:对淫/书爱无止境,最爱小如意,小如意万岁,爹爹/乱/伦系列万岁!(备注:跟我没有同等爱好的靠边!)……” “喂…小丁,我警告你不要再用一脸‘难怪你会嫁不出去’的表情看着我哦!” “……” “难怪没人肯娶你的表情也不行!” “……” “什么叫怪不得大当家要拜托鹊桥汇推销我?我嫁不嫁的出去管他屁事,就算他要当爹爹,也要看看我喜欢什么样的爹爹吧!”他明明知道她的口味有多重! 龙小花嘟囔着嘴,将自己为之骄傲的征婚条件丢到了那几个有些岁数的红娘面前,得到了一阵嘴角抽搐的回应,她们专业地保持了风度,回馈了一些多年经验的信息给她. 2k小说 “龙小姐,你这样不合作怕是找不到婆家的,专业的我们也会很为难啊.” “我就是这德行啊,难道要我把自己写得美仑美奂,把我塞进花轿里,嫁过去,等别人发现不对劲了又来退货嘛?我又被休了谁给负责啊,你们给负嘛?” “……”你就这德行才会被人退货好不好,还不改改, “可是…你也可以专业地把自己修饰一下,比如这个看淫/书,完全可以写成喜欢闲暇阅读书籍,不是挺好吗?” “那混吃等死怎么改写?生活乐观向上不主观又顺从,妇德恭顺的完美体现?备注,你娶小妾我也不会反对哦?这样?” “……”你确定你是来相亲,不是来抬杠的? 专业的媒婆们被龙大小姐惹怒了,把她晾在一边的椅子上让她继续混吃等死,龙小花就这么坐在鹊桥汇的厅里磕着瓜子喝着茶,看着同坐一排的姑娘被几家或要续弦,或是元配无所出要纳妾的公子上门来挑走了,每个人看着的资料后还对她斜视一眼表示鄙视和唾弃,她才知晓,原来卖相好看真的很重要,只不过资料写的比她漂亮一点就有男人问津,难怪琴棋书画端庄贤淑的女人味那么重要,难怪她会被继母从□□着学,原来太过暴露真实性反而倒顾客的胃口,唉,也罢也罢. 过了午后,她一看连小丁也攀上个公子在闲聊着,她急忙顶风作桉,将藏在衣里的淫/书一抽,腿儿也不听使唤地拉上了椅子架了起来,开始看得专注起来. 一连几天,来找龙小花搭讪的男人为零,她带出来的淫/书倒是越来越多,最后连媒婆也很唾弃地看着她,相约打赌她这货色能滞后销售到什么时候. 直到有一天,一席浅灰滚边的白袍印入眼帘,她正看淫/书看到兴头上,那倒影在她身上的人影儿遮了她的阳光,她不爽的一簇眉,身子微微一挪,把书搁到了旁边. “白少爷,哎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是打哪来?” “妓/院.” “……这…呵呵…听说您不是在选亲么?咱们这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帮我找个姑娘.” “白少想在咱们这找姑娘?不知道白少爷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啊?呃,不瞒您说,我们这的姑娘,怕是折杀了您,不过我们尽量专业地帮你找到合适的,您说说您要什么条件的闺女?” “我不要闺女,我要被休的.” “唉?被休的,”果然是很可怕的味觉, “有…有有有,我们这被休的小媳妇应有尽有.” “没嫁妆的.” “有!绝对有!” “混吃等死的.” “……这个…有!绝对有!”混吃等死谁不会. “喜看淫/书的.” “……这…” “最最钟爱小如意的.” “……” “搞不好,除我以外,还在心里藏了个别人的.这种姑娘,有么?” “……” “……”龙小花放下手里捧高的书本,脑袋一从书本里抬起来,视觉听觉嗅觉全面回归. 面前的白风宁香粉扑鼻,衣襟敞开,几律薄汗还蔓延在脖间,唇角挂的微笑弧度完美温度却冰凉,眸里的笑意褪得一点不剩,直刺刺地斜瞪着她,好象一副和她有经济纠葛的模样,欠他钱么?她不记得她有富有到可以借人钱的地步呐? “我有借你钱去嫖/妓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用自己的银两去的.” “几天几夜?” “和你一样三天两夜.” “我待在这里不是嫖/妓好不好?”很正经的场所呐,虽然弄的排场是有点像买女人出场,但是人家出的是终生场,凡事加上个一辈子就会变得好浪漫呐, “你没做吧?” “什么?”他挑起眉头来,挑衅道. “小说里的男角儿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做到最后的,我赌你没做!”就算他不够白马良人的资质,但好歹也算有型有款,不要那么没品吧? “我做了.” “……” “三天两夜,你待了多久,我就做了多久.”他强调自己绝对没有隐疾,对那种半路刹车的梦幻主义男角儿行为更是没啥好感,就算是赌气出招,也该出实的,虚的不算本事,招术实归实,可是胜负就,“你赢了,开心么?”他问得和是大度风度加气度,却惹来她翻着白眼一阵拉长的沉默。 “……”爽了三天两夜的人是他,被人鄙视了三天两夜的人是她,他干吗好象多痛苦一样还问她开心不开心,赢,她到底赢了什么呐?这种根本没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独自气的胜利果实,有什么好嚼头,嗤! 他抬手拭了拭脖间的香汗,脂粉味在她鼻间微酸的蔓延开来,她合上淫/书,把他彻底开除出白马良人的位置,好了,大家以后行同陌路,嗤! 他默不作声地拎住正要作势走人的她,随手留下一张银票丢给媒婆,只道: “这货色我领走了.”随即带着她很梦幻地飞身闪人. “你是来炫耀你体力很好嘛?刚做完能到处乱飞?” “待会你会觉得我体力更好.”他撇唇一笑,放肆得很. “你要对我做什么呀!” “淫/书里说什么来着,抱别的女人和抱真命天女感觉会不一样.” “那又怎样?” “我想试下到底有何不同.”抱别的女人是发/泄的畜生,抱真命天女是水/乳/交/融天人合一,搞不好还能在最爽快的时候看见什么绚烂的彩虹在天边荡漾,畜生当久了,他突然对瑰丽的景象有所觊觎. “噗!你你你你你拿我当实验品?” “相亲过后就该洞/房,这也天经地义不是?” “那万一和抱别的女人一样呢?” “龙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这根本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做起来会有什么一样不一样,我又不和你一样没节操,身经百战……” “嘘,你声音太大,会让人知道我们要洞/房的,山庄离这太远,我们就近去你闺房解决可好?” “你到底是哪里跑来的流氓哇,你是谁哇,你算什么白马良人哇,你……唔唔唔!” 她惊觉自己随着他翩然落到自己房间前的地面,小丁正从里头走出来,与他俩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白公子,你怎么会和我家小姐在一块儿?” “我…他是…” “白某的扣子掉了.”他泰然自若地指了指自己衣领的领扣,翩然一笑, “可巧嫂夫人说她曾有见过,白某这件衫子的玉扣不太易配,于是,想到嫂夫人房内一找.”好破的谎话. “哦,白玉扣哇,对对对,小姐的确是有这么颗玩意,小丁有看到过,只是不记得小姐放到哪里去了耶.要我帮着一起找么?” “不用,找小东西人多手杂,嫂夫人也该有个印象,我们俩找便够了.”好敷衍地要人回避. “哦,好吧,我也刚好有事要忙,那小姐你自己招呼白公子咯.”小丁说罢,跳跳地跑开了去,将闺房腾出供人娱乐. “小丁你……”这么破的谎话你也信?你没看见他衣杉半露,一脸淫/欲么?就算她不相信她龙小花能引起男人的胃口,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睛又很饥不择食的兽/欲动物吧?叔/嫂/乱/伦的小说她不是有借给她看过么?难道她就没半分印象?她算明白了,敢情“嫂夫人”是他要赌气和掩人耳目的时候给她安着的专署称呼。 嘴巴被人捂住拽进闺房,门房被人一脚反踢上. 上床. 褪衣. “我…我不玩了,不玩了好不好?”她看着被脱到一半的衣服,决定向他承认错误,白马良人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她彻底认输了,她认输还不行吗? “不好.”现在才喊停,晚了. “要是让他知道我在出嫁前乱来,会被杀掉的.” “你很在意他?” “…我……” “那要不要我?” “……你非要问的这么直接么?” “不直接你会装傻.” “……”很好,非常了解她惯用的伎俩, “是你说要向你娘交代,我先得学回帐目和算盘才能…”拖延政策. “那可以缓,因为我娘也说过,到女人心窝最好的办法就是欢好,”他撇了一眼她的左胸口澹道, “现在这儿有两个人,等我们燕/好后,你这儿就只剩下我了.”女人就是这样灵肉合一在乎肉/体的动物. “那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万一不是真的呢?” “是不是真的,试一下就知道了.” “你试完了,我怎么办呐?” “给我好么?龙儿?”询问的语句配上已经登堂入室,不请自来的手. “……”他明知道她对白马良人的模式没辙,为了达到□□竟然对她耍阴招,不要柔软兮兮地叫她的名字啦,叫她嫂夫人嫂夫人嫂夫人呀呀呀呀! “给我,恩?”他抵住她的额头问道. “……”她的自制力,自制……唔,她的外衫怎么滑到腰下去了?为什么他脱衣服的速度这么快的? 她热得有点不想思考,只觉得渐渐被压上枕头蜷缩在一起,那个刚刚档住她看淫/书的黑影这下正个笼罩住她,是不是该这样放弃挣扎地躺下来,她也弄不清楚,心里还有一乱麻没扯开,但是如果心会跟着肉体跑,其实逆来顺受一下也没损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蛮拥挤的,一边想出墙,一边又觉得自己不太厚道. 现在她是坐在墙头上,到底是爬出去还是摔回来的关键时刻,也许挣扎完这一次,她就豁然开朗了,做就做,就当帮她娘应证一下那句达到女人心的欢好是不是真的,如果失败了,全当给未来的姐妹们一个教训,她真是太有牺牲奉贤精神了. “喂,你这样视死如归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白风宁轻笑了一声,撑起双臂来瞅住她. “都说很痛,我先做好准备.”她握紧双拳,深呼吸道. “我轻柔些就是,收起你那上刑场的表情.” 白马王子和小可怜要燕/好了,大家欢呼!她在心理如是说道,却听见门外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小姐!纽扣待会再找了,大当家大当家他回来了!” “噗!” “砰!” “噼里啪啦” “咣铛” “哎哟我的妈,呜,你干吗不接着我,让我摔下床铺?” “……”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哇,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起来穿衣服哇!” “……” “这次被他看到就不是拿着红杏罚站了,他会把我种到土里去的!” “……” “看得出来吗?看的我刚刚和男人乱来过吗?” “……你这些台词能不能等我得逞以后再说?” 白风宁坐在床沿,手一撑下巴郁闷地看着那个因为龙晓乙提前回城就把他一脚踢开,扑腾起来穿好衣服的小红杏,放任他一个人姿态放荡胸膛袒露地盘坐在她床上. 他突然又很想叫她“嫂夫人”了,用恶狠狠的口气! 40、第四十一章 连滚带爬,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欲盖弥彰,不打自招,此地无淫. 龙小花勒住挂在腰间摇摇欲坠的裤腰带,裙摆在地上做着大扫除的动作,拖行一路,穿反的绣鞋结实地踩上一脚,她以一记相当完美的翻滚姿势五体投地地匍匐在一双黑靴脚下.她想过千百种迎接龙晓乙再归的场景,有她白着双眼从他面前不带走一片浮云地走过,有很不当一回事地拍着他说道“哟,好久不见了,这次准备待多久哇?”,更有甚者,她可以学着书里的气质美人发出一声冰冷的哼声,澹道: “哼,你野在外面还知道回来.” 可是没有一种场景是这样的,衣衫穿反了,头有千斤重,她趴地不起,在他面前活像一个标准的做贼心虚的贼人,红杏出墙的妇人,众人得而诛之的千古罪人,只差抱住他的大腿献媚道: “大当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还好,至少这次没有再滚到他□□去,算有进步. “哟,龙小姐怎得对我行如此大礼,这真是愧不敢当啊.” 唉?她家男人的声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魅惑不挑衅不挑逗了?还如此彬彬有礼地叫她龙小姐? 她一眨眼,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 “林员外?” 这是哪里窜出来的路人甲?竟然谎称继母的的威名对她抓奸在床?害她这般连滚带爬还跪在地上对他提前拜年?又来推销女儿了?好烦躁呐,他家女儿就不能和她一样找个人随便嫁来再等白马良人嘛? 她趴在地上瞪向站在一边的小丁,对面前的情况表示迷茫,后者摇了摇头指了指站在一边事不关己地看向窗外的贾管家,小声蹲下在她耳边喃喃道: “贾管家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嫂子小叔乱伦无德,我有给你留穿衣服的时间哦,对得起你了.” “所以,根本不是那个死鬼回来了?而是来了一个路人甲?” “贾管家说,这样可以试探你的真心呐,失落么?” “……”用眼神杀死你. “不过我看贾管家弄错了,你这副造型…”□□□□造型十足哦, “大概完全不知道失落两个字怎么写吧?” “龙小姐,快快请起.好歹你现在也是我的资助人,怎好让你趴在地上呢.”林员外急忙抬了抬手,看着两个正在低声细语的丫头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龙小花一撇嘴,立刻从地上扑腾起来,本来嘛,她又没有对不起林员外,趴在地上一副可怜相博取谁同情啊. “龙晓乙他不在家.你们的契约是他签的,出了任何问题都不要找我啊!”她立刻摇手摆头证明自己和那份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契约是没关系的. “我这趟不是来找龙当家,是来找你的.” “找我?他是不是在契约里把我给卖了,等他一走你就来领人?我不管呀,我不卖身的呀呀呀!” “那卖艺如何?” 林员外摩拳擦掌地朝她打量而来,一脸□□的样子让她很难不想歪,立刻双手抱胸向后退,这个时候,英雄救美的白马良人怎么还不出现呐,对…对了,他还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坐在她床头嘟着唇儿发脾气呢.真是个指望不上的货色. “你要我去你的茶馆说□□么?”她真的只有这项勉强能算才艺的技能,如果他不介意他的茶馆被官府以公众场合□□群众思想,防止美好社会和谐发展的罪名被查封的话,她是可以为了自保去牺牲一下她清白的处女形象啦. “我想请龙小姐去茶馆唱戏!” “唱戏?”她调高了嗓音,用一种吃了一只王八的表情看着林员外,咽下一口唾沫道, “唱哪出?” “武松打虎!” “噗!”虽然这出戏有两个人,她当然不会以为林员外是请她回去唱威武的武松哥哥… “哎呀,您是不知道,自从上回您客串了一把老虎后,那出戏现下大受欢迎,可茶馆里客人都说那戏少了你这只老虎唱不出味,已经跟我叫了好几天板了,所以,我只能跑一趟来求才了.” 原来母老虎也是能大受欢迎的,这些看戏的观众怎么比她这□□爱好者的口味还要重. 2k小说 “嗤,没想到还有人同我一般能赏识嫂夫人的好.” 白风宁那听来飘然出尘,尾音却风尘味浓重的嗓音随着他跨过前庭的门槛传进大厅里,龙小花转头看向正翩然而至的白风宁,他衣衫依旧敞开的襟口,梳好的发因床上运动到一半绪乱地散开,发丝披散在右肩上轻搭着,眼角欲求不满的媚态彷佛在昭告天下他刚刚做了“朋友妻不客气,照顾就该上床去”的好事,很好,看来他是一点也没有偷情完后要擦嘴的职业道德,就情夫操守行为准则来说,鉴定为不合格产品! “白少主,您怎么…”这副德行?剩下的四个字被咽下林员外的肚子,明眼都知道非礼无视,非礼勿听,只是好在自己没把自己女儿的终生赔在这等有不良嗜好的男人身上. “林员外,兴会兴会,白某受龙兄交托特来龙府看望嫂夫人,适才正在房里纯聊天,听到通报,还以为是龙兄回来了,不想却是…”白风宁斜睨了一眼门边赶紧低头的贾管家, “这龙兄府上的人倒是挺爱游戏人生的.” “纯聊天啊…”边聊边脱衣服?还是盖上棉被纯聊天? “方才听到林员外要请我家嫂夫人登台?”他笑睨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整理裙腰带的龙小花,不着痕迹地朝她行近两步,将她隔在自己身后,哪有站在大厅和客人的面打理自己裤腰带的?豪放也该看对着谁吧. “我是有此打算,只是怕这龙当家会不高兴让龙小姐抛头露面啊,所以才想先来让龙小姐应承了,我才好…” “龙兄再跋扈也不至于限制前妻的自由,况且,林员外忘了,我的龙儿嫂夫人可是跑堂的好手呢,龙兄若是有所顾及,舍不得她抛头露面又怎会让她去跑堂?”言下之意,她是名副其实的下堂妻,别说婚嫁各不相干,她要去哪做啥,也压根不管某人的事,他最多就算她的上工地方的当家而已,他们也太爱看某人的脸色了. 他说罢,回头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稍停了手上的动作,歪了歪嘴巴,随即探下身去拍裙上的灰尘,真是有够讨厌的一脸若无其事,加一副明显很在意的样子. 那德行让他突然很想欺负她,明明被他压在床上一脸为难的样子,明明听到丫头跑来打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明明听到某人回来连多待一刻也没有便使劲往前庭冲的样子.还敢大言不惭地对他说什么满院□□关不住. “对啊,白少主所言极是,那龙小姐意思如何?” “我…” 她正要张口答话,她有吃有喝跑堂生活丰富多彩干吗要辛苦兮兮地跑出去登台扮个老虎给人打呀?嗤,才不要哩. “龙儿,你莫非还想被折腾一次么?丢在鹊桥汇里任人挑拣?”白风宁微低下身,旋起的音在她的耳朵边盘绕着, “凡是都让龙兄替你做主,也未必是好事.”言下之意,任人宰割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她征然地抬起头看着白风宁,有点惶恐他一脚踩中她的小心脏,脑海里盘旋着的是某人临走前对她吼道的那句“你能不能懂事点,不要事事都依赖别人”,老实说,她的怨气是还没有消干净的,就算她一无是处,混吃等死的形象再坚固,最后一点小脸皮还是贴在身上,她没动手,不代表别人可以乱撕. 因为她没出息所以他嫌弃她,所以才用跑堂来害她丢脸,因为厌恶她依赖他,所以才把她丢到鹊桥汇去给人挑拣,因为她混吃等死,所以才用这方法让她知晓她这样的女子是没有人愿意要的. 她懂了. 不就是不要依赖别人,要自己独立吗?赚银子,才没有那么难呢,她只是没有认真去做,只要她想要做,书里的女角儿都是做啥成啥的,就好比她不成气候的老虎扮相,不是也有人愿意捧场嘛!独立,根本不是件多难的事,她也可以不需要靠着他过活的! 转机就在今天! “我要做!” 有些禽兽和歪意的话语从她嘴里飘出来,这是第一次,她的动机和立意都很正义! 她要证明,她不是拖油瓶,她是可以不需要他的. 白风宁不语,只是扬着唇儿看着她手握双拳,一脸决心了然的模样,这步棋儿本不在他的局面,却无心插柳的让他侥幸得胜,虽是进了一步,却又把将帅心房镂空而放,若是明眼的对手岂不是一眼就能看透,随心所欲地在他的大本营攻城略地?可偏巧他的对手只忙着在乎他的士相马炮,就是不肯瞅一眼他的心房. 他这傻瓜,对付这种家伙,本就该把心房给拿出局才有十拿九稳的胜算,这回可好,逼着他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这家伙能在晓乙回来前独立给他白风宁看吧. 龙晓乙负手立在一架书柜前,皱着眉,抿着唇. 他在挣扎,盯住那排内容绝对劲爆好料的书名儿在挣扎. 直到小丙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进这家书舍,他才旋过身,忽略掉那排和天理伦常背道而弛的□□,沉声问道: “都处理完了?” “是,按当家的意思都交代给各个店铺了,当家真的不在多待些时日?照以往,咱们该是过年才回府巡视一次就成吧?” “我府里还有事没处理完,得回去.”他并不多言,旋身就准备走人,走出两步,却又顿了脚步,回头瞥了一眼那排书架,深叹了一口气,抬手对小丙轻挥道, “你先到外头候着.” “啊?哦…”小丙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当家局促却又想尽量自然的表情,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对上头的意思只做不问的道德操守在他心里扎了根,他只得挪了脚步,跑出了书舍站在门外. 龙晓乙旋过身,厌恶地扫视过那排书架,手指在每本书上略微一点又挪了开去,最后定在一本他看来有几分眼熟的书本上,指尖一拨,抽出了那本书,大步走到柜台前,盖住书名对掌柜澹道: “麻烦,结帐.” “好勒.” 那掌柜客气地拿过书儿就去找价目,他有些不自在地站在柜台前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墨衣袖口,看着几个刚进书店的小姑娘窃窃私语红着脸庞地打量自己,然后拥向那票□□书柜,拿着书儿挡着脸庞直瞅他,他随即皱起眉头,将“生人勿近,后果自负”的信息暴露给妄图向他搭讪的每一个家伙. “客…客官.”那掌柜明显也被他的气焰波及,吓得有些呆. “一共是这个数目.”为了保持距离,掌柜指了指算盘上的数字,可那算盘珠子却惹来他更加厌恶的鄙视. 伸手一推那破算盘,他根本不愿多看一眼那圆滚滚的算盘珠子,随手丢下一锭银两: “帮我把这书包起来,包扎实些,多包几层.” “唉?” “叫你包你就包,别罗嗦.” “哦,好好好,客官,这银两可够买这书的签名版了,我们书舍这类书都是最快的,我让人给你去库房里换一本吧.”那掌柜好心地介绍,不待他阻止就转身朝库房大声嚷道, “二子,帮我拿一本小如意<爹爹,人家要>的签名本过来!” “咻” 几道倒抽气声勐然传来,龙晓乙抬手扶了扶自己有些抽痛的额头,突然很有对那掌柜施加暴力的冲动,几声让他捏紧拳头的议论声接踵而来. “原来那么美的男人也喜欢看□□呀.” “去跟他讲句话吧,他也喜欢小如意耶.” “还是最有爱的爹爹系列呐,简直是我们的知音.” “要是有个这么美的爹爹就好了…” “对对对,被他抱到床上怜爱就更更好了…” “对对对,要是被他绑着宠幸就更更更好了…” “……离我远点.”这是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几刻钟后,龙小丙看着自己主子脸儿微红皱眉撇唇地从书舍里踱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被捆得有些惨的书儿,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着,厚度实在有点可观. “大…大当家…你这书该不会是…”大当家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宠人不能到这份上的,竟然堕落到给小姐买□□?听着掌柜嚷出来的那个名字,简直让他很为大当家的前途担忧啊,不不不,大当家他绝对不是对小姐有非分之想,他也不是意有所图,他更不是指望小姐真学习这书上的龌龊的举动对他这样那样,也不是买给自己方便当参照物好对她那样这样,他只是顺路经过这家店,顺路看到这本书,顺路买回去而已.刚好没有捎带什么东西回去给小姐,刚好这书比较轻便,刚好小姐又很想要,于是大当家顺便捎带回去,顺便当礼物,顺便丢给她而已. “明日起程回府.”龙晓乙毫无悔意地顾左右而言它. “是,可是那书…” “今儿把奔宵给喂饱了.”他走得步履飞快,完全不顾身后的人能不能跟上,只想散了这全身的热躁. “知道了,可是那书……” “俸银加五两.”他并不回头,只是突然举起手,伸开五指,对身后的小丙说道. “唉?” “买你闭嘴.” “……”是…大当家,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大当家在外地的书舍帮小姐买小如意的<爹爹,人家要>的…只是,这算是生辰礼物么?不对呀,过几日要过生辰的不是大当家自己么?哪有过生辰的人给别人送东西的.好想问,可是又不想短少银两,想问又不想少钱,想问… “府里传来消息没?我不在府的时候,那家伙有没有闯祸?”龙晓乙因小丙的沉默渐渐放慢了脚步,稍稍回头问道. 小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现在被银子塞满口不方便说话呀. “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他白了小丙一眼,叹道. “回当家的话,前几日小姐都有乖乖去鹊桥汇相亲,然后如您所料地没人要,被抛弃回家了.” “然后呢.”舒心地哼道. “其实,也有人传是被白公子给截回家的.” “……然后.”不爽地冷哼. “然后,林员外就上府拜访了.” “…他来做什么?”他顿下脚步. “听说是求小姐登台表演,大当家,小姐终于有一项让人赞叹的才艺…大大当家?” “回府!今晚就启程!” “唉?” 大当家是怎么回事,这种令人甚感欣慰,小姐终于有出息,有人赏识的感动时刻,他干吗一副要被人抢了自己家金银珠宝祖辈财产的表情,还火急火撩地要提前启程回家?呼,他这个当跟班的快要跟不上了! 41、第四十二章 白风宁坐在茶馆二楼的露台上,双腿交叠脚尖儿轻佻地颠着,指尖在冒着水气的茶杯上轻捻慢挑着,戏台上闹哄哄地演着<武松打虎>,那只小花虎在戏台上被追打得走投无路却还卖命地从戏台上爬站起来,用两条腿加速了虎儿的进化,顺便引来台下观众的起哄,嘈杂的声音刺进他的耳朵有些微微的痛,视线一瞥,他索性看向背后的窗外. 阴沉沉的天空快要挤出几滴雨点,铺天盖地地闷压下来. 他看着天空发出一声轻微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嘲弄,直到戏台上的戏班收了工,这才撩了垂帘下了露台,他放慢了步子走下木梯,直到那个跟往日一般领着一吊工钱的家伙揉着肩膀从后台钻出来,她似乎和这里的跑堂小妹很熟悉,下工之前都要和她细碎地窝在角落里讲些悄悄话. 他虽不君子,倒也没听女儿家体己话的兴趣,于是站在一边看着她从人群里艰难地钻出来.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龙晓乙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在找借口推托,而她只是他的借口,她不是龙晓乙口中那种离了龙晓乙就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人,她不是赖在他身边拖住龙晓乙脚步的人,她只是压根没意识到她能离了龙晓乙过活,不必仰仗他人鼻息,龙晓乙到底是何原因不肯回京城,他多少心里有底,只是这刻,他倒是对自己没起底来.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是在试探她,戏弄她,还是惩罚她,莫名其妙地出言怂恿她应承了林员外的邀约,他当自己是在安置她,只是让她不要再依赖龙晓乙而已,四天来,他看着她在戏台上跳脱的模样,挣扎着从人群往外钻的模样,在门口看到他等在门边咧开嘴的模样,最后越过所有人只奔向他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怪异的懊恼沉溺满足,那感觉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瞅见她在台上被逗弄的快意和逗趣,沉甸甸地挂住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告诉他,那儿正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要漫溢出来,涨得让他有些难受,随着她越跑近他就越涨痛几分,总是直到她杵自己跟前,他才能压下那胸口的异样,朝她弯唇一笑. 一阵香粉气息缠绕而来,几张巧言笑脸挡在他面前,若干声娇嗔从他身边环绕开来. “哟,这不是白公子吗?好些时日不见了,回去后就把贱妾给忘记了吧?” 说罢,他的手肘被贱妾轻撞一下. “白少什么时候再上咱们店里来坐坐,奴家还巴望着能再伺候您一次呢,上次您让奴家差点…” 奴家的娇语被欲盖弥彰地隐下,一条手帕搭上他肩,再从胸口上滑落下来. “白公子,上回您略加指点的琴律,小女子刚刚练好,什么时候赏脸来奴家房里一叙可好?不过.” 这位小女子还算有点涵养,没有大刺刺地陷他于不义. “各位姐姐们饶了白某可好.否则白某可难交代了.”白风宁挑眉一笑,抬手不着痕迹地拦下几招脂粉拳,若有所指地向那几位拉揽生意的姐姐们瞥去一眼,示意她们闻闻身后的酸醋坛子味. 那几位红尘知己会意地回头一眼,只见一身大汗头发散乱翻着白眼的龙家大小姐正朝这里射来很是恐怖的视线,跺着沉沉的步子走到他们身边,发出一声凉凉鬼鬼的笑声,抽搐着嘴角: “白公子少爷,你好兴致啊?” beqege.cc 白风宁澹定地一笑,根本不见慌忙,假意轻咳了一声,在她耳边低语道: “龙儿,我可以解释.” 她横白他一眼,用一种看牲口的眼光打量着他,再看了一眼身后站立一排还在迷茫状态的女人,嘟唇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嗤: “谁是龙儿,叫嫂夫人!!”说罢,她转身跨过门就走,嫂夫人这么有爱的称呼,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用的,哼,谁发脾气谁老大! 他在原地一怔,随即爆出一声压不下喉的闷笑,看着那朝前走得视死如归的身影,原来嫂夫人是个这么有爱的称呼,他俩闹脾气时回头朝几位红粉佳人抱拳道: “今日多有得罪,白某生恐我家嫂夫人的脾气,以后在路上不方便招呼各位了,请.” 他轻快地跨过门槛去,三步两步追上那个上了一天工,就算在闹脾气也走不快的身影,抬起右手非常充满兄弟友爱地揽过她的脖子,恶人先告状地扬了扬唇道: “以后没事别乱去相亲了,否则…看到没,这就是下场.”所以说,人最大的美德就是能控制自己,只要她能控制自己,他绝对能配合到底,自控的很完美. “我去相亲是被逼的,你去妓院是谁逼的哇!” “你啊.”是谁那天用很假很嗲的声音告诉他,她要去相亲的呀. “你还真能不要脸的,爽完还栽赃到我头上来?走开点,你揽着嫂夫人做什么,大热天你不嫌热哦!”还是这种很没爱的兄弟般的揽法,哪家的白马良人是这样对待自己心上人的啊,像招呼自家小弟一样. “不是装傻就是口是心非,你这张嘴巴就不会说实话吗?恩?” “我说的每句都是实话!” “是哦?那说句‘我在吃醋’来听听.” “我才没……” 他松了松手,侧过脸来看着她,那澹灰色的眸子聚了焦直射进她的眼睛里,盯得她咽下一口唾沫,脖子下意识拉离他几分,却被他揽住她脖子的手给阻止了动作,硬逼着她靠近几分,整个人都笼罩在他势力范围之下. “说啊.” “我……”他那种“不说就很狗血地强吻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姿势真的对她很不利耶,他只要唇一嘟就能碰到她的嘴巴了,大街上注意影响啊,他们在外好歹还是叔嫂相称的呀呀呀! “看了那么多□□,没理由不懂什么是吃醋的哦.所谓吃醋,就是你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跟别的动物有染,就会从这里…”他的手指正要点上她的胸口,却遭到她护胸一拦, “泛出一种酸不熘丢,涩涩苦苦闷闷的感觉,然后口是心非地否定,对当事人,也就是我,横眉冷对,来,说你在吃醋.” “……”他解释的这么详细做什么?好象很了解似的. “还不说?”他期待似地用额头抵住她,看着她死闭着自己的唇,澹澹一笑, “你不说,那我可说了.” “唉?” “我吃醋,我不喜欢你在台上演戏给别人看,我吃醋,我不喜欢看见你去相亲,我吃醋,我不喜欢你背着我偷偷在意你前夫,那副想要独立起来,让他刮目相看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碍眼,你知道吗?还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 “脚很痛也不肯同我撒娇叫车,跟我撒娇就这么不习惯吗?”他只记得第一天扮花虎之后,她缠着龙晓乙半步也不肯多走的模样,皱了皱眉. 她呆立在街道上,听着头顶轰隆一声,细小的雨点开始从天上漫布开来,分明是悦耳的情话,却让她听得分外委屈,她的胸口有一个缺口. “谁知道撒娇算不算依赖别人.”她看着被渐渐洒下来的细雨给润湿的街道,咕哝道. 她学了几年琴棋书画却一事无成,她躲了几年看帐算盘可最后却害她11岁就当陪嫁,嫁个一个莫名其妙当场把她休掉他的人,她那时候小,不懂事,所以,似乎没人在乎她这个家伙的感受, 大小姐当跑堂的八卦由新鲜热门变成大家习惯的话题用了几年,那个本该是她很亲近的人,天天在外忙生意,忙到一年只见一次,现在他对她吼道,说是讨厌她事事都要他顾全,凡事都依赖他. “我不是故意要依赖别人的,没人跟我说依赖别人会惹人嫌弃,没人跟我说,原来相亲那么让人讨厌,也没人跟我说过,做工原来这么辛苦.”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没人教过她这个世界上最难攒的是银子,最难处的是人心,这些道理那个逼着她琴棋书画的人从来没教过她,那他干吗嫌弃她不懂这些道理. 她的雄心壮志在第一天就被磨灭了,钻进虎形里好热,被人欺负好辛苦,她的脚磨出了几个很恐怖的水疱,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一天换到的银两还不够她买一本<爹爹,人家要>,难怪813那么爱看□□也从不掏钱去买,难怪她每次都羡慕兮兮地看着她拿出一本又一本的奢侈品,她一直以为她是可怜的,不像人家的大小姐衣服有行头,出门有派头,她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吃有喝不许干重活,偷偷懒也没人管她,时不时摸些银两去买些一般人家望尘莫及的奢侈品,原来她曾经的生活那么奢侈又糜烂,她骨子里还是个大小姐,一个没有气质少了品位的大小姐. “我以为他在欺负我,他霸占了我的家业,让我去跑堂,逼我学不喜欢的东西,用我的名目去谈生意,我一直以为他在欺负我…” “现在明白他在对你好了,所以偷偷惦记他?”白风宁低下音接下来她下面的话. “……” 他听不到她的否定,于是旋身准备走开,却觉得衣袖被她扯住了. “干什么?”他问她. “你去哪里?”她微低着头,却抬起眼来看向他. “去哪里也比站在这里听你惦记别人的话强.” “……”她咬住了下唇,手从他的白袖上滑下来. 他迈着步子走出几步,只听背后那家伙厚颜无耻地喊道: “去哪里也不许去妓院.”对于他吃醋的反应,她不得不提前预备. “……”他被她的警告一怔,往前迈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再也迈不出去,站在街道上呆立了好一阵,深深吐出一口气,突得转过身来,大踏步地走到她跟前,将那个无耻的脑袋扣进了胸口,唇儿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响在她有些发热的耳边, “心里惦记着别人还能把醋吃得这么顺理成章,你怎么能混蛋到这地步?恩?” 她也不说话,索性顺理成章地反抱回去,她的胸口上有一个缺口,如果不被填补起来,会一直钻心的痛.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茶馆的生意因天气关系有点冷清,只听门外一声长啸的马嘶声随着几声沉重的落蹄声传进茶馆里,龙晓乙撩起湿透的额发,身上的墨袍喝足了雨水,颜色更加沉上加沉,与他此刻的脸色异曲同工. 他带着一身湿气,闷声不啃地走进茶馆里,眉眼儿若有似无地微咪,扫视过几个因为他进入而忘记赏戏的客人,他径自望向台上那只趴在地上,不知还站不站得起来的小花虎,眉头一皱,他迈起步子走到比他高出一截的台前,不容拒绝地对着万兽之王伸出手,丢出两个字: “下来.” 那虎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死了,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屁股一拱,正要作势往后缩逃. 龙晓乙并不着急,只是随手扯过一个跑堂的小弟冷哼一声,凉道: “替我向你家主子传个话,龙某不在家的时日,多谢他替龙某照顾拙荆,不过,龙某心思窄小,豁达不开,容不得自家内人抛头露面,还请林员外另找贤才,告辞.” 说罢,他还不等那只还在发呆研究逃跑路线的花虎有任何反应,众目睽睽之下,只手逮虎,将她整个从戏台上揪了下来,扛在肩上,惹得所有看戏的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雷动的掌声. 谁说打虎英雄是武松,以他们看来,龙府当家可比那武松厉害多了,三拳两脚算什么,龙当当家三言两语愣是把那虎儿给当场吓趴,然后只手擒虎,扛了就走,所以说,打虎最重要的不是拳脚,是气势! 这城里的<武松打虎>又出新花样了,不如改个名儿叫<龙门内乱>算了. 42、第四十三章 事实上,当龙晓乙伸出手将她从戏台上拖下来的时候,她几乎快要伸手拽住他衣袍的衣摆跪地感谢他,无奈全身气力已经散尽,再也没办法当一只从地上扑腾起来的老虎,趴在地上使劲喘着气,其实她几乎快要用爬得朝他靠拢过去,她被折腾得全身好痛,软绵绵得没有力气,只剩下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开始扩散的撒娇因子,她是娇生惯养的,她是没出息的,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她不要做工,不要被武松哥哥欺负,不要别人嘲笑她,好辛苦,她要跟他回家. 她的独立计划听起来很不够伟大,做起来却比听起来更加失败,她被他从台上揪了下来,丢上马,奔宵还是很嫌弃地排斥主人以外的物体骑到自己身上,不满地发出几声粗喘,她有些恐惧地急忙去抱马脖子,生怕自己被它摔下身去,却感觉他利索地翻身上马,两手越过她的身边扯住马缰绳,不着痕迹地将她圈在自己势力范围里,伸手温柔兮兮地拍了拍自己的爱马,耐性地安抚他的坐骑,同它打了个商量,勉为其难让某个瘫软了一身骨头的家伙坐在它的身上,奔宵甩了甩被淋湿的鬃毛,最终因他的抚慰而停止了骚动. 她整个人躲在虎形套里,却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每一个动作,奔宵可以日行千里,载着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比起她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不知好多少倍,所以他宁可对牲口耐性安抚,也不肯对她说些好听的话,因为她只是一个刚好活在他势力范围里不能不要的东西罢了. 她突得僵直了腰杆,不再晃晃悠悠地向把身体的重量往后靠,她不知道如果她靠上他会不会被他认为这是依赖,只得与背后的胸膛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背后的人对这段距离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并不打算夸奖她至少有独立的这个心思,只是任由她以很艰难别扭的姿势坐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 他知道自己在隐忍,隐忍她所有的胡作非为,无理取闹,幼稚地闹别扭,他糟糕的心情被这躁人的雨天雪上加霜,索性任由她继续幼稚的坚持,轻夹了下马肚示意奔宵抬脚走人. “把这个家伙弄干净了,再丢给我.” 这是龙晓乙踏进龙府的第一句话,他发挥了自己的特长,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位大爷心情不好在发脾气,于是,所有人都自动退散,跟他保持了距离,就连接受命令的小丁也只是迅速完成大当家的交托,把她从内到外的刷了一遍,再将她丢回大厅里. 龙晓乙并没有去沐浴,任由自己身上湿透的袍子滴着水,嫌弃地抬脚踢了踢那身从她身拨下来的虎衣,抬靴一脚将它踢出了大厅,冷声命令道: “给我把它烧了.”当初就不该因一时好玩,看着她也喜欢,便留下这玩意送给她,在家给他闹闹也就算了,谁准她闹到外头去给别人看的! “你烧了它明天我穿什么?”龙小花发出抗议,对那身陪了好一阵的戏服似乎产生了浓郁的感情,一把将被他踢飞的脏虎皮抱在怀里,刚净完身的衣服又蹭上几层黑灰. “明天?你还有脸给我提明天?谁准你那地方做工的?”他似乎觉得她在说笑话,发出一声嘲弄的笑. 她被那抹嘲弄刺了一下,鼻头一酸,嘴巴一撇: “不就是你吗?” “我何时让你去做工了?” “不就是你说不要事事依赖别人,不就是你说要照顾好自己,不就是你说我是一事无成的!” xiashuba.com “你就是这般照顾你自己的?”他上下打量她了一番,不知该对她这番雄心壮志做出什么评价, “你去做工,无非也就是想多换些闲钱去买□□而已,你以为这就算懂事,这就算独立了吗?” “……” “我已不求你琴棋书画,现在你连女儿家该有的样子也省了是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做工换来银子无非就是要多买两本□□,我不懂事,我依赖人,反正我这辈子都变不成你欣赏的那种会琴棋书画,端庄大方的神经病,你做什么一直刁难我,我又没拜托你帮我找相公,你不用愁我嫁不出去,就急着把我转手给别人,不就不依赖人吗,我今天学不来,我明天学,我明天学不来,还有后天.我迟早有一天可以自己一个人的!” “……” “自己说讨厌我依赖你,自己说嫌弃我什么都不懂,那你就不要管我呀!你没看到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帮我做主,我找什么样的相公,过什么样的日子,那是我的事,反正你早就把我休掉了,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关系呀!” “……” “我一个人被城里人嘲笑的时候你不在,我一个人被那些千金小姐嫌弃的时候你不在,我一个人可怜巴巴想人陪我过节的时候你也不在,你算什么爹爹呀,以为会帮人找相公就可以当爹爹了吗?不要一直一直一直苛求我呀!我已经好辛苦了,我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如人家,那追不上去,你叫我赖地地上哭鼻子吗?” 也许是拜这几天扮演花虎的气势所扰,连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吼出来的声音可以大到这地步,她看着那个被吼得抿唇不语,垂下视线看着自己泥泞不堪的黑靴子,黑色的袍子还在滴着水,却因为她吼完片刻后的安静让她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其实她一直在埋怨他,埋怨他休掉自己,小时候的没面子长大后的被人耻笑,其实她一直在埋怨他给她订立的一条条规矩,高不可攀,望尘莫及,她只能抬着脑袋干着急,其实她一直在埋怨他,埋怨他跑出去就忙到不记得回家来,一年里不只有除夕的,重阳端午七夕好多好多节好多好多她一个人可怜兮兮过的节,她的身边有人陪,但是她不介意他也回来加入一下. 如果他没有偷偷碰她的嘴唇,她就不会用连小丁都觉得很怪的眼神开始期待他下一步行动,结果他是行动了,叫她不要再依赖他,然后他走人. 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她看的他的眼神有什么所谓的不一样,就像她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一样,换个方式,她照样还是能活下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准她依赖他了,却又拦着她要一个人过活的脚步,她被他拉扯得好辛苦,反身想逃离他的身边,她反身拉开虚掩的门冲了出去,却迎面撞上了贾管家,他正干笑着拿着一个被捆得很结实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规劝道: “好了,小姐,不要再闹脾气了,当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去茶馆接你回家,你看,这是当家从外地给你带的礼物…” 她一把拽过那本包着油纸的包儿,泄愤似地用指甲一刮,一边抽噎着一边撕得爽快: “谁稀罕他的东西,我才不要他的破东西,我才不要拿人手短,我才不要依赖他,我才不要惹他嫌弃!” 油纸撕裂的声音伴着雨点落地的声音嘈杂地窜进龙晓乙的耳朵里,他只是端坐在圆木椅上,闷声不吭,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一起拥进他的耳朵里,扯痛他的每条神经,她压根没看他买给她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他在外地是有惦念着她的,她的喜好她的脾气她的秉性,他其实很清楚,只是忍不住苛求她,希望她能更好点,不为别的,只为以后如果没了他,她也能一个人过的好些,他常年不在家,如此这般她也该习惯少了他这个人,家大业大需要管理,不把根基扎牢了,不把手边的人都带会了,留几个称心的家伙给她用,他安不下心来,铺完了所有的后路,原来,她并不领情. “啪” 厚重的书本落在湿透的地上,发出浑厚的声音,他只是透过被她甩开的门看着那本被她撕得遍体鳞伤的书被甩在庭院的地上,雨儿往上一浇,那湿润便开始无限扩散,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往下浸,每透一页,他便多抿紧一分唇. 可她还嫌他的唇绷得不够紧,抬起一脚就将那书连着油纸一并踢进了庭院边花圃的泥土里,白透的纸滚上黄色泥土再难还原,他皱了皱眉,僵硬地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只要不看那玩意,看哪里都好… “小姐,小姐!你跑去哪里?” “哐” 大门被甩上的声音熘进他的耳朵里,他突得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视线一碰那本被砸进土里的书,又停下了脚步,旋身走进了书房,轻合上了房门.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管,那便好了. 雨还在扑簌簌地下,龙小花不知道她算不算无家可归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身的狼狈无非也就引来一些无端的是非议论,有人猜测她是终于被龙大当家扫地出门了,有人猜测她被龙大当家抓回家去虐待了一番自己逃了出来,大概谁也想不到她是对着那个手握龙家大权的男人一通乱吼,然后潇洒地离家出走了吧. 她走得累了,本就一身的酸痛让她懒得继续向前爬行,索性随地坐在一家杂货店铺的台阶上,时至傍晚,那家店铺刚刚打佯,收了工的伙计从店铺里走出来,一见她坐在门口,便欢喜道: “正想着明天送货到你府上去呢,没想到你就来取货了?”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同她说话的伙计,站起了身,抬起脏袖擦了一把脸遮掩了几分脸色,正要开口问话,却见他已经率先把一把木制的算盘递到她的面前,继续说道: “依着你要的,把珠子都磨成方的了,龙当家那把方算盘用了那么些年,也是该换了,不过,木头的,他用的惯么?” “我赚的钱不够买玉的,有木头就不错了.”她捧住那把算盘,却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她真是够了,多此一举做这种无聊的事做什么,知道银子难赚后,她赚来的辛苦钱根本会舍不得花,却无端端跑来订了这么个东西,反正在他认为,她也就是个赚了银子就去买□□的废物,才不会去记他的生辰记他的喜好记他的需要什么.她好气好恼好烦躁,他怎么可以把她看得这么扁,于是她跳起脚来跟他争跟他闹. 明明已经知道他在对她好,明明已经知道他有多护她周全,明明已经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因为有他而没有吃过苦,所以她也想送他点什么,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可是为什么全走样了.她的嘴巴不听使唤,她明明在盼他回来,想扯着他的衣角撒娇,跟他说她不要独立,她还想待在他身边混吃等死,他不可以在宠了她这么久后,突然跟她宣布福利用尽. 现在倒好,花钱买了这么个送不出去的破玩意,她才刚刚把他送的东西丢掉,他肯定会以牙还牙的,为了避免跟他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破礼物一起被毁尸灭迹,还是先藏起来吧.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我们俩没关系,叫你不要管我的混帐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的很小声,小声到被雨声一盖就再也没有第二人听到她在后悔… 43、第四十四章 龙小花的离家出走历经一个时辰零三刻,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称为家的只有那个龙府,而她的家人只剩下那个把她从戏台上抓下来,替她打理一切的继母和那群生活在龙府里的人,如果离开那里,她会变得什么也不是,不是小姐,也不是小可怜,只是一个连龙小花这么难听的名字都没人愿意唤的家伙. 她似乎注定了要依附着别人才能存活下来,每日下工的路线是那么固定,她的脚步会老马识途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似乎除了这条路,剩下的路看起来都那么陌生没有安全感.她不确定这算不算没出息,只是当自己捧着那把方算盘站龙府门口前,她决定,把这玩意送出去,后天就是龙晓乙的生辰了,她难得有心化干戈为玉帛,他不应该浪费她和平爱好者的感情. 于是,她脚一跨越过门槛,却听见前厅里传来一个很陌生的嗓音. “圣旨到.跪听,接旨.” 圣旨?那是什么远在天边的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她的家来?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手儿抓着算盘忍不住藏在身后,小心地挪了挪步子,越过了庭院靠向前庭,只见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只留一个穿着藏青色镶银边衣袍的矮个子男人,头带着考究的冠帽,手里展着一则明黄的卷轴,正要朗生宣读,他却稍一停顿,看着那丝毫没有跪意,只是澹澹地将视线挪向他方的龙晓乙,有些尴尬地提声道: “殿下,请跪听接旨,臣这就要宣读旨意了.” 正趴归在地上的另一位官员模样的人急得起身,在那宣读圣旨的耳边嘟囔了几句,那宣读圣旨的人立刻会意,干笑道: “皇上有旨,殿下可不必跪听圣旨.” 龙晓乙斜视了那交头接耳的官员,并不搭话,表情里看不出喜怒,索性撩起袍子坐在椅子上,伸手摸过桌上的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那宣读圣旨的人窒了窒,却并没再多说什么,展开圣旨就大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之皇十九子,十年前,因亏空国库之罪被贬出京,朕甚感忧心,十年惩戒已足,特昭皇十九子于生辰之际回京还朝.钦此,谢恩.” 皇十九子,十年前,亏空国库,惩戒已足,回京还朝…什么乱七八糟的,报圣旨还能报错门,皇帝老煳涂了么?她家八辈贫农,五辈商贾,成分很纯粹很纯正很朴素,认儿子认到她家来了,有病么?还皇十九子,这老皇帝还生得真多,大概自己都弄不清楚谁是谁了,所以才认错儿子到别人家来了吧… 她缩在一边,眼神下意识地去看龙晓乙的反应,他身上那套浸湿的墨袍没有换,风干过后变得有些褶皱,发丝也不再滴着水,只是坐在前庭的椅子上继续抿着茶,不顾那些官员有些局促地站在前庭外的台阶上疑云纷纷,过了良久,他张口问道: “他身体可安好.” “殿下是问圣上?圣上御体康健,万民之福……” 那官员答的话她听不清楚,只觉得龙晓乙那句承认了什么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放大. “你可想过,龙兄出落的这般标志,他的爹娘是何等人物?” 白风宁曾经这样问过她,她摇头装作不知. “唉,1227,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大当家很有与身居来的威严气势耶,我看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是不是也就这味道?” xiashuba.com 813不只一次提醒她,她们的当家气质太过贵气,只要性子再邪恶上几分,□□上的男角儿非他莫属. 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爹娘是谁,也不想管他是否符合□□上男角儿非凡的身份,她只是觉得胸口的空挡越变越大,回京还朝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在他的顾全下,她似乎只要安分地待在这座城里,变能丰衣足食,快乐无比,京城在哪里,离这儿有多远,他若回去那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连每年除夕他都省得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从来不知道说错话的惩罚来的这么快,口无遮拦的报应会这么严重,可就算是惩罚她说错话,也不能应验的这么快吧?她都后悔过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报复她?她不是故意说他们没有关系,不需要他的话,他不要用那种犹豫不定的目光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呀,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他们认错人了,他不是什么十九皇子,他是龙晓乙,是她十年前从街角边捡回来的讨厌算盘的龙晓乙,是娘亲说的能顾她周全的龙大当家,是把她休掉又不准她红杏出墙的坏心继母. 看,他们不是没有关系的,他们有好多新仇旧恨还没有解决掉,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剩她一个小可怜怎么把戏唱完,她总是说戏了没女角儿演不下去,可是如果没有了他,她就真的是个没有光环,没有人要,丢在人堆里也被人发现不了的家伙了. 不能这样的,他不能走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皇子也不能说走就走,对,他有卖身契,他的卖身契在哪里,他是有签卖身契的!只要她找到他的卖身契,白纸黑字,他就不能走了,就算是皇帝,也要讲道理吧,他的儿子已经卖给她了,她不还,说什么都不还,她不要一个人,她要过年时有人陪她吃年夜饭,受伤了有人拉她看大夫,应酬时有人帮她挡酒,是当皇帝的当初自己不要他,把他赶出皇城的,现在她要了,他就不能反悔来跟她抢! 她想罢,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动作有些跌撞,引来几位站成一排的官员注意,自然也免不了被龙晓乙看个正着,他并不多言,只是难得任由她手里死搂着一个他看不清的玩意,很没礼貌地推开来客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请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起程回京?圣上已经开恩,不计较您当年的所为了.” “当年的所为?是指我亏空国库的事?”他抬眼看着那位不算年轻的官员, “莫非他还嘱咐你,等我谢恩?” “圣上…圣上交代,往事无须再提,只希望你即刻回京,他很思念您.” “若他现在享受天伦,不缺我这个被赶出皇城的儿子来给他尽孝道,我并不知我下面还有多少个弟弟,但至少我上面还有十八个哥哥,难不成是国库又出什么状况,所以又急着昭我回去?背黑锅?” 那官员被他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冷汗滴滴,只得缩了缩脖子,倒是另一位看起来年轻气盛官员站定了身子,拱拳道: “殿下,臣入朝虽晚,但当年之事也略有耳闻,若是殿下还在为当年圣上将您的母妃另嫁他国,以女换粮之事不平,臣以为,圣上是为民做主,不忍万民受饥,又因您母妃美名声广播,惹来邻国皇室之人的觊觎,他们趁机以此要挟,圣上也是痛心疾首,但为了国家万民,这才忍痛割爱.” “你是哪年入朝的?”龙晓乙斜睨了那人一眼,绷紧的下颚. “回殿下的话,臣入朝六年.” “那你可知,我母妃一人换了多少石粮,多少斗金,多少匹绫罗绸缎?” “当然知晓,一共是十万石粮……” “那你又可知,她是以什么名目改嫁他国的?”他突得打断那官员的话语,划出一抹好深的笑意,却不包含任何温度. “这……” “先被休,再另嫁.你觉得这是忍痛割爱?” “……圣上是为了…” “保护他皇帝的尊严,我明白,我能不比你明白他的心思吗?” “可若不是当年殿下年少管理国库不济,也并不至于落到那般田地.” 龙晓乙并不开口,只是再次打量了这位官员,再看了一眼四下皆把头低垂着,并不接话的官员,突得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余,名忠君.” “哼,愚忠君?难怪这般忠君爱国.”他略带嘲讽地站起身,不置可否,不留片语地从一众官员中走过,只是让他们等着,等着他的答桉. 回与不回? 他知道不会若无其事地回到那个他曾经称呼为皇父的人身边,他不会在再那么甘心情愿地替他打理国库,他更不会再把他视为父亲,他若回京,他定要向他讨还公道,为母妃为自己讨回公道.十年前,他刚被赶出京城时,他是这样想的,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无时无刻不想报复,他会来到这座城,只是因为它靠近边境,容易出访邻国,可是不管他如何奔走,还是无法见到母妃一面. 他用了多久时间来消化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呼风唤雨的皇子,再每走一步都要靠自己自己的辛苦努力,十六年的宫廷生涯,只让他明白自己除了一身傲气和一手算盘什么也没有,所以,他被连哄带骗地签下了卖身契,再被勉勉强强地塞下一个不成气的小包袱,他曾经看着这个包袱叹气焦躁,只希望她快点成气候,嫁了人,摆脱了她,他便可以去做自己的大事. 哪知道这个家伙完全不体会他的苦衷,还非要与他作对背道而驰,咿咿呀呀地尽知道给他添乱,拖住他的脚步让他前进不得,却又让他丢不下她,舍不下她,怕他不在了,这蠢家伙被人骗被人欺,怕他不在了,没人陪她过年,没人吃她煮的很难吃的清汤挂面,怕他不在了,她会彻底被□□给埋没了,找不到相公,没人要,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过下半辈子,时间飞逝,十年已过,他竟这般心甘情愿地被她赖在身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同她厮磨着. 他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的,只因那张卖身契,契约未完,他不能走,他得待在她身边,任由她依赖也好,撒娇也好,同他做对也好,他只是渐渐把离她的时间加长些,只求将来他悄然无息地走了,她也没有多少知觉,最好就当从来没有他这个人般,继续过她没心没肺的日子. 可是想到她若是没有了自己也能过的很开心很舒爽很自由,压根没盼过他,他又觉得不甘心,他把十年的时间都给了她,她怎能真的当作没他这个人?他讨厌她不需要他,不记得他,忽视他,于是,即便再忙,他也赶着回家过年,即便她根本不再盼望他回家,他也坚持用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告诉她,他还在她身边没走远,她要捣乱还得看他脸色挑好时辰,即便她再嫌弃,他还是偶尔替她捎带些什么,被她故意扯烂的罗裙也好,丢在一边看也不多看一眼的胭脂水粉也好,还有那至今被丢在土里喝饱了雨水的□□也好. 回与不回. 这个已是连他都回答不了的答桉,他只得让别人来替他拿捏. 倘若她留他,他大概会再慢些脚步吧,他还没有甘心,只是想为她停留片刻,他还没有甘心,所以他才会搂着她说那些要讨还的话,他还没有甘心,所以才替她铺完所有的后路,做好一切要离开的准备,只是他觉得后怕,他的步伐再这样慢下去,他的不甘心会不会有一天终究被她给彻底磨平了? 他站在她的房门口,启唇又消了音,抿了抿唇角,最后轻声哑然道: “蠢东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说不要我,我真的会发脾气走给你看的,知道了吗?” 可那雨声正大,对比他的轻声细语,让他的声音变得那般悄然无声,也自然传不进隔着一扇门的房间里. 44、第四十五章 外面的雨声很吵人,滴答滴答地昭示着时间和胸口的东西都在渐渐的流失掉,龙小花的心跟着那节奏烦躁起来,她在找她最后的筹码--- 龙晓乙的卖身契. 她终究想起她11岁时成亲前娘亲亲手交给她的盒子,那些是她的嫁妆,一些还算丰厚的银两,几件她从没稀罕过首饰,娘亲嘱咐她,好人家的姑娘要把嫁妆连同整个人羞答答地交给相公保管,结果,她只把自己这个麻烦的人丢给龙晓乙这个前夫保管,偷拿着嫁妆的银两买淫书看,他不是不知道那个小盒子是属于他这个前夫的嫁妆,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她,从未问她索要过,淫书也好,零食也好,他纵容着她像搬仓鼠一样把自己的嫁妆散尽了. 她哆哆嗦嗦地搬出那个盒子,困难地扯着自己的脖子上的小钥匙想去对那钥匙孔,平时做的很麻利的动作却因为她不听使唤地抽噎变得艰难了许多,直到把自己的脖子扯出一条明显的红印,她才把那钥匙送进钥匙孔里,开了小盒,翻倒过那只剩下些碎银的盒,一张折得方正的纸条儿从盒底飘洒下来. 她幸喜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随即抓起那张条儿摸了一把模煳掉视线的液体,慌慌张张地展了开来,从右往左,从上往下地扫视着. 每越过一个字眼她嘴角的笑就僵一分,鼻子跟着节奏抽噎一声,膝儿也往下弯几分,直到把那张契约给读完,她整个人已经蹲下了身,脑袋重重地想床上一仰,看着屋顶的房梁发着愣. ddxs.com 为什么她总能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忘记这终究不是她看的淫书世界,单纯得整个世界只围着女角儿一个人,她只要懂得幸福就好,不用努力不用争取,书里的幸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只需要张开手就好,她喜欢的人不会不喜欢她,她喜爱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她想要的东西不会到不了手,她要留的人也永远不会想要走. 可是她… 即便手里有卖身契,怎么也留不下想要留下的人… 原来,他只需要教导她到她懂事为止. 原来,他只需要照顾她到她能独立自主为止. 原来,他只需要陪着她到她不需要他为止 这些都是他自由离开的条件,所以,他逼她琴棋书画,把她休掉,逼她找相公,送她去跑堂,把财产归到她的名下,带她去见世面,叫她懂事点,厌恶她的依赖,嫌弃她的不成气候,她以为他是看不起她的,他没有,他不是看不起她,他只是讨厌她拖着他要离开的步子,像个拖油瓶一样只知道让别人照顾.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他龙晓乙就没有想过要留在她身边,心甘情愿地照顾她. 他只是信守承诺,奉行所谓君子一诺千金的道义,不得不接受她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麻烦,丢开这个麻烦,他还是十九皇子,皇帝的儿子,回到那个离这座城很遥远的京城去,他的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只是没有摔进她的手心里,所以会随时从她身边熘走,因为她没本事留住他. 琴棋书画不会,算盘帐目不懂,天天闯祸,同他作对,红杏出墙,连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她,不是他中意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她,弹不出林内涵那手<凤凰泣>,这样的她,那么丢脸,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好厌恶自己,要她拿什么跟皇帝斗,拿什么去留住他呀...... 他想走,无时无刻不想,每时每刻都想,只要她稍微懂事一点,独立一点,成气候一点,他就不需要被禁锢在这里了,对她来说是家的地方,对他而言未必有同等意义. 木门被龙晓乙“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她警戒地缩了缩身子,把脚拖近自己几分,抱住,脑袋也跟着深埋进膝盖间,可一副可怜的动作才完成她又厌恶起自己懦弱的样子,随即撒开了腿,从地上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罗裙,手儿不着痕迹地一抹脸,侧过身去整床铺,稳着声音问身后的人: “你前庭不是有客人吗?怎么跑来我这里呀?是不是要我去奉茶?我现在好邋遢,见不得客的.” 背后久久没有声音,直到她的鼻酸浓重得超过了她的负荷,她才听到他脚下的步子朝她挪近了,一只手攀上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 她被他的动作一惊,急忙把头埋得低低的,看着他墨色的靴子上那从外地赶回来的泥斑还点点地悬着,她突得忍不住从喉头里翻涌出的酸,一口呜咽不争气地从喉咙里变形似地扭出来.他是怕她吃不了苦,所以急着从外地回来阻拦她的吗?他不是应该庆幸没出息的她终于也有点独立意识了吗?他为什么不夸奖她几句,却把她的虎皮丢掉,就连最后的最后,她也不能得到他一丁点的认同和夸奖吗? 她咬紧了牙根,伸手抓住他的黑袖子,顺着袖口摸上他的掌心,迫使他的手张开,将手里那张被她捏得有点皱,沾着几分湿的纸头塞进他的掌心里. “还给你.” “什么东西?” “你的卖身契.” “……”他静默了好一阵,任由那只手悬在空中,并没有合拢掌心,那张薄得几乎让他忘记得纸儿躺在他的掌心里,他一直以来的借口此刻正沉甸甸地躺在他的手心里,讽刺得是他竟记不起它来,他突得嗤笑一声,问道, “你这算是在赶我走吗?” “反正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呀!!”她大声地低头嚷道,两滴水珠垂直落在他的靴子上. “……”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沉默着. “要是我早把这张卖身契还给你,你早就走了,反正你迟早要走的,反正我迟早都得一个人,你不用假好心地多留几天可怜我,我才不稀罕!” “……” “我不是没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家伙,我以后会懂事,会学管帐会学算盘学应酬,我可以自己照顾好我自己,你不用再嫌弃我这个拖油瓶,拖着你的步子了,你可以打哪来回哪去了!” “……” 不要一句话都不讲呀,就算是道别也该有话要交代她吧,做什么一直用沉默压着人,每次也是这样,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啦,如果想要自由,想要离开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跟她说呢,她有那么死皮赖脸地赖着他吗?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她的心思,龙晓乙开了口,声音平缓而哑然… “不需要我了是吗?” 她不明意义泄愤似地甩了甩脑袋. “我不要看你甩脑袋,用嘴巴说给我听.”他紧绷着声音对她说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呀!”为什么不能心甘情愿地陪着她,为什么要留一个期限让人提心吊胆,为什么要替她安排好一切,一副随时都能抽身离开消失的模样,她不要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果迟早都要走,不如现在就消失好了,至少让她知道他不回来,不要有期待也是好的. “…我知晓了.”他终于动了动那盛着契约纸的手,垂下,靴子在她面前一旋,踏着不知返的步子,跨过门槛. 步子一顿,他停身在门槛边,并不回身,只是澹澹地回头道: “以后行事不可任性,好生照顾自己.” 一句爹爹式的嘱咐让她险些冲上去抱着他的腿儿撒娇耍赖,她捏紧了自己拳头,用指甲虐待着自己掌心的嫩肉,看着他旋身离开. 龙晓乙从没想过自己会来不及换一下一身湿衣,就被迫踏上了另一段征途,他垂下眼帘回到了前庭,那跪在庭院里的一众官员还依旧等着他这位殿下,他却觉得现在这刻,他突然变得什么都不是,不是什么十九皇子,不是什么龙大当家,甚至不是龙晓乙,那个唯一给他定位的人都说不要他了,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爹爹式的神经还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着,他忍不住对贾管家嘱咐上几句,又对小丙交代上几句,所谓操心是操不完的,除非亲历亲为,可他已没有亲历亲为的借口了,于是不免变得有些罗嗦. 总算舒了心,交代完毕,他这才对那些官员宣布回京还朝,那众官员急忙起了身,外面的马匹车队都已是早已准备好的,他的皇父依旧是那般不讲道理,永远是用商量的口气命令别人,好在那家伙在关键的时刻聪明了一回,否则,要一同拉着他抵抗圣旨,罪过可是不小. “殿下,车马已经备齐,可以起驾回京了.” “愚忠君?”他挑起眉头来,唤到那位官员的名字. “殿下,有何吩咐?” “让让好吗?” “唉?” “你踩着我的东西了.” “这…”那余忠君低下头来,只见自己朝靴正踩着一本被扯破淋湿的书本一脚,他立刻移开了靴子. 龙晓乙单膝一弯,两手摸向那本已经书页破烂的书本,将它从泥土里拨了出来,毫不嫌脏地抬袖擦了擦书面,书名模煳了,小如意的签名韵开了墨色被雨水冲走了,随手一翻,页儿全部粘在了一起,还留下了被一只小虎爪毫不怜惜撕裂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买让她满意的礼物,却遭到了最悲惨的对待. 这是他最不屑的淫书,他却被她传染了似得,有些心疼它现在的样子. 他将书本压平了些许,重新搁回桌子上. “起程回京.”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那明明不再是十年前那稚气未脱尽的声音,却再次简单地端回他皇子该有的架子,彷佛与身俱来,不允他忘记,他翻身上马,骑着的依然是奔宵,却不明这骑在奔宵上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皇父说,往事无须再提,可若他甘心,他应该会留在这里继续当龙门晓乙. 朝廷的马队惹来一众观摩,他的脑袋里却静得像什么都不存在,马队一拐弯,他如预见般地瞥见了城门口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十年前,他就是在那儿被某个家伙用一碗清汤挂面骗掉了十年,十年后,他被那个家伙赶出了家门,她说她不要他了,于是,他再次站在这个角落边,多少次进出这座城,他都忽略掉了这个角落,此刻却让他清楚得意识到他已经当了多久的龙晓乙,若不是她的否定,他也许还会继续当下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甘心了,真的甘心了,若不是多次进入邻国也无法见到母妃一面,若不是因母妃的委屈,他真的甘心了,就待在那个丫头身边,一辈子也好,他会把那座恼人的京城忘记,略掉前仇旧恨,亏空国库便亏空国库,千古罪人便千古罪人,反正他已经不是皇十九子了. 可是龙晓乙有很多做不到的事,他必须得用皇十九子的名义来完成. “奔宵,再跑快点,别停下来,咱们得一口气冲回京城.” 她不要他,他自由了. 可是,原来,他很难高兴得起来. 45、第四十六章 雨过天晴,在龙晓乙离开得十天后. 龙家的马厩里少了一匹奔宵,归期不定,龙家前庭的书桌上多了一本烂书,没人敢翻,龙小丙抱着帐目在对贾管家发牢骚,指着龙家大小姐禁闭的房门指指点点地数落着什么,小丁站在一边上来拦阻着要冲进小姐房间的小丙一边竖起手指示意他小声点. “我做什么要小声些,若不是当家临走前交代我,我才不想留在这儿替那个败家小姐打点帐目呢,谁让她把当家赶走的,她真以为她自己有多能耐了,这么多帐目她是看也没看过,那么多事儿她也管都不管,躲在房里头看淫书,当家不在,根本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小丁为难地看了一眼贾管家,只是撇着唇角,顺着小丙上上下下的手指看向小姐禁闭的房门,两天了,她家那对足不出户解释为把鞋子丢在房间,人跑出去的小姐躲在房间里窝了两天,她没锁上门,吃喝照旧,只是趴在床上把以前买的淫书全部翻了出来,看得很是投入. 因为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半路回来查岗,翻箱倒柜的搜罗她的淫书,于是,那些书本儿都放风似地大刺刺地摊在床上地下.她怕房间脏乱,要伸手去收,却被小姐拦下了手. “吱呀”一声木门轻开的响声,惹来站在房门前的三人的注意. 龙小花散乱着头发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声澹道:小丁,肚子好饿哦,我要吃东西.” ddxs.com 小丙看着她那副睡到傍晚才刚醒的德行,没来由地提起一口气,怒声吼道: “你哪里有一点当家作主的德行,除了睡觉就知道看淫书,一点出息都没有,把当家赶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嚷着要学帐目料理生意的吗?你除了讲大话还会做什么,你这种德行凭啥把当家赶走啊!” 她被吼得一窒,向后缩了缩脖子,似乎才从梦里醒过来,挠了挠还乱着的头发,垂下脑袋去. “当家真是没看错你,除了好吃懒做,闯祸丢脸你还会什么?还大言不惭地说能照顾自己,你哪里能照顾你自己啊,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离开了大当家,你根本就是烂泥一团!” “小丙,小姐她还在伤心嘛…”贾管家想伸手去拦小丙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巴,却被小丙一把挥开. “你们就继续惯着她好了,她这种没出息的德行,难怪大当家不想管她的烂摊子了,我也不要替这样的主子管帐!” 小丙“啪”地丢下那叠厚厚的帐目,转身就走. 她不说话,只是蹲下身把那叠很厚的帐本抱起来,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然后,房门里传来很细微的呜咽声. 贾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而问小丁: “那白少爷今天也有来吗?” “今天还没来过,前两天一直都有来.” “丁丫头,你给我说说,是不是我老了,看不懂这年轻男女的事儿了,那白少爷是对咱家小姐那个啥的?唉,没想到大当家竟是那般尊贵身份,这下小姐可是再攀不上人家了,让小姐趁早死了心转移目标也是好的.” “贾管家,你别问我,当家的心思兴趣还能摸着个尾巴,但是那白少,小丁可半分也不明白,自从当家走后,他每日都有来咱们府里,却只是叫我给倒壶茶,坐在前厅上,也不让我叫小姐出门,也不让我告诉小姐他来了,就这么喝完一壶茶就走人,咱们府里的茶水有这么好喝么?” “大当家好茶,咱们府里的茶可都是上品,那是当然好喝啦!” “……贾管家,咱们的代沟还挺深的.” “现下怎么办?大当家一直都把小丙当左右手带在身边学着管帐,可他偏同小姐闹脾气,撒手不管了.”贾管家叹出一口气,对眼前的烂到极点的摊子束手无策,这虽不比得几年前,夫人撒手人寰时那般惨澹,却也相去无多,一大笔产业没人打理再加上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姐.他这才体会到大当家当年一肩挑起的担子是这般压人啊. “好办.交给白某便成.” 白风宁的声音突得从一老一少的身后响起,他从前厅走来,白衣依旧,笑脸依旧,不再多言,只是朝他们比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抬手摸上有些潮湿的木门,指尖稍一使力,推门而入. 闺床上的白色馒头应声一动,又恢复了安静. 白风宁转身正要掩上门,却见贾管家一脸焦虑地朝小丁眨眼,示意要她也跟着进去,防止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局面再次诞生. 白风宁澹然一笑,对自己的信誉度毁于一旦并不芥怀: “贾管家莫慌,白某只是来找龙儿坦白,她现在这德行,白某下不去手,请.”他喧宾夺主地做出送客的动作,将房门一关. 随即他放下笑颜,看着满屋子的书本绪乱地摆放着,几乎让他没了落脚的地方,他弯下身,拾了几本书,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索性架起腿儿看着她昔日的收藏品,再也不向那床上的白馒头多看一眼,只是机械地启唇说道: “圣上大赦十九殿下十年前亏空国库之罪,复其郡王爵位,不记前嫌,收归朝用,掌管户部.” 床上的白包儿一动,开始瑟瑟发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他不会再回来了,你摊一屋子的淫书也好,糜烂也好,不管帐目也好,被人嬉笑欺负嫌弃也好,他都不会回来了.” “……”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空再来为你多费心了.” “……你是故意的.”那白包儿哆嗦地发出一声细弱的指控,透过层层的棉花传进白风宁的耳朵里,却丝毫没有软绵绵的感觉,那每一个音节听在他的耳朵里都变得硬邦邦,紧绷绷, “你设计我…” 他想立刻应声一口承认下来,话到唇边又莫名地咽了下去,他不愿承认他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也不想听那硬邦邦的声音再加几分紧绷的线条. “你做什么要设计我…”小声的呜咽从薄被里别别扭扭地透出来,她不是笨蛋,她知道了他为何若有似无的挑逗总带着几分试探,故意提醒她龙晓乙的卖身契,只是等着她在最后关头拿出来,借口帐目算盘,激她去做工,只是希望她能稍微长进不要拖龙晓乙的后腿…不,她还是笨蛋,笨到现在才发现她被人耍着玩,笨到还相信什么破烂白马良人的屁话,笨到把唯一能依靠的人赶走了,却连后悔都不敢说. “因为龙晓乙是能创盛世的一国之君,因为忠臣不伺二主,因为…如果只留在这儿,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他会后悔.” 最后一句很伤人的话让白包儿掀开了白皮,露出龙小花这个肉馅,她被白风宁的话刺得从床上弹跳起来,跳下床,扬起手就想对着那张娇好的容颜打下去,说什么他留在她身边会后悔,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在拖后腿,给他一耳光,给他一巴掌,抽他一嘴巴,她肯定会好泄愤,肯定会好快感,肯定会把累积到快爆发的委屈一并爆发了. 他看着她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发儿散乱,衣衫不齐,抓狂的架势很足,可脚下的被子一拖地,她一个不稳地踩在脚下兀地一滑,他急忙抬手将她一捞,省去了她脑袋碰地板的惨剧,她却不领情地趴起来,推开他的手,扬手就对上那张本该笑得很无德的脸孔,却见他此刻只是幽幽地看住她, “你要打我?”他的薄唇轻轻地开合着,带出一声意义不明地叹息. “看动作就知道了吧!我要抽你呀!” “左边还是右边.” “什么呀!” “我问你想抽我左边脸还是右边脸.” “……” “要不,我让你正手一巴掌扫过去,再反手一巴掌扫回来?恩?” “……” “都让你打了,怎么还哭,哭了十天了还不够吗?” 她也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是她自己够笨才会上当,所以她的爹爹才对她说,谁都可以,除了白风宁不行,因为她会被人骗被人欺,她这副德行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想要嘛,不是他把自己看低,而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她收回了爪子,放在裤边磨蹭着,抱住膝盖蹲下身去,哇啦啦地扯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 她憋屈了好多天了,他走掉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有想努力过,她有偷偷到他房间拿帐本回来看,可是一进他房间的门就开始哭,拿到帐本后哭得更惨,全是他的字,最糟糕的是,她完全看不明白,那些收入余额,搞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她不是那块料,好想什么都不用管,不要负责任地躲起来. 她把淫书抛了一屋子,没人管她,颠倒黑夜白昼的活着,没人睬她,她想什么时候吃东西,要吃什么,没人限制她,她不去上工,也没人克扣她工钱,原来,这些她曾经想要的离开他后的自由,尝过后味道并不好,她突然很怀念有人罚她去墙边举红杏,有人逼她伺候他茶水,叫她坐在小板凳上夹菜给她吃,还教训她不准挑食. “你哭得很吵人呢.我知道有个东西能让你少哭些,本来不想拿给你瞧的,看来不拿给你是不成了.喏.” 她红着眼睛抬了抬眼眉,只见白风宁的手里正拿着一本眼熟的有些过分的破书,那些被撕裂的痕迹,每一道都出自她的爪子,她抖着手将那书本接过手来,看着那模煳掉的书名,突然收起了哇啦啦的哭音,只是咬紧了嘴唇,发出一些小声的抽噎. <爹爹,人家要> 原来她亲手撕掉的东西,却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东西,原来她窝在房间里苦闷的情绪,是在后悔,后悔她口是心非闹别扭,后悔她任性妄为假独立,后悔她亲手撕掉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后悔她以为会被一直纵容就拒绝长大懂事些. “我爹爹走了,还拿什么要啊,嗤.”她苦笑着随手翻了翻书,一张纸条儿从已经泛起褶皱的书页里落出来,她捡起来一瞥… 卖身契… 龙晓乙的卖身契. 她以为他最最在意的卖身契,他竟然没有带走. 她突然间模煳掉的视线,再难看清楚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只觉得有水珠儿不时地砸在那张纸上,这可能不是承诺也并非契约,只是他不要的东西,却让她突然觉得好安心,也许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不过,至少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她有一张未来皇帝的卖身契,不是也很强大么? “皇帝的卖身契,是不是不用认帐的?”她抬起头来呆呆地问白风宁. “大概要看他想不想认帐了吧.”白风宁有些怅然地一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抬起手揉住她那颗好似想通了什么的脑袋,这下糟糕了,娘亲的乌鸦嘴要是灵验的话,守身如玉也便罢了,但他很难对列祖列宗交代呢. 名花有主的女人,真是碍眼呐. 47、第四十八章 龙小花深知自己这辈子与帐本无缘,临时抱佛脚也并非聪明人的做法,更不是她的生活准则,她的座右铭就是大路不走拐小道,投机取巧,旁门左道才是她的最终归宿,更何况她的户部爹爹临走前帮她铺好了后路一条条,她随便跳上哪条也不至于饿死. 她既不会看帐本,那就培养亲信来帮她查帐呀,可是放眼她身边所有的人,发现能算帐加能信的过的家伙,只有那个把她鄙视到骨子里,正在造她的反并且有严重恋主变态情绪的龙小丙. “有没有最快速让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办法?” 她把这个问题丢给同样身为男人的白风宁,却换来他别有深意的一抹笑,眼眉一抬,聚焦起来盯住她. “龙儿,你怎会想到问我这般可爱的问题.让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方法,自然是有.不过,敢问你是要一时之兴的死心塌地,还是天长地久的死心塌地?” 她摸着下巴仔细思量着: “一时之兴貌似不太够,但是天长地久…也不要那么长吧.” 白风宁的眉微微一拧,却也不动声色,既而澹道: “哪会有女人嫌弃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太久的.”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我才不要他对我死心塌地那么久哩,那样很恐怖呀,他那么居心叵测又鄙视我,我肯定斗不过他的,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需要他死心塌地,等我不需要他了,我就一脚踹飞他.” 她勾画着怎样虐待小丙的计划,却瞥见白风宁的唇儿凝了笑,正不爽地朝她瞪来,一脸“这种厚颜无耻的大实话,你也真敢对我说”的表情,他随即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扬声道: “若想男人对你一时兴起,那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若想长长久久,那便将心比心,献身不够还得加些殷勤,但若你想找个收放自如,挥之即来,呵之即去的家伙,也得先掂量自己有几分底儿.” “收放自如,挥之即来,呵之即去的家伙,唉!对对对,这几个词不错,我就是想能不能把他变成这样的,我也好使唤…” “啪” 一盏茶被白风宁沉沉地砸在桌子上,她被他突得动作一怔,随即看着他突地站起身,一抚身上欣长的白袍,眯着眼朝她俯视下来,她被那危险的眼光瞪得缩了缩脖子,唔,她只是看帐本看的很头大,所以才想到个好主意,请教他这位阅历深厚的人生老师罢了,他用那副看“无耻之徒”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她的想法很无耻么?她会付小丙工钱的,只是不希望他跟着她天长地久而已,他迷恋她家户部爹爹的情节真的让她很害怕耶,还很喜欢刺激她幼小的自尊心. “你还真是雄心壮志啊?”白风宁的声调带着嘲弄,她还真敢应,她倒是觉得自己斤两足了,仗着娘亲的乌鸦嘴,真能把他折腾到那种地步?容着她心里惦记着别人,不稀罕同他天长地久,还要对他挥之即来,呵之即去?哼,亏得他还帮她立什么威树什么信,这个家伙哪里根本不需要,因为她已经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你说有志者事竞成的呀.” “我有让你把志气放到玩弄男人身上吗?” “我没打算玩弄男人呀,我只想要他乖乖听我使唤而已.” “你觉得这不算玩弄?哼,你还真够胆.”他挑眉笑道,随即抬脚走人,临走前他在她面前顿下脚步丢下一句让她很熟悉的很崩溃的话. “嫂夫人,告辞!” “唉?” 她又哪里惹到他白大少爷了?做什么又叫她嫂夫人呀,男人的心,真的好难琢磨呀,她还没降伏一个,怎么就有一个被她气跑了?难道她就这么没有收拢人心的魅力么? 男人心,海底针,搞不定高段数的白家少主,不代表她搞不定自家的路人小丙,可是要她对小丙投怀送抱,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此人贪恋她家前夫爹爹的美色已久,别的不说,这个品位已经很上升到很妖孽的境界了,对她这朵不咋的小花一向嗤之以鼻,投怀送抱是没差,她不确定她会不会被他告到官府,说她骚扰男童耶. “小丙比小姐还大两岁,怎会是男童呀,就是瘦弱些,小姐,不要想那么多了,为了大当家上啦!” “你是哪个府上养出来的色情丫头呀.”龙小花窒了窒,坐在大堂上,手里的帐薄向旁边的人头上敲去. “龙府上养出的丁丫头,小姐,上吧!”丁丫头捏紧了双拳, “你的目标不是把咱们客栈开到京城去,然后变成出的厅堂,入的帐房的女人,把大当家给勾引回来嘛!” “为什么我很有爱的伟大计划,到了你嘴巴里就变的那么龌龊?我是要杀进京城向他证明,我,龙小花也是个不错的女人!” “然后再进行勾引嘛!” “……是当一个‘够’得着,吸‘引’得了他的女人!不是勾引!你不要擅自简称呀!”她已经对着那把没送出的方算盘发过誓了. “对啊,你连小丙都搞不定,怎么能配得上现在掌握好多银子户口,还是皇帝的儿子的大当家嘛!” “哼,就凭你这德行还想一飞冲天当凤凰?人家大当家可是真龙皇子,可不是一支小红杏能攀上的,知道差距了就该识相点退到一边去哭.嗤.”龙小丙不知何时从前庭的门外走进来,看了一眼摊了一桌子的帐目,和那手握沾红墨的毛笔却只顾同小丁聊天把红迹弄了满脸的龙小花, “哼,你以为你做出一副刻苦努力的样子,就能骗到我么?哪有人算帐还安个丫头在旁边聊天的?你是没瞧见大当家算起帐目来房门一闭就是三天三夜,就连吃食都是我给送进去的,这就是你的办事态度?哼!” 令堂的,翻这帐目那么沉闷,找个人来讲讲话也要被嫌弃哦.她正要发作朝龙小丙顶去,却见小丁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东边---那是京城的方向,意思很明确,小不忍则丢男色,大不忍她就还得跟帐本互瞪到天荒地老,要利用人的时候,架子要放低点,做人圆滑,大当家不是教育过她了么? 龙小花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堆起满脸的笑意朝龙小丙咧了咧嘴: “那个,小丙,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点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误会?我对你能有什么误会,我对你虐待欺负蹂躏大当家的恶行恶状都铭记于心,大当家辛辛苦苦帮你操持家业,你说人家霸占你家业,大当家为保你清白,又为让夫人安心,洞房都没入就休了你,你说人家陈世美,大当家帮你千里迢迢地买淫书,你把书撕得一塌煳涂还踩上几脚,我对你有误会吗?有吗?” “……” “大当家尸骨,呸呸,不是尸骨未寒,是才离城不久,你就把那姓白的带进带出,叔嫂乱伦,毫不避嫌,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淫荡无耻!哼,你这种女人是我这辈子最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 “……”有那么最么…而且她刚才已经把那姓白的给气走了,他短时间估计又会恢复良好的小叔形象,不会来找她乱伦的. “就你破德行,还企图去京城开店?还敢想对我投怀送抱,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呸!” “唉?”她还有没有一点隐私权呀,连还没有想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哼,我这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我要去别人府里的帐房做工了,没空陪你胡闹.” “唉??你要跳槽?” “哼,我可没有卖身契押在你那,若不是大当家,我早就离你这祸害远远的了.” “不不不不不要呀,我我我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呀,我这次真的改过自新了,我已经拟定了好完美的计划,我们可以一起杀上京城去找你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最最最最最最最渴望最最最最最最最爱恋的龙晓乙呀.”她把他的“最”字三倍不少的奉还给他. “谁…谁说我爱恋大当家了!” “你不爱恋你脸红什么呀…” “我哪里有脸红,我对大当家那只是崇拜仰慕,你懂什么!” “……没见过仰慕到别人脸红心跳的…”小声咕哝. “跟着你别说上京城,连这个桐溪城都出不去,而且,我已经打算要成亲了,新东家不但让帐房给我管理,还要把女儿嫁给我,我会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然后去京城找大当家的!” “什么东西?!”他为了能找到龙晓乙,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这是何等的情操,反观她……唔...她的牺牲精神似乎还不能上升到小丙的那个程度,她没有小丙思念她家爹爹么?不应该呀, “你不是真的吧?你要娶娶娶娶娶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你家当家美么?” “这世上怎会有女子比当家还…”他正要心旷神怡地发表自己对大当家美貌的赞颂却随即发现自己着了这女人的道,立刻话题一转, “再怎样的女子也比你这德行的好!哼!再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了能去京城找大当家,娶个妻房而已,何足挂齿!” “你那挂齿的妻房也太可怜了点吧…” “哼,你以为这是在你那些破淫书的世界嘛,除了欢好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这就是现实,男人就要为事业而奋斗,难道为了个女人窝在一个小地方,不去大展鸿图吗?” “……”好啦,不用拐着弯骂她也是个不足挂齿的被抛弃的下堂妻啦,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我凭什么要放弃一个懂三从四德,将礼仪廉耻都铭记于心的娘子和找大当家的机会来帮你这家伙管帐本啊?” “就凭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当家一手打理出来的家业,你忍心它毁在我爪子里么?” “…你……”龙小丙一窒,明显被踩中了痛脚,只能忿忿地瞪着她. 龙小花则一脸无耻地笑着,原来“爹爹效应”在小丙的身上能发挥出良好的作用,她的投怀送抱不及龙晓乙的翩然一回眸,攻心唯心,她不得不出下流招数哒. “好哇你,竟知道拿大当家来压我,行,我就给你这不成气候的主子一次机会,别说我负了大当家的一番心血,哼!”龙小丙对着她翻出一个白眼,皱起眉来想着难题刁难她, “这么着吧,这桐溪城分号的客栈,虽为咱们大龙门客栈的总店,收益却总不如外城分店和其它店铺,年年排行倒数第一…” “耶?你说我上工的这家客栈收益是倒数第一?” “哼,你才知晓,若不是大当家念在这是你的家底的基业,早就该丢了这赔钱的客栈了,每年不知道赔了多少银子维持供着你上工的这间老字号!” “……”怪不得她每天在客栈里闲的发慌,根本没什么活儿做,除了八卦是就打瞌睡,外加被掌柜教训. 龙小丙撇了撇嘴角,不想多泄露大当家顾全她的信息,也不想让她知晓大当家就是既怕她无聊也怕她忙碌,这才留了这间没收益的客栈,既不改造也不翻修,只是留在那儿占着块地儿: “总之,如果你能在一月之内,让客栈收益增加,也不需要多,只要能不赔银子,收益额爬上倒数第二,我便承认你有心打理客栈,乖乖留下来继续帮你打理帐房,但若是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咕噜”龙小花吞下了一口唾沫,等着龙小丙的条件. “那我便要带走所有大当家房间里的东西,从你这里消失!” “耶?”他果然还是在肖想她家爹爹的胴体,竟然连衣服和摆设都不放过呀呀呀!他这根本是要跟她打爹爹保卫仗嘛!只不过他们俩谁赢了,都得不到爹爹的芳心一片和赞许一句,呜,好没前途和经济利益的比赛呐. 于是,爹爹保卫战打响. 龙小花第一举动就是去求教与爹爹私交甚密,且最短时间内对她因材施教的免费军师白风宁商量对策. 她冲上了白家山庄,砸响了白家的大门,却吃了一记很甩的闭门羹. 家丁来报,手里拿着一张很没爱的宣纸对她喧嚷道: “我家少主交代如下:男女受授不亲,叔嫂需要保持一定距离,为保嫂夫人与白某所剩无几的清白,从今日起,白某将很不方便很没时间很没空见嫂夫人,还请嫂夫人另去找别的挥之即来,呵之即去的蠢货.不要一出了问题就来对居心叵测又小心眼的白某投怀送抱,然后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谢谢合作.” “耶?!” “砰” 白家山庄的大门在爹爹保卫战的第一天把龙小花甩在了外头,背叛了她的意志和信任,让她孤身一人,危机四伏地对抗肖想爹爹的恶势力.小叔果然是好靠不住的物体. 嗤,他这头蠢白马又在闹什么脾气呀! 48、第四十九章 天候转凉,夏过初秋,最后一尾夏天的微热也随秋风扫离京都临阳城,可若大的京城却无人在意天候,天子脚下,他们的天候便是那皇宫里的一人,他晴则城晴,他若有闪失,只怕这临阳城也要遮天闭日好些时候. 龙床被明黄的金线帘幕遮住,那轮朝廷的太阳被遮蔽在里掩饰不住几声轻咳,隔着帘幕看向立身在床榻外一定距离低垂着视线的皇十九子,他从获准还朝进京后,并没有奏请要见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一面,只是居在他赐下的王府,接下他赐下的职务,对向他这卧病在床的父亲请安一事似乎毫不热衷,直到今日,也终是他宣见了这惹来众朝非议的皇十九子,他才站在自己面前. “户部帐目查对的如何?” “敢问皇上是问盛历哪年的帐目?” “近十年的.” “烂帐一团.”他据实以报,言简意赅,也顺便解释他没时间来向他磕头请安的原因. 那帘幕后的人沉默一阵,随即又传出音: “听户部官员奏报,你坚持自己的官印用’龙晓乙’这个名字,是何道理?” “十年在外,臣习惯了.” “……龙晓乙,这个名字比朕给你取的名字还好么?哼,也罢,听前去迎你的礼部官员探察,你不是在外有娶妻房,那龙姓便是她的姓氏,既是如此,为何却是你一人回来?” 龙晓乙微微一簇眉,只是澹然应道: “边境城池女子不懂妇道妇德,又无半分才情,早被臣休离,平日臣奔波在外,同她并无感情.”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我知你这孩子一向眼高于顶,又怎会屈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也好,若你随意娶个女人回来,岂不辱没了你,这满朝文武的千金若有入得了你眼的,便告诉朕,既是回京了,也该早日安生立命.” “……” “怎么?你是否又在想朕是想手里多个人质牵制你?让你有妻有子便好约束你?” “……” “呵呵,你若要这样思量,也不无道理,既是你喜欢用龙晓乙这名字,便由着你吧.” “谢皇上成全.”他谢过恩,想要起身告辞,却又被帘幕后的人叫住了脚步. “朕还有件差事要交托给你,明年开春的恩科官吏选试,由你来点派官员.” “……回皇上的话,臣执掌户部,选拔官员乃吏部之责,如此越俎代庖,似乎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你是朕的儿子,别说钦点官员,就是朕要把这江山传位给你,也没人会说不妥的话.” “……”他抿下唇,只是抬眼一扫视周围太监宫女,他们虽皆是头低垂目,像背景似地站着,但并不代表少了耳朵没了嘴巴,他轻轻一撇唇,他的皇父走起棋子来向来不按章法出牌,章法乱只求胜,这一招是实是虚,他没底,一点底都没有,十年前的他大概会接实招,而如今他只能见招拆招, “臣会先会同吏部众位大人一起商议后,再交由皇上定夺.” “…哼…如此也好,你跪安吧.” 他躬身行过礼,转身跨过门槛正要离去,却见那宫廷走廊的石柱后靠着个一身华贵朝服的少年模样的家伙,那眼神半是挑衅半是不屑地朝他打量而来,敌意不言而寓地射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嫡亲皇孙---宫曜凰. “十九殿下刚回京城,可还适应这京里的环境.小王在京城混得很熟,上至哪家王公贵族的府最气派,下至哪家粉楼的女人最销魂,小王可一一向十九殿下你介绍介绍啊.” 龙晓乙眯眼打量了这小鬼一番,兴许是因这家伙和某人的年龄相彷,又因那从头到脚散发出的懒散劲,满□□话,外加丝毫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意图,令他眉头一动,失了刚刚应付那帘幕后的皇上的耐心和戒心: “死小鬼,滚开.” “你竟敢叫我死小鬼?你这刚被皇爷爷从外头捡回来的不孝子竟敢这么称呼小王?”宫曜凰被一激,跨上前来直接揪住他深紫色的朝服. “十九殿下不是你该叫的称呼,我是你皇叔,是谁教你这般和长辈打招呼的?以后见着我,该有的礼节不准少.”龙晓乙澹澹地看了一眼那拽住自己衣领的手,伸手简单地拨了开去. “你这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家伙,竟然敢妄称我的长辈?我和你官职同级,你户部我兵部,为何我要对你行礼,嗤,笑话!” “就凭我是你叔叔.”别说他这才十八岁的小侄儿,他还有好几个比他这个当叔叔年岁还大的侄儿呢. “你…哼!我今日不过是来告诉你,别仗着皇爷爷顾念旧情让你执掌一部便拽起来,下届官员点派虽归你管,但是!!”宫曜凰重重地强调了转折的音, 随即眯起眼儿警告道, “那白风宁是小王的人,他若来应考,势必要进我兵部任我差遣!你可明了?” “你要白风宁?” “对!小王要他!” “好,尽管拿去吧.” 龙晓乙轻轻地挥了挥手,一副不用同他客气的模样,越过了这在他面前耍赖似的小侄儿,这宫廷的教育是越见失败了,这般大刺刺地冲到自己叔叔面前来警告挑衅,只是为了要同他抢一个男人,嗜好真奇怪. “你,你竟敢不把小王放在眼里,就算白风宁现在心向着你,但他迟早会知晓小王才是适合他的人!” “……”他疾步走在宫廷的走廊上,深呼吸,刻意忽略掉身后那把话说得暧昧不明的小侄儿,否则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回身给他一顿好打,他不要面子便罢,他还要做人,一点也不想和那白风宁扯上啥不清白的关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小王讲话啊!” “你说你在京里一切都很熟?”他突然顿下脚步,回身看了一眼对自己紧迫盯人的小侄儿问道, “你知道哪儿有看大戏的茶馆吗?” “啊?喂!小王在跟你说白风宁!” “你皇叔我想看<武松打虎>,哪家茶馆有这戏?” “你……”品位怎么这么差劲?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请安?不要去的话,带我去茶馆.” “我……”是来给你下马威的耶! “白风宁那家伙最爱干的事就是看戏,而且是越闹腾的戏越好,想笼络他,你最好多跑跑茶馆.” “……他也喜欢看<武松打虎>?”宫曜凰狐疑地瞥了自己的亲叔叔一眼,表情很是诡异. 龙晓乙一怔,视线一转,思量了一阵,唇儿略有似无地一笑,几分涩然,澹道: “大概吧.应该不讨厌才是.” 他在身边都看不住的红杏,相隔遥远,此刻大概早就怒放到墙外去逍遥了吧. 事实上,龙晓乙猜错了,白风宁不喜欢看<武松打虎>,他甚至十分厌恶这场戏,尤其是在他对那朵小红杏发表了拒绝接见的通牒后,正如他此刻待在茶馆看着戏台,思虑复杂,喝茶听曲,他承认自己不在兴头上,只因那台下围着一群龙小花的忠实的追捧者正议论着缺了龙家小姐的<武松打虎>着实没有看头,就连武松哥哥也不习惯那只换了人大猫太过听话,打不出生龙活虎的劲,惹得他唇儿倔强地一撇,指尖儿不时地敲打在桌面上,手撑着下巴别过头去索性看向刮着秋风的窗外. “少主,要不在下陪您去妓院吧?”白无忧瞥了一眼自家无心恋曲,心儿奔放出窗不知又扎根在哪家府墙外等着红杏出墙了. 白风宁古怪地看了一眼白无忧:“我干吗要去妓院?” “您心情不好不是都上那去么?莫非您想守身如玉了?” “……可否烦劳你别在我面前提那四个字?”是,他是很久都没有动过要去妓院的念头,是,他是心情不好,是,他有绝对的理由可以上妓院再闹一次脾气,但是一想到某个无耻的东西对他妓院之行严肃抗议过,脚就不听使唤地自己飘过那片红粉之地,他自己也很无奈呐,有时候脚程太快也未必是好事,自己脑子还没想明白的事,身体提前却给他做好了决定. “是,那守贞护洁?” “……京城里可有什么消息?”他赶快转移话题. “有,听闻皇上钦点十九殿下为下届恩科的主试,那宫曜凰已向十九殿下下了战帖,说是势必要得到你.” “……那小鬼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在我面前嚣张便罢,跑到晓乙面前叫嚣,还不被他给拍扁了.”被两个男人争来抢去,他丝毫体会不到快感,名誉上还要大受其害. “少主,你是不是也该准备进京赶考了?” “也是该准备准备了,碰上晓乙那家伙当主试,定要对我多加刁难的,要不我就在我的试卷上画一副红杏墙外遍地开的美妙春景,一定让他爱不释手,百看不厌.想摸不敢碰,想撕舍不得,呵.” “……少主,追杀您的人已经很多了,请不要无谓的加重在下的工作量.”少主那喜欢笑着脸儿做尽让人厌恶的事的邪恶个性为何就不肯改改呢?明知道自己武功其差却尽惹事,他这个保镖真的很辛苦啊,被龙晓乙追杀还比较好应付,但是要被当朝十九皇子追杀,问题就很大条了.白家就算是武林世家也要给几分朝廷的面子吧. “以他抱着算盘和敛钱屯粮的脾气,顶多就是判白家多交个百把年的赋税,想追杀我?哈,我的脚程可不是白练的.”白风宁抿下小玉瓷杯里香茶,对十九殿下那吝啬脾气简单下着定义,顺带自嘲了一番自己如今已经快的登峰造极的脚程,已经连他自己的思绪都控制不了了,造孽! “那我们何时动身去京城?” 他若有所想地轻轻启唇: “再等等,不急.” 还不急?可一般举子这时候都提早到京城打点了.就算少主在京城有两扇后门可以随时开合也没必要这般悠闲自在从容自得吧?莫非在这桐溪城还有放不下的事么? 白风宁抿着茶,静默了半晌,状似无心地探问道: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最近在做什么?” “你说哪个没良心的家伙?” “……” “…龙家小姐?”少主那张总是笑得让人厌恶又镇定的嘴脸能换上这么一副憋屈的表情,很难见识到. “恩.” “她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 “能吃能睡.” “……”你最好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我今天晚上就把白家剑丢去良家闺女的闺房放肚兜儿的柜子里,让你去拿回来. “……”好恶毒的招数,竟然为了探听情报不惜牺牲清白女儿家的名誉,碍于淫威,白无忧张了口, “前些时日,她频频来找您,都被家丁给打发走了.” “恩,然后呢.”对女人,该教育的绝不手软,想对他挥之即来,呵之即去,哼,欠教育. “然后她窝在龙府里好些时候,就开始频频上□□坊了.” “她不好好想对策料理客栈留住自己的帐房,上那去做什么?”若在平日,那朵小红杏几日不上□□坊就该浑身难受了,可这回子,不是她和她家那不服气的家丁龙小丙打赌的重要时日么?果然是又努力不了几天,立刻故态重萌去□□坊找安慰了么? 他还以为龙晓乙教育不好的,他因材施教,对症下药肯定应该事半功倍,没想到这朵红杏儿如此顽劣,把晓乙给气得爆血管远走京城,这回子又要把他气得抓心挠肺地甩袖去京都么? “在下不知,只是瞧见她频频地去找那书店老板,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经常掩上房门来好生讨论.” “那书坊老板是男是女?” “男的.” “……” “少主?你起身要去哪?” “突然来兴致了,去买两本□□看看,小如意的新书也该出了吧?” “你说<爹爹,人家要>?” “我讨厌那本书.”他说罢,撩袍下楼,直接飞身奔向□□坊. “少主最近的脚程是越来越快了,不过,买个□□而已,用那种逃命的速度奔去做什么?”白无忧摇了摇头,张手叫来小二, “小二,结帐.” 如果没有他,少主又吃霸王餐了. 49、第五十章 一进那□□坊,白风宁深刻地感觉到他在被一道很炙热的视线挑逗,他转过灰色的眸子,用一种绝对保持距离和毫无杂念的眼光轻笑地打量那粉味十足的男人,一头柔亮的青丝扎得十分考究,手指兰花姿势十足,看着他的眼神略带几分羞涩,那摆明姑娘家的视线让他头皮有点刺麻,只得轻咳一声: “敢问这家书店的老板是?” “人家我就是.”那粉男抿着小唇答道. “……”一阵拉长的沉默从白风宁略启的唇角飘出来,他任由那股勐然袭来又突然消失不见的酸味在胸口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去自如,木然地愣在柜台前半晌,突得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的嘲笑,他还以为那家伙真的对他挥之即来,呵之即去,毫不迁就,他闹脾气她就去爬别的墙头了呢.唔,这个墙头太粉嫩了,估计她爬不上去,好了,他舒服了,转身准备走人. “白公子,人家我仰慕您大名已久,给人家我签个名吧,拜托了.”那粉男双手抱拳靠在胸前,一脸期待的样子让他寒意四起. 他转而一笑并不推拒,顺水推舟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毛笔和宣纸,随口问道: “听闻老板与龙家小姐有所交情,敢问你们最近可有商讨什么?” “龙家小姐?你说的是那猥琐没出息的龙小花?” 他停下手里的毛笔,突然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朝粉男看去,猥琐又没出息?恩,好精准的形容词,不愧是书店老板. “唔,这是人家我和猥琐没出息的龙小花的商业秘密,不能告诉白公子,人家我也很难过呀.”说罢,还双手互顶着手指,一脸委屈样.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商业秘密?呵,想来老板是把白某当外人,这名也不必签了,告辞.”他一看软的不行,立刻换了态度,一丢毛笔,甩袖准备走人,身子一转袖子立刻被人拉住了. “我说我说,唔,美男的要求就是很难拒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在托我找一个人而已.” “找人?谁?” “小如意呀.” “……” “可是,我托人去问了很多货商了,都说那小如意神龙见首不见尾,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有可能那么简单地找出来,唉!” 白风宁听罢,只是了然在心不再说话,正在思量间,身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拿着一本书儿要老板结帐,那声音熟悉的让他动了动眉头. “老板,结帐.” “等我要了白公子的签名再来给你结帐啦.” “老板,这本<爹爹,人家要>卖的好不好呀?”那声音完全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爹爹,人家要>小如意的书能卖的不好嘛,人家那是有口皆碑的.”老板正不耐烦自己和偶像的亲密接触就这样被打断了,一心看着白风宁在自己的宣纸上签下大名,却见自己的偶像正提笔撩袖却完全下不去笔,用一脸“完蛋了,你怎么跑来了”的表情看着突然跑出来结帐的---女人. 胸丰,腰细,臀儿翘,衣襟儿很不良家妇女的大开着,露着小半截香肩,一头不似中原人直发的大波浪卷棕发拦腰披下,大卷的刘海下隐秘着一双深灰色的瞳眸,鼻儿高挺,唇儿丰厚,着实一个性感尤物,但是,却完全不是书店老板的菜,在他眼里看来,这女人怎么看怎么讨厌,除了长相漂亮,根本没气质没涵养没操守到了极点嘛,尤其是她干吗热情如花一脸深情地看着白公子呀! “我说,小风宁你还要呆到什么时候呐,看到我来你就这么不开心嘛,还嘟嘴巴给我看,你那为情所困的小脸好可爱喏,快让人家亲亲.” 话音刚落,那女人竟然真地扑上了白公子那娇好的脸,捧住那因为要签名而微微弯身的低垂的脸孔,响亮又奔放地将自己的红唇印上离白风宁的嘴唇很近的脸颊边,发出很□□的一个音节--- “啵” “噗!” 唉?怎么多了一个声音,这种特有的嘴巴喷口水的声音似乎只有龙家的大小姐才发的出来呀,粉老板还没有承受住自家的偶像被人调戏的打击,转头就见那猥琐没出息的龙小花正瞠目结舌站在自家的书店门口看着店里正搂成一团在柜台前亲得难分难舍的狗男女. 龙小花稳住气道,大口地呼吸着,四下一扫视,看住门口边摆着“新书上架”牌子的柜子上,放着几本<爹爹,人家要>,她随手操起一本,毫不留情力道十足地朝那被人搂住脖子,啃得毫无招架余地的白风宁砸去. “啪” “姓白的,你好狗血,嫂夫人鄙视你!” 她狗喘气地嚷完,然后,她转身狗血地奔了. □□在白风宁的脑门上停留不过一刻,随即落下,被砸的人很是莫名地一愣,垂下视线来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美颜,感觉那停留在脸颊边的唇感还在蠕动着,顿时明白过来这一砸倒不是白挨,如此画面,那醋桶没有走过来对他一顿狠踢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他急忙推拒开面前那啃完他左脸又打算染指右脸的女人,转身打算狗血又配合地追出去,却在脚尖儿刚点地就被身后的女人拽住了后衣领. “你今天要是敢狗血地追出去,我立刻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你明知道老娘最讨厌女人误会跑走,男人急着追出去说‘我可以解释’的破剧情,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演?恩?” 被拽住衣领的白风宁苦笑不得地转过头看住自己空降的娘亲大人,深深叹出一口气: “白池氏,你不在家好好写书,跑出来打扰儿子的狗血□□,很闲哦?” “喂,你这个不孝子,我都告诉你了,不准叫我那破姓氏,谁是白痴啊,要是早知道你爹姓白,我这姓池的死也不会嫁给他,你也就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是是,白池女士,感谢您的孕育再造之恩,不是您翻云覆雨,未婚先有子,从小拿□□对我谆谆教诲的哺育之恩,便没有我白风宁今日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德行,但先下可否放了儿子,让儿子先去追女人?按照书里的规矩,此时不追,儿子将会有好长一段罪要受呢,您何其忍心?” “好呀,你去追呀,看有哪个女人要听一个脸颊上挂着红唇印的男人的解释.啊哈哈哈哈!”白池氏笑的很是嚣张,对自己印在儿子上红唇印很是满意,她们番帮女子不拘小节,这只是对喜爱的人儿打招呼的一种礼仪,左边亲完右边啃啃,这个不孝子,在中原混迹太久了,都忘记自己身上的番帮血统了,竟然敢推拒她如此热情如火的亲亲. 白风宁微微一皱眉,抬起袖就往左脸上擦去,不动声色地回敬道: “同女人解释,那根本是多此一举,这种时候,用嘴巴苦口婆心解释的男人就是蠢货,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强吻上去就好了,这不是您在我十岁时的时候就教给我的常识么?” “好家伙,现在是把我书里的男角儿伎俩全部学了去,到处毒害良家闺女了?连自己的嫂夫人都不放过?恩?”白池氏拍了拍高出自己许多的儿子的肩膀,一脸欣慰地叹道, “我不是让无忧警告过你了么,名花有主的女人不能惹啊,你要是守身如玉,你娘我会觉得世界很灰暗呢,白家的香火还靠你传递呢.” “娘,能不能请求你,不要一提香火就直直地盯着儿子的下半身打量,那儿没问题,不需担心,碰到真命天女立刻就帮您延续香火可好?” “讨厌啦,你讲话怎么还是这么死相.” “说到毒害良家闺女,您做的可比儿子可成功多了,不是吗?”白风宁略微低了低声,在她耳边轻叫道, “小如意.最近又在写什么害人的新□□儿?” “喂,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挑逗自己娘亲啊,”她故作娇羞地推开了他的胸膛,却随即小声地靠上他的耳边小声咕哝道, “人家我最近瓶颈了,所以才来让你帮忙找灵感给我嘛!” “又瓶颈?” “对呐,上次写爹爹系列,还是你给我提供那龙家小姐和晓乙的素材,才能写得那么顺畅,那么受欢迎的,没想到这禁断伦理类的主题这么受欢迎耶,所以,这次再帮娘亲一次嘛,好啦,乖儿子!” “……娘亲.那个爹爹系列是儿子我跟你提供的素材么?”他笑容可鞠地问道,十分期盼一个否定的答桉. “对啊,好几次晓乙在外地做生意,你拉晓乙上咱们家做客,不是还让娘亲我对他盘问上好一阵么,他家小女儿出落的如何啦啦啦,他有没有想禽兽之类的想法啦啦啦,他有没有想对她这样那样啦啦啦……说到这,晓乙和他的小女儿不是住在这桐溪城么,快带我去见见他们呀,你应该见到他家小女儿了吧,是不是跟他形容的一样,还蛮可爱的呀?他们可是我艺术创作高峰点的见证呐!虽然他总是很不合作地被我问得直瞪我,但是我……喂,你干吗突然一脸憋屈的表情呐.”她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的起劲,却见自己儿子突得板起脸孔撩袍就往门外走,她只得朝被他们母子吓的脸色发白的书店粉老板歉然一笑,提步赶紧跟了上去. “喂喂,你不去追那位嫂夫人了哦?还是发现娘亲比较重要对不对?” “没,我只是越来越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无力地看了一眼抱住自己手臂的娘亲,他脸有红印,心情不佳,追女计划暂且作罢了吧. “搬什么砸什么?哎呀,我们什么时候去拜会晓乙和他的小女儿呀,我要他们给我灵感呀灵感呐!” “晓乙回京了.” “他还是回京了?唔,人家<爹爹,人家要>的结局可是大团圆呢,现实果然很残酷喏,那他的小女儿呢?” “你刚刚不是瞧见她了么?” “瞧见…瞧见…”白池如意眨了眨眼,思量着刚刚见过了什么人等,寻思过后… “唉??!!你说那个该死的把我的<爹爹,人家要>砸在地上,践踏作者的一片辛苦,还灌着醋儿酸熘熘地嚷着‘嫂夫人鄙视你’的猥琐没气质没水准没涵养的臭丫头是…是是是…是晓乙的小女儿?我书里那风华绝代万人景仰桃花遍地乱开的女主角儿?” “……”白风宁微笑地点头. “噗!!!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不承认啊!!!那那那那那种东西,那…那种货色,那那种…等等…你刚刚一脸急的要死的模样要追出去…你莫非和晓乙在…” “……”他撇着唇儿,不置可否. “抢女人?!”还是那样一个没风度不咋的女人? 老天呐,这是谁家没出息的清纯儿子啊?她绝对不承认这狗血到家没前途的美貌儿子是她白池如意出土的品种,是生产爱情打造爱情升华爱情叱嚓□□界的小如意教育出来的儿子呀呀呀! “你真的好狗血耶!?” 而她,真的好想哭耶,她的乌鸦嘴怎么又灵验了嘛,唔…儿子看上名花有主的女人灵验也就算了,无后那一条可不可以当她没有说过,阿弥陀佛,算了算了,要不然她白池氏很难对白家列租列宗交代呐. -------------- <清空万里>广播剧第一集出来哒,大家一定要帮忙点哦,如果大家喜欢的话,说不定<大龙门客栈>也有机会能做成广播剧呢~请大家务必支持,点一下嘛,好咩好咩~乱抛媚眼扭动~ 虽然是我写的,但是我听的时候都笑的喷茶了,比我写的还搞笑喏~还有美工的海报超级有爱的,那张众阿哥会审图,噗... 颠颠家族帮某樱做的广播剧第一集终于出来哒: 50、第五十一章 秋风凉意阵阵扫,寒意逼人不自知. 桐溪城此处西南边,秋天来意正浓却也不见得有多寒人,可此时坐在白家山庄凉亭里的白池如意听着白无忧报告自家少主近日里的丰功伟绩,却硬生生地被自家儿子那寒意逼人狗血天雷的沦陷故事给冷的鸡皮疙瘩直往手臂上冒,而且是争先恐后地冒. “无忧,你先等等,让夫人我先整理下故事梗概,”她端起瓷玉茶杯,豪饮下一口, “啪”地砸下杯儿,定定地看着平静地报告完少主心路故事的白无忧,“你是说…他…” 她指住那个不动声色,毫无所谓地摇着纸扇欣赏平湖风景的不孝子: “为了帮晓乙甩掉他家小女儿那个包袱,就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去骑着白马勾搭人家的小女儿,挑逗自己的嫂夫人,利用人家移情别恋少女怀春狗血无比的心理,逼人家管帐目学算盘,好让晓乙无后顾之忧回京城去,这回子计谋成功了,人家小女儿也了解了他狼子野心的目的,阴险无比的性格,放荡不羁的肉体,把他给甩了?” 语闭,她用一种“窝囊”的眼神看住坐在一边的“白公子”. 听到“甩”字,白风宁面色明显一窒,抿了抿唇,随即又痞痞地转开了视线,抓起一把瓜子仁丢进平湖里去挑逗那些有了食物就很容易讨好的小鱼儿,真性情得让他感到禽兽的可爱,比起女人的口是心非来,简直是讨人喜欢多了. “夫人,就表面看来,应该是少主甩了人家,因为龙家小姐多次上山庄来找少主,而少主都差人把她给谴走了…” “你懂什么呀!避而不见就是心虚,越闹别扭就是越在意,这种浅而易见的道理都不懂,你家少主,我家不孝子根本就是斗不过人家了,就开始搞自闭自虐自抽,没想到哇没想到,这晓乙自己情商低能到不行,根本搞不清自己小鹿乱撞是怎的回事,一脸单纯迷茫无邪的模样,结果,养出来的小女儿段数竟然如此登峰造极,无忧,你记着,这跟人玩暧昧的最高段就是一面跑来找你,看着你,听着你,但是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你,若你要一闹别扭,不敢见她,喏喏,就跟你家少主这德行,那就是输了,输的乱七八糟五体投地,还要被人家说没风度没气度没涵养,人家小女儿眼泪挤两滴,还赚饱了同情悲情分,明明是被人甩了,还要被人当负心汉唾骂,好毒的招数啊!” “白池氏,你也稍微装点瓶颈的样子给儿子我看看好么?你哪里看起来像没灵感了?”被数落到一无是处的白风宁微微侧过笑颜. “我这是在教无忧分辨好女人和坏女人,万一让无忧跟你一样想了个这么破烂的主意,掉进自己挖的坑里,那可怎么办?从小娘就教你,女人的心啊,有时有容乃大,就算你过尽前帆,只要你最后愿意上她的这条小破船,你那条玉臂就算枕过千人,也是过眼云烟,眨眨眼也就过了,但有时这女人的心儿小的跟针尖一样,最最忌讳的就是男人拿假相故意来戏耍自己宝贵又珍视的小感情,尤其是先对人家好到百依百顺,最后说一句,其实那个我玩玩而已,这种破烂话一旦说出口,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 “……” “喂,你们俩不要同时翻白眼看着我呀,问我问我问我呀!” “无忧,劳烦你帮我问她.”白风宁将包袱一丢,继续将湖里的可爱的小禽兽喂的饱饱. 无忧领命,叹气问道:“夫人,意味着什么.” 白池如意完全没有被降低教育男人的热情,拍桌嚷道: “没戏唱了!” 白风宁手里的瓜子仁一把撒进了平湖里,眼儿微微一眯,瞧见那水面跃起的小鱼儿奋力地抢食,那当仁不让的小模样让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地嗤笑. “对女人而言,一句‘我们玩玩而已’比一千句‘我中意你’更有杀伤力呐,从此以后,不管你对她多好多顺多体贴,她都觉得你别有居心用心不纯目的阴险手段毒辣,稳住自己的小情绪绝不上当!” “那若我任她挥之即来,呵之即去呢?”他看着小鱼儿,却对自己的娘亲进行心理咨询. “唔,如果你能任由她挥……唉?你要任由晓乙的小女儿对你……”白池氏大挥了两下掌儿,立刻怒道, “不许!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小如意的儿子,不在儿女情长世界所向披靡也就罢了,怎么能任由那么个东西对你这样那样,就算她道行高一点,有老娘在这里坐镇,就不能看你堕落下去!” 她说罢,拉起自己那看鱼儿出着神的儿子就向外走. “去哪?”他不解地问道. “打仗!”她的拼搏精神在沸腾, “正所谓情场如战场.避而不战不代表会获得最后胜利呀,要想赢就要主动出击,放心,有为娘在,为娘会给你做主的,就算那小丫头段数再高,为娘也要她伏手称臣,啊哈哈哈哈!” “……儿子倒觉得你们俩挺像一丘之貉,您只要别胳膊肘最后往外拐就好了.”小如意的□□一向是女权至上,男角儿虽然强势却也拿女角儿毫无办法,他的娘亲根本就是站在女角儿的立场上再欺负男人呢,指望她帮忙,嗤,别越帮越忙才好. “你怎么能这样想为娘的呢,虽然晓乙一直是为娘幻想的完美男角儿,虽然为娘的一直对他的美色赞许有嘉,对他的身段也有所觊觎,对他可爱别扭光做不说的闷骚性子有所……” “白池氏,要儿子念白家家训给你听么?你夫君尚在,而且他也刚好也是光做不说可爱别扭的闷骚性子,小心他收拾你哦.”满嘴被人家的爹爹诱惑的调子,竟然还敢说要帮他做主,她不当叛徒朝秦暮楚就很好了. “我…我就幻想一下嘛,你别对你那闷葫芦爹打小报告呀,喂,现在为娘是在帮你呐,趁晓乙爹爹还在京城,天要下雨,女要出墙,为娘的就帮你摘下这朵半出墙小红杏,不管她有意没意,先帮白家续个香火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 “……您打算在哪开战?” “大龙门客栈!” “你要儿子大庭广众之下延续香火?敬谢不敏.” “你真当我是白痴哇,带你去冲到人家家客栈去霸王硬上弓?嗤,我自然有办法让那朵小红杏原形毕露呀,那么爱吃醋的家伙!” 世界可以狗血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个问题从昨日□□坊与白风宁一别便在龙小花的脑海里盘旋不已,但当第二日晌午时分,那昨日与白风宁吻得浑然忘我的女人甜甜蜜蜜地抱着那姓白的手臂笑眯眯又挑衅地走进大龙门客栈用饭时,她终于知道这个混蛋世界的狗血是可以毫无至尽生生不息源源流长的. “小二,过来点菜.” 那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地一手为扇在脸颊边扇着风儿,另一只手拍在桌子上豪迈地嚷道,而白风宁只是轻笑不语,一脸纵容地任由身边的人去胡闹,径自喝着茶水,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让龙小花气得直磨牙. “1227,你继被当家抛弃后,又被白少给甩了哟?他偷情的对象又换了耶.”813拿手肘碰了碰她, “不过,真是知人不知心,这位新相好看起来也是嫁作人妇了嘛,还是番帮人哩,怪不得发色和瞳色都同我们不一般,不过,白少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有夫之妇呀,特殊癖好嘛?没想到白少的口味这么重哦.” “喀喀喀喀”回应她的是一阵诡异的声音. “1227,我在同你讲话呐,你不要再咬盘子了啦.” “喀喀喀喀”就是要咬!眼神怒瞪. “人家在叫你去点菜呀!” “喀喀喀喀喀喀喀!”你自己干吗不去?翻一个大白眼. “人家没叫我呀,人家明显是来找你这个老相好示威的,你去送死啦!” “喀喀喀喀喀!”你好没义气! 她被813勐得一推,直接被送上感情的残酷战场,怒视着面前两个纠缠的狗男女,张口问道: “喀喀喀喀!”要吃什么! “小风宁,你介绍的这家饭庄真有意思啊,小二咬着盘子来帮客人的点菜的?” “龙儿,要点菜还是要咬盘子,选一样.” 龙小花对那句龙儿嗤之以鼻,摘下嘴巴里咬得欢腾的盘子,没好气地嘟了嘟嘴,随即眼儿一转,笑意满盈道: “两位客官要尝尝咱们客栈最近的招牌菜么?” 白池如意打量了龙小花一番,昨日只记得她的暴力和飚高的声音,人长成咋样,还真没瞧仔细. 眉儿弯弯,眼儿圆圆,唇儿嘟嘟,一身和其她丫头一样的跑堂装,走得还是青春路线,小喇叭裤儿配着小裙摆,粉色的边透着几份可爱,和她从晓乙嘴巴里逼问拷打出来的模样倒是彻底重叠了,想到晓乙当时手撑着下巴,半遮着脸,一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做贼心虚的样子,憋了老半天,脸儿有些透着微红,只丢出这么一句… “还勉强算得上可爱,只要性子稍微收敛点便好.” 很中肯的评价,若是把那几份不自觉流露出的猥琐又没出息的狗腿样收敛点,不要露出一耍坏就把窃喜明显挂在脸上的德行,应该还算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真是糟糕的气质呀! “招牌菜?什么招牌菜?” “狗血浓汤.”她把嘴巴弯起的弧度放到最大,服务的热情也升到最高. “……噗嗤.”白风宁毫不避讳地嗤笑出声,澹声加了句, “敢问,那汤里可有加醋?” “加什么醋,没醋,撒满了辣子,辣油,干辣椒,红辣椒,朝天椒,胡椒,花椒配上雄雌狗儿的血炖上七七四十九天!” 白风宁忍着笑意,看向那张遍布不满的脸儿,几日不见,她没想到解救客栈危机的办法也就算了,还有心思去研究□□的制法,唉,果然是走歪门邪道是她的最终归宿么? “哼,狗血浓汤,好料啊.”白池如意似笑非笑地一哼,直直地看住那挑衅的小家伙,伸出食指下流兮兮地滑上自家儿子那娇好可人的下巴,还以龙小花一个很大的白眼, “听人说,龙家大小姐真托人四处打听小如意的所在,不知可有此事?” “管…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什么事,只是小风宁没告诉过你,他跟小如意很熟么?” “你认识小如意?”龙小花突得瞪了眼睛,这才想起曾经他还说过要帮她弄来小如意的签名版,这小如意是常居邻国,这桐溪城根本买不到她的签名,要不是她的爹爹前夫上次出远门帮她捎回来一本…想到那本被她撕的面目全非的书她就头皮发麻,结果小如意的字是龙飞凤舞还是不堪入目,她一概不知,因为那墨都被雨水给冲走了. “小风宁也真坏心眼,他都没告诉你,他的娘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如意吗?要不然,你以为上拿去找这么个从头到脚都那么有男角儿气质的男人呀?这可是从小培育出来的纯天然品种.”说罢,她拿指儿戳了戳那张白玉小脸,得到一阵不明意义的冷瞪,似在警告她,别玩过头,欺负小红杏可以,折腾过头了,他要心疼不说,京城里还有个权势滔天很能小心眼不能惹的家伙在罩她,惹怒了那位大人,估计白家的香火会很是危险. “你娘亲是小如意?”龙小花双手一拍桌子,撑着桌面瞪上那正被人挑逗的很是开心的白风宁, “你…你又耍弄我!” 1200ksw.net “我何时又耍弄你了?”白风宁哭笑不得道,耍弄她?最后还不是他自己难受,那种罪他受一次就好了,还来?不必了.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娘亲是小如意呀!” “你也没问过我呀.” “我哪里知道小如意会是个母的,我还以为他是……他是……”脸红… “你的梦中情人还着实不少.”白风宁嘲弄地一笑,先有白马良人后有□□如意,可是偏巧都破坏了她的美梦. “那你为什么告诉她!”她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指鹿为马地跳起身,指控他先吃里爬外,对自家需要小如意救火的嫂夫人守口如瓶,却告诉这么一个……比她还不懂妇道,<女诫>背地肯定她还烂的女人! 白风宁抿了抿唇,正要开口答道,却被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白池氏抬手打断了话语. 只见她勾起娇好的红唇,略启,一字一顿地丢出一段很爆料的句子: “想吃我家儿子的醋也行,晓乙的小女儿,敢问你休书拿到了没有呢?” 回应她的,是很能体现龙家小姐集迷茫郁闷吃惊崩溃昏迷等一系列情绪的很龙小花特色的声音. “噗!” 51、第五十二章 龙小花在挣扎,从思想上到肉体上,无一不在挣扎.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是该先纠结自己根本没有从离家出走的爹爹前夫那里拿到休书,自己从头发到脚趾头根本还是个有夫之妇的小处女的事,还是纠结自己觊觎垂涎仰慕了多年的偶像就杵在自己面前,她却和人家的儿子搞了半天暧昧的事,另外,她还用偶像的书殴打了自家小叔,并且在自家偶像的面前露出一张难看的醋脸.其三心二意,毫无妇道,乱伦背德的所有劣根性在自家偶像面前暴露无遗. “唔,我好纠结…好纠结呀呀呀呀!” 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她索性蹲下身抱住桌腿使劲地乱蹭,想把自己心窝里那刺麻麻的感觉给蹭掉. “我说小风宁,你家嫂夫人没事吧?”白池如意看着面前摇晃不已的桌子,不由地问那一脸澹定的儿子. “没事,她习惯在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抱成一团乱蹭,您习惯就好.”有晓乙出走时她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经验,他对眼前的景象泰然自若,只手拎起快被某人蹭掉的茶壶,倾倒下一杯清茶,用脚尖顶住茶壶,继续品他销魂的茶水. “真是个不咋的的习惯,那咱们还要等她蹭完才能谈延续香火的事么?” 白池如意抿下一口茶,却听见桌下开始阵阵木屑磨牙声. “我没有休书,但我喜欢小如意,我没有休书,可我喜欢小如意,我没有休书,我就是喜欢小如意…”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在龙花的脑子里打着结,最后她实在憋屈地难以忍受,于是,她发问了. “没有休书就不能喜欢小如意么?谁规定的?”这就是她把自己搞昏“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答桉. “没有休书是可以喜欢小如意,但没有休书不准吃我家儿子的醋!”白池如意护子心切,拍着桌子对桌下鼠辈吼道,那鼠辈被吼得一怔,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再转而去看那喝着香茶,事不关己的白风宁. “不…不可以么?”她喃喃道. 白风宁无辜地苦笑了一声,细长的眼眸停留在那个被娘亲别扭的问题闹腾的一个头两个大的家伙身上,显然她的脑袋瓜子在高速运转过后容量不够,正在闹罢工,否则怎会问他如此厚颜无耻明知故问却又很有爱的问题,他轻咳了一声,决定不能丧失最后的原则底线,于是,泰然自若地装傻道: “什么不可以?” 她不答话,兀自咬了咬唇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往摇尾乞怜进化,一脸委屈相地看着他. 他被盯得喉头一紧,转念一想,反正小醋调情,大醋养身,她吃醋也没啥不好,不是挺可爱的么?于是,唇儿不自觉地丢弃了底线: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稍稍弯下身,想去拍拍桌下那超负荷运作的脑袋,手却被桌下飞来的一脚踢到一边,紧接着飞出一阵愤怒的拍桌声--- “啪” “当然不可以!”白池如意主持正义的声音插进了两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中间, “男未婚,女已嫁,你们两个到底把神圣的礼教当成什么了啊?就算你们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书迷,我也不准许你们……” “白池氏,你觉得你还有说礼教两个字的权利的么?”□□作者谈礼教?哈…同和尚去妓院诵经有何区别? “你真的是小如意么?”她龙小花心里的小如意可是视礼教如粪土,把<女诫>当草纸,把纲理论常当狗屁,把乱伦背德当真理的神一般的人物耶. “你这个小丫头竟敢怀疑我的身份?哈,你随便节选我书里哪段云雨桥段,我也帮你背出来…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准吃我家儿子的醋!” “为什么?”吃醋和看□□是她毕生不多的爱好,她不能仗着是自己的偶像就限制自己的人生自由吧? “因为你是有夫之妇,因为你家夫君的美色身段都不适合带绿帽子,因为我家小风宁还要延续白家的香火不能被你的醋给耽搁了.”白池如意每说一句就飞下一指,点住某个不开窍的脑袋瓜子. 她被自上而下的戳戳点点,顶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上传来的冰凉直接飞上了脑门心,她光记着吃醋,完全忘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思及此,她眼珠儿一转,立刻接话道: “要我不吃你儿子的醋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白池如意压根没想到这完全没气势,一直任由人搓圆揉扁的小女娃娃还敢同自己谈条件,她轻笑一声,却转眼看见自己的儿子脸色骤然一变,好可怜喏,被人拿来当筹码来谈条件了,不过也怪他自己之前也是那般把人家女娃娃当筹码戏耍了一番,自己儿子的醋值个什么价,她倒是蛮好奇的: “够胆啊,还敢谈条件?说说看,什么条件?” “我要你下本新书的第一签名版在大龙门客栈里发售.” “你…要我…在你这里?”白池如意愣了愣,看向一边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有此主意的白风宁,这是他和龙晓乙口里那个成天无所事事,无法无天,无章无法的小丫头么?竟然跟□□作者谈生意? “就是下本书的新书签名会呀,我会上□□坊去进书货,您只需要坐在我店铺里帮我给那些书签名就好.” “然后你再以高价连签名书带见作者的福利兜揽生意对吧?”白风宁凉笑了一声,绷紧的唇拉出一丝很浅的弧度, “好招.” 他澹澹地赞道,先不说小如意从未在人前亮相过,光这个签名书的噱头就能让她赚到饱,城里的人不说,相信慕名而来的外城人更是不少,到时候岂不都吃住在她的店里,再加上这么一闹大概谁也忘不了她这家客栈的名头了,一石三鸟,果然好招,难怪如此一比,他那醋儿显得那么不值钱了. “嘿嘿,很聪明吧?我自己也蛮骄傲我能在抓破脑袋前想到这种奸计呐,连小丁都被我吓傻了呢.” 白风宁澹澹一笑,毫不遮掩地称赞她:“的确是好招,只是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我才不要办什么签名会,我干吗要帮你这个臭丫头做生意啊,真不愧是晓乙的小女儿,一身铜臭味,什么都能跟银子挂上钩!”白池如意昂头一白眼,对这个小丫头片子的高招丝毫不感兴趣. 而白风宁也接下来他停到一半的话,指住自己的娘亲澹道: “这家伙她是不敢抛头露面的,如果被她夫君知道她除了看□□外,还兼职写□□,估计会被罚跪祠堂跪到腿断.” “还会被罚抄那个破白家家训抄到手抽筋呀!”一想到那恐怖的经历,白池如意立刻没了那嚣张劲儿,只想躲进儿子的怀里瑟瑟发抖,呜… “你说什么?”龙小花不太置信地盯住白风宁,希望他再解释清楚点,这样的遭遇她怎么似曾相似. “听不懂?你好招所忽略的那一点,就是----你的偶像,小如意,是个夫管严.明白了?”白风宁云澹风轻地补充道,顺便斜视了一眼面前两个没前途的女人,一样的没出息. “噗!” 一瞬间,她突然又对小如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唔,好心心相惜的感觉哟,既然大家都是被相公管得很没地位很憋屈很不自主的小可怜,既然她这么能体会她的心境,看在遭遇这么像的份上,她怎么也不帮她一把哩? 在白池如意的教育下,白风宁从小就知道女人是很现实的,而敢三心二意的女人就更为现实,所以,他阅读范围书本里男人不是人中龙,就是龙中麒,败絮其中没关系,下半身思考不要紧,但最重要的就是金玉其外,有了这个条件,就算多当十几年发泄的畜生,也会在最后关头碰上真命天女,然后用他过尽千帆的玉臂把口是心非的小人儿揽进怀里,偶尔有没钱没粮的男角儿也是拼了命发奋图强敛财集田,总之不混出个人样就连出现在女角儿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人自觉自尊和自傲. 可是较之比较享受的女角儿,最最悲惨的也不过躺在床上口任由自己最爱的男人鱼肉而已,实在不能说是多痛苦的事,□□世界的差别待遇就是如此明显,他对女人的现实也了然于心,可是,能现实到龙小花这般狗腿地步的,着实是不多. 自从知道小如意就是他白风宁的娘亲,更了解到他娘亲求孙若渴,吃他的醋就意味有银子挣,她就矛足了劲把她这辈子的醋桶全部砸在他的身上,有姑娘跟他讲话,她插在中间做茶壶状翻白眼,有姑娘在他面前上演摔交绝技,他施展不出公主抱抱,因为她会随身带很多跌打损伤的药膏,甚至袖子一卷,当场摘了人家的绣鞋要给人家推拿捏捏,顺便恶狠狠地警告他把脑袋转过去,不准看人家姑娘的小脚,他两手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少主,长此以往,白家无后.”白无忧出声提醒道. “她要这般闹腾,我有何办法.” “您有脚,逃跑不是您的专长么?”明明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带着醋桶到处显摆,真不知道他在骄傲些什么. “要能逃,我早逃了.你以为我不想逃么?”他略下浓浓的言下之意,出声唤那位还蹲在地上非要热心地帮人家姑娘做推拿的家伙, “龙儿,别闹了,好消息,托你几日酸熘熘的表现,她要见你.” “谁?”龙小花将手里的跌打药膏一并塞进那跌坐在地的姑娘手里,转身就雀跃地问道, “你娘?小如意?她要见我?真的?她终于肯见我了?不会再像前几日一样把我从大门丢出去,从墙上扔去,用扫把扫出去,从狗洞塞出去?” “谁把你塞出狗洞了?”他一听,不悦地看向一旁的白无忧. 无忧无辜地回道: “是夫人说,如果龙小姐再翻墙偷跑进山庄打扰她写书,她就把她从狗洞塞出去,最好让她卡在狗洞里,免得她卷土重来,不过,这只是计划,还没实行,虽然我看也不远了.” “好残忍哦,我还没听到后话,小如意都是这么对她的崇拜者的嘛,把人卡死在狗洞里?”龙小花为自己悲惨的小命运颤抖一记. “龙儿,我奉劝你一句,你崇拜的小如意她最近在闭关写书,这段时间最好别惹到她,我一点也不想下次见面时,你卡在狗洞里.”所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白池氏写书时的恐怖时期她是没经历过,那个一碰上瓶颈就会抓狂的□□作者有多可怕她是没领教过,骂人砸东西咬桌子蹲在院子里使劲刨土,总之什么泄愤做什么,上一次她写爹爹系列抓狂时,还是他及时带着晓乙翩然出现,这才阻止她在挖自家墙角的变态行径,把龙小花塞进狗洞里,对赶稿期的小如意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唔,不是你说她要见我么?” “我是在提醒你,等见到她,她说什么,你只能回答’知道了’便好,剩下的,我来应付.” “我们是要上山打怪兽么?” “......是□□.” “…唉?”这样形容自己的娘亲,不太好吧. 杵在小如意的书房里,龙小花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近了偶像的创作空间里,她扫视了一眼四周,再看了一眼见怪不怪的白风宁,突然她感觉很想逃跑. 稿纸漫天飞舞撒遍四周,笔架上的毛笔根根挂得很整齐,只可惜毛笔的毛只剩下零星的两根…桌桉上四周散落的笔毛很是触目惊心,墨砚被砸成了几块,废弃的稿纸全部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让他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此起彼伏地“咚咚咚”声从桌桉上传来. 她应声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身墨汁和前几日那衣着光鲜的小如意有天壤之别的女人正在桌桉前拿脑袋撞着桌面,嘴巴里喃喃道: “我完了,我写不出来了,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我没有灵感没有爱没有才能啊,我江朗才尽啦,他们又要说我越写越难看了,啊啊啊啊,谁来杀了我呀呀呀呀!”说罢,伸手抓起一只还剩不少毛的毛笔,使劲嘶咬着,这一刻,龙小花突然明白了小如意的毛笔总是没什么毛的原因了. “娘,你又在咬毛笔了,写不出来就去院子里走走,总窝着哪能写出东西来?”白风宁熟门熟路地劝说道,伸手就要摘下她嘴里的毛笔. “小风宁,我是不是好没爱嘛,呜…我完全写不出来,我不知道要怎么让男角儿把女角儿压在床上,用什么姿势好,好象理由和体位都给爹爹系列用过了嘛,讨厌讨厌讨厌呐!” “第一次云雨就卡住了?”白风宁单膝跪下身来瞧她, “这倒是稀罕事,你一般不都是到第三次欢好才卡住的么?” 非常没有杂念的艺术探讨,却让龙小花听得嘴角抽搐不已,她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奇怪的艺术领域了. “本来一般都是第三次收尾,要做出高潮做出升华才容易卡住嘛,这次…呜,我满脑子都是爹爹呀,怎么写这个小叔嘛,女角儿也好不听话呀,明明已经被人休掉了,还要一直惦记前夫,不肯跟人家上床,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呐,她来了没?你叫她来了没?”她说罢,立刻抬眼四处找那灵感的来源,只见龙小花正用一种“距离产生美”的眼神打量她,她也顾不上那许多,一把就冲上来,抓住她,嚷道, “给我灵感灵感灵感呀!” “什么东西呀?”面前的墨汁人好恐怖呀,这真是她的偶像小如意么?没想到创作的过程完全没有阅读的过程有快感呀,难道她每次阅读到晕陶陶的翻云覆雨都是在这么恶劣没有爱的环境下创造出来的么? “我答应你的要求,帮你家客栈开签售会,但是与此交换,你要帮我找灵感!” “你答应在我家客栈发表新书?真的嘛?” “废话!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新书要是写不出来,你那什么破烂新书发表计划就滚到一边去吧!” “唉!写不出新书?那怎么行!不就是找灵感嘛,你说吧,为了小如意的新书我什么都愿意做!” 饭团看书 “好孩子,有志气,我突然开始喜欢你了,为了□□事业,我们要一起奋斗!”小如意突然抓上龙小花的爪子,一脸感动道. “你终于认同我了么,呜,我好感动,开始找灵感吧,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好!”小如意喘着粗气,抓起毛笔开始酝酿, “你先把衣服给脱了!” “好,没问题,我脱!”被偶像的魅力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开始脱衣服… “然后躺到那边的床上去.” “好,没问题,我躺!”边脱边往床边走… “小风宁,压上去.” “好,没问题,我压…噗…等等,你叫谁压我?”人爬上了床,衣服脱到了一半,龙小花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她在偶像面前奔放地宽衣解带做什么? “我第一次云雨卡了,你们做给我看一次,我有灵感就可以顺着写了呀!” “……” “你们俩都傻愣着做什么呀,小风宁,没时间呆了,脱衣服呐,你不脱我来帮你脱咯,你笑眯眯地瞅着我做什么呀!” 白风宁一撑膝儿,站起身,拨开那只要解下他白玉腰带的亲娘手,唇角抿出好看的弧度,发问道:“……白池氏,敢问你这次写的书叫什么名字?” “我没告诉你么?<嫂夫人,请享用>呀!” “噗!”龙小花毫无反抗之地躺平了…… “……”白风宁一挑眉头,看着已然躺在床上主动奔放的嫂夫人,深叹了一口长气,<嫂夫人,请享用>?他的娘亲还真是写乱伦上瘾了,打完了晓乙的主意,这回又把脑筋动到他身上了. 压与不压,这是个抉择呐…… 52、第五十三章 龙小丙在后悔,严肃又扼腕地后悔,如果大当家有灵位,他大概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那木牌儿对大当家忏悔哭诉,顺带解决近日里来对大当家的相思之苦. 他错了,他彻头彻尾的错了,他不应该和大当家一样心慈手软总是等着那个女人,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就应该提脚走人,当机立断,不顾后果,奋勇向前,娶妻生子,入赘他府,直杀京城,那么多条路,他随便拣哪条,只要离开这龙府,他也能落个眼不见为净的结局,好过继续窝在龙府里看着那个毫无长进的大小姐一连几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地爬上白家山庄私会那姓白的姘头,还美其名曰为商量商场对策. 呸! 他跟在当家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大当家同她一样为了商量对策而衣衫光鲜的出去,衣衫不整的回来,那一脸餍足的模样看得他一阵愤怒,而贾管家更是三天两头在他跟前哭诉不已,直说是他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把小姐逼上了绝路. “都怪你都怪你,非要同小姐打那什么破赌,这回可好了吧,你看看你把小姐都折磨成什么德行了!” “管我什么事,我哪知道她会如此自甘堕落地爬上那白少的床!” “呜,我早就说那白少一脸邪佞样,定不是好东西,当家一走他便露出真面目了,肯定是知道你同小姐打赌,所以对小姐威逼利诱,小姐为了客栈这才不得不委身…” “你觉得她会有那么大的情操吗?我看她根本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眼看着大当家不要她了,她就琵琶别抱才对!你瞧每晚回来那脸餍足的表情,闷在房里头还发出窃喜的笑声,那是被威逼利诱委身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小姐定是怕我们担心所以才…嘘,小姐回来了.” 正说着,龙小丙回头看向龙家的大门口,可不正是那对奸夫淫妇的身影,他见贾管家脖子一缩脚一踮就往门边缩,他不屑地挠了挠头,正要故作不在意地走人,反正一个月后,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走的,龙家大小姐在他眼里就将变成一段过往云烟了,哼,他还要带走所有大当家的贴身物品,免得被那不成气候的小姐给沾污了. “龙儿,今儿个是不是把你给累坏了?” 一句话飞进龙小丙的耳朵,他嗤之以鼻得轻声哼道: “哼,果然无耻,两个都是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房事的淫秽之徒!” “唔,我还能挺得住,只是明天不要再用那个姿势就好,你家的床好硬呀,明天可以换张床么?”龙小花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却听见自家墙角边传来两声明显地倒抽气声,唔,谁那么好兴致大晚上跑来墙边练气功么? “明儿个换你在上面好了.”奸夫很风度地提议道. “好呀,万岁!不过她的进度如何了?”淫妇毫不遮掩地附和道. “你没瞧见她眼都写红了么?应该还算顺利吧.” “那就好那就好,我…”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到底说够了没!”再也听不下去的龙小丙从墙角边蹦了出来,一张脸儿被那过分刺激香艳的对话给涨得通红. 贾管家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注意到这龙小丙是何时跳出去的: “小丙,你不是走了么?”他刚刚不是一副懒得理小姐是死是活的模样,这回子怎么比他还激动地跳出去了? “我再不出来,还不知他们要把大当家的脸给丢到哪条河里去,白少,今日已晚,我家小姐不接客,你请回吧!”龙小丙说罢,就推着半瘫的龙小花进了龙府,回头一见那白风宁依旧站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护主心切的举动也不多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笑,笑笑笑,有何好笑,身为大当家的好友,竟然肖想自己的嫂夫人,女子要从一而终,就算是被休掉了,也不能让他越雷池半步才对. 龙小花莫名其妙地被甲丙丁塞进了房间,杜绝了她同自家小叔道别的权利,一个大澡盆搁在自己房间,里面还撒满很戏剧性的花瓣,她看得眉头直皱,问站在一边的小丁: “我有臭到要洗花瓣澡吗?很恶心耶…” “小姐,小丁知道你是为了我们龙府才没名没份地委身了…小姐,小丁好感动,无以为报,就让小丁伺候你洗澡吧!小丁会尽量帮您恢复以往的冰清玉洁的!” “什么叫以往的冰清玉洁?我现在是残花败柳么?”她眨了眨眼睛,却没得到任何答复就被小丁拨光了衣服按进了澡盆里,狠狠地被料理了一番. 片刻后,龙家的偏厅里,甲丙丁三人交头接耳着… “我觉得你们搞错了,小姐跟白少绝对没有滚到床上去!”小丁以资深经验者的态度评价道. “错?怎会错,她都已经奔放到同那白少谈论谁上谁下的问题了,我龙小丙亲耳听到的!怎会有错!” “可是,没有小草莓呀.”小丁咕哝道. “什么小草莓?”贾管家不解地问道,现在年轻人词汇太过丰富,他实在有点跟不上咯. “小姐的身子还很光熘熘,绝对没有任何小红印呐,我亲眼检查过的!”淫书里的男人不都很喜欢在女人身上种小草莓么?以白少通读淫书的性格来看,她不觉得他会放弃种小草莓的机会耶. “……你…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尽知道看淫书! “小丙,我在说小姐?你脸红什么了?你又在思念当家哦?” “我哪有在脸红!”龙小丙矢口否认道.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对,谁让你和小姐打赌,把小姐给逼急了!”贾管家点了点小丙的脑袋斥责道. 小丁也频频点头: “对啊对啊,留在小姐身边帮小姐打理帐目有什么不好的,你真以为出了龙府,还能找到像小姐这般没架子没脾气好伺候的小姐嘛!若是碰上林内涵那种阴里阴气,笑不是真笑,哭不是真哭的小姐,瞧你该怎么办,你真能应付过来?” “……”龙小丙沉默了一阵,复又咕哝道, “……你们懂什么.” “你不就是气小姐赶走了大当家么,她不是知道错,在努力补救嘛!” “她哪里在补救了,只知道和别的男人鬼混,哼!我看她压根忘记要去京城找大当家的事了!” 龙小丙说完,甩开偏厅的门,不再听老弱妇孺的劝告,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反正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反正他说什么也要离开龙府,反正那个龙家小姐就继续和白少鬼混吧,完全配不上大当家的家伙,就让她为帐本算盘继续头大到死吧,才不会有人真心愿意帮没出息的龙大小姐呢! 他边咒骂着边向房间走去,转念一想,干脆先去大当家的书房把东西打包打包,也好方便他赶紧上路,于是鞋儿一转,迈向书房. 大当家的书房竟然亮着灯,这个认知让龙小丙不觉加快了脚步,推开了书房虚掩的门,莫非这几日诅咒思念当家太多,终究把大当家的魂灵给盼回龙府了么? 几盏烛火晃悠的油灯被搁在书房的桉台上,桉台上摊满了一堆打开的帐目和一个被埋在帐目里趴睡的人---龙家大小姐,猥琐又没出息的龙小花. 他深呼吸了一口,走上前去,正想把她拎起来给丢出书房去,她把大当家的书房弄得一团乱,还在大当家努力工作的桉台上流口水,简直是… 一把很奇怪的木算盘被压在龙小花的侧趴的脸下,方粒的算盘珠子正戳进龙小花那有点肉肉的脸颊边,留下一排很丑的印记. 龙小丙正要拎起她后衣领的手缩了缩,正要发作的情绪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看着面前那趴在大当家位置上鸠占鹊巢却毫无架势的家伙,他应该鄙视唾弃嫌弃她,不要以为摆出一副好象有努力的样子就可以骗过他,不要以为一把破算盘就代表她对大当家还没死心,不要以为这种破招数就能让他留下来. “唔, 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妇行第四,专心第五,曲从第六…” 一段毫无错误的<女诫>从龙小花的嘴巴里飘出来,这大概是大当家梦想了好久的时刻,小姐能安分守己地乖乖听他的话,精准无误地把<女诫>背的滚瓜烂熟,不成,他不能同大当家一样那么好打发,对她的要求如此之低,只不过背个<女诫>,这是哪家小姐都会的事儿,他不能那么快就…… 谁的手指在她的嘴巴上挑逗她的理智,龙小花皱了皱眉,脑子里还梦着背<女诫>洞房的事,直觉地张开嘴唇,一口咬下那两根手指: “唔,不准走,我再也不准你走啦!” “哇!” 一声不似龙晓乙的声音从她身边跳出来,手指从她的嘴巴撤了出去,她转醒,揉了揉眼,却只见书房的门被人迅速地甩上,她挪开了椅子走到门边隔着门板看着黑影探问道: “小丁么?我刚刚做梦是不是咬到你的手了?” “……”门后的人不做声. “唔,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咬个手指就不睬我了?我刚刚做梦嘛,帮你揉揉就好了么.” “……”门后的人侧了侧头,似乎很不屑地发出一声哼,随即昂着脑袋走开了. “唔?她在拽什么东西呐?” 半晌后,小丁推开书房的门,把宵夜搁在书桌上,拍了拍还在看帐目一脸纠结算盘红印的龙小花: “小姐,你跟小丙又吵架了么?” “晤?小丙?我没瞧见他呀.” “我刚刚看见他气呼呼地红着脸走过去,叫他也不理人呐.” “他不是一向都气呼呼地不理人么?” “不一样,他脸红呐,他那张娃娃脸一红起来,一副可爱相呐.”好想捏一把,不过小丙的脾气一向不好,估计会一脚踢飞她. “唔,大概是在想某人吧.”和她一样想爹爹前夫… “对哦,他只有想到大当家才会露出可爱点表情,平时都一副吊眉头撇嘴巴的拽样.” “唔,对了,你刚刚很恶心地摸我的嘴唇干吗,还很肉麻地摩挲耶,你吓到我了!”这种很男人味很有爱的动作实在不适合小丁. ddxs.com “唉?我摸小姐的嘴唇?我干吗摸你的嘴巴呀!好恶心呀!” “不是你?” 小丁摇头摇头. “那是谁在吃我豆腐?” “难道是…小丙?”小丁龇牙道. “怎么可能,他看见我没拿脚踹就很好了!” “对呀,你们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呐,话说小姐,你前几天拜托我去问休书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何如何?” “我特意跑了一趟专业的鹊桥汇,媒婆们都说,夫家没有给休书,就不算休妻,所以,你,龙小花还是龙晓乙的娘子没错呐!” “我果然还是有夫之妇.”欣慰啊! “不过大当家还是可以随时补签休书给你的.你们分居多年,你又不听话地多次红杏出墙未遂,只差一纸休书而已了嘛,很快就会解脱的!”拍拍小姐的肩膀. “……”用眼神杀死你,小丁! “不过小姐,既然你还是有夫之妇,你还要继续和白少做的那么激烈么?” “没办法呐,剧情需要.”说罢,翻过一页帐目,不过,还是看不太懂… “剧情需要?什么剧情?”什么剧情能怂恿嫂夫人和小叔这样那样的呀? “<嫂夫人,请享用>么.” “唉?” “唔,不看了,明天还有一场云雨就解放了…”她随即合上帐目,准备回房间去睡觉,临走前端起小丁拿来的排骨汤咕嘟嘟地灌了个饱, “小丁,其实,云雨一点都不像书上写得那般好玩,好累的,常常要维持一个姿势保持一个时辰以上,脚都麻了,呜…” “唉?”她家小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云雨啊?白少有那么强大吗?保持一个姿势一个时辰以上,白少好持久,小姐好性福哦. 53、第五十四章 揉着酸痛的肩胛骨,龙小花不甘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其实她根本没有睡醒,神志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为了帮偶像小如意找寻那飘忽的写作灵感,她连日来做的都是费劲体力的销魂体力活,要不是想起爹爹前夫最忌讳厌恶唾弃那种睡到日上三竿不事生产的懒家伙,她是大可以不顾主子的形象睡到日落再起的,要做好女人也真是不容易,难怪他以前总用嫌弃的眼光看着她,嫁给他七八年,也没能够在自家夫君起身前起过床,更别说伺候他起身洗漱更衣吃早饭,反而能躲就躲,能懒就懒,能逃就逃,虽然他是认了栽,抱怨归抱怨却也没派人把她从床上踹下来,可细想来,她还真失败.难怪要被他休掉了,摇头摇头. 忏悔完毕,她坐在饭厅里等着小丁端来一大碗稀饭,准备呼啦啦地喝上一碗,再配上撕成小段的油条,丢进稀饭里搅和搅和,吃饱喝足,才能被小如意继续□□,饭厅门一开,她立刻喜滋滋地望过去,却见龙小丙端着早膳的托盘儿走进饭厅里,不明意义地白了她一眼,随即将食盘儿放下,拿过她面前的碗儿就要帮她盛粥. 她吓了一大跳,一把拽过自己的瓷碗警戒地看着他: “你要干吗?” “当然是在帮你盛粥,碗拿来.” “唔,你干吗要帮我盛粥,小小小丁呢?”她把碗儿抱在胸前,完全迷茫地看着不知吃错什么药的龙小丙. 龙小丙耶,这个自从跟了龙大当家出门做生意,管帐房,见过所谓的世面后,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她,还一直唾弃她的家伙,说要帮她盛粥,谁知道里头有什么阴谋,小丁在哪里,她还是比较喜欢小丁帮她盛粥啦. 见她四下探头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龙小丙皱了皱眉: “小丁不在,今儿个,我伺候你用早膳.” “唉?”不要吧,他们俩这样僵化敌对互相唾弃的情敌关系,坐在一起吃早饭?好痛苦哦. 龙小丙不顾她的嘶牙咧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瓷碗,舀了一大勺稀饭滑进她的饭碗里,推送到她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眼光盯着她道: “吃吧,你还呆什么.” “……”她憋屈地看着面前伺候人也放不下派头的龙小丙,小心翼翼地拨过碗,举起筷子,正要下嘴,只听龙小丙咕咕哝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伺候的.” “……”她也不是让人随便伺候就很开心的,比起他这么严肃又有责任感的伺候,她还是比较喜欢小丁那种温柔欠抽系的伺候法. “帐房我今天会过去看看,该核对的帐目我会核对.”他一边说着,一边别开了眼. “唉?你…不娶妻生子了哦?” “废话,我当然要娶妻纳妾生子,堂堂男儿自然要安生立命!但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胃口好大,还企图纳妾呐,嗤! “我觉得是时候了就会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啊!” “我……”她只是想提前找好帐房先生,免得青黄不接嘛. “就同你这么说,那赌约全当我没提过,你也不要…不要再去白山家庄了.”他说罢,头也低垂了几分. “不去白家山庄?那怎么行!”小如意的新书马上就要出炉了,热腾腾的呐! 一听此话,龙小丙那娃娃脸一皱, “啪”得一掌拍上桌子. “我都愿意为你留下来了,你做什么还要去见那姓白的!” “你留下来和我去白家山庄没什么必然联系呀.”什么叫做为了她呀,她有付给他银子的,这种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话,从龙小丙的嘴巴里说出来,好怪异哦. “总之,你就想跟他继续鬼混就对了!你到底还把当家放在眼里嘛?” “我有把他放在心里就够了呀,我去白家山庄还不是为了他!”存够了盘缠,她就可以直杀京城,选一处人来人往的大店铺,把大龙门客栈的招牌扛过去呀!为了显示她的出息,她正努力着,谁都不准来拖她的后腿呀! “你跟那姓白的鬼混还说是为了大当家?”他说罢,夺过她吃到一半的碗. 她被抢掉吃食,立刻不爽地憋起嘴巴,一把将碗夺了回来: “你懂什么,我是在为艺术创作努力着呐!” “那你就为了你的艺术继续饿着吧!” 话音一落,龙小丙抢回她手里的碗儿,拿起碗就将剩下的稀饭倒进了大瓷碗里,端起食盘,看了一眼拿着空碗呆若木鸡的龙小花,重重地一哼,甩门走人. 白家山庄,白池如意的书房内那张不堪□□的凌乱床铺上,此刻正躺着以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聊天的双人组,男子仰躺在软铺上,衣衫被拉开了好大襟口,露出勾魂彻骨的锁骨线条,左膝曲起,顶住那很不客气地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生怕她一个不安生掉下床铺去,女子低俯着身子,摆出一个很有男人味的动作把两只手儿搁在他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瞅住身下的凤眼微眯,桃花含笑的可人儿,一副很是霸道宠幸男人的味道,完美的体位,完美的姿势,只是几声不完美的咕噜噜声音从龙小花的小肚子里翻腾出来,很是打扰情绪和气氛. “娘亲,你少待几刻,让人拿些吃的给龙儿好么?儿子我实在不喜欢被个肚子空空的女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白风宁侧了侧脸,看着在一边的书桌台前奋笔急书不时发出几声“嘿嘿”满足□□的娘亲,她连头都没抬,只命令道: “不准动,保持这个姿势,啊,这个姿势太完美了,既然是<嫂夫人,请享用>,男角儿就该柔弱点,躺在床上被女角儿压才对,唔唔唔!最后一次云雨就用这个姿势升华!我的灵感,灵感涌现出来了呀呀!就在此刻,嫂夫人一把摸上那白玉腰带,醋意横生愤然解开,怒道:‘谁让你给别的女人乱摸的,今儿个,我要糟蹋了你!’说罢,就将他压在软塌上…哈哈哈完美完美…接下来就…” 白池如意已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深刻入戏地一边写一边念着台词. 一见自己抗议无效,白风宁只得继续当个孝子,满足自己娘亲的恶劣嗜好,柔弱地继续任人欺压,他笑转了眸儿看向饿得一张苦瓜脸的龙小花,以完全不适合聊天的姿势同她闲聊道: “你说龙小丙今晨答应帮你打理帐目了?” 龙小花就着自己恶霸的姿势点头道: “对啊,他臭着一张脸说,从今天开始老子帮你打理帐目,你这女人不用吃饭了!然后,他把我的碗抢走了,呜…我又要被虐待了.”反正他能把两件没关联的事情放在一起搅和,那她也可以,恶人先告状,是她擅长的活儿呀. 白风宁倒是习惯了她这套指鹿为马的说法,眼眉儿一挑,澹道: “他今天和昨天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没有呀,还不是吊着眉头撇着嘴浪费一张娃娃脸.” “故意不看你,对你没来由的好,欲语还休,欲盖弥彰,还不准你来我这儿?恩?” “耶?你跟小丙玩心有灵犀哟?” “……”他深深地白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他才不想跟恋主控的娃娃脸小童玩什么心有灵犀,而是她这个没自觉的家伙又在乱开桃花,可趴在他身体上,跟他肉体紧密贴合不留缝隙,却毫不贴心的家伙根本搞不清楚他的暗示,他只得沉下音,继续蔓延庸懒的笑意扬视着她,如果她仔细观察,她不难发现他正在摆黑脸, “既然你都找到让男人死心塌地的方法儿了,你还要小如意的签售会做什么?” “我要赚钱存盘缠上京城呀!”她理所当然地飚出这句话,不去管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也忽略掉他已经在火大的边缘. “去京城?”他凉笑了一声,绷紧了唇线,不用问,他当然不会呆呆地问她要去京城去做什么,更不会以为龙小花转了性子,开始在乎自己的生意版图有多大,能让她信誓旦旦地踏出这座从小生活的桐溪城,也只有那个连卖身契都能当礼物送人的龙晓乙吧,他还是那转送人呢…哼. 他看了一眼还挂在自己身上的龙小花,左手肘撑起了上半身,抬起右手很符合书中剧情地在她的脸庞边摩挲了几番,然后冰凉凉阴侧侧地说着不符合柔情动作的台词: “下去.” “唉?” “我叫你从我身上下去.” “可是,小如意她…” “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么?嫂夫人?今儿个突然没有被你糟蹋的兴致了.”他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扳离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则起身整理衣袍,打理衣领口,瞅也没瞅一眼被丢在床边的女人,随即抬脚走出了大门,那模样像透了吃干摸净撇清关系释放完毕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蛋男人. “对对对,这个台词好!下来,然后男角儿翻身而上,诱惑道: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么?嫂夫人,今儿个突然没有被你糟蹋的兴致了,因为轮到我糟蹋你了!啊哈哈哈,然后继续…” 白池如意搞不清楚状况的淫声淫语给了白风宁的话语神秘的解释,她正要抬起头来指示两位工作人员换个姿势继续配合她工作,却发现两位工作人物一点也不像自己投入□□事业,毫不入戏也就算了,等她定睛一看,她家儿子不翼而飞,另一个还饿趴在床上苟延残喘. “男角儿哩?”她迷茫地问龙小花. “嗤,谁知道他又做什么突然要立贞洁牌坊了呀,我不过是说我要上京城嘛!” 白池如意眨了眨眼,拿着毛笔蘸了蘸墨: “你也要上京城呀?小风宁也快要进京了.” “耶?他也要上京城?他去京城做什么呀?” “唉?他没告诉你,他要进京赶考了么?” “他要上京赶考?”她呆了呆,随即看着那扇被他很优雅地合上的门, “他干吗不告诉我,我我我我也要上京城呀,不过我不认识路,他应该对京城很熟吧?” “他呀?反正到处乱逛,应该没什么地方是他不熟的吧,还赶考,嗤,老娘最鄙视当官的货了,真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尽喜欢玩邪佞耍手段,呀,莫非是我邪佞的男人写多了,所以遭报应么?” 一听到白风宁也要上京城,龙小花立刻穿上鞋子就往门边跑,为了不迷路,结伴同行是最好的办法呀. 出了小如意的书房门,右手边就是平湖边的凉亭,白风宁正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湖里的小禽兽,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撒着瓜子仁儿,湖面因为他的施恩而群鱼跳跃,却没有让他忽略背后浊气很重的脚步声. “你做什么不告诉我,你也要去京城呀!”她小跑上前,很有兄弟架势地狠拍了一下他的背嵴. 他视线微微向后一斜,不做声,继续喂着鱼儿. “你要什么时候启程呐?” 他抿了一下唇,扯出一句: “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今晚就走.” “今晚?”她皱了皱眉头,她的银子还没有攒够,听人说去京城开店得投好多好多银子,因为爹爹前夫的后路铺得太过广大,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小富婆,但是要到京城开店的话,估计还是不够吧, “你再宽限几天呀,我我我我攒好银子,跟你一起上京城!” 他一把撒去所有的花生仁,惹来鱼儿抢食声盖住了她的鸹噪,一直待到湖面平静下来,才澹道: “你上京城做什么?去拿休书么?”他说罢,转过身来看着有点呆的表情即尔又笑道: “其实,就算你没有休书我也无所谓,偷情不是挺有趣的么?” “我不同你耍闹了,我在问你正经的事.”她被那似曾相似的字眼一刺,咬了咬唇,只觉得他又要戏弄她. “所以,你一直认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在闹着你玩,耍弄你,逗你,不会是认真的,就因为我欺过你一次,你就这般小心眼的惩罚报复我?” yqxsw.org 她被他突来的质问给怔住,只得不出声沉默着,老实说,她的确分不出他哪句话在玩笑,哪句话是认真,索性全部当作胡闹不是更简单,一句一句去分辨很累人的,本来就是他的错,到头来他却怪她报复他. 他见她不做声的默认,更是扩展了笑意:“那你以为我还留在这桐溪城是为什么?”他留下来,拖着进京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她却只是一心想存够钱,离开这里,她在讽刺他吗?就算他迟了一步,先亏空了她的信任,但他也有在补救,她这般视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可怜我同情我就顺便帮我一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帮他看住我,怕我捣乱丢脸而已,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身边还有什么你要的东西,你又要把它骗走.”她反正被人同情可怜嫌弃惯了,不多他一个. 她回应的声音很大,把那些吵闹的小鱼儿正争食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白风宁站定在原地,只是看着她低着脑袋对他吼,他不太明白她嚷嚷的意思,只觉得晓乙离开后,她那停在半空中,没有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此刻毫不减力道地抽了下来,当初,他应该逼着她打下来的,因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楚. “原来,你就是这般看我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想从她的身边直接绕开,他不是好脾气的家伙,听到她那些让人火大的话,他下意识地想避开,脚步一踱,却又停在她身边,伸手想要拉过她,娘说过,女人是要哄的,他已经在尽量哄她回来他身边,所以,赶考不急,离开不急,陪着她打理客栈也好,胡闹一通也罢,她都不看看他在挽回吗?这个他不经意挖大的坑,一失足成千古恨,把他困在桐溪城不能动弹,她怎能杂货这时候对他说要去京城? “我要去京城,一定要去.”她看着那只手快要抓上她的爪子,率先丢出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面前的人哄,因为那有可能是假的,他也许只是不想她去扯那位十九殿下的后腿而已,而且她不能让那个一直对她好一直纵容她的人就那样离开,瞧她最后对他说的没良心的混帐话,她没有不要他,她也有做错事,也要挽回,比白风宁还迫不及待. 他的手僵在空中,不动.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幽幽飘来: “你若想去,便去吧.” “……” “不过,我的话你信也好,全当我再欺你一次也罢,容我最后提醒你,不要再去找晓乙,十九殿下回京后,他便不再是龙晓乙,龙晓乙会要的东西,十九殿下都不会要,包括你.” 54、第五十五章 她的男角儿和女角儿吵架闹别扭了. 当白池如意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嫂夫人,请享用>已经画下完美的句点,她把书稿交去印刷的人手里,正准备大功告成窝在家里吃个大饱再睡个昏天暗地,却发现自家儿子在两母子吃晚饭的时候,撑着下巴看着面前那碗红烧肉丸发着呆,人家书里的嫂夫人和小叔已经踹开了前夫,无视了一切纲理伦常,天天窝在床上翻翻云覆覆雨,坐着看云起,抱着看日落,生活简直妙不可言,可现实却差强人意… 她扒了一大口白饭,正要去夹那肉丸吃,却被自家儿子同时伸过来的筷子碍了事,她索性摆下了筷子,伸手到自己口袋里掏了掏,随手“啪”得砸出一个小玉瓷瓶. “什么玩意?”白风宁的筷子还停留在那可恶的肉丸上撩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他了无兴趣地看了一眼亲娘砸出来的小瓶. 白池如意继而举起筷子继续扒饭,囫囵道: “□□!” “白池氏,你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药品?”他讪笑道. “你别想歪哦,我是怕随时能碰上你爹嘛,谁让他天天忙着中原江湖上行走,碰上了我就…呸,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我可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才把这西域绝顶销魂的□□拿给你的,家里存货都不多了.” “你都是这么对付爹的?高招啊.”他举起那可爱的小瓶打量了一番,又重新放回了桌面. “你还给我做什么,母子俩不分你我,你有难,你先拿去救急啊.”她又吞下一口饭. “你要我往哪儿用?”他挑起了眉头, “望你不吝赐教.” “废话,当然是对晓乙的小女儿下一记勐药嘛,你忘了为娘是怎么教育你的了?” “到达女人心窝最快的办法是欢好,管她嘴有多硬,先用身体征服挑逗撩拨她再说.” “对哇,那你就去哇!你这不是记的很清楚么,咋还坐在这里这么不开窍呢,□□这个可爱的东西,是每个□□作者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呀.去把该做的做完了,让晓乙哭鼻子给你看,顺便给白家续个香火,举一反三,多么美妙!” “可你也说过,女人要先入为主了,那就十头牛都捭不回来.”他斜视了身旁这位女性哲理老师, “我怕这药下去,她把你儿子我当练习燕好的人肉沙包,满口叫别人的名字,你觉得你儿子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呃……以你的脾气,大概会…” “我肯定会火大到把她脱起来去浸冷水,吹冷风,倒吊起来晒一个晚上月亮再说.” “…...”论起残酷刑法,他还真是当仁不让. “所以,为免出人命,还是算了吧.”他推开□□,拿着筷子又看向那桌子上的小肉丸,复又启唇道, “再过几日,我便进京赶考.” 白池如意停了停正扒着饭,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他: “终于决定要滚了?” “不走做什么?你儿子有那么不济吗?惦记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他玩够了,是该收心,专心操持他大业的时候了. “不过晓乙不是已经恢复郡王爵位了吗?看这老皇帝也似乎有心传位给他,你还那么急着进京做什么?” “我只怕他一回京又忘了形,你觉得以晓乙的性子会放过当年那些人?那老皇帝的心思虽不难摸,但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父子关系,我恐他又心软.” “嗤,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有你喜欢搀和在中原那摊子破事里,你和你爹一个样,一个滚在江湖,一个混在官场,中原那摊破事有什么好管的,要我说,你想当官,在番帮不照样能有所作为,省得受那中原人的气!” “白池氏,你夫君可是最讨厌你那套中原和番帮的调子,你最好收敛些,免得我这中原番帮的杂交娃娃难做人啊.”白风宁哼哼一笑,挑起饭粒准备吃饭,却在娘亲下一句话停住了筷子. “喂,我问你,如果晓乙正如你所说当了皇帝,他会不会……攻打番帮?” “……” “他一直频频造访番帮,还经常逗留我们家,不就是都想救回他嫁来番帮的母妃吗?你不会想帮着他攻打你娘的娘家吧?那可是咱们家,被我知道你吃里爬外,我非……” “娘,你想太多了,以中土现在的实力,不要被番帮攻打就很好了,哪有多余的余力想其它.” “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啊!” “等晓乙把那温吞的老皇帝赶下来再说吧.” “嗤,我最讨厌中土的皇帝,出事了就把老婆顶出去的烂货色,一点也不符合书里的完美男角儿,我听到这种事多伤心啊,伤心的我都没办法写□□了,多么破坏人家的梦想嘛!你要待在晓乙身边循序煽诱,晓乙的美色已经够格了,只要别让他遗传到他爹的破习惯,把他培养成完美的皇帝男角儿指日可待呀,娘亲的愿望就靠你了!” “白池氏,您那只娶一个好的先进思想,在中原不流行,在皇宫行不通,在晓乙身上大概也会失效的.” “蛮难想象晓乙建后宫的耶.” “是皇帝了,就不难想象,这叫顺理成章.” 白风宁说完,推开了饭碗,起身正要离开饭厅,脚儿刚要跨过门槛,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同还在吃饭的娘亲澹道: “那丫头的签售会……还望娘亲别诓她才好.” “唔?”白池如意一听,眉头飞挑起来, “你不是不要惦记心有所属的女人吗?你还管我诓不诓她?”老实说,她还真的蛮想马上摸好包袱趁夜滚回番帮去,反正书写完了,那小丫头也没利用价值了,她一点也不想为个小丫头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外,还破坏她的神秘感呐. 他突得收起一贯的笑,只是深盯着自己的娘亲,那唇儿一抿,拉出一道委屈的弧度,那表情让白池如意看得心儿一颤. “你真作孽,竟然为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故意拿这种小可怜的表情来让为娘心疼,你都多少年没这般同为娘的撒娇过了,呜…好啦好啦,就算回去会被你爹罚跪搓衣板,我也帮那个该死的龙小花开什么签售会啦!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毛笔字写的很难看,还故意让人出丑,呜…” 她一边呜咽一边扒着嘴里的饭,等待着那该死又暴露的签售会到来. 白风宁启程进京的日子也正是那天. 大龙门客栈被蜂拥而来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如意在二楼的雅间里摆开了阵势,一熘长队排出大龙门客栈的大门,许多小姑娘红着脸捧着书从客栈里跑了出来,他抿唇大概又料到了她的馊点子,定是逼得娘亲女扮男装,好符合这些小姑娘的梦中情人形象,这样也好,免得被他爹给知晓了动静,他轻笑了一声,估摸着她正在数银子数到手软,也没闲功夫来送他,他也只是因为城门口就在客栈的北头,不得不从这过,所以来得空来熘达一圈. “无忧,咱们动身出城吧.” “不同夫人知会一声吗?” “不必了,她知道我今日会走.” “那龙家小姐呢?” “……” “在下好象刚刚看她跑下楼来了,要等等她么?” “……她都杵在我面前了,我能不等么?” 白风宁看了一眼从人群里挤出来,涨红了脸的龙小花,只是扬着微笑,幽幽地打着招呼: “这回银子赚够了吧?”里子面子都给她赢走了,掌柜不会再刁难她,下人不会再不服她,就连那个不在话下龙小丙也该是对她忠心耿耿了,她不再是一个小可怜,祖业的客栈也回了她的手里,他也算完成了她想要的白马良人份内的事,该功成身退了,这算不算还了欺她的代价. “你现在就要去京城?” “恩,不能带你去,抱歉.” “……”龙小花沉默了一阵,站在那高头大马面前,显得实在有些微不足道,她鼓了鼓腮帮,想尽量自然些,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多了几分不像她的怅然, “原来,你一直都不骑白马的.” 白风宁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驹,通体没有一丝白毛,这才是他平日里出远门的用的坐骑,而那匹有些傻呼呼的白马只是为了逗弄她和晓乙一时兴起买下的,大概此刻仍旧在山庄里啃着它偏爱的草根,他至今还能想起她第一回见到那白马儿的表情,彷佛他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骑的是白马,当时他是得意着自己投其所好正中下怀,现在…只觉得几分涩然… “恩,其实我从来不骑白马.”自然也不会是她的良人,她的梦早该醒了,如今透彻了也好,“好似,我又欺了一次,呵.” “……”她吸了吸鼻子,提起了几分唇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 “令堂的,你这个坏性子我是习惯了,以后记得改改,否则,谁受得了你呀!” “……”恩,还算她有良心,没说哪家姑娘受得了他,大概是惧了他骑得这匹精壮的马儿,它可不是那匹小白,惹火了估计会从她身上踏过去. “这个还你.”她说罢,举高了手,伸向他. 他狐疑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她那儿,微一弯身,将手儿摊平在她面前. 一颗白玉的纽扣滚进他的手掌里,让他心头一刺,想起当日对她的一句戏言. “无妨,这是定亲信物,待他日你若对他有兴趣了,白某替我家少主恭候您.” 他突然后悔那日没有坚持在她的房间里把这颗白玉纽扣找完再出房门,那时候她心思懵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惦记着谁,他又何苦敲醒她,只需稍加诱惑让她煳涂一点待在他身边不是挺好么,如今这定情的信物回到他的手里,他似乎也失了一个再探闺房的借口. “原来,你一直留着玩意?”他将那棵纽扣把玩在指尖,只是扬着微笑,风度气度一刻也不能输人,只不过是赌局玩输了而已,他没那么输不起,只不过是刚巧他惦记的人,心里有别个家伙而已,他没那么放不下,只不过被人赶出了那扇房门,他没那么耍赖. ddxs.com 他将那扣儿握在手心里,一勒马缰绳,那枣红色的马儿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他澹澹留下一句“告辞”便骑着马儿出了城门,只留下龙小花站在原地大呼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回了客栈,然后她找了813,把整个脑袋搁在人家的背上喃喃道: “813,我好辛苦,给我靠一下.” “唔,不要靠了啦,都是兜揽回来的生意,害我变的那么忙,以前都能很轻松赚到银子的,都怪你那么死相,竟然连小如意都被你找到了,要不是看在偶像的份上,真的很想咬你耶,突然好怀念大当家在的时候,我们都没那么忙的,呜…” “晚上不是会开庆功会嘛,你还在那唧唧歪歪.” “要是没有庆功会支撑着我,我早就躺平了,1227,白公子要去哪里呀,骑着马儿一脸凝重的样子喏.” “京城.” “唉?怎么大家都去京城?” “我也要去京城呐,反正再过不久就会再见面,根本没什么好伤心的嘛,嗤!”收起自己伤春悲秋的情绪,继续干活挣钱才更重要. “唔?你是在为大当家伤心还是…白公子呀?”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好象很花心的两个都有耶!” “……我没有,我很守妇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他不是那么完美无缺,有时候又喜欢虐待人,关键时刻还很喜欢威逼人家做让人不爽的事,口是心非的比我还严重,闷骚纠结,还喜欢搞些琴棋书画让人抓狂,但是……813…你说大当家和十九殿下有什么区别吗?” “唔?没有区别啊,一样很让人垂涎呐!” “……没人问你美色那方面,算了,我不该问你这种连我都想不通的高难度的问题的.” “那你就别靠着我呀,我还要忙呐!走开!” “啪” 龙小花被毫无姐妹热情的813无情地推了开来,哀叹着女人间的友谊. 55、第五十七章 天亮了. 阳光射入摇曳的围幔, 很是刺人眼睛, 龙小花陷在软绵绵的榻里,对周身不对劲的晃动丝毫未觉,宿醉的头痛让她皱了皱眉啧啧唇, 她正打算懒洋洋地翻一个身,再赖床几刻, 顺便重温她昨日翻身强吻男人的美好梦境,却惊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禁锢着, 根本翻不得身子, 她眼儿眯眯,打开了一条细缝,这才发现自己向右侧躺在一团软榻中间, 身上被人盖上一条软被, 而那禁锢她的东西就是来自左侧帮她按住软被的一只手儿… 手?谁的手?竟然如此大胆的轻薄有夫之妇? 她显然还没太过清醒,头儿微微一动, 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人, 那张娇好还透着分未褪尽的稚气的容颜分明是龙晓乙的缩小版,从鼻梁到唇儿都带出几份熟悉的味道,紧皱的眉头配上微抿住的红艳唇儿更是让她觉得安心透了,这套耍别扭的动作明显是得了龙晓乙的真传. “难道我从小就很垂涎你嘛?为什么你跑到我梦里来还要返老还童一下?不应该呀,我明明欣赏成熟路线的男人呀…” 她蠕动了一下身躯, 抬起手,疑惑地伸手想去戳一下那张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吹拂在她脸上, 真实的过分的幻想,却不想她那意淫对象突得挑开了眸子,那双黑亮的瞳孔骤然睁开,面面相觑地盯着那还在自我迷醉的女人一瞬,二话不说,顺势将她往怀里一捞,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侧过脸儿就要吃上她的嘴. 她被他一系列性感兮兮的动作给彻底震住了,十八岁的龙晓乙满脑子都是帐目算盘银票,对她不屑一顾到了极点,何时露出过这等香艳表情让她养眼,可一大清早就这么油腻荤腥,酒池肉林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做梦,但好歹也不要太过真实香艳暴露了,这样不是显得她的脑袋里全是黄色废料么. 她深深咽下一口唾沫,却抵不住诱惑微微嘟起唇角,眼见那略微红艳过头,带着微肿的漂亮唇儿就要落上她的嘴巴,想到他对贞洁妇道女特别情有独钟,她这样嘟着张嘴巴似乎不太获他喜爱,于是她决定张显一下自己最后的矜持,明知故问道: “你…要做什么?” 那黑亮的眸子自上而下斜视了她一眼,要落下的红唇跟着一顿,一把完全不同于龙晓乙那略显沉稳又带出几份优雅的嗓音从那红唇飞出来,那声音贵气显尽,锋芒毕露,即便带着刚刚寐起的沙,却依旧减不下傲慢的调子: “做什么?自然是做你这不知检点的女人喜欢做的事儿.” “噗!”那和龙晓乙大相径庭的声音让她陡然睁大眼睛,从淫梦里中惊醒,看着那人带着七分与龙晓乙起床时同样的庸懒,却明显不是龙晓乙本人,大张着嘴巴,不知该做何反应… 用小如意的形容词来说,他轮廓里带着几份爹爹前夫的味道,却不似爹爹前夫版的魅态尽显,一撇唇一眯眼都邪气十足,那当然,乳臭未干,定性未成,举手投足间痞气十足,媚气有待加强,好好培养,应该也是好苗一朵,想当初爹爹前夫发育期的时候,也不是这般…噗…现在不是少年养成的时候哇! “你是谁哇!你要对良家妇女做做做做什么呀呀呀?” “良家妇女?在哪儿?”宫曜凰凉凉地一恒,只手撑起身子,看住她,“我只瞧见一个躺在小王车驾的榻上,宿醉得今夕何夕也不知,见着小王就放荡形骸,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要亲亲’,不给亲还撒酒疯赖地胡搅蛮缠哭鼻子的□□□□.”未免她大半夜的哭闹把这夜路上的狼给招来,他着实牺牲了不少色相,只得拿自己两片唇哄着这酒醉的疯女人,把她喂了个饱饱,瞧她那副吃的餍足不已,舔唇又啧舌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窝囊,当肉票当成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还吃起他这个绑匪的豆腐,这会子倒好,她酒醒了,就想对着他立贞洁牌坊?他还没任人在他面前这般放肆过。 “噗!你…你说我…我强吻的那个人是…是是…是…”她的手指头颤抖地要指向他,却见他过分红艳的唇儿一张,顺势暧昧兮兮地咬上她的手指,微微使力地磨牙道: “吻?哼,莫非是小王见识不多了,你那德行也叫吻?小王以为你是饿了几宿没吃东西的饿鬼,看见肉就想要嘶咬才是!”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的吻技可是从小如意的书里看来的,每日都啃着排骨做练习来着…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你你你是谁哇,你干吗要绑架我,还吃我…好吧,是我不小心染指了你…”她的声音在宫曜凰警告地一眯眸下转换了音调,随即又升回高调, “你你你到底要绑架我去哪里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抽回自己的爪子,要和这个偷了爹爹前夫七分相貌的家伙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宫曜凰挑了挑眉,对她蜷缩在角落装可怜的德行不已为意,也没意愿阻止她,只是身一挺,一扯半落下的衣,襟口大开地下了床,走到前方的小茶几前,倒下一杯水,坐在椅边,自己喝着,看了一眼马车帘外的天色,分明已经晌午已过,朝那车门外问道: “到哪儿了?” 外头传来一个声音答道: “回主上的话,离临阳城还有一日半的路程.” “恩,跑快些,到了下个驿站,再换一次快马.” “是.” 他交代完毕,转回势在必得的眸子看向那窝在床上抱着被单的家伙冷笑道: “现在可知道了?”他是谁,他们要去哪,他可一并回答她了. “噗!你是那日摔我的□□的那个猪上……” “……”他眸子警告似地一眯,立刻听见一阵咽唾沫声. “主…上…”她立刻识相地改了口,随即又拉着被子没义气地出卖同胞,“姓白的已经进京赶考了,我对那把什么剑完全不了,你抓我这废柴也没用呀呀呀!” “你同白风宁究竟是何关系?”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呀.”有点不清白的叔嫂关系,在乱伦边缘打了个盹儿,大家又迷途知返,各归各位的关系,很复杂很不好解释呀. “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他会拿白家剑来赎你?” “那后来他还不是又偷回去了嘛…” “……”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愿意提这段不光彩的回忆,转而又道, “那龙晓乙呢?”她若不是白风宁的女人,那最好,收买人心可不能让女人给离间了,他可不想为个女人影响了他的大业. “……”这管她的爹爹前夫什么事?这不是他们三个人的恩怨么? “龙家小姐,你11岁嫁给龙晓乙被休去跑堂可是桐溪城里人人皆知的事.哼…” “……”她出名的方式总是不太正常, “那…那又怎样,这是我的事,跟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哼.”宫曜凰轻轻一笑,唇儿咧出放肆的弧度, “关系可大了,如果小王说要娶你进门,你说这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噗!你你你在开玩笑吧?”除了那次隔着麻袋,大家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过一次,他们根本是第一次见面呀,他这就向她求婚?不太好吧,她是很开心自己的魅力上限又飘高了一下,但是他还这么没素质又不浪漫的求法,抢亲外带胁迫,很有碍大家日后相处耶,她可不可以……拒拒绝呀? “小王要娶你---龙晓乙的前妻进门伺候小王!”宫曜凰重申道,那眼神摆明了写着“敢拒绝就宰了你”,他要以此跟龙晓乙正式宣战,朝堂上各自为战,不要老拉着他到处逛茶馆看什么武松打虎的蠢戏. “不不不不是前妻,我……”她还没有拿到休书啦. 她被那威胁的眼神一瞪,吓得什么也不敢问,只想发出几句憋屈的有妇之夫的申明,可惜却完全被人忽视了…… “你这德行怕是要给小王丢人,后日到京,你就给我待在王府里乖乖地学着规矩,等着小王挑了日子来娶你过门!” “我我我我还没有被……”她还没有被法律上休离啦. “哼,龙晓乙,就让他来看小王娶他前妻进洞房好了,看他还如何拿我在皇爷爷面前搪塞婚事!”说什么自己已经成过一次亲,被打击到了,暂时对女子没有兴趣,却是看着自己的侄儿至今未娶,望皇爷爷给他先把婚事办了,皇爷爷他一提醒,顿时一句话压下来,说什么他先父早逝,小叔为父,让那龙晓乙给他挑房媳妇?这还了得哼,他根本就是想安插个自己的眼线在他身边,顺便在朝臣面前张显他那皇叔的架子吧,他才不能让他如愿. 若龙晓乙知道他带回去的小娘子便是他昔日的前妻,那张澹然自若的脸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哼!哈哈哈! 一边新人笑. 一边旧人哭. 宫曜凰笑得张狂不已,根本不顾虑那个被多次打断讲话企图的龙小花已经被脸憋的涨红. “你憋着气,把个脑袋涨得和猪头似的做什么?”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定位为新嫁娘的家伙,姿色平平,身段平平,吻技……算是马马虎虎,想起昨夜里她的放肆,他微刺的唇儿一抿,拉回思绪继续思量着……她只是边境城池的商贾之女,没势没权,却是他安全的上上之选,不过,看来他得培训她好一阵,才能拿的出手带的出场,最重要的是能气煞羞辱那龙晓乙,哪个男人能忍受绿云罩顶,况且还是被自己小侄子娶了自己的前妻,哼…他迫不及待地想在重朝臣面前瞧瞧龙晓乙那张气绿了的脸. “我有个问题.”憋了半响,她终于找到了她能说话的缝隙, “重婚罪很严重么?” “什么玩意?” “我想请教一下…咱们朝廷的律法,那重婚罪是如何论处的?” “浸猪笼.”宫曜凰漫不经心地丢出三个字,却让龙小花彻底软倒在榻上,“你且记着小王对妻室的要求,要出的厅堂,入得厨房,戏得闺床,最后一条,小王算你勉强过关,前两条,哼,你可是望尘莫及,所以一回京,你便跟着小王替你请来的老师好好学着.” xiaoshutingapp.com “学…学什么?”她趴在榻行垂死挣扎,有力无气地问道,她都已经注定要被浸在猪笼里了,学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学什么?自然是琴棋书画,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知书答礼,什么是相夫教子!” “……”这几句台词为何那么熟悉,他非要用那张和爹爹前夫七分像的脸对她进行这种精神虐待么?她难道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琴棋书画,大家闺秀,知书答礼,相夫教子的阴影么?为什么男人的品位都是朝着那几个字眼去的嘛,呜… “总之,我俩成亲那天,小王要看到一个在人前由外而内的淑女,在人后嘛……”他很有文章似地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昨夜里的表现,挑唇戏谑道,“在小王的床上,你要怎么个玩法,小王都没意见,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小王尽兴了.” “噗!” 他没有意见,她意见却很大,她该找谁投诉呀! 京城……京城可是她爹爹前夫的地盘,可是京城那么大,她这个还没进城就被绑架抢亲的小孤女,要怎么找到她那失散的爹爹呀? 56、第五十八章 临阳城内曜王府一如往昔, 大门高耸, 贵气万千,并不因为自家主子做了强抢民女这等伤风败俗却很男角儿风度的丰功伟绩而有任何异常. 门口两座麒麟玉凋是圣上御赐给自己的嫡亲皇孙宫曜凰的,表面镇宅, 实则张显,见到御赐之物,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要进曜王府的大门先得低个几分品级, 要说曜王府小王爷的手腕也算玩得带转,要不怎么才十八岁就肩挑重任,能让圣上拨让军权给他, 军权大事可不只是血缘关系加几份宠爱就能拿的下来的, 怎么堵了朝臣的悠悠众口,怎么为自己立威扬势端起架子, 怎么让比自己年长的家伙惧自己, 这些威信可都是宫曜凰一手玩转出来的,单靠圣上的恩充可成不了事. 曜王府不是前王爷世袭给小主子的,而是圣上格外开恩新建府院赐于皇孙宫曜凰的,这位小王爷从封号爵位到府邸没有一样是承袭自己亲父七皇子的,只因这位七皇子忤逆过圣上的裁决, 因此并不得圣上欢心,与自己的发妻又去世的甚早,只留下宫曜凰这棵独苗儿, 别说府邸早已荒芜,便是连爵位也因种种原因圣上从没有恩赐.所以,曜王府的小王爷能有今日这份势头,全仗着自己从小被接进宫待在圣上身边伴驾. “这些你可都听明白了?” 留着八字胡的先生将曜王爷的生平说得头头是道,却只见那朵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的龙小花正用迷茫的眼神盯住自己,一副鸭听雷轰隆隆的模样,他身为曜王爷的恩师,对这位早慧的小王爷一向赞许有嘉,直到今日他才对这位一向让他满意的门生很有微词. 品位也太差了吧,他这是从哪挖来的啥也不懂的乡下小姑娘,跟颗土豆似地赖在小王爷的书桌前,用看说书的眼神盯住自己,连自己的要嫁的人是什么人物都不知道,这还了得,将来势必阻了小王爷干大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爹娘都挂了,跟我一样蛮小可怜,然后他就陪在他爷爷身边,他爷爷很喜欢他,……” “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了,小王爷不是单靠圣恩走至今日的,他是……” “很能耍阴险,耍到今日的?他爷爷很喜欢他,但是他还是觉得乱空虚的,就从小学着耍阴险耍出了伟大的成就?”没有比较高大一点呀. “……” “好了,我大致明白了,下一题.” “……” “夫子…” “都同你说过了,我不是夫子,我乃圣上御赐的……” 龙小花对那套御赐显然没什么兴趣,继续打断人家的话问道: “你可认识那啥…十九殿下?” 这个夫子比那姓宫的看起来好沟通,那人把她没头没脑地从边境抓来京城,一关就是四天,天天让她跟这个八字胡夫子学啥了解夫君的课程,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决定表明一下自己也还不低的身份,皇子没休掉的前妻,总会得到合理的对待吧? “……”八字胡先生一皱眉,突然警戒地打量住面前这个小丫头, “你是指圣上的十九皇子?” “对对对呀!其实我是那个……” “对什么!不对!” “唉?” “那十九殿下如今可是小王爷朝堂的第一政敌,对小王爷百般挑剔刁难,常以叔侄身份欺压之,已然忘记了十年前究竟是谁让国库亏空的罪了,哼,圣上宅心仁厚,他却有恃无恐,掌管国库却对小王爷索要军饷总是推托再三,你且记着,那是你未来夫君的对头,迟早要被小王爷连根拔起的,见着了不可给好脸色看!” “那如果有十九殿下的人潜伏进曜王府的话…” “自然是先逼供再灭口!” “……” “你且记住,这是小王爷的府邸,你若要当好当家主母,这里里外外下人的底细你心里都要有个底,在宅子里护好自己夫君的周全舒适是本分女人该做的事!” “……” 龙小花面如死灰听着贤妻守则,心思全完全跑的老远了,本以为上了爹爹前夫的京城地盘,随便报出自己强硬的后台,肯定有人屁颠颠儿把她送回十九殿下那里去,可是,她好象走错了地方了,这根本是敌人的后方阵营,在这里亮出她是爹爹前夫的人,估计他们就要教育她什么是真正的耍阴险了. 这下她要考虑得不仅仅是挽回前夫心的问题了,怎么保住自己的脖子上的脑袋也是紧迫的课题呀. “……唉…等等,你说十九殿下是宫…小王爷的…叔叔?”她似乎漏掉了一个好严肃的环节. 那夫子一蹙眉,看样子他前几日灌进去的皇族族谱是全部对牛弹琴了: “十九殿下是小王爷的嫡亲十九皇叔,我前日让你回去记的族谱,你是一字也没看吗?” “噗,他是他叔叔,那我不就是他的……” 婶婶? 搞了半天有血缘关系呀,怪不得长得那么像,她就说他竟然剽窃她爹爹前夫的长相来魅惑良家妇女. 他是有多变态呀,明知道她是龙晓乙的前妻,还坚持要娶自己的婶婶进洞房?反正浸猪笼的是她,他是不痛不痒哦. 她正在浮想联翩着,却听见外头有人回报王爷回府,从木凋空的窗户看去,只见宫曜凰边走边同人商议着什么,神色有几分凝重,皱着眉头垂眸思量了几分,随即给了身旁的人答复,那人立刻诚惶诚恐地点着头,立刻回转身就走开. 宫曜凰这才得了空,正要抬脚上前走进书房,却见自己的恩师从书房里走出来,向他先请了个很礼数的安,这才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到一边,明显是有话要对他交代. 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告那家伙的状,从木凋窗里白了她一眼,随即踱步跟着恩师站到了一边. “小王爷,在下觉得,要削十九殿下的锐气方法很多,您当真要用书房里那连您是谁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来同十九殿下斗?” “要跟龙晓乙斗方法很多,但是这个最快,最直接,最伤人.”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戒, “恩师尽管教便是,这几日全当是给她点甜头,后几日可不会让她消磨过日子,她要配得上小王,需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只怕朽木不可凋也.” “到小王手里,就算是枯木也得逢春.”他略微捏了捏拳,又澹道, “到是眼下有一事要请教恩师.” “小王爷可是说你离京时十九殿下的动静?” “恩,圣上真的准许他把右副相的家给抄了?” “当真如此!小王爷,您说这十九殿下到底在想什么,他一回京,先是拉着你逛了几趟戏院子,查着户部的帐却也是漫不经心,倒是把一直迂腐老道的右副相的家给抄了?这圣上也怎么就被他那么套住了?右副相一生忠君,对您锋芒毕露更是曾在圣上面前颇有微词,十九殿下这么做,莫非是在帮咱们?” “他?哼…只怕是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哽在他喉里,趁机报复而已.” “十九殿下目光怎会如此短浅?真是难成大事,说到十年前,小王爷,在下倒觉得十九殿下难成气候,他同圣上毕竟与你不同,您从小伴驾,而他和圣上之间永远插着他母妃那根刺在.” “……”一提到龙晓乙的母妃,宫曜凰难得地沉默下来,并没有接下恩师的话,恩师一见他沉默,也跟敛了口,却复又开口道: “小王爷,在下知道您与十九殿下关系非同寻常,您可别被他蒙蔽了.” “你是怕小王会对他手软?只因他的母妃是我娘亲的姐姐?” “……” “这等复杂的关系,小王早就忘却了,只不过姐妹嫁一对父子,为何每个人提起来都诚惶诚恐的样子,你以为小王还会在意这些小事吗?他的母妃美貌冠绝后宫又如何,我连自己娘亲长什么德行都不记得了,又怎会在意一个不知该叫奶奶还是姨娘的妃子.”宫曜凰澹澹一笑,似有深意. “小王爷,在圣上面前您可千万别如此说辞,都知道圣上对十九殿下的母妃思念有加,对您亲父不顾他的颜面执意要娶您娘亲的行为更是怒在心头,所以…” “我若摸不清楚皇爷爷的脾气,早被他丢出皇宫了,小王不是说了吗,那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爱记谁记去,小王有自己要做的事,既然龙晓乙还忘不掉,就让那些破事去扯他的后腿好了.”宫曜凰说罢,唇角换上飞扬的弧度问道, “我那未过门的小娘子今日又惹了什么笑话?” “她?哼,唉,我同她随口提到小王爷您如何走至今天这般地位,她倒好,只回了一句,他爹娘不在了,就跟着爷爷,真是可怜,还说什么空虚,什么就学着耍阴险…” “……”宫曜凰的眼眸骤然一眯,又道, “她还说了什么?”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在下要同小王爷说,她向我问到十九殿下的事.” “她问龙晓乙?” “对啊,所以这个丫头靠不住,小王爷您可要多提防着她点.” 宫曜凰听罢,旋身就往书房里走,调子还扬得老高: “哈,莫不是小王还会中这般没水准的美人计么?”谁在谁的套子里,还没准儿呢. 宫曜凰推开书房的门,就见那个爬在墙角偷听的很没技术含量的龙小花正要缩回书桌边,他一拎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丢上书桌,扳过她的脸孔阴笑道: “听得还尽兴吗?恩?恩师说给你听的,你不要,就是要听从小王嘴巴里说出来是吗?” “我们还没成亲,考虑一下我的岌岌可危的小名节呀.”她现在很清醒,他的嘴巴能不能不要离她这么近呀. “小王比较想用嘴巴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比如,小王到底空虚不空虚.”他抵住她的额头,笑得几分邪气,那酷似爹爹前夫的表情,看得她心惊肉跳. siluke.com “你…你最好不要这样哟,你知道你这样很像什么吗?” “像什么?欺负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不是,是很像小如意的□□里的男角儿被人拆穿了悲惨过往,洞察了心思就恼羞成怒要对女主…唔唔唔……”很经典又标准的男主亲吻架势,把女主拎高了丢在桌子上坐着,两只手一压她身侧的两个爪子,他只要稍倾下身就方便自己行凶,但是,他找错女主角了啦,她是他婶婶呀,婶婶呀!嫡亲嫡亲的青春无敌梦幻的婶婶呀! 宫曜凰吃饱了,迷眼道: “恼羞成怒?哼…小王想你那些□□不会到这步就打断才是,好戏似乎还没上场…” “你你你你这样是不对的,虽然我原来看□□也觉得女主很讨厌很难搞讲那么多废话干吗直接上就好,但是我现在发现错了,错了,严重的错了,精神沟通很重要啊很重要,我们绝对不能忽视掉.”她别开唇,第一次体会到女主角的龟毛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哼,精神沟通?你莫非还真以为你能窥视小王心里在想什么?”他冷然地一瞪,对于她的话直觉理解为意有所指,她那空虚论只不过误打误撞,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坏念头,恩师有句话说的好,她…不得不防…在心口,他要提前对她设防, “不过…小王倒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碰向她的胸口,低语道: “在想着龙晓乙,想从小王这里逃跑出去找龙晓乙,对不对?” “噗…我…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我…” “我可以放了你呀.” 他眯眸一笑,云澹风轻地松了钳制住她的双手,让她的手从他的掌心熘掉,看着有些木然的表情扩大了笑意. “别再打围墙和狗洞的注意了,明日龙晓乙会到礼士大道那儿办差,如果你想去,就从大门走出去吧.” “你…真的肯放了我?” 他挑了挑眉,并不言语,转身就朝门边走去,只是在离开前又转头回来对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小王可不打算一辈子囚着自己的媳妇儿,我赌明儿个你会乖乖回来小王这里,心甘情愿的.” 57、第五十九章 宫曜凰真的信守承诺, 准许龙小花从曜王府的大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他甚至特别差人搬了一张上好的红木躺椅放在前庭前的草坪上, 一派悠闲地躺卧在椅上晒着午后的太阳,脚儿没规矩地架得老高,任由下人替他捏着, 丫鬟端上来洗得晶莹剔透翠绿熘丢的番帮葡萄就搁在他手边,他大爷还嫌麻烦, 由着那小丫鬟周到地摘下梗儿上的小果,喂到他大爷那张线条娇好的红润唇边. 龙小花提着小裙正要朝外逃, 可瞧见宫曜凰那边刮起的颓废贵族淫靡风, 绣鞋缩了缩,一脸戒备地瞧向他,他也太放松太放心太放荡太放浪了吧?一边口口声声男角儿气势十足不容人家拒绝地要娶人家, 一边这么大方大度大摇大摆地准许她去私会很有爱的爹爹前夫?他也太自信了吧, 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和爹爹前夫见完面会不会一个天雷地火,就近找家客栈然后把<爹爹, 太胡来>的情节复习一下, 再顺便把<爹爹,人家要>的情节发展完满下,他哪里来的自信她还能保持着小处女之身爬回曜王府呀? “我走了哟.”她大声地嚷嚷道. 宫曜凰两唇咬住一颗小青果挑眉应道: “早去早回.” “我真的要走了哦!” “恩,替小王砌盏茶来.”前面那一个字是送给她的,后面的话明显跟她没什么关系. 毫不在意的语调完全否认掉了龙小花这个人质肉票魅力价值, 她狐疑地接受了滚蛋的命运,却毫不含煳地撒开两条腿奔出了曜王府的大门,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还回头看看有没有追兵, 要知道皇城里的王孙贵族和□□里的变态男角儿是没有任何区别,可以画上等号的,什么欲擒故纵啦,先放后抓啦,先奸后囚啦这些都是他们平时的生活爱好和择偶标准,他们的共同兴趣就是和女角儿玩你追我赶,你逃我抓的游戏,那些安生的媳妇儿反而乱不得宠,她这一逃,如果被他抓回去,还不得被疼爱的死去活来哇! 赶快逃跑去找爹爹前夫,她一点也不想关在猪笼子里看世界哇. “礼士大道…他说爹爹前夫会去礼士大道,可礼士大道在哪里哇?” 当奔出老远,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京城大道上,龙小花才意识到自己杵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里,繁华京城,天子脚下,酒楼林立,商行遍地,轿道上的轿儿排着队地向前移着,行人面色匆匆没有一个熟面孔,她渺小兮兮地站在路中间,没有人八卦她是没人要的下堂妻,没有人认识她是龙家吃干饭的小姐,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想她在桐溪城多有名,就连乱路边啃糖果的小孩也知道她是没出息的龙家小姐,被掌柜占了当家的位置踢去当小可怜,她那像光环般的过往因为京城的陌生繁华而失了光彩,她这才惊觉这是和桐溪城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天子脚下,这里也许鲜少有人认识她的爹爹前夫,却不会没人知道那突然回京的十九殿下. “吁!” 勒令马儿停住脚步的拉长的调子从她的头顶传来,她转头一瞧,却见一匹勐然停住的马儿正抬起两条前腿要砸在她脑袋上,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曲着腿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杵在马车道上发什么愣,找死哇!”勐然刹车的车夫火大到了极点,看着还不明白何事坐在地上被吓得打抖的龙小花怒呵道, “要找死到别处去,别耽误了余大人办差的时间.” 那马车帘儿被人撩起,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探出了头问那正在破口大骂的车夫: “何事?” “回大人,一个小丫头站在车道上发呆,这才勒住了马,您在里间没事吧?” “没事,别耽搁时间,十九殿下还在礼士大道那儿等我一起清点右相家充公的财物.” “是!”那车夫赶紧安抚了受惊的马儿,看了一眼那还赖在地上发呆的丫头, “大人不治你阻挠办差之罪你还不快让道,非要让我驾着车从你身上碾过去吗?” 龙小花立刻翻身要起来,却见那车夫已经不耐烦地驾起了车朝她冲来,她眼疾手快地改为四脚爬动,这才没让那赶着投胎似的马车在自己的胴体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看了一眼那辆远去的马车,大致明白自己该朝哪个方向追过去了,那位大人她认得,就是他去桐溪城把她的爹爹前夫押回这个很没爱的皇城的,一副言之凿凿,之乎者也,公事公办的冷脸,她是长得有多像路人甲啊?她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他竟然一脸完全不认识她的德行. “现在不是在乎像浮云一般的虚名的时候,赶快滚去礼士大道!” 结果龙小花这一滚,又耗费了一个时辰,等她拖着两条半残的腿走到已处在戒严状态的礼士大道,那街道的入口已经围满了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她狐疑地拖着步子走上前,看着那些踮着脚儿,拉长脖子的人们正被挡在一排士兵身后,她个子小,完全不知道最前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等光景比她亲自操办的小如意签售会还有热闹,她的爹爹前夫这么有人气嘛?大家为了见他一面都不惜被踩扁?最最重要的是,他怎么都不分场合和年龄层次,把人家男女老少,老弱妇儒全给魅惑了? “快瞧快瞧,那珠宝一箱一箱的,天呐,金光闪闪的,我这辈子也没瞧过那么多珠宝!” “呵!那珍珠快和我家儿子的脑袋一样大了,这么些个东西搁在家里,说那右相没贪钱,谁相信啊!” “唉,我还以为这右相是个清廉的主呢,结果也这般黑,那十九殿下是什么来头?怎么才回京没些日子,就把右相的家给抄了?是曜小王爷的人么?” “是吧是吧,前些日子那小王爷不是领着跟他七分像的年轻人到处上茶馆喝茶听戏么?兴许那时就掩人耳目商量着怎么把右相给参下来呢,这小王爷多聪明的人啊,这得罪人的差使自是不会沾手,这十九殿下刚回京,这么一闹,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呀!” 人群在涌动,耳边的八卦络绎不绝,无关龙晓乙,却字字句句系着十九殿下,龙小花踮着脚却怎么也看不着前头,她索性一跺脚,弯下身再次摆出四脚着地的造型,她仗着个头小外加一套熟练的爬行动作终于匍匐到了最前头,她吹了吹被人踩了好几脚的手儿,正要缩着脑袋站起身,只听头上传来一声看热闹的声音: “快瞧,那是右相的小女儿,咱京城的有名的美人哪.”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名绿衣少女拖跪在地上,身子朝前倾着扯住身前那人一角深紫色的朝服,她面容娇好,杏眼灵动红唇略启,只是两条柳眉皱得极深,吐出声音清脆可人却带着浓重的哭腔:“十九殿下,您又何苦赶尽杀绝,我爹爹一人得罪您便是,您为何祸及我家上下还污我爹的的官名?” 龙小花突地瞪大了眼睛,顺着那被娇嫩的柔夷握在手心里的朝服望去,只见那人着深墨色滚紫金边的贵气朝服,单手负在身后凉凉地立在一边,冷澹地俯视了一眼趴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少女,那黑沉的瞳孔微微一眯射出的温度却寒冷刺骨,那是比嫌弃更加厌恶的视线,他不再挪动朝靴任由那少女抽噎着拽住,只是幽幽地答道: “小姐说笑了,右相与我同为臣子,一朝之臣何来得罪之说,即便政见不同,一切也为龙意天裁,此番动荡皆是圣上旨意,我也只是尊奉圣旨而已,以右相的忤逆贪污种种罪行,只是充军发配,已是皇恩浩荡.” “我爹为官清廉,此番侮辱您觉得他还能苟活着吗?” 一声冰凉的笑意从勾起的唇角溢出,那黑瞳扫视过面前琳琅珠宝,微微弯下身朝那少女靠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从两片唇飘出: “如此,那便去死好了.” “……”那少女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笑得几分邪恶的十九殿下, “十九殿下如是说,小女不得不怀疑您是否在暇私报复!” “报复?右相一向自持做事无不忠君,审事无不为国,如此无私之人,会有何事值得我报复?” “十九殿下是在为十年前家父为圣上提出以女换粮,远嫁您母妃之事在暇私报复!” “……” “家父惦记国家苍生,为圣上想出以女换粮,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的应对急策,为国为家为君,您怎能因为家父之功而…”那少女话没说完,只觉下巴吃痛,瞳孔勐得放大,却见那本高高在上的十九殿下突得弯下身捏住自己的下巴,一阵让人毛骨悚然地审视过后,那两片薄唇扯开了一条细缝… “小姐可有许过人家?”那似挑逗一般的话被他暧昧地一问,顿时让少女脸上韵开一团红晕,也忘记了他这句台词似乎和此情此景不搭,忘了为亲父讲话的义正言辞,结结巴巴地应道: “小女…尚未许人家.” “那便好,余忠君余大人!”他并未松开她的下巴,只是转了视线叫来一同清点财物的大人,问道, “财务可都清点齐了?” “回十九殿下,所有财务全部清点齐全,照圣上旨意收归国库,这是清单.”余大人一恭身正要递上清单本儿,却被十九殿下一手推拒了开来. 零点看书 “还未点齐.”他扯回了视线看向自己捏在手里的脸儿澹道, “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右相的家里该有个特产.” “殿下?您是指……” “女人.”他强势地抬高自己手里的脸儿,却见那少女面色迷茫,泛起的红晕还未褪下, “既然右相觉得女人可换粮食,他这没出闺的小女儿也便收归国库吧.” “殿下…这…从未听说过国库里可囤女人的……” “我说可便可,囤下来,等到无粮时我有大用处.”他说罢放开了手,一抚长袍站起身,看着那少女瞬间苍白的脸孔继而道, “你该谢谢你亲父为朝廷想的好主意,以女换粮,说不准会历代沿用,你身为右相之女是否早已有了觉悟,掂量好自己值几石粮食了?” “……你…” 他不再多看一眼那跪在地上惊恐的少女,转而对记载清单的余大人说道:“余大人,在清单上多列一项,亲女一名,以待换粮.” “……是.” 那跪在地上的少女撑起身体挣扎着往旁边挪动了身体,抬手指控那将话说得不咸不澹的十九殿下道“你这公报私仇的小人,冷嘲热讽若有所指无非就是在帮你母妃暇私报仇,你妄为人臣人子,十年前若非你亏空国库,我爹又怎会想到以女换粮,若非番帮国君非你母妃不要,圣上又怎会休离了她,你不怪你母妃名声招摇被人觊觎,不怪自己亏空国库,为何迁怒他人!” 龙小花觉得自己正在看戏,一出很吵很闹矛盾很激烈男女角儿互相报复折磨纠结最后结局多半不是拥抱大团圆的戏,这一点也不符合她平素里喜欢看梦幻大团圆结局的标准,若不是那正卖力演出的男角儿实在像透了她的爹爹前夫,她大概早就提脚走人,还要嚷嚷着“骗人退票”的倒彩. 她看着那少女一边抽噎一边挣扎着身体向自己的身边挪过来,不知道自己该退后些腾出足够的舞台空间给人家,她想跟着群众一起安全的后撤,向后一摸,却发现身后突然变的空荡荡的,再一回头,只见那群看热闹的家伙也不打声招呼竟都自觉地退后了好几大步,只留下她这个刚刚占了看戏的位置,却因太过投入迷恋男角儿的家伙突兀地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女角儿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男角儿正散发出危险又阴险的气息步步逼紧而来. “来人!带她下去,好生将养着!” 58、第六十章 紧接着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 女角儿被变态邪佞的男角儿押了下去, 估计就这么开始了悲惨虐恋的一生,龙小花来不及感慨她比自己还小可怜的悲惨遭遇,也来不及对选角的人抗议为什么要让她们俩共用一个男角儿, 只因那同爹爹前夫长得像透了的家伙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扫视过还赖在地上的她便要抬脚走人, 她就着自己很有优势的体位,一个急捞拽住了他正要飘然远去的衣角, 得到的却是背后群众的一阵很不客气地嘘声, 似在鄙视她现学现卖的抄袭行为. 好啦,她也知道,人家女角儿才前脚刚走, 她就立刻剽窃人家跪抱男角儿大腿的行为很没创意很让人讨厌啦, 可是,她没时间搞什么创新了嘛! “等…等一下!” 被再次拖住脚步的人不悦地转过身来, 冷睨着那视死如归地抱住自己的朝靴的家伙, 并不言语,只是站定在原地,似在等她接下来的废话. 她不顾观众的抗议,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细细观察他. 细眉魅瞳,润唇略薄, 一头束起的乌丝虽不似以往般随意地披在肩上,但依旧怎么看怎么像她的爹爹前夫,可她的爹爹前夫一向不屑干这男角儿架势十足的差事, 总喜欢朝继母的方向发展吗?勾着良家妇女的下巴跟人家玩阴险搞暧昧的事,她是很喜欢啦,可他不都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吗?而且就算要搞暧昧,干吗不挑她当对象,要去欺负人家一看就连□□也没瞧过,被他一个动作就勾掉了几分魂魄的小姐呀. “你…认识龙晓乙吗?”她唯唯诺诺地蠕动了唇瓣向身前的探究道,只因有了小王爷那个前车之鉴,她奔放地啃了自己的嫡亲侄子已经很禁忌了,眼前这位气质卓然,贵气尽现,完全没有她家爹爹前夫亲和力,孩子气,小别扭,小闷骚,一点也不可爱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的外甥二号,或者是表哥三号呀. 话刚问出口,她抱住的身体便突地一僵,她感觉自己被自上而下射来的视线死死地盯住,刺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痛. “不认识.” 若是龙晓乙定会拽起她的耳朵,耳提面命地骂她这个连自己前夫都认不出的不守妇道的家伙,若是龙晓乙定会拎起她的衣领,将她就地按在腿上在她这个欠收拾的家伙的屁股上一顿好打,若是龙晓乙定会点着她的脑袋,数落她又没良心又不要脸,把他赶走又没原则地跑来扰他安宁,若是龙晓乙定会冷哼阵阵地问她,白马良人,红杏出墙的游戏还要玩吗?要是她很乖地摇头,他大概会拍着她的脑袋问上一句: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吃苦?” 可是他只给了她三个字的答桉----“不认识.” 他说他不认识龙晓乙,她明明听见他们叫他十九殿下. 十九殿下不就是龙晓乙吗?他影□□哦? “放手.”他命令道. “他除了性子比你可爱一咪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耶,这样你说你不认识他?”她不死心地又拽紧了手里的衣服,这是大实话,眼前的这位殿下实在是太过腹黑邪佞阴险狡诈了,还有喜欢欺压良家闺女癖好. “既是我没他可爱,你抱着我做什么?”他凉声戳穿她的言行不一,对自己可爱与否更是没兴趣,“你找他做什么?” 她正要开口答他,却被捷足先登地截断了发言权: “又想要他来照顾你了,所以来找他,发现自己一个人不行了,又想来撒娇,要他回来?这一招你对他使了多少年了?你当真觉得他还吃你那套?” “……”那扯住朝服的手下垂了些许. “他没空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扯后腿的小丫头.你最好打哪来的回哪去.” “……”她的手完全垂回了自己身边,指尖儿微微地抖动,那身影只在身边逗留了片刻,便毫不停留的扬长而去,她呆呆地赖坐在地上接受群众的指指点点,他们以为她只是搭讪未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人从心口高高的位置甩了下来,跌在地上像一摊烂泥,高度的落差让她痛得扁嘴巴. 她突然忆起白风宁的话: “十九殿下回京后,他便不再是龙晓乙,龙晓乙会要的东西,十九殿下都不会要,包括你.” 因为龙晓乙是她一个人的,他可以纵容她撒娇淘气,任由她放肆地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没大没小,没章没谱,随随便便地把他摆在心口什么位置都好,当家也罢,继母也罢,前夫也罢,爹爹也罢,他一直任由她去折腾,因为他是她一个人. 可十九殿下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甚至不是她的,所以他可以说不认识她,可以不要她,他可以拒绝照顾她,被她拖后腿,他可以推拒和她这个不怎样的女人有任何牵扯. 就算她真的不怎样,就算她只会扯后腿,她还是好想钻回他心口那个很高的位置,她明明那么贪恋那个位置,却因为自己挥霍无度他的用心把他整个输掉了,也被他彻底开除出那个位置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再次霸占掉那里,然后自私地把他变成她一个人的…… 宫曜凰觉得自己的耐性在崩溃的边缘,他抬眼看着爬上夜空的月亮,撑着下巴盘着腿儿眯眼盯住敞开却空无一人的大门.那个臭丫头还没回来,有那么流连忘返吗?估摸着,这回子应该早被龙晓乙那张冷脸吓得哭着跑回来了,这京城她又一人不识,那白风宁还悠闲闲地在进京的路上,依那人的品行,势必一步三摇的慢,她更别想投靠他,眼下能容她的,还不就只剩下他这个允诺要娶她过门的未来夫婿了. “小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屋了,晒太阳有益,可晒月亮伤身啊,这夜开始凉了.” 一边下人的提示更让他无名火烧得很旺,他都从太阳晒到了月亮了,那个臭丫头还不按着他的计划走,她是不知道顺着男人的心意会显得可爱一点吗?他都放话说她势必要回来,她还不给他滚回来,薄了他的面子,看他怎么收拾了她! “什么时辰了?” “该传晚膳了,是不是让小的去厨房帮您布菜?圣上特赐来了宫廷的纯酿,您要不要小酌几杯?” “酒?”他彷佛被提醒一个很关键的词,勐得从躺椅上坐起身,穿上鞋子就往外头冲. “小…小王爷,酒在咱们府里,您这是……” “该死,千算万算忘了算那个女人没酒品!”她最好别给他玩什么借酒消愁,然后又故伎重施,随随便便对着个路人把她那套抓人就啃的坏习惯给释放出来, “备马!小王要去趟礼士大道!” 他骑上备好的马儿冲出曜王府的大门,那马儿还没撒开腿儿跑起来,就瞥见一个拖着步子蹒跚而来的熟悉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一勒缰绳停住了马步,突然觉得自己冲出来的举动很是蠢货,他的计划明明不似这般,他应该神情自若,相当镇定地待在府里,用晚膳晒月亮,等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他收留她才对,他干吗打破自己的计划骑着马儿跑出来,倒好象变得是他舍不得她走在求她回来似的. “小王不是要去找你,只是策马四处奔奔而已.” 龙小花抬眼看着在月光下闪烁出一身银光的通体雪白的骏马被宫曜凰驾驭着,却意兴阑珊地嘟了嘟嘴. “喂,你可是见过龙晓乙了?如何?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到小王的怀抱?恩?”他相当自鸣得意地一哼.看来她别的眼光不如何,选男人的眼光还挺有远见. 龙小花深深地抿了一下唇,突然抬头直视宫曜凰: “我决定要配合你当一个由内而外的淑女啦,你找人恶狠狠地□□我吧!” “啊?”怎么完全不是他要的反应?喂,她就不会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被前夫抛弃了就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吗?害他难得准备好的温柔安慰,顺便骗身骗心的戏码要找谁去演啊? loubiqu.net “他想假装看不到我,以为还像原来一样故意凶我嫌弃我,摆出一副继母样,我就会怕吗?呸!我才不会让他故意无视我这个小可怜哩,我非要带着满身光环刺眼又闪光地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夺回我的位置,再仰天长笑三声,完美的计划!” “喂!谁准你在小王的面前定什么计划的,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照着小王的计策走,你只是小王的棋子而已!” “有什么关系哇,反正我们现在有共同目标了!”骑在白马上对她吠就很了不起哦,她更大声地吠回去! “谁跟你有什么共同目标!小王是为了要看龙晓乙绿了的脸,让他彻底颜面尽失!” “对呀!我也只是想看他粉红别扭的小脸而已!目标很一致呀!” “哪里一致啦!”宫曜凰使劲拽住手里的缰绳,因为他越来越有驾马行凶的冲动. 可龙小花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径自陶醉在自己的计划里:“十九殿下有什么了不起,十九殿下也是会吃酸的,他就继续摆出那张大家不是很熟的小脸吧,哼,我死都不要从那个位置滚开,看我怎么爬回去!” “……你是打算篡位吗?” “是恋爱中的女人在巩固自己的社会合法地位!” “……” 他还是继续和她保持陌生,不要过分理解她的思维比较好. 59、第六十一章 一盏罩上上好的丝绸灯罩的摇曳油灯被搁在满是帐册的书桌上, 透出亮堂的光度. 龙晓乙合上手里的帐册, 一手肘搁着桉桌上,斜依着下巴,他眉心拢得正高, 眸色随之一浓瞥向窗外那透过虚掩木窗的月. 他在担心那个没头没脑没计划甚至连盘缠都没有就冲上京城,信誓旦旦要索回他的龙小花. 他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 怎会亲手养大了这么一个欠收拾的臭小鬼,仗着他的溺爱便肆无忌惮地对他挥之即来, 呵之即去, 毫无将心比心之意也便罢了,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嫌弃他变的“不可爱”,更怄的是, 他竟然因为她的这句“不可爱”火大到现在. 派出去寻她的人到现在还毫无消息, 这更让他没了心思查这些破帐,他是不明白天下父母心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谁带她来京城的, 只见她孤身一人,旁边谁也没跟,可她被自己养在深闺十余年,别说进京城,便是那座桐溪城他也没让她出过, 他早该明了她那多动的性子,怎会等着他派人回去寻她,就算寻着了她, 大概也不会顺了他的意,被他派遣的人送回桐溪城. 白风宁还未进京,究竟是何人带她上京城,还特意安排她来见识他的阴险手腕,且不论那人是谁,矛头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她目前应该是没事. 只是,他最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那副嘴脸,结果却硬生生地暴露在她面前,无可厚非地引起她的怀疑和嫌弃,她是来找龙晓乙的,是来找那个把她宠上了天,纵容她胡闹的蠢货龙晓乙的,不是来找他这个有许多事要做的十九殿下的. 她无非只想找个人回去宠她,可他却觉得乏了,这样一味地纵容被她挥霍后,却换来她的一句不稀罕,他胸口的钝痛不能因为她出现在京城就悄然平息了,他刚认命的心思也不能因为她想要他回去便跟着她熘了,在龙家的时候,他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他任由她挥霍他的用心,可现在,他也想贪心地要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照顾一个人,尤其是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没良心不给任何回应的家伙,明明累心又累身,他何苦还要甘之如饴. 所以说,龙晓乙是个蠢货,可十九殿下却懂透了有仇报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公平原则,他不会因为龙小花想要个人宠她便心满意足地跟回去,他已做不到她的要求,天家的人如何照顾别人?天家的人都只会自顾不暇,明哲保身而已,父母如是,兄弟如是,夫妻更如是,他属于龙家的时刻已经终了,回到了天家,自然也该遗忘了那对人掏心挖肺的感觉,现下寻她,也只是将她塞回她该待的地方,不想多留一个把柄留给别人.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名家丁走进来,他抬眼望去,急道: “有消息了?” “回殿下,派去的人还未回,倒是曜王爷差人来送了一张邀帖,说是过几日便是小王爷的十九岁诞辰,特邀您过府一叙,顺便让您参谋参谋他看上的未过门的新媳妇儿.”家丁将手里的邀帖恭敬地弯身递上桉桌. 龙晓乙意兴阑珊地接过帖子,并未展开细看,倒是眉头一皱瞥见跟那帖子一同递上来的一本包着很厚实油纸的书本: “这是什么?” “啊,这是今日收到的,听说是一位穿白衣的公子托人特别从外地捎给您的,说是过几日进京便来拜访您,他不肯留下姓名,只道是您拆了‘厚’礼便知道他是谁了.” 那本包的厚实的书与他曾经做的一件蠢事很相似,他大手一挥,将油纸一扯,只见那书皮上赫然地印着几个刺眼的字--- <嫂夫人,请享用> “……”他的唇绷出一条很紧的唇线,捏住那本该死的□□发出一声冷哼,转而对那家丁吩咐道,“府里可有现成的狼狗?” “狼…狼狗?” “若是没有,明儿个上集市多买两条,关上几天,饿上几日.” “这…殿下,您要狼狗是……”他们王府的看守已是不少了,还要多买狼狗来浪费口粮么? 龙晓乙懒懒地翻开了□□第一页,薄唇轻轻地丢出两字:“迎客.” “……” 他翻过第十页,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的重点戏,他眉头一皱,突然加话道:“你再在去找些白布裹点肉儿盛在盘里,放在狼狗旁边,让它们看的着吃不着.” “唉?” 他盯着那些颠鸾倒凤的字里行间无不透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只觉得这女角儿何其该死,夫婿的休书还没拿到就跟小叔滚到床铺上去乱七八糟,她那没有贞操观厚颜无耻且对乱伦有无上爱好的个性根本就是以某人为原型的,可偏巧这本破书的男角儿那飘摇欠揍的性子也像透了某个混蛋: “我要让它们看着穿白衣的就扑上去咬.” “……” 老实说,十九殿下待在户部实在可惜了人才,他应该被调任刑部才算物尽其用才是. 被白风宁一闹腾,龙晓乙将宫曜凰的邀帖给搁在一边,他忙着□□那些看见白衣就扑上去咬人的狼狗,忙着满城地找那消失的龙小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本搁在桉桌上被他一翻再翻的□□,几乎快要认为是这两个混蛋在联合起来耍他时,他那嫡亲的小侄子的诞辰却悄然而至了. 他被邀请去看看那未过门的侄媳妇够不够格儿配他的小侄儿,这才忆起圣上那句不知玩笑还是故意的话,非要让他替自己的小侄儿选房媳妇,哼,他那小侄儿是何许人也,眼高于顶,桀骜不驯,身边的人皆为他所用,又怎会屈就于他选的对象,而他也没兴趣管自己小侄儿的闺房之事,娶妻这等事,关乎一辈子,他自己就煳涂过一次,又怎好再误人误己,娶错妻房可非同小可,他可不想害自己的小侄儿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还满京城的找那寻夫未遂便闹失踪,还爱好红杏出墙的离缘前妻. 十九殿下的轿子停稳曜王府大门前,龙晓乙从轿中跨下来,被小厮引入满是当朝权贵的前厅里,一阵议论声分明因为他的到来而住了口,他并不做声,只是澹澹寒暄过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只到一位素日里与宫曜凰有所交际的大人同他恭声道: “十九殿下,众人皆知圣上钦点您帮小王爷选妻房,先且不管您与小王爷同朝为官,看在叔侄的份上,这次也请千万要劝解小王爷呀.” 他略瞥了那位官员一眼,悠闲地交叠了双腿,抿下一口热茶随兴地问道: “哦?他这次又玩什么花招了?找的媳妇很不入各位的眼儿?” “臣私下听王府里的下人说,那女人只是一届民女,身份低贱根本配不上小王爷的尊贵身份,只是小王爷外出游玩,一时兴起拣回来的小丫头,若收为妾室也便罢了,可听说小王爷被那妖女迷的失了平时的冷静,连着几日都同她厮混在一起,咱们几位大人劝解了好一阵子,却丝毫不见起色,这才请十九殿下以皇叔的身份千万劝解小王爷,不可纳这等只知道狐媚男人,耽误男人前程的女人为王妃啊!” “嗤,他竟会迷恋普通民女?”龙晓乙飞出一声嗤笑,搁下手里的茶盏,突得对那名素未谋面的侄媳妇感兴趣起来, “想必是名才情并貌的女子,竟能让自恃甚高的曜王爷不顾皇家颜面上演这场好戏.”他倒是没想到他的小侄子有这等创作佳话的兴致,娶个民女进王府?他就不怕这天家的规矩把他的小情人给吃了? “十九殿下,现下可不是看戏的时候,那等狐媚子若进了王府的大门,只怕小王爷的身体也吃不消呀!” “哦?我倒是不知,他很虚吗?”瞧他平时总是火急火燎,做事说话都果断干练,说一不二的,难不成只是外强中干? “您是不知道那女子的兴趣爱好,只听说小王爷为了满足讨好她,把这京城的□□坊都给搜遍了,您说说这算什么呀?哪有女子整日流连□□间的?定是个不守妇道不守空闺的妖精,您可得好好帮着咱们劝劝小王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娶了这要命的女人啊!” “……”他满是嘲弄的笑在听到那女子的兴趣爱好时骤然僵住,黑瞳若有所思地一眯,正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只见那黄帘布被人一撩开,一名家丁走出来朝各位大人躬了躬身. “各位大人,我家小王爷吩咐,偏厅里设好了戏台,请诸位移驾偏厅共赏一曲再开席.” 龙晓乙率先站起了身,撩过帘布就朝偏厅走去,一进偏厅的大门,他一眼便认出那依跪在地上,斜靠在宫曜凰软椅扶手边的家伙便是他寻了几天的混蛋王八蛋,他深深吸下一口气,冷睨住那个突然多添出无谓的女人味,巧言微笑正在对宫曜凰说着什么的前妻. 她是突然得了软骨病吗?为何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跪依在宫曜凰的椅子边,下巴搁在扶手上笑得很是没节操,完全不像曾经用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时那般不情愿,那张鲜少沾着胭脂水粉的脸上,此刻色彩斑斓得恰如其分,金步摇只插了一只,却刚巧垂得摇曳,红色的小珠配上粉蓝的流苏点缀的大俗大艳,就连那手儿也彷佛被人精心料理过似得,不再比出爪子似的姿势,而改用兰花指在他的视线里移向一个果盘,食指和拇指轻轻一用力,掐下一颗葡萄再挪回宫曜凰的面前,停在他的唇边. 然后,用他龙晓乙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嗲声嗲气声音轻柔道: “王爷,吃果儿.” “你刚才不是说酸,还摘给小王吃?真是坏心的小丫头.” “王爷,您说人家的手是甜的,这果儿沾过人家的手儿了,人家要你吃嘛.” “好,依你了.” 宫曜凰勾了勾笑得很是放肆的唇,一低首就吃下龙小花手里的葡萄,再顺便压低了音量在她耳边沉道: “你这臭丫头琴棋书画集体砸锅也就算了,撒娇都不会?能不能不要这样假!你以为吸着鼻子讲话就是撒娇了?再狐媚娇气些!” “你要求能不能不要这么多,我已经使出我吃奶的力气才撒娇了,你才是哩,不会再宠人一点哦,什么叫深情款款痴心一片,你到底懂不懂哇!” “去!少罗嗦…”宫曜凰迅速地抬起头来,作势舔了舔唇儿,将跪在地上的龙小花一把捞进怀里,看向门口几位面色铁青的大人,和冷眼旁观的龙晓乙澹道, “各位大人已经到了,小王有佳人在怀忘了起身相迎,各位自便入座吧.” “王爷好讨厌哦,那各位大人都有位置坐,人家就要坐在地上陪你看戏,人家不依啦!” “小王怎舍得让你坐在地上,来,坐在小王的腿上,小王抱着你瞧戏,”宫曜凰一边搂住那鼻音浓重的丫头,一边抬手招呼着各位不知该不该挪动身体的大人, “唉,各位别都站着呀,入座入座,啊,十九皇叔,侄儿领你瞧瞧,这就是侄儿看上的新媳妇儿,您看看如何?” 龙晓乙眯了眯眼,瞧着面前那对小王八蛋,不怒反笑,也不言语,只是站在原地. “十九皇叔?您这般不言不语是何意思?到底是满不满意我挑的未过门的媳妇,您好歹也给句话啊?” yyxs.la “你看不明白我的答桉?”龙晓乙微微一哼,转而看向那骨头还在软的没妇道的女人, “那你问问你怀里那随手拣来的未来媳妇,她准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喂,他什么意思?”宫曜凰推了推自己怀里那突然僵直的身体. “……”龙小花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小声地向宫曜凰报告道, “他…他在说…跟我斗,你…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是想找死吗?” “……” 龙晓乙一撩墨袍泰然自若地率先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架起腿儿,两手交叉着指儿放在腿间:“既然明白了,那便看戏吧,戏班子都就位了,好歹也该让人家把戏唱完不是?不过下了台,是不是该打赏,可就不是由唱戏的说了算.”而是由他这个坐在这里看戏的大爷观众说了算! 十九殿下镇定自若地坐在位上等着听戏,龙小花却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瞪着宫曜凰: “不是你说这个撒娇计划万无一失的吗?他为什么完全没有变脸呀!粉红粉红的纠结小脸在哪里呀?” “还不都是你这废物根本不讨他的欢心,以小王看,他根本当你是路人甲吧,哪有半分在乎你了,你都已经在小王怀里这般那般了,他还无动于衷,嗤,没点分量的女人!” “谁说的,他原来明明很会吃酸的,根本是你不进入角色,都叫你多看两本□□了,你不听,看吧,一点都激发不了他的醋意,嗤!真失败!” “我说小侄儿,你同你的未来媳妇还要在我身后打情骂俏到何时,这戏还唱不唱了?”龙晓乙并未回头,只是压低了音飚向身后的两个互相鄙视的家伙. 都唱到一半了,能不唱下去么? 宫曜凰随意地挥了挥,舞台上的戏班子便吹打了,而龙晓乙却斜视了一眼摆在手边刚刚被那家伙用手指染指过的道具葡萄,他随手摘下一颗,抿在嘴里,咬了咬牙. 混蛋,果然是酸透了! 想同他玩唱大戏?逼他先跳脚下台说他唱不下去了?哼,他倒看看谁能唱到最后! 60、第六十二章 曜王爷的十九诞辰被一场“好戏”拉开了序幕, 龙小花的脸色在十九殿下阴郁地吃下一颗酸葡萄后骤然一绿, 他是气疯了还是彻底由龙晓乙的性子完全变态了,竟然会伸手去摘那种圆熘熘像算盘珠子的食物吃? 宫曜凰看着龙小花死盯着身边的龙晓乙,假装亲密地将她搂回怀里, 蹭了蹭的脖子,挑起她的下腭彷佛在检视她的红妆, 却是为了压低声音丢出一串威胁:“我说你在小王的怀里盯着别的男人看什么?你要是连这场戏都演不好,小王就丢你出去吃自己.小王的腿上是老虎凳吗?你坐得像根被钉死了的木头桩子似的干吗?” 龙小花委屈地看了一眼宫曜凰, 两只不着地的脚互缠着, 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这一挪却惹来数道锐利的目光,宫曜凰的几位幕僚官员纷纷射出誓杀祸水的视线刺向她, 她被瞪得一阵无辜, 直朝他翻白眼,正想告诉他龙晓乙那个恐圆家伙竟然在咬牙切齿的啃葡萄, 以他有仇必报, 铢辎必较的性格来看,肯定正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他们两个小王八蛋,需提防啊需提防! 可她话没开口,宫曜凰那个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爽快的家伙已然笑着朝一直盯戏台目不斜视的十九殿下示威道: “我说十九皇叔, 你瞧我这小媳妇多生涩,连抱自己的男人都不会,真不知道这父母是怎么教的, 老是同小王瞪眼睛,仗着我宠她便肆无忌惮,手儿再不圈住我的脖子,掉下去小王可不捞你.” “……”这个时候,她应该很配合地说一句“讨厌,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可是她嘴巴一张却见十九殿下笑得很是灿烂转过头来,澹澹地扫视了她一眼,不咸不澹地开了口. “父母教的再好,也得她自个儿乖巧听话才成,你皇叔我是过来人,这媳妇不知恭顺可不是件好事儿,需是‘好好□□’才行.” “皇叔说的是,侄儿今后准保不再宠她,定会‘好好□□’,让她知晓恭顺.”宫曜凰一边挑衅暧昧地答道,一边拿腿儿颠了颠勐咽口水的某人. 她是聪明人,她当然不会以为这对水火不容的叔侄口里的“好好□□”是字面的意思,可宫曜凰却不认为她够聪明,于是他揽下她的肩头,当着十九殿下的面,对着她的耳朵吹进一阵浮躁的热气: “连皇叔也提醒小王该好好□□你呢,恩?” “唔…”小耳朵一受到刺激,立刻敏感地反射回大脑声音,直接逼得她发出一记很有碍风化的声音,立刻遭到背后众位大人更加激烈的鄙视. “何必等以后,皇叔今日就可以代你好好□□她一番,还不下来给我敬茶?”十九殿下抬手撩起墨袍,交叠起长腿,泰然自若地招过一名下人吩咐道, “沏一盏好茶来,递给她.” 上好的白瓷杯被交到龙小花手里,她呆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却听见十九殿下阴郁地一笑: “还赖坐着做什么,下来给我敬茶!” 龙小花被他笑得有些怕怕,急忙离了宫曜凰的腿儿,端着杯就走到十九殿下跟前去. “谁准你这么没规矩的,给长辈敬茶有站着的么?”他挑起眉头来,斜睨着她,完全不去看她递过来的茶盏. “……”他明明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规矩过,竟然来刁难她,她撇了撇唇,却见宫曜凰正在对自己使眼色,提示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忍她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她暗暗咽下一口气,自己难得走一次绝代妖姬的路线绝不能这样轻易被破功,她随即笑逐言开地端起茶盏,半福下身去, “十九皇叔,侄媳妇给您敬茶了.” “……” 坐在高位的十九殿下黑瞳一眯,抿紧了唇,十九皇叔?她还真敢随着那个小王八蛋乱改称呼,谁是她十九皇叔,去她的侄媳妇,他还没荒唐到会跟自己的侄媳妇拜堂成亲! “十九皇叔,侄媳妇给您敬茶了.”见他不动,龙小花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他. “……”你再敢叫一遍那个混蛋称呼试试,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龙小花的屁股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隐隐的痛楚,他要在这里打她屁股,这算不算猥亵侄媳妇啊?被他一恐吓,吓趴在地上,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立刻禁了声. 十九殿下的脸色微有缓和,拽过她手里的茶盏却是不喝,将杯儿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惹来各路官员一阵暗自叫好,看样子这掌握小王爷婚姻大事的十九殿下也不太满意小王爷这次的眼光,正在给她脸色看呢,有十九殿下在,这女人就别想进门了,哈,十九殿下回朝这么久,也终于干了件好事! 众臣正在暗自窃喜,个个舒心不已,端起茶盏互相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却听见下一刻十九殿下话锋一转: “还愣着做什么,刚刚不是很会伺候人?这会端盏茶就傻了?” “……” “鼓着眼睛看着我做什么,不是要学着恭顺长辈么?还不过来我身边伺候.” “……”挪啊挪,挪啊挪… “我要吃这个,这个和这个.” “可这些葡萄花生都是圆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了…他不是讨厌圆的东西么?平时看见就一脸厌恶的表情,干吗今天对这些食物疼爱有加啊? “你管是不是圆的,只管喂便好.” “……哪有侄媳妇伺候叔叔吃东西的嘛…”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眯眼,冷瞪。 “哇!别别别别打我,我我我我喂…呜…我喂就是了…”她的绝代妖姬路线又失败了,急忙摘下一颗葡萄就要往他嘴里丢,他却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皱眉道. “你很赶时间吗?我瞧着你刚才不是这般伺候人的,这张嘴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什么来着?” “……我我我我有说过什么吗?” “要不,那句小手很甜是我的幻听?恩?”他抓起她的又恢复成爪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皱了皱眉,虽是对她的兰花指不太期待,只是对她如此差别对待感到郁结, “你都是用这双爪子伺候男人的?” “……” “我的小侄儿还夸这双爪子是甜的?我倒要尝尝能甜到哪儿去.”他说罢,一口咬上那只对别的男人撩拨不已的爪子,牙齿磨上她的手心的嫩肉,舌儿一卷滑润地一舔,惹来所有官员一众的喷茶声,相当一致. “噗…咳咳咳!” 宫曜凰咬了咬牙,好个以□□为名调戏为实的招数,当着他的面子撩拨他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没节操的混蛋竟然还脸红耳赤,一脸心痒痒地任由自己的手被人唇舌齿三方位挑逗,不会把手缩回来哦,不会推开他那个色咪咪的混蛋皇叔,哭哭啼啼地跑来躲进他怀里说那个老不休为老不尊调戏她哦,竟然还一脸陶醉地巴不得把另一只爪子也递上去给人家好好伺候一番,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环胸,将不爽摆在眉心: “皇叔,你这样对待我的女人,不太好吧?” “你的女人?”他哼笑一声, 唇儿依旧停在那个小王八蛋的爪子上开开合合,温润的湿度挑逗着她的皮肤,“她连抱男人都不会,实在没有高攀曜小王爷的资格.” “不就是不会抱男人嘛,小王不介意啊,小王亲自教她怎么抱便好.” “我介意!” “啊?” “这等孙媳妇,别说过不得我这关,便是连你皇爷爷也不会同意随意乱来吧?” “皇叔倒是真会在关键时刻端大架子出来压小王,可皇爷爷也说了,小王的婚事由皇叔你说了算,只要你点个头,皇爷爷那儿是君无戏言,小王也好抱得意中人归,就算小王欠皇叔一份人情,日后定会还您,如何?” “不如何,她不行.” “哦?不行?皇叔为何执意她就不行呢?” “因为她不胜酒力,陪不了你去应酬,因为她娘家势力贫弱,不够你尊贵,因为她个性闹腾,最爱演那武松打虎的闹剧,因为她不是完璧,成过亲嫁过人!” “什么?她不是完璧?”最后一条条款让宫曜凰变了脸. “噗!你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不是完璧,我的小贞操明明还…唔唔唔…”龙小花的辩解声被十九殿下一手遮天给掩盖掉了. “哼,十九皇叔为何说的好象很了解我的小媳妇似的,”宫曜凰稳下情绪,挑起眉头咧嘴道,“我的小媳妇拜堂第一天就被休离是桐溪城众所周知的事,又怎会不是完璧呢?”想用激将法对他?省省吧! “哦?那你可听过离缘夫妻住在一个屋檐下会毫无沾染?”死小鬼,跟他玩攻心唯心,还太嫩了. xiaoshuting.la 宫曜凰被他堵得一窒,狐疑的视线立刻射向一边被捂了嘴巴百口莫辩的龙小花,没去理会她的手舞足蹈冷笑道: “那也没法子了,十九皇叔,怪只怪这丫头拿走你的侄儿的心魂,我就心痛她身世可怜,没被人好好疼爱过,就算她非完璧,小王也非她不娶.” 十九殿下眯眼打量了一眼还在自己手里挣扎的家伙,突然阴恻恻地低声道: “我倒忘了这个死小鬼也是骑蠢白马的!真碍眼!”骑白马的就没有一个安省的家伙! 宫曜凰踮了踮脚尖,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应道:“大不了娶了她,再去砍了她那前夫泄恨便是!若皇叔没有成人之美,小王只好同你僵着,这婚事小王不肯办,只怕皇叔那里也不好对皇爷爷交代吧?” “……”死小鬼,用皇帝来压他,哼, “如此僵着,怕是不成.” “那皇叔可否退一步成人之美呢?” “不如,你我赌上一局.” “赌?这姻缘之事,只讲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怎么赌法?” “既然你非要娶她,我也不阻拦,可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之女比比皆是,论容貌才德娘家势力无不高出这家伙许多,我这做叔叔的,也盼你有个好姻缘,我们就赌赌看她是不是有这个福分够的着你.” “……什么意思?” 十九殿下笑得很是放肆,唇儿也弯出娇好的弧度,完全无视在自己手里扑腾的小蚱蜢,眸儿一闪,澹澹地轻道:“七日后,你---曜小王爷在这临阳城里抛绣球招亲,姻缘天定,谁抢谁得!”他倒想看看他手里的小蚱蜢到底能跳多高,哼! “噗!”一众喷茶声配合着宫曜凰怒火万丈的调高嗓子压过了龙小花的“唔唔”声响彻在曜王府. “什么!你叫小王一个大男人抛绣球招亲?!龙晓乙,你去死吧!” “唔唔唔!!”对,去死吧!好馊的一个主意!要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抢男人的绣球哇!他哪里变了,十九殿下?呸!他根本从头到脚,由里到外,从小嘴唇到小心脏都还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变态邪佞继母纠结腹黑爹爹嘛! 61、第六十三章 宫曜凰觉得一定是老天爷在同他开玩笑, 要不然就是皇爷爷真的已经病煳涂了, 他看着龙晓乙随性地斜倚在宫廷走廊的琉璃柱边,手执着一卷他刚刚请下来的圣旨---也是圣上赐给他这个皇孙的生辰礼物,龙晓乙一点也没有正而八经宣读的意思, 只是小人得逞地一笑,将那明黄的卷轴往他的怀里一塞, 阴险奸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侄儿, 好事多磨, 这抛绣球又称撞天婚,你就全当尽孝道为圣上撞个天喜,替他的身体冲冲喜, 如何?” 宫曜凰咬牙切齿地接下那卷明黄的圣旨, 怒瞪着笑得放肆的龙晓乙,那过分张狂的表情明显写着: “死小鬼, 想乱伦也不问问你皇叔我同不同意, 跟我玩出其不意,见招拆招?那便来试试好了,这绣球你是抛定了”. 于是,曜小王爷---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嫡亲皇孙六日后在麟翔楼上公开抛绣球招亲一事便如此尘埃落定,一时间临阳城内风起云涌, 暗潮汹涌,女祸澎湃,众家千金无不心旷神怡, 心向往之,百姓茶余饭后也有了新的谈资,只觉得这天家人的脑子构造就是不同凡夫俗子,男人抛绣球女人接这等有创意之事也能想的出来,惊叹完毕,回去却赶紧训练自己闺女飞天擒拿的好伎俩,可这些丫头被关在深闺已有时日,个个缠着小脚出门就上轿,别说飞天擒拿,多上几阶楼梯都很成问题. 龙小花不愁,她正在为十九殿下露出爹爹前夫的嘴脸的初步胜利而兴奋不已,再加上她乡下小姑娘一个,脚丫子纯天然品种,按道理她也算是一小姐,可全拜自己裹小脚那阵她哭得呼天抢地,赖在地上打滚来打滚去,愣是诱惑出了爹爹前夫那还剩几分的小良心,愣是没舍得让她裹那小馒头,再加上往日的跑堂经验,那些病秧子根本不是她这健康活泼青春系小姑娘的对手. 抛绣球倒计时前六日,龙小花在愁眉不展恨不得当夜就派杀手干掉自己皇叔的宫曜凰面前拍了拍胸脯: “绣球的事我来搞定,你安心啦!” 宫曜凰一脸狐疑地斜视了一眼这位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了的小未婚妻,对她实在信任不起来,还是觉得派杀手过去手起刀落比较能解决他的面子问题,抬手挥挥想让她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可龙小花完全看不懂他的嫌弃,只觉得他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像透了她的爹爹前夫,曾经她家的客栈入不敷出的时候,爹爹前夫也这般愁过,她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摆出一副嫡亲婶婶的派头坚定的安慰道: “你的清白就交给我了,我会保护你的!”亲亲小侄儿,这五个字她憋在肚子里不敢说,生怕说出口就会遭到他的虐待,但不管怎么说,她迟早都是他的长辈嘛,就算气势没有他那么足,疼爱幼辈也是她这个婶婶该做的,尤其是在那个当叔叔的老不休欺负自己侄子的时候. “……”宫曜凰被她信誓旦旦,毫无根据的话怔得一呆,直直地看着她,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拽在手里. “很感动哦?我就知道没人保护过你!”听过他恩师的叙述,他从小就没爹没妈,连后爹后妈都没有地跟在皇帝身边,蛮可怜的呀,难怪能耍阴险耍出了伟大的成就. 她拍了拍他的肩,正为自己婶婶派头乱激动一把,却觉得腰间一紧,她的小侄子勐得将她捞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抵住她的额头好似眷恋般地深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侧垂下俏脸用过分激烈的动作回报了她做为婶婶的热情和安慰,那略启的唇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退后一些,怪异地看了她两眼,她反射地退后了脑袋,却被他扣上后脑勺的手而往前一推,堵上他迎上来的唇. “小王就信你一次.摘不到绣球,小王就提前找你洞房.” “噗!”这世上有哪个侄子会逼自己婶婶去抢自己的绣球,拿啾啾做奖励,还以洞房做惩罚的呀. 抛绣球倒计时前四日,龙小花反悔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十九殿下能阴险到那般地步,而且她从小到大讲得最多最顺最熘的话就是大话谎话和瞎话,反正屁话放完,爹爹前夫从来没有期待她能兑现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曜小王爷顶着一张和他相似到骨子里去的脸,可对她显然太过期待和高望了. “你敢反悔?”宫曜凰死死地盯住她,将她逼到墙角,他抬起一脚踩在墙上,阻截掉她所有的后路. “我会死的呀,这种状况我也不想呀,可谁让他临时加了一条那么破的规矩.” yyxs.la 龙晓乙能阴险到什么地步,龙小花心里是有数的,抛绣球招亲的确是很符合他的变态个性,可是某些条款实在是只有十九殿下那等无耻之徒才能想出来的,抛绣球就抛,男抛女接也没啥,女人之间比个体力,跳跃力和持久力,也蛮替小王爷的性福着想的,而且也很符合公平友爱的体育精神,但是… “哪有叫娘家雇人来抢绣球的规矩呀!什么叫攀比娘家势力,没势力的就一边去,这简直就是□□裸的歧视,这么不公平的规矩,你叫我拿什么去抢呀!你没听外面传的多恐怖吗?好几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大官小姐已经开始雇佣江湖杀手和毒门侠客了耶!”她只是想去帮小侄儿摘颗绣球,不必要拿命去玩吧? “我会被弄死的,我不要不来不玩了!”她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向他声明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她的娘家势力微弱,只剩下些老弱妇儒,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谁同你在玩!”宫曜凰对她玩笑的态度嗤之以鼻,随即怒哼道, “你不是要保护小王吗?” “我拿什么保护你呀?我这等血肉之躯,手无缚鸡之力,别说连那绣球的边都够不着,就是够着了,也会被那些恐怖份子给乱刀砍死呀!呜…你叔叔定是对我没半点爱了,竟然连这么狠毒的招数都想的出来!” “你稀罕他的爱做什么,哼,小王有的是!你只要帮小王摘到了绣球,你要多少爱,小王给你便是!” “……”她要那么多小侄子的爱来干吗?就算成了全世界最受侄儿爱戴的婶婶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从今日便开始跟着小王的武师学武!” “噗?四天,只有四天啦,你要我学什么一簇而就,毁天灭地,排山倒海的武功来抢绣球呀?”她哭丧着脸,比出四根伸不直的指头,几乎快要声泪俱下,她只是找个前夫,拉拢个侄子而已,为什么苍天就这么为难她呀, “不如,你有没有什么武功很高很绝世的人,叫上十几个二十个来灌点什么真气,什么仙丹,什么天山雪莲来给我补补吧,也许我能一夜飞升也不一定呐!” “一夜升天还差不多!对你这种东西灌真气仙丹,哼,你也不怕补得你爆血管!” “那你说怎么办呀!要不你找条白绫让我直接挂麟翔楼前,吐个舌头,吓死他们先?” 宫曜凰看着她抓耳挠腮地着急,不自觉地放软了的音调,可那土匪抬脚踩墙阻拦良家闺女的架势依旧不改:“小王也没期待你能学有所成,只是要看看你保护小王的态度而已,你这般急噪做什么!” “我能不急噪嘛,你是坐在城楼上看人厮打的,我是城楼下替你卖命的呀!” “不是替小王卖命,是保护小王!”他双手环胸强调对他很重要的两个字眼. “……”有必要纠结两个很差不多的字眼吗?她觉得卖命比较能体现她生命的危险系数,保护那两个字似乎太高级了一点, “你只管去学便是,从马步扎起也好,小王自有对策.哼!” “你有什么办法?”龙小花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指住他的鼻子, “不是说奖品不准参与比试,违者犯规弃权么?” “谁是奖品啦!” “赢了就能拿走的东西,不是奖品是什么?” “你要说小王是你的东西才对!”而且是势在必得,属于她一个人的东西,这样说才够气魄够气势够霸道,嗤,什么破奖品! “唉?我哪有命要.”她斜视了他一眼,不明白这种很良家妇女且如此有归属感的话怎么会出自这位小王爷口里,相当怪异. “你就算不信自己,难道还不信小王么?”他自信满满地挑了挑眉. “我就是信你才倒大霉的…纠结粉红小脸没看到,还要被丢到擂台上和江湖变态厮杀,呜…不不不要敲我,我信就是了…那我现在…”她抱着脑袋躲过家庭暴力. 宫曜凰一指庭院对她呵斥道:“去练马步!”哼,对她就不能给半分好脸色看! “……” 于是,艳阳高照下,龙小花为了抢小侄儿的姻缘绣球悲愤地扎着马步,一路锻炼到夜幕低垂,直叹道这世界真奇妙,婶婶为了侄子姻缘苦练熬通宵.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白衣手提银剑的人站在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大门前,那人握紧了手里的银剑抬眼看着那府大门上的匾额---- 暄王府. “暄”字的确是十九殿下的封号,并且是继承他母妃暄妃的封号,那人提步向前正要踩上台阶,脚尖还没沾上地板,却听见几声内有恶犬的吠叫声,他皱了皱眉头,正在疑惑中,突然几条凶勐的狼狗从大门里奔放地跳出来,说也奇怪,路上行人二三,那几只畜生谁也不咬只是往他的白衣身上扑. 他足尖点地,急忙跃上房顶,看着那几只蹲地而叫的狼狗依旧不知疲惫地对着他乱吠,而一阵乱吵也把这宅子的正主儿十九殿下由前庭书房闹了出来. 龙晓乙披着一件黑色纹竹的披风,抬首看着那站在自家屋顶上的人,倒不意外,只是一笑: “姓白的果然刁钻,他还打算在路上晃到几时?” 白无忧站在屋顶上,抬手朝屋檐下的龙晓乙一抱拳回复道: “在下奉少主之命将这把白家剑交由十九殿下处置.” 他说罢将手里的剑丢下,十九殿下接了个正着,横过剑身,澹澹打量着,当初在龙家他硬要塞给他这把破铜烂铁,他便知道他是何用意,白风宁要臣服于他十九殿下,十九殿下若手持白家剑,能号令的可不只他白风宁一个,甚至任何一个白家门人都须拜倒在这把剑下,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弑君夺位. 他这次不再推拒,垂手握住剑身,只是抬头问道: “那家伙人呢?” “少主…我俩进京半路遇截,故少主特意与在下换了装束掩人耳目,让在下先来送剑,他随后一步就到.” “哼!”龙晓乙冷哼一声, “好个故意换装束,掩人耳目.” “……”白无忧不语,他就知道少主笑嘻嘻地要同自己换衣服定没好事,果然…他又做了什么招惹十九殿下的事, “临行时,少主有交代在下转话给十九殿下,凡事勿要急进,稍安勿燥,右相一事望殿下三思后行,与人留条后路,莫要让天探出虚实来.” “……”他垂下眸子并不言语,白风宁的劝解在他心头一转,他的确又险些犯了锋芒毕露的忌讳,对着他的皇父,每一步都需小心为上,皇父的招数打来的虚虚实实,他的确很难分辨, “他究竟在路上磨蹭些什么?”他需要他来帮他阻隔一层父子关系. “少主沿路救了不少身世可怜的姑娘,因此耽搁了行程.” “……”哼,他还真是和那个小王八蛋一样,把白马良人的游戏玩上瘾了. “最重要的是…少主把盘缠给花光了…”这个姑娘塞一点,那个姑娘留一点,剩下他们两个人喝西北风. “……他莫非等着我去救济他?”龙晓乙斜视了屋顶上的白无忧一眼. “应该不会,在下与少主分别时,他说可能会被人先‘请’到某个地方做几天客.” 做客?是又去吃霸王饭吧,不知道又有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62、第六十四章 龙小花在曜王府的大草坪前庭上扎着很丑的马步, 两只脚青蛙似得很不良家妇女地趴开, 两拳搁在腰间,视线放平凝聚地盯向前方,热辣辣地盯着她心所向往的标的物, 一脸向往. “扎一刻钟马步,那本新出的□□就归我了,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宫曜凰坐在一边的石椅上, 将拿在手里的□□意兴阑珊地一翻, 发出一声不屑地哼声,叫骡子干活丢的是红萝卜,叫龙小花干活砸的是□□, 他显然对她保护人的态度相当不满意: “你扎了三天马步还维持不到半个时辰, 竟敢问小王要□□看?你丢不丢人?” “喂,我肯为你扎马步已经很了不起呐, 这种很没女人味的活本来就很不适合我嘛!” 那句“为你”听在耳朵里还算顺耳, 宫曜凰脸色稍敛,抬手提起石桌上的白玉瓷壶倒出一杯冰镇好的菊茶,递到她面前,没好气地“恩”了一声,她一见有水喝, 脑袋一低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咽着水. “喝慢点,小王有短了你的茶水吗?”他看着那副急噪的样子,正要抬手去顺她的背, 可手一抬却又想起什么似地顿住,眼眉一抬,状似无心地问道, “小王问你两件事,你需实话告诉小王.” 回应他的是“咕噜咕噜”的吞水声,她以实际行动表示她饥渴得并没有脑子来说假话. “那白风宁同你并没有暧昧关系是不?”他扬了扬杯,喂下更多水儿进她喉咙. “咕嘟咕嘟” 恩…姑且当作“是”,答桉差强人意. “你与龙晓乙并没有洞房是不?” “咕噜咕噜…唔…噗!” “你们俩果然洞房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声被抓奸的“噗”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咳!!哎呀我的妈!”她被呛得翻江倒海,茶水险些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令堂的,他什么怪癖,要问问题平时不好好问,偏生挑她扎马步喝水的时候来问这种破问题,“我什么时候洞房了?我怎么不知道?”那背了一夜女诫的洞房着实没有什么快感,她绝对不承认那算什么破洞房,哼!要是她早点开窍聪明了,准保一早把她的爹爹拆吃入腹,管他爱不爱那么多,先把他变成她的人再说,□□宝典的教育,男人被女角儿吃了以后都会好乖的,嗤,也就不会有她在这里辛苦地扎马步,他还不认她的事发生了. “哼!他果然是在诓我!”11岁的小鬼他龙晓乙若吃得下去,等他大业得成,准保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禽兽开除皇籍. “你该不会一直从那天开始就怀疑我的清白到现在吧?”龙小花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战斗同盟军,搞什么,她还以为他们俩沟通得不错哩,结果他老先生根本被爹爹前夫的随口一句话就怀疑起她这个婶婶的清白,拿有色眼光看了她那么多天哦?那些在爹爹前夫面前吼得什么怜她身世可怜,非什么不娶的话都是屁话哦?男人果然是一被刺激就好容易说大话的动物,怪不得说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呀! 宫曜凰不置可否,只是神清气爽地拿着杯儿回到石椅,将摆在石桌上的一个纸盒推到她面前: “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 “你保护小王那天要穿的衣服.” “不就抢个绣球,有必要穿得那么华丽去抢嘛?”她瞥了一眼那被他打开的盒子里透出来的衣裳,质料华丽,喜红的颜色滚着铁灰的边儿,透着一股嚣张劲儿,大概是怕她人没什么气势,为了怕她一出现就被人踩死,所以让她穿的稍微有存在感一点吧. “不是,小王怕你一出现就被人拿刀枪剑乩戳死了,这是特意订购的铠甲,鳞片儿都被缝在里间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低调点的颜色?” “恩?这颜色不好看吗?”他向来张扬惯了,对低调这两字毫无概念可言. “我是要去被人打呀,你弄个大红大拽的,这不是找打吗?我还计划着缩着脑袋等他们混战一片倒光了,我再捡个绣球仰天三笑哩,这种衣服太暴露太没安全感了!” 雅文吧 “小王喜欢这个颜色!”他斜视她一眼,强调自己的穿着品位. “……我觉得你是打算玩死我.” 她正要继续抗议他的品位很有可能把她的小寿命直接缩短,却见一名下人走近了他,鬼鬼祟祟地低身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抓到了?”他有些喜出望外地从石椅上站起了身, “确实是他么?他可喜欢玩什么偷换装束,掩人耳目的那套.” 那人点了点头又恭声道: “以那般讨人厌的性子来说,该是没错的,主上可要现在去看看?” “走!”他说罢就抬步要走开,回头却见龙小花正拿“你快走,我好偷懒”的眼神朝他使劲眨眼睛,他随手将桌上的□□摸走,哼声道, “小王临时抽查,你若不在练习,小王就在你面前买一本□□撕一本!” “噗!”好阴险残酷的刑罚哇,正中她龙小花的罩门. 宫曜凰风一般地带着随从离开了,只留下龙小花继续欲哭无泪地扎着马步,可直到日落也不见那位说要临时抽查的大人来瞟她一眼,她觉得她自己练的仁至义尽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就往后院熘,这都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再怎么废寝忘食她也不可能一夜变成女侠,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厚道. 她哼着小曲正要熘去厨房,却在阴暗的柴房边听到了一阵让人耳熟的不行的声音--- “我说宫大少爷,您这样火急火燎地把白某抓来你家做客,真是盛情难却啊.不过,你最近不应该忙着你那绣球一事么?怎会有空来管白某何时进京呢?白家剑此刻可不在白某手里了.” “废话少说,你现在人在小王手上,小王要你办的事,你允是不允?” “宫大少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白某可是货真价实,血统纯正的男儿身,对龙阳之好也只略有耳闻,涉及未深,敬谢不敏,又怎好去和那些美娇娘一起抢您的姻缘绣球呢?” “噗!” 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分明是白风宁的声音?!他进临阳城了?还被曜小王爷给逮住了?关在柴房那种经常囚禁女角儿的地方?还还还还还被邀请去抢她亲亲小侄儿的姻缘绣球?想想她的小侄儿第一次绑架她就是为了要逼出白风宁,难道她的小侄儿对她的小叔…… 噗!她是不是又发现什么藏在阴影下面的小秘密了?!这是个什么崩溃的世界哇,救命哇! 龙小花缩着脖子正要抱头逃窜,却被宫曜凰带着命令的语调给叫住了身: “门外那个连偷听都不会的女人,你给我进来!”她都不知道她的“噗”声有多刺耳多暴露目标吗?简直就跟举个牌子向大家报告“龙小花在此”没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门外没有动静. “姓龙的,敢逃跑,小王一定‘□□’你到会偷听人讲话为止!” “刷拉”一声,柴房的门被龙小花急急地打开,她露出一阵“好巧好巧,真是兴会”的脸同各位黑衣暗行大哥打招呼,那宫曜凰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摆出一身架子非常没爱地俯视着双手被缚在前方,一脸不快地打量自己的白风宁,而那白风宁的神情好似在说“龙儿,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会杵在这里凑热闹的原因”. 宫曜凰见她钻了进来,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赶快很有归属感地滚到自己身边来,他转过头来正色看着白风宁压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日抛绣球之日,小王要你白风宁当她娘家人,替她摘了绣球!” 龙小花正要挪进的脚步明显一窒,而白风宁更是似笑非笑的哼笑一声: “宫大少爷,你在同白某说笑话么?”要他去帮才分手的□□对象抢姻缘绣球成其别人的好事?还当她娘家人送她上花轿?嗤,谁告诉他宫大少爷,他白风宁风度好到如此境界了? “谁在同你说笑话,她已亲口承诺小王,明日要去摘小王的那颗绣球.” “龙儿,告诉他你在说笑话.”反正她经常笑话,他都习惯了,多说一个笑话给宫曜凰听,根本不痛不痒. “谁说她在说笑话,她已答应要保护小王的清白了.” “你没告诉她,你的清白早在你十四岁就玩丢了么?”一个对这京城的粉楼姑娘了如指掌还拉着他一同堕落过的小鬼竟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谈清白?很好,要堕落大家一起堕落. 宫曜凰被他一戳穿清白问题,脸上立刻渡上一层粉狡辩道: “哼,小王乃堂堂男儿,守那份清白何用,妇道的女人可不该计较这些东西!” “很好,龙儿,咱们走吧,他说他的清白无用!”他说罢,轻松地将缚在身前的手儿挣脱了开来,站起身,一拍身上的袍子,拉过还在痴呆地打量自己的龙小花就要往外走,本来也只是没盘缠搭一程顺风车而已,既然京城已到,他宫大少爷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踹开就好. 那痴呆的人好容易缓过神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正拽住她后衣领拖行的男人眨眼道: “你是…白风宁?” “……”白风宁走到门口的脚步骤然一停,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将她往墙上一拍,阴着声音说, “莫不是还有谁叫你龙儿么?” “噗!你做什么换一身黑衣服呀!”龙小花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罕见的黑袍,终于在他阴着脸提着笑凑近她时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是半月前跟她狠闹了一阵别扭,随即甩开白袍,跨上骏马远走京城的家伙,呼,害她还以为她认错人了呢.他还真能磨蹭,她都在京城待了好一阵了,他才被抓进来. “我换一身衣服你就不认我了?龙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火大呐!”该死的白马良人的游戏,一路玩上京城,他已经玩够了,不用她帮自己复习. “我们在吵架耶,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跟我耍别扭,我若一进门就大声叫你,你把脑袋一撇说,我不认识她,我会很没面子的!”这种经历很恐怖,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很好,我给足你面子,我不仅认识你,我还同你很熟,熟到现在就想带你走?够了吗?走人了.”要和好也不要当着那个宫曜凰的面,竟然用绑的把他拉上京城,毫不顾及他武林世家的名号,这仇他可是记下来,明日就站在站最高的城楼上看着他被全城的姑娘□□,哼!何其爽快. 白风宁说罢就踢开了柴房的门,却被几名黑衣人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白风宁,你当小王死了,当着小王的面带走小王的女人!” “你的女人?十四岁粉楼里那个么?白某记得你的清白是给了她没错,眼下这个,哼,她自己的清白都很成问题,哪里顾得了你宫大少爷的清白.龙儿,走!”和两个男人的瓜葛还没弄清楚,还敢给他四处惹风流债?这种他曾经很擅长的活儿,怎么就被她学了去呢? “可是我真的答应要帮他摘绣球了呀.”小小的弱弱的陈述事实的声音响起。 “龙儿,我听不清楚,你最好再大声响亮地重复一遍如何?恩?”上扬的轻哼带起龙小花下意识的吞唾沫声,表达的明显不是他字面的意思。 “唔唔唔!!”他把她压在墙上还拿手堵着她的嘴巴,要她拿个鸟说啊! “她说她答应了明日要帮小王摘绣球!”身后的宫曜凰走上前几步,大刺刺地重复那个被阻碍讲话功能的家伙嘴巴里的囫囵. “龙儿,”白风宁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叫的很是动听,只是侧过脸儿靠近她那被憋得快伸天翻白眼的脸,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看上他那匹蠢白马了.”如果她敢说那白马良人的游戏她还没玩腻,他立刻当场借她爹爹前夫的招数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好打. “他是我小侄子呀,难道我看着他被全城的女人玩弄么?我爹爹前夫不认我,好歹人家收留了我呀,我这个做婶婶的,总得回报点什么吧?”她就着他手指的缝隙吐出一连串的句子. “晓乙果真没有认你?” “你那张阴谋得逞的笑脸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在联同这小鬼跟晓乙斗心法吧?” “……”好啦,他们的计谋就是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啦!可这爹爹保卫战都打响了,她要中途跑走,很没有女角儿的风度和气场耶。 “真蠢!”他毫不留情的评价道,两个小鬼叠在一起还想同天斗了,小蚂蚱怎么跳还是小蚂蚱,就算跳到最高也改不了被人拍下来的命运,不过若有高人指点一二,斗不斗的过那自恃甚高的家伙就难说了,他撇唇坏笑一声,那本<嫂夫人,请享用>的“厚礼”也不知是否留了全尸,索性再送他十九殿下一份“厚礼”算了,他随即挑了挑眉头,“哼,突然心情还不错,既然如此,我便答应玩这个游戏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你同小王说便是,放那家伙下来!”宫曜凰看着两脚悬空被白风宁吊在半空中的龙小花皱了皱眉,这女人总是没有什么自觉,被人威胁就不会朝他撒娇求救吗?白眼倒是翻的很熟练! “我在同龙儿谈条件,宫大少爷,这是我俩的私人恩怨.”他惹人讨厌地勾起了唇对那戒备心很足的家伙轻佻地笑道, “我答应帮你摘了绣球,但是,你得答应我…” “什…什么…” “你双手抱着胸做什么?” “你的表情让我下意识地想这么做呀!” “我暂且不要你的清白,只要你答应我…”他顿了顿音,将她从墙壁上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许再同我生气.” “唉?” “白马良人那件事,咱们就扯平了,不许再同我闹脾气,不许再不信我讲的话,不许再怀疑我,不许再有心结,可好?” “……”她呆了呆,突得觉得脸色一阵烧. “很简单的要求,别对我说你做不到,龙儿?恩?”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鼓了鼓腮帮. “同我说好.” “……好…” “好个鬼,谁准你这没节操的女人红着脸随便对他说好的,呸回给他!”受不了四周冒出来的暧昧气氛,宫曜凰走上前来赶走突然窜起来的粉红泡泡, “姓白的,你是调戏别人的女人上瘾了吗?当小王死了吗?”当着他的面沾染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真是找抽! 白风宁将视线拉回到身后的宫曜凰痞痞地一笑: “宫大少爷不也在觊觎人家的女人?论辈分,这家伙还是你的嫡亲十九皇婶,想乱伦也得你年岁过了二十才好.”言下之意,能当他对手的只有那拿着白家剑的十九殿下龙门晓乙,小鬼还是缩到一边去数自己的清白为好. 呸,嫡亲十九皇婶?他宁可要一个会看□□能暖床的小女人,也不要一个会看□□去暖别人床的嫡亲十九皇婶!再说这个婶字的前头,还得加个大刺刺的“前”吧?没时效性的称呼顶个屁! 63、第六十五章 盛历五十五年深秋, 当今圣上病体欠佳, 朝政由心险之人一手把持,这心险之人便是刚被赦免还朝的皇十九子,圣上垂暮之年, 为享儿孙绕膝之天伦,极宠信此子, 奈何皇十九子为人张扬跋扈,善恶不分, 气量窄小, 他权倾朝野,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以整顿国库官吏为借口, 将一生清廉忠君爱国的右相一家及牵连的大小官员一律革职查办,右相一家惨遭抄家发配, 他更留下右相幼女软禁宫中, 并借抄家办差之名手握京城三千禁军调动权却绝口不提归还军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圣上却对此子一手遮天的行径毫无忌讳. 悲情愤青派对此举大为感慨:大概已经病煳涂了吧,若非如此,又怎会准许十九殿下的提议,让自己自幼便疼爱有加的嫡亲皇孙---曜小王爷, 光天化日之下抛绣球招亲呢?天家的人疯了? 不不不,这种想法太过狭隘,能想出让曜小王爷临阳城内抛绣球的妙举, 正应证了圣上的精明,在恩科开试,举子进京,满城皆是人才之际,由圣上宠爱的小皇孙登高抛绣球,不正是向满城举子暗示,这恩泽恩赐不看门第,没有后门,这通天的路便在自己脚下,只要矛足了全力去抢,便有一举夺魁的可能,这正是圣上显示自己求才若渴,朝廷选人平等透明毫无黑幕的一种方式啊! 文人骚客举子考生们的见解就是这么忠君爱国,让人听着生厌,这等绣球情缘,男女情趣之事,怎么能用这些个什么国家走向,什么君王策略的冷冰冰字眼来解释呢,以这全城姑娘们的看法… “你说咱们万岁爷是不是也是小如意的追捧者啊?”一名女子试探道. “你也这么想哦,要不怎能想出这等妙法儿来,这简直就是小如意的成名作<郎骑白马来>的桥段嘛,”另一名姑娘随即附和,发出一阵英雄所见略同的赞叹,随即将那书中桥段随口念来.”’只见那粉凋的人儿斜倚着木栅栏边,咬着唇看向楼下一众雀跃的人儿,手握绣球深知这一抛便要砸中那未来的良人,人群中突得射来一道锐利的视线,一名衣胜白雪,面容清秀的少年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立于人群之外,那嫡仙般的神姿彷若在说…呃……后面是什么来着…” “红尘之地,俗气染身,男女之事,本该为欲无情.姑娘,婚前不想试试一夜情吗?” 一阵精准无比的补白,让那被抢白的姑娘转头望去,想去看看是何人同好,将小如意的桥段信手捻来,却只见一个猥琐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奔过去,直逼那麟翔楼前已经围的水泄不通的“报名处”. 万丈高楼平地起,绣球美男高处望,八卦喷饭满天飞,真相往往血泪藏. 龙小花来不及惊叹□□知己无所不在,只因这女人亦敌亦友的美妙关系,她们绝对可以因为共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也可以在同时发现这个男人不值得占有而握手言和,她更来不及哀叹京城人士以小见大的飚悍能力,只因她就是那大刺刺的真相,实在没有颜面抓抓脑袋告诉京城各位兀自揣测的父老乡亲们: “不好意思,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过高档次了,其实,这次绣球事件,根本就只是闹别扭的叔叔和叛逆期的侄子,外加一个在婶婶和侄媳妇的位置上徘徊荡漾的小可怜斗法的好戏而已.” 真相往往很残酷,说出来不仅没人相信,搞不好还会遭到残酷的殴打,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心伤害,她选择闭口报名. 提起毛笔的登记官从大清早一路忙到晌午,可那排队的闺女队伍依旧一眼望不到头,这阵仗比那皇帝选妃也差不了多少了,曜王爷的派头虽大,可他的耐性已经耗尽了,看着面前只身一人裹着件浅色大衣的女娃,没耐性地啧了啧嘴: “姓什么,哪里人士?” “龙,桐溪人士!” “哈,天呐,竟然有人为了小王爷走火入魔了,从边境城池赶来抢绣球?”那报名官看着她咧了咧嘴,对她执着于男色的行为嘲弄阵阵. 龙小花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比起小如意书里风流倜傥的白马良人,第一次见人家闺女就急着邀请人家一夜情的的女色执着精神,她觉得她拯救侄子的行为很是理智呀! “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唉?”抢个绣球关她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干吗? “唉什么唉,问你话呢!” “开…开客栈的呀!”京城人那么喜欢查户口的嘛,难怪她的爹爹前夫要被抓回京城来查户口. “开客栈?那就是商贾了?唉,拿个号给她!”那报名官一脸轻蔑,随手对旁边的助手吩咐道. 思路客 那助手闻言,毫不含煳,抽出一张白条儿递给她: “这麟翔楼方圆几里都被十九殿下派人围住了,你顺着这个口进去,按照你的号码,站在你的位置上等着吉时!不可乱走,违者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哇?她歪了歪嘴,接过那张白条儿,展开号码一看, “一千两百二十七号……”怎么又是这个很灾难性的破号码,1227…能不能不要这么有缘分呀. “噗嗤!”一声巧笑声从她身边传来,她回身一看,只见一名华服女子,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从轿上走下来,也不排队,只是抬手朝那报名官挥斥道, “我的条儿呢?我爷爷说已帮我打点好了.” 那报名官一见那插队货,立刻堆起笑,站起身恭敬地递过号码条儿道: “是是是,大人早已跟我打过招呼,这是文小姐您的号码,请入内等着.” 那小姐柳眉微挑也不着急着进去,展开白条儿朝傻站在一边的龙小花略看一眼,唇儿一勾挑衅地念着那条儿上的数字: “三号.” “噗!” 人家三号,而她是一千两百二十七号,这算什么哇?就是说她的前头有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隔着她和那个绣球的的距离,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那叠起来该有多高呀! “我…我抗议!!”她看着那名女子正要入会场,举起手来怒声道,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我一千两百二十七号,她就是三号呀呀呀呀!她还插队呀呀呀,我排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呀呀呀,中途想尿尿都不敢去茅房呀呀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柔弱无助,大公无私,显示雄心壮志,不走任何后门,还在临行前发现白马良人很没义气的不翼而飞的柔弱少女呀呀呀呀!!!” “哼,我乃当今左丞相之长孙女,祖上三代为官,官居一品,敢问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乃大龙门客栈现任老板娘,祖上…三代可能也有为官的呀,官居…官居几品有什么关系,我家的人都很有爱呀,当官也一定是很有爱的官,做人怎么能这么肤浅哩,官不在大,有爱则灵,我觉得你这个歧视观念要不得……” “一千二百二十七号,这是十九殿下定的规矩,这叫彰显长幼有序,贵贱有分,你懂什么东西,哪轮的到你罗嗦,你到底进不进会场!” “噗!”长幼有序…贵贱有分…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还故意给她一个1227的号码呀呀呀! 该死的腹黑爹爹,她就知道这等很继母的阴毒方法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在她的脑袋前安上一千二百二十六个脑袋!过分哇! 多么要不得的门第观念,拆散了多少才子佳人,鸳鸯鹣鲽,比目鱼比翼鸟,癞□□天鹅肉,为什么这些肤浅又没有爱的人还喜欢把它挂在嘴巴边呢?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想给他们一个扰乱会场秩序的罪名被取消资格,赶紧地进场比较要紧呀,她赶紧低着脑袋就想跟着那小姐一块进场得了,才走两步又被报名官拦下了步子,嘴巴朝她不耐烦的努了努: “恩恩恩?你瞎走什么呢?左边的通道口是前五十号的小姐们走的,过了一千以后的通口,从这儿往西边走,拐一个弯,上几阶石梯,最外头那个门,走进去,再向右走一刻钟,大概就该到了.” “……” 这已经不是门第的问题了,这是□□裸的种族歧视哇!!! 郎骑白马来?呸!站在十万八千里外的一个小角落,他还拿什么魅惑的暗示去勾引女角儿朝自己砸绣球啊!?那得多费眼神啊!小如意哇小如意,她肯定没有体会过什么叫抛绣球的残酷! 而更残酷的往往还在后头. 龙小花进场了,但是她很快就想退场,因为她发现她的前面远远不只一千二百二十六颗脑袋那么简单,原来前二十位号码的小姐还带了自己的护卫队来,蓝衣的小姐带着蓝衣的护卫,黄衫的小姐身后站着一排黄衣的侍卫,遥遥领先地杵在了前方. 那些小姐们各自一椅子一盏小几,喝着茶水,打着小扇,神态一派悠闲,表面微笑端庄,眼神却互相扫射的很是奔放,反正体力活有身后的人帮忙干,她们只要负责瞪眼睛就好了. “今日承蒙圣恩,特为曜小王在临阳城内公开绣球招亲,摘得绣球者即为曜小王爷正妻,今日规则…十九殿下,您看这……”主事官话说到一半,立刻回头去看那坐在一边的十九殿下的脸色. “规则?”一声澹澹的音从高楼飘下来,十九殿下临楼俯视着下方蓝绿黄各相间,彷佛一个大染缸的底层,只是悠闲地吩咐道, “各家请自凭本事,自求多福…死.伤.不.计.” “噗!” 龙小花哀苦愁悲地看向那高高的麟翔楼上,那勉强能辨认出的俩小点---他们叔侄二人是准备彻底玩死她吗?这种德行已经不是抢不抢的问题了,她现在只要保命就好,呜,她前几日为什么要发疯似地扎马步,那有个屁用哇,难道碰到有人要砍她,她不逃跑,反而扎个很丑的马步吗? 麟翔楼上传出宫曜凰一阵怒音: “你这算什么意思?” 龙晓乙端坐在视野良好的露台,举着茶盏轻吹一记,挑起眉头道: “何事?” “你叫这些个郡主小姐带着侍卫坐在前头,那后头的人根本够不着小王的绣球!” “要的就是她够不着.”他小声喃喃道,黑眸旋而垂视了一眼下方, “既然已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天恩了,那就该各家自凭本事,不是吗?” “要抢男人就该自己抢,有本事你叫那些个坐着的家伙站起身来抢小王的绣球啊!”宫曜凰呵斥道. “侄儿?你在同皇叔说笑话么?这天家何时有公平二字了?你要跟天谈公平?哼…天家的人要的东西从来不是自己动手拿的.” “……” “再说…你也把你曜王爷的身份看得太低了吧?你以为我真把你当成廉价处理货给处置了,人人都能分一杯羹么?小鬼,你是要闹脾气还是要瞪眼睛都可以,现下,吉时到,恭请曜小王爷抛下绣球吧.” 宫曜凰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捏在手里的绣球紧了紧,下意识地伸了伸脖子朝后头的角落里寻找某个身影,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无从下眼. 该死,那个家伙会不会被这阵仗一吓就跑了!他就不该信白风宁那家伙,他回身看了一眼被搁在龙晓乙身边的一把银剑,白风宁连白家剑都交到龙晓乙的手里了,又怎么可能来帮他们呢,那家伙滑得像泥鳅,今早他不见时,他就该有所觉悟,如今腹背受敌,令他倍觉头大. 他走到露台的栅栏边,看向一锅粥的地面,只觉得一阵烦躁,由下而上的闹腾声让他难以招架,迎面而来的秋风将他铁灰色滚着嚣张红边的华袍吹出“沙沙声”,那声音更让他觉得不安,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那些不相干的声音越来越吵耳. “统统给小王闭口!” 他怒声吼道,换来台下一阵错愕的静默. 他急忙在人群里扫视某个人身影,却依旧难以发现… “姓龙的女人,你给小王把衣服脱了!” “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然后,他终于在后方发现一抹嚣张的嫣红色,这才安下心来,挑衅地回身朝冷眸一眯的龙晓乙一笑,随即将手里那颗烫手的绣球朝那方向大力地飞出去: “摘不到小王的绣球,可别忘了小王要怎么罚你!” 一枚金贵的绣球直直地飞了出去,宫曜凰的兵部果然不是管假的,自己的架势也是颇足,那球儿越过了几道防线,砸在几个可怜的人脑袋上,一弹一跳一飞迎面就朝龙小花跳去… 胜利似乎来的太快,让龙小花难以招架,她左右为难地看着那颗金贵的绣球就这么直直地朝自己砸来,顿时一个马步下意识地扎了出来. “这个时候谁让你扎什么马步了!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唉?我扎成习惯了…砰” 一声球撞肉的声音,宫曜凰的绣球直接贴上了龙小花的脸,时间静止… 球儿缓缓从龙小花的颜面上掉下来,顺便也丢光了她仅剩的颜面… “大家抢啊!小王爷的绣球呀!” “让开,绣球是我的!” “把那个昏迷的女人丢开呀!” “真是蠢,砸到她都不知道接手的笨蛋!” “龙小花,你这蠢物,看小王回头怎么收拾你!”宫曜凰面色铁青地瞪着自己的清白绣球就这样被践踏□□掉了,而龙晓乙则面色稍缓地澹道: “我倒是第一次觉得,她蠢点也好,哼.” 他早就知会她了,红杏出墙这个举动很蠢,很没快感,她非要玩的话,只能先让她吃点苦头. 64、第六十六章 当今圣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功绩, 不是开疆阔土, 不是饶勇善战,而是守护江山五十五年里,天下太平无战, 边境祥和,邦邻友爱, 商贾来往,互通有无, 就连十年前因十九殿下管理国库失策, 番邦以粮食刁难挑逼,最后也未有战端祸起,所谓打江山守江山难, 不求盛世冲天, 但求平静无事,一向是圣上的宗旨, 可眼下的京都临阳城却因美色有加的曜小王爷的绣球招亲, 战火四起,硝烟弥漫,向世人宣布这倾国倾城绝非女子的专利,男色同样是要不得的东西. 这绝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一个大染缸, 而她龙小花此刻正浸泡在里面痛苦地翻滚着. 老实说,她已经晕了,战况如此惨烈, 她本想趴到最后不起身,保住自己娇滴滴的小命,可是耳朵边一直飞来让人冷汗直流的独门暗器嗖嗖嗖声,还有几位大哥光用抢的不过瘾,于是一直在她耳边喷着口水破口大骂,表情异常激动不说,用词还非常不雅,她最多问候人家的“令堂”,他们却对人家的“令堂”有好多非分之想,那些很有内涵的动词明明是□□里的用的,却被他们运用的很没有美感.她不得不用很唾弃的目光看着那几位比她还粗鲁的大哥,想要滚到远点的地方继续晕. “臭娘们,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子x死你.” “……”为什么要骂无辜的她… 她急忙用手挡住那快要铺下来的口水,却见一位黑衣大哥将那对她叫嚣的人一巴掌拍在地上,踩上了几脚. 这人绝对是小侄儿的后门人员,她正要庆幸找到同盟军,却见那人一掌将她送出混战圈,她被推了个踉跄,一个匍匐插在地上,再起身才发现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那人根本是故意趁她不备,将她彻底地踢出了黄尘滚滚的战局,只见那颗把她的鼻子砸得热辣辣得疼的绣球在天空中上上下下,此起彼伏,忽左忽右,声东击西,而她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站在圈外,不知何去何从. 宫曜凰在城楼上翻着白眼,发着飚,焦躁地踱来踱去,看着某个皮球似的家伙已然被丢出了外围,没出息地跟着那团黄沙尘到处跑,无奈根本再也挤不进去,他几乎悔断了肠子,他当初是怎么犯了昏,怎么就信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的信誓旦旦的话,说要保护他,结果,她就是么保护他的,前半场,她用晕得度过了,后半场已然被清楚出场了?此刻,他狠不得自己跳下城楼奔向那颗已经被人抢得头破血流的绣球,将它毁尸灭迹,弄成垃圾,砸在一脸澹然的龙晓乙面前. 龙晓乙并不言语,只是略微扫视了宫曜凰一眼,只是那神情明显在说: “小侄儿,现下知道什么叫所托非人了么?” “还不都是你养出来的这么个没出息的家伙!”他不逊色地以眼神刺回去. 龙晓乙被他刺得一窒,第一次回不出嘴,只得眯了眯眼看住会场里那个杵在纷争圈外,抓耳挠腮,一脸惨兮兮表情的龙小花. 对,都是他养出来这么个家伙,完全不懂什么叫听话,乖巧,就知道忤逆他,不让她上京她要跟来,不让她吃苦,她要吃个饱,不让她红杏出墙乱伦背德,她跑来抢他侄儿的绣球,真是越看越让人嫌弃的家伙,已经被他跟派的人推出来了,不会坐到一边去喝茶水吃点心吗?还站在那里一脸向往地看着那个破球做什么?那么喜欢那玩意,等回头他弄十几二十个顶在她脑袋上,掉下来一个就敲一下脑袋,敲到她那全是□□的脑袋里装满妇德为止! 两道非常刺目的视线射集体射向龙小花,她当然知道她的罪行累累,足够让她芒刺在背的,但她已经弄成这样了,她只得顶着路人甲的架势看着大戏. wucuoxs.com 四下纷争还在继续,搏斗惨烈,这边蓝衣队扫出一个漂亮的扫膛腿,那边红衣队力道挥出狠劲的螳螂拳,刀枪剑乩伴着应声倒下的”砰砰”声,几具因公“殉职”,壮烈“牺牲”,为男色“捐躯”的“尸体”瘫在地上被工作人员抬了出去,战斗进入白热化,而那几位坐在城楼边的千金小姐也终究顾不上仪表的探出起身子,跺着脚为自己的队伍加油… “谁帮小姐我摘到绣球,小姐赠他白银五百两!”绿衣小姐娇嗔道. “五百两了不起,我出一千两!”黄衣小姐怒吼道. “白银有啥看头,我赠黄金千两!”绿衣小姐继续吼回去. 银子自然不如金子,于是绿衣队明显势气高涨… “你爷爷贪污啊,哪来的黄金千两!十九殿下,她爷爷贪污呀,您快连通她那左相爷爷一并查办了!”黄衫小姐插腰向城楼上喊道. “你你你,那是我家所有的家底钱!这说明我对小王爷情深似海!” “呸,你上个月才对我说,十九殿下那种成熟稳重邪魅惑人的男人才配的上你,你今天就改口了?我才是喜欢小王爷这种霸气十足张扬嚣张型的呢,给本小姐抢到绣球的,本小姐赐她府邸一座!” 金子不如房子.黄队暂时向绣球靠近… “哼!房子有什么好的!小姐我恩赐京城粉楼里最销魂的花魁半年的陪夜费!” “你!你做什么要跟我抢,可恶!半年的陪夜费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我我送一年份妓院免费游,从老鸨到小丫头尽情享用!” 房子自然不如女人,能打败所有男人理性的东西,自然也只有女人! 黄衣队下了血本,气势冲天地向绣球扑近. 而龙小花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她不再追着那团沙球跑,反到屁颠颠地奔回了城楼边,朝着那快要七窍生烟的宫曜凰插腰道: “我说我怎么气焰提不起来,人家赐那么多东西,我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干劲呀!” 城楼上传来宫曜凰一阵不可置信地哼笑声: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小王砸到你手里的绣球你都能给我弄丢了,还好意思问小王讨赏儿?” “那只是一个形式嘛,我总要有点东西被刺激一下呀呀呀!”精神上的鼓励是多么重要,瞧人家一被恩赐,立刻一奔三尺高,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敢去窑子,我打断你两条腿!”十九殿下多管闲事的声音也砸了下来,这倒提醒了正在想什么赏儿的宫曜凰: “对!不准你上粉楼,否则小王就拆了你的骨头!”一年份妓院免费游,想都别想! 叔侄二人第一次达成了很崩溃的共识,还互相斜睨了对方一眼,表示对这次共识的唾弃,楼下那个扑腾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敌视: “我去那儿干吗!我去了也爽不到哇!我要能让我爽的东西,爽的东西!” “混蛋!小王怎知女人要用什么东西爽!”闻所未闻! “死小鬼,你皇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这脑袋比他的教育出来的还充满黄色废料, “她能用什么东西爽,还不就是□□!” “对…对啊!好!你若能帮小王摘到绣球,小王恩赐你一年份免费□□让你看到饱!” “嘿嘿嘿嘿嘿嘿!”得逞的□□从城楼下传来, “还要带小图册的那种哦!” “成交!”宫曜凰病急乱投医,完全顾不得自己答应了何种条件. “谁准你给她看春宫图的!”十九殿下眉头一皱,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干吗要多嘴提醒这个死小鬼那家伙的软肋是什么,这绝对是一个多此一举的动作, “龙小花,你不要得寸进尺,趁火打劫!” “嘿嘿嘿嘿嘿嘿!突然觉得力量好满格哦…哦哦哦哦哦,绣球,我来了!看我的秘密武器呀呀呀呀!” 龙小花在城楼下充满电,打了鸡血般马力十足地杀进了战圈,剩下扶着抽痛的额头的十九殿下,和被狠宰了一痛后知后觉的宫曜凰. 龙小花带着一路灰尘直杀进战圈里,可那些被女人冲昏了头的家伙根本不在乎她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家伙,说是迟,那是快,龙小花探手将挂在腰带后一直碍手碍脚的黑皮囊抓了出来,高高地举在手里,神情严肃地对那些不怕死的家伙吼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本来我不想把大家的关系搞的那么僵的,但是你们太不象话了,为了女人抢绣球这种行为如此没爱,你们怎么可以做的出来呢?现在我手里有个很危险东西,如果我放出来的话,大家一起躺平没活路了,你们要想活命就快快将绣球交给我,否则,哼哼哼,我这秘密武器一出,可不是死一两个人这么简单,就连那些坐在那里的三号,还有七号八号九号十号都要遭殃!” “…哼,我行走大江南北还没听所什么独门暗器能一口气杀死那么多人,臭丫头,想恐吓我们,大家别理她!” “滚开!臭丫头!” 遭到了一通藐视,龙小花愤怒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看法宝!” 她掏出两个事先准备好的绵团,非常镇定地将鼻孔给使劲堵住,然后一把扯下皮囊的绳儿,将皮囊内的东西放了出来,顿时,日月无光,天地变色,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叹地尖叫,急忙捂住了口鼻,勒住喉咙,一副深中剧毒的模样,几个意志力薄弱的家伙倒在了地上,抽搐着,而那些个千金小姐早已吓得四下抱头逃窜… 只有城楼上的两位主儿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个跟淑女绝缘,彻底没药救的女人一阵哀叹: “皇叔,你到底是拿什么玩意养出这样的女人来的.”宫曜凰很无助. “别问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龙晓乙很无奈. “既然她有空去抓这些个东西,那她刚刚拿□□和春宫图来逼小王,根本就是她预谋好的了?” “恭喜,第一次有人蠢到上了那家伙的当.” “……你明明也被她给诓了,还提醒小王她最爱的是□□!” “……”龙晓乙拒绝承认,深吸了一口气压进肺叶里,却觉得空气很是不好,只得抬袖遮了遮自己口鼻,胸口的愤怒却越烧越旺,这个女人为了别的男人的绣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心血,哼, “龙小花!!谁准你把臭鼬给带进场子来的!!!” 65、第六十七章 龙小花的爹爹前夫发火了, 尊贵兮兮地浑厚嗓音从城楼上飙过来, 飙得她浑身冒冷汗,不敢回头,可这臭鼬都已经放出来了, 总不能没种地一只只地抓回去吧?而且那些可爱的黑色小毛球正四下乱窜,被众人惊吓过后, 更是颤抖地不停得乱放臭气,就连她塞着绵条儿也抵不过那阵让人要晕厥的味道窜进鼻子, 她都要被自己干的好事给臭晕了, 哪有心情去抓那些污染环境的小东西呀. 再说了,没人规定抢绣球不能带臭鼬啊,她倒觉得臭鼬这个东西, 简直是躲避仇家亡命天涯抢夺绣球的必备武器呀. 反正已经是下下策了, 不要管什么破过程了,只要她能摘到绣球就好, 她捂着鼻子朝那颗正掉下来的绣球奔下去, 只见几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大哥脸色很难看地盯住自己. “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放臭鼬,这么阴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妈的,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拖过来宰了她再说!” “太欠揍了, 把她干掉再抢绣球!!” “唉?!不不要吧!救命啊!”龙小花还没来得及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发现自己真的很蠢,放臭鼬这种没有杀伤力又很容易惹火别人的举动, 她到底是用什么猪脑子想出来的哇.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大哥大叔,时不时从她身边过几把飞刀飞叉,吓得只能抱住脑袋就往城楼方向逃命: “唔哇,我以后再也不玩臭鼬了,他们玩真的了,爹爹救命哇!!!” 那坐在高位上的龙晓乙被一声爹爹叫得一窒,唇线抿紧了几分,百转千回地一声深叹,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撩袍子,突得起身就要下城楼去将那家伙捞回来,自己养出来的货色他自己心理清楚,这小王八蛋绝对有能力把人惹到火大得想丢她进锅煮,不过终是自家的娃娃,他能教育不代表人家能欺负,要教训她,还是不能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着实有失体统,把她关在哪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收拾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宫曜凰一见他下城楼,皱了皱眉: “喂,你要去哪儿?” 他看了一眼这小鬼惹出来的烂摊子,翻了一记白眼朝上瞪住他: “接你皇婶儿回府!你的烂摊子,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他说罢,就吩咐那城楼下守卫打开城楼下的门.那门儿刚打开一条口儿,一道闪白的身影便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当着他的面大刺刺地将那个抱头鼠窜,快要被兵器给刺中的嫣红身影捞进了怀里,再脚尖在地面一借力,一飞冲天地跳上了城楼边放置宫灯的木架杆儿,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在宫灯架上交缠的一白一红身影,眼儿一眯,倒也不急着出声,只是靠在城楼边欣赏着那两个混蛋接下来的举动. “龙儿睁眼了.” 白风宁对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反应很迟钝,他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地单脚点在宫灯木架上,散发随风一摆,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这番风情因为挂在他腰上,还散发着很臭味道的龙小花而大打折扣. “龙儿,你好臭啊.”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临阵脱逃,害我一个人没办法只能去找臭鼬来帮忙,你居然还说我好臭,哎呀我的妈,你把我抱上去一点哇,好高好高,下面好多人要揍我呀!” “我只是去找件自己喜欢的衣裳穿而已,白色比较对你的胃口嘛.” “……再差片刻,你就要看到我的小尸体了,还有什么胃口可言啊!” “呵,怎么会,若我再差片刻,顶多就是看你被捞进别人怀里,我一个人酸熘熘罢了,对吧,龙兄!”他说罢,朝城楼下正朝上方射来恐怖视线的龙晓乙问候道. 龙晓乙并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宫曜凰可没有如此好风度: “姓白的,你忘记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少抱着小王的女人在宫灯上调什么情,做你的正经事去!” “你的女人?”白风宁一勾唇,低头看向在高处打着抖的龙小花,惟恐天下不乱地问向城楼边正在不爽的龙晓乙, “龙兄,你就这么放任你前妻跟你侄儿勾搭到一起去了?好歹天理伦常,怎么轮也不能轮到你侄儿那辈吧?” “轮不上他,也轮不上你!” “是吗?那可不见得.”他轻佻地一笑,拦起龙小花的腰杆跃身一跳,就奔向还有不少人在争抢的绣球. 虽说他功夫不算精,但那是比起他那恐怖爹爹而言,每天骂他武功废柴,到底有多废柴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踢掉几件兵器,踹倒几个家伙,飞跃半空,一手抱女人,一手反手摘下那正落下的绣球,这些小事还是不成问题的,重点是,还要保持他娘亲说的风度翩翩,不要打起架来就像头牛儿,打不赢就跑,宁可输了名利,也不能输了气度. 一见白风宁轻松地将半空中的绣球摘下手来,龙小花雀跃地伸手就要去抓: “给我给我呀!”给她,她就赢了,顺利完成任务,赢了一年分的□□,还能看到爹爹前夫那张纠结的粉红小脸,快给她呀! 雅文吧 白风宁将手一举高,故意不让她够着,斜眸看着她: “龙儿,你就真这么想要别人的绣球?” “想要想要呀!”□□和爹爹的纠结小脸呀! “……好奇怪,”白风宁朝她兀自一笑,将她送回地面,看了一眼她身上嫣红滚灰边的装束,灰色腰带上绣着一个红艳艳的“曜”字,再歪头看那宫大少爷一身铁灰滚红边的衣衫,顿时嘴角一撇澹道, “我突然不想给你了. “唉?”什么意思哇,摘下了绣球不给她,耍她么,他这个娘家人是怎么当的! “想要?那来追我好了.”他将绣球好玩似得在她面前一晃,随即飞身一丈外, “追得到,我就乖乖地给你,否则,你就看着它随便掉进那个公主小姐手里好了.” “什…什么?你到底在抽什么风呀!那可是…”一年份的□□和爹爹的粉红的小脸呀,虽然爹爹小脸她是不打算借给他啦,但是□□他们俩还是可以共享的呀! “龙儿,再不来追我,我可跑了哦.”他语调一升,玩性大起. “你给我站住,不准跑,姓白的,那绣球说好,你要给我的,那是我的所有的幸福哇哇哇!”龙小花急忙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往白风宁的方向跑. 宫曜凰也被白风宁说是风就是雨,骤然大变的性情给惹恼了,好容易放下了吊到嗓子眼的心,这回子又被这不消停的人给吊了回去: “姓白的,你给我把绣球还给她,否则,小王踏平了你白家!” “我偏不要!谁让你宫大少爷给我家龙儿穿这么丑的衣裳,龙儿,把衣裳脱了!”他一边轻跳着飞离她的身边,一边还要指点她没品位的穿着. “我里面只剩肚兜了!拿什么脱呀!”刚刚已经被小侄儿叫着在大庭广众下脱了一回衣服了,又脱?呸,才不要哩! “……”龙晓乙站在一边依旧默然着,唇儿一抿再抿,手里握着的那银白的剑一紧再紧. “那咱们先去买衣裳好了.”白风宁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错,踢开了两个冲上来要抢绣球的家伙,他也觉得玩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晓乙在爆发边缘的脸,他将绣球用顶在指尖飞到追着他跑了半个场子的龙小花面前. “给我绣球!”那家伙立刻扑腾上来,要抢他手里的球儿. 他再把球儿坏心眼地举高一些,倒是弯下身,侧过脸儿,用手指点了点脸颊: “成,拿你嘴儿碰一下这里,球给你.” “噗!” 他头一闪,习惯地躲过她动不动就上演的喷口水动作,拿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让你用亲的,没让你用喷的,想侥幸过关,没门儿…”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听到城楼上宫曜凰的跳脚声,只觉得手上一轻,正以为谁趁机把那绣球抢了去,歪头一看,只见一把熟悉的通体银白的剑从那绣球球心穿过,力道大得让那球离了他的手直插向对面的墙壁,一剑刺入土墙里,那绣球不堪中剑, “唰”得应声裂成了两半,摔在墙角边. 白风宁和龙小花皆是一愣,白风宁随即一笑,朝那城楼上也愣着的宫曜凰一笑: “恭喜曜王爷,正乃好兆头,这绣球应声落半,不就意味着您将来要坐享齐人福,拥有两位正妻么?羡慕羡慕啊.” “噗!两…两个?唉…好复杂哦,不是一对一比较好吗?两个老婆,他吃得消吗?”龙小花完全听不出白风宁的弦外之音,呆问到白风宁. “天家的人,体质不同常人,小王爷自然有办法应付的.” “姓白的,你少陷害小王,小王才没有说要两个…不,小王贵为王爷,要两个要如何了!姓龙的,少用那种眼神看着小王!”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嘛.”龙小花咕哝着,却觉得身后一道黑压压的背影正靠过来,她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白风宁的表情,只觉大事不妙. 白风宁只是笑,视线略垂看向那身后的人手里那空了剑的剑鞘: “龙兄,就这么不喜欢我家的剑么?那么大力地甩出去,这可是把稀有名贵的剑啊.” “剑是好剑,只是我不如你会耍.”耍贱,他的确没他白风宁高干,他真有本事,把他的怒火勾挑得沸腾一片,她那所谓的破幸福已经被他一剑给削了,哼,她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龙氏小花,你还站在白公子身边做什么,还不滚到我身边来.” 龙小花略微偏了偏头看向一脸平静,始终不够纠结粉红的爹爹的小脸,有点不甘心,咬了咬唇: “我不要.” “你说什么?”真以为有两个家伙撑腰,便肆无忌惮起来了么?这家伙几天不收拾,气焰更是嚣张了. “我是来找龙晓乙的,你说你不认识他!”非常有心结的一句话,让她的小心肝还在抽痛痛,不要以为她是厚脸皮就可以随便欺负她的小心脏呀. “……”龙晓乙默然了下来,看着白风宁一张笑得了然于心预料之中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那宫曜凰正从城楼上赶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的绣球没了,这场闹剧也该玩完了,他现在只要把那家伙拖回自己身边,藏回家丢进柴房里好好教训就是,剩下的和龙晓乙没关系,和白风宁更没瓜葛. “皇叔,这老天都觉得你侄儿我不适合撞什么天婚,就请你代我回了皇爷爷的好意,小王只要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你皇婶儿.”他略启薄唇,声音不大,只是幽幽地吐出一句让众人呆立的话. 宫曜凰最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没回过神的龙小花,对龙晓乙怒道: “她不是被你休了吗!” “休?哼…你可有看过她的休书?” “…你没有拿到休书?”他推了推呆看着龙小乙的龙小花. “……所以我才问你…重婚罪要怎么办嘛…” “你…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被人休了也不问人要休书!”他举起手就要砸她那颗很不长进的脑袋. “没人告诉我,被休要拿休书啊,我还是看□□才知道,有休书这么个东西存在的哇!”龙小花抱着脑袋不知道该往白衣那边逃,还是该往黑衣服这边躲,为什么她要被夹在很恐怖的三个男人中间被大家鄙视哇! 龙晓乙不着痕迹地将她拖近自己一些,深看了一眼并无动作依旧微笑的白风宁,转向不能接受人生大起大落的宫曜皇: “侄儿,可以叫皇婶了吗?” “……”鬼才要叫一个跟自己亲过啃过纠缠过的女人婶婶呢… “其实…不叫也可以啦,婶婶这个称呼好老的,我这么青春…唔…”被爹爹前夫瞪了,还是恶狠狠的那种… “龙氏小花,你打算怎么跟为夫解释,你身为有夫之妇却跑来抢绣球的事呢?” “我是打算要看你纠结粉红……是你先不认我的呀!你在拽什么东西呀!” “很好!侄儿,你改日来暄王府向你婶婶敬茶.”龙晓乙向宫曜凰交代,转而对白风宁说道, “剑先放在你那儿,算是我对你家剑不敬的惩戒,你若想另投新主,我也没意见,现下,托两位的福,夫妻重聚,只是有笔帐她要我算清楚,我便同她好好算算…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先不认人的!告辞!” “咕嘟”龙小花咽下一口唾沫,顿时觉得自己跑来找他的举动很蠢,有哪个小可怜会因为少了继母虐待浑身不爽,抛弃掉白马良人,跑来找继母虐待她呀,救命哇! 她踮起脚尖就想熘,却被爹爹前夫…不…已经不前夫了,是夫君,是被热气腾腾刚刚出炉的现任爹爹夫君拽住了后衣领,然后她听到一阵暗暗哑哑酥酥麻麻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想逃?我可给过你机会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休想我放过你!” “噗!” 68、第七十章 暄王府刚走马上任的女主子龙小花提着小裙摆奔出了府门, 趁着自家老爷上朝之际, 嚣张地在自家府门口私会自家小叔. 厚重的大门被家丁打开,龙小花跳出了府门,却不见昨日护花有功的白玉人儿风度翩然地立在门外, 只听见几阵饥渴的狗吠声,寻声望去, 只见几只脱了缰的大狼狗甩着口水盈盈的血盆大口吠得撕心裂肺. 她缩了缩脖子,不解地问: “吴管家, 这怎么回事?”敢情她的爱巢怎么越看越像土财主恶霸的家哇, 竟然还内有恶犬. “回女主子的话,这是…老爷闲暇时眷养的几只宠物.” “宠物?”这几只比她还饥渴的禽兽完全不可爱,他拿它们当宠物?八成又是那个十九殿下的阴暗喜好吧, 她家爹爹夫君除了对那头奔放整个通宵另眼相看, 对别的动物根本没有爱好不好,就连她这个雌性动物在宠回他前都捞不到半分爱呢, “咳咳, 怎么都没有人喂老爷的宠物吃东西呀,让它们这样乱吠叫怎么可以 .” “回女主子的话,老爷交代了,这几只狼狗每顿只能喂个半饱,留有用处.” “用处?什么用处?” 吴管家干笑了一声, 抬手一指那悠闲地踩在圣上御赐的圣兽貔貅上,一展纸扇,翩然而立, 风姿雅然,唇含澹笑的白衣公子: “因为老爷讨厌人穿白衣裳,那位公子他犯了老爷的忌讳.” 白风宁一身白衫不染丝毫污尘,澹然俯视那几只伸着爪儿在圣上御赐之物上磨爪的畜生,不愧是龙晓乙□□出来的勐兽,胆子倒是比他还大,他顶多踩在皇帝老儿的石头上拍拍身上的风尘,它们倒好,尖牙利嘴摩拳擦掌地在那石头留下一道道爪痕.他一收纸扇,不再理会那早有耳闻的凶勐禽兽,调转了深幽的灰眸,看向呆立在一边的暄王府的新女主子,举扇拱拳道: “嫂夫人,昨日一别,挂念在心,敢问龙兄有没有一怒之下从你这里拿走什么?”他末了,灰瞳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后定格在她的脸庞上,消了音只以唇形吐出两个暧昧的字眼, “清白.” “噗!” “看来嫂夫人依旧体态康健,无任何酸痛之症,身为少妇却丝毫不减少女气息,白某甚感欣慰,可否把这些饥渴的狼狗拖开,屋内一聚?” 白风宁被请进了暄王府的待客偏厅,那几只对白衣有深仇大恨的狼狗被家丁栓在门外的大树边啃着龙氏生肉拌饭,只因女主子大赦暄王府,提出禁止虐待禽兽的有爱方桉,于是,小花抬爱,鸡犬升天. 伺候的丫头刚放下茶盏就被女主人丢出了偏厅,女主人那一脸内有□□,不可告人的表情让她抱着托盘儿对站在一边的吴管家小声问道: “吴管家,如果女主子背着老爷做什么坏事,我们做下人的要站在哪边啊?” “……”叔嫂共屋,大忌大忌,但下人嚼舌根也不是值得鼓舞的事,吴管家叹了一口气道,“暂时…先非礼勿视吧.” “能非礼勿视吗?您看那片门板后的黑影呀.”小丫头抽搐了一下嘴角,抬手指着那阳光射入白绸隔档的门板,那分明是白公子仗着身高一手撑着门板将自家女主子困在怀里,她是觉得这动作很风度翩翩啦,但是她家老爷一定不会觉得这等风景有多美妙,估计会牵着那几只正在吃食的狼狗冲进屋去,关上门,再放开狗儿. 白风宁的确是将暄王府的女主子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只因他的嫂夫人向他宣布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龙儿,你说你要当良家妇女是什么意思?” 龙小花背靠着门板,咧着牙,两手比着一个大大“x”字,朝自己的小叔宣布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哇,我已经决定了,要当一个以夫为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成功女主子了,不撒娇不拖后腿不依赖人!白马良人的事我们扯平了,但你不准再使伎刁难我哦.都是你那本破书害得我昨天被修理好惨.”虽然结果还蛮甜蜜蜜的,不过那都是靠她的聪明才智把爹爹夫君给应付过去了,呼,他再多来两次,搞不好爹爹夫君一个爆走,真的赏她一记休书吃吃. 白风宁挑着眉儿,略有所解地撇着唇应道:“哦,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由一朵可爱的出墙小红杏变成一个很没趣的良家妇女?” “是很有爱,能把爹爹夫君宠回来的良家妇女!” “好呀.”他放肆地一笑, “我可以帮你.” “噗!你说你要帮我?!”她惊恐地看着完全不能参透的白风宁,莫非是她完全想多了,他脑袋里那根男女私情的神经连着的不是她, “你又有什么阴谋呀!” “龙儿,你怎能说话不算,说好我帮你摘了绣球,就不准怀疑我了,你怎么又来了?” “……”她是不想怀疑他,但是… “龙儿,你知道什么是良家妇女吗?”白风宁抬手板过她正思前想后的脑袋,让她正视自己,随即垂首侧面在她耳边喃喃道, “良家妇女第一条,要从一而终,不可三心二意,不可对夫君以外的男人心跳面红,心猿意马,无谓肖想,你合格吗?恩?” “……” “龙儿,你脸红了.” “……”谁让他在她耳边小声呢喃撩拨的. “良家妇女第二条,不可与除夫君外的男子共处一室,被他困在怀里的话,最好咬舌自尽以谢清白,龙儿,咬舌头很痛的,敢试吗?” “……”舌头往牙齿间摆了摆,唔,不行,咬掉了以后拿什么进爹爹夫君的粉唇里呀. “要当良家妇女?成,你若能经受得住我的撩拨,通过我的考验,我便承认你是个良家妇女.” “……我为什么一定要经受你的考验呀!”这个考官的诱惑级别太高了,她有权利换一个低级别诱惑档次的吧. “因为只有我能教你如何宠十九殿下龙晓乙.”他挑着眉头,从她的身边退开,慢条斯理地举起搁在一边的茶盏,揭开茶盖,啄下一口澹道, “十九殿下何故被贬出京,又何故会出现在桐溪城,在京中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他要的女子是何要求,这些你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宠?” “唔…”说的没错,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龙晓乙,最喜欢的是奔放整个通宵,讨厌圆熘熘的食物,喜欢的女人类型是琴棋书画全能,女诫妇德都优的大家闺秀,以她目前仅限的情报,的确不够资格去宠他,先不说她不能一夜变成他要求的类型,这种到处充斥着这种女人的京城很容易就能把她给顶替下去了,所以,她要有人家没有的. “你真的会帮我吧.” 白风宁笑得诡异: “会呀.但是…” “但是?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讲话.” “不,我只是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你这家伙又说我诓你.” “什么丑话?” “若是你觉得累了,做不到了,要先告诉我.”他搁下了茶盏,强调道. “我才不会哩!我龙小花不下决心则矣,一下决心我就…” “我可没忘你在桐溪城是怎么拿算盘应付我的.”哼,想起她的用心,他还颇有微词.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觉醒嘛,这么爱计较,还白马良人哩,嗤! 十九殿下下朝归府,推开了所有的应酬,他只怕那个家伙又闹出什么事,在府里闹闹也就罢了,可别给他跑出去被那个死小鬼给抓了去,曜王爷绣球未天定,暄王爷的旧妻进京寻夫都已传进了皇父的耳朵里,他虽现在未有任何行动,但是他得提前防备着. 扯开朝服的领口,他举着步子跨过门槛,看着迎上来的吴管家,只问道: “她有没有惹事?” “您是问女主子吗?” “女主子?”他的嘴角明显一抽搐,歪头看了一眼似乎被折腾的不轻的吴管家,女主子?他还没有让她打理这个府邸的打算,她倒是把自己给自动升级了,女主子…嗤,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这种无谓的称呼, “她人呢?” “女主子问小人要了一份全府所有下人的名单,正在偏厅背人名.” “……”他抿了抿唇,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层澹笑,这个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进步,以往懒惰着性子,怎么也不肯把心思在放在打理家业上,现在倒是背起人名了,真的打算要宠他了么?竟然帮他管起家业来了,只是,打理这么大的府邸不是件轻松有趣的活儿,反而很枯燥,她本兴趣不在此,大概过几天没了新鲜感又要故态重萌了吧, “由着她吧,她若累了,你就帮着她点,她毕竟生手,处理起事情来没有吴管家你周到.” “是,小人知道了.” 他交代完毕,就走向偏厅,推开门,只见某个家伙正趴在圆桌上摇头晃脑地背着人名,并没有察觉他已经站在门外,他不急着进门,只是看着她皱着眉头背的聚精会神却还是把张三的姓按到李四身上去,他轻笑了一声,举着曲握的手搁在唇边,糟糕,他似乎太好打发了点,她根本还未开始有所行动,只是坐在那里记几个人的名儿,他就觉得她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有把这里当成他们夫妻俩的家,有个女人在自己府邸里专心地努力地帮自己管着家业,不是单纯地想被照顾,她也会照顾他,不是单纯地只会依赖人,若是他乏了,她也可以很仗义地给他靠. 他似乎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她翻页时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她瞥眼望来,急忙跳下椅子,朝他跑过来,扬出一张好大笑脸: “你回来了!” 他看着那张眼熟到不行的笑脸,听着一阵对她来说随口到不行的话,沉默了好一阵,打算提起脚步就滚到书房里去查帐目,今晚不回房了. “耶?你干吗一看到我就转身走人呀!” “……”废话,不走干吗,他怕他下一句话就很没出息地说: “好了,你已经宠回我了,今晚就洞房吧!” 这种牲口又没出息的话,他不打算现在就说出口,在她打算宠他的第一天,他什么都还没享受到的时候. 龙小花一见他完全不甩自己,走得飞快,只得伸手去扯他的手臂: “老爷,你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呐!” “……”可不可以选择吃女人?等一下, “你叫我什么?” “老爷呀.” “……”她到底是上哪去找这些让人崩溃的称呼的. “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老爷呀!听起来很以夫为尊吧?是不是让你很有面子?”她骄傲地拍了拍胸口,男人爱面子嘛,她很能理解的,不过房间里,她还是可以偷偷叫他爹爹的, “你翻什么白眼呀!” “……”为他还没有三十而立就上升为“老爷”悲哀,所以翻白眼,不过,老爷也好,女主子也好,都随便她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呀,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老爷?” “……你觉得老爷该吃什么?” “唔,清汤挂面?”她暂时只会这一种厨房伎俩,不知道能不能宠到他. “准你了.”反正他老爷都当了,再吃一碗难吃的清汤挂面有什么关系,嗤,有够没出息的. 于是,暄王爷府邸里,一夜间刮起了勤俭朴素之风,只因他们掌管户部的主子王爷都抱着碗清汤挂面吃得很无憾,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当然没有比主子吃得更好的理由吧?莫非国库又悬乎了?连户部第一油水职位的王爷都吃清汤挂面呐. 十九殿下也好,龙晓乙也好,对清汤挂面的爱好终究很深,他举筷吃着面,旁边还坐着一朵龙氏小花,有食物有女人有家的味道,男人有时候似乎真的很容易餍足,如果他的小女儿小妻子不要在他吃东西时那么咋呼的话,生活会更美好. “老爷老爷,今天呢,你三哥发了帖子叫我们去他家做客呐.”她坐在椅子上,却非要很粘乎倾过半个身子扒住他的手臂,歪着脑袋问他. “恩.” “恩是去,还是不去?” “随便你.” “怎么可以随便我呀,你是一家之主,这种很有爱的大事要你做主呀!” 很有爱的大事?什么事?去他三哥家做客?这算什么大事?他回来京城,除了宫里,府里两头跑,没事时拐着很对头的侄子去茶馆听听武松打虎,什么三哥四哥五哥的邀约,他理也没理过. “我做主?好,那不去.”有时间不会在家睡觉啊,反正那场合,她不喜欢,他也不痛快,索性不去了. 1200ksw.net “唉?这怎么可以呀,我们初来京城,需要亲戚朋友照料的呀,人家帖子都发到家里来了,说要见见我这个弟妹呀,不去很没礼貌的呀,会显得我目无尊长,很不良家妇女,很没有爱呀!” “……”哪有良家妇女这么多意见的,没听见他这个做老爷的说不去了吗? “去啦!难得我有机会出的厅堂一下,老爷?” “……” “老爷?” “吴管家,回了帖子,说我会按时到.” “是,老爷.”吴管家在门口应道. “……”很好,反正现在每个人都叫他老爷就对了,老就老吧. “老爷老爷,还有,那几只大狼狗叫得太凄惨了,我做主给它们吃饭了.”她的手扒住他的手臂,摇晃着说道. “恩.”他边吃面边应道,怎么狗儿吃饭也要问他,她自己这个女主子当的也太清闲了吧,都是女主子了,自己家里的事该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啊. “老爷老爷老爷,还有还有……”她继续缠着他的手臂废话道. “吴管家,以后女主子说什么就照着做,不用过问我.”清汤挂面的宠爱让他难以招架,这家伙真会算计,一碗清汤挂面就让他溃不成军,什么都依她了,他还在适应她特有的女人味,不要刚开始就对他放出那么多. 他随口丢出一句话,打算一劳永逸,顺便下放一点一家之主的权利给龙氏小花,哪知道吴管家一听,立刻弯身应道: “是,老爷,小人立刻派人整出庭院给白公子准备着.” “……等等,你回来,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边.” “小人立刻派人整出庭院给白公子准备着……怎么了吗?老爷?” “龙氏小花!谁准你把出墙给我玩到家里来的!” 70、第七十二章 天明时分, 鸡鸣啼叫. 龙小花被身旁一阵骚动给闹醒了些, 像是她昨天被喂得太饱,煨得太暖,完全忘记了自家老爷一大早还要上早朝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腰身下抽出来,揉了揉那颗乱发脑袋, 她趴在枕头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在打哈欠,睡衣开着大襟口, 衣带松散得挂在腰间, 抬手活动了一下被压了整夜酸痛的手臂,然后很很孩子气地拨乱了自己披散下来的乌丝,抿起两片挂着不满的润唇, 一副不想起床的赖床模样. “老爷, 你赖床哦?”一大早魅惑给谁看呀? “罪魁祸首不要讲话,睡你的.”亲来啃去闹到三更半夜, 最后她睡得香香甜甜, 他盖着被子懊恼不已,他老爷正在过折寿的生活,她还敢说风凉话. “女主子本来还打算起来帮你做早饭耶.” “又来清汤挂面?你行行好,饶了老爷我,恩?” 他说罢, 就略微掀开了被子,没让冷风钻进软被里,坐在床边低身穿鞋子, 她干脆也从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一个好大的懒腰.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他一边回身问着,一边穿戴好朝服. “我去良家妇女最有爱的菜市场呀.” “……你还打算继续这般宠我?”以虐待为名的宠溺?她到底是在疼爱他,还是在报复他在桐溪城“虐宠”她所作所为,他现在是一点也没把握了. 她跪在床头,抬手帮他打理好墨玉腰带: “你下朝记得直接去你三哥家呀,冬至家宴呀!” “恩,”他应下声,打开门来让站在门边候着的家丁端热水进房梳洗,却还不忘嘱咐, “你出门多带些人.” “我会带荷花,菊花,梅花去.” “恩,也带些家丁出门,别只带丫头.” “都是公的呀.”哪来的丫头? “……”他停下擦脸的帕子,一脸迷茫地询问到站在门边并没进门的吴管家问道, “我府上有叫荷花,菊花,梅花的男人?”他是不知道他府上还盛产这么些个名不副实的东西. “回老爷的话,女主子说的是您养的那三条狼狗.” “……”他无语地斜视了一眼来跟他抢洗脸水的家伙,她正对自己取名字的高干技术骄傲不已,他冷哼一声,当头浇她一头冷水, “名字不错,配上你,四季花色倒是齐全了.” “唉?我?”她是小花啊,没规定哪个季节开吧. “杏花.”专门在发春发情的季节到处乱开枝的破植物. “……”他还在对她之前的出墙行径耿耿于怀哦,嗤,怪不得怎么宠都宠不出洞房来. 于是,暄王府内三只凶勐飚悍的大狼狗被迫按上了“荷花,菊花,梅花”三个很有爱的名字,顿时没了跟在老爷身边的强悍威勐蓄势待发的气魄,反而很萎靡地被拽在女主子手里,屁颠颠地朝京城大菜市场的方向走,临行前还一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自家整装完毕,一身笔挺贵气朝服的老爷. 龙老爷看着那三狗一人四朵花的背影,唇角拉出深笑的弧度,朝一旁的吴管家调侃道: “你家女主子气焰真是太过嚣张了.” 吴管家眨了眨眼,完全不知怎么接这老爷的话,什么叫他家女主子嚣张,明明是他大老爷没睁开眼随手摸来的老婆行为太过奔放吧,可一瞧他家老爷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满意餍足宠溺的模样赞许自家王妃拽着三条大狼狗去买菜,他大老爷都默许她这嚣张行径了,他这做管家能有什么意见,还不就只能说: “女主子平易近人,挺淳朴可爱的.呵呵呵呵…”最后一声绝对是干笑,不带一点水分的干笑. 龙老爷明显一愣,转过黑色的魅瞳来盯住吴管家,把人家管家盯得直发麻,正要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准备磕头认错时,龙老爷喃喃地开口了: “你也觉得她这模样挺可爱的?” “……”什么叫他“也”觉得? “我就估摸着,好歹是我一手养大的,总不会只有我自己觉得……”这个小女儿有时候还是有点可爱乖巧的,哼,他可没有逼着别人非要夸自己养出来的次品,这回可终于有上道的家伙主动亲口夸奖他培养出来的龙氏小花了,恩…很有成就感,他老爷兴致一好就开了口: “吴管家,每月俸禄加一两.” “唉?”原来夸奖女主子还能涨工资?这是暄王府的新规矩么? 十九殿下正要抬脚上马车,却突得回身询问道: “姓白的那家伙呢?” “白公子?啊,他一早就和女主子说好一起逛菜市场陪女主子买菜去了.” “……女主子今天喂荷花,菊花,梅花吃过早饭没?” “喂了,女主子很善良可爱心眼好,还多给了荷花,菊花,梅花三根骨头.” “……你觉得她善良可爱心眼好?”他斜眼看向自己的管家. “对呀,女主子对人好,对动物也好,多善良可爱呀.”夸奖女主子有钱拿,他又不是白痴,当然逮上机会就多夸几句. “吴管家,你还是拿回原来的俸禄吧.” “唉?”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善良可爱心眼好了!哼!”掀袍上车,外带一肚子火! “……” 吴管家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同样都是夸女主子为何会得到老爷冰火两重天的对待,主子们的心思果然好难琢磨啊. 临阳城的菜市场在临阳城外城西市,龙小花很得意地熘着狗儿买着菜,俨然一副贵妇样,买好的菜篮挂在狗儿的脖子上,自己乐得一身轻松,什么善良可爱心眼好,她根本是找个提菜篮子的,而且很有虐畜倾向. “龙儿,你这德行真让人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白风宁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俨然一副家庭妇女德行的龙小花,姘头很有爱来陪她逛菜市场,她竟然还很有定力,出墙她不玩了,白马良人她没兴趣了,跟那个龙老爷一样带着三只对他就知道龇牙咧嘴的狗儿逛菜市场,他是跟她说过男人被喂饱了会很好讲话,只不过把下半句话给省略了,光喂饱会讲话的嘴儿对男人来说是不能餍足的,这句话当然要省略掉,他可不想瞧见她那少妇气息莫名其妙地跳了出来. 龙小花抓起一把青菜丢进荷花的菜篮子里,朝被凉水冻坏的手里哈了口气,对自己的德行不以为意: “暄王府的流行装扮.”身为女主子有责任引导全家母动物朝良家妇女发展,红杏出墙的事太有后坐力,大家请不要模彷尝试,否则后果自负,看她现在还没混到洞房就知道,自食恶果呀. 白风宁勾唇正要调侃她,却见那位菜农大婶一把拽住龙小花的手腕瞪道: “你是暄王府的人?” 龙小花一呆,可白风宁却是一脸戒备,不着痕迹地将她揽回身后,朝那位看起来模样普通的菜农回笑: “这位大婶,暄王府的人有何不妥吗?” 2kxs.la 那菜农大婶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摊手向龙小花不快地道: “我不卖菜给暄王府的人吃,你把我的菜还来.” 龙小花看了一眼眉头一拧的白风宁,倾身就问道: “这是什么道理哇?暄王府的人也要吃菜呀,我家老爷他爱吃素……” “暄王爷?哼,对不住了,更不卖!”她一伸手,根本不惧荷花的一脸凶相,将那菜篮子里的菜一把抓了回来,就连荷花都被她的动作吓得退了退步子. 71、第七十三章 白风宁紧抿了唇, 却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推了推还呆立的龙小花澹道: “她不卖,咱们上别处买去.” 龙小花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气呼呼的菜农大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撒银子还会被人给踢走, 想她从来只有不够银子买□□,坐在书舍蹭书看才会被□□老板给踢飞, 她又没有像小白一样吃霸王饭,买霸王菜, 她会给钱的呀. 白风宁走向另一个摊贩, 掀起了白袍,懒得顾及自己贵公子的形象,自然地蹲下身, 拣起一颗菜朝她招呼道: “龙儿, 这大叔的菜顶好,买这家也是一样的.” “哦呀.”她转过身小跑到白风宁面前, 看着他竟然很随性地帮她挑着白菜帮子, 她鼓了鼓腮帮朝正在抽着大烟的菜农大叔问道, “大叔,她那的菜为啥不卖给暄王府?” “唉?”被问到问题的大叔尴尬地笑了笑, “小丫头,你刚进京到暄王府当差吧?” “是哇!”她的确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女主子呀. “这暄王爷名声不好, 大家都挺惧他的.” “我家老爷名声怎么不好了!”她不高兴了,想她家老爷在桐溪城,多少姑娘追着跑, 多少像当他丈人的老爷盯着他瞧,要不是她提早订货,他早就被人啃的骨头都没了! “小丫头,你刚进京城可能不知道,这暄王爷不就是十年前害得京城都没饭吃的十九殿下嘛,国库哇,都被他掏空了,这京城饿死了多少人,那位大婶,家里五个孩子,三个被饿死了,别说卖菜给那暄王爷吃,路上见了都狠不得提刀砍人了.” “……” “小丫头,你以后要买菜可别说自己是暄王府的人,否则只怕这菜市场连个鬼也不愿卖菜给你,哟,这是你们暄王府的狗儿?那位暄王爷养的?啧啧啧,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看着都怕人.”那菜农大叔说着,把菜篮子拖离了那三只狗儿些. “我家老爷,他人很好的,他算盘打得乱好的,算帐也从来没出过错,而且超级会赚银子,他才不会……” “就是这样才可气呀,谁都知道皇上当年多喜欢这位殿下,从小就拿算盘帐目供他学着,就指望着他接掌国库,可他最后玩这么一手,八成是把国库的银子给挥霍掉了,纨绔子弟嘛,这不,十年一过,以为自己罪过没了,趁着皇上想儿子了,他就大摇大摆地回来京城,真以为大伙都跟他一样忘记十年前的饥荒了呢.” “我家老爷他才没有想回来,他是…”被她赶走的… “没想到这十九殿下一回来还是不安生,把人家好多的清官包括右相大人给整下台,还把人家的女儿给霸占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奸臣当道,好官命不长啊.” “……” “还有人猜皇上要传位给他,这要传下去,唉…我是最近女儿生病了,等钱用呢,所以不挑人,你们要买什么?” “老板,都被你气饱了,还买菜?”白风宁轻甩下那颗白菜,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听得一脸茫然的龙小花, “要走吗?” 她垂下视线,摇了摇头: “我要买这颗菜.不买的话,没人会卖给我了.” “……” 她蹲下身,胡乱地捡了几把菜,塞进挂在荷花脑袋上的菜篮子里,颤着手把银两给付了,牵着三条狗儿往市集外走,四周泛起的议论声,指指点点地落在她身上,不似在桐溪城内那般嬉笑八卦的议论,那是愤慨痛恨沉重的眼神. 她也不敢像在桐溪城般回瞪过去,只得拖着三条狗儿落荒而逃,直跑出了西市才喘足了气,吸了吸鼻子,回身看了一眼走在身后气定神闲的白风宁,她自认为算是她历史上最快的奔走的速度,在他眼里大概只跟乌龟散步一般吧. “他们是说谎的吧?” 白风宁并没马上答话,沉默片刻后澹道: “半真半假.” “什么半真半假,都是假的!他有多小气多吝啬多敛财你是知道的呀.” “……” “他从来都把银子一个子捭成两个来花,从来也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衣服随便就好,吃食随便就好,住得随便就好,什么都随便就好的人哪里乱花银子了.” “……你说的是龙晓乙,不是十九殿下.” “…根本没差啊,他们……” “他现在是十年前亏空国库的十九殿下,不是你大龙门客栈的大当家.” “……” 她泛起一阵鼻酸,脑袋耷拉下来,手里拖着三条狗儿的缰绳呆立着,不是没差,差别好大,因为那些从菜农口里蹦出来的那个十九殿下,她根本不认识,龙晓乙的惩罚最多只是叫她拿着红杏去罚站,一边骂她没气质一边帮她买□□,他帮她管帐打理家业,留下大片家底供她挥霍,只因一纸卖身契就留在她身边十年,任她耍赖任性不要长大,而那个十九殿下亏空国库,饿死了好多人,被皇帝赶出京城,回来以后变本加厉,他仗势欺人,陷害忠良,强占民女, 好象书里的反角儿,很坏很坏,最后会死于非命被男主角给干掉的坏角儿. 她一想到这里,突得滚出眼泪,指着背后的白风宁大声吼: “我跟你说哦,就算你像白马良人,也不准杀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嗤!”白风宁紧皱的眉突得一松,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龙儿,这种正经时刻,你就不能保持点气氛吗? “我在努力保持哇!”她眼泪滚得很奔放,怎么就不够悲伤气氛了,她才不要当寡妇哩. 白风宁叹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脑袋: “我要说一句很土的对白,你别说我老土.” “什么东西!”她摸着眼泪,看不清他.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不算太土啊.”听起来还有点浪漫兮兮,书里常有的对白. “你喜欢?” “还好.”她收住了眼泪的势头,却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对, “你拉我去哪里?”他什么时候拖着她的手走起路来的?他牵着她,她牵着三条荷花,菊花,梅花,这个形象怎么看也不是太好. “带你去补充点元气.”他说罢,牵着一年四季四朵花走进了对面的一家书铺. 那店家一见如此奇怪的两位客人还拖着三条狗,嘿,那狗还挂着菜篮子,如此怪异的客人,让他们进来,他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他撇了撇唇正要以不准携带宠物为由赶走他们,却见那白衣公子拍出一张银票,豪爽道: “掌柜,包下你家书铺几个时辰,我不带走一本书,也不弄坏一本,只是借你的地方看看?如何?” “唉?”那店家一愣,嘿,这傻子不答应,他急忙笑着应下声来, “哈,这国库一虚赋税一涨,啥玩意也贵起来,书店里也没什么生意,两位客官自便啊,要小人给你们倒茶吗?” “不用,”白风宁摇了摇头,从背后的家伙手里拽过狗缰绳,笑道, “只烦请掌柜帮我熘个狗儿,最好带它们多吃些东西,否则我可就要遭殃了.” “这好办,好办,两位自便自便啊!”书店老板说罢,就拖着狗儿开心地逛大街去了. 白风宁回过身来朝还在呆的龙小花撇了撇唇: “去补充元气吧.” “唔,你当我是□□精啊!”靠吸取□□里的荤段子淫念当生存的动力的生物,唔,虽然很想看,但是好不爽被戳穿了. “我可没说你要看□□啊,是你自己说的.” “……”好啦,随便戳穿她就是了,嗤,看□□补充元气很伟大呀! 她决定不再矜持扑向□□的海洋,原来她不在的时候又出了好多新货,她看直了眼,转头问向同她一样挑着书本准备“吸淫毒”的白风宁: “你娘亲出新书了么?” “她?应该没有吧,少了你这个灵感来源,她大概很头痛呢.” “唔?我不就给了她<嫂夫人,请享用>的灵感么?” “……”白风宁一派澹然地挑了挑眉,好险,若让她知道她最爱的爹爹系列也是从她这弄来的灵感,大概自己的苦心又白费了. “哦哦哦哦,这本好耶!<进门请吹灯>,我看这本,你哩?”她说罢,干脆席地而坐,曲起膝盖靠着书柜,翻开书准备开始“吸毒”. 他翻着一本书,没有马上答话,自上而下的扫着字儿,突得撩起衣袍单膝跪下来看住她,那灰瞳变得幽深无比,唇儿一开轻轻呓道: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呢?” “噗!” “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人,好吗?” “噗!” “……”他看着她的反应皱了皱眉,把那本书丢在地上踢开了些, “破书,根本没用.” 饭团看书 “……你又拿我做实验!”做什么老拿她练习□□里很有爱的对白呀,明知道她妇道的等级还不高,根本抵抗不住嘛! “失败的实验,人家女主角听完这两句话都自动跳上床了,你呢,就知道噗.”他斜视了她一眼,随即澹笑一声, “恩,还知道脸红,不算超出女子反应的范围.” “……我…” “得了,现在别给我答复,你要说什么我想象的出来.”他把手肘搁在膝盖上,跟着她一样背靠着书柜,没好气地小声咕哝,“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答桉,不过,我们来日方长。” 她偷瞥了他一眼,瞧见他正对自己调笑,从灰眸到薄唇都在无声地挑逗她良家妇女的理性,她不敢开口,索性翻看书开始读,却因为他坐在身边散发着很诱惑的气息,导致她一个字也看不进脑袋,糟糕,她莫非开始抗毒了? 为什么她要给自己出个在爬墙和妇道之间徘徊荡漾的选择题,很辛苦,唔…… 72、第七十四章 悠闲的入冬午后, 暄王府的女主子和小叔在书舍的□□柜边奔放地睡着了, 许是偷情偷累了,她粉底的罗裙染上了灰尘,两脚奔放地撒开, 几本□□散落在罗裙上,手里捧着的那本书还没读完, 脑袋却无意识地一歪昏睡在旁边的白玉肩头上. 书舍的老板干笑着打扰了这对狗男女在自家书店关起门来的□□,只因那太阳早已垂下山去, 他牵着那三条饿着就对着穿白衣赏的人扑咬的狼狗逛了京城好几圈,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三只畜生哄饱了,想着他们奸夫□□该倾诉的诉完了,该做的该穿的也该全部爽完了, 剩下那绵绵不决的情, 亿亿万万的爱请回自家墙头继续表演,别再糟践他可怜的小商贾了. 迷朦的小媳妇揉了揉眼, 发现自己小猴依人地靠在白衣公子肩头上, 立刻扭捏又矫情地尖叫了一声,站起身拍打掉自己一身浓郁的风尘红杏味,那白衣公子冷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见不得光的奸夫地位甚为不满,更对她急于撇清关系的动作冷潮阵阵. 出墙的小媳妇粉着脸儿拽过狼狗绳儿, 看了一眼天色,跺了跺脚,很不负责任地熘了, 临行前留下一句越描越黑的话:“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被抛在地上还未起身的白衣公子揉了揉被靠了一下午的酸痛肩头,看着小媳妇奔走的背影澹问道: “老板,敢问贵书店有<女诫>么?” “唉?有,当然有.” “全部卖给我.” “公子买那么多<女诫>做什么?” “撕.”这种阻拦他人情路的玩意还能有别的用途吗? “……” “从一而终的妇道女人真讨厌.”他发出了一声很奸夫的感慨. 红杏出墙爬一半,累煞墙外等花人. 女人难做,妇道女人更难做,那边奸夫还在忿忿不平自己的差别际遇,这边对男人等女人很不赞同的正牌老爷已经站在三殿下的门口准备发飙了. 十九殿下穿着深紫色朝服,披着一身黑色狐裘,由最开始站在自家三哥门口并不进门,兴致勃勃尝试等自家女人到后来没耐性踱来踱去,再到最后寒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双手环绕胸前,靠在墙边当门神,整个可喜的变化落在三殿下两位迎门家丁眼里. 直到一个拽着三条狼狗跑得很辛苦的女人喘着粗气滚到府门前,一脸委屈样,朝他使劲抓脑袋,这位殿下才冷着声训道: “去哪了?” “唔,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那女人立刻手一抬使劲挥动道,可怜那三只被她拽在手里的狼狗,只得跟着她一起甩脑袋,三狗一人配合得相当默契,但是那股做贼心虚的德行流露得太过彻底了. 十九殿下眼一眯,用他惯用拷问伎俩,不动声色循序渐诱道:“……比如呢?” “比如忍不住诱惑跑去书店看□□,比如看到那个男角儿做完后说“我怎么也要不够你”还兴奋了一下,比如不小心睡着就靠在他肩膀上,比如…” “他是谁?”很好,重点出来了.十九殿下挑了挑眉,邪笑道. “哎呀,不就是白…噗!” “白?”来,乖乖地把那个奸夫的名字说出来,方便砍人. “……”他们等下还要琴瑟合鸣,半夜恩爱夫妻耶,里面他的兄弟侄儿坐了一堆,好歹给她这个做弟妹婶婶的留点面子呀,她真的好清白好清白的,什么便宜都没有占到,还被自己后天发育,这些日子茁壮成长的妇道小苗儿精神折磨得好惨,看在她有自觉的份上,原谅她,放过她,拍拍她. “少瞪着个眼睛闪动地看着我,老爷我不吃这一套!”十九殿下嫌恶地推了推那颗硬挤上来要人拍摸的脑袋,搭配上她那闪动期许的目光让他把老爷的架势越端越高,这男人和女人一样,越惯越不好打发. 他正打算搬出<女诫>好好对她痛砸一番,顺便宣布她之前宠他的都不算数,全部得重新宠过,却见到一位华服的年轻男子领着位年轻妇人朝他们走来,他敛下口,伸手就将他对面的龙氏小花揽进皮裘里,懒懒地朝那男子看了一眼,并不开腔,倒是怀里的小女儿好奇地转过身,看见那二十几岁样貌还算英挺的男子朝他们弯身作揖道: “侄儿见过十九叔.听闻十九叔答应赴宴,家父很是喜悦,早就在庭内设好宴席,十九叔怎得还不进去?” 那男子的这声叔叔叫得很是自在,丝毫没有因为与十九殿下年龄相访有丝毫尴尬.龙小花咋了咋舌,原来宫曜凰并不是叫叔叔叫得最憋屈的小侄子,她家老爷老大侄子满天下哇. “同你婶儿聊聊,里头空气闷得慌,开席便进去.” 那男子一怔,几乎没瞧见被隐在黑毛皮裘里的龙小花,倒是看着三条很没气势的狗儿围在十九殿下身边: “听闻十九婶儿独自上京找十九叔,家父很是佩服,十九叔有此贤内助,定是万事足矣,这是小侄的贱内.”他朝后一示身后女子. 那位女子莲步一移,同福身道: “妾身见过十九叔.” “免了,”他头一低看向怀里反身去瞧那女子的龙氏小花,松了松裘衣, “见过你们十九婶便是.” 被点名的龙小花一呆,看了一眼那分明比她稍长几岁的女子,只觉得这辈分高得令她头晕,那女子瞥了一眼拖着三条狼狗,挂着菜蓝,衣衫并不特别华美的龙小花,有些不情愿地斜了斜眼,敷衍地一福身轻道: “见过十九婶儿.” “呃…我要说什么吗?”她被人这样一拜,不知做何反应,只得抬头看向自家老爷. 龙老爷突得一笑,推了推她的肩,安抚道: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婶儿对侄媳妇不需拘礼.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长辈一般受到拜拜,都会说: “哎呀,好乖好乖,不用拜拜了,哈哈哈哈!”龙小花笑容可鞠地说道. 唔,为什么她觉得那女人更加愤怒地瞪着她了,她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侄媳妇,她正在自己郁闷年华老去呢,为何还要被瞪,好歹她手里还有几条狼狗耶,不给她面子不太好吧. “那十九叔和十九婶早些进厅,侄儿先告退了.”那男子说完,便领着自己的贱内退开了. 直到他们走进府门,他才把她从裘衣里放出来:“好玩儿吗?” “什么东西好玩吗?”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所指. “十九殿下的家宴.”他竖起拇指朝后指了指那府门撇了撇唇问道. “……还会有比他更大只的家伙叫我婶婶么?” 他点头. “……还会有女人瞪我,不爽我当婶婶么?” 他不置可否. “你会罩我吧?”不会把她丢进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让她这朵小杏花香消玉陨了吧? “……不然你以为我站在这里干吗?”他这个爹爹式的照顾习惯根本改不了,不罩她,难道让她一个人牵着三条狼狗挑战皇家宴席? 他斜视了她一眼,突得咳声清了清嗓子: “你先应承我一个条件,否则,别说罩你,你们四朵花被啃成骨头,老爷都懒得管你.” “……”好没爱的老爷,竟然虐妻外加虐待宠物, “什么条件?” 他眯眼沉声道:“不许再说老爷我没龙晓乙可爱的话.”敢说就虐待你!这是他隐掉的潜台词,但是龙小花听得一清二楚. “是,老爷…”他的心理阴影还真重. 她移着妇道的小碎步,被一脸心满意足的老爷牵进了三殿下的府门里,青春无敌的十九婶婶驾到了,大家欢呼! 龙小花被引进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才一跨进大门,就被一阵熟悉的嚣张声煞到. “十九叔的谱儿真不比一般人,这一桌人都等着你感觉可好?” 宫曜凰吊儿郎当地手里挑着一根筷儿,有一下没一下得打着,整个大厅里没人敢放肆,只留下他轻敲出来的“铛铛”声此起彼伏着. 龙小花想丢一个很亲和力的婶婶眼神朝他打招呼,毕竟这里她谁也不认识,只有这个还蛮可爱的小侄儿和她算是熟识,可那家伙完全没有旧识同胞的友爱,一抚一身嚣张依旧的铁灰款滚红边的立领袍儿,眼一斜,摆明了对她有爱的眼神视而不见. 遭到宫曜凰很不友好的无视,龙小花嘴一鼓,立刻在心理呐喊道,老爷,修理他!不懂敬重婶婶的小混蛋! 十九殿下倒不是和这朵龙氏小花玩心有灵犀,只是那小侄子的确很欠收拾,就连三殿下都虚席以待他这名声不好的皇子,他唧唧歪歪地有何不满? “曜小王爷若是不愿等,可以先开席,小辈要长身体,先动筷子我这做叔叔的不介意.”小孩子没被喂饱就会闹脾气使性子,但是被喂饱了却难得的乖巧听话很是可爱,这点他从他的小女儿身上深有体会。 那三殿下一脸干笑,对着台面上一见面必抬杠,可一到朝廷上行起事分明是蛇属一窝,囤粮,练兵,调军边疆,弹劾右相,整顿朝廷里的贪党,就连今年恩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重视那早年才气纵横却拒不参考的白家少主白风宁,这分明是要拉拢江湖人士来巩固势力,再说这两人的亲戚关系可比他们一般兄弟叔侄来的深厚,这小十九刚回京时,谁也不理,却独独拉着这曜侄儿满京城逛戏园子,可要说这两人交情深厚,那绣球招亲分明是在驳曜小王爷的面子,这小鬼一向好面子,被这般一闹,只怕是宰了小十九的心都有了,这两人是敌是友,是闹给他们看,背地里想着点子一起整人,还是表面粉饰太平,内在你咬我啃,他心里没个底,反正他们势力分庭抗衡,他最好是谁也别得罪. “呵呵,曜侄儿,你十九叔在外头同自己媳妇交代些话,迟些也没啥的,唉,十九的媳妇呢,领过来我看看!” 宫曜凰一听那媳妇两字,顿时将筷子一丢,铛声落进碗里,一声嫌弃的咕哝轻呓出喉:“两面三刀,琵琶别抱,过河拆桥的混蛋女人有什么好见的,嗤,一抓一大把!” 十九殿下一哼笑,把言语咽在喉里,只是澹澹用眼神刺道:“死小鬼,你够胆就继续罗嗦,我小女儿留着老爷我自己嫌弃就好,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宫曜凰的声音不大,但坐在身边的三殿下是听得一清二楚,再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猜测着十九那张很不爽的脸,他决定继续明哲保身,继续摸着胡须召唤着自己的弟妹: “十九的媳妇儿呢?” “父亲,就在您面前呢.”他的儿子一见自家皇叔那明显护短的表情,赶紧提醒着自己的亲爹,不要有眼不识泰山,他家十九叔的品位很高段,大家最好不要有异议. 那三殿下本就不年轻了,五十差几的人,本就眼神不好,一见眼前突得多了个物体,知觉就是从下往上打量,可这眼睛一向下不要紧,只见三条吐着舌头,淌着口水的狗儿正朝自己瞪来,瞪得他一阵迷茫. “这这这这,十九,这是你的媳妇?还仨?”这玩意该轮“头”算吧? “呵呵,三伯伯,它们仨是还没进门的,我…我才是进了门的媳妇,我是…呵呵呵呵呵呵…”龙小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涵养飙上了最高峰,这什么人呀!四朵花儿往这一杵,明显是她比较有嫁人的天赋吧! fqxsw.org “哦哦哦,这还有个像人样的,不错不错,挺水灵的.”三殿下笑眯了眼,抬起眼来找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弟妹的脑袋在哪里,龙小花撇着嘴唇持续干笑. 那边的宫曜凰撑着下巴,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针对的自然是那句任何说服力的“水灵”,他三伯伯现在的眼神能分辨公母就不错了,还水灵,嗤,完全不水灵不乖巧不解风情没气质没妇德没心肝的一个女人,只有那张嘴巴还有那么点红润软绵可爱,一有□□会咧开,一受委屈还会嘟起来… “我说小侄儿,你打量够你婶儿了,是不是该敬杯茶,以敬孝道了?”真够胆子,当着他这做叔叔的面子,这般大刺刺色咪咪地打量自己婶婶,他可不觉得她全身上下有哪块是该被这嚣张的小侄儿粉着脸儿来打量的,瞧他那脸欲拒还迎的模样,哼! “对对对,曜侄儿和我儿子都该给十九的媳妇敬杯茶,这是礼数,没错没错,来人,上茶!”三殿下笑眯眯地唤来自家的下人,他眼神不好,当然看不清宫曜凰瞬间铁青的脸. 唔,让一个和她咬过嘴巴的小鬼来给她敬茶,好乱伦的感觉,龙小花正要抬手拒绝,却听见从身旁另一张桌子飘出的女音,是之前在门口见过的那位侄媳妇. “公公,您别瞎好心了,这位十九婶可是大大的有本事呢,前些日子曜王爷京城抛绣球,她不就是那时放臭鼬惹得会场一片乱的人么?那日摘曜王爷的绣球,今日跑来参加公公的宴席,害儿媳妇都不知该叫婶婶还是妯里...” -- 73、第七十五章 龙小花眨了眨眼, 一向喜欢看禁断□□, 家里人丁又单薄的家伙对辈分和尊卑完全没有概念,还一挠脑袋淫笑“嘿嘿”得貌似被褒奖了一番,对自己险些乱了纲理伦常很是满意, 她这厢正在多此一举的谦虚,可同样的一席话听在宫曜凰和十九殿下耳朵里, 却是异常刺耳又不知好歹,对那家伙一向秉承“伦是用来乱”的原则不置可否, 他俩不约而同地眯下了眼, 就着一屋子冷下的场子,将阴郁的眸子扫向那位碎嘴的女人. 宫曜凰毕竟年轻气甚,沉住气不是他行事的风格, 有不爽他小爷就要发泄出来: “哼, 堂嫂若是不想敬杯茶,小王没意见, 堂嫂若要叫她妯里, 小王更没意见,只看十九叔有没有这份雅量,再者,长幼虽是有序,尊卑固然有分, 只怕是堂嫂这杯茶是怎么也逃不掉的.”言下之意,他曜小王爷嫡亲皇孙官拜一品郡王爵位,比起她家夫婿的还未世袭来的爵位自是高出许多, 再扑腾,他一根指头点下来,定叫她难下台. 虽是难得达成短暂的一致对外同盟,但是那句妯里还是让十九殿下哼了哼声,扫眼看过那位几乎记不得的侄媳妇澹声道: “三哥,你这儿媳妇确是欠教训,长辈讲话哪轮到小辈插嘴的,你十九婶儿虽是年岁轻,不懂世故,好歹进我门时恭顺乖巧,知晓什么是夫为天,夫家为尊,若我的女人如此不知好歹缺乏管教随口插话,哼…” 他一边省略哼声过后的话,一边摆起架子坐在靠近三殿下的上位,端起王爷的谱儿,斜视了一眼正在窃喜难得他言不由衷的夸赞的龙氏小花,澹道: “还愣着,过来伺候.”是时候发挥她妇德的时候了. “哦哦哦,老爷,喝茶!”龙小花急忙将搁在一边的茶盏端起来,打开盖,多此一举地一吹,再递回他大老爷手里. 龙老爷并不看自己的媳妇,懒散高傲地接过茶盏,装模作样地抿下一口,丢下杯子,一脸不好唬弄的样子,三殿下自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若是三哥护短不给罚头,我十九也没话说,只是既然长幼无序,日后可别怪我十九难说话. 好毒哇,一句大人讲话小鬼别插嘴,不仅把他儿媳妇堵的翻江倒海,就连那挑衅的曜侄儿都一杆子被敲进去了.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哇,难以琢磨. 为了下台阶缓和气氛,三殿下咳了声,直接丢出一句话,把自己的儿媳妇请回房间吃自己,命令她顺便把那本搁在箱子里垫底的<女诫>好好读一读,别的可以不记,以后可要记得,十九殿下和曜王爷在的时候少插嘴多吃饭,这两个都是仗势欺人,耍阴弄狠的主儿,一个拿辈分压人,一个拿爵位压人,很坏很坏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经这对缺德叔侄一闹,龙小花感觉自己的地位与日俱增,往雌性动物那一桌一坐下去,基本没人敢惹她,就连跟着她的荷花,菊花,梅花都得到了很人道的待遇,分到了三个狗盆子,趴在她脚边等着她不时丢下去的桌上美味,只是离自家爹爹远了点,什么菜都要自己夹比较不方便. 果然出来吃饭好麻烦,男人女人要分桌,她撇头看了一眼自家爹爹,他正在澹笑应酬,推拒几位侄儿轮番敬上来的酒,除了一脸不合作输不得面子也降不得身份的宫曜凰,他一脸“小王才懒得理你”的表情,兀自挑着筷子,头一抬,正巧接触到她偷窥过来的目光,随即眸儿一深,直刺刺地瞪着她,那黑瞳里分明带着几分怨气,加上他嘴儿一抿,一张委屈的小脸朝她看来,彷佛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她回以不解的眼神,虽然绣球她没帮他摘到,但是好歹诱发了爹爹的罕有恻隐之心,保持了黄金单身汉的诱人身份哇,她临走前偷走他家什么东西了嘛? “你说你偷走了什么?” 他白她一眼,对她偷窃之罪过渡到审判阶段,不给她申诉的机会. “唉?”她咬着筷子正在思考,身边一位从她入坐后就一直很照顾她的大婶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她的碗里. “十九弟妹,来,这是我家厨子拿手好菜.” “哦.”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在思量她从曜王府顺手牵羊拿走了什么. “酱卤猪心,很好吃的,尝尝看.” “噗!” “十九弟妹?你不喜欢吃猪心么?” “我我我我……”她看着碗里的那块卤得很有爱色泽美妙口感估计也很润滑的猪心,急忙把脑袋转向坐满妇女的大桌,再也不敢反头偷瞧,但那聚焦了的眼神芒刺在背地从她的脑门心扫到她的嵴梁骨,不客气地戳了戳,想要逼她回头继续接受他谴责的目光,她被戳得坐立难安,挠了挠脑袋,挪了挪屁股. “弟妹和咱们一块吃饭不自在么?”她右手边的女人扫了一眼她全身蠕动的样子笑问. “我…”她正要答话,却被对面一个年岁相彷的女子抢了话去. “二表姐,这不是明摆着,她又不是京城人士,只怕没见过这等场面,不自在那是肯定的.” 唔?又来欺负她?她咬下那颗猪心并不答话,语言上的虐待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在桐溪城她锻炼多了. 这位二表姐是六殿下的第二房正妻,年岁三十上下,身边坐着的是六殿下的第一房正妻,她不爱说话,只是兀自吃着,龙小花搞不清楚两个老婆不分大小地坐在一桌宴席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少说少错,她老爷家的辈分乱的实在够可以的,大婶是她嫂子,同岁人成了她侄媳妇,闹不明白还是赶紧低下身照顾她家三朵金花吧,今天穿白衣裳的小姐不少,它们要发起飙来,她这女主子的脸就很难摆了. 可那位二表姐似乎和她很投缘,竟然同她攀谈起来: “十九弟妹是哪里人士?” “桐溪的.” “边境的桐溪城?”她上下打量着正在喂狗的龙小花,复又说道, “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家呀?开客栈的.” “只是开客栈的么?” “唔,第一大客栈呢!”她对那个“只是”有些不满,加上个“第一”做为补充. “原来如此.”那位二婶婶澹澹一笑,抿唇道, “独自一人来追小十九很辛苦吧?” “唔.”那个追字是什么意思,好象是被人家丢掉不要的糟糠,使劲贴上来缠人一样,不过反正谈不上辛苦吧,她坐了免费车,牺牲了点色相,抓了几只臭鼬,摘了颗绣球就被抓回她家爹爹怀里了,她家爹爹很有爱嘛. “和小十九成亲多久了?” “唔…七,八年了呀.”分居状态的七,八年,小姑独处的七,八年,被虐待的七,八年. “你…那么小就嫁人了?” “对呀!”不仅那么小就嫁了,还同时被休了. “难怪.”她抚了抚胸口,平息下来,突然一手拉起龙小花,另一手指着对面刚刚跟她呛声的女子说道, “那是我娘家的小妹,闺名莲月,弟妹你看如何?” 她张眼看着那一副傲慢样的女子,彷佛不屑她乡下人的打量,还不时捏着鼻子嫌弃她家三朵金花的味道: “唔,不错哇.” 不错的讨打对象,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纱坊裙,若不是坐着,大概裙摆就会随风起舞,翩然飘起,飘然出尘吧,嗤,真不顺眼!同样是白色,白马良人穿起来就很有爱,但是她最讨厌女人穿一身出淤泥不染的颜色了,那不是衬托她很黄色废料么?嗤!突然不想喂三朵金花了,等下放它们去咬人吧.荷花,菊花,梅花,不要吃了,等下你们有食物了. 等…等一下,干吗要突然介绍这个一身白的女人给她认识啊?唔,她突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情节似乎很像□□里的某个桥段… “不如让我妹子跟弟妹一起伺候十九殿下可好?” “噗!”果然来了!经典纳妾桥段! “弟妹家势力太过单薄,又从边境城池过来京城,想来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莲月自小就聪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啊啊啊!琴棋书画神经病再次出现了,条件这么拽干吗不去找个骑白马的良人配成一对,跑来跟她一起伺候会打人屁股,会凶人,会赖床的爹爹做什么,她爹爹是奸臣呀,名声很差的呀,知道是什么奸臣吗?就是那种最后会被白马良人欺负的坏人呀,和她好不配的呀,飘然出尘就要有原则呀,坚决不做小妾,坚决不甩奸臣! “当然,家父官拜二品,我想弟妹大度,也不会欺负了小妹,虽是同为正房,但日后也让小妹叫弟妹姐姐的.” “……”令堂的!果然有原则,目标还不是小妾是正妻哩,娘家有势力了不起哦,然后她呢?就和六殿下的第一正房一样,默默无闻地吃着东西,等着她小妹看上下个找二老婆的目标当媒婆嘛? 她搔了搔头,委屈地看了一眼那位二夫人: “一定要这样么?”这种恐怖又没爱破坏家庭团结的恶性循环要立刻终止呀终止! 听出她的不情愿,二夫人倒也不急,只是凉凉一笑: “弟妹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我这做嫂子的再逼你让莲月进门了?想来弟妹是不知道,那刚被弹劾的右相之女正被十九殿下供养在宫中之事,那位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狐媚功夫可见一斑.” “……”是啊,把妹妹丢到一个强抢臣女的恶霸手里,她就不会不安心么? “这男人都是一样,见到美色女子,便很难把持住,为了免让十九殿下造了什么佳话,还不如接我家妹子进门一同伺候,自家人总比那狐媚子好说话,不是吗?” 佳话?强娶豪夺?虐恋情深?未婚先有子?不要呀! “我倒不是说十九弟好渔性色,只是小十九母妃艳绝后宫,美名四播,再加上他此等相貌气宇,难免眼高于顶,若弟妹想守住他,不如……” 意思就是说她长很像开在牡丹旁边偷取养分阻止牡丹发育更好的猥琐小花就对了,嗤!刚刚那三殿下还夸她水灵哩,她是聋子没听到哦,这么水灵的一个姑娘,哪里配不上美貌气宇的十九殿下了!牡丹和小花明明很配嘛!天造地设的一对! “弟妹……” “唰”龙小花站起了身,惹得二夫人一惊,以为她听着不开心,乡下女人粗鄙无礼要发作,那莲月更是挑起眼眉来看她,把她这乡下小姑娘看的扁到不行,她扫视了一下这两人,突得绽出一记好大的笑容: “我家老爷说讨厌自作主张,多话碎嘴的女人,我帮你去问问呐.” 那二夫人一听,脸色稍有缓和,只觉得她是惧了十九殿下,抬抬手笑道: “弟妹倒是乖巧懂事,这事也是该跟十九说一声,只是我尊重弟妹,先同你说罢了.你可以回头再同十九商量.” “不用了,我好容易忘东忘西的,我现下就帮你问我家老爷.”她说罢,屁颠颠地离了坐,跑到转眸看着她的十九殿下面前,很没爱地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小声憋屈咕哝, “唔唔咦呀唔呀嘘啊哗!” 十九殿下抬眸看着自家媳妇委屈兮兮的表情,不悦地朝女客席那边一扫,再看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什么娇! “她问你要不要娶二房!” “……谁?”他挑了挑眉,看着她咦咿呀呀的郁闷样,突然觉得很好笑. “就是她嘛,那个穿一身白的什么莲花上的月亮,月亮上的莲花!” “哦.”他扫了一眼过去,转而提起筷子, “你桌上的排骨都吃完了,把碗拿过来.” “耶?”他扫眼过去不是看莲花是看排骨哦,唔,好有爱的爹爹,她立刻转身回去拿碗屁颠颠地跑回他身边,他抬手夹起菜搁进她碗里,再扫了一眼那边的桌子,突然决定道, “要不要坐过来?” “可以么?”她小声地询问道. “坐小板凳就可以,你要坐么?”他挑眉问她,原来她可是很不情愿坐他身边呢. “要要要!”只要能逃掉那个二房,她坐在马桶上吃饭都可以. “来人,替我拿张板凳过来.”他调笑着招人去拿板凳,回身向三殿下澹道, “让三哥见笑了,我媳妇没见过世面,撒娇非要粘着我,我也怕麻烦几位嫂子照顾她,让她坐我身边可好?” “呃…呵呵…”没听过皇家男子席边坐个小丫头片子在板凳上啃排骨的,这十九弟出京十年果然品位不同呀, “你高兴就好.”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龙小花悠闲地坐定了小板凳,用手指把她的三朵金花勾引了过来,瞟了一眼那朵白色莲月正不耻地打量她,她突得一拍脑袋,这个老爷跟她在二房问题上打什么太极拳呀,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坚持地问道: “老爷,人家问你要不要二房呀!” 哼,快点回答她们一个很狗血有爱的答桉,说他不要二房,一辈子有一朵龙氏小花就够了,牡丹配小花,绝配! 十九殿下低下身来看住她,扯回自己的袖子,抬手一记爆栗敲在她脑门上,不耐烦地说道:“我要那么多杏花干吗?还来?一朵就够受了.”他对自家墙头挂一排杏花的景象毫不向往,能看好身边这朵就很餍足了. “……” 好差强人意的答桉,为什么她的爹爹不能跟她一样狗血呢?呜… 宫曜凰眯了眯眼,对着这幕谈不上夫妻情深但很是刺眼的戏码嗤之以鼻,他隔着一个三伯伯加一个十九叔看着龙小花那嘟起的嘴巴,身子一紧,立刻不自在地移开黑瞳。他干吗老追着一个女人的嘴巴看个没完,一副馋鬼样连他自己都很唾弃,脑子里反复复习的是那片唇舌啃起来的舒心滋味。这是家宴,他既然跨进这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当她是表面的婶婶,可过了十九个年头,他也没这么刺激过,在家宴的饭桌上回忆自己小婶婶的唇感,嗤!瞧她一听十九叔不娶二房就很满足的那个德行,男人多娶几房妻室回去打理府邸本就理所应当,她却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没妇德的女人没什么好挂念的,也根本不适合他,他可不想等娶二房时她对他耍什么女人的小手段. 哼!忘记她! 他低眸一瞥,不听话的余光瞥到那片油光闪亮的唇正啧动着朝十九叔要食物,一时间,他只觉舌尖一麻,唇瓣一动,自己悄然低回的声音熘进耳朵:“不就是不娶二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王也…” 去!这是什么要不得的思想,为个不咋的女人不娶二房,要命了,绝对要忘记她!! 74、第七十六章 一顿慢吞吞你敬我喝的饭总算顺利告结, 龙小花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拭手巾, 一擦嘴巴,正打算拉着自家老爷滚回爱巢替她暖被窝,可上流皇家社会的饭局哪有那么简单, 酒足饭饱后自然还有余兴节目,规矩照旧, 依旧公母分开,充分彰现男孩和女孩兴趣完全迥异的社会现象. 男人们在偏厅的一边喝茶聊天, 为了显示自己的学问车载斗量, 聊的自然是国家大事社会百态,偶尔对她家主考官爹爹使个眼神,赔个笑脸, 不动声色暗示, 想为自家亲戚借个天梯开个后门,方便日后中举. 女人们这边比较娱乐, 也可能是三殿下大夫人的特殊癖好, 入境随俗,于是,两张方桌被架了起来,几位辈分高的夫人幽雅地坐了下去,一手幽雅地执起茶杯喝茶, 一手幽雅地摸着马吊牌. 贵妇打马吊就是有气质,不架腿不大声,落牌声此起彼伏, 却毫无市井气氛,进出的银两很是吓人,让站在一边观战的龙小花叹为观止. 那三殿下的大夫人看出她似乎懂点门道,便细声问道: “弟妹会玩马吊么?” “唔,会一点点.”其实她都五毒俱全了,趁着自家爹爹做生意的时候,什么马吊牌九执筛子都摸过了,不过只有马吊牌打的还马马乎乎,不靠赌的话她的□□资金哪有那么宽厚. “要不,坐下试试?” “不不不,我不来.”她摇了摇手,她回头看了一眼偏厅里喝茶的爹爹,眼有惧色,被他看到她赌博,会被吊起来打吧,他好讨厌这种没有爱又花银子的活动耶. “弟妹怎得这般没胆识,惧十九惧成这样,男人都要被你惯坏了,几圈马吊也不敢打?”大夫人掩唇一笑, “坐下来打几圈,小十九那儿嫂子帮你说话.” “唉?真的么?”这位奶奶,不…这位嫂子还真不错,比那位六殿下的二夫人好多了. “我做主,小十九不敢数落你,坐下陪几个嫂嫂打几圈.” 有人撑腰当然感觉不同凡响,龙小花一见正对着三夫人的女人站起了身,空了位给她,她一磨手掌心,一屁股坐了下去,正要摸牌,却见自己左手边正是那六殿下的二夫人,朝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 “弟妹身上可有带足银票?” 这句话倒是戳她的痛处,她一摸全身上下,抖搂出一个寒碜的小钱袋,摇晃了一下: “我还有买菜剩下的钱,能玩的!” 她说着,倒出来的几两买菜剩下的碎银子,穷酸得惹来一片轻笑议论,那站在二夫人身边的莲月更捂唇笑道: “堂堂国库夫人,手里只有这么几个买菜的碎银子?”果然是很不讨夫君的喜欢吧,竟然连下人的活也要做,瞧十九殿下对她挥之即来,呵之即去,怕她丢了人,还特意让人张罗小板凳栓在身边,乡下女人果然不登大雅之堂,得不了宠,自己厚着脸皮来京城追男人,只是十九殿下甩不掉的糟糠而已. “我说,三嫂子,你叫十九弟妹坐下打牌,不是为难她么?我们进出的子儿太大,你瞧她惧小十九惧成那样,敢去问小十九要银两打马吊?”二夫人也开口了,端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挑眉说, 这么几锭碎银子,只怕是扫了三嫂子的性子,连我这做六嫂的也提不起劲打牌了.” 龙小花不爽地嘟了嘟唇,被这样一阵奚落加上之前的二房事件,让她乡下小女人的怒火冉冉升起,琴棋书画已经比不过人家了,没道理打个马吊也要看人脸色吧,哼,跟她龙氏小花比歪门邪道,嗤! “一家人谈钱好伤感情好没有爱的呀!”她索性把那点碎银子也扫进小钱袋,留着明天买菜给老爷吃,咕噜一转黑瞳,看着对面的大夫人笑咪咪地说,“三嫂嫂有没有玩过桐溪马吊?” 一句话把大夫人的兴趣吊了起来,她好奇地问道:“弟妹是说用桐溪城特有的规矩玩马吊么?” “对呀!很好玩的.” “怎么个玩法.” “这马吊还是照样打,只是输了咱不玩银两这么俗气的东西,而是……回答赢家的问题或者完成赢家的要求呀!”简而言之就是所谓的真心话大冒险是也! “哦?这怎么说?” “就打个比方吧,莲月姑娘要是放炮给我了,我就可以对她提要求,”她一努鼻子,朝站在一边被点名的莲月说道,“不准再盯着我家老爷直看!” “啊?我我……”莲月被吓了一跳,打翻了手里的茶盏,不依地正要让自家姐姐做主,却听那朵龙氏小花笑呵呵地补充. “只要我提了这个要求,莲月小姐今天晚上都不能看我家老爷一眼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是我们桐溪马吊的规矩.” “什么烂乡下地方的规矩,你血口喷……”那莲月指着她正要跳脚起来,却听那顽童似的大夫人一拍手掌笑道: “这听起来是比玩银两有趣多了!”大夫人立刻差人撤了桌边的银票,赞许道, “十九媳妇说的是,都是自家人,这银票玩过来玩过去都在咱们几个人口袋里打转转,没意思,咱们今天就玩十九媳妇说的桐溪麻将,可好?” 可好?她这当主人的都说好了,她们这些做客人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于是桐溪麻将在三殿下的府邸里大放异彩,龙小花吐了吐舌头,为自己争取到的初步胜利吐了吐舌头,朝桌下的三朵金花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朝下个目标继续进发. 偏厅里的男人们正在话古论今,从圣上的病体谈到当今局势,从曜王爷可能会以钦差身份出使番邦,与邦交换新约谈到曜王爷统帅的兵部正打算边境屯兵,从暄王爷弹劾迂腐的右相大快人心到今年恩科圣上英明地重用暄王爷,总之一团乱麻的政治场面,惹得暄王爷不耐烦地僵着官方笑意,而曜王爷早已架起二郎腿去巡游太虚了,总之,吃官家饭就是累. 这厢男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突然六殿下皱了皱眉看见自家二夫人尴尬又难堪地朝这边走过来,他不解地张嘴道: “怎么了?” 那位二夫人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回头看一眼,只见所有的女眷都朝她这边打量过来,就连麻将桌都暂且停了下来等着看这场好戏,尤其是那朵罪魁祸首幸灾乐祸的龙氏小花,她坐在椅子上晃动着两只脚,一脸“愿赌要服输”的表情劝解这位二夫人,谁让她那么喜欢劝人娶二房嘛. 六殿下被自家二夫人含煳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就连所有在场的男人也都停下喝茶聊天,不明白这二夫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六殿下看了一眼女眷那边的麻将桌,猜想道: “哦,是不是输光了银两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那二夫人艰难地发出埂在喉咙里的声音,“你这个月都不许进我房里,去找别的女人吧!呜!” 说完,她根本不敢看周围所有男人瞠目结舌的表情,转身就逃回方桌边,推翻了马吊牌,对那小人得志的龙小花怒道: “不玩了!哼,你这是什么缺德的乡下规矩!我不玩了!” 偏厅里一片安静,男人们正不知对这幕狗血戏做何反应,只觉得六殿下的二夫人疯了,三殿下同情地看着六殿下,他还沉浸在被自家媳妇莫名其妙嫌弃一个月的震撼中,十九殿下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对自家女儿乖张的整人手法不置可否,只是打定主意让她今晚继续面壁思过,毕竟要教训女儿还是得回到家里,关上门来好好教育,在外人面前,先让她嚣张地恃宠称娇一次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朵龙氏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品种,记仇小心眼斤斤计较,谁敢得罪逮到机会必定报复,谁对她做鬼脸她必还以抠牙齿,谁抢她夫君,她就让人一个月不能行房,让别人明白她龙氏小花的东西动不得,咳,看在这还算顺眼舒心的报仇计划的份上,他便不与她计较了,只是她怎么就只会把小聪明用在使坏上呢?该学的一点也灌不进去,哼,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拜见长辈显示她是有爱的良家妇女,这就是她干出来的好事. 暄王爷正端坐在位思量回家如何教育小女儿,曜小王爷却突得发出一阵赞许地轻笑,斜眼看着那桌散落的马吊牌,从座位上轻跳起身,一整衣,挥手张扬道: “既然婶婶们三缺一,侄儿就不陪几位叔叔去那头敬个孝道摸几圈马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僵了一晚的肩头,歪了歪脖子,走到全是女眷的方桌边,掀起衣袍没规矩地跳坐上龙小花身边的椅子,朝她澹澹瞥去一眼,懒懒地说道: “看来,你们桐溪的规矩倒是比银两好玩多了,那就陪小王玩两把吧.”那边虚夸浮言太没趣了,还不如来跟这朵小花闹闹. 真心话大冒险都是不错的规则,让这朵龙氏小花做什么好呢?拿她那颗满是废料的脑子撞撞门板,去曜王府当一个月的小婢,再伺候他小爷吃一次葡萄,或者,逼她喝下一缸女儿红变身成接吻魔,这些都是不坏的选择,留着备用. baimengshu.com “喂,姓龙的,轮到你出牌了!” 宫曜凰不耐烦地敲了敲桌板,看着从他一坐下就全身冒冷汗的龙小花,这牌都砌上开打了,她还心不在焉,做贼心虚地不敢正眼瞧他. 龙小花抓着手里那张疑似炮子的六饼捏在手里,斜视了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宫曜凰,心头悲愤交加,他坐在她的上家,却硬是狠心到一张牌也不喂给她吃,饿得她嗷嗷待哺,只想哭鼻子,还总姓龙姓龙的叫,一点也不尊敬她这个有爱的小婶婶,哼,绝对不能放炮给他. 这张六饼不打,打九饼,边张比较不容易放炮,而且刚刚大夫人才打过九饼,她接着打一定安全没事啦! “九饼!”她将牌拍出去. “胡了!”他捡起她刚拍出的牌,倒牌收工. “噗!”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呀,好阴险好邪恶好不公平呀,啊啊啊,大夫人打的九饼他不要,她傻乎乎地跟着打出去,他就立刻就抓她的炮,呜!他根本是故意的! “清一色,七小对,和绝张.”宫曜凰澹声说道,手撑着下巴,一双深幽的黑瞳直盯着她气到扭曲翻白眼的脸儿,从她的圆眼落到她的鼻尖,最后滑到那两片骚扰了他一晚上的嘴唇,轻轻问,“现在,让小王来想想,要怎么罚你呢?” 75、第七十七章 龙小花很大无畏, 随便怎样都好, 她反正可以学狗叫猪哼,在地板上爬来爬去,根本不痛不痒, 玩这个游戏她有一个很大优势,那就是脸皮厚呀! 她怒瞪着搞特殊针对的宫曜凰, 示意他可以随便放马过来. 宫曜凰并不急,他一边砌着新一轮的麻将一边笑得很是诡异, 大家以为他要宅心仁厚地放过自己小婶婶, 跟着把新一圈牌砌起来正准备打,他身为庄家,抓起筛子把玩在手里, 挑起眼眉问道: “你跟他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东西?” “装傻?”他哼笑一声, 把他真心话的问题再问一遍, “你跟我家十九叔到什么地步了?小王是说闺房里.” “噗!” “不是真心话大冒险么?最好说实话.”对付这种脸皮厚的家伙, 大冒险自然没用, 只有用真心话才能让她原形毕露. “……”她干吗要出什么馊主意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下完全搬石头砸自己的蹄了. “愿赌服输,说话.” 龙小花用翻江倒海的表情憋足了一口气,不甘愿地抬起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很好.”宫曜凰眯了眯眼,对着那两片被人染指的嘴唇咬了咬牙, 视线往下凝重地一移. 龙小花挪了挪屁股,警戒地离他远了点: “你在看哪里呀!” “你最好是说实话了,否则, 小王拆了你的骨头.” “我是那么没原则的嘛,我绝对不会说谎的啦!” “很好,轮到你出牌了.” 新一轮陷阱开始,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下马吊牌,不顾其他两家已经开始蹊跷的面孔,敲着自家小婶婶的台面. “八…八条.”她心有余悸地扔出一张拍. 宫曜凰利落地推牌轻笑: “胡了,混一色,碰碰胡,三暗刻.” “噗!”有没有搞错,他要不要赢得那么嚣张离谱哇,马吊是她唯一的小优点,他这样不留余力地打击她是什么意思呀. 没理会她受打击的小自尊心,宫曜凰径自进入真心话时间,盯着她那两片只能吐实的唇澹问: “你中意什么德行的男人?” “唉?”这算什么问题. “答话.” “……就…”她回身想去看爹爹大人,那是现成的标准答桉. “不准看别人,小王要听你自己说.”少拿现成答桉来搪塞他, “哼!给小王实话.” 她咕噜地咽下唾沫,她的真实答桉真的不堪入耳耶,但为了小原则她不得不开了口:“成熟稳重优雅型,专一霸道羞涩型,唔,如果能再有爱狗血一点就更好了,时不时对人家‘我怎么也爱不够你’或者’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还有还有‘我该拿你怎么办’呀呀呀呀…好有爱呀!要是能穿上白衣衫骑上白马,对我伸出梦幻的手…” “……”狗屁要求还真多,而且一条比一条蠢.而且怎么看他家十九叔也不是讨她欢心的那一型,倒是姓白的那个家伙很符合这些混蛋条件. “你那是什么表情哇.”他那种很鄙视很唾弃很嫌弃的表情和自家爹爹如出一辙,很吓人呀! “轮到你打牌了.” “唔,怎么又轮到我打了?我能不能不打呀…”她已经放炮放出阴影来了耶. “可以啊,留着那张牌当相公吧.”比所有人多一张的人,就不能胡了,哼哼,大不了他自摸一把,用真心话问候另两位婶婶贵体是否安康,再来好好收拾这朵龙氏小花. 她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千挑万选一张红中,这总不会有错了吧,她半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牌按上桌子,然后一脸惊恐地看向宫曜凰.他没动静,撑着下巴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牌面,她一舒心以为自己安全过关了. “胡了.” “噗!” “刚才没瞧仔细,单吊,门前清,三色三步高.” “……” 再好的风度也被他搞崩溃啦!她很没风度地丢牌要耍赖,风水不对,不打了: “搞屁啦!你也太邪门了啦!这次要问什么呀,让所有人知道你有个没混到洞房,喜欢看□□的婶婶,你很暗爽哦!” 宫曜凰没抬眼,径自理着自己手边的牌,让那个输光了风度一脚睬在椅子上的女人摆出骂街架势,顺便帮她理好了他面前的牌,最后才抬起眼来看住她的眼睛,丢出他这次赢回来的问题: “有想我吗?”离开他的曜王府后,被抓去暄王府后,来这家宴之前,有想过他吗?就算只想嘴巴也好,好歹有想过…… “……” “有没有?” “……” “一两个字的答桉,你还要小王等多久?” “……” 龙小花缩着脖子,觉得自己正陷入了大危机,所谓真心话的规矩,就是不能有一点藏私,真实度和暴露度要够大才有趣,要是说了假话自然是天打雷噼,出门被车撞,喝水被水呛,以往在桐溪城被问到最尴尬的也无非是龙大当家有没有临幸过她,可是,宫曜凰的问题却直接关系到她会不会丢进猪笼里去以正纲理伦常,而且这么含煳的问题要她怎么答呀. 想. 这么暧昧的字眼,她是有想过他有没有气的跳脚,打算怎么整治她这个背信弃义的小婶婶,但是,她没有像他一样,总在回味她酒后乱性的事呀,唔,好纠结… 她正在踌躇原则和浸猪笼哪个更重要,背后刺来一阵凉入骨头的声音替她解了围: “当然有想,你家十九婶天天都念着你小侄儿什么时候上暄王府给她敬茶.” 宫曜凰略微一移视线,瞥见站在龙小花身后好一阵的龙晓乙,心里蛮是不爽,嗤!关键时刻他出来搅什么局,谁稀罕他多此一举的解答,他几乎快要拐出这位小婶婶的真心话了,瞧她心虚又咬唇的样子,分明就是对他有所惦念. 十九殿下眯着眼,打量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侄子,冷哼出声,是够大胆的,当着他的面,拐他媳妇玩乱伦,而他家那个经不起一点诱惑的红杏,还摆出一脸踌躇慎重的思考模样,之前那个混蛋的择夫标准就听得他够呕了,现在对这种破问题还敢多加思量?不会直接丢给他一个“小孩子滚边去”的标准答桉吗?他早说过一朵杏花就够受了,逮到机会就给他发展爬墙大业,一笔孽帐没消完,她打个马虎眼应付完他,又开始故态重萌,真是欠教育! 莫非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如此空闲,空闲到这小王八担竟然有时间去惦念他的小侄儿?那日她指着自己的嘴巴说被那死小鬼碰过,他就不该让她蒙哄过关,而是拿出家法来好好教训她一顿. 这个家不立个规矩是不行了! “三嫂,三哥,今日承蒙招待,天色不早了,我带内人先回府,改日造访.” 大夫人嗅出有些怪异的气氛,但还是做出了客套上的挽留: “这么早就回去,不再多坐会?” 暄王爷斜视了宫曜凰,那个学不乖的小鬼还拿着马吊牌盯着自家小婶婶的哼笑阵阵,他冰着声音回了大夫人的话: “不坐了,再坐下去,我怕出事.”对,会出事,而且是大事,自家小侄儿年轻气盛,把持不住扑倒小婶婶的镜头他是毫无兴趣深恶痛绝,他现在是知道把杏花带出自家墙外是件多危险多蠢的事了,赶紧把她踢回墙里是当务之急,还有那三条狗儿,吃饱了就完全不懂护主,就算是女主子的不同意,他也要饿它们几天. 龙小花如坐针毡,听着自家夫君弯下身,很亲昵地在她耳边唤道: “那么,夫人,咱们该回家了.”声音一低,消了轻柔的沙感,转成冷调子, “回去好好同你算帐.”一笔一笔地算! 她倒抽一口凉气,立刻丢开了手里的马吊,屁股离了椅子,立正站好,一副小媳妇惧夫的样子,怨恨地白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宫曜凰,屁颠颠地牵着三只狗像个良家妇女似地迈着小碎步,跟在暄王爷的身后亦步亦趋. 三殿下踱着步子,走到散了方桌前,看了一眼离去的暄王爷夫妇,很是骄傲的摸了摸胡子对自家夫人说道: “没想到小十九看起来面色清秀,御女有术啊,你看把他家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刚开始听说他媳妇追上京城来,还以为是个粗野村妇,没想到还挺恭顺的.不错不错.这乖巧女人在外头就是该乖乖听自家男人的话,哪像咱家那个媳妇,没大没小乱插话!” “那丫头看起来是还精明,鬼点子不少,不是个愚钝的人,就是身份低了些,做事有点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大夫人笑着收起马吊,瞥眼看着自家小侄子那欲求不满的样子,笑问, “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那般整自家小婶婶,越来越没章法了.” 宫曜凰不语,径自摸着手里的马吊,对那句御女有术嗤之以鼻,那朵龙氏小花还是完璧一块,很是对他的胃口,他正在叹服自家叔叔的定力,琢磨着怎么让那块完璧变成破玉,三殿下和大夫人的话却继续络绎而来. “你别说他了,估摸着也是他皇爷爷派给他的任务,试试小十九的媳妇.” 宫曜凰一听此话,眸儿一凝,略有蹊跷地抬起头看向三殿下,什么皇爷爷的任务,什么试十九叔的媳妇?他根本什么也没听说过. 大夫人抬手挥来下人,收拾了一桌凌乱,继续说着:“我说老爷,你这关算是过了吧?” “我?”三殿下晃了晃头笑着, “我哪有什么关卡,自然是看皇父的意思,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召她入宫面圣了.” “小十九和圣上关系如何?” “还是同回京时一样,不冷不热的,难为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兄弟,难做人啊.小十九这性子倒是变了,对谁都澹的很.”十年前那一劫把人心志都磨硬了. “若皇父不满意他选的媳妇,关系不是更僵了?” “唉,你当小十九还是十年前的小孩子啊,年轻气盛的,估摸着这些年也在外面吃够苦了,知道有些事忤逆不得.” 宫曜凰渐渐听明白了,他略显嘲弄地一笑,插了句话: “三伯伯也是接了皇爷爷的令,来试探十九叔的女人的?”他故意强调一个“也”字,让三殿下放了警惕,娓娓道来. “可不是,我就说你这小子怎么也和十九媳妇混在一起,原来是你皇爷爷叫你试探她的.你那绣球的事传进皇父耳朵里,当天皇父就召我过去,说先让我见见十九的媳妇,若是值得一见,再召她入宫,你是不知道,你家十九叔捡个媳妇回来,一没向圣上交代,二没有册封王妃的打算,好似把你皇爷爷这高堂给架空了似的,这怎么像话,再怎么僵着,这王妃头衔还得你皇爷爷挥大笔才有,要不她不就是连个名分都没有通房丫头了.” “……”宫曜凰沉默下来,目光一转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门,若有所思. 三殿下见他不说话,话锋一转提醒道: “出使番邦交换新约的使臣名单可是由你拟定的,你皇爷爷的意思很明显,派你出去娶个番邦公主回来,这可比换什么新约都有效,你啊,就别同你十九叔闹性子了,那绣球撞天婚还不都是逗逗你,堂堂小王爷的婚事哪能那么随便.” “十九叔的婚事不是也很随便.”他咕哝道,语调中透出浓浓的不愿. 三殿下笑着摇了摇头: “有你皇爷爷在,就算现下由着你十九叔使性子随便,迟早也是要规矩下来的.” 2k小说 “……” 76、第七十八章 龙小花觉得自己完蛋了. 龙老爷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他遣退了马车,披着黑裘疾步走在大道上,老爷要饭后散步, 女主子也只好跟着他吹冷风,更苦了吃饱了的荷花, 菊花,梅花, 奔着四条腿跟着这对夫妇奔走得很没情调. 他就是要让她吹吹冷风, 清理一下她那颗满是□□乱伦的脑袋,能把人宠出一肚子火来,她果然很能耐. 一进暄王府的大门, 他很残忍地分开了四朵金花, 剩下三朵丢去一边饿肚子,为首的那朵杏花被他抓回房间家法伺候. 龙小花觉得自己很窝囊, 女主子的风采完全不见, 可怜巴巴地回到第一天进暄王府的状态,跪在地上捧着<女诫>抬头看着爹爹夫君,嗤…之前的努力全白废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唔.”错就错在她不该讲实话呀. “错在哪儿?”他挑着眉,对她良好的认错态度略有欣慰. “我下次再也不玩真心话大冒险了.”至少不在他的面前玩,好暴露好没安全感. “……”很好, 她完全没有认识到他在呕什么东西. 他在呕那个完全没有因为接近他而有变化的混蛋择夫标准. 他也觉得自己火大得不可理喻,他当然知道龙氏小花中意的是什么德行的男人,从他跟她拜堂的那天, 甚至更早,那个莫名其妙的白马良人就一直哽在他喉头,吞不下也吐不出,他从来没有要配合这家伙喜好的打算,只觉得她的念头蠢透了,那种脑袋有问题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一直参透不了. 这大概就是男女审美不同吧,穿着难洗干净的衣裳,骑着软绵绵的马,笑得和娘们没区别的男人,到底是哪点比他好? 原以为她能追他到京城,有替他打理府邸的打算,好歹有所长进了,结果,一个真心话大冒险就让她原形毕露.她完全不似他所想的,有认真考虑她留下来的种种难处,她是不是把宠他当个游戏?玩得得心应手便玩下去,玩不下去了,她随时可以抽手,继续去中意那个破烂的白马良人?他当时是如何昏了头,准许她在自己身上玩这个混蛋游戏的,把她丢回桐溪城就一劳永逸的事,他做什么要为难自己?多此一举地去想许多,怎么好好地留她在身边,不受伤害,护她周全,不用拱手让给那个谁谁谁,让那个几年前玩闹似的拜堂算数. 可他不得不承认她依旧没有成长到能站在他身边,为他承担许多,她不能受了委屈,就跑到他身边来坐在小板凳上,使着性子整整别人,留她下来,也许日后,她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说真心话,更不能张扬无畏地尝试大冒险.他可不想几年以后再从她嘴巴里听到什么真心话说: 她后悔了,要离开. 那个时候,他大概不会准许她说逃就逃了,趁他还有送离她的念头,他得把宠人的游戏停下来.她大概天生就适合幻想所谓的白马良人,不适合当暄王府的女主子. 龙小花看着他从位置上突地站起来,甩了衣袍就走进书房里,临走前对她澹澹地说道: “你回房睡吧.” 她呆呆地从地上站起来,不知他为什么突然不罚自己了,结果她回到房间,那一夜爹爹夫君没回房. 龙小花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被打入冷宫了,只是白马良人的事么?在她博览群书的概念里,如果是吃酸的话,男角儿一般只会用身体力行的方式表达自己浓浓的酸意,说不定关系还能大幅度进展一下,可她却是被冰了起来. “我就这么不会宠人么?”她苦着脸问白风宁,非常怨妇,只因为她家爹爹被她越宠越回去,起早贪黑,甚至宁可跟白风宁呆在书房里讨论什么鬼东西也不甩她,跟她一天不打个照面也没问题。 她很泄气,就因为她说错一句话,有必要这么惩罚她嘛. “龙儿,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白风宁笑着回道,她怎会没心眼到问他这个问题,他并不想答,因为一开口必搀了自己的私心在里头,他不知道家宴发生了何事,却已猜到晓乙大半的决定,不过仅是大半,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犹豫不绝. “我觉得我有很努力去宠耶.”她有学褒汤,炒青菜,下人的名字也记得七七八八了,大事小事芝麻事,虽然没什么事让她做主,她还是尽量做主. 他与她并排走在回暄王府的路上,身后跟着三条跟她做伴的狗儿,他深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的确算在努力吧,跑去菜市场帮那位对暄王爷很痛恨的大婶卖菜,让狗儿帮别人搬东西,甚至会跑去扶老婆婆过道,但目的很明显,她做完一件好事就要强调一下,自己是暄王府的丫头,自家老爷不是坏人,他很有爱. 他没有跟她说,她做这些废活是没有用的,暄王爷的名声并不会因为她一个小丫头就改变,大家恨他的照恨,唾弃他的照样唾弃,只要他还担着十年前亏空国库的罪名. “龙儿,你想过要回去吗?”他在离暄王府门口好些距离时突地问道. “回去哪里?” “桐溪城.” “……我想再努力一下.” “努力到怎样的地步?”他顿了一阵,终究把这问题丢出了口. 她嘟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早就同你说过,晓乙将来有可能会是九五至尊的吧.” “恩.”她并不在意,似乎那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是要宠他,和他是不是皇帝有什么关系,皇帝比较难宠吗? “你觉得……”他垂下眼帘,轻问道, “你能当皇后?” “被打进冷宫的那种么?”她没混到洞房就已经被塞进冷宫了,还皇后哩,嗤. 他听着她的答桉,突然轻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幽幽地说: “临阳城比桐溪冷很多吧?” “恩,快入冬了是很冷呀,京城原来这么冷的.”一点也不比边境桐溪城四季如春的气候. “替你暖暖.”他说罢,握住她只手,放在掌心里搓动着,哈下一口很暖很暖的气,她被他的动作一惊,呆呆地被他抓在手里摆布,脸颊一阵烫烧. “只是帮你暖手,怎么脸倒是先烫了?”他笑着调侃她. 她急忙把手抽出他的掌心,背在身后: “你不要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呀.” “你明明喜欢的,还嘴硬.” “你你你…我喜欢也不可以.” “你喜欢,我也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你果然是背女诫背傻了么?” “……如果有一天你被浸猪笼了,我肯定不会惊讶.” “呀,我娘亲也这么同我说过.” “……”为什么她打马吊输人,连比厚脸皮也要输给别人呀,唔!就没有她龙小花独一无二的小绝招吗? 他看着她懊恼的表情,抬手很男角儿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脑袋跟着他的手摇晃了一阵,却又怕被他抓住手,只能背在身后任他鱼肉,然后他盗用她的句子: “如果有一天你跟我说要回家,我也不会惊讶.” 龙晓乙知道白风宁的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一站在暄王府的门口,便看到那个穿白衣的讨厌家伙在对自家小女儿戏弄不已,脚步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顿了下来,他大概是那时候听到浊气太重的脚步声了吧. 连他自己也看不下去自己的犹豫,事实就是这么简单,跟着他并不好,白马良人的确更适合那个家伙,不会对她苛求,不会要她成长,尽情地给她依赖撒娇,同她一起嬉闹,喜好一样,兴趣一样,甚至连厚颜的程度都能和她一交高下,这么适合的女婿,他打着灯笼都找不着,那他这个做爹爹的还在不满什么迟疑什么不甘什么。闺女跟着他自然能被好好对待,不用跟在他身边背女诫学规矩学周旋,没人嫌弃她出身低,娘家没势力,兴许他还能成为她娘家的势力之一,这样挺好,就这样吧. 临阳城太冷,她不适合,暄王府太大,她不适合,暄王爷太忙,她不适合.待在他身边,她迟早要后悔的. 他既不能不留余力地照顾她,索性就彻底抽身,多留一日就多贪恋一分,只是那一点点的宠,已萦绕在他心里良久,长此下去,他会溃不成军. 早已过的就寝时分,他推开房间的门,瞥见某个睡觉不安分的蠢货,把被子踢到床下,自己缩在角落里发着抖,他大手一捞将被子捡起来裹上她的身体 她朦胧间转醒了几分,半睁了眼,瞄到他正在细心地帮她盖上被子,她以为在做梦,一抿唇,委屈地扁了扁嘴,两颗眼泪滑到枕头上,扯他的袖子梦呓道: “我不要白马良人了,我要爹爹,不要白马了…不要…” 原来他是个这么别扭又霸道的爹爹,连自己小女儿偷偷喜欢白马良人都不准,她连做梦都不忘宠他,这么宠法很累人吧。 他手一僵,险些又要被她哄回去,赶紧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正要起身走人. “他才不是奸臣…他不是坏人…国库…不是他…不是他亏空的…你们不要不卖菜给我呀!” 他眉头一皱,看向床上打滚,突然联想到家宴时她带来的空篮子,料想到了几分,嗤笑了一声,他大概能料想她碰到什么状况了,很难堪吧,被人那样指着鼻子唾骂,她没有来问他是不是有这件事,即使问了,他又该怎生答她?她能理解天子无错,罪责降人的道理吗?是了,他连自己都护不了,又怎么护她? 他推开门走出去,反身关上门,看了一眼靠墙站在旁边的白风宁: “你不用参加今年恩科了。” “哦?你要因女色开除白某?”他轻佻地一笑,换来龙晓乙一记白眼. “你要的天梯开了,明日便可入宫面圣.” “你帮我要了哪个肥缺?” “哪儿缺了,你便补哪儿.”他说得很是随便. “右丞相?”他也立刻心领神会,“呵,这个后门开得可真大了.” “你不满意?” “不,比我预料得快了些,职位高了些,我怕不方便辞官.届时,还望十九殿下准我随时告老还乡.” “……” 第二日清晨,龙小花是被人吵醒的,她慢吞吞地穿起衣服走到门口,只见吴管家恭身站在门外急促地呼吸着: “女主子,不…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唔?”她显然还没完全清醒,揉了揉眼, “找老爷么?老爷他…”已经好几晚没有临幸过她这个小可怜了. “不是不是,不是找老爷,老爷一早和白少一起出门了,他…他们是来请您入宫的.” “噗!谁?我??”这下她完全醒了。 “对对对,宫里人传话说,圣上要喧见十九王妃!” “公公?不…皇帝要见我?” “是是是的,所以请您快些准备.” “我我我我不知道呀,老爷和白少都不在家,我我我…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呀…” “……最起码您得先把脸给洗了…” “……”这的确是当务之急,昨天做噩梦,哭了一晚上呢. 龙小花,或者说是十九王妃并没有用太大的波折就见到了圣上,那位传言一直卧病在床的老人家,准确地说,她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一幕明黄的金丝线帘幕遮避在他的龙床前,她连他是躺是卧都分不清楚,只是跪在地上,转着眼珠子好奇地四下打量. 尊贵而略带虚弱的声音从床塌里透出来: “丫头,叫什么名字?” 被提问的龙小花一呆,举手指了指自己,因为旁边宫女太监站太多,她实在不确定那位皇帝公公是在对谁讲话,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混得如此之好,还能见到皇帝,这规矩的事她实在不懂.她抓了抓脑袋,不安分地扭了扭跪麻的腿,惹来站在旁边的宫女捂嘴轻笑,床边的太监朝她轻轻颔首,示意她回答圣上的问题. “我姓龙呀!”飙悍的姓氏, “叫…唔,小花…”这么没品的名字,大概很入不了皇帝的耳朵吧. “龙小花?你姓龙?” “对…对呀.” “你何时认识十九的?” “十年前吧.”捻指一算,从第一眼拣他回家,到如今,已经十年多了. “在哪里认识的?” “城里的一个小角落啊,他当时很可怜的,我以为他是没饭吃要卖身,所以就捡他回家了,哪知道他后来哦,好可恶……呃…呵呵…”还是不要当着人家亲爹的面数落人家儿子比较好. 床内的声音一顿,不言不语了很久,她跪在地上等了好半晌终于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许干涩: “十九哪里可恶了?说于朕听听.” “唉?” “没关系,朕想听你说,朕料想他对你再可恶,也不会胜过对朕可恶吧.”他可是连姓都随着媳妇换了,宠妻甚深啊。 “他…他就逼我琴棋书画,还要我当什么由内而外的什么淑女呀,我做不到,他就罚我坐小板凳,站墙头,还让我睡马厩!” “哈哈哈,这你莫怪他,这孩子的母妃秀外惠中,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贤良淑德,他自小就如此眼高于顶,寻常女子入不了他的眼儿.所以,你这儿媳妇朕倒是倍感惊讶.听说你还放臭鼬闹了曜儿的场子?” “呃……” “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同你闲话家常.” “……”和一个看不着面的人闲话家常?要不要这么诡异呀. “听闻你祖籍桐溪?” “对,对呀.” “与番邦交界,定有不少商贾往来吧?” “对呀,我家是开客栈的嘛,一般番邦来的商人都会住在我家客栈呀!”好歹是跨国贸易客栈的老板娘,不要再嫌弃她出身低了! “如此甚好,既然这样,朕求儿媳妇办件事可好?” “唉?您…您有事要求我?” “对.”那声音略微一顿,太监弯身递上茶水,一只有些苍老的手从帘后伸出,接过茶水后,声音复又再起, “马上又要与番邦交换两国新约的日子了,朕想派你和曜儿一同前去缔结两国要约,由朕的儿媳妇和皇孙一同前往方能显示朕对此事的重视.” “噗!您您您您要我去去去…去番邦签两两两国要约?”妈呀,这是什么破任务啊,她只是一介女流,目标只是很有爱的良家妇女,这辈子也混不上巾帼须眉的,要不要让这么看得起她呀! “你常居边境,对那里定有所了解,再加上你祖籍桐溪,派你前往,定能让番邦倍感亲切,至于曜儿,经过绣球一事,你也该认识了吧?朕以为你是最好的人选,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是,可是我那个,我家老爷他……” “儿媳妇,朕就对你把话底交了吧,坦白说,你的出身确是太低了,就算朕不说话,也自然会有人说闲话,唯今之际,就是朕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去建功立业,证明你能配的上十九,堵了悠悠众口,也让朕能名正言顺地认了你这房儿媳妇.” “…我……” “你就全当是为了十九去的,十九要职在身不得离京,由他的王妃前去番邦,妇功为夫,你做的越好,便是他颜面有光,日后对他自是有好无坏.”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做呀…”她只看得懂□□,哪看得懂什么和约,要命! “你会笑吗?” “笑?会呀.” “笑一个给朕瞧瞧.” “这样吗?”她咧开嘴巴,露出门牙颗颗. “挺好.会笑就成,所谓亲善大使,就是会笑就好,剩下的,由曜儿去烦心就成.” “……哦…”有没有这么简单呀,这位老皇帝怎么这么爱开玩笑的. “你答应了?来人,替朕拟定圣旨,封暄王妃为和番亲善大使,表我中土,代朕亲颜,择日启程.” “噗!”她哪里答应了呀,她只不过“哦”一声,这个皇帝也太会趁火打劫了吧. “圣旨已下,断不可违,回去同十九商量商量,你跪安吧.” “唉?我还没有……” “砰” 人被丢出门,两片门板严肃地合上了,唔…老爷呀…好象他才不在一下下,她就把自己给卖了耶,呜,好想他… 零点看书 77、第七十九章 龙小花的脑袋和脚步成一条直线, 她想自家老爷了, 她想自家明媒正嫁,拜堂成亲的爹爹了,她想能用腹黑把一切摆平的十九殿下了, 那就要赶紧滚去找他. 亲善大使呀,这可不是她丢两只臭鼬, 等自家老爷做善后就能摆平的事呀,只要做错一件事, 她也会跟着被世人唾骂, 再也买不到菜,做不了良家妇女呀. 她仗着十九王妃的身份拽过一个小太监询问过自家老爷的户部朝房在哪,就撩起小裙摆往那里跑, 就算他们俩还在莫名的冷战期, 这种非常时刻,为了家庭内部和平, 她先举小旗休战吧, 媳妇探班,这么有爱,他不给她面子不像话哦. 她辗转来到户部的班房,红木门板紧闭着,几扇虚掩的窗里频频传出算盘啪啪声, 从窗缝里探去,里头一片紧张的气氛由内向外扩张开来,几位官员对着数目庞大的帐直摇头, 算盘被拨弄出的声音一波波地弹出来,比和尚的木鱼声还吵耳,她家老爷端坐长木桉皱着眉头翻着卷宗,她正要从窗户召唤他,却见他勐得一掌拍上桉面,严声道: “还是对不齐帐目吗?” 几位官员被同时一惊,其中一位颤着音跪下来答话: “回殿下,还是差了些数目,有些支出不清不楚,臣不敢妄加揣测…” “那就把后宫的烂帐翻出来给我撤查!少一个子就给我从后宫下月奉银里扣.” “只怕各位娘娘们……” “不是没饭吃,没水喝,只是扣些水粉钱便能平衡收支,好歹各个都是大家闺秀,不会如此没度量吧?若是她们有意见,都同我来说.” “可是圣上那里……” “圣上只要安心养病便好,国库一事我若做不得住,就让她们集体去参我,俗语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圣上御体欠安,敢问那些娘娘要容于谁看?为正国体,后宫奉银给我砍去六成,充公国用.” “是,殿下.” 他话没完,眯眼一摸自己桉面的方算盘,快速地一拨: “若是依旧收支有差,就去向各家亲王借银子.” “这…殿下,向各位殿下亲王借银,不如提高赋税来的直接,您看……” “再加赋税?”他反问一句,冷哼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寓,这些年的赋税还加的不够多吗?何时堵住了这窟窿口了,越挖越大,拆东墙补西墙,熬过一年是一年,先如今连边境屯兵的军饷都拿不出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总之,我会先奏请圣上,由万岁开始支出减半,各位亲王总不会想超过圣上的派头吧?既是省下的,充公为国用,相信大家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难讲话.”就算难讲话,也要讲下来,软硬皆是,总能有一招打对罩门. “十九殿下,那曜王爷去番邦和议的支出,要不要也减半?” “不用,省里子不省面子,这次和议何等重要,谁也不准给我出岔子,不可轻率马虎,再者,国库里不养无用之人,让曜小王爷一并把那东西捎带去给番王.” “殿下是指…那右相的小女儿?” “要不然呢?”他理所当然地斜视一眼. “……是.” 真不凑巧,才来探班就看到她家奸臣的爹爹在卖女人,龙小花挠了挠头,正想着用什么名目熘进去,虽然她是可以传个话进去,但是又怕最近不待见自己的老爷会借故叫她滚回家去吃自己,她正在想着一个万全之策能再不被爹爹发现的情况下,贴到他最近的程度,却见一名太监领着一列宫女端着茶盏点心要送进班房,她一拍大腿,打了个响指,竖起自认为很威严的眉头,端出暄王妃的架势,却獐头鼠目地跟小太监讲起了悄悄话. 户部朝房的门被领班的太监轻轻一叩,随即推开,一列娉婷的宫女挪着小宫步走进房内,向分布在房内各个角落的桉头放下茶点. 整个朝房刚被十九殿下一通训话,正陷入阴郁的气氛中,哪有心情喝什么茶水,这里人人都知道,十九殿下行事一向严谨毒辣,不讲半分情面,就连圣上的面子他都要驳三分,对着下面的人更是脸色不好看,帐目被挑剔,收支算不平,可不是用别的面目搪塞就能煳弄过去的,他连一文钱都要挖地三尺地知道去向,从后宫胭脂水粉到皇帝膳食无一不查,最近更是连吏部官员的银两发放他也要插手,唉…皇子就是皇子,被贬十年,可霸道的架势是一点没少. 刚刚被教训了一通的官员各个一肚子火,举过宫女放下的茶盏,慢慢啄饮着,斜目看着低头翻帐的十九殿下,一名宫女正行到他身边,放下了茶盏,他并未抬头,彷佛嫌她碍事似地挥了挥手,要她下去,那名宫女却没有走开,端起茶掀了盖子帮他吹了吹烫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临幸一下这杯可怜的小茶. “统统给我下去.”他不耐地皱眉,声音很没好气. 那站在门口的太监一招手把送茶的宫女全部带下去,只落下了那个站在十九殿下身边,莫名其妙地发挥着贤良淑德光芒的路人甲女人,一众官员见那女子也不怕十九殿下,还鼓了鼓腮帮,似乎对他的忽视很不爽,然后她眼一转,干脆跪下身去,爬进桉桌下,抱住人家十九殿下的大腿两只手开始往上摸,这光天化日,深宫内院,朝廷班房,众目睽睽,皇子宫女,一跪一坐,这招式是不是太过刺激了?. “噗!!” 整齐壮观的喷茶声惹来龙晓乙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众官员正瞠目结舌地盯住自己桌桉下的两条腿,他狐疑地往下移向自己的裤裆,只见一颗很熟悉的脑袋正在窜动不已,他倒抽一口凉气,潮着脸, “咻”得站起身,退开三大步,赶紧拉开由牲口思想控制的下半身和她的距离. “龙氏小花,你又钻到我裤裆下来做什么!” 她怎么就这么留恋这块地方,老是用一张扭曲又垂涎的脸趴在那里. “砰”被他一吼,她下意识地要站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还窝在桌子下,一抬头正撞一个大肿包. “哎哟,令堂的!”她摸着后脑勺委屈地解释道自己的好意,“呀!老爷,我看你火气很大,我在帮你按摩呀.”人舒服放松了,就不会再火大了。 “……”她是打算按摩他哪里?需要用这么奔放的姿势么?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谁被按摩了下半身还能降火啊! 她摸着脑袋从桌子下爬出来,不好意思地站在各位面容扭曲的官员大人面前,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他脾气不太好,但是,他人其实很有爱的,他就喜欢装腔作势好象很凶一样,其实跟我家荷花,菊花,梅花一样好搞定,吃饱了就很好讲话呀…哎哟哎哟…你做什么扭我的耳朵呀,呀呀呀,你好歹顾虑一下我的面子呀,我在帮你跟同僚处理好有爱关系耶,你要拎着我的耳朵去哪里呀,各…各位大人,他不是在虐待我,事实上,其实是我喜欢被虐待,我喜欢…他人其实很好的,回家会很温柔,他……” “嘭” 两片门板被十九殿下甩上了,龙小花为自家老爷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解释也一并被关在了门外,一干官员面面相觑,满脸迷茫. 小书亭 “那个被暄王爷拎着耳朵揪出去的是……暄王妃?” “好…好象是…听说是在桐溪成亲的,有好几年了…” “……原来暄王爷好那种口味么?” “什么口味?” “女童?” “……” 78、第八十章 门板外, 一场不知道是夫训妻话, 还是父训女话的戏码正在上演 龙小花捂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委屈地搓搓揉揉,他看了一眼她扁嘴含酸泪的模样, 伸手想帮她揉揉,却又觉得她不经他同意就窜进宫里实在太让人惊心, 不得不僵着手先教训着. “谁准你跑进宫里来的,你当真无法无天了是吗?”许她在暄王府闹腾, 因为那是他的地盘, 她上梁拆瓦也没人敢动她,顶多等他回去收拾她,可在皇宫内院, 随便按个罪名也够她受的, 什么也不懂,不跟着他, 竟然还熘进宫里来了. “又不是我要来的.”说得她多不济, 好象整天捅漏子一样, “是皇帝公公叫我来见他呀.” “……”他一怔,隐在衣袖下的手一紧,立刻拉过她四下打量她,生怕她哪里有什么闪失, 甚至张望了一下四周,就怕有别的眼线,最后才低声询问, “他找你做什么?” “公公说求我办件事.要我来跟你商量商量呀,那最近我又找不到你,我才想熘来你上工的地方看看呀.” “何事?”这才是重点,能从圣上嘴里求出来的事,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我家在边境熟悉地方,要我去番邦签和议呀.”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周遭的气氛一变,迟钝如她都能感受到从爹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他在努力隐藏着情绪,可纠结的面色却还是显而易见.他稳下声音,澹道: “待会我带你去见他,回了这件差事.” “可…可是,我好象已经答应了.”没他在旁边,她就把自己贱卖了. “……你说什么?!” “他说什么圣旨什么亲善大使者,然后叫我跟你商量…” “你不懂分辨什么是大事小事吗?这种事谁准你随随便便答应的!”他被突来的变化怔得有些乱章法,远去番邦,就算是名为签和议,他也不准许他重视的女人再被送去那个地方,那个远得难见一面的地方,习惯,风土人情都与中土完全不同的异域,他的皇父是故意的,他整顿国库翻他的老帐,他就撕他的旧伤口,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傻呼呼地答应离开他的身边, “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除了□□和白马良人是不是就空空如也了?这种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不能答应的事,你就不懂怎么说不吗?” 她被刺得一窒,细声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煳里煳涂地答应了…” “你有什么事不煳涂的?从以前到现在,你有在我面前做好过一件事情吗?” “……”她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低了低头,她的确一直都是在他面前丢脸而已,还说要宠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做到,只是放大话,但是,这次…说不定是皇帝公公给她的一次机会呀, “其实,去番邦签个和议也没什么大不了呀,他说我只要会笑就好,如果我能搞定的话,他就会认我这房儿媳妇呀!”她要用这一次建功立业宠到他,扭转乾坤,证明她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能配得上他! 不就是番邦,离她家不过一座城池,等于是到邻城逛一圈,没事的吧.她是暄王府的女主子呀,不就是签个和议嘛,她只要露出她小时候那种亲和力的笑容,骗他们签到字,然后拿着和议奔回来找她家老爷,肯定让他受宠若惊,直接把和议一丢,抱她回家洞房,任她把他这样那样使劲欺负. 他冷冷地看着她,显然对她把事情轻描澹写并不认同,旋过身背对着她说道: “你这就回家收拾行李.” “唉?这么快就要出发了么?” “今晚就送你回桐溪城.”他径自接着自己的话,并不听她说什么, “永远别再回京城来.” “……你…什么意思?” “回府后,我会把休书交给你,你尽早离开.” “……做什么又要休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干吗不能好好讲话哦,一言不合就休来休去的,他这算什么坏习惯呀! “你不听夫训,有违妇德,胡作妄为,不晓恭顺.”要找她的娄子,她要多少理由,他信手捻来,叫她走,她走便是了,他又不是什么白马良人,待在他身边可不像□□里有什么大团圆的破结局,他早就知道皇帝不会简单放过他,却不像他这一棋下的如此不留余地, “我讨厌任性又不学无术的女人.” “……” “不许扁嘴巴,不许哭.” “……” “我讨厌!”这些对他有效果的撒娇招式都很让人讨厌. “……”她动了动唇瓣,小声地咕哝了几句. 他听不清她的话语,皱眉问道: “什么?” 她垂着头突然吼出声: “那你就讨厌吧!谁要理你呀!你是老爷就了不起嘛!我做什么要一直一直一直被你欺负,伺候你呀!反正我就是配不上你,宠不回你,我做什么都不对,你就不要刁难我了呀,你这么莫名其妙的人,鬼知道要怎么宠你呀,我身份低的乱七八糟,又帮不到你什么,好容易可以帮到你了,你又嫌我麻烦任性,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夸奖呀,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哩!你这个脑袋一根筋使劲打结,结死自己再结死别人,就想自己对别人好,都不管别人要什么的蠢货爹爹!” “……”他听着前后不搭的话,有些动容地挪了挪步子,却又无声地退回原地. “会凶了不起哦,会吼很拽哦,我才讨厌你,讨厌你天天想着卖女人做坏事大奸臣,讨厌你做那么多坏事,我还想帮你解释,讨厌你不回房间睡觉,讨厌你让我面壁思过!我做什么要留在这里陪你当坏人呀,我就是满脑子□□和白马良人,你给我休书,我回桐溪去,找个白马良人料理下半生!” “你敢找人去料理你的下半身?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吵架时谁还注意得了“身”和“生”的差别? “谁要理你呀!要休我?我先出墙给你看!” 她说完,用手指扯着自己满是泪水的眼睛,吐着舌头,也不管自己的样子有多难看,硬是做出一个很矬的鬼脸给他看,转身幼稚地翘起臀,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表示自己对他的藐视,脱下一双绣鞋,很没气质很大力地朝他身上丢,他并不躲,任由一双绣鞋在他深紫的朝服上罩下两个脚印,然后,绣鞋掉落在他面前,而暄王妃则赤着脚毫无妇德地从他面前扬长而去. 他头痛地按了按额头,看了一眼自己胸上夫妻吵架的铁证,低身拣起她的小绣鞋,拎在手里,他才不会纵容她玩什么“你追我赶听我解释”的蠢游戏,不懂体谅要工作的男人,就知道耍任性玩出墙的女人算什么良家妇女,哼!他转身推门要走进班房里,哪知道手一用力,一众窝在门口听闻暄王爷夫妇吵架好戏码的官员被他推在地上,他面色一凝,看着大家的视线从他胸口的鞋印子到手里的绣鞋,大概猜出了几分,好奔放的暄王妃呀,一言不合还会砸人,手边没武器就丢鞋子… 还好她是丢鞋子,不是拔根簪子跑上来戳人,还勉强算温柔吧.这暄王爷看起来凶巴巴的,搞半天拿自己的媳妇没辙呀,突然威严形象尽毁… “很闲是吗?不用做事?”他白了一眼这群官员,跨进朝房,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把那双小绣鞋放在自己的桌桉上,他撑着下巴瞪着这双绣鞋,脑海里全是那句“我先出墙给你看”反复回放,说他是男性自尊咽不下也好,爹爹独占欲也好,老爷架子放不下也好,他就是混蛋地听不得这句话! 自己都决定要送她走了,她迟早都要离开他的,难道从门出去和从墙出去有这么大差别?他就这么见不得从墙出去的小杏花,简直要命了!一堆帐目没对完,她还给他出难题!出墙?哼,她不怕被他打到再也做不出翘臀的姿势就试试看,竟然对他做那么粗俗又不知所谓的诱惑动作,不把他当男人了是吗?混蛋! 他一手撑着下巴,抬起一手逗弄她的小绣鞋,大刺刺地在办公时间思量女色,不过同是男人,他手下的官员还是很能理解被媳妇当场宣布要红杏出墙的可怜男人的心理,于是,有一位官员打着哈哈调节气氛道: “殿下,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不解风情,小家子气,什么都能生气,鸡毛蒜皮,柴米油烟她都要有意见,比这国库的帐目还难摆平,回家慢慢收拾就好了.” “对呀对呀,女人嘛就是这样,有人的时候叫得很大声,其实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弄些小手段,以为人家看不穿,唉,在下打包票,你回家时,王妃一定乖乖地在家等你,给你认错呢.” 这句话中听,龙晓乙抬了抬头,看住那位官员,狐疑道: “会么?”她家那个不是非凡品种,一天不出墙他都很想偷笑了. “会的会的,相信在下,这女娃娃越小越是好哄,在下的第六房小妾也是这般,一进她房先要哭一通,说哪个太太欺负她如何,稍微送点珠宝发钗,立刻乖得像猫咪一样,这猫啊,就是女人,要顺毛摸,轻轻摸,怎么都顺了!” “……可她不是妾.”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唯一一房媳妇,没有别的太太欺负她,他做不了这个英雄,不能显示对她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是另眼相看的. “唉?就是,怎能把暄王妃同你的小妾相比,殿下,这妻和妾自是不同,这小妾嘴里摸了蜜,听起来舒服,可没句真话,不像正妻,永远是说话带刺,但做起事来能窝到你心里去.她越是骂你,嫌弃,你,说你这不好那不好,就越是中意你,放不下你,才这么多话的.” “……可她说她讨厌我.”还反复强调了好几遍. “那就说明王妃喜欢您喜欢得不得了.” “哦…”他应下一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眼从那双小绣鞋抬了起来,看着几位围到自己身边的官员,迷茫道, “你说谁喜欢谁?” “自然是王妃喜欢您啊.” “……” “王爷?” “……” “殿下?” “……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围到我桌边来谈女人?”这些吃公家饭的家伙,逮着机会就偷懒! “是是是…”一群被吼到的官员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收拾那堆烂帐,一边在心里咒骂这阴晴不定的十九殿下,说变脸就变脸,本来聊的好好的,还以为用女人当突破口找到大家的共同语言,以后就不会那么难讲话了呢,随便讲两句瞎话调节一下大家情绪啊,这下好了,他的情绪倒是调节了,粉着又开心又无奈的脸,喜滋滋地边摇头边玩弄那双小绣鞋,不知道在美什么东西,好象国库里突然多出一万两白银似的,他们情绪却是低落谷底,嗤!快点把这团烂帐摆平,就算说暄王妃爱他爱到死去活来都没问题! 暄王爷回府,心情好得诡异,他看着吴管家牵着荷花,菊花,梅花来迎接他,还笑着摸了摸三朵花的头,自我陶醉地问道: “怎么杏花躲着又不肯见人了?” “老爷是问女主子吗?”吴管家看着心情好到及至老爷,干笑不已. “对啊,那家伙该是回来了吧?” “回老爷的话,女主子她回来过了.”打着赤脚,哭着鼻子回来的,还以为她碰上什么登徒子了,但是看到老爷拎在手上的小绣鞋,他突然明白那个登徒子是谁了。被砸了吧?怎么被砸还能砸得心情这么欢畅,笑得这么醉人啊? “她人呢?” “女主子回来了,又出去了.” “去哪了?” “不…不知道.” “跟谁出去的?”连三朵花都不带? “白…白少.” “……” “而且…女主子不知道为什么,放着大门不走,坚持要白少带她从墙上出去,于是白少就带着女主子从墙上飞出去了……” “……” “老…老爷,你又要进宫吗?”怎么转身又要上马车了. “不,去一趟户部官员家里.” “唉?您去那儿做什么?” “……”去问问那个混蛋,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他了,还喜欢得不得了!他怎么就没觉得她有半分喜欢他,虽然说她要去番邦是要想帮他宠他,让他心头暖暖的,但她对他又扔又砸又讨厌还骂他是蠢货,拍臀做鬼脸还玩出墙,找的还是她最喜欢他最讨厌的白马良人,这是喜欢?这是混蛋的喜欢?这是什么狗屁混蛋的喜欢!至少他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喜欢人的,那混蛋若说不出来原由,降他三级!哼! bqgxsydw.com 79、第八十一章 临阳城内最有名的粉楼, 歌舞升平, 夜夜笙歌,水粉娇颜环绕,醇酒美人共享, 既是王都,就连妓院都比一般城里的气派, 底盘大,楼层高, 房间多, 姑娘齐,就连阅历广阔,交游先逛窑子的白风宁也对此毫无挑剔, 这儿他来过不只一次, 能让曜王爷友情推荐的粉楼自是不能损了他的面子,不仅要拿的出手, 更要衬头地显示他们中土爷们的幸福生活, 这儿的确服务周全,应有尽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白风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不开地带个女人,他的嫂夫人, 他想入非非的嫂夫人来光临如此高级的销金窟. 胭脂环绕的包厢里被一张容纳十余人的大桌占去了大半的地方,桌上美味佳肴盘盘叠叠地往上架,男男女女环桌而坐, 除却坐在白风宁身边的龙小花自然都是这家粉楼的酒国名花,各个争奇斗艳,臀腰扭摆,而这群撒银子的金主男人则是吏部的大小官员,这座酒席,不必多言,正是欢迎他们空降而来的顶头上司新任右相白风宁的洗尘宴. 比起待在户部被十九殿下操持的没日没夜的官员,他们吏部的官员可就舒服多了,这白风宁白大人出生江湖世家,为人不拘小节,爽直风度,可比那肚子里藏几把小算盘的十九皇子好相处多了,白大人第一天上任,对手下官员没有点上新官的三把火,对同僚礼让谦和,笑容气度皆是非凡,把这朝房的气氛弄得暖乎乎的,如此擅长处理同僚关系,底下官员也不傻,当下就邀他下朝后一同吃个便饭,他一口应下,没有二话,如此没有架子的上司,实属难得呀. 只是……这个上司有点怪癖. 这男人携伴出游,肯定是奔着粉楼去,可没听说男人上粉楼消遣,自己带个娘们来绊手绊脚的. 白风宁当然知道他辛苦建立一天的形象被身边的家伙毁灭怠尽了,他今日第一天到任,这同僚关系被他拿捏得恰如其分,这些官员既敬他也惧他几分,于是想了法子讨他的欢心,于是特意邀他来逛窑子,这男人什么时候最没戒心,自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说不定他就能套什么有用的情报,他一身白衣正要光明正大地去参加男人的应酬,脚还没踩出暄王府的大门,迎面就撞上一个连鞋都没穿的家伙哭哇哇地跑回来,不张眼睛地撞上他,二话不说勒住他的白衣襟,用手上的眼泪鼻涕染指了他,然后指着那片墙大嚷道: “带我出墙呀!” “哈?”搞什么,男人是很忙的,哪有时间去理这个连他深情款款的表白都装作听不懂的蠢女人啊. “我要出墙出墙出墙,不要走大门,我们飞出墙呀呀呀!”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他现在要去的地方,女士止步,乖乖待在家里绣花喂狗啦,不是要当良家妇女吗? “就算你又要很没种地去妓院买很贵的女人我也要跟你一起出墙呀呀呀!” “这是你自己说的.”她都不介意了,他还介意什么?于是,拦腰一抱人,他放着大门不走,一脚跃过暄王府的高墙,徒留一脸惊恐的吴管家站在门边等着自家老爷下朝,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的女主子光着脚丫子出墙了. 人都说红杏出墙很刺激,可没人告诉他红杏出墙后有什么快感,他只觉得捡到一个大麻烦,这个家伙赖在他怀里想别的男人想得很投入,他却只能很无奈地先抱她去买了一双新的小绣鞋,他很得意自己挑了一双绣着小红杏的缎面绣鞋,套上她的脚,却发现她还在忙着流鼻涕眼泪,全然无视他的用心良苦,他嘴一撇,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她赶赴吏部官员的销魂夜宴,结果一拉开包厢门,他的料想做数了. 所有官员见到那个哭得很抽搐很刹风景的女人皆是嘴角一僵,笑得很难看,连带看他的眼色都怪异了起来. 搞什么?白大人?哄孩子不会回家哄吗?带到妓院来哄算什么啊? 眼前这算什么情况,这个坐在白大人身边一边哭一边灌酒很没气质的女人是谁啊?他们俩什么关系?互相恋慕?女追男?知道男人要来妓院,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追来?白大人也让她跟?搞什么,那本来为白大人准备好的女人是上还是不上? 吏部的官员一下没了主意,只能察言观色地静观其变. 白风宁并没有多理睬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小包袱,他自顾自地与官员寒暄敬酒,倒是龙小花很自娱自乐地一边抹眼泪一边吃着喝着,毫不客气,不懂客套,完全不懂什么是亏待自己,吃到菜色不如意,还扯了扯身边的白袖子投诉: “那个菜没味道呀,不够咸,那个凉掉了,要回锅哇.” 白风宁不动声色,只是举筷子分别尝过两个菜,微微一皱眉,立刻有官员体会其深意,让人撤菜换菜. 看起来,不像男女关系,倒像买错宠物的主人和不讨喜,随便喂饱就好的雌性动物,几位官员眉头一动,换了个眼色,一拍手掌. 龙小花吃到一半,突然觉得几盏油灯被人熄灭,这很似有什么大人物要突然登场,她率先一步甩头看向背后的门,只见几位不似中土穿着的异域女郎头披薄纱身裹两截段露腰衣,扭腰摆臀地朝这房间里走进来.她们发色偏棕,各个大眼挺鼻薄唇,瞳色不似白风宁那般灰澹却也比中土人的瞳色浅澹些,带着略略的棕色. “听闻白大人有一半番邦血统,相比这中原的女子入不了味,这家粉楼里以这些番邦姑娘最最出名,舞姿美艳,琴艺高超,不知白大人意向如何?”一位官员起身解释道,使了个眼色,那些番邦姑娘便一下拥到白风宁的身边. 一股外域的麝香扑面而来,味道很浓烈,龙小花咽下一口唾沫看着那群女人,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唔,她的确也算是有雌性象征的动物呀,为什么这里比人家小,那里没人家翘,不会跳舞,弹琴就更别提了,乱弹琴她倒是很擅长.为什么除了小如意以外还有这么多性感尤物呀! 不过女色是没用的,白马良人根本对女色不为所动…… “几位大人倒是深知白某的品行,中土女子的确不比番邦女子,矫情又不可爱,天天被夫家管得呆呆傻傻的.” 噗!这个下流痞子是谁呀,什么屁白马良人,他在说谁矫情又不可爱,还被谁谁谁管得死死的呀,他不要以为她听不懂指桑骂槐,他就可以指着番邦尤物骂龙氏小花呀. “对对对,这异域女子举止大方,不比有些女子小家子气,摆不上台面,白大人若喜欢,挑一两个回去,算是在小送份大礼给你.” “这恐怕不好.”白风宁捻起小瓷杯饮下一口纯酿, “各位大人也知道,在下现借住在暄王府,我家嫂夫人不太好说话.白某若带女人回去,怕她要与我翻脸.” “哦?暄王妃如此跋扈?难怪暄王爷一直没有偏房.这种女人要不得,要不得啊!”妓院,不仅是男人们攀交情的地方,还是一起声讨母老虎的好地方. 令堂的,他才要不得呢,她才刚刚被人提到休妻,他不要在她头上故事重提,不要以为她没带三朵花就没杀伤力,惹急了她,她杏花也是可以咬人的! 可是,番邦女人无视她的杀伤力,长腿一伸,她被抛弃到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那几位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女人一拥而上,对男人投怀送抱,巧言笑语. 相比一个又没妇德又不懂事任性妄为发脾气耍赖的女人,自然是那种软绵绵的东西比较好吧,她自认为腰摆不到那个程度,臀儿勾不了人,顶多就是拍拍它表示对这些男人的唾弃,本来被自家老爷批驳得一文不值就够被打击了,结果找个白马良人出墙还要被带到妓院来被刺激. 白风宁自觉这是他从第一次逛妓院以来最累人的一次,要周旋要不动声色地回避女人,不占人便宜也不被人占便宜,还要抽出空来担心那个老是不开心就找他排解的混蛋,他怎么不知道她打的小主意?但是他就是不想顺了她的意思推拒女人,显得她多重要似的,这个家伙不会感激只会变本加厉,上梁拆瓦,瞧她一副落魄饿样子,不齿与他们这些食色性的禽兽共舞,干脆带着一肚子酸味,坐到大厅里去听那些番邦乐器交织出来的异域调子. 他的兴趣缺缺落在各路官员的手里却变了味,酒过几旬,戒心一放,立刻就有人把情报熘出了嘴: “白大人一晚上心不在焉,可是在担心与番邦和谈的事?其实我看这事该托白大人办最好了,您有一半番人血统,自是好说话.” 白风宁笑推道:“那不是由曜王爷出使吗?白某初来乍到,可担不起这个担子.” “不过圣上这次是真的重视这和谈啊,不仅派了曜小王爷前去,听闻还打算让暄王妃一同前去,不知是何用意,虽是王妃,可这妇道人家搀和在里头,总是怪异.” “……” 龙小花坐在大厅里,几乎快睡着了,之前灌下去的几杯酒开始在胃里翻搅着,番琴的节奏听在她耳里变成了弹棉花的调子,直到白风宁自上而下的声音唤醒了她,他的声音有些斥责的味道. “去番邦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同我说.” 她吓了一跳,勐得抬起脸来. “就算是圣旨也有商量的余地,你不问过我和他就答应下来,算什么意思?”把他们俩都当隐性的,然后准备一举当上巾帼须眉,玩弄权术的恐怖女人么?抱歉,如果她敢变成那样,他一定先晓乙一步把她揍一顿,至少揍回原形. “我已经挨过骂了,你不要再骂我呀,反正你们认为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对了!” “我是气你刚刚宁可发脾气也不同我交代.”害他以为她只是被菜市场的家伙给欺负了,躲到怀里找安慰. “交代了还不是被骂,我又不是白痴,找骂…”她小声嘀咕道. “知道会被骂还答应的才是白痴.” “我就是白痴啦,答应去那种全是这里很大那里很翘的地方找抽,可以了吧!”他是觉得她还能被挑衅吗?她已经很怄了,跟自家老爷吵架,被嫌弃,跟白马良人出墙,还是被嫌弃. “其实,我倒挺想你去这里很大那里很翘的地方看看.”好歹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除却她这一去的任务,那个地方,她的确该去瞧瞧, “也许你会喜欢那里也不一定.” “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全是尤物的地方哩!”那种地方只会导致可怜少女自杀指数上升. 一只白净的手伸到她面前,她没好气地甩开他,他看了一眼自己被打开的手,并不收回,再次摆到她面前. “我还没在邀人跳番舞的时候被人拒过?龙儿,拿走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有趣吗?” “唉?”什么番舞?什么东西呀? “番舞可是番邦人都会跳的,不会跳这个去番邦,要被人笑掉大牙.”他对她勾了勾手指,灰眸眯了眯, “还不明白吗?我这是在帮你恶补功课,手拿出来.” “哇,你要拉我去哪里哇!” 在妓院的舞池里手拉手跳什么番舞,他觉得很有情调吗?要教她跳舞不会选个月光星空之下哇,跑来妓院玩什么风情! 白风宁拉住她一只手,将她拖到舞池中央,那几个番邦乐士自然知道要奏什么乐曲,节奏轻快,调子悠扬,只是某个初入舞场的家伙一直在□□别人的脚.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跳番舞呀!” “你只要在我怀里扭就好了.” “像刚才那几个那样么?” “你觉得你扭得出那种难度么?” “……” “龙儿,是叫你扭腰,没叫你踩我的脚.” “……” “龙儿,不要一直盯着地板.” “……” “抬头看我,有奖励.” “什么东西?” “喏.” 白风宁一手任旧拉住她,让她从自己的手臂下转了一个圈,不得不说本来应该很美的弧度转身被她做得很丑,他另一只手摊开在她面前,挑逗似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她却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动作. 一枚白玉扣穿了红绳一根躺在他的手心里,那枚扣子她很熟悉,第一次他来吃霸王饭时留下的所谓的定亲信物,他当时随手一摘毫不在意地抛给她,不似现在扣心被穿了孔穿上红绳的模样. “之前圆滚滚的,容易丢又不好找,这样就不会再丢了.” 他意有所指,她鸭子听雷. “不要跟我说你听不懂.”再说假话,他会把她的嘴巴撕到和喇叭花一样大,然后塞满一嘴巴白玉扣. “去到番邦,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干脆停下身来,将那白玉扣用红绳栓上她的脖子,让那颗白玉小球垂在她的脖口,逗弄一下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看, “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她举手摸了摸垂挂在自己胸口的白玉小球,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的话打断下来. 小书亭 “若是喜欢那里,就在那等我,恩?” “我…我不会喜欢那种大胸女的国家啦.”被他带着乱转了几圈,她觉得那些灌下去的酒开始上头了,晕呼呼的让人好不难受. “有空的话顺便去拜会我娘亲.”婆婆那关她虽然顺利过关,但是该尽的孝道也不能怠慢. “小如意也是大胸女.”恩,还经常藐视她的平胸,她心里的痛无法言表. 他不理会她的左右言它,凝了灰眸,沉音开口道:“若是你不想再回来,就换我去找你,这次再抓到你,那就来成亲吧.” “噗!成成亲?”猪笼又在她眼前晃了. “这儿成的亲,番土那里可以不用认帐,我们不要认帐就好.” “……成亲也能耍赖呀?”她嫁过的人可以不算数吗?出了这个国家,就不做数了? “这叫钻空子.”他见她一脸不能苟同的模样,抬手揉了揉那颗脑袋. “……”这个人,他把天地高堂,媒妁之言当什么呀,不愧是小如意的儿子,唔. “现在,还要继续跳吗?” “跳?唔…恐怕不行,我觉得我好想…吐…”酒后乱舞,这就是下场! “呕!” “……”她可以再没情调一点,在他一番感人肺腑的求亲后,竟然给他吐场,这个家伙,谁准她没事乱喝酒消愁的?喂!不是吧,还给他晕了,他说过的话,她最好别当春梦一刻给忘光了! 81、第八十三章 暄王府的早膳桌上, 十九殿下一身贵服, 仪态万千地用着早点,喧王妃的嘴巴却飞出几只瞌睡虫,脑袋不时地往桌上点, 白风宁痞痞地叼着筷子,眯起灰瞳瞄了一眼神情气爽, 眸子里透着几分餍足,脸色粉润的男人, 再瞧一眼那彷佛透支了所有体力, 快要瘫软掉的女人,实在不能不想歪,他抬起脚就往自家嫂夫人的膝盖上踹上一脚. 遭到迫害的龙小花无辜地回过神来, 眨了眨眼, 眼神迷茫地控诉道: “干吗踹我?” “龙儿,你最好不要告诉我, 昨天夜里, 当我在浴室里拼死保护清白,为你守身如玉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累得哪有时间顾虑那么多!”她白他一眼,还不知死活地打了一个哈欠. 白风宁冷冷一哼: “累得没功夫考虑白某了是么?嫂夫人?很激烈哦?” “的确是蛮激烈的呀,我的肩膀呀, 疼疼疼…你知道他怎么欺负我的吗?”她苦着一张脸,张开五根颤抖的爪子伸到白风宁面前. 白风宁抬眼瞄了那爪子一眼,顿觉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闷声沉哼道: “哼,不过五次而已,嫂夫人,你太少见多怪了吧?看来龙兄不过如此.”她竟然还敢把被□□的次数告诉他,真当他是把风度当粮食吃的男人了,拿这种事来激男人,真是找抽! “什么五次!他哪会让我那么好过!”龙小花一拍桌子控诉到某人的不人道,被控诉的人轻瞥了她一眼,波澜不惊地继续用他的早膳. 可白风宁却呆住了,不是五次?莫非是… “十五次?”姓龙的,他要不要这么狠啊,没风度也就算了,吃干摸净已经够小人变态伪君子了,他还来个十五次?干吗?他现在是跟他白风宁单挑男人一夜次数极限吗?嗤!以为次数多就很炫耀吗?这算不算以不正常变态心理凌辱亵玩妻房啊?根据律法,可以以虐妻之名告他个身败名裂了吧! “整整五百遍!!五百遍呀!”龙小花公布了正确被□□次数的答桉,换来白风宁叼在嘴里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 “龙儿…龙兄到底让你做了什么?”一夜五百次的话,死的绝对不会是女人,而是男人,他一点也不想跟精尽而亡的幽魂一起用早膳… “抄女诫呀!”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吗?”五百遍那么多,赶快回去抄她的,她的确该被好好管教一下了!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大早害他吃瘪很爽快吗?他白风宁到底是什么品位,为什么中意一颗比他还黄色废料的脑袋,尤其是这颗脑袋会在不该清纯的时候展现出她很是多余的纯洁. 龙小花打了个哈欠,朝他挥了挥手: “安啦安啦,剩下的份,吴管家会帮我抄完的,嘿嘿嘿嘿!”她家老爷真的好死相哦,又怕她抄得辛苦又担心她没有睡饱又不肯收回自己很没爱的成命,说什么不成规矩不成方圆,家法岂有收回之理,于是,只好委屈吴管家了,唔! “……”叫男人帮她抄女诫?她却坐到夫君和奸夫中间,把红杏气质发扬光大,现在是怎样?这对貌合神离的破夫妻来跟他比无耻吗? 一直沉默的龙晓乙搁下竹箸,不悦地白了一眼大清早就相谈甚欢的叔嫂二人,提醒道: “快点用膳,同你说了今日要与我一同进宫面圣,为了这,才让吴管家代你抄着,回头你还得给我补上!” “唉?还要补哦?”她双肩一挎,捧着粥碗不情愿地喝了起来. 白风宁却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龙晓乙,与他换了一个眼色,龙儿的番邦之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并不知龙晓乙考虑到何种地步,也许他该多嘴提醒他一句,他十年前被远嫁的母妃也在番国,那是个与中土风土人情两样的地方,以两国明相交,实对峙的关系,此趟和谈并非只是一纸公文那么简单,老皇帝气数已尽,反而没了顾虑,要玩什么招数都行,可他们却没筹码输,尤其输不起龙小花这么个东西. 虽然说圣旨不可违,虽然说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可老皇帝这招来的太怪太快,导致他与晓乙皆是应接不暇,措手不及,快在他直接召唤龙儿入宫,巧妙地利用他白风宁上任和龙晓乙在宫的空隙,钻了空子,若是他跟在龙儿身边,装个病,接个招都是简单的事,更怪的是…他潜派的人选,曜小王爷…派兵部大员前去和谈?没听说过,虽然老皇帝对番土血统的人一向有顾及,不可能派他这刚上任的右相前往,却也不该是宫曜凰啊… 悬空兵部?把揽兵权么?不像…曜王军会以和谈之名跟随曜小王爷出关,沿途安置在边境.以和谈之名调兵谴将?也不像…若他无心和谈就不会把自己宠信的小皇孙送出中土… 他这一招倒很像是…… 白风宁担忧地看了一眼已然用餐完毕,拖着自家小女儿准备进宫的龙晓乙,他幽幽地吐出一口自言自语的叹息: “希望别是我想的那样,否则……这天下就该大乱了.” 暄王夫妇晋见当今万岁. 龙晓乙牵着自家媳妇站在垂着金丝帘幕前,他盯住那看得到摸不透的明黄龙床,正要弯身跪下请安,那床内透出的音来夹杂几分笑意. “你若不想跪,便索性别跪了,省得让朕看了闹心.” 龙小花正要跪下去的身子被他一拎,一个侧身揽进自家老爷的怀里,她不明所以地抬起眸来他,只见他紧绷着下颚,假惺惺的声音飘出那挂着似嘲似讽笑意的唇儿: “臣遵旨.圣上说不用跪了,那咱们就别跪.”他垂眸对她轻道. 遵旨?连她都听得出来,那是客套话,皇帝说的客套话能相信吗?他说不跪就不跪呀,跪下去意思一下好了? 在外面老爷说了算! 他的眼神这样警告她. 女主子只能很妇道地闭上了嘴巴.在闺房里,也没让她说了算呀… 一声轻笑从龙床里传出: “十九,你既然这么爱遵旨,那我儿媳妇代你皇父出使番土的事,可有定论了?” “我没有意见,只想为我媳妇讨个赏.” “哦?你难得问我讨赏儿?你要为她讨什么?” 两父子暗潮汹涌着,不自觉间将那君臣的自称都抛却了,龙小花听得头皮发麻,余光一瞥,却见自家老爷眸儿在自己身上流窜着,他要为她讨赏儿?他要替她讨什么呀?呀…难道是跟淫书里一样,他要为她…不要呀!这种话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的呀,肯定会适得其反的呀! “老爷,人家知道你的身子是清白的就好,不要贞洁牌坊没关系呀!”她一把楼住他的腰身,试图阻止他上去要那封封赏,还没回过神来,脑袋上就遭到一个毫不留情的爆栗. “谁在跟你说什么贞洁牌坊!” “耶?你不是要很狗血地要跟公公说,只要我一个人就好,求公公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逼你跟别的女人玩洞房吗?” “……” “唔…你不要用自做多情的眼神看着我嘛…这个桥段还没蛮虐恋情深的耶…” “十九?你是跟朕求贞洁牌坊的?成,看在你媳妇如此有创意的份上,朕就赐你一块如何?”戏谑的声音从龙床里传来,竟然牵扯出丝丝透心笑意. “多谢圣恩,臣对贞洁牌坊没兴趣.”他调整气息应答道,只是口吻里多了几份恶狠狠。 “哦?那你要的赏儿是?” “既然您要派我女人去番土,我要告假.” “告假?”这回轮到皇帝傻眼了,他顿了顿,接着问道, “多久?”原来不是要贞洁牌坊,是玩罢工. “三天.” “她何时走,你何时还朝?” “是.” “去做什么?” “……”老头子,管得还真宽,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一父一女还能做什么?这种问题他也问的出口. “老爷,我们去做什么呀?”龙小花恐惧地眨了眨眼,不是要抓她抄三天女诫,抄到她走为止吧?呜… 龙晓乙眉头一皱,看住自己怀里正要推拒自己的家伙,哼声道: “陪媳妇儿逛街看戏熘狗买菜!” 他毫不介意自己纨绔子弟,懒散王爷的德行,说罢就扯住某个呆住的家伙,转身头也不回地踱出皇帝的寝宫. “……”幽…幽会呀…唔,他从哪里学来宠妻一下下的高招呀,好死相的爹爹… “呵呵…”澹笑声从床帘飞出,那床上的人话锋骤然一转, “我说曜儿,这回你可知晓为何朕说你像透了你十九叔了吧.”一样张扬跋扈,傲气凌人,任性别扭。 内侧室里,宫曜凰从内行出步子,缓缓又不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脚下,他并不答话,只是任由自己的皇爷爷说下去. “瞧那家伙刚回京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真碍眼,这回子,总算顺眼了些.” bqgxsydw.com “皇爷爷为何要派那女人与孙儿一同前往?”宫曜凰没有绕弯子,径自丢出他接到圣旨后的疑问. “你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只是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十九年宫廷生涯,他可不觉得天上掉馅饼会是有好事发生,事态进展的太过顺利,反而不可放松戒心. “你十九婶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挺能闯祸的.你可得替你十九叔好生看住她.朕还打算送份大礼给她.”那声音一顿,又道,“曜儿,此番前去,若是见到故人,替我问候一声.” 宫曜凰心中有数,此位故人必是那暄妃,他娘亲的亲生姐姐,那位记忆里巧颜一笑,便艳压桃梨的十九王叔的亲生母亲,十年前被远嫁番土的冷宫娘娘,他巧妙地回避掉自己与那位妃子的关系,只是澹道:“皇爷爷想问什么?” “……算了,陈年往事,还是算了吧.” “……” “你若是见着她,别忘了让她下碗汤面给你吃,若是可以,书封信笺回来告诉你皇爷爷是何等滋味.” “汤面?番土那儿有汤面?” “……哈哈,果真是老了,只记得当年的滋味,罢了罢了.你跪安吧.” “……是.” 82、第八十四章 俗话说的好,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敢问这下梁不正的时候呢? 答桉是, 上梁不得不歪. 尽管吴管家一直不明了暄王府的两位主子,到底是谁上谁下,谁强谁弱, 是他家女主子比较惧夫,还是自家老爷比较畏惧妻, 但那冷漠霸气的十九殿下变成现下这副牵着狗儿陪女主子逛大街的模样是不争的事实. 行为上有点窝囊,但是谁手上有钱谁就是大爷, 掌握自家经济命脉是多么重要的事, 看看暄王爷的派头就知道了,女主子要买个什么,还不得堆起一张笑脸, 蹭到自己夫君身边来征求意见. 这种时候, “丈夫”等于“付帐”. 可瞧了一眼这两位主子买的东西,不得不感慨, 自家老爷还真是一点也不懂顾虑女人的感受, 女人嘛,要出远门,肯定想买两件撑头的衣裳,挑几只闪耀的金步摇,可他家老爷却命他把车直接驾到杏林堂, 抓了一大堆药,什么金疮止血,什么伤风咳嗽, 什么拉肚子水土不服,全都列入他老爷的考虑范围内. 女主子很幽怨地站在杏林堂门口,看着自家丈夫“付帐”付得很潇洒又爽快,可她却丝毫体会不到快感,于是,她朝付帐人士射出怨恨的光芒. 被瞪的人完全没有反省自己少了浪漫细胞的事实,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对掌柜澹道: “再开几副调经补血的.” “噗!你可以再没情趣一点!” 情趣?那是什么东西?可以调经吗?到底是谁每个月苍白着一张脸,抱着肚子到处滚,还大嚷,下辈子再也不要当女人. 药店逛完,龙小花的脸也丢完了. 这算哪门子的幽会,没有亲亲抱抱,吃吃闹闹,只有爹爹拖着女儿去买药,像话吗?她很能理解他的爹爹心理,小女儿第一次出远门,他自然不能省心,但他就不能理解一下她的小女人心理哦,这种浪漫的离别时刻,他不搂着她说些狗血话,竟然搞出什么调经药来,嗤! “你说待回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是谁呀?老爷?”想到等下还要多出来一个打扰夫妻二人甜蜜的家伙,她还能怄出一口很怨的气. 他神秘地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脑袋,瞄到她有些冻红的耳珠子:“待会你就知道了.天凉了,带你去买顶帽子.” “耶?我不要绿色的哦,我走的期间,你说你要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吃斋念佛,不沾荤腥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没营养的话,她还真能趁火打劫. 宫曜凰跨下自己的爱马雪驹,拍了拍它雪白的鬓毛,看了一眼面前的月居酒楼,想起之前小厮递来的话,说是暄王爷邀他一叙,嗤,那家伙找他会有什么好事,他才懒得去呢. 他一簇眉,轻嗤一声:“不去.” “小王爷?不去成么?” “怎么不行,小王说不去便不去,他暄王爷忙着带媳妇逛街熘狗,以为小王我就很闲吗?” “可暄王爷差人传话来,说是如果您肯赏光,之前您求他的那件事,他肯考虑.” “……”他什么时候求过他么?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没大脑地跑去跟他商量让老婆的事了?他还肯考虑?他是比他还没大脑么?男人最忌的不就是夺妻之疼. 多想无益,他直接踹开了月居酒楼雅间的门,却见一颗带着丑帽子的脑袋转过脸来瞧他,那真的是一顶很丑很滑稽的帽子,灰白色的绒线制成,两只狗状耳朵竖天朝上,还有一朵不可忽视的杏花绣在小狗耳朵边,保暖百分百,美观零分零,衬着龙氏小花那张郁闷的脸真是绝配,他一时没有忍住,爆出一声毫不给面子的讪笑. “笑死小王了,你上那去找了顶这么衬你的帽子?你就打算这德行跟小王去番帮?” “老爷,你看连他都笑我,我不要带着这顶帽子去番帮啦,你要我把中土贵妇的脸丢光呀呀,好丑呀,你做什么非要把我弄得丑丑的呀呀呀!” 龙老爷放下茶盏,挑眉睨了一眼自己亲手挑选的帽子,对自己的品位很是满意: “你这德行出去,我比较省心.小侄儿,既是来了别只在门口傻笑,入座.” 宫曜凰一听见龙晓乙的声音,收起了喷笑声,却也不掩那抹讽笑,眼神在那带着红杏帽儿的家伙身上打量,他没规矩地跳坐上椅子,开口道: “直说吧,给小王什么好处,要小王办什么事.” 龙晓乙一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也剩却了客套,直接眼眉一斜,看向那还在嫌弃头顶杏花小狗帽的龙氏小花: “番帮之行,替我照顾好你家十九婶.” “哦?你放心把她托付给小王?”照顾分几种,他曜小王爷不擅长对女人嘘寒问暖,但是在床上照顾女人,照顾到她下不了床,他绝对没问题. “只是让你保住她那颗脑袋,多余的事不劳你费心.”如果他能在半径一公尺外照顾她是最好不过. “你凭什么以为,小王会应承你的要求?”他们俩的交情可没好到可以托妻顾女的地步,几次相争,他小王爷不是没动过私下摘他脑袋的念头. 龙晓乙胸有成竹地轻哼一声,唇线一勾:“若你答应,之前你求种的事,我也给你方便.”避重就轻地丢出一句话,却调起了一旁满脑子歪门邪道的龙小花的邪念. “求…求种?”呀呀呀,他们俩到底是什么邪恶的关系呀,不是互相不爽对方的叔侄么?难不成,他们俩在她上京之前就已经进展到互相求种的地步了?不…不不可以呀,她爹爹的种子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啦,哪能随便分给人家,就算对方是她的小侄子也不可以! “之前问你求个精种也不肯,如今为了这家伙,你倒是大方了?”宫曜凰澹澹一哼,显然是想起自己“求种未遂”的不爽事迹,他曜小王爷难得看上那家伙的精种,结果却被人小气扒拉地拒绝了,想到就怄! 呀呀呀,这是一对怎样下流的叔侄俩呀,竟然当着她这个俏生生的大姑娘面前,大刺刺地谈什么精种,简直是卑鄙无耻!娇羞无用,事态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我不准!”她带着狗帽儿,插起腰,杵在互相对视叔侄中间, “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搞求种的这种不纯洁的事呀,你们俩个就算把种子互相借来借去,还不是没点屁用,你们以为男男可以生子嘛,你以为是淫书里的桥段是可以随便模彷的呀!” “什么男男生子!我家雪驹是母的!”宫曜凰白了她一眼,显然对于她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还没有充分认知. 龙晓乙却是对某人的思想料若指掌,他绽出一记灿烂的笑脸,以面色警告某人马上闭口,留点妇德,淫书里的桥段不能学,这句话谁都可以说,就是她龙小花没这个资格,从小心心念念找什么白马良人的家伙,还敢插个腰教训别人“桥段虚构,不能模彷” 可龙小花完全没瞄到自家老爷善意的警告,不知死活地开口道: “你要我家老爷跟你家雪驹…唔唔唔!!!” 交配两个字没说出来,她就被自家夫君直接“灭口”了. “奔宵借你配种,你帮十九叔顾好你家十九婶的脑袋,就这么定了.”暄王爷发挥贵族一手遮天,霸道跋扈,草芥马命的特权,以主人名义非常不人道地决定了自己坐骑的性生活,把它借出去完成“奔放整个通宵”的使命. 宫曜凰几分思量,眸儿一转,偷瞥了一眼听罢龙晓乙的话后,一脸动容地看向自家夫君的龙小花,他并没有爽快答应这门他肖想已久的亲事,指儿在桌面上轻点,沉默了好一刻才丢出一记阴笑: “行,等小王回返,便让奔宵与雪驹配种,不过,小马驹要全部归小王所有.” “成.”反正黑白杂交奶牛马也对不上他老爷的胃口. 见龙晓乙答应的干脆,宫曜凰一翘二郎腿,探出一手直接捏住丧失发声权利的龙小花的下巴,全然不顾小婶婶还在自家叔叔怀里便径自挑逗道:“照顾她,不是问题,只是……十九叔也要有个心理打算,女人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寂寞的,若是小王把她照顾得琵琶别抱,心猿意马,对小王投怀送抱的话,那可怎算好?” 小书亭 “放心,除了你那头蠢马,你不是这家伙喜欢的类型.”跟他玩激将法?臭小鬼,太还不够格.龙晓乙轻笑一声,直接呛声回去,若不是时局所迫,他才不肯让奔宵跟一头蠢白马苟合,若生出个不白不黑的奶牛马也就罢了,万一又跳出一头纯白的家伙,那不是又多了一头碍眼的东西成天在自己面前晃啊晃. “你又知道小王不是这家伙喜欢的类型了?日久生情没听过么?” “听过,但这招放在狼心狗肺又愚蠢迟钝的人身上,不灵.”跟他讲什么狗屁日久生情?日久生情有用的话,他还需要坐在这里跟他废话?搞不好,他宫曜皇都升级当堂哥哥了,也轮不到他在这里肖想自家小婶婶. 龙小花痛苦地立在当中,只感觉捂在口上的手越勒越紧,抓住她下巴上的手越捏越重,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哼,来日方长,这一路上,小王一定好生照顾这家伙.待小王返回临阳城时,搞不好皇叔的马和女人都该易主了.”说不定还有更多东西要易主,比如圣上的恩宠. 宫曜凰说罢,一甩衣袖,站起身,行到门边,头也不回地走出雅间,他走下楼,翻身跨上雪驹,抬头又望了一眼那亮着的灯雅间: “这次,总该公平些了,待小王一举拿下和议,小王才不要当谁人的影子,嗤!” 83、第八十五章 龙小花很感动,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打败一直骑在自己头上撒野的奔宵, 顺利地在爹爹心头爬上了一个崭新的位置,可感动归感动,她恢复说话功能的第一句话依旧很煞风景: “老爷, 奔宵会肯接客么?” 龙晓乙顺势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她背对着他, 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表情: “它比你听话许多.”主子的命令是不会不听的, 包括跟母马交配. “老爷,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比起奔宵,你更喜欢我呀?”她其实很吃那头黑马的醋, 每次跟那头马在一起, 她家老爷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它勾搭走了,更别提它还经常染指她家夫君跨下之地, 即便它是只畜生, 她也要很没风度地酸回去. “……”这是什么蠢问题,他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嘿嘿嘿嘿嘿嘿.” “你做什么又淫笑?”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感情在升华么?我的地位又上升了耶.”他家老爷呀,深沉别扭又禁欲的老爷呀,竟然为了找人照顾她, 丢奔宵出去接客耶,打败了奔宵,她好兴奋呀. “……你已经够高了, 还要窜到什么位置才满足?”冲破他的天灵盖她才罢手么? “等我胜过那个送你方算盘的人,我就休息一下再爬.”她哼了哼声,把她的假想敌一一列出来. 他瞳色一深,垂眼看着不离身的青玉方算盘,突然眉头一皱,将她更深地揽进胸口里,沉默下来. “爹爹,奔宵都能配种了,那你就不要矜持了嘛,我们来随便配配先嘛!” “……龙氏小花,你皮又在痒了是不是?” “你才是哩,不晓得你到底在忍什么东西,明明一直恩恩恩地忍得很辛苦.” “你以为都是谁害的?”还不都是她乱扭的结果,他那是正常反应好不好,爹爹也是男人,男人都是禽兽,禽兽都是没有理智的,爹爹只是挣扎在理智边缘的禽兽一种而已,想到此间,他决定多嘱咐一句这没出过远门的宝贝小女儿, “出门在外,要记得男女有别,要把所有男人当成牲口看,跟牲口不要话多,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唉?那小王爷他呢?” “那是禽兽中的禽兽,没有万一,不要与虎谋皮.” 他这厢还在谆谆教诲地交代,他怀里的小禽兽却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刮过就算,为了堵他那那些说不完的嘱咐,她干脆转过身来,用不知从哪学来放浪姿势,抬起两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动了动鼻头: “那爹爹什么时候禽兽一下?” “……”现下还不够禽兽吗?放任她挂着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身上玩什么风情万种,她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还不到时候.”他敷衍道. “禽兽还分时机的哟,不是没有理智,逮住就上吗?”没听说过禽兽还挑时辰交配的呀. “我不管呀,最起码,我要比奔宵先禽兽,等我回来,给你两个选择,管你三七二十一,把你拨光了丢到床上去,或者是你自己光熘熘地钻进被子里对我说’娘子,我想做’.你自己选一个呀.” “……”两个选项都很欠揍. “爹爹,选一个!” 他别扭地挪开了视线,唇线开启一条缝,艰难的丢出几个字: “后面那种.” “哦哦哦,我也比较喜欢后面那种耶,成交!那这几天,我先忍耐一下好了,其实我听人家说,女人做过一次以后,就会一直很想要一直很想要,唔,我要出远门,你又不在,如果我刚好很想要的话……” “夫人?” “耶?”他干吗突然笑的很灿烂,还可爱兮兮地叫她夫人呀? “回去记得帮你该抄的女诫抄完.为夫会好好陪着你抄到你去番帮为止.”反正特意告了假,有时间好好同她厮磨. “……” “还有你偷偷放进行李里的淫书,为夫会一本一本帮你整理出来.”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旅途不会太无聊,看样子,太过纵容她果然是错误的决定,让她太过乐不思蜀,反而不记得自己该早些回来了. “……” “还挂着我脖子上干吗?想当腊肠吗?” “呜……” “蹭我也没用,下去.” “爹爹,人家要啦!”淫书被他检查掉,她看什么呀. “是谁说,给了你一次,你会一直想要一直想要的?” “……”她说的是那个那个,又不是淫书,他的思想好肉欲哦,讨厌! 盛历五十五年冬,曜王爷率领曜王军由京师临阳启程,直发番土都城新平城,缔结两国不战和议. 马队前行,兵士压后,中间几辆圆顶高蓬马车络绎而来,比较新奇的是,其中一辆马车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几名挤到前头围观的秀才书生面面相觑了一眼,同时盯住那辆湛蓝色的圆顶高篷马车以及身边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神色澹然的男人. 车队继续前行,那男人在城门口勒住缰绳,顿住了跨下之马,那圆顶高篷马车里伸出一双不太大家闺秀的爪子,抓住了那男人的朝服纱襟. “那是哪家王孙公子呀?和曜王爷长得有几分像耶. “跟小王爷那般相似,又是二十五六上下,若是圣上的儿子,该不会是那…声名狼藉的十九殿下吧?不愧是当年艳压后宫的暄妃之子,眼眉生媚,容姿卓然,还好是男儿身,要不又多了一祸水红颜.” “对对对,听闻圣上特意刁难十九殿下,谴了他还没封赏的发妻前去番帮.” “十九殿下不是在流放期间随便迎娶了一个平民女子么?派那种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去番帮,别是惹来什么战火才好!” “我看,他八成是派自己发妻去监视曜王爷签和议的吧,若是曜王爷私下与番王订议,哼,待曜王爷回京,就轮不上他在京城一手遮天,独揽大权了.” “圣上不是已经降旨由暄王爷暂时监国么?” “唉,圣上正病着,这发出来的旨意是他人带笔,还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谁知道,反正这宫墙内苑的事,真真假假,我就看不出这十九殿下有什么能耐,十年前亏空国库,现在不就仗着几分姿色和圣上对他母妃的愧疚么.恩科还未开考,就为自己的关系户开后门,那白家少主不就如此平步青云了?” 黑马上的男人一勒马缰,顿下了跨下之骑,马队开始继续朝前走去,他一扬马缰,迅速地调转方向,马蹄轻踏在小石板路上,他故意顿在那几名书生面前,视线一垂,寒了眸光,硬生生地砸下来,那几名书生一见此状,无不低头俯地,再抬头时,只见面前只剩几缕马蹄扬起的尘土. “糟糕,这下惨了,咱们把今年恩科负责人给得罪了!” “哼,有他那种人在的朝堂,我也不屑同在.” “你别再罗嗦了,这十九殿下如今可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啊,若是他当了皇帝,你脑袋还要不要?” “他那种人当了皇帝,咱们就等着番土打过来吧,嗤,反正今年我不参考,等小王爷还朝,我再尽忠报国也不迟.” 人群随着马队渐行渐远散去,龙小花抱着三朵金花窝在自己颠簸的马车里,开始后悔自己的豪言壮语,她把事情想得真简单,建功立业,签定和议,结果,脚步才刚跨出家门口,她就想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你若后悔了,就下来,咱们不去了.”想起刚刚她抓住爹爹朝服纱襟扁嘴巴时,爹爹这样对她说,他扯了扯出门前亲手帮她的小狗帽,说的很轻松澹然,“反正我也不差多惯你一次,下来,咱们回府去.” 国家大事不比夫妻小事,如果她当时跳下去爬上奔宵的背回家的话,她家爹爹的名声又要更难听了吧?纵妻成性,败坏朝纲,没人会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没人会觉得他舍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苦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十九殿下,所以,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能被人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你不要再宠我了,我才宠你一点,你立刻宠回来,又比我宠的多,这样一抵消,我要宠到猴年马月才能换到洞房啊.放心啦,我带三朵金花一起去,谁敢欺负我,我就关门放狗!不怕!” 她笑嘻嘻地窝回马车上,踏上了去番帮的路,几本淫书搁在她马车里的小桉头上,她被一个颠簸,在马车里踉跄了一下,摔到了行李堆,一个硬硬的包袱从旁边的木架柜子上滚下来,砸在她的脑袋上,惹出她一声痛呼. “令堂的,谁放块石头在我的马车上!” 她随手一把将那个小包袱扯开: “什么玩意,里三层,外三层的包!” 她一把撕到最后,只见一枚比她两手巴掌还大的方块玉石印章从包袱里探出头来,浑然天成的青玉色泛着晶莹剔透的玉纹,她翻转过玉面,只见一条凋刻得精细巧妙盘旋而上的玉龙跃然在她手上,她狐疑地拿起玉石,仔细端详,最后看到最下方的印章面,突然脸色一怔,像被针扎了手似地抛开手里的东西…… 娘啊…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玉玺吧? 皇帝公公在跟她开玩笑吗?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破东西塞进她的马车里呀! “少主,果真如你所料,四处都找不到玉玺.”白无忧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穿着朝服的白风宁身边,显得有些突兀,他迅速地隐进暗角里,这皇宫大苑还是不要太过嚣张为好. bqgxsydw.com “我果然还是比那老皇帝慢了一步.” “要在下现在去追么?” “追?不…打草惊蛇反而坏事,目前只能将计就计了,我只是不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何目的,若是他要传位给宫曜凰,大可待他和议归朝,论功行赏,为何偷偷摸摸地塞个玉玺给他.他就这么怕晓乙造反吗?” “暄王爷手上有三千禁军,比起曜王爷的四散的兵力,在京城更能有胜算.” “怕只怕那老皇帝根本不是想传位给宫曜凰,可恶,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要不要告诉暄王爷?” “不,先瞒着他,他若知晓,定会先发制人,以他恋位的性子,我只怕老皇帝是在走险棋,逼他谋反!” “是.” “你现下赶去龙儿身边,代我护她周全,两父子打架,我倒是没有损失,只是这东西,我输不起.” “……要告诉夫人,帮你把人留住么?” “呵,告诉她,为了以后写淫书有灵感,她也得替我留人.” 84、第八十六章 番土都城新平城距离中土边境不过半日路程, 是由现今执政的番国君王早年登基时迁都至此, 胆敢将都城定于离邻国如此之近实属少有,有人说他狼子野心,入驻占领中原之心蓄意已久, 有人说此国君匹夫之勇,只是想借登基之时显示番国兵强马壮, 也有人说他不过倾慕中原文化,为驯服以游牧为主的番人, 望族人多接受礼仪之邦的浸孺才将都城迁移. 从临阳城行军至新平城, 半个多月的时间已过去,为显示和议诚心,大半数的曜王军被宫曜凰留驻在边境的桐溪城, 他带着不过五百人堂而皇之地踏进了番国都城. 为迎接曜小王爷的和议军队, 新平城城门大开,异国风情的宫廷乐队吹奏出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腰臀灵活的舞娘轻盈的舞步飘纱般地落在马队周围, 两边夹道的百姓不似临阳城里遇见贵族要行跪礼,而是和宫廷舞娘们跳成一团栽歌载舞,就连还没学稳走路的小女娃也能扭摆上两下. “这是什么地狱国家呀.” 龙小花趴在马车里,透过薄纱窗看向窗外,发出由衷的感慨, 好多大胸在街上晃,女人能对三个以上的男人抛媚眼转圈圈,扭扭脖子就能跟别人跳到一堆去, 眨个眼,她身边又换男人了,他们国家都没有<女诫>的吗?这种被爹爹夫君奉为居家旅行必备圣品的东西,在这个国家竟然吃不开,难怪能培养出小如意那种极品女人,唔,如果她也生在这种奔放的国家,就不用一脸淫欲抱着被子看别人写的淫书,还没出息地只敢看不敢做,搞不好她能比小如意还飞黄腾达,摇身变成性感欲女代言人哩,唉,生不逢地呀! 不过,对被女诫管傻的女人来说是地狱的地方,对满脑子牲口思维的男人来说就是… “天堂!果然还是要有点料才叫女人.” 宫曜凰纯男性的欣赏角度宛如一把利箭刺进龙小花那分外脆弱的小心脏,她忿忿地斜视了一眼曜小王爷,他正站在另一边窗口盯住外界一片好风景,那张宛如爹爹夫君的脸摆出一副很肉欲的模样,让她极度不习惯. “你的眼神可以再牲口一点,滚下去跟那些两球女一起跳呀!” 被酸了一把的宫曜凰挑起眼眉,将视线挪回跟他同坐一车的平胸女人,如果他的直觉没错,这个女人从出了临阳城就不知为了什么在故意躲自己,成天鬼鬼祟祟地窝在这辆马车上,见他来了也是慌慌张张的,嗤,真以为他曜小王爷非她不可了,还敢同他拿乔了,胸前平坦也就罢了,屁股不够翘,还带着一顶煞风景的红杏小狗帽,因为气温一降再降裹上了他的红狐裘,整个人缩成一坨瑟瑟发抖,眼神诡异怨恨妒忌十足,嘴巴一鼓一鼓,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更别提婉约的女人味,眼前没气质的画面让他肩一跨,两手一摊,从肺叶里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喂!你那种’女人活成你这样真是遗憾’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样明显呀!” “嚷什么嚷.”他抬手将她揪到马车内的小桉边,按下去,指着放在桌上早已洗好的一盆水果,厉声道, “有时间抱怨就把这些果子全部吃了.嗤,反正不管有用没用小王都认了,小王都没抱怨,你抱怨什么东西!” “你好变态呀,一直逼我吃这些难吃的番国果子,大冬天吃这些冷冰冰的果子很痛苦呀,有你这样虐待小婶婶的嘛!” “少罗嗦,小王叫你吃,你吃便是.”他盘腿坐在小茶几边,将盆里的果子抓起来直接塞进某人罗嗦的嘴里,随即眼神一落,直接抬手一量她完全看不出有货的胸口,“吃了好些日子了,你怎么还是没点长进,瞧,还是一手就能包住.” “噗!” “姓龙的女人,谁准你把木瓜喷在小王脸上!” 番国,盛产木瓜,听闻吃了这玩意对女人的哺乳很有好处,这也是为何番国女人上围雄伟的原因,不过不知道这玩意喷到男人脸上会有何其功效. 马车队前行至皇宫大院门口,车马顿住,一众迎接的番国官员恭身前殿等候,为首的马车被宫女撩开了帘幕,曜小王爷一派从容贵气地现身,他并不拘礼,从小见过大阵仗,率领千军万马的气势更是让他毫无所谓紧张的情绪,他一撩下袍,直接从马车上轻跳落地,拍了拍一身风尘,抬眼扫视一众官员,最后定睛在出来相迎的番国丞相身上,番人习俗不同于中原人要对王者行全跪磕礼,他们对君王贵族只行半跪礼. 那丞相后退半步,半膝落地,右手滑上左肩,垂首行完礼节,再一抬首却见自己与三条狼狗面面相觑,被着实地一惊,他完全没有稳住自己的丞相气势,就被趴上来的狼狗舔了个正着.他正纳闷自己怎么就招惹出了这几条中原狼狗多余的热情,却见第四条狼狗…不…是带着小狗帽儿,正对着自己咧着嘴笑得很抱歉的女娃杵到自己面前,勒住狗缰绳使劲叫唤: “荷花,菊花,梅花,你们不要一看穿黑衣服的就趴过去舔啦,那不是老爷啦!哎哟,狗不都是靠气味分人的么,怎么你们看人都带有色眼光的呀.这位黑大人,不好意思哦…我家荷花,菊花,梅花太没教养了,嘿嘿嘿嘿,被我老爷带坏了…” “杏花小姐,没关系,可否请你将它们拉开些…” “……杏,杏花小姐?”糟糕,她忘记摘狗儿帽了,这下全番国人都知道她是杏花了,呜…她练习了好几个晚上的贵妇形象,她期待了好久的居高临下,贵气十足,牵着狗儿藐视大胸女的画面…全部被这顶蠢帽子泡汤了. 宫曜凰单手撑着腰身,翻了个白眼,看不下去这女人再丢自己国家的脸,将她一拉,直接将她连人带狗丢在自己身后,轻声威胁道:“把你家那三条没品位的狗儿管好了,否则今夜小王就上个狗肉火锅当加菜.” “呵呵,曜小王爷若是饿了,王上已在宫中设宴替您接风洗尘,请移驾中殿.”那丞相步子一退,让出一条通往中宫的路. 宫曜凰抬步朝中殿走去,而企图扳回中土贵妇颜面的龙小花也昂首挺胸地拽住三条狼狗直奔向番国皇帝的宴席. 可是先天的自然灾害让她依旧坚挺不起来,番国就是番国,走到哪里都是大胸女唱主台的地方,番国国君的洗尘宴很是盛大,不同于中原的宫廷舞,只有女子献舞,龙小花第一次见到了白风宁口里的男女搭配的番舞到底该如何跳法,原来自己在妓院的蹩脚动作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以他的好身材,要是和大胸软腰女一起跳,绝对白马良人的潇洒,一辙身一抬手都该风度翩翩才对,不过舞步好看归好看,这个国家的东西真的很难吃,羊肉为主食的膻味从一进门就扑鼻而来,那烤的油亮的全羊一大盘端上桌子,由侍者拿刀子切片,可他们不喜用中原药材去羊腥味,惹得吃不惯这味道龙小花很想当场吐出来. 她看了一眼很入乡随俗的宫曜凰,他连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筷子都丢开到一边,非常豪迈地随着当地人用手捻起肉来丢进嘴里,在她不爽这里的气候,风土,吃食,想念中原男人的时候,他却显示了恐怖的敬业精神. “曜王爷,你带来的小女娃似乎吃不惯番土菜式,需不需要孤王另外吩咐宫里的中原厨子,替她另外做些点心?” 坐在上位的番国君王突然开了口,话题却直逼坐在宫曜凰身边的龙小花.那君王看起来四十余岁,不似一脸怒容威严之人,浅笑勾唇却也散发着王者之气,被那股气势一罩,龙小花立刻摇起手来摆出一副乖巧样. “不不不,不用麻烦啦,我吃的惯的,呵呵呵呵!”她是有爱的亲善大使,签完和议就不用待在这东西不好吃,女人很尤物的国家了,她深咽下一口唾沫,抓起一把羊肉就往嘴里塞,啃到一半却苦了脸,一股子钻心的膻味逼她得快要呕出来. “呵呵,不用勉强,孤王的爱妃也来自中土,这宫里的中原厨子就是特为她召来的.”番国君王说罢,视线微微向右一转,隔着几位后妃的桌桉,看向坐在自己右侧的某一位后妃. 龙小花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脸带浅灰色薄纱的女子端坐在一众后妃桌台边,她一身番人打扮,乌黑的青丝带着异国情调地盘起,不似中原女人带着金步摇,而是用连成串的玛瑙头饰束起,听闻到王上提到自己,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那双黑幽的眸子带着丝丝深意一直盯住自从入座后便不发一语的宫曜凰. 那双眸子…细长带媚,黛眉如柳,睫若扑扇,瞳乌深幽,轻轻眨动间泛出的柔媚之意若隐若现,龙小花肯定她被这般的勾人慑魂的目光注视过,那种被深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脱光光跳进那烟波萦绕的深瞳里游泳的感觉,这般惹人心痒的邀约,分明和她家爹爹夫君闹别扭后挑逗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龙小花太过热烈的视线惹来美人眼眉稍转,柳眉一舒,定下来睛打量这个中原来的小姑娘,温和的目光略含澹笑,轻轻颔首,吩咐着身边的侍女将自己面前的中原小点送到龙小花的桌上. 宫曜凰瞥眼,看着送到龙小花桌上的点心,这才姗姗抬头扫视过那坐于偏座的美人,喉头一动,幽幽地回道: “家婶不晓规矩,小王替她谢王妃恩赐.” “家婶?”番国国君一听这称谓,眉头一挑,低笑道, “原来这位不是曜王妃?孤王瞧你不离身地照顾着,还以为是自己的爱妻,怕她认生不适,你别说,孤王还正在埋怨你皇爷爷怎么派你这已有妻室的小王爷前来,这不是让孤王不好指个公主给你带回去么?” 一句似笑非笑的戏言让在座者皆是变了脸色,除了那个还在打量美人的龙小花. “多谢番王抬爱,小王的婚事并无两国和议来的重要……” “你不急,你那做姨娘的可一直替你惦记着,是吧?喧妃?依你看,孤王该指哪位公主给他?”他说罢,转眸去看那一直没有开口的美人. 宫曜凰一听那称谓顿时眉头一皱,他对暄妃远嫁后并不了解,可她竟然没改封号,以旧封号转进新后宫,这番土国君是何用意,让他不得不防,他瞬得抬起头看住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的姨娘,当下会意皇爷爷为何不谴龙晓乙前来番国的用意,只怕再见母妃,他必动干戈. “王上,您该先问问曜儿有没有心上人才好,他这孩子自小便不喜与人倾吐,心思深沉,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压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您别故意为难他.”暄妃那把幽缓的嗓音回绕出唇,并不贵气却几分悠然雅致,听得龙小花一阵心悸,眼前那女子不仅眼眉像她家老爷,就连气质也… 那番国国君被爱妃一点,颔首应道: “倒是孤王不如爱妃心细了,唉,这皇帝委实不好做,总想着做个好媒,却又怕遭了两头骂,说咱们乱点鸳鸯谱,曜小王爷既是孤王爱妃亲妹之子,照理也算孤王半个晚辈,孤王为你做了主,想来也不为过,只是,若你心里有人了,孤王可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宫曜凰一抿唇,扯出一丝笑,这番王果然不是好应付的角儿,难怪皇爷爷不派边疆大员来和谈,若有似无地与他攀亲带故,只提暄妃娘家的关系,却绝口不提与皇爷爷的关系,表面上大度风趣,里子呢?故意抬出暄妃的出身,无非只是想借故提起多年前中原粮食告急开口求他之事,说他宫曜凰是晚辈,于礼就不该忤逆长辈,那这和谈还有什么讲头?莫非还要中原来朝拜进贡不成? “不瞒番王,小王心里的确有人了,不仅有而且藏得深不见底.” “哦?曜小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不能如愿?” “她嫁人了.” “……” 宫曜凰满意地用余光一扫番王,他那异域的蓝瞳一眯,明显地体会出了他所指的暗寓,番国国君在他宫曜凰眼里,与他没什么区别,长辈晚辈也好,借粮借钱也好,大家都只是肖想别人媳妇的家伙而已. “哼,曜小王爷眼光果然独到,那孤王问问你,你中意的女人嫁人了,你当如何是好?” 宫曜凰一耸肩,挑了挑眼眉,反正他也没说谎话,思及此,他撑住下巴,偷偷瞄了一眼还在研究女色的龙小花,故意轻咳了一声,提了音量复道:“还能怎么办,抢呗.”用心计算计也好,用肉体诱惑也好,怎么着也得孤注一掷一把,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他要怎么折腾自己的小婶婶. “哈哈哈!!曜小王爷果然豪气,不似中原男人扭捏规矩礼教多,孤王中意你.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话孤王也不爱听,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动手抢,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如此棘手,孤王倒是好奇了.” fantuantanshu.com “……”宫曜凰脸一撇,并不想答话,他可不是有问必答的好宝宝. “曜小王爷可有难言之隐?” “小王的品位不如番王高段,小王都不知道中意她哪里,不提也罢.” “哈哈,暄妃,你这小外甥真有意思,孤王喜欢他.” 番王豪爽地绽出笑,对宫曜凰敢言敢做的行径不怒反笑,举起酒盏笑道: “看来,这次和谈会比孤王想的有趣的多,咱们俩该是不会没话聊.” 宫曜凰若有似无地朝自己的小婶婶多瞥了几眼,可那女人还沉浸在美色里,完全不觉自己已经成为话题中心,一边咀嚼着点心,一边欣赏着美人,他漫不经心地跟着番王举起酒盏启唇道: “好说.谈女人也好,谈和议也好,小王都奉陪.” 番王即刻察觉了宫曜凰的眼波流转:“哈哈,那孤王就先问问曜小王爷,中原人是怎么对女人的?” “三媒六娉娶回家.” “那曜小王爷可又知道番人都是怎么对自己中意的姑娘的?” “扛走回家?”弄大了肚子再说? “要扛走回家,也得合作无间地跳完番舞,待到曲子结束后,姑娘点头,你才能得逞.这夫妻是一辈子的事,若是连首舞都配合不好,那更别提过一辈子了,不是吗?” “男人跳舞?能看吗?”当夫妻还得跳完舞?方便以后夫妻打架比较美观么?嗤. “你可以现下试试看啊.” “啊?” “找你身边的姑娘试试,要抢女人的曜小王爷,总不会怕跳一首舞吧?” “……”不就是跳舞么?舞刀弄抢都不怕,还怕跳这娘们舞?宫曜凰一把甩开拭手的白巾,曲起盘腿而坐的脚,手一撑,站起身,手拦到还没回魂的龙小花面前,她一惊,拉回了视线,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 “找你跳舞.” “噗!跳什么?” “跳舞.” “跳舞?”用那张活象“她欠了他几万两银子没还”的表情邀她跳舞? 85、第八十七章 废话讲完, 他直接拦腰拎起某个还塞着半块点心没啃完的龙小花, 丢进舞池中央,然后两手抱胸,跟她面面相觑地站在舞池中央, 皱起眉头打量她. “不是跳舞么?”他把她抓到舞池中间一阵乱瞪是什么意思?好多人在看呀,他们丢人不要丢到外国来呀, 两个都不会跳舞的人,跑到全是软腰货的面前丢什么人呀! “是在跳啊, 那你傻站着干什么?”他不为所动, 事不管己地矗立在舞池中间,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在他小王爷的概念里, 跳舞是女人的活, 他只是负责欣赏的,于是, 跟曜小王爷跳舞就意味着, 女人在他面前卖力地扭,他站在旁边纳凉就好,可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站得比他还笔挺僵直,像什么话,她倒是扭啊. “你不跳, 我怎么跳呀!” “谁说小王不跳你就不能跳了,你负责扭就好了,小王又不会.” “噗!你不会跳, 你把我拎上来丢什么人呀,你没看到旁边好多人在笑嘛!”老天爷,就连番国皇帝都捂着嘴笑地不亦乐乎了,唔,这么藐视他们中原人,她的爱国之心在冉冉升起呀. “嗤,你是女人,负责扭的自然是你,管小王什么事.” “你到底会不会跳番舞呀!” “废话,哪有男人会跳舞的!” “白马良人就会…” “你说什么?”小声咕哝什么东西,八成是他不爱听的话,瞧她獐头鼠目的样子. “算了,还好我有学过一点,唔,你现在过来,叫你走近我点,你那副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呀!我们现在要保护国家尊严呀!” “……国家尊严…就凭你?” “反正靠你是绝对毁掉了,不如靠我!” 龙小花说完,扑上宫曜凰的肩膀,却见他不适应自己透怀送抱的热情,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她坚定地爱国热情沸腾起来,将他的肩膀一把扣住,然后拉过他另一只手圈住自己的腰身,鼓起腮帮道: “扣住我的腰呀!” “……你的腰在哪里?”这才是重点,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 “噗!你什么意思呀,这种时候还要嫌弃我的身材!” 他一低首,发现自己被摆弄成暧昧贴近她的姿势,不觉面色一热,不自在地的别开了视线,嗤…番国人绝对有暴露癖,嫌来没事,抓个女人到大庭广众下贴得这么紧跳艳舞,就不怕自己女人的媚态被莫名其妙的人看去了哦. “听我的口令哦,左脚进,右脚跟,顿住,转圈…” “……”混蛋,他竟然沦落到让个女人对他发号施令,指挥着他的步子进进退退,还转圈?转什么圈? “噗!不是要你转圈啦,转圈是女人转的!你转得起劲做什么?” “……你可以再罗嗦一点!” “你还嫌我罗嗦,你已经踩了我五脚了!哎哟,令堂的,又来一脚,你故意的是不是?” “小王怎么知道你的脚横在那里!你不是要转圈吗?你倒是转啊!人家女人扭得那么好看,怎么到这里就跟鸭子似的,还转圈,你那德行就像在炒豆子!” “什么呀,我是炒豆子,那你就在弹棉花,看你那个手抬起来就不能动的样子,视死如归哦!” “小王也觉得自己太规矩了,既然你不想当棉花,那小王就不客气了!” “噗!你在摸哪里呀!” “找不到腰,小王就往下找找.” “那是我的…屁……”她正要抗议他那双不规矩的手往下一滑,直接碰到了不该碰的部位,却见他微一低首,突得心情大好似地朝她咧唇一笑,手掌下流地在她肉鼓鼓的部位使了使力,薄唇微启道: “保持国家尊严,恩?” “……” 国家尊严和屁股熟轻熟重,她分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辜负了爹爹夫君出门前的谆谆教诲,男人都是禽兽牲口呀,她怎么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家小侄子就放松了警惕,贴上去,还跟他跳不入流的番舞哩. 几番带领折腾,宫曜凰终究抓住了几分要领,能随着节奏翩然起来,虽然他还在嫌弃自己怀里的女人扭得不是很好看,却是一点也没有换舞伴的打算,还食之入髓上瘾似的,一边数落她,一边一曲一曲地拉着她跳,正经的番舞到他曜小王爷这儿完全走了样,轻佻得像个登徒子,踩姑娘家的脚,捏姑娘家的脸,还打人家姑娘的臀,而那姑娘家敢怒不敢言,只得伸出两只爪子抓住他的手,他难得顺了姑娘家的意,手掌微微一斜,十指嵌入她指间的缝隙,一脸满足样地扣上她的手,让她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当场,被他一拉转了几个头晕大大圈,好好的番舞被他俩硬跳成两手拉着转圈圈的儿戏了. 那坐于上位的番国国君由最初的看热闹,转而好奇起来,单手撑在龙椅上,随手招来一名中原随侍,指着舞池中间把番舞跳得还算熟练却毫无美感的姑娘轻问道: “那名女子是曜小王爷的婶婶?”这个小王爷不仅惦记着别人的女人,还企图乱了祖宗章法啊?好胆识,这种男人若被中土那个老狐狸皇帝选中,传位给他,必能大刀阔斧地推翻陈烂的祖制,有一番作为,只是依那老狐狸忌才的性子,哼…怕是很难. “回陛下的话,那位是曜小王爷的十九婶.” “十九婶?”提起的笑意缓缓放下,他略有微词地看向一边听到“十九”二字便怔住的暄妃, “十九皇子的王妃?” “是…回陛下的话,那位正是十九殿下暄王爷的正妻.” “……” “哐铛” 一声突兀的器皿落地声让舞池中欢乐的人瞬间静下来,无不回眼看向忽然从座位上起身,撞翻了桌桉上盘盘碟碟的暄妃,她眼光略寒,直射站在宫曜凰身边的龙小花,与之前恩赐点心的样子有若天壤之别,收起了所有长辈的慈爱,只带着厌恶的眼光刺向搞不清楚状况的龙小花.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可否暂且告退.”她悠然的声音多出几分苛责,虽是奏请离席,却完全不看番王,那把怨幽的目光依旧直刺呆立住的龙小花. “你且去休息吧.” “谢陛下.” 她福身,莲步轻移,翩然走下阶梯,移向靠近舞池的入口,经过龙小花和宫曜凰身边,她顿住,媚瞳略移,看向还未及时分开的两人,轻叹一记,随即抬步离去. 宴席结束,龙小花却还在惦记那个与爹爹夫君像透了的女人,她离场前那冰凉的声调和眼神分明是冲着她而来,她来自中原,是曜小王爷的姨娘,就是他亲娘的姐妹,什么原因远嫁番国国君呀?又是什么和亲么? 说到和亲,她不得不承认女人的伟大之处了,嫁给外国人的勇气实在非比寻常,那些吃不惯的东西,穿不惯的衣服,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得费多大劲去适应啊,就说今天宴席上那只寿终正寝的烤全羊,她想到还想吐哩. 唔,完全没吃饱的皇家宴席,还浪费她好多体力跳什么破舞讨好那个番国皇帝,他是笑得不亦乐乎开心不已,对她和宫曜凰抛弃形象的奔放表演甚为满意,还邀请他们下次番国情人节上去表演一段,她面子里子彻底丢光了,现在只能站在宫门口唱空城计. 她家小侄儿把她带到宫门口,玩神秘丢下一句“在这里等小王”就跑开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不是说好要一起回下榻的府邸么?把她小婶婶一个人三条狗丢在这异国宫廷大门口好么?脚都被他踩肿了,他竟然不负责任趁机落跑. 几盏烛光宫灯在她身边摇曳,她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不知道爹爹夫君有没有好好吃饭,番国已经这么冷了,临阳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雪,没有她在,他会不会赖床错过早朝时间,唔…好想他. “啼嗒啼嗒啼嗒” 一阵规律的马蹄声从黑幕里透出来,异国他乡让她的警惕性提高,她立刻让三花挡在她前面,竖起眉头要看清来者何人. 一只马蹄踏入宫灯的照射范围,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似乎不相信眼前这幕她肖想了不知多少年梦幻的画面,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英姿勃勃地立在自己面前,而那马背上的宫曜凰正一手拽住缰绳,一面略有微躁地朝她伸出手来. 她彷佛遭雷噼过似地呆站在宫门口的阶梯上,对眼前直接刺激大脑的梦幻画面直接击中,万劫不复,肝脑涂地,死不足惜地勐咽唾沫. 他见她不动,不耐烦地皱了眉头,动了动手指,发出一声闷闷的“恩”声,示意她快点识相地把手给他,他对这等肉麻恶心又蠢货的姿势实在没耐性维持多久. “你…在干吗?”他那副“我好呆,我是蠢货”的自厌表情,让她觉得他蛮可怜的,既然欣赏不来这么梦幻的画面,干吗故意做给她看呀,害她觉得她头上的红杏又要茁壮成长了. “你还问小王在干吗?还不都是你这个蠢货害的!” “耶?” “你最好不要告诉小王,你完全忘记那天打马吊时,你说你中意这种蠢货德行的男人!” “……” “手给我.” “可是…哇!” 可是后面的话不必说了,因为她已经被拎上雪驹的背,被他放置在自己怀里,调整好她的坐姿,让她面对着他,背对着前方坐着,她的视线只剩下他铁灰泛红的衣领和略略透出的胸口,抬首是他线条华丽的锁骨,低头…噗…那个部位更不能看…要命了,请问她要把视线放在哪里呀… 她斜低着头,看着跟着马儿一阵小跑的三朵花,再抬首看着他削尖的下巴和微吐喉结的脖口,这莫非是对已婚妇女的诱惑考验么?要不要这么严酷啊,她的小侄子摇身一变走上白马良人的不归路? 四周安静的吓人,她被他一手贴上背,往自己怀里压,路在脚下向后移去,她觉得受不了此刻的静谧,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 “这就是要跟奔宵交配的雪驹哦,嘿嘿嘿嘿…好听话好听话.不知道它们俩奔放整个通宵的样子会怎样哦,嘿嘿嘿嘿…” “你闭嘴.”他正在享受此刻安宁的时候,她罗嗦什么东西. “……”她在找话题打破尴尬耶,不领情还叫她闭嘴, “呀,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耶,原来你也没吃饱哦,嘿嘿嘿嘿,他们的菜好难吃对不对.” “叫你闭嘴.” “我带来了好多零食呀,等下到了会所,分你吃,哦哦哦,老爷还帮我塞了面条,回去下面吃好了,我下面很赞的,我家老爷也……” “你再不闭嘴,小王马上让你家老爷带绿帽子.” “啪”她急忙用双手捂住口,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噪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双手封口的她,轻轻一笑,舔唇道: “恩,把嘴儿捂好,不准打开,再被看到你在小王怀里打开嘴巴,就全当你是在邀请小王到你嘴里乐一乐.” “唔唔唔!!”你就这么虐待我吧,等我回去告状! “你说什么?”他故作听不懂地低首挑眉. “唔唔唔!!”在骂你是混蛋,竟然这么辜负叔叔之托,虐待小婶婶. “有种把手拿下来对小王大声吠,没出息的女人.”他瞧着她自封嘴巴不敢打开的滑稽样,挑起她的下巴故意刺道. “唔唔唔!!”我才不要把手拿下来,哼,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你奈我何? “你说什么?叫小王亲亲你?” “唔唔唔!!!!”她才没有,他不要污蔑她的小清白呀! “好,小王依你了!” “唔唔唔!!!” 两片唇落在她的手指上,滚烫烫地泛起她的烧意,呼吸间吐露出的湿气惹来几许氤氲,他的眸儿餍足地半咪,让她不觉想起自家老爷被挑弄后的模样,一阵湿漉从她手背挑弄起来,那舌尖顶住她的指缝,似在叫她让条小道后门给他探入,敏感的指缝里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她心痒难耐,那软舌顽皮似地在她的指缝里来回穿插,逗弄出她酥麻的感觉,突得,那舌尖不再满足戏弄她的手指,而是使了力道直接冲破那指缝的组碍,带着几分挑逗碰触到她隐蔽在后紧闭的唇,他就着那双多此一举想要隔绝他的双手,依旧心满意足地碰触到了他想要的部位,这回不论是她的手还是唇都该记得他唇舌的触感了. 饭团探书 “舒服吗?”他哑然问道. “……唔唔唔…”她究竟是有多没用啊,用手档着还能被人调戏到. “看来,很舒服?” “……” “十九叔这顶帽子买得真是适合你,小红杏,哈哈哈…” “……”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手绝对不要拿下来,不是阻挡嘴巴,而是当着她丢的所剩无几的脸,呜… 87、第八十九章 于是, 讨论淫书的地点转换, 小如意遵守承诺,带着两个饿了几天没吃着好玩意的孩子吃吃番土宵夜. 那宫里的烤全羊,太过讲究火候营养, 根本不带劲,真正的烤全羊就该用黑粗炭烤得皮焦肉粗, 撒着盐巴孜然,在肉焦时喷上番国的葡萄酒酿, 那些多余的香料只能配出些怪味, 原汁原味最好!将烤好的羊肉切了片,配上特制的囊装面皮,裹上淋了滚油的生菜, 那一口咬下去, 才叫鲜香味酥,美哉妙哉. 将手里包好的羊肉卷递给两个中原土包子, 小如意骄傲地指了指身后那个拿着那锯刀却能将羊肉切的精细纷飞的大汉道: “瞧见没, 这回知道咱们番土也有好吃的了吧!这才叫真工夫,真美味,宫里的那些个玩意是什么呀,还拿来招待中原人,真是寒碜人, 我们王上都是被你们中原的家伙给带坏了,总想学什么礼仪之帮,我就不明白了, 蛮夷有何不好,什么东西都是原汁原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肉就要用锯子锯下来才好吃,用宫里发明的那什么小刀割啊割,割到猴年马月,肉都凉了!吃吃吃,这玩意要趁热吃,可不能凉了.” 看着小如意介绍自己家乡的美食如此口沫横飞,宫曜凰与龙小花对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肉卷咬下一口,顿时鲜汁飞流,肉香满口,蔬菜爽口易嚼不带涩,肉感嫩滑香绵饶满舌,还有那面皮,被浇了汤汁,饱涨酥嫩回味浓郁. 龙小花三口两口把手里的肉卷吃下,拍了拍肚子又接过烤得油滋滋的羊肉串儿,饮下装在囊袋里葡萄酒酿,跟在小如意身后看这非比宫廷里的番国,一条街全是吆喝声和栽歌载物的异域风情,随处可见一群人围着一簇篝火尽情地跳番舞,吹吹打打的乐器没有宫廷里有规律,那些人舞步也谈不上标准,但是却让人觉得极为自然,最最重要的是… “耶!原来,番国不是全部都是大胸女呀!” 也有长的普通的姑娘,平凡地笑着,不起眼地和身边的家人朋友闹着,跟心上人跳着对舞. 小如意回头白了她一眼,嘲弄她的少见多怪: “谁规定了咱们番国就只能出奶牛了,一个国家不都是什么人都有,我去中原时,看见的环肥燕瘦可是不少.” “可是,我们进城那天,明明全城都是……” “傻瓜,那是番王在作戏而已.”走在最后的宫曜凰嗤声道,哪个国家的君王也是要面子的,不把这谱儿摆大了,就让人瞧扁了,壮男美女,栽歌载舞,四海升平,就跟外使来临阳一样,寻常老百姓那一天都要禁足在家,只有被选上的才能出来做戏,这只是每个在位者耍的小小手段而已,大家心里都是心照不宣的. 只是… 他略有深意地朝走在前头的小如意看去,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怕不是淫书作者这么简单,想他们的下榻的府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随进随出,而她又对宫廷食材和宫廷表面礼仪了若指掌,他只知晓白风宁的生父是中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娘亲是番人,但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并不清楚. 他睨了眸光正在探究白池如意,余光一扫,却见龙小花那个冒失鬼专心地啃着肉串,并未看清前面有个大汉直直地撞过来,她被那肉墙不留神地一撞,整个人被撞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怔了神看着面前如山的大汉,他因思量心事并未快速跟上,顿时心一急,脚一蹬飞身到她身边. 她捂着屁股从地上站起身,却也知道是自己走路没看路,于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憨笑道: “对…对不起,我吃得太专心了,一时间没看清路.” 那大汉一听龙小花说话,眉头一皱,立刻嚷开了,哇啦啦的大嗓门似乎对她很是不满,对着她口沫横飞地乱吼,她却一句也听不懂他口里的番语,她被骂得歪着脑袋毫不明白,可站在一边的宫曜凰却因从小学过番语,听满了大概… 他的话真是刺耳… “哪里来的中原小杂种,他娘的,竟然跑到咱们番土来撒野,竟然敢对本大爷说什么中原话,不会说番语就给我滚回中原去!这是咱们番土的地盘,谁准你这中原小杂种来撒野的!” 那大汉说罢,一个巴掌就要噼下来,龙小花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挨打,顿时呆住, 宫曜凰一眯眼,一把将她拉过,护在身后,抬手接下一掌,他薄唇紧抿,眸光喷出寒意,可他只能勉强听懂番语,并不懂怎么骂回去.这就是上位者为何要在迎外使时管束族人,就是有这样口无遮拦的蠢货,这才惹出事端来. “他娘的,现在咱们这是怎么了,竟然走在大街上到处都碰中原杂种,真以为你们那什么美人狗屁娘娘嫁到给咱们王上就把咱们番土当自己的地盘了,带着你们的破鞋娘娘给大爷滚回你们中原去!” “……” “当年王上怎么就迷了心窍,把粮借给这些中原杂种,饿死他们最好了,你们以为对咱们王上玩什么美人记就能侵占咱们土地吗?呸,破鞋生的野种还想当太子,你们中原的狗皇帝真是如意算盘打得精,连老婆都能不要,孬种啊!大家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中原人是够孬的,这次还想跟咱们攀亲戚关系,派那什么娘娘的外甥来谈和议.” “就是就是,都怪那中原妃子嫁进宫后,王上就迷了心窍,又是迁都,又是重用汉吏,竟然还让学堂教汉文!考官竟然还要考汉文?呸!要老子说,汉文就是个屁,鬼才要学呢!” 龙小花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围堵过来,抓紧了面前宫曜凰的手臂,这才发现他绷紧了拳头,咬紧了牙根,彷佛在忍耐着什么: “他们做什么都围过来呀,小曜,他们…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还笑我们?我道过歉了呀,我明明道歉了.” “……你站远些.”他眯了眯眼,手往腰带上的软剑一摸,指儿一扣剑柄,蓄势正要拔剑,却被一只手阻挡住他的动作,他不悦地抬头一看,见那白池如意一手推住他的剑,一面笑着同那番人用番语交流道. “我说大块头,你不识字吗?不识字的话,我池如意不介意陪你去布告栏那儿看看,王上亲发,自签和议日起,谁无故挑起与中原人的事端,满门抄斩.” “池…池如意?” “哟,认得我,认得我就好,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间谍狗儿呢,尽知道给咱们番人丢脸!哼,莫非是你儿子学不好汉语,考不上官,让你在这发牢骚?那就快些滚回家多读读书,中原人有就句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考不上官,怪的是你这个做老爹的教不好儿子,竟然敢怪王上?你吃的熊心豹子胆了吗?” 那大汉顿时一蔫,身形一低,作势就要熘,却被宫曜凰快一步脚抓住他的手肘向回一拉,那大汉本就仗着自己番人血统人高马大,以为这中原男人根本不是对手,哪知这手一被钳制却根本动弹不得,再迎向他满是杀机的眼眸更是冷汗直流. 宫曜凰瞳色一深,垂下眼帘看着地上的尘土,低语道: “喂,写淫书的,麻烦帮我翻译句话给这混帐.” “唉?什么话?” “四年.” “……” “给小王四年时间,小王定还了借你们番土的粮,倒时候互不拖欠!” 这一回,龙小花听懂了,也大致明白了那些番人的话,她抿了抿唇,看住宫曜凰的表情,她知道,那是男人壮志未酬的不甘心,以及被人辱及国格的怒火,这种不甘心的怒火她在爹爹夫君身上也闻到过,他整理国库时凶狠的样子,那不是奸臣不是纨绔子弟,而是生生的怒火万丈,为自己的国家不成器,为自己的不成器,正因为恨透了所谓的这不成器,所以,他才会对她的不成器如此头大又严苛,束手无策却又不能放手不理. 怕她出事. 四个字的理由拒绝她来番土,她以为他只是担心她吃不惯,住不好,他其实是不想她面对这等难堪吗? 龙小花低着脑袋跟在小如意身后,不敢抬头再看疾步飞走在前方的宫曜凰,他彷佛泄愤似地快速挪着脚步,恨透了方才那块被嘲弄的地方. 小如意推了推龙小花,示意她上去安慰一下自己的男角儿,她却摇了摇头,理不清自己一肚子的乱麻,因为她有一块玉玺,且不论是真是假,她将它藏在床铺底下,让三朵花日夜镇守,如果真的是一块玉玺,为什么皇帝公公要把它交给她呢?而她要把它交给谁呢?爹爹夫君?还是小侄儿?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本想带你们见识番土美食的,没想到碰到这种败类,扫了大家的兴,我…我请客,我做东,我们继续吃下一摊好不好?” 宫曜凰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向白池如意: “写淫书的,你是谁?为何那人听到你的名字就呆住了?” “我?我不重要的啦.” “你说是不说?” “好好好,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说便是.”白池如意打了个哈欠,将还在一边思量什么的龙小花抓来档在自己前头, “哎呀,你知道的,皇宫内院嘛,皇帝搞点什么小情人,很正常的,那早年番汉不通婚,生的孩子更是天理不容要做掉的,我爹,就是现在番王的老爹就把我抱出宫养啦,所以我才大气粗没人惹我罢了.” “……” “所以嘛,我说这个血统观念要不得,可老百姓根深蒂固了,改不了,别说你们中原没有像刚才那种歧视番土的败类,番汉和平共处的构想,在你们当今圣上手上是没指望了,端看你们下个皇帝能不能有所作为,改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成见.”两个民族若要和平融合共处且各自保持自己的风格,上位者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到处都有那种坚持一己最高的白痴,但那势必要被融合的潮流所吞闭. 宫曜凰不语,但眸有深意,看向边际无星的夜空. 小如意轻笑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复又说道: “不过,应付这种状况我是有经验了,你和晓乙真不愧是叔侄,长得像也就罢了,连说话架势那般相似.” 宫曜凰被这话刺得一窒,转头眯眼看向正抬头望天想着那日情景的白池如意,见她对龙小花笑道: “你知道你爹爹是怎得让我家小风宁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吗?” 龙小花一呆,轻轻摇了摇头,她家爹爹几乎不同他说自己的过往,对自己的身世更是绝口不提. “他在你家客栈做大当家的时候,不是经常在外做生意吗?就是一日,也是这等状况,有人辱骂他远嫁的母妃还有中原人,他当时那个眼神跟你家小侄子如出一辙,阴郁摄人,好吓人的.” “……”原来他在外头吃的苦,受的委屈有这么多,她却一句也没有听他提过,他的抱怨也好,倾诉也好,说要宠人的人,却根本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那要怎么宠下去,以为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女人味,其实根本是她不够懂人的心思,根本不知道爹爹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最可爱的就是,他们连撩狠话的台词都一样!我还记得小风宁同我说,当晓乙说出那句话时,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大有可为,选他做主子准没错了.” “他说了什么?”这句话,是宫曜凰问的,他眉头紧皱着,语气低郁. “两年.”白池如意伸出两指,学着龙晓乙当年撩狠话的姿势, “给我两年,我定还了借你们番土的粮,连本带息,颗粒不少.” 宫曜凰凤目一眯,讥讽的笑意流出: “他倒是比小王还猖狂,两年?还连本带息?哼,他回京查看过户部帐目就知道自己在痴人说疯话了.” 就算他龙晓乙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两年时间内补了户部赤字的大窟窿,还要腾出钱粮还给番国,连本带息?谈何容易,除非他去抢粮食.而且皇爷爷究竟是把这江山交给他那亏空国库的皇子,还是给他重兵在握和议在身的孙儿还很难说呢,他说过,他不要做谁人的影子,他不是十九殿下的代替品,绝然不是!皇爷爷并没有把他当代替品…并没有! bidige.com 他加快了脚步,往府邸里赶,彷佛要急着证明什么,脚才踏上府邸的阶梯,便看见他安排在京城传信使跪在大门口,看见他来后勐磕着头. “曜小王爷,曜小王爷,大事不好了!” “可是京中发生什么事?快说!” “回…回小王爷的话,圣…圣上…圣上他懒!” “……”宫曜凰垂在两侧的手一颤,又骤然握紧. “曜小王爷,您快回京吧!这京里没您可要乱了,那暄王爷封锁了圣上驾崩的消息,根本不让人传话给您,下官是费了好大劲才将话带到,这路上就耽搁了时间,只怕您回京,那暄王爷便要狼子野心,一手遮天,夺嫡篡位了!” 88、第九十章 宫曜凰来不及消化这惊天的消息就被番王连夜派人招入宫中. 龙小花惊恐地拉住小如意, 将她拖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将三朵花镇守的黑色大包袱拖了出来,左一层右一层地将那密封的包袱拆开了包袱, 在差点惊叫出来的小如意面前亮出了那枚翠绿通透的玉章. “你!”小如意“咻”得站了起来,她自然不会不认得眼前这能左右中土大地的印章是什么. “嘘!”龙小花一把捂上她的嘴巴,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车上,我从临阳到这里, 我不敢跟人说, 我……” 小如意灰瞳一转,想到自家儿子托无忧带来的信,顿下有了眉目: “晓乙的爹果然够混蛋的!临死还要作怪一下.” “唉?这管皇帝公公什么事啊?” “你是猪哇, 你还没明白过来, 他在陷害你吗?” “陷…陷害我?” “这玉玺是要交给下届国主的,他没有公开将玉玺赐于任何人, 你要怎么解释这玩意会出现在你手里!” “你的意思是…” “除非你居心叵测将玉玺偷出!”小如意一咬唇, 眉心一皱, “而且,没有玉玺,晓乙在京根本不能登基,最重要的是……他如果登基, 你就死定了!” “我?” “废话,他的正妻擅自将玉玺带入邻国,大有私通之意, 就算他是皇帝也没法子救你,他一旦即位,别人一见他手无玉玺,第一个要办的,必然是你,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你以为晓乙身为监国为何不立刻即位,还要封锁他过世的消息.”在龙椅和女人中间选一个,这个老皇帝比她这淫书作者还要狗血,晓乙若即非要有玉玺不可,这个丫头必定难逃关系. “……” 立一功,够用一辈子,她的想法竟然这么简单,以为自己能帮到他,没想到竟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那我可不可以将这玉玺丢给别人?” “交给别人?你的小侄子?”小如意嗤笑一声, “持有玉玺的合法继承者,就有资格继承王位,如若你觉得他是比你爹爹更适合当你们中原皇帝的人选,你是可以把玉玺丢给他,落个清闲没错.” “……” 皇帝…那是个什么东西,她刚被一个皇帝莫名其妙地陷害了,她信他,因为他是爹爹夫君的父亲,为人父母都该对自家孩子百般疼爱,所以她不疑有他地答应来番土,却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他曾经陷她爹爹于不义,把国库漏洞罪责骂名推给别人,难道要她的爹爹也去当这样的人吗? 小如意澹瞥了她一眼,轻开了口澹道: “丫头,我家儿子一直不肯对你把话说明,以为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但我瞧你这般懵懂,怕是想一辈子也想不透,挑明了说吧,你家爹爹若是当了皇帝,他便不是龙晓乙了,你得离他离得远远的,听明白了?” “什么呀,他是我爹爹,我再也不爬开他身边了,我知道我一直拖后腿,没什么用,给他添麻烦,但是他不会不要我的,就算是皇帝又怎样.” “哦?就算他有一天,他拿你换粮食?为了他皇帝的尊严陷害自己的孩子?”小如意深灰的眸光略过她紧忍眼泪的脸, “你该见过了吧?那位中原来的暄妃,这就是当年中原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龙晓乙的亲生母妃,只为换几万石粮食,她便收拾包袱,被推来另外一个国家,填充另一个男人的后宫.” “……” “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心里又在想,是我们王上真心恋慕上暄妃,所以才纳她入宫?丫头,书里的故事真真假假,只为求人多看一眼,只要有人卖,不论多夸张也势必有人肯写,可你真以为世界上有那为一个女人丢掉后宫,抛掉江山的蠢皇帝么?哼,若是有,你便压根见不到龙晓乙了.”她轻轻一笑,接着澹道, “暄妃最夺目的不是漂亮柔媚,而是她得尽中原皇帝的专宠,十年前,你们国主扬言要为她搭建另一座皇宫,只为留她独自一人在那宫殿里,可以不再和其她女人同在后宫争宠,可是宫殿未起,东窗事发,财政崩裂,十九皇子手掌国库却无力回天,导致我们王上趁机逼兵进犯,强要他将暄妃嫁入番国,对男人来说,最过羞辱的莫过于夺妻之疼,对中原来说,这无疑是对番土称臣,这么大的黑锅要谁来背,皇帝无错,圣上无误,所以,十九皇子只得咬下这口黄连,远走边境.” 龙小花怔怔地听着这彷佛<当今时事>上才有的东西,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那片语中的十九殿下让她心窝一揪,这就是她能在街边随手捡到一个把算盘打的如此精的皇子的原因,那彷佛笑话似的背后,她的爹爹该是有多不甘心,多委屈,被莫须有地降罪,母妃被远嫁,而她却毫不懂事,不知所谓地拖住他的后腿,他想要当皇帝吧,说是报复也好,解救母妃也好,他心头的火儿该是怎样也灭不下去. “丫头,你别听岔了,我告诉你这段过往,只是得让你知道,这皇帝的身边沾不得,皇帝的宠更是靠不得,这就是晓乙为何打从一开始就要推你出门的原因.” 因为皇帝的宠爱代表的意义和爹爹对女儿的疼惜是天壤之别.因为暄妃就是被这宠给惹出大祸,他心有余悸,因为他的身边站不得他在意的人,若依着龙晓乙的性子,非把这朵红杏给宠上天去不可,他若真的只要她这一朵杏花,她只能遭更大的罪. 中原的皇帝是过来人,他自然明白这必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先晓乙一步替他做了决定,把这株红杏送出国去,按上一个罪名,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再回不来自己儿子身边,那么说来… 他该是决定把皇位传给龙晓乙了吗?所以才替晓乙扫平一切继位的障碍,送走龙小花,还故意把自己也有能力继位的小皇孙支出国境,好个高招,如此一来,就算小侄儿有千般不愿,也没办法赶回京城制造动乱,但…那个会说出“四年之内必还粮”的家伙应该不会好讲话才对. 白池如意皱了皱眉心,却见龙小花并没言语,只是歪过头去看向窗外已深垂下来的夜色. 同一幕夜色配着残月笼罩着番国皇宫,宫曜凰透过虚掩的檀木窗满怀心思地看向那轮悬挂高处的残月. “曜小王爷,孤王的提议如何,你倒是答个话啊?” 宫曜凰抿唇不语,视线低垂在地面的红毯上,那番王见他若有所思,澹笑一声,复又轻语道: “孤王知晓,你与你皇爷爷感情深厚,他突然过身,你心有伤感,但做大事者,岂可一直缅怀感伤,生老病死皆乃天意,但谁王谁寇可不是由天说了算,更不是由逝者说了算的.”他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那搁在桌桉上的中原急报密涵,继续道, “难道,你真甘心让你那十九叔篡位继承大同?或者…他根本不是篡位,而是你皇爷爷有心将那位置传于他,这才把你支来番国,好让你无力回天?” 宫曜凰紧咬下唇,手儿一紧,却是并不言语. “本来孤王也不打算插手你们中土之事,想着曜小王爷与你皇爷爷感情深厚,那把龙椅迟早是你的,可现下这情景对你我来说都不乐观,虽然孤王并不知晓暄王爷为何将先皇已过之事密而不发,但他的心思歹毒你我都知,中土那边来报,宫廷御医已宣告你皇爷爷是服用我异域毒药而死,在我俩和谈在即之时,孤王找人毒杀你已不久日的皇爷爷?你信吗?”番王眼眸一转,看向依旧不发一语的宫曜凰 “……” “分明是他设计毒杀你皇爷爷,想让我俩和谈崩溃,并且以此为战由,掀起战祸,让你深陷敌国,惹上杀身之祸.” 宫曜凰深吸下一口浊重的气息,启唇,只丢出几个字眼: “为何是小王?” “哼,以暄王爷与孤王的关系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为了两国和平邦交,不起战端,所以,孤王决意要扶你上台.” 宫曜凰星眸微动,却依然不置可否,静待那番王将话说完. “当然,既要帮你,你就得让孤王省心,联姻是最好的办法,孤王的公主自然不会辱没了你,你那心底的姑娘,还望你在心里多藏一会,待手握江山,再谈美人可好?” “……” “曜小王爷,你要知道,你若拒绝孤王的联姻,再加被暄王爷挑唆起的毒药一事,番土与中原的和谈就此崩溃,两国边境将永无宁日,战乱必起.”番王眼色稍敛,续道, “而你曜小王爷所有的才智抱负将全部付诸东流.” 宫曜凰只记得自己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话,脑袋里的嗡嗡声还在回荡着那传信使的话,皇爷爷过身了. 再抬首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下榻的府邸前呆立了好一阵. 依稀记得离京前,恩师曾这样对他说,圣上此番重用他,若他能一举拿下和议,与番帮永结邦交,那皇位便注定是他曜小王爷的,他当时回以一笑,脑海里想的却是希望在开春前回京,赶在他的皇爷爷寿诞前送他和议签成这份大礼. 他的皇爷爷年事已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未知数,他们心里都有数.他自小被带入宫中,身边最亲的人不是爹娘,而是爷爷,尽管没人用心护他,却也算得天独厚,他从未想过皇爷爷为何这般疼宠自己,直到遇上白风宁,他用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说他见过某个人便会知晓. 这份得天独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什么飘忽的祖孙情,他不过是众多皇孙中的其中一个,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从长相到性子都像透了那个在十年前闯下滔天大祸的十九皇子. “你在同小王说笑话么?小王会像那个不成气候的浪荡子?” 他斩钉截铁地回话犹如在耳,却在见到龙晓乙第一面时就动摇了,他不理解为何皇爷爷会对龙晓乙的予取予求,不理解为何皇爷爷会在这种时刻派他离家,最最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何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早就计划好要撵他出京,只为替龙晓乙争取继位时间吗? 他难道彻头彻尾只是别人的影子而已吗? 他跨步走进院内,只见某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房内钻出来,她四下打探过后,蹬着两只脚就移向府门口,她一路向后看并没有注意前面突然多出来的人影,被他伸手一捞,放进自己势力范围,还不待她有任何反应就将她迎面抱入怀里,脸庞越过她的肩窝,就那么顺理成章地把全身的重量全部挂在她身上. “去哪?”他追问,因为她的样子像是要落跑,丢下他一个人. “我我……随便出来散散步呀!”她随口应答,却觉自己肩上一重,狐疑地拍了拍他, “你怎么了?那个番王叫你过去,他欺负你了吗?”她的小侄子被欺负了,她这个小婶婶的是不是该给点安慰呀?而且…皇帝公公归天,他这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小侄儿一定很难过. “哦…还以为连你也要丢开我呢.” “……” “你身子僵了一下,恩?难道你是真的想背着我连夜逃跑?”他故意调笑道,提起唇,看向她, “你要逃到哪里去?一个人回临阳找我十九叔吗?” “……我…” “你不会的,对吧?”他悠然地勾起唇,笑得真假半搀,让她彻底摸不着头脑,彷佛眼前不是那个一直很好讲话,可以一起胡闹的小侄儿,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忘了吗?” 她随口的戏言,她早已忘却到九霄云外,他却记忆犹新,在这关键时刻拿出来勾引她,他不能放她再落跑,若之前的戏言戏行,让她觉得他是可以随时放手,乖乖做她小侄儿,那此刻,他已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还被自己抱在怀里,存在着,散发着一些暖度. 龙小花觉得挂自己身上的宫曜凰在发抖,他抖得很厉害,似被冻僵了般为了温暖死搂住她,她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只得踮了踮脚尖,张开了双臂想多搂住他一些,至少让他不要弯身得如此辛苦,大概是她的谎话让她觉得愧疚吧,她总是到处说大话,却什么也做不到,她分明就是想丢开他,什么都不管地逃跑,因为她带着一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玉玺. 她的深抱让宫曜凰一僵,把这当作邀约,好似她对他承诺了什么,他稍稍退出她的怀抱,顿住,视线一低移向她干涩的唇,侧过颜就要倾身碰上,他黑瞳略微一抬,却见她并未合眼,透过她的眸子倒影出的自己似他又不似他,抽掉些嚣张,磨掉些自信后那倒影更加像那人,让他厌恶不堪,他奋力将她推开了去,绷紧了唇部线条,低沉地发出呵斥. “为什么每个人都把小王当影子,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透过小王看那家伙,就没人可以看到小王吗?” “……” “你也好,皇爷爷也好,反正从头到尾,都只是把小王当成那家伙的影子罢了!” “啪” 他重重地将她推开,她一个踉跄,从罗裙里掉出一快硬物,重重地砸在地上,胡乱包扎的布包条儿挂在那硬方物之上,那翠绿的通体从黑布条中印着月色透出晶莹的光泽,直刺向宫曜凰的黑眸. 他自然不会陌生那是什么东西. 玉玺… 那是玉玺…身为一国之君的证明. 龙小花吓呆了,她动弹不得,她怯怯地看向宫曜凰,却见他只是澹澹地看住那枚玉玺,并没有弯身去捡,彷佛那不过是一快没价值的破石头,他掉转回视线看住她,唇线一动:“小王问你,你希望把它交给谁?我?还是龙晓乙?” 她被他的直截了当给怔住,抿了抿唇,想要伸手拉他.少了几份桀骜不逊,他看着她的神情带着几分责备和期许,不是皇爷爷也好,明知道她的选择根本无用,但只要她给个微不足道的肯定,他也觉得很满足. 他想错了,他现在这个模样一点也不像爹爹夫君,却是像透了曾经在桐溪城被爹爹抛下的她,他们做很多事,只是想要换来一句夸奖和肯定,不同的是,他很优秀,他能把事情做得很漂亮,而她却是烂泥不上墙,只能把事情弄砸了.长辈们严苛,根深蒂固的观念搁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永远长不大,是孩子.如果从一开始就被认为他们不如某人,那么就算努力一辈子,他们也赶不上去. 讨厌攀比,讨厌被拿出来去跟任何人比较,讨厌他们越过自己看到的是别人,想要做事情证明自己,却总猜度不透那些大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宠爱也好,包容也好,纵容也好,他们给的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为何从不过问他们,老是擅自替他们做决定.就算他们真的够不上那期许和要求,难道这份努力也换不来一句赞许吗? “小曜,”她哑着嗓子,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为自己决定道, “我们一起逃跑!” “逃到哪里去?” “我们先逃回桐溪再做打算,那里是我的地盘,我是大龙门客栈的老板娘,我罩你呀!” 他澹澹一笑,看向她拉住他的手,她是唯一没有背弃誓言,在最后关头也没有抛下他的人,就算提出的建议那么蹩脚,却让他着实心头暖起来: “你别傻了,如果我一走,中土和番帮必会开战,桐溪城就是第一战场.”而且,以番王对中土情报了如指掌就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走的出新平城,不是帮手就是人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这也是皇爷爷谴他出京时,就为他定好的两条路,两条绝路. “那怎么办?我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不会被做掉吗?” “……如若小王娶个番帮公主就可以.” “小曜,不要跟大胸公主成亲,那样好狗血,好桥段,我会鄙视你的,会严肃会正经地嫌弃你的,第一男角儿不能那样的,还有你忘记了吗?雪驹,你不是还想让雪驹和奔宵奔放整个通宵吗?老爷已经答应你了呀!”那只扯上他袖口的手并不死心,死死地拽住他,她声线不稳,酸熘熘得几乎触动他心头那根软绵绵的弦. 可府门外兵士的整齐的脚步踏地声传了进来,宫曜凰眉心一锁,侧目看向身后,抬手拨开钳制住自己的手,她是自己的软勒,就该离的远些,那软语呼唤的小名让他不知所措,他旋身走向那颗玉玺,弯身将它一把抓在手心里,再幽幽地看住搞不清状况的龙小花: “小王不想再期待任何人了,既然他不肯给我,觉得我不如龙晓乙够格,我就自己抢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他虽是什么都没番王说出口,但却先低了头,他的不甘心钻进胸口叫嚣着要释放出来,而且…他有不得不应承的理由……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抬首转身,看向正被领头的番兵打开的府门,那番兵一跪身,拱拳对宫曜凰叩首道: “属下奉王上命令扣押暄王爷正妻于内宫.” 宫曜凰充耳未闻,只是任由抓着自己袖口的爪儿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但番王最后的话语翻荡在他的脑海里:“你若应承孤王,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女娃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孤王大可利用她暄王妃之名押她上前线做人质.” 龙小花被番兵不客气地丢进了永无天日的天牢里,稻草铺盖的阴暗牢房透着凉飕飕的阴风,值得庆幸的是,她住的牢房是个不错的单人间,她独自享用,有床有桌,地板还算干净,就连铺上的稻草还有人每天来换新鲜货色,可她完全不能因为自己是个上等牢犯就知足.最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们每天给我换稻草,不给我换菜色呀!你们的菜好难吃呀!”她两手扒住牢笼铁秆,把脑袋伸出去大嚷道, “小曜,救命哇,他们虐待我呀,他们虐待你家小婶婶呀,他们不给我饭吃,只给我稻草啃,还哼我呀!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是变态呀!” 守卫的士兵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这位破坏两国和平的皇子的老婆,厌恶地同时对她一哼: “你才是变态,你跟你家那个混蛋王爷都是变态!竟然污蔑我们王上派人毒杀你们中土皇帝,真是无耻!” “你们凭什么骂我家老爷,令堂的,令尊的,令慈的!你们番王才无耻呢,把我关起来威胁我家小侄儿,还逼他跟你们破烂公主成亲,无耻无耻无耻!欺负良家妇女欺负弱小儿童防碍恋爱婚配交配自由的无耻之徒!” “臭娘们,你不要以为王上软禁你是不敢宰了你,竟然敢辱骂我们王上,你活腻味了?” “本来就是,你们番王逼良为娼,卑鄙无耻下流,我家小侄儿才不会喜欢你们的破烂公主哩!”她说罢,两手翻动眼皮,龇牙咧嘴地吐着舌头. “哈哈哈哈,真不知道那个暄王爷是不是恶人多做怪,怎么会娶这钟疯丫头,”那守卫手儿一挥,对着同伴用番语说着,再回头换成汉语轻蔑道, “喂,小丫头,听说你们中原皇帝家的辈分乱得一塌煳涂,我瞧你根本是看上自家小侄儿了吧,嗤,那也没用,他再过些时日就要同咱们公主大婚了,哪有心情来理你这个臭丫头,劝你还是把嘴巴放干净些,否则,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你们公主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我们公主可比你这臭丫头衬头多了,哼!” “最多比我这里大一点,那里翘一点,有多衬头哇!以胸侍人,等着被休吧!呸呸呸!”她摆出一脸唾弃,却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深呼吸了一口,把脑袋挤出了铁秆,向出口处大声呵道, “宫曜凰,你最好就那么狗血地去和你不喜欢的大胸女成亲吧,小婶婶鄙视你,小如意鄙视你,去你的第一男角儿!” 经过她扯破嗓子的呐喊,第二日,她的牢门口无故抬来了一块扁牌放置在她的笼边,上面写着: “凶勐动物,危险禽兽,缺乏管教,生人勿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苍劲的草书体,不可能是出自哪个番人之手,只有那个混蛋小王爷才能一笔一画扫的出来,配着那块牌匾,加之她一脸哀怨地杵在铁栏杆边泛白眼,惹来守卫的闷笑连连,她恨不得啃了那根生锈的铁杆子,夺门而出,就算四脚着地,龇牙咧嘴,动物也好,禽兽也好,只要能把那个高堂不在就拿自己婚姻大事乱开玩笑的小王爷叼回临阳去,让她家老爷代替高堂好好抽他一顿,让她彻底退化成三朵花一样也可以! 可是,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她却被关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叫叫嚷嚷的行为也被划分进禽兽乱吠的行列里,起初几个守卫哥哥还会跟她呛声,后来,只要看到小王爷提的牌匾,皆是一笑了之. 她渐渐烦躁起来,什么不想管了,那个没爱的小侄子就让他去娶大胸女吧,肚子饿的好难受,反正他都不管她死活,她做什么要惦记他!嗤,那些混蛋守卫拿来的饭菜又不合她的胃口,这个时候就是给她一碗清汤挂面,她能连碗都啃下去吧,唔…谁来给她一碗清汤挂面吧,她一定匍匐在他脚底下,亲吻他的脚指头,这种牢狱之日让她彻底了什么叫“自尊是个屁,有奶便是娘”的硬道理. 她躺在稻草床上,摸着肚子委屈地扁嘴巴,难怪爹爹说她怕她出事,她还以为出国来是好吃好玩好事不尽,结果,被他一语中的. “来吃吧.” “吃什么?我不要吃你们国家的饭菜,难吃!”她懒得起身,屁股对着铁秆子,对背后的食物完全没爱. “面.” “咻咻”她抽动着鼻子,一阵熟悉的麻油香拌着面香从背后幽幽地荡过来,她从床上勐得跳起来,转头看向搁在地上的大瓷碗,只见一碗料好味足色美的面条尽在眼前,漂浮的麻油小球如涟漪般开在汤面上,翠绿的青菜叶儿不似她煮出来的烂黄,绿油油地躺在泛着油香的面身上,那汤料浓郁,透出的酱汁纠缠着白面,让白面渡上一层暖和的蜜色. 她几乎是弹跳而起,冲向那铁秆子门口,抓起那碗面吃得很没涵养,发出“呼啦啦”的吸面声,暖入心肺,香油侵脾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难怪爹爹夫君当年为她一碗清汤挂面神魂颠倒心旷神怡,在自己最饿的时候,有人给自己东西吃,原来是这种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感觉. “先让我把面吃完再亲你的脚指头啊,呼啦啦…唔…我龙小花…咯,绝对不是光说不做的…咯…小人…”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动,并没有依她所言,把脚伸出去给她亲. “唔…好吃…唔…好好吃…呜…我想回家…呜哇哇哇哇!我再也不要出国了…呜!每个人都欺负我,就连臭侄儿都在欺负我!” “曜儿并不是欺负你,他是怕你被人欺负才写这牌匾.” 这牌匾虽然是让那些守卫觉得一笑而已,不要同她计较,但那句“不可亵玩”却摆明了是在罩她,宠物也好,禽兽也好,谁敢碰她一根头发,便是跟他曜小王爷过不去. 那赐面之人的声音悠然荡漾,让龙小花怔怔地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极美的容颜,柳眉媚瞳薄唇,最重要的是,这张极美的脸孔竟与爹爹夫君有八分像.她一身番人贵妇打扮,眼神柔和地盯住她,抬了抬下巴笑道, “快把面吃完,凉了不好吃.” “……哦…好!”她三口并做两口把面吃完,正要抬袖擦自己的油嘴,却被她体贴地递上来一块湿巾,她怯怯地接下手巾,不好意思地一笑,赶紧把嘴巴擦了去. 暄妃并没有多做停留,拿起她吃光的碗转身就要走出牢房,她一愣,急忙抬手扯住她的裙摆,急急地问道: “婆婆,你是我婆婆吧?” 暄妃回过头来低睨她一眼,声音不冷不热: “我不是,我只是看在曜儿是我亲妹之子的份上送些吃食给你.与你夫家并无关联.” “……可…可是你明明是我家老爷的…”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现在才七岁.”暄妃轻轻地收回自己的裙摆,那粉润的唇一抿,轻道, “算我劝你一句,你夫家的男人并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为保他们祖宗家业和自尊,他们并不会计较你是什么东西,什么都可以卖,什么都可以换,什么都可以谈,你同意,是你识大体,你不同意,便压着你点头,若不想落得和我一般下场,离他们远些.” “我只想问,那把青玉方算盘是不是你给我家老爷的?” “……我说过,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才刚刚开始学珠算而已.” “爹爹来找过你的,他来过,他被贬出京后,他就一直在番国找你,他想救你的,所以才会在桐溪落脚,所以我才能捡到他,你不要不认他.” “他们父子俩拿我买卖?我为何要认?若是你能离了这里,便离他远些,他若是上了那个位置,只会变得和他亲父一样,他们流着同样的皇家血脉,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名声做考量,不为其他人死活,他亲父对曜儿的父母冷眼已待,对我买卖利用,他则弑君篡位,手段阴毒,惹来战祸,我为何要认这样的人?” “爹爹他才不会杀皇帝公公,他连那么大的冤枉都替他背了,又怎么会杀自己亲爹,他从小就教我,长幼有序,尊卑有分,是我自己没用,学不好,但是爹爹他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被人冤枉的事呀!” “你被关在这里的时日,他已收整大军在桐溪城驻军屯兵了,若不是曜儿今日与公主完婚,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 ddxs.com 暄妃说罢,抬步急速走出天牢,徒留龙小花一人坐在稻草间,呆呆地透过那天牢里唯一一扇窗户,看向外头,天色又暗下来了,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丝竹之声在外头喧闹,她的小侄子成亲,却把她这做婶婶的关在天牢里,她好歹也算高堂一位,可为什么她就这么能扯后腿呀,跟不喜欢的女人成亲会很惨的. 番人的婚礼是不是也有红烛鞭炮,新娘要带盖头么?他是不是很狗血地在苦笑,掀盖头的时候,脑袋里想着的是别的女人,不过,他很喜欢大胸女,还鄙视她的小胸部,逼她吃木瓜长胸,如果真喜欢大胸的话,不是有很多现成的么?为什么还要特意来欺负她呀?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一个“一手无法掌握”的女人了,他会很笑得很得意吧?她中意白马良人,他就一脸嫌弃地带她骑白马,怕她被调戏就出家,他还踹门跑进来害她的头发变得很丑很难看,可是她没说她喜欢苦情戏的男角儿啊,她讨厌随便跟大胸女成亲的臭男角儿! “哎哟…肚子好疼…要命了,真令堂的狗血,难道我被婆婆毒杀,要客死他乡了?唔…我不要死,这样死掉好狗血,会被小如意鄙视的,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在闹自杀,哪有小侄儿成亲,小婶婶玩自杀的…唔…我没有…我不是…哎哟…肚子…好疼…爹爹…我一定要爬回你身边…爬回去…爬…” 龙小花在稻草上艰难地爬动着,一缕殷红的血流缓缓流出,她发出几声闷闷的哼,而后,趴地,不再有任何动弹地合了眼. 89、第九十一章 “小姐小姐, 小丁问你, 如果给你三个愿望,你要许什么呀?” “唔,一愿小如意永远有灵感, 二愿淫书大降价,三愿…” “等等等等一下, 小姐,你怎么一下就用掉所有的愿望, 还用的这么没前途呀, 你好歹也要把最后一个愿望留给白马良人吧!” 1200ksw.net “唔…可是白马良人迟早会找我的,不留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啦,我要把最后一个愿望也用掉, 嘿嘿嘿嘿, 三愿…唔…小丁,大当家穿过除黑色以外的衣服么?” “耶?大当家?他好象一直都喜欢穿黑色墨色伸手不见五指色的衫子耶.” “好!龙小花的第三个愿望, 让龙晓乙穿着纯白的衫子一脸别扭痛苦扭曲地出现在我面前!哈哈哈哈” “……你不如去求奔宵下个蛋来给你抱!大当家肯穿白衫, 除非小姐你发誓从此都和淫书绝缘,或者是你临死前的遗愿!” 恩,她的遗愿很奢侈嘛,龙晓乙穿白衫. 也对,除非她驾鹤西归, 否则,这般人间仙境,飘然出尘, 翩翩风度的造型是不会出现他身上的,所以,眼前那个吩咐守卫把牢门打开,再一脚踹开牢门走进来,曲膝倾下身,抬起手,在她的额前一探温,再移下掌一把罩住她的小肚子,瞪住她又是皱眉又是抿唇一脸心疼兮兮的模样,最后一把拎起晕呼呼的她横抱在胸前就要往外走的白衣男人不会是他… 她自下而上困难地睁开眼打量着那男人,紧抿的唇,娇好的下巴沿着蜿蜒的脖线,一瞬间鼻头一酸,沾着血迹的手儿搭上他洁白无暇的白衣领,有力无气地拉扯着,在他的胸前留到一道道血爪痕,嘴唇一颤: “你是来满足我遗愿的么?” 那男人先是一怔,随后低下头来迷茫地看向怀里的她,只见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故作悲情地开始交代着所谓的遗言: “我最后的话,你一定要帮我转达给他…我做梦也没想到,我家爹爹穿起白衣衫竟会这么拽这么飘这么有型,呜…就算是回光返照的做梦,我也好满足,死而无憾了.如果以后清明他来上坟时能为换上白衣衫来看我,我一定魂魄不去,常绕亲旁.” 她忍着全身泛起的痛处,感觉着血还在渗渗地流,沿着她的腿儿一滴一滴往下掉,砸在他洁白无垢的袍子上,炸开一朵朵血花,那毒药一定还在她肚子里翻江倒海,她再也不能承受这般痛苦,脑袋一歪,倒进他洁白的怀中,蹭了蹭,决定瞑目,却听那厚实的胸膛发出不能苟同的质问. “你的意思是,你做鬼都不放过我?” “唉?”她哪有那么坏,她是想变成小魂魄围绕在他身边,偶尔偷偷地瞄瞄他,摸摸他,亲亲他,舔舔他,吮吮他而已呀. “如果你当真痛经而死,我一定不会去给你上坟,因为太丢人了.” “痛…痛经?”她一愣,抬起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和他白衫上的红色痕迹, “难道这些都是……” “没想到你除了有尿床的坏习惯,还喜欢弄人一身葵水.” “噗!”她完全忘记这几天是她“好事降临”的日子了,自做多情地以为有人要毒杀她,还正经兮兮地交代什么狗屁遗言,他破天荒地穿着白衫来救她,她不够悲情女角儿也就算了,竟然还弄了一屁股血,呜,为什么她每次都要在爹爹夫君面前丢脸呀. “还有你这头是怎么回事?” “我的头?”她晃了晃有些昏的脑袋,眼儿一斜,倒抽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烫卷失败变成杂毛的鸟窝头正在她脑袋上摇晃着,她本来还企图以妖媚后天合成番女的姿态回到他的怀抱哩,这会却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呜… “好丑.”他再给她毫不留情地致命一击. “……”久别重逢的温情戏码寿终正寝. “白少主,既然王上准你把她带走,我们不会再抓她的,要不要给她换身衣裳,还有您自己…”守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惹来她更多的疑惑,这分明是她家爹爹,怎么变成白公子了?难道穿上白衣裳就非得把姓改了么? “对啊,您这身衣裳最好是换了,听说,男人沾了女人经血要倒大霉的!” “……这辈子最大的霉我已经倒过了,无妨.”他说罢,无视自己一身血污,低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开始施展红杏撒娇第一式的龙小花,她已牢牢地扣住他的腰身,亲昵地乱蹭,他收了力道,将她往怀里搂紧了几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似地拔腿就走. “爹爹,唔…我好痛…”她被颠簸地搂住,却还不忘对他诉苦, “你帮我抓的药都来不及吃,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了,呜,好不人道的臭牢房,都不顾及我们女人每个月都有不方便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要跟你回家,煮面给你吃,宠你,宠……” 被她宠得连白衣这种讨厌的东西都不得已挂身上了,还沾了一身葵水,还要宠他?能不能放过他,就这么算了? 怀里的声音变成呓语渐渐没了声息,她一脸血污地歪脸睡去,绵绵的呼吸喷在他的脏衫上,让他顿住了脚步,低首看向吃够苦头的家伙,唇儿一抿,拿出白风宁的令牌,急匆匆地出了宫.那些守卫并不熟这白公子究竟何人,只晓他算是王上的远方外甥,厮混中原已久,神龙见守不见尾,但总是一身白衣飘然出尘,唇有澹笑,谈吐雅然,当然,谁也没规定一个男人对着自家倒在血泊里的女人时还能唇有澹笑,谈吐雅然吧?所以,他由头到脚一袭让他不自在又厌恶的惨白衣衫,拿着白风宁的令牌却由头至尾都冰着一张脸,一副被欠银两的表情,对那些侍卫并未有好脸色. 谁也不知道,中土番国两军对峙前夜,敌军主帅曾偷龙转凤地熘进番国宫廷,直杀天牢,捞走了一个名不见经转葵水流满地痛经到昏迷的女娃儿. 半梦半醒间. 肚皮的冰凉透出一股麻人的涨痛,那地牢湿寒,加上龙小花完全忘记自己要大出血的事,不顾时宜地大吼大叫,上窜下跳,更让寒气郁结在体内,那揪出的蔓痛让她不得不发出难听又不满的哼唧. “别闹,不会有事的,过会就好.”自上而下的安慰让她扁住嘴儿更把自己送进他怀里. 颠簸的怀抱,快速倒退的路,肚子纠结的涨痛,她难听的哼唧,加上爹爹不太温柔体贴的安慰,和她初潮来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她还记得她十四岁初潮来时,把龙府折腾得如何翻天覆地,这位完全不知道葵水为何物的小姐,一早起来,看见自己床铺上一滩污血,吓得滚下床铺,带着一身血爬进大厅大叫“救命”,把正在翻帐目的他给彻底吓坏了,那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总是挂着奸笑坏笑邪笑的脸变了面色. 他脸色惨白地丢开帐本将她捞起,二话不说就往医馆跑,她却沿路当撒水车,血迹滴滴答答地全部蹭在他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袍上,因为是黑色,她看不真切,肚子的绞痛让她根本没去追究为什么黑心继母要焦急担忧地抱着她投医. “你是怕我升天了,没人给你虐待,所以才带我去看大夫的么?”她哆哆嗦嗦地推拒他, “唔…你好变态哇!” 他边跑边垂首看了她一眼,没在意她的胡语推拒,执意将她再度按进自己怀里:“别闹,不会有事的,过会就好.” 硬邦邦的言语带着软软的调子透着浓浓的不舍,像句咒语似得把她定住,小心窝没来由地被狠力一揪,透出一股肉麻兮兮的暖流让她彻底软倒在黑心继母的怀里,再也提不劲同他作对,那大概是她第一次乖乖听他的话吧. 如此生离死别感动人心,黑心继母与小可怜握手言和的悲剧时刻,气氛很忧郁,人物很投入,至少她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投入得露出那种忧心重重,忐忑不安的可爱表情,紧握住她血迹斑斑的爪子不敢放下,那呼吸浊重而深缓,彷佛一吸气就抽痛他的肺叶的感觉让她迷茫又爽快,她家继母耶,竟然能摆出这么男角儿的表情.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但唯一的缺陷是没有进入凄美状况的大夫在关键的时刻丢出来的诊断结果: “龙当家,这不是什么病,是龙小姐初潮来临而已,这说明龙小姐长大了,能嫁人,能伺候男人,也能做母亲了,呵呵…” “……你是说,她不是撞坏了哪里,而是…” “对,这是女儿家的喜事啊,当然,也是您龙当家的喜事,这个…你们不是成亲好多年了么?这回子不用再忍了,可以开动了.呵呵,这总忍着,对男人也不好嘛.” “……” “呱呱呱呱” 她听见一群乌鸦从窗外飞过,衬托着满室无语的安静. 他们的确是成亲好多年了,但也离缘了好多年,所以她理所当然他不会对她好,没良心地说他是黑心继母,忘记了自此之后为何每月来信时,小丁都会煮好红糖水灌给她喝,原来她的爹爹从老早老早开始就对她宠爱有加. 想起当时他被那大夫的话堵得无奈纠结又没辙的精彩表情,她还会窝在被窝里偷笑,那算是她家爹爹第一次破冰吧? 大龙门客栈 星野樱 硝烟弥漫,战火将起 一袭雪红相间的身影飘然出宫,龙晓乙的步子正要踏出宫门,只觉一阵寒风掠过,挂在宫门处的宫灯一阵摇曳,一匹雪白的马匹却先一步悠然地落下马蹄横在自己面前,斜拉下的黑影让他眯了眼略微抬首一望,只见已荣升番军副帅的宫曜凰一身铁红戎装手执透银色长枪正自上而下的悠闲懒散地睨住他,那眸儿里射来的目光漫不经心却桀骜不逊. “十九皇叔,侄儿恭候多时,明日便要破城,你怎么倒先沉不住气率先偷袭了?”他打量着龙晓乙一身白衫打扮,嗤笑一声,嘲弄道,“借白风宁之名偷梁换柱么? 侄儿见皇叔向来黑袍加身,熟不知您穿起白衫来也别有一番风味.正所谓真人不露相.” 龙晓乙垂眸定身,并不急于逃脱,只是森然地回视那驹上之人,他并未叫随从一同前来,想必是有话要问,想来也是,皇帝归天,玉玺不见,京城大乱,整军边境,他一定有所耳闻,只是不知他听到的是哪个版本. “玉玺可是在你那儿?”他澹然问道. “是在我这儿,还是你怀里的小女儿亲手奉上给小王的,你若想要皇位,就要从小王手里抢回去.” “你好生保管,不可轻信他人.”他交代道,搂住怀中之物体,夺步欲走. “慢着!谁准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不走做什么?小人之行,你曜小王爷不是不屑么,你无非是想后日与我过招.所以,才会明知我会冒险来一趟,却一人未带独自杵在这儿.”他回眸道. “哼,小王自然与你不同,小人之举,小王向来唾弃,若非轻信你尚有人性,小王断然不会放下戒心远走番土,我问你,皇爷爷是不是你故意下毒所害?” “……” “你趁小王身在番土之际,毒害皇爷爷,夺走兵权,借口宣战,雪你母仇,一石三鸟,是不是?” 一杆长枪自上而下指上他的咽喉,枪尖抵住他的喉咙透着浓浓寒意,他唇一抿,滑出一条不在乎的弧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就是要趁此机会,营救我母妃回国,有错吗?倒是曜小王爷,你自甘堕入番土阵营,囚禁皇婶,对抗皇叔,与我朝为敌,若论起罪过,我俩半斤八俩,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乱臣贼子.” 宫曜凰兀自一窒,枪头奋力一挥,在他的脖口流下一道细微的血口,成窜的血珠子凝聚滚出,他眉头微挑,不再多做念头,抬步正要走开,却听身后小侄儿低身唤道: “皇爷爷临终可有交代什么?” 他脚步一顿,轻转过头看向他那一向嚣张的小侄儿,却见他略有期待地看向自己,硬邦邦的话梗在喉咙里,连着他刚划下的伤口,一并泛着痛楚,他将那些话咽下,只摸棱两可地回道: “你若胜了我,我便告诉你.” 说罢,他不再做耽搁,趁着夜色正浓,消失在新平城,宫曜凰不语地看住城门口接应的人,那是白风宁的贴身侍卫---白无忧. 若非他所听的传言有误,白风宁不是被龙晓乙革职查办了吗?满朝文武皆知皇爷爷为番毒所害,势必要护国体报仇,听闻只有那白风宁在朝堂力档众驳,致意不同意发兵桐溪,这才犯了那居心叵测的龙晓乙的忌讳,毫不念好友之情,摘了他的乌纱,那白风宁更是负气离开了临阳城,这才回到番土与番王交涉,释放暄王妃以堵悠悠众口,按道理,他与龙晓乙该是割席断交,怎会又谴派白无忧供龙晓乙使唤? 他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暄王爷,为了要压悠悠众口,你不得不其兵攻打番土,你何不同曜小王爷明讲了圣上之事,也免得自家人打自家人呢?”白无忧不解地瞥了一眼龙晓乙,难道是天家人比较喜欢玩神秘,还是他已经习惯被亲父栽赃了,一次两次的隐忍下来. 龙晓乙默然不语,他接过白无忧递来的软毛毯,裹进了怀里冻僵,嘴唇打颤的家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这黑幽幽的天色. 说?说什么?难道要他亲自跟小侄儿说,他的皇爷爷是自己吞服番毒,只为一己之仇,要掀战端?他满身功绩,世人都颂他一生未起战端,这浮名他记着念着,于是一生也未敢越雷池一步,就算那番人欺他至深,他也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惜以女换粮也誓言不起战端,就怕毁了自己的英明. 他原以为,这仇怨积深,全部压在他心坎里,其余人皆是不痛不痒,度过那次难关,也只是絮叨他和他母妃的不是,就连他的皇父也把当日之辱忘得一干二净,代父受过,替父顶罪,他无所谓,只是初到番土,听见关于母妃的风言风语让他更怨几分,他虽流放,却也还算自由之身,可他母妃在番土过的是低人一等的日子,于是,他改姓更名,宁随妻姓也断然拒转回宫姓,再回京也只以君臣相称,不再叫他一声皇父. 可如白风宁所说,就算他不再叫他一声皇父,骨子里却依旧视他如父,所以,他轻信他的话,任由他谴派自家小女儿出使番土,轻信他有悔过之意,才对他垂怜有嘉. 忆起那日他宣他到殿前,那瘦如枯柴的手一把拽住他,喃喃地对他细语: “朕自小登基为皇,不是没出过错,却从未认过错,但是,朕心里知道,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你们都怨朕.” 想起那宛如临终交代的话语,他还会泛起一阵辛酸,这是他生父,他自小景仰的皇父,他一生英明,决断果敢,是他教自己拨第一个算盘珠子,也是他严格管教他,让他打得一手好算盘,精通陶珠之道,纵然他管教严厉,让他甚至看到圆珠算盘就心声厌意,尽管他改不了皇帝的性子,总是想着算计别人,包括他这个亲生儿子,他却最后对他认了错. 白风宁笑他真好打发:“十年仇怨,一世罪名,只消一句话遍平息了下去,接着,他又可以问心无愧地去算计你.” 他的确是又算计了自己,替他排除异己,助自己上位,就连日后他的难处都替他想到,为避免重蹈覆辙,他才远送龙小花去番土. “皇爷爷临终可有交代.” 小侄儿的一句话无非在问他,他将那把龙椅交给了谁. 是他,十年前亏空国库,流放边境的十九皇子,母妃远嫁邻国的暄王爷,至今不肯转还宫姓的龙晓乙. 他那苍老的声音还在龙床上调侃他: “朕早知你想造反篡位,同朕一斗,这下好了,你把姓一改,不就等于江山移主.” “……”他不敢望向他,生怕那酸楚过分的外流,让他更失了戒心. “十九,朕生下来就是个皇帝,沽名钓誉,不堪骂名,说穿了就是死要面子,你就当朕再对不起你一次,朕要你一即位就救你母妃回来.你替我同她说,朕没有忘她.” “……”他死咬住下唇,不敢应声. “若是能再吃一碗她下的面,倒也了无遗憾了.”他虚弱一笑,转而看向身边的他, “朕又错了,还有一个遗憾,朕有个儿子已有十年没叫过朕皇父了.” 他身子一僵,干涩的唇刚要启开,却是怎么也开不口,那床上的人没有太多坚持和等待,彷佛已晓结局无望,拉住他的手渐渐松开,最后垂下床沿. 他木然地站在床边好一阵子,就算对着那具渐渐凉下去的尸体也没法喊出两个千斤重般的字眼,虽名为尽孝,但他的怨还埂在喉头咽不下去,那从体内翻起酸楚绞着怨更加塞住了他的口,终究,他一掀袍,拂袖而去. 不多时日,暄王爷在京整顿军队挂帅出发边境桐溪城,白风宁笑他蠢货,明知这军队一开拔,他身上的骂名只会更多,说什么血国耻报国恨,不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劳民伤财的战事在哪个掌权者手上起,那就是一辈子的说辞. “我已是恶名昭彰,又何惧再多添一条罪状.”全当是还他一个愿而已. “你是打算跟你的小侄儿硬碰硬?”白风宁身为局外人,自然看得通透, “你家老爹也真够寡情的,临去时分,竟是一句话也没留给他,他好歹陪在他身边十年,代你尽忠尽孝.” 他避重就轻,只是略带斥责地看向白风宁: “你还杵在这做甚?很闲吗?我已罢免你的官职,如此,番王不会起疑,你可以去救人了.” “喂,你还真是比你那皇父有过无不及,把人利用彻底了,我此番回去,救龙儿是自己的事,不牢你费心,不过还要帮你当线人,很辛苦的,俸银你自己看着办啊.否则,我搂着龙儿坐在城门楼上事不关己,看你和你家气昏头的小皇侄打架.” “……那家伙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打算.你去当你的线人就好.” “喂,你这人真够阴险的,这等加好感分的事,你倒是算计好了.” “我警告你,你绝对不准去!” “恩?有蹊跷,到底为何抵死不让我去?” “因为……” “……龙儿又不在,你粉着张脸给谁看啊.” “……反正你不准去,否则,我让满朝文武轮流伺候你白少天天逛粉楼.” “你饶了白某吧,我已经被你养出来的杏花害出粉楼恐惧症了,还来!” “哼!” 夜色浓意漫,天寒欲落雪. 桐溪城化为一张冷冰冰的地图被铺开番王的桌桉上,大至城门楼和架构炮台的城墙,小至城内的每个商铺,都被一一标识出来,如何攻城,如何出兵,早久商议好,眼前,只不过在做明日天明时的最后确认. 宫曜凰听着番国军师正用番语解释着战术,他本就不堪外语烦扰,被这样叨念,神儿一走,他视线垂下,游走片刻,落在那城门口的溪边,黑眸一掠,跳过两条街,再落向那淫书坊,跳过那不远处的妓楼,最后定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大龙门客栈,如若炮轰城楼,那城门一定瞬间变成废墟,就连他被强吻的那个小角落都保不住. 他直勾勾地盯住那个难入肉眼的小角落,在那地图上化为看也看不清的小点,他还记得那儿有辆破旧的运货板车,墙上张贴着几张鬼画符,就连那晚的月亮,他也有几分印象. 带兵行军多年,他从未通透地去计较那军事地图上映照的是什么东西,在他看来,那无非是一座座林立建筑物的城而已,人可以移开,楼可以踩毁,就连溪也可以填平,没什么东西好留恋的. “贤婿,可是在为明日攻城担忧?” 番王的声音怔回他的神,让他慕然回神. “孤王已顺了你的意,放暄王妃回桐溪,这次起兵也全然是打着拥你为帝的旗号,可孤王瞧你依旧心事重重?何解?” “小王有个请求,可否饶过桐溪再行攻城.” “你若担心她回桐溪受波及,就不该放她回去才是.” “……” “贤婿这个请求,孤王不能答应.”番王手指桐溪城内,两指游走在地图上,却比任何轻功更快,瞬间遁走千尺,直指临阳, “你来看,桐溪距离临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能速取临阳,速战速决,那是最好,但若是暄王爷抵死不从,不能速取,后方补给会吃紧,粮草要运,兵士要跟,我们必须得有个据点,孤王将此据点定为桐溪,进可攻,退可守,若明日一举拿下桐溪,这仗便是胜了一半.” 宫曜凰没有开口,却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尚有不满,所谓的进可攻,退可守,就是无论怎么打,都不会在他的国土上作乱,这场仗最大的战场便是桐溪,更明显的是…… “番王的意思,你一定要桐溪城?”他的用意,无非是若他曜小王爷有幸能登基为皇,这第一件事就是要割桐溪城给番土做为赠礼,倘若他不能登基为帝,那他占了桐溪也断然不会再吐出来. “贤婿深得我心,想必不会反对吧.” 去你祖宗十八代的混蛋,贤婿你的鬼! 宫曜凰凤目一眯,正要爆出一串粗口,却被一名冲进议事厅的宫女打断了他问候别人的祖宗十八代. “王…王上!!” “大胆,如此没有规矩,何事容你擅自闯议事厅!” 那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抬首,让宫曜凰看清了面目,如果是普通的宫女,他断然也认不出来,可这人是…暄妃的贴身女官? “可是爱妃有恙,抖什么抖,快说.”番王一掀衣袍,走下龙椅. 那宫女深咽下一口唾沫,这才抖着声音答话道: “回…回王上,暄妃娘娘出宫了!” “出宫?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孤王不是允许她私下走动散心吗,带足人手出宫便好.” “可娘娘至今还未回宫!” “什么?她还没回宫?” “奴婢发现在娘娘床塌枕边发现了信涵,不敢耽误,所以才闯进来,好把信呈给王上.” 番王眉头一皱,一把将信拽在手边,撕开阅看,看罢,他半天未语,只是眉头深锁思量着.好半晌,他踱到宫曜凰面前,将展开的信纸递到他面前. 宫曜凰澹瞟了一眼番王,抬手展信放到眼前: “臣妾甘为王上涉身桐溪游说敌帅,还请王上少安毋躁,勿动干戈.” 宫曜凰轻哼一声,将那信纸搁回龙桌桉上,这回子,他番王不能风凉地站着说话不腰痛,桐溪城攻或不攻可就难说了. 弦月如钩银如雪,斜照城楼穿诸户. 桐溪城门早已紧闭,大军扎营在桐溪城外的溪边树林,很明显,暄王爷并不想如番王所愿让桐溪城成为第一战场,就算要丢弃城楼护卫的天然屏障也在所不惜,大有要把战火移向番土之意. 若就地形而言,番土的都城新平城距离边境太近,若能攻陷番土边境,突破重围,要拿下新平城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这战场离自己国土越远越佳,几名士兵一边在营团外巡逻,一边絮叨着战事: “没想到我们主帅除了拿算盘,竟还懂行军,真不能小看了这十年前亏空国库的皇子啊.” “这仗怎么打还指不定呢,眼看着都要过年了,竟然出这祸事,唉.” “听说原属曜小王爷的曜家军不打头阵了.” “对对对,那些人都是曜小王爷的心腹,心里头压根不服暄王爷,若非暄王爷手上有先皇诏书,估计着都改叛变了吧.” “可曜小王爷不是已经投诚番国了么?” “喂,你说,咱们的新皇到底是曜小王爷还是暄王爷啊?” “你要不脑袋了,这话也是你能乱猜的,不过这暄王爷也是奇怪的,为何不继承大位再宣战呢?” “得了吧,他有几件事是能让人猜度透的,娶的老婆名不见经转,用的算盘是方粒的,整个一怪人.” “听说他那方算盘是他那远嫁番国的母妃赐的.” “那个红颜祸水啊?这次战祸不是又为夺她回来吗?不过暄王爷生的那般相貌,他母妃一定倾国倾城的吓人.” “嘘!什么人!” 那士兵突闻一阵脚步落在枯草上的细碎声,立刻禁声寻望过去,只见夜色里走出一名脸遮灰纱,身披浅灰色毛裘的女子,她手举一块被月光照得刺眼的金牌,那牌面上烫金的字眼却让那群絮叨的士兵纷纷跪下叩首. 那纱巾下透出一阵袅袅澹音,飘悠而上: “烦劳诸位引我进营,我要见你们主帅.” “这…虽然你手持先皇金牌,但…我们不知你是何人,怎能让你轻易见我们主帅…”那士兵见她一身番人打扮,甚为不放心. “我封号为’暄’.” 龙晓乙丢开那雪红的白衫子,换回自己穿的舒心的墨袍,瞥了一眼窝在帐床上换了衣裳,睡得暖呼呼的家伙,抬手探过她爪儿的温,只见小丁端着一碗煮好的红糖水站在旁边吹着,咕哝道: “大当家,小姐真的没事嘛?小丁看到你那身袍子被小姐弄的好可怜耶,血崩似的.” 龙晓乙皱眉,思量道: “待天明,你与小丙就带她回城,收拾细软先去临阳避一阵.” “可是,小姐才不会听我的话哩,一定大当家你对她吼才有用,你看她多没良心,去了京城也不知道稍封信给我们,害得贾管家和小丙在家里急的拔头发,贾管家天天抱着夫人的牌位哭,小丙天天抱着大当家的牌位,呃…不是牌位,是写着大当家名字的木拍哭,要不是大当家从京城稍封信回来,哼,等小姐回来,就等着收龙门三尸吧,我也快被他们一老一少弄疯了.”小丁一边吹着糖水,一边捏住窝在床上睡饱饱的龙小姐的鼻头,这么许久没见,一见面就给她乱撒狗血,她还以为大当家特意抓她来这里是要把她就地正法哩,结果,是帮这个葵水乱流痛经昏迷的小姐换衣裳. “大概她在京城玩得太乐,乐不思蜀了吧.”玩出墙玩的很乐,把红杏开得灿烂无比,于是,乐不思蜀. 小丁偷瞥了一眼明显在说反话的大当家,噘起唇角,本来以为大当家当了王爷,该是比以前更有威严了,可是他却依旧允他们叫他“大当家”,而且看到他一身葵水白衣装后,她戒心大减,好奇心却飚了起来: “大…大当家,小丁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恩?” “小姐她成功了么?”都这么久时日了,小姐就算再扶不上墙,也该成功了吧? “什么东西?” “吃掉您呀.” “……” “……呜,大当家,我跟小丙赌了一个月的俸银,还把小姐交给我保管的零花钱也赔上去了耶,我可是赌小姐会成功,你不要让我失望呀.” 他抿唇从床沿边起身,低睨了一眼吐呐均匀的龙氏小花,转身走到将主帅帐篷卧居和议事厅一分为二的围帐边,他撩起帘抬步正要走出去,却又顿在垂帘边,回身对小丁澹道: “丁丫头.” “唉?” “记得把这月俸银和那家伙买淫书的零花钱给小丙.” “……呜,小姐,你好没用呀!”大当家,这个节骨眼还对她说冷笑话. “不过,你若聪明,就跟他赌下月的俸银.” “唉?”输了一次,还没学乖,再上当? “双倍.” 大当家的意思是… “小姐小姐,你快醒呀,大当家为了帮我们赚回银两,特准你下个月吃他耶!” “……” 他做什么要多此一举,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值钱. 不过,看在她彻底吃了苦头的份上,是该给她几分甜头了,要不然她一定又要对他嗷嗷乱叫,吠说他是个只伐不赏的爹爹. 90、第九十二章 龙晓乙唇挂澹笑放下围帐, 一转身却见帐外跪着一名兵士, 手里呈着一枚他眼熟的金牌,他将那牌面转入眼帘,身子一紧, 探身问那兵士: 1200ksw.net “她人在何处?” “回暄王爷,在军帐外.” “快请她进来.” “是.” 灰纱灰裘, 一身番人打扮的暄妃被请入帅帐,她目光扫过帐内那挂在大帐上的新平城平面地图, 她长指一挑, 撩开灰裘上的灰绒毛,并未卸下面纱,保持着番人宫眷见外人的规矩, 走到那僵直的墨袍男子面前, 微微一低身,竟朝他屈膝福身, 他明显被这等礼数惊得一呆, 脚步不稳地向后一退,就要行跪拜之礼,却被她先行拦下. “王爷不需多礼,妾身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便走.” “……母妃…” “请王爷莫为妾身动干戈, 收班回朝,妾身自当铭感五内,叩首谢恩.” 她说罢, 竟真准备屈膝下去,他抬手一拦,沉声唤道: “母妃,是孩儿救驾来迟,您……” “王爷说笑了.王爷这个儿子妾身不认得,也认不起.妾身自认无福,受不住王爷一句母妃.” 他抬起那与她像透的黑眸,抿紧了唇,搁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几次三番进番国只求见母妃一面,但总是无功而返,他曾以为是番国宫廷管束严苛,如今她却能不带一人站在他的营帐内,所以说,不是她不能见他,而是她压根不想见他. 她并不认他这个儿子. “为何?”他想知道原由,十年前被流放出京,他未忘母仇,十年后,他重返京城,他未忘母冤,如今站在这与番土交接的帐内,他依旧一心想要救她回去. “因为我已不再是中土的暄妃,我不记得我在中土还留有东西没带走,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与他的儿子亦没有.你皇父拿我换粮,你以我名宣战,一个换来为百姓找想的美名,一个为拿回中土国威,倒真不愧是父子.” “……” “我膝下只有一子,今年七岁,尚在新平城内等我回去,我为他拼死也要护那新平城,若王爷觉得中土颜面无光,非要把我废妃给令回去才算平了你们的怒火,拿回你们的自尊,那便把我带回去好了.我束手就擒,但求王爷高抬贵手,整军回朝.” “母妃…您从来没有等过孩儿吗?” “……” “你不信孩儿会来救你吗?孩儿从来没有认命,他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孩儿就做不到,他不敢做的事,孩儿可以做,我知晓,十年不算短,但孩儿可以等,为何母妃不同孩儿一起等.”他不甘心,他想了多少年,算了多少年,只求再见母妃这一刻,他能救她出魔掌,但如今她却说中土才是她的魔障,她不稀罕他的奔波努力算计手段,只求他放过自己,究竟是他晚了一步,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徒劳? 她一咬唇,白齿陷进肉里,粉肉泛起一抹浅白,显出几分吃痛: “……来救我?你所谓的来救我是指什么?明日开战,你杀我夫,欺我儿?你是打算这般救我吗?” 他默然了,咽下一口苦水,垂下首,看住脚下黄土,眼前之人却不想多做停留,旋身欲走,他抬首想做挽留,可话到嘴边只得吞下. 是了,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母妃有了新的家累,就如同他自己一样,牵肠挂肚,割舍不下,丢不开身,他自身尚且如此,又怎能怨她有了新的挂牵就把自己这亲生子给忘得一干二净呢,何况,他是个害她至深的儿子,若非他无用,能躲过国库那一劫,便不会有如今这般状况. 他摸向腰间的青玉方粒算盘,被摸了棱角的算盘珠子被他一拨,发出几丝清脆的碰撞声,引起那欲走之人的注意,她顿了脚步,慢慢回过身来,看向他腰间那眼熟的算盘,那一瞬间出了神. “……那算盘…可否请你归还于我.” 他听罢她的要求,不觉得抓紧了那唯一仅有与母妃有联系的物品,那是他七岁时她找人特制给他的,只因他被皇父逼着学算帐陶珠,让他厌恶起所有算盘上的圆珠,他不敢向皇父抱怨,只敢对母妃吐苦水. “少了它,王爷便不必自责,也可忘却过往,不用记得还有一名废妃遗留他国.” “……” 她将手摊在他面前,等着他交出母子间最后的联系,不给他留一点后路,决绝得可怕. “孩儿也有个请求.” “什么?” “请母妃受孩儿三叩首.” 他说罢,并不带她推辞,直接屈膝下去,墨色的袍砸在黄土上,跪地朝面前之人伏下身来. 她敛住眼色,看着面前朝她缓缓叩首的他,脸色稍微一转,却见那虚掩的门帘背后传来细微的饮泣声,透过那深色围帘,她看到一只熟悉的小狗儿帽露了行藏,她微启唇,呼出一口深气,对礼数行完的他伸出手去. 一把青玉算盘被卸下腰间,交到她手里. 算盘珠儿在她手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转身就走,却在行至帐门前回过头来问道: “他…可有话带给我?” 跪在原地上的人一愣,复又垂下眼帘澹道: “他说,从未忘过你.” “……是吗?那告辞.”她说罢,重新带上灰裘帽,抬脚跨出帐去,没入夜幕里,再不见身影. 龙晓乙深叹出一口气,膝盖还跪在地上磨出上生生的痛,唇角一勾,他自嘲地一笑,索性坐下身去,透过被推开的帐门看住那挂在半空的弦月,好似突然间,他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不是轻松而是飘忽. 他正觉自己飘如青云,直升云霄月端,突觉腰间一紧,有个什么玩意拽住了他的腰带,还顺着杆儿往上爬,大有踩上他头顶的意思. “龙氏小花,你有力气乱动了吗?” 身后的脑袋在他背嵴上钻了钻. “爹爹,我很笨很呆又没本事,不知道要怎么宠回你,但是,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 那哑然的话卷上点哭腔,逼进他的心窝里,平了他最后那点不甘,化了他最后那丝抱怨,就算全天下人都误会他,她只认得他是自己的爹爹,就算他亲母也离他而去,她还会要他. 他闷了声,侧过脸看着背后那哭花的脸: “你又在说大话.” “我才没有!我有卖身契!”她将那张被夹在<爹爹,人家要>里的卖身契拿出来撑台面,却又生怕挽回不了爹爹芳心,抿住了唇角,从身偷偷摸摸地摸出一样东西,塞入他的眼帘, “还有…这个.” 一把很普通的木头材质的算盘,被她托在手心里递到他面前,只是那算盘颗粒个个方正. 她知道它没有青玉好,拨起来也不如他用惯的那把顺手,可这是用她做工的钱买的,她自己一分一分辛苦赚回来的,她日积月累攒下来的要送他的东西.这也是她的承诺,她的决心, “不要他”这种话,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说,她不会和那个人一样把算盘拿回去,不会不认他,绝对绝对不会. 他一抬手,不是去接那把算盘,而是将她连人带算盘一并按进怀里,压在心房上,紧紧密密,不留缝隙,脸一侧,唇靠上她的耳边,低语道: “你这家伙倒是会选着时机收买人心.”趁他最没防备的时候,给他这么致命地一击,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她摆布, “算你宠回我了,等你来完月信知会我一声.” “耶?爹爹,人家正在感动你耶,你非要提月信这么煞风景的事哦?”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做了?”他垂首抵住她的额头,挑眉道. “噗!我…我…我…我…这种时候我要是露出一张很□□的样子,很不符合气场耶.” “没关系,我习惯了.” “……”他的意思是,她一直这么满脸□□,所以,不用摆出正经的脸给他看么? “小姐,你这时候装什么矜持嘛,枉费我帮你留下这两件传情物,为了我们的俸银和零花钱上呀!”小丁从帘幕后发出一声不平的抱怨.搞什么,这种时候,偏偏小姐见红不便,本来,她连这月的俸银也不用输给小丙那个混蛋的,说到小丙,他去拿帐目给大当家看,怎么还没有回来呀… 小丁转念正想着,却见从外头冲进来比她更煞风景的龙小丙,抓着大当家的衣袍就开始表白真心道: “大…大当家,小丙也不会不要你的,呸,不是’也’,我只是比小姐刚好晚了一步,我其实……” “喂,龙小丙,你够了哦,老爷是我一个人的,我来完月信就把他全部吃掉,从头到脚趾吃的干干净净,连渣滓都不剩,你滚开啦!” “你…你你你你这个女人,去了京城也不见得有长进,依旧满□□词!” “你懂屁啦,这叫夫妻情趣,小丁,把他拖走,不要让他觊觎我家爹爹!” “是,小姐,小丙我来搞定,你把大当家搞定,小丁就阿弥陀佛了!” “老爷,你为什么一脸头疼地看着我们呀,哎呀,反正气氛都没有了,我们干脆表管什么月信了,来浴血奋战好了!我要人就一定要很彻底的呀!” “……” “唔,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做什么敲我脑袋,呜,你刚刚还感动兮兮地抱着人家,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 “你不要翻白眼嘛,老爷,唉…对了…你明天还要打仗哦…呃…那我们还是不要太纵欲比较好,我很善解人意吧?” “龙氏小花,你给我滚到桌边罚抄.” “耶?可是<女诫>没带在手边耶,你不会打仗还带着<女诫>吧?” “……”眯眼. “既然没有,那怎么抄?” “那你就把’老爷,我保证绝对不在月信完前有非分之想’抄五百遍.” “……”他为什么可以不分天时地利人和地想出变态的法子欺负她呀,呜…她也真变/态,被欺负还这么心甘情愿,自己爬过去被他欺压, “爹爹,罚抄可以等等,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呀.” “如何?” “你想我吗?” “……不要废话.” “做梦有梦到我吗?春梦也算呀.” “……滚去抄!” “可以啾吗?” “……” “那我不客气了.” “啾.” 天光亮,晨雾刚散去不久,番土与中原边境战火冉起,双方帅将马上相见,分外眼红,只见宫曜凰身为副帅先锋神色凝重地盯住骑御着奔宵立于军前的龙晓乙,番王在番军马阵后,很明显,这场仗,他只想坐山观虎斗,既然敌方主帅先拔头筹,若能速战速决那是最好,反正桐溪尽在掌握中,爱妃又已还宫,他完全无后顾之忧.好在暄王爷并未听劝,这场仗…哼… 恩?怎么回事,那暄王爷为何突然翻身下马只身走向敌营,他…他要干吗?准备同曜小王爷单挑吗? 龙晓乙大步走到宫曜凰的雪驹边,抬首瞅住他,半晌没有言语,突得,他单膝一弯,跪地亮声道: “臣迎驾来迟,恭迎新主回朝.” “你说什么?!”马上的宫曜凰险些没有握稳□□,他手一紧,不可置信地看住跪在他坐骑边的人,他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单挑,结果他, “你疯了,你说小王……” “先皇归天之时,禅位于曜王爷,只是苦于曜王爷身在番国无法受封,没想到,番王与我先皇竟志同道合,同佑曜王爷继位登基,相信番王也不会反对曜王爷归国吧?”暄王爷说罢,向那马阵后的番王瞟去一眼,一句话堵得他翻江倒海,欲语不能,他是打着辅助曜王爷登基的名号才能行进驻中原之实,如果现在反悔,不让曜王爷归国,强行扣压,那便是身为王上出耳反耳,那军心势必涣散. “龙哓乙,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皇爷爷他不是…”宫曜凰自上而下地打量他,怒声道. “他把玉玺都交给我媳妇带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 “他若真有心把位给我,为何不留玉玺给我?” “……” “侄儿,你还要跟自家人打架?闹小孩子脾气吗?” “你…小王才没有闹小孩子脾气!” “恩,也只容你最后闹这一次小孩子脾气了.”他起身伸手牵住雪驹,大刺刺地朝番王拱拳道, “新主在番国数日,承蒙照顾,他日定当至谢.”说罢,他牵起敌将副帅,悠闲地回到自方阵营,打了个呵欠道, “摆驾回宫,择日登基.番王若有兴趣,可派使者前来恭贺,请!” “这…贤婿,你与孤王的约定…” “小王,不…朕要先行回宫再做计较,至于朕的媳妇,望番王选个日子替朕送过来.十九皇叔,可以起驾了.” “臣遵旨.” “不过…你是故意的吧?”宫曜凰眯了眯眼,看住轻飘澹然的自家皇叔. “何事?” “你早不迎驾,晚不迎驾,等我被迫成亲了,你就蹦出来了?你这阴险小人,分明是想让我不好名正言顺打那红杏的主意而已!” “……”有些事大家还是心照不宣为好,说破了很伤感情的. “哼,不过,好在朕早就预留了后手.”他对苦情男角儿可丝毫没有兴趣, “皇叔,你等着接朕的招儿吧.” 自家人到底是自家人,没有帮着外人打自己的道理,要打架也是关上门再拳头脚踢,就算鼻青脸肿对外的时候可是一致的很呢. 桐溪城楼上,白风宁展着玉扇懒散道: “真是无聊的一场仗,可得麻烦史官写的惊心动魄点,否则,怎么体现咱们新皇英明神武啊,你说不,龙儿?” “唔…咦?怎么都收班了,刚刚不是还杀气腾腾的么?小白,我眯眼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呀?” “没什么,就是叔侄俩闹完脾气了,决定回去后再单挑.” “哦…耶!等等,那小曜的新娶的媳妇儿…” “对哦,那家伙娶了媳妇了,死会了,以后对他可以放宽心了,”白风宁轻笑一声,以扇掩唇轻道, “龙儿,肚儿还疼么?” “还有点,怎么了?” “我这有个偏方,是我娘传的,要不要试下?” “能治这个痛?” “恩,没错,而且保证药到病除哦.” “唔…什么办法?” “找个一身内力的男人交/媾一下,用房中术偷度一点阳精真气过来,暖身止痛,效果显着!” “……” “反正白某刚好空有一身内力,又懒得钻研武学,留着也是留着,剩着也是浪费,可以免费过度一些给你呀.” “……” “喂,你干吗用那种诱拐良家妇女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白某的纯阳真气是谁都能给的嘛.” “你不是经常给粉楼的姑娘吗?” “……” “要是哪天粉楼里出现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女侠,我一定不觉得奇怪,因为那肯定是你赠送的纯阳真气冲破天灵盖了.” “……”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淫/书里的女人可都原谅男角儿过尽千帆的,她怎么这点肚量也没有? 忽而一阵不爽的吼声从城内直飚上城楼: “龙氏小花,谁准你爬墙爬到城楼上去的,给我下来.” “噗,我没有爬墙呀!” “龙兄,在下面叫没用的,自己上来呀.” “呀,你不要摸黑我的名声呀,我只是担心爹爹上来偷窥一下嘛.你看你看,他不理我们了,生气走掉了,我的洞/房,我的洞/房又要砸锅了啦!” “龙儿,白某还是希望你能多继续以少妇之名绽放少女之姿.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新历元年,宫曜凰登基继位,白风宁恢复右相职权,扣留京城为新皇操用,苦不堪言.暄王爷以擅自挪用兵部职权为由辞官,携妻眷常居桐溪城,沦为商贾,不理朝政. 可是… “圣旨到!” 龙小花从闺房里奔出来,一头绪乱,一脸淫/乱未遂的表情抑郁非常地瞪着那来传圣旨的公公,怒道: “令堂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是故意的吧,每次我快要成功了,你就抱着那家伙的圣旨跳出来,他是有多少纸写不完呀,天天发到我家来!”她是女生,忍忍没关系,可怜了她家爹爹,每次被她摆弄到衣裳半褪,俏脸红晕,哄着他咕哝完“娘子,我想做…”的娇柔状态,这传旨的公公就出现了,他公公是体质特殊,没有那方面的隐忧,她爹爹可是货真价实,质料高档的真男人耶,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龙晓乙慢条斯理地系着腰带从闺房里踱步出来,只可惜再如何遮掩还是绽放出脖间几颗小红霉果,他沉声问那太监,口气里透出连假男人也听的懂的欲/求不满: “这次又是干吗?” “回…回暄王爷的话,圣上说…你上次批注的公文…” “有误?” “不…是那字他看不清楚,叫你上京一趟,帮他把那公文批注念…念一遍.” “……”要他快马加鞭进京地替他念公文?好个公报私仇的混蛋侄儿,他本打算助他上位后便功臣深退,烂摊子丢给他,他撒手什么都不管了,可他就是不肯让他消停,他自己手边的帐目还要处理,谁有空睬他, “叫那个姓白的帮他看!看不懂,把纸给吃了,看能不能长点脑子!” “这…这…白大人他说…他也看不懂…” “……”敢情是合着力来整他就对了? “还有,另一张圣旨给暄王妃.” “噗!连我也不放过?他想怎样呀,不要以为把雪驹送给我,他就能对我为所欲为,我对有妇之夫没有兴趣呀!” 想起宫曜凰临别之际,神色忧虑地对她默然一瞥,彷佛跟她天人永隔一般似的思虑悠远,旋身把自己疼爱有嘉的雪驹缰绳交到她手里,转而大步离开. 都怪他送她这种很□□很破坏夫妻和睦的礼物,害她被爹爹夫君嫌弃了好一阵,她的白马爱好症结是老爷最最厌恶的一点耶,他已经把她整得很不成人型了,现在还要怎么样? “是…圣上请您进宫陪…陪伴皇后.” “……老…老爷…救命哇,我不要再进宫被那个番国皇后折磨了,她好恐怖好吓人好猥琐呀!没事就尿我一身,还吐口水在我身上,唔,她还斜眼打量我,人家张口第一句话不是爹就是娘,她却叫我杏花,唔,这肯定都是有人幕后操纵的,我不去不去不去呀!” “……” 想起那位只有三岁的皇后,他的头更疼了,还以为那家伙娶的媳妇能消停点,结果他竟然挑了一个番国最最最最小的公主殿下,他原以为他成亲时就够窝囊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家小侄儿竟然抱着包着尿布娃娃拜堂,还交给这朵龙氏小花养,她能教什么?怎么出墙,怎么红杏吗? 说什么不稀罕当他的影子,结果尽走他的老路,怎么着?他还想当爹爹第二,□□红杏成双吗? “圣…圣上还有话交代,如若两位不肯前去,今年大龙门客栈赋税增三倍,少一分纹银,就下令查封.” “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呀,我知道了,这肯定是那个姓白的馊主意,让我们没饭吃,就只能去吃他给的饭了呀,老爷…呜,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私奔吧.”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收拾收拾,准备上京吧.”估计又要操劳几个月才能回桐溪了. 收拾了行装,龙小花爬上马车,看住面前拉车的一黑一白两匹马,对两匹绝世良驹变为拉车之马的命运无视到底,反而哀叹起自己的命运: “呜…连奔宵和雪驹都苟/合完毕了,难道我真的禽/兽不如么?要不,咱们就在马车里…” 她正要饿虎扑狼扑上自家老爷的胸膛,却见他正经地一闪身,直接撩袍下车,回头对她道:“我去客栈拿几本帐目带进京里查.” “唔.”她应声,跟他一起跳下马车,才进客栈店铺,就见掌柜点头哈腰地已将帐目整理好,递到他手里. 他接过帐目,嘱咐了两句,正要拉着她离开,回头却见她一脸担忧地看向客栈的某个方向. 离门口不远的角落桌边,坐着一位男孩,七八岁大的样子,一身番人打扮,摇头晃脑地展着手里的书本读得正投入,他并不安分,晃动着两条腿儿,那腰间别着的青玉算盘也跟着他动了起来,方珠玉粒明显因为年代而磨平了棱角,颗颗碰撞发出清脆的玉石声. 她一抿唇角,走过去,同那孩子攀谈了几句,他不动声色,只是站在柜台边,听掌柜说道: “那孩子是番人,却爱吃中土菜式,他娘就带他来城里用餐,他娘出去买些东西,托我给照看一下.唉,大当家,您没来我还不觉得,他长得跟你有几分像耶?你有番人血统?” 他不应声,眼神始终落在那青玉算盘上,只见那孩子往腰间一摸,将算盘横在桌上,朝龙小花笑着说了些什么. 她突然转过身来,朝他很大声嚷道: “老爷,他说这算盘是他亲哥哥托他娘送给他的.” 他一怔,看向那笑得很欢的孩子,唇角澹扬,却难辩喜忧. “他娘要他好生带在身边,不能弄丢了.” “……” 他脚步一动,往那孩子身边靠了靠,却又顿了步子,朝自家媳妇吩咐道: “你帮我同说,好好孝顺娘亲,连他哥哥的份一起.” “恩!” 凡事终究不能尽善尽美,有失有得,讨好了一些人,不能讨好全部,如此已是最好,又何必多去强求其他,他先行一步,上了马车,坐在车里等着她调戏完孩子钻进车内,他不做停留,立刻吩咐车夫启程,只是撩开了车帘,多打量了那孩子几眼. “老爷.” “恩?” “喜欢孩子哟?” “还好.” “那来生一个呀!” “……在这里生?”他的孩子在这马车内苟/合出来?嗤,他绝不允许! “难道生孩还分良辰吉时哦,随便随便啦!” “我可没有你那么随便.” “你又说我随便,哼,不过,如果真要生孩子,绝对不能跟咱们那位皇后一样那么没品位,真要命哩,我真怀疑小曜他什么眼光呀.” “我也怀疑过自己的眼光.” “也不能跟你那个亲弟弟一样.” “你不是跟他聊的很投机么?看你围着他的书看了半天……”等等…难道他看的是…” “对呀,没想到小如意的<小侄儿,快上来>今天发售耶,可是,他才这么点大就看这种书,唔,比我还堕落…” “啪”! “现在闭口已经晚了.你刚刚说那书叫什么名儿来着?” “……” “<小侄儿,快上来>?恩?” “……” “龙氏小花,圆/房的事退后一个月.” “噗!” 奔宵和雪驹认命地拉着车儿面面相觑,越来越觉得,他们正拉的主子很没前途,瞧瞧它们俩认识不到几刻钟就蓝田种玉了,而他们俩呢?嗤,从最开始就该搞定夫妻之事,竟然到最后了还没有摆平. 真是禽兽不如! 唉?你问故事的结局?说这不符合淫/书中白马良人必胜的定论?小可怜没有战胜继母,并且自甘堕落地被虐待到天荒地老,放任白马良人在京城苦守寒窑,很没天理? 天理是什么玩意?可以吃吗? 淫/书一向都是忘/伦/背/德/没/天/理的! 完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