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数据》 001 武器铺老板娘 时间:4945年1月1日18:00 地点:《世界2》新手村武器铺后院 人物:槿娘,18岁 职业:武器铺老板娘 “您好,新手村组,人控npc007号,nda验证完毕,请在工作第一天,好好加油努力……” 经过一阵意识连接,木槿耳际响起一道机械话的女音,她趴在柔软的床上,倏然睁眼,清晨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与青纱,洒在她的脸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宛如两排小扇子般,投下浅淡的阴影。 她的眼中,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紫雾,眼珠恍若紫得发黑的葡萄,罩着一层亮晶晶的玻璃罩子,很有灵气。黑色的长发,柔顺而杂乱的披散在裸背上,就如上好的羊脂玉上撒着黑丝,那般的漫不经心,那般的纯真诱人。 眼前的画面不再是密封的游戏仓盖,而是青纱飘飘的蚊帐,而她的身体依旧赤裸,盖着的却不是军绿色的被子,而是色彩鲜艳的织锦薄被。 她翻了个身,自薄被中伸出纤柔皓腕,白皙的手指轻撩青色纱帐,黑眸中飘着一丝薄薄的紫雾,略警惕的自纱帐一角快速观察了一下帐外景色,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正对着拔步床的,是一张雕花八宝桌,桌上搁置着精巧的香炉,缭绕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轻烟。 这应该就是她的卧室了。木槿自床上拥被而起,黑色的发丝及腰,赤裸着身体行至床头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容貌,18岁的容颜,除了头发变长外,几乎与她现实中一模一样。 其实如今这个年代,外貌年龄做不得准,人类体质的无限开发,导致人类年龄也在无限的增长,寿命越长,外貌增长就越缓慢,而今年已经55岁的木槿,因为常年不辍的锻炼,岁月仿佛停驻在她的脸上,几十年如一日,看起来永远只有18岁。 放下铜镜,木槿赤足行至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衣柜前,抬手,手指勾住青铜色的圆形小拉环,打开木质的柜门,内里放了满满一衣柜的古装裙衫,各种色泽的都有。 她没有偏爱的颜色及款式,于是随意挑了套青色的斜襟仕女古裙,大摆的宽袖,裙裾坠地拖曳,又按着培训教授的华夏古文化,梳了个简单的云髻,别了根木簪子,轻裙袅娜的步出闺房,穿过后院与木廊,行至前庭。 前庭,是小小的武器铺,约40平,全木质房屋构造,有着浓郁的华夏古韵,靠墙的,是一排排的多宝阁,原本应该琳琅满目的摆满武器,但是上面却是空空如也。 木槿行至雕花窗棂边,扬手,推开窗子,金色的阳光瞬时充斥着这间简陋却不失精致的武器铺,她迎着阳光,提裙,在窗边书案前坐下,自腰间青色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支竹简,一支醮了墨汁的毛笔,开始琢磨着,如何写上她的第一个任务。 “我以为我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不成想,原来槿娘比我还早。” 窗外,浅淡的阴影覆盖下来,遮住落在竹简上的金色阳光,耳际一道充满戏谑的男音响起,木槿缓缓抬头,刚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眼眸的主人长身玉立在窗外,背着阳光,有着极浓的书卷气息。 这是隔壁书斋的教书先生三无公子,也是人控npc,年约30岁,长相斯文而白净,一袭书生白衫,在现实中据说是位华夏古文化专家,在某大学专门教授华夏古文化的,却不知为何也来到了游戏里做人控npc? 木槿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她侧抬头,清澈的眸光自下而上的看着窗边的三无公子,疏淡的微笑,有礼的回应,“早些来,可以整理一下任务思路。” 今天,《世界2》会在联邦时间晚20点准时开放首次运行,但从晚18点开始,所有人控npc便可以提前进入游戏,为能更好的替玩家服务做好准备。 所谓人控npc,顾名思义,就是在游戏中人为扮演的npc,类似gm,且承担着维护游戏平衡的职责,是《世界2》的核心机密,少为外界所知晓。 被成功挑选成为人控npc的工作人员必须无条件签订保密协议,除了不能主动泄露公司机密外,还要参与游戏内任务的布局与任务奖励的发放。 简单来说,玩家玩游戏,自然想获得别的玩家所没有的珍惜宝物,而人控npc的作用便是,将这些宝物发放给玩家,却不能让玩家太过轻松的获得。而更残忍些的说法便是,既要整得玩家半死不活,又要让他们在痛苦中感受到游戏的乐趣! 原本,木槿流浪到了华夏大陆的湘城,只想找个刷盘子或者打杂工的工作,等到存够买飞船船票的钱,然后继续向下一个城市出发。但是就在她站定在湘城的土地上还未达1小时,她昔日在军界的启蒙教官给她发了个通讯,介绍她来苍穹网游公司上班, 苍穹网游公司不仅仅有军界背景,在网游界更是如雷贯耳,这里工作一月的薪金能抵上她刷三个月的盘子。木槿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一个工作机会,更何况面试的系统主神还对她军校毕业的简历如此满意。 上岗前带薪培训一周,直至昨天晚上培训结束,木槿才知道她未来的工作就是在游戏中扮演npc,身份是新手村武器铺老板娘,名字叫做槿娘。这职业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很有趣,只要不主动泄密自己人控npc的身份,一切皆随心意,可现代玩家,哪个不是人精? 一款精心制作好几年的游戏,运行不到半个月,任务攻略,npc攻略满天飞,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运行第一天铺天盖地的玩家能走99%,网游公司破产的破产,倒闭的倒闭,老板因受不了负资产选择跳楼的比比皆是! 所以说,当今世界,开网游公司是一项风险投资,像苍穹网游公司这般,开了几十年还屹立不倒的,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哦,那槿娘可有思路了?”三无公子依旧立在窗外,背着金色的阳光,低头看着木槿,双目含笑。 这个人,似乎天生就与这古色古香的世界是一体的。木槿清澈的目光穿过他的肩胛,落在村中心那茂密的榕树枝桠上,缓缓摇头,轻声应答,“正在想,你呢?” 游戏运行第一日,新手村组的每个人控npc储物袋中都装了数量一万的初级装备,准备将玩家折磨得痛并快乐着之后,再发放给玩家,木槿自系统主神处领取到的,便是一万根木棍。 “我也在想,该如何把手中的一万套笔墨纸砚不着痕迹的送到玩家手中,并让他们对华夏书法产生浓厚的兴趣。” 三无公子颇豁达的冲木槿笑笑,他属于生活人控npc,也就是说玩家可以选择学习书法,也可以不选择,这对玩家的等级进阶没有什么影响。 《世界2》是一款带着学习、娱乐、修炼等多重性质的全息网游,系统智脑采用的是外星号称可无限吸收人类情感的机械生命。如此高尖端科技已经远远超越了当今地球的科技水平,据说对于人类的大脑精神力开发有重要作用,并且接近99.9%的真实度可以有效降低地球人口暴涨的失业率,所以倍受地球联邦政府好评。 这款带着教学性质的网游收录了除了书法外的大量华夏古文化,甚至背景风格也有着浓郁的华夏古风。但是,地球历史发展到了现代,就连华夏大陆上的华夏儿女们都摒弃了拿毛笔在宣纸上写字,更何况欧盟大陆及南北二区的人。 所以某方面来说,三无公子的任务发放比起木槿来,要难得许多。玩家可以不学习书法,但是玩游戏,怎么能没有武器?即便木槿发放的武器是一根木棍! 而所有人控npc储物袋中的物品发放,都不能简单而粗暴的直接赠送给玩家,这太容易,会让玩家失去玩游戏的乐趣。 对此,如何将储物袋中的一万根木棍发送出去,也是一项值得动脑的问题。木槿回了三无公子一个颇无奈的笑容,低头,清澈的目光重回手中的竹简,不再说话。她本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现如今,更是不知道该对三无公子说些什么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三无公子正打算开口告辞,左侧角一个穿着桃红色唐代宫裙的18岁姑娘提裙而来,凑热闹般也是站在木槿的窗子外面,还未站定,便低着嗓子,带着一丝神秘,对木槿及三无公子道: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听说了嘛,夏尔把所有的白布衫都摆在服饰店出售,价格还标的挺高的。” 这姑娘也是人控npc,身份是酒肆老板娘梅雁,她口中的夏尔是服饰店老板娘,也是人控npc。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把新手装备摆在店里卖,也算是给玩家制定了障碍吧…”三无公子笑笑,想得极开,只要不让玩家轻易得到想得到的,就算合格的人控npc。 新手玩家首次进入游戏,男玩家就只有一条白色的三角底裤,女玩家只能穿十分含蓄的白色裹胸配一条四角安全裤。目前阶段,他们不会有多少闲情逸致进入书斋念书,也更加不会有多余的钱进武器铺买武器,更不会脑袋发懵了跑去酒肆喝酒。 但人要脸,树要皮,即便没钱,充钱也得弄套遮羞布裹在身上!夏尔将白布衫摆在店里出售,即给玩家制造了障碍,也将任务的支线发展到了钱柜,可谓一举两得。 所谓钱柜,就是替玩家把联邦币兑换游戏币的专门机构。 002 人控NPC 苍穹网游公司,在全息网游界属于领军型的存在,它所出品的游戏,游戏币与联邦币的兑换比例永远是1:1,并且玩家不管是充值还是提现,都要收取玩家1%的手续费。有着别的网游公司所没有的高昂。 然而,即便手续费如此高昂,仍然有许多的玩家追捧苍穹公司出品的网游,因为在众多白痴网游中,妖孽般的玩家只有在苍穹公司出品的网游中才能体会到游戏的乐趣。 没有难度及难度太深的网游,都不是一款寿命长久的网游! 而一个人控npc所布局出来的任务,如果发展不了支线任务出来,那就不是一个完美的布局。 “切,有什么了不起,这手法我也会,一会儿我就把储物袋里的所有烧刀子都摆出来卖,一坛烧刀子,我卖10银!” 梅雁不满三无公子的豁达及木槿的云淡风轻,只觉话不投机半句多,扭头,不再搭理二人,提着桃红色裙裾,穿过日光大盛的圆形小广场,向自己的酒肆走去。 阳光普照的新手村,那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粗糙石板拼砌成的小广场正中心,矗立着一株参天大树,而围绕着小广场的,是一圈儿简陋的木质铺子,武器铺、书斋、服饰店、药舍、杂货铺、钱柜、酒肆、马厩…… 主管这些铺子的npc,头顶上都会顶着自己的名字,他们有的是人控npc,有的只是系统主神生成的普通npc。两者之间,玩家是没有办法区别的,而人控npc在上岗之前经过了统一的培训,他们光看脸,便能区别出来谁是人控谁是普通npc。 “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三无公子低头,眼角含着笑纹,寒暄过后,与木槿告辞。现实时间晚20:00,游戏时间早8:00,《世界2》正式开放运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广场中心,榕树树荫下,一道白光闪过,第一个玩家进入了全息网游《世界2》。 木槿青衫罗裙,低头坐在窗里,只等三无公子闪身离去,眼眸才重新落回手中的竹简上,细细琢磨着要在上面写上什么任务。却是倏然福至心灵,抬头,澄澈的目光穿过白晃晃的日光,遥遥看着斜对面立在铁匠铺外等着招揽生意的人控npc铁二牛。 铁二牛看起来年约29岁,一身黝黑的肌肉,穿着一袭灰色劲装,露出半边赤裸的肩膀,带着一股深入骨子里的耿直,见着木槿的目光望过来,便冲她笑笑,有着些许的憨厚与无奈。 木槿是武器铺老板娘,属于商业人控npc,铁二牛是铁匠铺老板,属于生活人控npc,但他俩同属于锻造系统。因为玩家自铁二牛处锻造出的武器如果不满意,就要拿到木槿这里变卖,而玩家锻造出了满意的武器,也可以拿到木槿这里来镶嵌。 某方面来说,其实木槿与铁二牛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所以她勾勾唇角,回给了她一个同病相怜的微笑。随即眸光一转,望向树荫下那第一个全身仅穿一条三角底裤进入游戏的玩家。 那玩家骂骂咧咧了几句,低头检查了一下近乎赤裸的全身,发现连个储物袋都没有,这才抬头,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儿广场周围的商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服饰店找夏尔,而是一头扎进钱柜,充钱去了。 看来是个土豪!众人控npc心中腹诽。一个几乎浑身赤裸的男玩家玩游戏,冲了钱之后第一要务自然要去扯一套遮羞布,酒肆老板娘梅雁风情万种的斜倚在酒肆木廊边,遥遥的冲木槿打了个眼色,又冲斜对角做好了等待的服装店老板娘夏尔翻了个白眼。意在告诉木槿,瞧夏尔那得意样儿! 木槿低头,对梅雁的眼色视而不见,伏在书案上,事不关己般继续细细思索该如何制定任务。 岂知,这第一个新手玩家骂骂咧咧的从钱柜出来,魁梧精壮的身子穿着条白色三角短裤,手里抓着一叠银票,不去服装店买衣服,也不去酒肆喝酒,更不去书斋读书,而是脚步不打弯的直奔木槿处,隔了老远就开口冲她吼: “给老子来把好点儿的武器,他妈的,什么破游戏,充值居然扣了老子1%的手续费。” 闻言,木槿缓缓抬头,轻风吹拂着鬓角边的发丝,纤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一根木质的细毛笔,澄净的目光,安静的看着已经行至身前的玩家,略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摇头,声调很轻,道: “对不起,我这里的武器已经卖完了,你能替我寻找到一块炼制武器的矿石吗?” 玩家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见着木槿抬头,英俊的脸也是明显的愣了一瞬,刚站在远处他没看清,钱柜里的npc又没仔细看,现在正眼瞧这武器铺的npc,竟做得跟真人一般,如此逼真! 但也仅仅只是愣了一瞬,旋即,等他站定在武器铺的窗子边,放肆的目光自上而下的俯视了坐在窗内的木槿一两秒,尔后恶狠狠的粗声询问: “这是任务吗?” 娘的,一进游戏就要做任务,哪款游戏都逃不脱的套路! “是的,如果你能替我寻来一块可以炼制成武器的矿石,我会有丰富的报酬回报你。”木槿自动忽略该玩家的恶劣态度,只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忽悠人,所谓丰富的报酬,就是一根木棍! “行,爷去给你找!” 身材魁梧,仅仅身穿一条白色三角裤的冷枭很干脆的一口应下,将手中的一把银票塞进三角裤里,这动作让所有将目光都投注在武器铺的人控npc们嘴角抽了抽,他却毫无所觉,只当这些npc都是一团数据,从木槿手中接过写好的任务竹简,同样别进三角裤里,大步昂头的出了新手村,给木槿寻矿石去了。 木槿很平静,精致的五官上看不出丝毫喜悦的情绪,只等那身材魁梧精壮的玩家一走,她便自腰间香囊样式的青色储物袋中掏出任务竹简,继续在上面写下要玩家替她寻找可以炼制成武器的矿石。 此时,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玩家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新手村广场上,木槿隔了几秒抬头去看,一向冷情的心都有些激荡了,这赤裸裸的一片,宛如肉的海洋,景象是波澜壮阔极了。 “槿娘,我要买武器!” 有玩家奋力挤到她的窗子边,穿着服装店老板娘夏尔卖给他的新手白布衣,大汗淋漓的看着木槿,手里还抓着一张银票,嘴里催促着, “快快,这会挤死人的。” “我这里的武器已经卖完了,你能替我寻找到一块炼制武器的矿石吗?” 木槿云淡风轻的坐在窗子里,晃了晃手中刚写好的几支任务竹简,那要买武器的玩家还未说话,旁边就有人挤过来,梗着脖子叫道: “我,我,我愿意替你寻找炼制武器的矿石!” 这世上,永远不乏进游戏打打杀杀的玩家,也不乏只想平静做任务升级的玩家。木槿微微翘了下粉红的嘴角,将手中的几支任务竹简发放出去,尔后低头,再不理其余玩家要买武器的请求,执笔,在新的竹简上写下寻找矿石的任务。 游戏刚刚运行,万物始春,所有的商铺都是空的,但是每个人控npc储物袋中都有数量一万的新手装备,这些新手装备可以让玩家用游戏币来买。系统主神会根据店铺销售额给人控npc提成,比例是100:1。 也就是说,人控npc卖出100游戏币的货物,能获得1联邦币提成,这也算是提高人控npc的工作积极性吧。 不少商铺,包括药舍,都学了夏尔的手法,将自己储物袋中的新手物品拿出来卖。而新手村,所有的人控npc中,服装店夏尔的生意最好,她几乎将一万套新手白袍卖了个天价。 同时,人流量一多,接任务的玩家也就多了起来,夏尔写任务竹简都写到了手软,俏丽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这盛况让她可以预见这个月的底薪加提成会有多丰厚了。 木槿的生意显然不如夏尔的好,到目前为止,她的木棍一根都没卖出去,只是不停的写任务竹简与发放寻找矿石的任务。 “有没有搞错啊?这什么烂游戏,npc只知道发任务,武器铺的门都不开。” “槿娘,你是不是个bug?把门打开……” “锥冰我操你祖宗!” “求包养!” 渐渐的,不少玩家都觉得这个新手村武器铺老板娘太过冷情了,哪里有开了武器铺不卖武器给玩家的npc?不由得,窗子外面怨声载道,纷纷指责槿娘太过不负责任,牵连着苍穹游戏公司的boss也给骂上了。 反正都是玩游戏,骂npc,骂玩家都是挺正常的现象,不少玩家还挺能以此为乐的。木槿蹙眉抬头,看着窗外人群中那一圈儿唾沫四溅的玩家,她的目光每落到一个骂她的玩家身上,npc好感度便-1,-1,-1……的往下掉。 众玩家愕然,玩过游戏的自然知道,npc好感度降低了,隐藏任务会很难接到,而隐藏任务所发放给玩家的奖励,在哪一款游戏中都是让人欣喜若狂的。玩家们实在是没料想到这款全息网游还没运行两个小时,居然就有npc讨厌他们了,问当今世界网游,哪个npc不对他们笑脸相迎咯? 偏生的这位叫做槿娘的npc脾气忒大,他们还才刚进游戏第一天,就得了负好感度,难道游戏公司就不怕他们不玩这款游戏了吗? 003 任务奖励 众所周知,能在游戏刚开始运行就挤进来的玩家,不是有vip通道,就是资深骨灰级玩家,而通常,vip通道代表着土豪,资深骨灰级玩家则能写出无数经典的游戏攻略,一不如意了对一款网游口诛笔伐那是常有的事。 而作为人控npc,比普通npc更能敏感的感受到玩家们的怒意。木槿让窗子外拥堵着骂人的玩家们好感度为负,导致一大批玩家在游戏之初就觉得游戏太难而不玩游戏的话,是会被苍穹公司记过的。 其实在这款有着人控npc的游戏中,好感度只能影响到玩家从普通npc手中接高难度任务,别的人控npc想让这些好感度为负的玩家接任务,还不是一样可以!问题是木槿知道,苍穹公司知道,玩家不知道啊。 一时间,因为好感度下降为负的玩家接受不了武器铺老板娘的逆袭,喧闹的骂声反而平静了片刻。 就趁着这片刻的平静,木槿扭头,纤长的左手手指揉了揉捻笔的右手手腕,看着一个站在人群之外,一直安静且焦急的等着接任务的年轻小伙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写了这么久的任务竹简,我的手都有些酸了,你能替我写100支【寻找矿石】的任务竹简吗?我会有十分丰厚的报酬回报给你的。” 十分丰厚的报酬就是一根木棍! “啊…我的好感度在上涨!” 穿着白色新手袍的年轻小伙子高兴的大叫一声,奋力拨开人群,冲到木槿的窗边,停顿半秒,才是突然反应过来木槿刚刚发放的任务与她之前发放的不一样,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要要要,我接,你这个是隐藏任务吗?” 这绝逼是个隐藏任务。如果一个npc一直一直发布着同一个任务,却突然,偶尔发布了一个不同的任务,那么这个任务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隐藏任务。 周围,妖孽般的玩家们也是愣了片刻,倏尔,内心被激发了一丝兴趣,也不怎么计较自己的负好感度了,纷纷以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这个幸运的小伙子,没想到游戏运行第一天就有一个隐藏任务出现了,而且还是在武器铺槿娘的身上。 “槿娘,我也可以帮你写任务竹简!” 有玩家凑了上来,将头伸进窗子,冲书案边的木槿扬了个讨好的笑,摆明了要抢那年轻小伙子的任务。 木槿静静的端坐在造型别致的玫瑰椅里,漫不经心的扬起长卷睫毛,淡扫了眼这个抢任务的玩家。他刚刚还站在窗子边骂她贱人,这会儿又唤她槿娘了? “好啊,不过他写100支,你写1000支,可好?”木槿应声,将一扎百支的竹简递给年轻小伙子,清澈的目光复落回手中的竹简,姿态清淡,仿佛接不接任务,她很是无所谓。 其实她当真无所谓,反正不管写多少支竹简,任务奖励都是一根木棍! 别人写100支,他写1000支?!落红尘转了转眼珠,这绝逼是个隐藏任务中的高难度任务,要知道凭他多年的网游经验,任务越难,最后所获得的奖励就会越多! “行,我接。” 落红尘乐呵呵的自木槿手中接过十札百支的竹简,正待转身离去,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转头,穿着白布衫,抱着十扎竹简,脸上诞着笑,看着木槿,十分友善的问道: “槿娘,拿什么写?” 支线任务来了!金色的阳光普照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木槿缓缓勾起一抹微笑,抬目,看着窗外的落红尘,轻声道:“如果你不知道拿什么来写任务竹简,可以去隔壁的书斋问问三无公子。” 一个不懂布局支线任务的人控npc不是合格的npc。 接了写竹简的任务,虽然槿娘给了他们任务竹简,但是他们没有笔和墨,自然要去找书斋的三无公子买笔和墨,三无公子便可以设置任务关卡,如果要得到笔墨,便需要学习华夏书法,要学习华夏书法,便得…… 这便是由木槿这个主线任务发展出来的支线任务,而这个任务比起夏尔驱使玩家去钱柜充值游戏币来得更精致一些。因为理论上来说,苍穹网游公司是一家商业公司,自然希望玩家能花钱充值玩游戏,所以在系统主神的授意下,钱柜的人控npc并不会设置多余的支线任务来妨碍玩家们充值。 而支线任务又无法发展出二级支线任务的话,玩家玩着玩着,总是一个套路的话很容易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挤进游戏的玩家越来越多,窗外没接到任务的众玩家们要买武器的呼声愈发高昂起来。木槿心中略烦,又找了几个玩家替她写【寻找矿石】的任务竹简,正打算上哪儿找两团棉花把耳朵堵起来,第一个出去寻找矿石的玩家冷枭回来了。 “搞什么?都围在这里作死?!” 冷枭臭着一张俊脸,一头黑色的短发乱糟糟的矗立在头顶,魁梧精壮的身体上已经穿了一套白布衫,腰间还挂了一个白色钱袋样式的储物袋,他挤到窗子边上,一个人便将窗子遮去了一大半,转身,恶狠狠的扫了眼堵在窗子边上的众玩家,粗声骂道: “有堵着的时间,不知道出去刷怪?都给老子闪开!” 会玩游戏的玩家,其实大部分也都喜欢打架,单挑群p,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冷枭的气焰太过嚣张,立时引起了众玩家的不满,然而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也没有学过任何攻击技能,甚至许多玩家没买到服饰店里的白布衫,都还穿着三角裤,用拳头群p已经进入妖兵期的冷枭,还是有些难度的。 最重要的是,安全区明令禁止不准打架,打架会被新手村巡逻的捕快抓进地窖! 《世界2》中,摒弃了传统全息网游中的玩家等级系统,取而代之的是玩家的各种进阶。这款游戏分天、地、人,此乃大三界,目前所开放的只有人界,每一个新手玩家进入游戏后都只能落在人界,从普通人类开始修炼。修炼又分古武和修神、入魔三大类。 古武玩家留在人界,入魔的玩家去地界,修神的玩家去天界。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只能受重伤,不能死,死了就只能去阴曹地府开始做鬼,做完鬼之后可以选择继续投胎成人修神,也可以选择成妖,最后入魔。 选择古武的玩家是升级最艰难,但是进阶等级最少的。他们从人界新手村开始修行,等级为后天、先天、武者、总是、人级、黄级、玄级、地级、天级、破武、圣者。 而选择修神的玩家则必须在人界完成修真,修真分为练气、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渡劫成功之后就去天界修仙,修仙分为散仙、天仙、大罗金仙、仙君、仙帝。修完仙最后才开始修神,修神又分为神兵、神使、神将、神帅、幻神、真神、神君、天尊、神帝。 冷枭选择的是入魔,他要在人界完成妖兵、妖将、妖帅、妖魅、妖仙、妖王、妖君、妖帝、妖皇的修炼,才能去地界入魔。入魔之后又要开始修魔灵、修罗、魔将、魔帅、魔仙、魔煞、魔君、魔帝、魔尊。 而这些所有的阶段又细化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其中,选择古武的玩家修炼阶段最少,选择修神的玩家修练等级最多,入魔处于不多不少阶段。 现在冷枭是妖兵初期,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跟碾死一群蚂蚁一样。 当然,修炼,单挑群p什么的,这都是玩家在游戏过程中慢慢领会的乐趣。而木槿作为一个新手村组的人控npc,现在的身份是新手村武器铺老板娘,她也有自己的等级,以供公司考核之用。 所有人控npc的等级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数字等级,数字等级越高,她的底薪就越高,可以发放给玩家的任务物品也就越多。而数字等级的提升,全靠玩家在她手中完成的任务数量多少。玩家每完成一个任务,新手村组的人控npc就能获得1经验值,所以想要底薪多,人控npc就得想着法子的调动玩家接任务的积极性。 这其实是一件很动脑力的事,太过简单的任务会让玩家觉得没有可玩性,太过复杂的任务会让玩家骂娘,如何持续有效的让玩家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找npc接任务呢?这就是人控npc需要同玩家斗智斗勇的核心所在。 面对妖兵初期的冷枭,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聪明的选择了暂时不群p,但群众的愤怒不可小觑,纷纷对他怒目而视,开口叽叽喳喳的对他拐着弯儿的冷嘲热讽。而从来不在乎众人眼光的冷枭,见这群弱质人类只是耍嘴皮子,没有动手的意思,便也不再挑衅,瞪眼,把骂他的人一个个牢记于心,转身,立在雕花窗棂外,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坐在窗内书案边的木槿。 又自储物袋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矿石,“咚”一声,仍在木质的书案上,又掏曾经别在三角裤内的竹简,对木槿晃了晃,不客气的粗声问道: “现在可以给我卖武器了没?妈的,害老子刷怪只能用手撕,忒浪费时间了。” 【新手组武器铺老板娘槿娘,人控npc007号,您所发放的任务成功完成1,获得1经验值,您已升级为1级人控npc,距离下一次升级0/10】 1级人控npc可发放给玩家的奖励:木棍(剩余数量10000)、弹弓(剩余数量10000)。 木槿垂目,犹豫片刻,并不接冷枭手中的竹简,扫了眼视野前方飘出来的两行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文字,又低头检查了一下储物袋,果然在npc无上限的储物袋中发现多了数量一万的弹弓。她略思索片刻,拿出一根五属性的木棍,递给脸越来越臭的冷枭,微笑道: “这是你的报酬,不需要花钱买!” “我操,什么鬼东西?”冷枭一下就炸毛了,大手一把夺过木槿递过来的蓝色木棍,冲她吼道:“老子要根木棍有个屁用?” 尔后,本来想顺手当垃圾丢掉的冷枭,看到木棍的属性,顿了顿,英俊的脸上飘着一抹怪异的表情,不说话了。 木棍,适合阶段,后天初期,妖兵初期、练气初期 物理攻击20-50 法术攻击16-40 所有攻击技能等级+1 可打孔 可镶嵌 《世界2》中的装备没有颜色及品质之分,看装备的好坏主要是看它的属性多不多,以及属性给的好不好。最差的装备一条属性都没有,最好的装备可以属性无上限。而这根木棍,不说物理攻击与法术攻击,单就一个所有攻击技能+1,便是样好东西。 而可打孔、可镶嵌的意思是,玩家可以凭借自己意愿在棍子上打孔,想打几个孔就打几个孔,想增加几条属性,就增加几条属性。 打完孔后,就镶嵌宝石、灵石、魔石什么的,宝石、灵石、魔石都有自己的属性,玩家镶嵌在武器上,武器便增加了相应的属性。 木槿的储物袋中自然还有比这根木棍属性更多更好的,但是她认为,从她手中发放出去的第一个任务奖励太过逆天,会让玩家产生不必要的期待,而冷枭这个玩家,端看他第一个进入游戏的资格,便知道现实中铁定非富即贵,给的奖励太次,会让他过早放弃这款网游。 所以不上不下的任务奖励刚刚好,既可以让他对打孔镶嵌武器产生兴趣,又可以把他引向铁匠铺,并再此回转来找她镶嵌。 然而,冷枭的寻找矿石任务还没有完!木槿黑黑的长卷睫毛微颤,纤长白皙的手指拿起案上的那块黑色矿石,在手指间灵活的转动着,轻声对冷枭说道: “我这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能替我把矿石送到铁匠铺二牛哥那里,让他替我打一把武器吗?我会有十分丰厚的报酬回报你!” 那便是一把弹弓! 装备打孔去铁匠铺,打完孔镶嵌找武器铺,锻造武器去铁匠铺,购买武器去武器铺。木槿与铁二牛是一个锻造系统的,她没道理给书斋的三无公子送了支线任务,却不照顾自家的铁二牛! 004 落红尘 冷枭火大的发现手中的竹简上,那娟秀的华夏文字宛若晕染开的黑雾,不过一会儿,又重新凝聚成了一行新的文字:【武器铺老板娘分身乏术,请您将矿石送到铁匠铺铁二牛处,替她打一把武器】。 字体还是木槿的字体,却不是她亲自书写的,而是系统主神根据她所布局的任务在原有的任务竹简上自动衍化的。冷枭重重的哼了一声,接过木槿手中拳头大小的黑色矿石,漆黑的双眸恶狠狠的俯视着木槿,粗声低吼道: “你怎么这么麻烦?” 质问完,枭爷拿着矿石颇狂躁的转背离去,也不管木槿会不会生气。 人家玩家梦寐以求的后续任务,偏生到了枭爷这里就觉得烦,木槿真想扣他的好感度,但看着他刚硬宽阔的脊背,想想,还是算了。这人虽然态度不好,但感觉人还挺真的,不像别的玩家,前一刻对她破口大骂,后一刻为了接任务就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恶心死了。 “槿娘,这是三无公子要我带给你的书信。” 正低眉凝思着,窗棂边,落红尘满手都是墨汁,颤颤巍巍的举着一封黄牛皮色泽的书信,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他接了槿娘书写竹简1000支的任务,满心欢喜的跑到书斋去买笔墨,岂知书斋的教书先生并不痛快的把笔墨卖给他,而是让他背书、练字、研磨、临摹,再用书法创作一首诗。 他一直做了4个小时的书斋任务,现在满脑子都是笔墨纸砚,等他被折磨得够呛,终于在快要忍受不了时,三无公子把他梦寐以求的文房四宝中的纸砚当做任务奖励给了他。 那一刻,落红尘都要哭了,只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套文房四宝来得多么不容易啊…却只有纸砚,没有他需要的笔墨。然后,当他准备找个墙角去撞墙时,三无公子又给他发了一个任务,让他给武器铺槿娘送信,并告诉他拿到槿娘的回信后,把笔墨当做奖励发给他。 这让做书斋任务做到快吐的落红尘心中升起了一抹曙光乍现的希望,赶紧拿了三无公子的信往武器铺而来。 木槿面无表情的搁下纤长手指间的毛笔,接过三无公子的信,拆开封口,拿出飘着墨香的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小楷字:礼尚往来! 她将落红尘驱到书斋买笔墨,目的就是让三无公子发支线任务给落红尘做,而现在三无公子投桃报李,又给落红尘发了个任务反驱了回来,目的也是为了让木槿再发支线任务给落红尘。 如此,木槿自然呈情,她将信纸叠好,看了看已近正午的天色,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欠,不提回信一事,只对等着拿回信的落红尘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把竹简写好呢?” 闻言,落红尘年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他玩游戏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被npc追债过,立时便梗了脖子,对这团数据解释道:“这不一直没时间嘛,我到现在还没有买到笔墨,你把回信给我,我一会儿写完了再把竹简给你送来。” “今儿累了,写的字已经够多了,突然想喝梅雁家的烧刀子,你能替我酿一壶回来吗?没准儿喝完了烧刀子,我就有心情写回信了呢?” 布局铺的网越大,越是一个好的人控npc。梅雁,悠着点儿折腾!木槿冲落红尘红白交错的年轻脸庞笑笑,好不无辜! 而到目前为止,落红尘一直都认为,除了书斋的三无公子比较龟毛外,其余的npc应该都会很好说话,他只要去酒肆酿一壶烧刀子回来,就可以拿到三无公子的回信,然后换取笔墨的任务奖励,再回到槿娘处完成抄写1000支【寻找矿石】的任务竹简。 落红尘对即将到手的槿娘的任务奖励充满了憧憬,不但没有丝毫觉悟,还十分高兴的挤过人群,往酒肆去买烧刀子去了…… 其后,三三两两、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玩家来交矿石任务,都被木槿指使到铁匠铺去锻造武器去了,有的心急去刷怪升级的玩家,她就发属性极端垃圾耐久也差的木棍做奖励,有的一心想做任务升级的玩家,她反而会挑着属性好的木棍发给他们。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障碍,维护游戏平衡。试想,只想升级的玩家拿到了武器一门心思的待在野外升级不回新手村了怎么办?只喜欢做任务的玩家天天在几个npc面前转悠,整款游戏会产生严重的两极分化。 久而久之,刷怪升级与做任务升级的玩家产生了审美疲劳,就会觉得这款游戏毫无乐趣可言,索然无味。 而人控npc的等级是随着玩家的任务完成来奖励经验的,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木槿的等级又上涨到了,现在已经是2级人控npc。可以为玩家发放的奖励为:木棍(剩余数量9985)、弹弓(剩余数量10000)、刀(剩余数量10000)。 为了维持货币系统的平衡,减缓通货膨胀,《世界2》并不是无限制的替npc提供物品出售给玩家,人控npc们可以从玩家的身上得到游戏币,尔后再从玩家的身上收购装备,赚取其中的差价。而店铺的收益,直接同人控npc的薪金提成相关。 此时,已是游戏开始运行第五个小时了,看着窗外的广场上,越来越拥堵的玩家,喧嚣声宛若浪潮般,一波盖过一波,木槿终于自书案前起了身,纤长的手指略提青色罗裙,轻移至多宝阁前,抬手,自储物袋中拿出属性在1-4条之间的木棍与弹弓,搁置在多宝阁架子上。 多宝阁虽然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简单的架子,但是其原理同储物袋差不多,偌大的多宝阁上,看起来才孤零零的搁置了一根木棍及一把弹弓,实际上木棍的数量是5000,弹弓的数量是5092。由此,也可以看出木槿储物袋中究竟还剩下多少5属性及以上的极品木棍与弹弓了。 005 正式开业 摆放完木棍及弹弓,木槿又将这两样装备标上价,木棍50铜,弹弓1银。《世界2》虽然是一款古武游戏,但货币却是铜、银、金。100铜为1银,100银为1金,1000银可兑换成1张银票,1000金可兑换成1张金票,而1铜相当于1联邦币,1张银票就是10万联邦币。 装备放在多宝阁上,标完价后,玩家必须将相应的钱财放在武器边上,才能自多宝阁上拿起要购买的武器,否则只能看,伸手触摸的话,都是虚体,不会摸到实体。而且玩家也无法查看到武器的属性,只能随机得到,属性好便好,不好也只能自认倒霉。 50铜与1银的价格还算公道,木槿并没有漫天开价,她做事向来求稳,不爱冒险,布下一个局之前,通常要把方方面面的可能考虑周到。 现今网游界,有专门花钱来图乐呵的玩家,称为联邦币玩家,也有专门来游戏中赚钱的玩家,称之为生活玩家,而生活玩家最多的便是与npc抢生意,不依靠npc自己制作装备、药品、食物,然后出售给玩家等等。 游戏之初,生活玩家没有摸到有关套路,联邦币玩家们自然要来系统npc处购买游戏需求,但等到时间的推移,生活玩家掌握了应有的制作技能后,npc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夏尔现在把白布衣标价到1金一件,换算成联邦币是1万。 而当今世界,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基本是3000联邦币一个月,就是他们人控npc也只有10000联邦币的工资加提成,普通阶层,谁有钱买一件游戏中的新手白布衣? 尽管夏尔的生意火爆得很,但一定要相信,神豪的数量,永远占少数! 如果新手装备卖成了奢侈品的价格,这只能变相的扩大市场需求。而当一个市场需求的东西多了,便会求大于供,物价便会上涨。玩家需求白布衣,白布衣的价格居高不下,生活玩家便会发了疯般削尖了脑袋钻研白布衣如何制作。 所以,综上,木槿将木棍与弹弓的价格放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上,让任何玩家都买得起,这也是变相的阻止生活玩家将魔手往她的领域里伸。 自然,初期来看,木槿拿到的提成绝对比夏尔少很多,但前话已提,她向来求稳! 将一切收拾妥当,木槿便行至店门前,拉开门栓,“嘎吱”老旧一声,新手村武器铺正式开业了! 两扇页的木质门扉大开,门外,簇拥着一圈又一圈赤裸着身体,仅穿一条白色三角底裤的男玩家,自然,这当中也有身着白色裹胸与四角安全裤的女玩家,但是数量很少。能在这光景中还敢往男人堆中挤的女玩家,绝逼是个女汉子! “哇塞,终于等到武器铺开门了!” 女汉子惊叹一声,甩甩黑色长发,第一个冲进光线充盈的武器铺,站定在多宝阁前,还未来得及问问为什么武器铺只卖木棍和弹弓两样武器,就给汹涌而上的众赤裸男玩家压倒在了多宝阁上。 这幅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被众男人xxoo……木槿及时抽身闪入门边柜台里,看着满屋子的裸男,将写好的寻找【矿石任务】竹简放在一个小竹筒里,又将竹筒放在木质柜面上,只等想接任务的玩家自己拿了竹简走。 “槿娘,槿娘,你的信!” 裸体玩家之海中,一穿着白布衫的25岁青年奋力拨开裸男,划到木槿的柜台前,满脸通红,浑身还飘着酒味,“啪”一声,将一封古色古香的牛皮信封拍在柜面上,打了个酒嗝,双眸迷蒙的看着木槿,如同鬼子终于看见了花姑娘,嘿嘿的笑。 这世上有玩家一进游戏就往武器铺跑,也有玩家一进游戏就跑去喝酒的。木槿瞧着面前这醉鬼,颇有些无语,清澈安静的眸光下垂,落在桌面那封信上,黄色的牛皮信封中间,有一条长方形的红杠,杠上写着:槿娘亲启。 笔迹风华中带着一抹草书的痕迹,宛若梅雁这个人,总有着那么一股子的疯劲儿。 木槿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捻起信封,在阳光的照射下,随着拆信封的动作,仿佛有精灵在她的指尖跳舞,这十指间的动作,分外的赏心悦目。 不少注意到这一幕的玩家觉得,这款游戏中的npc做得虽然十分具有人性化,但多少有那么点儿失真,好比槿娘的手指,近乎完美,这在现实中是绝对不会有女人拥有这样一双完美的手的。 “今天下班后来我这儿喝酒,我请客!记得让那小子把回信带过来――梅雁。” 飘着墨香的信纸上,十分不合时宜的写了一句白话,自然,这是梅雁发展到她这儿来的一个支线任务。 木槿淡淡的扯了抹笑,将信纸折起来,又是拿起一支新的竹简,用毛笔在竹简上边写,边垂目对柜台外立着的酒鬼轻声问道:“你能替我上隔壁书斋购买一套文房四宝吗?我这儿的笔墨快用了,你将文房四宝给我带了回来,我会立即给梅雁回信的。” “好…好的,嗝~” 江湖醉睁着醉眼,看着木槿嘿嘿的笑,伸手,刚接过木槿手中的竹简,边上一个玩家冲了出来,将一套笔墨纸砚放在木槿的柜面上,恭敬中带着一抹讨好,看着江湖醉,讪笑道: “少爷,我这儿有笔墨纸砚,刚做书斋任务得的,给!” “嗝,好,唔…这个月给你涨工资”江湖醉一脸干得好的表情,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又是毫不客气的将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往木槿的方向推了推,笑得纯良,“槿娘,给,任务完成了!” “……” 木槿面无表情的将文房四宝架好,细细研了墨,狼毫笔醮了墨汁,纤细白皙的手腕宛转,在一张白色的宣纸上画了一副水墨山水图,纤长的手指将狼毫笔搁置在玉色的笔架上,指尖捻起宣纸两角,将水墨画立起来,吹了吹,又慢悠悠的卷成了一副画卷,这才递给矗立在柜台外的江湖醉,淡笑道: “这是梅雁在信中要的地图,请将这幅‘十分重要’的地图交给梅雁,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006 槿娘手绘的地 地图?什么图这么重要??藏宝图???藏的什么宝????技能书、兵器还是钱财?!!!!! 原本喧嚣的武器铺,霎时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众玩家脸色不一,江湖醉眼儿弯弯的犹如两只蒙了醉意的小月亮,拿着画卷,带着手下十分高兴的离开了武器铺,也不知是寻宝还是把画卷交给梅雁去了。 而在他离开的同时,武器铺里的玩家走了三分之二,也不知是去别的商铺,还是杀人夺宝去了。 这次木槿决定玩票大的。其实她画的水墨地图,并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新手村外的山贼贼窝,她并没有说这是一副什么地图,玩家也只能在地图属性上查看到【槿娘手绘的地图】字样。 她永远不会看低玩家们的妖孽程度,这幅地图会完整的送到梅雁手中,可途中,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把地图拓下来呢?既然能拓一份,为什么不能拓两份、三份、四份、甚至更多份? 而既然有人要拓地图,要不要用到笔墨纸砚?要不要去找书斋的三无公子??她驱不了一个江湖醉去书斋,可是她能驱无数个想寻宝的玩家去书斋…… 看起来就如江南小户人家闺秀的武器铺老板娘,精巧的小脸,看起来有些冷情,又回收了几个【寻找矿石】的任务后,人控npc等级升到了三级,木槿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木棍(剩余数量4990)、弹弓(剩余数量4908)、刀(剩余数量10000)、剑(剩余数量10000)。 “槿娘,为什么这里只有木棍和弹弓?” 身穿裹胸与平角安全裤,第一个冲进武器铺的女汉子,脸上顶着两个灰色的鞋印,头发乱糟糟的趴到木槿的柜面上,有些不满武器种类太少的询问。木槿此时正低头检视腰间的储物袋,窗外临近下午的阳光,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映在她的发顶上,散发着一圈黑亮的光泽。 她抬头,看着柜台外狼狈的火星花,如同没有听到般,并不回答火星花的问题,指了指桌面的小竹筒,睫毛微颤,云淡风轻的问道:“我有些累了,如果你能替我站一会儿柜台,我便送你一把极品的刀如何?” 火星花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让她接任务上面,下意识的低头,自木槿指尖所指的竹筒内抽出一根竹简,上面写着要求玩家在武器店打工8小时的任务内容,限1人。 这种限制任务,也是人控npc设置给玩家的障碍,如果一个玩家接了打工的任务,别的玩家就不能从这个竹筒内拿取到同样任务的竹简了。除非上一个玩家打完了工为止。 而木槿现在的武器铺规格太小,要不了那么多的玩家,只要一个人玩家站柜台表示店里有活人就够了。 虽然火星花不太习惯用刀,但是槿娘都承诺了是极品的刀,那定然是比市面上的要好一些,况且站柜台8小时时间也不算长,用8小时换一把行走江湖的好刀,划算!她当即点头同意,屁颠颠的跑进了柜台里,风风火火的把木槿往柜台外面一推,嘴里嚷道: “好了好了,你累了就去休息吧,瞧你这风吹即倒的小身板儿,啧啧…” 她风吹即倒?!木槿不语,顺从的被推出了柜台,青色宽袖随着她的动作摇摆,当真如要被风吹走了一般。25年前,她曾经是军界战斗力第一的兵王,拿过无数古武大赛的奖,25年后,她在一款游戏里,被评价为风吹即倒? 一抹隐晦的涩意,在木槿的眸中滑过,很快便消失无踪。她脚步不停,随着轻飘飘的裙裾穿过院门,行至后院廊下美人靠上坐着,安静思索如何布局接下来的任务。 她这个人其实能静能动,但是动的时候很少,在不熟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情的模样,而许多事情看得透彻,她又很少能对人发自内心的熟络起来,所以认识她的人,几乎都只当她从来就是这么种寡淡的性格。 “嘭,嘭,嘭…”后院的门被敲得震天响,很明显,听这声响就是用脚踹的,伴随着踹门声,一道带着怒火的吼声在院子外面响起,“给爷开门,叫爷去锻造武器,自己又跑到后院躲着算怎么回事儿?什么破游戏?npc还这么端架子??……” 噼里啪啦,宛若在放冲天炮。木槿蹙眉,耳膜有些神经疼,将手中正在书写的笔与竹简收进储物袋,提起青色裙裾,踩着微红的阳光,大步行至木门边,“哗”一声,带着风,拉开木门。 冷枭没察觉到木门被突然拉开,一脚重重的踹出去,又快又准又狠,存了要将这木门踹飞的心思。木槿尽管身手了得,也只卸了他半脚的力,一个旋身,轻裙半撒开,宛若一朵尚未盛开的青莲,便跌倒在后院的水泥地上。 【有玩家在安全区攻击您,是否请求系统捕快援助?是/否】 这是人控npc的保护体系,因为《世界2》的真实度最高为99.9%,为了避免人控npc在游戏中受到玩家的恶意伤害,被攻击的人控npc可以选择“是”,这样就会有捕快“恰好”经过这里,及时援助人控npc。 木槿倒在水泥地上,侧腰上一阵钝痛,白皙的手掌撑着粗糙的地面磨砺出鲜红的擦伤,她拧眉,看着虚空中漂浮着的这一排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小字,果断的选择了否,尔后直起腰身,打算亲手劈了这玩家,将他驱到药舍去! “我操,你吃饱了没事做站门边儿做什么?!” 冷枭粗声粗气的恶人先告状,魁梧精壮的身子立在门边,负手,宛如一座小山般,充满了压抑感。 闻言,木槿一言不发,眉头轻轻蹙起,忍着腰侧钝痛,打算起身,却只觉身侧阴影愈发的暗沉,尚在起身之际,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便以迅雷之势一把?n住她的纤细胳膊。 真细,触感好真,而且软趴趴的!冷枭皱着眉头,大手捏着蚊子腿儿般的小胳膊,轻轻一提,便将淬不及防的木槿自地上拉了起来,又自腰间白色的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大肚瓷瓶,颇生疏,又极粗鲁的塞进木槿的小手掌里,冲她的耳朵吼道: “下次再给爷站门边儿试试,踹不死你!” 007 冷枭 大肚瓷瓶约木槿掌心大小,色泽光洁,在微红的阳光下显得特别干净。这是目前为止药舍人控npc能发放给玩家最好的疗伤药全生丹,照目前的市价,一粒就够木槿喝一壶的了,冷枭手笔忒大,竟给了她整整一瓶。 这下木槿心中有气也不怎么好发了。她看得出来,冷枭这人说话就这德性,也不是故意要踹她,失脚踹了她还知道拿疗伤药出来补偿,虽然有点儿推卸责任的嫌疑,至少心肠不坏! 木槿捻着大肚瓷瓶不说话,低头,纤细的指尖轻扯瓶口的一撮红绸布,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承冷枭这个人情?毕竟人家也是游戏排名第一的大神,她若承了他的情,今后有什么局要针对冷枭发布,也不好下这个死手了。 捻着红绸布的手骨架很匀称,十指纤长如玉,由此便显得其上的擦伤特别的碍眼,总觉得一双完美的小手被染上了罪恶的尘埃般,惹得冷枭心里一阵不耐烦。他猛然松开?n住木槿细胳膊的大手,粗暴的一把夺过大肚瓷瓶,扯出瓶口的红绸布,骂道: “捻啊捻啊捻的,有什么好捻的?这么一坨布都扯不开,你到底吃饭了没?娘们儿就是娘们儿,就算是团娘们儿数据也婆婆妈妈的,这到底有多难扯?” 轰隆隆,轰隆隆,宛若雷声过际,炸得木槿耳膜一鼓一鼓的跳动,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吃!”,用十分冷淡的态度,表达了自己对于冷枭这德性的不满。 幸得她出自军界,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姑娘,都会受不了冷枭在耳边这么吼着。 军界的儿郎们,除非是上过军校,受过文化课熏陶毕业的,否则那些性子燥的兵痞们,能骂的比冷枭还难听,甚至于在兵界,儿郎们不来几句糙话,就觉得不够爷们儿。 但是她现在毕竟不在军界,而是改混网游界了,且作为一个npc,姿态上自然要比玩家端得高,无论冷枭在现实中多么大富大贵,在这儿,都只是一个玩家! 木槿冷着一张精巧的小脸,期待冷枭识趣,这嚣张的姿态能稍微有所收敛。而冷枭却是视而不见,自瓶子里倒出一颗巧克力豆样式的药丸,一巴掌拍过去,塞进木槿的小嘴儿里,粗鲁道: “饿死你丫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吃药,还敢跟老子摆脸色?!噎死你!臭婆娘!” “咳…唔”木槿的嘴巴被冷枭的大掌猛的拍进一颗药丸,闷咳一声,全生丹不争气的滑进喉咙里,她瞪眼,再次拒绝系统主神好心提示她捕快可以“恰好”路过的提示,直勾勾的看着冷枭,一言不发。 下午的斜阳,照在她的头顶上,简单的发髻里,别着一根孤零零的木簪,青色衣裙,不若别的npc那般花枝招展,坠地的裙裾没有任何蕾丝抑或花边,饶是一身的简约,却硬生生的让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很精致的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武器铺npc的缘故,这团数据的简约中带着过份的冷情,精致中又带着一抹隐晦的锐利,即便就那样安静的立在斜阳中抬头看着他,也能教人感受到一股慑人的气势。 枭爷抿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婆娘,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慑人的气势挑衅起汹汹战意时,槿娘却是轻飘飘的甩甩袖子,低头,敛了眼神,恢复淡然。 她一般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有矛盾也会先跟对方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她就放弃不再搭理此人,这并非说她性格好抑或脾气温顺,恰恰相反,她是属于那种一动气,就会让对方生不如死的人物。 而要让她动气,并一直保持怒火燃烧的状态…基本很难! 《世界2》以人类第二世界为目标,智脑主神吸收人类情感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完善这款游戏,完善的初步,便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无限接近真实化。人物在全息网游中,无论是npc还是玩家,网游中的一切作用手段都是有效的。比如冷枭伤了她,她就会受伤流血,而吃疗伤药,她的伤口就会愈合,这都是十分真实的。 仿佛有一道温热的气流自胃里向她的四肢百骸扩散,说不出的舒适感,让木槿略阖了阖双眼,继而只觉腰侧的钝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内心的火气也随着痛感渐渐降了下去。 但还未等她恢复平常心,不再接收到挑衅信号的冷枭便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单刀,朝木槿鼻尖前一横,俊脸上挂着明显的不耐烦,夹杂着一丝找不着架打的怒火,粗声低吼: “给你!” 木槿浑身一震,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这是她常年习武后条件反射的自卫动作,长卷睫毛微颤,淡扫一眼冷枭锻造出来的武器: 单刀适合阶段,后天初期、妖兵初期 物理攻击:18-30 法术攻击:16-22 一孔 (锻造者:冷枭) “还不错,有一个孔。” 木槿轻描淡写的表扬,略后退两步,身形轻移,将自己的鼻尖与锐利的刀锋拉开一些距离,也不接冷枭的那把单刀,抬目,昂头看着他,拿出一把属性一般的弹弓做好奖励他的准备,淡淡的问道: “你是要把这把单刀给我就此完成任务,还是去寻一颗魔石来,让我成功的镶嵌在这个孔里后,你再出钱把这把单刀买过去?” 打孔与镶嵌一样,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玩家失败的几率很高,能锻造出二孔、三孔、四孔…的几率更低,现阶段来说,如果玩家有一件带孔的装备,并且镶嵌上相应的宝石、灵石、魔石的话,也算得上小极品一件了。 而人控npc比起普通npc或者玩家自己打孔镶嵌装备,成功的几率会随着等级不断的提升。 自然,木槿这又是在给冷枭发后续任务,但依照冷枭的脾气,估计他也不会接,所以木槿只是惯例询问,如果冷枭不接,她就拿了这把单刀去找别的玩家做这个任务。 枭爷双眸喷火的看了木槿手中的弹弓好一会儿,似要吃了这团骗子数据般,姿态充满了挑衅。她说会有丰富的任务报酬,结果就打算给他一把弹弓?!还是木质的?? 奈何,饶是枭爷的眼神如此犀利,这团刚刚还能挑起他战意的数据却神情寡淡的似乎要成仙归去,教他无端端的内心充满了憋屈。娘的,他从不主动打女人!更何况还是长得这般好看的女人!! 许久,憋着一股子怒火的枭爷,才是将手中的单刀往木槿脚下一扔,“哐当”一声,显得极度不耐烦,粗声粗气的低吼道: “算你狠!爷给你去找魔石,你给爷找把多孔的武器,这垃圾爷不要!” 真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也不想想这垃圾是谁锻造出来的? 木槿看着冷枭刚硬宽阔的背影疾步奔出后院门外,摇摇头,弯腰,自地上捡起那把闪着锐光的单刀,宽袖轻抚刀刃,(锻造者:冷枭)的字样便从武器属性上抹去,代表着成为众多次品武器中的一员。 此时天色渐晚,橘红的斜阳落在简陋的后院中,游戏时间已是下午6点,星际时间为早上6点。忙碌了一天的人控npc们,可以下班了。 按理说,人控npc在游戏中的工作时间为8小时,除了日夜颠倒外,也尚算一个有双休及节假日的白领。但是现如今的人,下了班能去哪里?有朋友的和朋友出去聚聚,没朋友的窝在家里玩儿游戏,有家室的回去陪老婆孩子,没家室没朋友的,还不是一样玩儿游戏吗? 所以当暮色夕阳落在人控npc们的发顶上时,大部分白领玩家们纷纷下线准备上班去了,就是人控npc们玩儿游戏的时间。 008 良性循环 说是玩儿游戏,到底也没有办法像玩家那样刷副本做任务,只能在新手村无所事事的闲晃着,又是遇见不少还没下线的玩家讨要任务,就跟免费加班一样。 木槿宽袖轻摆,青色裙裾划过粗粝的石板,踩着将晚未晚的夜色,一路发着任务竹简。她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处境,玩家才不管人控npc是不是下班时间,只要看见npc在外游走便会凑上来搭讪,所以她的心态很平和,精致小巧的容颜上永远是那般的冷情与淡然。 短短一段路,自武器铺穿过小广场,行至梅雁的酒肆时,已经被众玩家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待她进入酒肆,星光已经铺遍了大地。 “槿娘…”落红尘穿着白袍,肩膀上搭了一条抹布,表情有些欲哭无泪的凑了上来,看着一身娴静的木槿,颇有些头大的问道:“你是来催任务的吗?我已经尽量快些了。” 这款游戏中的npc做的太逼真了,不好好待在店铺里,还能出来闲逛?!落红尘其实隔了老远便看见槿娘了。她总是那般的淡然,踽踽独行在夜幕中,一袭青衫罗裙,让人第一眼就能从一片白中分辨出她纤细的身影来。 看见槿娘进了酒肆,落红尘第一反应只觉不好,怕是她等不及自己酿酒回去,亲自跑来寻酒喝了。而这个特殊任务实在是盘根错节的很,他自进入酒肆以来,就没有消停过,被梅雁指使着不停的干这个干那个,到最后,梅雁甚至说自己下班了,让他兼职做起了掌柜与店小二! npc还要下班?!他们知道下班是什么概念吗??? 然而,梅雁折腾他也就算了,落红尘为了特殊任务可以忍,关键是被书斋的三无公子以及酒肆老板娘梅雁折腾了这么一通,落红尘的内心居然升起了一抹强烈的预感,似乎他的被折磨旅程,还远远没完。 “不是,我来找梅雁,不要紧张。” 木槿勾唇,淡笑宽慰落红尘,心情颇好,在酒肆明亮的烛火照映下,眸子里飘着一抹紫纱般的薄雾。就在她进入酒肆这会儿,系统提示她,已经有40个玩家做完了【寻找矿石】的任务,她又升级了,现在是人控npc4级。 出来的时候,木槿将属性4以下的刀、剑放在多宝阁上出售,又将属性4以上包括属性4的木棍、弹弓、刀、剑分门别类的放在多宝阁上当做任务奖励。 接了【寻找矿石】任务的玩家奖励的武器是一根4属性的木棍,玩家将矿石与任务竹简放置在多宝阁的架子上,便能拿取到任务奖励的武器了,而要继续接任务的玩家则只需要在柜台上的竹筒内找到自己【寻找矿石】的任务竹简便可以了。 竹筒内,除了【寻找矿石】的任务竹简外,木槿新添了【锻造武器】与【书写任务竹简】的任务竹简。锻造武器的矿石,需要玩家自己提供,任务奖励是在弹弓、刀、剑这三样中任意选择一样,而书写任务竹简的奖励只是一把4属性的弹弓。 这很自动化,木槿从游戏开始之初就开始布局,但她的布局首先不是考虑如何折腾玩家,而是如何将自己的任务链建立起来。 首先,她给自己定下的核心任务是将储物袋中极品的木棍送出去,从系统获得的武器,她从没想过要卖给玩家谋取利益。但她是人控npc,职业是武器铺老板娘,没有稳定数量的武器出售,会严重影响到游戏平衡。 所以木槿一开始便要求玩家去寻找矿石用以锻造武器,让她拥有稳定的武器获得渠道。武器获取渠道稳定下来,考虑的便是如何大批量的发布这种【寻找矿石】的任务,她一个人手写任务竹简是无论如何也写不过来的。于是木槿便寻找玩家替她写任务竹简,竹简写得越多,接任务的玩家就会多,相应的矿石也多,锻造出来的武器便会更多。 而她将品质好的武器全用于做任务奖励,很快,玩家们就会知道在武器铺买武器,不若做任务得到的武器品质好,于是在未来的几天时间内,来武器铺做任务的玩家会越来越多。 如此,书写【寻找矿石】与【锻造武器】的任务竹简、找矿石、去铁匠铺锻造武器,这一个简单而良性的任务循环链便组成了,玩家只需要自动自发的接任务,交任务就行,不需要她再操心武器铺的货源问题。 至于玩家在铁二牛那里遭遇的支线任务,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定期清理多宝阁上的任务物品及保持搁置在柜台上空白的任务竹简充足。 人控npc每升一级,系统主神便会给人控npc数量10000的武器让他们分布出去,同时配套的还有10000数量的任务竹简,这是方便人控npc写任务用的,100支为一扎。 木槿料想到明天会有更多的玩家进入游戏,所以出门时,在柜台上累放了300札任务竹简,而玩家只要将写完了的任务竹简放在柜台上的竹筒内,便可以在多宝阁的架子上领取一把弹弓。 而现在她升到了四级,可以发放给玩家的任务奖励有:木棍(剩余数量4950)、弹弓(剩余数量4908)、刀(剩余数量5220)、剑(剩余数量5554)、斧(剩余数量10000)。 其中,斧头同样有一半的次品,一半的极品,只等多宝阁上的木棍、弹弓、刀、剑趋近卖完,次品的斧头就可以上架了,而次品的斧头卖完,估计玩家交上来的武器也有了一定的数量,便可以继续上架,当然,其中可以忽略的因素是她又升级了,又获得了数量一万的新武器。 不过怕就怕明天涌进游戏的玩家太多,毕竟真实度99.9%的全息网游,这噱头还是足够吸引玩家的。玩家一多,武器铺届时会供不应求,没有武器的玩家便拿着锻造出来的武器,直接不上交给她,自用,那便惨了。 木槿蹙眉凝思,轻提罗裙,绕过矗在身前一直哭诉自己被梅雁折腾的落红尘,不言不语,穿过宾客寥寥的酒肆一楼,行至二楼,刚一上楼,便驻了足,愣住了。 009 九里杀伐 古朴简陋的酒肆,算得上是新手村唯一一家双层建筑,二楼,田字格的木质窗棂大开,星光被掩盖在明亮的烛光下,明黄的光芒中,透着淡淡的银辉,二楼的正心,搁置了一张大圆桌,铺了红绸的大桌布,饭馆人控npc曾胖子、酒肆人控npc梅雁、书斋人控npc三无公子分别在座。 然而,让木槿愣住的并不是曾胖子与三无公子的在席,而是如此大的一张圆桌,除了三个人控npc外,其余坐下的全是身穿白布衫的玩家,皆静默不语,似以其中一名男子为主。 男子属于那种在人群之中很容易便能一眼认出来的人物,如果木槿的记忆没错的话,现实世界中,他的面孔曾出现在许多的海报上。xx商务精锐,xx家族的继承人,拥有xx亿资产……只是可惜,他在年前因为家族利益纷争,一不小心遭人偷袭,变成了植物人。 现代医学条件与过去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即便成为了植物人也没关系,只要配对出合适脑波频率的导出仪器,将意识自无法苏醒的身体里导出来,同时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同样可以享受活着的感觉。 而这个活着,便只能在虚拟的世界中活着! 痛苦不痛苦,木槿不知道,大略恨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好好正常的一个人,就这样给折腾成了植物人,从此只能在虚拟的世界中遥控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商业帝国,那滋味儿怕挺不是个滋味儿的。 “哟…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快来,就等你来开席了!” 梅雁笑吟吟的自座位上起身,桃红色的唐代宫裙穿在她的身上更显风情,清风拂柳般行至楼梯口,带着浓郁的酒香,站定在木槿身前。 她伸手,执起木槿的手,略靠近,在木槿耳际不着声色的低声笑道:“这‘九里杀伐’不简单,手笔太大,一来就包下了我这整个二楼,好槿娘,给个面子。” 九里杀伐指的自然是席间为首的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他看起来约30多岁,五官很突出,宛若浮雕般的俊逸,顶级富豪所散发出来的气度自然与旁人是比不得的,即便同样身穿着白布衫,也隐隐透着那么一股子领导者的贵族气息。 木槿眼中飘着一缕微不可见的紫雾,长卷睫毛微微颤动,盖住眼底一切情绪波动。她从梅雁的话中听出了那么一丝儿的刻意。感情今日这饭局是九里杀伐做的东,教梅雁出面宴请其余人控npc的? 木槿神情疏淡,被梅雁执着手,顶着众人的目光,随着梅雁一路往圆桌而去,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问道:“他知道多少?” 顶级人物,自然有顶级人物的消息来源,苍穹网游公司说人控npc是机密,便真的是机密吗?这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事,木槿得看九里杀伐知道多少内幕,然后才能决定如何应对。 “不多,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估计着是真打算将这里当成第二世界来发展的。” 梅雁笑靥如花,转身,将一张铺了红绸布的靠背椅拉开,摁着木槿的双肩坐下,又是弯身,状似亲昵的在她耳际悄声道: “你不是弄了张藏宝图给我?冲这来的!” 哦…了然!看来人控这块儿还真被苍穹网游公司当成了顶级机密,连九里杀伐都被蒙在了鼓里。 木槿微微勾出一抹没什么意义的笑,浅淡的雁过无痕。这些个金字塔尖的人物,若是当真打算将这里当成第二世界来发展,必定会认真的玩,而人一旦认真起来,这牵枝带叶的可就复杂了。 她不怕复杂,她的工作就是让简单的游戏复杂化,复杂的游戏娱乐化,娱乐的游戏沉迷化,沉迷的游戏认真化! “来来来,大家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日有缘坐在一张桌子上,我梅雁敬大家一杯,先干了!” 风情万种的桃红色宫装女子,站在木槿身边,双手举着一只小白瓷杯子,豪爽的一口闷尽,道不尽的畅快恣意,让原本静默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这些个身穿白布衣的商务精英们原本只是九里杀伐在现实中的左膀右臂,现在跟随九里杀伐来虚拟世界开疆拓土,他们没有应对虚拟npc的经验,所以一开始的气氛便有些沉郁与严肃。 再瞧着梅雁这团数据做得居然如此具有人性化,还一口闷?!数据都是如此了,咱也不能丢人类的脸不是,便也个个放开了手脚,使出现实世界中的那套酒桌文化,你敬我的酒,我敬你的酒,好不热闹。 木槿不似梅雁那般左右逢源,也不似曾胖子那般看着老实巴交的实则说话滴水不漏,更不似三无公子那般高谈论阔。她从来都不适合应对酒桌文化,于是浅浅淡淡的坐在那里,觥筹交错间,用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细细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曾经在满是蛇虫鼠蚁的草丛里静卧十天十夜,一动不动的端着狙击枪,寻找最佳狙击机会的到来,所以她很有耐心的寻找着在座每一个人的弱点。 这个人有些心不在焉,敬酒寒暄的同时几次扫向梅雁胸前的浑圆,是个重色之人,那个人与三无公子交谈得最多,神色之间颇认真,看来对华夏古文化有兴趣,曾胖子边上坐了个女人,身子斜着往曾胖子的方向歪,是个擅长发挥自己魅力的女人…… 个个玩的都很认真,于是木槿也就分析的很认真,推杯换盏间,有人朝她举了杯,笑道:“槿娘倒是个安静人儿,这满席间敬来敬去的,倒把你给冷落了。” 此人眼角笑纹很深,看似风流,眸光却自始至终放在她的脸上,不曾乱瞟过,四位人控npc中单单冲着她来敬酒,不是个简单人物。木槿靠在椅背上,缓缓侧头,安宁的眸光落在这人身上,神情疏淡,与这满桌的喧嚣格格不入。 010 逼上梁山 “哟,哟,可别敬我们槿娘的酒,她喝不得,我来!” 梅雁生怕木槿坏事,丢下正与自己攀谈的玩家,逢迎一般,为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朝着那人的方向一送,又是兀自昂头,一口抿掉自己杯中的酒。 生意场上,有些人吃吃喝喝就能搞定,有些人复杂一些,需要下些功夫认真周旋,一个弄不好,下错了功夫,可就满盘皆输。 显然,这武器铺的槿娘不是简单的吃吃喝喝就能搞定的npc,瞧这超然的姿态,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今儿是给了梅雁面子,下次再约,怕是不会出来的了。妈的,不过一款游戏,把npc做这么人性化干什么?众人心中皆是咒骂着。 短短几个小时,外面的世界早已将这款游戏新手村的众npc做了分析,当中,这武器铺的槿娘被评为玩家最无法攻克的npc之一。 首先,槿娘不似夏尔那般贪财,她的武器铺子里,武器的价格十分便宜,便宜到生活玩家根本没兴趣研究如何制作武器。再次,她的性情很淡,无论贫贱富贵,她想搭理的人才搭理,不想搭理的人就是捧着金票在她面前晃,她都不为所动。最后,她所颁布的任务,看似凌乱无序,但往深层次的一想,精巧的让人叹为观止,一个任务照拂着一个任务,任务与任务之间,构成了一个良性的自动化循环。 槿娘这团数据背后,设计这一系列任务的制作人员,简直就是个人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生意场上,众人都喝得有些高,木槿不着痕迹的起身,借着入厕的机会,缓缓远离群魔乱舞的喧嚣。 这些人谈了半天,也不曾谈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心里有些略烦。玩家循序渐近,既想刺探任务又怕过早泄露目的引得npc反感,人控npc小心应对,既想泄露任务给玩家,又不想玩家看出来自己正在泄露任务…双方都纠结的很。 她再继续枯坐在酒席上,只是浪费时间! 月华驳杂着星光铺在酒肆后院的草坪上,木槿立在茅屋搭建的厕所旁边,转身,不出意外的对上跟在她身后出来的九里杀伐,她疏淡,他冷峻,一时间,两人面对面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高手与高手之间的攻心较量,往往就在一些细微末节。木槿略拧了眉头,看这男人背着酒肆里投射而出的温暖烛光,浮雕般俊逸的面庞隐在黑影里,看不真切。须臾,她率先开了口, “何事?直说!” 说实话,她不是玩不过虚与委蛇,只是凭她的心智来说,与一帮子小兵玩酒桌文化实在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或许是军界出身,所以她更喜欢单刀直入一些,若九里杀伐跟着她出来,还是寒暄周旋了事,那么她立即转身离去。如今是他想从她手里拿任务,不是她求他办事。 “那张藏宝图里有什么?” 九里杀伐目光沉沉,看着面前身材娇小,玲珑有致的npc,聪明的不玩虚的,开口便直达今晚的目的,他一生纵横商场,槿娘的人物设定明显属于冷静自持高智商一型,对梅雁的那一套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 “装备,武器,技能书,经验”木槿甩甩宽袖,青裙飘扬,老实作答,抬步,走回酒肆,与九里杀伐错身而过时,轻轻淡淡的留下一句任务提示:“记得多备疗伤药。” 去剿杀山贼,能不多备疗伤药嘛?药舍刘麻子,悠着点儿折腾!!! 温暖明亮的烛光缓缓将木槿纤柔的青色身影笼罩,黑色发丝随风丝缕飞扬,宛若青烟般,有着教人抓不住的宁静致远感。她刚从后门踏入酒肆,已经被逼上了梁山的落红尘斜刺里窜出来,鬼鬼祟祟的递给木槿一坛烧刀子。 酒坛呈深褐色,约两个拳头大小,坛身上糊了张红纸,纸上写了个黑色的“酒”字,飘着辛辣的香味。 落红尘顶着一头黑色的偏分发型,扯了扯搭在肩头白袍上的黑抹布,左右看了一眼,紧张而神秘道:“槿娘,快,这是你要的酒,赶快塞到储物袋里去,别嚷嚷,这是我偷的!你别再催我了,快给我三无公子的回信,快快,快!” 她什么时候催他了?只不过下来晃晃,与九里杀伐谈任务而已!木槿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一言不发。 “快呀,回信快给我!” 落红尘不停的催促着,额头急出了一层细汗。他来之前,绝对没想到梅雁会是个比三无公子还龟毛的npc,刚刚居然跟他说她一会儿要回房睡觉了,让他在这里当一整晚的掌柜与店小二! npc也要睡觉?!!!落红尘觉得自己被折磨得有点儿神经衰弱了,如果不是槿娘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晃悠,用那青色的纤细身影提醒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把槿娘的任务给忘记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擦桌子,上酒,扫地,甩抹布,打算盘珠子…… 终于,落红尘在又一次看到槿娘飘然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时,他决定铤而走险! 其实,这…也尚算完成了酿酒的任务吧,虽然落红尘的酒是偷的!木槿抬眸,看着一脸焦急等待的落红尘,磨磨蹭蹭的自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写好的回信,想了想,又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把6属性的弹弓,好心肠的提示他, “如果你走投无路,可以去寻英雄冢里的独孤无悔。” 终于拿到回信了!落红尘喜不胜收,根本没把木槿的话当回事,迫不及待的接过信封与弹弓,看着手中的6属性弹弓,不停的把玩着。 这可是极品呐,比游戏排名第一的妖兵冷枭手中的5属性木棍都还多了一道属性,不亏他为了做这个任务吃了梅雁那么多的苦! 看着落红尘那得意洋洋的脸,木槿心中好笑,面色却是依旧冷淡,抬步,提着那坛烧刀子,绕过他继续往酒肆二楼而去,行至东倒西歪的宴席上,提裙,落定了身子,将盖着盖子密封的酒坛搁置在梅雁的面前。 011 江湖醉 “哪儿来的?” 梅雁疑惑,美眸中约有一丝妩媚的醉态,侧头,看着神情疏淡的槿娘,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啪”一声狠拍了一下桌子,借着醉意,挽袖子,起身,冲到阶梯口,尖声大吼, “来人啦,有小偷,有玩家偷老娘的酒,来人啦……” 【系统提示:玩家落红尘盗取酒肆的酒,请众玩家协助梅雁捉拿落红尘,必有重赏。】 一道绚烂的烟花炸响在璀璨的夜空中,映红了木槿精致的脸颊,她抬手,一片盛世中,轻轻拆开酒坛的盖子,给自己的瓷杯中斟满了烧刀子,昂头,烈酒入喉,辛辣入心,神色疏淡的自己敬了自己一杯。 这是《世界2》游戏中的一种趣味玩法,npc可以悬赏玩家,玩家也可以悬赏玩家,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即便并不是见义勇为的人,即便与落红尘此人无冤无仇,看到天空中系统提示的烟花,分布在人界各个地方的玩家都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寻找着那个叫落红尘的玩家踪迹。 如此,随着他一路的走,玩家一路的跟,英雄冢这张地图,很快就会被玩家发现,选择修炼古武的玩家,也就可以开启这款游戏的学习古武的系统,练习古武了。 而按理说,被众人当成过街老鼠的落红尘理应恼羞成怒了,绝望了,走投无路了,反正就是玩儿游戏嘛,这款游戏容不下他,大不了去下一款。然而,刚刚才获得极品弹弓的落红尘,那激荡的兴奋心情已经不是悬赏可以吓跑的了。 他只是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愣了两秒,第一反应是他还没把手中的极品弹弓拿热乎呢,第二反应是他还得给三无公子送槿娘的回信,第三反应是槿娘说,走投无路时,让他去找英雄冢里的独孤无悔。 独孤无悔,一听这名字,铁定就是个绝世高手! 神经衰弱的落红尘倒也乐观,烟花炸响不过三秒时间,立即拿着极品弹弓,脚底抹油的自酒肆溜走,兴致勃勃的去寻英雄冢了……!! “你倒是沉得住气。” 身边光线一暗,九里杀伐高大的身子便落定在木槿身边的椅子里,她无所谓的挑挑眉,不想费那个心神去分析九里杀伐话里的意思,一片东倒西歪的酒席中,单他两还保持着应有的清醒,开始了单刀直入的谈话。 “还行,你也不差。”木槿答得兴致缺缺,侧头,看着身边的九里杀伐,直言,“关于藏宝图的任务,你还有疑问?” “有,你说要多备疗伤药,是不是代表那里很凶险?” 九里杀伐问的直接,木槿回答的更直接, “我有一批斧头,可以优先出售给你,条件是你这个任务做完以后,获得的所有4属性以下的次品武器都必须按市场价格的一半,出售给我!” “我有2000人,你的斧头数量够吗?” “绰绰有余。” “成交!” 看,聪明人对话往往就是那么简单,三言两语间,木槿便又获得了一批数量庞大的武器,而九里杀伐也确定了藏宝图的性质,只怕不是什么单纯的寻找宝藏了! 生意谈成,驱着玩家去寻英雄冢的局也布完了,木槿自觉再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侧头,当着九里杀伐的面,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摆,起身,归去……! 九里杀伐是一个很认真的在玩游戏的人,相比较他的认真,江湖醉就差得太远了。 江湖醉原本不过是一个冲着99.9%真实度来玩这款游戏的玩家,却是不曾想过人类居然妖孽成这样,他一个不查中了招,下了游戏再上时,手中的藏宝图便被拓得漫天飞,甚至还有玩家摆着他的藏宝图在摊子上卖 他十分忧郁的跑到酒肆喝酒,打算借酒浇愁,却是瞧着槿娘微提着裙摆从二楼步了下来,立即扬手,冲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槿娘,你也来喝酒?”又是冲随后跟下来的梅雁熟络道,“梅雁,她的酒挂我的账!” 江湖醉这个玩家,怕是所有玩家中最难发布任务的人了,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一群揣着各式各样物品的随从,npc要什么,随从当场就能拿出来,而江湖醉只需要悠闲的背着手,把任务物品上缴就行了。 梅雁看到他就觉得头疼,偏生这人一进游戏就往她的酒肆钻,于是她瞪了他一眼,也不多做解释槿娘是来干嘛的,只是嘀咕道:“你俩很熟吗?瞎献殷勤。” 梅雁的声音其实很小,嘀嘀咕咕的,教人听不真切,江湖醉打了个酒嗝,抱着一坛子酒,蹙眉问道:“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于是有随从便上前来,大声道:“少爷,梅雁说:你俩很熟吗?瞎献殷勤。” “咦,我怎么就叫献殷勤了?”江湖醉眼儿朦胧的看着梅雁,严肃的板着一张清秀的脸,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你要不是酒肆老板娘,你喝的酒,也可以挂我的账!” 神豪!木槿心中感慨,侧头淡扫一眼被噎得讲不出话来的梅雁,转身,放弃给江湖醉布局,远去。 她并不强求每一个玩家都来做她的主线任务,有的玩家乐趣在摆弄武器,比如冷枭一进游戏光着身子也要往她的武器铺跑,而有的玩家乐趣在享受,比如江湖醉玩游戏就只想待在酒肆里喝酒,如果勉强他做武器铺的主线任务,除了折腾他的那帮随从外,激发不了江湖醉的丝毫乐趣。 酒肆外,天色已然蒙蒙亮,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游戏中新的一天来临,现实世界中白领们便到了下班的时间,玩家们又开始多了起来。 果然不出木槿所料,游戏运行第二日的玩家比第一日的玩家多了不少,她略艰难的望了望酒肆外的裸体海洋,思附片刻,还是决定从酒肆后门走,这样尽管绕了一些路,但到底不用遇到玩家的搭讪阻拦,无形中也是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012 主神 晨雾朦胧,青衫罗裙的女子踽踽独行在荒野中,美是美,却到底有那么点儿清冷疏淡的隔阂感。前方,一道亮光闪耀,木槿驻足,青色裙裾扫着泥地,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团越来越亮的光芒。 “你好,木槿”亮光中,一道机械化的女音响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木槿点头,精致小巧的脸上神情极淡,黑色的长发打染了晨雾,显得有些湿润,清澈的双眸依旧看着那团光亮,应声,“你好,主神!” 《世界2》的智脑科技终端,是外星机械生命,维持整款游戏运行的,便是系统,高尖端的系统收集着人类的所有情感,也能无限进化自己的智慧,所以在这款游戏里,所有人控npc与普通npc称呼系统为“主神”。 按理说,主神维系《世界2》的正常运行,除非有破坏游戏系统的危机出现,否则主神不会那么轻易现身。木槿心中难得忐忑了,她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导致游戏才不过运行第二天,主神便登门找她了。 而高智慧的机械与高智商的人类比起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机械说话从来不打弯子。主神十分直白,开口,操着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女音,冰冷的一字一字道: “华夏军界的虚拟世界历练计划书,我已经送到了你的储物袋,你出自军界,与军界执行官顾城的具体洽谈事宜交给你,在不破坏《世界2》整体利益的前提下,我允许你随心所欲。” 有确切的研究资料证明,当人类在大脑里幻想着自己的手指动100下,手指便会变得更灵活。虚拟世界的历练同这个原理差不多,本质上人类在虚拟世界中所做出的一切,都是在刺激着大脑回路,当人类在《世界2》里能熟练的打出一套《长拳》,那么现实世界中也能将《长拳》打得有模有样的。 这款游戏的真实度如此高,其发展前景绝对远超地球以往发布的任何一款游戏,商界的九里杀伐不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玩得如此认真吗? 而军界的顾城……木槿微微拧起眉头,抬手,摁住自己犯疼的心口,垂目,长卷睫毛及时的掩盖住眼底的痛楚。她没想过,兜兜转转25年,又让她遇到了顾城。她遇到了顾城,白梓?o呢?! “有问题吗?”主神机械话的询问自那团亮光响起,若不是后面带了个“吗”字,木槿还当真察觉不出来这是一个问句。 她摇摇头,轻吸一口气,吐出来,冷静的回答:“没有!” 她出自军界,这个工作是她的启蒙教官介绍她来的,《世界2》已经超越了地球上的所有网游,苍穹网游公司又有军界背景,她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今后只是做个简单的人控npc就好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控npc中,究竟有多少是简简单单,没有背景的呢? 其实这就是一个战场,人类在虚拟世界中开辟的第二战场,各行各业的人都来这里争奇斗艳,随着虚拟世界的不断完善,人类未来的社会发展将会迁移进虚拟世界里,现在所发生的,不过是为了未来铺路而已。 木槿看得明白通透,所以她不觉得自己带着背景进《世界2》有任何问题,她只是不想见到顾城而已,一见到顾城就会想起白梓?o。25年了,她满世界的流浪,就是为了寻找白梓?o,可是白梓?o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边一道金色的曙光,驱散了荒郊野外的雾气,主神已走,或者没走,它无处不在。木槿缓缓往自己的武器铺后院行去,她的心情有些不好,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隔了老远,她看见自己后院前跳跃着一个魁梧的白色古袍男人,身形精壮厚实,正抬起脚踹着自己的院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恼火的样子。 木槿走近细听,才听清楚他嘴里骂的是什么,“臭婆娘,让老子找魔石,还不给老子开门,老子正该一脚踹死你,等着吧,下回爷绝不心软!” “你嘟嘟囔囔的,骂什么呢?”木槿站在冷枭身后五六米处,开口打断他的无礼言行,她怕她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和冷枭打起来。 冷枭猛然回头,英俊的脸上挂着见鬼了的表情,狠狠的盯着青裙迎风飞扬的木槿,愣住了。 她就站在那里,背景是空旷的山野,金色的阳光落了她满身,有风吹来,青裙与黑色的发丝一同飞扬,宽大的袖子卷起风浪,身子娇小玲珑得似乎要被风吹走般。这让冷枭突然有种想伸手拽住她,不让她乘风飞走的欲望,于是暴怒的冲她骂道: “你有病吗,一大早的不好好待在安全区,瞎晃什么?不知道郊外有狼吗?老子真想抽死你丫的!……” 得,枭爷发怒了!木槿安静的站在晨光里,听他骂她,心中奇异的没有泛起任何不虞,连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被冷枭的怒火焚烧得一干二净。骂着骂着,冷枭就觉得自己好像挥出去的拳头砸在一团棉花上,他莫名其妙被气得个半死,始作俑者跟没事人儿一样站在那里。 于是枭爷更气了,扬起砂锅般大的拳头,狠锤了下木门,怒火席卷了理智,吼道: “给爷开门,爷要进去!” 他也不想想,他要找的人就在面前,到底是有什么事非要进去才能说?木槿聪明的不发一语,纵着冷枭瞎胡闹,上前,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串古代用的旗杆匙,打开门锁,“嘎吱”一声,推开木质门扉,尔后侧身,抬头,挑眉,安静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冷枭,一言不发。 枭爷也真的被气到了,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大步走进院子里,站定,转身,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颜色各异的魔石,冲站在门外的木槿粗声吼道:“给你!” “……” 木槿提起裙裾,抬步进入院内,双手捧起,自冷枭手中接过那一大把闪着五彩光芒的魔石。他的手太大,一把握住的魔石被她两只手捧着都差点接不住。木槿刚要说话,冷枭就牛哄哄的掏出一沓金票盖在她的手上,走了,顺便丢下一句,“爷下午来取武器,给爷弄把好点儿的武器,不稀罕钱。” “……” 013 顾城 谢谢蓝彩蝶的50张pk票,谢谢紫苏丁香的评价票,谢谢玲儿80628的2张pk票。此章为你们加更! ............................................................................ 金色灿烂的阳光铺满了水泥浇筑的院子,木槿宛若一株摇曳的青莲,双手捧着魔石与金票,站在院子里呆了一瞬,尔后失笑摇头,将手中的魔石与金票放入储物袋,往店铺内走去。 为了维持游戏平衡,她镶嵌成功与否也是有几率的,成功的几率会随着她的人物等级提升而提升,如果失败了,武器会碎掉,魔石会消失,但她镶嵌的劳务费还是要给,不知道冷枭是不知道还是当真不在乎钱。 行至店铺里,柜台上的火星花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小伙子,一见木槿从后堂出来,就高兴的冲她挥手,指着坐在窗边的一名身形挺拔的白袍男子,道: “槿娘,这个叫古城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金色的光束穿过雕花的窗棂,落在顾城英挺的鼻梁上,仿佛有光影在其上跳舞,25年不见,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如她一般,岁月仿佛停留在他们最美好的年纪,没再衰老过。 木槿站在铺子里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迷茫,时光仿佛回到那年夏天,她与白梓?o站在阳光下罚站,看他自教学楼里一步步走过来,穿着暗绿色的军装,身姿笔挺的站定在她俩身前,抬手,淬不及防的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子。 那时,他是她们的军校体能教官,她与白梓?o是他的学生。回忆过往,木槿的心,泛着微微的疼痛,待顾城远眺窗外的眸光转过来,与她对上,她才是不动声色的走进偏厅,看着坐在木椅里的顾城,点头,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顾城身姿笔挺的坐在木椅子里,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木槿在他的对面坐定,寡言少语。 25年的时间过去,顾城肯定已经不记得她了,每年军校毕业的女学员,没有成百也有上千,顾城又从来都是个受欢迎的,多年前的两个女学生,尽管调皮捣蛋过了头,也不过只是两个毫无建树的女学生而已。 那个时候,她与白梓?o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幻想她们的男神顾城会爱她们中间的谁。她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进入军校,感情好的能共用一包卫生棉,喜欢同一个男人,却从不嫉妒彼此。 这很幼稚,可是年少无畏的她们就是这样的,每次出任务前,她们都会约定,谁活着回来,谁就去找顾城告白,如果两个人都活着回来,那么就让顾城活在心里,谁也不去抢! 后来…后来白梓?o失踪了,了无音讯,木槿终于赢得了告白的机会,可是她突然发现,顾城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这世上,除了白梓?o,别人其实都挺不重要的! “对不起,我失陪一会儿!” 木槿有些受不住,淡淡起身,并未看向顾城,径自走出偏厅,行至铺子里检查起了多宝阁上的武器。 用以出售的次品木棍、弹弓、刀已经卖完了,剑还剩下12把,玩家做任务交上来的武器不多,木棍10根,弹弓4根,刀22把,剑5把。木槿与九里杀伐达成协议,给他出售了数量2000的斧头,她的口袋里可供出售的次品斧头只剩下了3000多柄,可以用作任务奖励的斧头有4000多柄,而柜台上,用以抄写的任务竹简只剩下了52札。 她将出售的次品斧头与任务奖励用的斧头上架,正发愁怎么对付着度过今天时,系统提示她,玩家完成任务量80,她升到了5级,现在可以发放的任务奖励有:木棍(剩余数量4910)、弹弓(剩余数量4852)、刀(剩余数量5220)、剑(剩余数量5554),斧头(剩余数量4850)、拂尘(剩余数量10000)。 木槿赶紧把次品的拂尘分出来,上到多宝阁的架子上,又往柜台上新添了100札空白的任务竹简。她料想的不错,玩家开始发现做任务得到的武器奖励会比在武器铺直接花钱购买的武器属性好,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做任务的人会越来越多,宏观统计下,她收上来的任务也会越来越多。 正站在多宝阁前思考着问题时,木槿突然又接到系统提示: 【新手组武器铺老板娘槿娘,人控npc007号,您所发放的任务成功完成160,获得160经验值,您已升级为6级人控npc,距离下一次升级0/320】 人控npc用以考核的升级系统就是这一点不好,每升一级所需玩家完成的任务就要翻倍,她现在6级,升级到7级,需要玩家完成320个任务,而她现在可以发放的任务奖励有:木棍(剩余数量4910)、弹弓(剩余数量4692)、刀(剩余数量5220)、剑(剩余数量5554),斧头(剩余数量4850)、拂尘(剩余数量5100)、法杖(剩余数量10000)。 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怎么又升级了?这当中,除了弹弓减少160,多了10000的法杖外,其余的任务奖励数量几乎没变。于是木槿悄无声息的侧头往搁置弹弓奖励的那排多宝阁望去,发现一个身穿白布衫的玩家正心满意足的转身往武器铺外走。 行至柜台时候,伸手往竹筒内拨弄了两根竹简出来,又拿了两扎空白的任务竹简,出门了。 木槿快速闪身进了偏厅,也来不及同顾城打招呼,眸光隔着窗棂,追随着那个玩家,看他就在武器铺的对面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铺了块白布,把弹弓一根一根的放在上面出售,自己则拿出竹简与笔,慢慢的抄写任务竹简。 这绝对是个职业的生活玩家!正在利用自己的强项,刷她的任务奖励,然后再倒卖给玩家!! 木槿的心思千回百转,暂且不动声色,回到多宝阁前,将次品的法杖上架出售。非常阶段,她需要有那么几个职业玩家帮助她把人物等级提升上来,否则都依照落红尘那个做任务的速度,她的等级永远别想升上去了。 014 协调 摆摆宽袖,木槿转身,经过了这么一出,再回到偏厅,看着顾城,她的心情已经平静到了极致,只是主神要她与顾城洽谈军界的历练计划,她不知要从哪里谈起。 武器铺人来人往,不少玩家都看到她在武器铺里走来走去,待她坐定在偏厅,不足两秒时间,有玩家鼓起勇气站在偏厅外面冲她喊:“槿娘,你那里还有别的任务做吗?你柜台上的任务我都做完了,我要新鲜的!” 有的人玩游戏喜欢折腾武器,如冷枭,有的人玩游戏喜欢喝酒,如江湖醉,而有的人玩游戏就喜欢做任务! 那一瞬,木槿觉得有些好笑,她冲顾城抱歉的笑笑,低头,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支竹简与毛笔,随手写了个站在武器铺门口发任务竹简的任务,扬手,青色袖摆飘舞,竹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被偏厅外的玩家一把接住。他高兴的扬了扬手中的竹简,自竹筒里随手拿出100支竹简,站在了门口见玩家路过就发! 这个新任务比抄写任务竹简还简单,立时有几个玩家闻讯凑到了偏厅门口,站在那里冲木槿嚷嚷着也要这个任务,木槿干脆坐到了书案前,写下几支抄写【派发任务竹简】的竹简任务,分送出去,让玩家们自个儿去折腾。 只等她搁笔,没消停两秒,又有玩家送来了铁二牛的书信,声称他那里制作出了1000根木棍,问她要不要。 这肯定是要的,人控npc升级一次,系统只会给数量10000的装备让人控npc派发出去,每种装备只会有一类,绝不会再重复,所以今后武器铺的武器来源,一是靠玩家制作,一是靠铁匠铺提供。而武器铺提供的武器提成,她与铁二牛是五五分。 如此,想和顾城安静的谈点儿什么事已经不可能了,幸得顾城很有耐心的坐在那里,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否则木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昔日的严厉教官。 “边走边说吧,这里也不是个谈事儿的地方。” 木槿起身,看着顾城。顾城欣然颌首,身子挺得笔直,有着一个军人的良好军事素养,沉默的跟着木槿行至武器铺后院,穿过后门,打算从荒郊野外绕远路到铁匠铺去。 他好像比25年前沉默了很多,木槿不太记得那个时候的顾城是什么模样了,好像没有这么沉默,她也不知道25年前的木槿是什么模样了,岁月将她磨砺得愈发安静,没有了白梓?o的中和,她的冷情就愈发的凸显了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好,木槿就自储物袋中拿出主神给的军界历练计划书,线状的一本古书,她慢慢的往前走,低头一页一页的看,青色裙裾扫着脚下的泥土,很快就染上了褐色的土,裙裾脏污了一大片。 顾城身姿笔挺的行走在她身边,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炯炯的似能灼烧万物,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沉默。 计划书写得很详细,军界会先迁移进来1000人,学习《世界2》中的古武,在学习的过程中,实时挑战各种副本及多人对抗竞技等,这1000人是首批虚拟世界历练的白老鼠,如果对军队的训练确实有效,将会有不同数量的军人被送进来历练。 而木槿要做的,便是代表系统主神协调平衡这批数量庞大又身手了得的军人不至于破坏游戏平衡。比如,在他们不停的刷一个副本的时候,及时跳出来告诉他们要换副本,在他们多人对抗竞技无可匹敌的时候,组织玩家和npc跟他们对打! 这是一项很难办的工作,她出自军界,却要站在系统的立场上约束他们,甚至与他们作对,一个弄不好,她将两面不是人! 日光大盛的阳光下,木槿缓缓阖上手中的古书,侧头,一边缓步前行,一边看着身边的顾城,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不确定顾城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人控npc,虽然顾城是这次虚拟世界历练的最高执行官,可是关于人控这块儿,怕是军界也鲜少有人知道她进了苍穹网游公司是做些什么。就像九里杀伐那般金字塔尖端的人物都只认为她是一团数据,而她的性格是制定出来的,她所发布的任务,是其背后的工作人员设计出来的。 “我们需要武器!” 顾城将目光自远眺的方向收回来,落在木槿精巧的脸上,目光很内敛严肃,一如他的人,一字一句,充满了凛然感。 1000数量的武器,她还是拿得出来的,只是武器用久了,会渐渐磨损,如果不花钱修理,就只能换新的武器,而修理武器的花费,有时候还不如直接买一把新的武器。军界虽然有钱,可也不是这般的花法。 且现在是游戏初期,武器铺供应不断扑进游戏的玩家都十分勉强,更别提进来历练的军人。他们手中的武器绝对会比普通玩家耐久消耗的快!而她若是将手中的武器全部供应给了军界,让普通玩家没有武器购买,影响了市场供求关系,制造武器的生活玩家将会崛起,对整款游戏的大体利益绝对有害无利! “可以”木槿应承下来,长卷睫毛微颤,盖住眼底的眸光,面色淡然极了。她就那样站在日光大盛的田野间,轻声对顾城说:“但是我仅代表主神,要求你们将第一个历练副本换成青城山僵尸洞,并在每下一次副本时,挖一块青铜矿给我!” 说这话的空挡,系统提示她,她的等级又提升了,现在已经升到了7级,离下一次升级需要玩家完成640个任务。而她现在可以颁发的奖励为:木棍(剩余数量4910)、弹弓(剩余数量4390)、刀(剩余数量5202)、剑(剩余数量5554),斧头(剩余数量4850)、拂尘(剩余数量5100)、法杖(剩余数量4900)、铁杵(剩余数量10000)。 这其中,除了弹弓少了302个,多了10000的铁杵外,其余的任务奖励都没怎么动,看来她的这次升级还是拜那个刷她任务奖励的生活玩家所赐! 015 报酬丰厚 顾城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仿佛有些无法接受木槿会与他谈条件,用着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看了她足足四秒,他的身高很高,而她只有1米6,他看着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沉默的陌生目光让木槿觉得有些难受,其实她以前很喜欢他,虽然后来她觉得顾城根本不重要,但那也只是相对于白梓?o而言。木槿抬目,催眠自己真的只是一款游戏中的npc,她与顾城只是陌生人,淡淡的盖下眼底的受伤,转身,离去,平静的留下一句, “你考虑吧,这里的世界其实很好理解,一切只要遵循两个字,‘平衡’!想持久发展,最好听我的!” 苍穹网游公司是一家商业公司,拥有这家公司的是一个叫做锥冰的外星boss,系统主神无法抗拒公司boss与军界的合作,但它虽然拥有拟人化的智慧,可终究只是机械,只要是机械,就会无情的执行它的定律,而平衡,是它作为系统主神所遵循的铁一般的定律。 一切影响游戏平衡的存在,都会被系统主神无情的抹杀!同等,一切有利于游戏平衡的存在,都会得到系统主神无条件的支持! 青城山僵尸洞路途遥远,且属于先天、筑基、妖将期的副本,木槿要求军界历练的第一个副本就在僵尸洞,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的意味。她的目的就是让军界长途跋涉,拖延武器的消耗时间,同时,让他们一人带一块青铜矿回来,好用于锻造武器。 她不知道顾城能不能理解,换了她,站在顾城的立场恐怕也无法理解。他觉得她是在欺负军界,可是她只是将自己放在了主神的立场。只有掌握了“平衡”,一切才有持续发展的可能! 真的,有时候,大道总显得很无情。 木槿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了,她将顾城丢在荒郊野外,一个人顺着小路慢慢的往前走,太阳慢慢爬上了正头顶,烤得她的头皮都有些焦了,于是她想找点儿树荫什么的躲一下毒辣辣的太阳,却是在绕过一个小土坡时,看见穿着白色古袍的冷枭甩着棍子在土坡后面毒打一条灰色的狼。 冷枭已经到了妖将初期,经验值位于玩家排名第一,这样一个高手,居然在新手村外围追着一条狼毒打?! “呜…”那条可怜的大灰狼头破血流的呜咽一声,终于不再挣扎,死在了残暴的妖将冷枭的木棍底下。 木槿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诡异,再加上自己被烈日晒得有些头晕眼花,转身,不打算见义勇为的离去,却是身形刚一动,便被冷枭狠戾的双眸捕捉到,他魁梧的身形一跃,很轻松的便站定在木槿身前,因为身形高大壮实,又是站定在土坡上,遮天蔽日的替她遮住了烈日的照射。 “臭婆娘,爷的武器呢?”冷枭开口就骂人,凶狠的样子显示了自己的心情恶劣,见木槿摇头表示没有,心里的邪火儿就往脑袋上冲,吼道:“你怎么回事儿,武器没弄好还敢往危险区跑!” 然后把自己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让一小片太阳照在木槿的肩上,报复一般,嘴里恶劣的吼道:“老子晒死你!” 其实,冷枭的智商会不会有问题?!……木槿愣愣的抬头,微微开合着唇,看着土坡上那张又英俊又凶狠的脸,想了半响,也不计较他想要晒死她的恶毒心肠,开口,充满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刷副本?在这儿杀狼有经验吗?” npc还会说副本,她懂什么叫副本吗?冷枭恶狠狠的盯着木槿,心情越来越烦躁,将自己的身子移了回去,让阴影盖住她的小身子,不再让那一片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十分不耐的回答: “爷怎么知道爷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你说你一天到晚没事儿瞎跑什么?做你的npc,站站柜台发发任务不挺好的?非得找抽!” “这话,我就不懂了,我怎么找抽了?” 木槿一头雾水,站在冷枭制造的阴凉中,抬头,盛夏的风拂过她的发丝与青色裙裾,翻飞的裙裾上,那一片泥渍都是那般的好看,就像…就像女神一样!冷枭抿唇不再说话,浑身仿佛都气得在颤栗。 于是木槿也不再好奇她怎么惹得冷枭不痛快了,微微勾唇,淡笑着让此事过去,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支任务竹简,晃了晃,问道:“你去不去青城山僵尸洞?我这里有个护送任务,你可以找一帮子人和你一起做这个任务,经验和报酬都很丰厚。” 又是这句话,报酬丰厚?!冷枭狠狠的盯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的短发很柔软,风一吹,就像黑色的水草般群魔乱舞,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梳一梳,看着她的眼神凶煞煞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死她一般。 面对这恐怖的眼神,木槿的心情相当的淡然,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接这个任务,岂知枭爷却是弯腰,伸手,将她手中的竹简以着一个十分粗暴的动作抢了过去,哼道: “出发之前,先把爷要的武器弄好!” 果真是个喜欢折腾武器的。木槿摆摆宽袖,点头,又摇头,最后决定老实的对他解释道:“我现在这个等级镶嵌武器成功的几率很低,只有7%的成功率,镶嵌失败武器会碎掉,魔石也会消失,而镶嵌一次的价格是10银,无论成功与否,这个劳务费是必须要收取的。” 镶嵌很耗费时间,但是镶嵌费是完全归自己所得。而主神说过只要在不影响游戏利益的前提下,人控npc一切皆可随心,她可以选择不收取镶嵌费,也可以提高镶嵌费用。 10银的价格相当于1000联邦币,相对于普通阶层的玩家来说不算低了,她将镶嵌费定在10银,就是为了让普通玩家上书斋买镶嵌技能书,自己学着镶嵌,还不用来烦她,尚算一个一举两得的门槛儿吧。 而当时给冷枭发任务找魔石,则是在她失败了无数次,镶嵌成功的前提下,把武器卖给冷枭。但冷枭现在的性质却是花钱找她镶嵌武器,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一个失败算她的,一个失败算冷枭的。 016 概率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爷给你的钱不够?” 冷枭极度不耐烦,说话间,皱着眉头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沓金票,作势就往木槿手中塞。她有些被这样豪爽的男人吓着,摆手,将手背在身后不肯再接他的金票,怕了他般,无奈道: “行了行了,你是大爷,别用钱来砸我,实话说了吧,其实我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一件注定会失败的事情上,你知道7%的成功率代表什么吗?代表倾尽全力的努力,会有93%的概率失败,而失败是一件相当令人沮丧的事情,我不喜欢。” 或许是性格天性使然,她无论是在军界做任务,还是在流浪的旅程中刷盘子,抑或在游戏中布局,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成功,她从不抱着会失败的想法去为一件事情努力,所以当失败之后,她所承受的打击将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之重。 白梓?o一事,让她整整25年都无法自打击中恢复过来,某一方面来说,其实木槿觉得自己的心灵十分的脆弱。 她很聪明,活得十分自信,也很胆小,害怕承受失败,这样聪明、自信又胆小的姑娘,却矛盾的长了副淡泊的心性。如此极具人性化真实化复杂化的npc,让冷枭有点儿混乱,他蹙起眉头,觉得自己有些白痴的想要同她探讨人生,于是问道: “不是还有7%的概率能成功?能成功就代表有希望,既然有希望成功的事情,为什么不搏一搏?那人要是濒临死亡,只有7%的概率能抢救回来,你要不要救?” “你这叫强词夺理”木槿昂头,看着面前这个有着赌徒心态的男人,抬起纤长的手指,拨开随风飘进嘴里的发丝,淡淡的笑道:“生命的流逝本来就是往负极跑,存活的几率越低越要倾尽一切的抢救,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我们现在说的是镶嵌,你不停的往明知失败的概率上砸钱,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吗?” 她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个时候每个孤儿每个月会发100联邦币的早餐费。有一次,她揣着早餐钱,路上偶遇一个卖彩票的,于是想着赌一把,如果能中大奖,她与白梓?o的日子就不用过得那般艰辛了。 彩票5联邦币一张,木槿第一次抱着尝试的态度买就中了一张十元的安慰奖,于是她信心十足的买了一张又一张,却再也没有中过一次奖,买到第20张的时候,木槿就发誓,只要她活着一天,就再也不买任何彩票。 在她看来,镶嵌就跟买彩票一样,概率这种东西,永远都是留给无心中奖的人,有心中奖的人,反而不会中奖。 冷枭又不说话了,站在土坡上,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双唇抿得死紧,只等木槿想要开口告辞了,他才是突然问道:“你说你的等级是怎么回事?等级影响镶嵌成功率?你们npc也搞等级这一套??” 他玩游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搞的npc,乖乖把钱收了替他镶嵌不就好了?失败了又不会怪她,还偏生要跟他扯七扯八的讲失败后的心情,讲人生哲理,而他讲不过一团数据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诡异的被她说服了! 他现在觉得拿钱砸那7%的概率,是一件很傻x的事情!!!所以他想花钱让她镶嵌武器,只能等她的概率提上来? 枭爷从来没拿过不花钱的武器,但自从玩了这款游戏,他的价值观被颠覆了,妖将级别了,还拿着一根做任务得来的破木棍! “npc自然也有自己的等级,等级越高,镶嵌成功的几率就会越高”木槿不太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因为再继续说下去,冷枭大概就会问她,怎么才能提高她的等级之类之类的,如此会越说越多,越多越错,于是转移了话题,拿出储物袋中的金票,道:“这些还给你。” “老子真想抽死你丫的!” 枭爷暴喝一声,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虽然从没有给过女人钱的经验,但是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了女人钱又拿回去,算怎么回事儿?其实他很想将槿娘当成一团数据来看,可是她看起来那么人性化真实化复杂化,让他一爷们儿从她手中把送出去的金票拿回来,总有那么种伤爷们儿自尊的感觉。 可她又不愿意替他镶嵌,他不拿回金票,又算怎么回事儿? 枭爷很纠结,骂骂咧咧了半天,看着那张不管怎么骂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小脸碍眼极了,想了半天,才是吼道:“放你哪儿,等你那该死的概率提高了,再给爷镶嵌!” 骂完,斜阳不再当空,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也不打算替她遮太阳了,他要晒死这小蹄子,省得惹他心烦! 也就是木槿站在这荒郊野外中与冷枭聊天的这会子功夫,身后,顾城挺拔的白色身影一步一步的踱了上来。他属于那种很精瘦的标准军人身形,笔直的立在阳光下,就如同一根向上生长的乔木,沉默的目光中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直视木槿,严肃道: “可以,我同意你的条件!” 华夏军人拥有全世界军人所没有的勇猛与拼搏精神,他们的不要命程度被评为世界榜首,训练的死亡名额居于全世界最高。许多优秀儿郎们还未等到真正为华夏大陆效力的那一天,便在无数次严苛的训练中折损了他们年轻的生命,每一年,折损的数量还不少。 身体的强度可以通过药物的强化,但大脑面对危机来临的思维反应却是要通过不断的实战竞技才能得到提高。上面的意思是,《世界2》的科技来自外星,其真实度无限接近99.9%,如此高的真实度,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让军人在游戏中锻炼大脑反射弧,以达到在现实中面对危机的能做出最快反应的目的。 但如此高真实度的虚拟世界,就连苍穹公司的管理人员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因为高尖端的机械智慧所衍化出来的一切产物,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都是真实的,无限接近的拟人化充满了变数,只要有变数,便不能被百分之百的掌握。 017 机械生命 谢谢“总小悟”“挚爱の一卡牧师妹”“玲儿80628”的平安符打赏,谢谢“angel!”的香囊打赏,此章为你们加更。 ............................................................................. 苍穹公司掌握的,只是《世界2》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但在游戏中的具体细化事宜,需要军界与系统协商。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放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何一款游戏的系统会拥有如此大的权利?但事实就是如此,系统只替公司赚钱,其余的,公司不能管,就算管了,系统也不会受理。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医生在给自己的病人治疗的时候,他妈跑过来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医生会听他妈的吗? 而军界就算与系统主神的妈苍穹网游公司的渊源匪浅,却也只能与系统妥协!而现在,木槿这团数据就代表了系统。 这当中的水很复杂,木槿根基尚浅,许多事情也不是她这个权限应该知晓的,从小她牢记一点,不该她动脑子去分析的事情,就不要费那个脑细胞,否则,多管闲事的下场会很凄惨。 而对于顾城的妥协,木槿不意外,他从来都是个懂得大局为重的人。金灿灿的阳光下,她一句话都没说,青色宽袖卷起层层风浪,看着顾城,左手自腰间储物袋中随手一淘,握拳展开,一根闪着锐光的铁杵便如同5维影像般悬浮在木槿白皙的手掌心,悬浮的铁杵边缘还有一行小字“x2000”,这代表着数量2000的铁杵。 顾城觉得有些新鲜,愣了一瞬,问道:“多少钱?” “20金。” 按照市场价格,一根铁杵1银,2000根铁杵20金,在商言商,她给的价格很公道,不会因为对方是顾城便胡乱打折,也不会因为对方代表军界就胡乱抬价。 20金也就是2张银票的价格,不算贵,顾城一言不发的自储物袋中拿出两张银票放在木槿手中,再拿起她掌上悬浮的铁杵,蹙眉提醒道:“2000的铁杵数量不够,我们的武器消耗会很快。” “嗯”木槿轻嗯,收起两张银票,表示明白,但她现在确实也拿不出更多的武器了。身为人控npc,有时候也挺为难的,但跟顾城也无法更深层次的解释其中的问题,只能说道:“系统也有系统的法则,你们把青铜矿交给我之后,我会为你们换上一批属性好又耐磨的武器。” 面对从不玩网游的行外人,其实过多的解释都显得很苍白,因为顾城根本就不会懂虚拟世界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么多障碍来把一个简单的历练变得复杂无比。在他看来,只要给苍穹网游公司一大笔钱,副本任下,boss任刷,武器任用,反正都是虚拟的。 其实以前,木槿也不懂,后来她来到苍穹网游公司近距离与系统主神接触,才知道原来机械生命的产生,也是需要经过漫长的进化的。 这并非是一块芯片内容复印至另一块芯片里面那般的简单。任何一种生命形势的诞生,都需要吸收无尽的情感,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断寻找新的领悟。而机械生命的领悟,尤其漫长。 它们的最初形态或许是写在网络中的一段充满了感情的文字,或许是某个存储了主人回忆的光脑回路,在光阴流逝中开始了缓慢进化,直至存储的情感达到了某个程度,最终成为机械生命。 然而它们无论如何智能,都只能限定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框框内继续进化,进化的同时,因机缘巧合被人类赋予某种使命,于是便固执的用永恒的生命来捍卫这个使命。 《世界2》的概念是人类输入给机械生命的,但游戏的制作与后期的衍化,却是机械生命单独完成的。机械生命的智慧越高,游戏的真实度便会越高,而系统主神就是机械生命所衍化出来的自主意识,它被赋予的使命便是用自己无尽的智慧维护着这一款游戏的正常运行。 某种通俗的说法就是,《世界2》存在,系统主神便存在,而系统主神只要存在一天,就不会允许机械生命分化出另一个真实度99.9%的虚拟世界给军界。想要获得高真实度的历练,军界只能进《世界2》,并遵循游戏里的一切法则。 副本任下,boss任刷,武器任用什么的,在《世界2》里,想都不要想! 顾城一直很沉默,面对槿娘这团数据的“刁难”,隐忍着。于是木槿也不想继续和顾城谈下去,卖完了武器,丢下一句“有事再联系”,转身,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铁匠铺而去。 她觉得看着顾城这种对她很隐忍很陌生的态度,心里会有一种压抑与受伤的感觉,所以她离去,眼不见为净。 铁匠铺的正门同其余所有的铺子一般,都是面对着村中心的那颗大榕树,与其余的铺子一起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但是每所铺子都有前庭后院,从npc的后院出去,便是无边无际的旷野。 村子里,有捕快巡逻的地方,便称之为安全区,而没有捕快巡逻的地方,则被玩家称之为危险区。而铁匠铺的后院,则处于危险区,还是挺危险的一个区域。 头顶的烈日斜了下来,但依旧有些耀眼的刺目,空气中夹杂着旷野中的草木清香,不远处,渐渐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锻造声。 木槿提着裙裾,顶着日头,翻过一座全是黄土与枯草的小坡,入眼便是一片盛世般的打铁轮锤之景。 看来,接了她锻造任务的玩家还真是不少! “槿娘!哟呵…” 一片锻造台里,某玩家赤着膀子,浑身闪着油腻,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于是那一大片站在各自的锻造台上轮锤的玩家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让她瞬时升起一抹领导来视察的错觉感。 018 左染 见着她来,铁二牛赶紧从某个锻造台上跑了出来,他一身的肌肉,赤裸着半边肩胛,袍子上全是湿透了的汗水,被火光与日头烧得脸红彤彤的,只等他跑上土坡,站定在木槿的身边,才是憨笑道: “你来了。” 这是一句废话!木槿点头,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开随风跑进嘴里的发丝,神色尽管疏淡,心情也不是太好,却还是扯了一抹笑,礼貌的也回了一句废话, “我来了。” “哦…哦…哟~~~” 众玩家起哄的声音响起,八卦之火汹汹燃烧,npc与npc之间,即便没有什么暧昧,在当下也被脑补出了点儿什么来。如同一群朋友聚会,总得扯出一对男女来打趣,仿佛这才好玩般。 木槿面无表情,她是无所谓的很,哪个人控npc没传点儿绯闻,新手村现在还流传着梅雁喜欢曾胖子呢! 但憨厚老实的铁二牛就没木槿这么云淡风轻了,他黝黑的脸上黑红黑红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摊手,一根木棍悬浮在他厚实的掌心上,万分抱歉道: “他们挺能闹的,你别放在心上,今后我差人给你送过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你特意跑过来。” “嗯,没事,不麻烦。” 木槿抬手,拿过铁二牛掌心的木棍,答得挺漫不经心的。她与铁二牛是一个锻造系统,所以铁二牛那里出来的武器,在她的武器铺里卖出去,系统主神会自动将提成五五分,不用她特意给铁二牛算钱。 远处,黄土坡地上“哒哒哒…”奔过来一匹骏马,枣红色,马上骑了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精瘦男人,身穿蓝色皮甲,雷霆万钧的提着把钢刀,在烈日光线折射扭曲的画面里,冲木槿与铁二牛嘿嘿的笑。 她侧头,看清来人,轻轻嗤了声,盛夏炙热的风吹得她青色的裙裾与黑色的发丝飘舞,只等骑着枣红马的精瘦男人近了,才是听身边的铁二牛疑惑的声音,自言自语的问道:“野外山贼组的人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木槿没有应声,黑葡萄般的眼眸中飘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紫雾,她负手,站在旷野中,任凭风吹,不言不语的看着马上的山贼组人控山贼,静候事态发展。 “这你画的?” 左染骑在马上,自怀里掏出一副画卷,“唰”一声抖开,一副水墨图便呈现在木槿与铁二牛眼前,他弯腰,执着马鞭的手肘撑着马鞍,皮笑肉不笑的睨着云淡风轻的木槿,不等她回答,含着讽刺低声道: “不错,把任务都发展到本寨主这儿来了,你们新手村组倒是出了个人才!” 山贼组的人控山贼与新手村组的人控npc同样也有自己的等级,但是这个等级是靠劫杀玩家来升级的,成功打劫或者杀死一个玩家,会有1经验值,而打劫到的玩家财物多少,事关山贼组人控的工资提成。 这才游戏开放第二天,玩家们都还在安全区附近溜达,山贼组的逮不着玩家,等级自然无法升上来,不过他们也无所谓,一个人控山贼,可以统领一个山寨,山寨里全是普通山贼,只要自己不被玩家干掉,系统主神可以无限迁移普通山贼加入山寨,到时,慢慢劫杀玩家就是了。 原本山贼组与新手村组井水不犯河水,各发各的任务,各做各的贼,但木槿偏生要画张地图引了大批量玩家去围剿山寨,且偏偏围剿的还是他山贼组组长左染的山寨! 风中,尽管烈日炎炎,木槿却是一身的清凉无汗,相较于铁二牛的凝重,她神情平静的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左染会把她怎么着,只听她淡淡开口,撩起眼皮,道: “过奖,我倒不记得这所寨子是你左寨主的地盘,如果我的记忆没错,这似乎只是一所普通山贼的山头吧......!” “现在是本寨主的了!”左染挥手,打断木槿的话,态度桀骜而十分的理所当然,坐于马上,垂目睥睨着木槿,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们培训的时候,智脑主神没有告诉过你们,山贼是可以吞并别的山贼的吗?” 原本,系统主神给左染分配的山头就在这附近不远,可左染哪里是个能甘寂寞的主儿,游戏还没开始运行,他就领了自家山贼喽阉?浇?纳酵范几?蛄讼吕矗??つ弊偶绦?┱虐嫱迹?馔婕揖透?菲ば及悖?追淄??渲幸蛔?酵菲恕?p>其实左染也不在乎玩家来给自己送经验送提成,可杀的玩家多了,仔细调查下来,发现居然是新手村有人出卖了这座山头的地图。这一座山头不要紧,可若是所有的山头地图都被出卖到玩家那边儿去了,他们山贼组还混个屁?! 如此,左寨主便千里迢迢单枪匹马的跑到新手村来,兴师问罪来了。 这个中关系,木槿很快便在脑子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笑笑,略昂起头,挑眉,精致的脸上神色淡得近乎冰冷,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左染,带着一丝无所畏惧,清清淡淡的问道: “那依左寨主之意,此事要如何解决?!” 她不会傻得以为左染跑过来兴师问罪,就对她对她冷嘲热讽几句便好,反正事已至此,木槿倒也不怕,无论是哪一个组的人控npc死了之后,都会去往阴曹地府等着系统主神重新安排身份投胎转世,所以她也不担心左染把她怎么着。 相比较这些有的没的,木槿更想知道左染占了那么多的山头,想要干嘛。 占山头,对人控山贼来说,既不能晋级,也没有工资提成,相反还得付出不少精力管理那些普通山贼,依左染这姿态推敲,怕他却还不止占了一个。 左染脸上的络腮胡子动了动,弯腰坐在马上,将手中的水墨地图收进皮甲里,冲木槿冷笑一声,马鞭指着她的鼻尖,似笑非笑道:“原本就想来看看是谁吃了这个雄心豹子胆,现在想着,既然槿娘送了那么多的人头来给本寨主,本寨主也该礼尚往来才是,不是要做任务吗?今儿本寨主就劫了你回去,让那些玩家来救你,如何?” 019 山贼 左染这是要与新手村组合作?木槿伸出两个纤长白皙的手指,捻住鼻尖前的马鞭,轻轻挪开,抬头,橘红的夕阳映在她精致的脸颊上,色泽温暖,却依旧掩饰不了她满脸的冷情,飘着紫雾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马上的左染,缓缓勾唇,轻声道: “你这局太小,只能劫杀愿意上钩的玩家,那些不愿意上钩的呢?” 她不费思量,大略也能猜到左染的意图,抓了她去,让玩家来救她,然后一路埋伏,引着玩家慢慢杀,总比被动的等玩家去围剿山寨好些。这样左染既能升级,整个新手村组也多了项要求玩家【拯救槿娘】的任务。 木槿并不反对自己成为任务中的主演,但是说实话,想要拿她作伐子,就不带这么玩儿了! 枣红大马上的左染仔细而认真的看了木槿半响,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未褪去,神情却慢慢爬上了严肃,沉声问道:“槿娘有高见?” “逮杀来救人的玩家,不若召集人马来定时诱攻新手村!我新手村组依旧有任务可以发,【保护槿娘】抑或【拯救槿娘】,端看你左染进不进得来新手村了!”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听着那音调,只觉这定然是个相当温柔的女子,可若仔细听,便会发现她话中隐含着一抹不可捉摸的锐利。左染的布局是劫了木槿,让整个新手村组的人控npc发给玩家任务去救人,但这任务的弊端很大,左染若总是不让玩家把槿娘救回去,玩家死几次后,也就不会再来了。 而木槿的意思是,让左染挑着时间来新手村抢人,抢到了人还可以再放,放了又抢,抢了又放,如此反反复复,玩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游戏乐趣也大大增加了。 高头大马上的精瘦男人,眼眸含着深思的望着木槿,土坡下,渐渐有好奇三人在说什么的玩家围拢过来,左染无视,依旧睨着站在大风中身形飘摇的青衣女子,良久,忽而抖着络腮胡子,带着一抹坏心的笑道: “行,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来攻了你们新手村,先把你抢回去了再说!” 再说?!人可以放,但玩家若没那个本事从他手中把人抢走,叫他如何放?!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谈不拢! 谈不拢,便只能各凭本事了!!! 暮色夕阳中,黄土高坡上,木槿挑眉,目光淡得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左染迎风昂头哈哈大笑,马鞭“啪”一声响彻夕阳如血的天空,弯腰,坐在马背上探手去抓这青衣小女子。 能进山贼组的人控,自然在现实中绝非等闲角色,这弯腰一抓,快准狠,直取木槿衣襟。 npc的战斗力与玩家的战斗力都是一样的,他们在进入游戏时,游戏仓会对各自的身体素质来个全面的扫描,最初数据,便是各自的原始根骨。根骨是很难变动的,因为游戏仓与强化液不是普通工薪阶层可以享受得起的游戏配备。 现代星际网游,早已不是当初21世纪的键盘玩法,而是玩家进入虚拟的全息网游世界,如同进入一个真实的世界,内里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就是别人掐你一下,都能感觉到脸颊的疼痛。 如此恐怖的拟真度,相对应的便是各种高昂的游戏辅助设备,游戏辅助设备越完善,真实度比例就越高,价格也就越往上走。 举凡玩家,最差的只能用真实度10%游戏键盘,稍微有条件的都是用真实度80%的游戏手镯与真实度90%的游戏头盔。如此,没有强化液与游戏仓对身体的改造,玩家的根骨便很难变更。 而人控npc的专属游戏仓,其真实度是99.99%,比市面上发布的游戏仓的真实度都要高了0.09%,与传说中的至尊豪华版游戏仓的真实度是一模一样的。 99.99%的真实度,代表着现实中的战斗力也可以99.99%的带到游戏中来! 木槿在左染来袭之际,双袖一震,劲风霎时便吹鼓了宽大的袖子,“飒”带着风的一声,她的身形急速后退,与此同时,铁二牛一改憨厚形象,骤然暴起,迎着左染的大手挡去。 “咦,不简单,练家子?!” 被迫收手的左染依旧稳稳骑在马上,络腮胡子抖了抖,眸光中含着讶色,转瞬即逝,冲立在马下的铁二牛与站定在铁二牛身后的木槿戏谑道: “新手村组果真是藏龙卧虎,二位不如落草为寇,来我山贼组如何?总比窝在个小村子里整日勾心斗角的强。” 不是他左染夸口,现在这款游戏还才刚开始运行,一切都还才开始衍化,他山贼组高手云集,拉玩家仇恨值拉得也多,以后升级成boss的几率比新手村组大了不知多少倍,这两人身手不凡,不去当boss太可惜了。 她曾经是兵,现在让她在游戏里当贼?!木槿眉头一拢,带着淡淡的抗拒心态,宽袖鼓起,还未寻思出个什么来,黄土坡下的玩家们见三位npc已经动起了手来,立即加快了爬坡的速度。 “快看,那骑马的左染npc头顶名字是淡粉色的。” 冲上来的那一片玩家中有人如是喊着,众玩家立时如同打了鸡血般,操着还未锻造完毕的武器,眼中闪着十分高兴的光芒,抢怪来了! 良民npc的头顶名字是白色的,只有沾染了玩家鲜血的npc,头顶的名字才会渐渐变红,杀的玩家越多,名字越红,而红名的npc,被玩家抓住或者杀了,经验值会翻倍。 自然,在人界的地图上,新手村之外全都是危险区,玩家们也能时不时的遇上出来打劫的人形怪,普通的人形怪头顶也会顶着自己的名字到处跑,但像左染这般跑到新手村附近来挑衅的,玩家们几乎没有见过! 020 围剿 望着那一片正在爬坡的兴奋玩家,左染骑在高头大马上,倏尔昂天大笑,半长不短的碎发张牙舞爪的乱飘,“啪”一声,马鞭一扬,指着木槿,用玩家们能听见的声音朗笑道:“你等着,本寨主现在就去召集人马,敢出卖本寨主,本寨主要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丢下台词,左染一拉马缰,转身,马蹄踩着血红色的夕阳,扬鞭远去。 【系统提示:山贼左染意欲强抢武器铺槿娘,将在2小时后对新手村发起围攻,请玩家们做好迎战的准备!】 “铛…铛…铛” 众人还未从天空那绚烂的烟花中回过神来,一阵清脆的敲锣声响起,一个扎着小羊角辫,穿着红肚兜的普通npc小孩,站在村中心的榕树树丫上,提着个锣,一边敲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大喊: “新手村要召开村委会啦,新手村要召开村委会啦,请各位老板老板娘们赶紧到村长家里集合,要快!!” 嘿…山贼要抢槿娘也就算了,npc还要召开村委会?! 玩家们觉得甚为稀奇,他们玩儿游戏,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人性化的npc,等闲游戏里的那些npc,最多也就站在柜台里,仿佛永远不知疲惫的给玩家发发任务卖卖东西什么的,偏这款游戏里的npc,不单有上班下班时间,听说还有双休日,累了就去歇息,渴了一定要喝水,无聊就去别的商铺串门儿,到了游戏时间的深夜,还得关了房门歇业睡觉! 现如今,还整出了个村委会,npc之间开会能说什么?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众玩家们真是好奇极了。于是纷纷放下手中在做的事往村子里跑,又是堵在村长家门口,打算偷听npc开会到底能说些什么。 村长家的院子建立在新手村商业圈之外,从书斋边的一条泥路上岔出去,穿过一片油菜花田,便是村长家了。木槿过去时,土墙与竹篾围成的篱笆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巴了好几层的玩家,根本进不去村长的院子。 此时星光遍地,暗夜沉沉,远处的喧嚣夹杂着蝉鸣,让这盛夏的夜晚来的特别安宁。木槿一袭青衣,披着银辉,静静的立在田埂里,这幅画面与前方的喧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铁二牛跟在木槿身后往村长家而来,见木槿停在了田埂上,并没有往前多走一步的意思,便心生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人太多怕挤不进去吗?” 闻言,木槿缓缓侧头,黑色发丝柔软的扑在她的面颊上,她摇头,安静的笑笑。她与铁二牛不是活在一个境界的人,铁二牛自然体会不到她此刻的感受。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心很平静,所以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即便是喧嚣,也恍若隔着千山万水般,沾染不了她的心湖分毫。 这样的心境,不仅仅铁二牛感受不到,这世间怕是很多人都无法体会,所以要她解释,她也解释不出来。木槿青色双袖宛若鹏鸟展翅,一个提气,身姿飘逸,裙裾宛若浸润在海里,惊鸿一瞥间,轻裙撒开,缓缓落入了村长家的院子。 “哇哦…高手!” “忒牛逼了,槿娘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呐。” “槿娘,你裙子哪儿买的?老公,人家也要买!” “槿娘,再飘个,安可,安可!” …… 篱笆外,趴在墙头看热闹的玩家们,纷纷鼓掌起哄,还未等片刻,众人头顶又飞过一个人,不过这身姿就没有槿娘看起来那么飘逸了,因为铁二牛的身材很有肌肉男的风格,众人只感觉到一块巨大的铁“咚”的一声落进村长家的院子,哪儿有槿娘那般的赏心悦目。 此时,村长家简陋的院子里,新手村组其余的人控npc还没来,木槿左右张望,忽略篱笆外玩家的热烈请求,在葡萄架下找到一条小木凳,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提裙,坐了下来。 铁二牛正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也找个什么凳子的坐下来等时,木质的门扉被拉开,村长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年约40岁,身材偏瘦,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深蓝色斜襟长衫,踩着布靴,也没看一眼铁二牛,只是径自走向葡萄架下的木槿,拢着双袖,带着一抹严厉,低头看着安安静静的坐在木凳上的木槿,压低了声音,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惹山贼组那帮子亡命之徒,他们在外面不是雇佣兵就是杀人犯,活得不耐烦了吗?” 人控这一块儿的挑选流程,以着什么样的规格去挑选,木槿也不是很明白,似乎各行各业的人都会有,比如他们这个新手村组,三无公子一看就是饱读诗书,梅雁一看就是在风尘中打滚多年,而她曾经在军界混得风生水起,后来给别人刷了25年的盘子,他们这批人,能被称之为人类精英的没有几个。 而山贼组确实也如村长所说的那样,净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这些个人物为什么会答应来做人控npc,木槿不得而知,只知道所有的组都怕山贼组,就怕一个弄不好,在现实中被他们给抹脖子了。 木槿相当无所谓的微抬螓首,长卷睫毛在星光中微颤,清澈的眸光自下而上的凝视着村长,漫不经心道: “我们现在说任务,不扯其他,山贼围剿新手村,村长你怎么看?” 闻言,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知木槿怕是对左染四处占领山头心生疑惑,于是寻了条小矮凳,提袍,坐在木槿的身前,头顶的葡萄架上,缀着一串串饱满清透的紫葡萄,隐隐绰绰的遮住了玩家们的大部分目光,只听他语重心长的低声道: “新手村在人界属于一个重之又重的地方,因为所有的玩家出生地都会落在新手村,左染若是围剿成功了,以后的玩家刚一进入游戏,就会落到山贼手中,这款游戏的性质就完全的变了。” 021 夏尔 三言两语,木槿便恍然大悟,难怪左染就算吃力不讨好也要扩张版图了。原本是玩家进入游戏,寻找各种机遇学习、修炼,过着各种和平健康、积极向上、稳定升级的生活,一旦左染把新手村打了下来,这颠倒过来,便成为了一个玩家落草为寇,如何争霸统图,血雨腥风的故事了。 那么他们这些良民npc,会在这款游戏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于这款游戏原本有些精致与安逸的小情调也会被血雨腥风所掩盖。 其实木槿不在乎打打杀杀,她也不觉得游戏性质改变了会对游戏平衡造成什么影响,甚至于她更加无所谓自己会不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她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新手村组。某方面来说,新手村组的人控npc们,其实都倾向于和平与安宁。 那么,其实左染攻打不攻打新手村,与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因为即便现在不打,往后只等左染发展壮大,还是一样会来攻打新手村,这次,只怕是左染的试水而已!木槿看着村长,想要说些什么,还未开口,院门便被打开,其余人控npc在玩家的起哄声中鱼贯而入。 虽然是在夜晚,但星子亮澄澄的,月光将院子里里外外的景物照得纤毫毕现,身穿桃红唐代宫裙的梅雁,第一个窜到木槿的木凳子边,一屁股坐下来,手肘顶了顶木槿的小腰,用着只能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际低声道: “夏尔说了,待会儿让大家都投票把你交出去。你这次玩儿大了,居然惹了山贼组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投反对票。” 停顿了一会儿,梅雁见木槿没说话,于是撇撇嘴,媚眼瞪着不远处的夏尔,又是对木槿低声道:“来时的路上,我跟曾胖子,三无公子,刘大夫等都商量好了,大家都会投反对票!” 梅雁说的这几个npc,是游戏运行这两天,发任务给玩家发得最多的npc,也是发支线任务给彼此发的最频繁的几人。 这便是搞小团体组织吗?!众玩家觉得有些新鲜,再扫一眼这简陋的院子,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npc们分化成了两个团体。 以身穿彩色织锦华服的夏尔为中心,钱柜、马厩、纺织场等npc围拢在院子中央,而槿娘这边或者站或者坐着饭馆老板曾胖子,书斋教书先生三无公子,药舍刘大夫,铁匠铺铁二牛,以及酒肆老板娘梅雁。 于是众玩家突然总结出来这些npc发出的任务其实是有规律的。基本上,夏尔那个团体的任务都不往槿娘这个团体发,槿娘也从来不驱玩家往夏尔的那个团体跑, 看来npc与npc之间,关系很复杂啊!玩家们觉得很有趣,他们不曾想过npc也有八卦可以聊,这在以前的那些游戏中是没有的,那他们选择站在哪一边呢?唔,夏尔长得很漂亮,就是心太黑了,梅雁长得很风骚,但浑身都是刺儿,槿娘长得很精致,但姿态太高了…… 男性玩家们很纠结啊,这选边站的问题实在是够苦恼的。而女性玩家却没有那么多纠结,但凡比她们长得好看的,比她们风骚的,她们都不选,于是以火星花为首的女玩家们心理天平纷纷向木槿个人靠拢! 木槿长得其实不算漂亮,但她看起来就如同江南水乡人家的小家碧玉般,很精致小巧,精致到隐约透着一股锐利,这样的姑娘不是男人的菜,于是便超级对了女人的胃口。 然而,正在玩家们穷极无聊的在选边站的问题上纠结时,木槿又收到一项系统提示,有玩家完成了640个任务,她的人物等级升到了8级,距离下一次升级需要玩家完成1280个任务。而她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4310)、弹弓(剩余数量4090)、刀(剩余数量5202)、剑(剩余数量5514),斧头(剩余数量4850)、拂尘(剩余数量5100)、法杖(剩余数量4900)、铁杵(剩余数量8000)、戟(剩余数量10000)。 与此同时,村长见所有的人控npc都已经到齐了,便起身,站在满是星光的院子里,双手举起,示意分化成两个小团体的npc围拢到一处,表示他有话要说。 见此,玩家们安静下来,看npc们起身,纷纷站在院子里,便也竖起了耳朵偷听npc们开会。 “要我说,这会也没什么好开的,左染要槿娘,槿娘就去呗,省得把咱们这个新手村弄得民不聊生的。” 夏尔不等村长说话,率先开了口,拢了拢彩锦华服上的白狐裘子,笑嘻嘻的看着一身清淡的木槿,尔后低声,用着极小的声音道: “这样咱们也多了个可以颁发给玩家的固定任务,让玩家去救人,不是挺好的?” 木槿抬眸,轻飘飘的扫了眼夏尔,轻声问道:“玩家救不了人,手中的任务成了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怎么办?” 她真的不想搞小团体,但是夏尔太不堪重用,两三句话不到,总想让玩家掏钱,似乎不管游戏兴致如何,夏尔的目的只为钱。木槿在每次发任务的时候,不将夏尔考虑在内也是有原因的,她不想自己布局出来的主线任务做着做着,就因为玩家拿不出钱来在夏尔的支线任务上断了线。 断了线的任务,也就成了永远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种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多,玩家们觉得游戏太难玩,便会弃了,弃的人一多,留下几个高帅富拼命往游戏里砸钱,又有什么意思? 玩游戏嘛,自然是人多才好玩! 木槿看得挺透的,所以她布局出来的任务都很简单,而她驱着玩家去找的npc所发的支线任务,也都很简单,就算如落红尘那般自己将任务做到了绝路上,木槿也会留一条退路给落红尘,让他不至于因为走投无路放弃这款游戏了。 然而她看得透彻,不代表别的npc看得透彻。夏尔冷笑一声,在木槿这种一身穷酸样儿的人面前,她总能充斥着一股子优越感,于是声音略尖的笑道: “那也总比新手村变成山贼窝来的强,左染一来,我们拿什么来抵抗,这些手无寸铁的新手玩家吗?!槿娘,你也未免太自私了点儿吧…” 022 村长 其实这些npc,除了木槿与铁二牛外,在现实世界中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普通人找工作,希望在一个炮火轰鸣的地方办公吗?新手村安宁的现状让他们很满意,每天只需要给玩家发发任务,卖卖货物什么的,谁也不想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可是玩家来玩游戏,究竟是玩什么的?是陪着npc享受静谧的时光,还是在游戏中纵马驰骋,恣意徜徉?没有斗争,每天只有以任务为重心的游戏,好玩吗?再说了,莫说左染的真实意图不是为了抢木槿而来,即便把她交出去,左染就不打新手村了? 木槿原本也不在乎新手村组的同事是否投票把自己交出去,她既然敢引玩家去打山贼,也敢引玩家去抗击山贼,她能做武器铺老板娘,也敢骑马跨刀去与山贼拼命,其目的,也不过是想把这场局玩大玩热闹一点儿而已。 然而,自私?!木槿眉头微拢,一袭青衣罗裙的立在月光下,双手背负在身后,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夏尔,宛若两把慑人的刀,投注在夏尔的眉心,下滑,直至心脏处。 这是一个狙击手锁定目标的惯常顺序,先是眉心,尔后心脏,力求一击毙命!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自私了,夏尔的评价让她心里很膈应,当然,木槿一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她可以被冷嘲热讽,也可以被追赶打杀,可以淡淡然无所谓的刷25年的盘子,也可以穷困潦倒的满世界流浪,甚至可以讲道理,只要能说服她,她可以听从组织的安排,但是在这所有的过程中,不要用不平等的态度与她说话。 夏尔的为人,在培训时木槿便看得十分明白,有点儿小背景,有点儿小心机,有点儿小手段,她很虚荣,很假,很自私,不是没有优点,但优点从来没有针对过木槿与梅雁。 换句很实在的话说,她的优点,从来没有针对过女人,都针对男人去了! 所以,现在被这样一个武力、智力、心境、胸怀、见识等都没自己高,甚至从没让自己感受到过优点的人评价为自私的木槿,不打算讲道理浪费脑细胞了。 木槿飘着紫雾的眼眸,越来越锐利,双袖鼓起,内气化成的劲风在身周缭绕,非常时期,她决定用暴力胁迫这群梦想把自己交给山贼组换取和平的同事。而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把夏尔震慑住,其余npc自然不会再多废话。 新手村组统共就十几个npc,在培训的时候大家也对彼此稍微有所了解,这十几个npc里,也就木槿与铁二牛是修炼过古武的,其余的还真的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 但也就只是听说过木槿与铁牛二人学过古武,谁也没见着他们真正动手,更何况木槿此人表现得一向清清淡淡的,从不与人主动起干戈,加上夏尔这两天被玩家们捧得有些高,便云里雾里的谁都看不起了。 此时众人再看月华中这个孑然独立,裙裾无风自扬的青衣女子,只觉得她看起来虽然一言不发,可是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能秒杀他们一众人。 特别是夏尔,被木槿锐利的目光盯得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汗,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低头,沉默,心虚而尴尬的沉默,脚步略移开两步,想让木槿的目光自她的心脏处移开,却收效甚微。狙击手的目光一旦锁定目标,只待最佳狙击时机到来,便会扣动扳机,杀人毙命! 被锁定了的心脏狂跳了起来,夏尔此时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于是垂目,拢紧身上的白狐裘,美丽的脸上收起原本那讽刺的笑,嗫嚅道: “对…对不起!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目的达到,又见夏尔认错的态度尚可,木槿也就不再震慑她,淡淡然收回自己如刀的锐利眼神,熄了内气,面无表情,轻声,不说其他,只是一字一字道: “问村长!” 村长便是新手村组的组长,相比较这些看不透的npc,村长的见识还是广博一些。当初木槿与铁二牛一个要进掌门组,一个要进捕快组,是村长说新手村组没得两个高手坐镇,怕是搞不定,硬是将他两从系统主神那里要了过来。 想来,那个时候,村长便料想到新手村今日的风风雨雨了吧。所以,村长会号召大家投票把她交出去吗?他不但不会,而且脑子里早已经想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各种办法。 因为木槿将问题丢给了村长,众npc们开始窃窃私语,不过都不敢说得太大声,毕竟已经被灌上了不好惹标签的木槿还杵在这里。 村长无奈的抬手,示意窃窃私语的众npc们安静下来,又是清了清喉咙,道:“我看这样吧,既然商量不出结果来,大家就先各自散了,准备准备,回去给玩家发个【保卫新手村】的任务,无论如何,倾尽一切的也要先把新手村给保住了再说!” 新手村变山贼窝,游戏风格从和平静谧的乡村风衍化成争霸统图的热血风,那感觉太可怕了,新手村组众人控npc们纷纷点头,同意村长的意见,心中虽有诸多怨气,可到底也没有在木槿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的木槿,就是新手村组一霸! 木槿挑眉,星空下,随着众npc一同回转,她对村长的对策没有任何意见,现阶段来说,这的确是应对山贼来袭最好的办法,如果村长不出此对策,她一个人也会给玩家发这种抵抗山贼来袭的任务的。 所谓倾尽一切,人控npc们自然都下了血本,发任务时拿出了储物袋中的各种极品,这样好调动玩家的积极性。木槿自然也是一样,她将所有的次品武器全都摆在多宝阁上架,又将玩家交任务送上来的武器整理一番上架,便细细的开始琢磨一项新的任务。 5条属性以上的武器,都称之为极品,而属性是没有上限的。从她的柜台上所获取的任务竹简奖励的所有武器都是4属性的武器,这便被称之为小极品。木槿将自己储物袋中的所有5条属性以上武器分属性多寡的放好,然后设置了一个人头兑换任务。 简单来说,玩家杀了500个山贼,可以用5个人头来换取一把5属性的武器,如果杀600个,就可以换一把6属性的武器,自然,玩家存的人头越多,换取到的武器属性也能越多。人形怪的尸体不可以叠加,只要玩家的储物袋能放得下那么多的人头,围攻新手村的山贼数量足够,她木槿就拿得出那么多属性的武器! 其实她原本就是想同左染谈一个定时任务,让左染每隔几天便定时攻打新手村,杀几个玩家意思意思就行了,但是显然左染不吃她这一套,谈不拢,便只能真刀真枪的实干了。 023 保卫新手村 黑夜笼罩的小山村里,宛若宝石般在漆黑一片的陆地上闪耀着璀璨的光辉,似乎能感觉得出来有大事要发生,玩家们纷纷往新手村赶。村子里简直人满为患,却依旧还是有玩家不停的从外面的世界坠落进来,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 “喂,我跟你说,你赶紧的把你那几个兄弟都从《xx》网游里拽出来,我这儿出大事儿了,有一批山贼来围剿我们,人手不够啊…” “快点儿,哥一个人抗不过来,这任务奖励很丰厚的,多召集点儿人手,注意收集人头。” “老公,我在游戏里被欺负了,不是…不是你玩的那个网游,是《世界2》啦,不是啦…欺负我的人是山贼啦,山贼呀,人家不小心接了个【保卫新手村】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啦,山贼来的好多的耶…嗯,好,你要快点儿来帮我报仇哟!” …… 如果是用游戏仓进入全息网游的话,在游戏里是可以与外界畅通无阻的打通讯的。而玩家玩游戏,总喜欢呼朋引伴,拉帮结伙,愈是热闹,他们便愈往哪儿凑。 木槿坐在窗前书案上,静静的看着窗外拥堵不堪的玩家,看着他们呼朋引伴的好不热闹,饶是如此心如止水,也被这盛世般的景象给小小激动了一把。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热血沸腾过了? 晚风穿过窗棂,轻抚她鬓角的黑丝,她坐在窗子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倏不知,这样遗世独立、宁静致远的女子,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顾城沉默的立在人群中,穿着古代白袍的身子宛若一根乔木般,笔直的矗立,目光灼灼的看着窗里的姑娘,上前,轻叩窗棂,低头看她抬起螓首,沉声问道: “我们也可以做这个任务吗?” “嗯”木槿微微一笑,点头同意,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有顾城的1000正规军加入,总比玩家拉帮结伙,一团乱转的好。 她笑起来很淡,仿佛就是嘴角勾了一下,旋即便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任何欢喜的情绪,就是因为这浅浅淡淡的勾唇,顾城的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她突然让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那儿还有武器吗?”顾城将目光自木槿的脸上移开,带着一抹不自在,转移了话题,与这一团数据解释道:“我担心武器不够用,别杀到一半,武器便没耐久了!” “嗯,你们届时拿人头来换吧。” 木槿侧头,指了指武器铺里多宝阁上的那些5属性以上的武器。她预估,游戏之初左染所能召集来围攻新手村的普通山贼喽??换岢蛉耍??衷谟蜗分幸丫?方?瞬幌挛逋虻耐婕遥?逋虻耐婕叶陨鲜?虻纳皆羿认型婕胰粝胍?占?肴?00个人头,那基本很难。 而即便有玩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收集齐了500个以上的人头,她所兑换出去的极品5属性以上的武器也不会超过200把。如此一来,既吸引了玩家有效的抵抗山贼来袭,又使自己兑换出去的极品武器数量减少到最少。此一招,不可谓不忽悠。 作为类似gm般存在的人控npc来说,游戏之初就让市面上就流传出过多的极品,与游戏平衡无益,所以木槿鼓励军界参与进这个任务来,将即将流向市面的200把极品武器份额拿走大半,而她也相信以军界的能耐,普通玩家是与他们抢不过人头的。 当即,木槿还想跟顾城再说点儿任务相关,却只见武器铺里闹哄哄的瞬间便涌进了一大堆的人。 “我说枭子,你把哥儿几个叫来,就为了看这游戏里人挤人?这游戏的乐趣就在于被人挤?” “枭子,你不是说你找了个女神在这儿吗?人呢?!” 那堆人中,有玩家受不了的冲为首的冷枭喊着。因为声音太大,生怕自己那点儿小秘密被嚷嚷出去的枭爷,俊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带着戾气的眼眸扫向偏厅,锁定到了木槿后,毫不客气的大步走进来,拉了张椅子,大刺刺的坐在木槿的书案对面,张口,怒火便开始乱飚, “让爷找人来做护送任务,人找来了,新手村又挤成这样,你吃饱了撑的到处乱惹什么事儿?早叫你安份些待在安全区发发任务站站柜台,非得找抽,轴性!” 说实话,木槿此刻还没从远离尘世喧嚣的境界里出来,所以脑子一时半会儿也还没反应过来,只等冷枭的雷鸣声轰隆隆在她耳际炸响,她才是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长卷睫毛微颤,安静的目光落在冷枭的脸上。 “枭子,枭子…”大呼小叫的声音,自偏厅外传来,旋即便冲进来一个穿着三角裤的新手男性玩家,他抬手,刚想拍拍冷枭的肩膀,却是倏然瞪着木槿,如同见鬼般,张口大叫:“哥儿几个快来看,这npc做得跟真的一样!” 一阵噼里啪啦的晃动中,木槿懒得理会这群新手玩家把她当怪物般的研究,她略侧头,抱歉的冲还站在窗外的顾城笑笑,很有礼貌道:“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谈吧……” 顾城点头,沉默的转身离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要跟她谈什么,只是走过来,告诉她他们也可以接【保卫新手村】的这个任务,说完了他就打算走的,不曾想过会站在窗外看她这么久。 目送走顾城,木槿有些头疼的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此刻,她的身边围绕着好多身穿三角裤的帅哥,嘴里感叹着什么女神就长这样儿,跟真人一样,有的扯她的头发,有的扯她的袖子,甚至有两根手指头打算伸过来捏她的脸。 “行了,别招她!” 枭爷不高兴的喝一声,制止了那想捏她脸的手指靠近,魁梧精壮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抬脚,踹中一男的屁股,骂道: “你那脏手洗了没?没洗还敢摸她?!” “哎呀呀,枭子,不带你这样的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哎呀呀,我这腰都要断了哟。” 被踹中屁股的男人捂着腰,嘴里惨嚎着,穿着个三角底裤就在木槿的偏厅里窜来窜去,有男子起哄,音调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您那小腰哪儿是被枭子踹的啊,分明是玩儿女人太狠给玩儿断了吧…哈哈。” “我草,哪个小浪货能玩儿断爷的腰?爷可是金枪不坏之身!” “那是,咱八旗里,就您的鸟最大。” 众人嘻嘻哈哈,一股子纨绔风充斥着整间屋子,这些个男人互相打趣的动作粗俗豪爽,完全不把木槿当成女人来看,不…她连人都不是,只是一团数据! 木槿就那样四平八稳的端坐在雕花玫瑰椅上,宛若老佛爷般斜斜的撑着头,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屋子的裸男打闹,有着置身事外的宁静,若是让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知道其实坐在他们面前的是真人,会不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作者有话说: 谢谢“angel!”的意见,所以说,一本小说的作者,其实智力是有限的,逻辑结构精密不精密,需要靠读者的火眼精金来抓虫。 关于属性无上限,这个可以有,但是确实有钱有势的玩家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来刷任务奖励,届时极品满天飞,会十分的不合理,所以我在第22章的时候,更改了一下数据,将5个人头换一把五属性的武器,更改成500个人头换一把五属性的武器。 而木槿为什么会设置这样一个任务呢,第一就是她笃定游戏之初来袭的山贼数量并不多,如此,即便出现有钱有势的玩家,刷出来的极品也只有一两把。 第二,木槿在游戏最开始,奖励给冷枭一把5属性的木棍,在她刻意的引导下,从此玩家以5属性为界限,5属性以下为次品,5属性以上为极品,实际上,次品极品仅仅也只是木槿在市场背后的暗中推动,当5属性的武器多了,6属性便是极品,7属性便是逆天,而当6属性及7属性的武器多了之后呢? 当年玩传奇的时候,一把屠龙便疯魔了整个服务器,现在其实也不过尔尔。所以,在小说中,次品极品逆天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唔,不多说了,多说就剧透了,哈哈!! 总之,希望所有的读者都来抓虫,你们抓的虫越多,我的逻辑就会越精密,一本好的小说,就在你们的抓虫中成长起来的! 024 八旗 谢谢“翼&舞”的香囊打赏,谢谢“懒懒趴着喵”“?茜葆蓓”的平安符打赏,谢谢所有喜欢这篇文,在书评区表扬了包包的读者大人们,此章为你们加更! ************************************************************* 而八旗…木槿缓缓的阖上长卷睫毛,在偏厅明亮的烛火下不动丝毫声色。她就说冷枭说话怎么这么一股子放荡不羁的味道,果真是京城里来的人。 要说这京城,其实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在早几千年,华夏大陆还称之为“华夏国”时,八旗子弟便一直盘踞在京城。之后经过历史的不断变迁,在能改变整个地球格局的战争中,华夏国如同一只凶猛的饕餮,不断吞噬着周边大小国家,最终衍化成了华夏大陆。 八旗家族集团便是借此机会崛起,通过无数能见不能见的各种手段,将整个京城私有化,集团化,盘根错节的扎在了华夏政府的高层之中,拔也拔不掉,纵又纵不得,如同人体内长着的一个良性肿瘤,对身体虽然没有妨碍,但看着就觉得碍眼,想动手术铲除吧,开刀的伤害比这肿瘤存在的伤害还大。 最后无奈,只好放那儿不管,倒也相安无事的放了几千年…… 木槿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即便以往在军界,正规军与八旗私军斗得不可开交时,她也是这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淡然姿态。 而一帮子男人在一起,这话题便没了忌讳,眼看这几人的荤段子越说越黄,枭爷终于重重的哼了一声,等众人安静下来,才是坐在椅子上,瞪着木槿,凶煞煞问道: “你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爷去给你端了左染的窝?” 嗯?木槿有些意外的抬起眼眸,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他很魁梧高大,浑身都是精壮的肌肉,看起来才30岁的脸庞,闪着刚硬的戾气,尤其那双眼睛,恍若狼一样,充满了狠劲。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她倏尔发现自己很难琢磨冷枭这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又体贴入微。这样的人做朋友绝对能过命,但做情人…还是算了吧,没人能受得了他那脾气! “不用你去,已经有人去了!” 木槿淡淡阖上长卷睫毛,背靠上雕花的椅背,抬头,澄静的目光穿过窗棂,看着窗外的明月,一阵提示山贼进攻的烟花炸响,火红的光芒,映红了她的脸颊,如此无心无情。她昨天晚上才和九里杀伐达成了协议,今天左染的山寨倾巢而出,九里杀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窗外,新手村的玩家们群情激昂,奔涌而出,药舍刘麻子召集了一大批的生活玩家充当救护员跟在手持武器的玩家身后跑了出去,瞬时,原本密密麻麻挤了无数人的新手村,立时萧条了起来。 “哇哦,枭子,咱们也出去杀人吗?” 被这风卷残云般的气势感染,有三角裤玩家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口哨,手里挥着刚刚在多宝阁上买来的戟,神情中有着迫不及待的战意,催着冷枭出去杀人。 冷枭不理,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紧盯着椅子中一片安详的木槿,开口,蹙眉,粗声问道:“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疯,竟开始担心一款游戏中的npc,他担心她一个人待在新手村,会不会害怕?!神经病,他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木槿坐在窗边,精致的脸上,神情略怔忪,心中思绪乱飞,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像是要赶人般,充满了你快走吧,不要??碌囊馕丁s谑牵?骋勺约旱昧松窬?〉蔫梢??2?稚侠戳耍?刂氐某逭馔挪皇逗么醯氖?莺鹆松??p>“老子管你死活?!” 说完头也不回,带着一堆三角裤玩家,赌气一般,扎进了火光四起的夜里! 山贼组的普通山贼,是由系统主神生成的,只要人控山贼不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山贼喽??幌低持魃裱芑?隼矗??匀坏模?蛭??平?媸刀龋?饪钣蜗防锏亩?锕钟肴诵喂忠谎??疾换崾谴犹於?档谋凰3隼础?p>比如一片山头里的狼被杀完了,就没有了,如果还想让这片山头有狼的踪迹,只能从别的山头迁移一批狼进来。而山贼喽??煌婕疑惫饬酥?螅?突嵊惺裁吹胤秸谴笏??诹朔孔樱?卣鹬?嗟模?阌钟性丛床欢系钠胀?pc落草为寇。 同样的道理,良民人控npc一样可以落草为寇,这不是永恒不变的,每个组的人控都会根据各自在游戏中的机遇,跳换着转组。 随着远处的喧嚣声,冲天火光燃烧了大半夜,除了木槿外,整个新手村的npc都回房睡觉去了,睡觉也就是下线,这样的长夜漫漫太难熬,不适合过惯了静谧生活的普通人。 她静静的坐在窗边,任凭月华洒在她精致小巧的脸上,长卷睫毛微阖,听着远处的杀伐,享受一般,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新手村。 “嘎吱”一声,木质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划破这方静谧的天地,木槿坐在雕花椅子里,缓缓侧头,想看看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光顾她的武器铺。 来者是玩家,身穿白袍,身形显得很文弱,未成长开的脸庞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中性美,他借着武器铺微弱的火光,慢慢踱到多宝阁前,将一扎又一扎的竹简搁置在架子上,然后便开始往自己的储物袋里装弹弓。 这是那个刷她任务奖励的生活玩家,白铠! 木槿缓缓起身,拖曳着青色的裙裾,触地无声的行至偏厅门口,只待他转过身来,刚好与她四目相对。白铠一瞬间就羞红了脸,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好像一个被家长抓住做坏事的孩子,于是低头,神情略显得不安,嗫嚅道: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他刷她的任务奖励然后拿出去倒卖?木槿神情平淡,内心也很平淡的行至多宝阁前,取下一支白铠抄写的任务竹简,眸光下垂,看着这狷狂中透着秀气的字体,淡淡的表扬了一句, “字不错,特意学过?” 一般沦落到做生活玩家的人,现实中的生活环境都不会太好,自然也没有多余的闲钱让他们去学习华夏古文化,而木槿瞧着这字体,十分的娴熟,完全是练习过多年毛笔字的手法。 “是…我母亲教我的。” 白铠将头低得更低,白白的面皮上似能滴出血水来。木槿不再说话,她将多宝阁上的竹简拿下来,放进柜台的竹筒内,然后抽出其余的关于抄写的竹简,递给白铠,轻声道: “多写些其他的任务,你老是写【寻找矿石】的任务,我剩下的任务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淡淡的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白铠低着头,接过木槿递过来的竹简,夜太深,光线太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木槿也不管他,径自回到偏厅,继续安静的思考。 025 生活玩家 现在地球人口暴涨,人类寿命普遍提升,用人单位早就人满为患,所以实在是混不下去了的人,便想着将自己的事业往虚拟世界拓展。反正人类社交形态迟早会转移至虚拟世界,这是一个大趋势,在这大趋势下,便衍化了职业的生活玩家。 生活玩家的经济状况,一般都不会太好,没有受过高等文化教育,在游戏中很容易随大流走。比如炼药、锻造、纺织等,都是大多数生活玩家选择的虚拟职业,像白铠这样,有母亲教导华夏书法,进而在游戏中钻npc空子的玩家,其实并不多。 木槿愿意给白铠一个努力向上的机会,客观上来讲,他虽然在刷她的任务奖励,可因为她刻意的限制,白铠所获得的弹弓都是4属性的小极品,对武器市场的冲击并不大。 而从情感上来说,因为她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华夏古文化,所以对白铠这种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生活玩家是抱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的。其实她会的书法,都是孤儿院的姑姑教的,姑姑一共只带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她,一个就是白梓?o。 那时,她就这样站在窗边,指尖握笔,弯腰,在白如雪的宣纸上,一笔一笔的书写着唐宋古词,白梓?o便坐在对面,笑吟吟的歪头看她,有金色的阳光驳杂着风,带着对面女子清脆的嗓音,低低浅浅的回荡在房里,她听白梓?o唤着她的名字,道: “槿儿,其实你真该去一个没有任何纷纷扰扰的地方,做一户闺阁小姐,每日里遣词弄墨的,总比这般风风雨雨的好。” 她抬头,看着白梓?o,发丝落在宣纸上,沾了墨迹,也是笑,莞尔道:“不是说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吗?” “没羞,那我嫁人了,也带着你吗?” 白梓?o笑嗔,起身,身上穿着白色绣着银色花纹的旗袍,袅娜多姿的行至案边,伸手,执笔,在她提了词的白色宣纸上,画下一朵又一朵灿烂盛放的雏菊,侧头,看着立在身边的木槿,笑问道: “那我要去军界从军,你也跟吗?” 她自然是跟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有钱一起花,没钱一起饿,没有了白梓?o,她会觉得这世上,一个人走,很冷。 偏厅,木槿一直端坐在雕花玫瑰椅里,怔怔的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旋即,猛的摇了一下头,甩开内心的怪异感,25年了,她早已经忘记了一个人的寂寞,为何今天会突然想起这些深埋在心底的画面? 此时,时间接近后半夜,左染召集的山贼还是没能突破玩家的防守线,她还在无尽的等待着这场战役的结果。 新手村外,一片杀伐声中,正当左染蓄力打算来个最后一击,击完后便撤时,有山贼喽??迳侠矗?笊?暗溃骸罢?鳎?勖撬?械恼?佣急欢肆耍∠衷谠趺窗欤俊?p>九里杀伐的动作很快,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驱着2000人埋伏在了山寨附近,只等左染带着山贼喽率执宥?ィ??遣爬戳烁鲶?氩恫趸迫冈诤蟆?p>火光中,左染大惊失色,他其实早料到今日可能冲不进新手村,他也没打算第一次冲锋便能冲进新手村的,所以他留了三分之一的山贼在他的版图里。但是他绝绝对对没想到,会有玩家拥有那么大的手笔,短短这么点儿时间内,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直接端了他所有的寨子。 他心里瞬间那个呕啊,寨子被端了,他只能和别的人控npc挤一个山头,想他堂堂山贼组组长,却憋屈到与人共用一个山头?! “打!本寨主今儿还非得要进这个村子不可了!” 左染咬牙,发狠,抬手,一刀劈了迎面冲过来的一个玩家,直接送了他去阴曹地府修鬼,然后亲自操刀上阵,一刀一个一刀一个,杀人宛若割麦子,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铛”沉闷一声,钢刀撞上一根铁杵,左染抬眸,睫毛、络腮胡子上全是血珠,看着挡了他一刀的顾城,冷哼一声,“闪开!” 顾城沉默着,白色锦袍上全是鲜红的血迹,今晚他领着1000个新手兵,不知道杀了多少山贼,这款游戏做得太逼真了,逼真的他杀人都杀出了麻木的感觉。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军人,他的职责是服从命令与守卫,不管真的假的,想进村子,就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左染!” 乱世中,一声爆喝响起,还未等左染回过头来看看是谁叫他,一根木棍便又快又准又狠的敲到了他的头上,左染眼前一暗,只觉大事不好,还未把发懵的脑袋摇醒,旁边一穿着三角裤的玩家便给他的腰侧来了一戟! 玩家已经癫狂到穿着三角裤上战场的地步了吗? 【系统提示:山贼头目左染已被玩家雅皮杀死,系统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个,经验若干】 【系统提示:保卫新手村成功,人界地图所有玩家杀怪经验翻倍三天……】 【系统提示:九里杀伐成功获取地契一张,城市系统开放!】 城市系统是玩家可以在自己所获得的土地里自由建造自己的城市,想建成什么样儿,一切皆随玩家心意。城市里,还可以修建很多商铺,商铺可以出租给玩家,也可以出租给npc,城主只需坐着拿税收,端看玩家与npc怎么谈。 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如何才能把这城建起来! 天色破晓,微露鱼肚白,白铠早已不知何时离开,木槿在木窗前站了一夜,终于在看到左染死了之后松了口气。她其实真的没想过要把左染弄死,她本来的布局是让左染定时攻击新手村,也算是为全新手村组制造了一个固定任务,岂知左染的脾气太桀骜,不屑被她摆弄,非得跟她拧着干,如此,他不死,谁死?! 去往阴曹地府的人控npc会被重新安排身份再去往一张玩家没有打通的地图,所以她估计在人界这张大地图上是看不见左染了,而至于左染是上天还是入地,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考虑。 清晨,湿漉漉的雾气沾染了整个小院子,木槿觉得自己站了一夜,也有些累了,便想回房歇一歇,路过院子时,门外传来了短促而清脆有礼的敲门声“嗒嗒…哒”两短一长,很有规律。 “谁啊?有事吗?” 一大早的,谁会那么无聊来后院找她?木槿心生好奇,只觉绝对不可能是冷枭,他没有这般的有礼貌。 026 女神 “是我,九里杀伐。” 门外,男人的声音平稳无常的响起,木槿略愣片刻,微提了裙摆,上前,拉开门栓,一张冷峻的男人脸,便随着渐渐拉开的门缝,显现在木槿的眼前。她略拢了眉头,想不出九里杀伐这番姿态是要如何,于是问道: “有事吗?” 九里杀伐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门内的青衣女子,探手,自储物袋里掏出一叠金票,看着木槿疑惑不解的目光,解释道:“这是这次在山寨里找出的所有武器的钱,我买了!” 当初,他们约定好九里杀伐在山寨里找出的所有4属性以下的武器都要卖给木槿,但九里杀伐现在要建城,建城的同时还要守城,不被别的npc或者玩家把城抢了去,所以需要的武器数量很大,于是,九里杀伐便自作主张的扣下了木槿的那批武器,转而把钱兑给她。 清晨带着湿润的风,吹拂着木槿的青色裙摆。她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九里杀伐手中递过来的金票,好一会儿,淡淡的,只说了一句:“你的钱给多了,那批武器不需要这么多钱。” “拿着吧,双倍!”九里杀伐将金票放在木槿的手上,目光沉沉的低头看着她,想了会儿,还是问道:“生气了?” “没有!” 木槿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纤长的手指抓着手中的金票,淡淡应声。九里杀伐以为她是为了钱,可是她现在需要的是武器。 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经过昨天那一战,很多玩家都觉得这款游戏很有意思,便赖着不愿意再从这款游戏里走出去了,她多宝阁上的所有次品武器已经卖的一干二净,玩家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她需要武器供应给玩家,她需要维护游戏平衡!!! 木槿默默的转身,抓着那叠金票,将九里杀伐撇在门外,不怎么想再搭理这个人了!九里杀伐却是长腿一迈,跨入院子里,伸手,?n住木槿的胳膊,沉声问道: “为什么生气?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买下了这批武器?” 原来他知道,不算笨!木槿侧身,抬目,冷冷的看着九里杀伐,再垂目看着他抓住自己的大手,淡声道:“放手!” “我不懂,你要武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卖钱?我给了你双倍的价格,你为什么还要生气?” 九里杀伐固执得有些犟,他的白色锦袍上还沾着昨晚厮杀出的血迹,刚把山寨攻打下来,他便立即骑马往新手村赶,就是为了与槿娘把这个武器问题解决掉,今后他还要建城,少不得还要几个npc来他的城市坐镇,槿娘很好,他想把她从新手村带走! 因为他在现实中已经成为了植物人,所以九里杀伐便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真实世界,他玩得很认真,比任何一个玩家都认真,认真的投入,认真的战斗,认真的规划,认真的搞好人际关系。 可他太认真了,认真的已经忘记了她只是一团数据,是数据,就只为游戏平衡服务。木槿心中忽而觉得九里杀伐很可怜,怒气便消散了很多,她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挣扎着自己被他?n住的胳膊,轻声道: “你先放手,放手了我们再谈……!” “我操,你们干嘛呢?” 雅皮的头自院门外探了进来,看着九里杀伐与木槿这幅拉拉扯扯的样子,愣了一瞬,低头咒了一声,旋即转头,唯恐天下不乱的冲门外之人吼道: “枭子,你女神正在院子里和野汉子偷情,手里还拿着好大一叠金票。” 女神…野汉子…偷情…金票! 木槿真是觉得自己头大了,她发力,宽袖一翻,用着巧劲甩开了九里杀伐的桎梏。于此同时,冷枭大脚一踹,便踹飞了半张木板门,漆黑的双眸含着怒火,眸光落在木槿手中的那一叠金票上,心里怎么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儿,忍不住冲她吼道: “你找死!” 吼完,冷枭自己先愣住了,他有些凌乱,其实也没别的,他就觉得槿娘长得好看,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觉得有女人长得是这般好看的,若是个真人指不定他早已经把她压床上,干她个死去活来了。 可惜只是一团数据,数据就数据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当成女神供着也不错。 都说,每个男人心目中会有一个完美的女神,以后找女朋友抑或找老婆,男人就会下意识的按照女神的模子去寻自己喜欢的。 冷枭一直觉得这是在放屁,因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心目中的女神,大多都是波大、臀圆,骚起来特带劲儿的那种。冷枭想着以后找女朋友或者找老婆照这种模子找,那还不如找只鸡!所以兄弟几个带妞出去,大家都玩得很嗨,只有他坐得最远。 所有人都以为冷枭在女人方面天生少根筋,却不曾想过,原来他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胸小,屁股小,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看起来还一副冷冷清清,随时会羽化成仙似的模样,就这,往旷野风中那么一站,莫名其妙的戳中了枭爷的萌点,让那些整天想着丰胸的娘们儿,情何以堪啊? 枭爷纠结了很久,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中意上这种类型的女人。他以后要找了这种身材的老婆,折腾不了两下就嗝屁儿了那可怎么办? 但,话又说回来,男人心目中女神的存在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加上枭爷三十年的生命里,除了吃喝玩乐修炼外,第一次有了想供着一个女人的想法,他尤其慎重,想着必然要珍而重之的捧着她! 可这女神怎么能一大清早的和野汉子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女神手里怎么还抓着一叠金票?这一幕,太刺激他了!他觉得他的女神梦碎了!!他对于这团数据的那点儿刚刚萌芽的小憧憬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加更,嘿嘿!!! 027 偷情 看着冷枭那漆黑如墨的空旷眼神,木槿本来想解释,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即便之前冷枭好似表现出那么点儿暧昧的意味,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人家还没说要与她怎么着,她急巴巴的解释什么?就算冷枭想与她怎么着,一个是玩家,一个是人控npc,怎么想都觉得未来要走到一块儿是件挺艰难的事。对待感情,她一向随缘,即便当年那么喜欢顾城,也没想过要强求些什么,更何况还是没什么感觉的冷枭呢。 或许这样也好!误会什么的,虽然讨厌,可也能替她挡掉无谓的桃花劫! 清风拂袖,木槿转身,丢下一院子的人,清清淡淡的回房休息。而被人误会的九里杀伐也不多做解释,因为玩家和npc,这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木槿回房后,他便转身,面色依旧冷峻,正眼都没瞧过冷枭与雅皮一眼,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院子。他白袍上满身都是血,显然与踏入院子的冷枭雅皮一样,是刚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 一个厮杀了一夜的男人,有时间和女人偷情吗? 冷枭漆黑狠戾的眸光随着九里杀伐一同出了院子,身边雅皮有些恨铁不成钢,狠拍了一下冷枭的背,骂道:“枭子,你tm真怂,就这么放他走了?” “他们不是在偷情!” 冷枭拧着眉头,收回狠戾的目光,他这几天心里越来越烦闷,有些理不清自个儿究竟怎么了。他觉得女神应该要给他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又觉得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要求解释?她是一团数据,他觉得她长得好看,哪儿哪儿都对他的胃口,于是他想把她当成女神供起来,可是他把她当女神了吗?他又把自己当粉丝了吗?? 他不把自己当粉丝,不把这团数据当女神,他又能做什么?! “雅儿,哥心里憋的慌!” 冷枭揉揉自己的心脏,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有苦难言的滋味,这话说出去能让八旗圈子里的人笑死,现在人人都知道从不曾尝过女人滋味的枭爷心目中有了个女神,往后八旗里上赶着来看槿娘的人只多不会少,但他把她捧得高高的,都让她做女神了,却还觉得不够似的! 瞧着冷枭这没精打采的样子,雅皮心中有了计较,给冷枭交待一声,便出去往现实世界挂了个通讯,只等接通,张口就来,“猴子,弄几个走清纯路线的女人进来…我呸,老子兴趣没变,给枭子用的!”…… 清晨,阳光完全爬出了地平线,淡淡的金色光芒照着木质门扉,木槿在房里换了套淡青色的劲装,配着一双马靴,她打算出去转转,再去哪儿想点办法弄一批武器出来。 玩家越来越多,武器铺可以出售的武器全部被买空了,做任务又慢,并且不能总是靠系统升级时赠送的武器来填这个窟窿,得自己寻找货源才行! “嘎吱”一声,门扉被拉开,木槿一眼便看见站在院子水泥地上立着的魁梧精壮男人,他听见响声,侧头,一束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眉宇间,更显俊俏。木槿跨出房门,转身,将房门阖起来,然后侧头看着自家院子里被冷枭踹飞的那块门板,颇无奈道: “我回来之前,不想再看到我有个破院子!” “上哪儿去?” 冷枭暴跳如雷,仿佛没听见木槿说的话般,他心中本来就烦得要死,还没理出个子丑寅卯来,这小蹄子又穿成这样出去招蜂引蝶,到底要让他怎样?! 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她也不知道,就是出去转转有没有武器的货源可以开拓,这些话跟冷枭这个玩家解释不通,于是木槿随意的挥挥手,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进入了武器铺前庭。 还没走出两步,系统提示有玩家完成了1280个任务,她又升级了,9级人控npc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4300)、弹弓(剩余数量3890)、刀(剩余数量5202)、剑(剩余数量5514),斧头(剩余数量4750)、拂尘(剩余数量5100)、法杖(剩余数量4500)、铁杵(剩余数量4000)、戟(剩余数量5000)、弓(剩余数量10000)。 木槿连忙将新到手的弓分成三份上架,一份4属性以下,一份4属性,一份5属性以上,4属性以下的武器称之为次品武器,是专门用来卖给玩家的,4属性武器称之为小极品,是专门用来支付普通任务奖励的,5属性以上的武器称之为极品武器,是用来给玩家当做特殊任务奖励的。 此时,陆陆续续的已经有玩家提着人头来换武器了,臭烘烘的人头上还滴着血渍,苍蝇蚊子围着人头乱飞,不一会儿,武器铺就飘着一股浓郁的臭味。 如此,木槿不得不重新写两个任务,一个【焚烧人头】一个【打扫卫生】的任务,放在柜台的竹筒里后,她便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恶心的。 想当年,她可是连死人坑都躺过的,不就几个人头嘛,小菜一碟! 她如此的云淡风轻,新手村其余铺子的npc却没那么悠闲的好日子过了。因为游戏之初,他们把储物袋中的次品物品全都卖了,后来山贼来袭,他们又把手中的极品散出去不少,虽然腰包鼓了,左染被剿杀,但可以发放给玩家的任务奖励却越来越少。 当任务奖励越来越少时,玩家便对做任务没有多大的兴趣了,而玩家的任务不完成,人控npc的等级便不能得到提升,等级不提升,系统就不会给发10000数量的物品,自然,也就没有新的极品物品可以做任务奖励给玩家。 这将是一个十分恶性的循环,等到其余铺子里的npc发现这个循环在往恶性走时,自己店铺中的新手初级物品已经被生活玩家研究制作出来,廉价物品漫天的飞。 如此,没有极品与小极品的物品奖励,玩家更加不愿意往系统商店跑,他们要买东西,也是去玩家自己摆的地摊上买,又便宜,选择也更多一些。 028 木槿 木槿不紧不慢的蹬着小马靴,行至铁匠铺,将这几天玩家上缴的所有矿石都从储物袋中倒出来给铁二牛,让他锻造一批新的武器,尔后转身之际,她发现自己又升级了! 10级人控npc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4005)、弹弓(剩余数量3390)、刀(剩余数量5002)、剑(剩余数量5014),斧头(剩余数量4750)、拂尘(剩余数量5100)、法杖(剩余数量4500)、铁杵(剩余数量4000)、戟(剩余数量5000)、弓(剩余数量4800)、匕首(剩余数量10000)。 在大多数的npc都在走恶性循环的路子时,木槿因为将次品的武器一直卖的很便宜,导致生活玩家觉得武器赚得少,不往武器研究这条路发展,因而,市面上卖武器的玩家也少。 生活玩家这块儿得到了很好的抑制,再加上木槿布局的精巧,让玩家意识到只有做任务,才是获得极品武器的最佳途径,所以给她上缴任务的玩家越来越多,数量庞大的任务竹简撒出去,会在未来几天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这个升级速度。 而一个10级人控npc,可以申请拥有一个普通npc伙计了! 随着玩家在这款游戏中的不断开拓,游戏地图也会慢慢被探索出来,新手村只是人界的一个村子而已,相对于庞大的整款游戏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玩家从新手村走出去,可以自己建造城市,也可以不断寻找新的地图,创造新的机遇。而升职了的人控npc,可以拥有一个普通npc帮忙看店铺,自己去别的地方琢磨分店去了。 但是她现在一个铺子的货源都很紧张,还别说开分店了,到时候这供求关系不得让她更愁?木槿思前想后,怎么都琢磨不出如何开拓货源的途径,于是出了武器铺,穿过泥泞的小路,一个人慢慢的走,下意识的,竟走到了村外的河滩上。 河水波光粼粼,宛若镶嵌了一粒粒的碎钻般,闪耀着动人的光芒,河滩上,一顶顶排列整齐的白帐篷十分有规律的搭建在碎石上,每隔几个帐篷之间,便会有一个白色古袍玩家巡逻,显然,这是一支有着铁一般纪律的正规军。 就这架势,寻常玩家基本不往河滩上凑,所以河滩就完全成了顾城的天下。 金色的阳光中,木槿穿着一身浅青色的劲装,站在河滩边,眼神怔忪,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往这里走来的,她已经脱离军界很多年了,却还摆脱不了潜意识中的团体生活吗? 顾城绕过一顶白色的帐篷,看见的便是一片金与白的光影中,那站在河滩边不知何去何从的青衣劲装女子,他微微一愣,负手,身姿笔挺的上前,开口问道:“怎么?有事吗?” “啊?哦…嗯”木槿自大脑放空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双眸重新凝聚了神采,马尾随着河风飘扬,睫毛微颤,看着顾城这张俊美无双的脸,淡淡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青城山僵尸洞?” “今晚动身,关于武器…!!!” 顾城的话还未说完,木槿便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闪着锐光的匕首,这是她刚刚晋级系统送的短刃,数量有10000把,她依旧卖给顾城2000的次品,淡淡道: “武器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了,杀山贼换的极品武器足够你们撑一段时间,这里另有2000做备用,青城山路途遥远,我找了一支强力队跟着你们一块儿去,也算互相照顾吧。” 她不可能很直白的跟顾城说,路上有很多妖魔鬼怪,比山贼恐怖得多,而冷枭的等级已经到了妖帅级别,她是让冷枭保护他们安全到达青城山僵尸洞。估计她说这话出来,华夏军界全体都会被气死。 军界的儿郎们个个都不怕死,更不会承认自己是孬种,但他们也确确实实都是新兵,和平年代,哪里会有战乱纷飞来锻炼他们,所以顾城这一路,去时1000人,到达青城山僵尸洞,估计剩下不到200人。 200人进僵尸洞能给她带回多少青铜矿?更别说他们还得回来,回来不也一样会遇上妖魔鬼怪吗? 现在是非常时期,九里杀伐那边失言了,她布下的局就容不得再在哪个环节上出错,否则,顾城这边儿一直叫着要武器,又拿不回来锻造武器的矿,普通玩家没有武器买,她武器铺里的任务链就会断掉,没玩家做任务她就没法升级,到时乱七八糟的一团乱,这里出问题,那里出问题,会让她忙的焦头烂额。 木槿有时觉得布局就像在转手上的盘子,一个节奏错了,满盘皆输,幸好,她没将整盘菜都放进九里杀伐这只盘子里。 顾城又沉默着不说话了,估计是默认了有强力队与他们随行,一时间,木槿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抿抿唇,转身,告辞,准备回武器铺了。 可是,刚一踏进自己的武器铺,斜刺里便冲出一个流浪儿npc,扒拉着非得让她收留他,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废话! 这是系统主神送给她的店铺小伙计,木槿瞧着他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说话口齿伶俐,脑子反应迅速,谁也看不出来他只是一团真正的数据,就像谁也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真正的人一样。 她牵着他脏兮兮的小手,眼前便浮现出了一行小字【请为您的店铺伙计取个名字】。看着这一行字,木槿不知为什么,就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被人牵着进了孤儿院,那位牵着她手的姑姑,指着院子中央的木槿花,笑着对她说: “我给你取个名字,叫木槿,好吗?” 这之前,木槿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她不太能想起来孤儿院之前的事,因为她去孤儿院的时候,还不到六岁。她记忆的最初,便是满脸褶子的姑姑弯下腰来,背后披着一层金光,宛若天使般,冲着她笑。 于是她点头,从此后便叫了木槿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你们想看加更吗???想的话书评区顶起来!哈哈...... 029 姿态 木槿不知道她此刻牵着的这个孩子能不能体会出她曾经的情感,或许这是真正的数据,尽管拥有99.9%的拟真度,可是只要不是100%,那都是装出来的! 人类的感情,其实相当的奇妙,用任何一类科学都解释不通,机械生命很难100%的模拟出一个完整人类的所有喜怒哀乐,无论科技如何发达,人类的大脑思考模式、情感释放等,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模拟出来的,所以这才是需要人控npc的真正理由,只有人类才能更好的对付人类。 木槿拉着手中这只脏兮兮的小手,穿过前庭,进入后院,一边低头,一边笑道:“木棉,以后你就叫木棉,好吗?” 此时,正午,日光大盛,她的后院却并非一个人都没有,而是或站或坐了好几个玩家,男男女女都有,在院子中央搁了张不知从哪儿抬来的方桌,男男女女们就围在方桌边玩牌。 木槿牵着木棉,马靴停驻在屋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木棉昂起脏兮兮的小脸,愣愣的看着木槿,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木槿却是突然微微一笑,抬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那张小脸,低头,指着院子里的一间从来没用过的客房,轻声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先去洗洗吧,我来处理。” 木棉乖乖点头,抱着自己的小破包袱,推开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门,进去了。而木槿就一直站在廊下阴影里,看着自己的院子里这般乌烟瘴气的,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她出门时,对冷枭说,回来不想看见自己的院子还是个破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儿回来,院子的门确实给她修好了,可这群人居然把她这里当成了聚众赌博场,公然豪赌。 木槿的心,慢慢开始酝酿怒气,这次她一定要发火! “枭子,你女神回来了!” 院子中间,坐在桌子边的雅皮,手里抓着一沓纸牌,冲冷枭挤挤眼,又冲木槿站立的方向努努嘴,笑得不亦乐乎。 枭爷今儿输得是一塌糊涂,眼睛紧盯着手中的牌,气得一把甩开勾搭上他脖子的某条凝脂藕臂,低吼:“别他妈给老子玩儿美人计,爷不吃这一套,闪开!” 别以为找几个走清纯路线的婆娘来,他就会脱裤子提枪上阵,他冷枭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一个个长得跟女神相差十万八千里,就这皮相还出来卖?卖个鬼! “真回来了,不骗你!” 雅皮哈哈的笑着,趁冷枭今儿心情不好,赢了大把的银票,高兴的抓起一把银票就往身边坐着的一女人怀里塞,那模样,真真纨绔极了。 八旗的人,大略都是这幅德性吧,他们当中有些势力,自远古时期,便是华夏大陆的皇族,后来经过无数历史变迁,到了4000年的时候,整个京城都成了八旗的产业,俨然成了一个集团组织般,挺神秘的一个圈子,外人是别想融入进去的。而八旗的子女大多数都是娇养出来的,纨绔、不羁,却个个都死要面子。 传说八旗的爷,对女人特别的大方,甚至在八旗内部,都在互相攀比着谁给自己的女人是最好的,就是对待情人,也是说不出的豪爽。 木槿安静的抬步,一步一步的往赌桌行去,而此时,院子中央顶着烈日豪赌的玩家们,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回归,于是纷纷静默,敛去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却又都用好奇的目光偷瞄着冷枭的这个女神,感觉好真,跟真人一样的真! “打牌?”木槿马靴驻足,站定在冷枭身边,穿着一身劲装,低头看他,即便披着灿烂的金色阳光,浑身也是掩饰不住的清冷。 此时,输得快傻了的冷枭才是听着声音,把眼睛从手中的牌上移开,愕然抬头,瞧着木槿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时心神不防,就那样愣住了。槿娘那模样儿无论什么时候,就是生气都如此的勾人! 见冷枭发痴,木槿也没耐心等他复活,清清淡淡的拉了把空椅子坐下,纤长的手指自动自发的捻过桌上的牌,娴熟至极的洗了起来,带着一抹微微勾起的唇角,轻声道:“算我一个!” 哇塞,数据女神也会打扑克?! 众人一看就乐了,雅皮等几位爷纷纷起了坏心,忽略冷枭那张越来越臭的脸,冲他身边的槿娘笑道:“我们玩儿的可大了,你输得起吗?” “有多大?”木槿垂目,漫不经心的开始揉自己的手指,长卷睫毛微颤,看着桌子上叠了老高的几沓金票银票,询问:“一张银票一把?还是一张金票一把??” “哈哈,那多没意思…”雅皮笑得很嚣张,很坏,邪邪的看着木槿,道:“你硬要和我们玩儿,那也不是不可以,钱是小事,不过这次我们玩点别的,脱衣服,怎么样,输一把,就脱身上的一件衣服。” 传说npc不能上,因为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是脱不下来的,雅皮相当好奇,既然这款游戏号称99.9%的真实度,那按道理来讲,npc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是可以脱下来的,所以他今儿想验证一下。 “去你妈的,找抽是吧!” 复活了的冷枭闻言,抄起手边输剩下的一沓银票,气得就往雅皮的脸上甩,印画着银色花纹的票据,就那样如漫天的雪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有的落在桌子上,有的落在水泥地上,有的飞回来,落在木槿的鼻尖下。 她微微阖眼,因着冷枭的这番姿态,心中的火气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想弄得这群人倾家荡产的想法也没有了。 之前想看npc脱衣服的男男女女们也都噤了声,因为冷枭的怒火,气氛一时静谧到了极点。冷枭发怒是常有的事,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可这也得看是哄得过来的怒,还是哄不过来的怒,很显然,从气得拿银票砸兄弟脸上的行为来看,枭爷这回发的怒是哄不过来的。 雅皮也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玩过头了,尽管槿娘只是数据,可她毕竟是冷枭的女神,他这么玩儿,是有点对不起兄弟的意思,于是张张口,想道歉,可看着周围男男女女围了那么多人,他一爷们儿,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服软? 030 雅皮 “哎哥,别介啊,多好一机会,大不了我们不看,让你一人儿看,行不?” 浑身飚着怒火的冷枭边上,有人鼓起了勇气打圆场,枭爷猛的侧头,狠戾的眼眸瞪着说话的那人,怒火涨得比刚刚还要高。可是瞪着瞪着,他再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他沉默了,很可耻的,选择了沉默! 那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啊?满院子的人都不敢说话,冷枭就是八旗里的霸王,谁敢跟他叫板,试试,弄不死你! “我发牌了。” 木槿清清淡淡的起身,抬手,动作熟练的开始为桌子边上的几人发牌。众人瞬时便得到解放般,还没说好输了要怎么样,便急忙从尴尬中抽身出来,也不敢去捡满院子洒的到处都是的银票,继续投入热热闹闹的叫嚣中去。 他们玩的这个牌局十分的古老,一副牌54张,三个人玩,一人17张,留三张底牌不能偷看,最后留给坐庄的庄家。木槿的运气真的很好,第一把就是一个炸弹,赢了对面两家,于是斜睨着眼,忽略飘得满院子都是的银票,淡淡道: “脱吧!” 真…真脱?!不是说不玩脱衣服了吗?雅皮等两人看着坐在木槿边上的冷枭,他原本脸很臭,现在稍微得到了一丝的缓和,于是狠瞪两人一眼,重重的吐出一个字: “脱!” 于是雅皮二人只得把外面的一件白色长袍给脱了,穿着中衣中裤开始玩第二把。第二把又是木槿赢了,众人的气氛一下被掀高,纷纷开始了起哄,气氛重回之前的热闹喧嚣。接着玩第三把第四把,都是木槿赢了,最后,雅皮二人脱得只剩下了三角裤! “还赌吗?” 木槿决定给二人一个机会,她坐在雕花的木质椅子里,纤长如玉的手指灵活的翻着牌,垂目,阳光下睫毛微微颤抖,见对面两裸男沉默不语,于是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要认输也可以。” “娘的,爷誓死不认输!”雅皮不含糊,咬牙摸了张牌。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木槿淡淡的摸着牌,纤细的指尖弹弹手中的牌,漫不经心的加了筹码: “如果这次再输了,你们就把三角裤也脱了,上新手村广场慢跑两个圈儿,敢玩吗?” 闻言,雅皮二人的手顿了顿,皆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木槿。果然是数据,这么毒的招儿都能想出来!让他们在新手村广场慢跑两个圈儿,这里是什么地方,新手村是什么地方,这款游戏可是有录像功能的,再怎么说,他们在大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真这么跑下来,他们这辈子的脸就别想要了! 可牌都已经摸到手上了,难道说不赌了?!雅皮二人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坐在木槿边上的冷枭却是畅快的哈哈大笑,抬手,精壮的胳膊搭在木槿背后的椅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讽刺道: “一开始说要脱衣服的是你们,现在玩不转了,就丢盔卸甲的跑,是爷们儿做出来的事儿吗?” “那,你这把输了怎么办?” 被激将了一下的雅皮有些不甘心,看着椅子里那云淡风轻的劲装女子,她的身子本来就很纤细,劲装又包裹得很紧,看起来愈发的小巧,冷枭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看起来就好像在搂着她一样。 木槿缓缓扬起一抹弧度很大的笑,飘着紫雾的眼眸却是依旧寡淡的看着手中的牌,这便显得脸上的笑特别的没有意义。她的手指,在一张张牌之间飞快的翻飞着,阳光落下来,宛若有精灵在她的指尖跳舞,十分的唯美,只听她轻轻浅浅,相当无所谓道: “那我就上村中心广场跳脱衣舞!” “轮的着你?!爷摆这儿是看的?” 冷枭侧头,瞪着木槿,语带讽刺,搁置在她椅背后的大手抬了抬,最终安份的放在椅背上,颇气恼的冲挤眉弄眼的雅皮二人吼道: “她输了,老子去跳三天三夜!你俩敢不赌的是孙子!!” 此时,被木槿这丝毫不输男儿的气势,以及冷枭的豪言壮语激发得完全丧失理智,只剩下了斗志的雅皮二人,已经顾不上分析任何了,“唰唰唰”几下摸完了牌,开始了最后一局心惊肉跳的豪赌。 坐在椅子里的木槿依旧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紧张,十个赌九个千,博彩的事她从来不做,她要做,就一定要稳赢! “不可能…”雅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槿手中扔出来的炸弹,他依稀记得红桃2好像都出完了啊,怎么还会从木槿手中冒出来四张红桃2? “哈哈…哈哈…哈” 冷枭笑得倒在椅子里,上气不接下气,他一直坐在木槿的身边看着她的牌,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法,一叠烂牌摆成一个扇形,再合拢,打开,再被她的手指眼花缭乱的这么摆弄一下,完全变成一副好牌。 老千他也见过,但一款游戏里的npc与玩家打牌也会出老千?这让他心中莫名的舒坦,只觉这女神真给他争气!所以他也不点破,由着自家兄弟面色苍白的痴痴坐在对面,一边捧着肚子笑,一边得瑟的骂道: “让你两赢老子的钱!让你两气老子!!裸奔去吧,哈哈哈!” “我说哥,咱能不这么得意吗?” 雅皮回过神来,耷着脸,扬着奔丧般的表情,看着对面毫不掩饰自己落井下石之情的兄弟,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指了指冷枭身边的木槿,她正漫不经心的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子,仿佛在悠然等待着输家支付筹码。 “行,你狠,你们都狠!”雅皮瞧着木槿,又瞧瞧冷枭,确定枭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于是拉起身边同样输得只剩下三角裤的倒霉蛋,咬牙出去裸奔了。交友不慎其实说的就是他吧? 事情解决得很快,雅皮二人倒也干脆,在众人起哄声中,脱了身上的最后一件三角裤,全身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出去跑圈儿。不过到底是经常出来玩的,不说有经验,计策倒还是有的,他们扯了几米长布,在游戏中,让几个人给他们扯着布杜绝了群众的眼光,两人就光着身子带着一群帮忙扯布的人跑了两个圈儿,倒也不算食言。 只是这话传出去,到底还是沦落成笑柄了,八旗的人,居然在游戏里被一团数据整了,而且这团数据还是冷枭的女神,人玩不过数据?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院子里的玩家,因为要去看雅皮二人的热闹,终于都走空了,包括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冷枭。他微弯着腰,一边捧着肚子一边哈哈的笑,走时满地的银票正眼都没瞧上一瞧。 031 同盟 更新之前,我先忏悔一下,今天看到那么多读者大人的打赏与书评区的一片叫嚣加更,更新的章节其实早已经写好了。准备下午5点便放上加更的,但是回家之后一看,居然停电了,于是赶紧买电,但是因为欠了电费,所以来电很迟,嘿嘿~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唔...亏我还是个写手,居然滥用成语!!! 好吧,言归正传,首先谢谢从上本书跟下来的“奇迹一生123”的pk票,亲实在不用在pk票上浪费钱,因为第一我拿不到,第二自我写书以来,就从来没有在pk榜上绽放过光彩...好吧,我承认我很消极,从不去争pk榜。 再次,谢谢跟我最久的“ie60”的香囊与平安符,谢谢你不管我写了多烂的书,都一直那么支持我,我爱你!同时,谢谢“燕人小乙”的香囊,凌晨两点你还在刷《数据》的更新,不容易啊!!!也谢谢“紫苏丁香”的平安符,谢谢“?北珂”“sallyman”“浅浅?”的平安符。 谢谢一直在书评区给我鼓励,说好看,说要加更的所有读者大人,你们的鼓励,是我一直坚持下去的信心! 此章,为你们加更!! ************************ 望着这一团凌乱的院子,木槿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开始打扫院子,替冷枭把银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打算等他一会儿回来后还给他。 收拾完,又把木棉叫出来,细细叮嘱了几项必须要npc手动补充的任务竹简,她让木棉定期在多宝阁上收取矿石,然后交给铁匠铺的铁二牛,再拿回铁二牛锻造的武器,又教他怎么把属性4以下、属性4和属性5以上的武器在多宝阁上分开,然后坐在廊下美人靠上,一边等冷枭回来,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分店是肯定要开的,玩家越来越多,地图越探越大,如果整张地图只有一个武器铺,玩家今后也不可能万里迢迢的跑回新手村买武器。但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分店开在哪里,货源如何解决,都是一项必须慎而又慎的考量。 而就在木槿思考着如何开分店的时候,别的铺子里的npc却因为玩家鲜少做任务,人物无法升级,店铺里的货物又无法与生活玩家竞争,已显颓势,眼看快有空铺之嫌,不得已,只得花钱上玩家的摊子收购装备。 这多少有些让自己陷于被动的地位,现如今,因为npc所开的系统店铺里的货物已经卖空,生活玩家制作出来的就是个垃圾,也能坐地起价,而npc,就只能被动的迁就生活玩家所制定出来的价格,即便是个垃圾,生活玩家说多少钱,npc就得花多少钱去收购。 然而这种情况绝对不适用在木槿身上,她所主管的武器这一块儿,生活玩家本来就少,玩家也不怎么爱去摊子上淘武器,大家都知道想要获得极品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去武器铺做任务,只要做完了槿娘发布的任务,即便得到的是个垃圾极品,也至少会有4条以上的属性。 木槿从进游戏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如何抑制生活玩家上布局,可是生活玩家是无法根除也不能根除的,没有了生活玩家,整个市场会呈现一个极端萎缩萧条的状态,不能让生活玩家冒头,自然也不能绝对断了生活玩家的生路。 如此,木槿突然便有了一个扩充货源的好办法,她招来木棉,让他以25铜/把的价格大肆发布【收购次品武器】的任务,100把次品武器可以交一次任务,任务奖励为一把随机抽取的极品武器。 如此,既解决了自己的货源问题,也杜绝了市面上次品武器泛滥的危机。同时,也给了制作武器的生活玩家又一条刷她任务奖励的路径,让原本把自己制作出来的次品武器当垃圾处理的生活玩家,有了以次换好,又可以卖钱的机会。 嘱咐完木棉,木槿便依在后院美人靠上发呆,其实新手村组就是一个整体,单她一家武器铺勉力维持平衡,于大局来说也没用,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整个新手村都平衡时,木棉短胳膊短腿儿的又跑进后院,给木棉递了一封信。 信纸依旧是古老的牛皮纸,红色格子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槿娘亲启”。她打开信封,满纸的墨香飘出来,信纸上却只有四个字,“我出发了”。 “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木槿捧着信纸,疑惑的看着立在身前的小木棉,他歪头,想了想,用稚嫩的声音回道: “就是今天坐在院子里打牌,笑得快抽筋了的那个叔叔。” 冷枭?他不是一向用“爷”或者“老子”自称吗?现如今怎么用第一人称了?还学人家写信!!!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晚风中,美人靠上的青衣女子慢慢折叠起手中的信纸,冲小木棉笑笑,柔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冷枭手中的任务竹简是跟随顾城的变化而变化的,顾城什么时候动身,冷枭手中的任务竹简就会显示什么时候去护送。青城山僵尸洞的路途也不算远,天界与地界还未开启,人界的所有玩家的代步工具便是骑马,来来回回的,再在路上杀一些妖魔鬼怪,差不多也要十来天的样子才能赶回来。 不过就是十来天而已,犯得着给她写一封信特意告知一下吗? 木槿怔怔起身,将信放进储物袋,行去房里换了套宽袖大摆,裙裾拖地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心情,决定去见一见梅雁。三界地图每一张都很大,玩家尽管有再快的代步工具,也必须在路上消耗许多的时间才能赶到买武器的地方,她的新手村铺子已经有了一个普通npc,也拥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庞大货源,木槿便寻思着去开分店。 分店的选址不能选得离新手村太近,也不能离刷怪区太远,如果选在副本外面,是最好的,顺便还可以让玩家做任务,刷副本材料,然后有偿供应给新手村其他的铺子。 就像武器铺出售的武器一定要铁矿或者青铜矿等矿石才能锻造一般,做药的也需要药材,做衣服的也需要布料,卖酒的也需要小麦。而这些许多材料,目前阶段,都是只有在副本中才有的,只要npc少赚一段时间,把发给玩家的奖励凑出来就行了。 自然,这个主意木槿也不说是百分百的精巧,因为人心叵测,她无法预知其余npc身上会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她的装备垫进去了,npc又说三道四的弄得她里外不是人,这除了人控npc等级升了外,对她手中的局产生不了丝毫的促进作用。 然而,梅雁一听她这话,立即将她拉进闺房里,一同在绣床上坐着,双手自储物袋中连抓直抓,抓出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无数个,纷纷往木槿怀里塞,低声嚷嚷道: “你垫武器,我垫酒,没事儿,说就说呗,咱们是生意人,自然要赚点什么才有动力,你看那个夏尔,现在愁成什么样儿了,看她还作不。” 其实有时候小团体的作用还是挺大的,至少木槿此刻觉得她似乎对梅雁产生了一种同盟的感觉。说实话,她根本就不在乎到时候其他的npc会怎么看她,如此说,也只是想拉了梅雁一同下水罢了。但开分店是件大事,一个同盟怎么够? 032 布局 “我去问问曾胖子要不要也入一股!” 梅雁不出木槿所料的,第一个就想到了曾胖子,饭馆与酒肆是同气连枝。现在新手村除了武器铺,基本家家都有些周转不灵,尤其是增胖子,自从玩家学会了烤肉后,就不怎么去他的饭馆吃饭了! 而要入股木槿的主线任务,必然要拿出极品才行,否则野外杀怪杀得正嗨的玩家,怎么会那么乖乖的去副本里捡材料?而捡了材料凭什么不卖给生活玩家而要免费交给npc?!这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风险的投资,倒也不是担心木槿跑了,而是如果任务做不起来,他们可是连家底儿都没了的。 梅雁去的很快,回来的时候也很快,但她却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带了曾胖子、三无公子,铁二牛以及刘麻子四人一同回来。 闺房中,木槿自绣床上淡淡起身,只等众人一阵寒暄过后,六人围拢,坐在圆桌边上,这便开起了npc之间的小团体作战会议。 首先,他们一致同意将槿娘的分店选在落霞谷。因为落霞谷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副本,适合后天、练气、妖兵阶段的初、中、后三个时期的玩家。这些副本里面产出的材料涵盖了木材、小麦、肉、矿、药材、蚕丝……等等。 而玩家从新手村步行去落霞谷,至少要走一天两夜,骑马也是一整天,交通实在不方便,不到迫不得已,没哪个玩家愿意脑子犯抽的跑回新手村,槿娘的分店开在那里,生意铁定好!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应该怎么把原本独自为政的任务给串联起来,这个木槿最拿手,她首先设计了一系列收购计划,意思就是npc以各种借口发布任务,忽悠玩家买次品的装备给自己,交完任务后,npc可以适当的拿几个铜钱给玩家做奖励,而获得的装备,npc又可以倒手高价卖给玩家,这便有效的解决了各自铺子里缺货又没玩家做任务的现象。 然后说到串联任务,现在所有的店铺中,上武器铺接任务的玩家是最多的,木槿便以极品武器为诱饵,设计让武器铺普通npc木棉驱着玩家去铁匠铺,铁匠铺铁二牛驱着玩家去酒肆,酒肆梅雁驱着玩家去饭馆、饭馆曾胖子驱着玩家去药舍,药舍刘麻子驱着玩家去书斋,书斋三无公子驱着玩家再回到武器铺,武器铺木棉最后便会发任务给玩家,去落霞谷寻找槿娘拿那把极品武器,如此循环。 而玩家们在往往把一个大任务做完了之后,会发现还有一个小任务没做,本着快做快解脱的原则,玩家打算顺手把小任务给做了,结果小任务越扯越大,越扯越多,然后又变成了一个大任务。 而最终的这个大任务,直接就把玩家驱到落霞谷去了,到时,付出了那么多的玩家是想下副本也得下副本,不想下副本也得下副本,全凭槿娘摆布!! “这个局,会不会布得太大了?”梅雁有些犹豫,坐在椅子里,风华绝代的脸上,有着一抹明显的担忧,看着讲得口干正在喝水的木槿,问道:“如果到时候有玩家不愿意再继续做下去,怎么办?” “那就威胁他们,之前做的所有环节奖励都会取消!” 璀璨的灯光下,木槿放下手指中的茶盏,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盖,明明如此清淡精致的一个人儿,却莫名的让在座所有npc觉察出一丝狠意。她的狠与冷枭的狠多有不同,冷枭是外表凶狠,带着戾气,内心其实柔软而细腻,而槿娘的狠,是掩盖在心中,看着清清淡淡无欲无求,其实正在静候时机,只待掐人七寸软肋,一击毙命。 幸得这样的人偏长了副淡泊的心肠,若非工作需要,否则她也懒得动手布局。而木槿的这一套任务流程做下来,玩家至少要在新手村耽搁三天以上,并且因为没有出过村子,就不需要买武器,她的武器铺便可以慢慢囤点货,用于分店开张了。 关键是,她布下的局一环扣住一环,哪一个环节断了就做不下去了,能不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npc得自己把握好自己,要抵抗住玩家的金钱攻势,也不能因为想快一点升级,就让玩家早点完成任务,这样会弄得满盘皆输。 而他们把握好了自己,别人又能把握好自己吗?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心中都有疑问,却都没有说出口,木槿也不急,坐在椅子上细细品茶。良久,药舍刘麻子才是笑道:“好,我同意入槿娘的这个局。” 药舍刘麻子,是第一个空铺的npc,但是刘麻子不是因为贪财把储物袋中的药品全都卖掉才沦落至此的,而是因为玩家对药品的需求量应数所有店铺最高,他现在的出药量,供几个大家族都还勉勉强强,刘麻子已经拿不出可供应给普通玩家的药品了。 并且,让刘麻子上玩家的摊子上反收购药品供铺子里铺货,也不太现实,因为玩家需求的药品确实很多,大家族自己培养出来的药师还未成长,摊子上只要有药品摆出来,就会被抢购一空。 如此,整天忙着做药的刘麻子人物等级不是升不上来,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空发布任务,选择做药的生活玩家数量,尽管居整款游戏的榜首,关于药品这一块儿,永远是供小于求的。 而刘麻子之所以同意入槿娘的局,则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缺制药的原材料了,所有的店铺中,就他的药舍,每一样药品都需要用到出自副本里的药材。刘麻子比任何人都迫切的需要槿娘去落霞谷发布任务,让玩家去副本里采药材。 既然他们之中有人带头入了局,其余的npc也都点头同意,信任,是一个团体最基本的基础,人在做,天在看,npc在做,主神在看,他们愿意相信来自五湖四海的他们,会在这款游戏里互助互信。 于是一个庞大的蜘蛛网般的任务布局,在新手村慢慢织就而成,会议的最终,所有参与会议的人员都将自己压箱底儿的极品拿了出来,正式入股木槿的落霞谷任务。 万事俱备,第二日清晨,木槿便果断雇了马厩的马车,怀揣理想与希望,以及最重要的无数极品,冲新手村出来送行的众npc挥挥手,前往落霞谷开她的分店去了…… 033 落霞谷 这款游戏里,玩家若是有钱的,可以买一匹马,纵马驰骋在这广阔的天地中,如果没钱的,可以与人共同雇佣一辆马车,如同坐公交车般,上上下下的凭着马车自个儿在这地图上转一圈儿。而如今这辆古色古香的全木质车厢里,只端坐了木槿一人,她虽不是个喜好奢侈的人,但有这个条件可以一个人包下整辆马车,又何须同玩家挤一处呢?落得清静不是?! 落霞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野花遍地,山野烂漫,谷里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清澈见底。比起新手村那种太阳一晒都能晒死人的地方来,落霞谷的气候相当的宜人。 木槿清晨出发,到了夕阳西下时分才来到落霞谷的谷口,她挑起窗帘一角,发现落霞谷的入口上,已经摆满了卖东西的小摊小贩。生活玩家,是无孔不入的! “咦,你不是新手村的槿娘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有玩家奇怪的站在马车边,眼贼尖的瞄到了木槿就坐在马车里,落霞谷从来没有npc出现过,所以他很好奇。 被认出来了,木槿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她抬手,纤长的手指将窗帘撩得更开一点,大大方方、轻轻淡淡道:“是啊,我打算在落霞谷里建一家分铺!” “啊?这里面?” 玩家诧异了,这么奇葩的想法都能让npc想到,人类的大脑都过时了吗?npc也流行开分店? 望着该玩家诧异的目光,木槿淡淡的神情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伸手,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任务竹简,递给那个玩家,问道:“你愿意不愿意替我弄一些木头过来?我将会有十分丰厚的报酬回报你!” 这…游戏攻略上没说槿娘会发布伐木的任务啊…游戏攻略上也没说槿娘要开分店啊!! 痴呆呆的玩家下意识的接过木槿手中的任务竹简,转身,木讷的往前走,却是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发狂般的大笑道:“隐藏任务,我肯定是撞上隐藏任务了,我滴个天啦,哈哈!!” 他大呼小叫的样子,很快引来了更多的玩家,围在木槿的马车边,索要任务,木槿便依次把早已写好了的打地基、伐木、修建等等任务分发了下去,见人实在太多,就又发了一些去副本寻找矿石、小麦、竹子、药材、生肉等的任务,这阵仗,直直将落霞谷外拥堵的水泄不通。 所以说,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npc的魅力是无穷的,九里杀伐为什么还没建好城?因为他没有群众基础,而木槿为什么只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站在了自己的新铺子里,那是因为她是npc,她的口袋里,有玩家梦寐以求的极品! 而她因为发布的任务太多,玩家完成的也快,加上新手村那边的玩家上缴的任务量,她又连升了两极,现在是12级人控npc,距离下次升级需要玩家完成10240个任务。 12级的人控npc,可以发放给玩家的任务奖励有: 木棍(剩余数量3005)、弹弓(剩余数量3090)、刀(剩余数量4802)、剑(剩余数量5000),斧头(剩余数量4050)、拂尘(剩余数量4100)、法杖(剩余数量4400)、铁杵(剩余数量4000)、戟(剩余数量4900)、弓(剩余数量4700)、短刃(剩余数量3800)、琴(剩余数量10000)、扇(剩余数量10000)。 现在她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又多了琴和扇两类,她依旧是将次品的武器以市场价格出售,极品的武器需要玩家做任务获得,而多宝阁的作用在于,只要她的武器铺基石落成,便是通用的。也就是说,她在这边上架琴和扇,在新手村的玩家同样可以买到琴和扇。 而她发布的收购任务也立竿见影的得到了丰厚的效果,别的类型的生活玩家做出来的什么垃圾都有玩家争着买,但武器这一块儿,因为木槿一开始有效的预防,那些做武器的生活玩家做出来的次品武器基本都是当做废铁处理。 玩家们宁愿上武器铺购买武器,说不定还能遇上槿娘接到一两个特殊任务,也不愿意就为了买把凑合凑合的武器逛地摊。 而现在锻造武器的生活玩家有福了,他们没想到原本当垃圾处理的次品武器现在居然还能卖钱和换取极品武器,于是纷纷把储物袋中的垃圾以25铜/把这个十分低廉的价格倒腾给了木棉,木棉也就按照木槿的吩咐,将这些次品垃圾依次上架,吸引刚进新手村的玩家们购买,顺便给他们发布任务。 如此一倒腾,既解决了武器铺缺货的危机,还能小赚一笔! 落霞谷,蜿蜒流淌的小河边,百花齐放,玩家们自动自发的把槿娘的武器铺建立在野花遍地的河边,因为这个地理位置看起来很美观,玩家买完武器还可以躺在花丛里休息,多方便! 武器铺还是分前庭与后院,前庭是铺子,后院可以住家,院子边上围了一圈儿的篱笆,还弄了个小木门,木门上悬挂了一个金色小铃铛,如此古朴,却又处处显出了一股别具匠心的精致感来。这是木槿自己设计,发任务给玩家们搭建的,于此,弄这么一套房子,便花了她储物袋中三分之一的4属性小极品武器。 但她也并不是让玩家做完手头上的事就不做了,凭她的心智,自然还会给玩家发后续任务,于是建完了房子的众人拿着手中的小极品,抱着完成任务后槿娘会奖励大极品给他们的心思,乐颠颠的去副本里面刷材料去了。 现在这个年代所说的副本,并不是说可以反反复复的无限刷,这就不真实了,而是某些个人杰地灵,适合妖魔鬼怪修炼的地方,而人杰地灵自然是指里面的材料生长得很快,一朵花刚采摘完,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原地破土而出长出一朵来。 而妖魔鬼怪被玩家杀死后,总能在角落遗留一两颗蛋,迅速破壳而出,成长为新一代妖魔鬼怪继续修炼。所以经常被玩家刷的副本,就会越来越简单,而没什么人去的副本,就会越来越难。 034 境界 谢谢“ixyy30962”“oo珍珍”“懒懒趴着喵”“sallyman”的平安符,谢谢“angel!”替我抓虫,谢谢“ixyy30962”的每天四票推荐票,谢谢所有在书评区说喜欢这篇文的读者大人。 谢谢所有支持正版,不看daoban的读者大人们,其实写书很辛苦的,特别是我们这种不红的写手,每天绞尽脑汁,熬得面黄肌瘦的,到头来,还得被daoban伤害,真是有种活不下去了的感觉。 在此,我郑重申明一下,某楼,你们也是做大生意的,面对公众,面对媒体,希望你们能起一个表率作用,不要跟我说发帖是网友自由,你们无法制衡,我相信没有你们的刻意为之,网友不会搬那么多的小说在你们的女性阅读版面。 人在做,天在看,某楼,你们让我们这些每个月只拿几百块救命钱的写手活不下去,迟早会造报应的! 此章,为了所有支持正版的读者大人们加更,你们是好样的,我爱你们!!! ******************************************** 忽略这些副本,其实落霞谷是一个十分令人向往的地方,风景很美,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晚上的时候,空旷的山谷中已经没有了多少玩家,天空的星子如洗,静静的照耀着这栋孤零零矗立在山谷之中的木屋。 这里不像新手村那么热闹,总是会有许多人来来去去,就连晚上也不例外。现在的落霞谷,其实就只有木槿一个npc,连普通的npc都没有,饶是风景如画,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总有那么一种被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木槿现在就是这么种感觉,她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身穿青衣襦裙,长发半干的坐在二楼的窗棂上,看着落霞谷上空的月亮,总觉得,喧嚣而热闹的世界已经离她远去,她有种已经站在了红尘之外的超脱感。 “槿娘!” 月华满地的夜色中,楼下,有玩家双手支了个喇叭,站在院子外面喊她,木槿低头,倚在窗边,半干的发丝被风吹了吹,没有飘起来。她双目清冷的看着楼下的白铠,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问道: “什么事?” 白铠就是在新手村刷她的任务奖励的生活玩家,没想到他也来了落霞谷。木槿问的坦荡,他却猛的红了脸,低下头,道: “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怪呢?木槿低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院子外面这文弱少年,他大约才16岁吧,文文弱弱的样子,明明说的话这么令人遐想,却不沾染半点情色,仿佛,他就只想来看看她,如此而已。 “进来吧!” 木槿想了很久,想要关窗子不搭理白铠,想要给他找点儿什么任务去做,可是她看着他孤零零的站在她的院门外,莫名的觉得白铠有点儿像是找不着家的小狗。 而她,现在就像那个把小狗领回家的善良主人。 点燃武器铺一楼的烛火,木槿打开铺子大门,冲绕到前面准备进来的白铠招招手,一同在屋檐下席地坐了下来,发丝半干的看着远方浓浓的月色,在一片花香中,静默着,一言不发。 “槿娘” 耳际,白铠轻声唤了一句,木槿侧头,一缕柔软的发丝落在颊边,随着夜风缓缓飘扬着,清澈的目光迎视着白铠,无声询问:怎么了? 白铠清秀的脸,很羞涩的笑了笑,摇头,垂下眼帘,说:“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嗯?木槿眼眸中渐渐染上浅淡的疑惑,看着白铠,半响,才是转移了目光,又是看着远方那一片银辉中的野花,启唇,漫不经心的轻声道:“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 曾经,她在茫茫人海中,无数次追逐着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背影,一次次伸手握住那抹窈窕身影的肩胛,回转过来的那张脸,却都不是白梓?o的模样。 25年,尽管人类寿命因为各种修炼方式及药物作用,可以获得无限拉长,可是人生有多少个25年可以去执着的寻找一个人?这世上相似的人千千万万,可是每一个都不是白梓?o。 这些年,木槿寻寻觅觅,一边给别人洗盘子打杂工,一边漫无目的的流浪,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清冷寡淡无情无欲,他们又岂知,她的情绪,正是在那一个个与白梓?o相似的人身上,耗费殆尽。 所以当真不要和她说她长得像谁谁谁,这激不起她半点反应! 木槿的话很少很少,因为她总觉得跟人说话,有点像是在对牛弹琴,她的思维转动得太快,很少有人能跟得上她的境界。所以为了不让别人对她也产生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她基本不怎么说话。 而白铠的话似乎也很少,他看着木槿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半响,才是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扎任务竹简,递给了木槿。 因为只是数据的缘故吗?所以他看不到木槿对他所说的话有任何反应,白铠拿出一扎任务竹简来,他莫名的想要证实一下,这个npc是不是只有看到任务才有反应。 木槿淡扫一眼白铠递过来的任务竹简,抬手,手腕后翻,青色的宽袖滑落,露出凝脂般的一截小手臂,指了指身后灯火通明的武器铺,开口提醒道:“自己放进去,然后拿奖励!” 她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淡到了一种近乎于懒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接受了这项工作,木槿压根儿就不会动这么多脑子费尽心思的布局。现如今玩家在她的多宝阁与柜台上交接任务自动化,她也就懒得多走那么两步路了。 所以,很多玩家都评论说塑造槿娘这个npc的团队,肯定给她少加了点儿什么东西,聪明是聪明,可就少了那么一丝烟火味。 被驱着自己去拿任务奖励的白铠什么话都没再说,有些事他不想对什么都不懂的数据说!于是上前,沉默的去交任务。 木槿独坐在屋檐下,不等白铠回来,便起身,轻飘飘的回二楼,打算睡觉了! 玩家与npc不同,npc要下线,只要将身体留在游戏里,意识抽离出去即可,而玩家要下线,就只能进“洞天福地”休息,“洞天福地”类似于修仙小说中的芥子空间,游戏初期时,洞天福地都很小,仅只有供玩家歇息这一个功效,后期游戏不断衍化之后,洞天福地才会逐渐丰富化,今后在洞天福地中种种菜养养灵兽,甚至搭建个府邸都不是幻想。 035 前辈 npc意识离线,真人便会自游戏仓里醒过来。而游戏时间是晚上的时候,现实时间却是白天。睁开眼,木槿动作迅捷的拥被起身,穿衣,叠被,打开游戏仓乳白色的盖子,刷牙,洗漱,束发,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显示了自己良好的军事素养。 女生职工宿舍一梯两户,每户住了四个姑娘,有单独的卫生间,环境不至很好,也不至很差。苍穹网游公司会给每个人控npc发放一套专属版游戏仓,也可以允许员工外宿。 但是木槿嫌在外租房子太浪费钱,不若住免费的员工宿舍,还省得把游戏仓搬来搬去的麻烦。 早餐不需要吃,游戏仓中会有营养液与强化液化成的气体,滋润她的四肢百骸,达到不需要进食就能维持生命特征与改善体质的目的。但她骨子里是个当兵的,尽管在外漂泊无依了25年,可一些深入骨髓的生活习惯还是改变不了。比如不管饿不饿,三餐总得吃点什么。 扫了眼宿舍内安静放着的四台游戏仓,也不知其余三个姑娘醒了没,现在已经到了星际时间早7点,人控npc该下班了。 她宿舍里的这三个姑娘分别是梅雁、夏尔与喜娘。喜娘现在还呆在没被玩家开发出来的地图上,而且不是一个组不会一起培训,她住进宿舍的时候,喜娘已经在游戏仓里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木槿还没看过喜娘长什么样儿。 现在的地球是12月,天气很冷,雾浓得几乎看不见远方,加上能住宿舍的,基本也是没有家事累赘的员工,所以尽管现在到了npc下班的时间,宿舍周围的人影却是寥寥无几。 木槿踩着白色运动鞋,穿着一套淡青色的长袖瑜伽服,束着马尾,抬高纤细皓腕,白皙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敲腕上的一只老旧男士腕表,淡扫一眼指针指向的时间,她打算绕着苍穹网游公司的女职工宿舍慢跑一圈,然后去职工食堂买点儿早餐吃! 浓雾中,却是迎面朝她跑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还没睡醒,穿着两根筋的灰色t恤,配一条大红的裤衩,长得还不错,算得上清隽一类。 他的腿很长,速度很快,几乎是“唰”一下就从木槿的身边擦过去了,带着一股劲风,看来是个练家子。 木槿站在浓雾中,漫不经心的活动活动四肢,也开始了反方向的慢跑,正跑着跑着,忽闻身后有风来袭,她一个弯身,躲过袭击,尔后手肘狠狠往后一顶。 “啊…!!!” 男人的惨叫声自她身后传来,木槿回头,黑色马尾缭绕,看着这偷袭她的男人,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本寨主想干什么,气死我了!” 左染捂着肚子,狠狠的揉了揉,站直了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看着木槿似笑非笑,上下左右打量了木槿半响,才是慢悠悠道: “不错嘛,我还没开工多久就被你弄到阴曹地府去了,你却还活得好好的,看招!” 左染握拳,狠狠送出去,眼角含着一抹不甘,还未等拳头到达木槿的面门上,木槿便抬脚,不疾不缓的一脚踹中左染的小腹,他弯腰,面色发白的强撑着站立,一时苦不堪言。 然而,妇人之仁不是木槿的作风,她素来斩草必除根,人敢对她使暴力,她必双倍奉还,只见她双手插入裤子口袋,一脚放下,另一只脚再起,带着浑厚的内力,正待朝着左染清隽的脸上踹去,关键时刻,左染咬牙,弯腰捂腹,未免丧命在这一脚下,悲屈的大喊一声: “住手!我输了!!” 游戏之初,一切都在衍化中,目前的阴曹地府根本就没有任何乐趣可言,玩家死后只能待在一张漂浮着的大圆盘上,盘腿完成修鬼的过程,期间不能讲话也不能站起来随意走动,否则这鬼便修不下去。 而人控npc死后,就不是去阴曹地府修鬼,而是站在阴曹地府等着系统主神重新安排角色给他,并且还只能是未开放地图上的角色,人控npc之前的所有等级都会清零,新的人生,一切从0开始。 左染是真的气极了,他雄心壮志,只待在游戏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却不曾想过游戏还没运营两三天,他就被干掉了。什么叫做壮志未酬身先死,大略说的就是他吧。 于是,才是在雾中看见槿娘的扮演者,从而决定揍她一顿泄气,却不曾想过,她的武力值竟如此之高,这快若闪电的踢腿,让左染是避无可避,且这腿踢来之际,带着一股慑人的内气,绝非十年二十年可以练就达成,这内气,至少有几百年那么醇厚了。 奇怪,内气这么醇厚的人,为什么会蜗居在一家网游公司?在前辈面前,左染彻底服了,他修炼古武才10个年头,跟槿娘这至少活了几百年的前辈不是一个档次的,于此,他认输,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听他认输,木槿便放下那只赶尽杀绝的脚,只怕这是左染心生不忿,奈何打不过她,于是不得不采取的迂回政策。于是她踩着白色运动鞋,双手抱臂,挑眉,淡淡的看着左染,问: “你要怎样?” 左染沉默,他能怎么样?都是同事,而且还是游戏里的死亡,角色不同,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你死我活也是难免,他不可能在现实中把槿娘给杀了,顶多只想揍她一顿,可惜揍不过她。他就是觉得自己给憋住了,他可是左染,怎么能开工没两天就死了呢? 看着他那副沉默而纠结的模样,木槿也不打算继续挑衅他,于是爽快道:“这样,我请你吃早餐,此事一了百了,如何?今后在游戏里,咱们还是按身份办事。” 对木槿来说,她将工作与现实分得很清,不想将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现实中来,所以率先给了左染台阶下,他愿意下就下,不愿意下她也是要去吃早餐的。 036 角色 好吧,左染同意了,游戏里的真实度是99.99%,代表着死亡痛感度也是99.99%,一直到他坐在食堂餐厅的橱窗前,他都无法相信一顿早餐就把这笔账购销了,但他确实是自己同意了的。 “你也别郁闷了,都是工作。” 木槿坐在左染对面,一边漫不经心的安慰他,一边吃着手里的一个汉堡包,纤长的手指捏着面包,就像汉堡包上搁了几根玉葱般。左染低头,也抓起放在自己面前的汉堡包,狠狠咬了一口,当做泄愤,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看着木槿似笑非笑道: “我的新角色申请下来了,你猜猜是什么?” 系统主神支持所有人控员工设计制定任务,同时,如果有好的角色,也可以同给它递交一份申请报告,详细阐述这个角色想要在游戏中干嘛,以它的智慧判断如果可行,那么它就会替其在游戏中创建人物,让一个人控通道成立。 而看左染这副桀骜的样子,木槿就知道左染的新角色肯定和她有关,她不发一语,慢慢吃着自己手里的汉堡包,又是扫到左染一脸期待她猜猜看的样子,于是声调平平,很给面子的问道: “哦,是什么?” “等着吧,上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低头,狠咬两口汉堡,然后起身,对着木槿做了个潇洒的拜拜手势,一脸笑意的离去了。 此时,冬日的阳光穿过玻璃橱窗,暖暖的照在木槿青色的小身子上,她十分安静的将手里的汉堡吃完,缓慢起身,仿佛根本就不曾遇到过左染这个人般,回到宿舍,坐在游戏仓里,打开光脑,开始看新闻。 宿舍很简单,没有任何桌椅板凳,就只放了四只蛋壳般的专属版游戏仓,所以木槿只能坐在游戏仓里,她看新闻,总会留意上面有没有女子抛尸、失踪少女以及被囚禁的少女之类的,虽然知道25年的时间过去了,新闻里说的不一定是白梓?o,可是习惯使然,木槿总会想要点开看看。 25年前,她们俩接受一项来自军界的秘密任务,任务完成了,未免敌方追踪报复,她们需要分两路回到华夏大陆,当时,撤退路线是她设计的,她以为万无一失,却在约定的地点约定的时间等了白梓?o半个多月,都不曾见到她回来。 木槿不知道这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曾一路一路的顺着自己给白梓?o设计的撤退路线回去找,途中飞船没有失事,无大型火拼斗殴,当地也没有发生政局动荡,沿途更没有死人,那她到底败在哪里?白梓?o又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曾经折磨得她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过滤着她的撤退路线,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不再适合待在军界,于是她听从沈教官的劝说,主动从军界退出来,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满世界流浪。 后来走的地方多了,看的人也多了,白梓?o虽然没有找到,但她反而把心给放宽了,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冷情的人,这一放,竟觉得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了。 翻了很久的新闻,木槿抬起腕表,看了看指针,才过了两个小时,她觉得有些无聊了,以前每流浪过一个城市,都有刷不完的盘子,打不完的杂工,现在到了湘城做人控npc,时间反而大把大把的花不完。 算了,还是进游戏去吧! 木槿收起光脑,阖上游戏仓的盖子,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裸身睡进被子里,不到两秒,她再睁眼时,就已经躺在了落霞谷武器铺的床上了。 游戏中,已接近深夜,窗外鸟虫嘶鸣,隐隐的,远处有马蹄声传了过来。这种时候,谁还会进谷刷副本? 木槿拥被坐起,从柜子里找来一件斜襟青衫裙穿上,行至窗边,伸手,推开窗门,迎着满满的月华,将远处的一队人马照得纤毫毕现。 骑在领头马上的,是身穿玄色锦袍的九里杀伐,一脸的冷峻,风吹得他那头黑色的短发凌乱,他却目光直直的驱马朝她的武器铺而来。 那一瞬,木槿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不动声色的将窗棂阖上,缓步,下了楼梯,站定在一楼武器铺里。 白铠还没有走,他正在武器铺的柜台里替她抄写任务竹简,少年的脸上有着极度的认真与专注,似乎也听见了马蹄声,抬头,看着木槿从帘子后面转了出来,于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武器铺敞开的大门,荒郊野外的,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九里杀伐负手,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浓浓的夜色中进入光线通明的武器铺一楼,身后呼啦啦一圈,涌入无数黑衣随从,个个神情肃穆,气势非凡,目光执着的看着木槿,一言不发。 木槿依旧清淡,在九里杀伐如此执着的目光中,指了指简陋的偏厅,轻声道:“有事里面谈。” 偏厅里就一个小茶几,两把竹编的藤椅,尔后一整面的墙都被掏空,无望无际的花海霎时便呈现在了两人眼前。木槿率先坐下,九里杀伐跟着落座,不过一会儿,九里杀伐带来的人又是快速涌出,把这家小小的武器铺包围了起来。 坐在藤椅里的木槿神色平淡,心里其实是动怒了的,人都说先礼后兵,偏在九里杀伐这儿是反的,他打算给她来个先兵后礼吗? “我的城市,需要npc发布任务才能建立起来,我可以替你储物袋中的所有任务奖励付钱。” 良久的沉默中,九里杀伐开口了,他活在了这个世界里,于是这儿便是他的真实世界,这两天,他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城建好,今天突闻槿娘的分店开在了落霞谷,并且槿娘以做任务的形式,让她的武器铺在短短四个小时之内便建好了。 于是九里杀伐便连夜赶路,打算与槿娘再谈一笔生意,她发任务帮他把城建好,他可以支付所有的装备奖励钱。 037 邀请 加更之前,再惯常??录妇浒桑?罱?谑槠狼??吹胶芏嗍?种锌系囊饧??沂?指屑ざ琳叽笕嗣堑娜险娑廖模??越?庑┪胰衔?玫囊饧?贾枚ィ?m?玫窖?啊?p>说一说年龄的问题吧,我的思维模式中,既然未来都能出现全息网游这种产物了,科技必然是极端发达的,那么活在科技飞速发展的未来,人类必然首要解决的便是寿命问题,谁不想越活越长呢? 所以不要认为55岁是一个很老的年龄,在未来,其实比小屁孩儿大不了多少,大家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嘛......人家修仙小说中女主都活了几千岁,怎么不见人说她是老太婆呢? 好了,废话不多说,照例谢谢“月华芝”的香囊,芝麻,只是你跳坑的前奏吗?我的大神之光你领了没?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不管你来自哪里,我都爱你!谢谢“燕人小乙”“黎?”的平安符。谢谢“芏影月”的pk票。 其实,实在不用投pk票给我,因为我从写书至今,从不曾奢望pk榜,唔...此章,为你们加更。 *********************************************** 木槿坐在藤椅里,纤长的手指搭在粗犷的椅子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似乎在沉思,只是表情太淡,看不太出来。许久,她终于笑了一下,抬眸,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冷峻的男人,道: “我可以替你发任务,但你把钱要先给我,我当做任务奖励发放给玩家!” 她没有再多的装备可以耗费在九里杀伐这里了,建一座城,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她储物袋中的那点儿极品,算得了什么?九里杀伐花钱雇人,他们其实不太愿意去,因为除了钱,什么都得不到,而通过npc发任务的形势,得到的奖励除了一堆钱外,还有不少的经验,届时再奖励点儿好感度给玩家,能乐翻天去。 九里杀伐目光沉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青衣女子,他以为上次他们为了山寨那批武器的事闹了不愉快,她今日一定会给他脸色看,岂知她的神色却是这般的淡然,淡然的仿佛不曾发生过那件不愉快般。 所以说,九里杀伐一直认为槿娘被塑造的很聪明的原因,就是在于她懂得如何让两边都受益,并且懂得如何利用机遇让自己获得利益的最大化。这个建城的任务,只需要她动动手,不用花装备不用费钱,又可以让自己的npc等级得到提升,何乐而不为呢? “那好,我明天让人送金票过来!” 那么大的一座城要建,金票岂是玩家现如今的储物袋能装得下的。九里杀伐本来以为一时半会儿会谈不成这笔交易,岂知与槿娘三言两语便谈定了,现在让他上哪儿拿金票去? 偏厅外,依旧是浓墨重彩的夜色,木槿点点头,便恹恹的不再说话。九里杀伐的话也不多,一般处于他这样地位的人,都是别人主动来讨好他,与他勾起话题,他不曾遇到过这般三言两语谈妥了事,之后便剩下了大把时间,不知道该干嘛该说些什么了。 “有没有想过去我的城市再开一家铺子?” 良久,九里杀伐终于开口了,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木槿将远眺夜色的目光收回来,看着九里杀伐,神情安宁,不言不语的仔细斟酌着。 这个提议其实很有可行性,毕竟属于玩家的城市相对来说会比系统主神建造的城市更活跃一些,届时人流量会更多,斗争也会更激烈。但是她如果再多开一家分店,马上便会出现武器供应不足的现象,这家武器铺还才刚起步,她不想还没开始学会走路,就急切的要跑。况且现阶段来说,落霞谷的玩家其实也不算少。 “再说吧,最近没这个打算!” 她淡淡的回绝九里杀伐的邀请,面对数量越来越庞大的玩家,木槿必须一步一步走得相当扎实,否则一个不小心,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前程,她也就跟夏尔等人一样的处境了。 “为什么,我不认为你有回绝的必要,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九里杀伐坐在藤椅里,蹙了蹙眉头,他以为槿娘是聪明人,可她竟看不出来一个玩家建造的城市,会隐含着多少商机吗?再说了,他也确实需要几个npc在他的城市坐镇,这些npc既不能给他捣乱,又能适当的调动起玩家的积极性,槿娘便是个不错的人选。 木槿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摇头,黑色的发丝落在纤细的肩头,在明亮的烛光下显得极为柔顺。她没有办法跟九里杀伐解释整款游戏的大局势,玩家暴涨的同时,npc的数量便显得十分稀少,特别是人控npc,整个苍穹网游公司加起来,不足1000人。 这1000人,不仅仅是人控npc,还要负担起gm的职责,以平衡整款游戏为最终目的。她一直在努力的平衡生活玩家与她之间的天平,现在游戏里都知道除非去逛玩家的地摊,否则想要得到极品武器,就必须做任务。 而生活玩家自己锻造出来的次品武器,也就放在新手村那种地方才能卖得出去,往后游戏地图越来越大,挤进来的玩家越来越多,城市一座一座的建立起来,生活玩家一茬一茬的往上涨,她若是一开头便出现武器供应不足的现象,她所构筑的整个体系就乱了。 她的目的,就是从最开始,一直牵着生活玩家的鼻子走,由她制定武器的价格是多少,武器市场上,武器属性究竟有多少条才算极品。而不是被动的让生活玩家把自己制造出来的垃圾都能卖上一个天价的地步。 如同夏尔,从一开始便将一件新手白布衫卖了1金的价格,导致无数生活玩家研究如何织造衣物,一件一属性的衣物,都能卖到50银,并且还有很多玩家抢着要,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然而,市场供求关系便是如此,需求多了,价格便上涨,价格上涨,无数人便抢着供应,自然而然的,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多了起来,衣物价格便回落了。 而当夏尔终于意识到自己店铺里的垃圾已经卖不起价时,整个市面上已经铺天盖地的全是廉价衣服了,并且款式多样,造型都是按照生活玩家的构思来设计,很得玩家们的喜欢。 如此,夏尔便是从开始就失去了先机,她只能心烦气躁的收购生活玩家们的廉价衣服,摆在自己的店铺里卖,虽然这也解决了缺货的问题,可是玩家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思维,买衣服,首先想到的便是逛地摊,地摊上的衣服又便宜款式又多,如果想接任务,再去服饰店吧。 木槿布局的手法,从来都是未雨绸缪,一步一步走得相当扎实,所以她回绝九里杀伐的邀请,态度很淡定,并不为自己失去了一个绝佳的商机而感到可惜。 于此,九里杀伐虽然心生不虞,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他来说,他都如此诚意相邀了,槿娘却甘愿窝在这么个荒郊野岭,也不愿去更豪华大气喧嚣热闹些的地方,是自己糟践自己身为一个npc的前途。 038 自由发挥 当天边一丝曙光穿透黑压压的山顶,倾斜在谷底这所武器铺时,笼罩着整个落霞谷的黑幕,仿佛被金色的刀刃撕裂般,生灵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九里杀伐的人办事效率很快,骏马呼啸间,便抬着一箱箱的金票进了武器铺,玩家的储物袋很小,并且有限制,储物袋装不下的金票,只能用箱子抬,而九里杀伐的手笔太大,他要建城,自然要往好了建。 看着整齐搁置在后院的十口厚重的木箱子,木槿略愕然,每一口大略都有半米长宽,并且装的全是金票。这人,是打算将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所有资产都搬进《世界2》吗?如此手笔,真真是吓到她了。 而当她看到九里杀伐给自己的设计图时,终于淡定的想通了,这样巍峨庞大,极娱乐商业休闲于一体的城市,不仅仅会让整款游戏的玩家沸腾,也能带动不少现实世界的大亨来到这个虚拟的世界。 九里杀伐,是想推动人类社会的意识形态往虚拟世界发展! 这是一项创举。木槿看着手中的建筑图纸,抬眸,终于认真仔细的正眼对上了九里杀伐的眼眸,她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很有钱很有手腕又有些可怜的商人,现在她对他改观了,这个男人要么不认真,认真起来,就是大气大落的手笔。 “怎么了?” 九里杀伐一袭玄色锦袍,站在廊下,侧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木槿,面色依然冷峻,浮雕板的俊逸非凡。 他们前方,随从们放下装金票的箱子,双手背负在身后,训练有素的鱼贯走出后院,尔后分散开来,背对着这所乡间后院,默默守护着这些价值不知几何的木箱。 木槿静静摇头,垂目,挪开自己的目光,纤长的手指拿着手中厚厚的一叠建筑图,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任务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发起,如何将上一个任务与下一个任务串联起来。 九里杀伐得到的地契,就是左染的那片山寨群,位于新手村与青城山之间,与落霞谷的距离不远,且一面靠山,一面临水,是个十分有利的地形,这城若是建立起来,会成为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点。 但如此庞大的建城任务,便不能让玩家抬一块木头,钉一颗铆钉那么细致了,木槿没有那么精细的头脑每天算要多少根木头,要多少颗铆钉,抑或多少块大理石。于是她便将任务大而化之了。 现在建城最初,九里杀伐需要一些伐木工将地契上的树木清理干净,这样便能清理出空地挖土打地基,木槿便制定了一批伐木任务让玩家去接,而伐木任务要求的便是几个人一起完成。这在网游中称之为多人组队任务。 相好的玩家拉帮结伙的组成了一个伐木队,接了伐木的任务后,便以包工计数的方式将树木伐下来,只要伐完一定的树木量,整个伐木队就可以来她这里领取经验和金票了。 经验是分给玩家的,金票却是交给队长,让队长给队友们分发下去。目前为止,一口装钱的木箱可以装下10万张金票,十口木箱便是100万张金票,1金等于100银,1银等于100铜,1铜等于1联邦币。 现代的地球,由于科技的无限发展,早已没有了农民工这一说,4945年的今天,普通玩家的体力,一天8小时内一个人大略能伐完50根树木,那么就是3铜一根。一个玩家大约能拿到150铜一天。 这如果按照古时候做苦力的基本工资来算,一个苦力一天的工资大略也就是150元。换算成今天的货币单位是150联邦币,换算成游戏中的货币单位是150铜。 150铜左右一天,马不停歇的工作大略8小时,也可以了,想想现在的地球,人均收入才3000联邦币一个月,贫富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富人是富的不可想象,穷人穷到卖儿卖女卖自己的都有。 具体一个伐木队有多少伐木工她不管,木槿只按照一个伐木队最后交给她的树木数量支付任务奖励给队长,而这任务数量,是系统主神计数的,绝对没有造假。 完成npc所做的任务,系统主神便会赠送给玩家相对数量的经验,虽然没有刷怪的经验多,但是有npc的奖励与经验拿,玩家已经很开心了。这个经验的多少,相对来说也是跟随npc等级的提升而提升的。 九里杀伐对于木槿设计的这一系列任务没有任何意见,他派来的一支工程造价队没日没夜的给他算了三天,终于得出结论,槿娘的这种工资结算方式,比现实中用机器人造房子,贵了好几个亿! 这是自然的,现代地球做苦力的,用的都是耐打耐摔,永远不知疲倦不会生病的机器农民工,是机器,都廉价…但是,槿娘的这种工资结算方式,却比之前他们预先设定的,按照人头支付玩家日薪的开支,少了好几个亿!! 于是九里杀伐当即拍板,工程造价队自木槿的武器铺后院撤走,将十口装着金票的木箱留给木槿,任凭木槿自由发挥! 而在这短短三天的时间内,木槿的人控npc等级又连涨两级,现在是14级人控npc,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2005)、弹弓(剩余数量3050)、刀(剩余数量4502)、剑(剩余数量4900),斧头(剩余数量4950)、拂尘(剩余数量4100)、法杖(剩余数量4400)、铁杵(剩余数量4000)、戟(剩余数量4800)、弓(剩余数量4700)、短刃(剩余数量3800)、琴(剩余数量3500)、扇(剩余数量3800)、枪(剩余数量4653)、矛(剩余数量3910)。 她的等级现在位于整个人控npc第一,所以玩家特别喜欢去她那里接普通任务,因为任务又简单,经验给的又多。 所谓普通任务,就是木槿之前设计的那一套【寻找矿石】【锻造武器】【抄写竹简】。 而之后仅仅两天,《世界2》悄无声息的在整个华夏大陆火了。玩家从白天到黑夜,一直不停的往新手村坠落,木槿之前给小团体设计的任务链条也快速的转动了起来,众人控npc忙的是不可开交,终于从武器铺开始被各个npc像踢皮球一样踢了一圈儿又回到了武器铺的玩家,开始拿到了前往落霞谷寻找槿娘的任务。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昨天晚上被朋友拉去k歌,成功抢到了麦霸头衔,今天睡过头了! 039 白铠 4945年的地球,科技已超越古时人类之想象,尖端科技产物所带来的便是人类寿命的各种提升,修炼者以修炼方式锻炼自己的体能,普通人类便通过药物改善身体机能。而寿命拉长,导致的便是人口的暴涨,失业率与离婚率逐年攀高,多子家庭所带来的贫困直接影响夫妻子女间的和谐,暴力、赌毒、情色交易等社会问题多不胜数。 人活着就必须做事,一个人游手好闲是不知进取,一群人游手好闲便会滋生各种矛盾,而根据不完全统计,华夏大陆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无业游民居13.5亿…木槿因为有军功在身,所以她可以申请职业,而饶是她这般背负着赫赫军功的人,也只能申请到为高级全人工餐厅洗盘子与打杂工的职位,可想而知,4945年的人类社会形态有多动乱。 科技泛滥的今天,所有生产都是用的廉价机器人,富人只需开支一次,便能拥有无需支付工资的机器人,而穷人要活下去,便需要消费,如此,人类社会可供支配的资产便往富人身上越涌越多,贫富两极分化极端明显。 而现在,失业人类的福音来了! “你想拥有工作吗?你想付出劳力得到回报吗?你想获得xx牌的xx吗?来吧,来《世界2》吧,今天,这一切都不再是梦想…《世界2》!划时代的巨献,让你活得像个富翁!” 巨大的悬浮广告牌,在华夏大陆每个城市的贫民区竖起,在无业游民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惊涛骇浪,他们没有钱买游戏仓,也没有钱买游戏头盔与游戏手镯,甚至,更没有钱买台光脑,于是一面纷纷打听《世界2》是什么,一面东借西凑的为买光脑想尽办法。 湘城,钢铁森林般的建筑低端,某条阴暗逼仄的小巷中,堆满了气味刺鼻的垃圾,这些垃圾会在明天早上六点,被政府的清洁型机器人收走,即便是在贫民区,扫大街这种活儿都轮不着人类。 小巷中,三四个体型干瘦,衣着脏旧的混混,将一个身穿泛黄白t恤的清秀少年围堵在墙角,为首一人皮肤烦躁粗糙,笑着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看着清秀少年脸上警惕的神色,操着沙哑的嗓音,一脸算计的问道: “怎么,小铠,前几天来我们这儿租房子时说是来寻亲,现在还没找着你的亲戚?” 被唤作小铠的清秀少年,看起来16岁的模样,被堵在角落,脸上却只有警惕不见任何惊慌,冲为首的男人问道:“很快了,二宝哥,有事吗?!” 他只不过从房子里出来,打算上街头超市买点儿食物,就遭到了这伙人的堵截,运气实在是衰。白铠从小生活在贫民区,对这类人了解的很透彻,每天就是东游西荡的,倒也不是专门循着他来堵,而是碰巧看到了他,便想从他身上榨点儿什么油水罢了。 “哦~~没事,就是问问,听说你现在在《世界2》里做生活玩家?” 二宝哥冲他笑,很直白很现实也很坏的那种笑,看着白铠的眼神,让他觉得像是在看一只任凭摆布的小蚂蚁。白铠清秀的脸上,警惕的神色更甚,身子往后更缩了两下,肌肤细腻的手指缓缓伸进裤子口袋,看着堵在自己正前方的二宝,点头,应道: “是的,赚不了多少,二宝哥是想要点钱花花吗?” “钱,那是小事,我们是想借你和你的光脑用用。” 几人哄笑,榨取钱财,那是暂时的,他们手中已经凑了好几台光脑与操纵光脑的人,加上白铠与白铠的光脑,刚好凑成十人,十人组队用键盘登录《世界2》,然后去落霞谷完成槿娘的伐木任务,每天的收入便是1500左右的联邦币,这比他们四处收取保护费赚多了。 光脑一经开启,便与人体dna绑定,未经授权,任何人都无法使用私人光脑,而如果要用光脑键盘登录《世界2》的话,便只有20%的真实度,但正是因为这20%的真实度,代表着玩家真人根本感受不到伐木的疲劳,只要游戏里的人物疲劳值不会下降,一天伐20个小时的木,也是没问题的。 二宝他们,打的就是刷槿娘任务奖励的主意,这两天拼命在贫民区,通过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拉拢有光脑的人,今天,其实不是碰巧遇到白铠,而是专程奔白铠来的。 然而,白铠却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手,在裤子口袋里紧紧攒紧,像是握紧了口袋中的某样东西,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的冲二宝几人道:“不行,不能借给你们,我还要通过它找人。” 母亲已经去世了,去世时,千万叮嘱他要回到华夏大陆找到那个人,他拿着母亲的军徽找到了华夏军界,可是军界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根本就不会给他透露母亲描述的那个人在哪里,白铠一筹莫展,正当失望之即,却在《世界2》中偶然见到了那个人。 所以,光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二宝几人的,除了要在《世界2》中找人外,他其实也不想陷入二宝这几人的漩涡泥潭中。 而因为白铠这毫无犹豫的拒绝,二宝几人当即脸色一垮,凶相毕现,其中一人便开始挽袖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朝白铠的脖子掐去,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啊!” 他未骂完,白铠已不知什么时候自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支小巧的银色毛笔,约半尺大小,手腕翻转间,戳穿来袭的那只手,又趁对方嚎叫,众人愣神之际,快速闪身,跳出了这个包围圈。 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得马上换地方,他的习武天赋虽然很高,但终究修炼年月太短,母亲又死得早,没有得到过很好的指点,而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 白铠闪身跑出巷子不足一分钟,二宝便带人追出来,一边追,一边挥手,对街边巡逻的机器人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湘城,因为苍穹网游公司的大本营在这里,地球盛行的各款游戏终端智脑也都放在这里,为了守护这些智脑,湘城的机械警备力量极强。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在排山倒海的警笛声中,天空飞过无数圆形的飞行器,飞行器上皆立着银色的小型变形金刚。 变形金刚手中持着能量枪,将逃跑的白铠与二宝几人纷纷围追堵截起来,机械的执行着指令,但凡在湘城公开打砸抢杀的,都先抓进派出所关起来再说! 040 【建城.伐木】 白铠、二宝等人被抓,不过是发生在贫民往《世界2》的移民浪潮中一件很小的事,传达不到军界去,更没有办法在众多移民事件中脱颖而出。 所以,对于整日窝在武器铺里的白铠突然的消失,木槿也没有留心。与她来说,白铠只不过一个生活玩家而已,她现在的心神,完全放在工作上。 此时,已经14级的木槿再想升级到15级,就需要玩家完成81120个任务才可以,但是她不急,每天除了给玩家发布进副本带材料的任务外,还顺带发布九里杀伐的建城任务。 因为巨额的任务奖励,连带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这种效应在游戏中产生的反响同样很大。其实这些游戏之初便能涌进《世界2》的玩家大多生活康泰,康泰的生活代表着他们大多不怎么缺钱,但是谁也不嫌钱少不是? 作为人均收入3000联邦币的白领们,白天工作,晚上伐木,每个月的进账就多了4500左右的联邦币,是傻了才会放弃这么丰厚的任务不去做。 而玩家们也知道了槿娘的这个建城任务是按砍伐的树木数量多少来奖励的,于是纷纷拉帮结派的组队去接任务,他们不再单兵作战,而是以组为单位,将这个任务承包了下来。 宏观来说,其实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大家也不知道各自都是从哪里来的,落霞谷外站着吼一嗓子,“有接槿娘建城任务的组一个…”,便有各个角落冒出来的玩家聚集在了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调侃着,倒也比简单的刷怪拿经验,抑或独自闷头做任务有趣的多。 九里杀伐从来没有问过槿娘给完成建城任务的玩家发奖励的时候,是奖励的多少钱,他将十口木箱子及一叠建城图纸留在落霞谷后,便又急匆匆的回去处理其余事情了,对他来说,排除槿娘的为人不说,她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携款私逃,npc,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况且那么大一笔钱充值进了系统,槿娘若真是逃了,九里杀伐也可以通过现实手段与苍穹网游公司的终极boss锥冰直接对话,要求锥冰还钱。 关键问题是,木槿根本就不贪钱,对她这种什么都看得很淡然的人来说,钱只要够用就好,如果没钱了,她就找个高级人工餐厅刷盘子或者打杂工,存够了路费与生活费就行。但这并非代表她就视金钱如粪土,只不过她无所谓有钱还是没钱,有钱是有钱的活法,没钱她也照样这样心如止水的活着。 白铠一走,木槿每天必须耗费大量的时间自己抄写【建城.伐木】的任务竹简,于是,所颁发出去的任务竹简数量就大大的缩水了。她的书写速度很快,但再快一天也只能抄写出5000支任务竹简,并且,为了维持平衡,她也不能光抄写【建城.伐木】这个任务,别的任务也必须要让玩家去做。 目前为止,按照木槿这发任务的速度来计算,每天最多只能有5000个队伍去伐木开荒,保守估计,每个人每天伐木50棵,一天就是250000棵树木,换算成金便是75金。 然而,每天伐木25万,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左染的那片山寨群,大部分都是原始森林,树木繁杂茂盛,开荒极难,版图上大多是从没有玩家与npc涉足过的地方,妖怪横行,玩家生命安全没有保障,伐木开荒便更加困难重重。 而她所颁发的多人组队任务,完成之后所获得的经验并不是按人头算的,是按任务的个数算的,一个队伍就一支任务竹简,队伍里有多少人,系统主神不管,它只计算回交任务的竹简有多少支。 如此下来,忙的团团转的木槿,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首先,【建城.伐木】的任务奖励太高,玩家奔着赚钱的念头,别的任务基本都不接了,副本被荒废,新手村npc所需要的材料上缴的越来越少,如此,终有一天会影响到新手村那边儿的任务布局。 再次,从三无公子送过来的信上看,这两天大多数进入游戏的玩家,从脚踩在新手村土地上的那一刻起,穿着三角裤就往落霞谷跑,根本就不给别的人控npc颁发任务给他的机会,再这样下去,玩家进游戏只为了伐木赚钱,游戏平衡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这是一个极坏的预兆,木槿拿着三无公子的信,坐在书案前,心情恶劣的“啪”一声,丢掉手中的毛笔,黑色的墨汁顺着柔软的狼毫笔头低落在原木色泽的书案上,晕染开来,宛若盛开的花朵,飘着墨香。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淡淡的浮现出一抹冰冷的阴霾,侧头,看着窗外那些包围了落霞谷武器铺的玩家,他们因为接不到【建城.伐木】任务,就全都等在武器铺外,等着她重新往竹筒内投放建城任务,而饶是如此耗费时间,也鲜少有人去接别的任务去做。 实在是教她心烦气躁,一抹嗜杀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木槿略蹙了眉头,起身,拖曳着坠地的青色裙摆,在众玩家眼巴巴的渴望目光下,以及哀戚的挽留声中,丢下抄写任务竹简的这件事,决绝的回了后院。她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所有的任务都必须重新布局…… **********************************作者有话说: 你们这些坏银呀,都说要我从侧面描写一下女主,只写了一篇《白铠》,你们就闹呀闹,唉...咋办?我其实还打算写一写白铠的监狱生活! 我很想假装看不见“ie60”投的那两张催更票,我看不见啊看不见,看不见啊看不见...今天三更!!!66,好人,打个商量呗,没入v前,千万不要再投催更票了,战歌正在写结局。吃不消啊! 041 大姨妈 谢谢“sallyman”“懒懒趴着喵”“纳兹伊格尼尔”的平安符,希望你们也都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好。谢谢“月华芝”的香囊,芝麻,要开心一点,大神之光点我名字边上的小徽章领取。 谢谢“ie60”的长评,66,你一直都是我的最爱,每天要早点睡觉,别光顾着码字,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此章,为了你们加更! *************************************************** 因为木槿的甩手离去,落霞谷一片哀嚎,而很快,15天的时间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过去了。风尘仆仆的冷枭与顾城一行,终于从青城山僵尸洞回来了。但他们并非直接回新手村,而是浩浩荡荡的直接杀到了热火朝天的落霞谷。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枭爷心里那个呕啊,真是憋的难受极了,他们八旗衍化至今,早就成为了一个外人所无法融入的集体,八旗拥有自己的私军,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并且胆大妄为的将京城变相的弄成了一个国中之国,所以华夏政府对八旗是相当的头疼, 那天在新手村武器铺,场面太喧嚣热闹,冷枭并没有看清窗子外站着的是顾城,顾城也没有看清屋子里坐着的是冷枭,后来在去往青城山僵尸洞的途中一打照面,要不是因为槿娘的任务,枭爷差点就撂担子不干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小蹄子要自己护送的是正规军,顾城也怎么都想不到,与他们同路的居然是八旗的枭爷。 这一路来,可真真是水火各不相融,八旗的人看不惯正规军装模作样,正规军也看不惯八旗的纨绔浪荡,双方明里暗里各种使绊子,磕磕绊绊竟还相互合作顺利的到达了青城山僵尸洞,并且在相互看不顺眼的前提下,将僵尸洞里的僵尸清理了个干净,青铜矿也装满了各自的储物袋。 这关系让枭爷心里极不舒坦,偏生让他这么不舒坦的小蹄子,竟还乐颠颠的跑去了落霞谷开分店! 枭爷下马,抛下大部队,魁梧精壮的身材穿着一套极品的黑色铠甲,一身的威武霸气,却矛盾的拿了根木棍当武器,气势汹汹的也不走正门,直接绕到后院,吼走围在后院篱笆外的十几个玩家,抬起镶着甲片的黑色靴子,“砰”一声,把门踹开,摆明了来者不善。 如枭爷所料,槿娘确实不在前庭武器铺,武器铺外面堵了那么大一片的玩家,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待在武器铺里面,那小蹄子看着像是被塑造的少加了情绪模块,其实脾性大着呢,用她的地儿打个小牌,她都能把雅皮等整的面子里子掉了一地,更别说外面吵着嚷着,闹得比在新手村时还混乱。 而此刻,正靠在廊下闭目休息平息心情的木槿,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没什么精神的睁开眼,淡淡的扫向正朝她走来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你怎么了?” 冷枭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他想问问这团数据是不是故意整他们八旗,还是制作她的那些工作人员故意设置的这个任务环节?都说苍穹网游公司有地球军界背景,原本他还不信,现在正规军都跑游戏里历练了,让他不信都难。 但是他怒气冲冲的踹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小蹄子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还有什么气,瞬间就没了,也罢,故意或者无心都无所谓了,都是华夏人,再斗还能你死我活不成? 木槿慢慢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坐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看着站在面前的冷枭大手中握着的木棍,再与他这一身威武霸气的装备一比,显得特别的可笑,于是当真忍不住笑了一下,道: “你可真是死心眼,怎么还拿着这根木棍?我给你换一把武器吧。” 他现在手中的武器,与当今市面流行的六属性极品相比,算是小极品一类,这人实在是轴,就算没完成她给的任务,也可以上玩家的摊子上淘一把好武器,却偏生要拿着她给的一根木棍。 “老子问你到底怎么了?少在这儿扯七扯八的说些废话!” 枭爷脾气又开始暴躁了,他一天到晚就很少有安宁的时候,特别是他明明看见了槿娘眼角的无精打采,她却偏偏还不给他说原因,让枭爷的这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木槿被冷枭吼得耳膜有点疼,她伸手,揉了揉耳朵,有些不明白他在为什么事发脾气,莫不是为了八旗私军与正规军的矛盾?于是拧眉,装傻,相当平静的看着冷枭,问:“什么怎么了?你不要任务奖励了吗?那你不要,雅皮…!” “你想死,臭婆娘,老子问的是你!”狂化的枭爷,俯视着她,伸出一根手指头,虚空的戳着坐在廊下槿娘的眼角,戳,戳,戳,恨不得戳出个窟窿来,边虚空的戳着边吼道:“你要死了吗?快说!为什么无精打采的?” 哦…原来不是为了八旗私军与正规军的矛盾!木槿了然,看着冷枭戳在虚空中的那根手指头,虽然并没有戳到她的眼角,可莫名的让她感觉眼角有些神经痛,于是昂头,拉开一些自己与那根手指头的距离,漫不经心的,一字一字道: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无精打采的!” 无论人类体质如何强化,有些东西是女人的天生属性,这没法更改,饶是身手了得的木槿,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会来大姨妈。 冷枭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威武霸气的矗立在后院,活像要找人干架般充满了煞气,只等木槿回房了,他才是豁然转醒,英俊的脸上瞬间飘着一抹诡异的红晕,以及相当的诧异。 npc也有大姨妈?!这是什么世道??? 人控npc当然也会有大姨妈,只要现实的身体产生变化,游戏中的人物身体也会跟着产生变化,只不过游戏仓里有自动清洁系统,而在游戏里,女性的人控npc就只能手动的换面包! 042 左染的魂魄 谢谢“ie60”和“夜殇情断”的各2张催更票,谢谢“月华芝”“sallyman”的香囊,谢谢“sallyman”“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我爱你们! 不能再投催更票了,再投就木存稿了,待我把战歌写完,我就多为数据写点存稿,届时,你们爱怎么投就怎么投! 此章,为你们加更! ********************************************************* 木槿回房,坐在圆桌边上的绣墩上,掏出好几支任务竹简,思附片刻,将刚刚在后院理清的新的任务布局,一一书写了上去。 首先第一步,新手村的任务布局不能变,于是她设定,所有来落霞谷武器铺接任务的玩家,如果没有新手村武器铺木棉颁发的【寻找槿娘】的任务书信,都不可以从落霞谷武器铺柜台的竹筒内拿取到落霞谷的一系列任务竹简。 再次,鉴于玩家现在都只想做【建城.伐木】任务赚钱,木槿将落霞谷的所有任务都全部撤销,今后,谁想要领取建城任务,都必须带副本材料来换,这既保证了新手村的材料供给,又大大节省了极品的任务奖励。 而自从她把像是流浪小狗的白铠捡回来后,白铠便生了根般赖在她的武器铺不走了。于是木槿也不赶他走,就让他在铺子里抄写任务竹简或者站柜台、打杂工什么的,却不再以小极品武器打发他,而是直接以工资的形势给他结账,方便他直接提取成现实世界中的联邦币。 现在白铠不来武器铺了,木槿只能自己抄写任务竹简,为了扩大任务量,木槿在玩家上缴【建城.伐木】任务之后,又设计了一个抄写任务竹简十支的小任务,临门卡了玩家一脚,不给她抄写十支任务竹简,即便完成了建城任务,她也不发钱给玩家! 因为木槿的重新布局,以前的落霞谷有好几个杂乱的任务,但是现在的落霞谷只有一个大型的建城任务了。构思完这个任务布局,木槿搁笔,又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造型威武霸气的蛇矛,属性为十,除了必要的物理及法术攻击外,每个技能还增加了2级,并且可打孔可镶嵌。 她不知道冷枭习惯用什么武器,但直觉他长得那么高大,用矛是再适合不过的了。现在,属性五以下的武器只能冠上小极品,属性四以下的武器被称之为垃圾,只有属性六以上的武器才能称之为极品,而属性十的武器,在当今市面上算是逆天。 将蛇矛搁置在膝上,木槿低头,坐在绣墩上,纤长的手指轻抚其上繁复的花纹,想着,要不要镶嵌一颗魔石上去试试?没准儿14%的概率,能一镶就成功呢? 正思附着,房门被敲响,还未等她抬头问问是谁,冷枭便径自抬脚踢开了门进来,臭着一张脸,大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递给木槿,粗声低吼,“红糖水,喝!”又是看着木槿昂起那双不明所以的眼眸看着他半天没动,不耐烦的威胁道:“不喝?!要爷给你灌下去不是?” 想着冷枭捏着她的脖子,灌她喝红糖水的那副凶狠画面,木槿头皮发麻的伸手,捧过冷枭手中的白瓷碗,心思复杂的端碗就喝。 好像,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人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如此斤斤计较的!不过是大姨妈来几天而已,她看起来就显得那么糟糕吗?糟糕到需要冷枭这样一个大男人给她专程端一碗红糖水来的地步了? 木槿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于是放下碗,极力忽略这碗已经见底的红糖水,看着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圆桌边上一脸又硬又臭的冷枭,将膝上的蛇矛与一沓银票递过去,轻声道:“给你,任务奖励!” 她现在发任务,如果玩家带回来的材料收获颇丰,都会在装备上覆上一些为数不多的铜钱,虽然很少,但也能让玩家们乐呵乐呵,全图个娱乐罢了。但给冷枭的这一沓银票,则是在新手村时,他冲雅皮发火砸下去的银票,当时冷枭光顾着看雅皮二人裸奔去了,大大咧咧的并没搭理丢了一地的银票。 后来那一地的银票全让木槿捡了,她本来就打算再见着冷枭时便将这些银票还给他的,岂知这一下就惹了枭爷炸毛,他豁然侧头,狠戾至极的瞪着木槿,裹着黑甲的胸膛剧烈起伏,气得一把抢过蛇矛,扬手,作势就想打她,却是在下手之前停了手势,喘着粗气,起身,一脚把两人面前的圆桌踹得稀烂,红着眼睛冲一脸愕然不可置信的木槿爆吼道: “你看爷是拿女人钱的人吗?老子抽死你!” 说要抽死她的枭爷,撂完狠话后,转身就咆哮着出去找替死鬼抽人去了,木槿还没反应过来,坐在绣墩上,愣愣的,不知道要还钱给冷枭的自己,又是怎么得罪他了? 还是枭爷压根儿就忘了自己曾怒甩了她满院子的银票?! 橘红的夕阳,伴随着花香,穿过窗棂,充盈在闺房中,映照着满地的碎木屑,木槿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那一沓的银票,思绪还没理出个子丑寅卯来,忽然一朵盛世烟花炸响,惊醒了她陷入怔忪的神智。 【系统提示:江湖滔滔,风急云涌,玩家落红尘平地一声吼,历经千辛万苦,拜得名师独孤不悔,欲习上乘绝世神功,奈何不堪世事颠簸,已趋疯魔,跌入地界,地界大型地图开启……】 落红尘…这得被独孤不悔折磨成什么模样,才会去自寻死路,从而打开了地界的地图啊?!木槿自绣墩上起身,青色裙裾缓缓拖曳过地上的碎屑,站在窗子边上,看着窗外烂漫盛放的野花,默默的为既悲催又幸运的落红尘祈祷。地界机遇不断,危机不断,如果落红尘足够幸运,成为玩家经验排行第一的大神指日可待。 正当她漫不经心的祈祷完,打算关窗时,天空中,又一朵血红色的烟花炸响,带着浓浓的硝烟,朝着木槿铺天盖地的袭来。 【系统提示:左染的魂魄怨气太重,逃离阴曹地府,欲在落霞谷入口划地为魔,请玩家们速去阻止……】 043 BOSS 划地为魔,划地为魔的意思,不就是左染圈了个地盘,成了副本boss吗?木槿终于知道左染的新角色是什么了,这角色确实和她有关,并且左染调到了boss组,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boss。 所谓boss,是这款游戏最极致的存在,要进boss组,可以由系统主神刻意的抽调,也可以由等级升级到顶点,自动进化成为boss。而boss分两种,一种是野外boss,一种是副本boss。 成为boss后,便没有了晋级考核系统,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武力值升级系统,级别越高越难杀,而他们的工资提成多种多样,可以与玩家做生意,也可以打劫玩家的财物,甚至可以利用副本中的农副产品创收……关于这点,系统主神没有硬性的规定。 而boss的武力值会在自身的根骨基础上,被系统主神强化近十倍,人控boss唯一要做的,便是吸引玩家来刷他,刷的次数越多,便代表着自己越受玩家的欢迎。boss的武力值每升一级,系统主神都会发放一定数量的装备进boss的储物袋,这些装备不一定都是带有属性的,但都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落霞谷的夕阳,总是美得不可胜数,谷里百花齐放,蝶舞翩翩,气候温润宜人,很适合养生。谷口分两处,一处连通新手村,一处靠近昆仑雪山。 显然,落霞谷现在新增了一个人控副本boss,副本的入口就在靠近雪山的谷口附近,不可能是连通新手村组的那一条路,因为那里的玩家太多了,只有在雪山这边,才会把玩家渐渐的带出去寻找更大的地图。 但是收到系统提示的玩家,驱马去寻左染副本的很少,他们只想接槿娘的建城任务赚钱,左染的副本如何,说实话,玩家的兴趣真的不大! 悠哉的欣赏完夕阳,木槿回到一楼武器铺,望着拥堵在铺子里的一群玩家,不理他们的搭讪,进入柜台,伸手,将一把写好的竹简放入竹筒,尔后甩甩宽袖,轻飘飘的回了后庭,离开了武器铺。 她一走,众玩家立马围拢上柜台,满怀希望的伸手,你一支,我一支的抽取竹筒里的建城任务,突然一声大叫,宛若在滚烫的油锅里,落入一滴热水,沸腾了整口油锅。 “啊,这是什么?【建城.伐木.壹】:近日盗匪猖獗,怨魂肆掠,为了证实您的身份,请将新手村木棉的书信交给槿娘,槿娘才会把建城任务交给您……这什么跟什么?” 某玩家兴高采烈的抓着【建城.伐木.壹】的任务竹简,听闻这“壹”的任务内容后,低头再看手中的竹简,原本兴奋的脸上立即扬起了哭丧的表情,道: “以前不是没有要过木棉的书信吗?我们没有啊,我们直接从新手村走路过来的。” “肯定是左染的魂魄从地府逃出来要找槿娘报仇,所以为了怕我们是左染派来的奸细,所以一定要拿出木棉的书信才可以。” 众玩家中有人自动脑补槿娘的建城任务发生变化的理由,立即得到众人的点头附和。挤得满满的店铺里,又有人举着一封牛皮书信,辛苦的挤到多宝阁前,得意的高叫道: “书信?!我有我有,还好我做了新手村的任务!” 叫着自己有木棉书信的玩家,将信刚搁置在架子上,立时,一排红色的小楷系统提示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系统提示:恭喜您做完了新手村任务,获得了槿娘奖励的称号令牌一个,只有佩戴上称号令牌,才能继续接取【建城.伐木.贰】的任务。】 该玩家立即朝多宝阁上找去,果然见到靠近后庭过道的一排架子上,放置了一块小小的木质黄色令牌,看来是槿娘刚放置的,以前都没有。于是他走过去,众玩家也想知道槿娘的任务起了什么变化,于是主动替他让了道,看他拿起令牌,刚佩戴在腰间,头顶便浮现出一排黄色的华夏古体小楷字:新手村任务达人。 众人哈哈大笑,只觉得槿娘平时看起来姿态那么高,没想到还有点儿冷幽默。游戏第一个新手村任务达人也是笑,在一片欢乐声中,低头再看手中的任务竹简,果然,竹简起了变化。 然而,他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怔愣愣的,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喊还是该闭嘴。众玩家伸长了脖子,凑近一看,有人嘴快替身后同样想知道竹简起了什么变化的玩家念道: “【建城.伐木.贰】:您的身份虽然得到了证实,但伐木艰辛,开荒需要强劲的体魄,为了证明您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请去副本中为槿娘寻来10块精铁与10株巴豆……天啦,这个任务难度升级了啊,太智能吧!” 玩家们哀嚎,有人高喊着催促,“快,谁有10块精铁与10株巴豆,让‘新手村任务达人’把任务交了,看看这个任务变成什么样儿了?!我们等着写攻略呢!” “精铁?巴豆?!” “我有精铁…” “我这儿有巴豆!” 众人七手八脚的凑齐了任务需要品,让“新手村任务达人”交完了任务,立即有玩家高喊着替他念出手中的任务竹简,“【建城.伐木.叁】您的体魄虽然得到了证明,但伐木是一项漫长而辛苦的工作,槿娘为了考验您是否是一个具有毅力的人,需要您去副本中寻得10株光通麻与10个木耳……” “【建城.伐木.肆】您的毅力虽然得到了证明,但伐木是一项枯燥的工作,槿娘为了考验您是否是一个具有耐心的人,需要您去副本中寻得10份黑犬灵血与抄写《论语》一本……” “【建城.伐木.伍】强健的体魄与不屈的毅力是您的优秀品质,但您是否是一个具有爱心的人呢?槿娘很好奇,为了考验您,需要您去副本中寻得……” 一直到【建城.伐木.拾】,新手村任务达人才终于在众玩家的七拼八凑下,拿到了“槿娘很放心的将伐木任务交给十项全能的您,请拿着任务竹简翻山越岭,去为新城添砖加瓦吧……”的任务竹简,领着一众队友,赚钱去了。 众玩家面面相觑,死一般的沉默着,然而,没有沉默几秒,立即爆发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喊叫, “谁有巴豆?xxx的队伍寻求有巴豆的玩家,队里已经集齐了精铁…” “寻找有黑犬灵血的队友,队长已经拿到了‘新手村任务达人’的令牌,有巴豆,有精铁…” “我会抄写《论语》,寻一长期固定伐木队,有意者加加加加加…非诚勿扰!” …… 044 保释人 祝,我的所有读者大人,新年快乐,元旦快乐,2014年,我们都好好的! ***************************************************************** 夜色渐浓,落霞谷花香依旧郁馥,木槿执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纤长的手指拢了拢木质的灯笼手柄,缓步行走在百花小径里。她丢下一室喧嚣,打算去会会左染,顺便看看他的副本里都有些什么好材料。 山野里寂静下来,玩家与蝴蝶都消散了,偌大的山谷,只剩下了萤火虫与她执着灯笼踽踽独行的身影。 顾城累了一天,找了块石头靠着,刚想下线,便看见槿娘纤细的身影朝他而来,于是他起身,站在小路上,等她脚步虽缓但并不慢的身子越走越近,然后借着灯笼里透出来的光,看着他,停驻了脚步。 “怎么还没休息?” 木槿的心,不可抑制的微微跳了一下。顾城长得很高,身材很匀称,属于标准的军人体型,穿着一身白,身姿挺得笔直的站在小路上,目光灼灼的仿佛就等着与她的目光相遇,显得那般的坚毅与专注。 其实他穿军装更好看一些,白色的华夏古袍,总显得太弱,不太能体现出顾城的坚毅。 “我以为你找我有事,为了青铜矿?” 顾城低沉的声音响起,仿佛吐出的是金子,紧跟着便沉默了。他带的新兵在这一路过来,都累得快散架了。这并非指身体上的疲累,而是心理上的累,天知道这一路他们遭遇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妖怪,突然冒出来的僵尸,以及时不时来找茬的八旗子弟,这都是让他们疲惫的理由。 所以一入谷,看见槿娘的武器铺外层层峦峦的围了无数玩家,顾城便当即下令,所有新兵原地下线,等游戏里的人物疲劳度恢复过来再上线交任务。如此,槿娘需要的青铜矿他们自然也没法上交了,所以顾城以为这三更半夜的,槿娘是来寻他要任务物品的。 但是木槿其实完全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她虽然也急需军界的青铜矿用来锻造武器,但是交不交任务,全看顾城自己,早点交更好,迟点交她也不会追在顾城的后面催。 而对于八旗子弟与正规军的素来不合,木槿在军界的时候就听说过了,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彼此磕磕碰碰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没打起来,都是华夏大陆上土生土长的人,再闹,又能翻了天去?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夜风轻轻拂动她脑后黑色的发丝,灯笼摇曳着,让她的脸明明灭灭的看不清神情,只听她轻轻浅浅,极老实道:“不是,我只是去新开的副本看看。” 说完,她便执着灯笼,绕过宛如乔木般笔直站立的顾城,继续她要走的路。虽然她挺喜欢顾城的,但是再多的情感,她也表现不出来了,更何况她在他眼里只是数据…更何况白梓?o究竟还会不会回来,未可知。 她擦肩而过,没有寻常女子的香气缭绕,而是带着一股刚刚沐浴完的体香,很真实,也很容易让男人躁动。顾城回头,看着她拖曳着青色的裙裾,踽踽独行在花间小径上,莫名的看了许久,她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于是顾城自嘲的笑笑,亦回头走远。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呆久了,竟然忘记了数据怎么会有人类的所谓心有灵犀?他躁动,只不过因为这个npc,让他觉得很熟悉罢了。 夜风一直在微微的吹,萤火虫与花瓣随风漫天的飘舞,宛若人间仙境般的虚拟花海里,两个背道而驰的人越走越远。而现实中,冰冷冷的银色监狱里,金色的阳光穿过狱室顶端一口的窗子,落在墙角的白铠身上,瘦削的少年,双臂抱膝,蜷缩着,显得极为孤单。 他的脸半埋在臂弯里,眼睛看着手指中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身穿暗绿色军装的男子两边各站着一名女子,左手边的女子穿着白色的旗袍,尽管照片已经很老很老,但旗袍上的银色花纹宛若符咒般,裹着女子窈窕的身子盘旋,美的那般惊心动魄。 白铠的目光,透着一抹温暖,自白旗袍女子身上转移,在暗绿色军装的男子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又转向男子右手边,那个双手插入淡青色运动服上衣口袋,神情散漫,扎着马尾,姿态间全是漫不经心的女子身上。 许久,当金色的阳光转淡,略带微红时,白铠轻轻启唇,看着照片上的运动服女子,又看回暗绿色军装的男子,自言自语的问道:“难道你就对我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吗?说话啊,不说话,是不想认我吗?其实我也不想认你……” 喃喃低语声,夹杂着远处机械轻触地面那细微的摩擦声,过不了一会儿,一个2米大小的变形金刚出现在白铠的狱室门前,毫无表情的机械面部上,两颗灯泡大的眼睛,冰冷而无情的看着蜷缩在角落的白铠,机械的开始询问已经被关了好几天的闹事者: “闹事者编号1000322134,你叫什么名字?” “白铠。” “真实骨龄?” “25。” “是否具有保释人?” “有,木槿,目前在苍穹网游公司就职,通讯id是xxxxxxxxx,你们权限不够,打不通她的通讯,必须上她的就职公司去找人。” 现代科技发达,人类寿命无限拉长,即便外貌有所衰老,也可以花钱通过各种医疗药物手术手段整容,今天60,明天16,完全不是梦想,手术费用包干xx联邦币,安全无忧,轻轻松松,解决您的早衰烦恼…所以人类的年龄绝对不能通过外貌来判断,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实年龄,就必须看骨龄。 人类的骨头,与树的年轮一样,都有计算人类真实年龄的方式,所以现在想要知道别人到底有多大,不是问年龄,是问骨龄。 而通讯id,与人类dna绑定,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拥有一个通讯id,相当于身份证号,这个通讯id,可以设置成任何人可打通,也可以选择性的不允许陌生来电,这是根据各人的喜好来的。 木槿为人喜静,她的通讯拒绝任何乱七八糟的来电,这么多年,只有白梓?o与沈教官可以打通她的通讯,其他人想找到她,就必须拥有极高的社会权限,比如大陆领导人,军界长官,某集团董事,系统主神…问当今地球,哪个与她有联系的人,能爬那么高的权限上去? 被关在监狱里的白铠有些颓丧,垂头丧气的回答完变形金刚的问话,他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有把光脑戴上,不然现在蹲在这里吃牢饭,还可以上上网,在虚拟的槿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没准儿,会被槿娘的原型看见呢? 045 神秘的杂货商 谢谢“纳兹伊格尼尔”“ixyy30962”“九夜安”“?北珂”的平安符,谢谢“月华芝”“挚爱の一卡牧师妹”的香囊。 祝福所有人新年快乐,此章,为你们加更! *************************************************** 现实世界中阳光普照,正常白领到了上班的时间,落霞谷内外,玩家纷纷打开“洞天福地”原地下线,下线之前,必然会相互约好一番,几点钟上线,去刷什么副本收集建城任务的材料等等。 而就在这样一个美得宛若人间仙境般的地方,有那么一帮子男人在某狂暴大爷的带领下,骑着高头大马,铁蹄践踏着娇嫩的鲜花,在风景如画的落霞谷中,地毯式搜索着左染的魂魄,与其余兴致勃勃的想要刷副本拿材料的玩家们相比,充满了煞气许多。 疾驰的黄骠马上,雅皮侧头,对身边纵马驰骋的冷枭喊道:“枭子,再往前去,就出了落霞谷了,这左染到底在哪儿?” “老子要知道,还找个屁?” 冷枭的吼声,尽管在风中,也能听得十分清晰,如雷般,震得雅皮耳膜有些鼓胀。但雅皮到底从小经受这种折磨过来的,十分习以为常,吊儿郎当的嬉笑道: “我说枭子,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猴急火燎的,怎的?怕那小娘们儿被左染的魂魄给吃了?啧啧…你说你对那小娘们儿那么好,人家手都不让你摸一下,值得吗?” “呸,老子去杀左染,跟她有什么关系?” 疾驰的马上,冷枭狠狠的扭头,瞪了一眼嘲笑他的雅皮,身周,跟着一同纵马驰骋的哥儿几个因为雅皮的话,皆发出哄笑声,这让枭爷挺没面子的,于是他脖子一梗,大言不惭道: “你们知道个屁,刚爷上她房里做什么去了,知道吗?爷走的时候,她还求爷别走来着…啧,那可怜的小模样。” “我草,真的假的?她可是npc啊,那娘们儿就是看起来冷情,没想到骨子里还挺浪的,枭子,你行啊…” “怎么样?她摸起来跟真人一样吗?” “枭子,你把她上了没?抓紧机会,趁早把你那童男身给破了算了。哈哈…” “没上,哪儿能呢?老子最不待见的就是主动送上门儿的。” 枭爷得意洋洋,众人夸张的怪叫,让他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身为童子鸡的枭爷,在八旗被整整嘲笑了几十年不是个男人,今儿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于是继续天花乱坠的吹牛,一会儿说槿娘要跟他好,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会儿说槿娘扒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再去她房里,最后,烦躁至极的做了个总结,没经验还偏生要给众兄弟上课,道: “这女人呐,就不能惯,知道吧,你越把她当女神般供着,她对你姿态就越高,你要拿她不当回事儿,她反倒过来黏着你,唉…没劲儿!” 他说的煞有其事,众人也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嘻嘻哈哈的,真真假假谁也没去追究,反正男人嘛,浴血奋战可以,吃喝玩乐可以,潜心修炼可以,但女人这话题,却是永恒不变的。 正当众人骑在马上,边地毯式搜索左染的魂魄,边扯谈般兴致勃勃的聊着女人时,有眼尖的,看见前方一片林子里,忽现一身穿灰布长衫的男人,头上顶着一排白色的小楷字,“神秘的杂货商”,脸上干干净净的看着挺清隽,背上背着个走街串巷的货架,站在一株遮天蔽日的树冠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喂,你谁啊?”雅皮见这npc有些面熟,拉了马,停下来,冲那npc又是问道:“看见左染的魂魄了没?” “神秘的杂货商”背着货架,慢悠悠的自黑色树荫下走出来,站在银色的月华中,略抬头,冲着马上的雅皮颇具深意的笑了,又见冷枭等人都拉了马停下来朝他看,才是指着自己头顶上的小楷字,说道: “问我是谁?我是一个周游地图的杂货商,问我左染的魂魄在哪里?喏~~前面,绕过这片树林,一片瀑布的水幕里面!” 他的手指,指着身后的这片黑压压的白桦林,脸上的表情总让人觉得怪异,特别是看着雅皮的时候,那眼底深深的笑意,就像看着情人般,充满了兴奋感。 众玩家觉得奇怪,只待那“神秘的杂货商”的转身离去后,才是心怀警惕的纷纷看向领头的冷枭,雅皮咽了口口水,头盖骨发麻的问道:“枭子,咱去吗?” 冷枭抬眸,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的看着“神秘的杂货商”离去的方向,想了想,迅速果敢的做出部署,“原地休息,天亮再去。” 夜色,是所有罪恶的保护色,一切威胁在夜晚的成功率都会大大增加。女人的安危重要,但兄弟的性命也重要,枭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色令智昏的让兄弟们白白去送命。尽管这个女人是一团数据,尽管这是在游戏中不会真正的死去。 于是众人原地下马,将马栓在树杆上,又寻了块空地,烧了堆篝火,嘻嘻哈哈的拿出储物袋中的烈酒,又是叫来几个小妞助兴,荒郊野外的,开启了纨绔浪荡的夜生活。 他们对于这种就地寻欢的把戏驾轻就熟,八旗的爷,哪个不是这么玩儿过来的,要收心,那也是千帆过尽,寻得那在灯火阑珊处的女人之后,但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旧男人收心回家抱老婆,另一代新男人出来花天酒地,于是经年累月下来,八旗玩儿女人的名声,同他们的纨绔一样出名。 围坐在篝火边的那群人,或者喝着小酒,或者狎玩着怀里的小妞,或者盘坐在地上赌博,嘻嘻哈哈,畅快恣意的笑闹着,真真是活得比神仙还快活般。 木槿远远的就听见了这边的热闹,仿佛只要有这帮八旗子弟在的地方,永远都是繁华而喧嚣的,她站在黑夜中,执着灯笼听了好一会儿,隔得太远,听不太清他们都是在笑闹些什么,正要走,却见远处火光中冲出来一个男人,身后跟着又冲出来一个人,大喊着: “枭子,你干嘛去?” “别管我,玩儿你们的!” 冷枭跌跌撞撞的闷头往前走,又是回头冲身后的雅皮挥手,一不小心,就看见了来不及躲藏的木槿,于是手指着她,眼瞪着她,仿佛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般,好半响,才是醉醺醺的开口骂道: “小骚儿,爷告儿你,别勾引爷,不然现在就办了你!” 046 副本 木槿一愣,执着白色宫灯,有些欲哭无泪之感。她保证只是乖乖的站在这里,没有勾引任何人!而这种状态下的冷枭,根本容不得她说半个字,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她聪明的不发一语,银辉遍地的夜风中,安静的站在花径上,冷冷清清。 从后面追上来的雅皮,看着冷枭对面的是木槿,便暧昧的冲她眨眨眼睛,正当她有些莫名其妙时,雅皮转身,拍拍冷枭的肩,充满了鼓励道:“哥,加油,人一女的都出来找你了,你就别摆谱了,我瞧着你也挺中意人家的,虽说是个npc,可总比你片花不沾的强,哥们儿是为你考虑,怕你憋出啥毛病来。” 然后,雅皮又是回头,在银色月华下,冲木槿挤眉弄眼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叮嘱道:“嫂子,枭子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走了…” 是嫂子?还是枭子??木槿没太听清,想来是雅皮喝得有些高,所以舌头大了?!她静静的站在花海里,看着雅皮颠颠的跑了回去,思附着要把这个脚都站不稳的冷枭丢下,还是扶他去什么地方坐下?! “不说话?不说话你以为爷就不打你了?敢拿钱来侮辱爷,早晚抽死你!” 枭爷脚步虚浮的走过来,晃了晃身子,瞪着她打了个嗝儿,全是酒气,伸手,一巴掌抢过木槿手中的灯笼,白色透着光亮的精致宫灯剧烈摇晃着,只听冷枭粗声问道: “干嘛去?身子不好还往外跑?想跟爷道歉?知道错了?” “嗯…顺便去看看左染。” 木槿本来就没想过要来道歉,她压根儿把下午发生的那场不愉快给忘了,但是既然冷枭非要这么想,她就顺着他的脾气往下说,醉酒的男人惹不起,她也不想惹。 说完,她就伸手去拿自己的灯笼,打算继续前行。岂知冷枭将执着灯笼的手一让,不让她拿着,晃着身子,嘴里喷着酒气,转身,迷迷糊糊道: “既然这样,那之前的事就算了,爷知道那个左染在哪里,爷带你去!快说谢谢。” “谢谢。” 木槿从善如流,面无表情的跟在脚步打滑的冷枭后面走,他自己醉得一塌糊涂,路都看不清,却不时的回头想看她跟上没,见她安静的跟在自个儿后面,才是咧嘴呵呵的傻笑,此时的智商趋近为0.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冷风一吹,枭爷打了个哆嗦,终于酒醒了不少,此时山路开始上行崎岖起来,他稳了稳身子,吐出肺里的一口浊气,将灯笼往后举,给木槿照着脚下的路,自己则借着月光一边爬坡,一边开口奇怪的问道: “你去找左染干什么?担心他找你来报仇?” “不是,我想看看新开的副本里都有些什么材料。” boss组的副本人控boss,如果出了副本,就只能化身为一般闲杂npc,不能发布任务也不能升级,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太无聊,基本上副本boss都不会出副本闲逛。而在初始地图上,所有的副本材料都会在培训的时候告诉人控npc,但随着游戏进程的不断衍化,这个虚拟世界里什么都是在不断的变换着的,如果主神不特意告知,人控npc则不会知道及时更新的消息。 话出口,冷枭便停住了脚步,蹙起眉头,转身,作势往回走,道:“副本?那是一个副本??那不用去了,你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我明儿带人把那副本来来回回刷个遍,就是根草也给你挖出来。” “啊?”木槿又愕然了,忙摆手,阻止冷枭要往回走的身子,她何德何能,承受不起冷枭的这种特殊待遇,于是说道:“我就想去看看,这都走到副本门口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吧?” 冷枭驻足,魁梧高大的身子散发着酒气,立在山间小路上,大手里执着灯笼,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青衣女子,眉头愈发的拢起,开口,努力平稳呼吸,粗声询问:“那我们怎么去?就我们两个人下副本?” 玩家和npc,可以组队下副本吗?枭爷好疑惑。 “呃,是…的吧” 木槿本来想说: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下副本就可以了。但是估摸着这话说出来,冷枭又会以为她在侮辱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所以干脆点头。培训的时候没有说过npc陪玩家下副本会怎样,估计大略没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是她没有经验值,经验让冷枭一人得了。 其实如果是她一个人来的话,站在副本门口喊一声,左染应该就会自己出来了,犯不着再去杀堵在副本门口的小怪,但是现在带着冷枭,木槿感觉压力好大。 这倒也不是因为怕冷枭添累赘,而是她本来是抱着和平的兼询问副本里都有些什么材料的目的来的,现在却变成了来踢馆的了。可有些话也不好怎么跟冷枭解释,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这趟回去就给冷枭多找点任务做,别让他来来回回的刷左染这个boss惹仇恨。 木槿第一次感觉到面对一个男人有些束手无策,冷枭是硬的不吃只吃软的,而且是只挑自己喜欢的软的吃,她感觉这男人得哄,但越哄,便会越没有分寸,这样下去,好像有点危险。 “行,你就站我后边儿,别瞎跑,一不对劲就往副本门口跑,我死了没关系,你们npc要死了,就整一魂魄儿了!” 枭爷干脆的一口应下来,他也是喝大了,有些犯二,自己都没弄清里面有些什么,就敢仗着自己在现实世界大陆第一的武力值,单枪匹马的带着木槿往新开的副本里冲,等他一脚踏入水幕一般的穴口,被冰冷的水一淋,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妖魔鬼怪,才是完全的清醒过来。 这哪儿是妖帅级以下的副本啊,这分明就是妖魅后期的副本,而他才妖魅初期而已! “走!回去!!” 枭爷伸手,眼神狠戾,一把握住刚钻进水幕的木槿,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箍着她的手腕退了出去。木槿被冷枭的大力拖拽,晃得有些头晕,纵使多年习武,可到底没站稳,一个脚滑,差点栽进副本外的水潭里,于是有些恼道: “做什么?” “小心。” 冷枭及时伸手,铁箍般的手臂及时圈住木槿纤细的腰,替她稳住身子,却觉片刻失神,这腰儿的触感做得也太他妈的真实了,软软的细细的,仿佛他的手使劲儿一掐就能断了似的。 枭爷努力的定了定心神,只等木槿站稳了,宛若烫着般火速收了手,他怕自己再抱下去,会饥不择食的把这团数据给强上了!强上一团数据…!这冲动让枭爷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心中颇烦躁的低头冲木槿厉声低吼道: “等着,爷去叫人来带你刷,里面的怪级别太高数量太多,爷一个人搞不定,别乱跑,回来爷要找不着你,当心抽你!” 047 造型 木槿乖乖的点头同意,云里雾里的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见冷枭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子箭矢般飞快的顺着小路跑远,她心中只觉冷枭是不是傻到一定程度了,玩家与玩家之间,不是可以用游戏内通讯频道联系?犯得着亲自跑去叫人吗? 摇摇头,木槿并未对他人之事多做分析,只等冷枭跑得没影儿了,提起裙摆,立马一脚跨入了水幕,左右张望了一眼,将这个新开的副本景色风格收拢了个遍。 因为是靠近昆仑雪山的入口,所以这个洞穴里气候偏寒,黯淡的光线中,极目远眺,还能遥遥的望见不少冰棱悬挂在洞顶,可能还没有人刷过这个副本,所以那些长得稀奇古怪的小怪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嘶…” 一声人为模仿的怪音出现在高处某块巨石上,因为光线暗沉晕迷,所以看不太清,木槿抬头,仔细一看,原本她以为是块石头的地方,居然蹲着个人,一看这人的造型,她想不乐都不行。 左染也不知道是什么思想,扮演山贼的时候,给自己脸上净贴上络腮胡子,现在开工扮演魂魄了,就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染成黑色,而且还非常合景的戴上了一头银亮的白色长发。 “我这造型怎么样?”蹲在巨石上的左染,飘柔了一下自己的白发,看着木槿,一脸的求表扬。 木槿面无表情的点头,淡淡的点了个赞,轻声道:“很好,保持这种风格,你会成功的。这副本里都产什么?” “大概都是些药材吧”左染不太感兴趣的敷衍应声,一个轻巧的纵跳,立在了木槿的面前。他连唇都涂成了黑色!一副鬼样子的看着木槿,疑惑道:“冷枭为什么来了又走了?就你们两个人来?雅皮人呢?” 木槿一听左染这话,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主管的副本里都产些什么,那便只能等玩家慢慢发掘了,也不再指望他主动告诉她点什么,想了会儿,旋即开始回答左染的问题,道:“你这个副本的级别太高了,他回去喊帮手了。” “得多久?”左染皱着眉头,扯了扯戴着的白色长发套,颇有些等不及的意味,又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槿,出主意道:“要不你在外面发任务让玩家来刷我吧,怎么样?” 太难刷的副本,与自身等级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副本,玩家基本不会考虑,而一般的副本都会有一个领头怪,也就是玩家口中的boss,需要把领头怪杀掉,副本才算过。但有人控boss的副本,玩家只需要战胜boss,将boss打的丢下奖励受伤逃逸就算过关。 这初听起来,觉得人控boss副本比普通副本简单,但实际却是更难更复杂。人控boss不死,会随着他不断的更改副本的障碍而提升副本的难度。简单来说,如果是机械化的副本,它永远都是一个套路,什么地方出怪,什么路走是捷径,玩家多失败几次,很快就会写出攻略来,刷副本将不再是难题。 但拥有人控boss的副本则不一样,他可以在上一组玩家进入副本的时候在某个地方挖一个坑,也可以在下一组玩家进入副本时把这个地方的坑填满。完全凭主掌这个副本的boss自己的心意。 而副本分多人副本与单人副本,左染操纵的这个副本,虽然是多人不限制人数的副本,但对现阶段的玩家来说,已经是相当难的了,若迟迟没有玩家来刷他这个妖魅后期的副本,等到他副本里的怪都成长的超过了妖魅后期,再来刷他这个boss,难度就更大了。 木槿想了想,点头,一脸的淡然,道:“好,不过你也不要把太多玩家弄得完成不了任务,否则没人会来刷你了。” 左染耸耸肩,双手一摊,又点点头,鬼一般的造型却做着十分潇洒的动作,也不知道将木槿的话放没放在心上,他从来都是桀骜的,新手村时就不听木槿摆布,更何况调到了boss组。 看着他这幅样子,木槿也不再说什么,淡淡然的告辞,钻出水幕,打算站在外面等冷枭带人来,然后自己找个借口离去,她很忙,就不与他们同进来了。 水幕外,是一处浅滩,水深没脚背。此时天已蒙亮,清晨淡白的光穿过缠缠绕绕的浓密枝桠,落在浅滩上,山野里,升起一抹白色的缭绕烟雾,鸟鸣阵阵,生灵开始复苏。 木槿提裙,只觉来时并未细瞧周围景色,现下看去,这地方还真的很隐蔽,也不知冷枭是如何寻得的。她正四下张望,远处,顾城带着一长队身穿白布衣的新兵自小路上行了上来。 正规军,乍一眼看上去与旁人就是这般的不同,个个身正颜肃,令行禁止,即便是在山野间疾行,动作都是这般的整齐划一,体现了一个军人的良好军事素养。 “槿娘?” 行在最前方的顾城刚抬眸,正好瞧见烟雾缭绕间,提裙而立的木槿,青色裙裾与身后隐约浮现的水幕交相辉映,恍若林子里嵌然而生的精灵般,有着不染尘世的美。他怔了一下,脱口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等人,抑或来寻副本,顾城为什么在这里,寻人,抑或也来寻副本?这重要吗?木槿看着顾城,他们之间隔着一弯浅浅的水潭,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教木槿拢了拢精致的眉头,她真是越来越不想看见顾城了,总觉得顾城这般懵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多么的幸福也是多么的无情。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两个姑娘,将他当成男神一般的供在心底,现在也有这么一个姑娘,站在非人的立场,喜欢着他,抗拒着他,他却一无所知。无知就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教木槿难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类似自嘲的笑意,提着裙摆,立在一块凸出水面的圆石上,侧身让了让,清澈的目光自顾城身上移开,淡声道:“我来看看,里面就是新开的副本,不过是妖魅、胎息、先天级别的,你们换一个吧。” 顾城及他身后的新兵,都是选择修习古武,古武者的等级涨的很慢,他们从青城山僵尸洞转了一圈儿回来,还才后天级别,所以这个副本除了让他们体验如何死去外,对他们的历练没多大作用。 048 士可杀不可辱 身姿笔挺的顾城,立在山野间,默了一会儿,他其实也理不清自己一大清早的进游戏,带队就往这个方向跑是为了什么,想着看见槿娘了就把任务给交了,但是这里又不是交任务的地方,于是转身,正要带队离开,冷枭身穿极品黑甲,带了一帮八旗子弟后来居上。众爷瞧着正规军这要进不进,要走不走的姿态,阴阳怪气的嗤笑着,雅皮斜睨着眼,擦过顾城的身体,讽刺道: “哟,怎么着?怕进去?!正规军也这般胆小?” “那是,要不怎么叫正规军?正~~归呢!哈哈…” 这带着明显挑衅的话语,教八旗子弟皆放肆的大笑,一个个流氓样儿般,摆明了欺负正规军不敢跟他们明着比痞。而在明面上,正规军都是沉默隐忍的,教外人一看起来,便觉得顾城与新兵们有着一个正规军人的良好军事素养。于是这两相一对比,在正规军笔挺的身姿边,八旗子弟更显纨绔。 看着正规军眼眸中蕴含的怒光,以及八旗子弟那越调侃越得志的纨绔样子,木槿张了张嘴,难得带了丝真怒,冲人群中嬉皮笑脸的雅皮严厉的斥了一声,“你闭嘴!” 此时,身穿黑甲的冷枭,已经涉过浅滩,威武霸气的立在了木槿的身前,闻言虎躯一震,脸色发黑的瞧着这张小脸上难得一见的怒意,他从不曾在她的脸上看过这般明显的情感色彩,她仿佛一直都是淡淡然的,今日竟为了雅儿几句调笑便破了面相?! “嘿,我说槿娘,你帮哪边的?” 雅皮转过头来,黑色的靴子立在浅滩里,清澈的水流没过峥嵘的黑甲,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八旗的爷天生一副纨绔样儿,与正规军明里暗里的摩擦,多年来也不见少,可这男人间斗归斗,女人得摆正了立场,作为枭子的女人…女数据,胳膊肘朝外拐,算怎么回事儿? 清晨,山野薄雾中,白烟渐渐散去,无论是八旗子弟还是正规军,皆将目光放在了木槿身上,她轻吸口气,宽袖“飒”一甩,带起一股劲风,双眸乍寒,浑身透着不输男儿的锐利,看着雅皮,眸光如刀般一寸寸割着雅皮的血肉,让他心惊胆战。 这槿娘,在这款游戏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何竟有如此慑人的内力?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中,能有这般内力的人也少。 顾城心思一动,看着站在水幕前的青衣女子,他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一道身影,影像模糊,记忆久远,惊鸿一瞥般,从他脑子里冒出一个人来,槿娘的原型,居然是她! 华夏大陆军界,4917届兵王,木槿! 木槿退出军界后,居然去了苍穹网游公司,那她的好朋友白梓?o…… 如果槿娘的原型就是木槿,那今日这团数据为了正规军与这些八旗子弟对上,那便完全解释的通了。木槿出自军界,作为一名优秀的正规军人,上过山下过海,打过仗杀过人,虽然长了副淡然至极的心肠,可到底无法忍受这种挑衅,那是身而为一名军人的尊严,即便是死,也不容这般的调笑。 顾城沉默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水幕边遗世独立的青衣女子,手执刀刃,简短吐字,“走,进去!”,尔后带领身后同样沉默的白衣队伍,头也不回的一个个扎进水幕里。他们用着沉默而隐忍的姿态,告诉这些纨绔不羁的八旗子弟,士可杀不可辱! 有金色斑驳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的粉碎,落在水幕外众人的身上,死一般的静默。木槿身边,冷枭威武霸气的身形一动,她抬手,一把握住他铁一般的手臂,力气不大,却成功的止住了他要暴动的身子,冷枭低头,黑着脸,一言不发。 今儿,枭爷的脸可真是丢尽了,他将槿娘当成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以为她会跟八旗里其他的女人一样,进了八旗的圈子,便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家男人这边,无论对错,毫无原则的帮着自家男人就是了。 可他到底忘记了,槿娘只是一团数据,只是一团该死的拟人化极高的数据而已!她不懂什么叫做顺从,她甚至根本就没将自己划分到他这条线之内。这让糊里糊涂不知不觉就把槿娘当成了自己人的枭爷,情何以堪?! 这要是个真人,他定要把她压在床上,操得她哭天抢地的再也不敢胳膊肘朝外拐为止! 只等正规军全都进了左染的副本,渐渐平静下来的木槿才是握着冷枭的手臂,轻描淡写的环顾了一圈立在原地瞪眼看她的八旗子弟,这些眼神中含着谴责,活像看着一个背叛者般,教她有些理不清。 她不过是喝了雅皮一句,怎么就成了“背叛者”了?!直至此刻,她才突然明白那句“躺着也中枪”的感受,真真是无辜极了。 八旗集团组织不是一个好融入的圈子,起源于它特有的历史文化轨迹,若非血缘关系的外人,很难得到他们全体的认同。然而,一旦被他们所接受,就得毫无原则的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行为做事,否则,就会如她现在的处境这般,被视为背叛。 她何德何能?居然被他们认同了??!!! “行了,你们的恩怨我从来就知道,没意义的事偏还做了这么多年,平白的也不怕人笑话。”木槿轻轻扯了下冷枭铁一般的手臂,主动放软姿态求和,尔后放手,眉头轻拧,转身,提裙涉过浅滩,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轻声道:“带你们去另一个副本玩,要去吗?” 虽然是询问,可木槿却清清淡淡的头也不回,涉过浅滩走远。她其实不喜欢加入任何小团体,也不喜欢被划分到任何势力之内,如无必要,她更喜欢独来独往,但淡然,并不代表她没有立场,她有立场,却鲜少爱憎强烈。 就如现在这般,她虽然站在了正规军的立场上喝斥了八旗子弟,可这并不代表她会与八旗子弟为敌,她虽然不想与八旗子弟为敌,可也不强求巴结八旗这一方。所以她走她的路,跟不跟她去另一个副本,随意! “枭子,咱跟吗?” 雅皮挠挠头皮,看着一脸阴郁的冷枭,宽慰似的拍拍自家兄弟的肩。真是难为枭子了,30岁的老处男,铁树头一遭开花,却…唉,做兄弟的,啥也不说了! “操,跟毛,不就是团数据,爷不伺候!” 冷枭狠狠的骂了一声,挥手甩开雅儿的大掌,提着霸气侧漏的蛇矛,冰冷威武的矗立在水幕之前,俊脸黑得宛若锅底! 他的身边,同样身穿极品黑甲的雅皮冲他竖起大拇指,赞扬道:“哥,你牛,不丢咱爷们儿的脸……哎?哪儿去?!枭子…” “跟上,别拉队了!”冷枭回头,不等雅皮表扬完,涉过浅滩,冲弟兄们招招手,眼看着那道飘然的青色身影拐过转角一颗树木,似要不见了踪影,他一急,提起蛇矛俯冲上前,扬手,狠狠一拽前方小人儿的细胳膊,吼道:“作死吧你,闪后边儿去。” 049 矿工 谢谢“七眠”“ie60”“书友080520171932266”“纳兹伊格尼尔”“懒懒趴着喵”“二三里esl”“书友131218234601420”的平安符,谢谢“烦高君”的评价票,谢谢“书友131218234601420”的更新票。 “书友131218234601420”,你投的更新票太夸张了,12000个字我是怎么都完成不了的啦,呜呜呜呜呜,只能放弃了! 入v之后再投吧,那个时候战歌的番外基本也写完了,时间也变得多起来了,唔!到时候随便你们怎么投......此章,为了所有打赏了包包的读者大人加更,感谢你们的厚爱,无以为报,估计以身相许你们也不要,只能加更了! ********************************************************** 如若不是知道冷枭就是这德性,木槿只怕早就动手劈了这男人,她被拽的脚都站不稳,只得顺着手上的力道后退两步,裙摆飘动,让冷枭上前,心里头那个无奈愈发的严重,拧眉问道: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又逞强,又大男人的枭爷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黑着脸瞪她,理直气壮的问道:“往哪儿走?” “前方,左拐,有个洞穴,进去!” 木槿轻呼吸,静静的看着冷枭,内心憋笑,姿态却坦荡淡然极了,他也瞪着她,良久,仿佛在她脸上确实看不出朵花儿来,才转过身去继续带路。此时的雅皮等人,真想捂脸装作不认识冷枭,刚刚那般的爷们儿,只说不伺候了,那现下这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是谁?! 也幸好槿娘只是一团数据,否则要是个真人,指不定怎么在心中鄙视这个智商为0的枭爷呢! 在色令智昏的枭爷的带领下,一行人磕磕绊绊的行至一处崖壁前,展目四望,才在一株粗壮古老的树根下发现一个极为隐蔽的洞穴,冷枭上前,用蛇矛拨开崖壁上垂落下来的树藤,回头冲雅皮使了个凌厉的眼色,又对木槿下令道: “你走最后面,别跟太近,有危险就赶紧跑,瞧准了洞口跑。” 说完,枭爷手执蛇矛便相当英勇的钻进了黑咕隆咚的洞穴里,雅皮眼一闭,舍命陪兄弟,随后跟上,其余八旗子弟两眼一抹黑的鱼贯而入,留下对这个副本最知根知底的木槿最后一个进去,无语问天…… 八旗组织的爷虽然纨绔不羁,可在女人面前,却是十足十的大男子主义,对他们来说,不管是真人也好,数据也好,只要是个蹲着撒尿的,那就该是被爷们儿保护在身后的,在他们眼里,男女天生不平等,女人,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而男人,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有危险挡在女人身前,那是天性。 木槿也由着他们去,其实当今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除了八旗这种有着古老历史底蕴的组织外,哪里还兴男强女弱这一套。 而之所以选择这个副本带冷枭他们来,正是因为这个副本是妖帅、开光、后天级,冷枭是妖魅级,带着这么几十个人刷这个副本绰绰有余,而且这个副本中产黑金与坐骑蛋,因为穴口的太过隐蔽,至今还没有被玩家发现过,再不把这个副本给刷了,这里的怪就都要升级了。 踩着黑暗中嶙峋的碎石,众人转过狭窄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有微弱的阳光穿透副本顶端葱葱郁郁的树木,些微驱散了一些眼前晕暗的光线,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尊尊残破的石像,潮湿的崖壁上,间或闪过一丝黑金色泽,晃眼而过,看不太真切。 “哗…” 一道异物振翅的声音,快速的自众人头顶飞速闪过,静谧幽暗的空间内,那声音格外的刺耳,八旗子弟中一人弯弓,“嗖”一声,利箭飞出,“哐~”将一只血色蝙蝠钉在崖壁上,“吱吱”叫着挣扎两下,便彻底死绝。 经验+1 木槿眼前冒出一行血色小字,她略惊奇,还以为npc陪玩家下副本是没有经验分的,却不知道原来杀死一只怪物,她还能分到1经验值。虽然与玩家比起来,少得不行,但她知足了,要知道玩家完成一个任务,她也才能分到1经验。 而就是因为加了这1的经验,她又升级了,系统提示有玩家完成了81120个任务,她的人物等级升级到了15级,要升16级,需要玩家完成162240个任务。 而15级可以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1005)、弹弓(剩余数量1050)、刀(剩余数量3502)、剑(剩余数量1900),斧头(剩余数量1950)、拂尘(剩余数量1000)、法杖(剩余数量1300)、铁杵(剩余数量1000)、戟(剩余数量1500)、弓(剩余数量1580)、短刃(剩余数量1800)、琴(剩余数量1500)、扇(剩余数量1800)、枪(剩余数量1613)、矛(剩余数量1910)、笛(剩余数量10000)。 就在她低头检查储物袋时,自崖壁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越来越多的血蝙蝠,前方八旗子弟立时亮出武器开始了厮杀,木槿被护在最后,冷枭冲在最前方,一马当先的率领着众弟兄夺命冲杀。 不得不说,这群人纨绔归纨绔,可若当真动起手来,个个都不是怕死的主儿,木槿看了一会儿,倒也安心下来,便不再管这些八旗子弟,自顾自的拿出一把锄头,开始凿壁挖起黑金来。 她是武器铺老板娘,但不管锻造武器,她得到的矿,会全部运往新手村铁二牛处,由他锻造成武器之后再放在武器铺多宝阁上出售,但是这并不代表木槿就不能自己动手锻造武器,作为人控npc,她同样可以锻造武器,并在锻造的过程中打孔镶嵌。 “槿娘,我武器坏了。”混乱一片的血战中,一人凑至木槿身边,将手中断成两截的剑递过去,浑身是血的哭丧着脸,充满了希望的看着正举着矿镐,毫无形象的奋力挖矿的青衣女子,急切的问道:“有办法修吗?” 闻言,木槿直腰,不急不喘,将手中的矿镐递给那人,又接过断成了两截的剑,低头,拧眉,就着微弱的光线细看,摇头,道:“这没用了,这样吧,你替我挖十块黑金,当做任务,我给你换一把剑。” “哎,行!”接了矿镐的男人高兴坏了,槿娘出品,必是极品!他立即举起矿镐,撇下正在杀血蝙蝠的兄弟们,哼哧哼哧的做起了矿工,在副本中用十大坨黑金,换了一把5属性的小极品短剑。 只等他回到杀戮的队伍中,替木槿这么一宣传,立即有坏了武器的人也依样学样,当场挖了十大坨黑金给木槿换武器。不到片刻功夫,只觉得这蝙蝠怎么越来越难杀的冷枭与雅皮一回头,发现身后就跟了寥寥几个人,其余的全都跑去挖矿去了。 050 蛋 谢谢“泪丶红妆”“好奇小糊涂”的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书友131218234601420”,你的12000字催更票,实在是吃不下啊,呜呜呜呜...对不起!!! ****************************************************** “行啊,这副本也别刷了,咱八旗子弟全改行不当爷,当矿工去算了!” 雅皮气得丢下冷枭,跑回去,自储物袋中掏出玩家居家旅行必备的矿镐,自暴自弃的也去挖矿,冷枭则黑着脸,俊脸上挂着血珠子,执着蛇矛,瞪着站立在众矿工中一脸无辜的木槿,上前,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疾步将她拖到僻静无人的晕暗角落,低吼道: “捣什么乱?你还想不想刷副本了?” 木槿点头,又摇头,其实这副本刷不刷,她无所谓,本来她的初衷就不是奔着刷副本来的。但是这话肯定不能照实了对冷枭说,只得微微拧着眉头,抬头,看着矗立在身前魁梧高大的男人,相当无奈的轻声解释道: “与我无关,我就发了个任务,只说可以拿黑金换装备,他们就这样了。” 闻言,枭爷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低头狠狠瞪着这青衣小人儿,只觉得红颜祸水大略也就这样儿了,想他八旗子弟身经百战,当真还没出现过如今这般景象,这要换成在现实里,他不得给她这般的胡闹害死了? 冷枭低咒一声“臭婆娘”,伸手,眯眼,气极了一般,扬手作势要打她,那巴掌高高举起,眼瞧着要落下来,木槿眼一凌,真敢打她?!她宽袖轻飘,挥手蕴了十成内气,存了一击毙杀的心思,正打算朝他的心口拍去。 却只见那巴掌落下的力道似乎不对,木槿一愣,急忙熄了内力,只等冷枭的那巴掌快若闪电的轻轻落下,恶作剧般捏了捏她的脸,她才是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冷枭给耍了…! “小骚儿,够毒”枭爷轻骂一声,低头朝她俊俊一笑,用掐豆腐般的轻柔力道,掐着这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气性儿比天还高的槿娘的脸。她以为他真的会打她吗?不过是吓吓她而已,这就要一掌毙了他?其实他真的从来都不打女人。 掐着掐着,枭爷只觉这手感真好,嫩滑嫩滑的,让人流连忘返,于是抱着掐一下够本摸两把赚了的心态,揩油般又想该掐为摸,木槿却是冷眼终于动怒,拧眉,也不挥开他的手,只是轻声提醒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实在是痞得不像个样子了,竟敢调戏npc! 闻言,枭爷一愣,看着那张永远淡漠的小脸上终于摆上了丝人烟味儿,是啊,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摸一个npc?!!!冷枭火烧一般,赶紧将手自她脸上拿开,低沉着嗓音,嘴硬一般,恼怒道: “什么做什么?摸两把而已,谁叫你勾引爷的?行了,给爷安份点儿,你要黑金回头刷完了副本,爷让人给你挖去,别再添乱,再闹,仔细爷剥了你的皮!。” 放完狠话,那魁梧高大的黑色身子转身逃远,板了脸,充满了暴躁感的抬脚去踹那些改行去当了矿工的兄弟们,嘴里骂骂咧咧的,只道这些人几辈子没见过小极品般,真他妈的丢人现眼! 望着前方那暴跳如雷的黑色身影,被冠以勾引罪名的木槿伸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脸,渐渐消散了怒意,她很想保持生气的状态,又不知道这气为什么要生,就因为被冷枭捏了几下脸?还是因为她被玩家调戏了?? 好吧,她能说她的境界又提升了,被冷枭这般的放肆,竟丝毫不以为意吗?… 光线幽暗诡秘的蝙蝠洞副本中,木槿对于自己这越发淡泊的心性难得产生了一丝忧虑,她甩甩宽袖,瞧着众矿工在冷枭的拳打脚踢下,纷纷恢复正常,重新回到杀蝙蝠大队中,便打算重新拿了矿镐去挖矿,却是没走两步,眼中锐光一闪,宽袖飘舞,纤细的青色身影,须臾间已经行至了一处崖壁之前。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她看见金子了吗?” 众人被她这突兀的动作惊住了,这般快的轻功身法,也亏得是在游戏里,否则若是放在现实中,堪称举世无双。 木槿轻轻摇头,招手,示意冷枭过来,只待他与不甘寂寞的雅皮走近,才是手指着崖壁下的一块黑金色的圆形石头,淡淡道:“把它挖出来。” “是什么?” 冷枭黑着脸,显然还沉浸在槿娘又给他闹事的恼怒中,却依言弯腰挖出了那块椭圆形的石头,雅皮凑过头颅来仔细瞅了瞅,快嘴快舌道: “好像个蛋。” “嗯,你的眼光很不错,它就是个蛋!” 木槿轻轻的点头,面无表情的表扬了雅皮,又对黑脸冷枭道:“好好养着,继续刷副本吧。” 说罢,仿若这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般,木槿又恢复了常态,提着裙摆,神色清淡,缓慢的走回队伍的最后。这让众人感觉怪怪的,她走的那般的慢,难道刚刚那个有着一流轻功的青衣女子是错觉? “槿娘,这颗像蛋的石头究竟是个什么蛋?” 雅皮站在队伍最前端,冲着木槿青色的纤细背影喊了一声,见她压根儿不鸟他,又转头,看着冷枭将“像蛋的石头”放进储物袋里,于是冲冷枭充满了色情的挤眉弄眼道: “行啊,枭子,自家婆娘还是帮着自家男人的,玩儿暗箱操作是不” “那是,她不帮老子,难道帮你?!”枭爷讥了雅皮一句,挺了挺胸脯,感觉倍儿有面子。难得啊,难得那小蹄子终于不让他闹心一回了。 “行行行,哥,你就得瑟吧,告儿哥们儿,这是颗什么蛋?” 雅皮有些受不了的看着铁树开了花的冷枭,只见咱枭爷斜眼看着身后那一群同样拿着求知旺盛的眼睛看着他的弟兄们,神神叨叨的笑道: “这是一颗神秘的蛋。” 神秘到,他也不知道这是颗什么蛋!… 听闻回答,瞬时,副本中众人宛若炸锅了一般,吵吵嚷嚷嘻嘻哈哈的一边重新开始刷副本,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步上找蛋之旅。 而这厢,木槿正处于热火朝天的副本中,那厢,副本外,金色的阳光挥洒在百花盛放的落霞谷中,玩家们在短暂的准备之后,又开始翻过落霞谷的山脊,来到了九里杀伐的城市版图上,开始了【建城.伐木.拾壹】的伐木任务。 九里杀伐玄衣锦袍上,隐隐透着繁复的云纹,站在山顶上,望着脚下一望无际的林海,神情冷然,听完身后下属关于伐木进度的汇报,开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恼意,问道: “槿娘为什么会设置这么一系列繁琐复杂的任务?去查,查现实世界里的苍穹网游公司,这肯定不仅仅是一团数据的自作主张。” 机械生命为终端的全息网游,系统主神的智慧越高,游戏真实度就会越高,同等,游戏中所衍生出的npc拟人化程度也会越高,但无论拟人度多高,总逃不脱背后塑造团队的授意。 简单来说,如果真要将npc看做一个拥有99.9%真实度人类的话,那么剩下的0.1%就是牵在现实世界塑造团队手中的线,这些数据无论在游戏中如何蹦?,都是塑造团队给的一个概念。 概念就是命令,数据们便围绕着这个命令,在游戏中嬉笑怒骂,其目的,都是为了将这个命令贯彻执行下来。 所以,槿娘在九里杀伐的建城任务上设置了这么繁琐的障碍,此事可往大了说,也可往小了说。无论如何说,九里杀伐都要把这事儿弄个清楚明白,利用他的建城大业设置一连串的任务是小,苍穹网游公司阻挠他做事,是大! 其实话又说回来,若他能拥有一个拟人智慧高达99.99%的机械生命,又何需蜗居在苍穹网游公司名下的游戏里? 山顶上,男人宛若浮雕般五官俊逸的脸上,有着睥睨天下的神情,身后的下属点头下线,去调查现实世界中的苍穹网游公司,另有心腹上前,站在九里杀伐侧面,低头请示道: “主上,槿娘这边该怎么办?” 调查结果下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游戏内投资建筑工程,其实跟现实中一模一样,资金一旦开始投入,建城就刻不容缓,槿娘这么一拖,任务变得繁琐,玩家来伐木的就少了,伐木的人少了,整个工程进度就会被延期,这实在是一件教人郁闷的事。 九里杀伐目光下落在脚下的林海之中,宛若神祗般,看着林中一小片头上顶着“新手村任务达人”称号的玩家,语气带着一抹森然,凉薄吐字,“我去会会她,实在不行就换npc,不一定只有她才能发布建城任务!” 槿娘什么都不贪,这样的人其实最难掌控,不贪的人就没有弱点,没有弱点,九里杀伐就只能被动的迁就她,是他欣赏她的为人与聪慧,所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让槿娘替他发布建城任务,可其实,如果换成夏尔,建城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山顶,神祗般的男人立在金色的阳光中,他转身,撩动玄色袍角,带领一众下属往落霞谷而去,这是他给槿娘的最后一次机会,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希望槿娘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否则,他将通过现实手段,追回自己放在槿娘那儿的金票,彻底换人。 051 蓝 谢谢“浅浅?”“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凉风雨露”的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同时,谢谢一直在书评区奔波的各位读者大人,我很喜欢看你们讨论书中的各个人物,不是我不想多写一点其他的男人,而是人物活在这本书里,他们有血有肉有自己的个性,场景不转换,这个与木槿在一起的人物就会一直在。 刷副本的时候要让枭爷退场,除非他死了,但我估计凭枭爷这般爱面子的性子,以及他大陆第一的武力值,要把他一个妖魅级的玩家写得被一只小蝙蝠弄死,不会很脱离逻辑吗?! 所以,我从来不让情节操纵人物,而是将人物立起来后,在脑中衍化他们的路径,让他们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而那个活生生的枭爷告诉我,想他死,除非作者我先死!!! 于是这几章,枭爷便一直霸气的存在着... 还有,我真的不希望读者大人们吵架哦,良性讨论故事情节就好,不要太认真,“人身攻击”这个词太大了,让我的小心肝好颤抖!!! ********************************************************** 风云际会的落霞谷,因为建城任务的奖励,超越了现实世界的人均收入,从而涌进了无数想靠着全息网游赚钱的生活、职业玩家,将小小一个新手村,几乎胀破了一般,每天都能发生好几起踩踏暴动事件,系统捕快疲于奔命,新手村的地窖,关了一大批闹事的裸体玩家,挤都挤不下了。 新手村,除了夏尔,每一个npc都忙得跟陀螺似的,特别是武器铺、铁匠铺、酒肆、饭馆、药舍、书斋,这几家的任务,一个连成一个,越转越大越转越复杂,有攻略评论,要做完这几家的任务最后拿到“木棉的书信”,每个玩家平均需要花费三天左右时间。 这自然还不算上遭遇npc本人颁发的特殊任务的,如果一个不小心,既幸运又不幸运的遇到了npc颁发的特殊任务,想去落霞谷接建城任务的玩家,又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达成目的了。 而十分顺理成章的,发布的任务多了,交上来的任务便也会多,npc人物等级达到十级,可够资格开分店的人控,宛若雨后春笋般,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然而,继木槿之后,第二个离开新手村的,却是服装店人控npc,夏尔! 夏尔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上了九里杀伐派人来接的华丽马车,她早已答应了九里杀伐,要去他的孤牧城开分店,如今只待人物等级升到10级,系统主神赠送的普通npc就位,她立马大包小包,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个破地方,投奔更光明灿烂的前程而去… 站在酒肆二楼包厢窗边,望着绝尘而去的华丽马车,身穿桃红色唐代宫裙的梅雁撇嘴,娇媚的脸上,带着一抹愤恨,不由自主的低咒道:“有什么了不起,目光肤浅,她以为跟着九里杀伐就是条好路?哼…早晚得死在那男人手上,还以为那男人是个好相与的?” 梅雁身后,常年泡在酒肆的江湖醉已是换了一身的行头,穿着藏蓝色斜襟古袍坐在包厢桌子边,抱着梅雁的酒坛子,醉眼迷蒙的抬头,看着窗边这明显在羡慕嫉妒恨的女子,十分认同的点头,道: “嗯,不是条好路,你也别摆出这么一副怨妇嘴脸了,好丑,夏尔不就抢了你去孤牧城的机会嘛,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不了?!” 窗边,听闻江湖醉这轻飘飘的话,梅雁就来气,转身,桃红色裙衫宛若一片张扬的火烧云,冲着桌子边上的江湖醉就怒嗔道: “你知道一个你们自主建设的城市会有多少商机吗?你有本事,你也给我弄座城出来看看!!!” 这商机,不仅仅局限在游戏,现实世界中也会多有受益,现代社会,全息网游已经不是只有娱乐这一门途径了。而一个玩家所建立的城市,先不论可以给玩家与npc租铺子赚取租金,就是各种摆摊的税收,每天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本先,梅雁已经与九里杀伐谈妥,它日九里杀伐若建城,她必然去凑一份热闹,可是后来她又入了槿娘的局,她的人物不升到10级,没有普通npc来替她守着酒肆,自然不能抽身离去,这起码的江湖道义,她还是有的。 可她守道义,未必人人会像她一样,夏尔就趁她忙着在槿娘的局里发任务的这空挡,与九里杀伐搭上了线,成功的霸占了属于她的机会,等到她的人物等级终于升到了十级时,却被告知夏尔早已先她一步与孤牧城签订了租铺协议,并预先缴纳了一年的租金。 如此,棋差一着的梅雁,自然不肯再去寻九里杀伐要机会,九里杀伐也再没派人来与她说过此事。虽说一个玩家所建造的城市需要那么几个npc坐镇,可是npc太多了,也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梅雁当初与九里杀伐的约定,就在大家的心照不宣中,当成了一句玩笑话般,谁也不再提。 不提,不等于不伤!此事也不能去找同事倾诉,见着春风得意的夏尔,梅雁明面儿上还得笑着道一句恭喜,心里真是呕得吐血三升都不止,只得抓着这个整日泡在她的酒肆喝酒的玩家江湖醉倾诉,反正也不用担心形象问题,怎么愤恨哀怨怎么来。 耳际听着都能磨出茧子的诅咒声,可怜的倾吐袋江湖醉,终于在将一坛酒喝干了之后,挥挥手,豪气干云,满目纯良的看着怨妇梅雁,认真道:“弄座城就弄座城,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醉熏熏的在虚空中一点,利用玩家通讯频道,接通站在包厢外的手下,轻飘飘的下达指令:“我要建城,你们去安排!” 语毕,挂断通讯,宛若下达了一个今天要去哪里哪里吃饭的指令,有着极端轻松的玩笑之感,江湖醉少爷咧嘴,看着坐在桌子对面对他抱以鄙视目光的梅雁,笑得纯纯的,邀功般道:“把你的好酒,再拿两坛出来……”。 日光大盛的新手村,一个个新的城市蓝图正在通过各种机缘酝酿着,蝙蝠洞副本里,虽然磕磕绊绊的各种不着调,但这蝙蝠洞还是顺利的刷完了,冷枭也当真守信用,刷完了大蝙蝠并不急着走,领着众人挖黑金,只等每个人储物袋中的黑金装满,才是心满意足的出了这副本,从头至尾,也没让木槿碰一下矿镐。 对他们来说,这种粗活让女人来做,会下地狱的! 众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说着荤段子回到落霞谷武器铺时,已经接近黄昏,木槿遥遥的,便瞧见百花之中,自己的武器铺前,立了个玄衣锦袍的男人,宛若矗立在山野中的神祗般,充满了高贵的睥睨感。 如果说,冷枭是这地上的泥,顾城便是天上洁白的云,而九里杀伐,则是着了金装的神,充满了不容反抗的强势。 他负手,玄色锦袍上绣着云纹,裹着修长的身子,面色冷峻的看着木槿与一群没个正形的男人自远处走来,又见冷枭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发顶叮嘱了几句,便领了一群人行至清澈的河水里,弯腰,掬水去洗那一身的血污,而她则依旧款款而行,自远及近的走来,脚步虽缓,却并不慢。 只待她清清淡淡的行至自己身前站定,九里杀伐才是负手,垂目沉声道:“我在这儿等了许久,不曾想你是与冷枭一同出去了。” “嗯,有点事”木槿漫不经心的低头理了理袖子,又抬眸,长卷睫毛沾着烟花般的夕阳,看着身形修长的九里杀伐,轻声问道:“你有事?” 九里杀伐未说话,垂目看着这神色寡淡如水的青衣姑娘,心里就是忽然想问问,刚刚冷枭拽着她的手腕说了些什么?她这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上回他也拽过她,可是她竟使力震脱了他的桎梏,这回怎么就由着冷枭了? 他沉默,木槿不耐陪他这么站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梢,刚想告辞,便只听九里杀伐从来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问道:“我认为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解释她怎么把建城任务弄得这么复杂繁琐?木槿精致的脸上挂着漠然,宛若此事与她毫无关系般,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服务!” 她的性子无疑是倨傲的,若有心仔细分析她所布下的局,便会明白,若只是单纯的往九里杀伐的版图上派遣玩家去伐木,整款游戏的平衡便会彻底朝这个建城任务上倾斜。 当真不要小看金钱对人类的诱惑力,当今地球,人均收入才3000,每日拼死拼活的干,完了还得看上司脸色,而在游戏中就伐个木,每月至少4500联邦币的进账,这教人类如何不激动,如何不跳进游戏就往落霞谷跑? 052 解释 木槿抬目看着九里杀伐,姿态坦荡,说完没什么好解释的话,便再也一言不发,当真存了不解释的心思。 她如何解释?!一款游戏,是不是只需要做一个建城任务就足够了?玩家是不是只要把九里杀伐的这个城建完了,钱拿到手了,就功成身退了?虽说是99.99%真实度的全息网游,可它毕竟还有0.01%的无限差距在这里。 无限差距是什么概念?就是机械生命不管如何进化,永远都只能精确到99.9%,99.99%,99.999%,99.9999%......永远永远永远,都走不到那100%!!! 不是100%,就不是100%真实的世界,所以这里的玩家建完了城,他们可以选择留下继续玩这款游戏,也可以选择永远不再继续玩这款游戏。而届时,再去刷副本?做任务??与人控npc周旋???享受游戏乐趣???? 玩家上个月在这款游戏里赚4500,这个月在这款游戏里倒贴4500,凭什么?! 这是一个天平,人控npc就是掌控这个天平的支点,玩家在玩游戏与赚钱之间游走,哪一方倾斜了,就必须将支点移动,强制玩家退回天平另一端。他们赚钱太狠,就要强制他们去玩游戏,他们刷副本太狠,就要布局让他们离开这个副本。 否则,一味的只做一件事,待九里杀伐的城建完了,玩家没钱赚了,没有留在这里的信念牵引了,就留九里杀伐孤零零的一座城矗立在这99.99%真实度的游戏里,做什么,发痴?! 所以这局,不仅仅是对九里杀伐一个人布的,冷枭在局里,顾城在局里,所有玩家,皆在局里! 如此,木槿有什么好解释的?九里杀伐看不明白吗?她从头至尾,其实就是在阻挠他的城建成!!! 这城建的越慢,游戏就衍化的越成熟,游戏越成熟,趣味就越大,趣味越大,对玩家的吸引力就越高,吸引力越高,留下的玩家就越多,而人一多,痴痴缠缠枝枝蔓蔓,届时,就是想离开这款游戏,都是舍不得了。 这当中复杂的因果关系,不是一个拥有绝对淡泊心境的人,用着超然的眼光去看待,分析不到这么通透。而九里杀伐所理解到的,也只是槿娘这团数据,果然还是不能为他所用! 对他来说,游戏乐趣,天平什么的,那都是游戏公司塑造团队去考虑的事,与他的城牵扯不上任何关系。而其实,所谓的塑造团队,不就是这些人控npc吗? 制作一款游戏,设计一条任务,那是这款游戏背后的工作人员的工作内容,不错,确实!只不过,这些工作人员,都进了游戏成了人控npc,用着演戏布局的方式,制作着游戏,设计着任务,推动着进程。 都说这款游戏是半成品,进来两眼一抹黑,只有一个新手村,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游戏讲述的是个什么故事,不知道结局如何,那请问,原始社会的时候,最初的人类知道现在的地球会衍化成这个样子吗? 99.99%真实度的游戏,不就是相当于人类社会的原始阶段吗?那么这便是这款游戏的最大魅力所在,游戏如何,一切靠人控npc的推动与玩家的添砖加瓦。 而这些内部隐秘,就连许多人控npc都看不透的东西,如何解释给九里杀伐听?木槿与九里杀伐很熟吗?木槿自觉与九里杀伐不熟,还达不到促膝谈心的地步,所以她解释不了,干脆不解释。 而她的不解释,用一句笼统的“我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服务”来打发九里杀伐,让他动怒了。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血色夕阳中,一脸冷峻,双眸低垂,蕴含着风雨欲来之兆,看着面前身材纤细娇小的青衣女子,一字一句,冰冷道: “槿娘,别逼我发火。” 他可以迁就槿娘对他神情冷淡,他可以信任的将十箱金票交给她,可是他无法接受阴谋。她利用他的钱设计了这一系列的繁琐任务,拖延他的城市建成,仅仅用一句“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服务”就敷衍了事了? 游戏平衡,跟她一个npc,有关系? 哪怕槿娘给他来一句“受主神指使的”,都比这句“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服务”敷衍他要强。 血红色的夕阳,染上九里杀伐俊逸的眉宇,为他凭添一抹血腥的邪肆感,木槿安安静静的立在他的面前,青衫罗裙,乌发轻扬,这幅画面是如此的唯美而有浪漫,却总教人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远处花海里,又缭缭行来一穿着灰布长衫的男人,宛若书生般,背着一个古老的货架,扎着半长不短的小辫子,清隽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头上还顶着npc特有的名字“神秘的杂货商”。 副本boss无聊了,从副本出来溜达,就会挂着“神秘的xxx”字样,“xxx”可以任凭boss自己取,算是系统主神给boss组的一项特殊福利吧。 武器铺外面的清澈河水里,雅皮冲冷枭呶呶嘴,示意花海中走来的灰布长衫npc,道:“枭子,又是这npc,我上回看着他就觉得忒眼熟,你认识吗?” “不认识”冷枭转头,踩在河里,已洗去一身的血污,他的眼中看不见左染,心神全被血色夕阳中的青衣女子抓了去。娘的,这小蹄子浑身都绷得紧,看样子要惹事儿! 而此时,穿过花海,带着一身香气的左染,已经背着货架走到了木槿的身边,冲她眨眨眼,浪荡的笑着,道:“槿儿,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有…有奸情的味道!木槿黑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装神弄鬼的左染,声音略冷,道:“别这么叫我!” 她不喜欢别人唤她“槿儿”,这世上能这么唤她的只有姑姑和白梓?o,她跟左染虽然是同事,可是一点都不熟。 053 答案 谢谢“懒懒趴着喵”“浅浅?”“好奇小糊涂”的平安符,谢谢“月华芝”的平安符,谢谢“月华芝”的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思思上邪”的平安符,你的人生第一次就这样给了我,那多不好意思,我不客气的笑纳了!!! ********************************************************************* 左染耸耸肩,毫不在意她的尖锐,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立在木槿面前的九里杀伐,径自朝着木槿的武器铺走去,又是回头,冲木槿招招手,示意她跟上,低声道:“我找你有事儿,当真的,快过来。” 闻言,木槿提裙,移步跟上,清清淡淡的仿若已经将九里杀伐丢到了九霄云外,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想再和九里杀伐谈下去,她怕再谈下去,会忍不住毙了他,于是拖曳着青色的裙裾,行走在左染身边,听左染悄声道: “你跟他吵什么?他一个玩家,懂个屁的游戏平衡。我明日家中有事,帮我代几天班,回头我帮你找几个山贼组的,把他那城烧了…嘿嘿嘿!” 两人的工作地点都在落霞谷,左染思来想去,落霞谷就只有木槿一个npc,找她替他当几天boss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谁家里没个急事,大不了以后他给她补回来就是了。 “好主意!”木槿点头,只用1秒钟时间,便判断此计可行,于是侧头,看着与她一同走进武器铺的左染,挑眉,轻声应道:“我给你代班,你去带人杀了那些伐木的玩家。” 她说的十分轻描淡写,让左染去杀人,如同在说今日天气如何如何一般,教原本只是在开玩笑的左染不由的脚步一顿,站定在武器铺正中央,清隽的脸上,挂着一丝讶异,看着这神情淡然的青衣女子,问: “真的?!你不是现在正在给他的建城任务设置障碍吗?真要动手杀人???” 此时,接近夜晚,玩家都去准备下线了,武器铺里空无一人,木槿也停在了左染身边,由于武器铺没有点灯,黯淡的阴影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子,青色的裙裾铺在木质的地板上,突兀的静,她缓缓侧头,精致而漠然的脸上,浮出一丝冷森,轻轻道: “嗯,难道你以为,今次过后,凭九里杀伐的心智,还会再让我帮他发布建城任务?!而,到时,会有多少玩家还能留在落霞谷?…你自己考虑。” 不出意外,明日的这个时候,那十口装钱的箱子就会从她的储物袋里消失,九里杀伐应该是早就找好了下一个给他发任务的npc,否则今日不会过来同她翻脸。 千万百万十万以下的钱,动用不到现实世界的手段,但九里杀伐的这笔钱太庞大,他完全有权限让苍穹网游公司给他开后门,根本不用经过槿娘的同意,就能追回她储物袋中的钱箱子。这是多么现实而又悲凉的事…… 届时,风萧瑟,雨萧瑟,人一走茶就凉,这落霞谷还会剩下多少玩家,都未可知,玩家一少,来刷副本的玩家就都会变少,此事事关左染能不能被更多的玩家刷,他略思索,自然上心,于是神情一凛,清隽的脸上乍现一道嗜血的杀伐,点头,道: “行,包在我身上…!” “哥们儿,跟咱们嫂子聊什么呢?我瞧着你面熟的很,以前见过?” 左染的话还未落音,雅皮倏的从两人身后窜上来,淬不及防的一把勾住左染的脖子,笑嘻嘻的,又冲身后跟着走了进来,一脸若有所思的冷枭招手,道: “自己的婆娘看紧了啊,别教出来乱勾搭汉子。” 嫂子?…又是勾搭汉子?!木槿微微拧着眉头,侧头看着说这话的雅皮,只觉他这张嘴嘴碎的很,要不要给他治治? 正思索间,忽闻左染那莫名压抑的男音响起,遮遮掩掩的,明显不干好事。 “哈哈,小生不过一介江湖货郎,兴许是哪个转角遇到过罢…不就昨晚在树林那边见过?”左染斜睨着勾住自己脖颈的雅皮,磨着牙笑,突然换了话题,道:“…呵呵呵,对了,我这里有本前日里得的技能书,想转手卖掉,你要吗?” 说着,左染便自腰间储物袋里掏出一本《葵花宝典之妖修是如何练成的》来,笑得一派纯良的递给雅皮,看着那张莫名其妙的脸,补充道:“这可是盖世神功,不贵,万金而已,保证物超所值……” 木槿面无表情的撇过脸,不忍直视,好吧,她原谅雅皮的碎嘴! 左染这人睚眦必报,又极爱恶作剧,做山贼时就死在过雅皮手中一次,他拿出这本技能书来,摆明了是要报仇。而她虽看不惯雅皮的作风,但到底心地良善,于是不忍见雅皮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装作检视多宝阁上的货物,离开二人,拖曳着裙裾,往墙根而去。 新手村的玩家一日多过一日,所有的次品武器刚一上架便被卖空,木槿将升到15级所获得的5268根次品笛子上架,标价1银50铜,只觉将将一个须臾间,已经被买走了68根,也不知新手村被挤成什么样儿了。 此时九里杀伐不知为何,也跟进了武器铺,一步一步的行至木槿身边,与她一同面对着多宝阁,然后抬手,递给木槿一张镌写的精美纸张。她侧头,就着刚刚点燃的武器铺里明亮的烛光,不明所以的接过那张纸,问道: “这是什么?” “孤牧城武器铺的租铺合约。”九里杀伐一脸的冷峻,五官宛若浮雕般的俊逸,双眸沉沉的低头看着木槿,一字一字道:“希望你能来。” 十五日的时间,在九里杀伐铺天盖地的金钱攻势下,他那庞大的孤牧城版图已现冰山一角,仅仅只是一角,却已足够盖过十几个新手村那样大的面积了,人流量必须炒热,要开设店铺的npc和玩家,早早便可去就位了。 可木槿怎么去?拿什么去卖?九里杀伐的这番姿态,是什么意思?不想和她闹翻,还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木槿有些愁,有心拒绝,可人家城主都如此有诚意的亲自送了合约来,且现在还没闹翻,她三番两次的拒绝,是否太过不识好歹了?于是胡乱点了下头,带着一抹敷衍,将合约放入储物袋,再一次为了货源愁肠百结。 明亮的烛光,落在九里杀伐的身上,他莫名的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绕动木槿垂落的一缕黑发,带着一抹隐晦的怒气,气她的敷衍。 木槿抬眸,昂头,讶异的看着这番动作的九里杀伐,脸上神情略冷,她不懂,是不是最近自己表现的太过平易近人了,怎的不光冷枭敢掐她的脸,这平素冷峻高贵的九里杀伐也敢这般的放肆了? “别敷衍我。”九里杀伐很快松开手指中缭绕的黑发,低头与木槿安静的目光对视着,她精致的脸上缀着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眸,十分的清澈,发丝散落在脸颊两边,在烛光中宛若上好的丝缎,柔顺极了。九里杀伐的眼沉沉莫测,缓缓吐字道:“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我要确切的答案。” “现在不去!” 此刻,木槿也有些倔了,说什么确切不确切的,若是九里杀伐不要她替他发布建城任务了,一切都会崩,左染的山贼去杀伐木的玩家,她这个背后指使者,在九里杀伐的版图里玩无间道? 高贵的宛若神祗般的九里杀伐,闻言,看着她充满了杀气的笑了,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机会,看着她有别于常人,从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姿态,九里杀伐莫名的就是不甘心,他如此认真,捧心相对,她凭什么漫不经心,她以为,他在同她玩吗? “真不来?”他又问了一次,与以往数次谈判一般,在言语中施加了几成压力,执着的看着她,勾了一抹笑,“夏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是聪明人,要怎么选,不用我教。” 去九里杀伐的城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替他发布建城任务,否则,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夏尔发布…这言语间的潜台词,是这么个意思吧?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九里杀伐的城市开武器铺?他今天来,究竟是来找她要解释的,还是要她去孤牧城开分店的?如此逼她,是要为翻脸找契机?还是别有目的??木槿轻轻拢起眉头,她不动声色,双眸飘着微不可见的紫雾,大脑在须臾之间,已是分析了好多个可能…唉,人心难测,有些累的慌! “现在…” 木槿蹙眉,冷冷开口,原本要再强调一次现在不去他的城市,一道魁梧高大的黑色身影猛的插进她与九里杀伐之间,仿佛从旁地里变出来的一般,十分的突兀。木槿被这黑熊般的身子挤得后退一步,有些恼意,正待问问冷枭突然插进来想干嘛,却只听一道粗音炸雷般的响起: “说话就说话,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调戏良家妇女呢?!你谁?~那个要建城的,怎么着出门没带把儿?打算说话不算数?行啊,爷爷也要建城,这婆娘拿了你多少钱?爷爷替她还了,就让她在落霞谷给老子建个城,从今儿起少来老子的地盘碍老子的眼,看你这样的就来气儿!!!” 得…好好一出谈判,就被枭爷一语定了乾坤!木槿重重吸了口气,猛的转身,青色裙裾撒开,宛若一抹青烟,丢下面色铁青的九里杀伐与一脸摆明找架干的冷枭,心中带着暴虐的怒火,进了后院。 她真的生气了,什么叫做替她还?!那是多少钱,冷枭知道吗?!…好,她等着,她等着这位大话说破了天的枭爷,怎么替她还!!! 054 私人秘书 谢谢“魔钻想爱相随”“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夜殇情断”‘泪丶红妆‘的各两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晚还有第二更。 “将bt进行到底”,你的四张12000字的催更票,我吃不了哦,事实上,呜呜,我很想吃,可是要赶稿,质量就会下降,我现在码字很慢,写一段话,都会反复的斟酌,如果非要一天赶12000个字出来,势必没有时间再去斟酌了,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再投12000字的催更票给我了...... 话说,你们谁给我投了个“百合赛高”的读者印象啊?还有4个人表示了赞同,好晕...人家木槿的x取向很正常,真的,我保证!!! 还有,再强烈谴责一声那些搬文的,你们有没有公德心?我不想破口大骂,但是如果你们实在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介意当个泼妇!请,给作者一份尊重,同时,也给自己一份体面!!!不甚感激!!!! ********************************************************************** 木槿离去,留下与冷枭强强对抗的九里杀伐,九里杀伐此人从来活得精细而又高贵,身边围绕的也多是一些说话婉转,做事颇有涵养的人,像冷枭这样的,九里杀伐不是没见过,可这样的粗糙,却是从来都不敢针对着他的,一时之间,九里杀伐便震怒了。 他极具讽刺的冷笑一声,看着比他还略高一分的粗鄙男人,一字一句,带着浓郁的杀气,道:“那好,你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我在我的版图上,等着你送钱来,是个男人,就别忘了今天你所说的每一个字。” 说完,九里杀伐转身,神色睥睨而冷峻,玄衣锦袍袖摆飘飘,卷着风雪走出去,与正站在武器铺里勾搭着左染的雅皮擦肩而过。雅皮依旧没个正形,像是挂在左染的身上一般,阴阳怪气的回头冲着九里杀伐喊了一句: “哟,这就走啊,不在咱这儿多溜溜了?以后可没机会了啊…” 九里杀伐目不斜视,眼角余光都没施舍过给雅皮这种小角色,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出了这间武器铺,立时便有围在武器铺外的心腹迎上来,他面色冷峻的下令,“不急着现实手段追回槿娘身上的金票,先把账单开给冷枭,让他自己看着办,再找人查查这个人,看他究竟是哪路鬼神,资料能有多详细就必须多详细。” 敢说要建城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但再不普通,又能如何?就是把冷枭的整个身家都卖了,怕也是凑不出这么多钱来的,这颗星球上,能像他这样往一款游戏里投入这么多钱的,少! 下完令,随从也牵着马走了过来,九里杀伐回头,看着这栋简陋的武器铺,嗤笑一声,上马打道回府。 他一生遇到过无数的挑衅,可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丢失过颜面,这颜面不仅仅是在冷枭的无礼言语中丢的,还是在槿娘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时丢的。若是在刚才,她能站出来维护他半句,九里杀伐心中都不至于这样的气。 这团数据,其实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不打算与他维持和平了,所以连最起码的维护同盟利益的意识都没有,她就那样不着片云的离去,用无言的姿态,纵容着冷枭在她的武器铺里耀武扬威,仿佛…男主人似的! 雅皮搭着左染的肩,瞪着一双眸子回头看了许久,只等那睥睨天下的男人骑马走远,他才回过头来,放开手中的杂货商,也没搭理那本怪异的技能书,行至冷枭身边,挤挤眉眼,看着充满了霸气的枭爷,带着调侃,道: “哥,玩儿的有些大了吧?咱真要建城?!” “建!他妈的,把擎三儿那几个叫进来!” 穿着峥嵘黑甲的男人,脸黑比包公,抬手捏着拳头,把手指关节扮的“嘎吱嘎吱”作响。娘的,小骚蹄子快成仙儿了,人这会儿扯头发,下会儿就该亲小嘴儿了,他看她还不急不躁的,欠抽!!! 他的对面,同样穿着黑甲的雅皮,闻言不解的看着冷枭,问道:“叫他们干嘛?咱不是一向不兴带他们玩儿?” 八旗虽说是个集团组织,外人看他们,只觉得上下齐心太难融入,可其实当中的水也不浅,不是圈子里的人,不知这当中的门道。擎三儿那几个京油子走的是文路,他们走的是武路,干架他们是行家,可若耍嘴皮子投资赚钱什么的,擎三儿那几个才是大拿!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唧唧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 冷枭心情不好的粗声大骂,一脚踹上雅皮的屁股,将他踢的往前撅了一步,尔后大摇大摆的去了后院,跟回自个儿家似的,理所当然极了…… 夜幕,渐渐渲染了百花盛开的落霞谷,璀璨的星子,宛若洗过一般,缀在黑蓝色的天穹之上。同样的这个时间,现实中却是清晨,淡淡的白光,自天窗倾泻下来,狱室狰狞的面貌渐渐浮现了出来。 银色金属打造的单人床上,没有被子也没有床垫,白铠略显单薄的身子躺在上面,因为多日未洗漱,身上散发着阵阵馊味儿,他的双眸紧闭,原本在沉睡,却是突然听到远处细微的足音,猛的睁开眼,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这变形金刚的足音中,夹杂着一道缓慢的足音,是人类的脚步声。 他辨不清来的人是谁,无论是谁,总是一个希望,天知道他日复一日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白铠,有人要保释你!” 变形金刚机械的声音,冰冷的回荡在这间狱室里,白铠缓缓自金属单人床上坐起身子,就着天窗投射下来的微弱光线,看着这个要保释他的人,三分警惕七分好奇的问道: “请问你是谁?” 来人身穿黑色西服,中年男人的模样,头发往后梳,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儿,面无表情,看着白铠的目光,如同在打量一笔生意,显得十分公事公办,听闻白铠的回答,伸手抬了抬眼角的镜架,生疏而客气的说道: “您好,白先生,我是木槿小姐的私人秘书,她目前正在苍穹网游公司参与游戏研发,一时走不开,委托我来替您办理保释手续。” “是槿姨?!”白铠腾的从床上站起身,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孩子般的高兴,上前两步,看着那人,问道:“槿姨没有问什么吗?就这么派你来保释我?我还以为要费些周折…” 他从来没有与槿姨见过面,所有关于槿姨的事情,都是小时候母亲讲给他听的,白铠以为他的保释请求不会传达到木槿那里去,毕竟一个小小派出所的级别,与她的级别根本不对等,所以对于找她来保释,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 “是的,木槿小姐对于您这次被关押表示十分气愤,称一定会与当地派出所讨个公道,请您先跟我走,稍后我会安排您与木槿小姐见面。” 来人眉目低垂,西装笔挺,给人一种谦恭而又公事公办的感觉,仿佛浸淫商场已久,没有丝毫的军人风骨,真是很奇怪,槿姨去从商了?!白铠心中的三分警惕,演变成了五分,此时他的面前,激光牢门已经打开,他隐晦而谨慎的看了看这个来保释他的人,然后又看了看那人身边的变形金刚,最终选择了跨出牢门,没办法,他实在太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 055 月会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今天的第二更送上。 话说,应该不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错吧?怎么反而投“百合赛高”的读者印象越来越多了呢?...... 嗯,读者大人们,我们打个商量,你们换个印象投吧,不要总是纠结在“百合赛高”上,这文,真没打算百合啊! ************************************************************************************* 湘城,与京城一般,都是拥有古老文化底蕴的大城,现今的华夏大陆,能配得上“城”这个字眼的地方,定然是拥有其自我军事防御工程,而相较于京城的八旗私军,湘城的军事防御,偏重机械化,但凡与机械挂钩,它便拥有一成不变的永恒模式。比如,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除了领取工资外,每个人控npc,都要去“天庭”开月会。 游戏中,落霞谷,冷枭打发了雅皮,就像一头霸气四溢的凶兽冲进武器铺后院,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儿,又跑进姑娘家的闺房,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看见那个穿着青衣的槿娘,于是纳闷儿的在星光遍地的院子里转着圈儿,他不过就是晚进来十几秒,那小蹄子又跑哪儿去了? “升天了,升天了…”一道大呼小叫,伴随着雅皮精壮的身影,颠儿颠儿的自武器铺前庭跑进了后院,看着冷枭莫名其妙的样子,比了个流星自头顶飞过的姿势,兴奋的喊道:“我说哥,你刚没看到,那个神秘的杂货商,‘嗖’一下就飞上天了,这一定是个特殊任务,可惜了我刚没买那本《葵花宝典》,说不定还真是盖世神功!” “去去去,少跟这儿逗闷子。”冷枭找不着人,于是有些心烦气躁,便懒得跟雅皮扯七扯八,又听有玩家在武器铺里大声喧哗,于是抬脚又踹上雅皮的屁股,粗声道:“去看看外边儿是谁。” “哟哥,这关我什么事儿?你婆娘的店子,要我看着,你干啥去?” 屁股屡次遭受磨难的雅皮,揉着腰,挺了挺臀,不情不愿,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那个变成流星飞上了天的杂货商。冷枭提着蛇矛,推开后院的门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冲雅皮挥挥手,粗声粗气的骂道: “天儿见晚,谷里不安全,我找找她去,这回非得断了她两条腿儿。” 这话说的凶煞,教坐在“天庭”会议圆桌边的木槿,望着银色金属桌面上,漂浮着的那三个华夏古字“落霞谷”,没来由的头皮发麻。 天庭的风景没什么看头,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有种仿佛身在云端般的感觉,大几十张圆桌便摆在白烟氤氲之中,每个圆桌上都漂浮着不同的华夏古字体,有的桌边挤满了人,有的桌边一个人都没有,而有着“落霞谷”字样的圆桌,则只坐了灰布长衫货郎装扮的左染,与青衫罗裙,长发飘飘的木槿两人。 说是月会,其实现场跟人才交流市场没什么区别,一群五大三粗,膀子上纹着青龙白虎,穿着土布短袄的人控,自“孤牧城”圆桌溜了过来,坐在“落霞谷”左染的身边,一边提溜着眼睛看着木槿,一边嘀嘀咕咕。显然,左染正与这群山贼组的人商量如何去杀建城伐木的玩家。 “孤牧城”原本不叫孤牧城,因为与落霞谷只有一条山脉的距离,于是取“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意,又因为版图极为庞大,从未被人涉足的原始密林众多,系统主神便为其取名叫孤牧云岭。 一块地图,只有一张地契,那张地契上的土地无论有没有被人涉足过,只要拿到地契,在地契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那块地图便归这人所有。九里杀伐攻下了左染的所有寨子,在其中一座寨子里找到了孤牧云岭的地契,便为那块版图改了名字叫“孤牧城”。 而虽然孤牧云岭的名字改成了孤牧城,但在那块版图上的人控却没有改,该是扮演山贼,还是山贼,不会就改名叫做土匪…嗯! 山贼们个个点头,表示杀玩家抢劫玩家完全没有问题,木槿却坐在左染对面,精致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阴霾,显示了心情的不佳。 她还在为着冷枭的一语定乾坤而生气,这已经打破了她自军界退役25年来的生气保持记录,一个半小时!先不论冷枭能不能拿出一百万张金票,就是能拿出来,就在落霞谷这么大点儿地方建个城?!瞧那姿态,那位枭爷能与九里杀伐和和睦睦的比邻而居?! 或许冷枭只不过是想找由子灭灭九里杀伐的气焰罢了,她又何必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弄得自己像是有多在乎似的!可如果冷枭说的是真的…她又该如何?! 烟云缭绕的天庭里,木槿垂目思索片刻,旋即抬首,寻找着“英雄冢”的独孤无悔。 待看见远处那圆桌上,孤零零坐着的白发白袍翁,便起身,理了理垂落在肩侧的黑色长发,拖曳着长长的青色裙裾,穿过几张热闹喧嚣的圆桌,行至独孤无悔身边,双手抱拳,身姿挺得笔直,头低垂,淡淡的垂目,却并不直视这仙风道骨的白发老翁,轻声敬道: “前辈,您好!” 白发白袍老翁原本姿态高端,独自坐在“英雄冢”桌边垂目养神,谁来搭讪也不理,眼角余光瞄见过来的居然是木槿,于是侧了头,神情依旧倨傲,却是拂袖,示意木槿不必拘礼,坐! 于是木槿从善如流,宽袖轻甩,坐在了独孤无悔的边上,隔了一张凳子,距离不远不近,态度不阿谀不怠慢,一坐下,便淡笑,“前辈精神不错,英雄冢倒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算年头,木槿才活了55年,独孤无悔已经活了172岁,论资历,木槿6岁修炼古武,只练了49年,独孤无悔却是练了160年,尽管或许…可能,拼内力独孤无悔打不过她,可是木槿还是遵循华夏古武界的规矩,尊称独孤无悔一声“前辈”。 而其实武力值高达木槿与独孤无悔这个阶段,一切修炼方式都已经对他们的作用不大了,古武的最高境界,便是超越了所有的武功招式,只专注自身的内力提升,而这内力的提升,与心境是有很大关系的。 这是一个十分玄妙的境界,人的身体内布满了错综复杂而又井然有序的筋脉,内力便游走在经脉中,所谓“心静”,身体便会“自然凉”,说的也大略就是这么个意思,身体安静下来,内力便能运行通达,久而久之,内力便提升了。 “还不错,游戏不错!” 独孤无悔抬手,苍劲有力的手指轻捻垂落在胸前的白色长须,微微阖目,带着淡淡的前辈架子,也不跟她来虚的,木槿不是盏省油的灯,他也不是汪浅滩,那么多张桌子她不坐,偏偏往这张“英雄冢”凑,必有来意。于是独孤无悔直来直往,道: “怎么,槿丫头有事但说无妨。” “嗯…也没什么大事”青衣女子靠上银色雕花椅背,脸上绽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仿佛极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于是轻描淡写的透明来意,道:“听说地界开了,想问您借条道儿。” “这人界地图还没探完,槿丫头就将主意打到地界去了?”仙风道骨的独孤无悔略睁开眼,微微侧头,虚无的笑了一声,又仿佛对她为什么要借道去地界丝毫不感兴趣,不待木槿回答,便蠕动着胡须内的嘴唇,说道:“要借便借吧,反正已经去了一个落红尘,也不在乎多去几个了。” “如此,那便多谢前辈了。” 木槿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坐在缭绕的白烟中,宛若成了仙的仙子来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在这虚无缥缈的天庭里,却布着人间最俗的局。 天地人三界,目前只开放人之一界,游戏之初,人界尚未衍化成熟,天地二界便不能过早的开展衍化,否则三界将会产生混乱,如果现在的玩家与npc想去其余两界,便要通过特定的渠道才能过去,而这渠道的“钥匙”便掌握在一位很有分量的人控手中,这也是为了控制去往天地二界的人口数量。 但不能过早的开展衍化,也不是说就不能进行前期的衍化了,恰恰相反,如果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控,便会早早的舍弃人界一切,想方设法进入天地二界就位,那是完全没有任何玩家与npc涉足的模块,人控进去了,就是自封个天王老子,那也就是个天王老子! 热闹而喧嚣的月会上,众人控们牵线的牵线,拉桥的拉桥,一个照面,又不知定下了多少条你来我往的任务约定,只等木槿踩着白烟回到“落霞谷”的桌边,山贼组的人控们已经回了自己的座位,左染侧身,靠近一些坐在不远处的木槿,低声道: “已经定好了,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出来杀人越货,那个时候玩家的储物袋里全都是木头,绝对让他们交不了任务。” 说话间,“孤牧城”那一桌,锦衣华服的夏尔侧头朝着左染与木槿看过来,美目中带着八丝得意,一丝警惕,一丝疑惑,仿佛不明白左染怎么会和木槿聊得这么…具有革命友谊精神的感觉! “嗯”木槿淡扫一眼夏尔,见其快速低眉扭头,仿佛不太想与她的目光相遇,便不甚在意道:“你安排吧,我没意见。” 056 工资 我哭天抢地啊,我欲哭无泪啊,我一把扯散了头发状似疯癫啊...你们究竟要把“百合赛高”投得多高才肯罢休?~! 苍天啊,这真的不是百合文!!! ********************************************************************** 夏尔这人木槿尚算了解,在九里杀伐巨额报酬的趋势下,怕是会如她当初一般直接给玩家下达建城任务,只恨不得驱使整款游戏的玩家都去伐木了事。 那么,按照现在玩家的修鬼速度,死一次,要在地府修炼24个小时才能重新回到人间,左染挑着玩家已经伐完了木的时间段放山贼出来,让玩家既白做了劳动力,又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如此几次,就算整款游戏的玩家都被夏尔发布了去伐木的任务,真正去建城的玩家也自然会少了。 如此,在山贼组的捣乱下,这九里杀伐的建城进度,是规划得再快,也得给她把速度缓下来! 而其实,辛苦筹谋,辛苦筹谋,自从做了人控这份工作,她已不知布了多少个局,又不知未来还有多少个局要布,有时候,这局布着布着,猛然惊醒时,她都快忘了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了。 喧嚣中,烟雾如梦似幻,木槿垂眸盖住眼底薄雪,思想怔忪间,那张精致的脸上,神色更为疏淡。此时,众人头顶上方,百忙一片的虚空中,一团极致的亮光倏然绽放,宛若至高无上的神,无可窥见天颜,一道机械化的女音,响彻整个天庭: “你们好,《世界2》亲爱的员工们。” 好冰冷好热情的开场白,教众人控npc们皆陷入寂静,半响,才是稀稀拉拉的响起回音,“你好,主神!” “今天,借这一月一度的月会,我很高兴的告诉大家,我们相携一同走过了4945年的第一个月,一月,是一年之始,如同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在《世界2》开始衍化的第一个月里,大家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着走过了31个日日夜夜,成功的让同时在线的玩家数量突破到了20万,让玩家九里杀伐第一个拥有了自主城市,让玩家冷枭第一个冲破妖魅中期,让玩家落红尘第一个开启了地界地图,让人控npc木槿第一个等级达到15级,让人控山贼左染第一个死于非命……这,全都离不开你们的共同努力,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机械化的冰冷女音中,木槿侧头,略带抱歉的看着革命战友左染,他回以一个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的眼神,然后两人继续抬头,认真的听着系统主神对于他们这一个月来的工作总结,以及关于二月份的政策方针。 “二月,是浪漫而又唯美的情人月,我们要继续努力,再接再厉,研发出更多更新奇的任务,众志成城,齐力断金,超越历史一切网游,为打造第一全息网游而发奋图强…现在颁发一月人控奖金,第一名,木槿,奖励联邦币10万,第二名,刘麻子,奖励联邦币9万,第三名,左染,奖励联邦币8万……” 沓长的会议时间,系统主神讲完了感言,安排了二月份的大体政策方针,颁完了人控奖金后,终于进入了月会的尾声―吃吃喝喝阶段。 游戏中的吃吃喝喝,是利用大脑神经的刺激,让游戏仓里躺着的人感受到味觉嗅觉上的变化与饱腹感,实际上,现实人类身体吸收的却是游戏仓中的强化液、营养液等。这些强化液、营养液,起着维持人类身体生命特征,与提升人体潜能的目的,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有确切研究资料表明,普通人类如果使用游戏仓久了,也可以起到不用上医院打长生液便可延长寿命的作用。 强化液与长生液,在当今地球的价格,相当于古代的仙丹,有着离谱的昂贵,营养液虽然没有那么贵,但价值也相当于古代的脑白金了,所以,当今地球便流传着一句话“买的起游戏仓,养不起游戏仓”,说的也就是这种民生的真实状态。 木槿正神情平淡的剥着面前盘子里的一只虾,梅雁提着桃红色的裙裾,从“新手村”桌过来,端了壶五粮液,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槿边上的凳子上,媚眼横着不远处端坐在桌边的夏尔,神情掩饰不住的嫉妒,对着木槿低声道: “你知道夏尔这个月赚了多少吗?” “多少?!”木槿很给面子的发声询问,漫不经心的挑挑眉,指尖捻着虾肉,送进嘴里,又继续伸手开始剥下一只虾,全然对梅雁的话产生不了半分的好奇。 风姿绰约的梅雁,冲木槿翻了个白眼,玉葱般的五指张开,晃了晃,冷哼道:“至少这个数,臭不要脸的,早晚得死在钱眼儿里。” 这个数是多少?!五万,还是五十万?!木槿继续吃虾,仿佛感受不到梅雁全身所散发出的阴暗怨念,安静的听着她对夏尔的恶毒诅咒,心无旁骛,专心剥虾壳! 作为人控来说,虽然每月底薪只有一万,但是有提成,而且苍穹网游公司不但配给人控员工们每人一套真实度99.99%的专属游戏仓,并且人控们每月还有固定的强化液与营养液配额,这份工作的待遇比木槿以前刷盘子的工作,好得不知多少倍了。 10万联邦币的奖金,如同以往每个月的工资一般,是直接打到木槿的联邦银行卡上的。她不太管自己的银行卡上有多少余额,钱多就多花点,钱少就少花点,没有什么所谓。 但想来即便再多的工资,也是无法与夏尔相比的,夏尔的赚钱方式,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玩儿垮了新手村的服装市场,又立即转换阵地去了孤牧城,她这门路,也多! 垂目望着摆在面前的那盘虾,木槿一边吃,一边听身边的梅雁压低了声音,在她耳际轻声道: “知道吗,新手村快衍化完了,所有店铺的普通npc已经就位,大家都在各谋出路,我那儿有个玩家也打算建城,我已经把青城山那边的地契线索透露给他了,倒时候你跟我一起去青城吧。” “去不了,手头还有事”木槿回答的挺干脆,抬眸,目光清冷的看着觥筹交错间,笑得倾国倾城的夏尔,淡淡的对身边的梅雁说道:“你和你的人要走,就得赶快,再过些日子,新手村去往青城山的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孤牧城夹在新手村与青城山之间,那路,能好走吗?! 057 衍化 谢谢“sallyman”“懒懒趴着喵”“好奇小糊涂”的平安符,谢谢“白施渊”“泪丶红妆”的香囊,谢谢“好奇小糊涂”的评价票,谢谢“泪丶红妆”的3000字催更票,“将bt进行到底”的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晚还有一更。 我不和你们玩了,你们这群调皮捣蛋鬼,我叫你们别投什么,你们就非投什么,嗯嗯嗯...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啊,投了那个xxxx读者印象的,自动出来书评冒个泡,让我一人打一手板子! ********************************************************* 或许人聚人散时就是这样,今天还在一个小山村里共同对付着玩家,明天便领受天命各奔东西,那当中的滋味儿,也只有在要散时,才能领会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所带来的心情,似乎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梅雁昂首,灌下一口烈酒,侧头,看着槿娘那疏冷的侧脸,莫名的热了眼眶。槿娘与他们,当真是不一样的,她为离别心怀愁绪,槿娘却丝毫没有任何的伤感,这样的人,究竟是没有心,还是心藏得太深?! “村长的意思,是我们这组找机会再聚一聚,今后地图越探越大,新手村组的人控,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共事了。” 新手村组除了村长外,全都是卖装备的人控npc,这些店铺的老板老板娘们,在新手村嬉笑怒骂,他们的思绪与情感被系统主神收录,然后凝结成智能模块,装载进普通npc的体内,这些普通npc会99.99%的模仿前任人控的做事手段,并维护着人控npc所设计出的任务,承担着将这些任务一丝不苟的发放给玩家的职责。 也就是说,不管木槿、铁二牛、梅雁、曾胖子、三无公子、刘麻子这几人在不在新手村,那些已经就位的普通npc都会自行运转着这几家铺子的任务链,并且,保证这个任务链万无一失的运转下去。 而人控npc们,则在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衍化着的虚拟世界中,或许随波逐流,或许披荆斩棘,或许机关算尽的流往各个地方,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内容,一点一滴的完善着平衡着这款游戏。 听闻梅雁的话,木槿沉默了一瞬,点点头,答应了聚会的约定,又道:“什么时候聚,提前托玩家带封信给我。” 人控下线的时间不一定,虽说是8小时工作制,可除了工作,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而没地方去不代表大家都会保持统一的在线时间,并且随着游戏的不断衍化,今后的月会,还会不会把所有地图上的npc都合在一处开也不一定。 现阶段,npc之间又没有即时通讯的频道,只能以发任务的方式靠玩家传送信件,如无意外,从青城山到落霞谷,那信也就两天的时间就能送到,比快递还快! 酒过三巡,人控们三三两两的离席归去,梅雁又敬了“落霞谷”所有npc…左染与槿娘一杯,晃晃悠悠的,带着她独有的情绪化,伤感的走了。 左染隔桌,冲着木槿似笑非笑,清隽的脸上摆明了写着:别忘了帮我代班! “嗯”木槿抬手,漫不经心的挥了挥,看着左染这个人物头一歪,眼一翻,“啪嗒”一声,头磕在满桌菜肴上,晕死过去,代表着意识离线了。 她将面前的一整盘虾慢慢吃完,然后起身,也不管左染的脸是否还埋在一盘糖醋排骨里,将他丢在十分安全的天庭,飘然离席,准备回去人界落霞谷武器铺。 “槿娘,等等…” 听闻有人唤她,木槿青裙坠地的停在缥缈白烟之中,转身,便看见穿着织绣金红对襟锦衣百花裙的夏尔,小步疾跑的朝着她追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娇喘吁吁,惹人怜惜。 木槿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矗立在烟云缭绕间,恍若生于此长于此,给人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坚定感。这姿态不禁让夏尔尴尬而美丽的一笑,百花皆闭,低头,柔顺道: “前两天,我去了孤牧城,你不会生气吧,其实……!” “有话直说!问金票去找九里杀伐,问任务流程看玩家写的攻略。” 不太喜欢这种拐弯抹角想打探又不想让人看出意图的说话方式,木槿直接打断夏尔的话,说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夏尔真的在乎吗?就因为夏尔去了孤牧城,将要抢去她的建城任务发布权,她就要生气? 若为了这么点儿微梢末节的小事就生气,木槿早就气得入土为安了,说实话,想让她生气,夏尔,还不够资格! 说完,木槿等了五秒,见夏尔只是委屈的低头不再言语,便不耐再等她要说些什么,转身即将离去时,夏尔却又再次抬头,变了一副样子,急急开口道: “前两日,有来自执法系统的口讯转传到宿舍来,我恰好下线接到,说是一个叫做白铠的人被关在19区的派出所,指名要求一个叫木槿的人去做保释,槿娘,木槿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有保释权限?!” 保释权限,不是等闲人就会拥有的,普通人做保释,需要缴纳大量联邦币,罪名越大,联邦币缴纳的就要越多,而拥有保释权限的人,不需要花费一分钱,无论多大罪名的人,都可以保释出来。木槿一身的军功,区区保释权限,自然是拥有的。 而她们这些人控,即便是身在同一宿舍,也是从来以各自在游戏中的名字相互称呼,她们没有问过她真名,木槿也从来不问她们的真名。 白茫茫的天际中,木槿又是不言语,清冷的双眸直视着面前这个穿着锦衣华服美得倾国倾城的夏尔,看着夏尔脸上罕见的急色,心里想的却是,白铠是游戏里认识的那个少年?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苍穹网游公司上班??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有保释权限??? 心中怀着万千思绪,木槿神明有些不清,转身欲离,夏尔伸手去拽木槿的衣袖,却只觉那青色的宽摆袖衫明明就在眼前,眼一花,却已隔了丈许,于是一急,抬目,看着渐行渐远的那道纤细背影,喊道: “木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 夏尔的话语,并没有完全传进木槿的耳里,因为她的身形太快,须臾之间,已经离去很远。而自天庭下落人界的一路上,她全都是在想着白铠的事,此时,再一桩一件的回想起来,竟觉得白铠的字迹,那“横竖撇捺”的勾勒间,真是像极了姑姑的手法。 此时,沓长的月会过后,人界地图已经过了一夜,金乌缓慢上行,落霞谷花香四溢,鸟雀声声,身穿极品黑甲的男人,提着蛇矛,在花海中寻了一夜,沾着满身的露水,收到雅皮通过玩家通讯频道发来的讯息后,怀着要断某人双腿的狂怒心情,纵身疾驰,回了武器铺。 然而,当他魁梧高大的身子挤进武器铺时,却是见着那个失踪了一夜的小妖精,静静的站在多宝阁前,青色的身影背对着所有人,一动也不动,恍若陷入了石化一般。 “哥,有话好好说,嫂子情绪好像不太对。” 雅皮迎上来,冲着冷枭便劝,然后朝着铺子里的八旗子弟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即领会,相当有默契的开始清场,将店铺里的所有玩家都推搡了出去,留下冷枭与槿娘二人,好好解决一下属于两口子的内部矛盾。 金色的阳光,带着湿润的微风,穿过造型简单的木质窗棂,吹进这家小小的武器铺,微微撩动青衣女子的裙摆与黑发,明明一切都是活动的,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淡漠得恍若死人,冰冷的死人。 “嗒…嗒” 沉重的黑甲靴轻轻的敲在木质地板上,接近无声,却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十分的突兀,一身霸气的冷枭上前,站在毫无反应的木槿身边,漆黑如墨的眼眸低垂,看着她纤细指尖捻着的那支青翠的竹简,深吸口气,粗声询问: “你又惹了什么事儿?” “嗯…啊?…” 被冷枭一吓,木槿恍然回神,浑身一震,内气极具保护性的自周身猛的扩散,宛若湖面的涟漪,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铺天盖地的朝着身边的冷枭袭来。 他俊颜上眉头一皱,不避不躲也不还手,任这内气袭来,饶是如此高的武力值,也被这股内气推的后退了两步,待站稳,冲着面前的青衣女子暴躁的吼道:“找抽是吧,还真敢跟老子动手,真是惯的,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臭婆娘,没一天让老子消停。” 闻言,神思终于清明的木槿宽袖“飒”一声,猛的一甩,这股慑人内气便烟消云散,她抬头,看着快把她耳膜吼破了的冷枭,抱歉道:“没事吧?我没控制住。” 她的筋脉中,拥有与实际骨龄不相符合的磅礴内气,神思恍惚的时候,就不太能控制的住这股本不属于她的内力,若是在游戏中还好,被她震死了还能复活,就怕在现实中一个控制不住,不敌她内力的人能被震成尸块,届时,即便医学再发达,也是回天乏术。 058 外来人 今天的第二更送上,谢谢“康小坏”的平安符,谢谢“记-忆-搁-浅”的6000字催更票,这本书暂定15日上架入v,届时,大家准备好手中的催更票票吧... 其实,我特别希望能写出一本褒大于贬的书来,但是如果一个人闷头去写,根本不会知道这样写下去是好还是不好,而且很寂寞,一个人在电脑前面,如果无法得到读者大人的共鸣,就会觉得好像一个人活在一个世界里一样,所以,不要吝啬你们的评价,多多和我交流交流吧!! *********************************************************** “没事儿。” 冷枭不再吼人,扫扫自己身上的铠甲,见小骚儿的态度不错,便满不在乎的让此事过去,上前一步,一把扯过木槿手中的任务竹简,低头看了看,不明就里,粗声粗气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以前的竹简了,你不是早就不发布这种单独的下副本找材料的任务了?怎么着,缺什么材料跟爷说。” 她在冷枭的询问声中转身,缓步走到多宝阁的另一处架子前,伸手轻触格子上玩家交来的新的任务竹简,随意抽取一支,默默扫了一眼,然后放回原位,一边整理着多宝阁上的货物,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冷枭,道: “随意看看罢了,小事。” 小事?小到神智不清,精神恍惚,乱飚内气的地步?!冷枭明显不信,看着她这东摸摸西看看,完全找不着章法,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的冷情样子,心里的邪火儿就蹭蹭蹭的往上冒,跟在她身后,压低了声音,粗吼道: “少给爷打马虎眼儿,小个屁的事儿,昨晚干嘛去了?” “没干什么,吃饭喝酒聊天开会。” 木槿轻吸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吐出来,走进偏厅,冷枭紧随着她也进了偏厅,又是问道: “开什么会,去哪里开会?这会要开一晚上?!” 这话问的,真的是怪,就好像丈夫在质问一夜未归的妻子一般,木槿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紧跟在后面距离不过丈许的冷枭,拧眉,也不回答冷枭的问题,而是瞟着他铠甲上的露水,带着一抹隐约而婉转的提醒暗示,反问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们的世界你一个外来人怎么会懂,问我去了哪里,你呢?不也是疯了一晚上?!怎的非得来管我如何,你只走你的路,我就过我的桥,我俩谁也别妨碍谁!” “那是,爷们儿在外面玩儿,糙得很,怎么折腾都行,你一娘们儿细皮嫩肉的,也不怕被人占便宜?!”冷枭低头,看着个子小小的槿娘,恍若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与提醒,耍赖般笑了笑,又问道:“怎么着会上被欺负了?哪个?” 真是…与他说不通!她讲东,他扯西,牛头不对马嘴,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看着冷枭硬朗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痞痞的笑意,木槿转身,不想再与他胡扯下去,拖曳着裙裾,站在书案前,拿出一支竹简,捻着细细的狼毫笔,弯腰,点墨,站在窗边,在金色的阳光里,写下一条新的任务。 跟在她身后的冷枭便拉了把靠背椅,坐在她的书案前,翘腿,靠在椅子上,神情懒懒的看着她,仿佛有点儿累,也不再惹她说话。有些事情他一个“外来人”,确实没有办法追究太多,追究太多,就容易想起自己喜欢上的其实只是一团数据。 “你们接下来要没什么事,就去英雄冢吧,我写封信给独孤无悔,落霞谷没什么好发展的,地图太小,你们要真想建城,我让独孤无悔把英雄冢的地契线索告诉你们,我有些累,得睡一会儿…” 木槿神情颇淡的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写完手中的竹简,将竹简递给冷枭,他却不接,于是木槿抬眸,扫了眼坐在对面,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脚支在她的书案上,没个正形的男人,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他居然比她还累! 玩家如果不进洞天福地,在游戏中睡着,就是睡着,意识放松,呼吸平稳,既不会做梦也不会对大脑神经产生任何刺激,睡眠质量会比在现实中睡觉好上几倍。但其实全息网游,本来就是在人体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的情形下,将人类的意识形态导入虚拟世界中的一种游戏,不到大脑被过度刺激的情形下,玩家在游戏中根本睡不着。 换句很浅显的解释,玩家如果不是在游戏中折腾的太狠,比如体力透支什么的,也产生不了倦意。 她轻轻关上窗子,隔绝了风与武器铺外的喧嚣,将写好的任务竹简宛若草标一般,别在冷枭肩胛处的铠甲缝隙里,然后丢下在椅子上睡觉的男人,回了二楼闺房,锁好门,放下床罩,踢了绣鞋,躺在床上,拉好被子,睡觉! 一阵天旋地转,木槿猛然睁眼,已是退出了游戏,赤身裸体的躺在了黑暗幽谧的游戏仓里。 她抬手,摩挲着在枕边寻到自己的手表,戴好,于黑暗中坐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游戏仓顶盖,此时宿舍外的天色暗沉,她就着深夜稀薄的光线,低头看表,今天周末,已是晚上十点。 尔后她又环顾了一下宿舍内放置的其余三台游戏仓,皆显示正常运行,里面躺着的三个同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这种双休放假时间,却只有她一个人从游戏里出来,其余的人,都还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起起伏伏。 她略凝神,便起身行至宿舍门边,门是淡金色的金属打造的,在黑沉沉的世界里,静静的闪耀着薄弱的光泽,周围一切都很静,木槿披着长发,寂静无声的站定在门上,一根金色的光线拉长,展开,形成一块嵌在门上的光脑屏幕,上面浮动着游戏公司发给这间宿舍员工的所有短讯。 这种短讯一般没有任何意义,就如同大学宿舍里的管舍大妈,受理的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通知,比如今天什么时间会来机器人打扫卫生,什么时间会来机器人添加强化液与营养液…寥寥几则公开短讯上,稍显私人化一些的,便是一封发给木槿的,来自19区执法系统的请求保释短讯,以及一封发给夏尔的,来自北区莫斯科的探监批准短讯。 其实这种私人化的短讯可以直接发到人控的通讯器上,不过木槿的通讯器是拒绝任何乱七八糟的来访,级别与权限不够,除了白梓?o与沈教官,谁也别想联系到她。 而这封请求保释的短讯,隶属湘城自我防御工程下,上百个区域里的其中一个区,区域中无数系统中的执法系统,执法系统中的最基础的警戒线,构成警戒线最基本单元的一家街头派出所发来的! 这级别差距,与她在通讯器中所设置的允许通讯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白铠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她,根本无法要求这么低级别的执法系统来公司指名道姓的寻她做保释。 所以,白铠在游戏中,总是在她面前晃悠,其实是想通过游戏里的“槿娘”,给现实中的“木槿”,传达某些讯息?! 黑暗中,木槿的脸,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她轻轻打开宿舍的门,抬脚埋出去,双手插入瑜伽服衣服口袋里,不急不缓的乘坐电梯下楼,然后往外走,行至一楼女子宿舍大门口,才是想起没扎头发,也没发通讯叫车,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只手拿出口袋中的皮圈,一只手拿出通讯器,不知道是该先扎头发,还是先发通讯叫车…… 她就那样站在了极具现代化风格的宿舍大门口,任凭夜风吹着纤瘦的身体,黑色的发丝扯着风,彷徨无依着。正当她在为着这么点小事纠结时,手指中的通讯器猛的震动起来,她低头,眉梢一挑,自我防御习惯使然,差点儿捏爆通讯器。 在游戏里呆久了,都快忘记了自己的通讯器是这样震动的。通讯器与古时候的手机外观没有什么大不同,只不过现代的通讯id是与人体dna进行的绑定,一个人一辈子就只有一个通讯id,不可遗失不可交换,人死了,通讯id也作废了。 木槿的通讯器是白色的翻盖样式,约半个手掌大小,她稳了稳心神,打开通讯器,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不动声色的接起,还未等开口,里面便传出了机械化的女音,只道: “你好,木槿,军界来讯,希望与你见上一面,时间由你决定,我已将对方的通讯id用短讯的方式发送到你的通讯器中。” 059 军功 谢谢“将bt进行到底”“九天回雪”的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天还有第二更。谢谢“康小坏”“夜见夏”“浅浅?”“星坠?云”的平安符。 话说,66,我的一号脑残粉啊,你敢不敢不剧透?!我估摸着你没事儿就琢磨着怎么研究我的剧情了,所以全天下最难对付的就是你,我这英明神武的脑子啊,就为了你,死掉了不知多少脑细胞! ************************************************************************************************* 这会儿,知道发短讯到她的通讯器上了?军界和派出所,级别待遇果然还是不同的!派出所辗转来寻她,就随便弄条短讯发宿舍公共通讯器上,军界来寻她,就动用系统主神的权限直接发她通讯,气不气啊? 虽然知道这都是自己设置的通讯器级别太高的自作自受,也知道不该迁怒系统主神,但是木槿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气,于是声音略冷,道:“我知道了,谢谢,顺便帮我叫辆悬浮车,我要去19区派出所。” “好的,没问题。” 系统主神机械化的冰冷声音响起,尔后切断通讯,不到两秒的时间,停在大门外偌大停车坪上的一排悬浮车中,其中一辆猛的在黑夜中打开了明亮的车头灯,自动自发的朝着站立在女子宿舍大门口的木槿而来,银色的子弹样式,梭形的设计,无人驾驶,停在木槿的身前,自动打开前座车门,完全高科技的机械化。 于此,木槿也不用纠结着是该先扎头发还是先发通讯叫车了,她把通讯器放入衣服口袋,一边坐进前座,一边抬手,直接将披散的长发束成一头利爽的马尾,然后脊背挺得笔直的坐在柔软而舒适的座椅上,拿出通讯,翻看着上面的短讯。 她的短讯不少,粗略计算,恐有几千条。如果一个人,从买了通讯器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删除过上面的短讯,55年的时间过去,尽管联系她的人再少,那短讯保留下来,数量也不少了。 其实,她虽然越来越冷漠,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却是一个十分念旧的人。有些人要么一辈子走不进她的心里,走进去了,她就会在活着的每一天,再也忘不掉这个人,就如同顾城的通讯id,她曾只在白梓?o的通讯上看到过一次,便记住了25年。 然而记住了又怎么样,她从没想过要主动联系顾城,顾城也不可能发她的通讯,要发…也发不通! 银色的梭形悬浮车,宛若黑夜中的一颗子弹,漂浮在空中,深夜,朝着湘城19区飞去。木槿坐在车里,低头看着通讯屏幕短讯中,主神发来的顾城的id,心思杂乱,想了想,还是伸出指尖,摁了那串数字,人生第一次,主动发了一个通讯给顾城。 顾城的通讯响了大略五声才接通,通讯那头杀伐声震天,刀剑声不绝于耳,显然,他此刻正在游戏中下副本,微微喘着气,沉声道: “你好,木槿。” “你好,教官。” 悬浮车停在19区街头派出所门口,车门自动打开,木槿下车,踩着白色运动鞋,一只手举着通讯器在耳边,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不急不缓的往门里走,淡声询问, “有事找我?” 她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给人一种十分清高的冷情感,教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通讯那头,顾城明显一愣,他听着这通从现实发进游戏的通讯,产生了那么一种错觉,果然不亏是槿娘的原型,他还以为是槿娘学会使用高科技,给他发通讯了,于是不禁失笑,道: “嗯…没有什么大事,我现在也在湘城,有时间见一面吗?” “可以,我现在在19区派出所。” “…,那我一个小时后到。” “好,再见!” … 她很干脆的挂断通讯,路过守在门口当门卫的两个变形金刚,一道隐形的射线似在她戴着的男士老旧腕表上一扫,尔后再无动静,她没有遭遇任何阻拦,长驱直入派出所最里面。 金戈铁马的左染副本中,周围的杀伐依旧在继续,顾城听着通讯那头“嘟嘟”的忙音,也慢慢挂断通讯,俊美的脸上一片沉默,继而勾唇溢出一丝自嘲,站在左染的副本中,莫名的怔忪。 好似木槿以前就是这样,25年前,她就是这般眼中放不下任何人的高姿态,现实时间肯定都到深夜了,也不知客气的重新约个时间。他隐约记得很久以前,他曾对她起了点儿别样的心思,曾经也有过约她出来的念头,后来被拒绝了几次,他对她的心思便也淡了。 大略兵王都是这样,都是这样让人无法理解,如他一般,很多人也都没有弄懂过他,不是吗? 而就在现实中,木槿进去派出所之后,一直停留在街角的某辆闲置悬浮车里,有人将目光自派出所门口移开,低头拨了个通讯,待接通,才是恭敬道:“先生,槿娘的原型,那个叫木槿的,出现了。” “很好,我就过来,好好盯着。” 通讯那头下令,下属颌首听令,直至挂断通讯后,才是坐在车内,继续盯着19区派出所的大门,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了,就怕木槿突然出来,把她给放跑了。 此时深夜十一点,湘城大部分区域都还处于热闹沸腾之中,贫民们没有地方去,又没有钱买光脑玩游戏,便显得无所事事的到处游荡,于是东家一游,西家一荡,贫民区便显得很乱,虽然有变形金刚的强力镇压,可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依旧有罪恶在滋生蔓延着。 而万幸的便是机械永远不知疲惫,变形金刚们24小时在街边巡逻着,派出所里,也是24小时有变形金刚在值班。 现代派出所,已经超越了古时太多,因为完全机械化,所以在设计方面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有一间小小的接待室,其余的面积,全是盖的看守监狱,审讯时,也是把犯人关进监狱,变形金刚便站在门外问话。 问完了话,受害者就可以放回去了,犯罪者就得等着人来保释或者去定罪坐牢。 因为军功的关系,木槿的程序走的很顺利,坐在灯光明亮的小接待室里,翻阅着变形金刚递送上来的光脑文件,眉头轻轻拢起,然后头也没抬,目光依旧看着光脑文件中,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冲侍立在对面的变形金刚吩咐道: “把保释了白铠的那个人留下的资料给我。” 这完全超越了她的接受范围,虽然她早有了心里准备,可白铠怎么能是白梓?o与顾铠行的儿子?曾经那个,与她约定谁也不对顾城告白的白梓?o,居然和顾城的父亲有了个儿子?! 一时间,觉得这世界有些滑稽的木槿,面无表情的抬起头,起身,心思纷乱的看着走进来的变形金刚,伸手接过它手里拿着的光脑资料,冷声吩咐道:“我先走了,将所有关于白铠的文件资料拷贝一份给我,然后不可恢复的删除。” “遵命,长官!” 在变形金刚冰冷而机械化的声音中,木槿垂目,双手插入衣服口袋,夹着变形金刚送过来的几份光脑资料,慢慢的踱步出了接待室。 她从来没有觉得军功这么好用过,因为她曾所生活的圈子里,到处都是身上背着军功的人,这种利用军功要求低级执法系统徇私枉法的事,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然而,再小的事,如果没有及时发现,都有可能会引发不可预估的灾难。 木槿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觉得军功好用,竟然是帮白梓?o擦屁股。 沈若初是什么人?!白梓?o也敢去招惹她的男人?!!! 夜,愈发的深沉,宛若漫长的永远没有尽头般,教人看不见光明的希望。木槿看起来相当的懒散,穿着那套淡青色的长袖瑜伽服,束着马尾,双手放入口袋,宛如邻家小妹般,充满了淡泊宁和的美好气息,一边垂目思考一边站定在派出所门口, 顾城穿着笔挺的浅绿色军衬衫,没有戴军帽,顶着一头精神奕奕的黑色寸发,身姿挺得笔直的坐在悬浮车驾驶座里,将车行至木槿的面前,侧头,打开车窗,沉默的看着她。 她踩着白色的运动鞋,抬目,视线与他对上,双手拿出衣服口袋,一只手臂漫不经心的夹着几叠光脑文件,纤瘦的身体却绷直,另一只手腾出来行了个军礼,声正言肃,平铺直叙,道: “你好,教官!” “你好,木槿,很久不见!”顾城抬手,举至额边,也对她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令道:“上车,我们谈谈。” 060 人情债 外界早有传闻,《世界2》里的npc之所以做得如此人性化真实化复杂化,那都是有原型的,它们的性格与习惯,全都是仿照真实人物制作出来的,顾城以前就觉得槿娘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若不是那天在左染副本前,槿娘开口替正规军挽回颜面,他根本就联想不到槿娘的原型会是木槿,而且更没想到木槿居然来了湘城,改混网游界去了。 这多少有些戏剧性,当年那般英姿飒爽的姑娘,如今竟然成了游戏中一名npc的原型…… 模糊而遥远的记忆中,木槿曾是他带过的资质最好的兵,没有之一,她曾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绚烂,就如同天空中盛放的烟花,曾经那般的震颤人心,却转瞬凋零,令人惋惜的同时,也十分好奇,到底在她的身上都发生过什么,导致她这样的一代兵王,毫无眷念的离开了军界。 所以顾城从游戏仓里一出来,想了好几天,还是专程给苍穹网游公司发了一封公函,苍穹网游公司有军界背景,所以他的公函很快得到受理,让他终于见到了木槿。 可是见到了她,要说些什么,顾城竟不知道了,事实上,这应该不是他25年里第一次尝试着联系木槿,那样一个可塑性人才从军界离开,作为她曾经的体能教官,于情于理,他都会发通讯询问一番,只不过木槿的通讯,从来都没有接通过,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件事,这个人,以及曾经有过的悸动,给忘了。 只等木槿坐上副驾驶座,顾城手动驾驶着悬浮车,沉默的行驶了好一会儿,才是终于找了个开场白, “你在苍穹网游公司,都参与哪些研发?” “研发内容在保密协议之内。” 木槿淡淡吐字,坐在副驾驶座上,将胳膊下夹着的光脑文件拿出来,在手中有一张没一张的翻阅着,明显一副没将顾城放在心上的冷漠散漫姿态,让他不禁心生一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奈感,于是气氛死寂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还到这种小派出所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小事。” 她就坐在顾城的身边,大而方之的看着光脑文件上,白铠手中拿着的那张照片,木槿伸出指尖,将照片扩大细看,照片上是她、顾铠行、白梓?o的合照。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照的了,不重要的事情,她一向忘的很快。 而这份文件下面的文字笔录中,白铠说自己的母亲叫白梓?o,父亲叫顾铠行,母亡,父亲失踪,他从南大区回到华夏大陆,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哥哥顾铠。 白梓?o怎么会跑到南大区去?当年白梓?o与她一同去欧盟大陆执行任务,撤退路线是从欧盟大陆绕道去北大区,然后再回到华夏大陆,这一北一南的,跨度可真够大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驾驶着悬浮车的顾城,微微侧头,将目光从前方车道移向身边低头看文件的木槿,她回神,摇头,目光依旧放在手中的文件上,不经意道: “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他能找她有什么事?一个男人,半夜三更的从城市边缘的军事基地跑出来,跨越好几个区来见她,能有什么事?木槿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顾城将目光移回车道,沉默着,又是忍不住自嘲的嗤笑一声,他觉得木槿比槿娘都还要难相处一些,至少在游戏中,槿娘还会与他说任务,可是在现实中,木槿让他觉得有些伤男人的自尊。 “把我的权限设置成允许通讯吧,以后要找你也方便一点,做了你三年的体能教官,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离开了军界的人,发你的通讯也是无法接通,太见外了。” 沉沉的男音,自顾城嘴里吐出来,含带着一丝责怪,让木槿清澈的目光终于自手中的文件移出来,她将文件叠好,又夹在胳膊下,大大方方的仿佛这是几叠极不重要的文件,双手插入瑜伽服上衣口袋,也没别的动作,只是看着前方,轻声道: “就这事?!那麻烦将我放在路边,我公司的车就跟在后面,今天有点乱,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看样子,在白铠的胡乱寻人下,事情还没有闹到沈若初那里,顾城不知道白铠的存在,沈若初也就肯定不会知道。那么保释了白铠的人有什么目的呢? 这一切都是乱的,她现在没有心情整理关于顾城的事,有什么事,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先。 而她的姿态是如此的冷淡,冷淡到顾城觉得以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就最好不要来找她,因为这是对她的一种严重打扰!!! 于是顾城觉得今天这半夜三更出来见木槿的行为,有点儿作践自己的感觉。他将车从空中落下去,依言停在有路灯光照,却空无一人的街边,看着木槿头也不回的夹着那几叠不重要的光脑文件走下车,苦笑一声,摇头,发车,远去。 他真的是自找罪受,多少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改变,不,还是有所改变的,变得更冷漠更难以接近了,没看见她从头至尾,压根儿就没拿出过通讯器来将他的权限设置成允许通讯吗?… 深夜,清冷无人的街头,顾城的车绝尘而去,木槿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街边路灯下,低头,垂目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心中杂乱无章,公司的悬浮车,静静的停在她的身前,等待着她上车,而她却是怔忪了很久,才是自衣服口袋里拿出白色的通讯器,打开盖子,寻到顾城的通讯id,替他改了权限。 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还在军界总培训基地的时候,顾城曾约过她一两次,但是当时她刚刚执行一项任务回来,满心疲惫,不太想改变什么,也没有精力去改变什么,便拒绝了,后来顾城便再也没有约过她。 其实说什么拒绝顾城发她的通讯是见外,她满世界的流浪了25年,就从来没有与军界断过联系,沈教官是他姨妈,以顾城在军界的地位,想要借点儿权限找到她,发通她的通讯,难嘛?! 说来说去,也怪不得任何人,她性子冷情是天性,与她交往,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别憋着,自走就是了! 任何人要从她的生命中离开,她都不挽留也不强求,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对谁摆过好脸色,也不奢求谁能惦记着她。可是白梓?o呢?…她即便横眉冷对天下人,自问从来没有冷淡过半分白梓?o吧?她对白梓?o诚心相待,白梓?o又是怎么待她的? 湘城,萧瑟的风驳杂着一丝机械的重金属味,又一辆悬浮车,轻轻落在她的面前,车窗无声的滑落,露出副驾驶座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儿,看着木槿,十分有礼的笑道: “你好,木槿小姐。” 褚伯灿,男,36岁,千阳树商盟执行总理,湘城小名人,却能纡尊降贵的来保释一个小小的白铠?! 她神情平淡的站在车外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等着褚伯灿说明来意,而他也确实不负她所望,仿佛对她的脾性有所了解,多余的话不多说,手指轻抬太阳穴边的眼镜架,拿出一张卡片来,手伸出车窗,递给木槿,人却还坐在车里,斯文有礼的笑道: “前日偶遇几个朋友说起贵侄一事,想来木槿小姐平时工作太忙,一时无暇顾及,我们便自作主张替贵侄解决了这个麻烦,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木槿小姐不要多想,只是想与你做个朋友罢了,这是风柔山庄的一套别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贵侄日前已经入住进去了,小孩子不懂事,小小年纪就闹离家出走,你也不要太多责怪…”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木槿是左耳进右耳出,自动过滤客套虚华的无用讯息,只从褚伯灿的话里留下两个重点:一,白铠并没有告诉褚伯灿,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二,风柔山庄的别墅已经过户到了白铠的名下,人情债却是算到了她的头上。 人情债,是天下最难还的债。 好烦,白梓?o从没有对她交付过真心,她却要替白梓?o的儿子背人情债?! 有那么一瞬,木槿真想调头就走,却到底还是站在了风中,胳膊下夹着文件,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看着褚伯灿的眼神,冷得让人心惊。她的心情很不好,这一刻,已经跌落到了历史最低值,想她一直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负立乾坤,却原来也不过是世事弄人下一只四处瞎蹦?的小虾米。 白梓?o不声不响的从北大区跨越到了南大区,还与顾城的爹整了个儿子出来,现在人死缘灭,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她善后。而她呢?她为了寻找白梓?o,心存疑虑的从军界退出来,满世界的流浪,在高级人工餐厅刷了25年的盘子,纵然再是淡然,也终究是成了一场笑话。 被白梓?o生前死后都玩弄在股掌之间,可笑至极的笑话! 061 婆娘们 谢谢“懒懒趴着喵”“蓝彩蝶”“yvesmw”“ie60”的平安符,谢谢所有读者大人对我的爱。 (′`)现在来评选一下包包紫最粉丝,最捣蛋:ie60。 66,想知道我看到你写的《xx篇之初相见》后是什么反应嘛,来,乖!先把你那冰凉的小手伸出来,闭上眼睛,不要叫哦...你越叫,我就越兴奋!<(??)>(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读者大人们,看来你们是不会放过那高得离谱的“xxxx”读者印象了...。_。想知道,一只疯了的包包紫会做出什么来嘛~~~>_<#唯一会做的,就是咬着手绢儿,含着晶莹的泪光,手抓着胸口的衣服,无声的呐喊: 天啦,这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xx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遥遥记得几天前,不过几天前,还才xxxx(4),现在再看,我狂晕,xxxx(31)......我恨xxxx!!! 早知道,我就不去招惹这个读者印象了,我不过是吐槽而已嘛,为什么会猛涨成xxxx(31)???!这是神马节奏?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吗? ************************************************************* 木槿自问无钱无势,一身最多的,就是无数次出生入死拿命搏出来军功,然而这点军功,在军界,又算得了什么?但凡指着一个她所能叫出名字来的故人,哪个身上背着的军功不比她多? 唯一值得别人谋算的,怕也只有在苍穹网游公司的这个职位了,而所有的人控,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褚伯灿知道多少?知道她是人控,还是只是网游公司的研发人员?风柔山庄的别墅值多少钱?就是用她一百年的人控底薪去还,怕都是还不清的,他弄了这么大个人情债让她背,又想要她做什么? 其实,不若快刀斩乱麻,杀了褚伯灿算了,一了百了,也省得陪他周旋。这念头在她脑中一盘旋,杀气,便在她眼中渲染开来,那眸中原本微不可见的紫雾,又是浓郁了好几分。 而褚伯灿此人,到底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没两把刷子,又岂敢在木槿的面前玩花招。 面对木槿释放出的高手杀气,他低头,不自觉的做出臣服状,额头泌出一层的冷汗,坐在车里,那只伸出车窗,双指夹着卡片的手颤抖的厉害,却固执的没有蜷缩回去,正当他心跳加速的以为自己就要被木槿震慑而死时,慑人的杀气却是突兀的消散在天地间,双指中的卡片,已经不知何时被木槿抽了过去。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的冷音响起,在晕黄的路灯下,转身而去,用着无言的姿态,告诉褚伯灿,他的这笔生意做对了,尽管知道是人情债,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背了! 姑姑曾说,凭她的资质,有朝一日,定能天下无敌。 可天下无敌又怎么样?该被遗弃,还是会被遗弃,该被算计,还是会被算计,就算白梓?o从来没有拿过真心待她,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能说忘就忘?能忘,也不至于找了白梓?o25年。 罢了,这一切,就当全了她对白梓?o的感情,从此,白梓?o这个人,将从她的心底彻底清扫出去! 木槿离开,上了公司的悬浮车,并没有去风柔山庄见白铠,而是将褚伯灿给她的别墅门卡随手丢在悬浮车上,丢垃圾一般,再没管过这张卡如何。又在光脑文件上找到白铠的通讯id,改成允许通讯权限,给他发了通言简意赅的短讯:我是木槿,有事需要帮忙,直接发短讯给我。 之后一直等回到公司,白铠的短讯都没有回复过来,她便当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回了公司宿舍躺进游戏仓,性情冷漠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境界。 现实世界中的凌晨两三点,游戏世界中便是下午两三点。此时金乌高缀,气候湿润的落霞谷里,仿佛变了个天,比往常更热闹了几倍。 百花依旧盛开的灿烂,似锦繁华,映衬着花海中的那间武器铺,原本应该遗世独立木质古楼,此时,四周却是车水马龙,被挤得水泄不通,一辆辆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身穿各式各色锦衣彩裙的贵妇,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各不相同,相同的是每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金贵与趾高气昂,一个个摇着手绢儿,带着丫鬟,丫鬟给打着扇子,郊游一般,嗲着嗓子,使劲儿唤唤, “哎哟哟,怎么着就让咱们在这穷乡僻壤的瞎蹦?呢?也不知找个近点儿的好地儿,这一路可把姑奶奶累惨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还要在这儿建城呢,瞧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购物的地儿都没有,把城建在这儿,可不逗闷子嘛。” “那可是冷家那位爷出的主意,擎三儿说赚呢,咱们家那口子也凑了份子,说赚了就把我那去年的首饰全换个遍。” “哟,您还换呐?您家那位有再多的钱,可都经不住您这么折腾,要我说,经济不景气,还是安份些的好,打打麻将,输点儿小钱儿,也就劝做个消遣…哎,你们谁打麻将?这儿有麻将吗?三儿,三儿…?” 乱哄哄,吵嚷嚷,熙来攘往的有人笑有人骂有人打打又闹闹,这厢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整日里拿花钱当工作,养尊处优有蛋没蛋都闲着,没事儿做就到处瞎逛凑桌子磕牙缝儿,要多华贵就有多华贵的婆娘要打麻将。 那厢一群男人盘腿坐得远远的,躲在花海里,边上放着金票银票,手里拿着大牌小牌,神情郁闷的猫着豪赌。雅皮抽了一张牌丢出去,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骂道: “让你几个来,来就是了,还整那么多婆娘来,你当哥哥们没事儿做,这儿玩儿呢?!” “你妈非得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擎三金觉得委屈,看看手中的牌,又看看雅皮刚刚丢出来的牌,想了想,也没敢赢,只得垂头丧气的随意丢了张牌出去。只听雅皮低声叫骂道: “她要来,你不知道带着新手村随意逛逛,瞎买点儿啥了打发回去?!哪里整出的那么多婆娘?能耐啊,整八旗的婆娘都给你带跑了,看老家儿们回头找不着暖床的,不得扒了你的皮。” 那是因为整八旗,就他稀罕带婆娘们玩,八旗的爷们儿出去寻乐子,从来不带自家婆娘,他们以为做婆娘的就该好好在家镇守家产,却哪里晓得被男人丢在背后的女人,是多么的寂寞和空虚,那是有再多的钱花,也填补不了的心灵缺失。 于是他擎三金一人,承担着安抚整个八旗后宅的伟大重任,容易吗?擎三金捏着牌,苦瓜一般的脸上,两条眉毛扭曲着有些像蜡笔小新,侧头看了眼躺在雅皮身后一言不发的冷枭,低下头,嘀咕道: “还不是因为你妈说,就当来旅游,顺…顺便看看枭哥的女神长什么样儿…!” “呸,你就一多事儿的主儿,我妈说我妈说,我妈那张嘴,整一八旗大喇叭,你就是个屁都跟我妈说,告儿你,枭子那婆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虽不是个真人儿,可跟真人儿也没区别,人好容易有个想开荤的了,你这一捣乱,还不得把枭子的好事儿搅黄了,你就恨不得枭子当一辈子童子鸡?!瞧着吧,往后有咱们受的,这男人活得就是累,外头拼命,回去还得操心婆娘们的那点子破事儿,真不得劲儿。” 雅皮骂骂咧咧,这牌干脆也不打了,丢给身边一人,回身,看着昂面躺在花丛中的冷枭,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那群婆娘闻声寻着人,问道:“嘿,枭子,你就不担心你那婆娘被折腾得骨头都不剩下几根?” 八旗的婆娘出了名的骄纵,那全是爷们儿给惯的。惹了麻烦,男人嘛,不得给自己的婆娘兜着,还算个男人吗?于此,这种陋习下,那群婆娘被娇养的个个都是翻江倒海的主儿,嘴皮子利索的能把天黑说成天白,死人都能说活。 就槿娘那寡言少语的清淡模样,啧啧…堪忧,堪忧啊! 身躯魁梧高大的男人穿着峥嵘黑色战甲,毫不怜香惜玉的压倒在一大丛娇嫩的鲜花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抓着两支青翠的竹简,看得相当的仔细,听闻雅皮的话,冷哼一声,粗声道: “谁敢?老子可把话说前边儿,告儿你们,各管好各的妈,少跟老子那小骚儿面前说些有的没的,那主儿脾气顶了天,连老子都敢打,往后谁的妈被打,别跟这儿哭哭啼啼的告状,老子不受理,权当看戏!” 062 欺人太甚 金红色的阳光,恍若跳舞的精灵般,穿过艳丽无边的花朵,擦过翠绿鲜嫩的花枝,落在躺在这瑰丽风景里的男人脸上,为他充满了硬气的五官,凭添了一抹明锐的锋利,他骂骂咧咧,目光却依旧不离手中捏着的两支竹简,仔细的看着。 冷枭的身边,雅皮盘坐在侧,讪讪的嘿笑一声,旋即回头,瞪了眼一直耷拉着头的擎三金,骂道:“听见了?往后各管各的妈,特别是你,擎三儿,说得说不得,眼招子放亮点儿,婆娘们爱购物,可劲儿拉着去逛地摊儿,别有事儿没事儿跟那武器铺凑和,咱八旗的爷就是再穷,能短她们那点儿花销不成?” 骂完,雅皮又转过头来,弯腰,好奇的头颅凑到冷枭边上,看着他手中的两支青翠竹简,指着槿娘写的那支【寻找英雄冢】的任务竹简,问道:“枭子,你这儿看什么呢?都看一上午了,你婆娘让咱们去英雄冢,咱们去吗?” “去毛,她说了算还是老子说了算?” 手一翻,腰一挺,冷枭便自花海里腾坐起身,身后留下一大片被蹂躏的奄奄一息的花朵,可谓辣手摧花,毫不为过。他一条腿儿盘起,一条腿儿屈起,将两支竹简放在远处,比了比,粗声粗气的问道: “雅儿,你看,这两人儿的笔迹是不是挺像?” 闻言,坐在冷枭身边的雅皮,又是凑近了冷枭手中拿着的两支竹简细看,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会儿放在这支上,一会儿放在那支上,最后颇认同的点点头,好奇道: “是挺像的啊,怎么着,不是你婆娘一人儿写的?你打算临摹你婆娘的字儿?” “狗屁,老子就这点儿出息?这支竹简,就今儿早,老子那骚儿看得差点儿走火入魔。” 冷枭低吼着雅皮,也不知是恼雅皮说的话,还是恼那支差点儿让槿娘走火入魔的竹简,大手抓着竹简摇了摇,递给雅皮,再把槿娘写的那支【寻找英雄冢】的任务竹简宝贝似的收进储物袋,尽量压低了声音,严肃道: “你去帮哥个忙,前些日子不是有个叫白铠的总是替哥那骚儿抄任务竹简嘛,把他拢过来,好吃好喝好酒好肉的哄着,再找几个女人伺候着,这里头怕是有文章。” “嗯?啥文章?”雅皮也是压低了声音,睁大了眼睛,八分好奇两分严肃,看着冷枭那罕见的认真样子,也没往多了想,脱口就来了句:“隐藏任务?枭子,你婆娘可不是个真人儿,能有啥文章?!演戏呢吧?” “滚!!!” 因为雅皮的话,枭爷当即变了脸色,他心中一痛,钻了心儿似的,浑身不得劲儿,指哪儿哪儿疼,于是狂怒的冲着雅皮喝道, “别他妈给老子添堵,你去还是不去?!” 其实,不是不知道那骚娘们儿是团数据,也不是不知道npc们的所有异常反应,都是为了吸引玩家去探寻隐藏任务,不是不知道她是人为制作出来的,不是不知道她的背后,其实有可能站着一整个出谋划策的设计团队… 只是,他忘了而已! 望着冷枭那黑糊糊的俊脸,雅皮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做兄弟的,哪儿能往兄弟伤疤上戳?于是伸手,狠狠扇了自个儿一耳光,骂道:“臭嘴,早晚撕烂了事”,又是抬头,看着黑脸冷枭,眼眶有些泛红,赔笑道:“哥,别生气,这不一时嘴快说错了嘛,我这就去…唉。” 真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枭子,苦啊! 风吹,花香花瓣漫天的飞,落霞谷从早到晚,每一个时辰的风景都是不同的,就在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仙境之地,木槿躺在床上,刚睁开眼,接踵而来两条系统提示: 【武器铺老板娘槿娘,人控npc007号,您所发放的任务成功完成162240,获得162240经验值,您已升级为16级人控npc,距离下一次升级0/324480】 【武器铺老板娘槿娘,人控npc007号,您所发放的任务成功完成324480,获得324480经验值,您已升级为17级人控npc,距离下一次升级0/648960】 17级人控可发放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955)、弹弓(剩余数量850)、刀(剩余数量502)、剑(剩余数量900),斧头(剩余数量950)、拂尘(剩余数量600)、法杖(剩余数量300)、铁杵(剩余数量700)、戟(剩余数量150)、弓(剩余数量158)、短刃(剩余数量680)、琴(剩余数量952)、扇(剩余数量800)、枪(剩余数量613)、矛(剩余数量910)、笛(剩余数量600)、笔(剩余数量10000)、单刀(剩余数量10000)。 …… 看来玩家们做任务的速度很快,而且九里杀伐还没有将她储物袋中的十口钱箱子追回去,为什么?木槿坐在床上,略思索,待想通其中关节,这才起身拉开房门下楼,却是略愕然的看着自家武器铺后院的那五六桌麻将,一时愣住了。 她应该…没走错地方吧?! “哎呀,碰,我糊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和熙的春风中,人头攒动的后院,其中一张麻将桌边,一身穿从玩家摊子上买来的高开叉大红锦绣旗袍,发型卷成丝毛狗样式,因为买不着化妆品从而没有化浓妆,一素颜朝天的妙龄女人,夸张的尖声高叫,招手催着同桌的女人们给钱,那招摇劲儿,就别提了。 木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站在木质楼梯边,被这女人的高音刺的耳膜一鼓一鼓的,她蹙眉,耐心的看了一会儿,发现院子里造成这人间乱象的女人们,正将全部精力投放在麻将桌上,包括站在她们边上打着扇子,类似丫鬟婆子小厮一类角色的人,没一个发现她出现在院子里,也没有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哪怕一眼。 于是她想了想,自储物袋里找出一支火折子,漫不经心的扬手,青色宽袖翻飞间,将火折子丢在木质的楼梯一角,尔后拖曳着长长的青色裙裾,不疾不徐的去了前庭武器铺。 武器铺里人影憧憧,她不意外的看见那个在她的柜台里奋笔疾书的少年白铠,并不搭理闲散玩家的搭讪,恍若幽灵般,神色冷漠的将次品的笔和单刀上架,走出武器铺,毫无眷念的往左染的副本方向走去。 因为要安人情债给她,白铠被保释出来,褚伯灿并不会对他不利,相反,还会尽可能的对他好,而白铠常年通过网游维持基本生活开销,如果不是个目光肤浅的,就一定会进游戏,继续赚钱自给自足。 从这一方面来看,白铠也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而她发给白铠的短讯之所以没有回复,那八成是褚伯灿给白铠弄了套游戏仓,而白铠初次使用游戏仓,可能还没学会怎么把通讯器设置成游戏现实双向通讯吧。 木槿顺着花海小径一直往前走,并没发现那群猫在花海中的爷们儿,她的神色比往常还要淡漠好几分,花瓣纷飞中,青衫罗裙,黑色发丝如缎,不疾不徐的几步,已是隔了武器铺很远。 “槿娘。” 身后,白铠的声音急急响起,她脚步不停,继续前行,只当身后并无追赶之人,白铠便只得提气,飞纵着才能追上她不疾不徐的脚步,一边追,一边喊道: “等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要说也是和现实中的木槿说,跟她一团数据有什么好说的?木槿青袖摇摆,须臾之间,青色绣靴停在了泥泞的花径上,任凭白铠略显单薄的身子追上来,绕到她的前方,少年清秀的脸上,透着薄红,气喘吁吁,道: “我…我知道,你们是有自己的创造者的,她可能就在另外一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监控着这个世界,能不能替我给你的创造者传个话,就说…就说我有白梓?o的消息要告诉她,我的通讯id是xxxxxxxxx…。” 白梓?o,白梓?o,一听白梓?o这三个字木槿心中便有气,白梓?o还真是好算计,死了都还要替自己的儿子铺条好后路,真是算计好了她会为了白梓?o的失踪而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只要拿出白梓?o的消息来,让她出现她就会出现,让她背人情债她就会背人情债。 明明知道是个勾,为了得到白梓?o的消息,她这条鱼就该要去咬那个勾?!她木槿就该被人随意摆布25年?!真是,欺人太甚!!! 一霎那间,木槿原本冷淡下来的心思,被白铠这句话又勾起了翻江倒海的情绪,只见那百花盛开之地,她眼中紫芒大盛,宽袖鼓胀宛若青鸟羽翅,转身,深吸口气,面对着一片蓬勃而生的花海,背对着白铠,音若冰珠,吐出: “我不传,别给我提白梓?o!” 063 走火入魔 “为什么?你的创造者,和白梓婳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闻言,白铠心中一急,再次绕到槿娘的身前,担心她没有办法听懂他在说什么,毕竟从虚拟世界的角度看外面那个现实世界,就如同现实世界看待异次元空间般,充满了神秘感,于是白铠看着槿娘那张精致的脸,也无暇顾及那张脸上冰冷的寒意,急急的说道: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的创造者说,我们的世界你没有办法理解,如果我能联系到你的创造者,我也不会……槿娘,你做什么?” 白铠的话还未说完,木槿便动手了。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往里闯,明明都已经摆出这幅冰冷模样要杀人了,白铠还说她与白梓婳是好朋友?!好朋友?好朋友会莫名失踪25年?好朋友会25年不接通讯?好朋友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 木槿冷笑,指尖已是不知何时捻了一支尺长紫毫笔,花飞花舞花漫天,身形如风,点墨江山,扬声道:“白铠,你既找死,我也不用留情。” 她用得着留什么情?白梓婳在布局失踪之前,何曾对她留过情?那可是25年,她走遍整个世界,寻了一个白梓婳25年啊。 很久以前,她会想,或许白梓婳遇到了什么身不由己的意外,或许白梓婳已经无人知晓的死在了什么地方,所以白梓婳的通讯,永远提示的是“无人接听”,而不是“此id已作废”。 或许白梓婳死的地方充满了防追踪的矿物质,或许白梓婳被困的地方,安装了防追踪的程序。所以她永远没有办法通过通讯器追查到白梓婳的下落… 她愧疚了整整25年,疑惑了整整25年,她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所以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条撤退路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她一遍又一遍的走着那条路。水路,空路,陆路。在高级人工餐厅里刷盘子打杂工,一家又一家,几乎是在麻木的寻寻又觅觅。 倒头来呢?答案是什么?!答案是白梓婳自己走掉的,从北大区到南大区,没有人强迫,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与顾铠行在南大区平民区情感幸福的生活了16年。直至顾铠行失踪。她病死在南大区的一场生化瘟疫中。而直至她死。都没有接听过响了16年的,木槿来电! 所以,她用得着对白梓婳的儿子留情吗?! 木槿出手,向来充满杀气,招式凌厉而绝情,白铠仓皇后退,躲开木槿袭来的笔尖。也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支尺长狼毫笔,一边狼狈的躲避着她的攻击,一边扬声,冲着天空高喊道: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紫色,闪着光芒的笔尖,那根根紫毫,宛若细针,轻刺白铠的喉管,花海之中,一身冰冷的青衣女子却是硬生生的停住了杀招,黑色的发丝,卷着漫天的花瓣,充满了魔性,冷漠的双眸,紫雾丝丝缕缕,宛若眼泪,不断的往眼眶外溢。 白铠此时被逼得已毫无还手之力,单薄的身子站在她的对面,仿佛风吹即倒,眼泪一点一滴的流下来,昂头,看着天空,也没管木槿停留在喉管前的笔尖,声嘶力竭的朝着天空喊道: “槿姨,你能不能看到?白梓婳说对不起,她说,如果有一天,能遇见你的话,让我跟你说,不要再找了,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了结了她25年的寻觅?木槿不动,裙裾翻飞,宽袖中皓腕绷得笔直,杀念在心中不住的翻腾,今天怕是止不住了,不造杀孽,她难以安宁! 于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须臾之间,她转了个身,青色的裙裾宛若盛开的青莲,她在莲中,发丝缭绕间,杀意再次迸发,手指中的紫毫笔前送,直奔白铠的喉管而来。 她以为会见血,毕竟白铠与她比起来,战斗力弱的像渣,然而她却失算了,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刺啦”一声,紫毫笔尖撞上一具极品黑甲,发出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锐声响,她定神,眼前只见身穿黑甲,威武霸气的冷枭,却不见那本该死去地府的白铠。 “骚儿,过了啊,再不冷静下来,以后可就冷静不下来了。” 冷枭黑着脸,魁梧高大的身躯,笔直的挡在白铠的身前,负手,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木槿,直直的,充满了凝重。槿娘这种情形,放现实中来说,那已经算是离走火入魔不远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得开这个杀伐的头,这头一开,人不杀得让自己心里舒坦,就会一直杀下去,状若疯癫。 “走开。”木槿宽袖一甩,上前一步,紫芒大盛的眼眸看着挡在白铠身前的冷枭,冷声道:“别逼我连你一起杀。” “行,你杀!”冷枭看着木槿虽然杀气依然还在,但手中的那支凶器却已经背到了身后,于是脸皮厚厚的冲她笑,拿出蛇矛,摆了个战的身姿,硬朗非凡,霸气四溢,腆着脸,粗声道:“骚儿,爷跟你过过招儿,替你消消气儿。” 混账!她要他消什么气,过什么招?这是游戏,杀白铠,不过是解份气罢了,冷枭以为她怎么了?要走火入魔了?!即便走火入魔,与他又有何干?轮的着他替她消气?木槿侧身,裙裾漫天飞扬,握笔之手背在身后,摆明了不想与冷枭纠缠,冷声怒道: “与你无关,与任务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她不想滥杀无辜,即便心中再是生气,到底还有一丝清明,此刻之所以任凭脑中杀念肆掠,不过是因为这是在游戏中,她无需再顾忌其他,放任杀伐便是了。而她与白梓婳一事,确实憋了一口恶气在心中,这气若没人来惹,过段时间待她想通了。自然会消,即便要找人消气,也是冲着白铠去消,冷枭是个局外人,横生这一枝节进来。捣什么乱? 那魔魅性极浓的眼眸,紫芒满溢,冷枭看得心肝儿都颤。也不为她的冷言冷语恼怒,依旧好言好语的哄着,却是语带凌厉,讨好似的笑:“骚儿,爷可从来都不主动打女人,你打不打?不打咱就走,这天南地北的。你想去哪儿爷都陪着你。但今儿爷告儿你。你想动手杀一人儿,门儿都没有!” “冷枭!” 木槿前所未有的尖叫一声,气得跺脚,又是侧身,面对着跟坨黑铁般矗立在她面前,用自己魁梧高大的身躯挡住白铠的男人,举笔。闪着紫芒的笔尖对准冷枭的心脏,杀气愈发的浓烈,厉声冷喝道: “别以为你待我好,我就会听你的,凭什么不让我杀他,我与他的恩怨,你什么都不知道,玩你的游戏,做你的任务,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便是,惹急了我,当真连你一起杀。” 说杀,杀了半天,她也没动手,其实,照着以往的脾气她早已动手杀人了,现在这般盛怒下,却还有心思试图与冷枭讲道理!连是自己都不信,可是看着那张平日里就嚣张跋扈的俊脸,木槿这动手要杀伐的心思,一点一点的便淡了下去,之所以乱飚杀气,不过是被冷枭气极了,摆个姿态,吓唬他而已。 可咱枭爷,是吓大的?他俊脸上摆着疑惑,看着木槿,收起要战的身姿,粗声问道:“你跟他一玩家…外来人有什么恩怨?你不说,老子怎么知道,即便你说了,今儿也不准动手杀人。” 说话的途中,冷枭冲着花海中猫着看戏的雅皮、擎三金等人做了个手势。雅皮立即起身,窜出来,冲到冷枭身后,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铠拖入花海,就地隐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雅皮已是浑身起了一层冷汗,再不跑快些,怕是会如白铠一般,被槿娘与冷枭这两大高手的气场震的虚脱。 木槿冷眼,看着雅皮把白铠背走,以她的武力值,想动手阻拦很容易,甚至,如果有心,想要知道雅皮把白铠藏在这漫无边际的花海哪处,轻而易举,可她终究没动手,站在了花海小径上,一身的冰冷。 于此,冷枭看着她,收起手中武器蛇矛,走近一些,大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把那尺长的紫毫笔,从她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抽出来,俊脸上罕见的严肃,语重心长的粗声又道: “骚儿,爷倒也不是拦着你杀人,什么恩怨,爷不懂,你若像往常一般,心思平淡,杀多少人爷都不管,由着你,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儿,怕是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站在了悬崖边上,你说的对,你发你的任务,爷玩儿爷的游戏,你既然要简单,那为什么又要去沾这一身的腥?!”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木槿的心上,让她失神。冷枭其实是对的,杀念一开,怨恨就会如同毒蛇一般的蔓延,怨只会更怨,恨只会更恨,并不会消散无踪,她曾用25年的时间,平息自己为了白梓婳的失踪,而寝食难安的愧疚心境,如今一朝一夕,又要为了怨恨白梓婳而走火入魔吗? 何必呢,既已打算将白梓婳从心底赶出去,又怎么能为了小孩子的一两句无心之语,徒增纷扰?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啊哈哈,我疯癫了,xxxx(60),虽然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在书里吐槽,可是...忍不住啊,你们是坏银,你们是坏银,你们都是大坏银! 今天有人在群里问我:阿包,怎么着,开百合文了?! 泪,我急忙解释:没呢,1v1,不np,绝对男女猪脚,你知道的,我的原则嘛。 那人朝我笑得暧昧:哟~~真的假的?我看你的读者印象xxxx(60)了啊,嘿嘿,阿包,没想到你是表面正经,内里风骚型的。 我:...... 昨晚,我爸爸给我打电话,问我:闺女啊,你最近和老公的感情怎么样啊?书写的怎么啊?你写书,我们都支持你,可以你要把人生态度摆正啊...... 那一刻,我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这都是读者大人们太调皮啊,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 064 独角兽 木槿就那样失神般立在花海中,精致的五官,宛若玉雕般毫无瑕疵,睫毛就像蝶翼,渲染着眼眸中紫色的雾气,宛若沾了魔性的妖精,分外的魅惑。枭爷猛抽口气,漆黑的双眸瞳孔缩紧,低头,近距离的看着这骚娘们儿,伸出手指,不自觉的爬上她的眼角,摩挲着。 她的心念正在魔与佛之间快速转换着,任凭冷枭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眼角,一点儿都没想起来要反抗。这可要了枭爷的命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越摸,就越想啵儿她一口,怎么办! 其实白铠说的或许没错,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说不定正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之外,用着天神看待蝼蚁的姿态,监控着玩家们如何在这款游戏中嬉笑怒骂,此刻,或许正看着他,嘲笑着他的一颗心,是如何遗落在他们塑造出的槿娘身上的,他好歹是位爷,难道任凭他们看笑话? 但是,话又说回来,八旗一向纨绔,玩儿女人那是出了名儿的,啵儿一口数据,怎么了?他又不干她,就啵儿一口,也对得起这纨绔的名声不是…枭爷挣扎啊,拼命在脑海中为自己将要做出的事找理由。 而此时,紫雾自木槿的眼角,在冷枭的手指摩挲中,一丝一缕的消散,她反应过来,挥手,打开冷枭的动手动脚,心思拉回正途,后退两步,离冷枭远一些,蹙眉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去英雄冢了?” 猛的,浑身一个激灵,枭爷那旖旎的心思被打断,仿佛天大的好事儿化为泡影般,俊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红晕,他有些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冲她咆哮道: “老子去哪儿。是你一娘们儿决定的吗?老子就喜欢待在落霞谷,把那落霞谷的地契线索告诉老子。敢玩儿花样,老子干死你,干到老子爽为止,管他有没有人看,爱看不看。老子就免费当一回a片儿主角儿了。” 这话一出口,枭爷与槿娘的脸,腾的都有些红,特别是枭爷,俊脸就跟煮熟的虾子,红透了,瞪着木槿。喘着粗气儿。而她十分冷漠,转身,虽然呼吸匀称,但也是微微红着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选择了…离去。 真是活了55年,还从来没有过谁敢在她的面前。如此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欲望,这男人…果真还是纵不得,越纵越不知分寸。 她离开,枭爷自然会去追,可是没走出两步,自远处,飞纵而来一身穿黑甲的男人。一边往他这边儿跑,一边挥手,大喊道:“枭子,雅儿,三儿…快来,着火了,武器铺着火了,火烧山了,婆娘们都困在里边儿了。” 什么?!!!这下可玩儿大发了!冷枭一愣,跟着槿娘的身子止步,旋即反应过来,冲着花海中猫着的众八旗子弟吼道:“去救人!!!”,又是急忙伸手,拽住木槿的细胳膊,将她拉着往后旋了个半个圈儿,叮嘱道:“别乱跑,在安全的地方待着,爷先去救人,有什么事儿,爷给你兜着,别怕。” 语毕,枭爷以着极快的速度转身,往武器铺奔去,随着他的身形移动,无边无际的花海中,陆陆续续的站起来无数身穿黑甲的好男儿,拼了命的往武器铺方向狂奔。爷嘛,活着不就三大件儿,婆娘、娃儿,热炕头?这自家娘老子们都保不住,回头不等老家儿们削,自个儿先拿根绳子上吊了事。 如血的夕阳,落进这片偌大的狭长山谷,山花烂漫,香气馥郁,极远的地方,传来凄厉的尖叫,长长短短,此起彼伏,能让任何一个听见的人,都能想象得出那副惨绝人寰的画面,怕是同人间炼狱没有多大分别了。 木槿看着冷枭领着人狂奔,黑色身影渐渐奔远,化为一黑点,最后消失在花海尽头,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转身,继续往左染的副本前行。好像,真有点儿过了,但是她当时正在走火入魔边缘,那群女人的声音太尖了,跟吊嗓子似的,正好撞在她命门上,她不拿她们开刀,拿谁开? 落霞谷的花海,渐渐渲染出傍晚瑰丽的色彩,缭绕的雾气里,有女子清脆爽朗的笑声遥遥回荡在这山谷间,自远望去,蒸腾的一处小瀑布前,二十几名身穿彩衣的女玩家,正围堵着一群男玩家,巧笑倩兮。 众人三三两两的呈圆形向外散开,圆形正心,一名短发女子,身穿红色无袖女子古装,背着一把硕大的银剑,英姿飒飒的立在风中,俏丽的脸上,带着一半挑衅一半羞涩的光芒,冲对面一白袍男人扬声道: “怎么着?这副本是你家开的?我们进不得?” 顾城俊美无双的脸上,剑眉拢起,双眸炯炯,沉默应对。并不是说这副本是他家开的别人进不得,而是军人都是执拗的,自上次后,他们从军界进来的兵,一直就在这个副本里历练,每个人都死了好几次,死了去地府,修完鬼了再来,如此循环,誓要把这个副本刷废为止。 他不说话,只是宛若一株笔直的乔木,矗立在众女玩家之前,浑身散发着禁欲般的气质,相当能搏姑娘的好感。他看着站在对面柳眉倒竖的火星花,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因为面对顾城的沉默,便有些生气,脸色晕红,鼓着腮帮子,宛若一头小牛般,凭的可爱。 但凡女人,无论是千娇百媚的好,还是耀武扬威的好,总归有些情绪,男人才能接收到暗示,是该继续努力还是该早早放弃,若是都像木槿,这该多难猜? 顾城沉默的神情中透着一抹倦色,只扫了火星花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正前方,其实,无论再英姿飒飒的姑娘,只要面对他,多多少少都会带着这样一股羞涩,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含有暗示性的目光。暗示他可以继续往下发展,可是。不是那个青衣女子,他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或许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谈过女朋友了,所以才对再次相逢的木槿如此牵肠挂肚,一点都没了平日里的干脆。 见顾城一直不说话,火星花便扬手。将背后背着的剑抽出来,前送,刺出。她真是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这样性子高傲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他是人中之龙,她的家底可也不差啊。 然而,她的剑还未送出几步。猛然间,面前这身形笔挺的白色古袍男人腰侧突然窜出一只硕大而洁白无瑕的独角兽,吓了她一跳。 “啊…”她不自觉的惊呼出声,身子往顾城的方向一斜。身旁姐妹一时惊慌,堵着正规军的队形瞬间便乱了,将火星花柔软的身子绊倒。又是不知被谁推搡一下,将她往顾城的怀里推去。 这独角兽一蹿,火星花一倒,众正规军纷纷扬起武器的瞬间,顾城厉眸一眯,神思被关于这只独角兽的系统提示牵引走,身体却是条件反射的伸手圈住怀中姑娘的细腰。他本意是想替她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可众人看起来,却是他搂着火星花,替她挡住那只盘旋乱跑的白色独角兽的袭击。 事情的发生,往往在电光火石间,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洁白的独角兽,顶着金黄色的触角摇头晃脑间,火星花将脸埋在这具宽阔温暖的胸怀里,情绪复杂难辨。她不及分析为何左染的副本前会出现独角兽,环抱着她的顾城便腾出一只手,朝绕着他身周踢踏奔跑的独角兽摊开手掌,手臂下压,比了个下降的手势。 奇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发生,那只身躯展开约有两米多的成年独角兽,竟听从顾城的意愿,乖乖的停了下来,收起蹄子,蹲在了他的膝边,低下头,宛若臣服般,充满人性。 小鸟依人的火星花,睁眼看着顾城身边的独角兽,带着浓浓的好奇,窝在他的怀里,扬声问道:“这怪物好奇怪,为什么不攻击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不是怪物,是【喜娘的随机任务】”顾城收手,放开火星花的腰肢,凝眉,安抚受惊的众人,沉声道:“它要随机接送一对男女去月神庙,你们谁去?” 这个任务便是人控npc喜娘安排的二月情人节活动了,确实是随机的任务,顾城接到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去,而是将任务机会让给了别人。 窃窃私语的商量着谁去做任务的众人身后,身穿宽摆青衣,裙裾飞扬的木槿,踩着一地细碎的金光,缓缓上前,淡淡然擦过紧贴着火星花的顾城的臂膀,宽袖轻轻甩动,侧头轻扫一眼还靠在男人怀中,带着一丝羞怯的俏丽女子,一言不发,穿过众人,涉过浅滩,脚步虽缓,但速度不慢的进入了瀑布。 火星花是顾城…新的仰慕者?长得很漂亮。 “刚刚那个,是槿娘?!”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众女玩家们面面相觑,还未从这一连串的变化中回过神来。谁都知道做武器铺槿娘的任务,得到的任务奖励最差也是4属性的小极品,若是遇上槿娘本人,得到特殊任务,极品与逆天的武器装备更不在话下,只是槿娘为人姿态太高,等闲玩家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更别提从她手中接到特殊任务了,能从武器铺柜台竹筒里拿个普通建城任务的竹简做做就不错了。 只是槿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进左染的副本?她一个npc,跑进左染的副本做什么?要知道在新手村时,左染就是因为强抢槿娘不成,才会恼羞成怒的围攻新手村,继而死于非命,槿娘现在跑进了左染的副本,要与左染来个鱼死网破吗?? 仍处于莫名状态中的众女玩家还未反应过来,顾城蹙眉,随便指了一个男兵去做这个【喜娘的随机任务】,自己则清喝一声,规整了队伍,在姑娘们含羞带怯的目光中,帅气至极的带着训练有素的新兵,鱼贯进入了左染的副本…… ****************************************作者有话说*************************************************************************************************************************** 上架之日,谢谢“angel!”“泪丶红妆”“洋洋yy”“寶貝無敵”“月华芝”“钦离世?”的粉红票票,谢谢“玲儿80628”“陌上花开,半生迟”“yvesmw”“懒懒趴着喵”“sallyman”“禾羽荟”的平安符,谢谢“总小悟”“浅浅﹋”的香囊,谢谢“陌上花开,半生迟”“鈊夕儿”的评价票票。 没说的,此章为你们加更! “泪丶红妆”你的5张12000字的催更票,“鈊夕儿”你的4张12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啊,真的,呜呜呜!你们投催更不要投得太夸张了啊,6000字差不多了,谢谢“月华芝”的一张3000字催更票票,我吃了。 我的上架感言,总是提示在审核,很郁闷,难道写的太啰嗦了,所以不让我的感言被大家看到?其实我真的很用心的在写啊。 关于那个xxxx… 嘿…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别的印象,真的,别的印象有啥好的?一点儿都不符合我的审美原则,我只喜欢那xxxx(82),你们快多投一点,哈哈哈哈哈哈,一定要多投啊,嗯,别放弃!!!谁放弃我跟谁急!!!!哈哈哈哈哈哈,昂天狂笑之…… 只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读者大人斗…哭啊!!! 065 左染的副本 左染的副本里,光线依旧晕迷幽暗,细细看去,恍若一个千姿百态的天然溶洞,内里有陡峭的海岸、弯曲的沟壑、高高的冰蚀悬谷、气势磅礴的大峡谷,互不相依,景观奇异。 木槿一钻进水幕,眼界内便悬浮出一块十七英寸大小的半透明屏幕,屏幕上有整个副本的地图,地图上乱七八糟的标注着一种怨魂怪,还有杂七杂八废弃陷阱图标,这让成为这个副本代理boss的木槿,看着这个副本的第一印象就是杂乱。 好似左染自成为了副本boss以来,就没有好好的打理过自己的这个副本,他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着如何争霸统图,也亏得他的这个副本起点高,自开业以来,还只招待过顾城一队人,否则以他这种不务正业的工作态度,这副本早经不起玩家折腾,趁早歇业了。 溶洞前方,是一片冰凉的地下湖泊,木槿左右张望一眼,不见竹筏,便‘飒‘一声,甩袖,提气,身子腾空,足尖轻点如镜般的水面,墨绿色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圈优美的涟漪,涟漪扩散开来,她轻盈的纤细身子,已经站到了对岸。 ‘槿娘?......‘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清爽,在溶洞中响起,引起阵阵空旷的回音,仿若贯彻了整个溶洞。木槿长发浸润着湿气,拖曳着青色的裙裾,回身,淡淡的挑眉,看着立在对岸身形笔挺的白袍男人,他的眉眼中跳跃着疑惑,隔着一片地下湖泊,冲她遥遥的扬起一只手,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这里...里...?‘ 她会回答才有鬼。木槿不紧不慢的转身,足尖点地,不等顾城跃过湖泊,她的身子便飘然而起。仗着自己有整个副本的地图,左绕右绕,没一会儿便甩开了顾城等人的视线,闪身进了一块巨大石块后面的小洞穴,直接提起裙摆,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盘坐下来,仔细研究起悬浮屏幕上的副本地图来。 漆黑的小洞穴中。半透明的悬浮屏散发着淡淡的五彩光芒,并不强烈。却能让人将屏幕里的地图看得一清二楚。地图上漫无目的漂浮着的黑色小影子便是怨魂怪,散发着白色点点的是玩家,白点上缀着玩家的名字,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哪个玩家都走到了副本的哪里。 木槿抬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轻点地图上的怨魂图标,拖曳着移动至湖泊边上。随着她在地图上的拖曳操作,副本里游荡的怨魂以瞬移的速度飘往湖泊边,成功堵住顾城等新兵的追逐身影,尔后,追进副本里的火星花等一大群女玩家。也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怨魂抵抗。 怨魂凄厉的尖叫,夹杂着玩家的打斗声,武器的铿锵声,遥遥的传进这个小洞穴。地图上,一大群白点自洞口缓慢的往里推进。黑色小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不过一会儿,玩家大部队便与顾城这个小白点汇合,迅速渡完湖泊,来到对岸。 好吧,怨魂怪挡不住这群疯狂的玩家,这在情理之中!想来顾城领着一众新兵,怕是与左染的这个副本杠上了!屏幕上显示,左染这个副本自开业以来,共招待玩家8次,每一次来刷副本的队长都是顾城。 木槿继续在地图上指点江山,将剩余的怨魂怪调往副本中的小洞穴隐藏起来保留实力,只等顾城等人行至天堑,手指便点上地震图标,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过后,她满意的看见地图上的白点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天堑走完,便会进入左染副本的中间部分,那时玩家们便会出了溶洞,正式进入昆仑雪山的雪景中,这部分会有一种长的像熊般的雪魄怪,也可以施放雪崩的陷阱。木槿的目的就是最后只放一至三个玩家进入副本的终端与她对打,然后详装受伤,丢下装备奖励逃逸。 在地图上设计好雪魄怪与雪崩的陷阱,木槿便起身,从洞穴里抄小路往雪山之巅行去,途中路过搭建在雪洞中的左染洞府,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左染下线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boss奖励留给她,她不可能给左染代班还倒贴极品,所以只能到左染的洞府里自己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出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当做奖励给玩家。 黑夜中,推开半掩在风雪中的木门,她进入,抬步,‘哐当‘一声,踢倒了一只木盆,然后转身,‘砰‘一声,撞翻了一根鱼竿,木槿微微拧眉,抬起袖子捂住鼻子,只觉得这洞府触目所及全都是东西,多的都放不下,连个入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并且还飘着一股酸腐的袜子臭味。 她真是有些佩服左染,能在这样脏乱的地方斗志昂扬的工作,也算是个人才了。 木槿艰难的在杂乱无章的洞府中遨游了一圈,伸手触摸的地方,一排排纷乱的小字便漂浮出来,【左染的床】【左染的脏被子】【左染的桌子】【左染的椅子】【左染的二胡】【左染的风筝】【左染的帽子】【左染的蓑衣】【左染的玉佩】【左染的面具】【左染的铭牌】...... 其中,【左染的铭牌】最多,有8个,铭牌的由来是被玩家刷过多少次,系统便会自动生成一个铭牌,相当于牌位的意思,木质的小牌子,大略拇指大小,没有任何属性,不过上面还有一个小孔,可以让玩家穿根绳子戴在脖子上当挂件。 打定主意,木槿便把这些散乱放置在木桌上的铭牌收进储物袋,想了想,8个奖励怕不够,至少每个和她对打的玩家都得发上一个奖励才是,于是又把【左染的桌子】收进了储物袋,然后转身,又想了一下,把【左染的椅子】收了...... 最后,她干脆把左染的垃圾全都扫尽自己的储物袋,搬空了他的洞府,连根稻草都没给左染留下,这才满意的看着这光洁的住家之处,感觉顺眼多了。 然后。又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到左染的白色假发,戴在头上,做了些许的伪装,这才继续往雪山之巅赶路。 毕竟她现在只是代理boss,她的本职工作还是武器铺老板娘,若是弄死的玩家太多。拉的仇恨值太多,还是对以后的工作开展所影响的。 其实。谁会联想到npc与boss都是真人扮演的?谁又会想到boss请假,可以由npc代班的??谁又又会想到玩家心目中有着血海深仇的左染与槿娘二人,会是同事关系??? 昆仑地界,鹅毛般的大雪夹杂在星光中,徐徐下落。木槿一头银白长发,青衣薄衫的行走在银装素裹的天地中,看着就让人觉得透心儿的凉,她的身姿轻盈,宛若在雪地上飘舞,走着走着。眼界内,又浮现出一个透明的虚拟通讯器,安静而急促的做出摇摆状。 这是现实中的有人在给她发通讯,通过游戏仓的转接,连通进了《世界2》。看来系统主神进化的很快。遥记不过一两天前,人控npc要和外界联系,都还要下线,现在却已经开通了人控npc现实游戏双向通讯功能,以后当真是现实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就没有必要下线了。 木槿抱臂缓步前行,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拖曳着青色的裙裾,扫着雪白的厚雪。她略蹙眉,看着急促摇摆震动的小屏幕上,那‘顾城‘两个字,脚步不停,抬起手指,虚空一点,摁了接通键。 ‘你好,我是顾城。‘ 通讯那头,传来稳重而冷静的男音,隐隐带着一丝疑惑。风雪中,再转过一个小雪包便是雪山之巅,淡金色的阳光显得特别干净而通透,木槿放缓脚步,轻轻‘嗯‘了一声,又是问道: ‘有事?‘ 顾城没想到会发通木槿的通讯,他只是觉得槿娘会进左染的洞穴,所以觉得很奇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摁了木槿的通讯,没想到会接通,这算是意外的惊喜?风雪中,顾城的嘴角缓缓上扬,沉声,低喃,道: ‘还以为会永远发不通你的通讯。‘ ‘......,嗯,有事?‘ 喜欢的男人,主动给自己发通讯,应该要如何表现出自己雀跃的心情让他知道?木槿立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垂目细细思索,或许她应该声调再扬高一点?还是多说几个字?? 其实都不对,违背自己的性格,像别的姑娘一般,非得表现出自己的欢喜,有点儿为难,而且排除她的性格因素,她与顾城之间要顺利发展下去,有可能吗? 通讯那头,难堪的沉默了,几秒之后,确定木槿再不会多说几个字,顾城才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刚刚看到槿娘进了左染的副本,这是什么特殊任务吗?‘ ‘不知道,可能吧。‘ 转过雪包,木槿已经行至了雪山之巅,遥遥的,便能看见顾城、火星花等寥寥三四个人,正待挂断通讯准备工作,顾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云初沈教官来了湘城,明晚有空出来聚聚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连小云‘‘snowberry‘‘软乎乎的团子‘‘雪枝子‘‘小妖.琢衣‘的粉红票票,谢谢‘我叫包子‘‘泪丶红妆‘同学的平安符,谢谢“凤妖”的桃花扇,谢谢‘泪丶红妆‘的6000字催更票,谢谢“洛家小昕”3000字的催更票,我吃了! 哈哈,那啥,哈哈,说不得,不能说,呃...不说好寂寞啊,哈哈,嘿嘿嘿,今天涨势明显缓慢啊...唔,我们说的是股票,股票!!!我已不奢求能让这支股票看不见,我只求略缓,略缓,略缓!!!! 顺便再求一下粉红票票与推荐票票,推荐票票越高,推荐位就越好,哦也!! 接下来我很严肃: 回答一下读者大人的问题,关于枭爷对槿娘的称呼,哇哦,你们可以参考一下现代糙汉子(注意是糙汉子)的讲话风格,某些汉纸都是直接叫的“骚.货”,未免大多数读者大人心理承受不了,我改成了“骚儿”,而其实,“骚儿”这个称呼,也多见于情人之间的昵称,有的喜欢叫“情儿”“小情儿”“蹄儿”之类的,代表着一种调情与女人对男人的一种吸引力,这与尊重不尊重女人无关,女人不骚,男人不兴奋,实在是......一种写照罢了。 066 军界 “晚上没空,我要上班。” 木槿很直接的拒绝,平铺直叙,没有任何犹豫。人控的工作时间是别人的下班时间,她实事求是,不觉得因为是顾城邀约,她就可以请假。 沈云初沈教官,也就是介绍木槿来苍穹网游公司上班的军界启蒙教官,顾城的姨妈。如果说在木槿四处游荡的25年里,还有谁会记得她,便只有这位沈教官了,所以沈教官来湘城,她肯定是要出去见上一面的,于是淡淡的对通讯那头说道: “我只有白天才有时间,这样吧…我发通讯给她解释。” “…,好吧,那就这样。” “嘟…嘟…嘟…嘟…” 顾城再一次听着通讯内干脆利落的忙音,思绪凝滞了一瞬,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障?非得如此作践自己,木槿又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不要继续?那为什么要开通他的通讯权限,既然让他可以直接联系到她,又为什么要拒绝他的约会邀请? 他心中有些恼,站在雪地中,便不动弹了,身边的火星花觉得奇怪,这都已经快到了雪山之巅,马上就能出副本了,古城是怎么了? 她正打算问问,刚张口,眼角余光却是瞄见视线上方,那星光满溢的雪山之巅上,站着一个银发与青色裙裾漫天飞扬的女子。火星花定神一看,有些吃惊,不由脱口而出,道: “快看,那是槿娘吗?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顾城与他身后仅存活下来的两个新兵皆抬头,待看清雪山之巅上站着的确实是槿娘后,脑子全都混乱了,槿娘怎么变成了满头白发?是boss吗??这是新的特殊任务??? 军界来这个虚拟世界历练,与他们出面洽谈历练具体事宜的便是槿娘,槿娘就是系统主神的代表,现在槿娘变成了boss。那他们军界,刷不刷这个boss?? 看来玩家们都很疑惑啊…木槿低头,站在雪山之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半山腰上抬头看她,皆一脸吃惊表情的玩家们。缓缓拿出储物袋中的武器,一支尺长紫毫毛笔。此紫毫笔自然不是刚刚要杀白铠的那支,那支笔已经被冷枭拿去了。 想起那男人把那支笔偷偷放进储物袋,生怕她拿着凶器又要大开杀戒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木槿就想笑。怕这冷枭也是在游戏中呆久了,不记得她是武器铺的老板娘。想要什么样的武器没有?! 雪夜中的星光披了木槿满身,丝缕白发中,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她站在雪中,就在顾城与火星花飞速登上雪山之巅的瞬间,浑身内气翻涌,宽袖一震。指尖捻着闪着紫芒的紫毫笔,“唰…唰…”,点墨江山,手腕打开,摆明了姿态,战! 这世间,武器多种多样。却很少有人会用毛笔为兵器,因为第一,若没有一双灵活的手指,光是毛笔的拿捏便很难达到人笔合一的地步,第二,毛笔笔头柔软,笔杆脆且短,这便要求握笔之人的内气相当醇厚,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出毛笔的优势。 姑姑曾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她之一派皆是以笔为器,选资质上乘聪慧的女子教授毕生所学。然而,她那一生,直至终了,也没有寻得一个满意的传人,姑姑说, “槿儿能洞明世事,可永远也做不到人情练达,而婳儿虽在为人处世上游刃有余,可却永远也不如槿儿那样看得通透,如此下去,这两个孩子怕是会一生都无法做到问鼎天下。” 那个时候,木槿以为姑姑是杞人忧天,她与白梓婳是互补,她世事洞明,白梓婳人情练达,不就是互补吗?如何做不到问鼎天下?再说,她要问鼎天下做什么??做天下无敌,除了名利财富与无数纷纷扰扰外,能有什么好处? 后来,直至今天,她才明白姑姑当初的忧虑是对的,白梓婳看不透,大好一个人,却掺和进了别人的人生里做了插曲,最后死在了南大区的生化瘟疫里,而她不解人情,被白梓婳摆了一道,离开军界,愈发的淡泊。 两个人,永远都失去了闪耀的机会,永远都没可能问鼎天下。 雪夜,星光冷锐,木槿一边回忆,一边轻踏白雪,身形宛转,银发飞扬,不等顾城与火星花几人站稳,便攻了过去。 可是军界三人还没闹清状况,也不敢使尽全力,而火星花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值一提,完全就是打酱油的。所以,木槿打得游刃有余,一笔在手,天下尽有,1v4,表示很轻松! 以前在军界的时候,因为是兵王的关系,所以总会被上级领导拉出去给新兵当陪练,一开始他们也就像这样,因为看她是个姑娘,身材又娇小,所以总不肯出全力,后来打着打着,被她挑起了战意,一个个也就不当她是姑娘看了。 在军界,只有服从指挥,完成任务,其余的,其实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次也是一样,军界三人,包括顾城,与木槿打着打着,渐渐便动起了真格的。排除一个打酱油的火星花,剩下的两个新兵蛋子那身手根本不够看,而木槿唯一要认真应付的便是顾城。 她是4917届兵王,代表着在4917那一年打遍军营无敌手,可是顾城却是4910届的兵王,比她还要早7年。以前在军界的时候,除了兵王争夺赛,还有兵王争霸赛,兵王争霸就是兵王与兵王之间打,当时她就与顾城打过两场…她没打赢,两次都被顾城踢下了台,身上的淤青躺床上三天都不见好。 后来,后来姑姑死了,她的内力突飞猛进,但是却再没有与顾城对打过,而这次兵王对兵王,顾城的战斗力与她比起来,持平! “我以前就跟木槿说过,她的花招太多了。”顾城短刃上前,隔开槿娘击杀新兵甲的紫毫笔,旋身,锋利的刀刃直逼木槿咽喉,厉声道:“怎么她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 木槿不语,侧身让开他的短刃,旋身一笔重伤新兵乙,神情冷漠,摆明了不想回答顾城的任何问题。 身体,永远比记忆更能记住一个人,木槿学的是古武,虽然很厉害,可是到底不如兵界的格杀技来的干脆利落。顾城只与槿娘过了上百招,便想起了与木槿对战时的一些片段,他记得第一次将她从兵王争霸赛上打下来时,就很严厉的跟木槿说过,军界讲究的是效率,军人只追求怎么样以最快最狠最厉的招式杀死敌人,其余的花式,全都是无用的点缀。 很显然,木槿去了苍穹网游公司做原型,将自己99.9%的拷贝出一个槿娘,那便代表着木槿根本就没将当年自己对她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是了,那样一个冷傲清淡的女子,怎么会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 顾城心中有些不快,这是他常年带兵的心态使然,纵使他早已不是她的教官,她早已不是他的兵,可他依旧希望木槿能改掉这些不好的坏毛病。于是面对槿娘,也不留情面,出手越来越干脆利落,几招起落间,便让槿娘见了血。 此时,大略可以收了。木槿后退两步,伸手捂住肩头伤口,阻止鲜血汩汩往外流,伤口剧痛,却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转身,胡乱丢下4个【左染的铭牌】与一只【左染的袜子】,带着重伤跑远。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与顾城他们打一架,然后详装不敌丢下装备逃逸,却没想到顾城出手一如既往的狠,她未尽全力,他却一刀刃扎进她的肩胛,毫不留情。 军人只以目标达成为己任,攻城略地,直线距离如何最近,便走哪条路,顾城刷boss,又需要留什么情? *******************************作者有话说***************************************** 谢谢“鈊夕儿”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泪丶红妆”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懒懒趴着喵”“阿里斯開心”“谁家少年已癫狂”的平安符。 谢谢“阿里斯開心”的评价票 谢谢“谁家少年已癫狂”“泪丶红妆”的粉红票票。 我觉得读者印象里的那个“态度端正”很不错啊,你们看,最近我被你们欺负的多惨啊,你们知道错了吗?有没有被我的大爱所感化呢?如果有的话,就都去投“态度端正”吧!xxxx都过百了,已经木有任何新鲜刺激性了,对吧,如果你们不喜欢“态度端正”,还有别的印象啊,其实我个人更喜欢“大神之作”和“经典必读”,如果要在这两个里面选呢,我最喜欢“经典必读”......! (大爱无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回头是岸吧!!!!) 067 替死鬼 风雪中,白色的雪地里,一滴滴鲜红的血,宛若一朵朵怒放的红花,美的凄厉。木槿一路飞掠,跑回左染的洞府,面色惨白的跌倒在地上,努力平稳呼吸,不过几秒,身下已是晕染了一滩的血水,银色的发丝混杂着青色的裙裾,沾在血水里,她依旧面无表情,怵目惊心的凉薄。 此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左染洞府中,木槿觉得有些累,翻过身来,躺在地上,慢慢调整内息,阻止血液自肩头伤口奔涌而出,开始了缓慢的疗伤。 虽然她的储物袋中,有当初刘麻子给的一堆极品药膏,可是用内力疗伤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想当初还在军界时,多次出生入死,有时候受的伤比这还严重,身边却常常缺乏药品,她便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受了伤,习惯不用药,只靠自身内气运转,慢慢修复受损的筋脉。 而想起伤她的顾城,虽然知道不能怪他,虽然知道对他来说,伤的只是一团数据,可是这心呐,到底是有点儿痛了。或许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曾经在军界的时候,他如何伤她,她都不觉得有所谓,可是现在,她觉得不行了。 当那把短刃扎进她的肩胛时,她觉得心上的痛,其实比肩胛上的伤,更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用内力疗伤总是比用药物治疗慢,她孤零零的躺在一片漆黑中,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总之大脑一半清醒一半休息。她习惯了这种状态,受了伤,躲到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疗伤,或许就那么死了,或许慢慢的恢复完好,无所谓,谁也不会惦记着她。 而就在这样寂寥的夜里。副本之外的落霞谷,烧得只剩下残骸的武器铺遗址上,却是差点儿吵翻了天! 那些脸上黑黢黢,头发乱糟糟,衣服破烂烂。被一把大火烧得里嫩外焦的婆娘们哭天抢地,鬼哭狼嚎,一个个的,有的揪着儿子,有的坐在地上,有的抱头痛泣。有的叉腰指天,破口大骂, “老娘纵横大京城四十年。问问去,谁敢在京城弹老娘一根手指头?这还没进游戏两天,就敢在老娘的头上动土,可真是活得无法无天了。” “呜呜。哎哟哟,儿啊,你娘生你不容易啊,今儿落了这么大的颜面,可叫我今后怎么活啊?” “查,你们这群小爷儿们查不出是谁放的火,明儿我就请老爷们儿来。教你们皮子紧一紧。” “谁放的火?对…不把那放火的人找出来,咱们就不走了!” … 残骸外,站在一片焦土上的众黑甲男人们形象也不比这群婆娘们的形象好,个个脸上黑的像煤球,头上脖颈上手上全都是湿嗒嗒的,现在哪里还有爷样儿?跟土匪完全没区别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任凭谁从火场上下来都会是这个样子,也幸得武器铺前是条小河流,他们是紧赶慢赶,拼上条命,都得把这火给灭下来,否则这大火烧山,不光婆娘们要被烧死在这落霞谷,他们同样也跑不出去。 说来也真的是气人,八旗子弟在大京城,确实从来都没人敢惹,这么大规模的进一款游戏还是历史以来第一次,可就因为这第一次,差点儿让整八旗的婆娘都葬身火海,这对爷们儿来说,是奇耻大辱,一大男人,没得能力让家人无忧无虑,就别扯什么保家卫国的大志向了,磕碜不磕碜? 冷枭寒着一张脸,也不搭理那群嚎叫的婆娘,领了几个兄弟细细勘察起火灾现场,只等他找出是谁放的火,定要剥了那人的皮,抽了那人的筋! “枭哥,火源查到了。”夜空下,一片狼藉的残骸中,一黑甲男人窜到冷枭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是从武器铺一楼到二楼的阶梯口燃起来的。” 闻言,原本弯腰正在寻找蛛丝马迹的冷枭,“哐”一声,身上黑甲发出一声巨响,直起腰身,愣了片刻,尔后像是联想到什么,伸手,一把揪住那人的后脖子,拉进一些,浑身气的都在抖,却依旧不忘压低了嗓子,道: “去查一下当时在院子里打麻将的人,看看当时都有谁站在阶梯口,秘密的查,别声张,那群婆娘们要问起是谁放的火,都给老子统一了口径,只说孤牧城的人干的。” 娘的,二楼就槿娘那小蹄子一间闺房,还会有谁上去?又或者还会有谁下来?答案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依那主儿的脾气,惹毛了她,还当真敢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人放火! 此事可大可小,闹到老家儿们那儿去,那就是大。找个替死鬼,在游戏里干一架,让婆娘们消了气儿,那就是小!而这替死鬼,不找他冷枭最看不顺眼的九里杀伐,找谁? 他说的话,八旗子弟向来言听计从,当即应了一声,扭头去执行。剩冷枭站在一片狼藉里,大晚上的,脸黑的都快看不见了,他又气又恨的想了会儿,昂天长叹一声,算了!自家稀罕的娘们儿惹了事儿,做爷的,不得给兜着,还能怎么着? 想通了,冷枭便也不再纠结,把擎三儿叫来,让他领了一拨人把小骚儿的武器铺重新修起来,顺便再给她把那些花花草草栽上,然后叫来雅皮,又做了一些落霞谷的布防,这才准备去寻小骚儿取地契线索。 凌晨的深夜,转身而去的擎三金却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回来,站定在冷枭和雅皮身边,两条扭曲的眉毛,宛若两条黑毛毛虫蠕动,急促道: “枭哥,雅哥,你们快看《世界2》论坛,嫂子被打了!” “砰!”冷枭清晰的听见自己脑子里某根弦被崩断,他愣了好大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张嘴。扭头看着擎三金,大脑卡壳了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身边的雅皮急忙打开游戏内通讯器,一边寻找《世界2》论坛,一边问道: “三儿,你说哪个嫂子?” “就枭哥的那个。” 擎三金不等雅皮搜索到《世界2》论坛。伸手,把自己的游戏内透明通讯器调成【公众可见】模式,指着上面的一段视频,道: “你们看,这是嫂子吧?” 分别属于冷枭与雅皮的两双目光。瞬间落在漂浮在擎三金身侧的通讯器屏幕上,只见那视频中,身穿青衫罗裙的银发女子身姿翻转腾挪间,被白袍的顾城手持利刃一击戳中肩胛,视频立即浮出两个红艳艳的大字提示,【通关】。 而那视频的标题。用着刺眼的大红,写着【玩家火星花攻略大爆料:看我们如何刷过左染副本中的变异boss槿娘】 “狗东西!!!” 星光月夜下,冷枭看完视频。粗暴的大喝一声,吓了身边的雅皮与擎三金一大跳,还未理解冷枭骂的是谁,枭爷便暴躁转身。冲四散开的八旗子弟大吼道: “把外边儿整八旗子弟都叫进来,老子要削死顾城这帮狗娘养的!” 他冷枭摆明了要护的女人,容得别人这般的欺负?什么,数据?数据也是他枭爷羽翼下的!!!但凡是他枭爷的,旁人就是动根头发都不行! 他的声音吼得很大,石破惊天般,震得这一片儿所有人都愕然了。整八旗子弟…那是什么概念?废墟中。身穿脏兮兮破烂烂旗袍的女人,顶着一头丝毛狗样式卷发,手肘顶了顶边上坐着的一身型微胖的女人,酸不拉及的低声道: “您瞧,冷家那位爷近些年脾气见涨啊,整八旗子弟,那得多少人,没得万儿,也得八千了吧,这一呼百应的,往后八旗里,怕是老爷们儿都得让道儿了吧。” “谁知道呢,爷们儿的事儿,咱们弄那么清做什么?” 身型微胖的女人,穿着一件黑金镂花旗袍,圆脸上笑得有些讥诮,侧头,看着丝毛狗卷发女人那摆明了要聊天的架势,心知不跟她唠两句嗑,这八婆是不会走的了,于是凑近了,轻声道: “哎哟,碧姐,您也不是不知道冷家那位爷是什么脾性,天上地下他就一霸王,近些年经济不景气,又少不得受正规军的气儿,政府那边儿时时刻刻拿眼珠子瞄着咱们大京城,外头打不得杀不得,这虚拟的世界里头还忍这劳什子?说什么老爷们儿让道儿不让道儿的,真让这正规军欺到了咱头上,怕是整个大京城都不得安宁,那时,您还有这好日子过?您呐,宽宽心,我瞧着您那雅儿也不是个熊的,虽说放荡了些,可到底是年轻,往后不管局势怎么变,担个二把手是没问题,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作者有话说************************** 谢谢“谁家少年已癫狂”的评价票票,你实在太客气了,以后不要浪费钱了,消费10元会自动赠送一张评价票票的。 谢谢“鈊夕儿”一张3000字的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谢谢“钦离世?”的粉红票票。 那天在群里说起各自的粉丝,有作者哭诉说读者在书评留言,全都是骂她的。我偷笑,嘿,其实我还好,我吸引来的读者大人都是属于那种调皮捣蛋型的,虽能给我惹事儿,但到底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我说我是属于大爱型的作者,会用爱来包容和感化这些泼猴!被整个群喷了一脸的口水! 昨天我鼓励大家都去投“态度端正”,结果我很满意啊,昨天是态度端正(4),今天是态度端正(5),涨了一个,涨势很不错,加油,保持!而且我自己还连续很多天投了“经典必读”,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诚意呢?如果看见了,就回头是岸吧......阿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至于那支疯长的股票,我现在基本无视,看不见,看不见,谁都不要告诉我涨势是多少,就让我活在美好的记忆中吧...... 接下来我很严肃: 说一下搬文的问题,不要用什么热爱我的故事,所以想拿出去跟大家一起分享这种借口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如果真的热爱我的故事,又怎么会这样来伤害我?对,我用了“伤害”这个词,因为真的很痛,1000个字只有2分钱而已,对你们来说又能算得了多少?可是对作者来说,就是一个月的温饱钱,如果连吃饭都是问题,还谈什么写小说? 温饱了,才能思淫欲不是!? 068 沈若初 这八旗的历史呐,追根溯源能往前头追好几千年,虽说现在年代不同了,现代八旗集团与古早时的皇族八旗有着根本区别,但他们性格血脉中,嚣张霸气狂傲不羁的因子却一点都没变,如此向往自由自在的爷们儿,又怎么甘心在政府里束手束脚的被管东管西? 而说句实在话,正是因为八旗的男人们这等狂放,所以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找女人,从来不问家世人品样貌,看上了眼,拦腰一抱扛回家生娃儿,野蛮粗俗没什么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想玩儿浪漫?玩儿浪漫的最终目的还不就是干那事儿吗? 干完那事儿,爷们儿还去外头拼命,女人干什么?在家好好守着家产和娃儿,只要不找野汉子,就是将天捅个窟窿出来,是爷的都得想法子补上。这大京城说是八旗子弟的天下,可是真正能在这城里无忧无虑活着的,其实是这群围在城里的女人。 整日里说寂寞说空虚,说爷们儿将她们丢在后面,说即便再多的钱花也填补不了心灵的遗憾,可真当遇到点儿什么事儿,她们哪个又有这个能耐和爷们儿一起扛? 爷,就是她们头顶上的一片天,京城,就是她们的壳儿,现在她们还能在这里争什么八旗私军的话语权,说什么冷家枭爷的脾气儿能让老爷们儿都让道儿,这八旗里能找出一个打得过枭爷的来?甭说这八旗,就是整个华夏大陆去寻一寻,他冷枭排名第一的武力值是虚的? 而在八旗,武力值就代表着话语权,否则,到真正外人打进大京城的那一天,女人们的日子能天翻地覆成什么模样儿? 如此这般往大了一想,倒显得闵环碧这么点儿心思太腌臜,她讪笑一声,也不再跟这洪彩珍说什么。人冷枭是个霸王,她雅儿也算站霸王边儿上的人物,这里子面子,也说得过去了。 而其实,女人们的忧虑不是没有根据,对京城这么一个国中国来说,华夏政府是伤透了脑筋,硬铲不得又纵不得,这矛盾就宛若反复发作的座疮,积压着积压着里面就灌满了白脓。 而其实。对于一整张脸来说。这一两个的座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待在京城里的女人们觉得天塌地陷的事儿,放在爷们儿这来说,也就是干一架,把白脓挤出来的事儿。区别在于处理得好或不好,好则一切安然,不好则发炎留疤,甚至毁了整张脸也不为过。 闵环碧瞧着周围四散开的八旗子弟们开始乱中有序的分工做事,又是忍不住这张嘴,手肘捅了捅身边洪彩珍的腰,悄声问道:“珍儿,你说小爷儿们这么大阵仗,是不是放火烧咱们的就是正规军?刚没听枭子说要削死正规军的顾城嘛…” 有这怀疑的。不仅仅是闵环碧一人,在场几百位婆娘,自听得见冷枭的大吼声,都把纵火的罪责安在了顾城的头上。如此一来,这八旗与华夏军界的矛盾又重了一重。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那一个个脸上气愤的,只等下线找自家爷告状去。 洪彩珍的圆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张嘴,想了想,也没把自个儿看到的事儿说出来,她虽说嫁进大京城五十五年,可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说出去,莫说没人会信槿娘这团数据会放火杀人,就是勉强有得几人信了,予她没什么好处,还得罪了冷家那位枭爷,又何必呢? 她隐姓埋名躲了五十五年,不就为了远离是是非非嘛,既如此,现在又何必自寻烦恼? 夜,愈发的稀薄,一夜过去,晨光撕裂暗沉,穿过雪洞窗隙,左染宽敞的洞府内,轮廓若隐若现,躺在地上的青衣姑娘,身形单薄纤瘦,宛若死掉一般,脸色苍白可怕,毫无生气。 她的身下,暗红色的血水已经粘稠干涸,人却在一阵通讯器的震动提示中渐渐清醒,煽动着卷翘的黑色长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木然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透明通讯器上,“沈教官”三个字。 一关又熬过去了,尽管知道在游戏中死了,其实也不过是去了地府修鬼,可是木槿心中还是不免习惯性的产生出一股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情,多年杀伐,她的命早已割了下来提在手上,这般在生死之间游离徘徊的状态,她熟悉至极。 “您好,我是木槿。” 她抬手,指尖轻触接通通讯,嗓子干涩且痒,发音有些沙哑,但尽量表现的正常,不让这位启蒙教官发现自己的异样。 “怎么了?还在睡?” 温柔的女音自通讯那头传来,轻轻回荡在木槿的耳际,她“嗯”了一声,只听见那头略含责怪却仍不失柔软的声音传过来,道: “离开军界就不按时起床了?” “嗯,就起来。” 木槿缓缓坐起身,肩头伤口被牵动,她略蹙了一下眉头,旋即伸手,大拇指摁住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待身体坐直坐稳,才是缓缓松开大动脉,一身的狼藉不堪。 “起来就好,今天晚上要上班吗?是周末。” “周末不用。” “那出来吧,我已经在你们公司外面了…嘟…嘟…嘟。” 通讯出现忙音,显然沈云初没有给木槿任何拒绝的机会。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可是若没有一些强势的因子在骨子中,也爬不到华夏军界基地新兵训练总教官的位置。 挂断木槿的通讯,沈云初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身边这个主动提出要陪着她一起出来接木槿的侄子,带着些许调侃,温柔的笑问道:“怎么了,一直沉默着,这回可不是我非要你出来的啊。” 湘城的夜空,被远处的霓虹灯渲染成五颜六色,当中依稀可以看见隐约的星子,身姿笔挺的俊美男人,穿着浅绿色的军衬衫,一直将目光放在车头前方,看着苍穹网游公司那武装严密的大门,闻言。思绪像是从某个很遥远的地方拉回来,他昂头看看天,又是低头,目光灼灼,也不看自己的姨妈,只是垂目,沉着嗓音道: “我约她的时候,她说她晚上要上班。” 说这话时,顾城俊美的脸上,眉头又蹙了起来。哪个正规公司晚上上班的?即便是在军界。除了集训或者有任务的兵外。都是白天训练完了。晚上休息。木槿这样说,其实是在婉拒他吧? “她没说谎,是要上班。” 沈云初挽着一丝不苟的圆发髻,穿着墨绿色军装套裙。抬手,精致的袖扣反射出一股锐利的光,拍了拍顾城的肩,有着安慰的意思,眼眸中充满了作为一个长辈的慈爱,脸上却满满都是作为一名女军人的柔韧,替木槿解释道: “据我所知,苍穹网游公司是有晚上上班的员工,而且还不少。并且经常会无条件加班,木槿是个好姑娘,我了解她,忠于自己的岗位是她所有美好品质中的一项。” 作为木槿的启蒙教官,沈云初看着她一路噼里啪啦的燃烧。这姑娘的天赋,让所有带过她的教官都叹为观止,若不是出了白梓婳失踪一事,木槿今日在军界的成就不可小觑,而或许人的起点越高,遭遇挫折之后摔的也会越惨,木槿当年的陨落,很是让沈云初心疼。 她一向惜才重才,但凡自己看得上的兵,总希望得到重用,让她们在该发光发热的地方灿烂的盛放,木槿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兵,她在木槿的身上倾注了太多,为木槿心痛过,叹息过,当年,也是她让木槿离开军界调整自己,是她亲自批准了木槿的退役申请,若非万不得已,她当真不想看到木槿身上出现任何一丝的疲懒状态。 军人就该严纪律人,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以当今人类的寿命年限,木槿就算在外面游荡得再远,有朝一日想通了,再回到军界也不是不可能,届时,她沈云初带出来的兵,要再次绽放绚烂的光芒,又是什么难事? 所以当她在通讯中听着木槿那像是还没睡醒的声音,心中就有些火大。25年,果真是太放纵木槿了吗?是不是已经到了该让木槿回来的时候了? 关于顾城与木槿,说实话,沈云初是乐见其成的,自己的侄子是什么心思,自己看重的兵又是什么心思,她知道的很清楚,以前不说,只是因为她觉得顾城爱的不够,那个转瞬就能把木槿遗忘在记忆中的顾城,无疑是配不上木槿的。 而木槿为人太过冷情,顾城如果不够坚持,不够了解木槿,根本没法牵手走得长远,而且25年前的他们两都年轻,都欠缺磨练。现在的顾城,比25年前更坚强,更能让她感到自豪,而现在的木槿,也早已不是那个武力值高的离谱,心灵却脆弱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娘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轩辕御谶”“懒懒趴着喵”“陌上花开,半生迟”的平安符。谢谢“轩辕御谶”“黑惦荖板娘”的粉红票票。“黑惦荖板娘”你那0张的催更票是怎么投来的?我一天都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好神奇啊! 谢谢“跳進人間煙火”的5张12000字的催更票票,吃不了哦,12000字实在是超过极限,6000字差不多了啦。如果没有更新到那么多的字数,读者大人投的催更票是不会扣除的。谢谢“凉风雨露”的2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鈊夕儿”的6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更。 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改过自新的读者大人们终于把态度端正(5),投到了态度端正(13),经典必读(29),我很欣慰啊,我们一定要巩固统一战线,坚决同那支股票的簇拥者斗争到底,加油! 有人说女主对冷枭不冷淡,这样很不科学...我当真没看出来槿娘对枭爷热情到哪里去,她已经够冷的了,再冷,就把自己冷死了。好吧,说句很实在话,所谓用心看世界,我不想写一个肤浅的女主,我不想她看人只看外表,哪个帅哥跟她说话最斯文,她就对谁好的。其实大多数读者大人都能看得出来冷枭外表粗俗,心却很温柔很细腻,那样一个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的女子,肯定也看得出来的对吗。 试想一下当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冷枭端一碗红糖水给她,她冷言冷语不知好歹的砸了红糖水,将冷枭赶出去,这样的设定,就太违背人物性格了。 069 聚会 姨妈的安慰,并没有打破顾城习惯性的沉默,他还没有理清木槿值得不值得自己倾尽一切的去追,因为说实在话,现代人类的寿命真的十分绵长,普通人类可以借助各种药剂达到长生的目的,修炼者也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修炼改造自己的身体机能。 而生命的延长,导致的便是情感的流逝,因为时间总还有多,感情便不急于表达,而不再急迫的代价,便是一份感情再三再四的斟酌,斟酌过后,便会如他一般,将木槿渐渐遗忘在记忆的最深最底处。 这是一种心境,这种心境的体现,在武力值越高的人身上便会越明显,显然,木槿的那份淡泊自她18岁时便拥有了,她从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于是便让人从来都看不懂她是有心还是无情。 这样的姑娘,让顾城交往起来会觉得很累,他的身边总是充满着让人一目了然的各种女兵,当中也不乏优秀的兵王,于是他觉得自己被惯得有点儿懒,虽然对木槿有别样的心思,可顾城习惯性的不想在女人身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与其说他猜不透木槿的想法,倒不如说他懒得去分析。 那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或许等木槿回了军界,他们两人的接触多了之后,他自然能看懂她淡然的姿态下所思所想的是什么。 因为顾城的沉默,沈云初颇无奈的摇摇头,坐在悬浮车的副驾驶座上,与顾城并肩望着夜幕中寂静的苍穹网游公司宿舍区大门,转移了话题,正了正脸色,问道: “虚拟世界的训练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与系统主神的协商有些困难。” 谈起公事,顾城俊美的脸上便摆上了严肃的神情,他略思索,想起以木槿为原型而制作出的数据槿娘。微不可见的失神了半秒,旋即拉回心思,涩涩一笑,对姨妈说道: “系统主神的代表上回给我们指了一个副本,导致我们全军覆没,现在大部分新兵都还蹲在地府修鬼。” “全军覆没啊?!”沈云初略诧异,拧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听说《世界2》的系统主神是进化到拟人度99.99%的机械生命,它的智慧,会让许多的人类都望尘莫及,军界也是通过夫人的关系才能得到这个历练的机会。所以你们在其中所经历的一切,都只当是一场关于人生的磨砺。不要心生抱怨。” 顾城点头,这次机会的难得,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军界的夫人是十分传奇的一个人物,自嫁给苍穹网游公司的外星boss为妻后,便去了外星。几十年都难得回地球一次,而且夫人的身体很不好,源于她自身经历的多次暗杀所留下的后遗症,苍穹公司的boss锥冰将她看得极重,即便地球军界,也是未经接见便不许去叨扰。 只是槿娘与木槿的性格太相似了,顾城在面对槿娘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与木槿在对话的错觉,不过还好。他一向自持冷静,不会让自己太过感情用事。 其实他的性格与木槿差不多。都是属于冷静、寡言少语型,只是木槿却不是顾城所想的那样会将一份感情斟酌细藏,然后归于淡忘。相反,她若让一个人走进心里,便会记得相当绵长,就如白梓婳,即便毫无预兆的失踪了25年,她还是记得白梓婳,也如顾城,即便他在感情方面同样表现的如此无情,她还是将他放在心上,整25年。 远处,霓虹灯照射下,暗沉的地面都被染上了五颜六色。木槿踩着白色运动鞋,穿戴整齐,双手插在青色长袖瑜伽服口袋里,神情散漫,不疾不徐的穿过激光扫描区,站定在顾城与沈云初的悬浮车旁,冲副驾驶座上的30岁温柔女子抬手,身体绷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平铺直叙,冷冷淡淡道: “您好,教官。” 又是双眸转向沈云初身边的顾城,清冷道:“你好,顾教官。” 她今天神色格外的淡,精致的眉眼笼罩在五彩的霓虹灯下,精神状态有些没什么精神的感觉。顾城侧头,灼灼的目光错过姨妈沈云初,朝着木槿沉默的点了一下头,沉声令道:“上车。” 因为常年带兵习惯使然,他的语气,总不自然的会加入命令的口吻,木槿曾是他的兵,令行禁止也是当然,闻言便走上已经打开了的后车厢门,抬步坐了进去,脊背挺得笔直,神情却眉山远黛的,近乎飘忽。 “还没睡醒?”沈云初从前排驾驶座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木槿,看着她的样子,皱眉,问道:“工作很累?” 有什么样的工作,能比在军界供职还累?在军界,那是要出生入死的。作为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来说,木槿怎么会连游戏公司的文职工作都胜任不了? 而其实,游戏中真实度为99.99%,顾城扎在木槿肩胛骨里的那一刀,虽然现实中,并不能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什么创伤,但是疼痛的感觉却能被大脑99.99%的接受到,木槿之所以显得有些没精神,正是因为她上一刻身体还在痛楚中,这一刻大脑反射弧还没遗忘掉痛感而已。 她眉梢略挑起,淡淡应了声,“还好,应付的来”,然后侧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避开沈云初的探询目光,心中有了数。 原来她在苍穹网游公司的工作内容,连介绍她进来的教官都不知道,那这份工作的保密性质究竟是几级?要知道沈云初沈教官现在的身份,可是整个华夏大陆的新兵训练总教官! 所谓总教官,亲自带的兵却很少,沈云初大部分的工作内容便是制定新兵的大略训练方针,比如进入《世界2》虚拟世界训练计划,便是她同华夏政府的高层负责人敲定的,具体细化到顾城这里,当中已经过了好几个环节,再到木槿这里,已经隔了天远地远。 所以即便是沈云初,也管不到木槿具体在苍穹网游公司做些什么,加上一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乱七八糟的利益纠葛,上不达天听,这当中的水有多深,怕是沈云初都不知道。 望着窗外飞速而逝的街景,木槿突然觉得对前途有了些许的迷茫,在游戏中,她还能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在现实中,不再寻找白梓婳,她便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就好比这辆飞速前行的车,究竟顾城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一无所知。 但是,其实,顾城又能把她带到哪里去呢?之前就说了沈云初沈教官来了湘城,一起出来聚一聚罢了,而这种上下级、亲人关系、在役与退役的军人们的聚一聚,无非就是吃饭、吃饭、再吃饭而已! 除了木槿是个穷草根外,沈云初与顾城的军衔都不低,要吃饭的地方自然是高级人工餐厅,所谓高级人工餐厅,自然是全部人工手动化,原汁原味的还原古时的餐厅形态,这在现代上流社会,是只有上层人士才能消费的起的地方。 木槿对于这种形态的餐厅并不陌生,她曾在世界各地的高级人工餐厅的后台刷了25年的盘子,但是作为客人来吃饭,倒还是第一次。区别于有机器人服务的小餐厅,高级人工餐厅的装修十分奢华,大厅宽敞且宁静,地上铺了厚重的地毯,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放眼望去,视野相当的开阔。 此时华灯初上,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段,餐厅里却没有几个人,现代人类社会形态逐渐往虚拟世界中迁移,出来吃饭的人,比几十年前,确实少了很多。 璀璨的水晶灯下,有人工演奏的小提琴手,正在拉奏着悠扬乐曲,他们坐的是一张三人小圆桌,在大厅靠窗的位置,木槿垂目,坐在桌边,安静的听着沈云初与顾城低声谈论着这次新兵在虚拟世界中的训练话题,一言不发。 “对了,有没有可能在《世界2》中,军界自己建个城?” 铺了红绒布的圆桌边,沈云初在一个话题结束,话锋一转,微微侧头,看着木槿,笑得温柔,顾城也是将目光投注在木槿的身上,灼灼生辉,木槿依旧垂目,睫毛盖住眼底所有神色,仿佛没有听见沈云初的话一般。 一时之间,三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的安静,近乎死寂。 *************************作者有话说******************************************* 谢谢“芸起雪飞”“黑惦荖板娘”“钦离世?”的粉红票票。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0张6000字催更票票,我吃了,明天依旧加更。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话说,大家实在太努力了,为了对抗那支股票的疯涨,今天已经大神之作(55),经典必读(31)了,算一算,只要再有100多个读者大人来投,就可以战胜那支股票了,加油!!! 070 可能 顾城开口。想要打破这种因为木槿的静寂而带来的尴尬气氛,沈云初却是一脸温柔的微笑,摆手阻止了顾城开口,示意耐心的等待。她是了解木槿的,这种时刻,代表着的就是木槿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行性,催不得,要催了的话,木槿给的答案就是直接的拒绝。 “可以,你们想怎么操作?” 木槿抬手,拿起桌边的一杯水果榨汁,叼着吸管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后将果汁搁置在桌上,璀璨的灯光下,睫毛宛若蝶翼般微微颤动。她的意思是,军界想要在虚拟世界里建城,可以是可以,可是这得看城的规模是想往大了建还是一般般就好。 往大了建,钱自然不会少,大笔金额支出,势必不是沈云初与顾城两个人能决定的了的,那便是影响到整个军界的计划,如此,得领导人之间高层与高层会谈,到那个时候,系统主神被苍穹网游公司下达命令,一座大城拔地而起,须臾之间罢了。 若就是一般般的规模,那就得顾城与系统主神谈,简言之,就是顾城在游戏内与槿娘谈。 木槿的意思,是方案可行,端看军界的投入规模。 “暂时不惊动上面,钱从新兵训练基地拿。” 穿着笔挺军装套裙的沈云初,挽着一丝不苟的圆发髻,侧头看着木槿,笑得十分的温柔。而顾城又像是想起什么,俊美无双的脸上,神情略微一顿,开口,终于与木槿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话,却是询问道: “你们参与虚拟世界研发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办法掌控那些以你们为原型的数据吗?” 他还记得发过通讯问木槿,槿娘为什么会进左染的副本,是不是什么特殊任务?结果木槿的回答是“不知道,可能吧。”由此可见。其实游戏公司的内部工作人员只能下达指令给npc,却没有办法操纵虚拟世界的人物言行动作情感等行为。 而现在的木槿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城一和她说话,她就觉得肩胛神经痛,或许理智可以理解顾城将槿娘当成boss来刷,但是身体却没有办法接受。面对顾城的问题,她神色愈发的淡薄。摇头,轻‘嗯‘一声,想了会儿,又对沈云初道: “如果只是新兵历练。现阶段没有必要建城,人界挤不下那么多的城。” 梅雁那儿的神秘玩家划了青城山脉要建青城。九里杀伐划了孤牧云岭要建孤牧城,京城八旗来势汹汹打定主意也要捣一份乱,如果华夏军界再搀和进来建个城,且只是个供新兵历练一般般的小城的话,在这三大巨头中,迟早是被灭城的命运。 如此。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不说,还白白打击了军界的士气,没什么意义。 闻言,沈云初沉默,考虑了一会儿,尔后,斜坐在椅子里,一只手肘撑着木质的扶手,一只手搭在膝上。冲木槿笑得很温柔,道:“还是你看得长远。这些年你不在我的身边,有些工作,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展下去。怎么,在外面玩得心野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军界?” 回军界啊?木槿垂目,陷入了静默,说实话,她没想过回军界,自然,也没想过到别的地方去,当初进军界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当兵,而是白梓婳要去当兵,所以她跟着白梓婳去的。 虽然对于未来的方向很迷茫,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她只想认真的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做完,至于其他的,再随机缘吧。 她不说话,沈云初也不逼她,又是笑着侧头,存了心思拉红线,对顾城说:“她这人就这样,半天也闷不出一个字来,比你还闷,你们都在湘城,以前你还带过她,以后多替我管管,免得我这兵在外面当真把心玩野了,以后想收都收不回来。” 反正时间还长,沈云初不急,慢慢来就是了,木槿是个人才,不光武力值高,看事情也通透,人也不浮夸,做事实在,不像白梓婳那么爱玩花招。其实沈云初一直都不喜欢白梓婳,总觉得白梓婳太过钻研人情世故,在军界,最不需要的就是人情往来,军人只需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可以了。 而木槿就刚刚好不会人情往来,木槿的性格,就是属于那种上级领导说,“睁眼,即便对面飞来的是子弹,也把眼睛睁着”,那么木槿就肯定会睁着眼睛看子弹飞过来的那种人,所以她日后在军界的发展,前景不可估量。 顾城能与木槿成了最好,成不了,以后她再给木槿物色个好的。沈云初为人性格其实很护短,在她眼里,她能看上的兵,自然值得最好的,即便是自己的侄儿,如果不懂得珍惜木槿,那对木槿来说,都是次配。 一顿饭吃了将近3个多小时,从晚上7点一直吃到10点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谈事情,而且是沈云初与顾城谈,木槿就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吃,她吃的很慢,因为心里明白这种聚会其实根本不是以吃饭为目的,而是非公式化的议事,但是谈论的也不会是什么机密大事,到达她可以听的级别就行了。 吃完了饭,沈云初笑着找借口上了另外一辆银色悬浮车,临走前特意给顾城与木槿创造机会,让顾城把木槿送回苍穹网游公司宿舍去。木槿本来不想让顾城送,她现在没什么心思应付顾城,因为现实中的身体虽然不痛,但是回去进了游戏还得继续承受疼痛的折磨,所以这种时刻下,让她思考旖旎的东西,那还真的想不到。 但是顾城没容她开口拒绝,径自招来自己的悬浮车,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自己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那姿态,仿佛在告诉木槿,他会认真努力的完成沈教官的命令! 好吧,命令就命令,她木槿也服从沈教官的命令就是了。于是她弯腰,姿态洒脱的坐进副驾驶座。一言不发的等着车开。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顾城将车开得很慢,大略十分钟了还没走过回程二分之一的路程,木槿蹙蹙眉,她今天在外面耽搁了几个小时,左染的副本应该来来回回能被玩家蹂躏好几遍了。 “明天周末,一起出来走走吧。你刚到湘城,我带你逛逛。” 顾城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清爽,率先打破了车厢里两人之间的沉默。木槿摇头。难得的,说了句很长的老实话: “我们没有固定的周末。一周休两天,自己安排时间休息,不休息就算免费加班,我最近帮同事代班,没有时间。” 语毕,顾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俊美无双的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一丝的表情,狭长的双眸看着车头前方,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开着车,正当木槿以为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回去了的时候,顾城突然开口,沉沉的声音回荡在这方静谧的小空间里,道: “木槿。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现在很明确的问你。明天你出不出来,我追你,有没有这个可能?” 他对木槿有好感,这好感曾在25年前断过,甚至他一度遗忘过木槿这个人,后来看到了游戏中的槿娘,他又把对木槿的好感捡了回来,他很少能对一个姑娘反反复复的产生好感,他想顺其自然,可是木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他觉得有些恼火。 看着她与姨妈沈云初的相处模式,顾城忽然有些了解了木槿这个人,木槿的性子其实很慢,与她说一件事,她未必是不放在心上,而是极认真的在思考,越慎重的事情,她思考的时间就越长。 这样的人不逼一逼,或者给她限定一个时间,她能一个人思考到海枯石烂。而且她不喜欢变动,如无必要,一切能导致局面变动的因素都会被她剔除出去。 而其实,顾城只了解其一,不了解其二,木槿的性子确实很慢,越需要慎重的事情,她思考的时间就会越长,但她思考的内容却是方方面面的。比如她和顾城之间,顾城现在摆明了态度要追她,可是从各各方面来说,她和顾城现在在一起,想要开花结果,都会很艰辛。 而且很多事情她都还在等答案,关于顾铠行的,关于白梓婳的,关于沈若初的,这其中的关系纠葛究竟能在她与顾城的情感生活中产生多大的影响,她未可知,未可知的事情便没有任何把握,而她,从来就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要知道,沈若初在军界的身份不简单,若是因为白梓婳的关系,沈若初反对她和顾城在一起,今后她的日子会过得相当的难。 别跟她说什么真爱无敌,什么只要她和顾城相爱,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种话,以顾城现在对她的好感程度,能经受得起多少挫折?!即便顾城可以一路风雨无阻的陪伴着她,以她的这种性格,面对沈顾两大军事世家的恩恩怨怨,她又要死多少脑细胞才能呵护得住她与顾城之间的爱情? 自然,她木槿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可豪门大宅的,有多少局是需要她委曲求全才能布下的?有多少局是需要她辣手无情才能顺利织成的?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未来的路可以预见的坎坷辛苦,她为什么要义无反顾的往这条路上走?顾城现在很爱她吗?顾城的爱足够让她赔上骄傲,倾尽心血的回报吗?她喜欢顾城,喜欢了很多年,可是也仅仅只限于喜欢了,顾城若不能在对她的感情上加码,她永远也不会付出再多。 “明天不出来,我在代班,你追我,暂时没有可能!” 木槿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拖沓,眼见苍穹网游公司宿舍区的大门快到了,便将双手从瑜伽服上衣口袋里拿出来准备下车,顾城却是伸手,停车,“啪”一声锁了车门,微微拧了眉峰,目光宛若火烧般注视着前方那激光四散的现代化大门,硬梆梆的沉声道: “理由。” “没有理由。” 她也是硬梆梆的快速回答,这种情况下,却幽默的感觉两人像是在新兵集训。而顾城听了她的话,明显动怒了,双眸看着前方,一言不发的陷入了久远的沉默,过了很久,他伸手,“啪”一声打开车门锁,在木槿动身下车时,才是又突然说道: “明天出来之前,我发通讯给你,你不出来的话,就直接把我的通讯权限封回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血残蝶”“藍彩蝶”的粉红票票。 谢谢“鈊夕儿”“榆末”的平安符。“榆末”不用攒文啦,追文才有乐趣嘛。 谢谢“跳進人間煙火”的2张9000字催更票,9000字...我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我努力看看,反正今天下午铁定还有一更,如果没有达到那么多的字数,系统会把你的票票还给你的! 另外关于催更,今天要投的话,就投3000字的吧,天天加更,过年就木有存稿了,虽然过年大家都去走亲戚什么的未必会看,但是我从来不做断更这种事!(求表扬!) 说起股票,最近总觉得有点危险,怕是要破200大关,我心已戚戚然,不知我的簇拥者们在哪里,在哪里?同志们:我很认真的计算了一下,在今天一天的时间里,大家只要把大神之作(58)点100下,经典必读(36)点120下,題材新穎(28)点130下,就可以完全战胜那支可恶的股票...我们努力吧,这目标并不长远,对吧~~! 071 多巴胺 他是顾城,何曾在哪个姑娘身上如此作践过自己?木槿浑身傲气,难道他就没有傲骨嘛?他不是一定非木槿不可,这世上,没有谁会绝对需要一个人,没有谁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他对木槿,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 好感,未交往便发展不成爱情,这道理,木槿也明白,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给顾城甩脸子看,是她故意拿乔吗?实在是她本身就是这么种性格,让她有什么办法?! 闻言,要下车的木槿身子一顿,心中的一点疼痛迅速扩散到了全身,她面无表情的想了大略两秒,然后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连句告辞都没说,慢悠悠的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激光四射的大门,一边走,一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白色通讯器,不疾不徐的把顾城的通讯权限给封了。 她都说了,“暂时”没可能,顾城还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在逼她,顾城的意思是要么接受他的追求,要么从此后不要再联系,干干脆脆一刀斩断所有好感,两个人一了百了,落得轻松自在。 那既然如此,男人都这般的利落了,她还有什么好死皮赖脸斩不断的?爱情,说穿了其实也不过是大脑分泌过剩的多巴胺,她木槿能被这点儿多巴胺左右? 狠下心,她便放任心痛着,面无表情的回到宿舍,打开自己的游戏仓刚准备躺下去,却只见对面“嚓”的一声,喜娘的游戏仓盖打开了。 喜娘长得挺秀气的,20岁的样子。黑色碎发,瓜子脸,因为在游戏仓中长期缺乏阳光照射,脸显得有些苍白。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丝绸睡衣,浑身透着一股子文艺女青年的忧郁范儿。 她见着木槿居然出现在宿舍里,先是一愣,尔后急忙唤住木槿要盖上游戏仓盖子的动作,起身。赤脚行至木槿的游戏仓便,扯了一抹苍白的笑,怯怯的轻声道: “槿娘,我们可以谈谈吗?” 淡扫一眼喜娘这瘦弱的样子,木槿挑眉,坐在自己的游戏仓底座,一边铺被子,一边淡声道:“有事简单说,不要废话。” 那心不在焉的清高姿态,能让每一个人想与木槿亲近的人心生气馁。而若非知道自己这是第一次与木槿打交道,喜娘当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槿娘了,她深吸口气,想起外界众人对槿娘的评价,也就不再介意槿娘这等恶劣的态度,站在蛋白色的游戏仓边。细声细气道: “我最近设计了一条关于二月情人节的随机任务,但是不太火,来月神庙的玩家很少,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玩家追随,能不能发动你的人,来帮我把这个任务捧一捧?” “嗯,想办法把支线发到我这里来!” 木槿一秒钟的考虑时间都没有,轻描淡写的答应了,没有一句废话,当着喜娘的面盖上了游戏仓。在漆黑中脱下衣服,盖被子进游戏。 莫怪喜娘的任务不火,她这个人物本来就在一张空中地图上,玩家现阶段是怎么走都走不到的,所以很少有玩家会认识喜娘。并追随她,听从她的号召。 而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任何一项任务都需要人去捧,不捧不热,不热不火,不火就没人往跟前儿凑。喜娘的这种随机任务,没有任何强制性,报酬也不可能像建城任务那么高,纯娱乐化的话,玩家也就图一乐呵,人若太少,就更加乐呵不起来了。 游戏中,正午,金色的阳光投射进这间雪洞中的小木屋,木槿忍着剧痛睁开眼睛,摁着脖颈上的大动脉坐起身,眉头微蹙的看着眼前的悬浮小屏幕,上面显示在她离开游戏的这4个小时里,左染的副本已经被刷了两次,每次带队的队长都是冷枭。 而现在,他正带着一大群玩家,在这个副本里努力的刷着第三次。 冷枭刷副本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他会尽量让每一个队友都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从而即便浪费再多的时间,即便副本没打通关也没关系。而顾城刷副本秉承了军界的一贯作风,未达目的,永不回头,即便人头被打光,也必须死战通关,充满了惨烈。 很难说清楚这两个男人的带队风格谁好谁不好,如果硬要让木槿指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她个人是比较欣赏顾城的,因为若是在战场上,顾城这样舍得牺牲人头的指挥官,才能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而如果排除一切因素,要让木槿选择跟谁一起打仗,她宁愿站在冷枭这一边,因为她若到了临死的时候,敌人的脚下踩着的必然是冷枭的尸体,冷枭不死,又怎么会让自己的队友先死? 如此胡思乱想着,她拖着重伤起身,伸手捂了捂肩胛上的伤口,经过一夜的内力修复,伤口已经结痂,想来只要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简单打斗的话,不影响她的伤口崩裂。 想了会儿,木槿便打算继续开工了,她在屏幕上设置诸多天灾,一场雪崩,将绝大部分八旗子弟送去地府修鬼后,这才打开房门,风雪霎时灌进了这间木质的洞府,她飘舞着一头银色假发,青衫罗裙上全是暗红色的血污,面色苍白如纸,打算就以这么极端的狼狈姿态,去跟最后能到达雪山之巅的玩家对打,然后象征性的被打败,丢下奖励逃逸。 玩家刷副本,要碰上boss也是有几率的,特别是人控boss,那完全没有任何套路可讲,想出现就出现,不想出现玩家就只能在副本中刷刷小怪,走到终点,直接通关。而既然木槿说了要帮左染代班,她不觉得自己受了重伤就可以玩忽职守。 风雪飘飘的雪山之巅,木槿银白长发粘着血痂,夹杂着风雪飞舞,一步一步绕过雪包,看着最后三个到达终点的玩家:冷枭、雅皮、擎三金,面色冷凝,眼神陌生,一言不发。 “我草,这谁啊?”雅皮手持一杆枪戟,看着白发木槿那陌生的眼神,吃惊的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冷枭的腰,低喊道:“枭子,这是嫂子吗?她怎么变这样儿了?她被左染怎么了??” 这…这…这满身的血迹,满头的银发,苍白的脸颊,木然的神情,凌乱的裙衫,活脱脱一刚被凌辱过的可怜姑娘啊! 哦,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忘记把衣柜里的衣服带走了,武器铺也不知道被烧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有衣服换吗?木槿无辜的低头,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全是血迹的青裙,无所谓的想着,这模样,也算本色演出了吧。 冷枭的胸膛剧烈起伏,漆黑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立在对面的白发青衣女子,脑海中闪过无数道可能,心口犯疼,暴虐的冲她粗声吼道:“老子让你别乱跑,听不见是吧?找抽,给老子过来!!!” 说罢,他大步上前,手执着蛇矛收于身后,矛尖朝下,伸手欲拽住风雪之中的木槿,身后擎三金大叫一声,喊道:“枭哥,别碰她,你看她的眼睛,根本不认识我们,她可能是假的。” 玩儿游戏嘛,总是多种可能,槿娘为什么进入左染的副本?她不是和左染有着重重血海深仇吗?他们八旗子弟进入副本时不下两百人,可一路闯到雪山之巅,却只剩下了三个,路上除了排山倒海的怪外,还有连续不断的天灾,左染的鬼影子却是不见,到最终冒出来一个姿态狼狈,神情木然,眼神陌生的白头发槿娘,这当中的诡异,想不让人脑补点儿什么都难。 因为擎三金的提醒,雅皮当即也是反应过来,槿娘的武力值那么高,怎么会被左染凌辱?她凌辱左染还差不多!!!要知道左染就是个连他都能杀死的小角色,怕是连真正的槿娘衣角都碰不到的,这其中必然有诈,于是雅皮枪戟一甩,迎风怒起,平地一声吼: “枭子,小心,杀了她,她不是真正的槿娘!” 语毕,不等冷枭阻止,雅皮的枪戟又快又狠冲出去,直击木槿的心口。 这三人当中武力值最高的冷枭都还没出手,雅皮倒是手动的快。木槿漫不经心的挑眉,不慌不忙的自储物袋中拿出她的武器,一支紫毫笔,准备迎战。 “住手!” 冷枭的吼声响彻雪山之巅,往木槿心口而去的枪戟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尖锐的戟尖在风雪中闪着凌人的寒光。 ***************************************作者有话说************************************************* 谢谢“泪丶红妆”的2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泪丶红妆”“夜见夏”的平安符。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大家不要漏订了。 072 BOSS 木槿扬手,内气灌注笔杆,用镂花的笔杆去挡枪戟来袭,另一只手轻甩宽袖,内力勃发,转身,青色裙裾如莲般盛开,她轻盈的身影已经旋至雅皮身侧。 只等雅皮反应过来,才是一阵发懵,只觉不好,大势已去,他要死在这白发槿娘的手上了。 然而,生死搏斗间,往往就有那么一两个人喜欢跳出来捣乱,木槿的意思是,将雅皮与擎三金打伤,然后假意被冷枭打伤,她便丢下装备逃逸,这个副本就算被冷枭打通了。 但冷枭却是不按木槿的思路行事,想来也是,他有能力,有魄力,武力值还居华夏大陆排名第一,为什么要听木槿的摆布? 混乱中,枭爷大手带着雷霆之势,双手出击,一手抓住雅皮的枪戟,一手勾过木槿的小腰儿,以无与伦比的闪电速度,抬脚冲雅皮的小腹踹出去,同时,气得狠狠抖了几把挂在手上的小槿娘,暴躁吼道: “你俩想死吧,当老子摆这儿是废的?老子叫你们住手不住手,还打?!老子先弄死你们,妈的,省得闹心!!!” 然后,枭爷一脚踩上倒在地上的雅皮心口,一把抢过小槿娘手里的紫毫笔丢雪地里,顺便箍紧铁箍般的手臂,存了掐断槿娘小腰儿的心思,冲二人吼道:‘闹,老子再让你们闹,谁敢再闹试试?!‘ 于此,一场女人与兄弟的窝里斗,被枭爷霸气镇压,木槿心里那个无奈啊。她被冷枭抖得找不着重心,伤口崩开,头有些晕,像是挂在冷枭的手臂上般。这是想送boss奖励都送不出去的节奏? “放手。”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代理boss是个技术活,她原想装不认识冷枭三人,造成真假槿娘的悬疑,如今看来是不行了。这冷枭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让她如何伪装?? 雪地上。擎三金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一会儿看看被冷枭夹在臂弯里的白发槿娘boss,一会儿看看被冷枭踩在雪地上的黑甲雅皮,所有的思维都停顿在一个想法上,他不可以用人类的思维去衡量这个虚拟世界所发生的现象,他不可以。 身为堂堂boss,站在玩家对立面的终极存在,如今被玩家箍在手上,玩家不杀boss,boss也不狂化。这是什么诡异的事件? “枭子…”被踩在雪地里的雅皮同样很无语,他们是来削顾城的啊,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雅皮艰难的支起头,看着自己心口上的那只威武甲靴,有些无力的提醒道:“枭子,那可是boss。” “没错。我是boss,放手!” 被箍着小腰儿的木槿,煞有其事的点头,面无表情。一切都乱套了,她得提醒冷枭按照剧本来,正确的剧本便是,这些人来刷她,她伤两个人后,被打的受伤,丢下奖励逃逸。 枭爷的神思有些恍惚。他心里莫名的烦躁纠结,其实他不是一个蠢笨无知的人,他也知道槿娘会进入左染的副本,槿娘变成满头银发,肯定有问题。当中的问题很多,或许是某个剧情任务,或许是要与左染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这是一个长得像槿娘的变异boss,或许槿娘走火入魔了,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让他头脑转的都快要炸开了。 其实枭爷也很想将挂在他手臂上的小人儿当成一个陌生的boss来刷,可是当他低头,看着被自己箍在怀里满脸冷情的白发槿娘,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薄薄的细雪,神情分明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槿娘,为什么会成为左染副本里的boss? 如果用逻辑思维来分析,槿娘进入左染的副本,是不是遭遇了某些不好的事,所以才走火入魔,导致满头白发?枭爷额头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止不住的心口犯疼,他抬起大手,颤抖的抚摸着槿娘小脑袋上的银白长发,漆黑的眼眸中,幽幽的深不见底,看着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的槿娘,嘎哑着声音,问道: “你告诉我,左染都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咦?你的头发…怎么被我扯掉了???” 三玩家皆痴。 风雪一直在雪山之巅狂肆的下着,枭爷黑色的魁梧身子宛若石化,脚如千斤重般踩着兄弟的心口,一手箍住身子纤细的青衣女子,一手抓着一顶刚刚不小心扯下来的白色假发套,俊脸上伤痛的神情还没撤下去,眼眸中却犹如当机般,毫无反应。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还有躺在白色雪地里,支起脑袋看着冷枭与木槿的雅皮,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鹅毛般的大雪落进嘴巴里,丝毫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不远处,身穿黑甲的擎三金彻底懵了,他的嘴角抽了抽,手指指着那顶迎着风雪飘扬的白色假发套,停顿在空中,说不出一个字来。哎妈,他就一走文路,打酱油的,这太超现实主义了。 趁着三个玩家没反应过来的机会,被扯掉头上白色假发套的木槿迅速调动全身内气,猛的一震,将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震开,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黑发,旋身,胡乱丢下一堆【左染的桌子】【左染的被子】【左染的茶壶】,然后飞身上了一个小雪包,足尖一点,仗着自己有地图,七七八八的一绕,迅速逃逸。 “小骚儿!” 一声充满了愤怒的爆喝在雪山之巅炸响,木槿青裙宽袖,黑色长发扯着风飞扬,身子几乎贴着雪地在往前飞,她的身后,身形魁梧的黑甲男人带着满满的霸气追了上来,男人身后,跟着一头雾水,满身雪花的好兄弟雅皮。雅皮身后,缀着来打酱油,却不小心闯到了终点的擎三金。 木槿一边飞一边回头,贴着雪地。迅速飞进一片松树林里,看着穷追不舍的冷枭,扬声问道:‘你追着我做什么?‘ “你跑什么?”冷枭狂怒,凌冽的寒风卷着刀片般的雪花扑上他的面颊,他毫不在意,一边追一边怒吼。“你不跑,老子自然不会追。” 好吧,木槿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敌手,在没有遇到冷枭之前,她自认轻功天下无敌,可自从认识了冷枭之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战斗力不及这个男人,可是他追着她跑到底是要做什么?boss都刷完了,只是一个副本而已,能不能不要如此尽心尽力的一定要刷死boss?? 她颇无奈。一边裙裾飞扬的往前跑,一边回头冲追着她的冷枭扬声打着商量,道:“那这样,你先停下来,你停我就停,有话我们停下来慢慢说。” “不行。你给老子印象太差,一肚子诡计,你先停!” 枭爷现在已经被这款游戏折磨的完全思考不了任何问题,他现在只是凭着本能在做事,他知道自己看上了这小骚蹄子,所以气愤她被顾城欺负,又担心她跑进左染的副本里来被左染欺负,于是带着兄弟跑了进来。 可是他追她就跑,她跑他就追,追追跑跑。跑跑追追,他为什么要追,她又为什么要跑?枭爷闹不清了。此时,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剧情任务。统统抛脑后,枭爷只想着他得先把她追上了,再同她慢慢清算这笔烂帐。 而木槿天生谨慎,冷枭气势汹汹,她怎么能保证她停了,冷枭不会冲过来与她拼命?看冷枭这满脸煞气的样子,木槿就觉得头皮发麻,倒也不是因为怕,而是她实在无法驾驭冷枭的这种性格,这人疯起来,又横又霸又蛮,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木槿一生清闲,了无牵挂,不想被扯进冷枭这胡搅蛮缠的泥潭里。 她沉默的往前飞纵,冷枭犯拧的闷头追,身后的雅皮身手明显不如两人,吹着寒风,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你俩别跑了,我喊一二三,我们都停!怎么样?” 擎三金远远的缀在后面,气喘吁吁,穿梭在松林里,扬声道:“我同意!” 究竟槿娘为什么会变成副本boss?冷枭为什么连boss奖励都不要,非得追着boss跑?而雅皮为什么要跟着跑?擎三金又为什么跟着追? 四人脑子都是一团浆糊,最终,木槿长叹一口气,她觉着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仿佛在玩一个游戏,对方骂她:“你不是个东西”,于是她回骂:“你才不是个东西”,对方又骂:“那你是个东西”,她又回骂:“你才是个东西”,对方只好又骂:“那你不是个东西”…… 这就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怎么都掰不回主动权的那种感觉,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被动,跑也无奈,停也无奈,只好甩着宽袖,扬声,道:“好吧,我也同意!” “枭子,你呢?” 雅皮追的很辛苦,冷枭的战斗力全大陆第一,他是从来没有看见能跑得过冷枭的,也只有在虚拟世界中才会出现槿娘这样的逆天人物了。惊诧的同时,又久闻不见冷枭应声,于是再次出言说和,迎着风雪,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我数了,一、二、三……停!” 厚厚的雪地里,松树上也压满了白雪,此时鹅毛般的大雪已停,阳光穿过枝桠,普照在林子里。树木之间,只剩下了遵守约定的雅皮与擎三金二人,木槿与冷枭,宛若追逐的青鸟与黑狼,不守信用的迅速消失在这一片天地之间,不留痕迹。 *************************************作者有话说**************************************** 谢谢“浅浅﹋”“懒懒趴着喵”“轩辕御谶”“希米1”的平安符。 大神之作(66)了,这涨势也不慢,大家都非常的给力啊!三克油。 最近看到读者印象有求1v1的,大家实在可以放心,我是从来不写np文的。倒也不是鄙视np什么的,而是因为性格使然,总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想不通的地方,就没法儿在书中写出来。比如,我一直很难理解,那么多的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共同拥有一个女人?他们不会打起来吗?就算不打起来,也总会有点儿什么恶毒的陷害啊,悲情的仇杀啊什么的。可能我这人奥特了吧,大家不要介意,权当我在自言自语。 073 工作 木槿快速的穿过松林,足尖轻点,披着金色的阳光,往前,踏上一片结了冰的湖泊,心中难得暗急。不能再往前跑了,过了这片湖泊,便出了左染的副本范围,正式进入昆仑山脉,届时,她便失去了控制副本的权利,这要是有玩家来刷副本怎么办?。 木槿骤然停住身子,转身,还未同身后追上来的冷枭说和说和,眼前黑影一晃,她淬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伴随男人一声粗鲁的低咒,她的身子“嗖”一下飞了出去。 眼看就要跌倒,手腕却是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一拉,腰被铁一般的胳膊圈住,瞬时身子便被抱进了一具坚硬的宽阔胸怀里,只等勉强落地站稳了脚步,头晕目眩间,男人劈头盖脸的怒骂便砸了下来,吼道: “你停了干什么?想找死是吧,老子现在就弄死你,臭婆娘,小蹄子,骚儿……#$%&……” 一会儿让停,一会儿不让停,到底要怎样?木槿皱着眉头,疯婆子般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脸上,长卷睫毛下垂,将一切怒骂当成浮云,选择性的屏蔽了冷枭的话语。她不与冷枭计较,看人得用心去看,虽然冷枭这人满身粗俗,但心肠到底是不坏,比很多人都真! 冷枭怒骂,木槿静默无语间,她颇无聊的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悬浮屏幕上,发现左染的副本又有客到了,地图的白点上,标注的又是“顾城”带队的军界众人。 此时,被她收在副本各个地方的怨魂与雪魄已经快速发展到一定的数量。木槿被箍在冷枭怀里,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冷枭的怒骂,一边伸出纤细的指尖悄悄轻触悬浮屏幕,将一批怨魂怪拖到白点前方,拧眉,又制造了一个地下湖泊涨大水的天灾。这才抬眸,安静的看着抱着她的这个已经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还在噼里啪啦怒骂的枭爷,淡淡然的问道: “我得回去工作了,你要去昆仑山脉吗?” 她…她与他完全不在一个状态里!枭爷猛的停止了怒骂,抿唇,低头。漆黑的眼眸恶狠狠的紧盯着清清淡淡,两袖清风的小蹄子,抱着她小腰儿的大手用力,指节泛着青筋,仿佛一个发狠便能生生拧断她的腰肢儿般,充满了威胁感。良久,在木槿云淡风轻的昂头注视下,枭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的嘣道: “什么工作?老子不去昆仑山脉。” “我现在是boss。”她回答。缓缓眨了下眼睛,宁静致远的眸光下落,停驻在冷枭圈在自己腰上的大手上,轻轻挣扎了一下,略拢了眉头,道:“放手。” “不放,你先说什么工作。” 冰面上,枭爷拢了拢槿娘的小身子,低头,瞧着她那骚样儿。明明知道不合时宜。却控制不了的起了点儿腌臜心思。机会难得啊,要不先啵儿一口…… 心念一起,他的心跳渐渐加快,俊脸上浮现一层诡异的薄红,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际,仿佛一抬头,他便在她的头顶上方。等着她自投罗网。木槿略不自在,神色愈发的冰冷,低头,冷声道: “左染让我进来替他当几天boss,我们两的恩怨就一笔购销。” “复杂,爷不懂,你们的恩怨,也能通过代班来一笔购销?那他做什么去了?” 沙哑低低呢喃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在木槿的发顶响起。这冰天雪地的,冷枭喷出的滚烫气息,能让木槿的头皮发麻。她轻“嗯”一声,抗拒着两人这种亲昵的姿态,道: “我不知道,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放开我再谈。” “不放,骚儿,爷…爷想…” 这四下无人里,冷枭沙哑着嗓子,彻底激荡了,他将槿娘的小身子往自己怀里压得更紧一些,双手连自个儿都没法控制的想要在这具身子上到处摸一摸,他低头,正打算啵儿下去,却是赫然一愣,看着槿娘肩头那汩汩朝外涌着鲜血的伤口,瞬时,热情完全熄灭,心脏受不了的深吸口气,抱着她转了个身,扬手,气得恨不得扇这小蹄子一耳光,骂道: “你就这么爱惜你自己的?臭婆娘,你要真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他真的很生气,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婆娘,自顾城戳她那一下到现在为止,都过了大几个小时,作为一个npc,未必连一瓶伤药都不备,非得拖着重伤来来去去?到底只是数据,性子已经冷淡到了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都不在乎的地步了? 骂着骂着,冷枭便松开了槿娘,一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瓶新的生生造化散,这是迄今为止市面上出来的最高级的疗伤药,一边粗暴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着瓶口,将一整瓶生生造化散灌进她的嘴里,骂骂咧咧道: “给老子全吞干净了,剩一颗都弄死你。顾城这狗东西,真他妈不是男人,等着,看爷削不死他,妈的,连老子的人都敢伤……” “咳…冷…!” 木槿使劲儿挣扎着,伸手,一只手去掰冷枭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另一只手去推那灌进自己嘴里的白瓷大肚药瓶子,心里又气又恼,却偏生拿这两只手没办法。哪里有人这么瞎喂药的?!一颗生生造化散兑换成联邦币价值1000,半颗就能起死人肉白骨,这一整瓶整20颗,全给她灌下去,她吃了不消化不良才怪。 而枭爷,一边骂,一边看着小骚儿肩胛上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他这才住了嘴,满意的随手丢掉空空如也的白瓷大肚瓶,伸手,将胀的满脸通红的小人儿拖过来,替她轻拍着脊背,顺气儿。 木槿终于得空,一边努力平稳呼吸,一边抬眸,怒瞪一眼近在咫尺的冷枭。看着他那张俊脸上不明所以的神情,挥手,宽袖一扫,甩开他在背后替她顺气的大掌,转身,青色的裙裾拖曳着冰冷的湖面,她毫不留恋的往雪山之巅走,存了心思再不想和这粗鲁野蛮人说一句话了。 “哪儿去?” 身后。疑惑的粗音响起,木槿不搭理,继续往前走,因为服用疗伤药的关系,身上的伤全都好了,感觉轻盈了许多,但是她气啊,给人喂药,不能好好说?非得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灌?她跟冷枭有仇啊?那凶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在给她灌砒霜呢! “哟,小骚儿脾气儿大了,生谁的气儿呢?” 身后,如影随形的粗音,带着一丝恼,一丝不明所以,还有一丝无辜。教木槿忍不住深吸口气,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这人长情商了吗?? 风雪中,松树林里。冷枭将霸气威武的蛇矛扛在肩上。跟在木槿身后走,他就不明白了,刚刚还好好的,一副清冷疏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都说婆娘的心就是海底针,今儿他总算明白了,果然深不可测。 “骚儿。你是不是气爷呢?爷这么着你了?不就想啵儿你一口嘛,这不还未遂呢,你要气,等遂了再气……!” 木槿停步,豁然转身,站在雪地里,冷眼瞪着身形魁梧高大的冷枭,一言不发。她能说什么?她能说气的不是因为冷枭想亲她。而是…不是,她应该为了冷枭想亲她而生气。但是冷枭还没亲着…她不是为了冷枭没亲着她而生气~~~有点儿乱! “行了,爷想啵儿你,还不是因为爷稀罕你,别气了,雅儿发信息来说刷副本的是顾城,爷去弄死他,给你报仇去。” 站在槿娘对面,低头看她的冷枭,俊脸上浮出一抹宠溺的笑,伸手,捏了一把这骚娘们儿的脸,低声骂了句,“净勾引爷,早晚弄死你”,尔后松手,挥挥蛇矛,拽过槿娘的手腕,踩着白雪,嚣张狂肆至极的往雪山之巅行去。 她是第一次被人拽着手腕往前走,各种的不习惯,于是挣扎两下,冷枭头也没回,穿着一身的黑甲继续前行,大手却是使了几分力,不教槿娘那么轻易的挣脱。于是木槿便使了几分内力去震他的手,冷枭便又用了几分力,她又加了几分内力,冷枭便又使了几分力,狗皮膏药般,总之死不撒手。 两人就这么纠纠缠缠拉拉扯扯,你来我往的拼着内力到达了雪山之巅,那姿态,若说两人间没点儿什么猫腻,打死都不信。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猪尾巴宝宝”“翼&舞”同学的粉红票票,因为你们的那一票,我终于爬上了分类月票榜了,谢谢。 谢谢“浅浅﹋”“轩辕御谶”“夜见夏”“白迦”的平安符。 其实我不是一个不能接受任何批评意见的人,可是每次看到那些批评我的人,说着v章节的内容,却没有一点粉丝值,我心里就难受你们知道吗。 我曾问过很多人,包括我身边的亲人,你们为什么要看搬文,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全然不知我的内心有多伤痛,没有写过文的朋友无法体会这种行将就木的悲伤,这便是国内的大趋势了,大家都看,我凭什么不看? 于是无数优秀的作者,因为生存环境的艰辛,从而不得不放弃写文一途。而这些作者内心的伤痛和遗憾,谁在乎?国内人口十几亿,总能找出愿意傻傻写文给大家看的人,搬文网站那么多部网文,真要一部部去花钱看,这月烟钱又没了。 因为喜欢写文,所以喜欢和大家讨论,而因为所获得的报酬并不多,所以我不得不出去工作糊口,于是常常累到半夜两三点还在赶稿。有人说,那是我自己愿意的事,又没有人强迫我一定要写,可是天地良心,我如此倾尽全力的为了梦想和生存活着,难道得不到半点怜惜吗? 我谢谢所有喜欢我的文的人,可是如果你不是在正规的地方,花钱在看,那么请不要再喜欢,我宁愿被小部分愿意正版订阅的人骂死,也不愿意被大部分以爱为借口实则在给我心口捅刀的人爱死! 还有那些没有一点粉丝值就上来喷我的,尽管你的意见再中肯,我也不能心悦诚服的接受! 074 古诗武 雪包之后,雅皮坐在【左染的桌子】上,盘着一条腿儿,手上抓着【左染的假发】,冲身边的擎三金挤挤眼,又暧昧的朝着雪道上拉拉扯扯的两人呶呶嘴,道: “三儿,看见没,咱哥就是爷们儿雄风,连槿娘这么高难度的娘们儿都能弄上手,学着点儿,啊,这追娘们儿,可不能像老家儿们那个年代,直接打晕了扛回家,那多有失斯文,咱得打不怕骂不走,脸皮还得比城墙转角厚…” 擎三金披着【左染的被子】,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桌角边,听着雅哥的恋爱经,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把被子卷的更紧了些,颇崇拜的看着远处正拉着槿娘的手走过来的枭哥,又挺难受的对雅皮说道: “哥,这儿好冷,嫂子既然找着了,咱什么时候回去?” 他就一走文路的,活了几十年,每天除了替八旗集团看经济,就是穿梭在婆娘们中间当小厮,对女人了解,也不比雅哥这从小玩儿女人玩儿到大的主儿少,很明显,看槿娘这个人物的性格,能追上手的难度高达99.99%,枭哥果然威武霸气,顶! “回什么回?三儿,怪不得哥哥们从来不兴带你出来玩儿,你也忒扫兴了,嫂子做了副本boss,咱们不得帮衬着点儿,打个玩家什么的?” 一边教育擎三儿,雅皮一边将手中的白色假发往头上一戴,在风雪中甩了甩飘逸的银发,跳下桌子,自储物袋中拿出闪着锐光的枪戟,“唰唰”舞了两下,整个人气势大震,转头,看着已经走近了的枭子与槿娘,顶着一头白色假长发。问道: “怎么样,像个boss吗?” 那蠢样儿,跟左染真是有的一比。木槿的手腕还被拽在冷枭的大手里,此时也不挣扎了,睁着眼睛,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雅皮,淡声道:“别闹,顾城快到了,把假发给我。” “拿过来!” 粗音响起,冷枭伸出大手。一把扯掉雅皮头上的白色假发,却没有给木槿,而是松开了她的手腕,把假发往自个儿头上戴。一边戴一边训斥雅皮, “就你那两招儿,想弄死顾城?回去再练两年,滚边儿去学着,看老子怎么削他。” 他走,拿出蛇矛。银色长发飘飘,与一身的威武霸气极不协调。木槿一急,感情这位爷还真的打算替她报仇杀了顾城,忙伸手。拽住冷枭的胳膊,一双嫩白的小手搭在他闪着锐光的鳞甲上,只让旁的看客想起一词,这可是妥妥的百炼钢与绕指柔呐。 “冷枭,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我在工作。” 这一路来,终于,木槿愿意和冷枭说话了。她有些无可奈何。与冷枭,上一个灌药的恩怨还没扯清,下一个扯手腕拼内力的事件又来了。一出接着一出,让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任何问题,现在才终于理清事情的本末,于是开口,看着这个男人伟岸的面容,婉转的提醒道: “我不需要你给我报什么仇,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应付你们这些外来者,顾城来刷副本,杀我是正常的,你把假发还给我,要是你不想走,就在这里看着,有什么话,一会儿等我打完了再说。” 魁梧高大的黑甲男人,一身刚硬的站在雪地中,执着蛇矛,低头看她,闻言,认真的端详着这张精致的小脸。其实,全天下都以为这妮儿性情冷淡,缺少情感模块,可是没有用心去看,谁也看不见她的真实内心是怎么样的,这样复杂的一个存在,又怎么能以一团肤浅的数据定义? “骚儿,你跟顾城什么关系?” 他脱口询问,漆黑的眼眸宛若深邃的宇宙,低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槿娘。莫怪他有此一问,这蹄儿从来容不得自己受半分的委屈,即便是个boss,被人重伤成这样,她不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还显得如此毫无怨尤,这其中,槿娘与顾城之间,怎么个意思? 闻言,木槿心中又是一痛,多巴胺作祟,她面无表情的抬手,风雪大作中,宽袖下滑,露出两条洁白的藕臂,轻轻取下冷枭头上的假发,狠了狠心,道: “没有任何关系,我自己的仇,自己报,靠别人能靠几时?冷枭你别再妨碍我工作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她从进兵营第一天起,沈教官就对她说,想做一个好军人,就要学会不依赖任何人,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都得一个人坚强的往下走,如此,这条路上不管是谁离开了,都不会觉得走不下去。 这话,木槿深以为然,却无法贯彻执行,否则,当年白梓婳失踪,她不会一蹶不振的退出军界。而她与顾城…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她这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说她高傲也好,说她无情也罢,一个人一生,只给一次敞开心门的机会,容不得任何错过与伤害,机会没有了,就没有了。 所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容情面。 戴好假发,木槿扫扫青色的宽袖,不再管冷枭如何,也不再管雅皮与擎三金如何,一个人,冷冷清清,了无牵挂的转过雪包,再一次以一个boss的身份,站在了顾城的面前。 雪下得很大,一片一片的宛若鹅毛,在金色的阳光中飘飘扬扬,木槿一身的血污,银色发丝上全是雪花,她的神情飘渺的厉害,执笔挥洒间,宛若在用心书写一纸决绝书,25年的多巴胺泛滥,在顾城的一句“把我的通讯权限封回去”中,将心门死死的关上。 其实不是不伤,而是她已清晰的洞悉,如果要与顾城这样的人走下去,她会变得很累,她不怕在沈顾两大军事世家中机关算尽,这些都不是难题,她天生洞悉人心,只要顾城对她的感情足够重,所有的一切外在因素,她都可以克服。 关键的问题是,顾城。其实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 她天生容不得半分怠慢,顾城如此伤她,她不怨不怒也不思报复,压抑自己的本性,难道这本身不是一种付出?或者,顾城只当她是一团数据,无情刺伤,却又能如此坦然面对现实中的木槿,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好感? 她这样的女人,对上他这样的男人。其实,不爱也罢! 紫色的笔,雕着镂花,在她纤长的手指间宛转。青色的宽袖宛若羽翅,裙裾挥洒间银色发丝缭绕。这是冷枭第一次看见槿娘用古武,他就像痴儿一般,站在雪包后面,看着这个与顾城对战的娘们儿,胸腔里的酸水。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她的身法不难理解,用心去看的话,就能发现槿娘的一抬手,一投足。紫毫笔攻守之间,都是在写着一首横竖撇捺的诀别诗,不自觉的,冷枭开口,满心满眼都是这青衣小骚儿,低低的呢喃出她的身法: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是夏侯妙姿的古诗武?!” 雅皮好奇的凑过头颅,目光穿过雪包,看着雪山之巅上,身姿正腾挪着与三四个玩家对战的槿娘,脱口道: “原来嫂子的塑造团队中,有夏侯妙姿的传人。” 一般会选择琴、扇、笛这些偏门为兵器的人物,大多都是一些讲究身法优美的女子,但也只是讲究而已,且多运用于舞术。古武中,以笔为兵器,且能做到杀伐犀利的,曾有过那么一个人,就叫夏侯妙姿。 在华夏古武界,夏侯妙姿可谓一代奇人,她曾有言论,华夏古文字横竖撇捺间皆是精粹,所以她自创的古诗武,其招式皆能在华夏古文字中有迹可循。而这样一个满腹经纶的奇女子,却参不透红尘爱恨,因爱慕的师兄与他人成婚,夏侯妙姿伤心隐遁,从此再没有在古武界出现过。 听说她已去世多年,去世之前还带出了两个徒弟继承衣钵,那两人最后都去了军界,行踪也没人刻意去查,不知是男是女。 如今看来还是传闻有虚,夏侯妙姿的传人混什么军界啊?混网游界去了! “雅儿,哥那骚儿……” 冷枭本来想对雅皮说,哥那骚儿失恋了,且甩了她的还是顾城!可话说一半,却是看见顾城手持短刃,利落的刀锋扫向槿娘的咽喉,他话锋一转,大叫一声“不好!”急忙手持蛇矛,冲了出去。 在古武造诣上,固守大京城,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八旗子弟绝对比外边儿的人精通的多,而从小就泡在各式古武秘籍中的冷枭,不用等结果,光用眼睛看,就知道槿娘的古武虽然杀伐犀利,可终究是古武的套路,即便能躲得过顾城的一刀封喉,也避免不了被刺伤脸颊的危险。 所谓套路,便是这一招出什么,下一招就肯定会按照一个套路出,书上写着先踢腿再出掌,那么对战的时候,就肯定会先踢腿再出掌。而军界的格杀技则不同,格杀技很散,瞬息万变全凭心意,只以怎么杀人最捷径就怎么出招儿。 这娘们儿家家的,被伤了脸,多难看?!虽然以槿娘的性子,就是脸上被割个十七八刀的她也不在乎,可是他枭爷在乎啊!!!他一做爷的,别人毁了他女人的容,他却躲在一旁看着,这话要传出去,他还用做爷吗?做个鬼的爷,连人都别做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白施渊”的6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翼&舞”的2张6000自催更票,谢谢“羽士离”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更。谢谢“黑惦荖板娘”0+2张9000字催更票,太多了哦,我怕吃不了。 谢谢“希米1”“我叫包子”“浅浅﹋”“轩辕御谶”“夜见夏”“白迦”“奇迹一生123”“ix~~30962”“羽士离”“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雨月铃音”的香囊。 昨天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默默潜水的读者大人都在支持我,书评区被炸出了好大一片,哈哈。66,你不要太气了,我都不气了,要淡定啊。“栗子酱”你的高v之路真坎坷,不禁让我鞠一把同情的眼泪。“记-忆-搁-浅”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投哪个印象?“minuovia”严肃点儿,不要笑的太厉害。 075 机会 原本,雪山之巅上的木槿,险险躲开顾城的一刀封喉,打算受个皮肉伤什么的就丢奖励撤了,却是眼前突然黑影一晃,待定神,只看见一头上蒙了块蓝布的冷枭从天而降,跳进了打斗圈,扬起蛇矛,“哐当”一声,格开她与顾城缠斗的紫毫笔与短刃,又是将她逼出打斗圈,扬声怒道: “骚儿回去,爷来。顾城,你找死,爷陪你玩玩儿。” 这话一出,谁人不知这是冷枭?!还用得着头上蒙块蓝布吗? 站在雪地里的木槿有些头大,此时是进还是退,是继续打还是不打,她竟不知道了,看着那已经一言不发打得密不透风的两人,木槿想了会儿,算了,这通关奖励总得送出去,她去和剩下的三个酱油新兵打! 于是她手执紫毫笔,裙裾飞扬间,攻向顾城身后的新兵甲。 “臭婆娘,用得着你多事儿,回去!” 冷枭一见槿娘居然还不撤,心里就来火,他大略知道了这是槿娘的工作内容,内容就是和到达雪山之巅的玩家打一架,然后把boss奖励丢给通关的玩家。于是他也不急着削顾城了,一蛇矛逼退顾城之后,忙中有乱的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银票,当做奖励,“唰”漫天一撒,然后伸手,一只手搂住槿娘的腰,嚣张的冷笑,道: “顾城,爷爷今儿不和你玩儿,待你爷爷把家务事儿弄清了,随时在这儿等你!” 话音起落间,冷枭已经带着木槿消失在雪山之巅,行踪诡秘的丝毫无迹可寻。顾城冷眼,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沉默。他此刻,心里复杂极了,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 无论是现实上流社会,还是虚拟上层社会中。京城八旗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而八旗中战斗力居华夏大陆第一的枭爷,也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存在。八旗枭爷因沉迷武学,从来不近女色,这众人皆知,而他把《世界2》槿娘当女神一事。现在基本也是众人皆知。 男人心目中有个女神,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他顾城也有,可是却从来没有像冷枭这样敢对女神搂搂抱抱,甚至,顾城觉得肖像一下他心目中女神,那都会是一种亵渎。 而且,说实话。冷枭与槿娘都已经发展到动手动脚,公然搂搂抱抱的地步了,冷枭知道槿娘是有原型的吗?冷枭知道槿娘这团数据。是以木槿为原型,99.99%拷贝出来的吗?若是冷枭知道,会怎么对木槿?! 想到这里,顾城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愈发的浓烈,带着一丝微微的疼痛,也不搭理被风雪吹得到处乱飞的银票,拿出游戏内通讯器,带着三个新兵,一边翻过雪山之巅,一边给现实中的木槿发通讯。 “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以联通本次通讯!” 冰冷的机械女音提示,回荡在顾城的耳际,他一愣,挺拔的身子,就那样停在了雪地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才好。是他在现实中说的那番气话太过了?还是木槿的性子太傲了? 其实,他真的只是因为木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以才会想着要逼一逼她,不过一两句话,就值得将他的机会彻底堵死? 旋即,顾城将通讯器收起来,摇头苦笑一声,带着新兵继续翻过雪山出了副本。算了,木槿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意思,他又何必讨嫌,她若真的有这个心,又怎么会如此决绝? 人走寂寥的雪山之巅,风,一直卷着漫天的银票,呼啸着,宛若天地的叹息,只道,情往北,缘往西,待回首,桃花已为别人娇,憾! 而雪包之后,木槿气恼的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冷枭,又冷又怒的抬头看着这男人,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冷枭早已经被她震慑死一万遍了。因为情绪值处于愤怒边缘,她的界面上,不停的弹出透明的系统主神对话框: 【是否需要系统捕快的援助?是/否?】 【是否需要系统捕快的援助?是/否?】 …… 她一边气,一边默念“否,否,否,否……”,看着冷枭,就跟念经一样,念着念着,这气就慢慢的消了。只等她慢慢恢复淡然,冷枭才是咧嘴一笑,大手一伸,从她头上把假发扯下来,戴在自个儿头上,慢悠悠的粗声道: “不就跟人干架嘛,爷也能,你把boss奖励给爷,爷帮你去干架,别气,气坏了身子骨儿,爷又没啥损失,顶多就是心疼心疼你。” “否,否,否,否……” 木槿不停的默念,精致的脸上浮出一抹冷笑,宽袖一扫,雪地上便出现了一大堆的杂物,她指着这堆【左染的帽子】【左染的毛巾】【左染的钓鱼竿】…冷眼看着冷枭,淡淡然道: “去吧,我看你怎么去‘干架’,记住,必须把奖励毫无破绽的送出去!!!” 语毕,木槿彻底冷静了,宽袖一扫,好整似暇的端坐在【左染的木箱子】上,淡扫一眼中规中矩的立在一边低头垂手当摆设的雅皮与擎三金,挑眉,又是看着冷枭,带着淡淡的讽刺,补充道: “你这位大爷,若拉不下脸面落败,以后就别管我的事,玩你的游戏,做你的任务,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记住,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的话很冷傲,咋听下去,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寻常男人只会觉得凭什么是她给机会?又凭什么那么高傲的说机会只有一次?她以为自己是谁? 而冷枭,如此嚣张霸气的一位爷,此刻心中却忽而升起一抹十分神圣的感觉,他仿佛看见这小妮儿正在向他打开一扇门,而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别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好,不就毫无破绽的送礼嘛,爷还怕你不成。” 他应声,定定的看着她,不管不顾的与她定下承诺,许多事情,他至今脑子里一团浆糊,比如白铠说的创造者是谁,白梓婳是谁,槿娘与顾城之间是怎么回事儿,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npc之间为什么会出现互相代班的现象,npc为什么也有工作,99.99%真实度的虚拟世界可以真实到什么程度…… 这些事情都可以先放下慢慢弄清,现在喜欢的娘们儿正在失恋的刺激中,要给他名正言顺跟在身边的机会,这等好事儿一闪而逝,他先抓牢了再说! 枭爷雄心万丈,随便抓了几个【左染的脚盆】【左染的衣架】【左染的裤子】,昂首阔步的走出雪包,站在雪山之巅上等着与爬上来的玩家干架,一看,乐了,真是天助他也,居然是火星花带着一队娇滴滴的娘们儿爬了上来。 “站住!”银发枭爷爆喝一声,身穿黑甲,脚踩【左染的脚盆】,手执【左染的衣架】,肩上搭着【左染的裤子】,霸气蛇矛立于身侧,身周银票飞舞,一身的威武,冲着那群愕然瞪眼的娘们儿粗声喝道:“算你们这群婆娘走运,爷从来不打女人,奖励给你们,我输了,再见!” 他确实从来不打女人,全世界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猪尾巴宝宝”“白施渊”“g”“coo&vaa”“飞天招凰”“雨月铃音”“黑惦荖板娘”“秦亦尔”“泪丶红妆”“芏影月”的粉红票票,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谢谢“栗子酱”的财神钱罐,那黄澄澄的,真是亮瞎我的眼啊。谢谢“雨月铃音”“浅浅﹋”的香囊,我爱你们。 另外说一下木槿舞的那首诗,叫《白头吟》是卓文君写的,一首诗一套笔法,木槿的姑姑是个情圣嘛,所以教的都是情诗,实际让她自己写,可能就两个字,“再见”!。 076 小人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枭爷脸上挂着英俊的笑,回到雪包后面,顶着一头银色长发,低头笑看着坐在【左染的木箱子】上的青衣小骚儿,意气风发,道:“你看,根本不用假装落败,这奖励不就毫无破绽的送出去了?你就是不会钻营,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些啥?” 她能比他还不会钻营?!木槿缓缓挑高精致的眉梢,坐在箱子上,看着这比牛皮糖还黏人的男人,一言不发。尔后低头,在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界面上,打开《世界2》论坛,不出意外,果然在上面找到了【玩家火星花攻略大爆料:左染的副本魔障了吗?】 爆料中,写的全都是火星花的个人脑补,她脑补有可能左染的魂魄逃出地府后,修炼出一种神功,这种神功可以让左染变化成任何一个他仇恨的人,因为至今为止在左染的副本中出现的变异boss,全都是在左染的死亡中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比如槿娘、冷枭。 并且,火星花还大胆猜测,今后左染的副本中除了有满地的银票捡,还会出现杀死左染的侩子手雅皮,而区别这些变异boss的最好办法,便是变异boss全都是银白色的长发,因为左染的神功还未练成,他虽然可以变化成任何一个想要变化的人,可是改变不了发型……! 好吧,玩家的智商是无敌的!不如了玩家的意,又怎么让他们体会到刷副本的乐趣? 其实有时候,有些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思考给出什么交待,周围自然会有无数人替这不合理的现象给予脑补解惑。 木槿点点头,思考了片刻。见又有一队新的玩家光顾,便侧头,淡扫一眼立在旁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雅皮,淡声道:“你去吧,让你们枭哥歇歇,把假发戴上。” 体贴啊。瞧他小骚儿说的这话,让你们枭哥歇歇…哦,他虽然一点都不累,可是愿意歇歇! 枭爷乐的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随手扔给被抓了壮丁的雅皮,转身。一屁股贴着槿娘坐在木箱子上,挥手。赶着雅皮与擎三金,粗声粗气道:“去去去,你两轮流当boss玩儿去,别打扰老子。” 那模样,整一急着办事儿的色鬼! “哎,行。明白,我们这就走!” 手里抓着银色假发的雅皮,当即了然。冲身边的擎三金意有所指的暧昧一笑,戴上银色假发,随便捡了几个【左染的铁钎】【左染的药罐子】…拖着擎三金跑远。枭子铁树要开花,他们得腾地儿啊。 木槿看着雅皮与擎三金跑远,不自在的将身子挪挪,离得与冷枭远一些,又将注意力放在论坛上,在极微末的角落,发现有人发帖说看见了独角兽,这才是想起进来之前喜娘说要找人捧那个随机任务,于是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去做情人节任务吗?” 她的身边,与她一同坐在木箱子上的冷枭一愣,心思从心猿意马中拉回来,侧头瞪着槿娘的侧脸,搓着手,喘着粗气儿,道:“不去,爷接下来得在落霞谷建城,忙得很!” 呵,木槿闻言乐了,她淡淡抬眸,侧过头来,看着坐在身边的冷枭,存了心的,问道:“我不给你落霞谷地契的线索,你建什么城?” “你不给,老子就…” 冷枭闻言,腾的站起来,立在木槿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漆黑的眸子中,沾着一抹赤裸裸的欲望,却是压抑了半响,才是看着笼罩在自己阴影下的小骚儿,咽了口口水,脑袋有些打结,怒道: “老子就违章建筑!” “嗤”,见冷枭这样,木槿禁不住弯唇笑了一下,侧头,避开冷枭的那双眼睛,伸手弹弹自己肩头的细雪,漫不经心道:“那你就违章建筑,给你指了明路你不走,非得往死路上撞,固执。” 说完,木槿便再不理他,她费心布局,替冷枭埋了独孤无悔这条线,他傻傻的不去走,非得窝落霞谷这么个小地方跟九里杀伐叫板,有勇无谋的粗鲁男人,她不管他,让他撞的头破血流,吃吃苦头再说! 其实槿娘很少笑,对着他,这算是第一次在脸上露出这么明显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那风骚的模样,就跟猫爪子似的,挠得枭爷心里痒的不行。他深吸口气,看她明显不想再搭理他的冷淡样子,便存心找话茬子惹她,大手替她扫掉发顶的白雪,又是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粗声粗气的唤她, “骚儿,骚儿,那你说怎么办,爷说话总不能当个屁放掉不是,那往后爷还怎么在八旗里混?这一百万张金票花出去,整八旗都等着落霞谷的城立起来,说换地儿就换地儿?没这道理不是…” 听着这话,木槿突然觉得心里很怪,她抬头,忽略那只在她头上拍着细雪的大掌,微微蹙了眉,问道:“你们把钱已经给了九里杀伐了?” “给了,早给了!” 冷枭终于见她抬起头来,俊脸上便挂了笑,又是见她挑眉,一脸等着他解释的冷淡模样,他便手痒般,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低头解释道: “前几天就把钱凑齐了给他,你进了左染的副本,爷又忙着去救火,就没来得及和你说。” “所以,我就拿着你的钱,替九里杀伐白做了好几天的任务?” 她冷冷开口,有些恼,九里杀伐拿了冷枭的钱,不见丝毫动静,没有消息说夏尔开始帮他发建城任务。于是她木槿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冷枭还没把钱给九里杀伐,便继续让九里杀伐的建城任务链在她手中运转着,一天好几十万联邦币,就这么贡献给了九里杀伐?! 九里杀伐是什么意思?!!那么大一个富豪,绝不可能会贪图这十几二十万的,可他拿了冷枭的钱。又闷不吭声的姿态,想要做什么? 木槿心中有些不快,为九里杀伐的这番作为感到一丝心烦,低头,躲开冷枭在自己脸上攀爬的手指,冷声道:“这下可好。你再迟几天告诉我,我就成了拿钱不办事的小人了。” 她的储物袋中,那十口装着金票的箱子原本是九里杀伐的,可是冷枭非得要在落霞谷建城,而且非得让槿娘给他发布建城任务,便兑了十箱金票还给九里杀伐。那么按理说,她储物袋中的金票。现在就是冷枭的了,可是九里杀伐收了冷枭的钱,却还让槿娘替他发布建设孤牧城的任务,这不是陷她于不义,是什么? 她倒也不是怕被人骂,而是对九里杀伐的这种做法很恼火。换句很直白的话说,名声丢不丢,是她自己的事。可别人要帮她木槿丢,她就不乐意! 看着槿娘那冻人的样子,冷枭笑笑,转身,又是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大掌趁机搭在她的肩上,揽着她的小身子,状似宽心实则揩油,满不在乎道: “这有什么?那么点儿钱儿,哪儿没花过?几天而已,没人会在乎,你这人就是心思多,累不累?爷要是你,早不知道走火入魔多少遍了。” “我和你能比?你神经比象腿还粗。” 木槿抬手,“啪”清脆一声,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冷枭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侧头,想了会儿,终究还是不能看着冷枭往死路上撞,于是冷冷的看着身边这男人,淡淡然道: “你不听劝,非建在落霞谷,那就真只能是违章建筑了,但是总得做两手准备,趁现在交通还没断,你派一队人把英雄冢的地契给拿了。” “行,去。” 一口应下来,搂不着心上人,枭爷感觉好寂寞,他的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一条腿没形象的屈起,搁在木箱子上,身子后仰,整个人都躺在了这堆左染的杂物上,抬头,看着天空那纷纷扬扬的细雪,颇乐观的想着,无所谓,反正小骚儿人在他身边就行。 “还有,你们那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也分批往英雄冢送。” 坐在冷枭身边,木槿一边看着论坛,一边细心的做着布局,言语之间,自己也不曾发现的带上了一丝不容反驳的命令口吻。枭爷听了,笑着半撑起身子,看着槿娘纤细的脊背,调侃道: “那些婆娘怎么着你了?放火烧她们还不算,非弄得眼不见为净,行,你是山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改明儿要真和孤牧城干起来,老子连你一起送走,送哪儿去?送老子被窝里去!” 虽说他这人看起来糙的很,可在京城,到底算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他要在落霞谷建城,与孤牧城就是一山之隔,他这人本来就好战,原本就没存与孤牧城和平共处的目的。如今这要干架的意思还没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他这小骚儿就给他把退路规整的明明白白的,虽说那语气就跟命令下人似的,可他妈的就是让他爽,让他高兴! 听着那莫名激荡的粗音,木槿回头,怪怪的扫了眼躺在一堆杂物上的冷枭,只觉得实在不能在言语上与他计较。看人得用心去看,她若眼中只能看见冷枭那张喷粪的嘴,也做不到姑姑说的世事洞悉了。 于是横了冷枭一眼,转过头继续看论坛,心不在焉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把城建在落霞谷,肯定要开战,那你准备怎么修这城?图纸呢?工程造价队呢?到现在为止,你什么都不给我说,你让我怎么发布任务?” 人家九里杀伐建城,还有一大叠的图纸,以及专业的工程造价队来核算成本,冷枭倒好,什么都没给过她,他当她是万能的,凭空想象就能给他造出一座城来?! “那都是擎三儿的事儿,爷不管,你和他商量去!” 神经比象腿还粗的冷枭,躺回杂物上,无聊的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大掌偷偷搭在槿娘的腰后面,冰天雪地里,听着小骚儿说着建城大业的各种事项,忽然安逸的就想睡觉。 他今儿总算明白了,那些老家儿们为什么在玩儿的那么疯狂之后,最终都会选择成个家,因为有婆娘镇守家产的感觉,实在是乐得轻松,什么都不用考虑,做爷的只需要闷头往前冲,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于是他翻了身,另一只手顺势就圈在了槿娘的腰上,须臾之间就睡着了。 夕阳西下,游戏中,一个白昼又过去了,雪包后面,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木槿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腰上的这条胳膊,伸手,原想毫不留情的拨开,却是听见背后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于是她住了手,扭头,便是看见冷枭面朝着她的方向侧躺着,闭着眼睛,那张俊脸上以及黑色的铠甲上已经落了一层的薄雪。 “蠢货!” 木槿低骂一声,拉过【左染的被子】盖在男人身上,然后一动不动的被冷枭抱着,转头继续看论坛。她真的不知道,冷枭这是天性乐观还是人太傻,她几乎没看到他挣扎过什么,便一头扎进了对她的感情里,真是…有够蠢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轩辕御谶”“清无九幽”的平安符;谢谢“卷纸?沃特森”“黑惦荖板娘”“清无九幽”的粉红票票。 我笑死了,前几天有人跟我说:阿包,你月中上架,这月肯定上不了分类粉红月票榜了,你要能上,我请你吃小尾羊。结果今天他再跑过来看,噗,居然爬到了第三名。哈哈,小尾羊呀小尾羊,小尾羊呀小尾羊!其实那人就是我老公!!今天看日历才是知道,原来北方过小年是23,南方过小年是24,对不起北方的读者大人了,迟了一天祝福你们小年快乐,南方的读者大人们,小年快乐! 077 擎三金 风雪中,那一堆庞大的杂七杂八杂物堆中,冷枭睡得前所未有的安逸,只觉幸福的生活在向他招手,而他的兄弟,日子却是过得没有那么舒心了。 血色夕阳洒遍雪山之巅,雅皮头上带着银色的长假发,身穿威武黑甲,手持枪戟,立在风雪中,看着爬上雪山之巅的玩家二宝等人,昂天哈哈大笑三声: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二宝身穿小极品灰布甲衣,手上拿着一把小极品单刀,站在雪山之巅上,先是一愣,尔后黄豆般的眼中闪出一抹狂喜,看着身边的队友,低声道:“运气真好,一来就碰到了变异boss雅皮,雅皮是杀了左染的侩子手,论坛上说只要刷死雅皮,得的银票绝对比刷冷枭来的多,说不定,还能与褚先生给的比上一比。” 身周队友皆喜形于色,他们这几人,因为机缘受了褚伯灿的照拂,进入游戏看着白铠,却不料千辛万苦在新手村做完了任务来到落霞谷,却并没有找到白铠,逛论坛时看到玩家火星花发的视频,被变异boss冷枭那身周飞舞的银票所吸引,于是想着来刷这个左染的副本,却没想到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竟让他们运气好的碰上了变异boss雅皮。 在玩家们的心目中,已经被火星花的大爆料完全误导,认为谁和左染的仇比较深,谁爆出来的奖励就比较多。二宝等人心里乐啊,嘴上也脱离不了小混混本质。与队友们说完话,又看着变异boss雅皮,放肆的笑道: “我说雅皮,你是给你爹丢下奖励认输呢?还是让你爹揍你呢?” 变异boss槿娘是和玩家打一架然后丢下奖励逃逸。变异boss冷枭是直接丢下奖励认输,不知道这个变异boss雅皮是要打一架还是直接认输?之前论坛上没有此类攻略,二宝等玩家也没有参照。 “我操,你跟谁这儿称爹呢?他妈的,居然敢在爷爷面前嚣张?!” 雅皮一听二宝这话,当即便炸毛了。上大京城问问去,他肃炫雅除了服一个冷枭,在谁面前不是个爷?!在大京城,他就是条地头蛇啊。先不说他肃炫雅是用钱堆起来的纨绔阔少,吃喝玩乐黄赌,除了毒,他样样精通。 就这浑的级别,二宝不过是个街头混混,能跟从小浑大的八旗子弟比?居然敢在爷面前称爹?活得不耐烦了! 所谓雅皮一发怒,京城地皮都得被掀三层,这句话放落霞谷也一样! 于是一场餐具便发生了,只见那血染的雪山之巅,身穿黑甲。手持枪戟的变异boss雅皮,精壮的身形一跃,“嚓嚓嚓”,宛若一条凶狠的黑蛇,扑入玩家堆中,便开始了血腥的大屠杀。 “啊…啊…救命,噗…啊!” 玩家的尖叫声中,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凄厉的白雪。再没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画面了。爬上雪山之巅的玩家十几人,纷纷抛了头颅。撒了热血,残肢断骸铺了满地,而那疯狂的变异boss雅皮。站在炼狱中,身穿黑甲,一身不屈,昂天哈哈大笑, “好,真他妈的爽!以后看谁还敢在老子面前称爹!” 这幅血雨腥风的画面中,某坨雪球后面,擎三金露出一双眼睛,一只手支了个小喇叭,朝着得意忘形的雅皮悄声喊着,“雅哥…你忘把奖励送出去了!” 糟了!雅皮猖狂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回头,脸上挂着狰狞的血水,笑容还凝固在脸上,回神之后,忙跑回雪球后面,蹲下来,看着一直躲在雪球后的擎三金,威胁警告兼下令道: “三儿,这事儿你知我知,以后也瞒不过枭子,但千万别让枭子那婆娘知道,她那脾气你知道,要知道咱坏了她的事儿,不得剥了哥的皮?这剥了哥的皮是小,就怕一个想不通,让枭子铁树开不了花,多影响哥们儿感情,啊,这回你去,把奖励送出去。” 说着,雅皮便把头顶上的假发拿下来,往擎三金的怀里一扔,自个儿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暗叹,这boss原来也不好当啊,每天得受玩家多少气儿?! 于是,作为第一个让玩家通关失败,死无活口的变异boss雅皮,因无法胜任代理boss的代班工作,无奈的暂时退场调整心情,变异boss擎三金顶着一头白色长发上台接客。 众所周知,他是走文路的,让他算个账,买支股,看下经济什么的他在行,让他干架…有点儿难度!这奖励肯定能送得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偏偏,当他气壮山河的立在雪山之巅,想着上来个人,他举刀戳两下就跑,可等了半响,一看,那登上雪山之巅的玩家,居然又是玩家火星花! 和男人干架,他擎三金就是被打的货,可连女人他也打不过吗?!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总不能枭哥才放完话说不打女人,他擎三金也来招同样的? 变异boss擎三金郁闷了,站在洒满了星光的雪山之巅上,脸上两条黑毛毛虫样的眉毛如波浪般弯曲着,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假装落败,然后丢下奖励完成任务,哪知那群娇滴滴的女玩家一爬上来,看着满地的断手断脚断肠子,内脏混着鲜血,鲜血四溅中还有白色的脑仁儿,一个个吓得尖声大叫,包括火星花在内,不到一分钟,这队来刷副本的玩家,全都从雪山之巅上吓跑了。 见此情形,雅皮在大雪球后面看的生气,狠狠锤了一下地板,只等擎三金满脸委屈的走回来,他才狠狠训斥道:“让你毫无破绽的送个奖励也送不出去,哥是个怂的。你三儿也是怂的?” 这不行呐,玩过游戏的玩家都知道,来刷左染的副本,必须爬上雪山之巅。不管能不能遇上boss,活着站在雪山之巅上才算通关,可第一队玩家没一个活口从雪山之巅上下去,而第二队的女玩家还没在雪山之巅上站稳就跑了,这都不算通关。 而boss的奖励,只是提高这个副本的吸引力而已,这奖励不送出去,玩家今后不来了怎么办? 擎三金有些委屈,黑夜星空下。两条浓黑眉毛跟蚯蚓似的蠕动着,其实这也怨不着他,这满地的血腥也不是他制造出来的啊,于是低下头,苦哈哈的蹲在雪球后面,低声抱怨道: “你以为全天下的娘们儿,谁都跟嫂子似的杀人不眨眼啊?人就是看见只毛毛虫,都能吓晕过去,何况还是满地的四肢跟内脏。” “你还有理儿?!”雅皮闻言瞪眼,一巴掌拍在擎三金的头上。又是不甘心似的,吩咐道:“去,三儿,发通讯把你哥哥们都叫过来,咱轮流当这boss,哥就不信了,不就送个奖励嘛,还真送不出手了?!” 那一声令下,风云际会的左染副本。因为雅皮的指令。愈发的魔障了,虽说八旗子弟都挺纨绔的。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特征,且数量庞大,现如今挤入《世界2》里的。没得一千也有八百,这形形色色的变异boss,直搅得玩家眼花缭乱,论坛上,各种大爆料出了一贴又一贴,除了全都是一头白发外,毫无任何规律可言。 于是短短不足几个小时,左染的副本便跃居全游戏副本之最,最喜欢变身的boss副本! 雪夜的天空,不见星子,只有一轮锐利的圆月,挂在高高的夜空中,让人看着就觉得清冷与孤单。 风雪中,窝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沉睡了一大觉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身边的槿娘,抬头望着雪夜愣愣发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飘忽的像是对周围所有的一切没有丝毫的眷念。 冷枭心口一疼,紧了紧手臂,发现他的手还圈在槿娘的小腰儿上,便坐起身,将身上的被子给小骚儿匀一点儿,盖住她冰冷纤细的小身子,哑着声音问道: “几点了?这么大雪,你就一直这么坐着?” “嗯”木槿轻应一声,自论坛中拉回心神,不习惯这么暖,伸手拍掉围在身上的被子,心不在焉的淡淡道:“醒了就走吧,让擎三金把你们的城市图纸送过来。” “行,是得走,外头还一堆事儿要去办,你跟爷一起走。” 槿娘身上被拍掉的被子,又被冷枭围了回去,他看看通讯器上的时间,发现自己睡了大七八个小时,这一觉可真够沉的,都到了半夜11点了,放现实中得正午11点,然后发现小骚儿又把身上的被子给拍开,便回头,把被子第三次重新围回去,在被子里,一把抱住这不安份的小东西,凶道: “闹什么闹,冷成这样了还闹,再闹老子收拾你。” “冷枭!” 木槿扬声气恼的唤他,在被子里,她的身子被冷枭抱得有些重心不稳,他的力气很大,让她没法坐直腰身,只能将重力都斜在冷枭的怀里,于是深吸口气,想了想,终于提醒道: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弄不清,你也弄不清吗?你觉得放任自己这样的投入,正常吗?冷枭……!” “别扫爷的兴!” 越听,冷枭越不耐烦,终于低吼出声,打断槿娘的话,他低头,黑着一张脸,使劲儿抱着槿娘不放,看着她,眼底漆黑宛若深潭,感觉不得劲儿极了。为什么每次他都快要忘掉这里只是一个虚拟世界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提醒他,这些让他觉得沉迷的人事物,其实都是虚拟的? 他急促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抱着这具又小又瘦又软的身子,闭眼,鼻尖嗅着她的发香,很认真的,低声微颤,说道:“你看,还有血腥味,这么真实…以后爷不问,你就少他妈的给爷提扫兴的事儿。骚儿,爷稀罕上你了,就没想过别的退路,你好好跟着爷,只要爷在一天,就护你一天,哪天爷不在了,就是爷死在外面的世界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angel!”“夜见夏”“栗子酱”“打不死的小强”“”的粉红票票;谢谢“水扣丶”“雨月铃音”的香囊;谢谢“言老六”“懒懒趴着喵”“星坠?云”“liw”“七七亦”的平安符;谢谢“liw”的桃花扇。谢谢“记-忆-搁-浅”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水扣丶”“ie60”的2张6000字催更票,“雨月铃音”的5张6000字催更票,“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天和明天都有加更。 另外,特别谢谢“跳進人間煙火”的5张评价票,谢谢你的细心,发现我的第一次被破了,所以一次性投了5张票给我把比分拉回来。呃…10分的好评,被某粗心的读者大人投成了9.8,我说的是这个,你们以为是什么?太不纯洁了!读者大人们实在不用浪费钱再投在评价和pk票里,以后订阅满10,系统会自动赠送一张评价票的,pk什么的,那对我说完全没意义,因为我自写书第一天起,就从不指望能上个pk榜! 我今天打算回老家张家界过年,下午的加更是早已经安排了定时发布,所以今天的粉红打赏什么的就没有发表感谢,下下个章节再补上。 078 八旗婆娘专陪 冰天雪地里,清冷的月华中,她被暖暖的抱着男人怀里,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活了55年,她没有被人这样的纠缠过,也从没有人如此清晰明白的让她看见过真心与诚意。冷枭的那颗心十分的赤忱,赤忱到,她都不忍再说些什么去伤害。 其实这种事,冷枭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不是有句话说的啥,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屁,好酸,她枭爷喜欢怀里的这小娘们儿,就得护着她,捧着她,宠着她,至于她喜欢不喜欢他,她是不是数据,他没想那么多,现在也想不到那么多。 滚烫的气息,带着男人特有的粗野,落在木槿的发顶上,她约莫有些预感,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么抱着一个中意的女人,不发生点儿什么才怪,于是她将头越发的低下来,挣扎着抗拒这样的亲昵,心里想着只等系统主神弹出是否需要系统捕快的援助,她便立即点“是”。 她要把冷枭这色鬼弄牢里关几天去! 然而,系统主神的对话框还没弹出来,一大群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就随着呼啸的风转过了这个雪包,嘻嘻哈哈的,却是在看到围在被子里的两人,纷纷停住了脚步,立即转身,推搡着后面的人,嘴里嚷着, “快快快走,枭哥和嫂子正办事儿呢,这冰天雪地的,兴致怎么说来就来?快走。看多了长针眼!……” 长什么针眼啊?被子里两人衣服都好好的在呢! 木槿冷脸微红,冷枭黑脸通红,他粗手粗脚的将被子全围在槿娘的身上,压了压,粗声怒道:“围好了,老子去教训教训那群泼皮。丫一个个全欠抽。净坏老子好事儿。” 这眼看就啵儿下去了,好好的气氛就给闹没了,枭爷能不恼嘛? 看着他魁梧高大的霸气身影迅速消失在雪道上,围在被子里的木槿,不知怎么就觉得很有喜感。其实用心去看这群纨绔子弟,她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好像没有任何伪装一般。心里是怎么想的,嘴里就是怎么说的,不像很多人,永远要她费心的去猜。 于是她猜不透,便不敢轻易付出真心,而猜透了,却又觉得失望。 不多时候。雪包后面传来的鬼哭狼嚎的被揍声。以及嘻哈热闹的叫好声,她的神情怔忪,思想无法控制的放空,正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空中,透明的通讯器又开始震动。却是一条来自外界转接进来的短讯: “槿姨,您好。我是白铠,很高兴能收到您的短讯,这几天在游戏中还不太会调试关于通讯器的双向通讯,所以回复迟了,不好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与您见上一面,我有很多的话想和您说。白铠留” 透明的悬浮屏幕上,少年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小心翼翼与恭和,木槿愣愣的看着,心情又开始低落下来。她想起4920年那一年春,姑姑终于因伤而逝,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园的木槿花,面无表情。 回廊那头,白梓婳同样穿着一身的孝服,身子窈窕,红肿着眼睛看她,眸光中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怨怪,她开口,问: “为什么不哭?我们俩个,姑姑最疼的就是你,临走之前,她把全身的内力都传给了你,如果你能哭一哭,姑姑走的也欣慰一些。木槿,你的心为什么那么冷那么无情?你告诉我,究竟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令你动容片刻?” 木槿忘了那个时候她给白梓婳回了些什么,总之不觉得悲伤。现代药剂学发达,即便再重的伤,只要舍得用药,也始终会痊愈,即便不用药物,习武之人也可以用内力疗伤,而姑姑却是因伤而逝,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其实死亡,是姑姑想要的归宿。 有人说,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也象征着念旧与重情谊。她虽然不为姑姑的离去而悲伤,却在经年累月中,一直清晰的记得姑姑的音容相貌,她这样的性格,以为白梓婳不知道,可是白梓婳却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白梓婳理智上明白姑姑的死是自愿的,传给木槿那一身的内力,姑姑当时也是自愿的,可是白梓婳看不透也想不通,于是心生怨怪,最终积压成怨恨,远走他乡。 她不动声色的走,只是因为她清算了木槿的性格,以木槿的性格,再多的手段报复,都伤害不了木槿一分一毫,因为木槿心冷,一个连命都能割下来提在手上随时准备丢掉的人,怎么会被些许不入流的手段伤害到? 真正能伤害木槿的,就是彻底的摧毁她的信念构筑,她不是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吗? 白梓婳就走的无声无息,走的毫无前兆,前一刻还姐妹情深,下一刻便消失无踪,她要让木槿以为是自己设计的撤退路线出了问题,让木槿一生的骄傲,都败在永无止境的愧疚寻找与自我怀疑上。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果不是白铠的出现,如果不是白铠在监狱笔录中说家庭幸福的在南大区生活了16年,木槿根本就串联不起来。事后再去分析白梓婳失踪之前的一些细节,便不难拼凑出她要玩失踪的理由。 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真了,白梓婳用着最决绝的方式,拖垮一颗军界的新星,值得吗? 雪夜中,木槿围着暖烘烘的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短讯,被子上,还有冷枭身上的烟草味道,她皱皱眉,不知道游戏中,这群纨绔子弟上哪儿弄来的烟。心里默念着给白铠回复短讯:最近很忙,有需要帮忙的事,直接发短讯,我会尽力。 褚伯灿将白铠保释出来,送了他一套别墅,又给他弄游戏仓。不就是想要通过白铠这条线。卖人情债给游戏公司上班的木槿嘛?所以也不用和她玩久别重逢,重情念旧这一套,有话直接开口便是了。 短讯送出后,白铠的短讯,却再也没有回复过来,透明的悬浮通讯器,重归寂寥。木槿等了约莫两分钟。把通讯器挥散,正起身打算活动活动筋骨,雪道上,又匆匆跑来一个黑甲八旗子弟,待气喘吁吁的站定在木槿身前,才是讨好似的,讪笑道: “嫂子。枭哥说您找我?有什么吩咐。您说,我擎三儿可是出了名的八旗婆娘专陪,什么地方好吃,什么地方好玩儿,那可是门儿清,您想知道枭哥每天在外边儿都干些啥。咱也能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行了。别叫我嫂子,建城图纸给我!” 木槿冷冷的打断擎三金的话,她真的觉得这群八旗子弟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摆明了是一团数据,一个个的还这幅姿态,连谄媚也是如此教人看不出一点的敷衍,令人太难以理解了。 而听闻槿娘这话的擎三金,却是一愣,狗腿子般站在雪地里,痴了半响,才是一拍脑门儿,慢悠悠,却又大事不好道:“坏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然后低头,弯腰,扯了抹比哭还难堪的笑,在槿娘身侧,求救道:“嫂子,您是好人呐,这不因为刚进来,我一时被这儿的乱花迷了一双狗眼,便还没开始设计这建城大业的图纸嘛,您可千万别跟枭哥吹那耳边风儿……!” “说重点,解决方案!” 实在忍不住,木槿掏出自己的武器紫毫笔,端坐在木箱子上,伸手,“唰”一声,闪着紫芒的笔尖对准喋喋不休的擎三金,存心吓唬,冷冷道: “再说一次,别叫我嫂子,废话一个字,死!” “行行行,马上想,马上想。” 擎三金站在雪地里,身子后仰,低头瞄着鼻尖下的紫毫笔,想起槿娘就是拿着这支笔与顾城打得稀里哗啦的,这可是杀人利器啊。他夸张的咽咽口水,心知他若拿不出建筑方案来,今儿怕不是被槿娘戳死就是被枭哥揍死,于是眼珠子咕噜一转,小心翼翼道: “那…那,要不咱们…咱们…贴着落霞谷的山脉,先建座长城出来?” 他与槿娘打着商量,好似在商量着自家房子怎么建一般,完全不把槿娘当成外人,话一出口,拍拍手,觉得自己这灵机一动的主意很好,于是打算说服槿娘,便主动绕过槿娘对准他的紫毫笔尖,凑至端坐在木箱子上的槿娘身边,讨好道: “这建城大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得好的,枭哥说建城,咱整八旗都凑了份子,得往好了建不是,三儿的意思呢,就是这图纸啊,先设计着,咱多找几个有名的设计师什么的给看看,先弄条长城出来,让爷们儿都有事儿做。” 月夜下,擎三儿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观察着槿娘的反应,见她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曾反驳,便擦擦汗,心中松了口气,继续再接再厉: “嫂子,您想,枭哥是什么脾性儿,您这枕边人儿不比三儿清楚吗?孤牧城那边儿又放火烧了咱整八旗的婆娘,早晚得打起来啊,这长城总归得建,打起来了就是个防御,就算打不起来,也权当它是条三八线,让咱安心罢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擎三金到目前为止,玩儿的完全忘记了整八旗的建城大业这么回事儿,这都好多天了,从枭哥找他的那天起就开始让他设计图纸,他嘴上应着,心却犯懒,这都事儿到临头了,马上就得开始撩袖子建城了,他却是不经槿娘的提醒便没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儿。 所以他只得先跟槿娘套近乎啊,想他擎三金一张嘴,哪个八旗的婆娘不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虽说槿娘是团数据吧,可跟了枭哥,那也算八旗的婆娘了,他是姿态能放多低就放多低,势必要说服槿娘把这建长城的任务给发了。 而槿娘不许他叫嫂子,这也是常理儿,她跟枭哥那点子腻歪要传出去,槿娘这npc的名声不就毁了吗?虽说也没啥名声了,可到底要在玩家中树立个威信啥的,所以他们八旗子弟早有默契,这私下里叫嫂子,外边儿叫槿娘…… ************************作者有话说*************************************** 嗨,我是可爱的定时发布,当读者大人们看到078章节的时候,美丽善良大方温柔的作者大人已经在回家过年的长途中了,不要太想她啊,想她的时候就使劲儿点“大神之作”和“经典必读”这两个印象,所谓睹印象思人,就是这样的啦! 079 神一般的男子 其实,先建什么,后建什么,木槿不在乎,反正她不给冷枭地契线索,那都是违章建筑。所谓违章建筑,便是没有经过系统承认的,城市建城之后,也没法跟系统主神签订契约,那便不会有系统官兵来保卫城市,在未来战争中,迟早都是覆灭的路。 可拿到了地契,有了系统官兵保卫城市,就不会覆灭吗?落霞谷那么一小块地方,贴着偌大的孤牧云岭建城,即便冷枭的战斗力再强悍,也挡不住千军万马的践踏。且还要向系统主神缴纳天价的契约管理费,有这个必要吗? 所以木槿从开月会的那一天起,就替冷枭把后路想好了,落霞谷,不过是让这群八旗子弟玩玩深浅,值不得花大力气。那么在落霞谷山脉上修一条长城出来,还真的是目前唯一有用的建筑。 “好,那就先建一条长城。”打定主意,木槿也干脆,她起身,将身上暖烘烘的被子掀开,又是问道:“建长城的图纸呢?” 这一问,让擎三金那还来不及高兴的脸又垮了下去,他不曾料到过槿娘办事如此犀利,决定建长城,立马就要图纸,于是擎三金哭丧着一张脸,道:“嫂子,没图纸,您先容我查查历史,看这长城要怎么建,要不,您先把那木给伐了吧。” 又伐木…落霞谷那山脉上全都是花花草草,能有多少木伐? 冰天雪地里。木槿直腰淡淡的横了擎三金一眼,问道:“伐完木呢?要不要找到石料产地?要不要把石料运上山?要不要挖坑下料?” 听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句,擎三金茫然了,立在雪夜里,愣愣的看着木槿,想了半响。难不成槿娘心中早有打算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那就这么办?!那三儿还用去查历史吗?” 闻言。木槿深吸了口气,她无奈的昂头看看雪夜,忽然觉得这群八旗子弟说要来建城,那抱着的态度就跟沙滩边玩堆沙子一般,她再继续这个话题是给自己找罪受,于是侧头,招手。擎三金立即狗腿的弯腰凑近,洗耳恭听,只听她淡淡的问道: “都说你是八旗子弟里最会赚钱的一个人,你打算怎么用落霞谷的城,来为整个八旗谋利?” 她真的很怀疑擎三金的名声是吹嘘出来的,但是这人,不但在京城八旗如雷贯耳。在整个华夏大陆都是出了名的吸金。传闻中。此人拥有一颗十分精明的脑袋,与一双独具匠心的慧眼,但凡他说哪支股票会涨,就一定会涨停,他说哪支股票会跌,那就一定会跌停。 木槿。包括所有不认识擎三金的人,都以为那是一个神一般的男子。可是现在木槿只想用紫毫笔笔尖戳着面前这个点头哈腰,一脸狗腿的擎三金问问,他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一包草? “这简单啊。”提起谋利,一包草的擎三金眼睛里就放着狼光,十分的来劲儿,点头哈腰道:“老家儿们不是有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咱落霞谷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那就开花店,您弄个啥情人节爬儿梯的任务,咱就使劲儿鼓了男人们买花送女人,不送就不是真男人,这女人嘛,不就爱弄个浪漫,送点儿花儿草儿,就恨不得感动的嫁囖……#¥%……&%” 此任务,木槿甚觉可行,她点点头,正待与擎三金细说,却只见喧闹的雪包后,冷枭踩着峥嵘甲靴走了过来,手里拽着一个灰色的布包,他的身后,三三两两的跟着正往脸上身上抹药膏的八旗子弟,看样子是被抽完了。 “喏,换上去,爷留了些人在这儿给你值班,一会儿你跟爷一起回去。” 冷枭行至木槿身边,把手中的灰色布包粗鲁的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将她往堆成了山的杂物堆后面一推,再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转头看着擎三金,粗声粗气的盘问道: “说啥呢?瞧你那得瑟样儿,整天鼓动婆娘们搞投资,人风水先生说你八字吸金,婆娘就整天围着你转,你指那支股,人就买哪支股,怎么着,还想把哥那骚儿发展成你的会员不成?” “唉,枭哥,哪儿能?嫂子是那能轻易被鼓动的人儿?她哪儿能跟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比?”擎三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弯腰,神秘兮兮的靠近冷枭耳际,悄声道:“三儿那不是替您看着嫂子嘛,往后嫂子啥事儿三儿都跟您汇报着,刚嫂子就抱怨了,说您不懂浪漫,想追她,连个花儿都不送,您要送朵花儿,她保管感动。” 浪漫?!冷枭大马金刀的坐在木箱子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刻骨的“川”字,没等他想明白槿娘怎么会是喜欢花的人,边上的擎三金就被雅皮提着后领子扔一边去了。 “枭子,三儿说的没错,这追娘们儿也是有诀窍的,你光死皮懒脸的不行,得花心思。”雅皮身为把妹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一屁股靠着冷枭落了下来,传授着自己的恋爱经验,只道:“老家儿们那种把人打晕拖回去就干的方法已经不流行了,现代人哪儿能那么野蛮?更何况对付这种高智商低性欲的娘们儿,不光得送花,还得时时刻刻玩儿点小惊喜。” “对,得斯文,说话得文绉绉的。”擎三金凑过来,插话,深以为然。 “还得念个情诗,写个小情书。”某八旗子弟一边往脸上抹着药膏一边站过来。 “遇上劫匪,打不打得过,都得主动挡刀,得流血,不流血不感动。” “不能叫小骚儿,这昵称,得换。” 三三两两的,又有不少人凑了过来,围在冷枭边上,七嘴八舌的开始给冷枭出主意。 而与他们仅仅一堆杂物之隔的木槿,站在杂物后面,一边静静的听着这些人的馊主意,一边垂目,伸手,手指缓缓的打开灰色包袱上的结,一层一层的展开,挑眉,发现里面竟是一件玩家制作的青色裙衫,斜襟汉服袄裙样式,百褶的罗裙,青色的缎面上绣着一朵朵色泽鲜艳的木槿花,精致清雅却显得生命力旺盛。 这套裙子下面,是一件厚厚的白色披风,白色的绒毛缀了领子边角一圈儿,在寒风中被吹的东倒西歪的,但那质量,一看就是防风防寒的极品。 现在做衣服的生活玩家都很逆天,设计的衣服一款比一款新颖好看,也就莫怪都不愿意上系统服饰店买衣服穿了,的确有很大的差距,这差距就连木槿这样不在乎穿衣打扮的人都觉得没有可比性。 慢吞吞的,她将身上的血衣换下来,然后将崭新的青衣袄裙一件一件的穿好,挥手将衣服上【制造者:三洲羽】的字样拂去,再披上厚厚的白色披风,将披散着的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支木簪固定。 想了想,到底没法这样心安理得的承冷枭的好,便拿出一杆可打孔可镶嵌的十二属性追魂矛,立在身前,想着怎么才能不那么违和的把这武器送出去。因为照现在冷枭“自定义”他们俩的关系,她若发武器奖励给他,估计又得被冠上“伤爷们儿自尊”的罪名。 以冷枭的脾气,但凡能跟他那自尊扯上关系的,莫不暴跳如雷,她实在是不想听冷枭那粗嗓子扯着她吼,倒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这男人吼人的声音能震得她耳膜疼,好好一清静世界,真没必要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放扩音喇叭。 杂物后,嘻嘻哈哈的男人们热闹极了,木槿站在杂物堆这一边,披着厚厚的披风,双手抱臂,细细看着立在身前的追魂矛,脑子里不停的在想方案,纤细的手指间,却是毫无意识的玩着一颗紫色魔石,飘着淡淡紫雾的双眸,落在矛杆上繁复的花纹细孔中,忽而扬手之间,内力灌注手指,将手中的紫色魔石打进了花纹正心的细孔中。 魔石刚打进细孔中,木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眼前就弹出了一个透明的对话框: +经验1 【人控npc007号,恭喜您首次镶嵌成功,目前共获得人物经验648360,已升级为18级人控,距离下一次升级,需要获得1296720点经验】 18级人控可发布给玩家的奖励为: 木棍(剩余数量0)、弹弓(剩余数量0)、刀(剩余数量0)、剑(剩余数量0),斧头(剩余数量0)、拂尘(剩余数量0)、法杖(剩余数量0)、铁杵(剩余数量0)、戟(剩余数量0)、弓(剩余数量0)、短刃(剩余数量0)、琴(剩余数量0)、扇(剩余数量2)、枪(剩余数量3)、矛(剩余数量9)、笛(剩余数量6)、笔(剩余数量500)、单刀(剩余数量10)、钢刀(剩余数量10000) …… ********************作者有话说******************** 嗨,又是我,可爱的定时发布,作者大人回到老家已是晚上10点,倒头就睡,今早起来刷新,发现xxxx猛涨200+,她认为自己穿越了,所以又回去睡觉了,粉红和打赏,下午统计了放在加更里哦。 080 美女 望着那一版0的提示,木槿幽幽叹了口气,现在进入游戏的玩家越来越多,新手村做任务的玩家基数也越来越大,系统主神发给她的武器奖励完全不够满足市场需求,那些被她刻意留出来不出售的5000小极品、极品与逆天,都被玩家以做任务的方式刷了出去,而铁匠铺打造的武器中,却鲜少能出极品与逆天。 这是正常现象,铁二牛的打孔术与她的镶嵌术一般,都是需要根据人物等级的提升而提升成功率,而论坛上说,铁二牛已经离开了新手村,现在新手村的铁匠铺是一个叫铁三牛的npc。 能离开新手村,自然表示人物等级已经升级到了10级,而铁三牛,自然与木棉一般是真正的数据npc,俗称普通npc。这些普通npc也有自己的人物升级系统,他们的打孔术与镶嵌术的等级也是根据他们的人物等级来提升成功率的。 细雪纷纷中,木槿唤出他们锻造系统的控制面板,上面清晰的记载了自1月1日以来,铁匠铺共提供给武器铺多少武器,一孔的武器共1034523把,二孔的武器共902324把,三孔的武器共53425把,四孔的武器共6732把,五孔的武器共945把,六孔的武器共453把,七孔的武器共231把,八孔的武器共92把,九孔的武器85把,十孔的武器共69把。十一孔的武器共53把,十二孔的武器共11把。 因为人物等级限制的原因,铁二牛与铁三牛,最高也就只能打孔出12孔的武器,且数量不多,看样子失败的几率很大。而锻造系统控制面板。槿娘的个人面板上。她的头像下面蔓延出一根藤蔓,藤蔓蜿蜒下垂,底部缀着木棉的头像,上面清晰记载,木棉的人物等级为4,镶嵌术成功率为4%。 这种打孔与镶嵌的成功率,对于玩家来说。其实已经算是高的了,而且会随着npc人物等级的提升越来越高。 普通npc的人物等级提升的规律是取人控所得经验的1%,意思就是说,木槿得到100的经验,普通npc就会得到1经验,因为普通npc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人控npc所设计出来的任务正常运行。所以普通npc的人物升级也是依附人控的。 而人控npc每升一级。需要玩家完成的任务数量就会翻倍,落霞谷没有多大,要建一条长城所发布的任务量,不足孤牧云岭的千分之一,今后不再给九里杀伐发布建城任务了,这玩家的任务就会越做越少。而原来设计的【建城任务】系列只需要更改一下伐木地点便是。但是势必得创收了,不多弄几个新任务。落霞谷的玩家会逐渐往孤牧城流动。 其实这两处的【建城任务】,就如同玩家设计的衣服和系统店铺里出售的衣服一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夏尔若替九里杀伐发布建城任务,便只会是简单的伐完木就拿奖励,不会有槿娘那么多的强制环节可以走。 尽管游戏币的报酬一样,可冲着赚钱去的玩家,谁不愿意更直截了当一些? 看着这透明的对话框,徐徐漂浮,木槿脑海中不断推衍着未来局势走向,看起来就如同冰冷呆愣住一般,然后摇头,拉回跑的很远的思绪,略微规整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又是默念回复系统主神:我想申请制作一系列节日花木赠送任务,需要玩家寻获到各种花木,增加人物的亲密值。 回完,木槿便立在雪地里,安静的思索着详细的方案,而透明的对话框静静的悬浮在她的面前,等待着木槿将详细的想法告诉它。 如果单是在原来的原始基础上布局任务,是不需要向系统主神报备的,但是这款游戏,还没有玩家获得赠送的花木便增长亲密值的功能,所以木槿需要交给系统主神一个详细的任务方案,让系统主神判断此方案是否可行。 而就像是擎三金说的,落霞谷什么都不多,就是花多,而且品种不一,千姿百态,木槿就以二月情人节为例,玩家女如果在落霞谷内,获得玩家男赠送的1朵玫瑰,双方便能得到1点亲密度,这种亲密度可以在两人组队的过程中,下副本经验有所加成。 而说了是系列节日花语任务,自然不会是一个情人节一种玫瑰花而已了,3月8的女人节、4月1的愚人节、5月1的劳动节、6月1的儿童节…每个月总能找出大大小小无数的节日来,每个月,玩家互相赠送不同的花木,获得亲密度。花木种类,由木槿即时确定。 这不仅仅增加了游戏的娱乐性,还将玩家流量固定在落霞谷,因为在木槿的布局中,只有在落霞谷范围内互相赠送花木,才能获得系统主神承认的亲密度。 因为时间有限,这系列节日花木任务只是木槿临时想出来的,并没有经过周全的完善,且很多的资料都没有查全,但是当她把大体的概念描述给系统主神后,便当即得到了快速的回复: 【人控npc007号,您已获得制作节日花木任务最高权限,期望您再接再厉,勤奋工作,为《世界2》研发出更多更新的任务】 为方便您的任务布局,系统主神特发放给您如下物品及奖励: 花神灵玉<可任意书写任务时间段及任务所需花木品种,专供人控布局使用,使用次数:无限制>。 玩家相互亲密值涨100,人控npc007号槿娘,可获得1点人物经验值。 木槿低头,自储物袋中拿出系统主神新发放给她的花神灵玉细瞧。只见那玉巴掌大小,呈圆形,透明宛若净水,其上花纹又如涟漪般一圈圈自然扩散,看起来就不是俗物。 她当即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支只供书写的细毫毛笔,在那块巴掌大的圆形花神灵玉上写下一条二月情人月的任务。时间段自今日起一直到2月28日。赠送花木种类为玫瑰,直至她最后一笔落成,那黑色的墨,娟秀的小字在透明的玉上,宛若浸润了水,如烟雾般晕染开来。 尔后透明的玉上浮出一层金色的光芒,代表着这条任务已经被受理成功。玩家们从现在开始,便可以互相赠送玫瑰增加好感度,彼此之间每涨100的亲密值,木槿就可以获得1点人物经验值。 杂物后方,众人闹完,冷枭指了几个身手不错,又能屈能伸的八旗子弟给槿娘代班。估摸着槿娘该换完衣服了。便起身转过杂物堆,准备带着槿娘回落霞谷了。 他一转过去,就是瞧见槿娘披着白色的披风,冷冷淡淡的立在雪地里,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浑身充满了一股算计的味道。便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的侧脸,粗声询问: “干嘛呢?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折腾爷?” 瞧这话说的,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木槿回过神来,冷冷撇了他一眼,她的脑子还没脱离高速运转,整个人便显得冷淡极了,心不在焉道:“嗯?有事?” 她那清冷疏淡的样儿,若搁在别人面前,能被冻得扭头就跑,冷枭却只觉得的相当好看,仔细等了会儿,发现她眼神焦距完全涣散,心知这娘们儿在想什么事儿的时候,话就特别的少,于是也不等了,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外走,粗声粗气的道: “走了,一天到晚算计来算计去,爷瞧着你都累得慌。” 她被冷枭拽着手腕往外走,尽管还是一身的冰冷,但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像她这样的人,旁人想要与她亲近,莫不都是被她的一身冷然吓得退避三舍,单就冷枭这一怪胎,偏生还觉得赏心悦目,实在是教她敌不过。 敌不过冷枭的抗打抗摔抗寒冷,还有…痴缠。 木槿的心里有点儿乱,一只手被冷枭拽着,一只手握住立在面前的追魂矛,杂七杂八的想了许多,最终决定把与冷枭的事情放一放,许多事,她不知道走向,便无法做出任何决定,跟冷枭都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连她是不是数据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她的冷言冷语吓跑? 雪地里,雅皮、擎三金等人陆陆续续从“洞天福地”里放出自己的马,雅皮见着冷枭与木槿又是大手拽着小手腕儿走出来,于是牵过一匹马给木槿,又是冲冷枭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斯文! 斯文,不斯文的话,追不上手啊!冷枭愣了愣,深吸口气,仿佛仇人一般狠瞪了一眼雅皮,扶着木槿上了马,立在马下,想了会儿,目光乱瞟,最终落在她横在马上的追魂矛,看着镶嵌在上面的紫色魔石,没话找话,压低了声音,尽量温柔的问道: “骚…美女,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不是说现在概率低,不想镶嵌吗?” 闻言,似乎没料到冷枭的声音会这么低,木槿有些没听清,她把头低下来,发梢夹杂着细雪,落在马背上,看着满脸不自在的冷枭,淡淡然的挑眉问道: “你说什么?” “老…” 冷枭立在马下,槿娘弯下腰身来与之目光对视,他深吸口气,本来又想习惯性吼她,眼角余光却是撇到雅皮投过来的警告眼神,于是硬生生压低了声音,硬邦邦的重复一遍: “我说,美女,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不是说概率低,不想镶嵌吗?” 木槿有些被恶心到了,美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直起腰身,垂目淡淡的看着马下这脸红局促的男人,手一翻,横在马上的追魂矛就消失进了储物袋,她很认真的摇头,淡淡道: “没什么,本来想送人,现在改主意了。” 等那人恢复正常了再说! 语毕,她便再也不想和冷枭说一句话,骑着白马,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雪道,静等众八旗子弟开拔,打道回落霞谷。 ********************作者有话说*************************************** 谢谢“泪丶红妆”的0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话说,那0张的催更票,究竟怎么得来的? 谢谢自25日以来,“轩辕御谶”“我叫包子”“懒懒趴着喵”“雪地飞鸿”“浅浅﹋”“水扣丶”“榆末”“墨清痕”“黑惦荖板娘”打赏的平安符;谢谢自25日以来,“泪丶红妆”“雨月铃音”打赏的香囊;谢谢“藍彩蝶”打赏的桃花扇。我爱你们! 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今天我打开读者印象,居然发现一个“作者是伪娘”的印象…然后度娘了一下,伪娘:指的是有女性外观特质,但生理上是男性的角色或人员。⊙﹏⊙b汗,我生理上绝对是女人,真的! 081 勾栏院 她又不理他了!枭爷立在马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说他在与小骚儿相处的时间里,十之八九她是不搭理他的,可是那也得分她是没空搭理他还是不想搭理他。显然,大老爷们儿的第六感告诉他,小骚儿这回是不想搭理他! 嘿,他又怎么得罪她了?枭爷来气儿,真想把这妮儿框怀里揉两把,人家的婆娘心是海底针,他家的,是十个那么大面积的海底针。 “枭子,你过来,我有事儿!”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枭子与槿娘互动的雅皮,一见枭子张嘴又要吼人,立即将人唤了过来,看着一脸包公样的兄弟,暗叹一声,哥俩儿好的搭在他的肩上,回头,扫了眼神色冷然,端坐在马上的槿娘,又是严肃认真的在枭子耳际低声劝道: “哥,不是我说你,你太糙了,就算把音儿降下来,也跟闷雷似的,嫂子就受不了你这脾气,所以老跟你这儿闹别扭,知道吧,你得从内心深处找原因,看人家顾城,多招娘们儿欢心,都是有诀窍的。” 提起顾城,枭爷那胃里的酸水儿就往上冒。娘的,都那么多婆娘稀罕了,还跟他抢媳妇儿,不就斯文嘛,他大京城只手遮天的人物,会比不过顾城?!于是虎背熊腰的枭爷煞有其事的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满眼阴霾的上马,去内心深处找原因了。 时间,就在枭爷的深刻自我反省,众人悉悉索索的上马回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花香四季的落霞谷,在原来的武器铺遗址上,却是修了一栋崭新的古建筑出来。 一座木质的小桥横在玉练般的小河上,桥头,大红的灯笼在花香中摇摆,河那边。有回廊,有双层复式楼,有勾檐,有翘脊,有绸纱舞动,有欢歌。有笑语,丝竹声声…还有无数美丽的。穿着暴露的姑娘站在楼台上,扬着手绢儿,冲楼下的玩家们娇嗲道: “哎哟,爷…上来坐坐嘛!” “这位爷,想我了没?露露可想死你了。” “亲爱的,下次再来哟,偶在这里等着你!” “……” 而那楼下,一个个男玩家,穿着各式各色的衣袍。脸上皆挂着销魂的笑,有的进来有的出去,有的搂着美妞,多么惬意啊! 面对这幅光景,骑在马上的木槿侧头,看着一直阴魂不散的跟在身边的冷枭。她面无表情,是一言不发。冷枭俊脸上一片黑煞,侧头,咬着牙,瞪着槿娘,低声崩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尔后回头。杀气腾腾的目光寻找到缩在众八旗子弟中的擎三金,粗声吼道:“给老子过来交待清楚!” 他从武器铺被烧了的那天起,就一直带队在左染的副本里忙碌,重修武器铺的事儿,也是吩咐了擎三金去做,冷枭哪里知道擎三儿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把他小骚儿的武器铺修成了勾栏院! “枭哥,这事儿可怨不得三儿,三儿也是创收,创收啊!” 擎三金惨叫着打马跑远,冷枭大骂一声“他娘的,就想让老子一辈子单着是吧,老子抽死你”,跟着扬鞭骑马追杀上去,剩下的八旗子弟哈哈大笑,纷纷下马往勾栏院里去,那姿态真真儿是熟门熟路的很。 熙来攘往的桥头,木槿也是下马,闪身安静的站在远处,默默的看了那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勾栏院很久,心中是按捺又按捺,终于忍住想再次一把火烧了那地方的冲动,披风一扫,转身,往花海深处而去。 她暂且不跟冷枭计较,等着他给她个交待,待交待清楚了,一切再议! 花海深处,野花摇曳中,身穿白衣的少年,正在月光下手执一支尺长紫毫笔,身形飘然,挥洒自如,宛若正在书写一封家书,充满了对于温情的渴望。 他的身周,躺着三四个男人,皆是一身的白灰短衫,属性为六属性,现在来说,尚算小极品。其中一人坐在地上,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大腿,惊恐的大叫,喊道: “白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听从褚先生的吩咐,进来保护你罢了,你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月下清秀的少年,脸上一片伤感,手指中的紫毫笔氤氲着阵阵紫色的雾气,香风卷着袍角,闻言摇头,冷声道:“你们走,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以后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见一次杀一次。” 他今天的心情很郁卒,源自收到槿姨的那条疏淡客气的短讯,虽然知道槿姨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漠然,可是他真的没法接受,对于一个将她当成亲人一样放在心中25年的人来说,终于快要与槿姨相见了的时候,却被告知,槿姨或许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他的心情能好吗? 可偏偏,就在他的心情这么差的时候,二宝等人却在游戏中找到他,说今后跟着他混,让他多照顾之类的话,那满是算计的嘴脸,让他的心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劣。 直至现在,他才终于证实,其实褚先生根本就不是槿姨的私人秘书,母亲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只说槿姨最厌恶心不诚之人,若是以后在华夏大陆与槿姨相遇,一定要诚意相交,可现在,他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也莫怪槿姨对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了。 这说来说去的,其实也怪不得别人,当初在19区派出所时,他就对褚伯灿有所怀疑,可却偏偏急着从监狱里出去,便没有仔细斟酌过多,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褚伯灿的房产接收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游戏仓已经搬进了那栋奢华的别墅。 到底还是年轻阅历不足,这些人情往来,竟不敌母亲的万分之一。 想起母亲那游刃有余的处事方式方法,白铠又忍不住一阵伤感,紫毫笔挥洒间,将重伤惨叫的二宝送去地府,尔后默默的立于月下,看着一地的尸体发呆。 清晨的微光。落在摇曳的百花上,木槿将白色的披风收进储物袋,身穿青纱袄裙,矢志弥坚的木槿花红艳艳的缀在百褶裙摆上,她的裙角随风摇曳,触地无声的行至白铠身后。冷声道: “下笔无力,缺乏大气。男儿家,竟显出一股子女儿矫情,教你古武之人,是想存心毁了你这一身的天赋?” 她原不想管白铠的事,可是看着白铠这漏洞百出的身法,就想把白梓婳从坟墓里挖出来问问,生了个根骨奇佳的儿子,却传了这么垃圾的武艺,究竟是想做什么?姑姑的百年书法精粹教给了白梓婳。就容这般的糟蹋? 花海中,白铠回头,少年秀气的脸上全是颓然,伤感的眼眸看着立在身后的槿娘,转过身来,摇头。低声替自己的母亲解释道: “你不明白,教我古武之人说,唯恐我将来孤苦无依,唯有将这身武艺练的乱七八糟,才能得到槿姨的指点,都是夏侯一派,槿姨就算再生气。也终究会念在同门的份上收留我。” 修习古武之人,心中自然会有一份对自己所练武艺的维护敬仰之情,就如同木槿曾是一名军人,即便再是淡然,可依旧拥有一份军人的风骨,这些东西都会在常年累月的生活中,深入血脉骨髓,构成她的魂魄,无论如何都拔不掉。 所以即便她再是如何的气恼白梓婳,白梓婳都将她清算的清清楚楚,白铠是姑姑的传人,如此天赋却将姑姑的笔法演绎的这般的糟糕,往后与强者对敌,人只会说姑姑的传人一代不如一代,并不会说白梓婳如何教子无方。 如此,木槿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而这布局的手法,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木槿竟从来都不知道,白梓婳的心机手腕,能高成这样!不仅清算了生前,还谋算了死后。 气啊! 她裙摆摇曳的立在百花丛中,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冷笑一声,伸手拿出手中的紫毫笔,冰冷道:“看着,我只练一次,你若学不会,我便废你全身筋脉,免得来日出去辱我门风!” 风中,百花烂漫,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山谷,青裙飞扬的女子身形宛转,执笔挥洒,点墨江山,那般的大气磅礴,笔位精准,步伐清丽间杀伐果断,不沾红尘半点情爱,随着她手指中的笔杆旋转,浑厚的内力宛若水波涟漪般扩散,四周的花儿便如水草般,朝着这水波扩散的方向歪倒。 这是姑姑教给白梓婳的书法精粹,她领悟了25年,渗透的不过皮毛,如今演绎给白铠,也算物归原主。其实白梓婳一直不知道,在姑姑的心目中,白梓婳才是继承衣钵的最佳人选,纵然姑姑把几百年的内力都传给了她,可书法精粹,却是留给了白梓婳。 姑姑说:“内力不过时日便可累积促就,可人情达练需要天赋,槿儿生性淡泊,将来未必会管我夏侯一派兴衰灭亡,只有婳儿看不透名利红尘,才会苦心钻营,于此,我传槿儿一身内力,供她自去逍遥天地间,寥以自保罢了,而传婳儿武学精魄,报以发扬光大之期许。” 这些话,白梓婳都不知道,姑姑死后,除了头七那天的莫名怨怪,白梓婳一直表现的十分姐妹情真,木槿便一直将这些偷听来的话放在心底无从说起,她不觉得有说的必要,她以为白梓婳不在乎姑姑把几百年的内力都传给她,可是白梓婳原来一直都是心生不平的。 说来,这些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原本与白铠一点关系都没有,木槿原也不想迁怒于他,可是人毕竟是肉长的,她不过一介凡胎,有些气恼连是自己都控制不住。 一笔定下乾坤,木槿扬手,将紫毫笔背负身后,淡扫一眼立在不远处屏息静气,仔细学习的白铠,转身,裙摆摇曳间,毫不留恋的离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泪丶红妆”“黑惦荖板娘”的一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栗子酱”的财神钱罐,谢谢“雨月铃音”“鈊夕儿”的香囊,谢谢“绝颜”“轩辕御谶”的平安符。 谢谢“芏影月”“深海猫”“藍彩蝶”“ie60”的粉红票票。 过年回家,感觉每天除了吃就是吃,吃吃吃吃吃,好撑啊! 082 角逐 “槿娘。” 白铠的呼唤声,从身后急急传来,他气喘吁吁的跟上她不疾不徐的步伐,问道: “是不是你的创造者让你来教我的?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我打算搬出风柔山庄,那栋房子我不要,游戏仓我也不要,你告诉她,不要生气。” npc的世界很难理解,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定他们,在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里,玩家是在玩游戏,可npc们却是真真切切的在活着,相对来说,其实人类活在现实世界中,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现实世界之外操纵着他们呢? 这道理也是一样的,历款全息网游,npc莫不都是在游戏中尽心尽力的活着,别人看他们是假的,可是他们自己看自己却是真的。 听闻白铠的话,木槿停步,回过头来,冷冷淡淡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还真的别说,以前她从没认真的端详过白铠,而现下去看,只觉得这少年般的面容,有着五分像白梓婳,五分像顾城。 而白铠能主动说搬出风柔山庄,不要那栋房子和游戏仓,表示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尚算可塑之才,便点头,淡声道:“随你。” 终究还是年轻了些,既然已经落到了褚伯灿手中,为了拿捏木槿,又怎么会让白铠那么轻易的摆脱出那滩泥沼?想了片刻,木槿往前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边的白铠淡淡的吩咐道: “你也不必和褚先生闹得太僵,许多事自己放在心里清楚就行,人生难得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他要你做什么就听着,做得做不得,只在斡旋二字。” 所谓斡旋。能低头能弯腰能左右逢源能八面玲珑,白梓婳便是这个中好手。而她木槿天生冷情,道理她会说,可是真正要做起来却是不愿意的。就像姑姑说的那样,她从来就不想管夏侯一派的兴衰灭亡,那往后夏侯一派就只能指望白铠去发扬光大了。 而这些话。若非是真心为了白铠好,槿娘也不会说。白铠也不是个愚的,自然明白,他很高兴的跟在槿娘身边,点头,只觉这以木槿为原型的槿娘,性格应该同槿姨差不多,虽说话放的凶狠,只说要废了他的筋脉,可到底也没拿他怎么着。果真如母亲所说的那般,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白铠的生活经历,在19区派出所笔录中陈述的很详细,20岁之前都生活在南大区,父亲顾铠行在他16岁时失踪,母亲在他16岁时去世。这之后,他的生活水平便一落千丈,后来因机缘巧合,便一直在游戏中赚钱糊口,存够了船票钱回到华夏大陆,他原想去寻哥哥顾城,可是很显然。顾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想来白铠四处碰壁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豪门大宅的,他一个私生子要闯进去,不被生吞活剥了才怪。 真是,有再多的钱,再崇高的身份,都挡不住父慈母爱的小康生活,白铠这孩子,其实也苦,未来的路,料定不会平顺安康。 金色的阳光中,木槿带着白铠往前走,她一言不发,白铠也就怕她烦,不敢多说什么,他跟着她,就好像小孩子跟着唯一一个亲人那般,她去哪儿他便跟去哪儿,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依赖感。 这种感觉,让木槿微微叹了口气,罢了,她一向对这种诚心纠缠的人没辙,便听听白铠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吧。打定主意,木槿便唤出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通讯器,默念:明天中午12点,出来吃饭,我发通讯给你。 然后将短讯传给白铠,一直往前走,不曾回头看一眼缀在身后的白铠。 其实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白铠跟在她的后面很激动,因为都摔跤了。他爬起来,扫扫腿上的泥,跟在槿娘身后继续走,眼睛看着自己通讯器上的短讯,眼眶倏然就热了。 白铠吸吸鼻子,很谨慎的写了好几个版本的短讯,有的觉得不够大气,有的觉得不够慎重,有的觉得不够尊敬,最终只回了两个字给木槿:谢谢。 谢谢,两个字,只因异地他乡,漂泊无依的人,终寻得根,那是一种感恩,不是对木槿,而是对命运。 落霞谷山花烂漫的山坡上,无形羁绊中的两人一前一后的缓慢爬坡,木槿扫了眼面前漂浮着的这两个字,不再回复,她的心很冷,对她来说,25年的时间,她一个人就代表了夏侯一派,人不惹她,她也不招惹是非,来去自由,无所谓争名夺利。 而白铠要回归,她从始至终都是接受无所谓,不接受也无所谓,以前之所以不接受他,只是因为心中因为白梓婳的算计憋着一股怨气,而现在接受他,除了这股怨气略微消散外,也是因为考虑到夏侯一派在她手中不死不活了好多年,是该找个人把夏侯一派发扬发扬了。 这几年,她也有心想寻个资质不错,又参不透红尘的人,把姑姑的笔法传授出去,白铠的出现,不早不晚,正好! 待爬至山脉顶端,站在山花遍地的山脊上,木槿便沿着山脉一路勘察。落霞谷地形狭长,前端衔新手村,后端接昆仑雪山,左依孤牧云岭,右靠死亡荒漠,右边荒无人烟,玩家基本不会去自寻死路,所以右边暂时不用建长城,左边是九里沙发的地盘,需重点修筑。 其实这些建筑现场勘察之事,都是那群八旗子弟该做的,可当真不是木槿愿意揽这瓷器活儿,事到如今,那群纨绔子弟里,究竟谁想到过要主动爬上来勘察勘察的?一个个就在原地眼巴巴的张望着,等她发布任务了就开始撂袖子开工,没工开就吃喝玩乐的闲着,脑子里完全不想事。 虽说,他们指派了一个擎三金负责建城大业,可擎三金…算了,木槿觉得与其让擎三金上来做现场勘查,再汇报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地形形态。还不如她亲自上来看看,也免得到时候建出来的长城不像长城,倒像个烟花巷。 而不出木槿所料,这山脊上,确实没有多少木伐,满打满算。1000八旗子弟伐个把星期的木,便完全可以把这条山脉上的树木清扫干净。麻烦一点的是这些娇贵花木的清理。按照擎三金的意思,这些花木以后都是可以卖给玩家赚钱的,也是她的系列节日花语任务物品,这么多的花木,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人力物力去移植,而且移植到哪里去,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她一边思索,一边带着白铠沿着山脊往前走,遥遥的便看见前方一大群人。手中拿着图纸,冲落霞谷指指点点,正是九里杀伐一行。 九里杀伐会出现在这条山脊上很正常,因为翻过这条山脉便是他的孤牧城版图,只是拿着图纸,对着落霞谷指指点点是怎么个意思? 木槿不动声色。淡淡然,青纱袄裙的立在山脊上,侧头,拿出一扎空白的任务竹简,对立在身后侧的白铠轻声吩咐道:“写几个去昆仑雪山运冰石的任务给冷枭,让他立即安排人手,另外。你回去把现有竹简上所有建城任务的伐木地点都更改成落霞古左山脉。” “好的,那这里…?” 白铠应声,接下槿娘递过来的那扎空白竹简,眸光扫向九里杀伐那一群人,发现九里杀伐带人已经朝着槿娘的方向走过来,便有些担心。 上次冷枭与九里杀伐在槿娘的武器铺吵架一事,论坛上已经传播开了,自那之后,九里杀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过落霞谷,这次在落霞谷左山脉上重遇九里杀伐,不知道会不会对槿娘不利。 挥挥手,木槿表示无大碍,她也看见了九里杀伐正负手向她走来,并不以为意,现阶段还没闹翻,九里杀伐并不会拿她怎么样,即便要怎么样,他一个走修真路线的玩家,皮脆的很,根本打不过她。 见此,云淡风轻的山脊之上,白铠颔首,快速转身离去,九里杀伐修长的身子裹着玄衣锦袍,面色冷峻的行至木槿身边,神态依旧睥睨天下,站定在木槿身前,垂目,勾唇俊逸一笑,问道: “怎么?受不了那群八旗子弟把你的武器铺变成那等下作的勾栏院,躲到这里来了?” 他是九里杀伐,有钱有势有人脉,冷枭公然跟他叫板,他自然不会被动受辱,从始至终,落霞谷发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内,槿娘的武器铺被修成了勾栏院,他也自然知道。 而他这话虽然听起来就像是个简单的疑问句,可是当中所包含着的讽刺意味,让木槿颇不舒服的微拢了眉头。整个论坛,铺天盖地的都是槿娘与冷枭的流言蜚语,在所有玩家的眼中,槿娘与冷枭已经划成了一条线。九里杀伐这意思,便是讽刺她作茧自缚,谁让她跟八旗子弟纠缠呢,现在可好,武器铺变勾栏院,何等下作。 然而,下作不下作,九里杀伐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以什么标准评断的?因为八旗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所以就下作?因为九里杀伐要找女人发泄欲望,从来都只叫到奢华舒适的卧房里,所以就不下作? 有什么区别?一个在勾栏院,一个在豪华的卧房里,不都一样是嫖娼场地?! 她气的冷嗤一声,侧头,面向孤牧城版图,看着脚下的氤氲林海,一言不发。对于不值得搭理的挑衅,她一向视而不见。 “生气了?”九里杀伐负手,与木槿并肩立在山脊之上,侧头看着身边的槿娘,冷峻的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笑意,又见槿娘明显不搭理他的冷淡样子,不以为意道:“你若早听我的来孤牧城,又怎么会落得这番无家可归的境地?” “我不觉得会无家可归。” 木槿清澈的目光自林海拉回来,侧头看着立在身边的九里杀伐。她确实是受不了自己的武器铺被那群纨绔子弟修成勾栏院,可是她也信冷枭会给自己的住处一个交待,所以在这过程中,她便来落霞山脉勘察现场,顺便思索一下如何再弄一批武器做任务奖励。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九里杀伐,九里杀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只听他轻笑一声,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嘲弄,垂目问道:“还真打算和冷枭一条路走到黑?你是聪明人,落霞谷才多大的版图?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你。” 就算青城山脉的江湖醉也建起了城,但还是无法和庞大的孤牧云岭相比,将来在人界版图上称霸的只能是孤牧城,对九里杀伐来说,所有的城市能乖乖顺顺的匍匐在他脚下最好,不能的话,便只有发兵灭城了。 显然,以冷枭那种性格,是肯定不会选择匍匐的了。那么小点儿版图,被灭城是迟早的事,这前景,但凡是个聪明人,都分析的出来。 但人界版图上称霸的只能是孤牧城,非人界版图呢?!木槿神情疏淡的看着九里杀伐,开口,问的却是:“夏尔到你的城市很久了吧,怎么还不让她发任务?” 她有些疏懒,既然决定了替冷枭建城,就不想跟九里杀伐再扯上些理不清的关系,摆布人际关系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如此一问,也不过是希望九里杀伐自己主动把话说清。 岂知,九里杀伐却是负手,俊逸的脸上,带着神者般的执掌乾坤,缓缓眨目,睥睨的目光落回脚下的林海,道:“我不准备让夏尔替我发布任务。” 这是一场角逐,关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角逐,而角逐的中心便是槿娘,谁将槿娘圈在自己的掌控中,谁就是胜利者。这与槿娘是不是数据无关,与爱情也无关,只是冷枭挑衅了九里杀伐,公然要从九里杀伐的掌控中抢槿娘,那么他九里杀伐接受挑战便是了。换句很直白的话说,他要不要槿娘发布建城任务,他决定了算,旁人只能被动接受,不能替他做决定。 ***********************************作者有话说************************************************************************* 谢谢“轩辕御谶”“我叫包子”“浅浅﹋”“七七亦”“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雨月铃音”的香囊; 谢谢“简直比方”“我叫包子”“朢_”的粉红票票。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怎么着书评区越来越冷淡了,你们都不发表意见,我少了好多乐趣啊。在此,特别表扬“minuovia”同学,每看一章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让我每天在上传的时候就在猜,minuovia今天会说什么呢?然后就不停的刷新刷新,直到看到minuovia的留言,这种强迫症才能自动停止…… 083 道义 然而,木槿却并不觉得自己替谁发布建城任务,就可以被谁所掌控,即便冷枭那么霸气四溢的男人,她若不想听他的,随时可以走。那样一个冷傲孑然的女子,又怎么能会让自己陷入九里杀伐与冷枭之间去和稀泥? 她摇摇头,山脊上风轻云暖,长发微微拂动,道:“我只替一个人发建城任务,不想玩无间道,今天起,我只替冷枭发任务。” “既然只替一个人发任务,那为什么不是替我发,而是替冷枭发?”九里杀伐勾唇微笑,一切皆在掌控之中那般,侧头,看着槿娘,问道:“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毕竟你我约定在先,你向来淡泊,可基本的道义也不打算讲了?” 他与她谈道义?!木槿的目光落回脚下那片氤氲林海,长而卷翘的睫毛盖住眼底所有神色,不再言语。她发现,要与九里杀伐谈判,永远也不可能占上风,九里杀伐说的话,永远能站在有理的一方。 就像他说的,都是发任务,为什么不是替他发而是替冷枭发,他与槿娘确实是约定在先。 而他让夏尔去了他的孤牧城,可并没有任何明确说明要让夏尔替他发布建城任务,他让木槿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猜测,她猜九里杀伐会利用现实手段追回金票,她猜九里杀伐会取消她发布建城任务的权限,她猜……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九里杀伐并没有欠过自己什么,木槿之所以不想替九里杀伐发布任务。只是因为与冷枭比起来,她心中对九里杀伐更抗拒一些。这种抗拒是一股无形中的隔阂。让她宁愿选择与冷枭为伍,也不愿与九里杀伐越走越近。 九里杀伐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不过是天性。在新手村时,他没有遵守约定把所有四属性以下的武器卖给她,虽然把武器的钱双倍兑换给她了。但只从这一件事上,木槿便对他心生了离意。他以为世间万物总逃不脱一个钱字,可却不知道,这世上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不为钱而活着。 之所以后来决定替九里杀伐发布建城任务,是因为她没有选择,当时也只有九里杀伐一家要建城。为了防止他独大,发展太快对整个人界乃至三界造成垄断地位。于是木槿便抱着抑制孤牧城建成的姿态,答应了替九里杀伐建城。 而现在获得地契的玩家,宛若雨后春笋般一家又一家的冒了出来,她要换东家替冷枭发布建城任务,是因为九里杀伐的这番姿态,一开始就带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威胁感。 这实在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他所有的想法都不曾明说出口,姿态之间。就是要让别人意会,于是当他的想法有了变迁,便是别人意会错了他的意思,局面对他总是最有利的。 他与木槿之间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也只有两人明白,正你来我往的暗中较着劲呢。之前在新手村拿钱换武器一事就不多说了,木槿败的一塌糊涂,这一次建城,木槿清晰明白九里杀伐的意思就是要她直接发布任务,尽快将城建成,她接了,然后摆了九里杀伐一道,设置了一个复杂而繁琐的强制性建城任务,于是九里杀伐当即请了夏尔进驻孤牧城,用无言的姿态威胁木槿,任务不改就要取消她建城任务的发布权限。 原本,取消了就取消吧,如果没有冷枭在她与九里杀伐之间横生了这一枝节进来,木槿相信九里杀伐是会追回她储物袋中的金票的,而她也想好了继续搞破坏的后路,便是指示左染放山贼。 可是现在九里杀伐临时反悔,他决定与冷枭争那一口恶气,便拿着道义说话,木槿一下就陷入了不利状态。出门在外,名声不重要,道义却是做人的根本,如果一个人连做人的根本道义都没有了,便也当不得别人的敬重了。 九里杀伐就是钳住了槿娘这一点,无缘无故的,槿娘说换东家就换东家,她与冷枭是什么关系?往后玩家谁还敢让槿娘做半分事? 所以他此刻,用隐晦的姿态,已经给槿娘摆出了两条路,一,槿娘一人发孤牧城与落霞谷两处的任务;二,槿娘婉拒冷枭,继续发他九里杀伐的建城任务。 没有第三条路给她走,除非她想变成众人口中的小人。山风之中,木槿垂目词穷,她不知道该如何在言语上替自己扳回一局,若能打赢嘴皮子仗,姑姑也不会评价她不通人情世故了。 见她又是闷头不说话,九里杀伐负手淡笑,锦袍玉带轻飘,音色中带着一抹愉悦,宛若一个胜利着般,轻声道:“你好好想想,我一会儿让人把那十箱金票还给冷枭。这山上的风景好不好?我打算在这里盖一座凉亭,若是没有地方去,我再在凉亭边上给你盖一栋楼阁,好吗?” “不用了,我有地方去。” 木槿微恼转身,不想和九里杀伐这样的人再聊下去,他什么都规划的仔仔细细的,可是却忘了一样,九里杀伐忘了想要一件事达成目的,是需要过程的,这过程,他什么都没有努力过,便想当然的认为她与冷枭闹翻无处可去,他盖一栋楼,她就会住进去。 先不说冷枭会不会放任她不管,即便不管,她就一定非得住进九里杀伐的楼?! 并且,这落霞谷山脉似乎不是九里杀伐的版图范围吧?!他要在这里建凉亭,八旗要在这里建长城,用冷枭的话来说,九里杀伐不是找抽吗?他说要把十箱金票还给冷枭,既然要还,当初为什么又要收? 其实不过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手羞辱冷枭,以为冷枭拿不出那么庞大的一笔资金,所以肆无忌惮的催帐。一手又把槿娘拽着,保持着自己胜利者的姿态。却又不曾想过。即便一个冷枭拿不出来一百万张金票,可整个京城也拿不出来吗? 他要还,冷枭又会收?那么脾气狂躁嚣张霸气的一个人,怕是将金票撒进海里,也不会收九里杀伐还回来的任何东西的,而且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冷枭就赖定了要她给八旗子弟发布建城任务。 所以结局清晰可见,不管闹成什么样子,不管她能不能在言语上扳回自己不利的处境,到最后,她还得给冷枭发布任务,所以她也就不和九里杀伐计较这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冷眼旁观就是。 山脊上。云暖风轻,已经下午接近黄昏。木槿沿着山脊慢慢散步,她经常这样,当不想再与人继续一个话题时,便突兀的转身离去,无论对九里杀伐,还是顾城与冷枭,一视同仁。 然而,对于木槿这般冷傲的姿态。顾城选择的是转身背道而驰,冷枭选择的是厚着脸皮跟上,九里杀伐选择的却是立在原地,目光自木槿的背影拉回来。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此时,自山脊那一边,林海莽莽的孤牧城版图上,徐徐爬上来一锦衣华服女子,倾城的姿色在橘红的夕阳下,如烟花般绚烂的能吸引任何人的眼光,她很美,金色对襟褙子上绣着深色的云纹,肩上披着白色的狐狸皮草,雍容华贵极了。 她爬上来的地方,正好位于九里杀伐与木槿之间,于是娇笑着左右看看,指尖捻着薄纱彩裙,往木槿的方向追去。 夏尔以为会追不上槿娘,毕竟槿娘的身手摆在那里,不是她这等普通人可以追得上的,结果追了一段距离,却是发现槿娘青衫袄裙,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宁静致远,不知在想写什么。 她走过去,在槿娘的身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尽量给槿娘一个好印象,低眉垂目,娇声道:“可以和你谈谈吗?” 一直看着远方的木槿,神色微动,精致的脸上如玉一般冷凝,眸光淡扫面前的夏尔,长卷睫毛缓缓扇动,轻描淡写的询问:“谈什么?北大区莫斯科监狱?” 很久以前,刚认识夏尔的时候,木槿就觉得她是一个很顽固的人,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像夏尔那样,目光如此短浅,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很多次,木槿都想不透夏尔为什么会混进人控的队伍里来?以她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别说维护游戏平衡,不破坏游戏平衡就是万幸了。 可是后来夏尔问木槿是不是具有保释权限在先,又有北大区莫斯科的探监批准短讯在后,木槿觉得夏尔又似乎不是那么虚浮的人,所以,她略约知道夏尔来找自己要谈的是什么,便有些不太想听,因为以她的能力,办不到。 “是的,北大区莫斯科监狱。” 坐在木槿身前的夏尔,重重的重复了一遍木槿的话,绝美的脸上拂去以往所有虚假的神色,摆上一层怆然,抬眸,看着冷情寡淡的槿娘,拢了拢肩头的白色狐狸皮草,苦笑道: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我这样的人说故事,可是我求你,只需要几分钟就好,我想和你说一说,我,夏尔忆朵这个人,是怎么样来到华夏大陆,成为一名人控的。” 她的姿态摆得很低,低到将自己的心赤裸裸的摊开在木槿的面前,充满了诚意,可是办不到的事,就是办不到,木槿摇头,起身,垂目缓缓道: “北大区军界与华夏大陆军界级别平等,即便我有保释权限,也只能在华夏大陆行驶,你想让我做的事,我没有办法。” “不,你有办法。” 夏尔立即起身,站在木槿面前,挡住她要走的身影,明明知道挡不住,却依旧张开了双臂,彩裙飘扬,急切道: “我委托人查过你,知道你曾在军界沈云初手下当过兵,而且你是兵王,又曾受过密令,就算孑然一身,可在军界也是有关系的,只要你愿意运作,北大区又怎么样?我是…啊!” 话未说完,伴随着夏尔的一声尖叫,木槿倏然伸手,纤细的手指一把掐上夏尔的脖颈,冷冷道:“如此说来,我可还真要谢谢你把我的家底翻的这么清,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查查你,看看一个普通的人控,究竟是有什么神通,居然连军界都能伸一只手进去搅一搅。” 她的力气并不大,连内力都还没有用上,夏尔却已经被掐的开始呼吸困难,只见被桎梏下的那张绝美容颜上,透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夏尔张开红唇,憋的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绿萝倚姌”“黑惦荖板娘”各2张6000字的催更票票,今天下午有加更。 谢谢“轩辕御谶”“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lynnyuk”的粉红票票。 我昨天遇到一件很生气,以至于大过年的把我都气哭了的事情,此事真是不吐不快,大家知道我最恨搬文,所以曾在很多地方都义正言辞的指责过搬文,可是昨天看到某楼厚颜无耻的回复,说我很假,并且说某楼最多只能算三道四道贩子,不构成搬文,我要指责应该指责第一道贩子。此话真是可笑至极,未必小偷偷小偷的钱,不算偷?又有回复,说大不了延迟几章搬文,往好了方面想,这是在替我做宣传。我谢谢了,大过年的,你们这些搬文的就别给我添堵了行嘛,恶心不恶心?! 本人性格向来暴躁,与泼妇无疑,作为笔者,曾屡次在各大搬文网站破口大骂,早已无任何形象可言,说我有失斯文我承认,说我假?!我骂搬文,我怎么假了?你们搬文的不假?就高尚?就是人上人?!大过年的,我为自己积口德,过年之后咱们再开战! 084 偷袭 正当夏尔徘徊在这生死之间时,听闻她的尖叫,远处急速跑来一群人,领头者便是身穿玄衣锦袍的九里杀伐,他略稳了稳修长的身形,蹙眉,冲身边一名老者令道: “把人分开。” 老者年约50,眼眸如鹰般的凌厉,身形枯瘦如柴,穿着一身土不拉几的短衣夹袄,听闻主上的吩咐,略颌首,冲槿娘抱拳,只道,“在下东野川从,多指教”,旋即黑布鞋踏上一块嶙峋的石头,双手成爪,朝着槿娘掐住夏尔脖颈上的手臂袭去。 那慑人的内力,只怕有八百年! 迫人内气来袭,木槿双眸一睁,被逼的松开夏尔,她原也不想当真杀了夏尔,只是觉得生气,想吓一吓夏尔而已,任何人被翻家底似的调查,都会觉得生气。可这东野川从明显练的武功招式太过辛毒,那爪子直锁她的手肘关节,存了心思要错她的骨,卸她的力,将她制服下来。 于此,木槿收手,让了一让,可那东野川从紧追不舍,招招再攻,逼向她的骨关节,她一让再让,便怒了,扬声道:“老人家毫无自重之意,我便不客气了!” 语毕木槿全身内力风云骤出,长发飞扬,足尖点地,一个空翻,执笔直取东野川从天灵盖,出手便是杀招,眼见那老者躲不过,木槿却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突然自斜刺里袭来,约有五百余年,撞上她腰身之后,才是听见一句大喝。 “槿娘这是何意,我夫只想制住槿娘。你却要取他性命,实在歹毒,在下小池绫,特来领教。” 说这话的同时,木槿便被这股横生而出的内力,“啪”一声。从老者头顶打飞了出去,纤瘦的身子砸在碎石上,缎面的罗裙,卷着嶙峋的石块翻滚两圈,她一时气血翻涌,忍不住,“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木槿活了55年,体内拥有姑姑五百多年的内力。对战一个拥有八百年内力的东野川从,只能神思十分专注,全在如何利用笔法应敌之上,却没料到会有人偷袭她,且那小池绫,这内力同样也是五百年往上加。 而就在木槿吐血的同时,那将木槿打翻在地的老妪,身穿浅蓝大袄的小池绫与夫东野川从。一左一右的奔过来,趁她虚弱之际,夹住木槿的双臂,东野川从两指钳住她的后脑脊椎。“咔咔”两声,锁住她的脊椎骨,让她立即无法动弹。 又是与小池绫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一人桎梏着槿娘的一支胳膊,宛若拖死狗一般,将她拖行往前走,欲将她拖至九里杀伐处。 这等全身无力,上半身被人夹着,大腿以下被拖在碎石上的姿态,真真让人感到一种极端的屈辱。木槿嘴角淌血,冷笑一声,虽被偷袭钳住脊椎无法动弹,但内力尚能驱动,于是全身内力翻滚,一根根震断自身筋脉,“啪啪啪”,全身就如中弹般,一个个血窟窿炸开。打不过,她就是死,也不愿被人如此羞辱。 “住手!” 不知九里杀伐是刻意的还是无心的,见木槿开始自残,那声阻止终于姗姗来迟。东野川从立即伸出两指,往木槿左胸乳上一点,手背擦过她的乳尖,封住她要自残的内气运行,与此同时,他与小池绫擭住木槿双臂的手也松了开来。 失去拖行的力量桎梏,木槿失力,因全身大半筋脉被自己震断,内力运行被封,只能瘫软的趴在碎石上,姿态狼狈丑陋,下贱不堪,半死不活,看着系统弹出来的对话框,【是否需要系统捕快援助?是/否】,眸光冷的心惊,狠狠的,点了“否”! 系统捕快只是系统主神为了保护人控不被玩家伤害,而设置的一项保护措施,捕快会在人控有需要的时候“恰好”路过,把正在向人控施恶的玩家带进监狱关几天,也就几天而已,几天过后就会不疼不痒的被放出来,不论有罪没罪。 而她,要让东野川从和小池绫,死的连渣都不剩!!! 血红的夕阳,照在血染的青衣女子身上,她倒在百花盛开的落霞谷山脊之上,周身一滩的血水晕染开来,脸颊贴着细碎而尖锐的石头,双眸冷的宛若冰精一般,看着石缝中露出顽强生长的小草,象征着不屈。 眼前,视线范围内,锦靴上前,玄色的袍角撩动,九里杀伐行至槿娘身边,低头看她,尔后一脸的冷峻,抬手,“啪啪”扇了东野川从和小池绫各一个耳光,两人立即单膝跪下,低头,认错姿态明显。 “我千里迢迢,将你们从南大区聘请来,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制造麻烦。” 看着刚刚还一副冷傲模样的槿娘,须臾之间便狼狈成了这副模样,九里杀伐眼神透着一抹怒意,语含凌厉,提袍,蹲身,伸手将趴倒在血泊里的槿娘翻过来,半拥入怀,又自储物袋中掏出一瓶生生造化散,倒出一颗,指尖捻着巧克力豆样子的药丸,凑住槿娘唇前,见她紧抿双唇,神色冰冷倔强,便叹息,轻声哄道: “这不是我授意的,你也该明白,拳脚无眼打斗无情,吃了药,这两个人要打要杀,全凭你。” 要打要杀,全凭她?这是游戏,打打杀杀,不都会去地府修完鬼了再来一次?!木槿面色苍白,脸颊上血迹斑斑,还沾染了不少灰尘脏污,宛若一朵盛开的血丝花,被抱在九里杀伐怀里,牙关紧咬,只待克服被封的心脉蓄力,一巴掌拍死这个男人。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九里杀伐这么不将她当人看,休跟她说拳脚无眼打斗无情这种话,既一开始说了“指教”,现下老公打不赢,老婆就偷袭。这两公婆加起来,共一千多年的内力。她不被打飞才怪。 而属下这般姿态,先是要制服她,后是下死手打她,然后又将她当成人畜一般,在碎石上拖着走了一两米,若非她在九里杀伐眼中实在不算个东西。属下又怎会半分敬意都不给? 其实,当今地球,举凡超过两百年以上的古武高手,差不多都会隐遁,有的去外星有的窝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过一份平淡的日子,像东野川从和小池绫这般被高薪聘请出世的绝世高手很少。 高手嘛,自然有高手的怪癖。他们拿了九里杀伐的钱,进这什么虚拟世界开疆拓土。自当尽心竭力的为九里杀伐办事,这一路来自也看的分明,主上是想要槿娘的,那就不若趁这个机会将槿娘献给主上,也算尽忠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槿娘这团数据竟如此倨傲,宁愿自断筋脉去死,也不愿意忍受半分怠慢。这一弄,自断筋脉便等于自毁武功,若放现实中,即便能把人抢救回来。全身内力,也算没了。 不知这全息网游中的npc是不是也一样,槿娘自断身上一半的筋脉,若这款游戏拥有99.99%真实的话,即便修复筋脉,那她的武力值,往后就会大打折扣。 而虽然东野川从和小池绫伤了人,可这结局到底不坏,槿娘一身是伤,却奄奄一息的躺在了九里杀伐的怀里,往后,要将槿娘拿捏在手,实在轻而易举。 可这数据实在太倔,面色青白,双唇紧抿,九里杀伐的药都举至半响,就是不张口,无法,九里杀伐只能蹙眉抬头,看着满脸褶子面目恭敬的小池绫,压抑着怒火道: “过来,把她的嘴掰开,别再伤了她!” 实在是屈辱之至!让她的仇人碰她一个手指头,她现在都嫌脏!木槿猛的张开眼眸,眸中紫雾大盛,力已蓄足,筋脉未断的左手手掌倏然抬起,直往靠近过来的小池绫印堂拍去。 只听“啪”一声,那老妪的头颅如同西瓜般被拍烂,一击毙杀。抱着她的九里杀伐与身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东野川从便大喊一声,“老婆!”,又急忙跪着爬过来,心中大骇,钝痛的看着主上怀中的血衣女子,心中大怒,愤愤道:“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她不过是过来给你喂药,你就偷袭她?” “嗤!”木槿闭目冷笑,面无表情,继续蓄力,一字一字道:“你放心,你们这些外来者不是还会复活嘛,碍不了你们夫妻情深!” 说心思歹毒,她认,从来就不是个良善人,也从没有人当她是个良善人。说偷袭?!那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小池绫没一巴掌把她拍死,是她木槿运气好,她一巴掌拍死了小池绫,是本事! “你!” 闻言,东野川从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至极之色,他气得体内内气翻滚,却是碍于九里杀伐护着这数据的姿态,而不得不将气忍下来。真是活了几百年,还不曾遇到过这等无情无义的女子,若是放在南大区,他定要将这倨傲的贱货凌辱践踏致死,以报今日之耻。 “好了,气也出了,把药吃了吧。” 九里杀伐低声劝哄,半抱槿娘在怀,将指尖的药丸往她的唇边又送了送,丝毫不为槿娘杀了他高薪聘请来的南大区高手而恼怒,又朝着东野川从使了个凌厉的眼色,示意闭嘴勿怒。在九里杀伐眼里,不过是游戏里的死亡,确实如槿娘所说,小池绫还会复活,碍不了任何大局。 **********************************作者有话说************************************************************ 嗨,又是我,可爱的定时发送,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大家不要漏订哦。作者大美女因为脚痛,去做放血治疗了,说起放血治疗,13年中下旬的时候,作者曾因为垂泌乳素血症住院治疗过,后来可能中西药吃太多,导致坏了肝,大量淤血挤压在左脚,近几个月已经发展到连路都走不动了的地步,前天作者在乡下找了个赤脚医生做了一次放血,然后上罐,今天脚痛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为了能更好,作者今天就又去放血了。 放完血后还要烧艾,烧完艾还要去有野猪出没的乡下拜访一位好友,读者大人们看到这一章节的时候,说不定作者还没有从乡下回来,所有打赏和粉红明天统计了再发表感谢哦,祝福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读者大人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085 气管炎 一片脑浆四溅的山脊上,木槿面色青白,拖着还能行动自如的一半身躯,不停的挣扎着离开九里杀伐的怀抱,实在挣扎不开,便张嘴,一口咬住九里杀伐送至唇边的生生造化散,“噗”,一口吐在九里杀伐的脸上,再冷冷看着面色冷峻的九里杀伐,吐出一字, “滚!” 姑姑说,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各不相同,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势,而姑姑,为的便是情,木槿为了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曾在军界供职,凭着慎密的思维与洞悉全局的清明而成功的完成过一个又一个任务。不是没有受伤过,不是没有生死一线的徘徊过,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各种各样的羞辱。 后来,姑姑情伤难捺,一心求死,便传她毕生内力,让她一度傲视天下万物,只觉在这华夏大陆,已是鲜有敌手。自此,木槿的腰,再也弯不下去,她的脸,再也不愿对任何人假意微笑,人是养出来的,她便在天长地久中,将自己养成了这么种,冷情疏淡却又傲骨铮铮的人。 进了游戏,她费神布局,却再也不是以完成任务为目的,她也在游戏中被顾城打过,也遇到过打不赢而退避的冷枭,可是她始终觉得,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顾城与冷枭可以与她一战? 而即便顾城伤她,将她只当成一团数据冷漠以对,可曾侮辱过她半分?冷枭武力值比她高,虽然满嘴喷粪,可曾弹过她一根头发? 单在九里杀伐手上,她不仅被偷袭,还被人如畜生般锁住脊椎骨。半分动弹不得的在地上拖了一两米,她是个人啊,她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骨头的人!即便所有玩家都当她这个npc是数据,可是那也是数据,而不是畜生! 看到过机械屠宰场的猪狗牛羊了吗?到了要杀的时候,一把银钩插进那些牲畜的脊椎,然后吊起来,洗净放血。切片冷冻,这手法与东野川从锁她脊椎,将她拖行往前,有任何区别?还有东野川从封她心脉的那一下,直点左乳之上,那手背擦了她的乳尖一下,是无意?一个活了八百年的高手。封人心脉,手法能差成这样?! 《世界2》官方论坛上,都说冷枭这些八旗子弟满嘴喷粪,无视女权,不尊重女人,与东野川从比比吧,比比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不尊重女人。说实话,在无视女权这方面,京城八旗别说。还真得跟南大区多学学,学学怎么表面斯文有礼,内里下作无耻! 木槿彻底的怒了,她觉得自己终究是太过骄傲自满,她在华夏大陆鲜有敌手,大陆之外呢?她以前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可现在她知道了。不玩死这帮人,她宁愿死! 她憎恨冰冷的目光,让九里杀伐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舒服感,双眸不自觉的落在那颗被槿娘吐出来,混在一堆白白红红脑浆中的生生造化散上,那难受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便是止不住。 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的羞辱?莫说槿娘只是一款游戏中虚拟的数据,就是那整个苍穹网游公司,也得卖他三分薄面。然而他心中虽然不舒服,很不高兴。却意外的觉得自己并不想杀了槿娘,甚至他连折磨她的念头都没有。 九里杀伐一蹙眉,身边的老者东野川从便冷笑,如鹰眼眸闪着邪意,他扫一眼九里杀伐,发现主上只是眸光中露出愠怒的神色。却并没有开口下达杀令,便也知道主上的意思是要压压这团数据的傲气。 “主上,小心!” 他伸手,干瘦如柴的手一把握住槿娘那还能活动,正蓄力拍向九里杀伐心口的手,狠狠往后一掰,那只血污的青色袖子中,原本还能动的手腕,伴随着女子闷哼,“咔嚓”一声,被东野川从错了骨。 月,冷的如冰,渐渐的爬上这条山脊,九里杀伐所带来的那一群人身后,夏尔藏于重重人影之间,她低下头,再不忍直视这样凄厉的画面。槿娘双膝弯曲,青色的百褶裙子上木槿花开得血红,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还是裙子本事的色泽,九里杀伐抱着她,重新拿出一颗生生造化散,东野川从宛若魔鬼一般,跪在槿娘身侧,枯瘦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使劲一拧,卸了她的下巴骨,迫使她将嘴张开…… 而山坡之上,一群十来个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正在冷枭的带领下往山脊上爬,众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只说这枭子自从开了花后,便成了个气管炎,整天就是寻媳妇儿,尤其是雅皮,笑得更大声,直嚷嚷道: “往后你也别找了,直接栓根链子在嫂子脚脖子上,她往哪儿去,你也往哪儿。” “屁,老子那是在找她吗?她用得着找吗?一天到晚黏糊着老子,半刻脱不得身,老子巴不得清静。” 冷枭气不过被嘲笑,一边往前走,一边借着月光四处张望,心中暗急,都这种时候了,一婆娘家家的,长得又那么骚,往这荒山野岭的跑什么?嘴里却还不忘强撑面子,冲着跟在身后的兄弟们骂骂咧咧道: “老子见今晚这月色好,把你们这群兔崽子拉出来练练,真当老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去寻她?腻歪不腻歪。” “那是,咱白天不练练,专趁晚上练,还爬上山练,吸那月亮精华呢,没准儿修妖,就真成妖了。” “嘁,您成妖,成人妖,那玩意儿操够本儿了?行啊,这妖也甭修了,那月亮精华,您也甭吸了,回头我就拿把刀把您给骟了。” “我草,你找抽是吧……” 众人你一拳我一脚,一边往坡上爬一边比武,有这群八旗子弟在的地方,永远是荤素不忌的热闹,只待翻过山头,朗朗月光下,赫然看见一群男人站在远处,那倾城倾国的夏尔正围着狐狸披肩夹在其中,跟只狐狸精似的,骚透了。 “草,一来就看见一群秽物。” 冷枭低咒一声,转身,其他人他也不用看,只要看见夏尔那娘们儿,就知道孤牧城那群人在这里,也不知在搞些什么腌臜东西,一动不动的站着,若非建城大业马上就要动工,他真想冲上去干一架。 于是眼不见为净,正打算带了哥儿几个往相反的方向去寻他那小骚蹄儿,身边的雅皮却是相当暧昧的讥笑道: “枭子,你看,那不夏尔嘛?她怎么会在这儿?论坛上说她整天跟着九里杀伐出双入对,两人儿早上过床了,今儿怎么舍得离了九里杀伐的?人九里杀伐的动作可比你快,你就嘴上逞能,实际小嘴儿都没跟嫂子亲过吧。” “少他妈的给老子提这些。” 冷枭提了提蛇矛,回头便往九里杀伐那群人方向走,听了雅皮的话,他倒是被提醒了一句,夏尔不可能离了九里杀伐跑这荒郊野岭里来,白铠说小骚儿在山脊上遇上了九里杀伐,他得找九里杀伐问问他那小骚儿往哪儿去了。 然而,这越往前走,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初时隔得远了些,原本众人还没看清,可悄悄走进一看,那群人影幢幢间,一女的正躺地上正被九里杀伐和一老头弄着,而站着不动的那群人正盯着看。 “哟,我当这孤牧城的人一直高尚着呐?玩儿群p呢,玩儿的真够带劲儿的,旁边还站那么多人看。” 清朗的月夜下,众人清晰的听见女人的一声闷哼及错骨的声音,雅皮远远就喊了声,带着浓浓的讥讽,摆明了挑衅。而冷枭却是拢紧了眉头,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影影绰绰间那地上双腿屈起的女人的脚,握紧蛇矛,在月夜下加快了脚步,往那群人而去。 哥儿几个见冷枭倏然浑身紧绷,便知怕是有事儿发生,当即便也正了神色,跟着握紧手中的武器,同样加快了脚步,却是在靠近那地上躺着的女人时,被九里杀伐的人伸手一拦,几人挤紧,将冷枭探寻的眸光挡住,声调平平道: “对不起,你不能过去。” “闪开,老子看看那娘们儿是谁。” 冷枭不客气的吼了一句,他的身量本就高大,稍稍头一昂,眸光穿过重重人头,努力的伸长脖子看着月光下女人屈起的双膝,他有些不敢置信…这姿态如此狼狈的娘们儿,是谁? ********************************作者有话说***************************** 谢谢“栗子酱”的两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今天有加更。 谢谢“轩辕御谶”“雪地飞鸿”“在海底处窒息”“浅浅﹋”“ie60”“coo&vaa”“七七亦”的平安符; 谢谢“月夕`苑”“羨月”“暖暖的八月”的粉红票票。 今天是除夕,祝福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读者大人在2014年越来越有钱,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快乐,越来越健康。让我们大家一起把2013年所有的不开心全都忘掉,来,我们拥抱一个吧! 086 京城煞星 “也?那不是我那小情儿给嫂子做的裙子,上头还专门绣了木槿花来着?” 有人在冷枭身后,奇怪的喊了一句。这一声可完了,枭爷大怒,原本还只是想看看那倒霉催的婆娘是谁,现在,非看不可了。 他蛇矛一挥,大吼一声“操,老子日你祖宗”,问也不问就大开杀戒,脾气暴躁的宛若一头发怒的黑熊,身后那十几个弟兄见状,立马如同打了鸡血,哈哈大笑,扬起手中的武器便杀人,一个个的,宛若放出牢门的惯匪,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那些个九里杀伐的随从,都只是走修神路线的,修神之前要先在人界完成修真,所谓修真,便是借由技能操纵天地五行,适合没什么武功功底的人修习,面对入魔妖仙级别的冷枭,就是被切菜的命,但架不住孤牧城人多啊,一茬被劈了,又从山坡上爬上来一茬,且一茬比一茬的身手好。 此刻,黑甲冷枭,浑身气得都颤,他劈着人头,一路往前,势无可挡,眼睛如狼般锁定月夜下女人曲起的膝盖,脑子懵的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觉得那青色百褶裙上的木槿花,红的让他想哭。 不该给小骚儿穿那身裙子的,他小骚儿那身段子,应该值得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裙衫,而且她看起来那么的骚,又喜欢到处乱跑,与人穿了同样的衣裙,但凡遇上个撞衫的,凭的吓他,最好…最好是吓他,否则他承受不住! 此时,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冷枭杀人了,京城煞神的名儿,从来都不是个虚的。相对来说。孤牧城这边,单只一个东野川从厉害些,见冷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八旗子弟冲了过来,便忙自槿娘身边起身。带了一帮高手专门去拦冷枭一人。 而木槿,依旧浑身是血窟窿的被半抱在九里杀伐怀里,她的下巴被卸了下来,只能微张着嘴,一动不动的任凭九里杀伐往她嘴里塞生生造化散,现如今唯一可以动的那只手也被错了骨,若这境况放现实中。她若不吃了这颗生生造化散,便完全就是一废人了。 可这毕竟不是现实,而是游戏,想知道游戏与现实那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无限差距在哪里嘛?就在这里。人死,永远也不会真的死,尽管感受再痛苦,系统主神总会给无数机会重新自地府重生,这便是与现实的差距。 下巴被卸。嘴无法阖上,她便用舌头抵出药丸,固执的不想承九里杀伐的这情,弄得自己脸上血水到处都是,头发凌乱。姿态狼狈不堪,却足够让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看到了她的铮铮傲骨,只听九里杀伐叹息,摇头,宛若败了一般,无奈道: “你这样的倔,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我真的没想到会与你变成这样,你那么淡泊,怎么今天会与我争这一口气?吃了吧,吃了恢复完好,我让东野川从站在这里任你剐杀,好不好?” 说这话时,他又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生生造化散,动作从不曾见过的温柔,放进木槿微微张开的唇里,伸手,大手覆盖上她的唇,强迫她不再吐出来。 此时此刻,月光照在这条山脊之上,他坐在地上,抱着这浑身是血的青衣女子,心中陌生的悸动,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冲击着他,他低头,看着怀里女子冰冷陌生的眸光,仿佛周围所有的杀伐都不存在,一切都已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他与她。 月华之中,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对这团数据,早已有了心动的感觉。 “骚儿!” 暴怒的吼声,响彻了云霄,冷枭终于看清地上那倒霉催的娘们儿是谁,顿时气的一把罩上对面挡路之人的脸,“啪”一声,宛若捏西瓜,五指青筋暴起,捏炸了那人的头颅,上前,扬起蛇矛就要砍了抱着小骚儿的九里杀伐,却是横生出一干瘦老头,五指成爪,带着慑人的内力,直把他逼得往后大退一步。 他站定,狂怒的看着挡路之人,现在根本就不能看躺在地上的小骚儿,一看那心就疼的恨不得挖出来了事,嘴上吼道: “找死,给老子滚开!” 语出,手中蛇矛如电,拼了命的去攻东野川从,旁地里又是冒出十几个古武高手围攻他一人,让他无法尽快冲到小骚儿身边去,心中怒急,又是担心槿娘的安危,一边干架一边粗吼: “骚儿,你说话,是死是活,让爷心里有个准备,活着,爷就是死了,也把你带回去,死了,爷也好去地府寻你。”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槿娘活着,他无论如何都得活着把槿娘带回去,槿娘若死了,他豁出去不要了性命,也要p了这群人了事。只是因为心中太急,说不清这个逻辑,但足够让木槿理解了便好。 她闻言,舌尖抵着那颗生生造化散,嘴还被九里杀伐捂着,闭眼重重的哼了一句,表示自己还活着,而那颗在她嘴中吐不出去的生生造化散开始融化,让她在九里杀伐怀中,慢慢的修复着自己震裂的筋脉。 确实如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所料,这款游戏真实度99.99%,断裂的筋脉再依靠药物接续,存在人体筋脉中的内力便会消失,所以习武之人若非遇到实在不得已之事,一般都不会自断筋脉,而且这种自毁长城之事,不是性子刚烈之人,也做不出。 不过对付修真的九里杀伐,这一半250多年的内力也够了。 此时,自山坡那端,无数身穿暗红劲装的练家子,爬上坡援助孤牧城这方,激战中,冷枭一蛇矛横扫,被东野川从躲了过去,又被那股慑人的内力逼退一步,他胸膛急促起伏,扫一眼月夜下被抱在九里杀伐怀中,宛若血人的小骚儿。大吼一声,“雅儿,叫人!”。旋即,操起蛇矛又攻了上来。 真真儿是令人气恼愤怒至极。他的战斗力华夏大陆第一,连顾城都打不过他,却偏偏活的年月尚浅,又没人平白无故的给他输内力,自然在内力比拼上敌不过东野川从和槿娘。 但也仅仅只是内力罢了,一门古武多重特长,分内力、外力、内功、外功四路。内力为气。外力为劲,内功讲究筋脉血液,外功讲究肌肉骨髓,在这四路上。东野川从走得便是内力,槿娘走得是内功,顾城走得是外力,而冷枭从小在武功秘籍中泡大,拼外功。天下无敌。 所以到现在为止,东野川从杀不死冷枭,冷枭暂时也突不破东野川从及其身后众人的阻挠,两厢对持间,只听雅皮戳出枪戟。又自前方人体中抽出,扬声大笑,“真他妈的欺人太甚,孤牧城是嫌咱没人儿?等着,有胆儿今儿就血战到底,谁撤了谁他妈的是王八羔子,死了的哥儿几个,地府继续战!” 孤牧城放火烧整八旗的娘们儿这事儿就不说了,枭子搞的鬼,他们心知肚明,心中也早已做好了与孤牧城一战的准备,可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就算槿娘只是一团数据,可那也早就被枭子放了话,全世界都知道枭子要收了她做婆娘的,他们整八旗敬着的娘们儿,就被人这么糟践的? 那不是糟践一团数据,或者一个娘们儿的问题,那是在打整八旗的脸,问八旗的爷们儿最在意什么,不就这份儿面子嘛,今儿当真是不杀个淋漓尽致,那就不解气儿! 木槿冷冷的被抱在九里杀伐怀里,听着周围的杀伐,缓缓睁目,眸中紫雾四溢,抬起那只已经修复完筋脉的右手,朝着九里杀伐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轻轻一抓,“嚓”一声,面无表情的错断他的手腕,然后宛若扔垃圾般,将抓着的那只男人手丢出去。 “嗯…” 登时,闷哼一声,九里杀伐俊逸的脸上一片惨白,他只是一个商人,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往武学一途中发展,所以木槿只是蓄力于手,轻轻一抓,便错断了他的一只手腕,让他身躯无法控制的歪倒在地上,抽搐着。 而造成他这样痛苦的槿娘,却是不理会九里杀伐的倒地身姿,沾着血迹的手指,扳着自己的下巴,忍痛,“咔”将被卸了下来的下巴推回去,接着,“噗”一声,将还剩下半颗的生生造化散吐出来,又是凝眉,面无表情的“咔嚓”一声,扳回自己被东野川从错骨的手腕。那神情,宛若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充满了淡然。 然后起身,浑身是血的裙摆扫着倒地不起的九里杀伐,冷冷的冲着正在月华下与东野川从及众人对战的冷枭,甩甩袖子,略活动一下筋骨,下令一般,扬声道:“冷枭,给我一瓶生生造化散。” 正拼命突破东野川从防线的冷枭,虽以一战多人,但其实心思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倒在地上的槿娘,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槿娘那浑身的血窟窿也能猜出一二,心中钝痛间,又见槿娘吐出一颗融化了一半的药丸,披头散发的自己站了起来,心知大难已过,便趁空扬手,一片激战中,隔着无数人影,往槿娘的方向丢了一大瓶百粒装的生生造化散,粗声道: “骚儿,咱不受他孤牧城半分好,那药爷百倍还给他。” 月夜激战中,木槿扬手,袖子已被血迹染后,看不出了原来的颜色,她接过那一大瓶装的生生造化散,沾满血污的指尖,扯开瓶口的红绒布,面无表情的,将整瓶的生生造化散一颗一颗,“嗒嗒嗒”的倒在躺在地上的九里杀伐身上,垂目,以看着蝼蚁一般的姿态,淡淡道: “受你半颗生生造化散,还你一百颗,我谢你今日不杀之恩,往后再见,饶你一条狗命,你我自此势同水火,落霞谷山脉,你孤牧城敢再上来,我就敢让你们活着比死了痛苦!” 尔后,那纤细的手指一松,白色的大肚瓷瓶,落在九里杀伐的心口上,只是轻轻的落下,并未添加任何力道,可九里杀伐那心,却宛如重击,比被槿娘断掉的手腕更痛。 他修长的身子,裹着玄色锦袍,无力的倒在地上,俊逸的脸上一片痛苦的神色,心中的疼痛以闪电之姿往四肢百骸扩散,让他呼吸急促,身形飘渺,宛若浮影般跳跃两下,终究受不了这刺激,消失在这片虚拟的天地中。 *********************************作者有话说********************************* 谢谢“轩辕御谶”的香囊;谢谢“肉丸么么哒”“屣淵”“abbyzhang615”的平安符。 谢谢“屣淵”“medylu”“喜盈门”“lxs-1015”的粉红票票。 087 骄傲 九里杀伐为什么会突然从游戏里消失,他如何反应,从来就不在木槿的考量范围内,她挥袖,看着月华下跳跃着的东野川从,冷笑一声,拿出紫毫笔,加入了战局。 银色的月华洒遍纷乱的战局,狭长山脊的战场上,杀伐声震天,木槿所站的位置,靠近昆仑雪山的方向,也就是落霞谷的后半段。而冷枭与她中间隔着一个东野川从以及一大堆的古武高手。 木槿要弄东野川从,便只能从那些阻拦冷枭向她靠近的古武高手杀起。只见纷乱间,山脊两边的坡上,无数劲装孤牧城人与京城八旗子弟爬上来,那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打喊杀中,月华普照下的山脊,打成了一锅粥。乱世中,木槿舞动着血染的青裙,眼中紫芒万丈,手中紫毫笔倾注剩下的二百五十百年内力,点墨江山。 她的手腕宛转,发丝飞扬,百褶裙上木槿花混着层层鲜血,杀伐中怒放,她以内力为墨汁,一横一竖,流水波皱起伏,一撇一捺,瀑布飞流直下,一点一折,竹叶挺劲飘逸。用铮铮傲骨,在蝼蚁们的身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刻骨铭心的“死”字,宛如谶言,一个“死”字写完,便是一个孤牧城古武高手倒下。 华夏古武界,都只说夏侯妙姿内功举世无双,那一手笔法飘渺如仙,气势如虹,或者千变万化,或者招走偏锋,情丝缠绵,痛彻心扉。但在槿娘的身上所演绎出来,就只有四个字“大气磅礴”。 而那果真就如姑姑所说,举凡修炼古武之人,内力不过时日便可累计促就,尽管木槿在游戏中的这个人物只剩下了二百五十多年的内力,但是凭借那手举世无双的笔法。还是步步紧逼与冷枭对战的东野川从。 “骚儿,你来做什么?回去!” 见槿娘杀了过来,正扬矛打算专心对战东野川从的冷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活这么大,可是真没见过哪个八旗的婆娘跟爷们儿一般上战场的。于是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急起来了。这杀伐遍地的,一婆娘家家的杀进来做什么? 木槿不搭理冷枭,脚尖轻点,血裙上木槿花开得鲜艳,一个纵身,便翻过人墙,宛若一只血燕。轻轻飞入冷枭的包围圈,一撇一捺,替冷枭解决两个纠缠的古武高手,冷声喝道: “闪开!东野川从让我杀。你去帮雅皮。” 骄傲,在哪里丢的,就要从哪里找回来,她不稀罕九里杀伐将东野川从送到她的面前任她剐杀,她要用绝对俯视的姿态。将东野川从踩进泥里。 “小贱人,你也能杀了老夫?” 东野川从闻言大怒,原本就被冷枭逼得有些招架不住,一听槿娘这话更是火大,想他在南大区。天地横行,从无敌手,却不曾想过进了这华夏大陆出品的游戏,先是险些被一个npc一笔毙命,后又遇上了一个外功霸气的冷枭,真是气煞他也! 而其实,槿娘若专心应战,为什么不能杀了东野川从?他尽管内力比她高几百年,可是习武者,内力为气,体内光有气是不够的,气只能游走在筋脉血液中,如果没有一门好的内功运用出来,那气起到的最多作用,也就宛若抗拒光环一般,只能将人推开而已。 而拥有了一门好的内功,招式起落之间原本威力就很大,再加上内力的辅助,更是刻骨三分,事半功倍,与人对滴还能做到隔空伤人,也如远程攻击差不多了。 这些道理东野川从活了八百多年不是不懂,只是他就想耍耍嘴皮子,辱槿娘两句,权当习惯而已。木槿懒得理他,如果打嘴皮子仗能打赢,她也不用叫木槿,该叫白梓婳去了! 可她打嘴皮子仗,不代表某爷能咽下这口气,只见那被十几个古武高手围攻的冷枭横挑竖劈了几人后,冷讽道: “哟,这老东西了还折腾上了,那小贱人儿也是你这东瀛狗叫的?看你这名儿老子就来气儿,东野川从是吧,行,往后等着老子来轮你,洗干净囖!” “可不是,若往前儿算,这东瀛还是咱大京城的老仇家儿呢,哥,轮他?算我一个!” 纷乱中忙着杀伐的雅皮也来凑一句嘴,开什么玩笑,打嘴皮子仗能少得了他?!而他雅皮一张嘴,立时便惹了其余八旗子弟跟着上来闹腾, “这皮糙肉干的,就一老树皮儿,轮着不带劲儿,刚瞧着论坛上说不是还有一小池绫?行呐,您哥俩儿轮那老树皮儿,咱几个去玩儿那母的。” “我呸,玩儿东瀛狗,你个欠抽的玩意儿,当咱大京城儿没个母的了?依老子看,那东瀛母狗就仍窑子里去,欺负咱嫂子,行啊,让她也被咱泱泱大陆的爷们,欺负欺负,哈哈哈哈……” “要我说啊,卖窑子里那还都是轻的,您知道那东瀛母狗身上有病没病?更何况,都老那样儿了,人想上都没那胃口,还得倒贴钱儿求人操,啧啧,亏得是个高手,怎弄成这皮嗒嗒的样儿?没钱儿做拉皮儿,早说啊,跪下叫三声祖爷爷,老子给啊。” 众人污言秽语,一边手上杀人,一边嘴上打架,你一句我一句,直把那东野川从气得吐血三升,他是横行了八百多年啊,今天是万万没想到,武途上遭遇劲敌也就算了,嘴仗上,竟被他遇到这么一群混账,那话…那话说得他…“噗”,东野川从一个气血攻心,没遭受任何创伤,却硬生生的被气出了一口心血! 而此时,修罗嗜血场上,槿娘与冷枭已经杀掉了拦路高手,两人步步靠近,紧逼东野川从,槿娘冷喝,“冷枭,不要你插手!”,音落笔出,直逼的东野川从连连飚红,步步艰险。 但她说不要冷枭插手就不插手吗?只见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刻骨的“川”字。主动让出击杀东野川从的主攻,自己化身助攻。虽然他不赞同婆娘上战场,但很明显。他小骚儿在生气,不让她泄了这口气儿。怕是会憋成内伤, 于是战场上,两大华夏古武高手,便开始了虐那东野川从之旅。那老者,身怀八百年内力,何曾遇到过这番羞辱,冷枭外功霸气刚硬。倔强不羁,嚣张不可一世,处处制肘他的后路,槿娘内功荡气回肠。章法起伏,飘渺跌宕傲视天下,招招堵死他的前路。 此二人,联手攻他一人,内力不足外功补。外力不足内功填,真真儿是摆明了以多欺少,以势压人。 “嗤,真是集天下之大笑话,你们华夏古武界。也就这等德性,寻不出一个可与老夫单打独斗之人吗?” 被冷枭与槿娘逼至崖边的东野川从,如鹰的眼眸闪着一抹受屈与愤恨,他是从来没有被人用着这样的姿态藐视过,那两人联手杀伐,明明可以很快的杀死他,却相当有默契的宛若逗狗般,你一矛我一笔的在他身上飚红,实在是士可杀不可辱! “操,跟你这老东西有德性讲?弄老子小骚儿时,也没见你有啥好品性。” 一说起这事儿,冷枭挥矛气得怒吼,根本不用看论坛上的人云亦云,他可是清晰的听见骚儿那声闷哼及骨头被错位的声音,再联系着骚儿后来推下颚及掰手骨的动作,便知晓了这老东西究竟在他骚儿身上做了些什么。 说来,骚儿身上大五百年内力,塑造团队中又有夏侯妙姿的传人,这内力内功加一起,放现实中来排名,战斗力直逼华夏大陆第三,第一是他冷枭第二是顾城,且身为《世界2》的npc,谁能伤得了小骚儿? 骚儿是个习武之人,心性淡泊,虽容不得半分怠慢,可她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举凡有人惹得她恼了,她转身自走,再不搭理惹她之人,若非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她,她怎会与人斗起来? 东野川从的战斗力,论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小骚儿的对手,这老东西尽管身怀八百年内力,可内功太差,那爪子与小骚儿的古诗武更加不能相提并论,小骚儿若专心对战,未必杀不死东野川从,所以事实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他小骚儿不被惹恼,不遇偷袭,不被钳制无法脱身,不承重辱,怎么会气得自断筋脉? 冷枭真是想象不得小骚儿那番被迫自断筋脉的姿态,他知道她的性子又冷又傲,如若受辱,就是死也不会教辱她之人得意,冷枭也知道稀罕上这种性子的婆娘,迟早会给他惹事儿,不过就是一个没看住,就给他捅了篓子,这篓子还不小,他冷枭痛快肆意的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了要与人不死不休斩尽杀绝的念头,能小吗? “跟他废什么话?!” 血裙飞扬间,木槿指尖捻笔,步伐清丽间,斥了冷枭一声,扬手,一笔划伤东野川从的左乳,那斥责的态度极端恶劣。真是打架就打架,杀人就杀人,一直打嘴皮子仗,一点儿也不专心! 那干瘦老头转身,躲过木槿故意逼退他的笔法,迎面又撞上了冷枭的蛇矛。 只见冷枭抿唇,被怒气攻心的媳妇儿训斥了也一言不发,此时只能顺着骚儿的气儿,得让她把气儿发出来,不能顶嘴!于是黑着脸,迁怒的冲东野川从瞪一眼,矛尖一挑,顺势便挑了东野川从的左乳尖儿。 这真不是他冷枭有特殊爱好,而是古武就是这么个套路,骚儿将那老东西逼到他这儿,他的矛法该出那么一招,若不想挑穿那老东西的心脏,就只能往后缩半寸矛杆,这不就变成了挑了那老东西的左乳尖儿。 其实以冷枭杀伐果断的刚硬性格,不如一刀结果了这老东西了事,然而,十分显然,小骚儿并不想让东野川从死的太痛快,那行云落笔间,明明是杀却成伤,明明是直击却成绕弯,逗弄羞辱之意溢于言表。 看来真的是怒到了极致,否则不会采用这种宛若凌迟般的手法羞辱折磨人,那他冷枭就陪着小骚儿弄,虽然用这逗狗般的手法逗杀一个人,感觉上挺不光明磊落的,可枭爷此时此刻只觉得东野川从活该,把他那么好脾气的小骚儿逼得如此阴毒,东野川从不是活该是什么? “无耻!” 被冷枭挑了乳尖儿的东野川从,气得浑身都抖,冲着冷枭疯狂的嘶吼一声,又是被逼往前,被前方的槿娘在脸上写了“/”,连同上回的伤,正好在那张老脸上写成了一个大大的华夏古字,“死”。 在东野川从后面替槿娘助攻的冷枭,一看两人那身法,闭眼,直觉就要坏事儿,果不果然,当那老东西被小骚儿再次逼到他面前来时,他那一矛下去,挑的部位,正好是那老东西的裆部。 直至现在,替人阉割了一回的冷枭总算明白了,小骚儿那哪儿是变得阴毒啊,她是已经完全被气疯了…… 夜的杀伐一直在继续,山脊两边,分属两张版图,越来越多的玩家闻讯爬上山坡,加入了这场盛宴,这些玩家已经不单单是包括孤牧城九里杀伐的人和落霞谷八旗子弟,当中也夹杂了许多的闲散玩家参与进来,双方势均力敌,局面不分上下。 八旗子弟固守京城,自小个个习武,以一敌众皆不在话下,可这众也众得太夸张了,山脊下,只看见孤牧城那边儿爬人上来,于此,就如同木槿一开始所预料的,八旗子弟尽管再是如何厉害,怕也终究会挡不住千军万马的践踏……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给大家拜年了,拜年了,拜年了! 谢谢“影舞飞璇”“屣淵”“藍彩蝶”“雪枝子”“orzt”“只有上册”“李汪汪”“谁家少年已癫狂”的粉红票票。 谢谢“水扣丶”“黑惦荖板娘”的香囊;谢谢“ie60”“orzt”“猫猫£不乖”“七七亦”的平安符 谢谢谢谢“黑惦荖板娘”“在海底处窒息”的一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水扣丶”的0+2张6000字催更票,想吃,不知道怎么下口啊!今天要去很远很远的有老虎出没的乡下给爷爷奶奶送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088 商颢 游戏中,局面一直持续着不断激化,木槿与冷枭一边玩弄着东野川从,一边帮忙落霞谷这边砍杀着山脊上的孤牧城高手,渐渐的,时间便在双方对战僵持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同样的一个时间段,深夜激战的虚拟世界之外,现实世界笼罩在清晨的淡金色光线中,欧盟大陆圣阿尔贝医疗研究中心,布满精良保全措施的某栋大楼前,无数金发碧眼的白大褂医生匆匆来去,金色的草坪中,一辆银色高档悬浮车自天空急速降落,车门向上打开,年轻的西泽克里医生一头金发,穿着休闲的浅银色西装走了下来。 他斯文的脸上欣喜与严谨并重,黑色皮鞋刚一踩上金色的草地,立即有穿着白大褂的助手过来,给他递上一件白大褂以及一叠光脑文件,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边急速往大楼内移动,一边低声道: “商先生身体机能一切正常,目前已经将他从游戏仓转移至重症病房,但是他坚持要回到游戏中去,坚持不肯配合我们检查身体。” “真是胡闹!” 西泽克里拧眉轻喝,低头看手中的资料,脚步不停的带着助手进入大楼中一间仪器精良的豪华病房中,充满了担忧。原本已经被现代医学判定为植物人的商颢今早突然在游戏仓中苏醒,商颢的整个医护系统都谓之奇迹,可没等刚接到商颢喜讯的西泽克里反应过来,便立即收到讯息,商颢在苏醒的第一时间要求再次回到游戏中去。 于是西泽克里医生的假也休不安宁了。立即驱车回到圣阿尔贝医疗研究中心,他一定要劝阻商颢的这种冒险行为。 从现代医院上来分析,人类睡着的时候之所以会做梦,因为大脑神经还处于活动状态,而游戏手镯、游戏头盔、游戏仓的作用。便是利用高科技手法无创接入人类脑神经,将活动的大脑意识导入一个虚拟的世界,这个虚拟的世界真实度越高,对脑神经的刺激就越清晰。 而植物人与正常人的区别,则在于正常人睡着了还能清醒,而植物人的大脑神经却与人体断了链接,也就是无论大脑发出什么指令,人体都接收不到,所以植物人的脑神经虽然是活跃的,可是人体却相反的陷入了沉睡。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有的人做了一辈子植物人,再也清醒不过来,而有的人或许晕迷一两天就会醒来,端看脑神经与人体什么时候恢复联系。而商颢的情况又是更为复杂一些,他身为地球知名富豪。原本身边警卫重重也不该出事。可是再严密的警戒线终究百密一疏,对方显然是神经性毒素专家,暗杀手段更是高杆到能穿过无数障碍直接给商颢投毒。 幸得商颢有整整一个医疗团队替他在现实中照顾身体的健康,否则人在中毒当时就该直接脑死,而不是变成植物人。西泽克里医生身为商颢的朋友,以及商颢医疗团队的骨干,当初也是他建议商颢进入虚拟世界,一方面利用虚拟世界这个平台与现实联系,一方面也达到了刺激脑神经的目的。 事实证明西泽克里医生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商颢进入真实度99.99%的《世界2》不足两个月。脑神经便与人体恢复了联系,成功的在现实中苏醒过来,这是一项相当有价值的医学发现,将为整个世界的植物人苏醒带来新的希望。 因为没有确切的医疗证明,西泽克里医生包括商颢的整个医疗团队,保不准商颢的脑神经会在游戏中再受什么刺激,抑或人体再次陷入了沉睡也说不定。 如此,作为一个稍微有些常识的医者,谁都不会让商颢那么轻易而莽撞的回到游戏中去。 年轻的西泽克里医生带着助手,刚跨入奢华的病房,便是看见明亮的照明灯中,一张柔软而舒适的圆形大床上,半坐起身一名身穿白色病号服的冷峻男人,年约32左右,黑色短发,长相俊逸,宛若浮雕一般。 他的身周围着一圈的白衣大褂医生,手中拿着各种精密仪器要替他检查身体,可是男人却是神情相当的震怒,目光中怒火万丈,摆明了态度不合作。他侧头,看见西泽克里医生进来,眉头一皱,神色睥睨间,带着一抹激动,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让我进游戏,任何后果我负责。”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或许变成植物人之前有着诸多的不习惯,可是在虚拟的世界中待久了,商颢觉得,其实现实与虚拟世界之间的交流也没有多大的障碍,他在现实世界中的一切工作安排也是通过视频会议解决,那么他的意识在虚拟中还是在现实中,影响不大。 关键问题是,虚拟世界现在闹成了一锅粥,他得尽快回去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对槿娘,究竟是一时的心动还是如何,他得弄清楚,否则以冷枭的那种蛮横性格,怕是会将他与槿娘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暂时恐怕不可以,为了你好,必须做完一套全身的检查,等待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回到游戏仓里去。” 穿过病房里的重重精密仪器,西泽克里医生年轻斯文的脸上绽放着温和的微笑,他穿着白大褂,拿着一叠光脑文件行至床边,看着床上面色冷峻拒不合作的好友,一副任凭打骂,总之绝不放你回游戏仓中的姿态,笑道: “你若早点合作检查身体,便可以早些回到游戏中去,关于健康方面,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步。” 对于医生来说,天大的事,都没有健康重要,而健康,没有一项可以促进人类医学发展的研究重要,西泽克里是名优秀的医者,无论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还是对本职工作的认真负责。他都不会让商颢乱来。 很显然,商颢对西泽克里的了解不浅,男人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薄唇张开,略思索一秒。怒气腾腾的盯着西泽克里,吐字道:“那我要见怀明,你把他的视频通讯接进来。” 他之所以不愿意合作身边的这些医生检查身体,正是因为刚刚自游戏仓中苏醒,医生们不知道通讯器的辐射会不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利影响,所以在检查身体之前拒绝为他提供通讯器。 现代科技,通讯器的辐射早已没有古时那么大,那点子辐射对人类身体的创伤几率为0.000001%,只不过这些医生太过严谨,不敢冒哪怕一丝的险。此刻谁答应了商颢的要求,今后他的身体出了任何问题,都逃不过今天的责任。 商怀明是商颢的贴身心腹,目前正在华夏大陆湘城替商颢调查苍穹网游公司,商颢被自己的医疗团队拦着无法进入游戏。唯一想到的办法只能远程遥控商怀明。而只要商颢不再闹着回游戏。西泽克里自然对他百依百顺,立即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找到怀明的频道,为他发送了视频请求。 虚空之中,一条水平线徐徐光亮,展开,一张40岁左右的男人脸出现在虚空中,待看清床上坐着的商颢,精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抖着颤音。道:“主上,您,您终于醒了,请问有什么吩咐?” “通知《世界2》里的所有人,暂停与落霞谷的混战,一切以工程建筑为先。” 商颢的面色有些苍白,这是长时间呆在游戏仓缺乏日光照射的正常现象,执着的目光看着虚空中怀明的脸,心中却又是不自觉的浮现出槿娘冷傲憎恨的眼睛,他沉吟半响,压下心口的疼痛,又是对怀明下令道: “在进游戏之前,我要槿娘在我的版图上等我!你亲自负责,不许伤她分毫。” 所谓老板一句话,秘书跑断腿,大略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商怀明表面点头恭敬应声,心中却是几多犯难,槿娘这个人物,可是被游戏公司塑造得油盐不进,她是毫无破绽可言,宁死也不肯在东野川从和小池绫的手中受辱,让商怀明如何不伤人分毫的把槿娘弄入孤牧城版图? 心念犯难之间,商怀明便是想起了湘城名人,千阳树商盟的褚伯灿,华夏不是一直流传一句古语,强龙不压地头蛇,褚伯灿的千阳树虽在整颗地球的商业系统中不算什么,但到底盘踞湘城几十年,苍穹网游公司的总部又是在华夏湘城,不若去套套褚伯灿,指不定能找出一条门路来。 打定主意,商怀明便开始对褚伯灿发对话请求,而通讯这头,西泽克里见商颢已经与怀明通完话,立即安排助手给商颢进行全身检查,间隙中,看着身穿病号服的好友,斯文又温和的笑道: “真是不明白你这个人,那不过是一款游戏中虚拟的人物,也值得这么大费周折?” 近日,华夏玄幻仙侠类网游《世界2》,正以摧枯拉朽之势从华夏大陆席卷到欧盟大陆来,苍穹网游公司首批投入大陆的5万台游戏仓被一抢而空,各大论坛上最热门的置顶贴,全都是关于这款游戏中的林林总总,西泽克里自然对槿娘不陌生,刚刚听商颢说起这个名字,再联系到商颢的受刺激,心中自然便有了些许的了然。 商颢的目光,从身边一个替他测血糖的医生肩上错过,扭头看着站在床边不远处的西泽克里,因为已经给商怀明下达了不择手段夺取槿娘的命令,心中便也不急了,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嗜血笑意,不回答西泽克里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最近不是在研究华夏古医术?不如和我去《世界2》看看,总能对你的研究有些突破。” 现代医学较之古时有着质的飞跃,许多疑难杂症在当今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但这世上总是一山翻过还有一山,当人类克服了寿命限制,一些曾被现代科学所藐视的古医学的危害力便凸显了出来。 比如商颢所中的脑神经性毒素,西泽克里与整颗星球最尖端的医学研究者楞是找不出相匹配的血清来为商颢注射,最后不得已,只能采用现代换血法,将商颢体内所有的毒血都慢慢的清理干净,这才保证了商颢的生命特征正常运行。 但是相当奇怪的便是,商颢体内的血只要超过半个月不清理,便又会一身是毒,无论用任何先进仪器,都是找不出来原因,为此西泽克里特意在神经性毒素方面下了硬功夫调查,最后锁定在华夏古医术上,并发现了一个从未曾在近现代医学史上出现过的名词,“蛊”。 蛊的传说在华夏古史上很悠远,用现代科学的解释便是一种可以寄居在人体内的毒虫,换血是没有用的,就算通过换血可以把血液中的毒虫清理干净,但是它们会下虫卵在骨缝内脏等地方,时间一长,又会破卵而出,排出毒素在人体内。 于是西泽克里自商颢中毒以来,便一直研究华夏古医术,后来,他越研究,便对华夏古医术的兴趣越大,直至现在几乎成魔,听闻商颢的建议,西泽克里斯文温和的脸上一笑,点头,毫不犹豫道: “可以,我正有这个意思,听说《世界2》集合了整个华夏大陆最厉害的古文化传承者作为塑造团队,我也去学学你们华夏人那神秘的巫蛊之术。” 这世上的难题便是如此,如同九连环般一环套着一环,只要解开了其中一个环,其余的便不难解。商颢中毒几十年,虽最后找出了给他下毒的罪魁祸首,却一直无法查到下毒之人是谁,商颢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如今难得西泽克里这个医学天才对华夏古医术有兴趣,商颢正好顺水推舟,他相信只要西泽克里研究出巫蛊之术,必然能凭借这一线索反向推论,将他身边的下毒之人找出来。 届时,他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不知道我的回程之路有多惊险,拿着一把镰刀在山里走了一整天,我还砍了一颗树,虽然没砍倒,但是我至少砍了一棵树!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到了晚上8点多,昨天就没有加更,大家那么爱我,一定会明白的哈。昨天没有加更,“水扣丶”的2张6000字催更就不会扣除,会退回给小扣扣的。这几天骂我的人好多,心里有点儿伤心,你们就知道骂我,天天骂我,不知道我是属于那种超没自信的人啊?我需要鼓励,我求表扬!!!! 谢谢“白施渊”“莫公主”“万俟霖”“絔燄”“g”“”“栗子酱”的粉红票票。谢谢“李汪汪”“不倒翁333”“sallyman”的平安符;谢谢“风之翼¢”的香囊。 今天是2月1日,跪求粉红票票冲榜!哦也,现在是游戏竞技榜的第五名,给力!! 089 打仗 游戏外,真实度高达99.99%的全息网游即将与一项新的医学研究产生联系。游戏内,落霞谷的激战愈发不可收拾,东野川从终于不堪重伤,,耗尽最后一粒疗伤药全身上下都被槿娘用笔刻上了大大小小的“死”字,左乳边鲜血淋漓,双腿间被戳得稀巴烂,站在悬崖边,衣衫褴褛,鹤发鸡皮,浑身狼狈不堪,凄惨而愤恨的看着将他逼至绝境的槿娘与冷枭,嘴角淌血,昂天凄怆的大喊一声: “尔等欺人太甚,老夫经此一战,终于明白所谓华夏古武界,不过仗势凌人,老夫咽不下去这口气,我等南大区古武界必不善罢甘休!!!” 喊完,极端狼狈的东野川从怀着满腔的愤恨,狠狠的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槿娘,狰狞的冷笑一声,纵身一跃,自悬崖跳了下去,主动结束这种山穷水尽的羞辱,去了地府寻小池绫。 深夜淡银的月光中,木槿绣鞋踩在崖边,长发迎风飞扬,看着黑黢黢的崖底,低头垂目冷嗤一声,长发扯着崖底吹上来的风飞扬,自储物袋中拿出十支空白任务竹简,写下同样的一个循环任务: 【请您及您的队友组队辱杀玩家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每辱杀十次可上武器铺兑换一把10属性极品武器,此任务永久有效】。 所谓循环任务,便是做完了无需另外重新接取任务,领取奖励后,系统主神会将前面的十次死亡记录清0,自动开始进入下一轮的计数。木槿这任务发的不多,只写了十支任务竹简,而且考虑到东野川从与小池绫身手了得。允许玩家可以组队杀人,这一方面平衡事态不会暂时扩大化,另一方面正好达到了她的目的。 她不能让东野川从和小池绫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整款游戏的玩家都去追杀这两人,把他们虐得太惨他们不玩这款游戏了怎么办?她上哪儿去找他们俩?她曾说过,要玩死孤牧城这帮人,现在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想起东野川从跳崖时说的南大区不会善罢甘休。木槿冷笑,最好不要善罢甘休,否则她的局里蹦跶的棋子太少,这盘棋局可就不热闹了,至于九里杀伐,那就更好玩了,她留着慢慢弄! 沸腾的乱世激战中,木槿扬手,将这十支任务竹简往战场中随意撒下去。随机飞入战场中杀伐的十人储物袋,又是四处展望,观察了一下战场局势。现在战场上,除了有标准制服的八旗子弟与九里杀伐随从打得难分难舍外,闲散玩家与玩家之间也打成了一锅稀米粥。 其实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件,因为这款游戏的真实度太高。玩家的受伤疼痛感与真实世界无异,世上哪儿那么多强悍人可以忍受痛楚,大多数玩家在没进这款游戏之前。都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可是人类就是这样,身边所有人都往一个地方跑,这气氛自然也就被带动了起来,稍微有点儿血腥的,略被煽动,就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一身是胆儿浑不怕。这在战场上就分成了势均力敌的两派,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虽然个个都修习过古武,身穿黑色劲装的九里杀伐随从虽然不经杀,但是孤牧城太大了。玩家也太多了,冷枭与槿娘这两大古武高手又一直将精力投放在玩着东野川从上面,如此不作为下去。落霞谷一方怕是会落败。 木槿扬手,宛转着手腕,指尖紫毫笔旋转,正待继续投身杀伐,去帮落霞谷这方杀人。却是在淡银色的光线中,扬起的手被一只横生的大手包裹住,她只觉得自己的手似落入一团滚烫的沸水,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人高马大的冷枭,挑眉,无声询问:这是何意?! 冷枭剑眉微拢,俊脸上满是被溅上的血迹,带着粗茧的手指取下她手中的紫毫笔,漆黑的眼眸随意扫一眼,扬手,将笔丢下悬崖,再抬眉,伸手一把捏住小骚儿的脸蛋,低声粗音,道: “行了,出口恶气了还想怎么着,剩下的仗交给爷去打,一娘们儿家家的,气性儿那么大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什么都别想,爷自然不会轻易让那俩狗东西和孤牧城好过。” 这话说的其实在理,人生难得恣意,心怀仇恨便是与自个儿添堵,八旗的婆娘受气了,做爷的便得负责给自家婆娘消气,而自家的婆娘只需要站在远处,无忧无虑的看热闹便行,这是一种风俗。 冷枭想让槿娘活得快乐一些,那两个狗东西是不能轻易的放过,可是与孤牧城打仗一事,不是槿娘应该去负责的事儿,而是归他这大老爷们儿去扛,事有主从,责分轻重,做爷的,天生就该像颗大树般,让中意的娘们儿在他的绿茵下恣意的活着。 他的这一份心,被木槿清晰的接收到,可是她怎么就不能打仗了?她曾是一名军人,战场就是她的第二故乡,说什么剩下的仗交给冷枭去打,或许以前她能淡淡然站在一旁看落霞谷与孤牧城打得死去活来,可是站在现在的心情上,落霞谷如何她不管,孤牧城敢赢?!敢赢试试。 木槿睁眼,蹙眉歪头,想将自己的脸从冷枭粗糙的手指中扯出来,他却用了一分力,掐了她一下才松手,又是伸手一捞,旋身,将槿娘拦腰自悬崖边抱开,乱世中,低头俊笑,知她不愿从这修罗场上下去,于是再说一次: “回去等着,看爷怎么给你出气儿,走不走,不走爷就跟你这儿耗着。” 这兵荒马乱的,四周全是犀利的杀伐,孤牧城那边儿的人就像杀不完一般,一茬一茬的往上冒,冷枭一手搂着槿娘,一手执着蛇矛,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盯着她,手中却不停的杀着扑上来的玩家,因为身形不动的与槿娘耗着,好几次都差点儿被玩家飙了红。 身边雅皮见状,心中暗急,忙扯了几名兄弟去冷枭与槿娘身边拉开警戒,他一枪戳死一名玩家,浑身是血的冲着槿娘大吼道:“嫂子,婆娘不上战场,你是当咱八旗的爷们儿都死绝了不是?您若实在想杀人,等咱都战死去了地府,您再来替咱哥报仇!” 那吼声,掩盖在震天动地的杀伐声中,却一字一句的传进木槿的心间,因为雅皮的话,所有八旗子弟,但凡自封是个爷的,皆开始自动自发的往落霞谷方向开路,一条血染的路被打通,只需要木槿转身,便能从这修罗场上走下去,回到宁静祥和的地方。 其实当今地球大环境尚算和平,但大陆大区间的局部摩擦却是明里暗里不断,她也经历过一些小规模的战争,根本就不惧怕战场厮杀。可是这种情况下,木槿纵然武力值盖世,也是被逼得不得不走了,不走,冷枭就没法儿专心去杀敌,冷枭一消极应战,在战场上的整个八旗都得替他做警戒。 追究下来,倒是她这么一个人拖累了落霞谷一方,需知,战场上,士气才是最重要的。 混乱中,血洒的疆场上,木槿伸手,手中横生出一杆闪着紫光的追魂矛,颇气恼的往冷枭的黑甲上一推,习惯性的带上一抹讽刺,冷声道:“拿着,若使着这么好的武器去了地府,往后你别再来寻我。” 一把好的武器,必然会带上<可修复、可打孔、可镶嵌>这三样属性,这杆追魂矛,本来就是12属性的逆天,有两个空白的细孔,后来被木槿无意识的成功打进一颗紫色魔石,便成为当今游戏唯一一把13属性的超逆天武器,她原就想送给冷枭,却被他那声“美女”恶心到,不想那么快送出手,可是… 可是…她也不知道了,总之现在不送给冷枭,冷枭要真战死了,又不知要在地府耗多少时间,与孤牧城闹成这样,长城修筑刻不容缓,她要玩死孤牧城,怎么能容冷枭等八旗子弟在地府蹉跎岁月。 “嘿嘿,原来真是送给爷的。”冷枭在兵荒马乱中咧嘴傻笑,松开小骚儿,一把抱住横在胸前的追魂矛,低头冲她笑着笑着,突然神情一凌,朝槿娘后头望去,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跳進人間煙火”“屣淵”“藍彩蝶”“白迦”“我叫包子”“黑惦荖板娘”“浅浅﹋”“ie60”“混乱之神”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栗子酱”的香囊;谢谢“幻夏光”“李汪汪”“蓝飞扬含”的平安符 其实大家都误会了,我说骂我,不是指正常的评论发表,而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有当天注册的号跑到我的书评区来对我进行个人的人生攻击,大年初一那天我删了好几个,所以我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半夜起床拿着小米删书评。大家不要被我的言论吓着,该发表正常书评就发表,我不怕提意见的。 090 太白金丹 冷枭鲜少露出这种大事不好的神色,总是或者蠢蠢的犯二或者暴跳如雷,木槿当即心中下沉,指尖握紧紫毫笔,一身血污的回头,她倒想看看,能让冷枭露出这种紧张害怕神色的,究竟是什么通天之物。 岂知她回头,身后除了八旗子弟开出的一条血路,什么都没有,她正凝眉想开口问问冷枭怎么了,侧过的脸颊上却是猛的一热,那濡湿的触感,让她猛的浑身一震,快速回头,瞧见的便是近在咫尺间,冷枭的那张俊脸,脸上还挂着得逞的偷腥笑意。 她刚刚是不是中计…被冷枭偷亲了?! “行了,别恋恋不舍的了,不就啵儿一下嘛,你要稀罕,回头爷拼完了命,啵儿你个够。” 冷枭满嘴阴阳颠倒,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槿娘往边上一推,双眸在混乱中搜索,寻着一个身手不错,年龄尚小的八旗子弟,紧了紧手中握着的追魂矛,招过来,粗声吼道: “把你嫂子送回去。” 语毕,提起威武霸气的追魂矛,转身,不再贪恋儿女私情,带着兄弟,投身如火如荼的杀伐中。 木槿还在愣着,袖子却是一紧,被冷枭指了壮丁的那名八旗子弟,尽职尽责的带着嫂子突杀,顺着弟兄们开出的血路往战场外跑。木槿被扯着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些男儿在前方,在身周浴血奋战,摸摸还在发热的脸颊,回头,乱世杀伐的黑暗中,人影幢幢间,冷枭宽阔的背影在人海中跳跃。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很怪很怪的奇异感。 作为一名兵王,在以往的数次局部战场上,她一直都是被放在主攻的位置,带着身后的小兵去击杀敌军,就算做狙击,也是以她为主力,其他人替她打辅攻。她从没有被一群人这样理所当然的保护过,并且还是在明知她战斗力的情形下。 所以她此刻觉得心中很怪,却理不清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只等那名八旗子弟扯着她的袖子,将她带至落霞谷山坡上的安全地带,她才是终于抛开那股怪异的感觉,静心思索接下来她要布下的局。 “嫂子,您在这儿歇着,我去帮枭哥的忙。” 浑身是血的八旗子弟转身。留下静默不语的槿娘,打算转身继续去干架,木槿却是开口让他稍等,月夜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八角形的紫红色锦盒,约手掌大小。看着那名八旗子弟,淡淡道: “这里面有30颗太白金丹,一颗可复活一条人命。是我从新手村出来时刘大夫给我的,你拿去,别让你们枭哥真去地府了。” 太白金丹在目前,甚至在往后很多年来说,都是属于逆天之物,它完全够得上作弊的水准,因为就算玩家被切割成渣,只要旁边有人对他使用太白金丹,都可以从地府免去修鬼的程序,直接原地复活。且不掉修为。 这种东西刘麻子本身也不多,大略每升一级,系统主神才会随机刷几颗在他的储物袋中。当初也是为了支持槿娘的落霞谷副本任务,刘麻子才会拿出来这种逆天的家底儿来投资,后来木槿布局建城任务,那些想要接孤牧城伐木任务的玩家为了去赚钱,也就不在乎能不能拿到刷副本的奖励了,只拼命刷材料给武器铺上缴任务物品了事。 如此,所有投资了落霞谷任务的店主,所给的家底都剩了下来,木槿为冷枭用在这场保卫落霞谷的战争上,也不算脱离这些太白金丹的原本用途了。 “哎,行,还是嫂子心疼咱哥。” 那八旗子弟高兴的接过槿娘手中的八角锦盒,笑得可高兴了,冲槿娘眨眨那双“祝你们幸福”的眼睛,不待槿娘开口解释什么,又是说道: “那我走了,嫂子。” 语毕,火速转身,提着武器便往战场上狂奔。 僻静无人的山坡上,木槿抬手,停住要向那名八旗子弟解释的动作,想了想,深吸口气,算了,她再如何解释也是跟这群人解释不通,不光是他们不会信,现在这局面就是说给她自己听,都不会信她与冷枭是清白的了,所以随他们去吧。 此时,游戏之内是午夜,现实世界已经接近正午,快到了与白铠的相约时间,木槿蹙眉,唤出只有自己才能看得见的通讯器,查看上面的时间,有些颇烦,之前没有料到会在游戏中遇上这么一场争斗,所以早先约了白铠,现在让她放下工作去赴约,怎么走得开?她要走,人物的身体又往哪里放? 真是有些不想去了,而失约,言而无信一类,一向不是她的作风。木槿站在山花烂漫的山坡之上,听着遥远的山脊上传来的杀伐震天声,环顾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里比较偏僻,地势也略险峻,要上山脊的玩家都不会走这一条路,思索半响,终于给白铠发了一封简短的短讯,交待:今天加班,稍晚一些我再发通讯约你。 讯息刚传送出去,便收到白铠的短讯,回复自然说好,木槿没回,刚把漂浮在眼前的通讯器挥散,山坡下,便远远跑来一名身穿黑甲的男子,那黑色的威武铠甲,已经成为了八旗子弟的标准制服,教木槿一看,便知道是八旗来人接她的。 “嫂子,嫂子,哎哟,可让三儿好找,这地儿也太偏了,猴哥怎么选了这么块破地儿给您放这儿” 擎三金隔了老远,便冲一身血污的立在山坡百花之中的槿娘招手,咋咋呼呼的一边跑一边埋怨地儿太偏,只等跑至槿娘身前,才是拿着一只手掌扇风,一只手叉着腰,气喘吁吁道: “枭哥吩咐了,所有八旗的婆娘都撤到安全地方去,嫂子,这仗怎么就打起来了?咱往哪儿撤啊?!” 往哪儿撤,问她做什么,早先不是就叫冷枭把那些女人分批送走了?木槿披头散发的立在银色月光中,外形狼狈,神情却是冷然而柔韧的,挑眉,清冷寡淡的看着正不停拿手扇风的擎三金,想一想,觉得还是不能让正在山脊上打仗的这群八旗子弟分心,便替擎三金指了条明路,淡淡道: “让她们一人带二十颗花木,去死亡荒漠。” 所有的八旗家眷,包括丫鬟婆子小厮等共约三千人,这要从落霞谷撤走的话,动静儿太大,不撤又当真怕战火烧到落霞谷这里来,后宅不稳,影响军心,而撤的话,要怎么撤,往哪儿撤,是一大难题。 往新手村去,无疑就是给了整款游戏的玩家一个活靶子,那么大一支奢华招摇的撤退队伍,怎么会不引人注意?往昆仑雪山走,极端没有意义,往英雄冢去,又要路过九里杀伐的孤牧城,那是给人孤牧城送人质去的。 所以只能往落霞谷的右边走,木槿正好发愁不知如何将落霞谷的花木找个地方藏起来养殖,那么一支三千人力资源大队送到她面前,弄去死亡荒漠开荒最好不过。 “这…这…” 听闻槿娘这话的擎三金,点头哈腰,姿态恭敬之间,脸上爬满了愁容,那两条粗黑眉毛弯曲着成了对称的√,显得特别苦大仇深的看着槿娘,又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套崭新的青衫袄裙,双手递给槿娘,苦苦道: “嫂子,您这人儿,三儿自不必说,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豪啊,可您也知道八旗那群婆娘,啧,一个个跟那蜜罐里泡大的一般,这…三儿怕她们嫌死亡荒漠条件艰苦,不肯去啊,三儿斗胆,您还有别的路线吗?” 死亡荒漠是目前《世界2》中,玩家所探出的地图里,最不愿意去的一张地图,没有之一。因为去过那里的玩家,从没有活着走出来过,也没有活着穿越过沙漠的,论坛上说沙漠里的妖魔鬼怪,全都是古武人级、入魔妖皇、修神渡劫三期的级别,远远不是现今的玩家可以去溜达的地方. 因为至今为止,就算是玩家经验值排行第一,选择入魔的冷枭都还才妖仙级,其余的就更不必说,进死亡沙漠那完全是给地府送人头。 明晃晃的月光下,木槿淡淡横了擎三金一眼,伸手接过崭新的青衫袄裙,转身,寻着一棵粗大的古树去换衣,然后出来,不讲任何条件的离去,冷冷清清的朝着在树下等待的擎三金丢下一句, “告诉她们,谁想被孤牧城抓去当人质拖男人后腿的,尽管不去!” 这话可是软肋,木槿正好掐住了那群娇气婆娘的七寸,问八旗的爷最怕什么,最怕就是丢面子,问八旗的婆娘最怕什么,最怕就是给自家的爷丢面子。那战场上杀声震天的,哪家的婆娘被当了人质威胁自家的爷,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 擎三金点头哈腰应声,当即给自己这一派系的小弟们发游戏内通讯,将槿娘的原话这么一说,然后添油加醋的再补充一句:传达下去,让每个婆娘把自个儿储物袋都装满了花木,就说是在战场上厮杀的爷们儿吩咐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qq猫咪”的2张6000字催更票,今天下午有加更。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香囊;谢谢“泪丶红妆”的平安符。 谢谢“絔燄”“泪丶红妆”“yuk”“月华芝”“懒懒趴着喵”的粉红票票。 091 灵脉 做完迁徙安排,擎三金立即狗腿的跟着槿娘往山坡下走,又是拿出一把折扇,弯腰,替槿娘扇着风,小人一般的讪笑道: “嫂子,您是不是把那情人节送玫瑰花,增加外来者之间好感度的任务给发了?三儿刚接到消息,说是送娘们儿玫瑰花可以增加亲密度了,嫂子…咱要不要整点儿什么措施,爷们儿都在战场上呢,这落霞谷里的玫瑰花可是任人采撷,那一朵两朵可不算什么,往后消息传开了,就是对咱们的大不利啊。” “那你就趁现在消息还没传开前,调派人手过来,把落霞谷里的玫瑰花都给铲了,带根一起!” 看着前方的花海,木槿漫不经心的给擎三金出着主意,然后想了想,还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毕竟八旗子弟根本就没有落霞谷的地契,在系统主神那里便少了很多应得的权限,她得把八旗的情况了解透彻了,才能更好的安排他们。于是她略侧头,行走在花海中,对着身后侧的狗腿子认真问道: “你给我说说,现在你们八旗子弟究竟迁徙进来多少人,那些人分别都在哪里,现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她一身清闲,只想发布任务,片叶不沾的维护这款游戏平衡,奈何九里杀伐非要惹她陷入红尘,那么她就在黑白二子中选择一方,点墨一番江山。布局者,若看不清整盘棋局,便只能陷入被动,她布局,最擅冷眼宏观整盘局势,一如她一直以来贯彻的宗旨。棋要么不下,要下就得赢,这傲气,容不得她玩笑以对。 “哦,咱八旗目前迁徙进来共13293人,其中私军整10000人儿,8000的编制内。2000的编制外,都是归枭哥管,当中枭哥分了3000守着落霞谷,这3000人现在都在上边儿杀敌呢” 擎三金一边替槿娘扇着扇子,一边指了指身后高高的山脉,示意现在与孤牧城开战的正是那3000私军,又是点头哈腰的为槿娘解释着: “有2000扎在新手村通往落霞谷的路上,目的就是让咱八旗的家眷往落霞谷来的更安全顺利一些,另有3000已经穿过了落霞孤牧的边界线。目前正在林子里,至于干嘛,这是机密,三儿也不知道,还有2000编外人员去了昆仑雪山背冰石,这是您吩咐的。剩下的有30人在左染的副本替您代班,3263人是家眷,也就是咱要往死亡荒漠撤退的全部数量。” 他这一溜下来。数目详细,言语清晰,教人一听便知是个头脑灵活,理财算账的好手。木槿心不在焉的听着,脑子里迅速一盘桓,便知道在林海中的那3000人便是去往英雄冢拿地契的,所以动不得,长城必须要尽快建起来,背冰石的2000人也动不得,于是她侧头。淡淡的下令道: “你告诉你们枭哥,让他把新手村至落霞谷的那2000人调回来,也不用上战场了。直接扎在落霞谷谷口,不准放进来任何一个想从落霞谷借道去孤牧城的玩家,想刷副本,想做情人节任务的玩家可以进,但是得详实了身份!至于你们新迁徙进来的家眷,我会修书一封给新手村的村长,他自有安排。” 九里杀伐想建城当人界的霸主?嗤!那她木槿就堵了这条玩家去往孤牧城的路,她要让九里杀伐的这城,第一个拿到地契,最后一个落成! “哎,行!” 打着扇子的狗腿子一口应下来,然后一脸的巴结讨好之意,跟在槿娘的侧后方,一边由她领着往前,一边拍着马屁,献媚道: “其实也不用告诉枭哥,整八旗,谁不知道您是大嫂啊,您的话,他们敢不听?!敢不听试试,保准儿让枭哥踢烂他们的腚,枭哥对您哪,可是恨不得献上全部身心,他稀罕您,稀罕得做梦都唤您的名儿呢,嫂子,您可别看……!”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死!” 终于受不了擎三金的呱噪,木槿开口打断他的胡言乱语,精致的脸颊上,除了血迹,还泛着冷冷的薄红。擎三金的话,让她莫名的想起冷枭在她脸上亲的那一下,说什么做梦都唤着她的名字,真是令人受不了的肉麻! 她的气势太强,压倒性的骇住了跟在身后侧的擎三金,只见他猛的抿紧了双唇,在唇前,比了个把拉链拉上的手势,再不发一言,安静的给槿娘打着扇子,闷头跟着她往前走。 一直走到一处隐蔽的洞穴前,木槿才是站定转身,站在山花中,对狗腿子擎三金吩咐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运气调养一下,你在洞口给我把关,我没出来之前,不准进来!” “啊?嫂子,您没事儿吧?咱要请大夫瞧瞧不?” 山野中,微风夹杂着草木的清香,馥馥郁郁的缭绕在天地间,擎三金心中担心极了,看着面前虽然穿上了新衣,但脸上依旧爬满血迹的嫂子,她看起来虽然神色平淡,但内心肯定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啊。 想来也是的,自断筋脉,那在现实中尽管被救回来,也跟重生一遭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后遗症很多,嫂子是个坚强人儿,就是再痛苦她也不会说啊。擎三金不禁热了眼眶,脸上那两条黑眉毛一抖一抖的,显示了心情的激动,苦口婆心道: “嫂子,这身体的毛病,可不能光用气调息,老家儿们那套虽说能治本,可疗效太慢,关键还得用药啊,这中医和西医相比,还是西医……嫂…嫂子,咱说话就说话,可别舞刀弄枪的啊,这让咱哥看见了,又得给您把笔缴了,多划不来,是是,马上闭嘴!” 月夜下,擎三金把自个儿的嘴闭得死紧,苦着脸看着站在对面,一身冰冷的嫂子,他是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了,因为嫂子正举着的紫毫笔尖,在自个儿脖子上写了一个“闭”字儿,还差最后一撇,这“闭”字儿就写完了。 众所周知啊,嫂子那是一字成谶,真要让她在脖子上把那“闭”字儿写完,他擎三金往后还能开口说话吗? “我就进去调息一会儿,你无聊的话就去安排家眷撤退事宜,不准再吵!” 木槿面无表情,冷冷发声,收起紫毫笔不再吓他,负立在杂草纵生的洞口,等着擎三金的回答。那气势,摆明了她让他开口说话,他才能开口说话,她不让他开口说话,他就一个字也不能说! “是,誓死保卫嫂子!” 得到可以发音的许可,擎狗腿马上立正,拿着扇子,月光下,表情严肃的有些令人发笑。 木槿看着,额头有些抽疼,这被外界誉为神一般的男子的擎三金,无论怎么表现的严肃,都有一种在演小品的搞笑感,让她无奈的摇摇头,回身钻进洞穴,又是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机关,防止有心怀叵测的玩家进来找到她的身体。 落霞谷之所以在所有的版图上副本的数量最多,正是因为这里驳杂着许多的灵脉,副本便是因为妖魔侵占了灵脉,数量无限发展而来,木槿选的这个洞穴,虽然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但是却是一条还没有衍化成副本的灵脉。 所谓灵脉,妖魔鬼怪坐在灵脉上会加快成长速度,玩家坐在灵脉上会增加修为,npc与玩家一样,木槿将人物放在灵脉上运行内力,那内力的增长速度,说一日千里毫不为过。 因为强行断了身体的一半筋脉,她现在只剩下了250多年的内力,包裹里虽然有不少能够恢复内力的药膏饭菜等,但是这些东西往后她还要派上用场,所以不能轻易使用。而坐在灵脉上运行内力,内力的增长也不是无限的,是根据现实中人物体内蕴含的内力来的。 这就如同一个瓶子,内力就是瓶子里的水,她现在只装了半瓶250多年,往里装再多的内力,也只有500多年可以装,超过瓶子的界限,人就会爆炸。这便也是很多人刷副本,刷着刷着,突然就死了的原因。 木槿自然不会让自己暴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布满了上百条小缝隙,她随意找了一条最不起眼的毛细灵脉,走进去,提裙,盘坐在灵气最末端处,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吸收到最少的灵气,打了个手决,让自己人物的全身内力自动运行着,意识下线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大家不要漏订了。 谢谢“轩辕御谶”“小妹妹的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栗子酱”的香囊。 092 孤牧城矿产分布地 风柔山庄是全湘城最奢华的富翁别墅群,位于湘城一区,一区是出了名的湘城富豪聚集地,拥有最精良的保全,最宽阔的道路,最整洁的环境,同时,也是最有名的无人区!为什么被称之为无人区?因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富豪们都窝在游戏仓中过虚拟人生了,没人闲得无聊会出来瞎逛,有什么事儿都是直接现实世界连通虚拟世界,视频指示了事。 闲杂人等固然不能进入一区,但是木槿身上背着军功,军功代表着一种社会公信力,除了在京城无法畅行,华夏大陆上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所以她一路驱车,很顺利的便进了一区,将悬浮车停在一区中心广场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给白铠发了个短讯:我在中心广场孔子雕塑下等你。 相较于其他的区域来说,全都是富豪居住的冷清得有些吓人的一区,没有高楼也没有大厦,全部都是一块一块的住宅楼盘,每一块楼盘的建筑面积都很大,植被很广,且全都是别墅。这里没有商业地带,唯一商业店铺便是一区庞大而平整的中心广场周围,那一圈儿全人工商铺。 正午艳阳下,木槿穿着一套青色的瑜伽服下车,行至金黄色泽的孔子雕塑下,转身,黑色马尾飞扬,手一撑,便坐在了孔子的大脚趾上,神色冷淡的等着白铠过来见她。因为她忘了褚伯灿送给白铠的那套别墅门牌号,更是懒得打听风柔山庄的所在方向。反正是她请客吃饭,白铠多走一段路也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白铠的短讯便回复了过来:槿姨,您好。褚先生刚刚带着一位名叫商怀明的先生前来拜访,怎么办? 看来白铠业务繁忙,走不开啊!木槿垂目淡淡的看着手中的通讯器,又是抬头扫了一圈儿远处的人工商铺,很快回复道:他们要你帮什么忙?别说我来了。 褚伯灿是冲着她去的,商怀明是谁?她不认识,如果是跟地球富豪商家有关系,那就是与九里杀伐有染,这人动作挺快,看来很快会查到她这里来。她要怎么布局呢? 现实世界。蔚蓝天空的阳光穿过白云。落在金灿灿的孔子身上,木槿坐在他的脚趾上等着白铠回复,略十分钟后。白色的通讯器里短讯传来:槿姨,他们还是那个意思,没说要我们帮什么忙,只想与您吃一顿饭,说是联络联络感情。 商人的手段,总是这般的温吞,一点也不干脆,一如九里杀伐这个人,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从来不会明说。木槿等的有些不耐烦,她在游戏中有一堆的事要做,哪儿来的时间慢慢同这些人吃饭? 于是她从孔子的脚趾上跳下来,一边往一家中式餐馆走,一边给白铠回复:告诉他们,我很忙,另外你再私下探探褚伯灿,说我手上有一份详细的孤牧城矿产分布地图,问问他想不想要。 千阳树商盟的发家史,便是祖上占据了湘城的一处矿资源,这种矿产正好是机器人身上必备的元素之一,湘城又是一个重机械化城市,如此才奠定了褚伯灿在湘城的地位。 他本身与九里杀伐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现在很显然,不管那个商怀明是不是九里杀伐的人,木槿要将孤牧城的矿产分布地图给褚伯灿,猜猜,褚伯灿这样一个爱冒险的商人,会不会去偷挖九里杀伐的矿呢? 游戏中的矿产虽然不能造机器人,可是却可以造武器啊。现今游戏币与联邦币的兑换比例为1:1,孤牧城那么大一张版图,各式各样的矿资源都能在孤牧城寻着,那么多种类的矿开采出来,若卖给铁匠铺或者武器铺,再兑换成现实世界中的联邦币,能赚多少?! 现实世界商业系统中的龙头商颢财势滔天又如何,虚拟世界中大家一切从头开始,商人重利,木槿就不信褚伯灿不动这个心!他不动这个心,木槿自去寻其他人偷挖孤牧城的矿,若他动了这个心,正好指了褚伯灿与九里杀伐去斗,实在一举两得,上上计! 盖上白色通讯器的盖子,木槿将双手插入瑜伽服上衣口袋,神情散漫的踱步进了一家人工咖啡厅,精致复古的大门口,立即走出两名身穿彩裙的漂亮服务员,冲她恭敬弯腰,娇滴滴道:“欢迎光临!” 她没搭理,直接走了进去,路过吧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联邦银行卡搁置在大理石吧台上,冲站在吧台里无所事事的服务员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广场正心那散发着金光的孔子,又晃晃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粗犷男士手表,唤出薄如蝉翼的光脑,细细查看起《世界2》官方论坛。 论坛可真是个好东西,上面聚集了《世界2》玩家的智慧精粹,各种任务流程,副本攻略,小道消息绯闻八卦抒情散文在其上都能找到,倒不失为一个纵观大局的好渠道。 阳光穿过玻璃窗,木槿飘着紫雾的眼眸盯着光脑屏幕上【孤牧城偃旗息鼓,冷枭得理不饶人】的丑闻标题,精致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九里杀伐这是什么意思?打成这模样了,居然不打了!!! 冷枭又是怎么个意思,居然带人杀进了孤牧城的版图,他不知道“穷寇莫追”这四个字怎么写的是吧?带了那么多年的八旗私军,他怎么就在这种事情上犯了糊涂?就算是为了她出气,可白白的落人口实,值得吗? 此时,一杯白瓷咖啡,散发着淡淡的古老香味,轻轻搁置在了木槿的桌前,她抬眸,看着一名身穿彩裙的女服务员,双眸闪着惊喜的光芒,站在她的身侧,弯腰看着她,手指间拿着她的那张金色联邦银行卡,恭敬礼貌道: “您好,木小姐,本次消费1万联邦币。” 1万联邦币一杯咖啡?!…果真是富豪一区的消费水平,木槿挑了挑眉梢,拿过自己的银行卡,低头继续看光脑论坛,过了一会儿,发现那名女服务员还没走,她略抬头,看着那名女服务员淡声问道: “有事?!” “不,没事!您…您慢用!” 女服务员眨了眨眼眸,从很遥远的地方回过神来,拿着托盘吸了吸鼻子,动作像是要走,又像是不走,与木槿冷淡的目光对视一秒,低头,清了清喉头,哽咽道: “我来自慈城。” “嗯…” 闻言,木槿耳际太阳穴突了一下,轻应一声,低下头,垂目继续看光脑屏幕。慈城离湘城很远,坐飞船的话需要4个小时才能到达,自从姑姑死了,白梓婳失踪之后,她曾回过慈城一趟,将自己的联邦银行附属卡交给夏侯民间孤残儿童福利院的管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很多年了,她没管过自己卡上的钱是多是少,也没过问过孤儿院的任何事宜,现下这女服务员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思附之间,白铠的讯息又发来,道:槿姨,商先生已经走了,褚先生对孤牧城地图表示很感兴趣,他想请您吃饭表达感谢。 又是吃饭!木槿看着手中的白色通讯器,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满意的回复:你去和他吃吧,以后所有的应酬都替我拒绝,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有什么事短讯联系。 她出来已经很久了,游戏中快要天亮,原想找个地方等白铠,可是白铠要和褚伯灿吃饭又不知耽误多长时间,干脆下次再约算了。得到白铠说好的回复,木槿立即起身,正要走,发现站在她身侧的那名女服务员竟然望着她,泪水涟涟。 “对,对不起,我好失态” 女服务员抬手,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是看着木槿淡然的脸庞,忍不住,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感激的神情,很突兀的问道: “您住在这里吗?是在哪个楼盘?门号是多少?我下班后去拜访您,哦,对了,我叫良风,我是从夏侯民间孤残儿童福利院出来的,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们都认识您,您的雕塑从小就刻在了我们的心里。” 听闻这话,木槿愕然半响,赶紧点头走出了这家人工咖啡厅,她从来没有管过孤儿院,全是让管事自己拿钱去运作,管事居然给她弄了个雕塑?!木槿不自觉的看着广场正心的孔子雕像,头皮有些发麻的想着,她的雕像是金的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妹妹的妹妹”“鈊夕儿”的各两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黑惦荖板娘”“泪丶红妆”的各一张催更票,我吃了,今天有加更。 谢谢“小妹妹的妹妹”的香囊,谢谢“七七亦”“水扣丶”“轩辕御谶”的平安符。 谢谢“藍彩蝶”“采薇薇”“在雪中、发呆”的粉红票票。 093 良风 木槿刚走没多久,这家有着浓郁古罗马风味的人工咖啡厅,又走迎来了今天的第二名客人,一名身穿笔挺黑色西装的40岁左右中年男人,一身的精干,穿过吧台,身后跟着同样身穿黑西服的随从,大约30多岁左右,很平凡的长相,严肃道: “怀明先生,褚伯灿是什么意思?我还从来没看到过架子敢摆这么大的人,一会儿让我们登门拜访,一会儿又借口把我们支开。” 什么意思?!嗤,商怀明冷笑一声,脸上的八字胡抖了一抖,带头往靠窗的位置上行去,道:“很显然,他肯大大方方的摆出一副等着我们上门拜访的样子,手里必然是掌握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他又怎么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与我们共享?!” 做生意的人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利”字当先,吃饭喝酒谈交情,所有虚伪华丽的客套再浓厚,剥开一看,内里所为全是利。 主上投资大批资金进入虚拟游戏建城,是为了利,调查苍穹网游公司内部,也是为了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想从褚伯灿嘴中套出点什么来,不给利益他不会说,同等,如果褚伯灿手中掌握的东西利益大于他们给的,褚伯灿也不会对他们前后态度差别如此大。 “你去派人查一下今天他带我们去找的那个叫白铠的人,把详细资料告诉我。” 找到靠窗的位置,商怀明坐下来。对随从做下如上吩咐。之前他们与褚伯灿已经谈好了条件,将以每斤比市场价多0.01联邦币的价格,大批量购买褚伯灿手中的锌矿,褚伯灿这才带了他们去拜访白铠。 岂知在白铠处没寒暄上半个钟头。正事儿还没开始说,白铠就接了几条短讯,然后与褚伯灿密聊了两句,褚伯灿立马变了嘴脸,直说今天不太舒服,改日再谈,将他们客气有礼的借机请出了白铠的别墅。 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桩交易算黄了,可是这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商业系统又基本已经被商颢垄断。褚伯灿就这么将他们请了出去。就没料到过会得罪商颢?!他自然是明白的,不给商怀明面子,不就是在打商颢的脸嘛。之所以这么不留后路,很大的可能便是白铠说的那几句话。 并且,那几句话所带给他的利益,绝对不在现实中,因为现实世界商业格局已经固死,只有一片空白的虚拟世界,才能让素来爱冒险的褚伯灿放手一搏。 随从领命,颔首离去,良风巧笑倩兮,身穿咖啡厅彩裙制服。端着一杯香喷喷的咖啡来到商怀明身边,职业化的笑道:“您好,先生,请慢用。” 她的眼角,还含着遇见恩人的薄泪,站在商怀明身边,刚要放下咖啡退下,却看见这位客人拿出响个不停的通讯器,只听他接听几秒,旋即笑道: “好,原来褚伯灿手中掌握的人叫木槿,做得很好,去查查那个叫木槿的,看看她有什么软肋…对,不择手段。” 木槿,软肋,不择手段……良风手指捏紧拿着黑色的托盘,站直了身体,双眸看着广场上恩人离去的方向,眼眶红了又红,狠狠咬唇,直至唇中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是快速下定决心,浅笑弯腰,将自己最美的脸颊弧度展现在这位客人面前,嗔笑道: “先生啊,我们店的咖啡都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此时,窗外金色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只见她耳际黑发丝缕垂落,脑后松松软软的挽了个圆发髻,小巧的耳垂上,坠了一颗白色的小珍珠耳环,神情中,温婉柔顺,巧笑娇嗔。 她虽不像夏尔那般倾国,也不似梅雁那般风骚,更不是槿娘那样清冷傲然,却宛若古江南,那小巧流水人家的女儿般,有着一抹贤淑包容,能让漂泊沧桑的男人产生一抹家一般的归属感。 商怀明活了几百年,什么样的女人都体验过,可却偏偏在侧头的一霎那,看着这女服务员的侧脸,楞住了…… 时间,便在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一个又一个的邂逅中流逝,回到宿舍,木槿盘腿坐在黑黢黢的游戏仓里,先是用光脑查询了一下她做人控第一个月发下来的工资,底薪带提成加奖金一起共二十多万多联邦币,然后利用网上查询账单的方式,粗略看了一下这25年来的收支明细,十分之九是被慈城的孤儿院花掉了,十分之一是她的各种开销。 孤儿院的每一笔开销,管事都会在备注上写明用途以及消费细则,最大的一笔开销,便是在十年前扩大了孤儿院的规模,直接透支了木槿卡上的所有钱,她的雕塑就是在那个时候建成的。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没钱用,原来她正在养着一个千人规模的孤儿院! 其实管事大可不必如此,她并没将那张卡当回事,也并没将每个月的工资当一回事,通讯器更是屏蔽了来自银行系统的各种短讯提示,对她来说钱,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所以谈不上功德,立什么雕塑,完全没有必要。 收起光脑,木槿双臂抱膝,坐在黑黢黢的游戏仓里想了会儿,时间实在是不早了,才是慢吞吞的脱下衣服,盖上被子,闭眼进了游戏… 此时,游戏里,处处显出精巧感的女子闺房里,跳动着明黄的阳光,窗外百花芬香,却缓和不了房内的紧绷气氛,或坐或站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一个字,从而被坐在床沿边浑身散发黑煞之气的男人劈死。 “咚,咚。咚...”一阵踩着木质阶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敲响急促慌乱的节奏,闺房的门扉被“砰”一声推开,身穿黑甲的雅皮。呼吸紊乱的出现在门外,众人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就见雅皮扛着个身穿蓝布长衫的npc跨进门来,那npc得头顶还戳着三个大字,“刘麻子”。 “来了来了”擎三金自绣凳上站起来,有着两条黑眉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意,冲坐在床沿边的魁梧男人道:“枭哥,刘麻子来了。” 冷枭黑着一张俊脸,狠瞪了一眼擎三儿,坐在床边不动。他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见刘麻子来了。见擎三儿被他瞪的心虚。脖子缩了一下。冷枭这才转头,凶神恶煞的冲挂在雅皮肩上脸色胀红的刘麻子道: “过来,给她看看。” 尔后。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宛若死了般的青衣女子,皱着眉头,心情奇差无比的低声骂道:“臭婆娘,净不给人的省心。” 他追杀了孤牧城的人好大一会儿,还没深入腹地赶尽杀绝,擎三儿就发短讯来说嫂子因为自断筋脉犯了后遗症,怕是大不好了,让他赶紧回来。他是紧赶慢赶。马都快被他跑死,很快回了落霞谷寻她,擎三儿又说她坚持不肯看医生,窝在个黑黢黢的洞穴里疗伤,于是他进了洞穴寻了很久,才是在一条不起眼的缝隙里寻着她。 可是疗的究竟是什么伤?一直昏迷不醒着,给她灌了两大瓶生生造化散和整30颗太白金丹都没用,让冷枭心中烦得只想找谁去干一架,他真是恨不得把这躺在床上闭眼不醒的小蹄子眼皮给掀开。 床边,雅皮将刘麻子放下来,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将身形单薄的刘麻子往床前一推,桃花眼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冷枭,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对刘麻子道:“可瞧好了咱嫂子,回头自少不得你的好处。” 还是雅皮脑子动得快,这吃生生造化散和太白金丹都没用,证明问题大发了啊,npc出问题,就得找npc医生来瞧,普通学医的玩家肯定没用!于是赶紧策马疾驰好几个小时,千里迢迢的从落霞谷赶到紫竹林,抓了刘麻子又匆匆回到落霞谷,人物饥饿值疲劳值急速飙红。 可怜的枭子啊,他与枭子从小光屁股长大,从来没见这哥们儿脸上出现这种六神无主的神色,真是可怜呐,做哥们儿的,啥也不用说了,除了把刘大夫绑架来,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他上前,伸手拍了拍冷枭的肩,又朝躺在锦被里闭目不醒的槿娘看了几眼,道:“枭子,给刘麻子腾个地儿,让刘麻子先瞅着,你别急,肯定会没事儿的,不行咱再想别的办法。” npc要真出什么事儿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想?在座的八旗子弟其实都心知肚明,说这话雅皮其实也只是安慰冷枭,npc又不能像玩家一般在地府修完鬼了复活。现在他们倒真想槿娘对孤牧城那边儿的仇恨再大一些,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能学左染来个因为怨气太重从地府逃脱什么的。 冷枭皱着眉头,眸光紧盯着躺在床上的那张小脸,不太愿挪地方,雅皮又催了几下,他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走了出去。走之前,顺便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几眼刘麻子,那意思十分明显:槿娘救不活,老子灭了你! 身穿蓝布长衫,斜背了个木质小药箱的刘麻子,微喘着摸了摸两撇黑色的小胡子,对冷枭的威胁目光视而不见,悠悠的撩起衣袍在床沿边坐下。说实话,他不知道槿娘在布什么局,被雅皮绑来之前,也没见槿娘透露过什么风声给他,所以他装模作样的瞧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子,立即详装大事不好,喊道: “不行了,回天乏术,老朽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说********************************************************** 谢谢“泪丶红妆”的桃花扇,好大一把,扇得好冷!谢谢“浅浅﹋”的香囊;谢谢“紫幽幻月”“轩辕御谶”的平安符。 鞠躬感谢“洋洋yy”“花花语”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大家该上班的,都要准备开始上班了吧,希望回程的路上大家一路平安,不要太急,迟到就迟到,没什么大不了!!! 很多朋友问起《星际机甲战歌》为什么还不结局,因为还有两三个番外想写,但是一直找不到感觉,所以就一直没有结局,在这里,特别感谢从锥冰彼岸那边追过来的朋友,都有谁呢?书评区发言让我知道吧! 094 回光返照 落霞谷,一年四季如春,百花争奇斗艳,芳香馥郁缭绕,花海最深处,花茎能有一人高,一座精致小巧富丽雅秀的亭台楼阁矗立在这花海深深深处。 原本该是荒无人烟的灵秀峻美之地,现在却被一大群的黑甲八旗子弟包围着。楼阁里,因为刘麻子的铁口断言,一屋子的人脸色陡变,冷枭僵直在门边,脚还未跨出门去,一席灰布长衫的神秘杂货商左染,背了个货架,风尘仆仆的仿佛自很远的地方回来。 他挤过门外堵着的重重八旗子弟,艰辛的刚走上二楼,刚好听见刘麻子的话,嘴角抽了抽,旋即双手朝天举起,又狠狠拍了拍双膝,冲槿娘的绣房,夸张的嚎啕大哭: “槿儿啊,你死得好惨呐…” 这到底演得是哪出啊?槿娘也不事先给他把剧本透露一下,唉…不管了,本色演出吧!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杂货商”这唱作俱佳的表演,刘麻子来了劲,抬起袖子,抹着眼泪,看着还未走出门便听闻噩耗,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的冷枭,抽抽嗒嗒道: “准备后事吧!” 戏愈演愈真,左染揪着心口,将一身的灰布衫揉得皱皱巴巴,冲到床边,哭喊道:“槿儿,槿儿,你死得好惨哪,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就香消玉殒了呢?我可是在外做生意,刚回来的啊…!啊,槿儿,你诈尸了?!!!” 还未成功的配合好刘麻子,左染便尴尬的看见躺在床上的木槿睁开了眼睛。他一时愣住,微微张着嘴,眼泪挂在腮帮子上,保持着捶胸顿足的姿势。眼睛珠子转了转,不及反应,肩上就被一股大力往后拉扯,天旋地转间,人便已经被扯离了床边。 “怎么回事?!” 仿佛瞬移般,伴随着男人的吼声,冷枭已经站在了床边,狠狠的瞪着躺在床上,一脸不明所以的木槿。 木槿睁着眼睛,环顾四周。一时还没弄清楚状况。立在床边。身穿黑色铠甲的魁梧男人身侧,左染精瘦的身子倏然窜了出来,冲她一边哭一边打眼色。哭喊道:“这是回光返照啊,槿儿,你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快说吧!” 她……木槿顿了两秒,将自己想要坐起身的念头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咳嗽一声,长卷睫毛半阖,淡淡的盖住眼底一切神色,聪明的不发一语,静观事态发展。 “回光返照个屁。再乱说话,老子削你!” 在左染那夸张的哭喊声中,冷枭暴躁的弯腰,大手提起左染的后衣领子,“嗖”一声,将这身穿灰布长衫的神秘杂货商重新丢到门边儿去,漆黑的双眸含着怒火,看向瑟缩在床头的刘麻子,怒道: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不知道这些npc都在搞什么名堂,但说什么回光返照的,枭爷他不爱听,说他是只鸵鸟也好,说他分不清现实虚拟也好,今儿刘麻子嘴里敢再吐出什么惹他不舒坦的话儿来,他当真要让刘麻子去地府遛遛。 “她的筋脉刚续上,差点儿就死了,现在奇迹般的醒来,可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啊,目前身体极为虚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要修养,一定要让槿娘好好的修养。” 刘麻子聪明的明哲保身,哽咽着替木槿解释病情,他很尴尬,原本想说槿娘快死了,只有拿到回魂草才能让她复活,回魂草是炼制太白金丹的重要药材之一,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指了冷枭这群能力不凡的人去给他找回魂草,没想到槿娘这么快就醒了,那他的回魂草任务还要不要发布?! 明黄的阳光穿过青色的纱帐,映照在那张神色清淡精致的小脸上,她撑着纤细的肩头,淡蹙眉头,黑色的发丝柔顺的洒在绣织的锦缎上,清冷中,意外的透着一抹楚楚可怜。冷枭不动,抿唇,站在床边,俯视着躺在床上眉头轻拢的小蹄子,恶狠狠的眸子里,驳杂着怒火与惊艳。 npc的世界他真的不懂,刘麻子和这神秘的杂货商,一个说她回光返照一个说她自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原本怎么都叫不醒的人儿,现在好端端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果真是不能用人类的正常思维模式来看待这些npc吗?! “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咱就别当这电灯泡了。” 犯了失职罪,没做好嫂子专陪工作的擎三金,赶紧的起身,打破这尴尬的僵局,挥手赶着屋里所有的人,只等众人三三两两的从槿娘的闺房里走出去,他才是点头哈腰的拉着房门,对站在床边的冷枭道: “枭哥,嫂子才刚醒,您悠着点儿啊。” 没听刘麻子说嘛,槿娘的筋脉刚续上,身体虚弱中的槿娘,可经不起枭哥的折腾,他那么大的块头,光压都把槿娘压死了,还别提这样那样的爽了。擎三金表示很忧心啊,经此一役,看来得想法子给落下了后遗症的嫂子多弄点儿补品吃吃! 直至房里的人走得只剩下冷枭一人,木槿这才半坐起身,锦绣的缎被滑落,清澈的眸光扫了一下自己的所在地,发现这房间的构造,同自己之前在武器铺的绣房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冷枭给自己新修的武器铺,于是坐在床上问道: “仗打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一坨黑铁般矗立在床边的冷枭,黑着脸不说话,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锦被里的小人儿,怒火显而易见,怕是一开口,就要吼人了。 他紧抿着唇,摆明了态度不打算回答她的话,于是木槿淡扫他一眼,自己掀被起床,穿着青衫袄裙。白玉般的赤足踩着木质的地板,披散着长发,轻轻走至窗边,顺着打开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推演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漫不经心的对还站在床边生气的男人又问道: “杂货商什么时候回来的?九里杀伐为什么会撤兵?” 生气的冷枭继续不说话,转身,一屁股坐上槿娘的床沿,他有太多的事情理不清,很多事情盘旋在心中,让他很乱,但是更多的是生气,看着小骚儿站在窗边,长发飞扬的淡然背影。他就气得胃疼。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纤细瘦小。她也不知道当她怎么叫都叫不醒时。他的内心有多担心她。冷枭不知道npc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因为他玩游戏,从来没有关心过哪个npc。所以他没有研究,甚至稀罕一个人,也全是凭本能在稀罕着。这种怕她受到伤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才能更好的保护她的滋味儿,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受。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木槿冷情一片的脸上,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花海,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算出自己的位置正在落霞谷花海深处。靠近落霞谷右边山脉,见冷枭还是不说话,于是微微泛着一抹无奈,转身,靠在窗边,看着坐在她床沿上一直沉默着闹别扭的男人,淡声问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 闻言,冷枭“嚯”的跳起来,站在床边,胸膛剧烈起伏,瞪着她,弯腰捡起她脱在床下的绣鞋,往她的赤脚边狠狠一扔,暴躁的大声吼道: “老子想怎么样?这话该是老子问你,臭婆娘,老子心痛!老子心痛,你听明白了没?!” 他的心真的很痛,为她太不知道珍惜自己,为他不知道该如何珍惜她而心痛。这世上哪里有婆娘脾气倔得能自断筋脉的?这世上哪里有婆娘晕迷不醒那么久,醒来第一句话,开口关心的却是这仗打得怎么样,敌人为什么要退兵的? 她太淡然了,淡然得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青色的绣鞋,鞋面上绣着一朵朵鲜红色的木槿花,凌乱的被丢在那双白玉一般的小脚边。木槿弯腰,长发垂落在褐色的木质地板上,面无表情的将鞋子一只一只的穿上,然后扫了冲她发脾气的冷枭一眼,转身,一言不发的往绣房外走。 她是一个真人,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人喜欢她,她感受得出来,人心疼她,她也感受得出来,可是即便能感受得出来又如何,她是否可以跳起来,对冷枭说,她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谁会为她大姨妈来了送一碗红糖水的?谁会管她赤脚不赤脚的? 姑姑虽然疼她,可是待她,从来严厉,她在军界受训,所教的,就是一旦被俘自行了断,绝不承受敌人半分羞辱,绝不给敌人任何伤害华夏大陆尊严的机会。 构筑她这样一个人的,就是她从小到大的训练和经历,她不是蜜罐里泡大的公主,她经历过无数的生死离别,她的路上永远的只有一个人在走,她一步一步被这样雕刻出来,最终雕成了木槿。 冷枭心痛又怎么样?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她与白梓婳比起来,总是不够圆滑不够会做人,人情达练根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这路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自断筋脉,冰天雪地里她都赤脚走过,木质的地板,她今后一样会忘了穿鞋走来走去。改不了,她也不打算改。 行至门前,木槿伸手,青衫袄裙,披头散发的拉开木质的门扉,门外众人“哗啦”整齐一声,皆竖起了腰,木槿看着门外这一大群身穿黑甲听壁脚的人,挑眉,淡泊的神情代表了自己的态度:我对你们的三八行为很无语。 **********************************************************作者有话说************************************************************ 谢谢“浅浅﹋”“立得”的香囊。 最近的天气总是时好时坏,所以出行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几件衣服,2014年有些什么计划呢?我爸爸妈妈给我准备好多腊肉,多到凭我那强健的小胳膊儿是绝对拖不动的程度,2014年,我希望能把这些腊肉都吃完。另外,希望某印象能突然消失就更好了!我最近想新建一个印象,“这非百合文”“不是百合文”“非百合文”这都可以,但是我自己申请了好多次,后台都没有通过,有木有热心的读者大人帮我把这几个印象建立起来啊?我将有丰厚的报酬回报给你们! 095 纠缠 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们的脸上扬着尴尬的笑,还以为槿娘会和冷枭吵起来,结果她突然打开了房门要走,教他们有些手足无措,擎三金被左染和雅皮联手推了一把,推到房门前,堵着槿娘的出路,有些害怕的干笑两声,讪讪道: “嫂子,就,谈完了?要不和咱哥回去再谈谈?!” “让开!” 披头散发的木槿心情有些不好,冷冷的看着堵在门口的擎三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支紫毫笔,纤细的指尖捻着笔杆旋转,威胁之意很明显:让不让?不让就死! 她和冷枭没有什么可谈的,谈不了,不想谈! 苦命的擎三金其实很想让开,可是他被身后的众人抵在门口,根本就让不了,雅皮拿着擎三金当盾牌,对槿娘苦口婆心的说道: “嫂子,您别和咱哥吵架,他这回真给您吓得不轻,从战场上下来他就一粒米没进一口水没喝的守着您,有啥话,两口子好好说开囖,家和万事兴嘛,这大白天的,您又往外跑,一会儿还得到处寻你去。” 所谓坦诚,才是做两口子的根本,槿娘就是这点不好,一闷棍都打不出个屁来,这闷着闷着,人就容易变态,为了枭子的铁树能顺利开花,他们誓死不让! “让不让?!” 房门里,木槿皱眉,指尖紫毫笔转得飞快,再问了门外众人一次,看着他们集体摇头。脸上皆是一副“你杀了我吧,就算我死了,尸体也给你堵这儿,坚决不让!”的姿态。气得冷哼一身,转身,紫毫笔扬起,青裙飞扬间,内力如水纹般的翻滚着。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大开杀戒时,房中阳光大盛,伴随着冷枭的一声粗吼,只见他高大魁梧的身子冲到窗边也跟着跳了出去,众人这才发现,槿娘居然跳窗跑了! 这……他们发誓。绝对没有在逼良为娼! 落霞谷。金色的阳光洒在百花中。荒无人烟的地带,木槿在花海深处一直往前跑,长发飞扬。裙衫飘带舞动如仙,野花半人多高,越是花海深处,花儿开得便越娇艳。 她的身后,身穿黑甲的冷枭闷头在后面追着,俊颜上神情全是懊恼。他不该发脾气的,这真是个气性儿顶了天的婆娘,他就是一个没忍住,冲她发了个小脾气,这就又闹起来了。闹,闹,闹,一天到晚没让他安宁过,身体那么虚弱还闹,臭娘们儿,等他抓到她,非得弄死她! 冷枭一边追,一边在脑子里意淫着,眼瞅着前面的小人儿闪身跑进一片树干粗壮的林子里,也跟着追了进去,却是在光线晕暗中,不见了她的身影。这骚儿的身手他了解,不可能甩下他跑太远,绝对是在这附近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是吧,跟他玩儿捉迷藏?!好啊,新仇旧恨,等他逮着她,一起算! 怒火烧心的男人,意淫症愈发的严重,高大的身躯钻进林子里,找了一大圈儿,不见她的身影,无奈回到林子入口处,心中暗急,原地转着,嘴里哄着, “行了,爷错了,骚儿,你出来,快出来,爷跟你道歉了行不,快点儿出来吧!” 哄了半天的枭爷,还不见躲着的小骚儿出来,他有点儿哄累了,也是因为现在心理有阴影,这小蹄子真是不能让他寻,一寻准得出事儿,想起前两回她受伤,都是因为到处瞎跑的缘故,枭爷脾气本来就暴躁,现下更是又气又痛又渴又饿,插着腰,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怒火,站在林子里吼道: “小骚儿,再不出来,老子就抽你了,快点儿,你现在出来,一切爷都既往不咎!” 光线幽暗的林子里,冷枭的头顶,木槿高高的坐在斑驳而粗壮的树干上,轻轻晃着脚,她垂目,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冷枭挠头,威胁她几句,又泄气般进了林子深处去寻她,她微微拧起眉,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叫住冷枭。 其实她不喜欢被人纠缠,总觉得这些人,缠着要走进她的心里,然后一定会在冻得受不了的时候自己跑出来。55年的时间里,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爱缠人的男人,但是这世上能缠她缠到冷枭这个程度的人,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想想,他其实待她真的不错,冲她发火咆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躲着他,之所以一进林子便飞身上树,只是因为不想和冷枭说话,他太霸道了,让她觉得招架不住。 木槿纤细的身子,静静的一直坐在树上,精致的脸上一片飘渺的神情,看着冷枭寻了一圈儿又跑回自己脚下,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 “骚儿,小蹄儿,美女,骚骚,小骚,蹄蹄,爷错了,爷刚说抽你那都是吓唬人呢,你快出来吧,快点儿。” 过了一会儿,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跟神经病似的,卷着袖子,又咆哮着大吼:“老子真是惯得你,还翻了天了,就真不信找不出来你,小骚儿,你等着啊,等爷找着你,非得把你剥干净了,老子弄死你!” 接着他就低头弯腰,摆明了架势要地毯式搜索,又进林子里转悠了一圈儿,再次回到入口时,天都已经黑了,垂头,低声下气的认着错,“美女,小美女,宝贝儿,你快出来吧,爷不抽你,你抽爷行不?爷让你抽,绝对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此刻,坐在冷枭头顶的木槿真是有些无奈了,她忍不住想笑,打开录音功能,把冷枭那反反复复认错,赌咒发誓让她抽他的画面给录了下来,又是想起雅皮说的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喝过一口水没吃过一口饭,心中一软,便自储物袋中掏出曾胖子做的一粒“神仙馒头”,扬手,把馒头往冷枭的头顶上丢去。 其实他们为什么会闹不愉快,木槿现在都不记得了,在冷枭的这副姿态下,似乎那是很小的事情,小到就像一对普通的男女朋友之间的吵嘴,让她冷然的心,有了一丝柔软的人气…… 有暗器!冷枭魁梧的身躯一震,扬手,追魂矛骤出,“唰”一声,凌厉万分的劈了从天而降的馒头,然后抬头,一愣,看见的便是那细碎的星光下,坐在斑驳的树干上,晃荡着小巧绣鞋的美女,长发如水披泄,青衫袄裙,小脸精致冷然,眼眸宛若皓月清冷,小嘴儿润润的,真他妈的勾人儿。 “神仙馒头,一粒可增加10年妖力,枭爷,你可真大方!”木槿垂目,看着脚下,那昂头一脸花痴的男人,说话习惯性的带着一抹微讽,淡淡开口,“没有第二粒了,饿着吧。” 真美啊,跟女神似的,太美了,真想扒光了压床上干个够本儿……枭爷被迷得魂魄儿差点儿出窍,直觉喉咙有些干涩,咽了口口水,为了避免自己露出更丢脸的德性,赶紧低头,在厚厚的落叶上,把他劈成了两半的馒头寻回来,拿手里。 又是峥嵘黑靴蹬着树杆,几个纵跃,就跳上了小骚儿坐着的树干,一手拿着一半白馒头,吹吹上头的灰,坐在骚儿身边,冲她俊俊一笑,喷粪, “还是老子媳妇儿疼人,不枉爷那么宠你。” “嘁!”木槿冷冷横了这二傻一眼,侧头,懒得跟他逞口舌之能,又不愿看他狼吞虎咽,于是自己一言不发,双目直视前方黑漆漆的林子,神情飘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论在想什么无论是什么模样,她在枭爷眼里都是西施,啃完半粒馒头,枭爷伸手,大爪子顺势搭上槿娘的纤细肩头,扣着,厚着脸皮,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 “宝贝儿,有水吗?爷噎住了,哎哟。” “啪!”清脆一声响起,木槿拍开搂着她的那只大手,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壶梅雁的千里香,递给身边的男人,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被打了,厚脸皮讨水喝的冷枭也不恼,嘿笑一声,嘀咕着,“啵儿都啵儿过了,抱一下怎么了?”同时,接过土窑瓷装的千里香,一口咬掉壶塞,昂头,灌一口,又开始啃另一只手上的馒头,畅快的大笑道:“好酒!真他妈的爽。” 能不好嘛,千里香,一壶能增加20年妖力。 木槿没好气的冷横了身边这男人一眼,启唇,淡声纠正道:“那是意外。” “什么意外?”啃着馒头,喝着小酒的枭爷还没听明白,侧头,看着身边的小宝贝儿,想了半天,才是了然过来,抿唇笑,弯腰,靠得离她近一些,看着她的唇,哑着声音问道:“爷偷着啵儿你是意外,那咱不意外啵儿一回?” “冷枭,再乱说我走了!”她扬声,拧眉,夜色的掩盖下微微红了脸,极严肃的侧头看他,很认真的说道:“从今天起,我要端正自己的言行,同时必须严格端正你的言行。” 否则再让冷枭这么发展下去,指不定他还能下流成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我是人见人爱的定时发布,作者大人今天要从美丽的家乡回到长沙,所以打赏与粉红票票明天才能发表感谢,嗯…因为昨天收到9张6000字催更票,所以今天下午有加更! 096 承诺 “行,你是山大王,就稀罕顾城那样儿的,审美观扭曲!” 枭爷撇嘴,透着打心底儿的酸意,一身壮实的坐在她身边,只等吃完了,喝完了,拍拍手,猛的伸手,淬不及防的一把抱住身边小骚儿的细腰,嚣张肆意的畅笑,一边阻止着小骚儿的挣扎,一边喘着粗气儿,道: “不让老子抱,老子偏要抱,让你气老子,让你跑,让你躲,今儿老子不抱个够本儿,就不放这手。” 说话间,他的大手,在她的腰间摸索,挠着她的痒,摆明了揩油,其实她根本就不怕痒,可是这种情况下就是忍不住要躲,忍不住轻笑,呼吸略微的有些乱,斥道:“放手,不放我生气了。” “气,使劲儿气,再气得给老子断个筋脉试试,你断一根,老子断两根,玩儿呗,没事儿咱俩就断着筋脉玩儿,看谁先去地府,去地府了老子可就不是这么斯文了,干死你。” 细碎的月夜下,他们坐在树干上,他抱着挣扎的她,粗犷的哈哈大笑,突兀的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上。一开始木槿以为他要咬她,于是使劲挣扎着,可是渐渐发现不对,脖子上热热的,有滚烫的液体滑进她的衣襟,她突然就变得有些僵硬,直到那液体不止,她才慢慢意识到,这顶天立地的不羁男儿,居然抱着她在哭。 他哭了,那样一个霸气嚣张的人,如今却如同一个孩子般。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闷声的流着滚烫的泪水,让木槿的心微微的疼着,僵直着身体,撑住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细碎的月光下,与他一同坐在树干上,抬手,纤细手指轻轻碰触他魁梧宽阔的脊背,拍了拍,轻声道: “你喝醉了吗?别哭了,很丢人。” “没醉,老子倒是宁愿醉了,醉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直接干了你。无情无义的东西。看着就来气儿。” 他侧了侧头,鼻尖蹭着她的脖颈,声音粗得像野兽在哀鸣。闭着眼睛,害怕她消失一般,搂紧她的腰,哽咽的在她耳际嘶吼, “老子多稀罕你啊,含着怕化囖,捧着怕摔囖,你不稀罕老子,老子不在乎,可你为什么他妈连自个儿都不稀罕。老子供着的宝,在你手里贱得像根草,你凭什么这么折腾老子,你自己说,凭什么?!” 千里香一杯即倒,冷枭喝完了一壶,怎么可能清醒?木槿静静的听着他的醉话,僵硬着身体撑着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不说话,冷枭猛的抬头,赤红着眼睛,伸手,粗糙的大手捧住她的脸,紧盯着她的眼睛,嘴里喷着浓郁的酒气,醉醺醺的,带着威胁的味道,粗声道: “骚儿,下回受什么委屈,都给爷忍着,爷会来,一定会来救你,别怕啊。” 因为害怕落入敌人的手中,不知道会经受住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为了保证最大效率的完成任务,受训的时候,每一个军人,都将“被俘等于被杀”这句话刻入了骨髓中,没有人会浪费生命去救一个死人,俘虏只能自救,当自救的机会为0,便只能选择自杀。 月光下,木槿长卷睫毛微颤,脸被捧在一双粗糙的大掌里,因为冷枭说的那句“一定会来救你,别怕啊”,心揪着似的疼,她想说,不用你救,又想说,没有下一次被俘的机会了,她一向只在一个地方跌倒,还想说,她的命,早就割下来提在手上了。 可是最终,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英俊男人脸,张口,不知道为什么就落了泪,轻轻一声,“嗯,好,我等你来救。” 得到她的这句承诺,带着粗粝老茧的大拇指腹,有些不知轻重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冷枭梗着喉咙,紧紧看着她,眼眶赤红,笑骂一声,“哭什么,老子又没虐待你。” 尔后伸手,将她狠狠押进怀里,将唇埋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上残留的血腥味,暴躁的心,回复清凉寂静,烦劳不现,只觉众苦永寂,不想再说一句话来破坏这样的宁和静好。 幽暗的树林中,细碎的星光穿过枝枝蔓蔓,魁梧高大的黑甲男人抱着青衫袄裙的娇小女子,并排坐在高高的树干上,有点点萤火虫在两人身周飞舞,美得十分浪漫。这唯美的画面不远处,山石瑰丽的狭长谷口,却是人声鼎沸,闹得已经不可开交。 虽然星光与月光映照得大地纤毫毕现,可是连夜往落霞谷而来,借道去孤牧城的玩家还是举起了明晃晃的火把,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着,个个义愤填膺,堵在落霞谷入口,朝那些手持兵器的黑甲男人们破口大骂。 此时的落霞谷入口,已经失去了原先那股子的山野清丽味,只见那陡峭狭窄的山石上,树立了两座高高的木质瞭望塔,谷口也被两扇厚重的大门扣紧,门上皆削了刺钉,附近陡峭的山石上,被凿了许多小道,每条小道上都蹲着无数的弓箭手,只等群众闹将起来,便大肆屠杀。 “喂,你们也太过分了,这落霞谷就算是你们京城八旗的,可是你们在这里设置了这么个路障,算什么意思?” “就是,人家孤牧城那么大的地盘,都没有设置路障,你们一个小小的落霞谷,未免太拿大了些。” 围堵在谷口的众人七嘴八舌,群众情绪十分的气愤。因为现在八旗子弟将落霞谷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自己势力范围,再加上槿娘与冷枭的各种绯闻,所以不明真相的众人并不知道其实这些堵住他们的八旗子弟是没有地契的。 而自从落霞谷与孤牧城一场大战之后,npc槿娘的竹简任务便由建设孤牧城,更改成了建设落霞谷,这一消息在论坛传开不足十分钟,另有消息在论坛爆出,早已成为孤牧城第一npc的夏尔,终于在九里杀伐的授权下,开始了发布建设孤牧城的任务。 不出木槿所料,夏尔发布建城任务完全迎合九里杀伐的意愿,玩家一去就接建城任务,伐完木便给钱,没有任何的刁难,并且夏尔现在开始重新发布了一项掘土的任务,这样七七八八算下来,有的是工作岗位等着想发财的玩家们来建城。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孤牧城再庞大,只要九里杀伐肯花钱,吸引来的玩家自然就多,玩家一多,这城自然就建的快。而落霞谷才多大点儿地方?虽说这建城的薪金差不多,可是要做完槿娘那一系列的考验任务费时费力费药不说,要一个不小心死去了地府,还得耽误不少时间才能出来,真正奔着赚钱去的玩家,毋庸置疑的会选择孤牧城。 可就在所有的玩家都坚定的选择了孤牧城的时候,那从落霞谷前往孤牧城的路,竟然被盘踞在落霞谷的八旗子弟们堵死了,这才有了这幅人声鼎沸怨声载道的画面。大家说这是不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所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落霞谷想不惹众怒都难啊。 “嘿,哪里进不得?不都说了嘛?交押金,一人一天一张金票,交了押金,咱立马让道儿。” 一声男音石破惊天,带着一贯的吊儿郎当,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黑甲雅皮脸上扬着痞痞的笑,坐在高高的瞭望塔上,手上搂着个酥胸半露的襦裙美人儿,美人儿娇娇懒懒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而黑甲男人就如同山寨寨主般,放肆的目光落在美人儿高耸的胸脯子上,冲底下举着火把的众玩家扬声道: “别说咱现实,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个理儿,谁不知道整款游戏闻名的勾栏院就在咱落霞谷里,老板们要进来玩儿,在乎这一张两张的金票子儿?若进来刷副本帮咱建城,咱的薪金一文不少,完了押金原样奉还,可若进了咱这落霞谷,又要借咱的道儿去孤牧城,呵,对不起囖,要么请您留下押金,要么请您改道儿。” 当初擎三金将槿娘调兵的部署,添油加醋的直接在好友频道里那么一说,大家都表示极热烈的拥护,压根儿就还没等冷枭下令,便响应嫂子号召,把落霞谷谷口的路障给搭了起来。冷枭一直忙着在山脊上打仗,游戏内频道上看见了弟兄们的闹腾,也没有多做思考,反正槿娘是他媳妇儿,她说的话,就是他下的令,没啥区别。 如此一纵容,弟兄们便都懂了,敢情槿娘的话就是军令啊,那行,新手村至落霞谷一路上的扎着的那2000人赶紧撤了,堵着落霞谷,不准往孤牧城放进一只蚊子,且按照擎三金说的,每个进入落霞谷的玩家,都要上缴一张金票当做押金。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各位,历经千辛万苦的我终于到家了,加更奉上,没有审核过的,没时间了,明天再发表打赏和粉红票票感言! 097 天罗地网 擎三儿发在好友频道的话里,其中具体有多少是槿娘的原话,众人不得而知,但是收押金是好事儿啊,八旗子弟们平素在大京城,最喜欢幻想的事儿,就是如同古代港片儿里的黑社会那般收保护费。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店铺都是用的机器人,机器人怎么交保护费?若是用个强,还得当心机器人一激光炮把他们自个儿给轰了。所以纨绔的八旗子弟们那收取保护费的梦想一直没法儿实现。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虚拟世界中,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在他们的眼里,保护费跟押金的含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要没有完成落霞谷任务的玩家,那上孤牧城赚得再多,也平衡不了一张金票的钱。 更何况现在孤牧城那边儿的内部局势也不太好,山贼泛滥,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出来搅和一顿,虽与大局无碍,可到底不少去做建城任务的玩家遭了毒手,加上现在落霞谷这押金一上缴,届时倘若真遭了山贼毒手,孤牧城那边儿的薪金还没到手,落霞谷这边儿的任务又没时间完成,平白的赔上一天一张金票的押金,这怎么算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而自然,有人也想到了勾栏院就在落霞谷里,他们可以伪装成嫖客进去,交上几天的押金,再出来时,便可以不用交建城任务顺利的拿回自个儿的金票。可这不行呐,瞧那瞭望塔上酥胸半露坐在雅皮大腿上的美人儿了吗?那可是勾栏院里有名的金娘子。那眼儿贼利,只要自称是个来寻花问柳的,她都能记得住。 而且自称是嫖客的玩家一进路障大门儿,便有随从专程送至勾栏院里。不到时间,想从勾栏院里出来?没门儿… 好吧,不装成嫖客,装成刷副本的总可以吧…瞧见另一座瞭望塔上坐着的npc“神秘的杂货商”了嘛?他可是什么材料都收,价格绝对童叟无欺,关键是,想要拿回押金,必须卖给他副本材料,摆明了强买强卖! 另外,落霞谷还开发了一条新的旅游线。全名为【浪漫情人夜:为您最爱的她/他送上价值18888金的浪漫之旅套餐】。具体解释为。两对男女/女女/男男情人给八旗旅行社缴纳18888金后,便可享受包接送包吃住的落霞谷两天三夜的旅游服务。 旅游套餐内容如下:观赏花海一日游、艺术摄影摄像、玫瑰花赠送、左染副本一日游、与左染副本中的随机boss合影…… 如此一张天罗地网,堵死了玩家借道落霞谷前往孤牧城的路。即便孤牧城在玩家眼里是如何一块香饽饽,也越不过落霞谷去!两厢再一比较,倒还不如去做落霞谷的建城任务,即便之前的任务步骤多一些,可到底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难。 而今次他们堵在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气不过,气不过八旗占尽优势,于是便想趁着人多,来闹上一闹,说不定那些八旗子弟会因为群众的呼声而放宽入谷政策。 可八旗子弟怕闹吗?瞧那山石上蹲着的一排排装备精良的弓箭手。摆明了不怕闹啊!所以再是如何折腾,最终还是有不少玩家选择缴纳了押金,或者去勾栏院,或者去刷副本,或者购买18888金的旅游套餐,或者乖乖接了落霞谷的建城任务去做。 而当这个消息,飞跃千山万水,传遍了整款游戏时,落霞谷谷口,一名身穿白衣,长相俊美无双的男人,身姿挺得笔直,立在人群中,宛若一株笔挺的乔木。 他的眉头微蹙,仿佛对八旗子弟的这股作风十分的不待见,他的身边,同样矗立着一名身穿古装白裙的温柔女子,宛如小龙女般不沾人间烟火,虽然年约30,可却有着一股独特的遗世独立之感。 “我们还是要建城,否则以后在这虚拟的世界中,处处都会慢了京城八旗一步。” 小龙女沈云初侧头,对身边的顾城柔声吩咐,眸光却是仔细观察着路障上的每一个八旗子弟,当看见高坐在瞭望塔上的肃炫雅时,才是心中终于有了计较,又是对身边的侄子柔声道: “京城这次动作很大,连八旗太子肃炫雅和煞神冷枭都浮了出来,看来是铁了心思要往虚拟世界迁徙。” 现实世界中上层社会大趋势,当机械产业越来越发达,虚拟世界越来越完善,在外面行走的中上层人士便会越来越少,这势头在未来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会演变成整个人类社会的大趋势,只要没有出现另一个真实度高于《世界2》的机械生命,那么在未来,很可能这款游戏就装载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社交形态。 所以当意识到这一点,华夏军界便再也坐不住了,沈云初此次来湘城,就是为了与苍穹网游公司的《世界2》负责人详谈军界迁徙方针,因为游戏公司的高层都在外星,所以要谈,只能直接找《世界2》的负责人谈。 可是来了才知道,能够得上身份与她对话的《世界2》负责人,竟然全都说在加班,并且不分白天黑夜! 沈云初不太明白《世界2》的运营团队究竟缺少人手到了什么地步,她带出来的兵王木槿也累得精神状态欠佳,但是既然负责人都这样说了,那她就暂且搁置在湘城,等着那些负责人加完了班与她再谈。 这时间空闲下来,便也想着随着顾城进来虚拟世界看看,这一看便看到了在虚拟世界中依然耀武扬威的八旗子弟。八旗将整个京城私有化,这在华夏大陆甚至整个地球来说都是一大奇葩事,华夏政府虽然对八旗集团是头疼之至。但是也没有办法,剜掉八旗集团犹如在自己的脸皮上割下一坨血肉,所以也只能明里压着,暗中纵着。实际互相攀比着。 沈云初的军人风骨其实比顾城的还要严重,她抬眸与瞭望塔上抱着小妞的雅皮,隔着重重人海对视一眼,当即柔柔笑了一声,对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城道: “走吧,既然负责人全都在加班,那我们就直接和系统主神对话。” 系统主神无处不在,主宰着整款游戏里的大小生灵,它没有形态,可能是一朵花一块石头一片大海。抑或一个npc。这东西很难理解。对军界来说,与系统主神对话,便是与武器铺老板娘槿娘协商。 有时候一项任务的展开。需要与无数个人商椎,召开无数个会议,但是执行的话,往往十分的简单便利。沈云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有了计较,便不再被动的等着负责人出来与她面谈,她自去寻槿娘。 而现在游戏中的局势愈演愈烈,想寻槿娘的不止华夏军界沈云初一人,还有孤牧城的一行人。其实也暗中潜伏在落霞谷里,寻找着槿娘的踪迹。 落霞谷里四季如春,从来不下雪,原武器铺遗址,现在改成了远近文明的勾栏院,灯火通明的树立在百花之中,丝竹声声,精致古雅的院中,粉纱迎着乐声飘扬,歌姬轻舞,腰肢柔软无骨,皆客人伸长了脖子瞭望佳人,那境况,热闹得就像过年一般。 一名年约50左右的老者身穿黑红短袖夹袄,眼眸如鹰,身边跟着一名老妪,穿着浅蓝色长裙,两人杵着金灿灿的龙头拐杖,布满褶子的脸上,皆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让身边众人得见,纷纷退避三舍,不与对撞。 他们二人正在这盛世繁华的勾栏院中寻找着槿娘的踪迹。因为这落霞谷在众人眼中已经归了八旗集团,槿娘的多宝阁,被布置在勾栏院最中心的位置,建城任务,则布置在落霞谷入口,都有八旗子弟专程负责监督看管,而槿娘本人却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不曾在公众眼中出现过。 所以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接了上令来虏槿娘,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里找起,便只能在勾栏院中打听着。此时的东野川从,与小池绫都是刚自地府修完鬼回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怨憎,心中已经想了许许多多条将槿娘掳来之后凌辱的手段,只等找着那个贱人,便要尽情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满腔怒火。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虚拟世界,所以对npc的了解一空二百,在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认知中,这里看起来如此的真实,每个npc除了头上顶着个名字外,看起来都与真实的人类无异。 当时在山脊上时,如此羞辱槿娘,都不见有任何非人为的手段干预,所以这便造成了东野川从及小池绫认为只要打得过槿娘,那么npc也是可以任意欺凌的。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槿娘承受羞辱,只是因为脾气倔强,她的骄傲,怎么能让她咽下这口气,不让系统主神出面干预,只是因为她想让东野川从及小池绫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说****************************** 2月5日,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qq猫咪”的2张3000字催更票。昨天已经加更了哦,嘿嘿。2月6日,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2175s”的2张6000字催更票,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时间加更,因为我手上没有存稿了。 2月5日至2月6日以来,谢谢“轩辕御谶”“暮晚醉昕”“落小希”“懒懒趴着喵”“浅浅﹋”“2175s”的平安符,谢谢“栗子酱”“服小等”的香囊。 鞠躬感谢“谁家少年已癫狂”“梨涡浅浅”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大量求粉红票票。 098 调兵遣将 雕花高楼,精致的宫灯弥漫着奢华的明光,风流美姬轻弹着碧绿的琵琶,轻歌曼舞,歌舞不休的高台之下,一片锦绣繁华之态,嫖客们醉着笑着闹着你我相互举杯。 这天下太平的盛世画卷,忽而被一支锋利的回旋镖,“唰”一声滑过,只见那高高悬挂的精致宫灯,“哗啦啦”一声巨响,自上轰然坠落,霎时,那盛世画卷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歌姬与嫖客,争渡争渡,惊起一摊鸥鹭。 有人闹事! 二楼华丽隐秘的包厢内,擎三金身穿黑甲,丢下手中纸质账本,自绣塌迅速起身,脸上两条粗黑眉毛胡乱抖动,快速行至雕花窗棂边,同时,对身边正在算账的小弟迅速吩咐, “快,通知枭哥!” 那言语之间,不见丝毫气恼,反带了些许的兴奋之情,想来敢在八旗集团名下的产业闹事,自古至今,能不脱层皮的甚少,他擎三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来太岁头上动土。 只见那一楼大厅中,男女尖叫着四散逃逸,不足片刻,原本一片繁华的盛世之态,演变成了一场人间惨剧,一队身穿土色豪侠衣的玩家从门口冲进来,从窗外跳进来,从二楼翻下来,共约三十多人,落至无一闲杂人等的一楼,皆蒙着脸,教人看不清虚实。 他们或者站在高台上,或者站在桌子上,全都摆着防御预备进攻的姿势,目露紧张之色。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此时,不用再多解释,便知这队人是冲着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来的了。 手持龙头拐杖,身穿黑红短袖夹袄的东野川从。树皮般的老脸上泛出一抹阴毒的神色,看着雕花高台上,蒙着红色领巾的为首一人,操着如同裹了沙砾般的嗓音,不觉任何意外,道: “阁下是京城八旗中人?” 他这姿态,十分有恃无恐,仿佛深入八旗的势力范围,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冷枭等八旗子弟围攻。因为第一,他这番前来并非一人。八旗子弟的大部队都去了落霞谷口堵着;第二。他东野川从这次前来。不是来与京城八旗为敌,而是来俘虏槿娘的,槿娘只是一个npc。尽管与八旗煞神冷枭的绯闻不断,可东野川从并不信一个玩家,会为了一团数据主动挑起争端。 如鹰般的眼眸,盯着高台之上的红领巾首领,东野川从见围堵他的首领不说话,便又是极具讽刺意味的冷哼一声,问道: “怎么,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敢承认,还敢来堵截老夫?!” “……” 红领巾首领继续不说话,手中握着一把单刀。冲身边人打了个“动手”的眼色,身边之人点头,又回了一个“这就动手”的眼色,旋即一声长啸,只见那一楼大厅三十余身穿土色豪侠衣的玩家宛如飞蛾一般,纷纷扑向了被围在中心的东野川从及小池绫。 东野川从若是被这等小角色难为住,也妄称南大区第一高手了,只见他干枯手指中握着的龙头拐杖狠狠往大理石铺就的地板砖上一驻,“嗤啦啦”一声响动,奢华的大理石立即碎裂,与此同时东野川从及小池绫身形同时跃起,与三十多名玩家展开了激战。 二楼,趴在窗棂上看热闹的擎三金瞪大了眼睛,只盯着一楼的战况,手朝后挥着,道:“快快算,大理石一块1000金,桌子三张…不四、七张,每张900金,宫灯1张金票,都给记仔细囖,回头把账单一式两份,一份给孤牧城寄去,一份上传至论坛,嘿嘿,他九里杀伐可是地球第一首富,敢不认这账?!” 说话的同时,远在花海深处的冷枭也接到了雅皮发来的紧急讯息,他眉头一皱,醉眼朦胧的看着虚空中漂浮的悬浮屏幕一动不动。 玩家的屏幕,木槿并不能看见,就如同她的屏幕玩家也看不见那般,但她敏锐的感受到了冷枭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于是在他怀里抬头,轻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 “没事儿,有人在勾栏院里闹事儿。” 冷枭轻描淡写,拢了拢抱着美人儿的胳膊,英俊的脸上眉头皱着,此时,两人还坐在高高的树杆上,他弯腰,手臂自槿娘的膝下穿了过去,横抱着她,身躯一震,便自树杆上跳了下去,将她放在松软的落叶上,魁梧的身躯因为醉酒,晃了一晃,稳住,低头粗声道: “爷先送你回武器铺,再过去看看,你别乱跑。” 都醉得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去打架?!绣鞋踩在松软的树叶上,腰却还在男人手中的木槿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在冷枭看不见的悬浮屏幕上打开论坛,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值得冷枭亲自去动手的,却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玩家上传的帖子: 【东野川从再战落霞谷英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粗略扫了一眼帖子内容,细碎的月光下,木槿略微勾了下唇角,抬眸,撑住冷枭重心不稳的高大身躯,淡淡道:“不用你出面,调3000人至勾栏院外围5公里,呈圆形包围勾栏院,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自有人收拾东野川从与小池绫。” 闻言,枭爷低头眯眼,想将她看得仔细一些。他并没有说是谁在勾栏院里闹事,可是这小东西却是知道的十分清楚,难道npc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比如系统通知之类…… 枭爷有些糊涂,因为醉得厉害,也没时间研究个仔细,将媳妇儿的话原样往好友通讯频道那么一发,头压下来,直往槿娘的脸上凑,色色的看着他抱着的小宝贝儿,全身重量都往她纤细的身子上压,嘴里粗声粗气的醉笑道: “老婆,媳妇儿,你真好,如今调兵遣将都帮爷做了,改明儿爷打套金首饰给你,纯的,嘿嘿,不纯配不上咱宝贝儿啊。” …,木槿冷冷的看着那酒的后劲越来越大的魁梧男人,突然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移了两步,淬不及防的挣脱冷枭抱着她的怀抱,只听男人闷哼一声,扑面栽倒在厚重的树叶上,扬起一阵的落叶。 摔倒后,她原以为冷枭会清醒一些跳起来大骂,谁知这男人糙得过份,趴在地上,哼哧哼哧两声,居然睡着了,跟头魁梧的猪一样!!! 点点萤火虫依然在飞舞着,木槿青衫袄裙,披头散发的站在幽谧的树林中,低头冷冷的看了地上的男人很久,终究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绣鞋,脚尖轻轻踢向冷枭的肩,将他高大的身躯翻了过来,给他摆了个有利于血液循环的睡姿,才是左右看看这有妖物出没的林子,在他身边盘坐下来,闭目,潜心运气,修炼内力…… 林子外,3000八旗子弟,很快听从调遣在距离勾栏院5公里处,将灯火通明的勾栏院包围,而此时,勾栏院里围攻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三十余名土色豪侠衣玩家快被杀完了,但是,死了一拨土色豪侠衣玩家,会有千千万万拨各色衣服的玩家站起来!!! 今日仿佛铁了心一般,又是一群身穿紫色盘龙绣甲的蒙面玩家冲进了勾栏院,加入了击杀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革命队伍。 “你们究竟是谁?!” 东野川从一手挥舞着龙头拐杖,一手成爪杀着来袭众人,此刻,他心中大怒,只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玩家袭击者莫名其妙,看前后攻击他的两拨人的制服,皆不是一路人,且进攻方式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八旗子弟,不是一路人怎么来袭击他? 弄不清楚的事情,一向让人烦躁,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但是,东野川从怒归怒,杀归杀,没有一个玩家好心肠的回答他的问题,而就在第二拨身穿紫色盘龙绣甲的蒙面玩家死得差不多时,仿佛没完没了了一般,又是一大群约百人的玩家冲进了这勾栏院…… 那飞檐走壁,沙石滚滚,桌腿与人腿齐飞,,血水共长天一色,激流成河,尸殍遍野的修罗胜景,让躲在二楼计算损失的擎三金都经不住头皮发麻,他同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拨又一拨的玩家,就如同疯了一般,采用人海战术,渐渐的让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这还没完,仿佛接到消息一般,从天黑一直战到天亮的勾栏院里,又迎来了两三波的玩家,那昔日锦绣繁华的勾栏院,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终于,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躺了一具尸体的窗棂时,撕扯着扑上来的尸体的东野川从终于有了颓势,他浑身是血,瞪眼看着刚刚收到的一则讯息,对身边同样浑身是血的小池绫,沙着嗓音,喊道: “走!”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黑惦荖板娘”的粉红票票。 谢谢“葱翠与苍凉”昨天与今天的10张6000字催更票。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时间写加更,告诉大家一个不太确定的好消息,因为临时起意,就找了个药店买了个早孕试纸,测试是阳性,呃…呵呵,今天要去医院检查,哈哈! 099 人性本恶 幽暗静谧的树林中,盘坐在厚重的树叶上,一边调息内力,一边看着论坛的木槿,嘴角缓缓勾上一抹冷笑,她的身边,酣睡着一个熊般的酗酒男人,男人脸上挂着好梦般的神情,时不时的发出几句“宝贝儿,别跑啊,嘿嘿”的呓语,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腌臜东西,木槿不予理会。 论坛确实是个好地方,铺天盖地的杂七杂八攻略中,总是能第一时间收到玩家发布上来的各种小道消息,这让与玩家无法远距离沟通的木槿,能更好的纵观整个大局。 比如现在,远在花海深处的她,就知道了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怕是已经耗费完所有的疗伤药,往落霞谷左面孤牧城方向逃遁而去。而东野川从,想来容易,想走,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她继续不动声色,盘坐在冷枭身边,看着论坛,静观局势演变。 今次,东野川从其实并非与小池绫两个人来,自从上次被冷枭及槿娘联手羞辱之后,东野川从便吩咐了他在南大区的徒子徒孙们一同进入《世界2》,以报羞辱之仇。 他的徒子徒孙们进入游戏,与九里杀伐无关,九里杀伐只聘请东野川从及小池绫两人,自然,徒子徒孙们在这虚拟世界里所做出的任何功夫,九里杀伐都不会支付任何报酬。所以在公共场合,东野川从及小池绫便只是两个人出面。 原本东野川从的计划是,既然主上要槿娘。那么他就明面上掳了槿娘去孤牧城,可暗中却吩咐了那些徒子徒孙们待在落霞谷左面接应,只说槿娘半路被人劫走,先让徒子徒孙们一个个的将槿娘轮辱个遍。再借机去救援,把这团数据送往孤牧城交给主上。 他的计划很周详,在槿娘身体上犯的恶,那也是掳她的那群人做的,他只不过是救援的迟一些,与他并无任何干系,至于在轮辱的过程中,那么多蒙着面的人,槿娘也未必看得清他会在其中。 可是计划毕竟只是纸上谈兵,青天白日之下。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浑身是血的一路狂奔。身后除了追兵之外。沿途竟还冒出好几拨来堵他们的玩家,只杀得他与小池绫精疲力竭,还不罢休。如此,也怪不得他要隐藏实力了,不得已,只得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中,发游戏内好友频道,将安排在落霞谷左面的徒子徒孙们召唤了过来。 蔚蓝的天空,白云聚散离合,山坡之下,花海之中,那些蹲着伺机劫辱槿娘的南大区高手们听令。纷纷提着武器,踏着层层风浪,锐利的刀锋折断花茎,往勾栏院方向救援而去。 当今地球分四大部分,华夏大陆,欧盟大陆,南北二区,当中,古武最为盛行的便是华夏大陆与南大区,华夏大陆暂且不必说,古武者风际云会之地,当中以京城八旗为首要势力组织。 南大区古武者虽多,可多数抄袭华夏大陆的招式套路后,再回去加以研磨改良,创新者甚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多,如此态势之下,东野川从与小池绫几百年来,带出来的徒子徒孙也有近万人,此次带入游戏中的嫡系约百人,这百余玩家战斗力倒也不差。 他们一路向勾栏院方向挺进,却是在距离五公里处,遭遇一八旗子弟盘问,只见那身穿黑甲,手持单刀,一手叉腰的八旗子弟立与花海之中,冲着他们耀武扬威的大声询问: “来者何人,进去所谓何事?” 不过一个八旗子弟而已,又怎是他们的敌手?冲向勾栏院的南大区百余玩家中,有人迎风率先出手,甩出一柄夺魂爪,爪尾串着铁链,“唰”一声,爪子淬不及防的勾上那八旗子弟的咽喉,“刺啦”,鲜红的血连同皮肉如花般绽放在蔚蓝的天幕之下,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再发不了音,直直倒在花海之中。 南大区百余玩家脚步不停,踩着那八旗子弟的尸体,继续往勾栏院的方向前去救援,他们以为,不过一个八旗子弟而已,不堪虚与委蛇,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可还未等走出两步,那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迅速跃出无数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个个手持利刃,往这百余南大区玩家扑杀而来。 南大区古武者,尽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多,可到底无法与有着深厚古武底蕴的八旗子弟相提并论,并且还在数量远远多于他们的前提下,不消几个回合,那百余救援东野川从的南大区古武者,就惨死在了近千名扑杀而来的八旗子弟手下。 而直至他们死去,才是弄清楚这局势,原来,八旗子弟之所以不出面劫杀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正是因为他们清算了天机,知道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往落霞谷里窜,必定仗着有后盾。现在这后盾,已经被围守在距离勾栏院五公里处的八旗子弟消灭了。 那么,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是死路一条呢,死路一条呢还是死路一条呢??? 结局不言而喻,那至今还觉得被玩家围攻的莫名其妙的东野川从,朝天大吼一声,看着自己的老婆小池绫精疲力竭的被拖入人海之中,想去救,可他的身周同样有着一大群的玩家在拖着他,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纵然他有八百年内力,可终究还是被如潮的玩家拢了身。 拐杖早已不知丢往了何处,他的手指也已经杀人杀得折断了好几根,疗伤药很早之前就没有了,四肢被玩家撑开的东野川从,只觉得胯下一凉,他的裤子被众玩家浪笑着脱了下来,群众叉开了他的大腿,屁眼不知被捅入了什么巨物,不停的在他的肛道中钻动着,鲜红的血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一滴一滴的顺着大腿根部落下,东野川从惨嚎一声,大脑立时陷入了眩晕。 此时,他只觉得无数人在他身周嘲笑着。旋转着,录像着,如今除了自断筋脉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自己尊严更扫地?这是比槿娘与冷枭给他的羞辱,更能让他丧失人格的尊严,那是从内而外,从心灵到身体的一种赤裸裸的藐视。 干枯的东野川从,发力,打算来个自断筋脉了事,一根银针从天而降。心脉霎时被封。内力再无法震断筋脉。他如今除了丢下自己的身体承受,意识强制离线外,又有什么别的办法? 强制离线分为两种。一种是游戏中的身体没有任何人与怪物拉扯,却因为承受不住刺激,被系统主神踢下线,那么游戏内的身体会被系统主神收进“洞天福地”里,比如九里杀伐,他当初便是因为脑波活动剧烈,超过了安全设定范围,被系统主神强行退出了游戏,身体也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种便是在游戏中的身体有外物拉扯的时候,因为承受不住羞辱。意识自主强行离线,身体就宛如休克了一般,留在游戏中供人摆布。而自然,这就算得上一次死亡了,只不过人物上线后,意识回到游戏内的身体里,身体被摆布成了什么模样,他就是以什么模样醒来。 就如同现在这般,东野川从的身体被玩家抓着,屁眼里塞了一根粗大的巨物,心脉上插了一根银针,玩家羞辱完他之后,如果不将他屁眼里的巨物拿出来,不将心脉上的银针拔下来,东野川从下次再进游戏,便还是这具身体,屁眼里的巨物还在,心脉上的银针还在,但系统主神自动记录,他已经假死了一次,假死惩罚为扣除当前修为10%,比死去地府扣除当前修为1%的惩罚还要严重。 有人说,人类本性为恶,在进化的过程中,总是充斥着各种战争、金钱、暴力、情色与欲望,若从不教导与训练,人类便被“恶”所笼罩着,只有受过教化的人类,才能掩盖住本性,走向“善”途。 而一旦恶的本性被激发出来,那便是独恶恶不如众恶恶,当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恶的炼狱,这炼狱中,没有人会觉得用非人的手段凌辱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是错误的,他们或许之前只是为了拿极品武器而来,现在则被这血腥的战斗激发了体内恶的本性。 他们完全疯狂了,几百名玩家,站在无数断臂残腿的血海中,分成两拨,折腾着撕扯着,轮番儿的羞辱着南大区的这两大古武高手,完了之后,用绳子将两人绑起来,留着下次他两上线了再羞辱,他们已经做好了刷槿娘的极品武器的准备! 这录像视频,被放上论坛,论坛为之震动,天地为之震动,华夏政府与南大区政府,也终于震动了! 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羞辱,这是一场赤裸裸的虐辱,对象还是南大区引以为傲的古武界泰斗,这狠狠的在南大区古武界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这引发了全球各界对于人性的思考,问题很严重,南大区很生气,南大区古武界沸腾了,短时间内,一封封抗议信飞往华夏政府驻南大区大使馆,一场场政府与政府之间的高层对话召开,南大区古武界强烈要求华夏政府与苍穹网游公司严惩…… ***********************************作者有话说*************************** 谢谢“栗子酱”的香囊,谢谢“猫猫£不乖”“七七亦”的平安符。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6000字催更票。大量求粉红票票。 心情不太好,医生说太小了看不清,考虑子宫小肌瘤的可能性,我感觉她说这样的话有些不负责任,上次说我脑子里有垂体瘤,这次又说我子宫里有小肌瘤,我就长得像个瘤?!动不动就怀疑我身上有瘤!有没有学医的读者大人告诉我,小肌瘤可以让尿检呈阳性吗?百度上查不到! 100 严惩 严惩什么呢?虚拟世界发生的事儿,现实中飘渺无踪,这些恶徒根本没有对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现实人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事实上,因为游戏仓的强化液与营养液的作用,他二人现在的体质比入仓之前要好许多。 而原则上来说,《世界2》只是一款没有任何国界的全息网游,因为苍穹网游公司的总部被设立在华夏大陆上,所以近距离作用下,这款游戏的华夏人便多一些,当中,湘城人又多一些。 可实际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却是一个外星人,苍穹网游公司是没有国界的,它在星际联盟中注册,本质上属于外星产业,它并没有触犯地球上的任何一条法律,没有对地球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究竟让华夏政府严惩什么?!华夏政府有什么权利严惩?!南大区有什么权利要求严惩?!整颗地球有什么权利要求严惩?!! 于是短短不足一天的时间内,公众的视线,很快从人性的思考,转变为对虚拟世界真实度的思考,究竟真实度越高的全息网游,能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什么?是好处还是坏处?无数的社会学家对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人认为科技越发达,现实世界便越无法承载人类的社交形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只要人类社交形态是在虚拟的世界中,那么争端再厉害,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打架受伤了,不要紧,失恋自杀了,不要紧。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不要紧,因为都是虚拟的,所以还有机会,还可以弥补,站起来,修完鬼我们重新再来! 这平息了无数人心中的悔恨,这让人类获得心灵的安宁,清凉寂静,众苦不现。错过。还有机会可以再来! 而有人认为正是因为虚拟世界给人类的人体造不成实际伤害。所以放大了恶,泯灭了善,犯了错的人类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惩罚。没有惩罚便没有改过,没有改过,人类会在恶途上越走越远。 假如两个人吵架,一人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在现实中,杀人者必然会判百年以上的徒刑,以重典惩治杀人者,这百年之中,杀人者会在牢狱里思考自己的行为,用时间来为自己的冲动赎罪。 可是如果社交形态进入了虚拟世界。被杀者还可以复活,杀人者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杀人者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冲动是一种错误的行为,如此,他将继续冲动下去,最终发展成一吵架就动手杀人的地步,这便是在恶途上越走越远的意思。 社会学家的争论,在现实世界中激烈的碰撞着,华夏政府与南大区政府的高层对话召开着,两厢一直无果的前提下,苍穹网游公司投放在南大区的500万台游戏仓,却被瞬时抢购一空,《世界2》新手村,再次处于炸崩状态! 有内部消息证明,《世界2》其实只是一款原始游戏,就是没有任何风格定位的意思。因为苍穹网游公司的总部在华夏大陆,所以卖出去的服饰武器,装修风格等基调,最初都是拥有拟人化智慧的系统主神参考湘城当地的历史文献资料设计出来的,自然到开始运营的那一天就给世人造成了一种东方玄幻全息类网游的错觉。 可是谁说后来居上的玩家不可以推动全息网游的主线走向呢?如果整款游戏里的玩家都穿和服,这款游戏不就是属于南大区的了?如果整款游戏里的玩家都穿西服打领带拿着沙漠之鹰,不就是一款现代枪战类网游了? 正是因为听闻了这一所谓的内部消息,愤怒的南大区,终于发布了政府公开号召令,号召南大区所有正在过着虚拟生活的玩家全都迁徙进入《世界2》。华夏政府以虚拟世界不好惩罚来搪塞犯恶之徒,他们南大区就陪着华夏政府玩这场政治游戏,他们要将华夏狗彻底的从《世界2》中灭种! 事件终于愈闹愈大,对于南大区的灭种宣言,华夏政府却始终沉默着,任由南大区谩骂,始终不声不响,政府高层在公众面前也只是一再的强调一切以实力发展为首要,不予迎战,显得有些过于懦弱。 这引来了华夏大陆社会上一片不满抗议之音,当因为喝了一壶千里香,醉了整八天的冷枭醒来,睁眼便看到眼前悬浮屏幕上不断刷过的好友消息提示,气得自厚重的落叶上腾跃起身,还没弄清自己身在何处,便破口大骂: “操他奶奶,南大区欺人太甚,灭它全区的种,政府不管是吧?!老子这就带兵去新手村,削他个片甲不留。” 他那高大的身躯,带起的落叶,纷纷扬扬的飘在木槿的头上、脸上、身上。她依旧保持着多天前的姿势,清淡至极的盘坐在厚重松软的落叶之上,纤细的手指打着指诀,长卷睫毛微微阖目,说话习惯性的带着一抹微讽,淡声道: “逞莽夫之勇,不算能耐,你那脑子里都装了草?整日打打杀杀,难怪成不了大器。” 这话说的实在,以八旗子弟的那嚣张跋扈性子,其实出不了京城,若是出了京城,保管被人枪打出头鸟,若想好好在外头活着,就得收敛自己,可平素张扬惯了,谁愿意过忍气吞声的日子?所以八旗子弟出了大京城,到头来的多半下场不是被人围攻死就是被自己憋屈死。 当年在军界的时候,木槿就经常听到男兵们拿着这事儿暗地里嘲笑八旗子弟,直说他们是缩头的乌龟,也就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着,出了京城连个屁都不是。她说话向来有些不中听,所以不熟的人她不说话,熟的人一说话就容易惹人不痛快。 但这教冷枭听了,俊脸上一乐,只见他站在林子里,举手挠头,回过身来,找着盘坐在地上的小骚儿,低身,身上黑甲叮当作响,也盘坐在她对面,伸手替她把头上脸上肩膀上的枯叶摘下来,傻兮兮乐呵呵的问道: “宝贝儿,你还在呢?!怎么着,怕爷被妖怪给吃啰?这儿保护爷呢?!” 那不要脸的得意模样,木槿真不想看!她冷冷睨着盘坐在对面的魁梧男人一眼,嗤一声,闭目,继续淡声道: “东野川从的种族,蜂拥进我们的世界,你们八旗子弟除了打打杀杀,还可以出资组织你们世界的贫民集体进入这个世界,让他们有偿回报,如此一来,既壮大了自己的势力与财力,又福泽了你们的世界,善举,上上计。” 所谓兵者,诡道也,若论算计,怎敌得上从远古一直战乱至今的华夏大陆?! 如果不出木槿的所料,到目前为止,一直沉默着的华夏政府,其实早就想好了迎战计策,那些高层的手法她知之甚祥,不过就是表面装大度,装包容,装委屈,暗地里想着各种阴招而已。 这手法从上至下,一直影响着整个华夏政府,华夏军界,以及木槿本人。她看起来总是端坐在那里,清清淡淡的,遗世而独立,仿佛不问世事一般有着一股清高傲然之感,可是内力,却是腹黑的,否则也发布不出来那种虐杀东野川从与小池绫十次换取极品武器的任务。 盘坐在她对面的冷枭,很认真,很仔细的看着闭目的小骚儿,此时,金色的阳光穿透层层枝蔓,落在她的脸上,显得五官特别的精致,他发现她的眼角略尖,若是自认为布了一个上上局,便会奖励自己一般,眼角稍稍挑起,不注意看,不会发现,但一旦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看进去了,就会觉得她傲然的清冷中,带着一抹媚… 看来看去,枭爷觉得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一个婆娘比得上他这小宝贝儿的,都说夏尔倾城倾国,可在枭爷眼里,唯一能勾得他魂魄儿都没了的,就这有坐在对面的这小骚蹄子了。 “行了,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掉下来了!” 闭目的木槿冷冷斥声,冷枭的目光太赤裸,就算她闭着眼睛还是能感受到那两道想吃了她的贪婪目光,她手指不自在的扬起,青色的袖子挥了一下,遮住冷枭的眸光,起身,扫开沾染了一身的落叶,转身就往林子外走去。 既然冷枭已经醒了,她就没有必要再守着他,刚刚系统提示她,她已经升级为19级人控,距离下次升级需要获得2593440点经验,19级可以发布给玩家的奖励又多了一类长剑,她得回到武器铺把长剑上架,同时再镶嵌出一批小极品、极品、逆天武器。 ***********************************作者有话说**************************** 谢谢“贾文静”的评价票。如果订阅满了10元钱,系统就会自动赠送一张评价票,读者大人们不用专门花钱浪费在这个上面的。 谢谢“轩辕御谶”的平安符;谢谢“雨月铃音”的香囊。 鞠躬感谢“昵昵1号”“黑惦荖板娘”“泪丶红妆”“死神他妈”“婪雪岚”“雨月铃音”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01 熟稔 虽说现在玩家做建城任务已经不指望获得武器丹药饭菜酒肉等的奖励了,但是新手村还有不少玩家在做循环任务,总不能老拿垃圾次品武器忽悠他们,为了那批新手玩家着想,木槿还得弄点儿上档次的奖励出来。 这些天,铁三牛和远在紫竹林的铁二牛,也在不断的给新手村武器铺供货,普通npc木棉的等级已经上升至11级,他用11%的镶嵌成功率,在新手村弄出了一批7属性的小极品武器,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7属性的武器只能算得上是小极品,8属性以上才能算极品,10属性定性为极品,但介于极品与逆天之间,11属性以上属于逆天。如果新手村再刷不出极品武器,怕新手玩家们会转移市场,跑去生活玩家的摊子上购物。 其实现在的武器市场格局已经稳定了下来,惯性思维使然,研究武器的生活玩家们只要做出次品垃圾武器,就只卖给武器铺换取小极品武器,玩家就算想上摊子上买把次品垃圾武器都没有生活玩家卖。 但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不谨慎一些,哪日垮市了,又需手忙脚乱的去重头运作,这不符合木槿一向未雨绸缪的性格。 而她走,后头有可能不缀跟屁虫枭爷吗? 只见那风和日丽的花海胜景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娇艳的花丛里,身周蝴蝶翩翩飞舞,谷中气候湿润。烟雾缭绕,宛若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美极了。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冷枭不是擎三金。没有擎三金那么胍噪,只是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直盯着前方脊背纤瘦的美女,木槿本来话就不多,现下心中想着别的事,更是不会主动挑起话题。可就两人这般的沉默,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一股独属两人的宁和静好充斥其中,给人自成一片天地之感。 精致小巧的亭台楼阁外,顾城沉默的看着自地平线那一头缓缓行进的青衫袄裙槿娘,与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黑甲冷枭。心中忽而有些颇不是滋味。他以为他已经放弃木槿了。可是看到了槿娘,又勾起了他对木槿的喜欢。 槿娘除了黑发比木槿长一些外,似乎与木槿本人没有任何的区别。精致的脸上,神情同样都是清冷而飘忽的,她似乎在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挽发髻了,总是披头散发的,头上没有一点装饰物。 她的袄裙轻轻飘摇,自花海之中走来,披泄着的黑发上沾染了不少的花瓣,有微风吹来,黑色的发丝因为那些粉色紫色红色的花瓣的重量,所以发丝有些飞扬不起来的感觉。。 只等她疏淡的站定在他的身前。有那么一刻,顾城伸手,想将她发丝上的花瓣拿下来,却是在抬手之际顿了一顿,他忽而觉得有些荒唐,莫非他是在木槿的身上吃了闭门羹,所以想在这团数据身上找回存在感吗? 而就在他踌躇的时候,一直跟在槿娘身后的冷枭站定,低头,粗粝的手指卷上前方小人儿的黑发,将那些作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了下来。 阳光中,木槿心不在焉的回头,淡扫一眼此番作态的冷枭,任由他清理着自己发上的花瓣,不觉有任何突兀之处。这种事,冷枭经常会替她做,刚刚在树林里的时候,就替她清理了一次发上的落叶,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对面,顾城紧紧看着两人这幅熟稔的姿态,抬起的手指握紧成拳,收起来负在身后,拢了拢眉头,心中有些酸,喉中有些涩,却是依旧站直了腰身,宛若向上伸长的乔木,有些故意道: “槿娘,借一步说话。” 发丝上的花瓣还没有清理完,木槿与冷枭都有些不想动,这是一种很细腻的情绪,她觉得要么冷枭不要给她清理花瓣,要清理就给她把发上的花瓣弄干净了,冷枭觉得这都摘了一半了,让他小骚儿半边脑袋干干净净,半边脑袋跟开花儿似的去谈事儿?!多么违和啊! 于是两个人都拧了眉头,一前一后的站在顾城面前不动,时间不过三四秒,顾城却觉得像是在煎熬一般,又开始催,低头,双眸灼灼的看着槿娘,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扬起,道: “请!” 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机密事情,一定要现在、马上到一边去说?!冷枭抬眸,恶狠狠酸溜溜的瞪着顾城,张口,就要口出恶言。前方木槿侧头,清冷的眼眸横扫立在身后的冷枭一眼,带着命令的口吻,轻声道: “闭嘴。先进去,我很快谈完。” 她这话其实是带着安抚性质的,意在告诉冷枭,她和顾城不会谈很久,让冷枭稍安勿躁,可是习惯使然,给人一种很不中听的下令之感,却意外的让在场所有人产生一抹枭爷夫纲不振的错觉,这完全是妻子当家作主丈夫只能服从听令的压倒性节奏啊。 堵在武器铺门口的众八旗子弟们暗暗兴奋着,纷纷勾肩搭背的将耳朵竖了起来,只盼枭爷能够一展雄风,反压回去,让槿娘和顾城看看咱八旗爷们儿的霸气。 可曾经那个嚣张霸气的枭爷却让人失望了,他真就这么闭上了嘴巴,恶煞煞的狠瞪一眼顾城,又满怀警告的横了一眼槿娘,侧身,带着一身醋酸与不爽的进了武器铺。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一场好戏没得看了,只得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开始翻腾: “哥,就这么走了?” “不对啊,你媳妇儿如今都骑你头上去了,咱不得树立树立爷们儿的威风?” “哦…八旗最后一代枭雄如今终于没落,栽倒在了槿娘那青色缎面的袄裙之下,成了地地道道的气管炎,我等爷们儿从此夫纲不振,再无指望,八旗无望,大京城无望…啊,枭哥,不要打我!” …… 精致的亭台楼阁前,木槿看着那一群堵在武器铺围墙门口,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黑甲八旗子弟,又侧头看着一直站在门外的顾城,及他身后的一小簇白袍军人,心中大略明了,估计顾城好不容易找着她的武器铺所在地,却被八旗子弟堵在了门外,无奈只能站在这里等她回来。 对于京城八旗与华夏军界的矛盾,以往木槿抱持的观点是彼此手足相连血脉相通,再是如何闹腾,终究不会将矛盾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现在也是一样。 她以前觉得八旗子弟的态度太过轻浮随便,不像军界中人那般可以沉稳下来,现在她反觉得其实这样的态度里,其实是有一丝恣意与随性在里面,冥冥之中,倒让她生出几分羡意来。 但羡意归羡意,她可能永远也做不到八旗子弟那般说话那般做事,那么她与冷枭…她不知道她与冷枭现在算个怎么回事,她算不到他们的未来,也不想去花这个心神去算,一想起这个男人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她除了头疼就是无奈,其余的,顺其自然吧。 “槿娘。” 耳际,带着一抹清磁的男音忽然将她自怔忪中唤醒,木槿恍然微微侧头,才是发现自己一直看着冷枭离去的方向出了神,她茫然的看着矗立在对面的这个俊美男人,心如止水,启唇,淡声问道: “嗯…你说找我有什么事?” 她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里面却多了以往从不曾有过的陌生与距离感,这发现,教顾城突然心中一纠,他直觉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么,但是是什么,他说不清楚,愣了一瞬,只能忽略自己内心的揪疼,低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槿娘,道: “我们预计再迁徙进来一批人,并决定在这个世界里建城。” “多少人?” 木槿转身,看着迎面那片一望无际的花海,这片花海便是刚刚她与冷枭走过来的方向,身在其中不觉得,现下站在这个角度去看,竟美不胜收。于是她的青色绣鞋往前迈了几步,清冷疏淡的脸上一片飘忽。 “全部,整个军界!” 清磁的男音,一字一字的在木槿身后响起,她又上前迈了几步,背对着顾城,看着花海,出神半响,才是将心思拉回来。如今南大区公然挑衅,放出豪言要将华夏种族在《世界2》里灭种,华夏政府怎么可能没有迎战对策,可这对策的动作幅度会有多大? 顾城说整个军界都会迁徙进来,军界想做什么?为什么特意过来与她说起此事?她微微弯唇,侧头,眼角余光瞄着顾城,带着一抹微讽,轻声问道: “为了什么?与东野川从的种族对抗,还是与八旗子弟一较高下?” **********************************************作者有话说********************************************************************** 谢谢“跳進人間煙火”的2张9000字催更票,我最近状态不是太好,所以加更不了,见谅啊。如果没有加更的话,读者大人投的催更票是不会扣除的。 鞠躬感谢“潘朵菈”“木木酱~”“黑惦荖板娘”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大量求粉红票票。 谢谢“雪地飞鸿”“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今天又拿试纸测了一下,还是两根杠,阳性呀! 102 未雨绸缪 华夏军界集体迁徙进《世界2》,是与东野川从的种族对抗,还是与八旗子弟一较高下?木槿问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当今游戏,人界被探出的地图共有九处,分别为新手村、紫竹林、落霞谷、昆仑雪山、孤牧城、青城山、英雄冢、死亡荒漠、月神庙。 当中新手村实力最低,人员成份最为复杂,各个势力都在新手村扎了点,这些势力自然包括华夏军界,京城八旗,龙头商家,南大区古武界等,可谓鱼龙混杂之地。 紫竹林位于新手村东北方向,没有副本没有妖物,多产药材及矿产,是一块土壤肥沃适合清心养身,却没有多大意义的地图,生活玩家多扎在此处,那里有人控npc铁二牛、三无公子。原本刘麻子也在紫竹林,不过后来被雅皮虏来落霞谷,所以那处地图,就更没有争议性了。 昆仑雪山多冰石,冰石用于建造城池是好材料,且多妖物,但目前只有通过落霞谷的左染副本一条路,才能进入昆仑雪山。 孤牧城在落霞谷左面,死亡荒漠在落霞谷右面,死亡荒漠人烟稀少,等闲玩家不会去,孤牧城有九里杀伐占领着,地域辽阔,矿产资源丰富,里面有人控npc夏尔、织女等,九里杀伐目前与华夏军界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青城山距离中原之地甚远,目前远在纷争之外,是玩家江湖醉与人控npc梅雁的地盘,争起来也无多大意义。 月神庙漂浮在空中。就是一座庙宇,拿那里的地契,更是白做功夫。 如今,这算来算去的。不管华夏军界要对抗南大区,还是要与京城八旗争个输赢,与他们最有利的地图,便只有落霞谷。只要占据了落霞谷,便能直捣新手村,将从南大区迁徙进来的玩家彻底堵死在新手村附近,不让他们发展蔓延至整款游戏,要发展,也只能往紫竹林而去,去做什么?在一块没有妖物没有副本的地图上。做个生活玩家! 那么所谓未来的兵家必争之地。便是当今的落霞谷了。顾城素来正直坚毅,却绝对看不到这么长远,他今天来寻她。必定是身后有高人指点,谁呢?沈云初沈教官?!论算计,沈教官堪称军界翘楚,她也来玩这款游戏了? “不管与谁对抗,我们的意思都只有一个,槿娘,我们需要落霞谷。” 站在槿娘身后,看着她清冷纤细背影的顾城开口,他说的有些不太自然,已经做好了槿娘会有所抗拒的准备。毕竟外界传闻,落霞谷地契是槿娘已经给了冷枭的,现今华夏军界要从冷枭手中拿地契,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在让槿娘做出一个站队。 确实,大家都是华夏人种,没有必要弄得你死我活,但政治便是如此,站错了队,赌输了筹码,便再无抬头之日,这道理其实放在虚拟世界一样通行。华夏军界与八旗子弟永远也不会开战,但永远也不可能在落霞谷这一张地图上和睦共处。 要对抗南大区,只有代表整个华夏大陆的华夏军界出面,八旗子弟纵然个个武艺高超,但是人数太少,他们扛不了,也没法扛。 这道理,顾城不知道槿娘懂不懂,他明明知道一团数据不可能理解现实中的纷乱局势,可是私心里,却还是希望槿娘能明白,他希望槿娘能站在华夏军界这一边,让冷枭把地契交出来。 “如果我拒绝,你们打算怎么办?” 负手,站在一片花海前的木槿,脸上的神色相当的飘渺,顾城要表达的意思,她都懂,也明白落霞谷是非让给军界不可的,可是她就是突然很想问问顾城,以及顾城所代表的军界,如果她,她这么一团数据拒绝选择站到军界的队伍里去,他们会把她怎么样。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顾城沉默不语,沉默一直是他的标签,也是木槿的标签,是所有华夏军人的标签,就在她以为顾城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口,说: “你无法拒绝,你的创造者,是我们军界的人。” 传说,所有的npc,都是有其原型的,原型手中拽着一根线,npc就是飞在天空中的风筝,无论npc多么的拟人化智慧化,原型让她高就高,让她低就低,没有任何选择。 而,便是这么一句话,木槿忽而昂头,及腰的发丝张牙舞爪的飞扬,“哈哈哈哈哈”,开怀的大笑了起来,她看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在全部人都愕然她这神经般的行径时,她转身,丢下一句,“可以,落霞谷地契给你们,等我消息”,然后裙摆飘飘的离去。 有时候,她在布局之时,时常会觉得局里蹦跶的棋子有些滑稽,他们以为自己手腕通天,可以掌控局里的一切事物,可是却看不见大局之上,其实一切都在她的五指山中,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笑,无关立场,无关爱恨,无关任何,只是因为摆布洞悉这些棋子实在让她想笑,真的! 落霞谷花海氤氲深处,精致的楼阁有着秀巧的翘脊,角上悬挂着冰石雕铸的铃铛,三个为一串,风一吹,便能听见清脆的“铛铛铛铛”之音,说不出的独具匠心。 木槿一路笑着缓步进入武器铺,穿过花园,四下环顾,只觉初时忙着跳窗跑远,现下仔细再看这栋武器铺,竟觉得有些不像是商铺,而是一栋精巧的女子绣阁了。 “别笑了,跟野汉子瞎笑些什么,碍老子的眼!” 一声爆喝,打断她脸上的笑意,她略收了收神色,抬眸,看着弯腰趴在二楼台阁上怒瞪着她的黑脸冷枭,她挑眉。进入一楼檐下,避开他的怒目,此时心情好,不想搭理这个浑身已经酸得发臭了的男人。 其实枭爷一开始也还没那么生气。被弟兄们嘲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幼时被嘲笑是童子鸡,现在被嘲笑是气管炎,他是专注被嘲笑三十年,从嘲笑中艰辛成长的孩子!可是他揍完了那群泼皮,爬上二楼睁眼就看见小骚儿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立时,那酸泡泡冒的直让自己牙痒痒。 “你躲,你躲,还翻了天了是吧。在外头老子那是给你面子。现在老子告儿你。当家作主的还是爷!” 视线中看不见小骚儿,枭爷使劲儿将上半身往雕花冰石栏杆外头凑,还是看不见。还凑一点儿,还是看不见,还…啊!掉下去了!! 此时,楼阁之后猫着的众人,只觉大事不好,他们先是听闻楼阁前方枭爷的吼叫,后是听闻有人落进鱼池的声音,生怕枭爷暴怒之中将槿娘丢进池子里,赶紧跑到楼阁前方来。 却是纷纷大惊失色的看着从二楼四仰八叉的掉进一楼鱼池里的枭哥,尔后抬头。又看向不疾不徐进入一楼大厅,不慌不忙上了二楼,不紧不慢关了自己房门的槿娘,不明觉厉。 “哎哟哟,这又是吵的哪门子架呀?” 楼阁拐角,身穿黑甲的雅皮忽然自众人身后跳了出来,只见他摇头叹息,对着趴在鱼池中,摔得头晕脑胀的冷枭,道: “唉,哥,我觉着吧,您今儿这脾气,发得有点儿离谱啊。” 事前根本就没有丝毫预兆,先头众兄弟开玩笑说一代枭雄终于栽倒在槿娘的青色缎面袄裙之下的时候,也不见枭子有什么除了揍人之外的反常举动,怎的这会子突然冲槿娘发起飚来?这不光光会搞得槿娘心里头不舒服,也弄得弟兄们有些措手不及。 一身湿答答的从鱼池里站起身的冷枭,一身的魁梧,浑身一抖,抖掉身上的几条鲤鱼,伸手,让雅皮将他自鱼池里拉上来,横了雅皮一个“你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粗声训斥道: “老子这叫未雨绸缪,学着点儿,不表明老子的态度,她还真当老子大度,容得她和顾城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调情?狗屁,想得倒美,今儿老子发脾气,那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她以后离顾城远点儿。” ……,众人站在横跨鱼池的小桥上,怪怪的看着刚从鱼池里爬上来,浑身都是水的枭爷,他们突然很想测测这哥们儿的情商究竟负了多少,还能填成正的吗? “这婆娘啊,要出轨,你吼她几句,能顶用?” 雅皮决定力挽狂澜,努力帮助兄弟把负情商掰成0情商,他伸手,勾搭上枭子湿漉漉的肩,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再说了,人家槿娘跟顾城能有啥?你总不能见嫂子和一男的说话,就来这么一手吧?那不跟那啥,心理变态一样?” “去,你丫才心理变态!” 低头拧着袍子上水渍的冷枭,又横了雅皮一个“你什么都不懂”的眼神。雅皮确实什么都不懂,因为槿娘神色太过平淡,如果不是他枭爷看懂了她与顾城对战的时候耍的那首古诗武,他肯定也不会知道槿娘在喜欢着顾城。 这顶绿帽子,冷枭自然不会到处宣扬,长时间以来,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这闷着闷着,就有那么点儿扭曲了,今次一看见小骚儿脸上那笑,就酸水儿直冒,跟顾城究竟聊了什么?就值得笑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谢谢“奇迹一生123”的平安符;谢谢“arhe”“黑惦荖板娘”“辰方-夕月”的粉红票票。 xxxx(296)了,什么样的节奏最呀最摇摆,啦啦啦…你们这群调皮捣蛋鬼,当心枭爷揍你们!!! 103 福利政策 “行行行,走走走,打牌去。” 雅皮也不同枭子争,反正枭子就一霸王,说啥就是啥,谁也反驳不了,反驳就等着被揍,所以他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一边和枭子喝酒打牌,一边将他多年的泡妞秘籍传授给枭子。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想要把槿娘这种高智商低性欲的娘们儿弄上手,那得斯文,斯文,哥,往后你就往顾城看,他是什么模样,你就照了他那模样画” “就是…枭哥,蛮来可真不行,您本来就是气管炎了,要搞这么手逆袭,嫂子肯定饶不了您。” “嗨,娘们儿嘛,来来回回不就那几招折腾的,不是叫咱跪搓衣板就是叫咱跪搓衣板,能翻出啥花样儿来?要不,回头哥儿几个给您膝上绑个护膝?” “绑啥护膝啊?直接把落霞谷范围内的搓衣板都收囖…” “你娘的狗屁,收搓衣板顶用?回头嫂子不让枭哥跪搓衣板,改跪钉板,那不得掉半条命?别瞎出主意了,一边儿去!枭哥,您还是跪搓衣板吧,好歹能留条命啊。” 众人七嘴八舌,簇拥着一脸恶臭的冷枭去了武器铺后院喝酒打牌。木槿在闺房中梳洗一番,一身清爽的推开绣塌边的窗棂,坐在窗子边开始看论坛。 果然不出她所料,华夏已经做出了迎战南大区的各种政策,他们并没有明说要战,甚至根本就没有要战的意思。只是在前后三天的时间内,颁布了几条福利政策: 所有想购买光脑进入虚拟世界的贫民,都可获得地球联邦银行华夏支行的免息分期贷款服务;分别发放给玩家游戏手镯50%,游戏头盔30%。游戏仓10%的政府津贴补助;开放大陆图书免费下载通道,鼓励所有失业未就业贫民学习生活技能…… 这是多么具有仁义与宽容的政府啊,对于南大区气焰嚣张,华夏大陆处处忍让,人家轰轰烈烈的号召国民去挑起争端,拥有良好美德的华夏政府,却是始终具有大度包容之风,摆明了姿态:我不与你们斗,我只关注民生国情! 众所周知,华夏贫民失业人口达13.5亿。且近几十年机械业发达。失业人口越来越多。没事儿做的人想要生存,想要过好日子,政府现在又提供了这么几条福利政策。他们往哪儿去?他们能往哪儿去? 这几条福利政策,不就是在鼓励贫民往虚拟世界迁移嘛?!13.5亿失业人口,就是挤个零头出来,也比南大区那500万人多吧。 窗外微风夹杂着花香,吹拂在木槿精致冷凝的脸颊上,她没什么意义的笑了一下,这种结果她早就算到了,以华夏政府的手段,往福利政策方向想办法是最能博美名的迎战方式。笑完,她接着看论坛。搜集有用的讯息。翻着翻着,就又看到了一则讯息: 【解密dna工程:京城八旗集团出资在各地贫民区修建“光脑网吧”,进入《世界2》的贫民,可比进入别的虚拟世界的上网费,便宜1联邦币】 光脑网吧…,这些八旗子弟是什么解决光脑与dna绑定这个办法的?她只是叫冷枭出资组织现实世界里的贫民集体进入《世界2》,再让贫民有偿回报他们,谁给冷枭出的主意弄个网吧出来的?网吧…也就那群人想得出来! 木槿有些失笑,有些无奈,她的闺房前后都有窗子,推开的那扇窗正好对着后院,此时她抬头,入眼便瞧见一大群男人在她的院子后面花田里玩摔跤。 摔跤曾经在华夏古早时,小范围的盛行过,现在几乎没有人会看得懂这种竞技。两人徒手相搏,按一定的规则,以各种技术、技巧和方法摔倒对手,靠的是健壮的身体和灵敏的反映,看得懂的人,会觉得相当的赏心悦目,看不懂的人,只能看见两个男人在用着野蛮的对峙方式斗殴。 阳光落在花田上,映照那一群上身赤裸的八旗子弟们,他们围成一个圈儿,肌肉泛起油光,穿着劲装裤,蹬着峥嵘黑甲靴,使劲儿朝着人圈儿正心的两人吆喝,正心中肌肉最发达的冷枭,正弯腰,张臂,摆出防御的姿态,俊脸上有着一抹嚣张的狠劲,战意汹汹,他的对面,雅皮同样上身赤裸,弯腰,大吼一声, “哥,快看,嫂子在看你呢!” 嗯?冷枭一愣,直起腰,抖着肌肉往槿娘的窗子看去,还没等他看清,对面的雅皮逮着机会,猛的撞入冷枭的腰下,抱着他粗壮的腰身,狠狠的往前冲去。众人立时纷纷叫好,兴奋异常。 然而,枭爷那一身的魁梧熊壮,岂是这么能被掰倒的?只听他粗喝一声,“娘的,又跟老子玩儿美人计”,说话的同时,他被雅皮推得倒退几步,黑靴踩入地里,稳住身形,伸手,反抱住雅皮的腰,在众人越来越兴奋的叫好声中,将雅皮倒竖起来,往地上一戳,来了个倒栽葱! 啊,真疼!雅皮那一下脖子没断吧?木槿微微阖目,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好奇,伸了伸脑袋,想看看雅皮死了没,却是被人群包围之中,那调过头来的冷枭漆黑如墨的视线逮着正着。 她立即停住伸脑袋的动作,冷睨一眼朝她傻笑着挥手的肌肉冷枭,侧身,把窗子“啪”一声关上,不理他。冷枭现在和她有仇,一会儿冲她发脾气,一会儿冲她傻笑,阴阳怪气的,所以没得什么好脸色应对他。 关上窗,发丝已干,她转身,坐在铜镜前顺手挽了个简单的侧拧随云髻,插上一根木簪,起身,穿着青衫袄裙,去了一楼武器铺整理武器。 整栋武器铺都被那群八旗子弟修得像个住家户,加上远在花海深处,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等闲玩家能找得到,所以搁置武器的多宝阁便被安置在主楼下的某个很像书房的房间里,清冷的有些吓人。 但是这间武器铺,并不是落霞谷真正的系统武器铺,真正的系统武器铺,是被自己落了地基的勾栏院原址。人控npc一旦到达等级,便可以被系统主神允许开设分店,储物袋中会多出一样地基石,约西瓜大小,在那块地基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埋进分店地下,多宝阁便能自动开通联网功能,只要在一处上架武器,所有的系统武器铺里的武器都能共享。 勾栏院里有一座偏厅,三面墙全都摆放着槿娘的多宝阁,偏厅正心有一张圆桌,桌子上供着槿娘的任务竹简,这些都是有八旗子弟的专人看管的,只要竹筒内的任务竹简有所减少,便会通知任务竹简金牌抄手白铠,让他补充任务竹简的数量。 当今《世界2》,除了槿娘的人物等级为19级外,其余人控npc的人物等级最高只有14级,她为什么能把别人远远的甩在后面,正是因为她的分店地址选得好,九里杀伐一拿到孤牧城的地契,她当即便敲定落霞谷开分店,就是看中这块未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也是她忍了又忍,没将勾栏院烧掉的原因之一,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什么地方最热闹繁华,什么地方最能吸引人流量,无论落霞谷今后落入谁的手中,勾栏院这么一个销金窟不会搬,她的武器铺不会搬,来勾栏院里接任务的玩家基数,只多不会少。 而现在木槿的储物袋里除了小山似的丹药、饭菜、酒水、古书诗集外,还有当初在新手村时冷枭给的一大把魔石。魔石是从妖魔鬼怪体内挖取出的内丹,拥有各种属性,比如火攻击+10,水攻击+10等,只要镶嵌进武器,武器便会多一样属性。 想了想,端坐在案前的木槿先是将储物袋中的一批1属性可镶嵌的垃圾长剑镶嵌成2属性,镶嵌100把,失败了81把,只成功19把,成功率太低,魔石也耗费得差不多了,她又拿出一扎空白的任务竹简,写了一个【收购魔石、宝石、灵石】的任务。 魔石是现今人界流通得最多的带属性的石头,价格不等,属性低的魔石1铜就能买到一颗,属性高的魔石卖到白金千金的都有,木槿收魔石不问属性,统统1铜1颗的进行收购。反正玩家镶嵌失败的话,魔石和武器都会消失,那还不如拿到武器铺换些钱财。 写完竹简,木槿又在窗边随意唤了个刚刚走过去的八旗子弟,发了个特殊任务,让他把长剑和竹简运去新手村木棉处,再弄一批垃圾木棍和魔石过来给她继续镶嵌。然后,她目送走那名八旗子弟,不等刚在书案前坐下,擎三金就提了个黑色的脸盆跑过鱼池,冲进书房,冲她献宝似的,扬声道: “嫂子,嫂子,您快看,这血滴子做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谢谢“总小悟”“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打赏;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打赏。 谢谢“谁家少年已癫狂”“打不死的小强”投出的宝贵的粉红票票。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葱翠与苍凉”的10张6000字催更票,从来都没有吃过你的催更票,怪不好意思的,我就吃了吧,明天会加更。 我今天要去医院拿血检报告,大家保佑我吧,一定不要死肌瘤,一定要是个宝宝呀!要不然我怎么受得了,可是备孕了两年多啊。 104 血滴子 血滴子,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像鸟笼,专门远距离取敌人首级…!木槿抬眸,坐定在案前,看着擎三金手中提着的黑脸盆,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滴子?!” 提着黑脸盆,站在木槿对面的擎三金好认真好认真的点头,充满了郑重的脸上,两条粗眉毛弯曲着,沉着声音,充满了小品风,道: “是啊,我们研究了很久,才从某本古文小说中研究出来的!” “是哪本小说?” 木槿挑眉,不太想看那个被誉为“血滴子”的黑脸盆,将眸光移到擎三金的脸上,看着他自怀里拿出一本玩家抄写的古书,书名为《皇上别过来:杀手皇妃xxx》,扶额,挥手,面无表情,忙不迭道: “知道了,知道了,很好,原来就是从这本古文小说中研究出了血滴子,不错,继续发扬。” 得到鼓励的擎三金,把古书收进储物袋,宝贝似的,将黑脸盆…哦不,血滴子小心轻放在木槿的案上,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看着槿娘,问道: “嫂子,您看咱们大批量生产这血滴子,再弄到您的多宝阁上去卖,怎么样?” 怎么样?!…木槿真想一巴掌拍死擎三金,弄个脸盆上多宝阁,这是一件多么奇思妙想的事情?!她挥袖,正想运内力,将擎三金和他的脸盆从书房挥出去,冷枭却自门外赤着膀子。鼓着肌肉,擦着身上臭汗,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炫耀一般。边走边理所当然的问道: “媳妇儿,你刚儿怎么不看了?爷后边儿把那群泼皮一个个都插进了泥里,厉害着呢。” “……” 窗外的夕阳,落在木槿蝶翼般的卷长睫毛上,她轻轻的,缓缓的深吸口气,端坐在案前,一语不发。其实她很想问,把人倒插进泥里,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她知道冷枭很强壮。可是能不能不要一直在她眼前鼓肌肉。想干什么? “顾城的人要落霞谷。我准备把地契给他们,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眼看着冷枭又要开口喷粪,木槿率先丢出炸弹。淡淡的抬眸,扫了一眼愣在眼前,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继续轻描淡写的问道: “事先让你们转移家眷和拿英雄冢地契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坐着的擎三金,瞪着眼睛,吃惊的目光穿过血滴子牌黑脸盆,看着端坐在对面的槿娘,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结结巴巴道:“转…转…转移了,都去了死亡荒漠。有2000随军保护着。” 太惊悚了,嫂子难道真和顾城有一腿?枭哥刚刚的醋没白吃?!嫂子要把给了枭哥的落霞谷地契拿出来养野汉子,太惊悚了,怎…怎么…么…办?! 得到擎三金的回答,木槿点头,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她原本以为只有3000人力资源大队去荒漠开荒,现在却多了2000,很好!于是抬眸,看向保持站姿,上身赤裸,已经停止了鼓动肌肉的冷枭,挑眉,无声询问:英雄冢地契呢?! 冷枭黑着的那张脸,又臭又硬,上前几步,拉了把椅子同样坐在她的对面,两只脚翘上桌子,十分嚣张霸气兼耍无赖,粗声道:“英雄冢地契到手了,落霞谷这地皮老子还没玩儿够,不让。” 他很不爽,刚还在想顾城与小骚儿聊什么,非得借一步说话,原来是问小骚儿要落霞谷地契,真他妈的憋屈,凭啥啊?顾城一来他就得走?九里杀伐那狗东西他都还没去剁呢,不让,偏不让! “真不让?!” 端坐在雕花玫瑰椅里的木槿,清澈的眸光看着一副臭脸的冷枭,他也看着她,眼睛鼓鼓得,再次斩钉截铁,粗声道: “不让。” “那行,你自己和自己玩,我走了!” 挥挥袖,木槿起身即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心中有些气,只觉这冷枭实在蛮不讲理,之前她就一再强调,落霞谷没有发展前途,他们八旗子弟占着落霞谷,迟早要被九里杀伐吞并,这是她一直不给冷枭落霞谷地契的原因。 现在华夏军界要集体迁徙进这款游戏,唯一能阻止九里杀伐在人界称霸的就只有华夏军界,更何况,军界做的是大事,政府要布局对抗南大区,她应该配合,不光她要配合,身为华夏子民的京城八旗子弟也必须配合。 大是大非面前,容得冷枭这般耍性子?冷枭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二楼,月亮缓缓爬上天幕,银色的月光照在阁廊上,纤毫毕现,她面无表情的一路回房,伸手,纤细的指尖轻触木质的门扉,推开房门之际,身后,腰被一双粗壮的手臂抱住,有滚烫的呼吸贴在她的耳际,只听男人粗声低音,道: “行了,往哪儿去?不就让个地盘儿嘛,明儿就走,爷就说几句气话,他顾城要落霞谷,爷要你,比比爷不吃亏,别气了啊。” 槿娘走后,冷枭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通了,小骚儿那句“你自己和自己玩,我走了”的意思,就是在威胁他啊,威胁他要不让出落霞谷,她就不和他一起玩儿了,这话再往深了一寻思,可不就是在说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所以他干嘛非得霸着落霞谷不可? 如此一寻思明白,冷枭赶紧丢下一头雾水的擎三金,跟着小骚儿屁股后面就上了二楼,抱着她,七里八里小宝贝儿小美女的哄了一通,见她不说话,想来还在生气,于是晃了晃怀里的小妖精,继续说道: “骚儿,你说去哪儿?咱去死亡荒漠还是去英雄冢?爷不想走,主要是还没弄死九里杀伐,怎么着也得让爷出口恶气不是。” 死亡荒漠隔着落霞谷,英雄冢隔着青城山,两边都直接接触不着孤牧城,所以要弄死九里杀伐,最好还在落霞谷的时候就弄,离了这落霞谷,可就再没法儿像现在这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了。 月光中,木槿缓缓扇动一下睫毛,脊背被压得紧贴上冷枭的胸膛,她十分的不自在,却依旧冷声道:“弄不死了,你以为顾城的人要落霞谷,就没考虑过与九里杀伐的矛盾?” 华夏政府一贯来的手段,便是表面上与周边所有势力保持友好互助关系,实际暗中蓄力,只待时机成熟,找个师出有名的机会,再慢慢鲸吞蚕食。这手段带进虚拟世界里来,也是一样的。 九里杀伐祖上有华夏血统,但却常年在欧盟大陆活动,与他来说,华夏大陆与南大区的宿怨他听过,却不一定会有感觉,甚至有可能更为亲近南大区一些,否则身边也不可能带着两个南大区的泰斗级高手,华夏政府要了落霞谷,会和九里杀伐和平共处?!不可能! 但这种不可能一定不会发生在现在这个阶段,现在的华夏政府当务之急要对付的是南大区,他们必定会合纵连横,只怕现在早已在现实中与九里杀伐相谈甚欢了。关键的问题是,相谈甚欢的筹码是什么?! 廊下,身后抱着她的冷枭,将她的小身子反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贴进了仔细看她,月色下,他的眼眸愈发的黑,宛若深邃无边的宇宙,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唇际,哑声问道: “那怎么办?咱的仇不报了?” 他们的仇吗?他捧起的大掌中,木槿谈谈的挑动一下眉梢,不发一语,其实说到底,冷枭和九里杀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从头至尾,跟九里杀伐有仇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冷枭凭什么把她的仇担在自己身上?蠢货!!! 她轻轻扇动着自己的睫毛,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粗粝的大手,将他捧着她脸的手拿下来,侧头,盖住眼里的一切神色,轻描淡写道:“不是不报,不急一时,大局注定要捧他,那就暗地里来,到了大局用不上他的时候,那就狠狠的踩他。” 政治素来如此,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倒戈相向,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她与冷枭也只是随大流而已。而当真不是她瞧不起冷枭,在算计这方面,冷枭与八旗子弟还差得很远,京城的未来,若是交到冷枭雅皮擎三金这一代人手中,堪忧。 **********************************************************************作者有话说*************************************************************** 谢谢“栗子酱”的香囊;谢谢“orzt”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梨涡浅浅”“绒恋风”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今天下午会有加更。 我真的怀孕了,血检结果确诊了。但是我的心情又不好了,医生还是让我做b超,说怕宫外孕,我怕对宝宝有影响,没答应做,因为之前做了一次,纠结。然后让我吃溴隐亭,说怕胎停,我正在纠结吃不吃,我发现这人生让我纠结郁闷担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105 会飞的灯笼 “那行,你那意思不就是放暗箭吗?爷也会!”枭爷的手又不规矩的搂上她的腰,笑嘻嘻的低头看她,哄道:“骚儿,不生气了吧,那咱什么时候走?这长城都修了一半儿了,还能修完吗?。” 好好的算计,被枭爷说成是放暗箭,木槿有些无语,她的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一些与冷枭的距离,与他一同站在二楼廊下,道: “在你们手中是修不完了,留给闲散的玩家去修吧,长城总归是要竖起来的,为的就是防九里杀伐,勾栏院还摆在落霞谷,顾城的人不会去拆,你们可以继续经营,你让人准备准备,我们往死亡荒漠撤…冷枭,你再靠近一点,我就从二楼跳下去,你试试我敢不敢!” 她挣扎着后仰,腰椎抵上身后的雕花冰石栏杆,狠狠的锤了冷枭胸口一拳,有些恼了,这色胚究竟分不分得清场合时间地点?动不动就犯淫,实在是……! “骚儿,骚儿,你看,快看后面是什么?” 枭爷抱着她,俊脸上的神色由一开始的意乱情迷,变成大事不好,急切的揉着她的腰,漆黑的眼眸盯着木槿的后方,显得七分的好奇,三分的紧张。这神情让木槿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招冷枭究竟要用几次?第一次偷亲她的时候就用的这招,表现的她后面有什么东西似的,惹她回头,然后就偷亲她。 这一次,她坚决不上当! “快看。真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奇怪,是什么?骚儿,快给爷看看。还挺好看的!” 他又催了一次,小骚儿还是不回头,于是他眨眨眼睛,抱着她,跟抱着个布娃娃一样,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看风景似的看骚儿身后,感叹道:“真漂亮,一闪一闪的,跟灯笼似的。这世上还有会飞的灯笼吗?!” 会飞的灯笼?那不是孔明灯吗?木槿有些微微的好奇。但是还是咬定青山不回头。头顶上撑着冷枭的下巴,冷声道:“放开我,再不放开。我不客气了……!” “小心!” 伴随着冷枭的一声爆喝,木槿直觉得脊背后方一道道杀气袭来,她与冷枭皆是浑身一凌,顺着冷枭的力道往地上一倒,“叮叮叮”三道利箭便穿过刚刚他俩站定的地方,直直插在木质的墙壁之上。 冷枭抱着她,在廊上滚了几圈,利箭便随着他俩滚过的轨迹,一路“叮叮叮叮叮叮”过去,木槿在混乱中侧头。只见远方那墨蓝色的天穹之中,漂浮着一盏盏硕大孔明灯,孔明灯下方,吊着吊篮,吊篮里有蒙面人正举着上长下短的长弓冲他们不停的发射利箭,直至他们躲入粗大的冰石廊柱之后,才是得到一口喘息。 “怎么回事?孔明灯你都不认识??有偷袭你怎么发现不了,你还是京城里的人?你还是八旗私军的头?警惕性太差!” 她恼怒的侧头,冷冷的瞪着身边的冷枭,气息略微不稳的喘息,冷枭怒瞪回去,粗声低喝道: “老子怎么知道那是偷袭?长这么大老子就没看过能装人的孔明灯,早跟你说了让你看后面看后面,你非不听!老子去叫人。” 她…!木槿抬手,气得狠拧一把冷枭的耳朵,下令,道:“来不及了,你的弟兄肯定已经在包围圈里了,让他们就地硬扛。” 这家位于花海深处的武器铺,是冷枭修给她住家之用,地理位置十分的偏僻,不会有玩家寻到此处,顾城能找来,也只能证明八旗与军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孔明灯,不过是在地毯式搜寻,只待寻到她的藏身之处,便秘密召集人手,发动总攻。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朝她和冷枭攻击,陆地上肯定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一会儿飞过来的孔明灯会更多,现在想突围怕是都难,更何况突围之后人员分散得更开,空对陆战,八旗子弟中又鲜少有人用弓为武器,己方会死得很惨。 其实死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人将分散突围的八旗子弟活活俘虏,如恶徒羞辱东野川从与小池绫一般,就算他们意识离线,也要惨无人道的凌辱他们的身体。届时,让一直嚣张霸气的八旗子弟们情何以堪? 如此,还不如大家绑在一起,绝不让敌人将自己的身体俘虏走,硬扛,即便是死也保全了尊严。 亮若白昼的黑夜中,木槿眸光冷得心惊,她伸手,扯过脚边的一支利箭,就着稀薄的月光细看,冷笑一声,嗤道: “真的是东野川从的人。” 揉着发疼的耳朵,冷枭在好友频道发完短讯,立时便听见楼阁后方传来的兵甲碰撞声,想来兄弟们已经与偷袭者干上了。他伸手,蹲在柱子后面,横出追魂矛,存心挑拨小骚儿和顾城,粗声讽刺道: “你怎么知道是东野川从的人?保不准就是顾城的人,说不定他们等不及了要地契,准备干掉你我。” “长弓巨矢,近人而发” 木槿同样蹲在柱子后面,右手手指中旋转着一支尺长紫毫笔,左手晃晃手中的利箭,横了这小心眼的男人一眼,解释道: “这种长弓长度超过2米,但射程不到30米,下部分短上部分长,其规格及长度亦可称得上是世界最大的弓,箭很大。实战中它的特点是轻易不发箭,发箭必中,也就是说发射距离极近,准确性很高。” 她是武器铺老板娘,虽然没有硬性要求,但是为了更好的入职工作,入职之前,她自发性的找全,并通背了地球上的所有武器类别、出处、年代、渊源、优势、劣势等,并且还研究了不少外星武器。 所以以武器来判断来袭者。对她来说不是难题。 而就如同木槿所料,现在,敌方已经寻着目标,无数的载人孔明灯。自四面八方漂浮而来,将这方小小的亭台楼阁,照得分毫毕现,只听一声令下, “放箭!” 利箭便如下雨一般,从天而降,落在武器铺下负隅顽抗的八旗子弟们身上。楼下,八旗子弟们听从吩咐,嘴里磕着疗伤药,顶着箭雨。与陆地上的蒙面黑衣来袭者厮杀。没有一个人选择突围。 楼上。木槿忽而在柱子后方转了一个方向,借着孔明灯的攻击死角,仔细测算了一下距离。死死盯着蹲在对面的冷枭,轻声道: “他们在空中,距离我们至少30米,除了硬扛,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必要时刻,别管我,你走!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我不能让自己被东野川从的人活活羞辱。” 她答应过冷枭,被俘虏后。不管受到什么屈辱都会忍着,等冷枭来救。可是南大区折磨女人的手段古今闻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都知道这场偷袭怕是南大区为了报复槿娘而来,可想而知,若是槿娘落入南大区手中,会遭受什么样的羞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且现在确实没有办法了,对方人太多,又在空中,对于现在这个没有狙击枪,没有手雷的虚拟世界来说,还在用着刀剑长矛的玩家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陆对空战。 其实要怪也只能怪木槿自己太不警惕了,平白的让飘在空中的孔明灯搜寻到武器铺的位置,她若早听冷枭的话,回头看上哪怕一眼,也能及早吩咐众人隐蔽,不至于落得如今这四面楚歌的境地。 所以她愿意为自己的疏忽买单! “放屁!滚蛋,再说这话,老子立马弄死你。” 冷枭爆了粗口,靠在柱子上,也是左右观察着地形,伸手,一把抓住小骚儿的衣襟,将她拉进怀里护着,低声骂道: “你真他妈的不当爷是个男人,要死,一块儿,今儿要真落进东野川从的手里,老子先杀了你,再自杀了事,放心,老子容不得别的男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放话极狠,还未落音,便往他与小骚儿嘴里塞了一大把的生生造化散,以自己做盾,一边挥舞着追魂矛,一边顶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利箭,护着小骚儿,转出去,再从二楼廊下跳入一楼,往战成了一片的兄弟群中冲了过去。 要死大家死一块儿,兄弟女人全了,他冷枭不枉活过这一遭! “啊,啊,啊,看我的血滴子!!!” 己方一片被动挨打的颓势中,擎三金浑身是血的站在一楼的书房门口,疯狂的大叫着,只见他举着一个黑脸盆,把那东西往空中一甩,众人愕然,纷纷抬头,那脸盆在天空中转啊转啊转啊,自脸盆边缘突然冒出一把把锐利的尖刀…“唰”,奇迹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蝶羽悠聆”“我叫包子”的平安符;鞠躬感谢“minuovia”“轩辕御谶”的粉红票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所有关心我的读者大人,关于文文会不会断更的问题,我只能说尽量做到不断更,跟我久的读者大人都知道,自我开文起,无论刮风下雨我就没有一天断更过,(可爱的定时发布已经蓄势待发),但是怀孕也是一场很辛苦的仗,我知道未来有可能会孕吐,会出现各种不想码字的状况,我现在就想睡觉,很想,所以我现在每天预计写5000个字,就是在和未来的时间赛跑,所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加更,送给所有支持我给我鼓励的读者大人们,我要多多存稿,尽量遵守自己的职业操守,写作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工作,我不想放弃,也不想断更,粉丝们,给我力量吧!。 ps:那些搬文的,你们有点儿良知吧,请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留点儿奶粉钱,敬谢!!! 106 狙击 那脸盆倒也争气,没有从空中掉下来,反而越转越高,越转越快,宛若坏掉的玩具,到处飚飞,敌人首级没取着,却把孔明灯的灯罩给划破了好几个。 “把它射下来!” 天空中,其中一盏孔明灯下的吊篮里,有人出言吩咐,此时那脸盆还在旋转,又是弄破了好几盏灯罩,众蒙面人听令,纷纷举起弓箭,朝着那作乱的脸盆射击。然而,那脸盆却是固执的一直在旋转,宛若一把利刃,扫清一切箭矢,不停的在空中乱飞,还割断了不少根孔明灯下吊篮的绳子。 “冷枭,给我找一把弓。” 木槿抬着头,看着空中那下令放箭的男人,十分冷静的弯唇笑了一下,战乱中,护着她的冷枭劈死迎面一人,顺着她的眼眸抬头,也正好看见了那个蒙面的首领,他很快明白了小骚儿要弓箭是要做什么。所谓擒贼先擒王,小骚儿是要杀了那个蒙面首领,以振军心呐。 于是低头,在地上找着一名以弓为兵器的弟兄尸体,将他手中的弓箭扯过来,交给小骚儿,他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挂着鲜红的血迹,往她嘴里又塞了一大把的生生造化散,难得柔情道: “爷给你打掩护。” 这么远的距离,陆对空,至少30米以上,那名带队下令的首领又隐在众多手下之间,这身影幢幢的,不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根本无法一击将那首领毙命。 可是冷枭就是信小骚儿能击中。没有理由,就如同那天在风中,他回头,为她莫名的心跳了第一下。他就认定了她是他的一般,不讲折扣,从此一路全身心的信任与追随。 乱世杀伐中,周围所有人都在战,天空依旧在下着箭雨,冷枭挥矛,身上插了无数把箭,却在替她扫清头上所有的来袭利箭,身染血腥的黑甲男儿们,大声的嘶吼着。有的骂爹骂娘骂对方祖宗十八代。有的耗尽疗伤药。终于倒地不起,有的一直在战…… 弓弯圆,她的脊背挺直。在腥风血雨中,身躯微微的颤栗,那不是害怕,那是一种独属于她的兴奋,她喜欢这种感觉,瞄准一个点,忽然就能感觉到周围变得很静,恍若回到多年前的战场,身周炮火轰鸣,每个人都在前方开路。她却端着狙击枪,只瞄准一人,有着一抹难言的久违。 很久以前,沈云初沈教官就评价过她,说她的性子极冷极淡极静,最适合的就是做狙击,这话不假,不管周围乱成什么样子,不管形势有多险峻,她都有本事,忘记一切! 目标距离己方30米,她手中的弓出自她的武器铺,类别属于华夏硬弓。华夏弓,分软弓与硬弓,软弓射速高,威力低,射程短;硬弓射速低,威力高,射程长。30米的距离,足够她射穿空中首领的眉心或者心脏,之所以迟迟不发射,只是她在等,等一个可以走完硬弓射速的空隙,让她一击毙命。 纤细的手指因为没有上护甲,被细弦勒出了丝丝血迹,鲜红的血顺着她雪白的手腕下滑,她却感受不到疼痛,此刻,周围死了多少八旗子弟她不知道,冷枭还在不在自己身边她不知道,血滴子牌的黑脸盆还在不在空中飞,她也不知道。 她的眼中,只能看见那个蒙面的空中首领,一个人从她视线中闪过,两个人闪过,三个人,四个人…有空隙! 修罗场中,她裙衫与发丝飞扬,血花绽放的火光之中,忽而嗤笑一声,手指一松,耳中听着箭划破风的声音,她看着它穿过一切屏障,“叮~~~”细微一声,直直没入那名蒙面首领的眉心,穿过头颅,华夏硬弓射出的箭,带出一抹血花,在敌方首领的脑后娇艳的绽放。 太突然,让他连嗑药的时间都没有,一击毙命! “东野勇人大人死了!?” “继续射击,不要停!…!” “叮~~~”又是一道陆对空的利箭,穿过重重险阻,将下令继续射击的副首领毙命。 “杀了槿娘!…!” “叮~~~” “左副统领死了…!” “叮~~~” “现在…现在怎么办?…” “叮~~~” 陆地上,那血染的疆场上,青衫袄裙的女子朝天弯弓,清澈的眼眸寻找着一个又一个胆敢发出指令的敌人首脑,她让他们嚣张!让他们不用好友频道打字下令!!让他们谁敢出声?!!! 她的身边,浑身被扎成了刺猬的冷枭,舞动着蛇矛,替她挡住所有的箭矢,渐渐的,所有的八旗子弟都在她的身边围成了一个圈,没有人可以穿越他们伤害这两个人,就是死了,他们也要把尸体树在这里。 天空中,一个又一个稍微有点儿权限能下令的南大区玩家被射死,乱飚乱飞的血滴子让一盏又一盏孔明灯从天空中陨落下去,这场战争中,八旗子弟们只要耗得起,便能逆转颓势。 可是事实上,却是耗不起了,因为对方人数太多,初步估计陆地上的南大区玩家便超过了三万,天空中的孔明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八旗子弟与木槿来说,战死,然后炸掉自己的尸体,似乎是唯一的路径。 她一直在陆对空射箭,但凡敢发出声音的敌人,她统统都要射下来,乱世之中,一支利箭划破她的脸颊,她懵然侧头,却是看见身边的冷枭,执着追魂矛,一脸是血,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像一只刺猬,除了面向她站立的方向没有箭外,头顶上背上腿上,全都很可笑的插了无数把箭。 可是她笑不出来,伸手,有些心痛的替冷枭抹去眼帘上的血浆,杀伐中,天空中的箭雨渐趋减少,她丢下弓箭,伸手替他拔掉身上的箭,浑身扎成了刺猬的男人宛若石化一般,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任何感觉。 她伸手,抱着冷枭的腰,推了推,却推不动他,于是睁眼,抬头看着冷枭轻声问:“太白金丹呢?我不是给了你30颗太白金丹?” 冷枭没有回话,他没有心跳,浑身硬得像石头,意识早已经去了地府。周围也没有人回答她,每个人都在杀伐,不停的有人死去,木槿抱着冷枭矗在她面前的尸体,心中忽而很难过,她知道这是假的,这些玩家死了还可以复活,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4919年底,最后一场华夏大陆对北大区的局部战场上,华夏一方死了很多人,整支突击队,就她一个人活着回到大陆,她面无表情,冷血依旧,每个人都为她高兴,他们说她这次一定会授勋,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的勋章,是死了多少人才铺就而来。 那是她第一次产生一种想要离开军界的冲动,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不想再选择牺牲,明知是死,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选择去奔赴战场,没有转圜,没有余地,不讲任何条件,更没有时间去筹谋算计,为了任务达成,牺牲多少人头都值得。这种情怀很伟大很高尚,却让她受不了。 传说当年华夏大陆与北大区的那场战役其实十分莫须有,一开始没有任何前兆,根本不会打起来,起因据说是有一名常年潜伏在北大区高层的华夏间谍暴露,他的行为触怒了北大区高层,间谍被捕,为了将那名高层间谍的女儿输送回华夏大陆,这才引发了那场小规模的局部战争。 事经多年,木槿不知道那个间谍的女儿有没有成功的输送回华夏大陆,或许成功了,因为是顾城负责的任务,他那样的人没有办不成的事。但她所在的那支突击部队却是因为救援而死得干干净净。后来回到华夏大陆,姑姑又出了事,紧接着白梓婳玩失踪,她就更没精神去管那个间谍的女儿了。 今天这场战役,虽然发生在虚拟的世界中,可是给木槿的震动与当年是一样的,一样的以少对多,一样的拼命硬扛,一样的…那般荡气回肠。这种被动挨打,无可奈何的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战死的感觉让她受不了,也让她在对九里杀伐、东野川从的仇视更上了一层楼。 真的,没有人可以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后,还能好好的活着的。南大区从这番作为是打算死得连渣都不剩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紫幽幻月”“梵西”“谁家少年已癫狂”的粉红票票。谢谢“潇潇雨夜中”的平安符。 107 玩儿命 夜的杀伐还在继续,游戏中,就在这结局毫无疑问要败的局势里,浩瀚的花海,有四拨人在以急行军般的速度,快速往花海深处救援而来。 落霞谷左边,一直负责背冰石头与修筑长城的2000八旗子弟;落霞谷口,原本堵在那里收保护费的3000八旗子弟;顾城带着的最新到达落霞谷,准备接收地契的5万军人;还有…左染的老伙计们,5个人控山贼统领,15万普通山贼。 左染原本属于副本人控boss,身为boss组的福利之一便是他只要出了副本,随意可以更改自己头顶上的名字。而十分显然,左染这个人似乎对山贼这份职业情有独钟,恢复上班后,因为自己位于副本中的家当全被当成副本奖励发出去了,虽然他的家没了,副本却被八旗子弟照看的好好的。 于是他压根儿就不再管自己副本里的事,完全把副本交给冷枭指派的那30个八旗子弟,自己反而游手好闲的整天在落霞谷里顶着个杂货商的头衔瞎晃荡, 大战将启时,他原本在落霞谷长城根儿脚下,召集山贼组的朋友们准备去打劫孤牧城,后来论坛上吵得一塌糊涂,他是左一个兴奋右一个高兴,立即组织人手,一边前去花海深处救援,一边劫杀南大区的玩家,抢劫能抢到他这样境界的,当今世界也算少有。 这救援的四拨人,有的正在翻山越岭。有的奔驰在花海中,有的已经赶到包围圈外围,与南大区这批玩家接上了火。 战争彻底打响了,这是一场《世界2》距今为止。史无前例的空前大战,因为前几次的战争,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的人数来参战,所以落霞谷与孤牧城的玩家,全都疯狂了。 无数人穿山越岭往花海深处冲,无论之前孤牧城的玩家与落霞谷的玩家有着怎样的宿怨,在大局观上,他们还是一致的,华夏大陆人,始终还是帮着华夏大陆人。先一起把南大区的玩家解决。再玩内讧。 论坛里。一篇又一篇的帖子刷了出来,【南大区灭种宣言:让华夏狗滚出《世界2》】、【华夏大陆灭种宣言:南大区玩家与狗不得入内】、【华夏狗去死去死去死】、【南大区都是矮子】、【淡定,世界需要和平】、【你们都是害虫。欧盟大陆生活玩家不得不说的一句话】、【一个女npc引发的血案】、【烧死槿娘,槿娘是红颜祸水】、【写给那些数典忘祖之辈的一封信】…… 一片火光的花海深处,因为战场的扩大,木槿等人反而得到些许喘息的机会,她抱着冷枭的尸体,展目四顾,略数一下,雅皮已死,现在仅存在周围的还只剩下十多个八旗子弟,个个身受重伤。丹药耗尽的感觉。 “擎三金,你过来!” 在书房门口,木槿找到浑身是血,拿着一把长剑,浑身打着摆子的擎三金,又是弯腰,扯出一具尸体上的裤腰带,把冷枭的手和腰绑起来,再绑在自己的身上,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长方形盒子,对已经趋近崩溃的擎三金吩咐道: “这是黑玉断续膏,可以断筋续骨,一人一颗发下去,别再浪费了,我们走!把你们弟兄的尸体背出去,背不出去的全都捣烂,不能让任何一具尸体落在东野川从的种族手中。” 说罢,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全身是血的擎三金,转身,背起冷枭的尸体,双手拿出紫毫笔,,率先冲杀了出去。 玩家的尸体,如果不是烂到实在无法拼凑的地步,玩家在地府修鬼的同时,留在人界的尸体也会慢慢自我修复,直至玩家修完了鬼,尸体也恢复完好,玩家便能从地府出来,直接在自己的尸体内复活。 如果尸体已经烂得没法儿拼成人形,玩家修完鬼,会重新获得一具人体,随机复活在死亡地图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所以为了避免南大区的玩家将八旗子弟的尸体绑回去,待八旗子弟在自己的原身上复活后,再施加羞辱,现在就得把尸体给带走,带不走的就毁成粉末。 血雨腥风中,她背着冷枭,他的血顺着她的发,她的脖颈,她的裙衫一直往下流,虽然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可是他的血,却滚烫得让木槿烧心。那一片杀伐中,她紧紧抿唇,一边哭一边挥着双手中的紫毫笔,挡路者,全都给她去死! 身后,每个八旗子弟背上也都背了一个弟兄,擎三金背着雅皮,走在最后,这种凄厉的场景渲染下,没有人会不哭,他抬手,一把擦干眼泪,回头看着这个由他们建造起来,原本应该属于世外桃源的四合院,伸手,自储物袋中掏出一大把的火折子,丢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霎时火光四起,满院的尸体,不分八旗子弟与南大区玩家,纷纷被火舌吞卷。 选择在这个时候突围,木槿是有她的道理的,不管来袭的南大区玩家有多少,外围救援的华夏大陆玩家有多少,敌方始终会精力分散,只要找准己方救援的方向,奋力一搏,未必杀不出去。 根据论坛上提供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木槿选择的突围方向是落霞谷左边,也就是左染带领山贼冲过来的方向,这一部分救援的人数最多,所以突围的可能性最大。 一路上,她没有回头,只是拼了命的在前面替身后的八旗子弟们开着路,背着冷枭,跃身杀戮,双手紫毫笔旋转成了两朵花。她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曾经被震断筋脉而丢失的那250多年内力,早已经在灵脉洞穴中补了回来,浑厚的内力加上飘忽的内功。一挑十,根本就不是问题。 嫂子如此玩儿命替八旗子弟开路,身后的十多人又怎会看不见?只是她的速度太飘忽,他们没有能力拦住。而且说实话,事情发展至今,他们心中是彻底的服了,以前还只是因为槿娘是枭哥的钦定女神,所以他们敬着供着,如对所有的八旗婆娘一般护着。 可是现在他们完全改观了,他们心中的这种服气,有别于以往,除了敬意之外,还有一种臣服在里面。槿娘让他们觉得。跟着一个婆娘驰骋疆场。豪气万千,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漫天的火光中。那一片凛冽血域,杀声震天,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的画卷中,顾城一袭血染的白袍,执着短刃,带队率先冲入南大区陆路玩家包围圈,看着远处四合院冒出的冲天大火,突然觉得心似钻心般的疼。 他一路冲杀,就是为了赶来救槿娘。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人群汹涌中,他睁眼有些不可置信,脑中渐渐回想起4919年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夜晚,这样杀伐声枪炮声震天。 那个时候,华夏大陆与北大区的关系不是很好,他受命护送一个女人回到华夏大陆,可是半路遭遇北大区小范围军队围追堵截,当时木槿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华夏大陆距北大区交界线上,接到他的求救信号,她率军来援,在交界线上与敌方接上了火,而他顺利脱身。 当年大陆与大区,大区与大陆之间摩擦不断,这种出任务遭遇堵截向附近部队请求支援的事情十分常见,接收到救援信号的部队可以去救援也可以假装没看见,不予理会。可是木槿带着部队来了,拼了命般抢夺阵地,为他营造撤退时间。 事后听说那场战斗死了不少人,具体死了多少顾城不清楚,这种事都是被战争双方加了机密的,不会被暴露在公众面前。 26年之后,地球大局相对安稳下来,顾城也已经多年没有出过任务,这件事他早就忘记,若非今日被槿娘有可能葬身火海的讯息刺激到,他也不可能想起这个小小的插曲。 其实当年他并不知道率军来援救的是木槿,后来在给上级的报告中,瞄到了木槿的授勋证书,才是知道拼死护他的竟然是她,但在当时,她的名字填在授勋荣誉证书上,他无法将“木槿”这两个字与“牺牲”联系起来。 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的木槿,便已经为他付出过生命吗? 后知后觉的顾城,迟了26年,才是幡然领悟,他总觉得这些年自己在错过在流失,多年来,他不停的寻找自己究竟疏忽了什么,直至现在,他才明白,他居然把木槿给丢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为了木槿放弃自己的骄傲不值得,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她那么珍贵,她这样的一个人,那么真挚,那么纯粹,怎么不值得自己放弃骄傲? “教官,火太大,我们要找槿娘吗?” 身边,有新兵,看着呆愣愣站立在冲天大火前的顾城,发声询问。他忽而回神,俊美无双的脸上一片坚毅,点头,眸光灼灼,握紧手中短刃,斩钉截铁道: “不找!争取时间清理南大区玩家,我要尽快下线。” 没有时间再管槿娘了,她只不过是一团以木槿为原型的数据,顾城要尽快把落霞谷的事情解决,然后去苍穹网游公司找木槿,他要告诉木槿,不管她对他多冷淡,她如何拒绝他,他喜欢她,他想追她,这次,他对她一定不放手!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谁家少年已癫狂”“秦亦尔”“昵昵1号”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栗子酱”的香囊;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你们说我会不会是属于那种不会孕吐的人?因为算算时间,我是上个月4号来的最后一次大姨妈,到今天宝宝就已经有了44天了,可是我除了每天肚子饿,在家跟老鼠一般到处找吃的外,我就没有要吐的感觉,哦,对,我还想睡觉,但是瞌睡也不是多到整天就想着睡。比较倒霉的是我感冒了,一躺下来就两只鼻子都不通,呼吸急促,只能坐着睡,还不能吃药,今天去拿第二次血检报告,然后看看能不能治治这感冒,不然真难受! 108 冷血 几万华夏大陆玩家配合十几万普通山贼,对战几万南大区玩家,除非这些南大区玩家能变成孙悟空,否则已经无法逆转要败的局势。而木槿选择突围的方向是正确的,她背着冷枭的尸体,带着一纵十几人的八旗子弟一路杀过去,不过几里,便与身穿豹纹衣,带着面具,头顶上缀着“神秘的山贼头领”字样的左染接上了线。 左染很忙,乱世杀伐中,拼命的抢劫,被他杀掉的南大区玩家,不管衣服裤子头盔铠甲还是鞋子,全都要扒得赤条条的,就连玩家的储物袋,他都不放过! 众所周知,储物袋就跟光脑一样,是与个人绑定的,就算左染抢到了玩家的储物袋,可是里面的东西他根本就拿不了。即便如此,他也要抢,要知道他的家当全都当副本奖励发出去了,那些玩家还以收集他的家当为乐,他不抢别人的,往后哪儿来的家当做副本奖励?! 所以这样的忙碌之下,左染根本无暇顾及槿娘等人,只让她带着那些八旗子弟进入安全地带,便又带着大批山贼,往前方招呼而去。 因为杀了一路,体力极度的透支,否则众人当即打算调转过头,跟随山贼们杀回去,可是木槿认为,南大区败局已定,她便没有必要在战场上逞凶斗狠,人活一世摆放的位置不一样,所燃放的热量便会不一样,要报仇,并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杀了多少人才能泄愤。 于她来说,她的位置不是战场将领。她就应该退下来,带着一行十几人,进入一片敌后小树林,在灿烂的阳光中。听着远方旌旗呐喊声,将背上的冷枭尸体解下来,坐在草地上抱着他,十分细心的一支一支拔掉冷枭背上的利箭。 此时剩下的十几人都很狼狈,血水沾着发丝,顺着满是汗的脸颊滑落,手上脏得已经不成样子,血肉翻卷的伤口不知几何,但没有人说一句话,都满脸凝重的学着槿娘。将自己背上的兄弟放下来。一根一根的清理着他们身上的箭。 这是他们的兄弟。他们如果有能力,也不至于只带出这么十几具尸体。他们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可以形容现在的这种感受。很悲很痛很恨,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款游戏,知道死去的人还可以复活,可是抑制不住的就是想要哀鸣一场。 偏僻的花木下,木槿盘腿坐在地上,冷冷的靠上身后的一株沉香树,怀里抱着冷枭的头,发丝混合着血汗黏在脸颊上,树叶切割着金色的阳光,一块块金色的斑点照在她的脸上。她深吸口气,十分冷血的看着低低哀戚的十几人,淡声道: “哭够了就把后面的事安排一下,怎么报仇,怎么撤退,怎么盈利?” 她很少哭,几乎从来都不流泪,她一直认为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教育她的姑姑不相信眼泪,因为眼泪挽不回一个男人的心,教导她的沈云初不相信眼泪,因为眼泪完不成任务,可是当了这款游戏的人控之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冷枭流了眼泪,这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 她这样的坚强,当今世上,怕是许多男儿都是不如她的。众人止住哀鸣,摇头,茫然的看着她,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枭哥人虽然去了地府,可一直在好友频道中问着现实中的战况,没有人会有槿娘这么迅捷的反应,仗还未打完,便已经想着后续要如何了。 “那好,你们既然没有计划,就先按我说的做” 木槿抱紧怀中的冷枭,双眸冰冷的有些吓人,金华照在她布满血污的脸上,显得精致而阴森,她束发的木簪早已不知跌落在什么地方,长发又重回披散状态,环顾在场众人一圈,见没人反驳她的话,便清淡至极的开口,道: “长城的修筑从此后与你们八旗无关,调1000人不分昼夜的督促你们世界的贫民锻造武器,英雄冢3000人即日起开始在英雄冢地图建城,堵在落霞谷口的3000人与死亡荒漠开荒的2000人不动,1000人跟左染去打孤牧城。” 京城八旗集团已经出资在现实世界各个城市的贫民区搭起了“光脑网吧”,不管他们是如何解决dan与光脑绑定的基因工程,这是一项惠民政策,去网吧上网的大多数是连光脑都买不起的贫民,这种人很容易驱使,只要利益给的足够,就是卖命都可以。 说完大体方针,木槿环顾一眼众人,有人在低头看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想来是在好友频道复制她所下达的命令。木槿刻意顿了一顿,见没有人反驳她,便开始布置小细节,她看着擎三金,吩咐道: “你负责监督那1000人,大批量制造你的血滴子,一天之内务必在多宝阁上架。” “啊?…是!” 听闻他的血滴子可以在武器铺多宝阁上架了,擎三金一开始有些吃惊,反应过来后急忙点头,太好了,这是一件多么具有成就感的事情啊,他是第一个将自己制作的武器拿到系统店铺去上架的玩家! “派人去与神秘的杂货商、神秘的山贼头领接洽,大肆收购他手中的武器与材料,但凡他手中有的,全部都收过来。” 她继续发布命令,有些疲倦的将头靠在树上,抱着冷枭的手却依旧紧箍不松。众人都不明白,八旗私军才1万人,要那么多的武器做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违背她说的话,纷纷低头将她的话往好友频道里复制。 光线幽暗,鬼影重重的地府,那一片漂浮着的黑云中,盘坐着无数正在修鬼的玩家,人海之中。雅皮一边修鬼,一边聊天,身子一歪,凑近了身边的冷枭。好奇的问道: “哥,你媳妇儿没整出啥毛病吧?数据中病毒了?都这时候了,还造啥武器?不得怎么想着去报仇?” 被人说自个儿媳妇儿中病毒了的枭爷,侧头,狠狠的剜了一眼雅皮,那目光就跟凶狼一般,充满了掠夺性,见雅皮缩了缩脖子,扇了那张臭嘴一下,枭爷这才收回凶狠的目光。重新看回自己的聊天频道。 频道上。是弟兄们发的一张张截图。那样杀伐血腥的战场上,他的小骚儿背着他一路杀出去,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火,她却一直背着他,即便前方有多少人围堵,她还是一脸的冰冷,背着他一路冲了出去。 最后一张图,是满脸血污混杂着脏污的她,抱着他的尸体靠在树上休息的画面,她看起来很累,也很狼狈,可是眉宇之间的那股英气与坚韧已经凸显了出来。那样的冷静无波,沉如大海般的神情,冷枭见过,在那些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老家儿们身上见过。 “她的大局观比我们强。” 枭爷突然出声,替自家小骚儿辩驳,他伸手,粗粝的手指轻触虚空中图上小骚儿的脸,想将她脸上的脏污抹去,可是入手竟是一片虚幻。身边的雅皮竖起耳朵,还没弄明白冷枭说的是什么大局观,他又开口,粗声道: “她知道未来会有大批玩家涌入《世界2》,所以在让我们大批量的锻造武器,她在用这种方式鼓励华夏大陆的玩家拿起武器战斗,也在让八旗垄断整个武器市场。” 这样的说法,枭爷不知道对不对,他总觉得自己的小骚儿很聪明,她布局,从来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外面现实世界的局势是怎么样的,小骚儿其实很明白,否则她也不会在华夏政府还是一片沉默的时候,就让八旗出资组织贫民进入《世界2》。 外面的局势似乎早就在小骚儿的预料之中,华夏政府披着一贯来的温和无害委屈大度皮,行着奸诈腹黑之实事,颁布的几条福利政策不就是在暗中鼓励华夏子民迁徙进《世界2》吗? 而他们京城八旗听了小骚儿的建议,出资组织贫民进入《世界2》,在各大贫民区修建“光脑网吧”,虽然外界都不知道京城八旗是如何解决光脑与dna绑定的问题,但是这完全符合国策,京城八旗集团,受到了几百年来的第一次华夏政府的表彰…要说出这主意的小骚儿不懂外面的政局,打死冷枭,他都不信。 在华夏政府的福利政策及京城八旗集团的贫民网吧路线双重作用下,未来涌进《世界2》的玩家只多不少,这些玩家没有足够的武器怎么跟南大区玩家斗?而京城八旗集团制作的武器可以放到系统武器铺中上架出售,以一股玩家的势力供应整款游戏玩家的武器需求量,这跟古早时候的皇商有什么区别? 小骚儿这一系列的举措,是要把京城八旗抬到一个名利双收的地位上去啊…!他为她送命挡死,她便要送他名利双全吗?! 他冷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说**********************************************************************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可莉可莉丝”“蝶羽悠聆”的平安符,谢谢“梨涡浅浅”的粉红票票。 第二次b超结果出来,不是宫外孕,宝宝可见原始的心管搏动,百分百确诊为早孕,约6w+大小。可是血检结果显示我的孕酮掉了两个点,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涨得有点儿慢,医生说我先兆流产,给我开了7天的保胎针和保胎药。 好担心啊,感觉高泌乳素血症患者想要一个健康的宝宝,真是各种纠结,粉丝们,用你们的信念之力,保佑我和宝宝吧! 109 修鬼 修鬼的程序既枯燥又漫长,因为地府还没有开始衍化,所以死去了地府的玩家只能盘坐在地上,美其名曰为“修鬼”,其实不能站起来,等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就可以回到人间,这便表示修鬼完毕了。 这个修鬼的时间是多长没有特定,但是最短是24小时,最长有修了一个多月的,端看玩家能不能规规矩矩的盘坐在地上,讲悄悄话可以,动手动脚的也可以,但是像枭爷这样即便是讲悄悄话,听起来也像吼人的就不行,像雅皮这样即便是歪了个身子,但也像巴在枭爷身上的也不行。 所以他俩就一直被系统提示【您好,您的修鬼过程被打断,请您重头再修】、【您好,您的修鬼过程被打断,请您重头再修】…… 之后的事情,全都处在木槿的算计之中,论坛吵架的一日比一日火,论坛火了,新手村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落霞谷打得是一塌糊涂,新手村更是成了地狱,无数世界各地的玩家爬进《世界2》,穿着三角裤,还没等买件衣服穿,就开始到处问, “你是哪儿来的玩家?” “什么?南大区的,打!” 新手村各个店铺的物品,再次卖到脱销,这次是销得一干二净,连个渣都被玩家哄抢而走,但是武器铺却一直保持着货源的充足,19种类系统武器全都在架上,而且武器铺还新上架了一款人间利器,售价100金一个的黑脸盆。 这种黑脸盆在武器市场上。无论是垃圾还是极品,至少被炒成1000金一个以上。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系统武器铺有售,别的生活玩家根本仿制不了,完全走的是高端路线。而且破坏力很大,只要在群战中放出这种黑脸盆,它就会一直转呀转呀转呀,收都收不回来,不管己方还是敌方,统统作死了削! 于是新手村上空,每天都能看到像蜜蜂一般飞来飞去,数量庞大的黑脸盆,这已经成为了新手村的一大胜景。 八旗子弟完全响应嫂子的号召,不再走逞强斗狠路线。而是将精力放在垄断武器上。为了垄断武器铺市场。八旗子弟特派1000人扎在新手村及紫竹林里,所有制造武器的生活玩家都被强行网罗,完全有组织有计划的发展成了一种新型黑社会商业模式。 并且不准玩家在摊子上出售武器。他们制造出的所有武器,7属性包括7属性以下,全都以50铜/把的价格卖到武器铺,8属性以上的极品武器才是自己留着用。 饶是如此,还是只能险险供应市场对于武器的需求。 自然,华夏大陆的新手玩家可以从武器铺中买武器,南大区的新手玩家同样也可以,作为系统店铺,是不能因为私人恩怨挑顾客的。而且现今地球人用的都是通用语,根本没法儿从语言上分辨谁是南大区玩家谁是华夏大陆玩家。 但是谁让华夏大陆进入《世界2》的人口多。两个带刀的华夏玩家捅一个带刀的南大区玩家,谁赢?就是1比1互相捅死了,还剩下一个华夏玩家,想灭华夏人的种,这宣言真的是牛皮吹破天了。 于是南大区只能不停的往《世界2》中加人口,除了南大区古武界迁徙进《世界2》外,南大区也效仿华夏政府,将贫民鼓吹了进来,新手村是三天一大战,两天一中战,一天无数场小战,打得稀里哗啦,噼里啪啦,一塌糊涂。 关于武器这一块儿,总体上木槿还是做到了平衡的,她已经将现实与虚拟世界联系了起来,借助京城八旗的人力财力物力实力,让新手村与落霞谷这两张地图上看不见一个卖武器的生活玩家。同时,无限满足了华夏军界5000万军人的武器供给。 然而这仅仅还只是战争的开始,南大区玩家虽然被华夏军队堵在新手村这张地图上,可是他们会制作孔明灯,无论天空中有多少血滴子在乱飞,总会有南大区的玩家飞出去,而且南大区玩家除了身材矮小一点,与华夏大陆玩家外貌没有区别,他们总能乔装成华夏大陆玩家浑水摸鱼的出去。 并且现在的战场不仅仅局限在游戏中,现实中也是明争暗斗,政府高层之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木槿是接到沈云初沈教官的短讯下线的,下线之前,她正背着冷枭的尸体,打算与擎三金等人翻山越岭,往死亡荒漠而去,因为沈教官的讯息来的很急,她只能匆匆假装体力不支的晕倒,丢下自己的身体与冷枭的尸体,奔赴公司的会客室。 清晨微露鱼肚白,偌大的苍穹网游公司的员工宿舍,除了尚在游戏仓内扮演人控的人类外,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保洁员,警卫员等都是机器人。踩着白色运动鞋,匆匆往苍穹网游公司的接待部赶去的木槿,猛然发现了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 偌大的苍穹网游公司,竟没有一个活人! 特别是当她看到整栋百层楼高的苍穹网游公司《世界2》分部大楼里,全都是机器人在运作时,木槿心中感慨万分,机械化社会带给人类的究竟是什么?失业率年年暴涨,人类不用再亲自奔赴战场,好处坏处都有,可她竟觉得对这样的现实世界一点都不留恋,若非要去见沈教官,她真不想出游戏仓。 偌大的会客厅,一套套银色金属铸就的桌椅,整齐排放在落地窗前,木槿依旧扎着马尾,穿着那套青色的瑜伽服,却是在跨入会客室门口停住了脚步,抬头,略意外的看着这名军界访客。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地球上的阳光。因为重度工业化污染,总是穿不透那层雾蒙蒙的云层,脏兮兮的洒满了整个会客室。 身穿笔挺暗绿色军装的顾城,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似乎感应到她的到来,回头,俊美无双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嗓音带着清磁,道: “你好,木槿,我们又见面了。” 她点头,因为记挂着游戏中自己的身体,所以显得十分心不在焉。但依旧笔直标准的朝着顾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淡声询问: “有事嘛,教官。” 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动用到沈教官的通讯器把她找出来。关于游戏里的事? 顾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目光灼灼,仿若能焚烧世间万物,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木槿眉头微微拧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只听顾城开口问道: “4919年,哈巴罗夫斯克战役,是不是你率军打的救援?” 26年前的事,顾城问这个做什么?木槿静默。十分谨慎的看着向她走来的顾城。她不解,4919年都过去这么久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哈巴罗夫斯克战役,你知道不知道救援的是我?” 一穿戎装,身形笔直的男人,站定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这个明明身形娇小,却敢率一个40人的连队与一个千人团接火的姑娘。他仔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反应,而她不说话,神情依旧淡然而散漫,仿佛从不曾经历过任何一场惨烈的大战。 顾城伸手,想要轻触她的脸颊,她却忽而露出些微的不耐,侧头,避过他的手指,淡声道: “我还有工作,下次再谈。” 她真的很忙,游戏里有着成堆的局要布,新手村鸡犬不宁,南大区玩家似乎有拿紫竹林地契的苗头,木槿以为沈教官找她是有什么急事,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假装晕倒,放下紧绷成弦的局势从游戏里跑出来,顾城却在这里与她忆苦思甜?! 如果要调查当年的事,可以申请去翻她的档案,就算顾城现在没有这个权限,只要他想办法,总能调到权限,就如同只要他想办法,总能把她自人海之中找出来一般。 她的档案里记载的很详细,什么时间收到顾城的求救信号,用了多少时间集合队伍,什么时间出发,出发时的细节,事无巨细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必大费周折来问她?!脏兮兮的阳光中,寂静得只剩下机械音的会客室里,她转身,马尾弯扬,拧眉离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支持正版订阅的读者都是伟大的,你们真的好照顾我,知道我不能加更后,全都投的3000字的催更票,我很感动,也很欣慰,你们让我看到了读者大人们的可爱与体贴,谢谢。 也谢谢“浅浅﹋”“柳纤尘”“懒懒趴着喵”“奇迹一生123”的平安符,奇迹应该是从战歌一路追下来的读者大人了吧,嘿嘿,看我记性多好;谢谢“懒懒趴着喵”的香囊。 鞠躬感谢“昵昵1号”“血残蝶”“お心碎ぜ无痕”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我一切都还好,就是畏寒,有时候眩晕,两只鼻子不通,咳嗽,打了两天保胎针,屁股肿了一边,今天反常的看见饼干就恶心,喜欢吃以前很讨厌的羊肉,以前觉得羊肉味很骚腥,今天居然觉得好香,(v?v)~~! 110 哈巴罗夫斯克战役 木槿要走,身穿笔挺军装的俊美男人却自她身后伸手,将她的手臂擭住,不再让她有机会自他的生命中离去。顾城的双眸宛若火烧一般,死死的盯着她的侧脸,有些激动,清磁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颤抖,声调略微起伏,涵盖了一抹指责,询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木槿,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可以为我死,为什么不可以向我走近一步?是,我承认我骄傲,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将自己裹得死死的?我们都不尝试,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不会变成爱情?我们不会生不离死不弃?!木……!” “4919年!”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感性的顾城,忽然扬声,打断顾城的话,清冷的目光看着落地窗外那灰色的阳光,被顾城桎梏的手肘轻轻挣扎一下,深吸口气,轻轻缓缓,却异常沉重道: “我刚到抚远城任连长一职,接收到的第一则求救信号就是你,顾城,我率军40,力战千人,那场哈巴罗夫斯克战役,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 清冷低缓的女音回荡在寂静的会客厅里,顾城沉默,他只知道那场战役十分的惨烈,华夏军队死的人不少,可是具体人数是不能被公开的,而他虽然可以借到权限,当年却并不认为为了一己私情托关系走后门是一件光彩的事。 况且那样一个摩擦纷争不断的年代,战场上死人,甚至全军覆灭那都是常识,顾城不是不在乎不痛惜华夏军界的军人丧命,而是麻木了,因为看得太多,所以对于军人的死亡数字,有着无动于衷的麻木。 因为他的沉默,木槿顿了很久。侧头,清冷的目光中含着一抹水光,直直的,坦坦荡荡的看着顾城,一字一字道: “去时40人。回来就我一个人。我们一整个突击连,就我一个人活着回来。” 39个人,在13.5亿的失业人口中并不算什么。在5000万华夏军队中并不算什么,甚至在古今任何一场战役中都不算什么。可是那是39条活生生的人命,她初调抚远城任连长,那些人的音容样貌都还没来得及记清楚,便带着他们奔赴战场。 与千人团接火,39个人的死亡,余1人活下来的胜利记录,算得上是异常惨烈的,正是因为这场战役的惨烈。木槿才有了授勋的机会,她的身上才受了密令。 而顾城今天来找她,就是因为感动于当年的那场救援?!木槿心中讽刺的真想大哭一场,她需要感动吗?她需要顾城这迟了26年的领悟吗?她不需要!!!莫说现在,就是在当年,在4919年。她也不需要顾城这般的姿态。 那些死去的烈士,那些拼死护国的高尚情操,又岂是她与顾城的儿女私情可以亵渎的。 阳光中,她伸手,狠狠的震开顾城桎梏着她的大手。抬起左手手腕,指着纤细手腕上的那只男士腕表,情绪也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看着一脸震惊的顾城,略带厉声,道: “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你?顾城,换成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华夏军人求助,我都会去,因为当时我是一个军人,那是我的职责!你不需要就因为这个觉得我千般万般的好,不用!!!那天如果不是我当值,是白梓婳当值,她也一样会去,你明白不明白?!” 木槿当兵,只是因为白梓婳要当兵,所以她当年是跟着白梓婳去的军界,凭天地良心说,就算白梓婳对她左算计右算计,可是在恪守军人的操守方面,白梓婳比她更尽心敬责,而只不过是碰巧而已,那天任副连长的白梓婳没有值班,只是碰巧,被木槿接到了顾城的求救信号。 当木槿是军人的时候,她拼死保家卫国,当她是人控的时候,她就不应该为了任何事耽误自己的工作。顾城在感动什么?26年前不感动,现在跑来找她翻什么旧账?不觉得晚吗?! 灰色的阳光,褪去脏污,金灿灿的盈满整间会客室里,木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马尾弯扬,她快忙死了,游戏里的人物突然晕倒,擎三金该不会以为她死了,把她给埋了吧?依照那批八旗子弟的智商,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木槿!!!” 一声清喝,在她身后响起,紧接着,她便落入一具坚强的怀抱,这怀抱不若冷枭那般的宽敞,也不若冷枭那般的硬实,却与冷枭一般有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坚定,从背后抱着她,有着不再放手的意味。 她用内力抗拒与顾城这样的亲密,可是顾城练的是外力,论锁人的劲,比冷枭都还要厉害几分,大家同僚一场,木槿也实在是不想伤人,只得试图与抱着她的顾城讲道理,道: “放手,顾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作为一个军人,我立誓,会好好珍惜你,不再轻易让你离去。” 金色的阳光中,他死死的抱着她,很久之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都是军人,他不是不明白木槿说的每一个字,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莫说当年那场战役换成白梓婳,就是换成他顾城,不管求救的是谁,他也都会去。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更觉得木槿这个姑娘的纯粹与难得,他需要继续喜欢,无怨无悔的继续将这个认真纯粹的姑娘喜欢下去,姨妈说的对,她是一个好姑娘,他不应该因为任何理由错过她,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太迟。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当木槿在等待着顾城来靠近的时候,顾城还没有知觉,而当顾城回过头来,想要好好认识她的时候,木槿已经转头走远……闻言,她在他的怀中停止了挣扎,垂目,冷凝的脸上毫无意义的轻笑了一下,没有任何心波起伏,道: “可是我不想,顾城,我真的还有工作要忙,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就请放手。” 她不想,从很久以前她喜欢顾城的时候就对他的情感没有任何想法,与其说她是一个很淡泊的人,倒不如说她是一个很懒惰的人,如果爱情不先走近她,她不会为了爱筹谋半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别的姑娘千方百计的讨好心上人,可是她不会,即便她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海枯石烂,她也就是喜欢着,没有言语没有行动,更加不会主动迎合。 让她为了顾城死,可以,让她为了职责死,也可以,她可以为了一切值得的人事物付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可是她不会说,不会暗示,不会表现,这是缺点,除了冷枭和白梓婳外,似乎没有人再穿透过她冰冷的外壳看透她的本质。 现在顾城似乎将要看透她,顾城想要看透她,只要她给机会,为顾城打开一扇门,让他进来,让顾城看个清楚明白,他就有可能爱她,也许他给的感情不会比冷枭少,身为正规军人的顾城,只要爱上她,或许能比冷枭更执着,更坚韧。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想要尽快离开,她这样的人,一生,只给一个人打开一次敞开心门的机会,面对顾城的门,开了几十年,还要她怎么样? 在顾城那理所当然的以为下,他以为只要女人对他有意思,就应该自己表现出来让他知道,他不想猜,他懒得猜,他甚至不愿意耗费一点心神来分析她那句“暂时不可能”,这话中暗含的意思,在这样骄傲的顾城面前,在他那句“不出来,就把通讯权限封回去”的威胁下,再不关上心门,连她自己都觉得在作践自己了。 说她不坦率也好,说她矫情也罢,她就是不愿意表现自己,她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就是漫不经心冷冷清清淡淡泊泊,不仅仅面对爱情,面对亲情,友情,她从来如此,这就是她的性格,怎么样呢?! 时间在倒数,她的背后紧贴着顾城笔直的身子,缓缓的,他一点一点的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偌大的会客室里,得到自由,木槿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顿,旋即,头也回的飞离他的怀抱,嘴角忽而就是挂上自嘲的微笑。 还以为顾城说的不再让她轻易离去,是有多“不再轻易”,结果也不过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夜羚”“ttw1988”“我叫包子”为我用心求来了一枚平安符;谢谢“夜魅之夜”“黑惦荖板娘”“夜殇情断”亲手绣的香囊;鞠躬感谢“栗子酱”送的和氏璧,我把你那和氏璧当成吉祥物供起来了,每天拜一拜,保佑宝宝健康成长! 感谢“只有上册”“夜殇情断”“栗子酱”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栗子酱”的3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在某宝上23.8元买了个包邮的键盘,拆开还没开始用,就掉了两个键,空格键又失灵……还好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给老公买的。我骗他说238买的,他非常高兴,自己倒腾把掉的两个键安装上了,失灵的空格键使劲拍拍按按,待有灵后之后,大呼:价钱高的键盘就是质量好,怎么弄都不会坏! 111 个人问题 然而,当木槿一心离去,只想快些回到游戏中去时,敞开的会客室大门口,缭缭走进来一个身穿暗绿色军装套裙的30岁女人,长发绾成一个圆髻在脑后,带着英姿飒爽的行军帽,美丽的脸上一片温柔,温柔的神情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无奈,站在大门边堵住了木槿的去路。 沈云初的目光穿过身穿青色瑜伽服的木槿,看着木槿身后的顾城,顾城的脸上一片沉默与森然,又是看向正在向她立正敬礼的木槿,柔柔道: “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两人兜兜转转的在折腾些什么。” 顾城是喜欢木槿的,木槿也是喜欢顾城的,可是木槿的性子就如同她这个人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懒懒散散的不肯在爱情上下一分功夫,但一旦被她定义为伴侣了,就是至死不渝,磐石一般不可更改。 而顾城也是这样,不断的试探,不断的靠近,如果得不到回应,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去更深沉的爱,但一旦爱了,那便是天崩地裂永言不弃,即便为之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这两个人就差被人推一把,只要凑成了,彼此互相了解透彻了,将会是爱情上最坚不可摧的一对。所以沈云初答应了顾城,替他约了木槿出来,但顾城明明说过不再轻易让木槿离去,却因为木槿的冷言冷语有些受不了,这样怎么能追到木槿? 所以一直在门外听着两人谈话的沈云初站了出来,既然站出来了,沈云初就决定了要做那个在背后推顾城和木槿一把的人。 她牵红线的姿态不言而喻,木槿不动声色的垂眸,心里却是急得火上房,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几个小时,就为着这么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里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让她心中不自觉得升起一抹烦躁感。 “走吧。出去吃饭吧,我们慢慢说!” 沈云初沈教官始终温柔,睨了一眼木槿身后顾城,伸手,牵过木槿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木槿真想学冷枭。跳起来大吼,慢慢说…都说了她不肖想顾城,她还有事要忙。还要怎么慢慢说? 可是她最终还是被沈云初牵着往外走了。沈教官自她进军界第一天起,就是她的启蒙教官,可以说直至今天能形成木槿这么个人的,一半的性格是沈云初亲手栽培的。 落在沈云初手上的时候,她是一块嶙峋的石头,冷漠,漫不经心,懒散,无所谓好无所谓坏。这些年。沈云初一直在雕琢她,用尽一切手段,要将她栽培成心目中完美的兵王,勇敢、无畏、大公、无私、机智、谨敏、笑而不语、痛而不言。 在沈云初的心目中,木槿是她这些年雕琢得最完美的一个兵,她看重木槿。甚至重过自己的侄子,木槿的性格容易得罪人,哪一回不是沈云初帮忙摆平的?当年木槿还不够年限受密令,也是沈云初在上峰面前据理力争,替木槿争来的一个密令。这样的付出,让木槿不能拒绝被她牵着走。 可是那也只是不拒绝沈云初而已,对于顾城,她已经对没有任何感觉了。随着沈云初的步伐,一步步往外走的木槿,忽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说不喜欢,就可以真的不喜欢,顾城来找她,她既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生气,他抱着她,她没有一点心跳的感觉,甚至因为急着回去游戏,她有了一丝微微的不耐烦。 三人驱车,来到的是一区的人工餐厅,这里阳光明媚,占据着湘城的大片地域,人流量几乎为0,此刻木槿也不急了,她意识到自己真没法儿轻易的脱身,所以干脆像沈云初说的那般,慢慢来! 这家人工餐厅区别于上回去的那家,一区的建筑都很低,鲜少看见高楼大厦,所以这家人工餐厅也只有一层,淡淡的透着一股旧时的小资情调,青白格子的桌布,花朵造型的台柱,清雅的钢琴演奏,有着浪漫的意味。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三份牛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大略便是军界的谁谁谁升职了,谁谁谁又授勋了,木槿与顾城一般,都有着些许的心不在焉。说着说着,就演变成自说自话的沈云初,很深很长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看着垂目努力吃着牛排的木槿,柔声问道: “这些年,世界环境相对稳定,一直没有替你考虑过个人问题,有没有什么想法?!” 主题来了!她一只收举着刀,一只手拿着叉,正午灿烂的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木槿精致的容颜上,泛起一层细腻的光泽,闻言,轻轻扇动着蝶翼般的卷长睫毛,抬眸,淡淡的眸光惊鸿般的撇过窗外,心中还在思索着如何回答沈教官的问题,目光却敏感的捕捉到窗外一席黑色商务西装的男人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九里杀伐醒了?九里杀伐居然来了湘城! 顺着木槿怔住的目光,沈云初与顾城也是同时往窗外望去,只见九里杀伐修长的身影正从一辆加长型高档悬浮车上下来,他的身边跟着一大群的黑西服随从,另有一名年约40岁黑西服男人挽着一名身穿紫色旗袍的窈窕女人迎上去,姿态恭谨。 阳光普照着一区,仿佛心有灵犀,九里杀伐冷峻的面容上,执着的双眸,穿过重重人影,稳稳的落在正坐在窗子里举着刀叉切割牛排的木槿身上,不得不说,那一刻他确实震动了,这姑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除了头发比槿娘短一些外,与槿娘一举手一投足间,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叫木槿,是槿娘的原型,湘城传闻,槿娘是她的99.99%拷贝品。” 一直仔细观察着主上神色的商怀明,在九里杀伐身边适时发言,他的臂弯里,挽着的新婚妻子良风,穿着紫色的旗袍,安静温顺的低头,闻言,眼神晦暗不明的跳动着,却是始终一言不发,贤良淑德极了。 99.99%的拷贝,意味着除了槿娘不是有血有肉的真人外,什么都是跟木槿一样的。木槿也有槿娘的那股清冷傲然吗?木槿也会宁愿自断筋脉,也不愿承受半分羞辱吗?木槿也会容不得别人半分的怠慢她吗? 不自觉的,九里杀伐迈开了步子,修长的身子拨开重重人影,带着一大帮的随从,穿过一区中心广场,进了那家有着小资情调的餐厅。 若说龙头商家,只要是地球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当家主上商颢,完全符合各类言情小说的男主形象,英俊、多金、冷峻、强势、绝情……所以即便他做了多年的植物人,也有大批量的女人涌进他所在的虚拟世界,争先恐后的往他的床上爬。 可以说从某一方面来讲,他小范围的刺激了游戏活跃度,只要有他在的游戏,不说美女如云,美女随处可见是算得上的,美女多的游戏,必然带动色狼也多,如此游戏活跃度自然就高了。 今天他出现在湘城一区,身边只有一个美女,还挽着别人的手,那可以定义为九里杀伐刚苏醒,还没有女人知道这个消息。而,刚苏醒的九里杀伐跑到湘城来做什么?!木槿坐在窗边,垂目看着面前的牛排,漫不经心的一刀一刀切割着牛肉,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的对面,身穿军装套裙的沈云初,温柔的笑站起身,姿态宛若接见外宾般,大大方方,朝着站定在他们这张餐桌前的九里杀伐伸出一只手,那精致的袖扣反射着金色的阳光,正好落在埋头吃牛肉的木槿眼帘之上。 “你好,商先生,欢迎来到湘城。” 沈云初的客套柔笑中,有着极端的礼貌,完全是接见外宾的最高规格礼节,顾城身为湘城新兵总教官,也免不了站起来以示礼貌,被沈云初的袖扣晃了一下眼睛的木槿,本来想装聋子与瞎子,如此也不得不拿着刀叉站了起来。 这姿态看似匆忙,实则充满了防御性,她被偷袭过一次,不想在现实中再次被虏,所以手里拿着刀叉,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应对现实中的九里杀伐。 “你好,不介意拼张桌子吧?” 醇厚的磁音,在木槿耳际响起,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沈云初说,木槿淡淡的撩起眼皮,清冷的眸光穿过身穿西装的九里杀伐,快速的扫了一圈他身后跟随的那群人,当落在身穿紫色旗袍的良风身上时,她略愣。 良风依旧一派贤良,挽着商怀明的臂弯,当木槿的目光扫过来,她垂目,这幅姿态,就像从来都不认识木槿这个人。前段时间,她们还在一区的人工咖啡厅见过面,那个时候良风一派感激涕零,今天换了个场合,就不认识木槿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夜殇情断”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望乡楼情”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浅浅﹋”的香囊;鞠躬感谢“鲁晓晓”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我今天还好,肚子有些微微的痉挛,腰腹有些坠胀感,但次数不多,受凉的缘故吧,第三次血检结果出来了,孕酮比三天前降了0.05,hcg涨了一倍,现在4万8. 112 魅力 木槿面无表情,淡淡的撤回自己目光,重新垂目,站在沈云初的身边。此刻,沈云初与九里杀伐已经寒暄完了,也答应了九里杀伐的拼桌请求,于是靠窗这一桌,便是坐了四个人,其余的人便坐在餐厅里的另外几张桌椅上。 全部人都落座后,木槿反而放松了下来,他们这一桌,一个华夏军界新兵训练总教官,一个湘城新兵训练基地总教官,沈云初与顾城这两人的身份,随便抬出一个来,都能引起外交界的风起云涌,九里杀伐就算再只手遮天,也断然不会再放出古武界的泰斗出来动手动脚了,无论如何,得考虑外交影响不是? 所以说,那么多人追求身份与地位,不是没有道理的,槿娘不过是一团虚拟的数据,九里杀伐想将她搓扁就搓扁,想将她捏圆就捏圆,可是面对木槿,他必须迂回,因为能和沈云初与顾城坐在一起的人,想来在华夏大陆的军界,身份地位也不会低,得考虑外交影响。 而他想将木槿怎么样?!现在这个问题九里杀伐还没想好,在这方面,他或许是比较迷惘的,也是比较被动的,毫无疑问,他爱上了槿娘这团数据,可是爱是什么呢?一种吸引,一种迷恋,还是一种执着?! 若是放在以前,当他还是一个植物人的时候,这问题很容易办,可是现在他醒了,槿娘并不能跟他一同来到现实世界。 对于九里杀伐这样一个曾在虚拟的世界中度过了半个多世纪的人来说,现实与虚拟两个世界。就如同镜子里与镜子外,当他是植物人的时候,他活在镜子里,操纵着镜子外的世界。那么镜子里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当他醒了过来,站在镜子外,那么镜子里的一切,便只不过是真实世界的影子罢了。 而当现实世界出现了一个槿娘的正版,九里杀伐根本不用任何考虑,就已经确定了他要木槿这个正版的心思。至于怎么要,这个问题值得研究,而槿娘…说实话,影子,就算模拟得再像。也终究只是影子而已。有了正版。影子便可有可无了。 “55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次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斛律锥冰先生,那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士。他曾与我谈起过关于地球的网游业,当时就曾断言,地球未来的社会形态在虚拟世界中。” 阳光的照射下,坐在木槿正对面的九里杀伐,与沈云初侃侃而谈,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相较于沉默的顾城来说,九里杀伐更具备女人择偶的标准,更懂得吸引姑娘们的注意。只见他说着说着,便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放在一直与牛排奋斗的木槿身上,凉薄的唇弯起,问道: “对于这种说法,木小姐怎么看?!” 一整片灿烂的落地窗前,她纤细的手指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刀叉,眼帘半阖,冷凝的脸上神情是心不在焉的,闻言轻轻“嗯,可能。”一声,便再无话。 她的左手边,顾城与她一样的沉默,俊美无双的容颜上一片沉默的坚毅,同是男人,他自然看得懂九里杀伐看着木槿那有意无意的目光中所涵盖的意思,可是这种场合,他没法表达任何,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不对,纵然他心中对九里杀伐的目光感到再不舒服,他也只能坐着。 因为木槿的不识趣,场面一时便陷入了尴尬,熟悉她的人知道她说话素来就这个调调,不熟悉她的人还以为她对九里杀伐有什么意见……其实她是跟九里杀伐有仇!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这家餐厅,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九里杀伐一句话,派出去的东野川从与小池绫得罪了《世界2》的虚拟数据槿娘,槿娘为报复东野川从与小池绫,发布了一个隐藏任务,让玩家虐杀此二人,最终导致一场南大区与华夏大陆的浩大争端。 可是,没有人会将木槿与这件事联系起来,对在座的所有人来说,槿娘不过是木槿的99.99%的拷贝品,槿娘身上发生的事,并没有在木槿的身上发生过,槿娘跟九里杀伐的恩怨,那只是槿娘的,不是木槿的。 只有木槿一个人知道,那些轻视,那些羞辱,那些月夜下不将她当人看的践踏,是她这个人,这样一个存在,真真正正亲身经历过,切身感受过的。 静谧的餐厅里,无数道明里暗里注视着的目光下,她捻着银色的餐刀,锋利的刀锋轻轻在牛肉上割下一刀,送入嘴中慢慢咀嚼,右手边的沈云初温柔无奈的睨着她,如同以往在军界时那般,替木槿圆场,柔柔的,客气道: “我们认为这种说法很有依据,虚拟世界中就业机会繁多,可以解决大陆上的诸多社会问题,所以我们华夏政府,对于人类往虚拟世界中迁徙,一直是抱持着支持态度的。” 除了就业率的问题,人类寿命拉长,人口基数扩大,人均占地面积减少,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场地可以大批量生产粮食、蔬菜瓜果以及豢养牲畜?从人均消耗上来考虑,今后的人类如果都待在游戏仓中,只需要依赖营养液与强化液维持生命特征,这便解决了食物的供给问题,地球可节约出大量的土地面积来做更多的事。 而这仅仅是人类将社会形态移至虚拟世界好处的一个方面,就业率一降低,社会许多问题便会迎刃而解,比如争端,比如各种黄赌毒事件,比如配偶问题,这都是连续性的,在虚拟的世界中怎么折腾都行,反正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人体伤亡。 社会问题一降低,那么政府的负担便会减轻许多。届时政府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保卫大陆,虚拟世界中自然有游戏工作人员去维护游戏平衡。 “那么大陆与大区的进出口贸易要怎么增长?” 看着垂目咀嚼牛排的木槿,九里杀伐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明明是与沈云初在交谈,可是目光却执着的看着对面的这个身穿青色瑜伽服的姑娘,也不知是问木槿,还是在问沈云初,又道: “我一直在想,如果人类全都进入了虚拟世界,那么地球最终会变成如何,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一部很古老的电影,说的大略是人类全都进入虚拟世界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人类从婴儿时期开始。便生活在排列整齐的游戏仓中。依赖营养液维持生命特征。他们终生不知道自己活在虚拟世界中,系统主神便是虚拟世界中的天神,人类不过是它统治下的蝼蚁。我们的最终,也会与这部电影中所呈现的形态一样吗?” 这个问题成功的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深思,说实话,在地球,虚拟世界的起步还很年轻,社会对虚拟世界一片的叫好声中,即便有人提出一些反驳意见,也没有如九里杀伐这般看得如此长远的。 人类在虚拟世界中恋爱,建立家园,甚至还能通过科学技术手段怀孕生子。人类的朋友在虚拟世界中,爱人在虚拟世界中,子孙后代都在虚拟世界中,总有一天,人类会变得不再需要走出游戏仓,便能在虚拟世界中满足一切情感物质需求。 他们会渐渐的忘记意识所存在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个梦境,就如同做人控做久了,木槿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披着金黄色灿烂的阳光,她切割牛排的刀锋戛然而止,抬眸,仔细的正眼看着坐在正对面的九里杀伐,这是继收到孤牧城图纸之后第二次,她发现九里杀伐这个人不简单,他的心很大,装的不是一城一谷,不是大区大陆,而是整个人类社会。 这样的人,若不是经历过人间至痛,怎么会想得这么深这么远?! 然而,往虚拟世界中迁徙是大趋势,主神的无限进化也不排除总有一天会反客为主,就好比苍穹网游公司,除了来来回回的机器人,几乎让木槿觉得头皮发麻的无一活人,若真有一天,人类被机器圈禁,终其一生都活在梦中,这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谢谢“g”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栗子酱”的香囊。 看了书评区的评论,说枭爷让人倒胃口,说因为枭爷就对这本书看不下去了的,说因为枭爷整日里臭娘们儿小骚儿的称呼女主,女主因为包容这样的称呼就有欠虐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因为塑造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前面三本书,写了三个男主,许多的男配,饱读诗书有之,俊美精细有之,富有宽容有之,温文儒雅有之,这本书先不论男主是不是冷枭,总之十本小说里,九本男主是帅气优雅谈吐有礼,说话斯文从不带脏字的,他们会端坐在高处,宛如神祗一般,让女主与读者膜拜,他们会侃侃而谈博学多才,吸引无数女配的靠近,由此,为了争夺这样的男人,女配们会各种恶心添堵耍白痴才能衬托女主的优秀品质…我不是写不出这样的男人,我也不是写不出这样的女配,反观我前三本书,每个男主都是天上地下完美无缺英俊多金专情斯文的,如果你们想看,确实想看,ok,顾城与九里杀伐,你们选一个。 113 次配 “这有可能嘛?” 木槿纤细的身子坐在阳光里,不悲不喜的看着九里杀伐,很有求知精神,挑眉,略带一丝讽刺,淡淡然的反问道: “系统主神在不断的进化,地球人类也在与星际接轨,整个星际那么多人,系统主神如何覆盖?别的星球又会眼睁睁看着地球被吞噬?即便系统主神一颗星球一颗星球的吞噬,大到几万年,几十万年,几亿年,也怕是吞噬不完整个星际。我记得那部电影,说的正是人类如何从虚拟世界中解放出来的历程,在系统主神不断覆盖的时间中,又未必不会有人类从虚拟世界中觉醒,你这样的担忧,不觉太过杞人忧天?!” 再说了,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夫人,正是地球人,她会看着地球人被机械控制?人类的体能是不断的进步的,21世纪的时候,除了武松外,人类还打不死一只老虎,50世纪的今天,一个普通的人类体质也能力抗老虎的袭击,更别提一些古武高手,所以难保在几亿年之后,人类不能徒手对抗机械。 虚拟世界解决了诸多社会问题,政府便只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保家卫国以及星际接轨上,所谓人各有志,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在虚拟生活中迷失自我,总有一部分人是站在芸芸众生之外,超脱的看待这两个世界的。 所以九里杀伐的忧心,实在没有必要。如果这个关于未来的社会问题要忧心,也不该是九里杀伐去忧心,自有专业人士去解决与预防这一天的到来。 “那么依木小姐的看法,人类社会最理想的形态应该是怎么样的?” 仿佛终于挑逗起了木槿的注意力。九里杀伐略显自信的一笑,他伸伸手,手肘撑上餐桌,工整的黑西服袖口微缩,露出内里白色整洁的高档衬衫,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坐在他正对面的木槿,旁若无人。木槿也看着九里杀伐,更加旁若无人,静静道: “我没想过那么多,但是你的说法提醒了我。或许在这种局面到来之前。身为专业人士的我可以做点儿什么。” “哦?~木小姐打算做点儿什么?” 他冷峻的脸上笑容更大。不得不承认在他想方设法吸引木槿的同时,木槿也吸引了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他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看到过有如此的大局观。木槿就仿佛站在云霄之外的一尊佛,疏淡的看着脚下的万丈红尘,他真想知道,她那不悲不喜的金装下,隐藏的是怎样一具爱恨情仇的心肠。 而木槿打算做什么,又岂是可以轻易告知九里杀伐的?她心不在焉的轻扫一眼坐在对面,面带微笑的冷峻男人,放下手中刀叉,起身,对着沈云初。道: “教官,出来很久了,我得回去了。” 言毕,立正,举手,对着沈云初,行了一个身姿标准的军礼,得到沈云初的点头同意后,又侧身,同样对顾城也行了一个军礼,尔后放下手,双手插入衣服口袋,步履轻盈,不紧不慢的转身出了这家餐厅。 她的这番姿态,不禁让九里杀伐略拢了一下眉头,不是因为她的冷漠,也不是因为她对他的忽视,而是因为木槿这姑娘的军礼行得太标准,脊背站姿太笔直,教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老兵。 华夏军界出了名的不要命,华夏大陆也是一块重度军事化的大陆,看今天这情形,木槿显然出自华夏军界,并且能与沈云初、顾城同桌而食,她的军衔应该不低。如此,想要轻易的得到这个姑娘,得仔细斡旋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槿娘还真的是木槿的99.99%的拷贝品,否则也不会被俘后出现自断筋脉的现象,华夏军界中,正是有一条让九里杀伐不敢苟同的军训:被俘等于被杀。那种情况,相信放在木槿的身上,她也会有与槿娘一样的选择,毕竟,军人的尊严神圣而不可侵犯。 在华夏,军界所有资料都是保密的,即便如沈云初、顾城这等人物,除了年龄职务基本从军路线外,外界想要知道更多更详细的信息,也是不可能的,那么究竟,木槿的军衔有多高? 坐在餐厅里的九里杀伐,客套的冲身侧的沈云初微微一笑,略带抱歉,十分有礼道:“看来,我像是不太受这位木小姐的欢迎。” 他很巧妙的将话题引到木槿的身上,语气看似调侃,实则是在一半探询一半责问沈云初,在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木槿为什么是这个态度?而其实从槿娘这团数据反推木槿这个原型的性格,便不难知道,木槿就是这么种性格。 九里杀伐之所以有此一言,不过是九曲回肠拐了几道弯,想要从沈云初身上打听木槿而已。 闻言,经常帮木槿收拾烂摊子的沈云初温柔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颇深受其害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脸沉默寡言的顾城,柔声解释道: “木槿从来就是这样,请商先生不要介意,这不,外人面前,她连自己的未婚夫也是不买账,唉…我带了这个兵很多年,她替我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所以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来算了。” 不要以为沈云初是盏省油的灯,能爬上今时今日这样地位的人,哪个肚子里没有点儿弯弯肠子。九里杀伐对木槿摆明了感兴趣的姿态,除了木槿本人当局者迷外,在座哪个不是旁观者清? 对沈云初来说,自己的侄子配木槿都是次配,还别说九里杀伐了。九里杀伐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政治态度有问题,倘若倾向华夏大陆便罢了,关键是他的身边太多南大区与欧盟大陆的人。沈云初栽培了木槿几十年,不是为了把木槿送到别的大区大陆手中去的。 所以沈云初便耍了一个小小的心眼,在九里杀伐面前刻意将顾城与木槿塑造成一对未婚夫妻,意在告诉九里杀伐。对于木槿这个人,不用多想了,人家已经有主了。 果然,听闻沈云初这话的九里杀伐脸色变了一变,不过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侧头看着一直没有交谈过的顾城,半真不假的大笑道: “果然是郎才女貌,顾教官有福啊……” 这须弥的祝福,究竟隐含了多少真心的成份。大家都不必太过深究。身穿暗绿色军装的顾城。脊背挺得笔直。端坐在桌边,接下九里杀伐的祝福,颌首。目光如炬,坚定的点头,抽身而退,道: “我去送送她,你们聊。” 语毕,便起身,冲沈云初行了军礼,迈开长腿,离去。 然而时间不过一两分钟,充满小资情调的人工餐厅外。那明晃晃的偌大广场上,却不见了木槿青色的身影,顾城心中只觉奇怪,这姑娘又没开车过来,怎么就不见人了?难不成用轻功飞回去了?…… 现实世界中阳光华丽而空虚,虚拟世界中的地府,鬼影憧憧,黑云漫天翻滚,一望无际的人海中,众人喁喁私语,雅皮盘坐闭目,纹丝不动,压低了声音问着身边的冷枭,道: “枭子,咱快修完这鬼了吧,再不出去,我屁股都快磨出一层茧子了,你说咱嫂子没事儿吧?这都多久了,还没醒呢,该不会跟咱一样来地府了?…” “闭!!…嘴…” 同样纹丝不动盘坐修鬼的枭爷,真恨不得跳起来撕烂雅儿那张臭嘴,敢咒他媳妇儿进地府?!是兄弟也不能容忍。可是他现在不能说话,不能说话啊,一说话,这鬼又得重修,娘的,什么破游戏,说个话都判定他分贝过高,高它娘的个头! 就在众人宛若老僧入定,痛改前非,专心盘坐修鬼快要24小时这档口,被黑云笼罩的天空中又是无数道流星坠落,表示再一批的玩家被杀进了地府。 这现象很常见,人界战乱纷纷,新手村整日摩擦不断,落霞谷狼烟四起,地府人满为患,那黑色的天空掉下来的星星宛若下雨一般,从未停歇过。 枭爷和雅皮的眼皮都没撩一下,继续修鬼,他们已经在地府耽搁了很长时间,得快些回到人界去住持大局。其实这大局也没什么有难度的,不外乎就是领着弟兄们继续去干架,众八旗子弟磨拳霍霍,这回势必得把南大区削到连他们爹妈都不认识的程度。 “嗤,看前面,那八旗的冷枭和雅皮在那儿修鬼呢。” 不远处,黑云缭绕中,有人在喁喁私语中出声,言语间诸多不屑,恍若避着老鼠般,极端瞧不起这些八旗子弟,道: “我们别过去,免得沾染八旗一身的粗俗。” 这话,教黑云中盘坐着修鬼的雅皮听着了,闭目怪笑一声,冷枭睁眼,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正找地儿修鬼的那几个人,专心修鬼,不予理会,却只听身边雅皮阴阳怪气的嬉笑道: “哟,这地府咱八旗子弟可多了去了,走远些哈,别给熏着。” 他太过嬉皮笑脸,京城八旗名声本来就不好,玩儿女人方面更是出了名的恶臭,被人嫌弃也不是一遭两糟了,所以雅皮和冷枭听这种话,耳朵都起了茧子,心情好时跟着贫几句,心情不好时,都懒得搭理这些背后嚼舌根的人。 而正是因为雅皮的嘻哈,惹得那几人心中些许的不痛快,或许是本就看不顺眼八旗子弟素来的嚣张,或许是存心来挑衅,一人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指着盘坐在地上修鬼的雅皮与冷枭,斥道: “别得意,你们也不过就是靠上了npc槿娘,才有今天罢了,有什么可恣意妄为的呢?不过只是一场游戏。” 八旗冷枭与虚拟数据npc槿娘的丑闻,整款游戏没有玩家不知道的,真是可怜可笑可叹至极,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居然会和一团数据牵扯不清,这当中必定是因为某种利益关系,才会如此的罢。 看八旗如今在新手村与落霞谷多威风,整日里耀武扬威,勾肩搭背的穿街过巷,还不准生活玩家在摊子上卖武器,但凡锻造武器的生活玩家都要归顺八旗集团,否则休想在新手村与落霞谷的两张地图上混。 这是一件多么影响社会风气的事情?!就是因为npc槿娘允许八旗集团制作的武器在系统武器铺出售,所以八旗子弟才会有了今日的名利双收,八旗,不就因为这个才靠上了一个npc吗? “只有犯贱的女人,才会喜欢被人整日小骚货小贱人的称呼,也只有犯贱的女人才会让冷枭与八旗靠近!” 人群中,有人嘀咕出声,意味不明,酸味浓郁,虽未曾指名道姓,可那话中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一直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出声儿的枭爷,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他霍然睁目,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唰”站起来,身上黑甲叮当作响,砂锅般的拳头握紧,冲着那人粗吼道: “你他妈骂谁犯贱呢?我草,找死!” 说他粗鲁俗气,没关系,说八旗这不好那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从小被外界嘲弄到大,都习惯了! 但说他小骚儿的坏话,那就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谢谢“g”的两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不下哦,因为怀孕的关系,所以不能在电脑前面呆太久,特别是前面三个月,是危险期,我都跟老公分床睡了,所以大家也都忍忍啊,等宝宝三个月了,我再酌情加更。 谢谢“蝶羽悠聆”的平安符;谢谢“おかが夕颜”的桃花扇。 鞠躬感谢“鲁晓晓”“心有独综”“sallyman”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昨天在群里,有别的作者说“阿包,你读者要造反了,快去看看”,我一刷新书评区,吓了我一跳,整两页的造反节奏啊……枭爷,看你多招人待见。 114 天下第一恶棍 风景压抑,黑云翻滚的地府。 因为枭爷站起身,身边的雅皮当即也霍然起立,力挺兄弟,不多时,“唰,唰,唰”三三两两的,又是许多的八旗子弟在无边无际盘坐着的人海中站了起来。 见这架势,原本说槿娘犯贱的那人,禁不住缩了下脑袋,旋即像是想起什么,有恃无恐道:“怎么,你们八旗集团在人界嚣张肆意,还打算在地府逞凶斗狠?!” 这里可是地府,相当于安全区吧,问当今地球,哪一款游戏能在安全区开战斗模式的?所以即便八旗子弟装得再凶神恶煞,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想到此处,不少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只道: “确实,数据就是数据,没有一点道德感,整日被人称呼小骚货小贱人臭娘们儿,也没什么反应。” “就是,道德沦丧,风气败坏。” “槿娘可不是犯贱是什么?!” 他们全都是道听途说,并未亲身在槿娘与冷枭的身边生活过,因为冷枭对槿娘的昵称,“小美女”有之,“小宝贝儿”有之,“小骚儿”有之,但却从来就没有叫过她“小骚货”抑或“小贱人”。 这当众细微的对比,不是在他们两人身边亲自生活过的,根本就不知道。对枭爷来说,他就觉得槿娘那清冷傲然的样子风骚极了,叫她小骚儿怎么了?她不骚,能勾得他整日里邪火儿乱窜?! 而槿娘这人吧,看人看事看物,用的是心,冷枭那一句句的“小骚儿,骚儿…”,内里蕴含了多少夺魂摄魄的痴恋,她不是感受不出来,若能控制人的思想,她也想将冷枭那腌臜欲念给掐灭在脑海中。但她不是神。她没那么大的神通,而神,又能遏制人类的思想吗? 所以,木槿便从来随便冷枭乱喊,粗人惯常直来直去,只要将她当成一个人,给予她属于人类的尊重,只要不过份,在称呼上的计较,也就大而化之了。 但她大而化之。冷枭又总是我行我素的不顾忌世人眼光,外界众人以讹传讹。只将两人之间渲染得有多名利市侩,声色犬马,全然不知这二人之间,纯得比蒸馏水还干净。 砂锅一般的拳头,在冷枭身侧越捏越紧,那骨关节“嘎嘎”的作响,他爆吼一声。终于忍受不住,抡起拳头就往那群说小骚儿坏话的人脸上招呼而去。娘的,真是拼着在地府待一辈子,也得把这群嚼舌根子的人给收拾服帖了! 他一动手,整八旗子弟都不会闲着,自然群起而攻之,什么单打独斗,没这道理。 “啊…杀人了。” “我要投诉,怎么地府被打还会疼?!” 被打得半死的人们。要死不活的哀嚎着,他们想晕,晕不了,想死,死不成,那滋味儿,真真儿的难受。而正带着八旗子弟群体施暴的冷枭,视野前方不断的弹出鲜红色的系统提示: 【您好,请勿在地府使用暴力,因为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您的罪恶值+1】 【您好,请勿在地府使用暴力,因为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您的罪恶值+2】 …… 【您好,请勿在地府使用暴力,因为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您的罪恶值+1000】 【您好,因为您的心狠手辣,系统主神特赠予您“天下第一恶棍”的强制称号】 所谓强制称号,与称号令牌不同,称号令牌被玩家收进储物袋了,头顶上的称号就消失了,可是强制称号没有这功能,它是强制性的被顶在玩家的头上,怎么收都收不回去的。 获得“天下第一恶棍”荣誉的枭爷,率军群殴玩家的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看自个儿头顶那绿油油的称号,心情恶劣的咒骂一声: “娘的,给老子戴顶绿帽子,作死,打!” 反正都是恶棍了,也不差这大几千的罪恶值,除了那称号是个绿色的外,枭爷也没有什么觉得丢脸的,为什么要是个绿色的称号?!他就对这点不满意,他一不满意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冲动,为了这顶绿帽子,今儿不把这地府弄得天翻地覆,他就枉称个爷! 无数从天空坠落的玩家,脚还没站稳,一看地府也闹将起来,只怕人界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地府中,他们便也跟着打,原本还只是八旗子弟群殴那些嚼舌根子的玩家,渐渐的这局势,又往大了演化,一个没控制住,众人谣言纷纷,只说南大区又在地府找茬儿。 于是乎,人界新手村、落霞谷打得如火如荼,这黑云翻滚缭绕的地府也是遍地开花,没得一刻的安宁。道是,人间无处是乐土,众生磨难,何处可寻清凉寂静,疾苦永寂之地?! 而这一片纷纷扬扬的世界之外,阳光灿烂,宁静祥和的一区,木槿其实没有走远也没有飞回公司去。 一区与二区之间的距离用悬浮车代步,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可是若用两条腿走,或者用轻功飞过去,那估计得在路上花掉大半天的时间,古武虽然神奇,可是木槿还没练就出飞得过悬浮车的轻功速度。 所以她认为,反正已经迟了,既然在外面耽搁了那么久,擎三金要埋了她也早就埋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急了。很多天前,白铠就将地址用短讯的方式发到过她的通讯上,让她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过去,那既然来了一区,倒不如去看看白铠算了。 所以她走的方向,与顾城追出来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活生生的,便又是这么的一次错过了。 风柔山庄占据了湘城一区最灵秀俊逸之地,所有的别墅都隐在山林之间,相对来说,显得空气独好,有着一股恍若世外桃源的静谧。站在林荫道上,总觉得外界的一切喧嚣不再。 这里的别墅每平米可达几万联邦币,如果光用底薪的话,木槿怕是要做几百年的人控,才能买上这里最小的一栋别墅了。 四下无人里,渐渐西斜的日光。穿过枝蔓。落在木槿精致的脸上,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白色的运动鞋踩着厚重松软的枯叶,缓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直至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停驻下来,自衣服口袋里掏出白色的通讯器,发了个通讯给系统主神。 系统主神存在于《世界2》里里外外。它主管了整个《世界2》分部,简直无处不在。不管木槿的通讯器权限如何设置,只要她拿出通讯器,照着上次主神发给她的通讯id反发回去,总能联系到它。 果然,通讯器连通了,没有响两声,她的眼角。一根细细的光波宛若水纹线般在通讯器屏幕上闪动,一道机械化的女音响起,道: “你好,木槿,是否需要派车来接你回来?” 以它的智慧判断,木槿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用车,现在木槿反发通讯给它,不排除是需要公司派车接她回去。 “不。” 木槿一边走一边应声,白花花的运动鞋踩着枯叶。触地无声,她从很早以前就明白,面对系统主神,当真不能将它看成一堆机械,那样一个拟人化99.99%的存在,未来真的会将所有的人类都圈禁在虚拟世界中?! 那么人控的存在,究竟代表了什么?人控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她从进入公司面试时候第一天起,就没有看到过所谓的苍穹网游公司高层主管,全程都是系统主神一手敲定她的录用,以及工作内容性质。 唯一一个让木槿觉得像头头的人物,就是新手村的村长,其余的,面对《世界2》里的种种,像是比她还要懵懂一般。 木槿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推衍着这个工作可能出现的危险性,她预算情况最差的,便是系统主神跳出了人类给它设定的框架,智慧进化到100%拟人化,然后像九里杀伐担忧的那样,把人类圈禁起来,只让人类活在虚拟世界中。 但是这推衍基本不可能,所谓使命框架,就如同人类社会中觉得吃人肉是不道德的,亲生子女毒打年迈父母那般,是一种虚无缥缈但深入灵魂的约束,系统主神要跳出这个使命框架,还需要无限的进化。 而就算让它进化到了100%,为了将整个人类社会圈禁在虚拟世界中,从而引发整个星际的机械威胁论,会不会有点太傻x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g”的2张6000字催更票,我加更不了哦,宝宝三个月是危险期,等三个月过了一定加更。如果我没有加更,你的催更票是不会扣除的。 谢谢“跳進人間煙火”“只有上册”“g”的粉红票票。 谢谢“夜魅之夜”的桃花扇。谢谢“蝶羽悠聆”“浅浅﹋”“懒懒趴着喵”“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 弟弟和弟妹来到长沙找工作,我努力游说他们去摆地摊,昨天去勘探了一下他们未来的事业的地形,吃了一个披萨,一个面包,两串骨肉相连,一个手抓饼,一份花甲,一份基围虾,藕片,鸭肠子……今天肚子有点儿胀气。 115 机械威胁论 所谓机械威胁论,从古早时便一直在人类社会中存在着,便是未来社会机械泛滥,人类失去了万物之灵的主宰地位,反之会被机械所操控。 抱持着机械威胁论的人类,思想都挺怪异与疯狂的,他们一直在坚定的宣传着“毁灭机械,重回原始社会”的信念,只要他们在星际中发现哪颗星球被机械所操控,必定率领大军来灭了这颗星球的机械。 所以木槿认为,如果系统主神进化成一个100%的真正人类,那么必定会跟所有人类的本性一样,趋利避害,努力隐藏自己都来不及了,还会顶风作案做出惹整个星际仇恨的事情来吗? 那么她身为一个人控,除了维护游戏平衡之外,还能做点儿什么?举着通讯器,缓慢的行走在林荫道中的木槿,将思维扩展开来,想着现在人控这门职业还处在隐秘阶段,先别说他们这些人控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就算没签订保密协议,说出去谁会信游戏中的npc是真人扮演的? 未来人类社会的意识形态会迁入虚拟世界,这是大趋势,而现实世界中,人类的活动范围将会缩小在一间小房子抑或一台幽谧的游戏仓里。 届时,就算人控这一门职业曝光了,又会对整个虚拟世界产生什么影响呢? 所以木槿推衍,她现在所做的这个职业,不仅仅危险性很小,在未来,还是无限荣耀的一门职业,因为虚拟的世界中,系统主神就是天神,而人控,算是被天神开了金手指的天使吧? 然而,任何一种可能的衍生都需要无数垫脚石,而她唯一要防范的,便是在未来。系统主神进化成为100%的人类。并且这个人类的性格奇葩到想要统治整个人类社会,自然,这样的统治历程最后一定会被持有机械威胁论的星际大军战胜。 那么人控的唯一下场不是被系统主神灭口,就是被星际大军囚禁终身。作为人控的她,不能让自己成为这种可能之下的牺牲品。 “主神,我与宿舍里的夏尔忆朵性格不合,打算搬出宿舍。” 木槿一只手插入衣服口袋,一只手举着通讯器,踩着白色运动鞋,一边缓步往前走。一边与通讯中的系统主神聊天,她神情平淡。长卷睫毛掩盖了眼底的任何神色,清清淡淡的对系统主神说道: “刚好一位故人之子住在风柔山庄,我打算在这里租一套房子,请替我将游戏仓与相关物品送到一区来。” 苍穹网游公司的公司章程中明文规定,员工可以申请住宿,也可以住在外面,当初木槿是觉得住在外面没有必要。所以选择就近住在宿舍,岂知她的工作内容就是在游戏仓中,那么住不住宿舍,去不去苍穹网游公司每天打卡上班,根本意义不大。 并且人控的工作时间是每天八小时,每周休息两天,但是他们经常无条件的加班,所以后来,系统主神便将他们在游戏中的时间算做上班时间。不在游戏中的时间便算休息时间与假日,如此一来,有的从未曾出过游戏仓的人控,那休息时间与假日累积起来,在游戏仓外面待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系统主神很快回复可以,只要木槿找好了房子,它便立即派车将木槿的游戏仓与相关物品送过来,它虽然拥有拟人化的智慧,但毕竟只是机械生命,而木槿的大脑虽然不能精于算术,但她布局,能拐好几个弯,不是个中好手,根本理解不了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正在变相的远离系统主神的控制范围,虽说现阶段布这样的局有些太过风声鹤唳,但她做事布局,喜欢掌握先机,失了先机,人就显得被动,人一旦被动了,再去想招儿补救,就会特别的累。 木槿不喜欢这样,所以她要在系统主神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跳出这个危机,只有彻底跳出这个危机了,她才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主神进化中,心情更好的工作。 挂断通讯,木槿又打开光脑,在网络上查了一下风柔山庄的房子出租信息,租房子的倒是不少,但大多是合租,她懒得麻烦,若是合租,那她还不如住到白铠的别墅里去,所以挑来挑去,只能选择一套价格贵得咂舌的独租别墅,租金3万每月,押金20万。 七七八八一结账,她这房子租下来,就将自己做人控第一个月的工资花得干干净净,而且她还得养一个千人孤儿院,现在的卡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瞬间便由万元户,又回归青皮一只! 不过钱嘛,没有了再赚,反正现在是50世纪,人类动辄可活几百上千年,保养得当,要活过上万年甚至更久,都不是问题,生老病死?!那是只有在古代电影中才可以看得见的东西,即便是贫民,一瓶长生液打下去,那都是可以活很久的。 那么长的时间,实在不用为了没钱花而愁苦,欠的帐总能还清,无产无业的青皮,总能让腰包再鼓起来,所以木槿看得很开,淡淡然的只等二月月底到来,她的卡上便又有工资可以领了。 如此随遇而安的姿态下,只等她散步一般行至白铠的别墅外面,天色已经大黑,白铠的别墅黑黢黢的,完全不像是在现实世界中有人类活动的样子,木槿便又改了主意,这种时候去拜访白铠,还得让他从游戏仓中爬出来,麻烦! 于是她便又掉头,花了好几个小时,一边散步一边欣赏着现实中的夜色,往自己租住的别墅而去。 她租的别墅位于风柔山庄最东侧的悬崖之上,风景苍凉而孤僻,房主移民去了外星,本来打算将地球的产业全都卖掉,可是风柔山庄的别墅,等闲人买不起,那套别墅的地理风景又太过孤凉,正常人基本不考虑购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租掉… 当然,也不是说木槿的审美观就不正常,只是因为她觉得无所谓,房子在哪儿?反正是个落脚的地方,天上地下还是火里水里,只要让她觉得安全,她就住的下去。 然而,只等她穿过密林,来到位于悬崖边的别墅前时,木槿还是觉得网络上的那个房主把她给坑了,这哪里是一栋别墅?分明是个小型的孤地城堡!!! 黑压压的一栋小型古罗马城堡建筑矗立在月光之下,还有石砌的围墙及烽火台,仿木质城墙大门感应到租住人的到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嘎吱”沉闷一声,缓缓敞开了大门,只差一只秃鹰自头顶飞过,否则那画面,能让胆小的人吓破胆囊。 惯性使然,木槿睁大眼睛,全身不自觉的进入十二级警备状态,踩着孤地月光进入城门,入眼便是一大片荒凉的草地,再往前步行五六分钟,便来到了那座城堡的大门前,同样仿木质的雕花大门,感应到她的到来,无声自开。 小型城堡内里还好,没有怪异的东西冒出来,只等灯光系统感应到木槿走了进来,才是全部打开,奢华而厚重的地毯,真皮制作的宽大沙发,古罗马造型的水晶灯,华丽的各种装饰,沉稳内敛的装修风格,细节方面处处体现了精致与奢侈。 这样的双层小城堡般的房子,才租3万一个月,不得不说,木槿这样的人都觉得赚了。 她在房子里四处看了看,检查了一下保全系统是否完善,又上地下室更改了几条物理线路,再回到客厅里时,系统主神派来的悬浮拖车便已经将她的游戏仓与相关物品送达。 游戏仓很大,2米长宽,乳白色的壳子,宛若半只鸡蛋,刚从拖车上被卸下来放进布满枯草的院子里,女汉子木槿便弯腰双手托起游戏仓,将它高举过头顶,大力士般搬回了二楼,随便找了一间卧室放着。 然后拍拍手,自卧室出来,站在二楼对一楼准备充当搬运工的两个机器人淡声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这种等级的机器人不会说话,也没有情绪表达,默默的等待程序运行,然后系统判定任务成功,便转身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说*********************************************************************** 谢谢“栗子酱”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嘿嘿,话说,熊孩纸的当年是肿么样的? 谢谢“栗子酱”“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 116 跳大神 只等系统主神派来的悬浮车都走干净了,木槿才钻进游戏仓,盖上仓盖,自内部打开底座,从物理上改变了她的这台游戏仓的叫醒程序,这是她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她被困在游戏仓内无法下线的情况,这台被她动过手脚的游戏仓就会自动切断所有网路连接,自外部强行将她的意识逼出虚拟世界。 这是一条十分危险的后路,因为如此一来,她的身体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成功退出了虚拟世界,回到现实,一种是她的意识从虚拟世界中出来,而她的身体没有复苏,那她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自然,她希望自己永远不会用到这一条危险的后路,因为当她迫不得已用到这一条后路时,估计世界已经演变成机械生命大战人类了。 其实木槿也挺无聊的,放着这样的脑子不去维护世界和平,偏和一个机械生命杠上了,不是无聊是什么?! 做完这一切,木槿才是侧卧在黑黢黢的游戏仓里,打开光脑,仔细的看起了论坛,还好,在论坛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她被埋了的消息,这让她略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脱衣进入游戏,却是眼角一瞥,瞧见论坛上,最新刷出来一则帖子: 《八旗子弟花费重金聘请“神秘的驱邪师”,只为长睡不醒的槿娘驱除邪气》。 驱邪……,看到这则小道消息,木槿当即决定。等那个驱鬼仪式办完了,她再进游戏! 其实八旗子弟也不想搞得这么迷信,但是要知道,槿娘已经是第二次长睡不醒了,擎三金实在没有办法,枭哥与雅哥又在地府打架打得十分嗨皮,他找不到人商量。只得带着十几个八旗子弟,就近隐蔽,然后去左染的副本把刘麻子给接出来。 自从刘麻子被雅皮虏回落霞谷后,便一直被收在左染的副本中。这个npc性格也是很怪异的,虽然非自愿的进入左染的副本。但是一看左染的副本中几乎拥有自己所需要的全部药材,他当即不哭不闹也不折腾,安安心心的在左染副本中盖了个小茅屋,偏安一隅。 可八旗子弟们在左染的副本中没找着刘麻子,反而遇到了一个神神叨叨的npc,“神秘的驱邪师”。一听八旗子弟的来意,当即铁口直断,楞说槿娘是中邪了。非得跟着他们出了副本,说要给槿娘驱邪,并拍胸脯保证槿娘醒不过来,就给他们双倍退钱。 枭哥也说了。不稀罕钱,只要有效就好!没效就把那神秘的驱邪师给绑了,往死里揍!!! 于是,擎三就搞了这么出迷信仪式,要知道npc的世界,是不能以人类惯性思维来评断的,槿娘都能出现在左染的副本中替左染代班了。还能有什么更超越现实主义的事情发生吗? 只见那漫天的黄沙中,血红色的夕阳,将地平线边的天空灼烧的都快变了形状。左染身穿土黄道袍,脸上蒙着一块土黄汗巾,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拿着十字架,脖子上挂了一串大蒜,围绕着躺在一堆干柴上的槿娘跳大神。 干柴堆不远处,并排躺着一溜儿尸体,那是冷枭、雅皮与十几个八旗子弟留在人界的身体。干柴四周跪着一圈儿身穿威武黑甲的八旗子弟,皆低头垂目,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主神,请让槿娘苏醒过来吧,阿门……” 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漠画卷中,槿娘长发如墨,面色宁静祥和,青衫袄裙的血衣早已在她晕倒之前换了下来,现下穿着的,是青色宽袖曲裾裙,躺在一堆干柴中,娇小的身躯被如血的夕阳映衬出一抹红光。 左染浑身乱抖,极具招摇撞骗风的跳着,蹦着,跑着,爬着……直至他跳大神,跳得腿都快抽筋了,木槿才是终于忍受不了这无休止的时间浪费,主动进入游戏,睁开眼睛结束这场让她头大的驱邪仪式。 大漠的夜空,宛若水洗过一般,墨蓝墨蓝的天幕上,缀满了一闪一闪的银亮星星,她轻轻扇动着睫毛,清澈的双眸眼底映着璀璨的星光,眼睛里,宛若隐藏着小小的宇宙,玄妙而神秘。 她的身边,装神弄鬼的左染终于停止了抽风,吁了口气,满头大汗的累得昂面躺在黄沙之上。赚这笔天价的驱邪费,可真不容易啊。一个左染倒下了,另一个擎三金高兴极了的站起来,赶紧凑到干柴堆边,抬头,看天,双手合十,道: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嫂子,您可终于醒了,您若再不醒,三儿怎么向枭哥交待啊,对了,您怎么会中邪的?一定是太累了的缘故,唉,放心吧,以后枭哥的身体我们来扛,我们还给您做了一个担架,保管把您安全送至咱的种植基地。” 正说着,已经有神速的八旗子弟抬来了一个手编的担架,如风一般,横在木槿的身边,那驾驶,显然是要把她抬着走啊! “不用了,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木槿冷冷应声,在柴禾堆上坐了起来,瞥了一眼趴在远处黄沙之上,冲她偷偷挥手做了个“v”字胜利手势的左染,刚想问问擎三金,把她放干柴上,若她醒不过来,是不是打算把她给火祭了,她的眼前便弹出一个透明的对话框: 【您好,人控npc007号,玩家已完成2593440个任务,恭喜您升至20级人控npc,距离下一次任务升级,需要玩家完成5186880个任务】 20级人控可发放给玩家的任务奖励又多了一类黎刀,瞧着这武器的名称,木槿真是觉得系统主神发放的物品种类越来越偏门了,黎刀也属于刀的一种,刀长一二尺,把长三四寸,威力巨大,属于华夏远古时期的一少数民族的兵器,系统主神是江郎才尽了?否则怎么会放出这种悠远物种? 南大区玩家所言没错,确实,因为《世界2》的客户端在华夏湘城,所以这里面的初始人文风景,服饰武器,都是系统主神收录的华夏古资料,系统主神本身是没有国界的,它不具备任何爱憎色彩,未来游戏如何发展,玩家可以以人力推动改变。 只要南大区将自己的风格带进这个虚拟世界,并让所有的玩家都穿上和服,所有的建筑都具备南大区古风,书斋里教授南大区语言,总有一天,《世界2》就会变成属于南大区的游戏。所以现在的南大区政府,一直在不断的组织民众进入《世界2》,孤牧城,也渐渐有玩家的摊子在卖和服和日本刺刀了。 如果有一天,当系统主神把华夏大陆上的所有武器资料都收录完,它已经没有武器种类可以发放给木槿当做玩家的物品奖励了,迟早会开始收录别的大区的武器资料,出现在游戏中的古日本刺刀与和服,自然会优先考虑。 想当年在华夏大陆,那古日本刺刀,染了多少华夏男儿的满腔热血?在古日本刺刀的胁迫下,多少华夏妇女成为分开大腿绑在木板床上的慰安妇?届时,身为人控木槿是卖古日本刺刀,还是不卖?!她不卖古日本刺刀,夏尔就不卖和服吗?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即便一款虚拟的游戏世界,争来毫无利益可言,可华夏大陆丢不起这个脸,南大区也丢不起这个脸。他们争的不是财富,而是自古至今的输赢。 大漠繁星如洗的夜空下,木槿紧锁黛眉,自柴禾堆上起身,微微提了提青色的曲裾裙摆,还未等她观察好地形,看看如今位于死亡荒漠哪一处,身边的狗腿子擎三金立即谄笑着凑上来,叽叽喳喳道: “是是,您有手有脚,当然能自己走,咱这不是担心您嘛,要再把您给弄晕囖,回头枭哥能把咱削掉好几层的皮,嫂子,您要不喜欢担架,咱给您打副骄子?” 狗腿子脸上的两条眉毛,极尽献媚的抖动着,嫂子如今不仅仅是枭哥的女神,更是整个八旗的女战神,他一定得把嫂子给伺候好囖,跟着嫂子混,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八旗其他婆娘算什么,往后他擎三金就不叫八旗婆娘专陪,改叫槿娘专陪了,牛啊! 看着身侧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擎三金,木槿懒得搭理他,刚一扭头打算继续观察地形,身边最善察言观色的狗腿子擎三金立马点头哈腰道: “嫂子,咱刚翻过落霞谷地形,往后五里便是落霞谷右边山脉,往前八里便是咱的花卉种植基地。” ***********************************************************************************************************************作者有话说********************************************************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おかが夕颜”的香囊,谢谢“g”的粉红票票。 啊咧,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快说话,快说话,快说话! 117 雄心豹子胆 《世界2》没有地图显示自己的坐标位置,一切方向的选择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五里八里的,说的容易轻巧,其实也走了不少的路,特别是在死亡荒漠,偶尔冒出来个妖魔鬼怪,那其中的艰难险阻,跟唐僧取经路差不多了。 冷睨了眼擎三金,木槿没想到八旗子弟的动作还蛮快的,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把她带出落霞谷了。擎三金立即报以谄媚的笑,她狠瞪一眼,转目看向远方。 大漠骤冷的夜,粗犷的风夹杂着沙砾,吹得人脸颊疼,众人自洞天福地中放出马匹,准备歇息片刻,便动身往八旗花卉种植基地去,木槿却是抬起眼帘,遥遥的望着落霞谷方向,精致的五官上全是冷凝。 她的脑海中,正画着一张庞大的版图,不断的衍化着,从游戏最初,到现在的,然后延伸至未来。 2月,只差几天就要结束,狼烟四起的落霞谷,已经不复曾经的花海胜景,花神灵玉上发布的任务范围,只能在落霞谷里。而现在的落霞谷,被华夏军界所占,军人多数没有这样的浪漫细胞,会去闲情逸致的做花语任务,所以她在落霞谷的任务链往后要如何发展? 其实落霞谷面积也不小,只是它的地形太过狭长,夹在孤牧城与死亡荒漠之间,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但是容纳五千万军人还是略显拥挤了点儿。 于公来说,军人全都堵在落霞谷里,固然能阻断玩家往孤牧城方向流逝,可同时,也迫使了想要探寻更大地图向往和平的玩家往死亡荒漠里来。于私来说,落霞谷到处都是军人。玩家怎么做任务,怎么刷副本?! 现在八旗子弟还未在死亡荒漠站稳脚跟,英雄冢的城迟迟无法开始建造,大批玩家往死亡荒漠流动,是好事还是坏事?木槿要怎么在维护游戏平衡的同时。让京城八旗的利益最大化,再慢慢玩弄死九里杀伐? 正急速思考着,璀璨的星空中。忽而一朵盛世烟花炸开,血色的华夏古字体,随着那噼里啪啦的烟花脆响,铺开在蓝黑色的天空中: 【系统主神温馨提示:玩家东野勇人在孤牧城寻得“六道轮回石”,并成功排列出“回天阵法”,系统主神特颁发东野勇人如下奖励】…… 奖励,无非就是游戏币。荣誉称号。极品装备而已。这些木槿都不太感兴趣,她抬头,之所以看着天空痴呆呆的样子,只是因为心中有些愤怒了。 六道轮回石,在人界地图上有好几处,它的最大作用,就是排列出“回天阵法”。所谓回天阵法。只不过是一种玄幻说法,其实就是变相的新手村。 玩家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总得找个地方“出生”吧?!这出生地就是在回天阵法里,只不过这出生地周围,npc的店铺多了起来,就组成了一个村子,也就是玩家所谓的新手村。 现在孤牧城弄出了一个回天阵法,玩家不会再单一的落在初始新手村里,自然也就不会经由落霞谷,往孤牧城跑了,这孤牧城的人流量,想不多都难。 而木槿之所以愤怒的原因,就是这六道轮回石与回天阵法,除了人控npc知晓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料透露给玩家,凭玩家自寻探索?!单不说六道轮回石是难寻之物,就是让玩家偶尔碰巧运气好的找到六道轮回石,几百年都未必能排出那么复杂的一个回天阵法。 所以,定然是有人控在背后与她作对!谁呢?!真是太大无畏了!!! 但凡是人控,懂得看论坛,听觉视觉健全,有点儿智商的,都明了槿娘与九里杀伐的恩怨,槿娘布下那么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要整九里杀伐,她堵了落霞谷的入口,就是为了不让玩家往孤牧城流动,作为人控同事,谁会冒着得罪槿娘的风险,去为九里杀伐拉人流量? 这倒也不是说大家有多畏惧槿娘,只是因为都是同事,尽管在游戏中隔得天远地远,但出了游戏仓,不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九里杀伐,犯得着得罪同事吗?这世上敢引了山贼打新手村的左染,也只有那么一个罢了。 九里杀伐除了有些钱财外,可那孤牧城只容纳了夏尔与织娘等纺织系统的npc,与其余人控到底是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事情,对于这场槿娘与九里杀伐的争端,大家本就抱着看热闹的旁观心态,谁也不会对这熙熙攘攘的局势横加干涉,徒惹是非 今儿得罪了槿娘,明儿槿娘怎么报复自己都还不知道,所以,何必呢? 木槿双手抱臂,青色的曲裾裙,迎着狂风飘扬,打开论坛,仔细搜索玩家隽写的攻略,终于在一大堆的杂七杂八帖子中,发现了【孤牧城人流量渐少,九里杀伐愁容满面,服饰店老板娘夏尔为讨九里杀伐欢心,下发给玩家东野勇人寻找六道轮回石的任务】的消息。 看完帖子,木槿冷笑涟涟,这夏尔是天生愚钝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看不懂当今局势是吧,所有的人控npc都对槿娘与九里杀伐的恩怨三缄其口,就夏尔懵里懵懂的,只为讨九里杀伐欢心?!为讨九里杀伐欢心,就不惜得罪同事?! 夏尔知道不知道做这样的事,会得罪槿娘?!为了个男人,就能这般的目光短浅?!…她怎么不把人控的消息卖给九里杀伐啊?那不更能讨九里杀伐的欢心?! 哦…对了,所有人控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夏尔不敢说! x,木槿真想学冷枭骂一句脏话,她扬起宽袖,自储物袋中拿出三支空白竹简,写下三个任务,第一个任务便是将落霞谷与昆仑雪山的地契线索发给顾城,第二个任务便是玩家可拿100000件垃圾衣服换取一把极品武器,第三个任务便是将初始新手村与落霞谷两张地图上,所有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全都赶往孤牧城。 这第一个任务中的落霞谷地契,是早就答应好了顾城,要给华夏军界的,之所以连昆仑雪山的地契一并的给了,木槿就是要让军界不要挤在落霞谷一张地图上,于军界发展不利,于游戏平衡发展不利。 第二个任务完全就是针对夏尔发布的,夏尔玩垮了新手村的服饰市场,导致现在新手村的衣服烂便宜,一件10属性的衣服,都只能算得上是垃圾,新手村衣服泛滥,玩家进服装店只是为了做任务,连里面的衣服看都不看一眼。 既然夏尔已经不要了新手村的服饰市场,那木槿就勉为其难的替她接收了吧! 这第三个将所有制作衣服的生活玩家全赶到孤牧城去的任务,自然也是为了重塑新手村的服饰市场,木槿得保证在她接收服饰市场的时候,没有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出来捣乱啊。当然,同时,让那些有才华,数量庞大的生活玩家,继续去祸害孤牧城的服饰市场。 写好了这三个任务,木槿又拿出透明的扁圆花神灵玉,在上面书写下落霞谷三月份的花语任务,只要在落霞谷范围内互相赠送接受一朵水仙花,便能获得一点好感度,好感度达到1000,可以出发【前往死亡荒漠寻找槿娘】的任务。 接着,她又自青色的香囊储物袋中掏出第四支竹简,写下一个【月神庙祭祀】活动。但凡来到死亡荒漠,找着她的玩家,都可以上月神庙祭祀,有效将来到死亡沙漠的人流量分离去月神庙,祭祀完毕,便可自槿娘这里获得丰厚而精美的奖励一份! 丰厚而精美的奖励,就是随机属性的衣服一件! 写好这五个任务,木槿将第三个,【驱赶制作衣服的生活玩家至孤牧城】的任务,以及第五个【月神庙祭祀】的任务,交给在一旁充当随从的擎三金,然后静静的等待,等待着系统主神给她安排的普通npc助手出现。 人控npc每隔10级,系统主神就会奖励一个普通npc,木槿已经20级了,除了木棉之外,她的第二个普通npc很快就可以就位了。 果不其然,就在狗腿子兼随从擎三金忍不住开口想问嫂子,等下要往哪儿去时,大漠地平线那一端,鬼哭狼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小女孩儿,边跑边哭道:“救命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羽凰?薰”“芸起雪飞”“独酌歌月”的粉红票票。 嘿嘿,大家请看,书评区第一条置顶书评,嗯…啥都不多说了,你们的代表“墨笙筱”已经承诺给我了,嘿嘿……虽然作者很好吃,不是我最理想的,可是总比那啥啥啥啥好!!! 118 木香就位 小女孩儿大略10岁年纪,浑身脏兮兮,干瘦如柴的小身子上,碎花衣裳破烂烂,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儿,发质干枯如草,灰扑扑的脸上全是泪痕。她的身后追着老大一只怪物,像是一头硕大的野猪,黑褐色的老皱面皮,长着獠牙,喷着热气,“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口水。 那小女孩儿冲过来的方向,直径选择木槿,除了槿娘,众八旗子弟大惊失色,纷纷抽出武器来防御在嫂子前面,距目测,这野猪怪已经达到了妖君级别,他们当中修炼级别最高的,也才妖魅级,且才十几个人,怎么抗得了这么大的怪?! 《世界2》为求真实度,玩家进来都没有数字等级,而是选择古武、修神和入魔三大修炼之路。 其实八旗子弟从小泡在古武堆中,最适合走古武的路子,可是谁让枭哥不走寻常路呢?!他认为现实中练古武,虚拟世界中也炼古武,那太没挑战性了,所以另辟蹊径,选择了入魔修炼。这便导致了随后跑进来的八旗子弟全都往入魔一路上扎,如今想想,若当初全都选择了修炼古武,这等级也不至于爬得这般的慢了。 古武、修神和入魔三条路中,古武者的防御力最高,修神的攻击力最高,入魔不上不下的介于两者之间,升级没有修神快,修炼等级没有古武少,除了枭爷领着八旗子弟不撞南墙不回头外,当初选择入魔的玩家们,大多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古武与修神去了。 而虽然枭爷还是稳稳霸着玩家经验排行榜第一,可只为妖王级别,还是低了妖君一筹,即便他在场。也未必抗得过这口水啪嗒乱滴的野猪怪。 乱象中,木槿淡淡然的挑眉,宽袖负立。只等那小女孩儿跑进了,一个淬不及防的空翻。曲裾裙飘扬在夜空中,左手执笔,右手提起小女孩儿的后脖领子,笔尖“唰唰唰”连续几下,爆了野猪怪的两只眼睛。 这怪物皮太厚,轻易杀死不得,举凡生灵。眼部必为最脆弱之地,这种实力太过悬殊的对战,只能先毁它双目,再行解决之道。 “磨它的血!” 木槿大喝一声。在疼得发狂的野猪身后落地,十几名八旗玩家听令,一哄而上,你砍一刀就跑,我戳一剑就遁。只将那看不见的野猪怪逗弄的原地乱转,硬是锁定不了一个玩家的仇恨 此时,已经飞出黄沙弥漫的战斗圈外的木槿,将小女孩儿放在沙地上,眼前视野方向立即弹出一个透明的对话框。【请为您的npc取个名字____】 [木香],木槿忙着去刷怪,随意打了个名字上去,然后执笔,跃入八旗子弟之中,带头力抗野猪怪。 打酱油的擎三金跟在木槿后面,间或戳两剑,不停的呐喊叫好。虽说八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婆娘不上战场,要让婆娘上战场,除非八旗子弟全都死绝了。可是吧,怎么说呢,跟着槿娘打仗,真真儿的是一种享受。 这与同枭哥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不一样,枭哥领着他们打架,他们浑身热血,肝脑涂地全是胆儿,就是前方是百万千万的敌军,他们也照冲不误,枭哥要跳崖,他们谁不跟着跳就是孙子。 可跟着槿娘打仗,他们却更为小心谨慎一些,无论局势多么危机,槿娘总能把位走得十分精准,她仿佛能操控住整个战局,该冲的时候带着他们冲,该顿的时候带着他们顿,前方冲不过去,她就绕路走,前方拼一拼就能逃出升天,她便化生所向无敌。 她总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赢面,精于算计,要么不动,要动,就一定要赢。 其实这带兵打仗的手法,在某方面与顾城挺相似的,曾经木槿就分析过冷枭与顾城,战场上冷枭会与兄弟同生共死,即便任务失败了,他也无所谓,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和他的兄弟一起战死了。 可是顾城就不一样,不管牺牲多少人,这仗打得多惨烈,只要赢,用最小最惨烈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就是整个华夏军界的作风,就如同当年的那场哈巴罗夫斯克战役,40个人,杀了1000个全副武装的北大区特种军,换取顾城与那个间谍女儿的逃生,这便是胜利,便是赢。 而当年,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外交影响,牺牲的那39个烈士,连名字和照片都不能被公开,更是享受不到他们该得的尊荣,这便是大局。 政治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所以要让木槿选择,她宁愿与冷枭去死亡荒漠,也不愿和顾城待在落霞谷。她与顾城,两个都顾全大局的人,太多冷静,太多绝情,也太多虐心的残酷,当大局需要,她要牺牲顾城,抑或顾城要牺牲她,都不过是一个命令一个布局的事,罢了! 苍茫的月夜下,在众人起起伏伏张弛有度的攻击中,玉盘般的月儿坠下,朝阳从金黄色泽的沙平线窜上来,庞大的野猪怪轰然倒地,溅起黄沙阵阵,呛得人连咳直咳。 木槿飞身而出,裙裾飘舞间,绣鞋踩上沙漠,睨着凑上来的擎三金,不等满头大汗的他说话,指着不远处那神情怯怯,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冷冷淡淡道: “她叫木香,从今以后是我的人,把她送到勾栏院去…” “啊?这么小!” 擎三金捧着水壶和毛巾,原本是要过来伺候女战神嫂子梳洗一番,闻言却是大吃一惊,打断了槿娘的话。虽说他们八旗有做皮肉生意的产业,可到底还算正规,从来不勉强女人卖肉,但凡卖肉的,那都是自愿的,可…可这木香也太小了吧,就算卖唱,也小了啊,还是个npc! “小什么小?!把她送到勾栏院武器铺里去,让她接替我当落霞谷武器铺的老板娘。” 真是受不了擎三金那偷偷谴责她的眼神,也不想想把她的武器铺建在勾栏院里,是谁的主意?!木槿一笔敲上擎三金的头顶,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身穿黑甲的身体摇摇欲坠,才负手,牵着木香远走一边,向小木香交待落霞谷武器铺的注意事项。 同时把写好的两个任务交给木香,第一个让她带给顾城,让顾城去拿落霞谷与昆仑雪山的地契,第二个100000件衣服换一把极品武器的任务让木香复制一份,转交给初始新手村的木棉。 直至木香抽抽嗒嗒抹着眼泪,都还没好好和木槿认识过,就被某个八旗子弟抱上骏马,往落霞谷飞驰而去,木槿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木香就位,她在落霞谷的任务链就算是定下型来,因为普通npc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人控npc设计出来的任务顺利运转。 现在落霞谷的任务,就只有【建城任务】和【花语任务】,【花语任务】随时可以变迁,全凭木槿心意。【建城任务】,需要玩家刷各种副本材料,最终做到修长城任务,换取工资拿取奖励。 这工资问题,华夏军界还没给她个说法,但是无论这长城的修筑,该不该华夏军界出这钱,长城都是要建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孤牧城过界。而有华夏军界在孤牧城与昆仑雪山坐镇,南大区与孤牧城的玩家打不到死亡荒漠来,这点自信,出自军界的木槿还是有的。 大漠澄净的天空下,木槿转身,目光看着那些八旗子弟分解野猪怪的尸体,心中思索着这些纷乱的局势,脚步却往不远处沙地上躺着的那一溜儿尸体走去,侧头,对身边的狗腿子擎三金问道: “说说现在你们八旗的人员分布情况。” 一直跟在槿娘身边,充当专陪的擎三金,缓行在木槿的身侧,立即点头哈腰道: “哎,是,咱八旗的枭哥领着3000八旗子弟,在地府…2000人在死亡荒漠的种植基地,3000人在英雄冢,1000人分布在新手村与紫竹林,还有1000人堵在落霞谷口,坚决执行您的命令,不往孤牧城放过一个要去建城的玩家。” ******************************************************************************************作者有话说*******************************************************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at”的4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谢谢“黑惦荖板娘”“葱翠与苍凉”的香囊;谢谢“菁菜”“小扫把1992”的平安符。 鞠躬感谢“oo珍珍”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最近情绪起起伏伏很不稳定,有时候能笑得肚子疼,有时候能忧郁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一般。今天听那首《时间都去哪儿了》,听得哭了很久,谢谢爸爸妈妈给了我们无私的爱,他们是这个世上,唯一爱我们却不求回报的人,祝福你们平安快乐,健康,幸福,我爱你们!!! 119 团结 “你们枭哥还在地府做什么?!” 听着擎三金的话,木槿眉头微微拢起,大漠清晨的阳光红灿灿的,宛若铺了一层金子,此时她已经行至冷枭的尸体边,垂目,抬脚,用青色绣着花儿的绣鞋鞋尖儿,轻轻踢了踢冷枭的肩,仿佛在气恼这人怎么还不醒,冷冷的对身边的擎三金吩咐道: “为着一句两句话,就冲动闹事,太不成熟了,告诉你们枭哥,三天内再从地府出不来,我就把他的尸体烧了!” 不就被人嚼几句舌根嘛,这事儿论坛上刷屏都刷得她快眼花了,不过就是她被骂几句,就值得冷枭那般的大动干戈?!京城八旗从古至今纨绔不羁的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好听,平时也不见他动什么怒,就偏生容不得别人说她两句?! 她算什么啊?不就一团数据,世人都不将她当人看,就这二货将她当个宝,什么跟什么?!蠢货!!!心中有气,木槿又加重力道,狠狠踢了冷枭的尸体几脚,身旁狗腿子擎三金满头大汗,陪笑道: “嫂子,这…这架打起来,哪儿是那么容易轻易脱身的啊?再说,枭哥如今得了天下第一恶棍的名头,您要把他的尸体烧了,让他上哪儿死而复生去?” “天下第一恶棍”的强制称号,不就跟古时候的玩家红名差不多嘛,那可是被整款游戏的玩家群起而攻之的节奏,槿娘要真烧了枭哥的尸体,让他万一随机复活到一个人口密集地,又没有兄弟们在身边帮衬着,不得很快又回地府去? “跟我有关系?!” 冷冷的话语,自槿娘的唇中吐出,她停止了踢尸体的动作。负手,弯腰,黑色的长发垂下肩头。仔细端详了半天冷枭的脸,这男人长得不是特别的英俊。但是五官很突出,一笔一划的仿若刀刻上去一般,粗犷而刚硬。 身边的擎三金低头,小声嘀咕:“跟您没关系,您千辛万苦把他从火海背出来做啥?!” 这婆娘们啊,都是嘴硬心软的,擎三金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八旗婆娘专陪。这点儿小性子他会看不出来?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明明关心枭哥关心得不得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唉…娘们儿啊。就是一种相当矛盾的生物。 越来越烈的日头下,木槿直起腰身,冰冷的斜睨了一眼擎三金,他立即回以一个狗腿的献媚式微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木槿冷哼一声,止住执笔要打他的手势,吩咐道: “堵在落霞谷口的人都撤掉,那1000人撒在新手村及落霞谷,摆摊卖衣服。” 孤牧城有了回天阵法。再怎么堵也是白费功夫,所以倒不如让有限的人力去做更实在的事。而武器铺是不能卖除了武器之外的物品的,那些换来的衣服可以当作奖励发出去给玩家,但是人控却不可以出售,要拿下新手村及落霞谷的武器市场,木槿只能依赖玩家。 她想也不想,便将这块明显的肥肉丢给八旗子弟,不为任何,就是想让八旗赚钱! “是,保证完成任务!” 槿娘专陪擎狗腿立正,直腰,将绣了花儿的绸绢儿和一只粗犷的牛皮水袋双手奉给嫂子,只等她下意识的接过,远处,灰头土脸,正在分解尸体的八旗子弟们突然爆发一阵阵哄叫,仿佛发现什么宝物一般,乐不可支,擎三金立即巴结讨好道: “嫂子,给,擦把脸,我去给您看看出了啥事儿,您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烧了咱枭哥的尸体啊,回头怕您自个儿心疼。。” 语毕,拔腿便溜,跑得比兔子还快。 木槿瞪眼无奈,拿着绸绢儿和水壶矗在日头下,任擎三金跑远,什么叫做怕她自己心疼?就算冷枭被烧成灰,她保管眼都不眨一下!!!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当时的行为,她不想冷枭葬身在火海里,也不想冷枭复活的时候是随机出现在落霞谷某个地方。以那男人的脾性,两三句话不对就会找人打起来,所以木槿想着,无论如何,她得把他给带出去,带出去后,随便丢给哪个阿猫阿狗,她便再也不管他了。 对,她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冷枭为她挡箭,她把他背出战场,这在情理中吧?!当时那种情况,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这样做,所以实在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越分析越觉得心情不太好的木槿转身,往一直袖手旁观,装死看热闹的左染方向走去,行至左染不远处,她负手停步,左染立即意会,蒙着土黄色面巾,从沙地上爬起来,拍拍一身的沙土,姿态潇洒的往木槿身侧行去。 只待行至负手而立的木槿身边,眼眸中才是含着似笑非笑的光芒,老神在在道:“槿娘,动静这么大,不利于公司内部团结啊,仔细夏尔饶不了你。” 那两个【收购衣服换取极品武器】以及【将所有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往孤牧城驱赶】的任务,教人一看就针对性极强,尖锐至极。众人分明,以往,槿娘布局只指九里杀伐,即便这所有争端的源头,是因为九里杀伐替夏尔出头,想要把夏尔从槿娘的桎梏中救下来,这才引发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大陆与大区的对抗。 槿娘从未曾迁怒过夏尔,也没有过任何对夏尔不利的举措。众人控都以为槿娘是性子好,顾全大局,不想破坏同事团结。岂知那只是因为夏尔没有惹毛槿娘而已,如今被惹毛了的槿娘,布局如此犀利,手法间哪里有半分情面留下?什么公司内部团结,槿娘根本不在乎。 不得不说,一直标榜着努力维护游戏平衡的槿娘,也渐渐的陷入了这一场你争我夺的局势纷争,虚拟的世界,与现实的世界本就挂钩,万丈红尘里,谁又能真正撇的干净?! 其实人控内部团结与否,左染也不在乎,原本,他觉得这水搅得越浑越好,一款没有架打的游戏,有什么娱乐性可言?所以最初,他才带领山贼围攻新手村,企图把这款游戏的风格推演成群雄争霸的全息网游。 他是如此的桀骜不驯,对槿娘的任务布局曾是多么的不屑一顾。可是直至现在,左染才明白,很显然,在手法上槿娘比他高端大气上档次很多,他辛苦蹦跶半天,动摇不了游戏根本分毫,人家不过发了个隐藏任务,就引得现实虚拟两个世界天翻地覆。偶像啊…左染觉得自己不站在槿娘那一国跟着蹦跶,实在对不住自己那宏图伟业的志向。 所以他说的影响公司内部团结,完全是在调侃槿娘,调侃她,在撕破脸面的时候,如此干脆洒脱豪不留情,做大事者,理当如此。也在试探槿娘,是不是当真要与夏尔水火不容了?!同时更是提醒槿娘,她如此作为,夏尔与九里杀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负手,青色曲裾裙迎着大漠狂风飞扬的木槿皱眉,看着已经演完戏,收起了大蒜、桃木剑与十字架的左染,漫不经心道: “说话别带含义与试探,我懒得分析。” 她其实最不喜欢分析别人话里的意思,虽然那些话她都懂,可是分析得太透彻,人心被看得太清,会让她觉得更能理性化的思考问题,太过理性化,做事就会越来越无情无心,这样一点都不美好了。 比如她与顾城的关系,明明都已经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却因为顾城那句“我追你,有没有可能?”的试探,让她分析透彻现阶段她与顾城好上了之后,未来十之八九自己会受到伤害,为了不让自己往火坑里跳,便活生生的斩断她对顾城的情丝… 所以与她说话,不要说得太深奥,不要让她看得太透彻,更不要让她太理性,她想得越多,为避免即将到来的报复,为斩草除根,她对夏尔下手就会越无情,到底不过一场虚拟的游戏,木槿不想做得让夏尔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布局针对夏尔,夏尔不可能不思报复,她不想让夏尔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并不代表会允许夏尔的报复伤害到自己,而不让别人伤害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更好的保护自己,如此夏尔再怎么蹦跶,也终究不过蜉蚍撼树罢了。 闻言,身穿土黄道袍,神神叨叨的左染,潇洒至极的笑了,不过脸上蒙着土黄巾,旁人看不见罢了,他侧头,双眼微闭,眼角弯起,道:“行吧,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别怪我没提醒你,听说九里杀伐正在收购苍穹网游公司《世界2》的运营股份。” 也不知道左染是哪里来的这消息,让木槿漫不经心的脸上倏尔一愣,她冷冷侧头,仔细观察着左染那张蒙着土黄面巾的脸,看他吊儿郎当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当即冷嗤一声,心情不好道: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手可伸得够长。” *********************************作者有话说******************************** 谢谢“昵昵1号”“阿福上房摸虾”“只是沐头而已”的粉红票票。 谢谢“天涯无双”的平安符。 今天要去验血和看宝宝活力值,唉,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害怕。 120 地球苍穹网游公司 苍穹网游公司其实并不是指一间独立的单公司,也不是单独负责一个游戏,它的boss是个超级有钱的外星人,在每一颗星球都有一家苍穹网游公司,这里的全名其实应该叫做地球苍穹网游公司。 要在一颗星球站稳脚跟,不可能不与土著打好关系,于是每一颗星球每一款游戏运营,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都会将运营权卖出去,但也单单只是运营权而非所有权,也算与当地富豪来个利益共享,以此保证此款游戏在星球上正常运行,大略便是变相的保护费吧。 九里杀伐身为地球首富,眼光也是独到的,《世界2》摆明了在吸金,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明显盈利的好项目,想来,当初他投了那么多钱进《世界2》建城,那么放心的将十箱金票放在槿娘的储物袋中,就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退路。 如果成为了《世界2》的运营者,还怕自己的游戏数据吞自己的钱嘛?! 好算计,真真儿好算计!! “手不长,能成世界首富?!”左染凉凉的发言,幸灾乐祸的看着一脸冰冷的槿娘,又问道:“那你现在究竟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 木槿斜睨了一眼身边没有革命友谊精神的左染一眼,清澈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在聚众分解野猪怪尸体的八旗子弟们一眼,勾唇,淡声道: “九里杀伐就以为只有他能收购《世界2》的运营股份?” 现代意义上的运营权,不是轻易就能拿得下的,特别是一款真实度99.99%的游戏,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休想和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对上话。 传闻,原本这个《世界2》拟人度99.99%的机械生命不应该出现在地球。是因为地球华夏军界向boss夫人递交了一份虚拟实际历练计划书,这才让《世界2》的系统主神落脚在地球上。 再联系沈云初那么轻易就将木槿安排进苍穹网游公司一事上,不难推测。在运营股份上,地球华夏军界在夫人那里应该早就有了备份。 而商人那无利不起早的本质。决定了《世界2》不会独属军界,所以既然是要与地球土著们打好关系,自然放出的股份不止一份,只要有钱,九里杀伐能收购,木槿能收购,左染能收购。八旗…也能收购!!!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赚赚,不如众赚赚! 她表现的十分淡然。左染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他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眼角带着揶揄,冲站在身边的木槿眨眨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躺在沙地上的冷枭,暧昧道: “你要扯了八旗购买《世界2》的运营股份?冷枭那小子好像对你动了真格的,八旗若买了《世界2》的股份,就无法避免会与你在现实中碰面。你打算跟他怎么办?” 玩家把npc当成女神男神,这很常见,网游史上经常出现因为迷恋网游中的某个人物,导致玩家在现实生活中寻找的另一半也带有自己女神男神的影子。如此,究竟是好还是坏,左染不知道,木槿也不知道,甚至,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怕是所有的人控都不会知道。 系统主神并没有明确规定人控和玩家之间的距离应该保持多近或多远,对它来说,只要有利于游戏平衡发展的,都是合理的存在。所以在它的统治下,人控的心情如何,玩家的心情如何,都是不重要的。 木槿站在黄沙之上,清澈的目光静静的错过左染揶揄暧昧的眉眼,转身,脚步轻缓的前行两步,披着清冷的月光,抬目,漫不经心道:“不打算怎么办,我与他,能怎么办?” 或许是这款游戏真实度太高的缘故,或许是冷枭的性格使然,即便冷枭将木槿当成女神,也无法在心底将她当神般的供起来,他对她的感情很炽烈也很真挚,可是再炽烈再真挚,她始终是一团数据,他始终只能将她当成女神,所以,能如何呢? 顾城将她当成一团数据,面对木槿,所以无所谓伤害槿娘,九里杀伐曾表现得对槿娘有那么一丝兴趣,可看到了木槿,槿娘便可有可无。那么冷枭呢?冷枭看到了木槿,又会怎么对槿娘?! 不觉得可悲吗?! 那样一个怀着炽烈与真挚感情的人,如果有一天,爱上了现实中的木槿,从此将虚拟世界中的槿娘只当成一团真正的数据冷言冷语或者极尽敷衍,尽管冷枭没有错,尽管冷枭的爱还在,可她呢?隐藏在槿娘这个人物背后,活生生血淋淋的木槿,怎么受得了?! 木槿是一名人控,她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特别是她还很骄傲,就算是顾城无意识的不在乎数据槿娘,九里杀伐无意识的伤害了数据槿娘的尊严,可是她,木槿,无法大度的选择宽容,无法贤良淑德的当这些事从没发生过。 所以,这个阶段,她与冷枭之间能如何?!时间未到,冷枭会怎样不知道,任何事都不会发生,任何感情都不会投入,她与冷枭之间,就只是目前这样的关系,而已! 银辉普照的大漠无垠中,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倏尔散发出一抹冰冷的伤感,这让左染觉得一丝沉重,他一个是副本boss,会永远不见天日的活着,即便要出来透气,也只能遮遮掩掩,不太容易被玩家当成男神,基本与玩家也发展不出什么炽烈而真挚的感情。 但人控这门新兴职业的悲哀,似乎已经提前被槿娘渲染了出来,这让一开始对这门职业觉得很有趣的左染,不知为何觉得职业前途有些黑暗,于是低头沉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嗯,咳,我该下线了。” 半响,左染打破沉默,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侧头看着身边脊背笔直的娇瘦姑娘,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神情,咧嘴笑道: “现实中有点事,又要请假几天,接下来,再劳烦你把我送往安全地带?” 说这话的同时,擎三金大呼小叫的自人堆中冲出,鲜血淋漓的手指中,捧着一霞光万丈之物,身后跟着一群八旗子弟,径直朝着槿娘而来,咋咋呼呼道: “快,嫂子,看这是什么?!” 五光石(人界法宝) 基础伤害:1-10点 说明:通用法宝。光彩四溢的宝石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可以提高武器属性。 “知道它增加的那1-10点基础伤害在哪里吗?” 只待众人簇拥着擎三金跑至她的身前,流光溢彩的霞光中,木槿微微阖上长卷睫毛,等兴高采烈的八旗子弟们安静下来,十分认真的洗耳恭听时,才是慢悠悠的解释道: “在眼睛,对战的时候,拿出这东西,保管晃瞎敌方的眼睛。” 五光石属于宝石的一种,基本上在人界的妖怪体内,只能挖出魔石,很难挖出宝石,现阶段来说,这东西确实难得,也不怪擎三金等人大惊小怪的,而且身为宝石的一种,又被界定为法宝,自然可以镶嵌在武器上,也可以单独拿出来使用。 怎么使用?!就是如同木槿所言,打架的时候拿出来晃对方的眼睛,如此而已! 众人默…… “咳,咳咳”风沙中,被槿娘浇熄了热情的众人里,左染尴尬出声,替五光石挽回一些属于法宝的尊严,夸张道:“哇,五光石也,好大一颗,实在是晃得人头晕,这东西可是当今世界仅有啊。” 当今世界仅有,并不代表有多么的经天纬地之才。擎三金和众八旗子弟都很郁闷,捧着那颗五光石,丢舍不得丢,珍而重之的供着,又觉得不是那么种滋味儿,正两难之际,地平线远处,疾驰而来一队黑甲铁马的八旗子弟,高高扬鞭,喊道: “三儿,真是你们和嫂子啊,隔了老远就看这方向亮闪闪的,没想到居然是你们,我们正愁找不着路线接你们呢,嫂子,您还好吗?咱枭哥在地府,让咱转告您,他好想您也好爱您,让您别烧他的尸体,三天内他保管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您眼前!” 啊,五光石又一用途,大漠中,迷路之人那一盏明亮的指明灯! ********************************************************************************************************************作者有话说******************************************************************************************** 谢谢“浅浅﹋”“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栗子酱”的香囊。 鞠躬感谢“g”“秦亦尔”“vickygao”“轩辕御谶”“月夕`苑”“影舞飞璇”“medylu”“orzt”“紫幽幻月”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坏人,你们不讲信用,xxxx都(343)了!!!前两天还才(333)呢! 121 闵环碧 灼灼烈日下,听闻那八旗子弟嘴里胡乱诌诌的话,木槿面无表情,脸颊微红,转身,避开众人的视线,冷瞪一眼远处躺尸的冷枭,若非众目睽睽,真想现在就一把火把他烧个干净,省得闹心。 那队八旗子弟一到,众人便也顺势不再纠结那颗无甚用途的五光石法宝,纷纷三三两两的迎上去,嘻嘻哈哈的互相打趣,一时之间,苍茫的大漠中,热闹极了。 这群人好似天生就该骑着骏马,昂首阔步的驰骋在广阔的天地中,那肆意畅笑得姿态,真真儿洒脱而豪爽,木槿微微阖了阖蝶翼般的睫毛,姿态清冷傲然的瞟着擎三金手中那颗没人要的五光石,难得大发善心,以施恩般的口吻,淡声评价道: “你的武力值一般,这颗石头若镶嵌在你的武器上,倒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突发制胜的奇效。” 比如打架的时候,突然抽出武器来,晃一下敌人的眼睛之类的奇效! 脸上,两条粗黑眉毛耷拉着的擎三金,闻言,宛若深海中的溺水之人,突然遇见了希望的浮木,双手捧着五光石,递给清清淡淡的嫂子,鞠躬弯腰,极有眼色的奉上一张银票,满怀期待,道: “嫂子,那您给三儿镶嵌在武器上吧。” “嗯,失败了概不退还。” 木槿接过霞光万丈、流光四溢的五光石,和那银灿灿的银票,十分干脆的拿出一把垃圾带孔长剑,她把丑化说在前头。她现在镶嵌也只有20%的成功率,失败了,镶嵌费和五光石都没有赔的。 就这说话的同时,纤细的指尖捻起五光石,漫不经心的往那长剑的剑柄孔中一弹…… 【恭喜您镶嵌成功,人控npc007号,人物经验值+1】 只见那原本平凡无奇的垃圾长剑,锋利的剑身宛若注入一层神光。光芒万丈的教人一看,顿觉此物不凡,众人的目光历时被那神剑吸引,个个眼眸中露出“想要想要好想要”的目光。木槿心不在焉的将神剑往口水直流的擎三金怀里一丢,转身,随意寻了一匹骏马,翻身而上。往八旗子弟的种植基地而去。 身后众人再是如何喧嚣热闹,都与她无关,冷枭的尸体怎么办,与她也无关,左染何去何从,更是与她无关。 八旗的种植基地所在地,还是木槿给画的地图。她特意为八旗子弟寻了一处沙漠绿洲,为的就是在种植花木的时候,能够就地取水。死亡沙漠浩瀚无垠,绿洲不知凡几,遍地黄沙中也没有任何参照物,外界就算知道八旗集团在死亡沙漠有个无证种植基地,也轻易寻不着这地方。 若再如同落霞谷一般,让孔明灯在天空中飞着循着她的踪迹,那也不可能。首先,死亡沙漠太大了。几乎能与孤牧城的面积媲美,其次,孔明灯在天上飞,不要燃料啊?!那么大的沙漠,飞不到几个小时就要换一次燃料,落地换燃料,又会引来妖魔鬼怪的袭击,南大区玩家想要如落霞谷一般故技重施。自己先脱一层皮再说。 所以将种植基地建在死亡荒漠,既能赚钱又能折腾南大区玩家,实在是一举两得,上上计。 其实荒凉的沙漠和丰腴的草原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界线。有了水,沙漠就可以长出茂盛的植物,成为生机盎然的绿洲,治理方法得当,死亡荒漠也可以成为第二个落霞谷。而这些技术性问题,对于能解决dna与光脑绑定基因工程的八旗子弟来说,木槿相信,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她策马,在往种植基地驰骋的一路中,地面松软的黄沙渐渐凝实,间或可见干枯的小草,不及千米,便是一片绿茵,再往前,绿树成荫,草地茂密,人工挖掘的小溪纵横交错的穿过树林,清澈得能见鱼苗在水里游动。 木槿拉住缰绳,停马,青色绣鞋踩上绿油油的草地,四目展望,任由识途的马儿一边吃草,一边领着她往前走,走了大略个把钟头,气候越来越湿润,微风越来越凉爽,树木也越来越粗壮茂密,很快,她便瞧见那遮天蔽日的绿色树冠之下,一大片一垄垄排列整齐的花田。 不用说,这些树木和花草,全都是从落霞谷移植而来,想当初擎三金可是让八旗所有的婆娘储物袋中装满花木,加上2000的随军,共5000多只玩家的储物袋被花木塞得满满的,怎么着也能种出一片绿洲来了。 金色的烈阳,穿过厚密的树冠,被切割的细碎,灿烂的光斑落在花田上,那娇艳的花儿,沾着露珠,蓬勃的生长,木槿穿着青色宽袖曲裾裙,悄然玉立在花中,一时之间,便被这人工养殖的风景迷了眼,神情怔忪,忘了往前走。 她在落霞谷时,不是没见过百花盛开的美景,可那大多有着天然野生的风味,不曾像这般,一拢拢,一簇簇排列的十分整齐,沟壑井然,将人类无穷的力量展现在大自然的面前,波澜壮阔,直击人心,教人一看,便不得不佩服这群人的勇气与毅力。 沙漠开荒,在这个没有捷径可走,没有机器人的虚拟世界里,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达到这番的景致,木槿不可想象,但肯定是苦累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原本那块小小的绿洲发展成这么庞大的一块种植基地了。 “哟,瞧瞧,这谁来了,大家伙儿快来看哪,咱八旗的女战神来了。” 一道阴阳怪气带着尖利的女音,自前方林子里传出来,不一会儿,一大群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婆娘,坐着椅轿,漆黑的太师椅样式,串了两根大木棍,稳稳的,趾高气昂的被抬出林子,婆娘们的身周带着更大一簇丫鬟小厮,个个高昂着下巴,狐假虎威样儿摆得十足。 木槿皱眉,侧头,瞧着为首一女,身穿大红盘金丝旗袍,头发烫成丝毛狗样式,尖嘴猴腮的脸上扑着白粉,嘴唇而涂得红艳艳的,耳垂上,脖子上,手腕上,皆打了鎏金的首饰,高高的端坐在椅轿上。 红旗袍女人,名叫闵环碧,八旗婆娘之一,就在木槿皱眉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正像个地主婆般,用着看长工的眼神,看着立在花田之中,青色曲裾裙的槿娘,皮笑肉不笑道: “怎么,舍得来了?说来也是,咱八旗的小爷们,可都为了你死得死残得残,你再不来,咱们还当真以为你投奔军界去了呢。” 说来就气,凭什么顾城一来,就得将落霞谷的地契给让了?!这槿娘终归只是一团数据,骨是数据做的,肉是数据做的,血是数据做的,面皮也是数据做的,数据就是数据,无论爷们儿待她多好,始终胳膊肘向外拐。 原,冷家枭爷发话,让八旗的婆娘们见着槿娘,少惹为妙,枭爷是个浑的,她闵环碧也不是个爱兜事儿的主儿,可坏就坏在,为啥要扯了她家的雅儿也去了地府?天下做娘的,哪个愿意听见自己的儿被人欺负死了的?就是虚拟的,那也不行! 如此,看见好友聊天频道,关于槿娘先行进了种植基地的消息,闵环碧当即纠了一批婆娘,到了基地入口,为的就是来给槿娘添堵。想那冷家枭爷太过孬种,讨个媳妇儿还整得跟个女神似的天天供着,哪儿有半分当爷的威风,她今儿就要给槿娘来个下马威,让槿娘瞧瞧,这八旗的婆娘要怎么当,才够这个份儿! 趾高气昂的众婆娘们,个个保养得水灵,那丫鬟小厮们除了脚上有泥,也是浑身的干净。这不由得让木槿微微拢了眉头,不应该啊,她打发了这群八旗后宅人力资源大队来死亡荒漠开荒,她们怎么个个像是刚做完spa?难道不该灰头土脸,忙得不可开交吗? “喂,有没有礼貌?你那眼招子长着是瞎的?看不见姑奶奶在和你说话?!” 瞧着槿娘那清冷淡然,心不在焉的模样,来添堵的闵环碧心里就一阵儿阵儿的不舒服,又嫌槿娘离她隔得太远,当即身子在那椅轿上一歪,涂了大红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槿娘,对身边的丫鬟婆子吩咐道: “把她给老娘揪过来!” 到底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惯了,一气之下,无胸无脑的婆娘忘了槿娘是个npc,忘了冷家枭爷交代的话,净想着甩那神情疏淡的槿娘两个大嘴巴子,其余的…等她闵环碧撒完气再说。 丫鬟婆子抬手挽袖,她们平日里也是做惯了这样的事儿,在大京城,哪个敢得罪八旗的奶奶们,可不都是这下场吗?遂,一个个的也是没带脑子出门,上前踩入花田,伸手就往槿娘的胳膊拽。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天地万物之逆旅”“葱翠与苍凉”“我叫包子”“繁华由如何”“荧火飞舞”“黑惦荖板娘”“藍彩蝶”“coo&vaa”“雪地飞鸿”“昵昵1号”“夜魅之夜”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谢谢“g”“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 122 冷枭是个大蠢货 一阵香风拂面,众人只见花田之中,槿娘慢悠悠的转了个身,不知上哪儿折了一支柳条,“啪,啪”两下,不轻不重的抽在前来拽她的丫鬟婆子的屁股上,抽完,还是淡淡然的立在花田中,理理袖摆,顺顺发丝,姿态漫不经心,柳条儿捻在那纤细的手指中,丫鬟婆子却是双双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捂着屁股直叫唤。 “放肆,你…你个…!” 见此,闵环碧气得手指剧烈颤抖,指着那行凶的槿娘,话还未说完,只见槿娘迎风而动,裙摆飞扬,柳条儿“唰唰”作响,一阵天翻地覆之间,闵环碧屁股上也被抽了几鞭子,虽然不是很疼,但…羞耻啊! 想她八旗一霸,除了自家的爷,莫不是在大京城横来横往的人物,今儿这槿娘是成心反了天不是?!闵环碧捂着屁股,姿态狼狈,此时还坐在椅轿上,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槿娘做了些什么,闵环碧便尖声喊道: “来人呐,来人呐,槿娘杀人了,给老娘抓起来,老娘今儿不弄死她…啊,救命啊!” 那声音,宛若在两块金属在尖锐的摩擦着,实在被闵环碧的尖声刺得耳膜有些疼,木槿眉头一皱,飞身而起,裙裾撒开,伸手,提着坐在椅轿上那大红旗袍女人的后领子,几个纵跃,便飞上了树冠,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其实自从木槿被东野川从与小池绫给拽了胳膊后,就非常反感这种挟持人胳膊往前拖的行为,可以说她已经对这种行为产生了一抹阴影,加上本身又是个谨慎而高傲的性子,自然容不得武力值不如她的人这般的挑衅。绑架闵环碧,那还是看在八旗子弟的面子上,算轻的! 此时,反应过来的众丫鬟小厮们才是大慌,她们不过负责伺候好八旗的奶奶们,以往上哪儿不是张牙舞爪。招摇过市的?哪里经历过这等绑架事件。纷纷往好友频道上发消息,赶紧的唤八旗的小爷们来救援。 地府,远离如火如荼的战场,那黑云掩盖中,盘坐在地上的枭爷气得破口大骂,直指身边郁闷至极的雅皮,吼道: “让你那娘老子少惹哥那骚儿,偏生不听,净生事儿,现下被绑了。让老子来想招儿,老子能想出个屁的招儿。等着吧,那骚儿脾气能顶天,你和老子就是脱层皮,都别想她轻易放了你娘老子。” 他可是丑话就说在过前头,八旗婆娘个个嚣张跋扈,他那骚儿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是上得了战场。斗得过朝堂,就是一张嘴皮子不利索,关键是八旗婆娘从来娇生惯养,而他那骚儿说不过人家就喜欢动粗,闵环碧想跟她打嘴皮子仗?!不被抽死才怪! 这些个婆娘,真是一个个被惯得无法无天,一天到晚没事儿做,净整些没用的窝里斗,这窝里斗能斗出金子来?最后还不是给爷们儿惹事儿。枭爷烦透了,他烦闵环碧,也烦自个儿家里的小骚儿,烦着烦着,又不得不想招儿,兄弟的妈就是当自个儿的妈,当真能不管吗?于是又烦雅皮,朝着雅皮粗声骂道: “你看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爷们儿都蹬腿儿进地府了,这些个婆娘还不安生,让擎三儿先出马求情去,记住了,可着劲儿的讨好巴结奉承哥那骚儿,把人儿给老子哄乐呵了,那娘们儿自然会心软,她一心软就记得老子的好,到时候就算不放你娘老子,也不至于把你娘老子折磨得太惨!” 槿娘那骚儿,得顺着她,哄着她,供着她,那毛儿,得摸顺溜了,得当大小姐般的伺候着,她全身都金贵,他是打不得骂不得怠慢不得,枭爷看得分明,他嚣张跋扈了一辈子,一世威名,就得栽在这娘们儿手上,说白了,跟槿娘相处也没啥诀窍,在她面前,只管放低自个儿身段儿,自然相安无事,就这么个理儿。 雅皮受教,盘坐在黑云中,赶紧给聊天频道打字发信息,对于这种窝里斗事件,擎三金也是驾轻就熟,收到任务,当即带了好几大箱子的衣服首饰等精致玩意儿,让人抬着,满基地的去寻槿娘。 其实木槿真没打算把闵环碧怎么着,提着这女人的后领子,在林子里飞来飞去,原就想吓她一吓,岂知这闵环碧尖声大叫几句后,反常的开始破口大骂,只见周围那浮光掠影般的风景里,她利着嗓音,噼里啪啦道: “槿娘,你今儿就有本身把你姑奶奶给弄死,弄不死你奶奶,回头让奶奶得了势,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别以为你有冷家那位爷撑腰,奶奶就怕了你,告儿你,奶奶在大京城,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冷老爷子见着你姑奶奶,都得避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唔…!” 木槿的耳膜疼极了,心想着这闵环碧只怕是吓不够了,于是寻了隐蔽清凉的林子深处,自储物袋中摸出一条帕子,揉圆了将她的嘴堵住,看着那双仇视的眼睛,木槿心中觉得不解气,又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条绳子,将这女人捆了,吊在树杆上,看着她那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嘴里偏生又发不了声,这才心中舒坦,冷哼一声,淡淡道: “骂吧,你继续骂,在我面前拿大?!够份量吗?” 无胸无脑,就是无胸无脑,但不说她与闵环碧的武力值有着天壤之别,即便她木槿是个凡夫俗子,可也到底是个npc,闵环碧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凭一介玩家之力与npc玩宅斗的? 还是闵环碧压根儿就跟那些八旗子弟一样,忘了槿娘是团数据npc?! 厚厚的绿荫,浓墨重彩的盖住这处僻静之地,树林外面,是一大片的水仙花田,花田中心,有一小片清澈的水泊,不大,宛若一块圆形的镜子,落在白色的水仙花丛中,飘着淡淡的白雾。如梦似幻。 木槿刻意等了一会儿。确定被吊在树上的女人再也发不出骂音,便双手抱臂,清冷傲然的挺直脊背,慢悠悠的穿出树林,行走在水仙花田中,琢磨着接下来的任务。 她现在的储物袋中,除了八旗子弟的那十箱金票,还有冷枭分别给的两笔钱,第一笔是在新手村时,他要她镶嵌时给的一沓金票。第二笔,是在新手村武器铺时。冷枭撒在她院子中的那一沓银票,一张金票是1000万联邦币,一张银票是10万联邦币,算下来,单就冷枭私人存放在她这里的钱,就是9千多万……这败家子,就这么把9千多万给遗忘在一个npc的储物袋里了。 青色曲裾裙扫着白色娇嫩的花瓣。花田中刻意种了一株供人歇凉的大树,她在树根下盘腿坐下,开始利用自己人控的特殊身份,向系统主神申请,替败家子购买《世界2》的运营股票。 这路径走得比九里杀伐快了不知多少步,九里杀伐买股票,因为数额太大,是直接从苍穹网游公司购买,在现实中必须提交无数证明。签字盖章审批走过数道关卡等等等等,直至游戏开放运营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才初见端倪。 而直接向系统主神申请,那就快了很多,个人资料银行账户什么的,在冷枭注册购买游戏仓的时候就已经在系统主神那里备份了,它直接用内部网络传给游戏公司高层便行,而且散股出售这种事,也不是人为在操纵负责,《世界2》的高层会将散股撒出去,全权由系统主神负责,他们只需要看结果与每个月的盈利报表便行。 这涉及一个很复杂的商业系统,做生意的都明白,即便九里杀伐再是有钱,他也不能完全100%的拿下《世界2》的独立运营权,为什么?!因为《世界2》的高层不让!!!他们不仅仅不会让九里杀伐得到独立运营权,也不会让地球华夏军界得到独立运营权,更加不会让地球上的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个人,对《世界2》拥有绝对的主宰权利。 制衡,华夏古国的帝王之术,被《世界2》的高层学的很好。 所以木槿推测,九里杀伐至多只能拿到50%的股份,其余的50%,华夏军界会占一部分,剩下的会变成散股,交给系统主神出售。至于华夏军界能占多少,冷枭的这9千万能买多少股,全凭本事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系统主神便将木槿手中的9千多万全变成了《世界2》的运营股票,存进了冷枭的联邦银行户头下,并为防止意外情况,这些意外包括冷枭的银行户头被黑客攻击,有心人士撬开他的户头盗用他账户里的钱,为了防止这支股票被盗取,系统主神让木槿给这支股票设个私人密码。 私人密码这种东西,木槿不说,系统主神自然也不会告知冷枭,他的账户里那么多不动产,这9千万的股票存进他的银行户头里,也不过是一条银行短讯提示的事,冷枭活得粗糙,这种银行短讯提示他能收到,但向来不会细看,若是等他清点资产的时候,找出这支股票,除非套出私人密码,否则他这个持有者也只能看着它增值发霉。 木槿的初衷,说有多高尚,也谈不上,不排除她就是为了把手中关于冷枭的钱处理摆脱掉,才给他买的这支股票,然而买了股票,她又不可能跑到冷枭面前去,说她一个数据npc,居然懂得给他买现实中的《世界2》股票?! 所以她想了想,打上“冷枭是个大蠢货”几个华夏古字,将其设置成私人密码,然后让其待在冷枭的户头里发霉,增值。 想来天长地久,年年岁岁,待她活到足够的年月,离开地球,去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寻找更广阔的天地后,在她还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给的炽烈而真挚的感情时,她就写一封信给冷枭,告诉他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姑娘,在他付出爱情,而她却无法回应的时候,就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了他给的爱情。 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栗子酱”“黑惦荖板娘”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23 肃老爷 大漠如血的夕阳,撒上这片洁白的水仙花田,木槿盘坐在老树根下,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开鬓角边的一缕发丝,看着远方,一大群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扛着一只只大木箱子,自花田那头走来,远远的,领头的擎三金便高兴的冲她挥手,喊道: “嫂子,嫂子,三儿可找着你了,哎呦喂,您怎么跑这儿来了,那肃家大奶奶呢?!” 闵环碧?!树上吊着呢…木槿冷冷的坐在树下,看擎三金走近,不发一语,摆明了脸色不善。擎三金见状,也不恼,径自招呼着众人把手里的箱子放下,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把折扇,点头哈腰的替坐在树下的槿姑奶奶扇风,谄媚道: “嫂子哎,您就看三儿的面子上,把那肃大奶奶给放了吧,她那人可不就是那脾气,八旗哪个婆娘没吃过她的苦头,咱意思意思给个下马威就得了,可别真闹出啥事儿来,这一家人的,多伤和气,您说是吧。” 谁跟谁一家人?她跟闵环碧一家人?!木槿斜视着身边的擎狗腿,还是一言不发,瞧着那张脸上抖动的两条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正待发言,解释解释她也没想把闵环碧当真怎么着,就想吊树上吓唬吓唬,擎狗腿却是愈发的讨好,极具察言观色,发狠般扇了几下扇子,又巴结道: “哎,我这天上地下美艳无双的嫂子哎,您把那肃大奶奶又打又绑的,她哪儿吃过这种苦啊,回头她要往肃老爷子那儿告上一状,您是没啥事儿,可枭哥那是得挨铁棍的,小爷们儿护自个儿老婆护得紧,那都是从老爷们儿身上学的,嫂子,求求您了。把人给放了吧。” 本来。木槿打算等人来救,难为难为,就借机指了身后的林子,让八旗子弟把闵环碧放下来的,但刚刚日头太烈,她走到这棵树下已是一身的汗,现下天色黯淡,气温骤降,擎三金又使劲儿在她边上扇着扇子,叽里呱啦唱做俱佳的要她放人。还把话题往冷枭会挨铁棍身上扯。 这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教她心里渐渐有些烦躁。便提裙起身,一语不发的往林子里带路,意在用无声的行动告诉八旗子弟,人吊树上,让他们自个儿把人放下来。 可那擎三金是接了枭哥命令的,只管说好话,把嫂子哄乐呵了。于是一边奉承一边跟着槿娘进了林子,看着吊在树上奄奄一息的闵环碧,大吃一惊,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人,只是拿着那把扇子,使劲给槿娘扇着风,嘴里哭天喊地的哀嚎求饶,姿态能放多低就放多低, “嫂子哎。您知道她是谁嘛,把她弄这样,枭哥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嫂子,嫂子,快把她放了吧,回头她真一状告到冷老爷子那里,枭哥就死定了……” 对待槿娘这种性格的婆娘来说,怀柔政策是没有走错的,可是有时候政策也得分场地和周围的气候,比如现在,天气那么冷,擎三金还给她扇扇子,林子那么静,他还像只高音喇叭般不停的哀嚎,左一个枭哥会挨铁棍,右一个枭哥会吃不了兜着走,中间再加一个枭哥死定了。 木槿实在是一个没忍住,突然出掌,打飞了擎三金,又是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块手帕,一根绳子,飞身上前,把擎三金的嘴给堵严实了,身体捆扎实了,吊在树上。她看他还胍噪不胍噪!!! 幽谧的树林里,落叶松软,暮色斜阳蒸腾出一抹神秘的云烟,木槿轻甩宽袖,面无表情的回头,黑色长长的发丝落在颊边,神秘的风景里,精致的脸上泛着如玉般的冷光。 她的身后,抬着大木箱子来送礼求饶的众八旗子弟,见着这幅光景,纷纷放下手中的木箱,后退,后退,再后退,直至众人低头退出林子,才是松了口气,太恐怖了,擎三金都折了,他们还不走,也等着被吊树上吗? 看来这事儿,只能枭哥亲自出马!嫂子的脾气,他们压不住啊。 那批八旗子弟刚一走,伺候闵环碧的那一大群丫鬟婆子小厮就赶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也不敢进树林,只是跪在林子外头,放声大哭,悲戚的喊道: “奶奶,您可要挺住啊,少爷已经在想办法救您了。” “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您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爷非得剥了咱们的皮。” “槿娘,求求你放了我们大奶奶吧,求求你了。” 外头哭得热闹,林子里被吊着的闵环碧早就受不了,看起来奄奄一息,其实早已经选择假死,意识下线去了…… 现实中,天色微露鱼肚白,京城。 只见那高门大宅里,朱红色的大门被轰然推开,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身材精瘦,长相与雅皮有着几分相似的四十岁男人,领着一哭哭啼啼的红旗袍女人,怒气冲冲,大步走进了大厅,男人和女人身后,跟着一大群像是来闹事的黑褂子随从,各个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干架。 高门大宅,内里装修的十分低调刚硬,典型的朴素务实作风,厅里虽宽阔,但只放了一张黑色的皮沙发,年代久远,边角都出现了严重的磨损,有几名身穿白色短袄黑裤的老仆人,瞧着来者不善,打发一人赶紧上了内宅去唤冷老爷子,剩下的纷纷放下手中之事,客气的招呼道: “肃老爷和肃夫人来了,真是许久没瞧着…啊!” 上前迎人的仆人还未说完话,脸上便挨了那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肃老爷一巴掌,只听肃老爷大声喝斥道: “狗东西,挡什么道儿,闪开!” 那迎面夹杂来的怒气,带着一股隐隐的内气,震得那被打的老仆人当即口吐鲜血,后退几步眼看就要跌倒,却是自背后撑出一股雄厚的内力,替老仆人稳住身子,只听一声爆喝,道: “姓肃的,少在老子地盘儿上逞能,带着你家婆娘来哭丧啊?大清早的就来找老子晦气,几十年没打你,皮痒了是吧!” 肃家老爷气势汹汹,宛若上门寻仇,冷家老爷子也不甘示弱,人还未现身,就先放出百年内气四处乱飚,说实在话,他莫名其妙的被吵醒,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不管发生啥事儿,敢上他冷家本宅来寻仇,他都不是个好相与的! 说话间,肃老爷冷笑一声,倒也收势不与这匹夫斗勇,径自寻了厅里的黑沙发,翘着二郎腿,朝着虚空,阴阳怪气道: “老子皮不痒,痒的是你家枭子的皮,能耐啊,冷老大,你养的儿如今倒是出息了,毛都还没长齐,就连老家儿们的婆娘都敢打了,回头找弟兄几个说说去,趁早隐退了去外星,把这位置腾出来得了,省得还留大京城里碍他的眼,是吧?” 肃老爷说得气愤,身穿大红旗袍,发丝凌乱,没来得及化妆也没来得及戴首饰的闵环碧,就站在他的身边哭哭啼啼,那可怜兮兮的样儿,仿佛被冷枭糟践过,说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其实吧,虚拟世界发生的事儿,根本对现实人体造不成任何伤害,槿娘绑她那手法,也没有太疼,可闵环碧咽不下这口气儿啊,不光她咽不下,听了她一番加油添醋告状的肃老爷子也是咽不下。 冷家和肃家,都是大京城八旗里响当当的门户,老家儿们也是一同扛枪杀敌走过来的弟兄,所谓弟兄,能同生共死,能共荣华能同富贵,彼此磕磕绊绊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闹过啥矛盾。 肃老爷气就气在枭子这浑事儿做的太不尊重老家儿,先甭说是谁的错,小爷们儿在外边儿玩儿疯了的有的是,八旗的爷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女人的床上,数据不数据的,只要爷看上了,那就绑了弄上床再说。 可外头瞧瞧去,八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枭子的武力值有目共睹,往后八旗私军他不当家谁当家?不就是一团数据,至今了都还搞不定,还纵得那团数据欺负到老家儿的婆娘头上,未来还是个当家的?八旗当家的就枭子这德性?! 若真让枭子当了这个家,往后八旗子弟讨的老婆,个个有样儿学样儿,八旗的老婆娘还有舒坦日子过? ************************************************************************************************************************************作者有话说*********************************************************************** 谢谢“g”“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天水之舞”的粉红票票。 虽然知道没有加更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想求一下粉红票票,我琢磨着十月怀胎,等这本书写到下半年的时候,各路大神都会出来开新书了,所以要争一争月票王榜,还是趁上半年,唔……我不该如此世俗名利,我错了! 124 冷老爷子 黑色刚硬风格的客厅里,简约的白炽灯闪闪发亮,肃老爷子翘着二郎腿骂了半晌,冷老爷子也终于搞清了这伙儿人的来意,气焰渐消,慢慢收起厅里乱飚的内气,肃老爷也就缓了缓口气,坐在黑色皮沙发上,余怒未消的又道: “我素来就说过,娘们儿,看中眼了就得眼疾手快,瞧瞧你们家的枭子,现在只恨不得当那娘们儿的奴才了事,今儿还只纵了人打我家的婆娘,明儿整八旗的老婆娘见着那小娘们儿还不都得缩着脑袋?冷老大,不是我不给您这面子,咱当爷的,哪个能容得自个儿婆娘受委屈?您今儿是非得给我个交待不可,否则,明儿整八旗的弟兄都上您这冷宅来唠唠,看看您家枭子这事儿做的对不对!” 在京城八旗,打人可以,惯老婆可以,小爷跟老爷顶嘴对吼也可以,单就一条,做晚辈的得恭顺着长辈,贫几句嘴没事儿,不能动手,不能对老婆娘半分的不敬,这是孝道,是根本,做不到这一条,也就甭称自个儿是个爷了。 都说在京城,男女是不平等的,对,这话没说错,在京城八旗的眼里,女人就是用来疼的,用来暖床的,用来生孩子的,男人就是用来保家卫国的,用来赚钱的,用来吃苦受累的,用来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无忧无虑活着的。 在京城八旗,老爷是天,娘是地,小爷纨绔不羁可以,找老婆,找什么样的老婆都可以,老婆犯错,做爷的顶罪,叫做天经地义。槿娘对长辈动了手,枭子出来给个说法,这也是应当,不分虚拟不虚拟。数据不数据。槿娘被打上了枭子的标签,这标签还是枭子非给人家贴上去,那就该他负责到底! 内宅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冷老爷子终于现身,他披着暗绿色的军装,双眸暴戾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大约45岁的年纪,两鬓斑白,刚硬的脸上挂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拄着一支漆黑的拐杖,一步一瘸。带着一股雷霆霸气,步入大厅。 尽管这幅姿态,可坐在黑沙发上的肃老爷还是不自觉的站起了身,让了让位置,众人也是纷纷后退两步,低头垂目,一如往年般。不自觉的臣服在冷老大的霸气之下。 京城八旗私军,与华夏军界本就一脉相连,战火纷飞的年代,冷老爷子也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物,他杀过的敌军,多到华夏军界不给他授个军衔,都对不起当今这和平年代,所以说冷老爷子那披着的军装,是硬扛硬。命拼命挣来的,毫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物,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逊色到哪里去,原本老爷子非常满意自己养出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冷枭也就是在情商方面低了些,其余方面,无论武力值还是脾性,很是对冷老爷子的胃口。而情商嘛,一大老爷们儿整那文绉绉的东西干嘛?酸不酸? 雷霆霸气的冷老爷子一落座,肃老爷也顺势挨着他不远坐了下来,气氛凝重,两大老爷都不说话,面色上也都不好看,风雨欲来。整个大厅除了站在肃老爷身边的闵环碧那嘤嘤的哭泣声外,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把那混账东西给老子叫出来!” 冷老爷子突然发出一声爆吼,在厅里炸响,站在肃老爷身边哭哭啼啼的闵环碧吓了一大跳,此时,她也不敢哭出声儿了,这场合这气氛怕是冷老爷子已经发怒,局势也已经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吓完之后,闵环碧心中又是略得意,行,不管往下折腾成什么样,她总算能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说是因为槿娘冒犯长辈的缘故,才有了今次这番的发难,其实不过是借着这个导火索,发泄一些心中的不满而已。闵环碧明白,若论出生入死,当年肃怀明也是战场上的一员悍将,只不过人杀得不如冷老爷子多,武力值也不如冷老爷子,并且到最后没有得到任何授勋,她多年来,光只这一点,就替自家的爷不服气。 而其实半个多世纪之前的事说起来也复杂,华夏大陆战火连连,京城局势不稳,为了巩固后方,仗打了一半,肃怀明主动从战场上退下来,这才在华夏军界没捞着半点儿军衔。 这当中的水很深,京城的因素有之,八旗内部的因素有之,华夏军界的因素也有之,依闵环碧的脑子,想不到这么复杂,她只知道自家的爷委屈,冷家的爷在自家的爷辅助下,混了个元帅,冷枭,现在借着祖荫,踩到了自家雅儿的头上,她肃家,就活该是这万年的老二? 所以闵环碧这个妇道人家,心中常年憋着,早憋出了一股内伤,只待逮着机会,就狠狠的发泄,定然要让冷枭好好吃个苦头。 今次就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旁的事,还不一定能将冷枭整治一番,但冷枭看中的那团数据槿娘,犯的可是整八旗的忌讳,冷枭若不甘愿吃了这个哑巴亏,他就会被全八旗的老一辈唾弃! 闵环碧得意的同时,被冷老爷子的爆吼,吼得心肝直颤的仆人们立即躬身而退,进入内宅,不下十分钟,便把枭少爷从游戏仓里强行唤醒,引着往大厅里来。 玩过全息网游的都知道,游戏仓是意识连接精神虚拟世界,玩家在里面,除了可以自主选择退出游戏外,还可以外部强行唤醒,这也是为了防止现实世界中有什么意外发生。而被强行唤醒的玩家,意识从虚拟世界中出来时,来不及进入“洞天福地”,游戏里的人物便会假死一次。 大厅里气氛充满了压抑感,冷枭头顶着乱糟糟的黑色短发,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棉布的衬衣紧紧裹着上身,衣扣撑开,露出结石的肌肉,吸着拖鞋,刚硬的俊脸上神色不大好看,接近于黑臭。 从接到消息,说小骚儿把闵环碧吊树上起,他就有了心里准备,一进大厅,不待闵环碧又开始捂着手绢儿哭,魁梧的身子就跪在冷老爷和肃老爷的脚前,弯腰,磕头,额头重重触地,双手主动奉上一根铁棍,高举过头顶,对着肃老爷,粗声认命道: “甭说多的,老头子,叔,是我那骚儿惹的事儿,不管谁对谁错!我任打任罚,让婶娘消气儿。” 实在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肃老爷带着闵环碧来,就是为了让闵环碧把心里这口恶气儿给出了,说得再多,唧唧歪歪的,最终目的还不是看着他被打一顿。莫说对错,在八旗里,老婆娘的身份就是比神还端得高,槿娘再是如何高傲,闵环碧再是如何仗势欺人,今儿这事儿,枭爷这边也不占理儿。 所以枭爷能有啥办法?!自个儿老婆惹了事儿,做爷的不兜着,谁兜着?槿娘是他自个儿摆明了要护着的,他不兜着,就是没担当,往后整八旗,谁还打心底里服他?他兜了,最差的下场就是被揍得半死。 反正他枭爷皮糙肉厚的,早就被打习惯了,没啥大不了。 冷枭表现得落落大方,愣头愣脑的,一副“快打,打完了爷还要进游戏”的嚣张傻样儿,教冷老爷子一见,气就不打一处来,操起铁棍就朝着冷枭背后招呼,爆声大骂: “你个混账东西,管个婆娘都管不住,还敢让她对长辈动手,老子生你有个屁用,趁早揍死你个鬼崽子,省得给老子惹事儿……” 冷老爷子信奉棍棒底下出人才,所以冷枭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打出来的,那无坚不摧的铁棍有婴儿手臂粗,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打在冷枭宽阔厚实的脊背上,发出“嘭,嘭,嘭”的沉闷声响,不多时便溅起一粒粒血滴。 而冷枭,微微拧着剑眉,跪在地上,低头,不抵抗也不贫嘴,努力摆出一副忏悔的姿态,心中却是盘算着,骚儿那脾气,能跟八旗的婆娘们和睦相处才怪,往后为这事儿被揍,怕是不会少,所以他现在得适应啊,不光他得适应被揍,老爷子也得适应被告状,他冷家爷俩儿,都得有这个思想准备。 打了半个多小时,冷枭整张背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他满头的大汗,整个人仿佛刚从血水里被捞出来一般,膝下已经晕染了一摊的血,只是被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掩盖了那红艳艳的颜色。冷老爷子手持铁棍,手上青筋跳动,暴戾的侧头,看着瑟缩了一下脖子的闵环碧,冷哼嘲讽道: “弟妹,你满意了?!” 哪个当爹妈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冷老爷子对枭子固然暴力,可也从不曾为了让人出气而动手弹过自己的儿一根头发,今次确实是枭子看中的那个虚拟槿娘犯了八旗的忌讳,这错儿枭子顶了,该打! 人,他是打了,可气,他也有了!都做到这地步了,大小也是打了半个多小时,这当长辈的就不该显显大度之风,说几句宽慰谅解的话给两家彼此一个台阶儿下?! *******************************作者有话说****************************** 这是定时发布,我被气得心跳过快,肚子疼,我要休息会儿,明天再发表感谢。 ps:小号,小号,我是大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原谅我精分,一天得开几十个小号,每个都得对不同的书发表评论,还得正版订阅,还得打赏投粉红,还得穿越地域换ip,一天24小时不闭眼不休息不吃饭,还得怀孕,就为了喷一个看搬文的?哦…做大号真忙。) 125 遛马 冷宅,刚硬务实毫无任何花哨装饰的大厅里。面对冷老爷子暴戾的怒火,闵环碧踩着高跟鞋,缩了缩脑袋,张了张嘴,看着这满地的血水,还有跪在厅里面色苍白,满身血水直流的冷枭,尴尬的笑了两声,咽了咽喉咙,想习惯性的开口说点儿叫嚣讽刺的话来,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又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素来只听说冷家家教甚严,没想到冷老爷子半隐退这么多年,还是这般的血腥,今儿倒是开了回眼界。 在八旗这个宅斗盛行的圈子里,闵环碧能成一霸,除了有自家的爷撑腰外,到底也不是个愚的,冷老爷子的意思她明白,原想着,象征性的说两句话扯劝,可话溜到嘴边,突然又想起虚拟世界里,槿娘那疏淡傲慢的样子。 闵环碧就觉着,也该冷枭这混小子受受磨难,否则还真当自个儿是八旗的当家人儿了?老家儿们还没全部隐退就敢如此无法无天了,往后她家雅儿,还能有好日子过? 虽然闵环碧不愚,但心眼太狭窄,整个天地装着的就只有丈夫儿子与八旗后宅里的那些事儿,所以自然眼界不宽,清算不了以前,也看不到以后。她以为冷家老爷子即将隐退,这八旗老一辈里最大的就是肃怀明了?她以为整了冷枭,肃炫雅往后在八旗子弟中就一呼百应了? 于是她也就光顾着尴尬的笑,言语间却是一直沉默着,此番作态下,原本来替她来出气的肃老爷,反倒是看得比这婆娘透彻。冷世军虽然呈半隐退状态,可八旗若没有他在华夏军界那边撑着。能有现今的好日子过? 说白了,京城八旗子弟中,若没有出现一个新的在华夏军界有着足够份量,足够震慑力的人物,冷世军是不能完全隐退的,因为京城需要他。八旗也需要他。冷老大,就像是一根擎天柱,牢牢的撑住京城八旗的荣光,他不用说一句话,光是披着那身挂满勋章的军装往华夏政府一站,八旗子弟想多嚣张。便能有多嚣张。 说冷枭受了祖荫庇佑也好,说冷枭武力值高居华夏大陆第一,所以当之无愧的成为八旗子弟领头人也好,今儿若真为了此事儿,把冷枭打得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肃炫雅在八旗子弟中,怕是不再会有好日子过。 为什么?!因为冷枭做到了他该做的事,身为一爷,替自个儿犯了事儿的婆娘顶罪,这就是他应该做的。而肃炫雅,没有做到肃炫雅该做的事! 肃炫雅该做的事,有两件,第一,替自己的娘受罪。他没有;第二,替自己的兄弟两肋插刀,他也没有! 此事,枭子的错翻过去,只等八旗子弟想明白,往后谁还敢同肃炫雅称兄道弟,摊上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妈,遇事儿直把人往死里整,就是想跟肃炫雅真心做兄弟的,也会有所顾忌。 而在八旗。拼的,不就是兄弟吗?! “好了好了,年轻崽子,谁没犯过浑,知错了就好。” 翘着二郎腿的肃老爷终于在冷老爷子下死手,再次挥棒之前开了金口。身边站着的闵环碧,捂着帕子侧头,不满的斜睨一眼自己老爷。肃怀明装作没看见,继续扯劝,满意的笑道: “唉,不是我说,其实这八旗里,又不是少了女人,何必非得跟一虚拟的数据较真儿,也是年轻呐,玩玩儿而已,哪天枭子真想收心了,尽管跟你婶娘说,你婶娘手中还是有几个不错姑娘的。” “不必了,我冷家消受不起!” 冷老爷子发怒,爆吼,狠狠将铁棍丢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那棍儿沾着血迹,发出清脆的响声,滚过地面,转身,气得不愿再搭理肃家这两人,背着手回内宅去了。开什么玩笑?闵环碧那婆娘一个就够让人吃不消的了,还让她给枭子介绍老婆?!让她介绍的娘们儿进了冷家大门,这日子还能安生?! 都是八旗里的人,闵环碧从来没个长辈样儿,有些事儿,冷世军总不能跟个婆娘一般见识,往日里她给冷家添了多少堵就甭说了,在这种打不得骂不得,当真发怒又显得太没爷们儿风度的典型宅斗纠纷上,对于只有两个大老爷们儿的冷家来说,确实是比较吃亏的。 冷老爷子一走,冷枭又被打成这样,肃老爷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闵环碧的气场从来不行,压不住老爷们儿,也服不了小爷们儿的众,便没有资格对冷枭这样的人物说些什么,只好小媳妇儿般,跟着自家老爷一言不发的走了。 留下冷枭,只等一大厅的人都走干净了,才是活动活动筋骨,一把撕开破破烂烂的黑衬衣,甩手丢掉,光着膀子,鼓两下肌肉,满不在乎的背着血肉模糊的伤,回到自个儿卧室,继续纨绔的人生,玩儿游戏去了。 家里的老仆人把他强行叫醒的时候,他已经把鬼修完了,刚从地府出来,复活在自己的身体里,昂头叉腰,想着定要大笑三声,下一秒就头一歪身子一软,栽倒假死在地上。 他本来在地府,出来时身边没一个人看着,所以对于他被强行唤醒下线一事,消息一传开,八旗子弟还没人知晓。这回重新进入游戏,也是从地上爬起来,没来得及把身上压着伤口的铠甲脱下来,一八旗子弟就匆匆忙忙的推门,跑了进来,向他报告道: “枭哥,不好了,整八旗的婆娘都上水仙花田那边儿寻嫂子麻烦去了。” “……” 闻言,冷枭脱铠甲的动作还只进行到一半,就傻了,这整八旗的婆娘都是吃错了什么药?非得跟他小骚儿杠上了是吧?!行,被揍一次也是凑,被揍两次也是揍,他冷枭还真就纵着了,怎么着?! 思想横了,那背上被老爷子在现实中揍出来的伤。也就不感觉到疼了。游戏中人体受到的伤害,对现实人体造不成影响,但现实中的人体受到的损伤,会通过游戏仓扫描,分毫不差的带进游戏里来。 反正往后这被打的次数也少不了,冷枭便把刚脱下的铠甲又穿了回去。姿态间充斥着一股子的无赖,痞痞道:“行了,老子听见了,随她们去,告儿弟兄们,关闭游戏仓外强行叫醒程序。游戏内纠集队伍,咱上远点儿的地方遛马去。” 遛马,是八旗子弟继滚女人床单外,最爱的一项热门运动,原先在落霞谷。再怎么跑,也就从这头跑到那头,现在进了这死亡荒漠,或许对别的玩家来说,这里是地狱,可是对八旗子弟来说,这里的天地,是那般的无拘无束,徜徉自在。 所以一听说枭哥要带他们去遛马,赶紧召集人手。屁颠屁颠儿的玩儿去了! 冷枭是撒手不管,大摇大摆的去遛马了,那整八旗等着看枭爷教训槿娘的婆娘们站在水仙花田里,是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走又舍不得走,待着又受罪,心里真是猴急得不得了。 原本听那闵环碧说的得意,只说冷家的枭爷在她手中栽了跟头,定然把气撒在槿娘身上。这回槿娘肯定会被枭爷教训,大家便也凑个热闹,纷纷坐了椅轿往这方凑,可戏码里的男主角儿迟迟不来,大漠夜里天气寒冷,站风里还有蚊子飞来飞去,可有得罪受了。 闵环碧因为还被吊着,也就不上线受那个罪,只是在现实中遥控指挥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拼了命的在林子外头哀嚎。木槿站在光线幽暗的林子里,遥遥听着外头的繁杂喧嚣,只觉得这些跪着嚎丧的人不给她烧把纸钱,实在对不住这景这物这人与这事件。 事情发展至此,局面上似乎是她占了优势,可是实际上她却是看得透彻,别看外面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在哭喊,其实根本就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来控诉她的不人道。她们在用绝对弱小的姿态,来反衬槿娘的心狠手辣,让世人唾弃槿娘,让所有人都排挤槿娘。 真是奇了怪了,骂人的是闵环碧,要打人的也是闵环碧,她只不过是先发制人而已,有什么错?!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却姿态嚣张的对她放着冷枪暗箭,她们的自信究竟是哪儿来的?她们当真不怕她的武力值吗?! 木槿很是不能理解这群女人,如同她没法理解八旗子弟,更没法理解冷枭的审美观一般。而虽然不能理解,但她却是个倨傲的,求她放人可以,哄她放人可以,若以情势压她放人,不可以! 要往大了弄是吧?!行,她木槿今天就偏不放人,谁来都不放,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放,冷枭来了,也不放!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sallyman”“g”“梵西”“”“黑惦荖板娘”“懒懒趴着喵”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浅浅﹋”“琉舞轻殇”“风中星子”“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minuovia”的香囊。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哦,谢谢“琉舞轻殇”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ps:我最近真的很容易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情绪也真的很容易陷入低谷,尿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而且总喜欢做噩梦,肚子也常常抽筋,我尽量调节自己,放松心情,相对的,有时候眼里就更加容不得一点沙子,所以真的很谢谢体谅我,包容我,真正支持我的读者大人们,因为有你们的维护,我才觉得自己至少不是孤独的。 126 丑陋 被惹出火气来了的槿娘,四平八稳的负手立在林子里,她的头顶两侧,分别悬吊着大红旗袍的闵环碧和威武黑甲的擎三金,一直从天黑等到天亮,胆敢进林子寻她麻烦的人一个没等着,反而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顾城。 顾城其实也不想挑在这么热闹的时候来,但槿娘是系统主神指定的华夏军界虚拟世界历练负责人,现在军界又拿下了落霞谷与昆仑雪山两张地契,当务之急就是开始建城,所以有些细节,必须要尽快与槿娘敲定,比如武器,比如资金。 氤氲缭绕的林子里,他穿着雪白的斜襟长袍,身形笔直俊秀,沉默的穿过枝枝蔓蔓,看着这个负手挺立在林中的青裙姑娘,心中那股熟悉的不舒服感又窜了上来,像,实在是太像,若非这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他定然分不清谁是木槿,谁是槿娘。 而正是因为槿娘只是一团数据,所以顾城可以放任不管她与冷枭八旗混迹为伍,只要木槿与冷枭扯不上关系的就好,槿娘的话,只不过是一个拷贝品,她与冷枭如何,自己心中这股不舒服的情绪如何,当真没什么大不了。 渐渐的走进了,顾城狭长而完美的眼眸中,透着复杂而沉默的光芒,站定在槿娘面前,启唇,说明来意,道: “我是来送金票与建城图纸的。” “哦。” 木槿轻轻点了下头,站了一夜,发丝已被露水打湿,青色的曲裾裙显得颜色更加的浓烈,眉宇间那股英气驳杂着眼眸中若隐若现的紫雾,整个人宛若一副水墨画中唯一的色彩,鲜艳的想不让人重视都难。 顾城身后。陆续有白衣的华夏军人抬来20箱金票,就着清晨透进林间稀薄的晨光,顾城自储物袋中掏出厚厚两叠图纸,看着槿娘,嗓音带着清磁,道: “落霞谷左边山脉上的长城还是可以继续修,费用由华夏军界全权负责。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在任务中加上一条限制。只雇佣华夏大陆的外来者,并且在线时间必须在20个小时以上。” 雇佣华夏大陆的玩家,是为了防止让南大区的玩家赚华夏政府的钱,而在线时间必须在20个小时以上。则是为了解决华夏大陆上的失业率,让更多无事可做的贫民有工作做。 这不仅解决了华夏大陆上的失业率,也解决了不少社会争端。木槿了然,伸手,去接顾城手中的图纸,青色的宽袖下滑,露出凝脂一般的皓腕,上面一道紫红色的勒痕,隐约的泛出一抹血丝。 “手怎么了?” 淬不及防。顾城松开手中的图纸。却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垂目看着那道刺目的勒痕,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拢住了眉头。其实当兵的,身上大伤小伤不断,当年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将木槿从兵王争霸赛上打下来。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看着槿娘身上的这道痕迹,那样的心痛过。 为什么呢?!因为他对木槿越来越在乎吗?可是他们明明才重逢,有过的接触也不过两三次而已,还是因为槿娘时不时的在他面前晃悠,让他开始木槿槿娘,傻傻分不清楚?! 金色宛若薄纱一般的阳光,落在槿娘纤细绵长的睫毛上,她微微抬起眼帘,缓缓将自己的手腕从顾城手中抽出,他却握紧,有些不想放,于是槿娘心不在焉的轻描淡写,道: “没事,吊人的时候勒出来的……” “哟,我当怎么顾教官一来,就往林子里钻,原来俩人儿在这儿说情话呢,呵呵呵,猜猜,这张图要发聊天频道上去,咱枭爷会不会从遛马的地儿,气得杀回来?!” 槿娘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几个婆娘,带着一大堆的随从保镖,站在林子入口,遥遥的,不怀好意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从她们这个角度看上去,顾城与槿娘贴的极尽,两人手拉着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情话,表情看不清,但那浪漫而暧昧的气氛,却被这林子里的风景衬托的十足。 “怪不得顾大公子一来,咱八旗就得让道儿,想来顾大公子的魅力不仅涵盖了整个华夏军界,还迷得这槿娘神魂颠倒的,不容易啊,顾大公子,您也真够累的,听说沈将军已经在替您选未婚妻了吧,怎么着,打算现实虚拟两世界通吃?!” “可不是呢嘛,槿娘也是个眼光不错的,左边一个枭爷,右边一个顾大公子,哟哟哟,还真是忙得很呢……” 众婆娘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就容不得槿娘与顾城开口解释,凭着亲眼所见,便将槿娘与顾城的奸情坐实,其实真不真的谁知道?!她们只管兴风作浪,真要调查个子丑寅卯来,那也是戴着绿帽子的枭爷该做的事儿。 这种情况容不得槿娘与顾城解释,他们两人的性子那般的骄傲,也不屑对这种恶意栽赃的事解释,顾城兀自松了握住槿娘的手腕,不理会众八旗婆娘的兴风作浪,站在原地不动,大大方方,身形笔直挺立,不卑不亢,道: “你还有别的疑问吗?” “没有!” 木槿面无表情,将厚厚的两沓建城图纸收进储物袋,手一挥,宽袖飘扬间,又将搁置在地上的20口装钱的大木箱子收进储物袋,并拿出一支尺长的紫毫笔,在手指间挽了个花,对顾城淡声道: “你带人走吧。” 她说的很淡泊,宛若一碗无色无味的清水,充满了无害。顾城深深的看着木槿,不动,她抬眸,紫毫笔负于身后,瞥了顾城一眼,淡声问道: “还不走,打算因为我,与京城八旗撕破脸?!”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与顾城无关,与华夏军界无关,顾城留在这里,只能更加的坐实他两的奸情。这道理,他们俩都懂。 华夏军界与京城八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者常年摩擦不断,却又相互依存,相亲相爱谈不上,相杀相恨也不至于。木槿拿出紫毫笔,清清淡淡的挽了个花,摆明了要对八旗婆娘大开杀戒,顾城在此,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整个华夏军界,他即便不动手,也会因为此事,陷华夏军界于非议。 那淡薄的金色光芒中,身穿白袍的顾城,一直看着木槿,缓缓的,最终移动了脚步,转身,大步走出林子,林子外,金色的阳光大盛,八旗的众婆娘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明显讽刺的话。 俊美无双的男人回头,看着光线不甚清晰的林子里,那个一直在等他走远的青裙姑娘。有那么一瞬,顾城居然想不顾一切的跑回去,将这瘦小淡薄的姑娘护在身后,替她挡住悠悠众口,替她告诉全世界,她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没有那么复杂,她其实很单纯,很真挚,她所思所想,不过就是尽好自己的职责,因为她的原型,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实摆在这里,就在这儿,阳光普照的世界之外,有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木槿,那才是顾城该好好为之付出,为之维护的所在,而槿娘,当真不值得为她,在这多事之秋,再引发扩大华夏大陆的内乱。 于是,顾城走了,再没有回过头,带着他的兵,骄傲的离开了这块种植基地,木槿一直等到看不见他的背影,等到他与他的兵化成地平线上一个跳跃的黑点,才是冷哼一声,手执紫毫笔,开始了她的大开杀戒! 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解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八旗的婆娘看不惯她,要整治她,正好,她也看不惯八旗的婆娘,她也来整治整治八旗的婆娘们! 那一片鬼哭狼嚎,厉声尖叫中,木槿黑色发丝与青裙缭绕,身形飘渺宛若谪仙,手腕间握笔婉转,步伐间清丽冷傲,丫鬟婆子与小厮统统杀进地府,婆娘们每个人的胸脯上,都被她写上一个大大的“丑”字,丑陋的人心,丑陋的女人,丑陋的流言,丑陋的蜚语,全都给她强行镇压下去,从今儿起,谁敢在她木槿的面前放半个屁,“丑”字伺候! “丑”字写完,该写“陋”字了,前面写丑,背后就写陋,思考半秒,木槿执笔,披头散发的去追那些尖叫着四散逃逸的婆娘,抓住一个,摁住,背上写“陋”,写完,暂且放了,再去追另一个。跑,使劲儿给她跑,跑得过她的轻功吗? ******************************************************************************************************请支持正版订阅************************************************************ 鞠躬感谢“”“逢魔时刻333””黑惦荖板娘”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夜魅之夜”的香囊。 127 洪彩珍 这世上,除了一个冷枭,还真有一个跑得过木槿轻功的! 灿烂的阳光,洒在馥馥郁郁的种植基地中,乱象里,披头散发宛若疯婆子般的木槿睁大眼睛,提气,加快速度,一手成爪,抓向前方一身穿黑金旗袍,身形微胖的婆娘。 此时她俩已经跑出了水仙花田,离得众人远了一些,这四下无人里,前方黑金旗袍婆娘突然回身,圆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急迫,被逼的放出一物。木槿直觉大事不好,一个后空翻,躲过这物,这等裙裾撒开,身子轻飘飘的落入薰衣草花田,才是看清,这身穿黑金旗袍,身形微胖的女人,放出的居然是一条蛇! 一个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八旗婆娘,居然养了一条蛇当暗器?! 紫色的薰衣草花田中,木槿冷然而立,青色的裙裾落在紫色的薰衣草上,与她眸中的紫雾交相辉映,她伸手,宽袖轻轻飘动,执笔,笔尖指着对面的洪彩珍,双眸冷成冰精,宛若下结论,冷声,道: “巫蛊之术,邪派中人,竟能混进八旗,不容易!” 被指的洪彩珍圆脸上一片惶然,对着槿娘的笔尖,强自冷静,心中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过就是前几日,在花田中发现了一只曾在古书上瞧见,当今现实世界已经绝种了的,稀有绿金蟒,一时爱才心切,才想养着玩儿几天,没想到今日被槿娘一逼一追,心神慌乱中,被迫露了这本事。 大幸,槿娘只是一款游戏中的数据,与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只要槿娘不将此事告诉冷枭。想必八旗中也不会有人知晓,而冷枭此人正邪感模糊,全凭喜好做事,不是那种喜欢八卦,背后放暗箭的人。 要讨好冷枭,不让他将此事说出去也很简单,他从小只吃软不吃硬。只要摸对脾性。万事顺着他的喜好,便一切好商量。麻烦的是槿娘,虽说只是一团虚拟的数据,可是洪彩珍敢赌咒发誓。八旗中,能斗得过槿娘的,没有一个。 这是一个超越了洪彩珍以往所有认知的游戏,当然,她以前也没有玩过全息网游。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阳光有大盛的,有温暖的,有灿烂的,花儿会散发清香。花瓣上会残留着清晨的露珠。被蚊子咬了会痒,受了伤会痛,惹怒了npc,会被各种放火追杀。 如洪彩珍一般,八旗的婆娘大多也是第一次接触全息网游。她们傻傻的分不清现实虚拟,也是应当的,她们将这里当成了大京城,在爷们儿的庇佑下,一样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恣意的挥霍,盛气的凌人。虽然嘴上说着槿娘只是一团数据,可是那些毫无见识的婆娘们,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把槿娘当成一个真人般的欺负着。 在京城八旗这么多年,洪彩珍不是不明白,新妇入圈,都是要被集体欺一欺的,意在告诉这个新来的婆娘,在京城八旗,谁可以惹,谁不可以惹。新妇若是扳过来了,最多挂上一个“厉害角色”的名头,若是扳不过来,在八旗一辈子都是看着别的婆娘脸色行事。 作为冷枭的婆娘,新一代八旗当家主母,等着给她使绊子的人不计其数,今天没有闵环碧闹这一出,明天也会有别的婆娘给她添堵,端看槿娘的第一仗赢得漂亮不漂亮。 很显然,这一局,槿娘扳过来了,她不仅扳了过来,还扳过了头,太有失宅斗水准,那完全是毫无智慧的蛮干,洪彩珍看得分明,槿娘这样一个机智型人物,会做出大开杀戒这种事,要么是根本就没打算与八旗婆娘好好周旋,要么就是打算反过来收拾整顿八旗的婆娘。 那么,她洪彩珍对槿娘,是杀还是巴结讨好? 杀的话,槿娘武力值这般高,连她的突袭都能躲得过,跟别提硬碰硬的对战,那么如今只剩下巴结讨好一路,只要不让槿娘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什么都好说,可是该怎么才能讨好槿娘,保住自己现在的安稳日子? 这种站队的选择,在宅斗中很常见,身在那样一个氛围里,见风使舵落井下石随时变换队伍阵营的事儿更不会少,洪彩珍也不过是从闵环珍的大队,要跳槽站到槿娘的队伍里来而已。 在洪彩珍思考的同时,木槿的脑子里也在急速的转动,不过她在想的东西与洪彩珍不一样,她想的是,事情闹成这样,她与八旗的关系,往后是敌还是友?! 依照她的性格,莫说只是面对一群八旗后宅的女人们,就是往日在派系林立,错综复杂的军界,她都懒得与人假意奉承,好好周旋,所以从放火烧八旗女人的那个时候起,她就没存善良和平的心思,不惹她,大家自然相安无事,惹了她,她就要让她们彻底看清她的能耐。 很久以前,她并无所谓和京城八旗做朋友还是做敌人,所以当在左染的副本前,八旗子弟挑衅顾城时,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华夏军界的立场呵斥雅皮。可是现在她觉得,冷枭、擎三金以及那群八旗子弟,那样的纯粹,如果不能成为朋友,反而做敌人的话,会不会太可惜了一些? 所以在面对八旗女人对她的挑衅,她尽量放过那些阔太太,要杀,也只杀丫鬟婆子和小厮。可洪彩珍不一样,洪彩珍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不杀了洪彩珍,一个会巫蛊之术的邪派中人,胆敢朝她放出这种明显的杀招,教她的骄傲怎么化干戈为玉帛?! 人都知道专拣软柿子捏,她选择大度不予计较,开了这先河,又得罪了这么多的八旗女人,往后有事儿没事儿,那些女人都来杀着她玩儿,她岂不是显得太好欺负了? 踌躇间,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那头,马蹄声声,踏风而来。领头的冷枭骑着铁马,穿着威武黑甲,黑色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遥遥大吼,道: “住手,骚儿,你皮痒了是吧。给老子过来!” 早就知道八旗婆娘集体吃错药。到最后肯定讨不了好,他原不想管槿娘这番大闹天宫,可聊天频道里发的顾城与槿娘拉拉扯扯的那图,气得他不得不提前结束遛马。领队往种植基地赶着去堵杀顾城那狗东西,可顾城没杀着,频道里铺天盖地都是告状哭诉的。 原本他带着弟兄远在沙漠里遛马,听闻这乱七八糟的告状,也可以借口赶不回来,可现在既然已经赶回来了,就不得不象征性的管管这事儿,否则往后,他能被八旗老家儿们的口水淹死。 揍是揍不怕枭爷的。怕就怕老家儿们来绝的。三天两头儿给他上演温情戏码,左边拉着他回忆当年,右边拉着他感恩现在。 一想到那副光景,枭爷那个郁闷呐,心里带着酸醋。骏马飞驰,渐渐近了洪彩珍与小骚儿的身,一个弯腰,铁臂一张,迅雷般将小骚儿拦腰抱起,搁马上,留下一句“小骚儿,爷要打断你的腿!”,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其实爷们儿活着,拼名拼利拼女人,也就是为了一张脸面,枭爷来势汹汹,看着充满了杀气,那拦腰抱着槿娘的力道也是掌握了分寸的,既不会弄疼她,也不让她轻易离了开去。 她不挣扎,侧身做在马上,脸颊贴着冷枭冰冷的黑甲,任凭他带着她驰骋在花田里,是因为她明白,冷枭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打住!他们俩都明白,这事儿想要落幕,最好如了那些八旗女人们的意。她们的意愿,就想看热闹,看着槿娘被枭爷狠狠教训一顿。否则,这事儿会越闹越大,越闹越没法儿收场。 冷枭将她带走时,话是放的挺凶的,直说要打断她的腿,可他真舍得打?! 而且她也确实不知道该不该杀洪彩珍,要说巫蛊之术,早些年在华夏大陆的西南方向曾盛行过,后来危害实在太大,华夏政府便对其进行了一次清剿,而京城在华夏大陆的北方,且京城里流行正统的华夏古武,用古武界的说法,这洪彩珍算是一脚踏进了正派门槛儿,胆子也真够肥的。 奔驰的骏马,渐行渐缓,茂密的树林里,流水淙淙,清澈得水面,承载着落叶,在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蜿蜒流淌,枭爷抱着如此安静的小妖精,忽而有些舍不得发出任何声音来惊扰她的沉思,便任凭两人一马,缓缓走在林子里。 他原本想,见着她后,定要大声质问她,问问她与顾城在林子里都干了些什么,可是后来,他突然觉得无论她与顾城在林子里是怎么回事儿,无论自个儿心中有再多的不平与愤怒,都挡不住她此刻依偎在他怀中难得的温顺。 枭爷是彻底的折了,没救了。槿娘冷是美,槿娘怒是魅,槿娘笑是骚,槿娘傲是勾人,槿娘沉思是夺魄,槿娘仗着武力值高杀八旗的婆娘是调皮,她全身上下,没哪处不招他喜欢。 他就想抱着这个小东西,骑在马上,就这么一直慢悠悠的往前走,没有闵环碧与整八旗婆娘的添堵,没有来自顾城的威胁,没有现实与虚拟之分,这天地间,就剩下他与她,一直缠绵厮守着,多好? ******************************************************************作者有话说****************************************************************************** 谢谢“猫猫£不乖”“我叫包子”“zx15011”“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绿萝倚姌”的财神钱罐。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粉红票票。 今天在雨中,等了40多分钟的公交车,在公交车上,很拥挤,没有座位,我特意站到老弱病残孕专座边上,专座上坐着很多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可能肚子不显,都没有人给我让座。回到家,觉得很委屈的跟老公说起这件事,他说他坐公交车,从来不会去坐老弱病残孕专座。以前不觉得老公的行为是正确的,觉得他好矫情,但是现在我深刻体会到,在公交车上,孔武有力的人,去坐老弱病残孕专座,真的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 128 二货冷枭 彪悍的骏马,带着两人,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溪边一处,停下,不愿意再往前走,兀自低头吃着溪边的小草。枭爷想了想,手臂穿过槿娘的膝下,横抱着她飞纵而起,让马儿自行远去。 他们触地无声的落在溪边一块凸起的原石上,他放她坐下来,自个儿紧贴着坐在她的身边,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的躺下来,刚想闭眼安静的休息会儿,槿娘便侧头,垂目,疏淡的看着他,带着淡淡的讽刺,道: “不是要打断我的腿?还不打?!” “哟…还当真了!” 枭爷俊脸上,忽而扬起一抹皮笑,撑起上半身,伸手,粗粝的手指抬起小骚儿的下巴,纨绔恶少调戏良家妇女般,十分不正经的粗声道: “哪儿敢呢,还不是做给那群婆娘看的嘛,骚儿,爷疼你呢,瞧把你给气得,哎哟,爷的罪过。” 油腔滑调,混蛋!木槿没好气的侧头,甩开冷枭抬着她下巴的手指,冰冷的哼了一声,不想看他,清澈得双眸盯着脚下的流水,一言不发。不一会儿,她只觉肩上一沉,冷枭的铁臂不要脸的搭上来,鼻子凑近了嗅着她的耳际,嘎哑着嗓子,低声道: “真香,宝贝儿,你今儿是洒了什么高级香水儿?” 那滚烫的气息,野性十足的喘息声,让木槿不自在极了,歪头,将耳垂的距离拉得与冷枭远一些。她香?只怕冷枭的鼻子有问题吧,她这样的人别说香水,就是爽肤水都从来不擦!所以对于冷枭这没话找话,明显奉承讨好,又借机揩油的行为,回报冷冷一个字: “滚!” 咱枭爷自然不滚,反将离他远了些的槿娘往怀里使劲儿拖。双手圈住她的小腰儿,嘿嘿笑道:“抱一下,好久没抱了,想死爷了,骚儿,咱多久没见了?你想爷了没?!” “冷枭,你找死!” 被冷枭一直拖拖拖。险些拖到他大腿上坐着的木槿。终于发火了,捏起拳头,使劲儿的捶着冷枭的肩胛,一拳头下去。用了八分的力,再抬起来准备掐冷枭的脖子和他拼了时,木槿却是愕然愣住了。 她就那样被抱上了冷枭的大腿,失去重心,窝在这具宽阔的怀抱里,与他一同坐在清澈的溪水边,看着自己拳头上的斑斑血迹,看了半响还没反应过来,她未必内力提升了?一拳头下去。能把冷枭打出血? “怎么回事?” 木槿瞪着眼睛。蝶翼般的卷睫毛,长长的扇动,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拳头,抬眸,惶然的看着头顶上方这张刚硬的男人脸。他低头。朝她傻笑,“吧唧”一声,亲上她雪白的额头,拢了拢抱着她的手臂,大大咧咧,毫不在乎道: “没事儿,小事儿,哪个男人不会受点儿伤?!” 游戏里受伤,嗑点儿疗伤药,轻轻松松三分钟,内伤外伤去无踪,而且不会将游戏中的人体损伤带到现实中。而现实中的人体损伤,是能带进游戏中的,现实中受的伤多严重,经过游戏仓的扫描,会分毫不差的反射在游戏中的人物身上,并且,不管游戏中的人物服用多少疗伤药,这伤也是治不好的。 现实世界,医学发达,人体能通过各种药理,可以达到快速痊愈的效果,但是这速度再快,也得有个恢复的过程,越重的伤,恢复的自然越慢,冷枭这得在现实世界伤成什么样子,被她揍一拳,血才会顺着铠甲的缝隙流出来? 此时,额头被亲了一下的木槿,也来不及追究冷枭的冒犯,伸手,顺着冷枭的肩胛一直摸,雪白的手指抚上黑色的铠甲,越往上,触感越湿润,一直摸到肩后,小手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耳边男人粗声调戏道: “别摸了,没啥严重的,你再摸,爷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两人心知肚明,木槿精致的脸上一片冷漠,抬眸,狠狠一把甩开冷枭握住她的手,就着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展开手掌,那一整只雪白的手上,全是鲜红色的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还不少。 “冷枭,你!” 她突然觉得生气,以至于气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眸光冷得弥漫出一丝丝缭绕的紫雾,坐在冷枭的腿上,看着他脸上温暖的傻笑,伸手,低头,开始脱他的铠甲。 “行了行了,看了得更糟心,过几天就好了,小事儿,真小事儿!” 心里开怀得不得了的枭爷,一边止不住的大笑,一边伸手阻止这小妖精脱他铠甲的动作。看吧,谁说她无情无义对他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感情?那只不过是世人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好,他们都不知道她那副生人勿近的壳下,隐藏着多丰沛的感情。 “冷枭,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脱铠甲的手,被桎梏住,木槿扬声,冲着冷枭大叫。昨天,擎三金跟她说,闵环碧若把状告到冷世军那里去,冷枭铁定会挨铁棍,当时木槿还不信,她以为擎三金是在危言耸听,她以为这不过是擎三金想让她放了闵环碧的伎俩。 没想到啊没想到,冷世军还真下得去这个手! 木槿瞪着冷枭,双手被他反纠在背后,倏尔就是气得红了眼睛,挑衅,这是闵环碧对她赤裸裸的挑衅,有胆子冲着她来,现实世界里扯着冷枭整,算怎么回事?!闵环碧爱作是吧,行,宅斗而已,她不是不会,而是看不上,从今天起,她不斗得这女人死去活来,就不叫木槿! “宝贝儿,你咋了?这眼神挺恐怖的,快把眼皮子给闭上!” 二货冷枭不知道为什么头皮有些发麻,发狠一般,紧紧抱住怀里这具娇小的身子,嘴唇贴着她的耳际,安慰道: “没事儿的,别这样。爷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都习惯了,这伤过两天就会好得连疤都不剩,你笑一个,快笑一个,咱俩在一起,得珍惜着过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平白惹自个儿不痛快。” 冷世军,华夏大陆十大元帅之一,不光光在京城八旗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在华夏军界也是如雷贯耳。可以说华夏大陆能迎来今天的和平年代,十分之一的胜仗是冷世军打下来的。 这个人带兵打仗极具匪性,为人也是奉行铁血政策,说好听点是一身是胆,勇往直前,说难听点是有勇无谋,杀人如麻。当然,顶层领导们的事,木槿知道的不多。也无权置喙一二。但是从小就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冷枭那脑子,难道就是被他打傻的? 木槿闭上酸涩的眼睛,被抱在宽阔厚实的怀里,拧眉。问道:“你爸这么打你,你妈怎么也不管管?” “我妈都死好多年了,我出生那年就死了,你要她怎么管?从地里爬起来管?瘆人不瘆人?!” 文华死了?!木槿听冷枭这么一说,又是一愣,那样一个才华横溢,通情达理的女子,居然死了?!她有些不可置信,流淌着紫雾的眼眸,焦距有些涣散,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三十年前的画面。 一个公认的傻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勇敢的穿过所有人的目光,走向那个浑身血迹,满是杀气的男人,他们手牵着手,在所有鄙夷,不赞同的议论纷纷中,走出教堂,站在一片金黄色的灿烂阳光下,如此的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却不到一年? 到底还是脱离军界太久了,许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而且这些年为了找白梓婳,她大多时候都是在满世界的转悠,华夏大陆很少回。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回军界去,好好的把这些情报都补一遍?! 她躺在冷枭的臂弯里发愣,见着这幅神态,冷枭弯唇,俊俊的笑,低头又是亲了小骚儿额头几口。说真的,他从小被老头子揍到大,早就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就是被打得再惨,那伤不上药两天准好,上了药几个小时就能痊愈,所以老爷子揍他,没放心上,他被老爷子揍,也没放心上。 不过有人疼的滋味儿还是挺享受的,面对这种情况,他妈会不会生气,冷枭不知道,因为他妈死得早,他没印象。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跟小骚儿受伤他会生气一样,他受伤,小骚儿也会生气。 “骚儿,别气了,啊,以后爷尽量不受伤,你也不受伤让爷生气,咱俩都好好的。” 他哄着她,那唇从她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往下亲,木槿头一偏,将冷枭即将落在她嘴上的吻错开,硬生生的让他亲上脸颊,此时才是反应过来,脸又急又怒又红道: “说好了不动手动脚的,怎么总是不守规矩?!松开,不然我…咬舌自尽了!” 其实她想说,不然我叫非礼了。但是总觉得如果她说了这句话,依着冷枭那纨绔霸道的性子,估计会哈哈大笑三声,接一句,“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然后依旧我行我素,该往哪儿亲,就往哪儿亲。 所以临时,木槿话锋一转,想也没想就说要咬舌自尽,这话还挺管用的,冷枭抬起头,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这妖精,傻了吧唧的,满脸挫败,他啵儿几口心上人,心上人居然要咬舌自尽?! 有这么严重?!! *****************************************************************************************************************************************作者有话说********************************************************************** 十分谢谢“黑惦荖板娘”的0张催更票,你那0,是哪儿弄出来的?快教教我,我以后好去调戏别人。 鞠躬感谢“arpus”“奇迹一生123”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 本文谢绝任何形势的转载,在此点名,严正警告某楼的“李氏妍瑜”,希望你删除所有关于本书的转载,本书一字一句,都是我写出来的,构思是我的,梗是我的,我没有授权给你,你就无权搬走本书的一个标点符号。 人贵自重,希望你懂! 129 对于老婆的要求 枭爷郁闷极了,一把抱紧槿娘,大手使劲儿在她腰上揉几把,听到她痒得受不了的轻笑声,才是放开一直在挣扎的小人儿,任凭她离开他的怀抱,心里感觉一下子便空落落的。 想要抱她,却又抱不着的时候,枭爷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叫做槿娘的冷淡小娘们儿,不在他的怀里,他的心就好像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对她的感情,不知不觉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冷枭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克制过,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槿娘的爱时,他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挣扎,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枭放弃了自己。 旁人风风雨雨对他极尽嘲讽,上层社会背地里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他都不在乎,沉迷虚拟世界,沉迷在一团数据的身上,他已经认命了,现在,他完全放逐自己弥足深陷。有人说九里杀伐将《世界2》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来过,错了,真正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世界的,是他,是他冷枭。 木槿慢慢的,缓缓的走在林子里,一小片金色阳光的穿过枝枝蔓蔓,投射进来,她站在金光里,停步,回头,清澈得目光,毫不意外的撞上跟在身后的冷枭,让她莫名的觉得这男人悻悻的样子很好笑,于是招手,看着他走近,笑道: “好,我答应你,以后你不让自己受伤,我也不让自己受伤,我们俩都不生气。” 我们俩,都不为彼此生气。这话木槿没说出口,但是她觉得冷枭肯定懂这意思,超越了普通朋友,还没走向情人的关系。但是已经开始为了彼此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好好的不让对方担心,就是这样的纯粹,而已。 枭爷,与她一同站定在那一小片的阳光里,低头。看她脸色绽放的笑。虽然很浅很淡,但是却美得不可胜收,于是他也弯唇,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自觉哽咽了喉头,低声骂道: “小东西,爷等你来爱,迟早弄死你!” 他说话,总是凶神恶煞的充满了嚣张,今天揍这个明天揍那个,长得倒算正常,脑子却是个傻的。这么一个高头大马的魁梧男人。到头来居然被闵环碧这个八婆欺负得浑身是伤! 光粒飞扬中,木槿微微挑起眉梢,隐晦而鄙夷的撇了一眼遮天蔽日的冷枭,转身,不再说话。寻着林子里低头吃草的骏马,淡淡然靠近,上马,看着立在马下的冷枭,吩咐道: “走吧,回去。” 回去,玩儿宅斗去! 细碎的阳光中,他抬起大手,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他能上马,可以像刚才那样,抱着她的小身子,可是宝贝儿都说了,要咬舌自尽…唉。冷枭为难的看着马上端坐的美人儿,粗声,试探性问道: “爷给你牵马?”,还是上马抱你?后面这半句,他没敢问出口,但是他想着,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知道。 “……” 木槿垂目低头,冷然的看着正在自我纠结的枭爷,半晌,一句话都不说,粉色的唇,宛若紧闭的蚌壳,撬不开一个字。其实上马不上马,问她做什么?这蠢货以往不都是直接上马,哪曾问过她半分意见?! “唉,爷给你牵马!” 在槿娘那森然的目光注视下,枭爷垂头丧气,在马下牵着缰绳,马背上驮着他的小骚儿,慢悠悠的踱步回程。找个性子太烈的婆娘就是这点儿不好,不能来硬的,来硬的就要咬舌自尽给他看。 一路上,木槿在马上垂目,气得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二货、蠢货、白痴、笨蛋说话!这男人是该多动脑子的时候不动脑子,比如面对闵环碧,不该多动脑子的时候,偏生想太多,比如…… 比如什么?!什么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温馨而别扭的氛围中,慢慢慢慢的往前走。此时,聊天频道里,在某有心人士煽动下,那些哭诉告状的话语,渐渐转变成铺天盖地都是八旗的婆娘们在骂槿娘,众人议论纷纷,全是恶毒的诅咒: …… 【好友频道】闵环碧:哼,笑话,都说了这小贱人心狠手辣,是个疯的,咱八旗的枭爷本就入了魔,现在再配上个疯子,往后还有咱的好日子过? 【好友频道】刘春铧:就是,说得好听,要打断她的腿,断了吗?谁知道把那小贱人带出去是干啥去了?咱又没看见,枭爷要打,也得当着咱的面儿打,否则他就是在袒护。 【好友频道】付倩倩:真是个没良心的,想他冷枭小时候,咱也没少疼他,这儿有了老婆,马上忘了咱的恩情,老爷们让他当八旗下一代当家儿,咱的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好友频道】杨红:老爷们儿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雅儿也不比枭子差啊,怎的让枭子做下一代的当家? 【好友频道】冷枭:袒护了咋地?!老子稀罕自个儿媳妇儿,有错儿?!老子被揍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也没见哪个婶娘疼过,话甭说写废的,肃婶娘,你不就对老子要当家有意见,才挑了这事儿嘛,行,八旗子弟尽管来,老子被谁打趴下了,老子就给谁让位,你们这些个婆娘也尽管来,谁弄死了老子小骚儿,老子点谁天灯! 【好友频道】…… 冷枭放了这话出来,好友频道顿时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婆娘们嚣张太久了,在大京城里,走到哪儿,哪儿都是巴结奉承,她们渐渐忘记了自己手无寸铁,渐渐忘记了自己连只鸡都杀不死,渐渐忘记了自己能有今天,全是老爷们儿在背后撑腰。 这人呐,就是不能惯,一惯就不知天高地厚,所谓人贵自知的道理,其实并非人人都懂。这些个婆娘,没被八旗的爷看上之前,什么都不是,当了这耀武扬威的奶奶后,每天除了玩心机耍手段,争着巴掌大的京城里那些破事儿,究竟对京城做出了些什么贡献?能做出什么贡献? 【好友频道】王泽:雅儿,你什么意思,不出来说几句? 【好友频道】李长瑞:哼,枭哥早说了,各管各的娘老子,老子的娘给老子锁游戏仓外边儿了,今儿老子把话放这儿,谁找咱嫂子麻烦,就是跟我李家过不去,各位婶娘掂量着办。 【好友频道】擎三金:哟,哟,这究竟是闹哪样儿呢,我说婶娘们,嫂子这人儿的脾气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犯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吗?我看呐,洗洗,回家睡了吧,啊! …… 沉默了很久,因为枭哥的发怒,八旗子弟们终于开始摒弃那玩世不恭的态度,一个个从潜水状态,认真的冒了出来。 枭爷发怒,一语撕破所有的遮羞布,京城八旗,在外界看着团结风光,其实内里也是纵横复杂,水深得很,这当中,属闵环碧最不安份,三天两头儿的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倒也煽动了不少的婆娘,针对着冷枭,钻牛角尖儿般的想将他从未来当家人的位置上扯下来。 以往枭爷神经粗,从来不将这些绊子放在心上,对他的地位来说,受祖荫庇佑是老家儿们认为的,新一代的八旗子弟中,他的威望是一拳一脚扎扎实实的打出来的。 而地位这种东西,也只是老家儿们和八旗婆娘们弄出来的东西,对他们这一代八旗子弟来说,没有硬性规定谁必须服从谁,冷枭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谁跟随他,他就那么随心所欲的活着,看得顺眼的就纵,看不顺眼的就打,慢慢的,整八旗的子弟,就都跟在他后边儿了。 所以这些婆娘们的后宅手段,撼动不了枭爷的地位。众八旗子弟自然也不是能被这群坐井观天的婆娘们所能左右的。槿娘在落霞谷一战,展现的不仅仅是她的武力值,更让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得到提升。 说白了,时代变了,八旗子弟们对于老婆的要求不再是胸大屁股圆,摸起来带感,干起来带劲儿的骚娘们儿了。他们有了更新更高层次的追求,瞧嫂子,清清淡淡的,能以一挡十,这就叫做魅力!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浅浅﹋”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黑惦荖板娘”1张6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哦。 谢谢“血残蝶”的粉红票票。 从今天起,会慢慢的,间歇性的写一些小剧场填在(作者有话说)的后面,为了防盗,从v章节第一章开始慢慢的写,这是不收费的,如果看过了的朋友,可以回头再看一遍,就当复习吧。 130 感恩 八旗子弟们不想争什么当家人,他们只想无忧无虑的享受恣意的人生。钱,自然越多越好,女人,自然越骚越好,兄弟,自然越够义气越好,他们为女人花钱,为兄弟插刀,为家庭鞠躬尽瘁,就想活得这么纯粹,这么简单。 所以,那些婆娘在水仙花田里找嫂子麻烦的时候,他们对于枭哥远离是非的遛马决策是赞同的,甚至于,八旗的婆娘们在聊天频道发了嫂子和顾城的暧昧图,若非枭哥要回来杀顾城,他们其实都是不想回来的。 嫂子大闹种植基地,虽然在自个儿妈的前胸后背写上了“丑陋”二字,但是并没伤到自个儿的妈一根头发丝儿,而且仔细琢磨着,难道大家不觉得“丑陋”这俩字儿很有哲理,很有内涵吗?!“丑陋”…其实男人流血流汗,回家只想软玉温香,真烦看见这些龌蹉的窝里斗,那一幅幅隐藏在华丽表皮下的利欲熏心,可不就是丑陋的吗? 八旗的爷不耐烦管宅斗,这是通病,以往是没闹得这样大过,现在,他们知道闵环碧当真带着肃老爷上冷家,把枭哥打得半死之后,一个个的,看待雅皮的眼光也就变了。 嫂子就那脾气儿,新手村、落霞谷一路杀来杀去,谁不知道?闵环碧找嫂子添堵,每个人,包括雅皮自己,都知道后果肯定是闵环碧自己吃亏,所以谁的妈出来冒头跟嫂子叫板儿,当真只能怪这做儿子的没看得住。 闵环碧为啥因为虚拟世界的事儿,就扯着现实中的枭哥整,大家又不傻,自然看得分明,就算看不分明的,身边就没几个明白人儿?身为兄弟,不就该肝胆相照,赤忱相待吗?整天算计着谁当家谁不当家。表面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儿,背地里谁知道会不会捅一刀? 就算雅皮不捅刀,他那妈,也会不捅?! 槿娘冒犯长辈,是不对。闵环碧借机想拉冷枭下马。这计策,走得是正确的。可是时间错了,若在新手村。若在没有发生这么多变故之前,八旗子弟保管就这样中了闵环碧的计,跟着那些婆娘一同把枭哥推下马了。 可是说实话,问问去,现在的八旗子弟,在心中对槿娘的敬重,哪个不是远远超过了闵环碧?槿娘对八旗一路来的所作所为,决定了她在八旗子弟中的身份地位。 没有槿娘,八旗能在落霞谷盖勾栏院?没有槿娘。八旗能垄断新手村与落霞谷的武器市场?没有槿娘,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哪儿来?没有槿娘,英雄冢的地契哪里来?没有槿娘,八旗子弟敢在《世界2》如此嚣张? 冷世军撑起了京城八旗在华夏军界的荣光,槿娘,又何尝不是给了八旗子弟在《世界2》里的名利双收? 所以。与冷枭无关,槿娘这个人,让整八旗的子弟,都能纵着她。 而闵环碧呢?相较之下,闵环碧进了八旗几十年。又为八旗做了什么?! 不要小看这个虚拟世界,它所能带给京城八旗的利益,比死气沉沉的大京城多得多,光是落霞谷的勾栏院,一日就可入账万金,更不要提现在八旗还垄断了新手村和落霞谷的武器市场,眼看着在枭哥和嫂子的带领下,大家就要拿下新手村和落霞谷的服装市场了,这些眼界只有巴掌宽的婆娘,闹什么闹? 嫂子为了八旗辛苦筹谋,人总得懂感恩,尽管嫂子只是一团虚拟的数据,可在八旗做的贡献,哪一条都比待了一辈子的闵环碧多,这种种情势下,众八旗子弟是帮那些整日无事生非的婆娘,还是帮槿娘?! 不言而喻。 【好友频道】雅皮:妈,您能消停点儿嘛?您是想逼死我是吧?我现在就去死,等着! (系统提示,玩家雅皮意识已离开《世界2》)。 【好友频道】闵环碧:…… (系统提示,玩家闵环碧意识已离开《世界2》)。 【好友频道】洪彩珍:呵呵,枭子,你看这事儿闹的,咱也不是那个意思,婶娘们不过就是被槿娘惹得有些恼火罢了,说咱上纲上线的,枭子,你这娃,也不同样在上纲上线吗? 【好友频道】闵巧芳:哎,就是,洪家妹子说的没错儿,槿娘刚进咱八旗的圈子,就闹了这么大的事儿,枭子,你让婶娘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儿?这样吧,你让你媳妇儿来给我们诚心诚意的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大家伙儿看,怎么样? 【好友频道】柳梅:那就这样吧,赔礼道歉,敬茶,往后只要她不再闹事儿,咱就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整八旗子弟都往冷枭和槿娘那边靠,雅皮说自己活不下去了,闵环碧下线,失去了领导策划者的众八旗婆娘们,在洪彩珍的驱使下,见风使舵的开始做出了让步,也算为了这场闹剧,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 落日的余晖,燃烧着天边的白云,木槿骑在马上,不停的刷新论坛,八旗中,也不知是谁在论坛上建了帖子,将八旗好友频道里的话截了图,不断的往上传。她精致的五官,一派的冷凝,低头,看着马下替她牵着缰绳的冷枭。 他的脊背很宽阔,仿佛一座雄伟的大山,牢牢的撑住所有的一切,她等他开口,让她去给那些女人道歉,然后她会清冷淡泊的扫他一眼,高傲的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男人。让她道歉,除非她死! 可是冷枭却一直脸色发臭发黑,紧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再出现在喧嚣的频道上。他不觉得依小骚儿的性子,会去委曲求全的道歉,所以他也就护着纵着,不替她答应任何需要弯腰恭背的事儿。 时间过了很久,当璀璨的星星,爬上大漠如洗的天空,他们终于走入一片被树木环绕的草地,宽阔的草地中央,建了一栋精巧古雅的双层楼阁,有院墙,有沟檐,有翘脊,内里想必也少不了附庸风雅的小桥流水假山花园。 她下马,推开院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一直在等待冷枭开口的木槿,忽然就觉得闹哄哄的八旗好友频道很没有意思,这里只有冷枭和她,那些风风雨雨,就好像全都被挡在了院子外面,动摇不了这里分毫。 这是怎样一种坚不可摧的情感,木槿不知道。她青裙袅袅,缓步走入一楼玲珑剔透的亭台,园亭里四周都挂了白色的纱,亭子里,造型宁静优雅的多宝阁,围了中央圆形小桌一个圈儿。 亭子外面,便是一池春水,轻轻晃动着,映照着天上圆月,散发着灼灼的银辉。 她伸手,自储物袋中拿出一颗椭圆形的基石,执笔,在上面写上“槿娘”二字,然后随手,便将这颗升级到了20级之后系统主神赠送的分店基石,丢进了池子里,“噗通”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声音显得特别的大。 石头落入池里,藏宝阁上便神奇的慢慢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武器,带上八旗的“血滴子”一起,总共21类。 就着明晃晃的月光,木槿挥袖,坐在圆桌边,拿出竹简,细细的隽写着接下来的任务,一道橘黄色的光,在她眼角亮起,不消一会儿,铜铸的烛台便被搁置在圆桌上,冷枭顺势落座,凑近了,细瞧她写下的每一个任务。 当看到【要求在线时间超过20个小时的玩家上昆仑雪山挖冰石】这一系列的建城任务时,禁不住粗声粗气儿的哼一声,充满了酸臭感,道: “他们终于肯开放政策,多做点儿实事了。” 他们,自然指的是华夏军界。冷枭这话说的太愤青,木槿忍不住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坐在身边一副嗤之以鼻模样的男人,忍不住调侃道: “他们以前没做实事,未必你们八旗就做了实事?!两两相比,你们还不如他们呢。” 京城八旗名声太臭,玩儿女人尤其出名,外界提起八旗子弟,大多以“纨绔”二字概论,可见在现实世界中八旗子弟活得是多么的畅意,没有真正走进这群人之前,木槿也是对冷枭雅皮擎三金之流带着有色眼镜的,可是当她融入进了这个圈子,才是发现其实外界对他们的评论,太过片面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蝶羽悠聆”的香囊;谢谢“zx15011”“おかが夕颜”“叛逆果果”的平安符。 我被空投到乡下,因为被限制了上网时间,所以到今天才知道马航飞机失联的消息,我乐观且深刻的相信,他们一定是遭遇了黑洞,进行了时空穿梭,说不定几十年之后,我们会再看到这批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谴责一切暴力恐怖份子,保佑马航失联飞机穿越时空。 131 赔礼 说来,八旗子弟纨绔有之,不羁有之,奢靡有之,好色有之,但木槿在他们身上看到最多的,却是重情与重义。 她固然为八旗在《世界2》能够恣意妄为而做了许多,但是她做这些事,当中也有大部分的因素是要借助八旗的人力财力物力与九里杀伐争夺江山,且从不曾奢望得到过任何的回报,如同她为顾城做了很多,却从不曾想过顾城有一天会懂一般。 可是这些八旗子弟看起来傻傻的,却大智若愚,所谓大智,倒也不是要求对方多精通局势,多能操纵人心,而是在众多纷纷扰扰中,看得通事件本质,抓得住重点。就如同冷枭,他喜欢上的究竟是人还是数据,这都是外在的,虚无而飘渺,不需要太过纠结,他只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槿娘,喜欢她的人物性格为人处事,这便是内在的本质。 “嘁,宝贝儿,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咱八旗,外边儿爷不敢说,就大京城里的平民,就没得一个失业的人儿,你信不?!” 面对槿娘的讽刺,枭爷不服气,长臂一展,习惯性搂着小骚儿的肩,两人坐在桌边,黑夜中,对着一盏温暖的烛火,他有些吹牛般,带着自得而夸张的口吻,向她诉说着一副现实中的京城画卷。 画卷中,每个人都会在失业的时候被八旗子弟找上门,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会被安排去做事,无业游民是不允许存在的,否则便会被饿死在大街上。没有任何的政府补助与救济,这固然是残酷的,可是这样强硬的姿态下,整个京城,人人都有事做,人人的生存本能都被调动了起来,管理京城的八旗。负担也比华夏军界远远小了很多。 其实在当今现实格局中,华夏大陆的面积与人口居地球第一,但是人口多负担也重,华夏政府的经济便被硬生生的拖到地球最末。所以说华夏政府这些年来没办过实事,木槿也是不赞同的。至少她在华夏军界的时候,就曾参与过多次暗战,而这些暗战的多数目的,便是为了维护华夏大陆的和平。 可能这些东西说出来冷枭也不会懂,他固然武力值高战斗力高,但是他出生在和平年代。生长在和平年代,那些混乱岁月中的大是大非大起大落,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华夏政府的艰辛。所以她也就笑笑,不与冷枭争辩,安静的听他描绘他的京城,他的繁华。 她听他说着说着。就有些想去那个叫做京城的地方看看,活了55年,她都还没有去过京城,都说京城繁华耀目,宛若赶集一般,也不知在这样一个机械发达的年代,现代都市的赶集。究竟是怎样一副胜景。 橘黄的烛火,映照在木槿的脸上,她的神情略显怔忪,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正出神之际,远处,隔着一片花木的院门被打开,雅皮穿着黑甲鳞靴,赤着精壮上身,背上背着一捆柴禾,倏的跑进来,疾步走到冷枭脚边,满脸悲壮,跪下,磕头,道: “哥,嫂子,雅儿的错,你们弄死我吧。” “……” 这人不是去现实中自杀了,怎么又跑回来负荆请罪了?木槿有些无语,侧头看着冷枭,冷枭回头瞪她,也是满脸莫名其妙,坐在木凳上,弯腰,看着雅皮,粗声问道: “干啥?你自杀计失败了?你那娘老子没给你管住?!” 此言一语道中雅皮痛楚,他抬头,一脸的愤慨,怒道:“哥,她比我凶,我要跳楼,她先跳了!” 哦,原来如此啊,雅皮不想他娘再闹下去,于是假意被逼得寻死,闵环碧却当真存了心思要让雅皮夺位,来了个横的,反过来要挟雅皮,两个人比赛跳楼,闵环碧比雅皮准备周全,当真往下跳了。 到最后,闵环碧跳楼肯定没跳成,不过雅皮算是斗不过他这娘了,如此才有了现在这番负荆请罪的姿态,意在告诉枭哥与嫂子,他与他妈不是一伙儿的,但是他妈以后做了什么事儿,他也是管不住的。 木槿冷笑,就在雅皮痛斥自个儿的失策时,擎三金又跟着跑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约一尺长宽,径直穿过花园,踩着小草,对端坐在亭子里的嫂子叫道: “嫂子,有个人要找您做任务,说是月神庙的喜娘送了点儿礼物给您,我给拦下了,您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他非常的好奇,捧着那个黑漆精致雕花木盒子走进亭子里,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雅皮,将盒子恭敬的放在槿娘面前,摸了摸自个儿鼻尖儿,也不知是该落井下石呢,还是该帮着雅哥劝一劝。 八旗子弟现在对雅皮的心情都挺复杂的,若说做兄弟,雅皮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这事儿吧,他也没做错什么,可被闵环碧这么大张旗鼓的闹上一闹,大家心里都膈应的慌,信任与情谊,就这么毫无缘由的因为这么件儿破事儿坍塌,每个人心里也都不好受。 似乎对雅皮,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交心过命的感觉了。这并非他们的本意,可是…唉,还是那句话,雅皮再重情义,也难保他那妈不会在哥儿几个的背后捅刀子,所以大家对雅皮的这戒心,也是非自主的就那么升上来了。 更何况,闵环碧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了负面影响,爷们儿的世界,婆娘永远不懂。 “狗屁,连个娘老子都看不住,你锁她啊,学李四儿,把他娘老子关在游戏仓外边儿,来绝的,日,这都要老子来教,%……&%……¥%” 冷枭毫无芥蒂的指着雅皮破口大骂,以前该是怎么对他,现在还是怎么对他。就这样。在枭哥习以为常的雷鸣哄哄中,擎三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灰常狗腿的凑近跪在地上的雅皮,跟着献计,道: “雅哥,您也别难受了,肃婶娘什么脾性。自有什么脾性的人儿来治,想那么多做甚?实在管不住,要不您给她讨门媳妇儿?得讨个厉害角色,自古婆媳多口角,让您老婆去治您娘老子。多喜庆!” “去去去,什么馊主意,一边儿去!” 雅皮一巴掌,拍在擎三金的脸上,颇嫌烦的继续跪在地上低头悲愤。然而,那股曾经感受到的被隔离感。却神奇的在他心中慢慢的消失,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这么的奇怪,并不是在你侬我侬的温情中恢复信任的基础。而是在拳打脚踢的怒骂声中回到往昔。 烛光中,木槿看着一直在破口大骂,跟训孙子似的训着雅皮的冷枭,微不可见的冷哼一声。眼眸冰冷的狠瞪一眼跪在地上的雅皮,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木盒子,挥袖,扬长而去。 她看到雅皮就生气,别以为她傻,当她看不出来冷枭是骂给她看的?雅皮那妈。都能把这蠢货打成那样了,这蠢货还在她面前维护着雅皮?!他大骂雅皮,态度一如昨往,可不就是在告诉那些八旗子弟,雅皮是值得他信任的吗? 混蛋,蠢货。现在不引起重视,掏心挖肺的拿雅皮当兄弟,哪日被闵环碧当真算计得一无所有时,就知道他今天宽容了雅皮,是一件多么错误的行为。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后宅所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他们以为就是几个无所事事的婆娘,整日里斗嘴皮子玩儿?!天真!!! 本来冷枭如何,根本与她木槿无关,冷枭坐不坐八旗子弟当家人的位置,跟她也无关,就光她给冷枭买的那支股票,往后就够冷枭成为八旗首富了,人有了钱,还怕没地位?! 可这闵环碧千不该万不该的扯了她当借口去整冷枭,当她是好欺负的吗?可以任人搓圆捏扁?! 月光中,院中景物纤毫毕现,木槿低头,纤细的指尖轻叩木盒子上的搭扣,轻轻一声脆响,打开,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两枚鹅蛋大小的丸子,椭圆形,晶莹剔透,在银色的月华下闪着流动的光泽。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擎三金跟在后面,正好奇的伸长脑袋往盒子里看,她淡声道: “没什么稀奇的,月神庙养颜圣品,传闻用了可以滋润皮肤,容颜焕发,半粒就能洗涤体内污浊之气,脱胎换骨,肌理丝滑…没用,你把这东西,一颗送给闵环碧,另一颗切成两半,一半送给洪彩珍,一半送给闵巧芳。” 说话间,木槿旋身,轻盈的单手拖着那只木盒子,眸光清冷的看着身后的擎三金,冷冷的笑了一声,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样子,又道: “记住,就说这是我的赔礼。” 语毕,她将木盒子递给擎三金,便转身,兀自回头进了小楼,回到卧室去继续写任务。 *******************************************作者有话说**************************** 谢谢“おかが夕颜”“g”的平安符,谢谢“雨月铃音”的香囊,谢谢“梦境之殇”的粉红票票。 忘了跟大家说件事,前几天编辑就提醒过的,但是一直被我遗忘在了风雨中,今天经过读者大人的提醒才是想起来,伟大的点娘正在举办最佳男女猪脚配角的投票,只要入v了的读者大人都有投票权,第一名奖金8888。但是关键问题是,我不会画画,脑子里的人物形象弄不出来给大家……你们如果有适合的图,可以我,我的微博名字叫起点包包紫。 132 满腹委屈 喜娘曾经对槿娘有过请求,希望能借助槿娘的人气炒热月神庙任务,而当时木槿就说过,让喜娘把任务支线发到她这里来。但是2月这一整个月,她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只能自己把想办法发任务,把玩家往月神庙踢。 很显然,要不是这个接了喜娘委托送礼任务的玩家动作太慢,就是喜娘自己做事不干脆,更脱离不了她忙忙碌碌行踪不定的因素,已经到了2月底3月初,才把支线任务送过来,太迟! 木槿让喜娘把支线任务送过来,目的只是为了把玩家往月神庙送,现在她的【花语】系列任务,做到最后,玩家都会去月神庙祭祀,也就不再需要喜娘的这个支线任务了。 不过喜娘送的那两颗“倾国倾色”丹还是很有用的,“倾国倾色”丹的确属于养颜圣品,算得上是月神庙人控npc喜娘的压箱底宝物,而且木槿同擎三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半分的虚言,这等好东西,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可惜只有两颗,呵呵…… 兀自笑完,木槿又开始布置死亡荒漠的任务,在死亡荒漠里,只有一个副本可以下,但是太过遥远,在她交给冷枭的那颗蛋还没有孵出来之前,暂时不考虑指使八旗子弟往那个副本去。 而八旗的女人不是好吃懒做、娇生惯养、奢侈华贵吗?一边冷笑一边思索的木槿,纤细的手指灵活的跳动,在空白的竹简上写下一个【评选沙漠第一美人】的任务,任务内容很简单,每一个女性玩家都有参赛的权利,每一个领取到这个任务的玩家,都有投票的权利。 猜猜看。那么爱美丽爱招摇爱名利爱地位的八旗女人们,会不会为了这“第一美人”的头衔争得头破血流?!聊天频道众口一词想拉冷枭下马?!嗤,她木槿倒要看看。这回,八旗女人们究竟是有多团结一心?! 执笔间。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任务的木槿,忽而眼角水波一闪,接到一则系统主神的提示: 【您好,木槿,二月工作会议,由新手村组组长负责。在公司会议大楼01号会议室,1小时后召开,请按时到达会议地点】 算算时间,现实世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过十分。今天正好是二月二十八日,二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开会领工资的一天。这对于青皮槿娘来说,是一个绝对利好消息,她赶紧收拾收拾桌子。行至绣床边,踢了绣鞋,拉上青色帐幔,上床睡觉,意识离线。 回到现实中时。别墅外,已经有公司的车来接,悬浮车到达公司会议大楼不需要十分钟,木槿下车,一边拿着光脑,低头查自己的工资到账情况,一边往悬浮电梯行去。悬浮电梯顾名思义,没有任何外在连接,就像一只只透明的小箱子,自下而上的承载着乘坐者,往大楼里该去的地方去。 她刚在空无一人的悬浮电梯中站定,不足三秒,大楼透明的玻璃门外,便婀娜多姿的走进一身穿彩色连衣裙的长发美人。木槿抬眸,淡淡的瞥了进入同一间电梯的夏尔一眼,垂目继续看手中的网上银行,对于自己在2月一个月赚了将近40多万,有些诧异。 人控的底薪只有1万,其余的全部都是提成,她的提成主要来自玩家从武器铺购买到的武器金额,按1%进行抽成,而就这1%,她就赚了40多万,可见《世界2》有多吸金了。 “槿娘,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 带着一抹娇气的嗲音,略显委屈的在木槿耳际响起,显然是同一间电梯里的夏尔在出声。木槿眼皮都没撩动一下,不和她说话,也不想和她说话。 透明的悬浮电梯,开始徐徐上升,电梯里只有木槿与夏尔俩人,木槿将手指指尖点上自己的网银,拨了20万给《世界2》的系统主神,让它替她购买《世界2》的股票。然而,前几日给冷枭买的时候,原本还才0.03联邦币一股,时间不过几日,便涨到了100联邦币一股,她那20万算下来,当真也买不了多少。 剩下的20万,她想留给孤儿院的管事,任凭管事自己去处理,木槿从来不管。 “为什么不说话?槿娘,你以为你有密令,还背了功勋,在公司里你就能一手遮天吗?你为什么要抢我在新手村和落霞谷的服装市场?你不知道自己正在越界吗?” 夏尔控诉的话语,带着越来越激动和委屈的情绪,一字一句的传进木槿的耳朵里,她略不耐烦,眸光自光脑上抬起,看着站在对面,那张倾城的脸上,全是委屈和伤心的夏尔,学着冷枭的口吻,淡淡的挑衅道: “抢了,怎样?!你有本事,也抢我的武器市场!” 她说的是事实,新手村与落霞谷那么大,武器市场和服装市场都摆在那里,谁有本事谁去抢,抢不到,就谁也别怨,唧唧歪歪的在这里扯着她吵,还不如回去多想几条任务怎么跟她玩儿。 悬浮电梯停下,在光亮的大厅里打开透明的玻璃门,木槿转身,不再搭理气得冒烟儿的夏尔,收起光脑,进入大门的一霎那,抬头,脑后马尾轻扫脊背,警惕的看着会议室内,端坐主席位置的九里杀伐。 01号会议室很大,厚重的地毯,华贵的水晶灯,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客桌,银色金属材质,桌边,整齐排列着一张张的银色椅子,很有现代科技风,但同时,也给人一种毫无温度的机械感。 这里是苍穹网游公司的会议室,九里杀伐已经买到了《世界2》50%的运营权?!否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九里杀伐知道不知道人控的事情?他今后会怎么对付她? 电光火石间,木槿心中闪过无数道念头,止步,顿在电梯边,此时,或许时间还早。会议室内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除了九里杀伐外,全都是木槿认识的新手村组同事。 主席台上的九里杀伐身穿黑色的工整商务西装。眼眸自一堆文件中抬起,看着顿在大门边。一脸警惕冷漠的木槿,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莞尔笑道: “我想我没有那么吓人,木小姐,请进来吧!” 她不动,不想进去,浑身紧绷。对于危险的警戒线拉到极致,背后,有足音响起,夏尔捂着嘴。通红着眼睛,明显一副被欺凌的小媳妇儿样,踩着寸长的高跟鞋,“哒哒哒哒”,急速而委屈的擦过木槿的肩。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其实我从来不想和你做敌人,但是你非要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我也是有办法与你抗衡的!” 说完,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儿。满腹委屈的上前,红着眼睛走到九里杀伐面前,伸出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颇有礼貌道: “您好,商董事,我叫夏尔忆朵,是夏尔的原型,也是《世界2》的研发组成员。” 哦…从夏尔的话里,木槿明白了,九里杀伐买下的是运营权,作为运营部的董事只管游戏运营,游戏技术研发那一块儿还在苍穹公司手中握着,所以九里杀伐并不知道关于人控的事。 而他们这些人控签订的保密协议等级,看样子真的非常的高,就连拿到了50%运营权的九里杀伐也不知道人控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系统主神和他们之外,究竟还有没有人知道人控的存在?苍穹网游公司的高层,为什么从来都不过问与指导他们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木槿有些糊涂,双手插在瑜伽服上衣口袋里,懒懒散散的也不同九里杀伐打招呼,仿佛他不存在般,姿态清高而傲慢,在会客桌边寻了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落坐下,拿出光脑来,安静的看论坛帖子。 此刻,绝世美人儿夏尔还在与九里杀伐聊天,言语间充满了刻意为之的套近乎,透明的电梯门又是打开,身穿酒红色半截亮片裙的梅雁提着个黑色蛇纹皮包包,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扭着翘臀,风姿绰约的往里走,看着与九里杀伐贴得极近的夏尔,讥笑一声,朝坐在角落的木槿走去,边走边意有所指的扬声道: “这勾引男人啊,就得要本事,槿娘,你是不行了,没那资本,我呀,也不行,脸皮不够厚,哈哈。” ***************************************************************************作者有话说****************************************************************************** 谢谢“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鞠躬感谢“g”“梨涡浅浅”“贇宝宝”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g”的2张6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呀,好撑,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特别谢谢“黑惦荖板娘”的5张评价票,谢谢你的细心,我什么也没说,你就看到了那张两星票,你什么也没说,就投了5张评价票替我拉回评分。我现在心情很平静,以前写战歌的时候还会为了一张两星票哭得稀里哗啦,好评指数这玩意儿,就不要奢望能得到多高的分,,看到这里的读者大人也不要浪费钱替我拉高比分了,订阅满10元钱,系统是会自动赠送一张评价票的。我爱你们,我爱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你们! 133 他是坏人 梅雁的声音很大,带着一点点性感的沙哑,举手投足间,有着风尘女子的风骚妩媚,却又不显得低俗。闻言,夏尔绝美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扭曲,继木槿之后,再次被梅雁气得七窍生烟,然而,她身边,已经自主席台上站立了起来的九里杀伐并不在意,只是敏锐的抓住了梅雁语中的一点,试探性的侧头,看着身边的夏尔,磁音轻启,问道: “怎么?你们都是以游戏里的复制品来称呼彼此吗?” 这话问到重点,显然涉及保密级别,夏尔略显局促。不知该怎么回答,坐在会议桌首席的村长,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穿着一套休闲浅蓝西装,起身,笑道: “是的,为了更好的研发游戏,最高程度的拓印模拟出游戏中的npc,我们都是以游戏人物名称来称呼彼此。” 其实大家来自天南地北,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问过谁的真名,谁也没刻意告诉过谁的真名,所以人控便用游戏中的名字称呼彼此,这早已成了习惯。对他们来说,保密协议明文规定,不能主动泄露自己人控的身份,所以九里杀伐既然不知道人控的存在,那么不管是在游戏中还是在现实中,他们都应该保守这个秘密。 可夏尔这脑子,保得了这个秘密?! 村长有些担心,木槿和梅雁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转头各做各的事。毋庸置疑的,夏尔迟早会将人控这件事透露给九里杀伐,即便不是她自己主动透露,头脑精明的九里杀伐也会自己套出来,到时夏尔要怎么收场,九里杀伐要怎么拿着此事大做文章,还真有的看了。 与村长寒暄一会儿,九里杀伐冷峻的脸上,浮着一抹男人味十足的笑意。转身,朝着木槿和梅雁所坐的角落走来,站定在木槿身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弯腰,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撑在木槿背后的椅背。充分展现出自己的男性荷尔蒙,柔声道: “你们快开会了。我这个运营部的,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刚刚与你们组长说好,一会儿开完会,我请你们大家去吃个饭,你也去,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木槿面无表情的侧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十分不给面子道:“忙,你们去吧。” “啊。我也忙,你们去吧,我今天晚上有约会。” 风骚的梅雁,眨着涂了烟熏妆的眼帘,十分客气的侧头。看着被婉拒后一脸冷峻的九里杀伐,又是嘻嘻笑道: “有夏尔这么个大美女陪你还不够啊?商董是要左拥右抱几个?呵…我们俩可不敢去凑这个热闹,和夏尔抢人,能有几个脑袋?别再像游戏里的槿娘那样,被那什么南大区两大泰斗逼得自断筋脉就谢天谢地了,我们可还想多活几年呐!”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高!实在是高,这口才,瞧瞧,能比得上当年的白梓婳了!!木槿忍不住,当着九里杀伐的面朝着身边的梅雁竖了个大拇指,以兹鼓励。其实两人接下来都没什么事,只不过都不太想和九里杀伐扯上关系。 木槿是因为在游戏中对九里杀伐的印象跌到谷底,所以无论他在现实世界中表现得如何温文儒雅,都已经改变不了“他是坏人”的形象标签,而梅雁阅人无数,更是明白九里杀伐这种男人是沾不得的,他就像毒药,不想找虐犯贱,就最好不要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那个时候在新手村,九里杀伐承诺,会接梅雁去孤牧城,可后来有了更好掌控的夏尔,用不上颇有主见的梅雁,他便果断的抛弃了梅雁,转将夏尔接去了孤牧城,这样一个男人,聪明、有自知之明的梅雁在他身上吃过一次亏,就断然不会再吃第二次亏了。 如此,从未曾被人这般嫌弃过的九里杀伐,冷峻的脸上神色复杂变化了好几次,最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常,弯唇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只好改日了。” 说罢,他站直了身子,理着袖子上精致高贵的袖扣,垂目,睥睨的看着端坐在椅子里正在光脑上认真看论坛的木槿,仿佛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转身,大步离去。这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对木槿感兴趣,他付出多少情感,木槿就必须回报给他多少情感,即便强取豪夺,他也不允许自己的感情付诸东流。 对于九里杀伐这带着恼意离去的姿态,木槿非常不以为意,她又不在乎他,所以九里杀伐如何,管那么多做什么?! 但是木槿不在乎,不代表夏尔也不在乎,她匆匆转身,彩色的裙摆摇动,追着九里杀伐走远,连会也不开了,就那样离去,颇有些奋不顾身的意味。 说实话,夏尔的这番姿态,很是让木槿心中觉得她有些自找犯贱的感觉,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性格本就不同,或许是她木槿根本就不算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觉得即便再是想要靠近一个男人,让她放弃正事儿,连会也不开了跑去与男人培养感情,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迟早把自己给卖了,还在替九里杀伐数钱!” 梅雁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尔离去的背影,不怀好意的诅咒着。木槿摇摇头,实在不明白梅雁和夏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结,当然,她与夏尔也有结,任何站在九里杀伐那一边,与她对着干的人控,她都有结。 陆陆续续的,新手村组十几个人控npc就位,穿着浅蓝西服,留着八字胡,头发往后梳的村长,拉开木槿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手指捻着八字胡,看着木槿,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刚刚商董送来一份运营方针,希望我们研发部将数据槿娘送往孤牧城,并成为孤牧城的固定npc,你怎么看?” 九里杀伐拿到的只是运营权,所谓运营权,自然是怎么赚钱,怎么适合自己的利益就怎么来,他只能拿出方针,让研发部去做,而不能直接对研发部下命令。这当中的条款也不是死的,还有许多转寰的余地,比如研发部可以用技术不支持等各种理由来拒绝或者拖延九里杀伐的要求。 闻言,白花花的日光灯下,木槿缓缓眨了眼睛,清冷的眸光中宛若含着两把利刃,侧头,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村长,不说其他,只问了一句: “运营部就他一个人?全部负责游戏运营的股东都通过了这份方针?!” 说完,木槿便重新将目光调回光脑屏幕,心情平静,无悲无喜,不嗔不怒。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心绪得到波动的,先不论所谓的研发部,就是一群真人,在游戏中角色扮演,本色演出,从而制定出一系列的任务,稳定游戏风格。就算让九里杀伐弄清这苍穹网游公司内部是怎么一回事,他最多也只能拿到50%的运营股份,何况有没有50%还得另说。 运营权不同于所有权,这就好比写书,苍穹网游公司就是作者,九里杀伐等一群掌握了运营权的股东是卖书的人,要怎么写是作者的喜好,九里杀伐只能提意见,不能替作者决定思路。 让游戏里的数据槿娘去孤牧城?!九里杀伐的要求看着不能拒绝,可其他股东同意了吗?超过51%的股东签字,递交书面申请,全新手村组的人控都把她往孤牧城逼,那她就去孤牧城! 木槿勾唇,在嘴角绽放一抹嗜血的笑靥,村长见此,无奈摇头,在收到九里杀伐的这份运营方针时,他早便知道绝对会被槿娘否绝,便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去,开始了新手村组的最后一次工作会议。 会议内容大体便是对于大家在新手村的贡献给予表扬,并鼓励大家在新的地图,继续精彩而努力的工作,并且宣布新手村组至此解散,希望大家能在新的地图,新的天地和平共处,为游戏平衡继续努力…… 老调重弹的一些官场话语,除了新手村组被解散外,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木槿不发一语,安静的盯着论坛继续看帖子,而就在这样沓长的会议中,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回忆终于进行到尾声,村长有些口干舌燥,弯腰,双手撑在银色金属桌面上,看着地下一群昏昏欲睡的同事,道: “商董希望会议结束后,请大家吃顿饭,你们怎么看?!”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沫沫小屋”“红木凤凰”“梨涡浅浅”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暖暖在心间”“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评价票。评价票是查不到记录的,3.13上午的时候,有一个经常支持我的读者大人给我丢了一张评价票,因为当时我有些忙,所以没记下是谁,后来一刷新,好几条条投票记录就被刷上去了。谢谢大家,真的不用再特意浪费钱替我拉高比分了,我现在是一根老油条,没什么荣耻观。你们的心情我也理解,喜欢一本书,自然不希望好评被拉低,但是我真的不在意的,你们也不要为我抱不平了。只要你们爱我,正版订阅,我就心满意足啦! 134 “倾国倾色”丹 村长问大家,是否去九里杀伐的饭局,这话问的…众人都看向一直静默不语,冷眼看光脑的槿娘,会议开了多长时间,她就这么认真的看了光脑多长时间。一时间,会议场上,陷入了尴尬,死寂的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其实能来苍穹网游公司当人控的人,哪个没有点儿背景呢?真不是槿娘对他们的震慑力有多大,而是天下何处不江湖,槿娘用这样鲜明的姿态告诉了在场所有的人,去吃饭的,就是与她对立的,不去吃饭的,就是与她一国的。 大家也明了,都是同事,即便新手村组解散了,以后还会在各个工作场合碰面,华夏人天生看重人情往来,像夏尔这样有勇气有资本公开破坏同事关系和谐,目光短浅的人,还是很少的。 “啊,咳,我游戏中还有一味药没炼好,先走一步,你们去吃吧!” 穿着老式长褂的刘麻子率先起身,微微驮着背,背着手离开了会议场,其余的三无公子,曾胖子,铁二牛也找了机会遁去,陆陆续续的到最后,走得只剩下村长、织娘、莫石、葛苔、梅雁与槿娘六人。 村长身为昔日的新手村组负责人,不管愿意不愿意,他都是得给九里杀伐这个面子的,毕竟九里杀伐成了运营部的股份持有人,往后这款游戏能不能更赚钱,更发扬广大,还得看运营部,所以村长无法与九里杀伐划清楚河汉界。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立场,更何况夏尔那脑子,实在守不住秘密,村长得过去帮衬着一些,免得让夏尔当真不知所谓了。 葛苔是钱柜的人控npc,负责玩家资金的兑换与提现,织娘与夏尔是一个织造系统,莫石负责马匹运输。素来就对夏尔有爱慕之情,这早已不是秘密。他们这四人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情谊,都不可能与槿娘站在同一国。 偌大的会议室,人走了大半,木槿在明亮的灯光下,收起光脑,只听身边的梅雁扬声。看着村长等五人,带着恶意与诅咒。笑道: “打定主意了,往后可别被夏尔一同卖了…走,槿娘,咱姐俩很久不见了,我请你去喝酒!” 人各有志,当真无法勉强,更何况包括村长在内的这五个人控,大多也是出于利益的原因,从而不得不与九里杀伐周旋打好关系。木槿耸耸肩,无所谓的起身。双手懒散冷漠的插在衣服口袋里,未说半句,头也不回,跟着梅雁一同走了…… 就这样,现实中的人控内部。矛盾愈来愈激烈化,两极化。游戏里也一样的不太平,死亡荒漠种植基地,因为两颗“倾国倾城”丹,八旗的女人们正在进行一场悄无声息的战队重组。 苍茫辽阔的死亡荒漠,那一片庞大的种植基地,就宛若一颗绿色的晶莹珍珠,缀在金黄色泽的绸绢中,离槿娘的武器铺不远,是八旗子弟的基地城市,说是基地城市,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堆形色各异的房子扎堆之地。 金碧辉煌,繁花似锦,到处凸显华贵的贵族花园里,身穿大红旗袍的闵环碧,尖长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宛若刷过的墙漆,红艳艳的大嘴张张合合,坐在乌木雕花罗汉床上磕着瓜子儿。 她的身边,陆陆续续坐着几个身穿旗袍的女人,皆是无聊的闲闲磕牙,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丫鬟婆子聊着。也不知是无心还有有意,有一婆子站在自家奶奶身后,恭维的笑道: “听说啊,槿娘又在咱这死亡荒漠发任务了,说是评选什么‘大漠第一美人’,小爷们儿那头都闹开了,也不知都会给谁投票呢。” “这事儿我听过,不仅小爷们儿能投票,听说只要接到任务的人都可以投票,前回我就去接了一个,直接就投给自家奶奶了。” 某丫鬟嘴快,不分时机场合的表忠心。丫鬟守则第一条,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让主子觉得自个儿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这样心腹的位置才坐得安稳。 一个丫鬟表完忠心,另一个丫鬟也不示弱,当即道:“就是那个选心目中最美女人的任务嘛?我也接了呢,可是我觉得我们奶奶最好看啊。” “呵呵,小丫头们太没眼光了,这事儿哪儿能往自家奶奶头上安的,平白的也不怕人笑话。” 被觉得自己最好看的某婆娘们掩嘴偷笑,显得十分自得,没有被自家丫鬟觉得最好看的婆娘们个个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一阵恭维谦虚的笑着,内里直道:呸,长那么个挫样儿,还最美?美个屁! 这头婆娘们的爱美嫉妒之心被勾起,那头平凡无奇的青石板,被切割的十分整齐,铺在巷子里。巷子深处,一扇乌木双页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两名身穿旗袍的女人,左边的女人年约30,穿着橙色旗袍,挽着松软的发髻,尖尖的脸,显得过于拉长,右边的女人年约28,穿着绿色印花高衩旗袍,剪着一头的碎发。 橙色旗袍的女人一进院子,就冲着正在院子里弄花摘草的洪彩珍笑道:“哟,妹子还在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呢?兴致可真高。” 穿着黑金旗袍的洪彩珍闻言,直起腰身,圆脸上一副和善的笑意,还不等她开口同这两人打招呼,穿着绿旗袍的龚轻轻也笑着接话,颇吃味,道: “能得到槿娘送的“倾国倾色”丹,即便只有半颗,也算得上荣光了,兴致能不好嘛?” 话说的好听,但那姿态间,有些阴不阴阳不阳的,教人一听就知道她在为洪彩珍得到的那半颗“倾国倾色”丹纠结。洪彩珍有些无奈,她能不无奈吗?又不是脑子不能使,她知道槿娘把这“倾国倾色”丹送出手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明明是陷阱,却还是跳了进来。 在现实世界中,医疗美容今非昔比,想整个容,将自己从包子变成美女,也不过是一笔钱的事儿,但再整,总不能整得连自个儿的爹妈都不认识了吧。所以人的底子还是很重要的,若是五官天生长得跟闵环碧似的尖嘴猴腮,那整起来也没多大意义。 所以外在的美容护肤品便成为爱美之人的首选,谁不想有张洁白无瑕的脸蛋?谁不想肌肤光滑宛如初生的幼儿?所以在现实世界,类似“倾国倾色”丹这种养颜圣品,一向是八旗婆娘们的心头之爱。 而游戏中的“倾国倾色”丹再怎么珍贵,到底也只是虚拟世界中的东西,对现实人体,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这些八旗婆娘,以为槿娘给的不是“倾国倾色”丹,而是面子,在擎三金的点头哈腰下,闵环碧姿态傲慢的收下那一整颗“倾国倾色”丹,可知收下的不是槿娘的歉意,而是整个八旗婆娘们的嫉妒? 当真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槿娘就对闵环碧另眼相看?明明槿娘挑战的是整个八旗后宅的构筑体系,为什么就只给闵环碧道歉送礼?未必她闵环碧就不同些?就长得比她们天生丽质些?就身份地位比她们高一些?凭什么要给她一整颗?…… 而洪彩珍和闵巧芳,各收到半颗,意义又是不同。闵巧芳和闵环碧是一对双生姐妹,闵巧芳终身未嫁,一直以姑娘的身份住在肃家别苑里,这当中的纠葛真的很复杂很复杂,这么多年,其实大家都秘而不宣,闵巧芳虽然是个姑娘,可小姨子与姐夫之间那点儿腌臜,大家都懂。 大宅门儿里,表面风光无限,但内里多少明争暗斗,就不用说了,洪彩珍自然不知道槿娘是怎么明白这些隐晦之事的,但是槿娘给闵巧芳送了半颗“倾国倾色”丹,不就是在表面道歉,暗地挑拨离间吗? 闵巧芳跟肃怀明明里暗里勾搭了这么多年,虽然肃家没短过缺过她什么,但事事毕竟不如闵环碧这个正主儿。现在这在虚拟世界中,连得到的“倾国倾色”丹都比闵环碧少半颗,这让闵巧芳心里如何自在? 单不说闵环碧现在已经站在了众八旗婆娘的对立面而不自知,光是肃家后宅,闵巧芳与她的对掐,就够闵环碧喝一壶了。不得不说,槿娘的这一手玩儿的实在是高之又高,闵环碧在八旗后宅,若无意外,怕是再掀不起大浪了。 再说回洪彩珍自己手中的这半颗“倾国倾色”丹,她明白,槿娘的意思是警告,同时也在逼她站队。槿娘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她安份一些,作为一个邪派中人,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怎么玩闵环碧,也可以怎么玩她洪彩珍。 ***********************************作者有话说***************************** 谢谢“愛看書的小老鼠”2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不了哦,我会尽量加更的,但是时间不定,等我过完三个月的危险期就可以啦。谢谢“陈诗人”的2张评价票,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说非常感谢,真的,十分诚心诚意。 谢谢“浅浅﹋”“未来日记ex”“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zs123”的香囊;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065章,写了一个新的防盗小剧场,正版订阅的读者大人们直接点开065章就可以免费阅读了。看搬文的…嘿嘿,无论如何,你看的终究只会是这本书的残本!哈哈哈哈哈哈哈。 135 神秘富豪 因为槿娘的手腕心机,洪彩珍现在的心情是无奈的,也是复杂的,所以面对龚轻轻的妒火,她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如何?现在幸福得日子来之不易,洪彩珍当真不想为了一团数据,就轻易摧毁自己现在的安宁。 也幸得槿娘不是现实中的人物,否则以她这般的手腕,难保自己不被拿捏在其手中。 无奈的洪彩珍,也只能感叹槿娘的智能化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程度,她表面上笑意吟吟,放下手中的水瓢,自桌子上拿了那放着半颗“倾国倾色”丹的木盒子,双手递到龚轻轻的面前,诚心诚意的求和,道: “您也别说话带刺儿了,这东西啊,当真不是我想要的,进了八旗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也就求个夫妻和乐,日子安稳,啥地位面子的,对我真心没什么吸引力,唉…这东西真是烫手的山芋,我啊,算是被肃奶奶给连累罗。” 她言辞之间,除了诚意,还带着一丝明显的苦恼与示弱,女人就是这样,除了虚荣,自我感觉良好外,最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差,但凡姿态矮上那么一截儿,就容易产生认同感,而且洪彩珍最后那句话,算得上与闵环碧从此划清界限,准备来闹事的龚轻轻之流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转了话题,开始骂上了闵环碧,酸道: “要怪,当真也只能怪肃家那位奶奶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雅爷是不错,但再不错,能越了枭子去?真不瞒你们说,就为这事儿,我那小爷。至今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唉,都说女大不中留,这男大了,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要不是肃家奶奶,我能落得这副境地?” “快别说起了,您家那位小爷还算孝顺的,我家那位。直接跟我说,往后再跟槿娘闹,就甭想让他回这个家了,哎哟喂,这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嘛,您说这肃家奶奶想啥不好,非得肖想着枭子的位置。那也是她这样的人能想的?平白连累了咱们跟着受罪。” “就是,听说了嘛。肃家奶奶正央人给她投那‘大漠第一美人儿’的票呢,哎哟,别恶心我了,就她那样儿,能落您一大截儿呢。”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呵呵,我可比不上您…呵呵,不瞒您说,我呀。还真想去与肃家那位去争一争…呵呵呵。” 来的两人,兀自脸上笑开成了一朵朵的鲜花,自以为长得天下无双美艳无比,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夸耀自己,于是数落一会儿闵环碧,明里暗里又自鸣得意一番,真真儿的矛盾又虚荣。 洪彩珍一直默默不语的充当着听众。她光笑,也不参与讨论。没有什么好讨论,闵环碧大势已去,槿娘完胜,接下来,也不过是看着闵环碧如何成为众矢之的,八旗的婆娘如何内斗成一锅粥而已。 不一会儿,又是几名婆娘登门,加入了这一阵线,大家满院子的坐着,聊天嗑牙,说得热火朝天。喧嚣中,龚轻轻提了提绿色的旗袍袍角,用手肘挨了挨洪彩珍的胳膊,弯腰,侧头,轻声道: “珍儿,听说了吗?《世界2》公开出售运营权了,擎三儿说赚,你入一股不?” 大京城,在华夏大陆北方,距离湘城太远,许多消息都不能及时的传到固守围城的京城里去,所以或许外界已经把《世界2》的股票炒得沸沸扬扬了,但是大京城却是刚收到消息不久。 洪彩珍斜斜的坐在一把玫瑰椅里,歪着微胖的身子想了想,也随大流,不搞特殊,笑着回道:“行啊,赚钱的好事儿哪回能少得了咱们?买吧买吧,既是三儿说的赚,那就肯定是赚的。” 虽然这时候入市可能太迟了些,外界说不定早已经把《世界2》的股票炒成天价,但是擎三金在京城八旗的吸金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八旗婆娘们不看新闻,不看世事,不信专家不信鬼神,却偏偏对擎三金的理财能力报以一百二十个信任,只要擎三金说赚的项目,大家铁定一窝儿蜂的哄上去。 对于擎三金这样一个土生土长,没留过洋没受过高等经济学教育的人来说,这是一种神奇的现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说赚,就真的从没有亏过的。 “我啊,就知道你会入股,呵,三儿已经去湘城了…哎!听说了嘛,九里杀伐买下了《世界2》30%的运营权,他原想买更多,但是苍穹网游公司不给卖,说已经被一神秘富豪买走了10%,华夏军界又占了30%去,三儿的意思是不管花多少钱多少人力物力,拿下那剩下的30%......” 龚轻轻的话,一直噼里啪啦没个停歇,洪彩珍的圆脸,就在夕阳下一直阴晴不定的转换脸色。龚轻轻说的惋惜,只说这大京城还是消息太闭塞了,她若早知道这事儿,必然会抢在九里杀伐前面下重金买下《世界2》的运营股票,初始股票的价定然很低,现在要拿同等的钱去买股,远没有在这消息未扩大之前买得多。 这就好比买白菜,原本1联邦币能买两颗,白菜价一被炒起来,1联邦币就只能买到一颗,可不就是亏了嘛。 而擎三金去的太迟,九里杀伐也不会甘心自己与华夏军界平起平坐,排除那神秘富豪买走的10%的股票,剩下的30%定然会被九里杀伐以各种方式进行抢购,只要他手中的股票握得份额比任何一方多0.1%,他就能拥有对《世界2》的运营方针的决策权。 这对于京城八旗与华夏军界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按照现在现实世界的格局来看。谁掌握了《世界2》的运营决策权,谁就有能力将运营方针改变得有利自己,不利别人。商场如战场,这话是没有错的!所以为了保障八旗集团现今的利益,无论代价多大。八旗都必须拿到足够份额的股票,以期抗衡九里杀伐。 洪彩珍圆圆和善的脸上,若有所思,在龚轻轻终于歇气喝茶的功夫里,才是侧头,冲她笑道: “还是三儿有眼光,要说现今的大京城,虽说人人有事做。人人有薪金可拿,但到底人力无法同机械力量相比,原先100人花一月可做完的工,机械1小时便可完成,所以依我看,未来,大京城机械化。将多余的劳力全迁进虚拟世界,这是大趋势。而什么样的虚拟世界,会比自己的虚拟世界更能自由自在呢?所以从长远的方向考虑,三儿是对的。这样吧…我刘家也不出多的,拿出一半家产来支持三儿。” 她这话一出口,立即便得到龚轻轻的一番冷嘲,只听那身穿绿旗袍的女子回笑道: “你刘家能有几个钱儿?那一半的家产拿出来又能买多少股?若你刘家都敢出一半的家产,咱王家自然不能拉了这风头,那咱也出一半吧……” 旁的几个婆娘,原本是一直听着这边洪彩珍与龚轻轻二人谈话的。心下一盘算,原本这《世界2》她们各自的小爷就投资了不少的钱进来建城,于是她们也就抱着旅游玩耍的心态,进来这个虚拟世界享受一番。 这许多时日来,城还未见影儿,落霞谷先搭起来的勾栏院与情人节浪漫套餐项目就已经开始盈取暴利,加上武器市场的垄断生意。听说当日投资的钱已经赚了十分之一回来。所以,投资《世界2》是铁定稳赚不赔的,只要买的股越多,赚的也就会越多,若是多投资一些家产,还愁成不了八旗首富? 于是乎,在洪彩珍的这番带头煽动下,在场的婆娘,心中纷纷有了计较,打定了主意要在财力物力上给擎三金绝对雄厚的支持。 可是擎三金的压力大啊,他是从来没有见过涨得这么疯狂,抢得这么凶残的股票,不过就是游戏运营之初收到的消息,当时,他就赶紧的趁消息还未泄露之前,调动手边一切人力物力,与苍穹网游公司的高层取得联系。 等到所有的手续都批下来之后,也就比九里杀伐慢了那么一步,《世界2》的股票就已经被抢走了70%,九里杀伐和军界就不说了,一个财势滔天,一个在苍穹网游公司有后台,可那抢走10%股份的神秘富豪是从哪里冒出来?! 股市众人都在猜测,这神秘富豪的财力肯定比九里杀伐还要雄厚,否则怎么会以那么快的速度,抢走10%的股份?!是谁呢?地球上还有谁能比九里杀伐还要有钱?!听说九里杀伐是花了好几个亿才拿到30%的股,这个神秘富豪不声不响的抢了10%去,怎么着也得上两个亿了吧?!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免费,为了保持作者的写作激情,请支持正版订阅)************************ 谢谢“おかが夕颜”“末年呢”“猫猫£不乖”的平安符;鞠躬感谢“轩辕御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我是包子”的评价票,包子,我今天早上吃了三个你,一个肉、一个榨菜、一个酸菜的! ps: “书友130830234822976”你想用这种方式出名,那我就成全你,既然你在我书评区公开了自己的无耻程度,那我也公开的回答你的几个问题,第一,我想不想被狠操一顿,自有我的老公管,用不着你操心,我目前怀孕两个半月,正在危险期,我老公说不考虑这个问题;第二,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的确很想念他,因为他是一位很慈祥很老实巴交,为家庭子女了奉献了一辈子的农民,没有他的勤劳,我的父亲根本读不了大学走不出大山,我也没有办法读书认字,学习写作,所以麻烦你嘴下积德,尊重一下老人家;第三,你说看这本书只配看搬文,花钱看的都是傻逼,我无话可说,只想反问一句,不好看,你看什么?对,我是喜欢在书里骂搬文和骂看搬文的,怎么了?有本事你们这些看搬文的都来喷啊,我明说了吧,我的宝宝很坚强,不会被你们这些混蛋气得流产,她/他出生后,我会教育她/他成为一个打击搬文,仇视搬文,有着正确价值观世界观的优秀品质的人,至于你们,抱着那些搬文网站,x着弹出来的无数病毒广告,穷困潦倒的被看正版的读者大人,以及祖国的未来鄙视一辈子吧! 136 怪圈 如同龚轻轻所说,现在入市其实已经算迟了,众八旗的婆娘只知道《世界2》的股票被炒成了天价,可哪里知道擎三金是挤破了脑袋,也只抢到20%,剩下的10%全都成了散股,落在湘城民间众人手中。这也便是他匆匆赶往湘城的原因。 八旗集团,这些年虽然活跃在京城,但并非外界所认为的那般死守大京城,而是在华夏大陆各地,都有着零零碎碎的八旗产业。湘城也不例外,在这样一个机械化发达的城市里,平民区里的赌场、妓院、夜店、酒楼、网吧等行业,八旗集团都有涉足,如此八旗,能没钱吗? 擎三金一到湘城,就联系了苍穹网游公司的高管,但他所能联系到的高管都在外星,于是对于他的到来,只能让地球苍穹网游公司《世界2》分部的员工负责接待,可是他在自家三区xx连锁酒店下榻后,《世界2》分部只派来了两个机器人,十分具有人性化的将湘城主要格局介绍一番后,便再无语言。 这种情况下,擎三金若不主动询问这两个机器人,便得不到任何的公司内部消息,境地实在是被动极了。 而其实不光光被动的是他,九里杀伐与华夏军界,同样都处在被动的位置上,因为在这里,他们所接触到的,除了木槿等游戏研发人员外,全都是冰冷而沉默的机器人,机器人嘴里,是套不出任何话的,也是无法沟通的。甚至是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打探的。 所以唯一的切入点便是木槿这些人控,九里杀伐拿到30%的运营权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公司里赶,说的好听是想请全新手组吃饭。顺便与木槿拉近距离,实际上也是存了打探消息的目的。 只是木槿不给面子便罢了,整个所谓的新手村组,除了夏尔、村长、织娘、葛苔、莫石外,似乎都不愿意吃他这顿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九里杀伐有些心烦。对于苍穹网游公司内部的深浅未知,习惯掌控一切的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为力,他微微拧起眉头,从一场虚华的饭局上下来,打发了属下将村长等人送回公司,工整的商务西装裹着修长的身子,进入电梯,冷峻的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看着亦步亦趋跟进悬浮电梯里的夏尔忆朵,神色略带一丝隐约的不耐。开口问道: “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让木槿出来?” 夏尔这样的女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中,他都看得很多,其实在他的世界里,每个人来来往往,都是充满了目的与利益性的。他不怕别人带着目的接近他,也不怕别人利用他的财势做什么,对于这种关系他处理得游刃有余,甚至希望别人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他这样的人是无畏的,若说他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当他付出诚意与真心的时候,别人却不将他的付出当作一回事,所以无论木槿愿意不愿意,他既然付出了就不允许她漫不经心。 根据他所探听到的消息,华夏军界的顾城根本就不是木槿的未婚夫。顾城的母亲沈若初不日便会替顾城甄选出一名合适的未婚妻,顾城的姨妈沈云初只是有这个意向要将木槿和顾城牵成一对,但这当中还有许多可做功夫的空间去破坏,所以九里杀伐不认为自己在现阶段对木槿展开攻势有什么问题。 席间,他也明里暗里的向来赴约的众研究员打听过木槿的联系方式。只听说她已经搬出了公司的员工宿舍,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而且除了系统主神与华夏军界外,只怕没有人知道木槿的通讯id。 这一切的未知都让九里杀伐觉得不简单,苍穹网游公司所有的高层都在外星,《世界2》的负责人就是一个代号叫做“村长”的研究员,游戏开发区域不允许任何非研究人员进入,研究部拥有无上的权利,甚至于九里杀伐除了每个月的运营分成,所提出的运营方针,研究部有权进行毫不留情的驳回。 他感觉自己很凌乱,对于这笔投资也感觉很复杂,所以对于倒贴上门的夏尔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无论游戏中的夏尔,抑或现实中的夏尔忆朵接近他是什么目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不耐。 一个女人,想让男人关心与在意,只需要摆出一次委屈与气愤的姿态便可以,可算算时间,夏尔从与他握手自我介绍开始,到席间的这顿反,再一直到两人进入同一间电梯,夏尔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从头至尾就是嘟着嘴,只摆出两个表情,委屈、气愤! 委屈给谁看?气愤给谁看?要他帮忙做主,从木槿那里讨个公道回来,直说不行吗?非得让他猜?!非得让他主动开口关心的询问?! 宽敞的悬浮电梯里,九里杀伐烦躁的直起脖子,松了松领结,在他询问有人什么办法能让木槿出来之后,大美人夏尔忆朵却是更加的委屈难受了,低下头,银珠子般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凶猛的往下掉,仿佛九里杀伐这话说得很伤人,很重,很痛彻心扉,真是哭得无声无息,哭得梨花带泪,哭得楚楚可怜,那样子,有着莫大的委屈一般。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多金、专情、冷峻、严酷、权倾天下的优质男主角,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言情小说中所有的贴金词汇,都可以冠在九里杀伐的身上,她承认自己对他动心动情了,她喜欢他,他可以满足她对金钱的渴望与追求,女人爱钱这没有错,她爱一个有钱的男人,也没有错。 可是无论是面对夏尔,还是面对夏尔忆朵,九里杀伐张口闭口,言语之间打探的都是槿娘与木槿,夏尔当真没有打算与木槿做敌人,她只不过是想在九里杀伐的面前,显得有用一些,显得不是那么花瓶一些,这才对东野勇人透露了“六道轮回阵”与“回天阵法”。 可是夏尔没有想到木槿的肚量如此之小,她的性格太过霸道,她就只准许自己捧京城八旗,不允许任何人控利用工作便利捧别的玩家,谁要和她对着干,她就小肚鸡肠的行报复之举。为此,夏尔多次向村长反应木槿的越界,可村长也是毫无办法。 只要系统主神没有出面进行干预,那么在《世界2》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情感上,喜欢的男人张口闭口都是木槿与槿娘,工作上,她又被木槿如此打压,这让夏尔觉得有些暗无天日,于是哭得更加伤心,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九里杀伐在电梯中对她做了什么不可人道的事。 宛若神祗一般,矗立在透明的悬浮电梯里的九里杀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间全是睥睨,想了很久很久,才是在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撑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上,轻声道: “别哭了,去外面坐坐吧。”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的无奈,举凡女人,莫不是迎着他的喜好,但凡他皱个眉头,立即对他百依百顺,然而,饶是爬到他这样高的地位,也会遇上一些奇葩的女子,比如木槿,比如梅雁,也比如夏尔忆朵。 木槿就不用说了,天生就只能男人让着她,打不得骂不得怠慢半分不得,梅雁性格怪异,不知跟他哪儿来的仇,看那姿态还挺大。这三个女人中,也就夏尔忆朵好掌控一些,而当中,都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夏尔忆朵利用他的财势,他利用夏尔对他的好感来搞清公司内部的水深水浅,利益交织的外在,披着温情的外衣,实在太过平常。 可是钱的问题好说,若让他替夏尔主持公道,这很难办,并不是因为木槿性格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的手,伸不进苍穹网游公司内部,他虽然握了30%的运营权,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对《世界2》这款游戏的整个轮廓,都是完全不知情的。 所以只能问总部高层拿资料,高层推到地球苍穹网游公司,公司推到《世界2》的研发部,研发部除了夏尔忆朵,个个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让九里杀伐如何了解《世界2》的轮廓?如何制定出有利自己的运营方针?! 话说来说去,便陷入了一个怪圈,九里杀伐很被动,越被动就越会与夏尔忆朵纠缠不清,然而如果他能选择,他宁愿与木槿纠缠不清。 两人并肩,走出透明的电梯门,正准备出了酒店大楼,去外面加深彼此的互相利用时,擎三金便徐徐走了进来,三人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前同时一愣,旋即极有商业素质,除了依旧一副委屈作派的夏尔外,九里杀伐与擎三金皆扬起客套有礼外带七分热情三分虚假的笑,上前握手。 擎三金:“久仰久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商先生,一起去吃个饭?。” 九里杀伐:“不巧,刚刚吃过了。” 擎三金:“要不宵夜?我请!” 九里杀伐:“…,也好。” ******************************************(为了作者保持激情的写作,请支持正版订阅)****************************** 谢谢“紫如妍”的平安符;谢谢“故澈”的2张评价票;谢谢“夜见夏”的一张粉红票票。 137 嫂子的原型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战场也是充满了吃吃喝喝的环节,九里杀伐刚吃完一顿,没想到刚出酒店大门就遇上了擎三金,原想推了,但是想想,擎三金作为京城八旗集团的商业代表,能来湘城肯定不是过来旅游,八旗集团拿了《世界2》20%的股份去,往后明里暗里摩擦定然不会少,便为了应酬,又不得不带着夏尔继续去吃擎三金的这顿宵夜。 其实擎三金也是刚从外面吃完了喝完了回来,八旗生意做这么大,到了湘城,不可能不与当地的管理层打个照面。他与九里杀伐的想法不谋而合,九里杀伐拿了《世界2》30%的股份,不管暗地里会争成什么模样,至少在商场上,大家表面上的祥和,还是要虚假的维持着的。 三人出了酒店,立时便有各自的随从、手下、弟兄围拢上来,都是大人物,出门在外不可能不带人,擎三金眯眼,好脾气般的笑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紧跟在九里杀伐身侧的夏尔,咽下心中的诧异,寒暄几句,跟着九里杀伐坐上了他的悬浮车。 这是商场规矩,因为都是虚假的客套,谁也不知道谁会包藏祸心,所以擎三金做东请吃宵夜,便坐九里杀伐的车同去,也算相互证明了彼此并没玩鬼。 加长型商务悬浮车中,布置的宛若一间小小的客厅,奢华而高贵,擎三金在厚软的皮沙发上坐定,头顶悬挂着造型奢华的照明灯,没什么形象的翘着二郎腿。有意无意的看着嘟着小嘴儿,满腹委屈的夏尔,嘻嘻一笑,问道: “哟,这就是湘城盛传的夏尔原型吧,哎!听说那些npc都是从原型身上99.99%拷贝下来的,不知我那嫂子的原型在哪儿?” “什么99.99%?” 闻言,原本低头做委屈状的夏尔。倏然抬头,红肿着眼睛看着身穿黑西服,人模狗样的擎三金,娇嗲着声音,说给擎三金听,同时也说给坐在身边的九里杀伐听,道: “槿娘的原型。木槿,性格比槿娘差得天远地远,不仅仅贪慕虚荣,还阴险狡诈,贪财花痴,男朋友换过一个又一个,人尽可夫。千人枕万人骑。你们以为说99.99%拷贝,就真的是99.99%拷贝吗?槿娘的性格,逃不脱众人的塑造,奉劝你们八旗集团一句,最好不要与这种人来往,否则哪日被算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话说的酸,且带着一抹并不陌生的嫉妒,也不知是真是假,擎三金抖着腿。斜着看了眼九里杀伐,九里杀伐垂目默不作声,仿佛十分认同夏尔的话,于是擎三金也就配合着笑道: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想说,要真是99.99%拷贝的,那就约出来见见。哈哈,看来还是传言有误啊。” “我见过这个叫木槿的女人。” 悬浮车在前进,擎三金虚伪的寒暄中,九里杀伐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尽显自身的高贵品质,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看着擎三金那张似真似假的脸,一字一字的往外吐,道: “我对她的评价只有八个字,虚有其表,大失所望!” 虽然夏尔句句污蔑木槿,但八旗集团的冷枭,迷恋一款游戏中的智能npc,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这在上层社会人人皆知,九里杀伐不认为在面对与槿娘有着99.99%相似度的原型木槿时,冷枭会不动心思,所以为了减少一个情敌,他虽然心中不虞木槿被泼脏水,但还是配合着夏尔耍了一点点心计手段。 对于九里杀伐来说,木槿就是木槿,槿娘就是槿娘,他要槿娘去孤牧城,只是不想看到听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的男人占有,不管槿娘是不是数据,她与木槿都只能是他的,槿娘被冷枭弄脏了,但木槿还是干净的,八旗子弟固然与槿娘走得近,但是与木槿是没有任何牵扯的。 科学研究表明,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只要在八旗子弟们还没有见到木槿的时候,就对她有一个坏印象,依照木槿那种从不主动解释,也从不主动亲近任何人的冷傲性格,两边互不来往,误会将越来越大,冷枭想在现实中得到木槿,基本不可能。 说话间,也不等擎三金对九里杀伐的话做出什么反应,悬浮车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湘城的格局很整齐,一区属于顶级富豪区,二区属于高尖端科技区,三区次于一区二区,但尚算一个相对繁华的商业住宅区,其余的区域便是所谓的平民区,越往后排名,居民的生活条件就越发的差。 位于三区的“xx”夜店,同样是八旗的产业,擎三金说请吃宵夜,其实也就是把九里杀伐与夏尔带到这家高档夜店消费一番。 说来现在的夜店,远没有古时候那般的喧嚣热闹,有钱人都去过虚拟世界了,没钱人也没钱上这种场所来消费,所以光线晕迷低沉尽显虚华的夜店里,只有喁喁低语的客人,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坐在奢华的隔断里,任凭霓虹灯闪烁的舞台上,那穿着暴露的女人,扒着一根钢管,扭动着屁股,无一观众。 而恰恰十分不巧,梅雁说要请木槿喝酒,带她来的地方就是这家三区最出名最高档也是相对来说最繁华热闹的“xx”夜店,只不过她们比擎三金、九里杀伐、夏尔等人来的早,此时早已经在光线暧昧奢靡的隔断中,相谈甚欢了好几个小时。 所谓相谈甚欢,其实也不过是梅雁一个人在说,她说的对象也不是木槿,而是一个木槿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人物,“江湖醉”! 此时的江湖醉,脱去了游戏中的白色古袍。穿着一件嘻哈风味十足的t恤衫,配牛仔裤,短短的刺猬头,顶在头顶,25岁的青年,在偶尔闪过的霓虹灯照射下,面皮有着一抹醉酒的酡红。 木槿不知道江湖醉知道多少关于人控的事情,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与现实中的梅雁有约,梅雁没说,她就没问,江湖醉也只是百无聊奈的,很乖很乖的啄着杯中的酒,安静的听梅雁一个人叽里呱啦的诅咒夏尔。 “有什么了不起的,天下。所有只知道一味讨好男人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你们等着吧,夏尔迟早会被虐得体无完肤!” 锵…放完最后一句厥词,梅雁一头栽倒在面前一堆酒瓶里去,算是终于对夏尔的诅咒告一段落了。 背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的木槿,颇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其实她没喝多少,只是耳际太阳穴被碎碎念得有些发胀,真的不知道梅雁对夏尔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仇恨,张口闭口就诅咒夏尔没好下场,夏尔哪里得罪梅雁了?不就抢了梅雁去孤牧城的名额? 该不会,梅雁喜欢上了九里杀伐吧?! 想到这可能的木槿,抬眸,睁眼,将手放下额头,正好瞧见坐在梅雁身边的江湖醉替她披上亮皮小外套的温柔动作。木槿眉梢一挑,淡漠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言不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会不会很傻?” 替梅雁摆了一个有利于血液循环的姿势,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喝得也有些高的江湖醉,斜着身体,歪坐在沙发里。身体的方向倾向梅雁,眼儿却朦胧的看向坐在两人对面的木槿,很乖巧,很单纯。不带任何心机的笑了一下,又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了什么来到湘城?” 冷眼旁观的木槿,不知道江湖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答话,默默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两个人,看着他们头挨着头,相互依偎的姿态,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在心底升起一抹凄怆,莫名的,觉得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于是起身,调头便走。 无疑,江湖醉为了酒肆老板娘梅雁,在青城山建城,他们偏安一隅,在游戏中过着宁静祥和的小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江湖醉会来湘城,不知道为什么会与梅雁在现实中碰面,无论江湖醉知道不知道人控的实情,他就这样默默的守护了,看着虚拟和现实的两个梅雁为了同一个男人痛苦,他却笑得很幸福。 这种无私的情感最让木槿受不了,她深吸口气,站在霓虹灯闪烁的舞台边,回头,看着摇摇晃晃的江湖醉,背着不省人事的梅雁走出来,身边,有随从想搭把手,他摇头,拒绝了,如同蜗牛般,背着自己的壳,一步一步的也走出了隔断,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木槿忽而觉得江湖醉让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似乎与白铠一样,给她一种单薄的飘零感,但江湖醉又区别于白铠,25岁的青年男人,还算不上成熟的外貌,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似乎从不曾尝过人间的疾苦,他似乎飘零,但却从未感受到困扰。 ********************************(以下字数不收费,为了作者能激情四射的写作,请支持正版订阅)********************** 鞠躬感谢“谁家少年已癫狂”“悠然卍”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暖暖在心间”“懒懒趴着喵”“おかが夕颜”“ie60”“g”的平安符;谢谢“采薇薇”“葱翠与苍凉”的香囊。 第67章和68章,分别放上了防盗小剧场,支持正版订阅的读者可以回头免费欣赏。今天气温骤升,浑身没劲,有些想吐,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可吐的,总之,不想吃饭,只想吃酸辣粉。 138 老仇人 就在木槿、梅雁和江湖醉结束了这场聚会,准备打道回府时,光线迷乱的某隔断里,穿着黑西服,人模狗样的擎三金,满脸愤怒的起身,对好整似暇的坐在沙发里的九里杀伐怒斥一声,“你他妈真能玩儿阴的”,然后转身,疾步往外冲。 他的身后迅速跟出几名同样身穿黑西服的八旗子弟,当几人快要冲至金光弥漫的走道上时,不知何处,窜出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一身穿古日本褐色浪人服饰,一身穿古日本浅灰色和服,联手,挡住了擎三金的去路。 实在不好,东野川从和小池绫居然也在九里杀伐的随行保镖中,擎三金被堵住,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眼前却忽然晃过嫂子纤瘦的青色身影,于是依循习惯,想也没想,慌不择路的大叫: “嫂子哎,救我,今天早上有一场《世界2》股票交易会,九里杀伐不让我去啊。” 听闻这道熟悉的声音,扎着黑色马尾的木槿,穿着青色的瑜伽服,身边站着身形摇晃的江湖醉,江湖醉背上还背着梅雁。她莫名其妙的回头,还没自突然冒出来的擎三金身上反应过来,就看见了她的老仇人东野川从和小池绫,而东野川从和小池绫也是因为擎三金的话,纷纷回头去看他口中的嫂子! 好家伙,这两个老东西,居然敢来她的地盘撒野! 槿娘,这个贱人居然就在他们眼前! 那一霎那,木槿分不清自己是槿娘还是木槿,东野川从与小池绫也分不清这是虚拟还是现实,三大高手都没想那么多。仇恨驱使了行动,身手高成他们三人这样,行动早已比思维更快,就在这现实世界,在这光线迷乱的夜店里,身形飘忽的打了起来。 众所周知,能来这家高档夜店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所谓人上人,出门能不带几个保镖吗?即便不可能遇上危险,出门保镖带得越多,证明身价就越高。所以槿娘一动,站在她身边,背着梅雁的江湖醉随从立即行动。配合着擎三金等八旗子弟,将三人围成一个圈,纷纷严阵以待。 尽管木槿、东野川从、小池绫三人在华夏大陆、南大区都是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但是现代意义上的打架,也不可能出现那种夸张的一拳头打碎一条街的画面,毕竟人的能力越高,伴随着的是科技愈发的发达,科技发达,建筑材料就不可能像远古时代那般的脆弱。 此时,九里杀伐也已经自隔断起身,现场情况有些乱,他大叫了几声“住手”,却无法让正打得稀里哗啦的槿娘、东野川从、小池绫停下身形。高手过招瞬息万变,或许就是一个须臾的停顿就能死于非命。槿娘又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听九里杀伐的。 所以,到最后,习惯了下令,也习惯了从不被人违背的九里杀伐,只能皱着眉头,让保镖们挡在前面。与擎三金、江湖醉一同站在斗争圈外,无奈的观察着局势。 光线太过黯淡,三人身影太过飘忽,不是个中高手,谁也看不出来谁赢谁输。其实,事件的发生源自九里杀伐的一个简单用意,再过一个小时,就是《世界2》的股票交易会,原本九里杀伐以为擎三金初到湘城,必不了解交易会详情,所以也就抱着和平的目的来吃他这顿宵夜。 但是几乎同时,九里杀伐与擎三金同步收到的消息,在交易会上,会有人出售《世界2》的1%运营散股。他不想让擎三金去交易大厅购买散股,就想拖一拖擎三金。于是一场宵夜,就衍化成了擎三金要走,九里杀伐强行阻拦,木槿冒出来搅局的这幅画面。 其实如果不是木槿突然出现,这场斗殴根本就不会打起来,九里杀伐也不过是想阻拦擎三金的去路,擎三金是个聪明人,这次吃了鳖,往后大家还是会维持表面平和,内里汹涌的竞争合作关系。可是木槿这一动手,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木槿会在场,是九里杀伐始料未及的,更是擎三金想不到的,擎三金想不到的是,木槿作为嫂子的原型,居然身手也有这般的好,居然也能与东野川从及小池绫战个平手。而不管外界是怎么评价木槿这个人,不管木槿是不是真如夏尔与九里杀伐说的那么不堪入耳,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现在与嫂子的原型就是同一阵线的盟友。 打斗中,无法捕捉到木槿飘忽的身姿的东野川从,满脸的疯狂扭曲,朝小池绫使了个颜色,大喊一声,“槿娘,你这个贱人,去死吧!”,擎三金便只觉一股浑厚庞大的慑人热浪扑面而来,他一时身形不稳,连同身边的一众八旗子弟都被这股热浪推出去好几米,跌倒在地,每个人都是心脉受损,忍不住,“噗”一声,吐出心头翻滚的鲜血,气息一时便陷入了紊乱。 那一瞬间,木槿清晰的洞察了东野川从的意图,不再隐藏实力,眼中紫芒大盛,宛若璀璨的霓虹灯光,长发根根飞扬,马尾飘在空中,一掌出手,带着紫色内气,趁小池绫大意,将她一巴掌击毙在地,旋身,双掌送出,挡在擎三金等八旗子弟面前,与正在飚着内气的东野川从双掌对双掌,兀自拼起了内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原在动手之后,才是忽而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于虚拟世界之外,于是她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在思考一些很琐碎的问题,比如,若拼内功,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未必赢得了自己,可是她出门根本没带武器,让她怎么运用内功? 又比如,她若下定了决心要弄东野川从与小池绫,九里杀伐那边会如何,华夏军界那边会如何,南大区那边又会如何。 综上许多因素,决定了木槿只能用飘忽的身法与内力一直躲闪、抵抗着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攻击。 可那东野川从似乎存了心思要将她置于死地,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意对进行防守的擎三金与八旗子弟下手,而小池绫也早与东野川从串通好了,只待木槿被擎三金等人引走注意力,便对木槿痛下杀手。 他们的计策几乎天衣无缝,可千算万算,哪知游戏中的槿娘那战斗力并没有被夸大,槿娘身怀500多年内力,原型木槿也同样内藏500多年的内力。如此大意的小池绫,只以为自己终能报仇雪恨,将槿娘给的屈辱从木槿身上讨回来,岂知反被木槿突然迸发的500年内力击毙在地,脑浆四溢,呲,这回是想复活想假死,都没地儿了! 小池绫有500多年内力,详细算下来,最多也只有515年,而木槿自身活了55年,她自5岁起开始积蓄内力,加上姑姑灌的540年内力,光是内力的醇厚度,就是590年,比小池绫还多了75年,大意中的小池绫当然能被她一掌击毙。 但东野川从的内力有865年,不拼内功,光与木槿拼内力,更胜一筹,他目标精准的直击倒在地上的八旗子弟,木槿即便内功再强悍,东野川从不与她打,她也只能干看,而她干看的下场,就是擎三金等八旗子弟被东野川从的内里迫得暴毙。 所以,她的选择就是挡在擎三金等人的前面,与东野川从硬扛硬,只见紫色与褐色光芒的对撞中,木槿与东野川从两两対掌,她青色的身影一直被迫往后退,东野川从飚着865年的内力,推着木槿往前走,红着眼睛嘶吼, “小贱人,你杀我老婆,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说的好笑,也不知他要让她如何死无葬身之地?木槿一步一步后退,艰难的撑着东野川从的压迫,心中暗暗思索,只等擎三金等人让开跑远,她就撤了内力,进行反击。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小池绫,斩草要除根,东野川从若不死,来日定会在南大区添油加醋的搅动一番,届时,她的日子就会十分难过。 所以心一旦狠下来,便不容再妇人之仁,木槿一向在大事上够心狠手辣。她略思索,姑姑曾说,如果她离开身边的一支笔,也能灵活自如的运用出夏侯一派的笔法,那她就能掌握到夏侯一派的书法精粹,这话木槿一直不懂,她琢磨着,不带武器在身边,现在要怎么办?! 自从离开军界以后,她很少会带着本门武器外出,因为在她骄傲的人生中,并不认为她在现实中会遇上能与她一战的人,即便如冷枭顾城这般的武力值,他们也不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与她不死不休,所以她也就没有必要带着那么大一支毛笔四处晃悠,又不是卖字画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g”“书友140303111642647”的平安符;鞠躬感谢“g”“安分微笑”“悠然卍”“独酌歌月”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39 烂渣滓 就在木槿不停的思索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干掉东野川从时,突然,只觉背后涌入一股微薄的内力,只见擎三金双掌撑在她的背后,狂叫道: “我他妈忒不中用,可也有12年内力,嫂子,我加给你。” 擎三金身后,一八旗子弟不管不顾,豁出去了般的自地上跳起来,一把抹干嘴上的血,双掌送出,撑在擎三金的背后,大吼道: “我也来,我加15年。” “我加20年!” 又一八旗子弟撑在第三人背后,接着,宛若叠罗汉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八旗子弟将手撑在前面之人背后, “我加18年!” “我加13年!” “……” “我加3年!” “我加5年!” “我加1年!” “……” 才练古武1年,就跑出来捣什么乱?!正与东野川从対掌拼内力的木槿,眼前有些发黑,那不是被东野川从迫的,而是被这1年、3年的内力雷的,她忍不住想问问他们不思撤退,反跑到她身后来多什么事? 而且,他们的算术是怎么算的?东野川从有865年的内力,她有590年,在场所有人的内力加起来,光拼内力,中间还隔几十年年。一时间,真心觉得身后这群人在扯后腿的木槿,张口就想喝斥这些人几句,她想让他们赶紧的撤了。却只听擎三金及时的纠正道: “喂,江湖醉这哥们儿,你们掺和进来干啥?10年以下的,加了也没啥意义吧。” 10年以下的都不是八旗子弟,而是江湖醉的人,江湖醉的保镖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怂?擎三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不然如果要让木槿把八旗子弟与这些怂货归纳在一起。他们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问题是,在有着590年内力的木槿面前,其实十几年和几年的内力,也没有什么区别好吧!木槿真给身后这群拖油瓶噎住了,旋即又觉得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不知怎么的很想发笑。生死攸关之际,能有这么一群人同生共死。似乎也挺乐呵的! 被打得稀巴烂的奢华夜店中,闲杂人等已经跑光,木槿身后,缀着一大串的人,宛若一条毛毛虫般,啥也不干,就固执的抵着东野川从一人。用群众的力量。一步一步的努力将东野川从推得往后退。还众志成城的喊起了口号: “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油!…” 此时,负手立在远处的九里杀伐,一直看着紫光中的木槿。狭长的双眸中,闪动着偏执的色彩。他轻轻启唇,指了身边一人,低声道: “去把她带过来,小心些,不要让她受的伤太重。” 身边,一直沉默的保镖点头,悄无声息的接近正在加油声中努力与东野川从对掌的木槿。她轻轻斜了一眼正向她接近的保镖,泛着紫芒的双眸锐利如冰,此时正在拼内力的众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高手对战,全身内力为之调动的时刻,若是突然被外力阻断,轻则浑身筋脉寸断,重则全身炸裂,这个道理,谁都懂。 九里杀伐命人接近木槿,只是因为看到如此姿态的木槿与八旗子弟,忽而就是觉出一股愤怒,存的心思就是轻伤木槿,将她突然打出这场内力比拼,让她身后所有的八旗子弟们淬不及防的硬扛下东野川从的内气,全都筋脉寸断,最好暴毙身亡。 东野川从与小池绫固然是南大区的泰斗级人物,可他们收了他的钱,命便早就卖给了他,九里杀伐并不为木槿杀了一个小池绫感到可惜,他愤怒,只是因为看到木槿替擎三金等八旗子弟以身挡险。 凭什么木槿要为这群烂渣滓一般的八旗子弟挡住东野川从的内力袭击?八旗子弟有什么好,擎三金有什么好?对九里杀伐来说,死了就死了,不过只是碾死一只蚂蚁罢了,他从心底根本看不上眼的一群乌合之众,究竟有什么魔力值得高傲冷淡的木槿另眼相看? 他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因为嫉妒,所以不择手段的想要毁灭,他不想看见木槿维护擎三金等人的姿态,所以即便会伤到木槿,他也要将她从这场争斗中带离。可是,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木槿拒绝被带走,后果会是木槿承前后双重之力,最后,全身筋脉寸断,暴毙身亡的是她吗? 其实九里杀伐并不是想不到,而是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想得到的,从来是一个乖顺,只以他为世界中心的木槿,为此,即便亲手折了她的羽翼,在所不惜。 木槿冷笑,冰精一般的目光看着向她一步步走进的保镖,而就在九里杀伐的保镖接近木槿的瞬间,也不知是谁,在这危机关头突然冒出一句, “我加600年!!!” 众人,包括木槿,只觉浑身宛若过电一般,一股无可言说的力量,自背后双掌传入,再经自己的双掌送出,“嘭…”巨大一声响,正在与木槿対掌拼内力的东野川从,一下就被冲飞了出去。 众人只见他穿过几面材质坚固的金属墙,“吧唧”一声打在最后一面墙上,宛若被拍死的蚊子,血肉模糊,浑身变形得厉害,肠子眼珠子脑浆全都被迫出体外,飚的墙上到处都是。 来不及看出手帮忙的是谁,木槿手腕宛若灵蛇,踩着白色运动鞋旋身,小巧纤细的掌中带着耀目的紫光,一掌推上接近她身的九里杀伐保镖心口,五指成爪,冷厉的眼眸中紫芒大盛,干脆而利落的掏出来者的心脏。 鲜活的心脏,还在她的手指中跳动,木槿漠漠的看着人海之外,双眸狭长而偏执的九里杀伐,微微抬起精致而高傲的下巴,手指松开,跳动的心脏掉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带着丝丝热气,顺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滴落,“啪嗒,啪嗒”微不可闻,但却莫名的让在场每一个人觉得心惊。 她在挑衅九里杀伐,用着这样冷血残忍的姿态,告诉这个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她的男人,有胆,放马过来! 被层层护卫的九里杀伐,站在重重人海之外,微微阖上他那双完美的眼眸,心中的钝痛感,无可言说。其实,如果她能待他有待冷枭,抑或擎三金一半的好,他又怎会产生这想毁了她的念头? 一切都是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九里杀伐理不出个所以然,他这样的男人,碰上木槿与槿娘这样性格的女人,仿佛天生不对盘般,从一开始就没往好的方向发展,槿娘便也算了,毕竟只是一团数据,值不得他的珍惜。 可木槿呢?自他与她见面的第一天起,他何处怠慢过她分毫?她为什么一丝丝的机会都不曾给过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靠近?!而恰恰,如此身份高贵,财势滔天的九里杀伐,对于自己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发的执着。今次过后,他与木槿当真便是不死不休了。 紧张的气氛中,宛若台风过境的夜店里,收到消息的一队变形金刚,端着激光枪,火速冲进这场乱象中,打算强行镇压暴乱。众人宛若鸟兽四散,进行着徒劳的抵抗,木槿侧头,自某张茶几上找来一盒湿纸,低头垂目,遗世独立,一点一点的擦干净手指中的血迹。 有变形金刚端着枪上来逮捕她,却距离她一米远,扫描到她左手手腕上的那只粗犷的腕表,顿足、收枪、转身去抓另一个暴乱份子。 面对强大无比的执法系统,不管是吃喝玩乐嫖赌黑白两道通吃的八旗子弟,还是财势滔天、男人魅力十足的九里杀伐,抑或不知从哪儿来,不知要干嘛去的江湖醉,全都要带回派出所录口供,机械,在无差别的消灭社会上一切不稳定因素。 所有人都被变形金刚抓了起来,只有木槿一个人,漫不经心的丢掉手指中的湿纸巾,将干净的手指插在衣服口袋里,四周扫了一眼,没见着跟她一样可以逃脱法令制裁的人,于是转身,踩着一地狼藉,慢悠悠,懒懒散散的接过一名变形金刚递送过来的光脑文件,翻看着上面的逮捕名单,淡声道: “少了一个夏尔忆朵,多了擎三金、斛律…斛律越…”木槿念着这个名字,抬眸轻轻扫了眼被桎梏在变形金刚手中的江湖醉,微微扇动着睫毛,垂目,下令道:“还有梅雁,多的这三个人放了,其余全带回去录口供。” “是!” 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浑身都是金属的变形金刚,朝着木槿敬了一个军礼,她没有回礼,因为她知道,它敬的不是木槿,而是木槿的军功与密令。 木槿将文件还给变形金刚,双手插入口袋,抬步,不曾再施舍过一个眼神给九里杀伐,昂着下巴骄傲的离去。不管最后是谁帮了她,那人既不现身,便表明不想出来与她见面,她记着便行,也没有必要非得刻意的把他寻出来表示感谢,矫情不矫情? ******************************************作者有话说****************************** 谢谢“おかが夕颜”“浅浅﹋”“琳琅卷”的平安符;鞠躬感谢“cocogao25”“血残蝶”“濸藍”“繁华由如何”“扇子摇啊摇”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哦,4月份我应该就可以加更了,嘿嘿,大家再等等吧。 140 她就是木槿? 木槿出了夜店金光灿烂的大门,刚要上公司派给她的停在外面的银色悬浮车,擎狗腿就追了出来,冲到她的身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脸上两条黑粗眉毛乱抖,感觉矛盾且复杂极了。 能不矛盾嘛,这种感觉真是太像了,跟游戏中的嫂子没区别啊,一样是那么的酷,那么的充满了女王范儿,那么的强大到让他恨不得跪下膜拜,擎三金都不用大脑思考,就知道接下来,嫂子…木槿肯定会甩他一记冷淡的眸光! 打开车门,木槿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矗在边上的擎三金,原本不想搭理他,自顾走了便是,但是只等她坐进车里,看见擎三金还是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背微微的弓着,双手自然下垂,恍若惊慌失措不知何去何从的小狗,于是心软了软,双眸直视前方,漫不经心的问道: “去哪里?!” 闻言,擎三金仿佛被打了鸡血,当即转身绕过车头,行至副驾驶座,坐进木槿的悬浮车,巴结讨好的冲木槿一笑,十分狗腿,当然,这狗腿不是他愿意的,而是面对这张与嫂子100%相似的脸,这副与嫂子100%相似的冷淡姿态,这浑身与嫂子100%骄傲矜持的气场,从而条件反射的做出讨好巴结的狗腿动作,谄媚道: “嫂…我去股票交易市场。” 要去股票交易市场,自己没车?非得巴巴的跟到她面前来装可怜?木槿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擎狗腿,发动悬浮车,输入前往二区交易市场的指令,而后双手抱臂,靠在驾驶座柔软的皮椅里,不再搭理擎三金,闭目假寐。 到现在。木槿大略也知道这些人,包括沈云初、九里杀伐、擎三金全都往湘城挤是为了什么,他们全都是为了《世界2》的运营权而来,军界可能对于利益看得没有那么重,所以九里杀伐与擎三金便首当其冲的两两互掐了起来。 今次,不过是凑巧被她撞上了而已。如果她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与东野川从、小池绫打起来,今儿不明不白死了的。很有可能就是擎三金这些八旗子弟。 湘城虽然是一个重度机械化的城市,可是机械毕竟只是机械,隐藏在暗区里,让一个人突然消失,无声无息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九里杀伐不是固执,而是偏执,他不想让擎三金购买剩下的10%散股,擎三金就买不了。非要去买,就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投射着清晨金黄色泽的阳光,落在木槿闭目养神的侧脸上,只听“咔嚓!”细微一声,木槿睁开双眸,微侧目。看着正举着通讯器给她拍大头照的擎三金,挑眉,带着一抹淡淡的好奇,问道: “干什么?” “给我哥传过去,让他看看。” 擎三金一边说,一边将木槿的特写照片,通过通讯器传给冷枭。尔后抬眸,笑眯眯的看着扎着利落马尾的木槿,大言不惭的要求道: “您拜个v的手势,我再给您照张好看点儿的,我的技术那可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啊,别抢啊!” 在擎三金的惊呼声中,木槿伸手,轻轻松松的把他手中的高档通讯器捞了过来,拧眉,看着上面自己的大头照,一时不知该删还是不该删,这照片早就被擎三金发送出去传给冷枭了,删的话,有什么意义,不删的话把自己的照片留在别人的通讯器里,干什么? 正想着,一条短讯,伴随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的悠扬铃音,送至擎三金的通讯器上,自动打开: 【枭哥】:她就是木槿?还没老子小骚儿一半儿好看! 车窗外,景色浮光掠影,木槿握着通讯器的纤细手指紧了紧,槿娘就是她,她就是槿娘,明明一模一样,凭什么说她不及槿娘一半好看?木槿心中带着一丝气儿,颇不服气的替擎三金回复冷枭的短讯: 【擎三儿】:槿娘是木槿99.99%的拷贝品,她只是数据,不是人。 外界都说槿娘是她的拷贝品,虽然她自己知道槿娘木槿都是一个人,可是却从没有人将槿娘真正的当成过人,所以九里杀伐给了木槿尊重又如何?他还是只把槿娘当成一件东西来看待,之所以让研发部把槿娘送去孤牧城,不就是当槿娘不是人,只是一团数据嘛? 木槿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乎自己皮相的人,也从来就知道若论容貌,其实自己不过算是中等姿色,不至于太丑,可也不是美若天仙。她心中有气,又不知道这气是从哪里来的?思来想去,终归就是一句话,凭什么冷枭说她没有她自己长得一半好看?! 这一刻,木槿真是想不通,她气着气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钻牛角尖了,当冷枭未与现实中的她接触时,她害怕冷枭喜欢上现实中的她,然后再去伤害虚拟中的她。可是当冷枭看到现实中她的照片,评价她不如虚拟中的槿娘好看时,木槿又觉得不服气不平衡。 凭什么冷枭要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凭什么冷枭不喜欢现实中的她?! 人生第一次,木槿深深的纠结了! 她冒充擎三金发出的短讯,冷枭再没回,取而代之的是催命般的通讯来电,木槿瞪眼,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档土豪金通讯器大宽光屏上那四个硕大的:【枭哥来电】,报复一般的摁断…… 不足十分之一秒,冷枭被摁断的通讯又追魂夺命般响了起来,木槿拧了拧眉头,有些倔,伸出纤细的手指,又把他的通讯挂断,然而,她越不接冷枭的通讯,冷枭就越打,当通讯再一次发来,车厢中,木槿扫一眼擎三金苦哈哈的脸,又挂断,冷枭锲而不舍的又发来通讯,她又挂断,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孩子一般,带着报复成功的心里满足感,将通讯器还给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擎三金。 “喂,枭哥…通许不是我挂的,我是被冤枉的。” 擎三金哭着嗓音,接起冷枭的夺命来电,并未按免提功能,可从通讯器里如雷般传出一道暴怒的吼声,震得整个车厢都清晰可闻: “老子知道不是你,短讯也是木槿回的吧?借你100个狗胆,也不敢回这种短讯给老子,让她接通讯,娘的,敢挂老子通讯,还挂了那么多个,老子要弄死她…%……%&¥#……!” 气疯了的冷枭,不停的咒骂着,擎三金吸了吸鼻子,可怜极了的看着一脸冷淡的木槿,双手,弓背弯腰,将自己的高档通讯器捧给她。天可见怜啊,木槿的战斗力那么高,一根手指头就能弹死他,枭哥的战斗力那么高,吹口气儿就能把他吹到天上去,他怎么那么倒霉,不就多事儿的发了张照片出去嘛,怎的就夹在两大高手之中了?他只是狗腿,不是炮灰啊! 眼角余光瞄着擎三金哭丧的脸,木槿想了想,伸出手指,施恩般拿过擎三金手中捧着的通讯器,也不管冷枭如雷的骂音,对着通讯器,十分理性,冷淡至极的来了那么一句: “我没说错,槿娘就是数据,只是数据,你再生气,再不想接受现实,她还是数据。” “…,数据个毛,你就是人?你就肯定的以为自己不是别人操纵的数据?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告儿你,老子怀里抱着的就是真的,你他妈才是假的!” 吼完,为了避免自己的通讯再被挂断,枭爷报复性的、狠狠的先挂断了通讯,才扳回一局般双手叉腰对着虚空大笑三声,以示庆祝。其实他迷恋一团数据,人尽皆知,旁人说的再是如何理性,他都当成耳旁风, 有人在他面前提醒他槿娘只是一团数据时,他会凉凉的斜一眼那人,抑或转身充耳不闻,因为,即便槿娘只是一团虚无的数据,他爱她,那又怎么样呢?这情若未变,哪管它真真假假? 可是当他看着木槿的照片,看着木槿替擎三儿回复的短讯,枭爷莫名其妙的烦,他很生气很生气,这怒气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只觉得一百个人在他面前说“槿娘只是一团数据”,都比不上木槿的一句“槿娘只是一团数据”。 而光听木槿那清冷平淡的口吻,骂得口干舌燥的枭爷就知道自己肯定斗不过她,所以他不和她一娘们儿见识,他只要把自己被挂断通讯的这口恶气给出了就行! 真是岂有此理,他堂堂一爷,长这么大,谁敢挂他的通讯?!谁敢!!!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尐孩ゅ芝芞”的一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墨笙筱”的一张评价票。 鞠躬感谢“前世桃花妖妖魅”“宝宝宝吃饱了”“虫虫进化史”“沫沫小屋”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41 下流 虚拟世界中,夜色深深,银月高悬。 精致古雅的绣房里,青纱罩着宝塌,烛火在精致的宫灯里跳动,床上,盖着锦被沉睡不醒的槿娘,发丝如缎般散在圆枕上,她的皮肤很细腻,在烛火的晕染下,散发着一层绒绒的光,睫毛又黑又长,卷卷的翘起,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一般,充满了一股不可言说的魅惑。 枭爷一身戎甲,大马金刀的坐在她的床沿边,也不知是什么进来的,侧着身子低头,黑色的阴影笼罩着床上的小人儿,他伸手,脱下铠甲手套,粗粝的手指轻触她的睡颜,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尚未散去的震怒。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眼角余光看着飘在虚空中通讯器里展开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木槿靠在驾驶座窗边的侧脸特写,柔和的阳光宛若金色的精灵,在她的鼻梁上跳舞,中和了她的冷漠,清冷中显出一丝暖意。根据擎三儿的描述,枭爷终于明白,原来华夏大陆上,战斗力排名第三的那个人,还真的是自己的小骚儿…的原型! 那样一个傲视万物的娘们儿,身手高成那样,还能允许擎三儿拍下她的照片,想来对擎三儿是没什么恶意与防心的。擎三儿那张嘴,哄哪个婆娘都是惯用,就连小骚儿都默许了他的鞍前马后,木槿身为小骚儿的原型,肯定也拿他没办法。 不知怎么的,冷枭心里就有些酸,手指顺着他的小美人儿的脸颊摩挲,摸着摸着。就偷偷的左右看了一眼,明知没什么人儿会出现,却还是有些做贼心虚般的脸红了,他等了会儿。仿佛做足了心理准备,弯下虎背熊腰,贴近了看着沉睡中的槿娘,喘着气儿,粗声低嘎道: “还是爷的小骚儿最好看,就啵儿一下,别跟爷闹。” 说完,蜻蜓点水般,将滚烫的唇映在睡美人儿的小嘴儿上。此时,万物静籁无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如雷般鼓动的心跳声,于是暗骂自己没出息,额头泌出一颗颗细汗,通红着一张厚脸,得逞一般嘿笑两声,低头,不讲信用的连连嘬了这张小嘴儿好几口,心里那个美啊。比上等的美酒都让人陶醉。 下流的男人在虚拟的世界中干着平日不敢干的事儿,兀自偷着乐呵,被吃了豆腐的姑娘意识在现实世界,一无所知的载着擎三金往股票交易市场大厅而去,满脸的冷淡,任凭擎三金在耳边叽里呱啦的念经。 擎狗腿也没说什么很有意义的话,大体便是九里杀伐与他如何起的争执,说是收到消息,股票交易大厅有人出售1%的运营股票。他和九里杀伐都想购买。于是他要走,九里杀伐就拦。这才闹将了起来。 “关不了他多久。” 清冷的话语,打断擎三金的呱噪,木槿双手抱臂。纤瘦的身子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目养神,也不看擎三金如何,神情漫不经心,兀自说道: “有钱可使鬼推磨的道理,你们比谁都懂,九里杀伐最多只能在派出所被困1个小时,1小时之后你搞定不了这单生意,那1%的股,就不要想了。” 当时在夜店里,她听到擎三金说九里杀伐要拦他去股票大厅,便猜到是为了竞争股票的事,以她的能力,最多只能把九里杀伐抓进派出所困1个小时,因为九里杀伐只需稍微运作,便能打通关系找人来替他做保释抑或消除档案,再如何拖延,1个小时就能办完所有的手续,让他从派出所里出来。 财势,并非是单纯的比谁的钱多钱少,而是在金钱的推动下,能够调动多少人力物力资源,显然,从擎三金比九里杀伐慢了一步,只拿到20%的运营权来看,京城八旗的财势比九里杀伐稍逊一筹。 这当真不是她看不起京城八旗的实力,不管在华夏大陆,京城八旗有多少产业,可是终究只是在华夏大陆,而九里杀伐的产业遍布全球,想和九里杀伐比财势抢股票,那是以卵击石,自找没趣儿。 “那怎么办?!咱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啊。” 闻言,脑子转得极快的擎三金想通了,也郁闷了,他们八旗从来无法无天无拘无束,宛若螃蟹般在大京城里横着走,可是如今,木槿明里暗里告诉他在湘城,京城八旗是拼不过九里杀伐的,如果1小时内他与出售那1%股份的卖家谈不拢,那便只能放弃,这让擎三金有种沉重的颓丧感。 之前投资建城,八旗子弟们投下不少的积蓄,后来买下《世界2》20%的运营股,八旗子弟们也花费不少,虽说老婆娘们放话个个要拿一半以上的家产出来买股,可是这越往后去股票的价格便被炒得越高,这就宛若一个无底洞,得不停的往里面填钱。 而钱嘛,其实都是小事,京城八旗子弟花钱宛若流水,从来没人儿把钱当回事儿,关键是九里杀伐手中握着的股份越来越多,八旗往《世界2》里投资的钱也越来越多,如果到最后,九里杀伐改变了运营策略,处处陷八旗于不利,八旗的钱圈进《世界2》了,但收益却每况愈下,这如何是好?! 擎三金无所适从,想也不想的就把这个问题推给木槿,这是他的习惯,在虚拟世界中,他搞不定的事就推给嫂子,在他的潜意识里,好像嫂子这样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的人物,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能搞定。 “你们京城八旗只拿到20%的股,再拿下10%,就与九里杀伐、华夏军界三足鼎立了,虽然现在华夏军界保持旁观者的姿态,但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既不会让你们崛起,同等,也不会让九里杀伐只手遮天。” 被擎三金如此依赖的木槿,说不清是该提醒他,她不是他的嫂子,还是该训斥他遇事要学会自己从大局上分析问题,她的心情很复杂,略略思索,最终还是无法对八旗撒手不管,这就如同擎三金对她莫名其妙的依赖一般,在虚拟世界长时间的相处中,她也养成了这种习惯性,习惯替横冲直撞耀武扬威纨绔不羁的八旗决定一切。 此时,灿烂的阳光穿过车窗,洒满整个车厢,银色的梭型悬浮车在一栋巍峨的建筑大门前停下,木槿缓缓眨动蝶翼般的睫毛,淡淡的侧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擎三金,轻声道: “记住,不要硬抢,超过你们所能给出的低价就算了,这种东西越抢,越陷入恶性循环,最聪明的做法,不是争夺,而是布局,有这个时间,不如把钱花在怎么让九里杀伐吐出他手中的股票上面。” 这话说的十分光明正大,可是仔细一琢磨,就显得十分耐人寻味,吃喝嫖赌玩乐样样精通的八旗子弟,是被一点就透,擎三金也是被九里杀伐刚刚闹了一通乱了章法,木槿这样一说,他当即就明白,她是要他玩儿阴招儿,想办法让华夏军界和九里杀伐斗起来,然后八旗这方再暗地里使绊子,如此,即便九里杀伐得到运营决策权,最终也要让其被形势所迫,不得不吐出来。 这不就是电视剧中的奸角儿常干的事儿吗?! 直至下车,擎三金才是终于明白,感情木槿还真的是嫂子99.99%的原型,那腹黑的程度,那惯常用的四两拨千斤的布局手法,与嫂子是一模一样!可怎么才能让华夏军界和九里杀伐斗起来?!他有心问问,可是木槿扬了扬手中的腕表,提醒他时间不多,擎三金这才转头,往交易大厅狂奔。 目送走擎三金,坐在车里的木槿摇摇头,她一时就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一样,一步一步的照拂着八旗往前走,可是其实说到底,八旗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冷枭、擎三金这些人如此掏心掏肺,毫不掩饰对她的信任,她又怎么会为了八旗如此着想? 正无奈着,她的通讯器响了,木槿自口袋中掏出她那个用了很多年的廉价白色翻盖通讯器,看着屏幕上的“沈教官来电”,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接起,未等她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只听那头沈云初温柔的嗓音传出: “我正往股票交易大厅来,你在那里等我,我有事对你说!” 声音,虽然温柔,但带着一贯以来的不容拒绝,木槿轻声说“好”,便挂断通讯,打开车门,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懒懒散散的靠着银色的车头,微微歪着头,沐浴在阳光中,静静等着沈云初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夜魅之夜”的一张评价票;谢谢“夜魅之夜”的香囊;鞠躬感谢“迷~迭”“at”“兔罝”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明天要去做第一次产检,有唐氏筛查、乙肝、微量元素……数了下抽血的单子,有八张,要抽8管血,每管血至少10毫升……我还能活下来吗?! 142 牺牲品 不用思考,只需挑挑眉,木槿就知道沈云初来无非为了一件事,为了她在“xx”夜店动手杀人这件事。 首先她未发一言,沈云初就知道她在股票交易大厅,就证明“xx”夜店前因后果,都被沈云初知道的一清二楚,擎三金为什么要走,九里杀伐为什么要留,东野川从和小池绫是怎么和她打起来的,变形金刚拘捕了多少人,名单上都有哪些名字,沈云初全都可以从派出所得到清晰详细的口供记录。 东野川从和小池绫的身份不简单,属于南大区古武界泰斗级人物,如今死在华夏大陆上,死在华夏军界的退役军人手中,无论如何此事都得给南大区一个交代。 所以沈云初来找她,就是要她的解释,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和东野川从、小池绫动手。 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就是大区大陆的问题,小了就是惹事斗殴普通刑事案件,到时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写份言辞恳切的死亡报告给南大区就行。所以木槿也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沈云初肯来找她要解释,而不是直接下令逮捕她,就证明了沈云初已经替她把此事压了下来,这事不想小,也得小! 她的心中有些无奈,其实很多时候,木槿觉得自己是不想要沈云初待自己这般好的,在她的心目中,甚至是有些抗拒沈云初如此厚待自己,因为那代表着自己必须无条件的接受,必须无条件的磨砺掉自己的棱角,将自己变成沈云初期待的样子。 木槿的一生中。碰到过两位良师,姑姑是一位,教她武学领她入门,沈云初也是一位。而木槿虽然尊沈云初一声良师,但总对她少了对姑姑的亲昵,多了对上司的尊敬,只是因为。沈云初器重的,其实从来都不是木槿的本质,而是她亲手塑造出来的一个兵王而已。 沈云初从来不会勉强木槿做任何事,她只会婉转的,兜一个很大很复杂的圈子,只为改掉木槿身上那些让她不喜的部分,就比如当年的白梓婳,沈云初不喜欢白梓婳与木槿混在一起,她认为如果没有白梓婳分走木槿一半的军功。木槿就不会在华夏军界爬得那么慢。所以她故意收白梓婳在其麾下。明里抬着,暗里贬着,只为了不动声色的让白梓婳看清自己的能力如何。 白梓婳的能力。木槿暂且不评论,也不想评论。她慵懒的靠在悬浮车头上,百无聊赖的变化了一个姿势,将插在衣服口袋里的双手拿出来,抱臂,将头歪得更斜一些,脑后的马尾垂落在肩上,思想放空,正打算深吸一口现实世界里的空气,只闻耳际一道温柔却不失严厉的声音传来,对她嗔怪道: “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什么时候这么没个正形了?” 听着这透着宠溺的斥责声,木槿的嘴角弯起一个细腻的弧度,身子站直了,崩成一根钢棍,回身,抬手,向身后身穿绿色军装套裙的沈云初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正了脸色,声正言肃道: “您好,教官!” 这回沈云初身边没跟顾城,她也是回了木槿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主动打开木槿悬浮车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摆明了长谈,木槿也早就做好了解释的思想准备,打开驾驶座的门,也坐了进去,却是在刚坐定,还未开口,沈云初便率先道: “夏尔忆朵的名字我已经从档案上剔了出来,这个人你不能动。” 车窗外,人影三三两两,股票交易大厅高耸入云,自有一股巍峨雄壮之感,木槿略愣,缓缓侧头,无言的望着坐在身边的沈云初。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动夏尔忆朵,今天即便不是把夏尔忆朵关进派出所,就算她杀了夏尔忆朵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记不记得哈巴罗夫斯克战役?” 像是了解木槿的疑惑,沈云初挽着圆髻的脑袋也是缓缓侧头,双眸温柔如水,慈爱中透着一抹不容拒绝,柔柔的,缓缓道: “夏尔忆朵,就是你们花了39条人命救下的伊万洛维奇的女儿,这件事涉及保密协议,当时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政局有变,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经过。” 车厢中,沈云初娓娓诉说,声音既轻且柔,她给木槿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位为华夏大陆服务的北大区高级军官,在烽火四起的战争年代,他担任的角色是间谍,故事很老套,结局却有些出乎意料,伊万洛维奇的间谍生涯败露,危急关头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前来接应的顾城,自己却落入北大区军界手中。 26年过去,夏尔忆朵在华夏军界的照拂下长成一个水灵灵的绝世大美女,伊万洛维奇却并没有被北大区处死,因为身份太高,被软禁在莫斯科监狱里,北大区为他开出天价的保释金,只要华夏大陆抑或夏尔忆朵能拿出这笔保释金,伊万洛维奇便可以获得释放,否则,便只能在莫斯科监狱里,度过他永无止尽的人生。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把伊万洛维奇赎回来?” 木槿不明白,略疑惑的侧头看着沈云初,依照华夏大陆那不肯落人话柄的政治手法,她很难想象华夏大陆会为了金钱,而对一个曾为华夏大陆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人不管不问。 坐在她身边的沈云初,剪水一般的眸光,落在车头前方,看着前方三三两两进进出出股票交易大厅的人影,温柔中,透着一抹无情,十分理性道: “因为我们不确定,我们所找出的证据,能证明伊万洛维奇是否是一个双面间谍,在他为华夏大陆服务的同时,还为了南大区服务。” 一些细节上的发掘,说起来很复杂,解释起来就更显牵强,沈云初这么说,便代表了这自然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在这种非同小可的大事上,她也无法做出什么抉择。伊万洛维奇在战火飘飞的年代,的确对华夏大陆做出了许多突出的贡献,可是…说实话,如果把他赎回来,华夏政府要怎么安排他? 南大区与华夏大陆自古就不对付,伊万洛维奇回到华夏大陆,给他高官?他身上的这些细节的发现,让华夏大陆高层无法再放心信任他;给他富贵?如果伊万洛维奇真的是一名双面间谍,他能利用自己的钱财与旧日关系网做出什么事?华夏政府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夏尔忆朵这个人便被华夏政府不冷不热的搁置着,既不给她安排多么重要的工作,也不对她撒手不管,总之,她这个人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又重要,伊万洛维奇一天不明确自己的政治立场,夏尔忆朵便扣在华夏政府手中,一天不得自由,名义上是照顾,实则,本质与人质也差不多了。 这件事让木槿乍听下来,觉得很扯很可笑,因为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又怎么会白白浪费39条人命,替一个政治倾向模糊的人的女儿保驾护航?而其实,仔细的想想,政治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昨日的英雄,今日的狗熊,昨日的烈士,今日的蠢货,都只不过是政局的手段需要而已。 木槿板着一张脸,失神一般坐在驾驶座上,耳际又响起沈云初的声音,仿若隔了很远,有种让她模糊不清的距离感,沈云初说: “关于京城八旗集团,我认为你还是少与他们亲近为妙,煞神冷枭近年的名气越来越大,他看上了你的复制品,难保不会对你下手,沈若初要给顾城选未婚妻,你若对他还有心,就给顾城透个信,别教人家猜,早点定下来,也好趁早断了冷枭的念头,沈顾两家都是军事世家,你若过门,凭你的能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掂量清楚。” “嗯。” 木槿云里雾里的,轻轻应声,充满了敷衍,明显没将沈云初的话放在心上,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沈云初看了很久,最终才是叹了口气,又是开口道: “我先回去了,这些陈年旧事,过去了就算了,政治需要,哪里会没有牺牲品,我以前就教过你,做大事者不要光在小细节上纠结,早些想通,早些回来。” 回?!回到哪里去?!木槿的神思,从遥远的战场上回过神来,沈云初已经离开远去,她拉开车门,走下车,将瑜伽服上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头上,双手习惯性的插在衣服口袋里,踩着白色的运动鞋,一步一步的往股票交易大厅里走。 ****************************************************作者有话说******************************* 谢谢“g”“おかが夕颜”的平安符;谢谢“我叫包子”的粉红票。 最近脚开始水肿,才三个月就已经水肿了,不知道未来7个月要怎么度过。抽完血回来,头晕晕的,穿了孕妇装坐公交车还是没人给我让座,后来抢到一个位置,看见一位老人站着没人让座,就把自己抢到的位置让给他,唉,想起这些就一把血泪。 143 求婚 木槿说不清进去股票交易大厅里面是要干什么,只是想到处走一走,把心里的这口郁气给出了。 39条鲜活的人命,在当局者眼中只能算是小细节,尽管她在理智上可以接受可以想通,她甚至明白,如果她去布局,当需要牺牲一小部分人,顾全大局的时候,她同样也会这样选择,但是情感上,却又矛盾的没有办法接受。 股票交易大厅的水晶吊顶很高,十分的宽敞整洁,处处透着财富范儿,却又显得庄严肃穆,仿若一眼望不到头,厅里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散在厅里,昂头看着前面漂浮着的光脑屏幕,屏幕上一排排数字以极快的速度被刷上去,清冷中带着一抹低调的繁荣。 心烦意乱的木槿,踩着光可鉴人的地面,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懒懒散散的靠在白色的大柱子上,神情冷漠,眼眸略显犀利的看着一群群在光脑屏幕前低声商讨着的炒股者。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许多富豪都是将股市交易移进虚拟世界,能来这里的人,表示在现实世界中并不会富裕到哪里去,但也穷不到哪里去,擎三金之所以亲自来,表示对方的经济条件也不怎么样,只够得上在这里交易的水准。 心思胡乱涣散转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的视野中,身穿浅绿军衬衫,卸了肩章,身形硕长笔直,理着军人标准板寸头的顾城,自高耸的大门外走进来。他坚毅的视线,似乎在大厅里四处搜寻了一番,终于落在角落,锁定在木槿的身上。抬起长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双手中指贴着暗绿色军装裤缝,木槿不自觉的嗤笑一声。略抬起光洁的下巴,看着顾城俊美无双的脸上那严谨的神色,看了许久,才是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垂下目光,一言不发。 “我都知道了,你觉得委屈?”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都是军人。当年他去营救夏尔忆朵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而他也是在前一刻,当夏尔忆朵被逮捕进派出所的时候,才被告之她的政治用途。所以,他调动权限。知道木槿人在股票交易大厅,便想也未想,跑来见了她。 见到她后,顾城反而模糊了要来见她的理由,他怕她想不通,但是想不通又如何,这种枉死白白牺牲的事,在历史上还少嘛?当年,他被派去营救夏尔忆朵,他就曾怀疑过,那样一个重要的人物,当局者为什么只派他一个人去? 其实,政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以小部分的力量,换取最大的利益化,成功了,夏尔忆朵就是华夏政府的人质,可以用来牵制伊万洛维奇,让伊万洛维奇不会在莫斯科做出背叛华夏政府的事情,不成功,也只不过死一个顾城,华夏大陆损失不大。 所以可见政治的残酷,连顾城都可以牺牲,木槿又有什么好觉得委屈的? 可是他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子,靠在柱子上,一脸的冷漠,双眸淡得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他又觉得不值,她那么真挚,那么单纯,为了夏尔忆朵这样一个存在而抛头颅洒热血,感觉完全错位,纯粹的人值得为了纯粹的事倾尽所有,儿夏尔忆朵,不值木槿的牺牲。 听闻顾城的话,被他遮挡在角落的木槿,想了想,卷翘睫毛微微抬起,清澈得双眸看着挡住她所有视野的顾城,缓慢的摇头,清冷道: “不是,不觉得委屈,只是觉得大道无情这句话没错。” 大道无情,华夏政府为的是大局,为了整个华夏大陆,死39个人,比死成百上千甚至上亿的华夏子民强,在这种大是大非上,顾城算什么,木槿算什么,39个兵算什么?她之所以这副样子,只不过是觉得当年的自己挺可笑的,当局者都已经做好了牺牲顾城的准备,她还恪尽职守的带着39个兵去救援,如今想起来,倒显得自己画蛇添足一般。 那些兵,那么的高尚无私,为大陆奉献青春热血与生命的情操,现在都变成了一场不值当,一场她的多管闲事,这个中滋味,让木槿体会到了无比的复杂。她不为自己不值,她为的是那39个兵不值。 在僻静的一隅中,顾城低头看她,她依旧冷淡如昔,眉目宛若玉雕般精致,却疏淡的宛若从不曾认识那般,这让他的心忽而钻心般的疼痛,于是走进两步,拉近一些与她的距离,低吟道: “木槿,我们结婚吧。” “……” 被突然求婚,木槿陡然睁眼,诧异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愣住了。他低头,嘴角弯起,眸光中泛着一抹从不曾见过的亮色,道: “我是军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花言巧语,我们一同被当成过弃子,差点一块儿去了阴曹地府,我不知道你对政治的真相有什么感触,但是我现在,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和你绑在一起,和平年代,我和你都活着,以后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他的话,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低低的音吐出来,在他的胸腔微微震颤着,出卖了他的紧张,眼眸灼灼生辉,看着她仿佛世间再无其他,十分的专注。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深吸口气,微微张开唇,拧了拧眉头,合上唇,又想了想,看着顾城期待的眼眸,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曾有过那么一个男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抱着她,在她耳边说, “骚儿,别气了,啊,以后爷尽量不受伤,你也不受伤让爷生气,咱俩都好好的。” 莫名其妙,这一刻,在被顾城求婚的这一瞬间,她突然思维走了岔,再一次感受到冷枭与顾城的区别,顾城说“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多么的气壮山河与信誓旦旦,而冷枭却只会说“咱俩都好好的”,仿佛只要她好,他就好,平淡得根本不值一提。 她莫名其妙的摇了一下头,木槿她看着眼前那双属于顾城的眼眸,由晶亮渐渐晦暗下去的,于是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解释,轻声道: “我曾经喜欢一个人,每一次军职调动,我都会偷偷的跟上司申请去他所在的驻地,无论职位是升是降,我是当官还是当兵,无所谓,只要和他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看着头顶同一片蔚蓝的天空,就可以,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也喜欢着他,我曾想,如果没有那个朋友,我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她从没有在顾城的面前说过这些话,因为总觉得太过感性,也太文艺,顾城身后,人来人往,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她只是漠然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黯然的眼睛,心绪无波,继续说道: “答案是不会,因为我从来学不会主动,我为他做过很多的事,调动军职,我为他每一次出任务精心筹谋千里帷幄,我一直在等,等某一天,他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我,发现其实我为他付出过很多很多,等他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冷漠无情……” 她的话,没有说完,顾城双眸布满阴霾,转身便走了,他走得很干脆,头也没回,因为他明白木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在拒绝他,她在用另一个男人的幸福来告诉他,她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他。 看着顾城渐行渐远的背影,木槿的话语顿了一顿,旋即自嘲般的笑笑,耸耸肩,满不在乎,不再言语。她其实是想告诉顾城,他是一个值得女人好好去爱的优秀男人,她曾经喜欢过他,很喜欢很喜欢,只不过她太冷,表面上覆盖的这层冰太厚,所以他发现不了,这不是他的问题,是她自己的性格作祟。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默默地喜欢顾城,默默地替他机关算尽,可是等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替另一个男人精心算计,便知道她对顾城,已经彻底不喜欢了。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做作也好,说她不长情也好,总之,她就是这么一种性格,她对喜欢的人好,从来只会默默地付出,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张着嘴巴四处宣扬,不懂珍惜她的人,她也不会当个宝般的惦记着。顾城在该发现的时候不发现,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不该抓住的时候错过了,她被冷枭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注意力,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不收费)******************************** 谢谢“魇九”的平安符;谢谢“玻璃鱼仔”“亡友”的粉红票票,谢谢“书友101028192233079”的评价票。 不是的,我并不是说人家给我个人让座不让座这类小问题,而是我觉得有时候坐公交车,孕妇和老人都站着,但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朝气蓬勃的初高中生却坐着,就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想不止我,所有的孕妇和老人都是一样,当自己从普通人群中区别出来,当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得到一个座位,那种美好的善意,是会发自内心的让人感觉到社会的温暖的。 144 泼妇 最后这些心理话,顾城再也没有办法听到,木槿歪着头,将额头轻轻靠在柱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这才将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懒散中,带着一抹随意,看着大厅里透明的悬浮电梯落下来,打开,擎三金急急忙忙的走出来,径直走向她,脸上带着一抹气急败坏,大骂道: “草他奶奶的九里杀伐,开出的价整整是我们的两倍,嫂子,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发通讯给枭哥,咱找人把九里杀伐给做了,一了百了。” 土匪,暗杀,最无技术含量! 木槿好整似暇的挑了挑眉梢,依旧保持斜靠柱子的姿态,朝擎三金勾了勾手指头,此时,擎三金正拿出他那高档的通讯器,准备给冷枭发通讯,瞧着嫂子…木槿朝他勾手指头,便巴巴的腆着脸凑过来,讨好似的巴结道: “嫂子,您有主意?!” “让你们八旗的冷世军牵头,去与华夏军界闹,军界自然坐不住,九里杀伐只是一个商人,在华夏大陆上,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懂?懂了就去做!” 说完,木槿斜斜的睨了眼擎三金,直起腰身,之前就说了要八旗子弟挑拨华夏军界去与九里杀伐斗,显然擎三金开不了这个窍,于是她决定把话说的更透一些,点拨点拨这块朽木,擎三金恍然大悟,正准备做出一个佩服的表情给木槿,旁地里,疾步走来一个少年。门童装束,弯腰,很有礼貌的双手递给木槿一封信,她展开,淡扫一眼,然后对门童问道: “谁让你送来的?” “是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 门童恭敬回答,木槿点头,挥手。让他离去,将手中的信交给身边一脸好奇的擎三金,他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夏尔忆朵,死亡沙漠圣殿】 “什么意思?!” 朽木兼狗腿擎三金不懂,抖着手中的信纸,看着木槿虚心求教。木槿忍不住白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抬步。绕过擎三金,走了。 信上写的很清楚,夏尔盯上了死亡沙漠的圣殿副本。因为里面有死亡沙漠的地契! 她疾步离去。将擎三金丢在股票交易大厅,坐上公司的悬浮车,快速回到一区租住的别墅,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游戏仓,进入虚拟世界。 她心中有些怒,原本圣殿路途遥远。凭玩家现在的代步工具,马,来回就得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如此多事之秋,局势动荡。她不想让冷枭跑那么远,可是夏尔是铁了心要和她对立。这种摆明了跟她对着干的恶劣行为都能做出来,实在是不知哪儿来的胆量。 木槿自然不会轻易让夏尔与九里杀伐得逞,他们肖想八旗子弟的死亡沙漠,那也得有命去拿地契才是。躺在黑漆漆的游戏仓中,木槿闭眼冷笑,真是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小熊猫了,她手掌心的东西,也敢抢?! 从现实,进入虚拟世界,没有任何感觉,就是闭眼再睁眼,意识便已经来到了《世界2》里面,她记得自己退出游戏的时候,是将房门锁得死死的,然后踢了绣花鞋躺在床上的,可是还未睁开眼睛,蜂拥进身体四肢百骸的触感就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闭着眼睛拢了拢眉头,浑身不自觉的紧绷,还未等她将眼皮完全撩开,视野范围内就刷出一大版系统提示: 【人控npc007号:玩家已经完成5186880个任务,恭喜您成功晋级为21级人控npc】 【人控npc007号:玩家已经完成10373760个任务,恭喜您成功晋级为22级人控npc】 【人控npc007号:玩家已经完成20747520个任务,恭喜您成功晋级为23级人控npc】 接着就是一长串占据她整版视线的可奖励给玩家的武器提示自她眼界刷上去,看来她这次下线的时间有点儿长,抑或做任务的玩家越来越多,一下就升了三级,23级人控,可以给玩家奖励的武器又多了三样,分别是:苗刀、细剑、阔剑各一万把,一半的垃圾,一半的极品。 大略消化完那一整版覆盖眼帘的系统提示,木槿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下感叹,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转,有男人的声音在她耳际浑浑噩噩的咕咙道: “别动,睡觉都不老实。” 她睡觉不老实?!木槿猛的睁大眼睛,眸中紫光弥漫,在如水的夜色中宛若一只被困在男人怀中的精灵,充满了奇异的韵味…… 碧草之上,圆月高悬,银辉宛若薄纱,穿过雕花的窗棂,让女子闺房的一景一物纤毫毕现,木质的地板上,黑色的铠甲零碎散落,泛着锐利的棱光。 青纱遮盖的绣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赤裸着浑身彪悍的肌肉,穿着黑色的亵裤,搂着怀里不安份的小美人儿翻了个身,将衣衫完好的她压在锦绣软床上,半睁着眼睛,入目一片的紫,迷蒙的嘿笑一声,低头,仿若练习过多次那般,一口往那张粉嫩嫩的小嘴儿嘬去,道: “醒了?再不醒爷就得去找那个驱邪师了…唔!!!” 眼见那张勾得人心痒难耐的小嘴儿只差毫米便要亲到了,一声闷哼,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枭爷裸着上身,浑身肌肉抽搐,在床下滚了两圈,双手捂着胯,揉揉,觉得应该没坏,才是大怒,忍痛跳起来,狂暴的看着自床上坐起,一脸冰冷的槿娘,吼道: “泼妇,老子老二要被你踢坏了,你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吧!” 嗤,被冷枭称之泼妇的木槿,怒极反笑,抬手,青色宽袖滑落,露出素白手腕,慢条斯理的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物件,确定没被冷枭怎么着,才是冷冷的看着往她一步一步走来的男人,冰冷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冷枭捏着砂锅般大的拳头,嘎吱嘎吱作响,双眸凸出死盯着她,短发凌乱竖起,肌肉一抽一抽的,宛若被惹急了的斗牛,浑身都不舒坦,站在她的床前,暴躁的原地转了个圈儿,心情很差,口气更差,一屁股强行挤上她的床沿,雷鸣般怒道: “宅子是老子盖的,想进来的办法有的是,你以为上个栓,就拦得住爷?” 说罢,就急急的伸手去捞他的小美人儿。真是半夜三更的闹什么闹,这不睡的正香,要闹也得让他睡个好觉,回头有了精神再折腾不是?! 他伸手要搂了她重新睡回去,木槿弯腰,纤瘦的身子就跟泥鳅一样,自他的腋窝下钻过,退,退,退,退到床脚,披散着黑色的长发,屈膝缩在角落,抓着被角,冷静中带着警惕,看着在她床上爬呀爬的臭男人。 她想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这话刚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因为《世界2》为求真实度,不会出现一扇木门关上,玩家就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现象,的确如冷枭所说,房子是他盖给她的,想进来,他有的是办法。 于是她提溜着眼睛,想了想,看着冷枭怒气冲冲的已经爬到了自己的脚边,又是一脚踹出去,正中他那张俊脸,冷声,斥道: “出去,以后不准再进来。” 在新手村的时候,因为有系统捕快,所以疯狂的玩家没法去爬npc的床,也没有玩家会有冷枭这么下作,半夜三更爬一个npc的床。在这种荒郊野外,人控其实可以向系统主神申请下线保护,意思就是在玩家想要进入npc熟睡的房间的时候,捕快就会“恰好”路过,把玩家抓进监狱里去。 以前是她下线的次数少,潜意识觉得在八旗子弟的势力范围内,身体放在游戏中不会有什么危险,哪里知道外贼易挡,内贼难防,木槿觉得自己应该吸取教训,应该要申请系统捕快的保护,而且以后坚决不能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冷枭能找着的地方下线了。 “凭什么?老子进自个儿媳妇儿的房,还不准了?!” 枭爷一把将槿娘巴在他脸上的小脚抓下来,捏在手里,梗着脖子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他触手所及,只觉得这只脚可真是小啊,一只手就握住了,忒可爱,于是也就不计较小骚儿差点儿踢爆他老二一事,兀自消了气,凑近了看这只脚的主人,危险的眯起眼睛,粗声粗气儿道: “你说你每次要么不睡,一睡就能睡个大几天的,怎么弄都不醒,当真没事儿?要不咱找个专业点儿的医生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不收费)********************************* 谢谢“g”的粉红票票。 怎么样,今儿这章的床戏口味够重吧…哈哈哈哈。 145 祖宗 冷枭坐在木槿的床上,向她的方向倾着魁梧高大的身躯,十分自然,仿佛这是他家,槿娘是他的老婆般,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明明前一刻说的是正常男女交往发乎情止于礼的话题,下一个就被歪曲到她该不该找个医生来个专业的全身检查上面。 面对被这个男人的厚脸皮程度,木槿突然产生一种“败”的感觉,她的身子微微往后靠,用以拉远彼此的距离,脊背几乎抵上后面的床杆,抽了抽还被冷枭握在大手里的脚,磐石般纹丝不动,皱皱眉头,她颓丧的放弃了,撩起眼皮,冷漠的看着月光中,就坐在自己床上的肌肉猛男,声音冷的能掉出冰渣子,道: “不需要,你少在我眼前晃,我自然身心康泰。” “屁,你说你一天不膈应爷,就活得不痛快是吧!” 枭爷朝着槿娘瞪眼,其实他也不是很介意被如此嫌弃,反正已经被嫌弃惯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小脚,转了个方向,大手一捞,将纤细瘦小的槿娘捞进怀里圈着,刀刻般刚硬的五官上全是宠溺的柔笑,漆黑的眼儿朦胧的看着那张被他偷偷啵儿过无数回的小嘴儿,耍尽无赖,道: “你就是再不待见老子,老子都稀罕你,宝贝儿,咱俩再睡会儿,被窝里还暖着呐。” 边说,边抱着一直在抵抗的槿娘,硬生生的挤在她边上,拉过被子躺下来,人倒还规矩。此时怕她真恼出啥毛病来,光是圈着她的腰,倒也没动手动脚的。 没有人能比冷枭的脸皮更厚了,说真的,抵抗无效的木槿实在是想拿尺子测测,这男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她泄愤一般,狠狠的用手肘倒捅了冷枭心口一下。破罐子破摔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一同躺回床上,反正她打不赢他,贫嘴也贫不过他,那她就把他当成枕头来用,习惯了,脑袋下的人皮枕头还挺舒服的。 三更半夜,两个孤男寡女躺在床上,总不可能盖着棉被纯睡觉。木槿刚进游戏,精神状态不错,身边又从不曾有过这么一个猛男抱着她。撇去这抹越来越淡的恼怒。她觉得静下心来感受,这种滋味也挺新鲜的。 冷枭的体温很高,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自个儿搭着被子一角,半边裸体还露在被子外面,皮肤却还炙热的还跟个暖炉似的。不一会儿就给她闷出了一身的细汗。她很不舒服,于是更加的睡不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 想来,所谓厚脸皮是可以传染的,这话没错。在她和冷枭越来越频繁的肢体接触中,她竟也开始对这种男女之防无所谓起来。甚至刚刚被冷枭差点儿亲到了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会儿和一个生理正常,心理稍微不正常,脑子傻乎乎的猛男睡在一张床上,更是不觉得半分羞涩。 月夜中,青纱笼罩的绣床上,她在男人的怀里翻了个身,热得将被子推开一点点,面对着他,伸出手指,指尖戳了戳他的喉管大动脉,如此良辰美景,她看着隐藏在他黝黑的皮肤下汩汩跳动的血管,又想着这人真是太不设防,这般的就将命门摊在她的面前,也不怕她动手杀了他?想着,她神情一凌,想起正事儿,使劲,指甲深陷他的脖颈大动脉处,冷声斥道: “喂,蠢货,醒醒,和你说件事。” 美人在怀的冷枭,原本正在渐渐意识陷入熟睡中,但是还没完全睡着,小骚儿翻身他就醒了,她戳他的大动脉,他不以为意,纵着她调皮,抱着她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的躺在床上,低头,将唇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嗓子似裹着一颗石头,含糊不清道: “说。” “你起来,抽两千人,去我给你指的地方,堵杀孤牧城的玩家,然后自己再带两千人去圣殿把死亡沙漠的地契拿了去。” 窝在冷枭暖暖的怀里,仿佛浑身的冰冷潮湿都被烘干驱散,木槿放下戳他大动脉的手指,抬头看他,见冷枭意识迷蒙的“嗯”了一声,居然开始打鼾,她生气了,又伸手,去拽他的耳朵,使了几分力,强行将他揪醒,看着他恼怒的睁开眼睛,冷声命令道: “别睡了,无利不起早,等你睡醒,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就去,记住,别忘了我给你的蛋。” 她到底是他老婆,还是他妈?!三更半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从温柔乡中强拽起来的枭爷,暴躁的霍然起身,揉着自己的耳朵,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冲槿娘咆哮道: “你跟老子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怎么了?非得折腾,去去去,老子现在就去,臭婆娘。” 咆哮着咆哮着,他就气得自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骂道:“这一会儿踢老二,一会儿揪耳朵的,老子讨个老婆回来,就是个祖宗,你是我祖宗!!!不给上就算了,抱着就想舒坦睡一觉,净他妈的来事儿,你让老子跑,又不给老子来点儿劲儿,告儿你,老子也是个有血性的。” 穿戴整齐,枭爷气呼呼的蹬着峥嵘甲靴,一身戎装威武霸气,“砰”的一声摔了门,出去集合队伍去了,木槿盘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顺着发丝,斜斜的卧在床上,慢慢数着秒,不到100秒,很有血性的枭爷又悄悄推开门跑了回来,坐在床沿边,臭着脸看着好整似暇的槿娘,粗声说道: “骚儿,爷走了,你有啥话跟爷交代不。” 比如来个深情的拥抱,吻别啥的…… 斜卧在床榻上的木槿,挑了挑眉梢,递给冷枭一份圣殿地图,神情平淡,漫不经心道:“哦,一路顺风!” 就这样?!枭爷的俊脸又臭又硬,浑身戾气乱飚,他原想来斯文的,但是斯文似乎在他小骚儿身上不起什么作用,于是一把扯过地图,弯腰,身上铠甲叮当作响,带着黑色鳞甲手套的双手撑在小骚儿两边,低头,恶狠狠的压上她的唇,嘬了一口,糊了她一嘴的口水,才是在她的目瞪口呆中起身,宛若得逞的恶少,终于得劲儿,心满意足的离去。 只等他走了很久,天边翻起鱼肚白,微风穿过雕花的窗棂,她唇上的水泽蒸发消散,木槿才是反应过来,斜躺在床榻上的身子倏然坐起,青色的宽袖“飒”一摆,薄薄的脸皮绯红,宛如两片云霄,衬着满眼的冰雹,起身,愤怒的想了会儿,最终作罢,气哼哼的出了绣阁。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凶也凶了,他还不走,赶都赶不走,她不作罢,又能怎么样呢? 小巧的阁楼,置身在高门大户之中,远离尘世喧嚣,她穿过一扇扇镂空的窗棂,转角下楼,站在木质清漆的阶梯之上,看着蹲在一楼大厅廊下蹲着的擎三金,看了半响,叹了口气,开口,淡声问道: “又出了什么事?” 门外,阳光和熙,淡黄色光粒纷纷扬扬,显得生机勃勃,与这环境截然相反,擎三金虽然也穿着威武黑甲,但一身的颓丧,背对着大门,蹲在屋檐下,听见嫂子的声音,他脑子糊糊的转过来,看向穿着一身古装青色曲裾裙的嫂子,立马站起来,疾步上前,跨进厅里,叫道: “嫂子,不好了,九里杀伐派人去圣殿了,还有,系统主神今天公布最新消息,多宝阁以后不能通用了。” 前半句,擎三金是在说木槿在现实中告诉他的事,后半句是刚刚上线的时候,他收到的系统更新通知。 夏尔透露死亡荒漠圣殿的位置给九里杀伐,就九里杀伐去拿死亡荒漠的地契,这事儿木槿已经指使了冷枭去堵截,至于系统更新,可能刚刚上线的时候她的系统提示太多,所以没有注意到关于多宝阁功能的更改。 闻言,木槿面无表情,懒懒的斜着身子,靠在木质扶手上,双眸溢出微不可见的紫色云烟,一言不发,仿佛陷入了沉思。擎三金小心翼翼的扮演着花瓶,尽心尽力的保持沉默与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当大漠的太阳,变成金黄色时,槿娘的眼眸微动,缓缓垂目,看着擎三金,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九里杀伐在系统主神面前进言,认为我们这个世界不真实,多宝阁的存在太过玄幻,所以为了让你们这些外来者玩得更舒心,主神更改了多宝阁的功能。” **************************************************************作者有话说************************************************** 谢谢“不游泳之鱼”“おかが夕颜”“g”“彳皮岸婲”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桃花扇;谢谢“ahai”“g”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更新票,我吃了;谢谢“g”的2张6000字更新票,吃不了哦,再等我一段时间,因为血容量增加,最近头开始眩晕,过几天我适应了,就可以加更了。 146 押镖任务 人控npc在上岗之前,都会有一个统一的培训,培训内容大略是一些游戏背景资料,以及古人穿衣打扮,说话方式等。 但是一款真实度99.99%的游戏,又有外星机械生命做系统主神,便不可能一成不变,系统主神收录着这个虚拟世界里的所有因,经过细密而复杂的计算,由因衍化出果,再由果导出因,所以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前进,前进的过程中,系统主神会无条件支持所有合理的存在,泯灭所有不合理的存在。 九里杀伐说多宝阁的存在不合理,根据现阶段玩家在人界活动的轨迹,多宝阁确实是逆天了一些,当系统主神认识到这个错误,它当然可以改,这个世界是系统主神说了算,即便为人控们带来再多的不便,对于系统主神的决定,人控们也没有办法。 木槿经常会在论坛收集分析情报,所以在咨询过主神关于现在多宝阁的具体用途后,她脑子里很快就过滤出一条半个多月前看到的消息。之前论坛上有一篇帖子,说的是九里杀伐在大肆收购各类丹药、服饰、武器等,当时木槿在看的时候就留了一点心,她知道此事不简单,不过不知道九里杀伐囤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现在她知道了,原来九里杀伐早就在等这一天,多宝阁无法通用后,新手村武器铺的武器,落霞谷武器铺买不到,落霞谷武器铺的武器,死亡沙漠武器铺买不到,同等,死亡沙漠武器铺的武器,新手村武器铺、落霞谷武器铺也买不到。 九里杀伐似乎掌握了诀窍,他明白研发部不会听令于他。于是便从系统主神入手,他用自己31%的运营决策权,改变了这款游戏的运营。让整款游戏各张地图上所有系统店铺里的商品都没法儿通用,造成各个npc的货源不流通。并打算趁这个机会,抛售自己囤积的货物,抢占系统店铺的市场。 这无疑是会激起人控的公愤,因为商品的出售与自己的分成挂钩,只不过九里杀伐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清人控这摊水,所以才明明要和公司的研发部打好关系,却做出了与意愿相违背的事。 而夏尔傻乎乎的。身为九里杀伐的驻地npc,完全看不到这件事所带来的危害,还帮着九里杀伐要拿死亡沙漠的地契,美滋滋的以为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梦想着从新手村与落霞谷拿回自己的服装市场,殊不知正在走一条众叛亲离的死路。 “啊?这条商狗,实在太不上道了,嫂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说着。擎三金满脸阴险的昂头,看着站在木质台阶上的槿娘,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比了个“杀”的手势。声音刻意压低,吐字道: “让枭哥带人,把他做了?” “朽木!” 木槿真是忍不住想踹擎狗腿一脚,她都已经那么明白的指点他了,让他唆使冷世军去华夏军界那边儿折腾,让华夏军界去与九里杀伐斗,怎么还是要玩这种没点儿技术含量的暗杀?九里杀伐之前就被偷袭过一次,现在身边必定隐卫重重,想杀了他,何其困难? 她冷冷的横了擎三金一眼,后者满脸的委屈。其实,擎三金是冤枉的,不是他只懂得暗杀,而是木槿说的让他唆使冷世军去华夏军界折腾这事儿太有难度,冷世军是什么人,岂是他能左右的,莫说唆使,身为八旗子弟,就是在他面前玩点儿花样,都会被打得只出气儿没进气儿,这让擎三金如何去这样的人物面前玩鬼? 所以他没办法,当他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依赖比他有办法的人,这个人不是木槿就是槿娘,反正他现在也搞不清是要找木槿还是槿娘,只能碰到木槿找木槿,碰到槿娘找槿娘,脑子糊涂的很。 被骂朽木,他也不介意,惯常的陪着笑,一副标准的狗腿子模样,木槿收回撇在他身上的冻人目光,青色绣鞋踏着木阶,一步步走下来,看也不看擎狗腿一眼,进了偏厅,寻了张桌子坐下,自储物袋中拿出几支空白的竹简与细毫毛笔,凝眉想了会,才是垂目,写下一个新的押镖任务。 押镖任务很简单,她一共写了三支,新手村武器铺、落霞谷武器铺、死亡沙漠武器铺各一支。现今货源不流通,多宝阁无法通用,她也只能依靠玩家替她运货,这样做的成本很高,危险系数很大,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权宜之计罢了。 现今新手村、落霞谷、死亡沙漠的武器市场,还牢牢的被掌控在木槿的手中,因为京城八旗的垄断,市面上基本没有卖武器的生活玩家游走,那些生活玩家都被八旗笼络到了紫竹林,以包工的方式强行收购他们手中所锻造出来的一切武器。 八旗集团以十属性为界限,十属性以下的武器,全部白菜价卖给槿娘的武器铺,十属性以上的极品逆天武器,才是留着自己用。 关于八旗集团的垄断,木槿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对她来说或许好坏参半。多宝阁还在通用的时候,是好的,因为这虽然导致了很多闲散玩家,有钱也买不到极品逆天武器,却更快速的推动了武器铺任务的完成率,同时,严格限制了三张地图上极品武器的泛滥。 而现在多宝阁不能通用了,垄断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靠近新手村的紫竹林藏了大批制造武器的生活玩家,但落霞谷和死亡沙漠却没有。 新手村必然会武器泛滥,武器货源最是充足。落霞谷因为有华夏军界在,武器铺还得供给华夏军界的消耗,落霞谷的武器最是紧张。死亡沙漠还好,因为才刚刚起步,每个八旗子弟储物袋中都是装着好几把极品武器,所以暂时不用忧愁武器的供给问题。 押镖任务,就是为了解决货源不平衡而衍生的。木槿现在要从死亡沙漠运送一批细剑去新手村,玩家便缴纳一笔押金在死亡沙漠的武器铺里,然后替槿娘把武器运到新手村之后,从新手村武器铺npc木棉处取回押金,获取报酬,任务便算完成。 同等,新手村武器铺的木棉、落霞谷武器铺的木香,也可以发布这个新的押镖任务,将自己多余的武器送往别的地图,供应别的武器铺的需要。但是如果玩家忽略那笔押金,中途自己贪了押送的武器,抑或货物半道被人劫走货物,那npc除了没收玩家的押金,别无他法。 所以押镖任务的风险很大,而且八旗垄断三张地图上的武器市场,这也导致了孤牧城那边的武器市场更为繁荣,想买极品逆天武器的玩家全都往孤牧城跑,因为那边是没有系统店铺的,武器市场的构筑,全靠做武器的生活玩家搭建。 所以说九里杀伐这一手玩得确实漂亮,掐准垄断的弊端,几乎将她与八旗集团逼上了绝路…但也仅仅只是“几乎”而已! 相较还隐藏在死亡沙漠与英雄冢的八旗集团来说,孤牧城现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空前自由的繁荣地带,在那个地方,各个大区的玩家都有,南大区玩家最多,其次是欧盟大陆,因为与南大区的矛盾,华夏大陆的玩家反而最少。 因为九里杀伐的刻意为之,孤牧城的生活玩家只需要缴纳一笔管理费,便可以在城内自由摆摊,衣服、首饰、武器、药品、酒肉饭菜等,什么都可以自由买卖。那里有满城穿着和服的女玩家,也有西装革履的男玩家,有简洁淡雅的日式建筑,也有形色美观的西餐厅。 就宛若一个大杂烩,各个大区大陆的风景驳杂着,却又不显杂乱,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盛世风华…… 偏厅中,木槿手腕婉转飞扬,略想了想,又写下一个跑商任务给八旗子弟,让他们用低买高卖的经商手段,彻底搅乱九里杀伐的这场好戏。 落霞谷副本多,副本材料也多,紫竹林虽然没有副本,但所有的普通生活材料在那里都能找得到,孤牧城矿多木头多,昆仑雪山冰石建筑材料多,死亡沙漠妖魔鬼怪多所以盛产魔石。 木槿就从死亡沙漠做起,她做了一张跑商积分卡,让八旗子弟满地图的游走,到处去卖魔石,比如走到落霞谷,找到愿意购买的npc卖掉一批魔石,获得跑商积分,然后收购副本材料,再去紫竹林,找到npc卖掉一些魔石与副本材料,同样可以获得跑商积分,再收购一些普通生活材料,然后辗转来回。 跑商积分是她与系统主神商定好,可以用来兑换武器的东西,与花语任务一样,玩家获得100个跑商积分,槿娘这个人物的经验值便能得到一分。如此一来,八旗子弟们跑商的地图多了,有得钱赚,其他的闲散玩家自然会跟着一起跑,商队变大,生意也做大了,九里杀伐的孤牧城再是如何贸易自由,繁华似锦,又能和整款游戏,带着货物满世界乱窜的玩家比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心有独综”“tearingup”“轩辕御谶”“司徒玲珑”的粉红票票。 147 跑商任务 写完押镖与跑商任务,她吩咐擎狗腿,分别将新手村与落霞谷的押镖任务带给木棉、木香,然后又将死亡沙漠的押镖任务拿出来,让擎三金找人多抄几份,如此一来,总算是解决了多宝阁功能改变之后的通货问题。 迄今为止,新手村、落霞谷、死亡沙漠三张地图上,属新手村的武器数量最多,因为新手村毗邻紫竹林,京城八旗笼络起来的所有生活玩家几乎都隐藏在那里,所以新手村是最不缺少武器的。 有了押镖任务之后,新手村的镖可能会多一点,但是不管在新手村、落霞谷还是死亡沙漠,有八旗子弟给她押镖,她的武器市场九里杀伐基本撼动不了,但是九里杀伐玩了这么一手,对新手村其他商铺的生意影响却是很大。 于是木槿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扎空白竹简,又吩咐擎小厮给她拿来一沓信纸,开始一封封的给所有掌管系统店铺的人控npc写信,每一支任务竹简,对应着一封信,信的内容全都一样:【奸臣当道,妄进谗言,天心不顺……请替槿娘询问xxx,是否需要帮忙押运货物?】。 她一直垂目凝神,仿佛不知疲倦般从日出写到日落,然后将这一堆写好的任务发给擎三金,让他分散下去,以点推全,既解决了所有人控npc的货源不流畅难题,又替八旗集团开拓了一门新的业务,专业押镖! 其实人都不是笨的,九里杀伐让多宝阁无法通用后,这种押镖任务,自然也会有人控npc想到,但是就如前言,押镖的风险很大,随便找个不怎么知根知底的玩家,货物很容易就会被吞噬。虽说有押金做赔偿,可通货受限,影响的范围就不止那点儿押金可相提并论的了。 而且说句实在话,京城八旗集团在华夏大陆虽说名声不太好,但至少做生意的信誉还不错。现在又有槿娘做担保。就算被吞了货物,他们还知道要去找谁算账,人控npc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服务。八旗集团只要自己争气点儿,做好这门业务,想掌控这款游戏里的物流运输,不是难题。 她这一路倾尽心血的扶持,是个阿斗也能扶成汉武帝了,更何况八旗子弟的能力本来就不弱,擎三金笑嘻嘻的将所有的任务都放下去,死亡沙漠种植基地里驻扎着的3000八旗子弟当即全都出动了。 他们的分工很明确,2000人去押镖与跑商。1000人去走访其余npc,上门推销自己的押镖服务,这样强势的推动下,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整款游戏都轰动了,这轰动带来的后果。便是木槿的人物等级经验蹭蹭的往上涨,尽管23级升到24级人控npc,需要完成20747520个任务,可是她还是不痛不痒不急不躁的升了。 24级升到25级,需要玩家完成41495040个任务。这乍听下来很恐怖,可是相较现在愈发炽烈的局势,真的不难怀疑,木槿这第一人控的头衔,已经无人能够超越。 八旗子弟现有私军编制的,整10000人,但是他们除了有编制内的,还有编制外的,编制外的可就多了,几万几十万,但凡能与京城内正宗八旗子弟扯上点儿裙带关系的,都算编制外。 2000个八旗子弟去押镖跑商,也不是统一行动,而是化整为零,一人牵了一匹马,马上驮着两大箱子魔石,储物袋中也清空了全装上魔石,随随便便吆喝一声,七大姑家的八大姨的表妹的老公的妹妹的儿子就上赶着来凑热闹,一大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各张地图。 要知道八旗子弟盘踞在死亡沙漠已经有些时日,魔石多的每天没事儿就到处乱扔,槿娘的跑商任务一出台,活得稍微明白些的人,就知道其中商机无限,跟着一起押镖那都是顺带,主要是八旗子弟们的手中握有跑商积分卡,这卡就跟现在的经营许可证差不多,有了这许可证,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高买低卖,到处乱窜了。 其实在跑商任务没出来之前,游戏里也有玩家做这种投机倒靶的事,他们在适当的地图适当的时机,搞到低廉的紧俏货物,然后囤积居奇、翻手倒卖,穿越过一张张的地图,最后以较高价格卖给需要的玩家,可是毕竟没有得到系统官方的承认,便形成不了规模,纯属个人行为。 但是有了跑商积分卡,他们可以成群结队的往八旗子弟身上靠,不仅仅可以把低廉的货物,以较高的价格卖给别张地图的玩家,也可以去找愿意购买的npc,卖给系统了。总之任务出来了,买卖市场活跃了,上门推销货物的玩家骤然多了,npc们表示,他们再也不用尽脑汁的发布任务,辛苦费收集需要的材料了。 死亡沙漠只有一个圣殿副本,除此遍地都是妖魔鬼怪,所以盛产魔石,魔石的作用很大,不仅仅可以镶嵌在武器上,还能制药、酿酒,缀在衣服上、镶在首饰上,用以改变衣服首饰的属性等。 所以这也是九里杀伐想拿死亡沙漠地契的原因之一,儿买魔石的npc还真不少,就落霞谷一张地图,刘麻子就收购了成千上万的魔石,他是对上门来推销魔石的八旗子弟来者不拒,只要卖魔石给他,他就买。 买完魔石后,他也在身心舒泰的情况下,答应了让八旗子弟帮忙替他押送一匹药品去新手村,并发布了一系列的建筑任务,让八旗子弟在落霞谷左染副本外面,给刚刚升到20级的他修了一栋药舍,在落霞谷开了第二家分店。 当然,落霞谷的兵多,华夏军界下副本下的也勤快,但是他们受伤并没有用药的习惯,而且他们玩游戏的目的也不图赚钱,副本刷出来的材料几乎当垃圾般卖给了刘麻子和神秘的杂货商,所以落霞谷的药品还是挺充足的,系统店铺里的药一充足,做药品的生活玩家自然有那么一丁点愁销路。 于是乎,落霞谷做药的生活玩家纷纷主动送上门,让接了跑商任务的八旗商队,低价购买走他们手上的药品,然后卖到别的地图上去,虽然比卖给闲散玩家的价格便宜那么一些些,可是到底不用囤货压本,也算薄利多销了吧。 如此,第一批翻山越岭,来到落霞谷跑商卖魔石的八旗子弟,大多又跑了回来,因为不光npc要买魔石,普通的生活玩家也要买,不过两天时间,魔石就卖完了,他们不得不回到死亡沙漠重新杀妖魔鬼怪获取魔石。 只有少数的八旗子弟会带着药品与落霞谷新收购到的副本材料,披星戴月的赶路,来到紫竹林,在紫竹林把肉、草药、皮货、魔石、等材料卖掉,然后大批量收购紫竹林的衣服、武器、酒水、药品等成品,跑到新手村,卖掉…… 时间一长,在这混乱而又有序的押镖跑商大潮中,整款游戏里的npc,除了孤牧城的夏尔织娘等,都在发布押镖和跑商任务,就连远在青城山的梅雁也不例外,玩家表示虽然跑来跑去的好累,但是只要投资的本钱越大,赚的也就越多,而这远远比每天在孤牧城辛苦伐木所得到的收入要多得多。 而槿娘这个人物的经验啦,宛若雨后的竹笋般,一个劲儿的往上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又是连升两级,现在已经成了26级npc,需要玩家完成165980160个任务,才能升到27级。 一款能够留得住玩家的网游,绝不仅仅只是娱乐那般的肤浅,华夏政府为解决华夏大陆13亿无业游民的失业率问题,每年都耗费巨资,各种办法想尽,负担却是越来越重。而《世界2》只用了短短2个月,便让1亿多无业游民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且只要努力钻营,收入并不比现实世界的白领差。 所以不用怀疑槿娘发布的任务没人做,相反,现在华夏人都很热衷做她的任务,包括去落霞谷修长城,他们更乐意与八旗集团打交道,无论是成为他们旗下的生活玩家,还是跟着他们的商队跑商押镖,总能从出手阔绰宛若散财童子般的八旗子弟们身上得到不少利益。 所以渐渐的,虚拟世界里,八旗集团又有了八旗镖局、八旗商盟、八旗生产队等分支,而依附这款游戏赚钱的玩家,更是不愿意再离开《世界2》,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改善他们生活质量的希望。 人一多,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枝枝蔓蔓缠缠绕绕,木槿是真正做到了她当初所设想的,用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以及利益,将玩家绑定在这款游戏里,再也无法抱着娱乐为主的目的,去寻找第二款网游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tearingup”的粉红票票。提前给上午9点定时等更新的玩家打个预防针,我家里的网线坏了,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周末怕不能稳定更新,如果修不好我就只能去网吧了,但是保证每天一更不会断。最近订阅很差,支持正版的你们不喜欢看关于任务方面的吗? 148 手表 现实世界,三区高级人工餐厅包厢内,奢华的水晶灯吊着晶莹的吊坠,明亮的灯光铺在包厢内的每一个角落,包厢适中,搁下一张铺了红桌布的十人大圆桌,还设置了休息区。 圆桌边,依次坐了西装革履的九里杀伐,倾国倾色的夏尔忆朵,长了八字胡须的村长,燕尾绅士服的商怀明,身穿紫色旗袍的良风,以及穿着古日本浪人服饰的东野勇人。六人坐在桌边都不说话,气氛一派令人感到压抑的肃穆。 望着琳琅满目,雕刻精致的满桌佳肴,九里杀伐将修长的身子靠在高高的椅背上,面目冷峻,神色睥睨,狭长的双眸中含着隐隐的怒火,他在为槿娘带头发布的押镖跑商任务而恼怒,非常非常的恼怒。 《世界2》中,玩家满地图的乱窜,八旗子弟替槿娘牢牢巩固着新手村、落霞谷、死亡沙漠三张地图上的武器市场,这样一来,他们的武器垄断地位不断没有被打乱,反而造成了通货异常活跃。 九里杀伐妄图垄断所有系统商品的计划不但被彻底覆灭,还把孤牧城的问题弊端凸显了出来。 众所周知,孤牧城与落霞谷不一样,那里是没有玩家做那些杂七杂八的任务的,因为是九里杀伐授意,夏尔发布出来的手笔,所以往往玩家只要接了建城任务,直接抡把斧头去伐木挖地基便是。 所以即便孤牧城这张地图上的矿产是所有地图中最全的,但是都没有人去挖,相反,地上废置发霉的木头倒是不少,而且夏尔也不收集魔石等材料,甚至为了尽早让孤牧城建起来,她连自己本职工作需要的纺织材料都懒得购买,一心只是发建城任务,用以讨好九里杀伐。 孤牧城在夏尔的手上建的是很快。但是伐木挖地基的玩家却越来越少,甚至许多降落在“六道轮回阵”里的新手玩家,一落地就弯腰捡木头,装满了储物袋,裸着身体就往青城山或者紫竹林跑。 仿佛一霎那间,90%的系统npc都开始倒戈,纷纷发布押镖与跑商任务。其中对九里杀伐危害最大的就是青城山酒肆老板娘梅雁,以及紫竹林铁匠铺的铁二牛。 青城山梅雁要酿酒。她的醉生梦死需要用到一种香木,而这种香木在青城山没有,所以需要大批量的购买,紫竹林与新手村的铁二牛铁三牛每天要耗费大量的木头锻造武器。此外还有木匠npc需要木头来打造家具。 当今虚拟世界,只有孤牧城的木头多得倒在地上发霉,还没有被管制,夏尔也没有发布任何跑商任务,所以玩家算是零投资,不用花费一分钱的本钱,就能从地上捡了满储物袋的木头。去别的地图上卖钱。 如此一来,多宝阁功能的改变,跑商押镖系统的兴起,刺激的是整个《世界2》商业系统的空前繁荣,除了制造武器的生活玩家。其余的生活玩家在市面上异常活跃,制作出来的东西往往是刚卖完,就接到跑商玩家的订单,九里杀伐虽然囤积了不少的货物,并也在这场商业革命中赚得不少,但终归还是无法达到垄断市场的预期效果。 而当九里杀伐意识到有玩家把他满地曾当成垃圾的木头捡了去卖钱,并卖成了个富翁时,他终于恼怒了,这才请了这场饭局,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究竟在苍穹网游公司内部,他这个拥有31%运营决策权的董事,究竟还有没有威信可言了? 事实证明他好像、似乎、真的没什么威信,因为饭局搭起来,研发部的除了村长与夏尔忆朵,其余的npc一个都没来,就连上一次请饭局来的织娘,葛苔等人,这次一个个的也找了借口推脱,实在是让九里杀伐恼怒至极。 他气得怒火冲天,分析不出自己的版图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不仅仅山贼特别的多,小偷也多得不像话,夏尔忆朵一直在他耳边说是木槿搞的鬼,这他不怀疑,研发部里水深似海,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懂十之一二,可夏尔忆朵同样身为一个研发部成员,就不能有些作为,从木槿手中稍微扳回一些颓势吗?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高看夏尔忆朵,低看木槿,即便夏尔忆朵透露了一个死亡沙漠圣殿的位置,可还未等他派出去的人到达,路上便遭遇那些八旗子弟的伏击,死了个干干净净。他觉得,夏尔忆朵为什么就不能睿智一点,如果今天在他的饭桌上坐着的是木槿,这些问题都不需要他来操心,一个只是一味讨好男人的女人,根本帮他成不了什么大事。 当然,在认识木槿与槿娘之前,九里杀伐也不觉得女人可以成什么大事,所以他对夏尔忆朵及夏尔也没有嫌弃到哪里去,只是不冷不热的用钱养着,宛若两个可有可无的花瓶般,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就当个摆设。 “这个木槿,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杀我们南大区两位高手,都可以把此事压下来?” 说这话的,是一身微胖,腆着肚子的东野勇人,满脸的横肉上缀着两颗小黑豆般的眼睛,在低头垂目的良风身上停留几秒,又看向美得不可方物的夏尔忆朵,抖着横肉,充满令人厌恶的下流恨意,咬牙,又道: “不如我派人,把她抓过来,好好折磨一番,也算给我的父亲母亲报仇了。” 他的想法与八旗子弟差不多,都是那么的没有智慧含量,九里杀伐冷厉的双眸瞟过去,自然明白南大区人口中所谓的折磨,那真的是让女人生死不如的了。九里杀伐紧抿双唇,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因为他明白东野勇人这个想法根本不会成立。 先不论木槿究竟是什么人,她有能力在湘城杀人,并把她与她要保的人从派出所摘了出去,且还能让华夏军界作保,层层施压,淡化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死,证明她的身价,比东野勇人的高。 这也是九里杀伐不就此事大做文章的原因之一,京城八旗集团他不怕,但华夏军界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华夏军界摆明了保她,九里杀伐再多追究,怕是会造成军界的不愉快,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个大陆的军界,不值当。 “她身上授了自由杀人密令!” 嗲嗲的声音出自夏尔忆朵,她的娇躯软软的埋在椅子里,灯光下,红嘟嘟的唇微微翘起,眉目中蒙着一层十分委屈的水光,毫不犹豫的将她查出来的木槿的底细,全部摊在九里杀伐及南大区东野勇人面前,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冷峻不言的男神,接着说道: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退役军人了,她的密令和军功,就藏在她手上的那只腕表里,只要褫夺了她身上的自由杀人密令以及军功,装作不知道她的底细,到时候想怎么弄她,都不会负担任何责任。” 对夏尔忆朵来说,木槿这个人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不管她做什么,木槿总能压她一头,她只不过是想好好的赚钱,好好的爱一个男人,这没有错。木槿太高傲了,她也想过和木槿做朋友,好好的、低声下气的请木槿替她在华夏军界运作,把她关在北大区莫斯科监狱的父亲利用外交关系周旋出来。 可是木槿高傲得根本不愿意听她讲完她的请求,便要对她痛下杀手,夏尔忆朵真不敢想,如果当时在游戏中九里杀伐没有出现,自己是不是就会那样慢慢的在木槿手中窒息,品尝着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去地府一切从头开始? 根据她的调查结果,木槿在25年前曾救过她,她应该对木槿心怀感恩,可是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她没有办法为了25年之久的一场恩情,忽略木槿现在的阴险恶毒,而且爱情也是自私的,夏尔忆朵爱九里杀伐,她对木槿的嫉妒,让她疯狂的憎恨着木槿,憎恨木槿的一切。 “她的身手那么高,怎么从她手中拿那块表?!” 这次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温婉贤良的良风,她柔顺的依偎在自己的丈夫商怀明身边,仿佛一朵温室无害的花朵,替丈夫夹了一筷子的菜,状似无心,又显得百无聊赖,温和的笑了一下,又道: “而且你们不是说她已经搬出宿舍了嘛,现在行踪都是迷,怎么去虏她?” 整桌的人,都抬目看着良风,商怀明捻起筷子,一边吃着妻子夹给自己的菜,饱含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妻子,良风抬目,温顺的笑睨一眼他,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旁人所无法融入的温馨感,无端端的教人羡慕。 ***********************************作者有话说********************************** 谢谢“锦瑟2008”“宝宝宝吃饱了”的粉红票票;谢谢“彳皮岸婲”的平安符。我家的网线修好了,可以正常更新了。 夏尔、良风、闵环碧、沈云初,谁最让你们反感? 149 身价 “你有办法?” 东野勇人看着一派悠闲的良风,从她的脸一直到胸,小黑豆眼睛闪了闪,隐晦的吞下一口口水,满脸的横肉上长满了疙瘩。 面对他这毫不掩饰的觊觎目光,商怀明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伸手将自己小妻子的手握住,良风像是毫无所觉,抬目温柔的看着商怀明,剪水般的眸光中透着一抹疑惑,仿佛不明白商怀明突然迸发的这股保护者的气势是为了什么。 面对她那充满了信任的依赖眼神,商怀明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小妻子什么都不懂,整个世界只装了他,以及他们这一个小小的家,殊不知主上身边人员太过复杂,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单纯无害的。 南大区在伦理方面一向看得比较淡泊,父女兄妹之间都有同浴同寝的习俗,古时曾大举入侵华夏,在华夏女人身上犯下过许多不可饶恕的罪孽,甚至连孕妇孩童都不放过,东野勇人又怎么会顾及良风是他商怀明的妻子,行为举止上有所收敛呢? 一向对九里杀伐忠心耿耿的商怀明,在这一刻破天荒的对主上有了一丝不满,自他忆事起便在商家任劳任怨的服侍主上,如今的地位竟能让一个南大区的外人,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抱以如此不尊重的目光实在是教商怀明难以心悦臣服。 而偏偏他这令人心疼不谙世事的小妻子却一点也不懂得提防东野勇人,只见她礼貌得体的冲东野勇人微微一笑,更似小鸟依人般往商怀明身边靠了靠,看着村长,柔声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我看实际上事情也不一定发展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按你们所说。游戏中npc的行径,大多都是游戏公司研发部授意,木槿又那么针对夏尔小姐。不如委屈委屈夏尔小姐,让她姿态放低些。诚心实意的去与木槿交朋友,态度诚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木槿放松警惕……” “啪!!!” 良风的话,被夏尔忆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她美目圆睁,含着泪水。嗔怒的看着在商怀明身边瑟缩了一下的良风,娇斥道: “良风你什么意思?!我们的事情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插嘴吗?你让我去跟木槿赔礼道歉,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说到“外人”二字时,商怀明明显的皱起了眉头。是的,没错,他是主上的一条狗,可那也是随了主上的姓,姓商的!他竟不知道。堂堂正正冠以夫姓的商家女人,他的妻子,在夏尔面前竟成了“外人”。 明晃晃的阳光中,商怀明默不作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低头垂目。脸色惨白,咬唇忍着夏尔忆朵迎面而来的轰炸,她微微抖着身体,恍若十分害怕,却又故作坚强,想往他的身后躲,却又担心夏尔来轰炸他,只能揪紧他的衣角,显得无助极了。 女人,有一种怜惜,不是将委屈表现出来,而是将委屈吞进肚子里,却又偏偏教男人不经意的发现,怎样的演技才能达到良风这样的段位,教看在眼里的夏尔忆朵不禁冷笑涟涟,同是女人,她又怎会感受不到良风一直以来对她无形的排挤与隔阂?于是当下更是厌恶及不屑,矛头直指良风,道: “你不要再装了,真令人恶心!” “够了。” 九里杀伐不轻不重的发言制止夏尔忆朵的无知,他的双眸充斥着一股上位者与身居来的盛气,看了眼良风,又若天神般睨一眼夏尔忆朵,修长的双指夹着一张不记名金色卡片,身体靠向身后的椅背,薄情道: “她说的没错,我虽然不知起因,但也猜出症结在你与木槿的身上,这里是5000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与木槿把恩怨解决,事成之后再加5000万给你!” 说罢,他将夹着的金卡,送至夏尔的鼻尖下,手臂伸长,黑色工整的西服后缩,露出条纹浅色衬衫上灼灼生辉的袖口,昂贵的做工,奢华的展现,这姿态,不知为何让夏尔产生一种很廉价的感觉,宛若九里杀伐在买一颗白菜,十二万分的漫不经心。 这感觉稍纵即逝,夏尔只是略作考虑,便扬起绝美的微笑,伸手接下了这笔钱,她需要钱,喜欢的男人出手如此阔绰,让她更为心动,而她在接下金卡的那一瞬间,自以为银行卡上的数字在上涨时,却不知她自身的身价却在众人的心目中下跌。 这场尴尬的饭局正不冷不热的进行中,借着钱势,九里杀伐冷峻的脸上一片莫测,宛若神祗般,对夏尔忆朵下达了好几条命令,全都是要求游戏中的夏尔发布押镖与跑商的相关任务。并随后叮嘱商怀明,严格管制孤牧城地图上的树木,严禁私自采伐,偷运树木。 此时,商怀明收到一则通讯,他向九里杀伐略躬身,出了包厢接了通讯,不过两分钟,疾步走了回来,俯身在九里杀伐耳际道: “主上,有属下抓到褚伯灿在孤牧城挖矿,动作不小,为时不短。” 哐当一声,九里杀伐摔了碗,这是一件比偷运树木更让他愤怒的事,在他的版图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有人在偷挖他的矿产,而这人他还相当的熟悉,居然是湘城地头蛇,褚伯灿!!! “查!查得清清楚楚再来汇报!” 九里杀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宛若一颗骤然射出枪膛的子弹,充满了凌冽的杀气。褚伯灿在二月初,所有玩家都还不知道孤牧城蕴含丰富矿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偷矿的行为,所挖出来的矿产,几乎全都供给紫竹林的铁二牛与新手村的铁三牛,并且目的地精准,几乎从未找人去探过矿。 他所挖的矿井也是远离九里杀伐的活动区域,如果不是这次因为管制树木一事,褚伯灿根本就不会暴露。这种种迹象,都只表明了一件事,就是褚伯灿绝对提前得知了孤牧城的概貌,否则不会把这件事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能在湘城呼风唤雨,褚伯灿的能力也不低,很有可能他在苍穹网游公司也有内应,这个内应提前将孤牧城的地貌地图透露给了褚伯灿……真是岂有此理,九里杀伐怒不可抑,愤怒之余,又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为什么最近如此的不顺?!就连一个小小的商怀明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事,实在是太能挑战他的权威了。 商怀明颔首,看了良风一眼,离去,于是良风跟着离席,如同向日葵追逐着太阳,商怀明在哪里,她的空气就在哪里。 其实刨去垄断计划被打断,九里杀伐倒也能屈能伸,在饭局结束的第二天,就组织了十支庞大的跑商队,随着大流,满地图的跑商,自然大赚一笔。 并且,九里杀伐效仿槿娘之前的做法,让夏尔改了建城任务,不仅仅提高了来建城玩家的日薪,还要求每个玩家上缴矿石、药材等作为前奏任务。这样,虽然孤牧城的修建进度是延缓了,但是玩家上缴的材料,让九里杀伐大大的降低了成本,无形中赚的钱就更多了。 如今的局面对大多数人来说,算是双赢,八旗子弟也好,九里杀伐也好,甚至只要玩家稍微努力多接接任务、多刷刷副本、多跑跑商押押镖,都是赚的,但是对于闵环碧来说,她这小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舒坦了! 到现在为止,她还在为了槿娘把她吊树上一事恼怒,虽说后来槿娘给她赔了一颗“倾国倾色”丹,可那能跟她所受的屈辱相比? 再说了,最近她的日子过得真的很不舒坦,不光闵巧芳这个小贱人大事儿小事儿上净给她添堵,那些个八旗婆娘们对她的态度也是大不如前,往常她出门哪儿不是一群婆娘吆喝来去的,现在她家的门槛儿都快发霉了,也不见人来踩一踩。 闵环碧大略猜得出这些个婆娘为什么不来她这儿串门儿了,不就为了那个“沙漠第一美人”的称号?她们一个个的以为自己都长得比她漂亮,所以明里暗里的跟她这儿叫着劲,真是让人止不住的火大。 其实她倒也不是真的妄自尊大到以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那个“沙漠第一美人”,可是吧…女人嘛,谁不是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中?周围整日里一片恭维声,她能不自我感觉良好嘛?反正都是争个虚荣,争份面子,她这样五官完好长在脸上的都不够格儿,未必这些个歪瓜裂枣般的婆娘就够格儿了? 而这种事儿,作为一个婆娘,也不能像选举那样,张着喇叭宣传做势,摆明了让那些小爷们儿去给她投票,所以闵环碧只能到处暗示,还不能暗示得太明显,而不太明显的后果,就是那些小爷们儿全都听不懂她究竟想让他们去干些什么。 所以现在差点憋成内伤的闵环碧,一点儿都不想让槿娘有什么好日子过,逮着空就坐了椅轿往槿娘那里跑,美其名曰串门儿,实际就是添堵。 ****************************作者有话说********************* 谢谢“悠然卍”的一张评价票;鞠躬感谢“悠然卍”“”“天水之舞”“coo&vaa”“羽凰?薰”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50 原型 槿娘的宅子前面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前院是武器办公发布任务的地方,后院是内宅,供冷枭和槿娘休息之用。槿娘很少往前院去,所以前院的事情基本都是擎三金在管,跑商积分卡也是他在发。 闵环碧来添堵,基本上也就是在前院逛逛,没一次遇上槿娘的,后来替自家娘家拿了不少跑商积分卡后,她倒也不执着的寻找槿娘了,反而待在前院里指手画脚的,当这儿是她自个儿家似的。 在她的心目中,既然自己持有《世界2》的股份,那么这款游戏,包括槿娘及槿娘的武器铺,她都有份儿,所以自然心安理得,今天问擎三金要积分卡,明天问擎三金要押镖名额,上蹿下跳的,忙得不亦乐乎。 木槿住在后院,除了擎三金外,一律不准外人进入,闵环碧在她的武器铺里瞎折腾,木槿有所耳闻,但好歹不影响心情,便放任闵环碧继续惹仇恨,要知道闵环碧现在替自家娘家要的东西越多,就越是招人不待见,这与木槿的利益无关,与嫁进八旗的其他女人利益有关。 都是京城八旗里的人,大家都按照规矩办事儿,擎三儿给谁发跑商积分卡给谁发押镖名额,那都是公允的,凭什么闵环碧要多要?哦,擎三儿不给,闵环碧就作死的闹,这什么德性?!八旗啥时候变成她闵家独大的了? 众人纷纷暗地气恼,可这劲儿的联合起来排挤闵环碧,而这些红尘中是是非非,利益牵扯恩怨纠葛,在木槿的眼中,就宛若一盘盘错综复杂的棋局,她总是用着超越所有的眼光。看待这些人追名逐利,不悲不喜无怨无憎。 对木槿来说,钱的吸引力真的很小。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曾有过一整个月身上没有一分钱的经历。虽说是她自作自受,把早餐钱拿去买彩票了,可她偏生淡然的很,一点儿也不为没了钱而发愁。 后来她长大了,有能力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渴望赚钱,甚至很多时候。她做事就只因为职责,因为有责任心,所以很努力的工作,因为很努力。所以表现得很优秀。而优秀的人收到的关于利益方面的回报自然也多。 然而,活到她这样的境界,再多的利益回报,又能让她产生什么情绪波动呢?! 所以她遗世静好的生活在后院中,默默的看着八旗后宅风起云涌。心如止水…… 现在是三月中旬,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她一直在自己的武器铺里设计任务,演算局势。直至今天木槿才走出了自己的小阁楼,带着她的专用狗腿,心情不冷不热,打算在这种植基地逛逛。 这半个多月的忙忙碌碌,她人物等级从26级升到27级,很快玩家又完成了331960320个人物,升到了28级,已经将其余的人控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种植基地很大,也不知八旗子弟用了什么科技,泾渭分明的花田里,一年四季的花朵都在娇艳的绽放着,她在花径中走走停停,不过一会儿,就到了京城八旗所谓的基地城市外缘。 城市入口处,像模像样的刻了一块大石碑,上书“京城”二字,笔锋犀利,苍劲有力,上了红色的漆。木槿愣愣的站在这块一人多高的椭圆形石碑前,擎三金跟在身后侧方,手中那一盏小小的灯笼,透出橘红的光,与银色的月辉驳杂着,衬得“京城”二字似乎血淋淋的。 “嫂子,您要进去瞧瞧嘛?” 看槿娘一脸怔忪,擎三金适时讨好,将灯笼照得离石碑更近一些,面上透着些许自豪,道: “可不是咱自夸,外面瞧着虽小,里面可大着呢,酒馆儿,赌场,妓…嘿,找乐呵的场子,全都给咱建齐了。” 他们这些人总是不忘寻欢作乐的,即便是在一款虚拟的游戏中,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誓将纨绔进行到底。 如水的月光中,木槿一言不发缓缓回头,看着远处一群人,抬着把椅轿,热热闹闹的从远处像是刚野餐完回来,椅轿上坐着的女人,烫着丝毛狗卷发,老远就能瞧见那身儿大红的旗袍,旗袍上金光闪闪,显然是绣了金丝的。 “嫂子,咱回去吧。” 一看那穿着大红旗袍的闵环碧,擎三金的头皮就有些发麻,最近被这婆娘闹得没一刻安宁,现如今心里怵得慌。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生怕这肃家的奶奶与嫂子闹起来,慌忙想支开槿娘。 而木槿不动,清淡飘渺的扫了一眼擎三金,一言不发,缓缓将眸光拉回那块石碑,看着上面的字,一动不动。 此时,闵环碧等人也看见了矗在碑前的槿娘,她懒懒的支着额头,坐在椅轿上,轻蔑的冷哼一声,尖着嗓音道: “真晦气,居然一回来就遇到这么个瘟神,怎么着,舍得出你那后院儿,不再当缩头乌龟了?” 闵环碧这段时间上武器铺寻了那么多次麻烦,次次要进后院,次次都被八旗子弟拦在外边儿,这回刚打道回府,就瞧见槿娘站在她的面前,其实这让她有点儿措手不及,差点儿忘了自己要给槿娘添堵的雄心壮志,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准备不足,在夜空中,声音就更加的尖利,宛若金属在摩擦,刺耳极了。 习惯性的挑挑眉梢,木槿一言不发,长发青裙的站在石碑边,看闵环碧唱戏,虽然难听了点儿,但也不至于没办法忍受。 她的淡然,让坐在椅轿上的闵环碧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拍拍扶手,让小厮们上前,懒懒的倚在轿子上,又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眼眸中带着一抹报复性的幸灾乐祸,垂目看着立在石碑边的槿娘,找回感觉,意有所指,步入正题,道: “哎哟,还真是像,难怪都说咱枭爷是个痴情坯子,尽管知道这不是个真人儿,可还是当块宝似的供着,啧啧,真是造孽,这天远地远的,枭爷也就只能在游戏中看看这影子了。” 这话说得怪里怪气没头没尾的,让木槿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表示她听不懂闵环碧的话。站在她身边的擎三金却是懂了,背上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上前一步,挡在槿娘的面前,看着闵环碧,一贯谄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色,道: “肃婶娘,天儿见晚,您回吧,什么影子不影子的,没那事儿别攒这祸。” “呵,我说擎三儿,你如今腰板儿是硬了,见着我们这些婶娘也没得前头那般恭敬了是吧…这也不怪你,谁让咱们不是枭爷的心上人呢?” 闵环碧得意极了,她日日上武器铺,就是为了找槿娘说这些话,好容易逮着槿娘,于是当下更是忽略擎三金向她拼命打的眼色,将自己的游戏内通讯器调成公众可见模式,调出木槿的侧面照片,眼角眉梢都挂着解气,看着槿娘怔愣住的样子,笑道: “看到了嘛,槿娘,别说婶儿不提醒你,这就是冷枭心里头真正装着的人,哦…也是你的原型,原型你懂吗,她是人,跟我们一样的人,而你?!!只不过是木槿的影子罢了,你是从她木槿身上复制下来的,假的!” 搞了大半个月,闵环碧就拿出这么个东西来给她添堵?木槿有些不能接受这位肃婶娘的智商,她缓缓抬目,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光下那满脸眉飞色舞的女人,一言不发,心中思附着要做些什么反应才能对得起这良辰美景。擎三金却是瞧着她这模样,急得站在原地,平地冲着闵环碧大吼一声,道: “婶娘您就作吧,哪日惹得嫂子撒手不管咱八旗了,您就开心了是吧。” 尔后又是回头,看着槿娘,抹了抹一脑门子的汗,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嫂子,跟您说不是那么回事儿,那个木槿…她跟枭哥在我们的世界中没什么,啥事儿都没有,他们见都没见过一面……!那照片儿是我照的,我就想发好友频道上让大家伙儿看看!” “哈哈,笑话,他们两没什么,你发照片逗闷子呢?” 肃婶娘痛快的看着木槿一动不动,恍若大受打击的样子,当下什么也不想,一张嘴口无遮拦,想着什么说什么,想着怎么痛快就怎么说,又是几近得瑟道: “知道冷枭为什么待你这么好嘛,就是因为他心里装着木槿呢,哎,我也喜欢这姑娘,虽说脾性儿跟你差不多,可到底是个真人儿,能替他们老冷家传宗接代的真人儿,再过不久啊,咱就要去跟木槿提亲了,瞧瞧,他们俩多般配……”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轩辕御谶”“minuovia”“我薇微”“asz_tracy”的粉红票票。 151 人的心 槿娘的人物性格太傲,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男人心中装着另一个女人?闵环碧不管槿娘相信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反正给人添堵这活计真真假假,她的目的就是不让冷枭和槿娘活得那么痛快。 至于擎三金说槿娘会不管八旗之类的威胁论,在闵环碧看来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们八旗拥有《世界2》的运营股份,一团数据能有什么自主权,到时上研发部说说,槿娘就是想走,也怕是走不了的。 这是一种绝对优越的心态,无论槿娘的武器值多么强大,对闵环碧来说,都只不过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京城八旗所养的一条狗罢了。当然,她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正常的玩家心态,而冷枭擎三金之流,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正常玩家的眼中,npc尽管再是人性化真实化,都只是数据,为求任务与好处他们表面恭敬,实则内心又是多么的不以为然,各种人情冷暖,怕也只有人控们才能体会得到了。 所以闵环碧就尽情的作,止不住的得意洋洋,她说的话几近刻薄,槿娘却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宛若死水一般的平静。越是平静,越教擎三金心惊肉跳,只等闵环碧挤兑得口干舌燥,槿娘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虚空中漂浮着的那张照片,沉默,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默。 照片还是擎三金在车上给她照的那张侧面特写,扎着黑色的马尾,穿着青色的瑜伽服,靠在银色皮质椅背上,神情淡漠的闭目养神。看着这张照片,木槿竟不知道除了发给冷枭外,擎三金还发给了全八旗集团观摩,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浑身冒汗的擎狗腿,转身。沉默的走了。 她觉得半夜三更的,站在夜空下听一个智商底下的蠢女人说了这么半天,已经有些乏了,还以为能听到些新鲜的东西,结果闵环碧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修饰词太多。中心思想不变。闵环碧的中心思想便是,槿娘是木槿的影子,木槿是冷枭的女神。冷枭爱木槿爱得发癫,所以把槿娘当成了木槿的影子…… 而其实就在几十天前,冷枭才和她在现实中吵了一架,事件起因就是冷枭屌炸天的对她说,木槿还没有槿娘一半好看! 所以闵环碧乱七八糟的影子来影子去的,教木槿听得只想打瞌睡,于是没什么感想,心思平淡的转身打算到别的地方去遛弯。对她来说不管冷枭喜欢的是槿娘也好,木槿也好。没什么很大的关系,也没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当成一回事儿来讲。 但是她对擎三金那冷淡的一瞥,那沉默的转身离去,在擎三金看来实在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吓得擎三金赶紧调头去追,追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着月光下一脸得意的闵环碧,难得正经,严肃的说道: “婶娘。您的行为,迟早有一天会为整八旗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说罢,擎三金便再也不回头,转身往槿娘离开的方向闷头追。闵环碧如何感想,已经不在他的关心范围,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心胸狭隘到只能看见自己头顶一片井口大的天,她懂什么叫做真正的付出?懂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这些个整天只知道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为了让别人不痛快,完全不考虑大是大非,什么都拿来添堵的婆娘,让擎三金第一次觉得厌烦,他以前怎么就觉得周旋在这些宅斗中很如鱼得水的呢? 宏观上来讲,当今现实政局已经大不同前,华夏人口基数太大,机械化取代社会一切劳动力,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八旗集团盘踞京城几千年,看着风光无限,可未来迟早会被铺天盖地的机械所吞并。 人类要么进了虚拟世界,要么穷得没办法消费,世界大趋势迫使京城近些年经济收入越来越少,可供发展的空间越来越狭隘,八旗的经济一崩溃,尽管冷世军再是战功赫赫,也挡不住华夏政府的万般施压。这潜在的经济危机除了擎三金,谁看得懂?看得懂的,谁想得透?想得透的,谁又能打算长远? 擎三金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整八旗在历史滚滚洪流中一直屹立不倒,他也只不过是在金钱上比较敏感而已,所以他愈发的看重虚拟世界的发展,往深了剖析,这里以后就是八旗集团的第二京城,他们所有的荣光,也只有进了虚拟世界才能延续得下来。 而这一切的利益基础,是谁带给八旗集团的?除了那群鼠目寸光的婆娘,哪个爷们儿不明白槿娘的重要性? 狭义上来讲,当一切成了习惯,当连擎三金自己都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个世界是真实的,哪个世界是虚拟的时候,槿娘是不是数据,又有什么所谓? 她看起来那么真实,表面虽然宛若覆了一层薄冰,实际却步步筹谋,每一个局每一次任务的下放,莫不是将八旗集团利益最大化,而她做的这些,为的,难道又是她自己吗? 人的心坚强而又脆弱,最经不起伤害,槿娘的心不是铁打的,擎三金将木槿的照片发在好友频道里,当真只不过是为了八旗子弟茶余饭后的谈资助兴,整八旗,没一个人拿这张照片来戳槿娘的心窝子,他们虽然是粗糙的爷们儿,却也懂得小心翼翼的维护为他们倾尽心血的槿娘的心。 除了闵环碧,闵环碧的心中没有八旗,有的只不过那些家长里短的个人恩怨,太自私,自私到让人觉得可恨的地步…… 大漠夜凉如水,狂风肆虐,木槿步子迈得很慢,步速却很快,教跟在后面的擎三金追得气喘吁吁。 星空,就像擦得剔透的水晶一般,将天边的星月缀得闪亮,基地城市里,八旗婆娘们打着麻将,串着门儿,听着小曲儿唱着歌儿,活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基地边缘,木槿挽着简单的发髻,长发飘扬,穿着青色的宽袖长裙,倏尔站定在一株合欢树下,坠地的裙裾,铺在草地上,目光遥遥的看着远方光秃秃的沙砾,一片宁和静好。 “再过不久,咱的绿化就能往前,做到地平线那里了。” 她的身后,终于追了上来的擎狗腿,充当着一个尽心尽力的专陪,小心翼翼的深怕触怒伤心中的槿娘,能不伤心嘛,这种痛而不言的境界,最是教人心酸。于是他尽量不说枭哥与木槿的事儿,只展露着八旗集团对于死亡沙漠的美好蓝图,看着嫂子淡漠的侧脸,讨好道: “嫂子,到时候枭哥也能带弟兄们回来了,回来后,让枭哥给您修栋宫殿,可着劲儿的修,反正咱的面积大,再多找几个丫鬟小厮什么的伺候着,嘿嘿。” 他对未来的期盼很美好,觉得只要慢慢的发展,赚的钱就一定会越来越多,而只要有嫂子在,九里杀伐再是如何财大势大,都无法与嫂子抗衡。 木槿缓缓回头,淡瞄着一个脸讪笑的擎三金,看着他脸上赔着的小心,轻哼一声,莫名问道:“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自然指的冷枭,圣殿这个副本很大,比左染的副本大得多,当中的关卡共1004道,冷枭不在里面耗上两个月,是出不来的。 这期间,隔三差五的,冷枭就会派人送封信给她汇报进度,倒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打通一个关卡,他就会写封信给她,有时写上“安,勿念”,有时会写“爷想你了”,寥寥几笔字,却透着莫名其妙的浪漫与肉麻。 “快了快了,下个月月底就能回来了。” 擎三金缩着脑袋偷偷的笑,他这会儿觉得别看嫂子听闻木槿的事显得那般伤心,其实她心中对枭哥还是放不下的。而其实,木槿问冷枭什么时候回来,纯属没话找话!!! 她淡淡的白了一眼擎三金,真心没觉得自己有伤心的感觉,转过身去,冷凝的脸上神鬼莫测,直至夜幕降临,才是看着远方,悠悠道: “这几天,八旗子弟出去跑商押镖的有多少人?” 除掉冷枭抽走的4000人,原本有3000人扎在种植基地,3000人撒在落霞谷、紫竹林与新手村,跑商押镖的任务一出来,种植基地3000人都化整为零了,有的回来,有的跑得更远,每日留在种植基地的八旗子弟人数没个定性。 “今天回来300多个,听说明天还有100多个要回来,他们决定组一支更大的商队,这样带的货更多一些。” “哦。” 望着天际繁星如洗,木槿漫不经心的应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而又说起了沙漠第一美人的事,侧头,眼角余光看着擎三金,淡声道: “昨天统计了一下,那个闵巧芳的票数最多,就把第一美人的桂冠给她吧。”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睡狗11”“泪丶红妆”“轩辕御谶”“愛看書的小老鼠”“潘朵菈”“季薇筱筱”“暖暖的八月”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fox121212”的平安符;谢谢“彳皮岸婲”的香囊。 152 透露 关于沙漠第一美人桂冠最终花落闵巧芳这件事,擎三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八旗子弟,他清楚的知道嫂子肯定是在说谎,因为他及他身边大部分弟兄,都是跟随枭哥,写上的是“槿娘”这个名字,闵巧芳怎么可能得到最多票数。 这完全是赤果果的暗箱操作,身为槿粉,他颇不服气,可又有什么办法,槿娘是npc,即便再多的人写她的名字,那都是无效票。所以擎三金只能低头,垂目看着脚尖,嘀咕道: “肃家婶娘会气疯的。” 闵环碧肯定会气疯,这想都不要想,木槿就是要气疯闵环碧! 好赖来说,她都是一个华夏大陆排行第三的高手,尽管闵环碧的智商太低,说的话引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可既然闵环碧对她不怀好意,那她当然要寻思报复,否则岂不显得自己太好欺负了些? 其实站在槿娘的立场上,擎三金颇能理解她的这番布局。槿娘那么高傲,活得那么目空一切,在他们npc的世界中,她就是真的,玩家的世界才是假的,玩家所谓的现实世界才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存在。当有那么一天,高傲如槿娘,被告知自己只是别人身上的一个影子,那心中的恨意,怕也只有毁天灭地才能平息了。 现在的槿娘还只是小小报复了一下闵环碧,这让擎三金有些感动,他以前觉得嫂子是那种不能受到丝毫辜负,否则永不回头的人,可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嫂子果然还是深深的爱着枭哥的,被闵环碧戳破了木槿的存在,嫂子都能这么痛且无奈的原谅枭哥,实在是太伟大了…… 风平浪静的大漠种植基地中。木槿正与擎三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身穿灰白长袍,背着桃木剑的“神秘的驱邪师”,迎着大漠粗糙的狂风,蒙着汗巾,笑得潇洒,自地平线那一端走来。 他自从跟着八旗子弟来到种植基地,就没有再出去过,整日里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完全过着一个米虫npc的幸福生活。待站定在木槿身前。目光错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后的擎三金,意有所指道: “你最近玩得太大,就不怕乱起来?” 这个跑商与押镖任务,搅得几张地图上的玩家全都活跃了起来。玩家满世界的乱窜,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恶劣影响,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人想走捷径,比如劫镖劫商之类的,如果系统主神没有出台相关的措施,抢劫的玩家得不到惩罚,现在所建立的秩序很容易便会打乱。 闻言,木槿淡淡的哼了一声。擎三金执着橘色的灯笼,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懵懂,在一片暖暖的光晕中,她缓缓侧头。接过擎三金手中的灯笼,做了个屏退擎狗腿的手势,待他意会走远,才是回头,意味不明的看着身前的左染,冷声道: “我玩得不大,就不会乱起来?” 说的好像他多忧国忧民似的,当她不知道人控山贼的存在就是为了劫杀玩家? 左染笑笑,颇有些浪子回头的沧桑感,扫了一眼木槿,解释道:“我说的乱,是指战争,你以为有华夏军界挡在落霞谷,九里杀伐就没办法过来了?他这样的人总会想到办法的,你这样挑衅他,他未必会放过你。” “嗤…” 青色的宽袖舞动,盛放的合欢树下,木槿抬眸,冷笑,灯笼散发的红光映着眼眸中的紫雾,带起一片血腥,一字一字,用着漫不经心的姿态,道: “我还真怕他就这么放过我。” 尔后,她看着左染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学着他一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挑着精致的眉梢,又道: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抑或你已经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左染耸耸肩,挑挑眉,看着槿娘笑得花枝乱颤,说得十分自然,道:“只不过前两天收到消息,九里杀伐与褚伯灿打算合作组一支商队,我就给你制造了一个让这世界乱起来的机会,外界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京城八旗在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建在什么地方嘛?……” “你把种植基地的位置透露给了九里杀伐?!” 不等左染将话说完,木槿清澈得眼眸,骤然圆睁,直直的看向左染,紫雾溢满眼眶,宛若轻烟般四散。见她这副神情,左染笑得更是坏心,看着伺立在远处的擎三金,压低了声音,垂目看着乱飚杀气槿娘,悄声道: “你不觉得九里杀伐最近赚的钱太多了点儿吗?不给他多惹些仇恨,光靠我们这些山贼打打劫,怎么阻碍他的发展?现在提前告诉你,是让你做好撤退的准备,到时候九里杀伐的大军打过来,也好自保。” “你…!” 夜风夹杂着磅礴的内气肆掠中,木槿发丝与裙裾翻飞,她看着左染弯起的眼角,真恨不得给他来上一掌。精致的宫灯飘扬中,左染被她的内气震得倒退几大步,双目发黑,喉头腥甜,他勉强压制住自己翻滚的气血,正了正颜色,捧心蹙眉道: “槿娘,你怎么了?不觉得自己现在太过投入了吗?说到底,八旗集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个人控,我们的宗旨就是玩家玩游戏,我们玩玩家,如此而已!!” ……,是啊,八旗集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个人控,还真把自己角色代入,当成了八旗一份子不是?!她冲左染发火,算怎么回事儿?木槿内气乱舞,停在当下,一时间就陷入了迷惘。 在这件事情上,左染做得其实没错,他一直站在人控的立场上,尽心尽力的完成搅局的工作,陷进去的是她!她怎么就公私不分了呢?!既然位置已经曝露,当务之急,不是杀了左染这根搅屎棍,而是想办法怎么让这即将到来的混战,发挥百分之两百的效果! 倏尔,狂肆的大风停歇,木槿鼓动的青色宽袖无力的垂落,摇曳的宫灯安静下来,她神色冰冷的看着左染,许久,才是充满了无情的冷哼一声,一字一字吐道: “如此,既罢,你再去多做一件事,把种植基地和我在基地里的具体位置,想办法透露给夏尔,嗤~办砸了,我让你现实中变死尸一具!” “你想做什么?不准备撤?” 听她这么一说,左染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重新找回脸上的嬉笑,看着回复正常的槿娘舒了口气,继续道: “把你在这里的具体位置透露给夏尔,你以为她那张嘴能管得住不告诉九里杀伐?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让你赶紧想办法撤了,冷枭现在不在种植基地,九里杀伐攻过来,你有几条命能扛?” “这与你无关…我只是得夏尔太可怜了,想让她在九里杀伐面前立个大功……” 心情陡然变好,木槿的嘴角弯起一抹细腻的弧度,她的态度很真诚,仿佛真心的在为夏尔打算,转身,纤细的手指执着雕花的灯柄,朝着一无所知的擎三金走去,青色的裙裾扫着草地,笔直的一直往前,身形渐渐变小,明明那般的我见犹怜,却偏偏硬气得仿佛能撑起一片苍穹。 倏尔,左染醒悟了,他追上来,像看个疯子般的看着槿娘,低声,道: “这里不仅有你,还有整个京城八旗的后宅,你以为九里杀伐来了能做什么?除了烧掉这片种植基地,就是俘虏你们去当人质,你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你若玩真的,我到时也懒得带人来救。” “自去劫了孤牧城的商队便是,用不着你救!” 木槿脚步不停,踩着红色的火光往前,面色冷淡如水,左染驻足渐渐与她拉开距离,看着她纤细的青色背影,心跳得快要从胸腔蹦出来,这是乱世将启的热血在沸腾,激动得他忍不住摩拳霍霍,转身就往远处跑,颠颠的去布局了。 槿娘确实玩得比左染高端大气上档次许多,左染原本只是想让九里杀伐和八旗集团在死亡沙漠打起来,但是很显然,槿娘不光想让九里杀伐和八旗集团在死亡沙漠打起来,她还想让他们在整款游戏中打起来。 这里每天驻守的八旗子弟不多,剩下的全都是手无寸铁的太太丫鬟婆子小厮,槿娘将自己的具体位置透露出去,就是摆明了惹南大区来,而南大区与九里杀伐是一伙的,现今是恨槿娘与木槿到了极致,她在种植基地里的具体地点一曝露,南大区就不可能不派兵来杀她。 只要南大区一动,那就不是小门小户的商战斗殴这种性质了,而是大陆大区之间的大问题,牵扯出来的就是华夏军界,华夏军界一动,孤牧城陷入战争的泥潭,轻易就抽不得身,左染再领了小喽啰反到孤牧城劫杀一番,不愁惹不恼九里杀伐。 如此一来二去,这世界能不乱吗?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絔燄”“天地万物之逆旅”“葱翠与苍凉”“彳皮岸婲”“tearingup”“我叫包子”“懒懒趴着喵”“黑惦荖板娘”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最近打算玩残一个角色,你们猜是谁?!你们希望是谁?! 153 走了 其实木槿将自己的武器铺所在位置曝露出来,用意绝对不止左染所想的那么狭小。是,没错,这里每天驻守的八旗子弟不多,剩下的全都是手无寸铁的太太丫鬟婆子小厮。那些人里,除了一个洪彩珍,估计就没有什么有战斗力的人了。九里杀伐来了,除了烧掉这片种植基地,也确实只能带走这批人去做人质。 事情既然已经被左染闹到了这个地步,再如何挽救,这片种植基地也保不住了,木槿便干脆将这祸端捅大一些,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这批手无寸铁的八旗后宅,去打一场壮烈而艰辛的硬仗,让原本该去做人质的人,全都恨死了九里杀伐。 她冷眼旁观左染出卖种植基地,不让九里杀伐对八旗来招重创,怎么逼得冷世军那一辈人去找华夏军界闹? 他们那一辈有份量的人物不去找华夏军界闹,华夏军界哪儿来的压力去和九里杀伐斗?九里杀伐若不被华夏军界整治整治,怎么吐出他吃进去的运营股?他不吐出多余的运营股,今后岂不是处处陷她与八旗被动地位? 一切都不过是个局,这局是左染布下的,她无法避免,既然无法避免,就干脆物尽其用,机关算尽,牺牲那群无所事事的女人,换得九里杀伐的四面楚歌,这就是她从沈云初身上学到的大局为重!!! 木槿一步步往前走,看着一脸媚笑的擎三金,面无表情,眼眸冷得摄人,将手中的灯笼递到擎三金手中,尔后一言不发,绕过他往基地城市而去。 嘿嘿,尚在鼓中的擎三金挺乐呵,木槿冷冷的瞥了一眼这傻冒儿,眸光宛若蕴含着无数杂念般。沉沉的看向远方的“京城”,看着那一条康庄大道,笔直的往里修建,两边灯火通明,喧嚣吵闹声不绝于耳,彰显一股属于世俗的热闹。 看了半晌,她转身,甩甩宽袖,拖着裙裾往自己的武器铺去,武器铺清冷依旧。精致中透着一抹低调的奢华。宛若沉睡般。没有一丝人气。木槿进入院中,不知为什么,忽而有些怀念有冷枭在的日子,咋咋呼呼的虽然没有一刻安静。可到底是热闹的。 “擎三金…” 她倏尔开口,站定在池塘木桥之上,没有回头,披泄的长发在银辉下散发着一圈柔光,脊背略显单薄,轻声道: “不如我们去圣殿找冷枭吧?” 这话一出口,她有些愣,在擎三金暧昧的低笑中回过神来,自嘲般冷嗤一声。那一瞬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九里杀伐的人很快会打过来,她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八旗子弟之所以纵容她对那群女人为所欲为,只是因为她到底没有伤害过她们一根头发。而出卖种植基地的位置,把那群女人变成战场上的牺牲品,想也不用想后果会有多严重,这事儿会有多惹仇恨,否则她也不会嫁祸到夏尔头上,让夏尔替左染背这个黑锅。 木槿不喜欢夏尔忆朵这个人,比不喜欢八旗后宅这群好吃懒做的婆娘还要不喜欢,替左染祸水东引到夏尔处,木槿没有丝毫愧疚感。因为对于她来说,她自身是一个很高傲的人,级别不对等,武力值不对等,就不能对她有所算计,夏尔忆朵算计她,这本身就是对她身份的一种侮辱。 那样一个胸无点墨,金钱至上的肤浅女子,谁给她的狗胆想要掰倒木槿的?论武力值,木槿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她,论智慧,夏尔更显低端,除了一张脸长得比木槿漂亮外,夏尔究竟是凭哪一点与木槿作对的? 所以身为一个可以绝对藐视夏尔的存在,木槿觉得如果不对夏尔的百般挑衅有所回击,她真就枉称“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的华夏大陆第三高手了。 而且不愧是间谍的女儿,夏尔忆朵可以查出木槿身上有密令,证明在华夏军界,夏尔忆朵的情报网铺得还蛮深,她是华夏军界豢养的一只宠物,却公然站在九里杀伐的立场上,与南大区为伍,木槿相信其中的水也不会浅。 不管沈云初等人有没有意识到夏尔的危害,有没有发现现实中夏尔忆朵已经与南大区有所接触,木槿已经容不下夏尔,让夏尔背了左染的黑锅,华夏军界中不管有谁在替夏尔忆朵做情报,从今后,夏尔的日子都消停不了。 这谋算,步步精心,一张局,几乎算尽虚拟现实两个天下,所有与木槿作对的人,都在局里逃不了,沉浮如何,端看各人造化了。 望着黑夜中,那一栋静默的小阁楼,木槿强自压下心头不舍,说白了,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局已经布出去,现在可惜这一片大好山河又有什么用? 说她腹黑也好,阴险也罢,这纠纷迟早要在现实中闹将起来,东野川从、小池绫因为她和八旗子弟而死,南大区不会放过她和八旗子弟,无论游戏还是现实! 而且,冷枭都已经在这款游戏里疯魔成这样儿了,冷世军凭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还没放权,就要稍微起点儿作用,她并不是让冷世军去做什么生死不知艰险异常的事,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去找华夏军界闹腾而已。 更何况种植基地面积一日比一日大,来来去去的人员一日比一日复杂,左染不将位置透露出去,也会有别的风声传到九里杀伐耳中,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她不习惯矛盾爆发之后再去被动的收拾残局,沈云初曾说,做大事,必须掌握主动,只有掌握了主动,赢面就会增大好几倍。 她所打算的,正是化被动为主动而已! “嘿,嫂子,您再说一遍,我给你录下来,刚枭哥给我发信息,说您要去找他这话绝对不是出自您的口,瞧,他还不信呢。” 望着悬浮在眼前的透明对话框,擎三金挤眉弄眼,眼中全是充满了色情的含义,调整好游戏内录像功能,又是看向站在木桥上的嫂子,准备好录像。 那一片月光照耀下,木槿缓缓侧过半张精致如玉的脸,冷得宛若雕像,一字一字,轻声道:“告诉冷枭,你太呱噪了,给我换个随从!” “……” 擎三金脸一张欲哭无泪,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木槿拂袖而去,留下他在院子里欣赏夜景,独自上了阁楼收拾行装,连夜离开了种植基地,往月神庙而去…… 遥远的大漠深处,残损破旧却依然不掩磅礴大气的圣殿一角,一身狼狈血迹,胡子拉碴的冷枭坐在石砖上,漆黑的目光宛若深邃的宇宙,一瞬不瞬的盯着虚空一角。他在等擎三儿发视频过来,虽然知道槿娘绝没可能会主动来找他,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那小娘们儿了,心里想得慌,就想看看她的样子,摸不着,解解馋也好。 闵环碧作死的事,擎三金原原本本的同冷枭说了,他听了后一言不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忽而觉得累。说实话,他冷枭活了30年,从没有遇到过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小骚儿是第一个,真的!冷枭真他妈的不明白了,他就想好好的守着他的小骚儿,好好的动一次心,好好的爱一个娘们儿,怎么就这么遭人不待见? 他们惹了谁?他冷枭惹了谁?他小骚儿惹了谁?闵环碧怎么就见不得他们过好日子?怎么就这么爱添堵? 而关于木槿,他就只见过木槿的一张侧面照片,虽说吧…木槿长得挺对自己胃口的,可他从没对木槿有啥想法,要说影子,在枭爷的心目中,完全是反过来的,木槿才是槿娘的影子! 大殿一隅,光线晕暗,众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们或站或坐,身上血污成荚,却彼此调笑打趣儿,活得好不恣意。 一直休息到清晨,冷枭都没有等来擎三金的视频,他刚起身,打算稍作整顿继续带着兄弟们搏命厮杀,凌厉的眼角余光一扫,却是看见好友频道上,擎三儿发了一句话: 【擎三金】:嫂子走了!人不见了!!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话一发出来,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冷枭站在众人中,刚硬的五官宛若刀刻,面无表情,宛若一头石化的黑熊,沉默的侍立,随着擎三金一句句的解释,众人纷纷看向站在角落的雅皮,气氛沉重压抑得就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人的心真的是经不起伤的,更何况是槿娘这样一个性格高傲的人物,闵环碧拿着木槿的照片这般的挑拨,槿娘还会留在八旗才怪!!!她走了,这款游戏这么大,没有被探出来的地图那么多,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寻她?作为一个npc口中的“外来者”,要怎么才能找得到她?! “继续刷地契!” 冷枭浑厚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掂掂手中的矛,他抬眸,如刀的目光,刺辣辣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雅皮,粗着声音,道: “刷完地契,京城交给你,老子要去湘城。” 游戏里找不到,他就上现实研发部,就是把研发部掀个底儿朝天,冷枭觉着,都得将他媳妇儿行踪查出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黑惦荖板娘”“繁华由如何”的粉红票票。 154 东野勇人 槿娘的失踪,初时并没在种植基地乃至整款游戏引起多大的蝴蝶效应,八旗婆娘们还是照旧鲜衣怒马、歌舞升平,八旗子弟们也是照样跑商刷副本,每日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走,几张地图上除了一些小矛盾小摩擦,大规模的战争没有,人们似乎习惯了平淡…… 孤牧城,一片盛世繁华,淡蓝色玉石铸就的街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穿着和服的女玩家们,挽着身穿西服的男玩家们的手臂,巧笑倩兮的走在街边,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一朵朵绽开的烟花,照耀在红砖绿瓦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频添一抹喧嚣。 然而,这般的琼楼玉宇,太平盛景,却只不过是孤牧城刚刚竣工的冰山一角,整个庞大的孤牧城还未曾完全修建完毕,就已经比所有的地图都显得高档而热闹非凡了。 九里杀伐是在夏尔的住处得到死亡沙漠种植基地的地图,上面清晰标注了武器铺所在位置,夏尔坐在玉质玫瑰椅里,美目旖旎的看着身边一脸冷峻的男人,玉手撑着下颚,娇滴滴的问道: “怎么样,有错吗?” 夜明珠流转的华光下,九里杀伐坐在贵妃椅里,垂目细看这份牛皮地图,淡黄色干涸的皮面上,用着粗粗细细的炭笔,绘制着死亡沙漠详细的地貌,他冷哼一声,将这牛皮地图卷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神情君王般不可亵渎,道: “没错,比我前几日得到的那张地图更详细,从哪儿来的?” 十分不巧,九里杀伐前几日也是得到一份牛皮地图。上面描绘了八旗藏在死亡沙漠的位置,是从一个玩家手中购买到的,据说那名玩家是自己做一些旁支小任务得到的npc奖励。任务很偏门,查起来也没什么依据。 原本九里杀伐还有些怀疑。但是夏尔今天又拿了一份差不多的地图给他,九里杀伐当即断定,地图是真的。 他的推断很简单也很可笑,玩家他不可信,可npc,九里杀伐多半是相信的。虚拟世界很复杂,《世界2》很复杂。连续两张地图都出现在孤牧城,便表示地图90%是真的。有此一问,也不过是小心谨慎的性子使然罢了。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消息渠道,那你要派兵去打吗?” 红唇微勾。夏尔明眸皓齿笑得得意非凡,她自然不会告诉九里杀伐,其实这张地图也是她从某玩家手中得到的,得到这张地图,只满心满眼想要博九里杀伐一笑。玩家姓什名谁她早就忘了。 她如此期待能在九里杀伐的面前立下大功,好讨得这个男人的欢心,可九里杀伐却是不置可否的扯了一下嘴角,华光中,起身。腰间的玉佩压着玄色锦袍袍角,将夏尔给他的地图收进储物袋,负手,几乎没看身边这美艳绝伦的女npc一眼,提袍离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跟一个npc解释,派兵打不打死亡沙漠,更不会告诉夏尔。对九里杀伐来说,夏尔美是美,就像花园中最娇艳的一朵花,而作用,也仅仅止步观赏,他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向装饰品汇报。 而其实九里杀伐现在的打算,倾向于打死亡沙漠,因为他现在正在解决与褚伯灿的内部矛盾,而且他是商人,不是军人,对于他来说,用暴力解决问题不是他的强项。 不得不说九里杀伐能爬到商家龙头这个位置,与他惯常的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手法分不开,他知道褚伯灿在偷挖孤牧城的矿产后,并没有与之闹翻,而是在庞大的孤牧城冰山一角摆了一桌酒席,亲自招待了尚不知情的褚伯灿,与他谈起了另一项生意,跑商。 九里杀伐的意思,是虚拟世界的生意难做,让褚伯灿合伙投资,两人共组二十支商队,平等互利,共图霸业。他的手笔太大,轻易就圈了褚伯灿半个身家,同等,一圈商跑下来,所能赚到的钱也是十分可观的。这种情况下,褚伯灿左右衡量,最终决定再冒一次险,答应了九里杀伐的这项合作计划。 而当从论坛看到这则新闻时,木槿便隐隐觉得褚伯灿上当了,原因很简单,商人重利,能一个人做成的事,九里杀伐为什么要找人合伙?她觉得九里杀伐在布什么局,可是又不知道究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只能静观其变。 这一观就观了个把星期,在一片态势良好,蓬勃稳定发展的局势中,远在月神庙里躲清闲的木槿,人物等级迅速从27级,升到28级,当她隐隐快要突破29级时,一直在等待九里杀伐收拾木槿的夏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东野勇人这个人,虽然没有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内力深厚,可作为他们二人的长子来说,在南大区,东野勇人也算得上一名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他不仅有古武基础,在南大区军界也是有职务的。 这人没什么大才,也没什么大智,除了有些喜好鱼水之欢外,没什么大缺点,更没什么大优点。而所谓贪恋鱼水之欢,表示只要是个长得周正标致的花姑娘,东野勇人都想沾一沾,良风亦然,夏尔忆朵,更是首当其冲。 现实中的夏尔忆朵总是在主上身边徘徊,东野勇人不敢动,但是游戏里的夏尔,东野勇人就没什么顾忌了。所以孤牧城服装店,隔三岔五的,东野勇人就会去逛一逛,他深刻认为,对于夏尔这种女人,如果他足够有钱,有钱到也像主上那般扔张5000万的金卡给夏尔,想上这个女npc的床,不是难题。 可惜东野勇人没有钱,没有钱就表示只能止步夏尔的绣阁一楼,这是东野勇人的遗憾,也将他那想沾夏尔的欲望吊得足足的,直至现在,他甚至觉得有生之年,不和夏尔这样的尤物做上一回,就枉生为人了似的。 晶莹的珠帘遮着华丽无边的偏厅,今儿东野勇人一进这绣阁,就瞧见他日想夜想的倾国佳人懒懒的侧坐在厅外檐下的美人靠上,穿着一件五彩薄纱罩衣,内里水红色的兜肚若隐若现,两根细细的束线绕着雪白的脖子,在颈后打了个结,杏眼中波光潋滟,红唇水润,柔白小手执着一张牛皮地图,正垂目凝神,苦思冥想。 什么样的难事,值得这尤物如此伤神?肥肥的东野勇人,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当即拿出一沓金票,肥厚的手掌挥开摇曳的珠帘,不待夏尔反应过来,胆大包天的一把抱住夏尔柔弱无骨的娇躯,在她的惊呼挣扎中,将手中的一沓金票从她的兜肚塞进她的双乳,一边塞,一边激动万分的低喊道: “别叫,别叫,夏尔,让我抱一下,啧,你说主上究竟在想什么,放着你这么个绝世尤物不珍惜,让你怪寂寞的吧,嗯……” 他一边说,一边隔着薄薄的兜肚揉着夏尔胸前的两团肉,那一沓金票,一张一张的从夏尔兜肚里掉出来,洒了满地。她挣扎着,觉得东野勇人恶心透了,却是瞄着满地的金票,硬生生的没敢张口喊。东野勇人摸够了乳,肥手渐渐往她下身揉去,夏尔一边娇喘着抵抗,一边压下恶心,怒嗔道: “混账东西,我也是你能觊觎的?放手!” “我怎么了?我也不比主上差,在南大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抱着夏尔乱揉乱摸的东野勇人,哼哼哧哧的,就像一头肥猪般,让人止不住的内心作呕,夏尔手无寸铁,对于这种侵犯除了叫系统主神帮忙,是毫无抵抗力的,但是偏生,她觉得与东野勇人的关系还不能走到对立那一面。 她也想像木槿那般傲视天下男人,她羡慕甚至是嫉妒木槿活得那般恣意,她也想摔脸子给任何她不想招待的客人,她也想能一掌拍死所有轻视她的人。可是能吗?…… 褪去这一张容颜,夏尔是要武力没武力,要财富没财富,她在华夏军界活得小心翼翼,举步维艰,这寄人篱下的经历铸就她这种金钱至上的性格。在她的世界中,似乎唯一相信的就只有钱。只有钱,才是她立足的更本。 在华夏大陆的这些年,她一再放宽自己的下限,很多事情不是她自作践,而是现实逼她不得不做出这些选择。比如面对东野勇人的侵犯,她推得开,她能推开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风轻暖暖”的香囊。 155 计划 “你在这里欺负我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去把槿娘也这般的欺负一番去。” 夏尔神情羞愤,握住东野勇人在她腿间蹂躏的肥手,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她动不了现实中的木槿,也动不了虚拟世界中的槿娘吗?既然这是主神定下的游戏规则,既然大家现在的身份平等,既然都领了人控这份工资,不管在这款游戏中发生什么,那都是合理的,也牵扯不到现实中去。 一当提起槿娘这个小贱人,欲火旺盛的东野勇人宛若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霎时便冷静下来,他搂着夏尔娇躯的姿势不变,脸上横肉抖动,肥手还搁在她的大腿根处,低头,浑浊的气息喷在夏尔的耳际边,问道: “什么意思?” 夏尔通红着脸,脸上挂着娇俏的怒焰,使劲挣扎出东野勇人的圈禁,理理散乱的发丝,愤怒的看了眼身后的东野勇人,杏眼中挂着一抹深深的嫌弃,自一边美人靠上捡起刚刚挣扎时掉落的地图,往东野勇人身上一扔,娇哼道: “喏,给你,这是死亡沙漠槿娘的位置,你带人趁夜悄悄的摸过去,只要想办法把她弄晕,哼,想怎么弄她,还不是你们愿意。” 天边的云霞,映衬着夏尔脸上的红晕,配着这奢华无比的环境,那一刻,抬起头来的东野勇人又是蠢蠢欲动,可女人什么时候都能沾,弄残槿娘这机会却是难得,东野勇人抓住夏尔扔来的地图,脸上肥肉一裂,两根手指伸出来,捏着夏尔雪白的下巴,恶心中带着轻佻道: “行。这消息我喜欢,那就等我玩儿完了槿娘,再来玩儿你。等着啊。” 说罢,轻轻拍了拍夏尔这张倾城绝色的脸。“啪啪”作响,猥亵的目光在她高耸的胸前留恋一瞬,拿着地图,掀开珠帘转身离去。 他一走,夏尔便腿软跌坐在满地的金票上,银珠子般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随手在地上抓起一张金票。气得想一把撕碎,无骨的手指揉着金色的纸张,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摊开手中的金票,满怀着屈辱与悲愤,将地上的金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止不住的嫌恶。 夏尔觉得自己满腹委屈,受尽了屈辱。可越是被人如此轻贱的对待,她越发的痛恨木槿。她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拜木槿所赐,她原本可以与木槿一般,活得傲骨铮铮,只要木槿替她在华夏军界周旋一番。让华夏军界把她的父亲从北大区莫斯科监狱赎回来,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她的世界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丑恶与复杂。 这对木槿来说其实并不是难题,木槿曾是沈云初的得力干将,军职做得最高时,曾任过旅长,沈云初在华夏军界已是正大区上将,又是军界新兵总教官,只要木槿开口,只要木槿肯开口求一求沈云初,夏尔觉得,她父亲的事情就一定会被解决。 对于夏尔来说,华夏军界固然待她不薄,可也待她不厚,她在华夏军界感受最多的,便是无情与铁血,在这样一个毫无温度,没有一丝人情冷暖的地方,夏尔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木槿身上,是别无他法。 可是木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那般的不留情面、决绝无情,轻易斩断了夏尔的希望,凭什么?!木槿究竟是凭什么姿态可以这样的高傲冷漠?这样冷漠而自私的人,也配活在世上享受华夏军界的各种优待吗? 她愈发的恨木槿,就愈发的想要撕碎木槿那副淡淡然的姿态,她恨木槿抢走了九里杀伐的全部关注,她恨木槿架子这般的高,却还能得到沈云初与顾城的重视,她最恨的,是木槿对于金钱的漠不关心,她恨木槿对于赚钱那副可有可无的姿态,因为木槿越漫不经心,就显得自己越是可怜可笑至极。 夏尔这样的人,与木槿真不是活在同一个精神层面的人,与京城八旗那些花钱如流水的婆娘们更是相差天远地远,夏尔最重视的东西,在婆娘们的眼里,完全是无聊时的消遣,就她们每日牌桌上输的金票,都不止东野勇人给的那点儿数,更别说犯得着为了那点儿钱让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摸来摸去还不敢吭气儿吗? 婆娘们看中的是地位,是面子,是炫富的气势! 所以头上缀着“沙漠第一美人”称号的闵巧芳,如今走在种植基地里,腰板儿都挺得直直的,这可把闵环碧气得够呛,肃大奶奶一生气,自然要找个方式发泄,这就三天两头的想着碴子找闵巧芳的麻烦,自然,闵巧芳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来二去的,总之,肃家从此鸡飞狗跳再没过上一天安宁日子。 今天闵环碧说闵巧芳偷了她的耳环,明天闵巧芳往闵环碧饮食里下个泻药,后天闵环碧与闵巧芳在街面儿上不期而遇大打出手……这戏码一出接着一出,愈演愈烈,不管现实还是虚拟,反正就是作死的斗,直把肃老爷子逼得有家回不成,有别苑待不得,整日心烦气躁的拉着老兄弟到处喝闷酒,心里那个苦啊,唉,就别提了! 就这样打打闹闹到了三月下旬,日子不紧不慢的自指缝中溜走,某天夜里,不知道东野勇人筹备了多久,总之种植基地里的警报并没有拉响,一群身穿浪人服饰的武士,提着古日本军刀,踩着风浪,摸黑到了槿娘武器铺外围。 “消息确切吗?冷枭真的还在圣殿?” 草浪在狂风的吹拂下泛起褶皱,东野勇人带头俯卧在草丛中,看着不远处那栋雕梁画柱的武器铺。槿娘的武器铺矗立在一片草地上,银月高悬,武器铺里灯火通明,铺子外车水马龙,都是押镖跑商的八旗子弟来交接任务的。 东野勇人身边,一人低声作答,道:“没错,昨天主上的人还与冷枭他们在圣殿交了火,圣殿离这儿有半个多月的路程,冷枭雅皮赶不回来!” “好,按计划行事。” 草浪中,东野勇人的小眼睛微微眯起,透露着一抹阴毒的狠劲,伸手向后一招,立即有几名身手还算不错的武士弯腰急速上前,悄无声息的靠近那片楼阁,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而入,来到后院,并成功进入槿娘的绣阁。 其实这时候的槿娘早已经不再了武器铺里,这消息在八旗子弟的刻意封锁下,东野勇人并不知道,他带着武士,隐遁在茂密的草丛中,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在武器铺里的八旗子弟不会超过三百人,这才又招手,领着众人分头行事。 他的计划很周密,先将槿娘用夹竹桃迷晕,在场的武士轮番儿奸一次,再丢给南大区玩家去折腾,同时,将滞留在种植基地里的八旗女人们带回孤牧城,极尽羞辱之能事,以报东野川从及小池绫当日受辱之仇。 华夏大陆曾以这是虚拟游戏,当中的一切遭遇都对现实人体造不成任何伤害为由,拒绝向南大区赔款道歉。那么南大区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尽情的凌辱了槿娘及八旗的女人之后,也拍下一些淫乱的视频放出去,看华夏大陆有什么话说。 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绣阁里熄了灯,没有丝毫火光,只有月光穿过窗棂,将厅里的景色照得纤毫毕现,身先士卒的武士大喜,这表明槿娘早已熟睡,他只要将她药晕,不费吹灰之力,今晚就能扒开她的大腿,将她就地奸了。 “什么人!” 触地无声的步上二楼,一声大喝,扰乱武士的所有计划,他并不曾料到这三更半夜的,还会有人出现在槿娘的绣阁里,于是一爪过去,打算杀人灭口,岂知对方战斗力一点不弱,一拳挥开他的银爪,紧接着又是一拳挥来,夹杂着雷霆风暴,一拳直中他的面门,将他打飞在地。 “怎么可能?” 面目已经严重变形的武士,脸上鲜血直流,瞪着已经突出了眼眶的眼珠,显得极端不可置信的咽了气儿,刚刚他们口中还在说的冷枭,不是应该在死亡沙漠圣殿吗?今天怎么可能就回了种植基地,要知道,基地离圣殿光是骑马,都至少有半个月的路程。 这虚拟世界里,还有比马更快的交通工具?! 只等那武士死的不能再死,冷枭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穿过窗棂,站在月光下,一张刚硬的俊脸上眉头蹙得死紧,紧了紧还沾着血迹的拳头,漆黑的眼眸喷火般看着这半夜摸上槿娘绣阁之人身上的浪人服饰,调出好友频道,下令: 【冷枭】:狗日的,都给老子皮紧些,基地全线警戒,南大区来偷袭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故居旧侣”的一张评价票;谢谢“懒懒趴着喵”“夏荛丶”的平安符;鞠躬感谢“絔燄”“浓油赤酱”“故居旧侣”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56 飞行坐骑 冷枭的话刚发出去,一场早有预谋的大火在武器铺及“京城”里燃起,银辉中,白烟四起,呛人的香烟弥漫了整个“京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纷纷头晕倒地恶心呕吐起来,有人在聊天频道里及时发言,道: 【洪彩珍】:枭子,这是夹竹桃焚烧出来的烟,会麻痹四肢。 【雅皮】:哥,我们被包围了,弟兄们全都在吐,咋办? 【冷枭】:什么咋办?用湿毛巾把口鼻捂住,死也得先把婆娘们带出去!这还用老子教? 这种关头,手无寸铁的婆娘们都被晕迷在地上,想让她们强行退出游戏怕都没这意识了,幸好他们比原定计划回来的早那么半个多月,否则今晚还真得让这些婆娘落在南大区手中受辱了。 南大区这次来的人很多,他们足足用了许多天的时间,大批量的从落霞谷偷渡过来,潜伏在暗处,就是为了等待这关键的一刻,槿娘虏不到,虏几个八旗女人回去玩玩,拍几段群p的视频,也算达到了羞辱华夏大陆的目的。 不等八旗子弟颤颤巍巍的将晕倒在地的婆娘背出毒烟范围,“京城”巷子里,屋檐上,便窜出不少蒙着湿巾的浪人武士,手中军刀一挥,一刀一个,便将四肢渐渐麻痹的八旗子弟砍翻在地,顺便禽兽至极的哈哈大笑,夹着那些穿着旗袍的婆娘,上角落快活去了。 “我-操-你-妈!” 随后赶上来的八旗子弟挥着武器杀红了眼,他劈了几个南大区的畜生,又被反包围上来的南大区玩家围攻,嘴里喷着血,纠结着,临死前,一刀斩下那已快被剥光了的婆娘的头。癫狂般哈哈大笑,看着周遭那一个个蒙着湿巾的玩家,狂喊道: “老子华夏的婆娘。只能华夏的爷们儿操,你们算个什么屌?滚犊子去吧…” 这战局打得有些惨烈。八旗子弟虽然个个从小浸淫在古武里,但到底敌不过这漫天飘散的夹竹桃毒烟,所以他们杀了很多南大区武士,也被南大区武士杀了很多自己人,更是亲自动手,砍了不少晕迷中八旗婆娘的头。 亲自动手,砍了自己娘老子的头。他们心中不痛不恨嘛?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一向惯着宠着纵着婆娘们的八旗子弟,几乎有着出奇的一致性,不管如何纨绔浪荡。有一种风骨,是永恒不变的,也是不能变的,那便是身为一名华夏炎黄子孙,民族的脸面。胜过一切。 就在这悲壮的杀伐中,重兵包围的某栋宅院中,洪彩珍穿着黑金旗袍,圆脸上神情平静,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瞄着眉。白烟缭绕里,有身穿浪人服饰的南大区玩家跳入院子,直扑她的卧房,洪彩珍对着铜镜,莫名惨笑,那几名朝她扑来的玩家还未近她的身,就全身发紫,炸裂而亡。 血肉残骸铺了满地,自肉骨上,钻出一只只白色的蛆,洪彩珍转身,弯腰,指尖勾过一只蛆,看着它在她的手指上蠕动,神经兮兮的笑道: “走吧,受了八旗这么多年的恩惠,现实中还不了,虚拟世界中还吧。” 说罢,她从容不迫的出了门,慢悠悠的拉开后院,行走在这世界末日般的乱象中。 一路上,她只顾着走,却也杀了不少的人,有南大区玩家,也有晕迷中的八旗婆娘,八旗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她得爆了这群婆娘的尸,否则岂不教南大区辱了这千年大城的风骨?!…… 白色的毒烟,渐渐笼罩了这一片大好山河,小小的“京城”里,不复昔日热闹,杀戮四起的基地上空,一只只血色的蝙蝠,张开四米长的肉翼,在天空中盘旋,为首一只血蝙蝠上,冷枭身穿黑甲,手执28属性雷啸戟,煞气腾腾,踩着血蝙蝠四处追杀在城中作乱的南大区玩家。 血蝙蝠的速度比马快多了,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款飞行坐骑,仿佛需要在“洞天福地”中孵化数日,才会破壳而出。 虚拟世界中,槿娘已失踪了很多天,一直没有消息,死亡沙漠圣殿副本中半趋疯魔的冷枭带着众弟兄,日刷夜刷一刻都不停歇,一根筋的只想早日拿到死亡沙漠的地契,然后好上湘城游戏公司研发部去寻槿娘的踪迹。 当第一只血蝙蝠坐骑飞出来的时候,差点儿被众八旗子弟当成怪物给杀了,关键时刻,还是冷枭想起临走那天晚上,槿娘对他说了一句: “…别忘了我给你的蛋…”。 所以众人闹了半响才猜明白,原来它是从槿娘给枭哥的蛋中孵化出来的,难道槿娘已经算好了日子,知道也就是在这几日,血蝙蝠便会孵化出来? 早在落霞谷时,槿娘带他们就刷过一个叫做蝙蝠洞的副本,当时众人都不知道槿娘给枭哥那颗蛋是做什么用的,但也知道意义非凡,所以他们每人都在蝙蝠洞中刷了个一颗这样的蛋踹着,权当赶时髦了。 直至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槿娘为八旗究竟付出了多少,在这个代步工具只有马与马车的游戏进程里,能有一款日进万里的飞行坐骑,能省掉多少无意义的时间浪费,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昨天还在圣殿,今天就回了种植基地的原因。 而槿娘的付出,冷枭感受尤其的深,他回了基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她的闺房找她的踪迹,这娘们儿什么都没留下,只在柜子里放了一把28属性的雷啸戟,上面镶嵌了整10颗魔石,也不知这姑娘失败了多少次,又努力了多少次,才镶嵌出这么一把绝对逆天的武器。 放在柜子里,就是留给冷枭的,她知道他一回来,肯定会翻箱倒柜的找她,这人就是有这么的执拗,不找出一点儿她的踪迹来,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打道回府。 这样一个机关算尽,却从来只会付出没想过得到的姑娘,不知怎么就让冷枭一阵阵的心疼,她从来没有为她自己谋算过任何利益,做的全都是为了他,为了整个八旗,可八旗又是怎么对她的? 他们没有给过她安宁的日子,也没有给过她富足的物质,她却一直在不停的为八旗争取着利益,甚至在被闵环碧气得伤心远去,还不忘留给冷枭这个“负心人”一把绝对的逆天。 冷枭觉着,在有生之年,不把这丫头找出来,他不娶了她,他就不能算是个爷们儿。 想着小骚儿,他愈发紧促的杀着南大区玩家,把他们当成怪来刷,目光凌厉,煞气四溢,见人杀人见鬼杀鬼,领着一群血蝙蝠在城市上空呼啸,慢慢清理着城市中的南大区玩家。 然而,战事将启,又是这般轻易可以停歇的吗? 远处,自地平线那端,缓缓上升一片孔明灯,遮天蔽日的袭来,不为虏人,不为杀人,只为毁了京城八旗在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手指拉开箭矢,箭端燃着火焰,“扑簌簌”一片火云落下,白烟缭绕的种植基地里,霎时火光四起,昔日的绿色珍珠,陷入一片火海。 种植基地是保不住了,虽然实质性的羞辱没有造成,可晕迷中的婆娘也不知被南大区玩家趁乱拍了多少裸体视频,冷枭等人虽然杀得很带感,可是华夏军界骑着马儿打救援,来得太晚,华夏军界一动,虎视眈眈的潜伏在落霞谷孤牧城山脉的南大区军界,自认这是一个好机会,便趁机翻过长城,对华夏军界发动了猛攻…… 孤牧城的警戒线来自两处,一是系统主神派遣的系统官兵,二是南大区军界的军人驻守,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战在死亡沙漠开启,东野勇人带着武士将京城八旗的种植基地烧了个稀巴烂,落霞谷的华夏军界打救援,却被南大区军界趁虚而入,昆仑雪山驻守的华夏大陆军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昆仑雪山里的华夏军界反扑进落霞谷与南大区军界打得如火如荼,于是落霞谷又变成了继死亡沙漠后的第二战场,然而,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束,就在孤牧城守备空了一半时,孤牧城山贼四起,到处抢劫,一度兵临城下,只差搞定系统主神派遣的官兵,便能长驱直入孤牧大城,尽情烧杀一番。 烽烟四起、硝烟弥漫的三张地图,自此再无片刻安宁,战争极大拉动了内需,武器与药品首当其冲成为热销商品之一,等闲跑商的玩家无法与四处抢劫的盗贼抗衡,只能依附在大商队的后面,闲散的生活玩家更是生存不易,要么投靠了孤牧城,要么投靠了京城八旗。 战乱纷纷的人界,终于推动了游戏进程,玩家由队伍,扩大到帮派,再由帮派,扩大到联盟,接着,便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玩家可以建国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黑惦荖板娘”的1张6000字催更票,我又要让你们失望了,这几天有点儿感冒的症状,所以还是加更不了,对不起呀! 谢谢“]おかが夕颜”“夏荛丶”“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黑惦荖板娘”“潇潇雨夜中”“溯月樱花”“^紫凝^”“血残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57 弹劾 建国的条件十分苛刻,除了要缴纳一笔天价建国基金外,一个国家还必须有一张地图的地契,以及人口需达100万,并且武器铺、服装店、药舍、酒肆、铁匠铺、饭馆等系统店铺必须一应俱全。 前面几项都很好办,唯有后面这一项有些难为,夏尔与槿娘势同水火,槿娘更是不待见九里杀伐,想让系统武器铺进驻孤牧城,抑或让系统服饰店进驻死亡沙漠,真是难上加难。 但是系统主神是人性化的,只要拥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将夏尔抑或槿娘弹劾掉他们所掌管的职务,重新换一个人控npc来掌管武器铺或者服装店,那么想让系统武器铺出现在孤牧城,抑或让系统服装店出现在死亡沙漠,也未尝不可。 前提条件是,人控npc的人物等级达到了可以开分店的要求! 显然,对发放任务不怎么上心的夏尔,还远远不到30级,没有能力去开第三家分店,当然,除了已经到了30级的槿娘外,这款游戏里的所有npc普遍的还在23级左右挣扎。 30级的槿娘,将她的第三家分店开在了月神庙,人界唯一一张漂浮在空中的地图上。 现在整个人界到处都在大战,月神庙因为漂浮在空中,玩家没有飞行类坐骑,抑或没有喜娘的独角兽去接送,是没有办法到达这张地图的,所以这也是现今环境相对安宁的一张地图。。 这里山清水秀,树木参天,馥郁青苍,月神庙巍峨壮丽,勾檐翘脊,黑瓦斜顶,背靠青山。不大不小的占据了大半张地图。 槿娘的武器铺就在这座青山的背面山脚,一栋盖了茅草的小木屋,简单整洁。且寥无人烟。 没有玩家光顾她的武器铺,她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整日里看看论坛,陪着喜娘下下围棋,种种田,日子过得清淡恬适极了。 喜娘的年纪不大,整20岁的年纪,齐眉的刘海下,有着一双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忧郁眼眸。其实她的家境不错,从小到大也没经过什么挫折,但是她的骨子里是一个十分文艺的女青年,在人丁凋零的月神庙地图上。独自开辟了两三亩田地,种种花,养养小鸡小鸭,活得似乎没什么追求。 有时候,木槿觉得喜娘有点儿像文华。文华除了不会种田养家畜外,也是这般偏安一隅,整日里写诗弹琴的,说好听点儿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说难听点儿。是走不出去,没有什么上进心,懦弱,胆怯,依赖别人比依靠自己多! 对文华和喜娘,木槿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的性格某一部分与她们重叠,都是一样的淡看浮华万物,精神层面的追求比物质层面的要丰厚,但是木槿的经历与能力又让她与她们不同,她习惯了做事拿第一,也习惯了站在金字塔顶端,讥讽的看着那些在她脚下努力攀爬的各色人士。 但是木槿并不轻视她们,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不会像她们那样缩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壳里不问世事,她们也不会像她有这样大的心机苦心经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清晨,云雾总爱飘散在山林上空,有着空谷幽兰般的氤氲美感,天边微露鱼肚白,四周的一切都还是灰蒙蒙的。 木槿懒洋洋的靠在廊上,看着新来的普通npc,木兰,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白布袄裙,扎着两个丫鬟髻,正勤勤恳恳的在后院里,喂着小鸡小鸭,替木槿打理着月神庙武器铺的一切事宜。 虚空中,一点光粒缓缓变暖变亮,直至燃烧成灯泡大小,院子里的木兰赶紧抱着谷篮躬身后退,脸上一片恭敬谨慎的模样。木槿歪在木柱子上,漫不经心的挑挑眉,瞄着那团光晕,不急不缓的轻声道: “你好,主神!” “你好,木槿!” 冰冷机械的女音,自光团内响起,停顿几秒,仿佛在思考它接下来要说什么,尔后,在木槿的耐心等待中,道: “我接到夏尔忆朵的举报,称你徇私舞弊,无故泄露游戏内部资料给玩家冷枭等人,破坏游戏平衡,并利用美色勾引玩家冷枭,损害游戏名誉,要求我弹劾你的武器铺老板娘身份,你有异议吗?” “没有!” 木槿答得很干脆,面无表情的弹弹手指,理了理宽袖,依旧懒洋洋的靠在木柱子上,一副典型的有恃无恐的模样。她怕什么?npc人物等级排名第一的她,至于为了夏尔这幼稚的举动波动心绪吗? 听她这坦率的回答,系统主神沉吟几秒,又说道:“你可以陈述你无辜泄露游戏资料的理由,如果合情合理,我可以驳回她的举报。” “我需要陈述什么理由?在这里,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以你的智慧,判断我有问题,我就有问题,判断我没问题,我自然没问题!” 就像系统主神认为九里杀伐说的多宝阁的存在不合理一样,它觉得有道理,便不曾征询过任何人控的意见,相反,它愿意来给木槿一个陈述理由的机会,表示它认为木槿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伤害到游戏根本利益。 木槿是为京城八旗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京城八旗能从这款游戏里赚那么多钱,得到死亡沙漠与英雄冢两张地图的地契,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她做这么多,对游戏根本利益以及游戏平衡有丝毫影响吗? 原本只有一个冷枭抱着玩玩儿看的态度进了《世界2》,正是因为她所谓的“勾引”,这才引来大批八旗子弟,尔后又引来一大群消费能力异常可观的八旗婆娘,再说“泄密”,为什么至今为止,还只有冷枭这群八旗子弟拥有飞行类坐骑? 就是因为别的人控npc根本不指使玩家去刷副本,可是现在看看去,整款游戏因为几只血蝙蝠坐骑,蝙蝠洞副本外面堵成什么样儿了,一只蝙蝠蛋,在市场上能卖到天价,多少有钱人为了炫富,为了买一只血蝙蝠坐骑,往这款游戏里拼命的砸钱?! 这能说木槿损害了游戏利益吗?要说这样都算泄密,那夏尔忆朵把六道轮回石和“回天阵法”泄露给东野勇人,那又算什么? 她并不反驳什么,这些事情原本就很难说得清,但是有一点木槿很笃定,她至今没有做出危害游戏利益的事情,所以夏尔的弹劾,完全撼动不了她。 “我可以给你机会,反向举报夏尔忆朵!” 莫名其妙的,系统主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木槿微微抬起头,正眼看了看那金色的光团,想了半刻,忽而冷笑一声,嗤道: “为什么?你担心她把人控npc的秘密泄露给九里杀伐?所以你要我弹劾她?可是你想想,她现在是人控npc,受保密协议限制,不能将这件事轻易宣之于口,可是她一旦不是人控npc了呢?……” 一旦不是人控,保密协议便再也约束不了她。光团内的主神没有说话,它的沉默印证了木槿的猜测,原来它真是为了借刀杀人,想借木槿的手来辞退夏尔,什么时候这机械生命也学会了人类的勾心斗角?或许当它的真实度越来越高,它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就越来越人性化。 这不禁让木槿微微眯起了眼睛,详细认真的端详起了这团光晕。只见那金色的光晕里,似乎盘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金色的光太亮,看不清楚,这种表象化的东西代表了什么?木槿隐隐有些明白。 话说有一本魔幻小说中,说了树妖修炼成人的过程,当意识萌芽,它只是一颗渐渐长大的种子,然后枝繁叶茂,茁壮成长到临界点的时候,便会渐渐长成一个人,初时很怪异,但越修炼,人形便越完善,直至双脚脱离土地,变成一个可以自由奔跑的真正的人类。 这其实跟系统主神差不多,它的自我意识越强盛,它就会慢慢注重自己的形象,久而久之,便会把自己塑造成人形,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是它现在努力做人的学习方向有点儿偏,看这借刀杀人的手法,像是要往宅斗高手方向发展,并且有点儿…幼稚! “这样,你干脆大方承认所有的npc都是有原型的,并做个拷贝npc的活动,找些有钱人,有偿拷贝出他们的各项数据,做成一些普通npc,声势尽量往大了搞,到时真真假假,就算夏尔泄露了人控npc的秘密,谁又能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木槿揉揉眉心,有些头大的出了个馊主意给系统主神,它依旧沉默,却是在沉默一分钟后,操着机械化的冰冷嗓音对木槿说: “可以,这个活动策划就交给你,做成功了,下个月我发双倍奖金给你!” 这完全是工作范围以外的事了,木槿挑挑眉,不置可否,双倍奖金对她其实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既然被安排了这样的事,那就去做,尽心尽力的好好去做,这是她做人一贯来最基本的信条。 ********************************作者有话说****************************** 谢谢“亡友”的粉红票票。 158 顶罪 琐琐碎碎的又说了几件任务设计,系统主神开始了沓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又说道: “京城八旗集团董事长冷世军偕同华夏军界,联合要求召开运营股东大会,要求我们公开公平公正的听取他们的诉求,你及所有人控都将负责此次大会的招待工作,有异议吗?” 冷世军终于被煽动了…哈,木槿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这次南大区军界把京城八旗在死亡沙漠里的种植基地烧得稀巴烂,虽然对八旗那群女人没有犯下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闵环碧闵巧芳等人的裸照还是被拍下不少,这已经不光光犯了八旗的忌讳,更是犯了整个华夏大陆的忌讳,冷世军和肃怀明不被气疯了才怪。 他们当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再加上苍穹网游公司一贯来不公开任何游戏资料的神秘做法,早已引起社会各界的不满,这次股东大会,只怕会闹得不可开交,出动所有工作人员去平息事端,也在木槿的预料之中。 而此番大战,除了京城八旗快气疯了外,同时快被气疯了的,还有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九里杀伐,以及他的搭档褚伯灿。 褚伯灿暂且不提,从他决定偷矿,然后又压了半个身家在九里杀伐的商队里,就注定他这种爱冒险,又左右摇摆的商人总有一天会得不到好下场,现在乱世开启,商队也不知是被九里杀伐吞了,还是被山贼劫走。总之,褚伯灿快完了…… 现实世界,xx酒店总统套房内,接到系统主神通知的运营股东大会召开的消息,九里杀伐气得一巴掌扇在东野勇人的脸上,硬生生将这个南大区古武高手,打得头偏向了一边。打完,冷峻的男人擦擦手。丢掉手中白色的手帕,满脸的阴霾,看着东野勇人,一字一字的命令道: “事到如今,只有找个人出来顶罪了,你自己看着办,滚!” 东野勇人捂着脸。低头,连声说“是是是”,尔后急忙倒退着跑出套房,将夏尔出卖了种植基地地图的事情源源本本放到了网上。 他一开始有些不以为然,不明白主上为什么坚持不动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可是事情发展至今,东野勇人似乎才懂了一点点。主上之所以不动死亡沙漠,并不是因为木槿或者槿娘,而是因为把京城八旗欺负得太惨,会引出八旗集团的终极boss,冷世军! 在大略30年前,当时整颗地球都在大战,冷世军负责南部战场,将挺进华夏大陆沿海地域的南大区一路往回赶,还反过来侵略进了南大区,要不是当时南大区潜入华夏大陆京城杀了他的妻子文华。将他匆匆逼回华夏大陆,估计这种战争狂人的铁蹄,会踏遍南大区的每个角落。 冷世军嗜杀成性的臭名不光光在华夏大陆,在南大区也是如雷贯耳,可笑的是华夏大陆还封了这种战争犯一个十大元帅的军衔,他在华夏军界的影响力非常的大,这场虚拟世界内的大战,将冷世军逼了出来。那么孤牧城的麻烦,便才刚刚开始。 九里杀伐正是顾忌到京城八旗与华夏军界的这一层关系,所以一直不曾用自己的名义,武力对付过游戏里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当然。落霞谷那场大战,到底是九里杀伐主使,还是东野川从主使,谁也说不清,毕竟东野川从已经死了,不是吗?! 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九里杀伐哪里知道东野勇人连汇报都不曾汇报过给他,便带了南大区军界直接杀向死亡沙漠?并且,毁了死亡沙漠的种植基地不算,偏生要去踩八旗集团的禁忌,那些嚣张霸道的女人是能这么动的? 就算虏了她们去当人质,就算直接杀了她们,都比这拍裸照的后果强!!! 一个元帅较起真儿来,华夏大陆七大军区都会产生连锁反应,原本与九里杀伐保持友好关系的华夏高层,也不得不为了统一大局,调整对九里杀伐的态度。 这当中的利益纠葛,又岂是东野勇人这种猪脑子想得通的? 自然东野勇人及东野勇人身后的南大区军界,不怕与华夏大陆为敌,可东野勇人现在的身份只是九里杀伐聘请的保镖,他的行为处事必须站在九里杀伐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而九里杀伐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惯常以和为贵,暴力解决问题是最没有智慧含量的一种手段,更何况与华夏大陆闹翻,必须损失多少利益,那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这件事必须把九里杀伐摘出去,而将他摘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夏尔推出来。为了取信天下人,必须完整的交待事情的起因始末,努力将这一场大战,宣传成现实中的夏尔忆朵嫉妒木槿,并指使游戏中的夏尔,出卖了死亡沙漠种植基地地图给东野勇人,目的就是为了拍下槿娘被轮-奸的视频,用来打木槿的脸。 好一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一个大区大陆的国际问题,就这样被弱化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澄清的帖子原本发在发在《世界2》官方论坛上,后来东野勇人嫌影响不够大,怕冷世军看不到,又往华夏军界多个网站上发了一遍,之后…之后就宛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地球各大有名的网站都转载了这帖子,因为帖子内容,实在是香艳与阴谋并存,嫉妒与美貌共聚,大大满足了人类的八卦心理,实在是娱乐极了。 帖子内容包括现实中的夏尔忆朵,向九里杀伐出卖木槿腕表密令的视频,以及游戏中的夏尔,向东野勇人出卖死亡沙漠种植基地的完整视频,美貌的女人有,美貌的女人被猥亵的镜头有,不美貌但战功赫赫的女人有,华夏大陆军界传说中那从不曾被曝光的“自由杀人密令”也有 ! 这帖子一出来,夏尔忆朵与木槿两人彻底举世闻名了。夏尔忆朵被天下人骂惨了,她本来就长了一张倾国倾城惹人嫉妒的脸,这下全世界的女人都说她犯贱,全世界的男人都说她只要给钱就能张开大腿,那身价儿一涨再涨——涨的是嫖她的价,而不是她的人格! 当然,这也变相的刺激了《世界2》的经济,因为许多带着嫖妓心理的有钱人,纷纷订了《世界2》游戏仓,揣了一叠又一叠的金票,打算去做服装店老板娘夏尔的入幕之宾。 而木槿完全遭受池鱼之殃,不但被冠以红颜祸水的名称,连带她过去的战功以及从军路线,战斗力等级等,全都被扒了出来,隐私彻底摊在了世人面前,把沈云初气得火冒三丈,发了一通通讯炮轰木槿,勒令她立即赶往苍穹网游公司会议大厅,便“啪”一声挂了她的通讯。 其实这事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木槿是绝对没料到的,她设了这个局的本意是想将九里杀伐与华夏军界的矛盾挑起来,却不曾想过九里杀伐这般的无耻下作,也太没一点担当了,到最后居然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推出来承担所有的后果,自己反而像个局外人般,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纯然无辜嘛?这倒也不见得,这个男人很有钱,有钱到让一个大区或者一个大陆替他保驾护航,那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木槿不知道南大区与九里杀伐有着什么样的利益纠葛,但是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让九里杀伐怎么摘得清? 可他偏生摘清了自己,手段太高,心太狠,就这样将一场针对他的国际矛盾,轻而易举的软化成了一个女人因为嫉妒而引发的血案,这样的男人,不是木槿轻易能扳得倒的! 她低头,下了公司派来的悬浮车,一边谋算下一个针对九里杀伐的局,一边踩着白色运动鞋往一楼会议大厅走去,老远就听到会议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传来一阵阵的怒吼,夹杂着不少女人嘤嘤的哭泣,感觉悲惨极了。 木槿没有在意,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慢悠悠的往里走。大厅里的人可真是多,男女老少驳杂在一起,似乎围着个人,有的在哭喊,有的在说话,有的在咆哮,有的在劝慰,乱七八糟的,吵得木槿耳膜有些疼。 透明的悬浮电梯在这群人对面方向,木槿微微蹙了蹙眉头,漫不经心的从这群人前面绕过去,刚走到这群人正前方,霎时人群便变得鸦雀无声,木槿正奇怪世界怎么安静了,只听喜娘那颤抖得哭音响起,冲她喊道: “槿姐,救我!” 被这群人包围在中间的是喜娘?!木槿挑眉,侧头,黑色的马尾绕过肩头,脚步未停,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喜娘,而是那个站在人群中,穿着黑色衬衫,浑身肌肉都快把衬衫扣子崩裂的……冷枭。 ************************************************************作者有话说****************************** 谢谢“晴天晒猪猪”的财神钱罐,谢谢“晴天晒猪猪”的3张评价票;谢谢“栗子酱”的生日蛋糕;好幸福啊,一天之内居然收到了100多块的打赏,快把我给笑傻了!鞠躬感谢“黑惦荖板娘”的粉红票票。第一期唐氏筛查结果出来了,宝宝是唐氏儿的风险值很低,很高兴,我爱你们,谢谢你们为我和宝宝加油,谢谢写了读者印象里的那个“母子安康”的读者大人! 159 微妙 此刻,湘城灰蒙蒙的阳光,似乎都摒弃了它的暗沉,所有一切都灿烂了起来,金色的光束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给冷枭的那张黑锅脸上添染了一层光亮。他顶着一头黑色的短发,瞪着眼睛,看着站在悬浮电梯外的青衣姑娘,那一瞬间,心中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其实他早就知道在局里京城很远的湘城,有一个叫做木槿的娘们儿,那是他小骚儿的原型,可是…可是关他屁事?!他喜欢的是那个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勾得他邪火儿到处乱窜的槿娘,木槿算什么,说是骚儿的原型,那也就是一说而已。 上回擎三儿发了张木槿的大头特写,也就只让枭爷看见半张脸,半张脸能看出什么来?枭爷完全没概念。这回懵然间,他的视线里跳进一个青色的身影,还没等他揪着那一甩一甩的黑马尾看明白,木槿就突然转过一整张脸来,能不能别这么惊悚?! 枭爷今儿有点儿乱,活了30年,还没像此时这么心绪紊乱过,没错儿,他就是萌槿娘那副清冷淡漠的性子,就是觉得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美若天仙,咋地了吧?看看这木槿,和小骚儿长这么像,一举手一投足,处处充满了小骚儿的影子,他枭爷,心就跳了,眼睛就看得直了,怎么着?!犯法啊?! 仿佛感受到枭爷与木槿之间这微妙的气氛,原本吵闹的那一群人,寂静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偌大的会议楼大厅里。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透明的悬浮电梯前,木槿顿足,心,微不可见的漏跳了一拍,面无表情的瞥了痴傻中的冷二呆一眼,淡漠的将目光移往别处,仔细一看,这伙人里除了冷二呆外。还有擎三金、雅皮等,全是八旗子弟,闵环碧闵巧芳等八旗女人没看见,只有一些正低头抹着眼泪的丫鬟婆子。 这情势,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 她不动声色,又将目光调回楚楚可怜的喜娘身上,安静沉默。见她停下了身形,喜娘如蒙大赦,急忙跑过来,将手中的一叠光脑资料交给木槿,压低了声音说道: “槿姐,这是第一批到达湘城的股东资料……他们,太。太凶了。” 然后她那宛若小鹿般的眼神,求救般的看着木槿,意有所指。木槿表示理解的微微点头,那群纨绔浪荡的八旗子弟,确实比较难对付,喜娘摆明了招架不住,于是她一只手接过资料,夹在腋下,双手依旧放在衣服口袋里,道: “你去28楼。负责华夏军界那边儿的接待,我负责这里。” “好好好,谢谢,谢谢!我就去,我马上去。” 喜娘忙不迭的点头,只差鞠躬表达自己的感谢,急忙绕过木槿,上了她身后的悬浮电梯。抹着满头的汗往28楼去。那姿态,仿佛再不跑快点儿,就会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八旗子弟吞了似的,让木槿看了。冷不丁的笑了一下。 像喜娘这样活在温室中的乖宝宝,要她负责招待八旗子弟这群人,就宛若要小白兔对面一群大怪兽。但是木槿不一样,从八旗集团还只有一个冷枭在《世界2》里时,木槿就一直与这种纨绔凶煞的“坏人”打交道,她的性格压得住他们,喜娘不与木槿换,这苍穹网游公司,便找不出人来降服这群邪魔外道了。 笑完,木槿侧头,看着这群刚刚还闹翻了天说要拆了苍穹网游公司总部的八旗子弟,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精致的脸,懒洋洋的转身,在大厅里找了个空置的悬浮电梯,进去,关门,上了27楼。 27楼,是系统主神指定的接待京城八旗集团的会议楼层,木槿不知道他们刚刚在大厅里吵什么,反正她不想跟他们在大厅里争,愿跟她上来就上来,不愿上来就自个儿上大厅待着去,懒得伺候! 会议室很大,中间放了一张可容纳十人的椭圆桌,这是会议重要人员坐的席位,围着桌子一圈儿的,是一张张摆放整齐的椅子,这是群众席。 木槿微微张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坐在主席位上,将腋下夹着的那叠资料拿出来,慢慢翻看,这一大叠全都是八旗集团股东的个人资料,拢拢总总的共几千人,她才看了几页,会议室里就涌进来一大群人,大家包括冷枭同志,都很守规矩很乖巧的依次落座,重要席位上分别坐了冷枭、雅皮、擎三金等几位爷,其余人都安静的坐到了群众席上。 木槿眼皮都没撩一下,依旧低头看资料,不一会儿,手边递上来一杯水,白色的陶瓷杯,覆着一层莹润的光泽,上面浮着的翠绿茶叶,散发着一阵阵的茶香。只听擎三金点头哈腰的在她身边讨好道: “嫂子,喝茶,这是咱从京城带来的,上好的茶叶,您尝尝,回头我给您捎上一包?!” 嫂子?众人默,他们这辈份,除了枭哥媳妇儿,谁敢担“嫂子”这名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木槿和冷枭身上,想看看这两人的反应,然后他们才好做出下一步反应。 木槿依旧垂目,仿佛没听见擎三儿的话,端起茶杯就喝,她对“嫂子”这称呼,有着一种诡异的习以为常。枭…枭哥嘛,抬头瞪了一眼擎狗腿,抿了抿唇,与大家一同保持沉默!!! 于是沉默是金,耀武扬威的八旗集团,下一步反应是全都捡金子! 他们来之前就串通好了,这次除了开股东大会,还要尽情的闹场子,一定要逼官方研发部把槿娘的行踪查出来,所以这才有了一大伙儿人,在一楼大厅围着喜娘瞎闹腾的场景。 可是吧…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气场,明明一个字都没说,清清淡淡的站在那里,却让在场的人不敢有一丝的调皮,那周身带着的是无形的压力,不怒,而威,说的大略就是木槿这种性格的人吧。 他们差不多捡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金子,木槿终于粗略的看完了一遍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五指弯曲,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重新扫了一眼这群人,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冷枭身上。他一瞪眼,恶狠狠的回了她一记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子这么帅的爷?! 穿衬衣的冷枭,确实没看过!木槿眼神冰冷的斜睨着冷枭,幼稚的和他那凶恶的眼神打了会儿架,重新将目光放在群众身上,漠然轻声道: “说吧,要诉求什么?有什么不满的?说!” 那语气,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云很轻,风很暖…除了枭爷外,众人低头,都不说话,开什么国际玩笑,槿娘对他们恩大于天,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说还有不满,岂不是太不知感恩,不知好歹了?! 全都不说话,木槿微微拧了眉头,起身,行至会议室角落的柜子边,找出里面的白纸与水笔,又坐回来,一边拿着水笔在指尖转啊转,一边铺开白纸,又耐心等了会儿,自认为很有诚意,却自己都不知道的带了一丝习惯性的微讽,问道: “都没有?!哪点儿对你们不好尽管提,对你们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也可以尽情的诉求。” “……” 我天,顶着嫂子一模一样的脸,眼眸又冷又淡,说话的方式跟嫂子一模一样充满了讽刺,这让他们怎么闹事?让他们怎么回答?他们没觉得嫂子对他们不好,嫂子更是对他们没有丝毫怠慢的地方。 以一敌百,压倒性控制了现场的木槿,精致的眉头越拧越紧,清澈得眼睛里,缓缓溢出一抹紫色烟雾。手指中的水笔,越转越快,那是她开始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习惯性动作。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柔韧极了,一只小小的水笔,宛若能跳舞般,被她无意识的在指间变换着各种花样,冒着冷汗的众人包括冷枭,习惯性的被这跳动的手指与水笔吸引,每次槿娘一转笔,他们就宛若在看一场表演,有种别样的美感在其中。 渐渐的,察觉到这群八旗子弟根本没在努力思考他们的诉求,木槿“啪”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在银色金属桌面上,冷冷的看着这群恍然梦醒的男人,手写了两份《普通npc申请制作协议》,然后将手中的一叠协议丢出去,微怒道: “签个名,一人交500万,没事就别瞎折腾,浪费大家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梦境之殇”“煮沸点”“黑惦荖板娘”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包子生”的一张评价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我还是吃不了,今天头又眩晕了一天,一整天都码不了字,晚上洗了个头,才不晕了,立即坐在电脑前面开始码字,我哪天状态好了,一定加更,多多加更! 160 不自量力 木槿那态度,让别人交钱制作npc,就仿佛讨债一般,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但是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嚣张霸道的八旗子弟,第一反应不是恼,而是拿起这份《普通npc申请制作协议》,有的看,有的看都没看,就拿卡出来准备刷。 这是一份典型的娱乐协议,玩家可以花钱,让游戏公司将自己的形象拷贝进《世界2》,就跟地主在村子里树个自己的雕塑般,除了烧钱和炫富,没任何意义。 “耶?这挺有意思的,嫂子,咱多交些钱,你让我那npc当个掌门怎么样?” “当什么掌门,不是可以建国了嘛,当个大臣!” “我要当皇上!……” 众人七嘴八舌,气氛一下就热闹了起来,木槿一只手撑着下巴,任他们说,也不回应,无聊的拿起一边的茶,慢慢的喝,喝到一半,才是心有感应般,侧头,清澈的目光穿过纷纷扰扰,与冷枭漆黑深邃的眼眸对上,想了会儿,颇不解的轻声问道: “你不拷贝一个?” 冷枭的双眸宛若深潭,深深的看着木槿,黑着一张俊脸,想了会儿,才别扭的粗声道:“拷那东西干嘛,跟老子进去抢槿娘?!” 他很不自在,明明不想去看木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举手投足,真是越看越好看,就跟他小骚儿一样好看! 卷翘的睫毛微微阖起木槿的双眸,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作答。好似冷枭这人。看着简单,却每每让她有种措手不及之感,挺复杂的,但是不影响心情。于是她再不理冷枭,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感,随他去看,眼睛长在他身上,她管得着? 这点儿莫名其妙的暧昧情愫。被掩盖在汹涌的人声鼎沸中,冷枭的心跳得能从胸膛里蹦出来,木槿在他赤裸裸的注视中,不自在的装作没看见,自瑜伽服上衣口袋中拿出震动不停的白色翻盖通讯器,打开,白铠的短讯跳了出来: 【白铠】:你好。木小姐,在下商颢,诚望一叙,盼回复。 看着晶莹的屏幕上展开来的这条通讯,木槿的双眸冷了好几度,尔后起身,丢下满厅沸腾的八旗子弟。带着冷枭追逐的目光,出了大厅门,行至僻静的安全通道外,看着落地窗外的湘城二区景色,回发了一个通讯给白铠。 “嘟嘟”两声后,通讯很快接通,不出所料的传来九里杀伐那带着低沉磁性的嗓音,隐隐有着笑意,道: “你好,木槿。” “你想怎么样?”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僻静的角落。木槿微微低头,露出白皙的后脖颈,一只手举着通讯器,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九里杀伐用白铠的通讯器,给她发了一条短讯,就是告诉她,白铠现在在他手中,别看那条短信言辞恳切。实则大家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当中的威胁意味,要多浓厚,有多浓厚。 通讯那头。九里杀伐轻轻的笑,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迷恋般将耳际贴得离通讯器更近一些,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充斥着一抹越来越深的执着,看着对面沙发上被绑得死紧的白铠,道: “其实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创造一个机会,和你化干戈为玉帛。” 华丽的大厅中,白铠少年般清隽的脸上,一双愤恨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九里杀伐,嘴里堵着一团白布,出不了声,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抢九里杀伐手中的通讯器,却被身后的东野勇人一拳打中后脖颈,翻了个白眼,晕倒在地。 这不自量力的一幕,又是让九里杀伐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他是怎样圈了褚伯灿半个身价,又是如何利用这乱世将褚伯灿整得快要濒临破产,以及怎么从褚伯灿身上引出白铠,甚至如何拷问出白铠与木槿的关系,这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想和木槿以及槿娘再斗下去,他想和她们做朋友,做情人,做一切爱做的事,而且他要建国,现实世界中的夏尔忆朵蠢得无法与木槿抗衡,虚拟世界中的夏尔又没办法弹劾掉槿娘的武器铺老板娘身份,那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以白铠做人质,强行和木槿化干戈为玉帛。 网上,关于木槿的人肉很详细,4890年出生,父不详,母是地球人,4895年拜入夏侯妙姿门下,4908年入伍,4917年打下兵王称号,4920年退伍,期间在军界共参加对外战役20场,次次都是胜仗,大大小小的比赛共108场,除了在兵王争霸赛上被顾城打下来两场外,其余106场都是第一。 军界很重视她,不仅仅因为她的战斗力,还因为她曾策划布局了多次行动任务,让华夏军界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节约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为此,还给她颁发了一枚传说中的“自由杀人密令”。 每个大区大陆都有“自由杀人密令”,这是得到整个地球联盟承认的,只要持有“自由杀人密令”,杀什么人,杀多少人,在哪里杀人,都不受任何法律约束,这种东西,相当于现实中的逆天武器,整颗地球发出去二十枚,北大区与欧盟大陆各四枚,南大区九枚,华夏大陆才颁发出去三枚,木槿便占了其中一枚。 当然,她得到“自由杀人密令”,同沈云初的多方争取脱离不了关系,但由此也可见她在沈云初那一军政派系心目中的地位。而且木槿的政治倾向非常的鲜明,档案经历也非常的干净,虽然她已经离开了军界25年,但是,在这25年期间,没有同别的大区大陆人士有过任何联系,唯一与她有联系的,就只有华夏军界的沈云初。 她这些关于军界的资料,被挖得很深,莫怪沈云初会火冒三丈,当木槿在军界的底细被挖得越清晰,便表示潜伏在华夏军界的间谍职位越高,而且间谍一般都不为某个大区大陆专项服务,就像伊万洛维奇,得到北大区的情报,不仅仅卖给华夏大陆,也卖给南大区。 同样的道理,只要有门路,出得起价钱,潜伏在华夏军界的间谍,同样可以把情报卖给各大知名媒体。 这个人是谁,谁都不知道,被轻易的知道了,那就不叫间谍了! 综上,与木槿这样的人做敌人,真还不如做朋友,与她做朋友,还不如收了她做女人,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九里杀伐,为他筹谋,为他征战天下。但是没点儿手段,根本没办法和油盐不进的她做“朋友”。 所以九里杀伐这才辗转将白铠握在手中,他一向奉行迂回手法,过程如何残忍如何利益化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与木槿的结果很美好就行…… 冷冷的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那一片现实中的楼海,金色的光芒普照着钢铁森林,却照不进楼层深深深深处,木槿几近讽刺的“嗤”了一声,毫不留情道: “直接谈条件,别跟我惺惺作态,能接受我考虑,不能接受,你直接把白铠杀了,我无所谓!” 语毕,她气得“啪”一声阖上通讯器盖子,懒得和九里杀伐再多说一个字! 白铠是白梓婳的儿子,她虽然对白梓婳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但是白铠却是夏侯一派的人,如果她没有找到继承人的话,白铠很有可能就是夏侯一派唯一的传人了。所以白铠是重要的,但是也不是很重要,至少没有重要到木槿可以为了他,与九里杀伐化干戈为玉帛的地步。 九里杀伐应当明白白铠在木槿心目中的地位,他的条件最好在木槿能接受的范围内,否则超过了木槿的底线,她坐看白铠去死,九里杀伐连提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站在落地窗前等了半分钟,木槿的通讯器又开始震动,她拿出来,翻开盖子,上面是九里杀伐发来的短讯: 【白铠】:让槿娘来孤牧城。 按道理来说,这个要求对木槿不过份,九里杀伐要的是槿娘,又不是木槿,若说难为,也是难为游戏中那一团数据,木槿自在现实生活中继续高傲的活着就是。 但是…但是还不等木槿有什么感想,旁地里只觉得一片黑色阴影笼罩,一只大手伸出来,闪电般抢走她手中白色的翻盖通讯器,拿着自看,木槿侧头,冷冷的看着一张阎王脸的冷枭,蹙眉问道: “抢什么?懂不懂礼貌?” “老子操他奶奶!” 压根儿不搭理木槿的冷枭,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通讯器,黑衬衫下裹着的肌肉绷得都快把衬衫撑裂了,一巴掌捏碎木槿的通讯器,骂道: “跟老子抢女人,毛长齐了吗?”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昵昵1号”“gao25”投出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溯月樱花”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溯月樱花”的1张评价票。 话说,你们不是老期待冷枭和木槿在现实中见面嘛,见面了,你们咋都潜水,不发表评论了呢? 161 内讧 “那是我的通讯器!”和冷枭的凶狠完全不一样,跟他自始至终没活在一个频率上的木槿,很冷静很严肃的提醒他,“你把我的通讯器捏坏了!” “你那古董值几个钱儿?” 他的愤怒得不到重视,冷枭嫌弃的侧头朝着木槿大吼,随地丢掉手中的通讯器碎屑,伸手自屁股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通讯器,看起来极高端,极大气,极上档次,摁几下,解绑掉自己的dan,一巴掌塞进木槿的手里,梗着脖子,财大气粗道: “瞧你那穷样儿,赔你,那什么白铠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爷给你搞定,你要敢把老子媳妇儿往孤牧城送,回头老子饶不了你!” 吼罢,在木槿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枭爷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红了红脸,转身,边走边凶煞煞的骂道: “还以为出来有啥好事儿,还好老子跟出来了,不然媳妇儿都让你卖了!…#¥%¥…#%...” 她怎么可能卖了她自己?!就算没有冷枭闹这一出,她也不可能答应九里杀伐的条件。木槿瞪着自说自话的冷枭背影,看着他走远,又站定,不耐烦的回头看着她,大嗓门儿喊道: “你这人怎么负责接待的?爷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赶来,好歹也得给爷先找个地方住吧,太不负责任了。” 瞧这副恶劣的态度,还想不想和平共处了?!木槿冰冷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冷枭,不搭理他,留下一个讥讽的眼神。把通讯器放进口袋,转身就往悬浮电梯走。不负责任就不负责任,京城八旗在湘城那么多产业,还要她找地方给他住?想得美,差人伺候找擎三金去!!! “站住,上哪儿去?!” 看她走了,冷枭气得火冒三丈,啥意思?游戏里那个是这德性。现实中这个怎么也是这副德性?就不能顺他一回?!又看了半秒,那木槿确实没有站住的意思,枭爷黑着脸折了回去,一巴掌撑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上,挤进电梯,看着站在里头低头摆弄通讯器的木槿,吼道: “问你上哪儿去。耳朵聋了?” 居然说她耳朵聋了?!木槿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站对面虎背熊腰的冷枭,纤细的身子完全笼罩在枭爷的阴影下,她低头,慢慢将自己的dan与高大上通讯器绑定,漫不经心的学着冷枭那一口京腔,阴阳怪气道: “上哪儿去跟你有关系?你谁?!管得着吗你?!” “……。哟,这嘴皮子比爷那小骚儿利索。” 气得冷笑一声,枭爷一时半会儿被堵得想不出啥话来骂她。其实她说的没错,她上哪儿去,确实跟他没关系,可是吧…他不问个清楚,好像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儿。思想被带偏的枭爷,压根儿就没想起来怎么把这话题往自个儿有利的方向引,所以弄了半天,他完全忘记木槿是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了。也完全忘记要木槿帮他找住的地方这回事儿。 透明的悬浮电梯里,他就这样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垂目,认真的摆弄着手中的通讯器,睫毛沾着金色的光粒,卷卷的翘起,眼角微勾,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清魅。勾得他三魂七魄渐渐没了…… “看什么?想潜规则我?找不着你那槿娘,于是想转移意淫目标?!” 被这赤裸裸满是欲望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的木槿,终于忍不住开口。话语中全是讽刺,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低头玩着手中的黑色通讯器。她在这个通讯器里找着一些很有意思的小游戏,俄罗斯方块儿什么的,玩得正嗨皮。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介意冷枭说她没她自己一半好看这句话,既然他只喜欢游戏中的槿娘,这会儿又拿这种色情狂似的眼神看现实中的木槿,什么意思?无聊寂寞了想找个暖床的?! “呸,老子像那么饥不择食的人?” 木槿的话,将冷枭强自从旖旎的邪思中拉回来,他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红着脸,朝木槿粗声吼道: “会说话吗?爷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下作?你说你长得跟爷那小骚儿一个样儿,一张嘴咋就吐不出象牙来?瞧着你顺眼就多瞧瞧,咋了?犯法啊?” 玩死了!木槿看着通讯器屏幕上“gameover”的字样,不敢置信凭她的智商居然连这个俄罗斯方块的第一关都打不过。短暂的震撼过后,慢悠悠的,她抬起眼眸,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冷枭,心情莫名变得还不错,于是跟他抬杠,道: “犯法,以后不许再看,再看就……!” “噹…!” 一声清脆的铃响,悬浮电梯到了一楼大厅,电梯门打开。木槿话音顿住,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笑意,错过冷枭的肩胛,正好看见身穿军装的顾城,身形笔直的站在门外,他那俊美的脸上,一双略显错愕的眼睛,正愣愣的盯着电梯中的两个人。 顾城仿佛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冷枭和木槿,在那么一瞬间,站在木槿前面,背对着电梯门的冷枭,皱着眉头侧过半张脸,眼角余光瞄见顾城,电光火石般,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手便握住木槿纤细的手腕,扯着她往电梯外走,粗声埋怨道: “走,让你给老子找个住的地儿,非扯些乱七八糟的,差点儿被你勾得找不着北了。” 枭爷不喜欢顾城,以往还不认识他小骚儿的时候,对顾城这种表面斯文内心禽兽,心口不一,眼高于顶的伪君子就没啥好感,后来他发现小骚儿居然对顾城有点儿那啥,枭爷就更讨厌顾城这种人了。 现实中,枭爷很懵懂,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傻的分不清木槿和槿娘谁是谁了,但是不管他弄得清弄不清,他下意识的就不耐烦看见顾城跟木槿多接触,呃…一个眼神接触,都得防范!为啥防范??不知道!!! 透明材质的电梯,投射着金色的阳光,照在顾城俊美的脸上,他侧头,看着木槿被冷枭牵扯出来,轻轻擦过他的肩,错身之间,他伸手,握住木槿的另一只手腕,沉默依旧,眼神却透着一抹异乎寻常的尖锐。 木槿被扯住,冷枭停步,一张俊脸变得又黑又臭,回身,鼓了鼓黑衬衫下的肌肉,松开抓着木槿的手,高大魁梧的身躯却往木槿身前一站,挡住这对男女相连的目光,嚣张至极的哼一声,火大道: “撒手,老子不想在这儿削你。” 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军界基地,而是苍穹网游公司,一个外星人开的公司,这个公司里有南大区玩家,有九里杀伐的眼线,不是闹内讧的地方!这点枭爷还拎得清。 顾城不动,更紧几分的攒紧木槿纤细的手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刚刚,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他突然有一种无比的恐慌,没想到冷枭这么快就缠上了木槿。 其实早已料到这一刻的到来,木槿就是槿娘的原型,她们那么相似,冷枭又那么迷恋槿娘,看到了木槿,冷枭怎么可能不动心,一如他顾城每每见到槿娘,又怎么可能不动情?! 透明电梯外,顾城一点一点更用力的抓住木槿,想将她缓缓从冷枭背后拖出来,坚毅的目光看着冷枭,一字一字的提醒这个疯狂的男人,也提醒木槿,道: “她叫木槿,华夏军界退役军人,随时准备重返军界,不是槿娘,分得清嘛?” “老子让你撒手,看不见她手都快被你捏断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瞎了是吧?!” 被顾城挑衅,脾气暴躁的冷枭,抡起砂锅那么大拳头,一拳揍出去,打中顾城的眼角。 顾城后退踉跄几步,却是依旧抓着木槿的手腕,终于将她拖出了冷枭的守护范围。那劲道,让一向挺能忍痛的木槿,也终于受不了的运了内气,趁顾城躲闪冷枭的攻击,震开他的桎梏,后退几步,离这两人远一些。 一个暴跳如雷的,一个傲气凌人的,两个男人为她闹矛盾,非但没有引起她的优越感,反而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又一股的烦躁。这烦躁,直接来源顾城现在的这副态度。 是她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没把话说清楚?!以她华夏大陆堂堂第三大高手的身手,即便冷枭想带她走,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她,不挣扎,不反对,就表示自己愿意让冷枭牵出去,顾城跑出来阻拦,不是存心闹内讧,是哪样?!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cocogao25”“清月莲影”“悠然卍”“奇迹一生123”“东`东”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东`东”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黑惦荖板娘”的2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皇浦天朔”“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潜规则啊潜规则,作者我想潜规则你们这些潜水的,都冒泡吧,都冒泡吧,冒泡了我明天就加更啊! 162 丑闻 远离两个男人的角斗场,木槿揉揉青紫一片的手腕,青色的纤细身子挺得笔直,站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冰冷的看着冷枭对顾城的连连攻击,喊了声: “行了,冷枭,别打了!” 她这一喊,原本正占上风的冷枭,突然停下再攻的拳头,愣头愣恼的回头,见她不被顾城牵制了,就顿了身势。顾城微微弯腰,轻触流血的眼角,因着冷枭的这一拳,心生不快,扬起胳膊,回敬了一拳给冷枭,将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硬是揍得闷哼一声。 岂有此理,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吃了亏的枭爷勃然大怒,勉力睁开眼睛,破裂的眼角火辣辣的疼,他爆吼一声,肌肉绷得比钢铁还硬,正打算与顾城凭个你死我活,青筋毕露的手臂,却是搭上一只白皙的小手。 枭爷低头,瞪着铜铃那么大的眼睛,看着身边身材娇小的木槿,充满了戾气道: “闪开,老子要弄死他!” “你要弄死谁?” 一手抓着冷枭的手腕命门,木槿斜眼狠狠的看了一眼对面严阵以待的顾城,又转过头来冷眼看这冷枭,使劲用力掐着他的命门,用着超乎所有人的冷静与理智,低声说道: “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些事别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脑子放清醒些。” 语毕,木槿的手依旧搭在冷枭的胳膊上,侧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城,眼神陌生而疏冷,却是终究一言不发,也不打算对顾城说一字半句。 对她来说,长年的军界训练,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变。比如下级对上级的不可逾越,以及尊重。顾城是一个合格的好军人,相比较脾气暴躁的冷枭。顾城用不着任何人提醒,也明白这里不是闹内讧的地方。但是现在顾城所做的这一切挑衅冷枭的行为,根本与他的军事素养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误差不用木槿这个做下级的来提醒,自有一堆人来告诉顾城他这行为是对是错。所以木槿对顾城,选择的是沉默,对更冲动暴躁,没有任何拘束的冷枭,更多了几分责任。 她的这差别待遇。在旁人眼里,意味鲜明不同,虽然木槿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可管着冷枭,就如同在骂自家闹事的孩子,两个孩子打架,家长都只会骂自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相反的一句重话都不会说。那姿态,其实同木槿现在的做法没什么区别。 所以尽管被掐了命门,枭爷也不挣扎也不怒骂,瞪着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有些得意有些自喜有些不忿有些挑衅有些迷惘有些疑惑。总之复杂多变的看着顾城,也不打算就地弄死他了。 顾城的眼中没有冷枭,他一直看着木槿,双眸炯炯,火热的似能将木槿外面覆盖的这一层冰烧融。这当下,大厅远处一群身穿军装的人听见动静赶过来,为首冷老爷子军装的勋章闪闪耀目,他的身后跟着沈云初,沈云初身边站着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沈若初,众人一见顾城、冷枭、木槿三人这姿态,皆板了脸。 这就是他们华夏大陆战斗力排名前三的三大高手?!丑闻,绝对的丑闻! “枭子你这个混账东西!” “木槿,你们在做什么?” “城儿,过来。” 冷世军、沈云初、沈若初,各找各娃,各领回家,处理应急的能力被调动起来,趁事态未扩大,此事还没被外界知晓,一瞬间,将这正在闹丑闻的三人分开带走,现场清理干净,军界众人,撤得一个不剩。 木槿被沈若初带到一间单独的小型会议室,会议室里除了两人,一个人都没有,宛若以往在军界那般,两人并排坐在群众席位上,蒙着灰尘的阳光,脏兮兮的洒遍这间小会议室每个角落,木槿低头沉默的揉着手腕,沈云初却难得的冷了一张曾经温柔的脸。 “早就和你说过,尽快与顾城把事情定下来,现在好了,木槿,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钝?冷枭是什么人?缠上你,你还想不想要有好日子过了?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前途了?” 严厉的声音,夹杂着一股恨铁不成钢,在静谧的会议室里回荡。沈云初侧头,看着依旧默然不语的木槿,起身,穿着绿色军装裙的身子走向落地窗,带着一抹强势,负手吩咐道: “算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和沈若初尽快敲定你与顾城的婚期,你也准备准备收心回军界,底子没废,军职我可以尽量给你争取个好的。” 说白了,冷世军的影响再高,冷枭如果不从军,京城八旗在军界的威望,也就止步冷世军了,冷枭即便从军,以他那副纨绔不羁,无拘无束的性格,在军纪严明的军界也没什么大的发展。京城八旗就是一股明显颓废的势力,木槿和冷枭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冷枭能帮木槿在军界谋算什么? 想起木槿的前途,沈云初就有些恨其不争,25年前,冷枭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木槿已经是军界第二大高手,若不是她因为白梓婳退出军界,四处游荡荒废仕途25年,木槿至于在一个网游公司这么半吊子的混着吗? 堂堂华夏大陆第三大高手,战功赫赫的军人,在游戏公司当个研究人员,别丢死人了! 明亮的光线中,木槿缓缓抬头,放下正在揉着的手腕,看着落地窗前的沈云初,很平静的说道: “我不想和顾城结婚,现在手头的工作也没忙完,劳工合同没到期,不能回军界。” 闻言,沈云初霍然转身,眼眸中出现一抹厉色,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木槿,扫一眼她手腕上青青紫紫的指痕,不留情面的问道: “你不和他结婚,你要和谁结婚?和冷枭?以前是谁喜欢顾城喜欢得连命都能不要的?” 冷枭又不是三头六臂,和他结婚怎么了?!木槿有些不服气沈云初语气中对冷枭那明显的嫌弃,抿了抿唇,她选择不与沈云初正面对抗,垂目,睫毛轻颤,想了会儿,似下定决心般,轻声说道: “教官,人都是会变的,再是喜欢,25年也足够将这种感情消耗殆尽了…现在,我遇上了一个人,还不错,虽然称不上喜欢,也还没到想结婚的程度,但是想先珍惜着,深入了解看看。” “军界的?” “不是。” “那就不要想,当断则断,反受其乱。” 沈云初的眼眸中透着无情,看着木槿,微微垂目,片刻,掩盖了眼底所有的厉色,走过去,将手轻轻放在木槿的头顶,木槿抿唇,倔强的不再开口,半晌,沈云初叹了口气,重新拾回曾经的温柔,怜惜般,揉着木槿的发顶,温柔的说道: “我也是为你好,你是兵王,是我带过的最得意的一个兵,你曾让我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骄傲,所以我不能看着你自毁长城,明白嘛,如果不喜欢顾城了,那我们就再看,我华夏军界那么多好男儿,还怕找不到能配得上你的?但是如果对方不是军界的个中翘楚,只会拖累你前进的脚步,这件事,你必须再三的斟酌。”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夫妻不是一个行业,又怎么会明白对方行业的苦痛?军人天生比别人承受得多,那样大是大非,随时可以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的伟大情操,也只有军人可以体会得出其中的酸甜苦辣,如果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做伴侣,会很累很累。 可是…木槿也不是那么喜欢当兵,也不是热衷在军界摸爬滚打,也不是天生就能无怨无悔的肩负保家卫国的职责,如果让她自己选,她宁愿无忧无虑的刷盘子,也懒得指挥千军辛苦筹谋。 唉!木槿微不可见的,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在沈云初那只温柔的手下,不再多说一个字。 沈云初,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雕琢着她,什么都说为她好,沈云初是为她好,可是她没有那么高的战斗力,不是兵王,没有打过那么多场胜仗,没有策划过那么多次行动计划,沈云初还能这样举着为她好的牌子,事事替她谋算吗? 有时候木槿觉得自己就像沈云初手中的一件作品,完美而精致,本质是什么,其实沈云初从来不在乎。 **********************************************************作者有话说********************************* 你们太热情了,今天下午5点有加更! 谢谢“枯死的叶子”“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呵呵小人”的香囊;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呵呵小人”2张6000字催更票;鞠躬感谢“o0甯0o”“tearingup”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63 不要脸 很久以前,木槿无欲无求,她很少有过自己特别想要的东西,不为名不为利,不争宠不自悯,就像隔岸水雾中一朵遗世独立岁月静好的睡莲,安静的悄然绽放,再无人问津的凋零。 姑姑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白梓婳还在,木槿没有崇高的抱负,没有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更没有争强斗狠追名逐利的心思,会加入军界,真真是因为白梓婳要去军界,所以她才跟着一起去的。 她这样的人,虽说辛苦筹谋起来,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负立乾坤,可是那只是因为组织需要,需要她打仗,她端着抢就能往前冲,需要她布局,她坐下就能排兵布阵,需要她打比赛,她顶着一身的伤也能上台。 别人以为她多才多艺,聪明睿智,心机诡秘,复杂难懂,岂知,她就是一个很单纯很简单的人,单纯简单到,拼尽一切,只想努力做到最好。 说句良心话,没有沈云初的提携,木槿不可能拥有今天这样高傲的姿态,人要高傲,需要的是本钱,木槿的本钱便是她500多年的内力,以及军功与“自由杀人密令。” 说对沈云初没有感激是假的,正是因为感激的存在,木槿对于许多事情就变得无所谓起来,无所谓沈云初的多番雕琢,无所谓沈云初对她的生活横加干涉,更无所谓沈云初摆布她的前程。 她无欲无求,左右更是无所谓,木槿以为,或许一直就是这样了。可是诚然,犹她自己所说,遇见冷枭,没有很喜欢。更是没有喜欢到要结婚的地步,只是觉得人还不错,便想好好珍惜。深入了解看看。 做这个决定不容易,一旦做了决定。木槿便不会再轻易的更改。她活了55年,很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想要好好的珍惜和冷枭的这段缘分,沈云初再是如何,挡不住! 后来,在小会议室里,与沈云初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在木槿的脑子里留下很深的印象,大略是回军界铺路的一些细节,不重要。 其实回不回军界,对木槿来说无所谓。但是她现在有劳动合同在身,不会毁约,更不会利用手中的权限毁约。 送走沈云初,木槿心中带着些许的烦闷,一个人驾驶公司的悬浮车回到别墅。相较之前,她的心境又回到无悲无喜的神人状态,刚上二楼坐进游戏仓,口袋里的通讯器便传来一道悠扬的铃音: “…媳妇你真好,虽然你有点彪。洗衣做饭你都不会,没事还把我削…”。 这铃声,绝对不是她的品味。木槿满脸无奈,叹口气,拿出冷枭的那个高大上通讯器,踢了脚上的鞋子,盘坐进游戏仓,看着光屏上一串陌生的id,接通,还不等说话,就传来冷枭暴躁的粗音: “你说你这人能不能讲点儿义气?好歹也是个排名第三的高手,咋这么不会做事儿?老子为了你被那老头儿一顿狠削,你也不说等等老子,让你给老子找歇儿的地儿呢?木槿你不能够啊,瞧你那标致模样儿,不像忘恩负义的人呐……” “住酒店!” 强行打断冷唐僧的喋喋不休,木槿揉了揉眉心,将通讯器插进游戏仓内的通讯器安置槽内,正准备脱了衣服进游戏,“…放进我的户口本儿,咱们俩是一对儿,再拜父母,快入洞房,咱们来打个啵儿…”的悠扬铃声又响起,她狠狠翻了个身,将通讯器接听,又传来冷枭那足以震破耳膜的吼声: “操,你让老子住酒店,那也太对不住老子的身份地位了,告儿你,木槿,别蹬鼻子上脸啊,老子媳妇儿的事儿还没跟你闹呢,你今儿不给老子把住的地儿解决,往后别想有好日子过,烦死你……#¥#%¥……¥%……” 她将通讯器拿在手中,任凭冷枭在通讯那头扯着嗓子骂,开始仔细认真的研究这部新到手的通讯器,要怎么设置拒绝通讯,找了许久,才找着一个拉入黑名单的功能,立即毫不犹豫的将冷枭还在怒吼的通讯id拉入了黑名单! 顿时,世界清静了!木槿冲着冷枭那串黯淡下去的通讯id,恶作剧的冷笑一声,将通讯器放回原地,脱衣进了虚拟世界。 还未等她在自己的武器铺后院站稳,另一串陌生的id又催命般发了进来,木槿几乎立即暴跳起来,接通,不出一点意外的听到冷枭更为狂躁的大吼: “姓木的,你是嫌命太长,活得不刺激是吧,你敢把老子通讯id拉进黑名单?你他妈还真敢!!!” 挑挑眉,木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敢的,于是想着故技重施,又要把这个id拉进黑名单,仿佛知道她的意图,冷枭的话及时吼起: “你拉,你拉,老子兄弟有的是,你拉一个,老子重新弄一个通讯烦你,尽管拉……” 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说的大略就是木槿现在对冷枭的这种心理,不由自主的,木槿停下了要拉冷枭进黑名单的举动,她头疼的柔柔眉心,无奈极了,觉得对付这种宇宙超级不要脸,已经不能用拉黑名单来阻止他那疯狂的行径了,于是深吸口气,认真的想了想,本着万事好商量的原则,道: “你到底要怎样?酒店你不住,那你住宿舍?让系统主神给你安排,划个单间儿?” “哈哈哈,屁,老子酒店都看不上,还能看上宿舍?” 仿佛木槿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枭忍不住纵声大笑,浑厚的声音穿透现实虚拟两个世界,轻轻震动着木槿的耳膜,笑了半天,冷枭突然压低了声音,试探性的问道: “你搬哪儿去了?要不爷住你附近?!方便不是?省得找你办事儿还得浪费通讯费!遇到啥事儿,爷还能给你帮衬帮衬…”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枭爷突然变了一副口吻,显得形象无比光辉,坦坦荡荡的扬声道: “别自作多情,啊,爷是有媳妇儿的人,也就看你可怜,一小娘们儿在外挣扎着过活不容易,爷这不爱心有点那啥,嗯,泛滥,打算救济救济你们这些老弱病残…你说你这人,半天也闷不出个屁来,老子说了这么半天,到底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闹了半天,闹了半天,就这目的?!木槿哑口无言,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怔愣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通讯那头冷枭也不再叫嚣,隐约只能听见他压抑的呼吸声,暧昧的感觉穿越现实虚拟两个世界,缓缓萦绕在木槿的身周。 她微微红了脸,站在院子中,沐浴在金红色的夕阳下,低垂着眼眸,打定了主意沉默。 说不好?人家又没说要住进她家,只说住她附近,她凭什么拒绝?说好?太不矜持了,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又不是不懂冷枭那话里的潜台词,让她怎么说好? 踌躇半天,木槿才微微扬了下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要找的人,在月神庙。” 然后轻轻挂断通讯,坐在屋檐下,通讯再没有响起,于是她抬头静静的看着天,心中莫名有些惆怅。冷枭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事他未必想得清楚,完全就凭本能的去做了,说好听点是感情用事,说难听点是没大脑。 这才在现实中第一次接触,他便自己也没发觉的想要给木槿贴上所有权,说什么搬到她住的附近方便办事,方便办什么事?办床上的事?这攻势如此凶猛,打得木槿这种习惯了慢吞吞的人,十分的措手不及。 还是发展得太快了一些,木槿有点儿怕,于是只能搬出槿娘来分散冷枭的注意力,但是这也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槿娘与木槿都是一个人,不管冷枭的注意力放在谁的身上,顶多就是给他制造一些迷障,这阻止不了木槿自己心中的防线,以摧枯拉朽之势土崩瓦解。 不多时,静谧的天空渲染出一抹灰蓝,渐渐接近夜了,一只只血色的蝙蝠展开硕长的肉翼,自月神庙上空呼啸而过,山林那头懵然便热闹了起来。 然而,木槿以为第一个跨进她武器铺的会是冷枭,结果不是,她有些失望,有些意外,站在院子里,看着篱笆外一袭白袍的顾城,陌生而无言。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呵呵小人”的2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黑惦荖板娘”的5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风轻暖暖”的1张6000字催更票,吃不了哦。昨天投的催更票,今天才会生效,所以今天投了催更票的亲们,你们的催更票不会被扣的。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鞠躬感谢“fox121212”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冷枭的品味与擎三金一样,都很彪悍,他的通讯器铃音是王瑛淇的《媳妇你真好》,大家有兴趣可以听一听,话说,木槿玩古董通讯器玩习惯了,现在还没找着怎么换铃音的功能…所以这铃音,估计大家还得陪木槿听一段时间。 164 情深缘浅 天边最后一丝云光缓缓收进云层,林子那头喧嚣遥遥传来,凸显了山脚这处武器铺的宁静。 茅草屋檐下,支了一方小小茶案,褐色的漆面,简单质朴,没有任何花样。 或许是与天空更接近,月神庙的星光便更明亮,盘坐在屋檐下,根本不用点灯,木槿便能将对面端坐的顾城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脊背挺得笔直,寸发根根竖起,显得很精神的样子,坚毅的眉目有着一名优秀军人所独有的正直与光明,目光如炬,看着槿娘,良久,率先打破沉默,低声说道: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端起案几上温热的茶,木槿缓缓抬起螓首,青色的宽袖迎着晚风微扬,淡漠的与顾城对视。从他进了这院子起,木槿便没有与顾城说过一句话,他习惯了沉默,她也不是多话的人,顾城为什么来,说实话,木槿没兴趣猜。 若是为了任务,直说无妨,既然时至现在顾城还不说,便证明他此行的目的,其实与公事无关。 看着槿娘一言不发,顾城低头晒笑一声,也是端起案几上的茶,轻抿一口,状似无心的问道: “什么时候学会喝的茶?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去学那些附庸风雅的纨绔做派。” “她们”这样的人,自然指的是槿娘与木槿。木槿挑挑眉,纤瘦的青色身子有些懒懒的靠上一边的廊柱,看着顾城的目光,有着漫不经心的疏淡,淡淡的回答: “人都会变,以前不喜欢,并不代表现在不喜欢。以前喜欢,也不代表现在就喜欢。” 其实茶这种东西,不是她第一次喝。以前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滋味,后来擎三金在现实世界会议室捧上的那一杯茶。让她尝出了一点好喝的味道,于是今日顾城来,便请他喝茶,没什么别的意思。 对于茶,说好坏太过深奥,木槿学不来那些八旗子弟对茶道的精通,也品不出好茶坏茶的区别。只是或许换了一个角度去看人看事,周围的一切便有了不同意义的诠释。 对于她的回答,顾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情略显寥落。微微垂目,就着星光看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不再纠结手中的这一杯茶,声音低沉舒缓,道: “其实我来。只是因为心中有些心结,不知道要和谁去说,想听的人我不想说,我想说给她听的那个人,她不一定想听我说。所以只能来找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想听你说?” 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懒懒靠在廊柱上的木槿,心中忽而泛起一丝涩涩的情绪。她看得出来,顾城今天的心情不太好,虽然他掩饰得天衣无缝,可是像他这样隐忍沉默的人,今天能说这么多话,本身就不正常,这间接证明了他的情绪很低落。 人的情绪一低落,便想找个发泄档口,顾城活得那么优秀,他是所有新兵心目中的一杆旗帜,所以他的内心他的脆弱,便容不得肆意发泄,压抑得久了,心中自然困苦。 这种困苦,木槿感同身受,她也曾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便是保家卫国,他们必须永远坚强,有苦说不得有泪流不得,有时候真真压抑得人都能疯掉。 毕竟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面对顾城这从不曾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脆弱,让她一时间想视而不见,那是不可能的。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静静漂浮在两人之间,顾城依旧身姿笔挺的端坐在案几这头,清隽坚定积极向上,自嘲的笑了笑,主动忽略槿娘这充斥着淡淡讽刺的话音,兀自说道: “知道嘛,我曾经喜欢一个姑娘,那段岁月局势混乱,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却忍不住动了心动了情…你知道,军人嘛,儿女私情永远放在保家卫国之后,我一度以为她对我没有一丝情意,于是她走了,我不曾挽留。 后来,和平年代也到了考虑自身问题的时机,我谈过好几个姑娘,无一觉得合适,偶然一次的机会,我与她重逢,未曾真正见过面,便又动了心,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将她放在这里的。” 顾城抬手,轻轻的摁了摁自己的心口,闭着眼睛,蹙着眉头,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倚柱慵懒的槿娘,与她淡然冷漠的目光对视,有些痛苦,有些凌乱的继续说道: “有一次,她跟我说,她曾经很喜欢一个男人,她每一次的军职调动都会申请去那个男人的驻地,她的喜欢明显而又小心,为了能与那个男人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却从不会主动告诉他,她的喜欢有多刻骨铭心。 我一直以为她对我是无心无情的,可是直到前几日她的资料被曝光,我才发现她的从军轨迹,原来一直都跟随着我在旋转,而我每一次任务成功的执行,都是她在幕后倾尽了心血的策划……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其实一直都是我。 可是晚了,我终究明白得太迟了,她的目光已经从我的身上,投放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25年了,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独自漂泊,我放任着不闻不问…你说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顾城顿了顿,放下手中已经凉了的茶,仿佛说尽了一生的话,显得有些疲惫,却依旧坚强的直了直腰,停顿片刻,苦苦的笑了,精瘦的身子趴在案几上,将头埋进臂弯,沙哑着嗓音,充满了自厌的问道: “槿娘,你说我是不是咎由自取,蠢货一枚?” “……,还好。” 懒洋洋的木槿,心中真的不太好受,靠在柱子上,看着对面这个趴在案几上的白袍男人,或许人就是这样,越坚强越不肯轻易吐露心声的人,偶尔的脆弱便越能打动人心,看着顾城脆弱,说此时此刻没有难受,那是骗人的。 或许,她该说点儿什么!想了很久,只待林子里的喧嚣渐渐沉寂,木槿才是微微叹了口气,微微支起头,却是依旧漫不经心的靠在廊柱上,在这静谧的夜中,轻飘飘的开口,道: “我的记忆中,也曾有你说的那位姑娘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他坚强,挺拔,站在人群中,永远目光坚定,身姿笔直的就如同一株向上生长的乔木,教人看着,就能不自觉的充满了正能量。 我喜欢他的那个时候也是战乱纷纷,他很忙,每天为着国仇家恨奔波在战场上,为着那些我所不能理解的伟大情操,尽情挥洒着自己的热血与生命,没有犹豫没有彷徨,信仰崇高,是一个可爱可敬的人。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从不肯轻易低头,倔强的不肯主动去表明心迹,我总是在等,等他发现我,等他来找我,我喜欢了他很多年,也等了他很多年,我以为我在他心目中是漫不经心可有可无的,于是我毫不留情的放弃了对他的喜欢,可是一直到现在…现在。 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彼此错过,各自骄傲的活着。说什么咎由自取,其实我自己的性格又比他好上多少?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成不了,还真不是一个人的错。” 与顾城一般,木槿今晚也是破天荒的说了很多的话,有些事因为保密协议的存在,所以不能明说,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顾城,他是一个值得别人去好好珍惜的男人,她不再喜欢他,不是顾城一个人的问题,她自身也有很大的问题。这是一种性格上的缺陷,没办法挽回,也没办法去改。 npc的生命开启,其实都只是在游戏开始运营的那一霎那,槿娘所谓的记忆,其实可以理解为木槿的记忆,这在科学上很难解释,就如同一根树杆,一直往上涨,然后分离出两根树枝。 在游戏还没有运营之前,木槿与槿娘共享一段记忆,游戏运营之后,槿娘与木槿的经历不同,她们的记忆才会分开成为独自的两段。 所以顾城可以理解为,槿娘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木槿记忆里的顾城。而因为槿娘的话,让顾城缓缓抬起头,一双坚定的眼眸,宛若着火般看着她,充满了希望与绝望的交织着,问道: “那你说,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回头,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来成全你的清高,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会嘛?漫天的繁星下,木槿支起脑袋,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城,夜风吹拂,撩起她耳际的一缕发丝,她的眼角余光忽而瞄见篱笆外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似是错觉。良久,木槿将脑袋重新靠回木质的廊柱,缓缓摇头,无所谓有无所谓无,轻声道: “这样,还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吗?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很难回头,骄傲如他,怎么会容忍情感已经出了轨的我,骄傲如我,怎么会愿意待在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忍受着我的男人身边?我想,既然已经错过了,再去可惜挽留,又有什么用?所谓奈何情深缘浅,便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夜魅之夜”的粉红票票。今天加更不了呀,我今天要去妇幼拿崽崽的唐筛结果,嘿嘿,大量求粉红。 165 混蛋 木槿与顾城曾经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彼此都深深的印刻在心上过,明明互相吸引,却低不下自己那颗骄傲的头颅,时间过去25年,他们的能力与本钱更甚从前,骄傲的脾性却较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换位思考,如果顾城今日心中装了另一个女人,木槿能忍受?即便木槿委曲求全,百般隐忍的待在顾城的身边,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让顾城心中的那个女人千般万般不得好死,顾城会愿意吗? 所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是缅怀后悔都没有用,断在该断的地方,把这段曾经的美好放在彼此的记忆中,还能开出美丽圣洁的花来,若是彼此都不放过,非要求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那木槿与顾城的结果,左右逃不过怨侣的命运。 “你倒放得开…” 有些不甘与不平的话音,带着一抹清润的磁性,静静回荡在夜空中。顾城重新直起腰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一身平淡的槿娘,忽而问道: “你不愿意待在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包容你的男人身边,那又愿意待在一个心中装了两个女人的男人身边?” 他意有所指,只是因为心中的那股不服气,所以有些魔障,所以想要破坏。因为他是军人,军人天生正直而光明,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冷枭一步步贴上标签,因为他是许多人的旗帜,所以他得顾全大局,没办法与冷枭放手一搏,因为他生为国死为国,所以他不能与京城八旗闹内讧,这是军人的素养,也是顾城立足的根本。 可是这里是虚拟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在这里,恶可以更恶。善可以更善,顾城不需要顾忌与掩饰任何。他想要破坏,想要撕破自己的这层光辉,因为他想不通,想不通冷枭凭什么虚拟世界中霸着槿娘,现实世界中又牵着木槿。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冷枭在虚拟世界中所做的一切,木槿难道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为什么能容忍心中装着槿娘的冷枭,对她那般的恣意妄为。 别说什么槿娘是木槿的影子这种话,冷枭对槿娘,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谁的影子。他对槿娘的情感,完全超越一个男人对于女神的崇拜,这当中细腻的差别,木槿未必不懂? 夜色如此静谧,武器铺外也不知站了谁。鸟虫都渐无声。顾城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沉默的看着槿娘,看着她云淡风轻,面目沉静的依旧保持着靠在廊柱上的慵懒坐姿。双眸清澈,岁月静好。 很久很久之后,木槿才是将目光从顾城身上移往别处,她忽而有些不忍心看到这样的顾城,因为顾城在她的心目中,曾经是那样的光明与美好,如今这番作态,便显得更为小人了些。 木槿真真有点儿心悬在嗓子眼儿里的感觉,她天生可窥透人心,有些事有些话根本不用明说,她便能将对方的心思用意猜个七七八八,在她55年的生命中,所遇到的人莫不是这样那样的算计,顾城是罕见的一名心思光明正直之人。 他的光明与正直,与冷枭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就像天边无垢的白云,一个就像臭水沟里的稀泥。虽然木槿已经不再喜欢顾城了,可是她不想看见顾城的光辉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坍塌,那会让她觉得白白喜欢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 关于冷枭,她想,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冷枭的好与坏,复杂与纠结了,这是怎样的一团乱麻,任凭如此理性的木槿,也是分辨不清,冷枭心中装着槿娘,却又毫无心理负担的对木槿有了想法,他如此花心滥情,却又显得如此情真意切。 换了旁的人旁的事,说好听点这种行为叫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说难听点就叫劈腿!可是放在冷枭身上,那就叫做矛盾的痴情,花心的专情! 槿娘是数据,木槿是真人,外人看来,槿娘与木槿的性格都不可能接受心中装了两个人的冷枭,可是槿娘木槿,木槿槿娘,其实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她一个人,她怎么解释冷枭看上的从头至尾就只是她?解释得清吗? 解释不清,木槿就只有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城,看着他久久不发一语。顾城最终低头苦笑一声,抬手抹了一把脸,强自打起精神,对槿娘说道: “没什么,你好好过日子吧,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抬步离去。他终究还是留了一丝怜悯给槿娘,毕竟外面的世界如何,她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她活得如此真实而又懵懂,可无论怎么真实,她都无法跳脱出这个虚拟的世界,跑去现实与木槿争个高下,这样的存在,不觉得可悲吗? 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其实在旁人眼中,她只是一团数据,她所看见的听见的摸得着的,在她的世界中是活生生存在的,可是在旁人眼中,只是大脑里的一种幻觉。 顾城确实活得正直而又光明,他要从冷枭手中抢回木槿,还真不屑用打击一团数据的手法来达到目的。 木质简陋的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白衣白袍的顾城站在院子里,顿住脚步,木槿靠在廊柱上侧头,不怎么意外的看着站在院子外面的冷枭,他一身威武黑甲在银色的星光下闪着锐光。也不知这位大爷在外面偷听了多久,总之一张刀刻般俊脸上,挂着一副死阎王像。 顾城穿着白色侠士袍,冷枭穿着黑甲,两人宛若黑白无常般,在这浓郁的夜色中不期而遇,互相瞪眼看了半天,然后像不认识般,一进一出,彼此擦肩而过。 冷枭进了院子,摆着一张臭烘烘的脸,在顾城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出轨的红杏般恶狠狠的看着槿娘,不客气的粗声问道: “聊得还真欢快,你跟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嘚嘚嘚的,还有完没完?!” 这都聊了个把小时了,枭爷原想着要是小骚儿勾引顾城,或者顾城勾引小骚儿,两人来个旧情复燃什么的,他就冲进去削死顾城哪狗东西,后来听着听着,枭爷就有些不是滋味。说起来其实这款游戏运营还没有四个月,槿娘哪儿来的以前的记忆? 她的记忆还不是从木槿身上拷贝下来的,难怪在电梯外边儿顾城要伸手阻拦木槿跟他走,原来那两人以前早有猫腻! 枭爷打翻了醋瓶子,偷偷摸摸的,调出游戏内通讯器,给木槿发了条言简意赅的短讯,存心挤兑她: 【冷枭】:瞧你选男人的那眼光,真猥琐! 是啊,太猥琐了,要不怎么能觉得冷枭还不错。坐在冷枭对面的木槿深以为然,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这条从现实世界转发进来的短讯,翻了个十分明显的白眼给他,慵懒的姿势不变,心里寻思着,也不知冷枭这人的大脑是怎样一个构造,明明槿娘就坐在他的面前,还有心思寻木槿的麻烦,寻木槿的麻烦就算了,现在这会儿,还拿这种眼神不守妇道的眼神看着槿娘,什么德性? 忍不住,木槿就想压一压他的气焰,漫不经心的瞄着他,讽刺道: “和你们那世界里的木槿在一起好玩吗?来找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冷枭立即像是掩饰什么,变了一副脸色嘿嘿的笑,也来不及管木槿有没有回复他的短讯,粗壮的身子挤到槿娘身边去,贴得极近,大大的手抓着槿娘的小手,一边揉一边粗声哄道: “哪儿有你这么招人疼,那娘们儿整一刺儿头,爷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种人,整日板着张臭脸,像是个个都欠她钱,跟个讨债鬼似的,那架子搭得比天都高,哎哟,别提了,磕碜人,还是你好,宝贝儿,都这么久了,想爷了没?” “……” 夜风,夹杂着一股怒火,刮得木槿青色的衣袂飘飘,她冰冷的侧头,用着如刀的眼神剜着近在咫尺的冷枭,那气势,让人心惊肉跳。 混蛋,冷枭这个混蛋居然在背后这么败坏她,可以啊,反正她来来去去就是一张臭脸,刺儿头是吧,像讨债鬼是吧,架子搭得比天都高是吧,磕碜人是吧,有本事别看啊,有本事别看啊,木槿槿娘都别看啊!!!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浓油赤酱”“呼噜猪1号”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书虫墨墨”的平安符;谢谢“书虫墨墨”的1张评价票。谢谢书评区写了“宝宝健康”这个读者印象的读者大人。 想看床戏的亲们,最近历史毁灭性严打来临,听说上限只能拉手…… 166 喜欢不喜欢 “哟,宝贝儿,你这眼睛可真够毒的啊,告儿你,其实呢,闵环碧跟顾城都欠着爷的钱呢,他们不想还,所以就到处给爷造谣,别信,千万别信,信了你就玩儿完了,跟你说啊,爷对那叫木槿的真没意思,她上回还邀请爷去她家住来着,爷是严词拒绝了,知道不…….!” 知道个屁!木槿将眼刀子放得更利些,看着这个不要脸的混蛋,饱含怒火,吐出一字: “滚!” “滚啥滚,这爷家,你是爷老婆,让爷滚哪儿去?” 不知道为啥,感觉越解释,槿娘的脾性儿反而越大,枭爷皱了皱眉头,拿不准是不是还有人趁他不在,跟小骚儿说了些啥。他伸手,占有性的将靠在廊柱上的宝贝儿抱起来,知道她有情绪,也就不跟她大呼小叫的,只是一味的哄着。 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设,面子不要了,里子也…不要了,势必一定要把媳妇儿哄回来,小骚儿原本就是为了闵环碧的造谣离家出走,他要再跟她对着飚脾气,这媳妇儿保不准就丢了。 挣扎着,还是被抱上了冷枭的大腿,木槿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锤了他好几拳,见他不疼不痒的,于是心中一横,做了件特言情的事,张嘴,狠狠的一口咬上冷枭的脖子,那是下了死口,不一会儿,就觉着嘴里有些腥甜,滚烫的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咬咬咬,喜欢咬哪儿,要不爷脱了铠甲给你咬?!” 搂着她的腰,枭爷死不撒手,存了心思跟她纠缠到底,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喊疼也不躲闪。反而将槿娘抱得更紧些,大手揉着她的腰,脖子梗得直直的。耍尽无赖。 其实华夏古武,外功练的是皮肉。凭冷枭的造诣,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他的肌肉骨髓毫不为过,木槿纵然内功盖世,内力雄厚,想要一嘴下去就能把冷枭咬出血来,那也是极不容易的。这便也证明了冷枭当真对她没任何防御,一个人该是如何信任另一个人。才会连这点儿防御都卸下来啊? 木槿愣了愣,缓缓松了口,就着星光看那血糊糊的牙印,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想不到也不想去想,将额头贴在冷枭冰冷的铠甲上,满脸怔忪。 那一瞬,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在屋檐下,槿娘不说话,冷枭也就不说话,难得安宁,谁也不想刻意破坏这样平静温馨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窝在冷枭的怀中,轻声问道: “你真不喜欢木槿?” 她以为他会说不喜欢,然后又说上一堆乱七八糟半真不假的话来撇清自己与木槿的关系,岂知冷枭只是满脸的讳莫如深,铁一般的胳膊收紧,一言不发的搂紧了怀里的姑娘,漆黑的眼眸远眺,大海般的深沉。 槿娘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其实应该否认,却直觉不能说出不喜欢这句话,这种直觉很强烈也很怪异,不停的在他脑子里敲着警钟,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冷枭不知道,反正他一向凭直接做事习惯了,他觉得如果他否认自己喜欢木槿,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着小骚儿了。 而其实他对木槿是有那么一点儿动心,这没错儿,除了槿娘,谁问起他都不否认,当然,他也明白自己这样挺渣的,怀里搂一个,心里想一个,那啥,可他管不住自个儿心跳,天生就稀罕木槿那个调调,他有啥办法? 冷枭死一般的沉默,于是木槿等了很久,都没得到他的回答,木槿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着冷枭五官刚硬的脸,眼眸清澈,印着天上的星光,璀璨闪耀。 她忽而觉得自己的问题真的难为他了,其实冷枭什么都不知道,被槿娘迷惑,又不自觉的被木槿吸引,虚拟中讨好槿娘,现实中又想接近木槿,要他说出喜欢木槿这种话来,槿娘会觉得他劈腿花心,要他说出不喜欢木槿这种话来,木槿又会难过生气。 所以冷枭究竟喜欢不喜欢木槿,他说与不说,其实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木槿自己也不懂,只是看着冷枭,迷茫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冷枭低头,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怀中的槿娘,鼻尖与她贴得极尽,看着她眼中的彷徨,心骤然软成一滩的春水,想了想,粗粝的手指轻抚她的眼角,顺着滑腻的肌肤向下,拇指指腹揩去她嘴角的血渍,难得认真的说道: “这个问题用不着你操心,我跟她现在还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骚儿,不管怎么样,爷不会把你一人儿放这儿不管,在这儿,咱会成家,你会是爷唯一的媳妇儿,除了你,爷谁都不要,这是真话,你得信。” 连木槿都不要?她微微垂目,卷长的睫毛沾着银色的星光,盖住眼底所有的神色,轻轻吸了口气,又叹了出来,再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了,说来说去,只能自己纠结自己,冷枭的神经比大腿还粗,期待他能体会出什么细腻的情感,做梦! 如此想着,她倒也释然了,脸颊靠在冷枭的大手中,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矫情得要命。她的笑,其实也没多倾城倾国,跟夏尔完全比不得,甚至于在一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了那么一丝笑意,不管怎样,都觉得让人脊背发凉。 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木槿笑起来虽然不美艳绝伦,足够迷惑得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就好。 所谓色胆包天,见小骚儿似乎不纠结他跟木槿的事儿了,如此月黑风高四下无人里,枭爷自然就想干点儿啥,他低头,眼眸深邃得宛若幽潭,扶着她的脸,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鼻息间,,粗哑着嗓音,有点儿紧张得问道: “宝贝儿,咱俩好久都没见了吧…” 昨天才见过。木槿睁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不明白冷枭想说什么,她觉得两人现在贴得有些近,让她看不清冷枭脸上的神色,吸进的空气全是冷枭呼出来的热气,带着一股粗犷的男人味儿,这让她对冷枭的企图忽然有了预感,于是她想后退一些,让一让,脸颊却扶在冷枭的手中,下一瞬,两片炙热的嘴皮就贴到了她的唇上。 “枭子,枭子,白铠有消息了…哎呦喂,你俩这风华伤的,也不知关下门儿。” 情爱滋长的静谧氛围中,雅皮像一阵风儿般吹进院子里,待站定,立即双手掩面,对着屋檐下抱得紧紧的冷枭和槿娘,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枭子哎,你赶紧的,办完事儿就出来。” 说罢,像怕长针眼般,捂着眼睛往院子外退。 此时木槿还坐在冷枭的腿上,冷枭自槿娘的脸上抬起头,又黑了一张阎王脸,他这刚啵了一下,还没深入呢,好事儿就被雅皮打断了,于是暴躁的低声咒骂一句,将槿娘从腿上放下来,起身,理理铠甲,糙手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血淋淋的脖子,回身,弯腰,淬不及防的在槿娘的小嘴儿上又啵儿了一下,力道大得让她身子受不住往后一倾,枭爷豪气干云的大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粗声交代道: “爷去办正事儿,别再乱跑,再跑了试试,打断你的腿。” 这话习惯性的带着冷枭式的嚣张,木槿红着脸思维有些涣散,扯着嘴角笑笑,目送他走远,她还没回过神来,所以除了笑做不出任何反应。 远处传来雅皮挨揍的哭嚎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一直到雅皮的嚎叫变得有气无力,木槿才是找回漫无边际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心情,打开论坛,开始继续收集小道消息。不一会儿,悬浮在空中,只有她自己能见的一小块屏幕上,飘出一条短讯, 【冷枭】:白铠被绑的地方找着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整,往大了弄还是把人救出来就算了? 短讯自然是发给现实中的木槿的,往大了弄的意思,就是八旗子弟的惯常手法,一伙人带着一堆武器上门火拼,很爽很激情。但若单只把人救出来就有点儿技术含量了,要派卧底潜伏进去,还要设计营救撤退路线,费神费时间。 冷枭不知道木槿更倾向哪种玩儿法,所以带着邀功的性质,他得问问她。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我叫包子”的平安符;谢谢“风轻暖暖”的香囊。 我这也叫顶风作案了啊,要被关进局子里,你们得来看我,不要多的,一人带个饭盒加个鸡腿儿什么的 167 【比武招亲】 风渐渐的静止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天边曙光乍现,一抹灰白的光线爬上木槿的青色裙角。 她依旧坐在屋檐下,看着论坛,顺带扫了眼冷枭发过来的讯息,想了许久,才是默念回复: 【木槿】:随便你,白铠对我影响不大。 虽说白铠是夏侯一派唯一的传人,可那也是建立在木槿懒得去找徒弟的基础上,所以白铠的作用当真没有九里杀伐自以为的那么重要。九里杀伐要拿白铠牵制她,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对白铠怎么样,按照她以往的布局手法,必然是先应下九里杀伐的条件,消除他的戒心,然后多方迂回撒网,最后将九里杀伐一网打尽。 不过冷枭看样子很担心木槿会把槿娘送到孤牧城去,所以很快,他的短讯回复过来,带着一抹焦躁,问道: 【冷枭】:什么叫做随便?你能有点儿主见嘛?二选一,爽快点儿,不选咱就直接冲进去救人了。 那既然决定了要冲进去救人,还让她选什么?木槿实在有些替冷枭的智商捉急,她木然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慢吞吞的回复: 【木槿】:哦,那你就直接冲进去救人吧。 回完短讯,木槿起身回了武器铺偏厅,坐在窗边,拿出几支空白的竹简,静静的思索着月神庙的任务设计。 地上现在打成了一锅粥,天上也会越来越不安宁,现在除了京城八旗集团外,已经有了不少玩家拥有飞行坐骑,很快月神庙这张空中地图就会热闹起来。 木槿之前在死亡沙漠的时候就设计了一条任务,玩家来到死亡沙漠可以接取一个【月神庙祭祀】的任务,只要接取了这个任务的玩家,就会有圣洁的独角兽接送他们到月神庙。但是说实话。喜娘这个人,小才情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却不行。迄今为止,她所设计出来的支线任务。都是属于小打小闹的娱乐性质。 比如在月神庙里猜个灯谜啦,绣个荷包啦,写首情诗啦之类的,没有什么强制性,除了“倾国倾色”丹,再没有可以吸引人的奖励,玩家自然不愿意做。而她自己也是随随便便,不拿任务设计当回事,久而久之,接【月神庙祭祀】任务的玩家也变得少了。 想了想。木槿在这个【月神庙祭祀】的任务基础上,又加了一个后续支线任务,【比武招亲】。 任务流程很简单,招亲台设置在月神庙前的大广场上,男女玩家都可以免费报名。想娶想嫁的玩家需要缴纳100铜,就可以上台比武,只要打赢了招亲的玩家就可以做擂主,抢亲的玩家也需要缴纳100铜,就可以去打擂了。最后获得擂主的玩家与比武招亲的玩家就是一对。 现在结婚系统还没开,于是木槿与系统主神商议,参加【比武招亲】的玩家,都可以获得一个“xxx的未婚夫/xxx的未婚妻”的称号,算作订婚形式的一种,等将来开了结婚系统,参加过比武招亲的未婚夫妻,还可以获得相关npc的“情比金坚”大礼包一份。 当然,所谓“情比金坚”大礼包,大略也就是木槿准备的一些武器,服装之类。 订婚与结婚系统一样是个大工程,与之相关的任务设计起来也很繁琐复杂,玩家订了婚的要拆伙,结了婚的要离婚,那么相对的结婚有结婚的相关npc,订婚有订婚的相关npc,离婚有离婚的相关npc,打擂台比武招亲也有相关的npc,这些配套设施要做好,npc也必须就位。 这便需要大量的npc,系统主神有些为难,一时半会儿的,让它上哪儿去调动这么大一批npc?虚拟世界要衍化,所有的东西都得按照进程走,无论是人控npc还是普通npc,都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就连木槿旗下的木棉、木香、木兰三个普通npc,都是有出处的。 “你可以把那些八旗子弟身上拷贝下来的数据先拿出来用用。” 坐在书桌上,木槿撩起眼皮提醒系统主神。上回也不知有多少八旗子弟报了名,她走得早,没统计出人数,但看现场的火爆程度,估计人也不会少。 她这样一提醒,系统主神便当即了然,它正愁着要怎么给这么大一批的八旗npc安排出处,人玩家一人花了500万,拷贝个虚拟npc自然不会想当个喽啰了事,但是让这批普通npc负责一些重要的事情,说实话,不说都是些普通npc,单就从八旗子弟身上拷贝下来的,那智商都有点儿堪忧。 这回可全都有安排了。“擎三金”负责比武招亲报名,“雅皮”负责收钱,“xxx”和“xxx”等十几人负责维持现场治安,“xxx”负责报幕,“xxx”负责现场解说……整个八旗npc,全都挤到订婚系统里了。 定好了配套npc,这个任务便确定了下来,木槿因为是这个任务的发起人,所以可以从玩家的报名费中抽取1%的提成,玩家花100铜报名,木槿便可以得到1铜的提成,此提成长期有效。 当然,1铜的提成也实在太少了些,但是只要任务炒起来,绝对架不住的人多,提成自然也就多了。 寻思着,木槿正执笔写着任务,擎三金便笑嘻嘻的推了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只雕着花的檀木盒子,行至木槿对面,献宝般的打开,夸张道: “当当当…嫂子,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儿心意,之前是我们忽略了您,让您受委屈了。” 一瞬间,木槿便被盒子里透出来的金光晃了眼,她蹙着眉头,微微眯起眼睛,扫了眼盒子里,只见那黑色的绸布上,赫然躺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滚珠样式,金链子上缀着一块长方形的金牌,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恭喜发财”…… “什么品味?我看起来像暴发户?” 木槿瞄了那金链子一眼,就不在搭理擎三金,侧了侧身,继续坐在玫瑰椅里写任务。 到现在为止,那些八旗子弟还以为她之所以离开死亡沙漠是因为闵环碧说的那些话,当然,趁这机会他们也深刻反省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为他们对槿娘的态度还是完全没有将她当成一个真正的人类来看待,所以他们心存愧疚,打算洗心革面,于是集体凑了份子,打了条金链子给槿娘当作赔礼。 金子在《世界2》里还是很值钱的,那么粗一条金链子,想必也值得些联邦币,不过摊下来每个八旗子弟也出不了多少钱,可是这当中饱含的意义很珍贵。木槿不觉得自己有被八旗集团亏待,虽然看不上这金链子的品味,可也不忍心拂了他们的好意,于是余光扫了眼擎三金,任凭他将那装着金链子的盒子放在书桌上,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擎三金是经常给人送礼的,哪儿能看不出槿娘的半推半就,立即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凑到嫂子跟前儿,刚想说点儿阿谀奉承的话来,却是看见木槿露出宽袖的那半截手腕,指着上面五道紫红色的指痕,喊道: “哎哟妈,这咋回事儿?嫂子,该不是枭哥干的吧,这也忒粗鲁了。” 他指的,正是昨日顾城在她手腕上留下的那五道指印,因为游戏仓99.99%的扫描人体,所以现实中的伤也能带进游戏中来。木槿冷了脸,伸手将宽袖拉高一些,盖住手腕上的伤,冷眼看着擎三金,转移话题道: “不准说出去,你没事做了?正好,去把这沓任务发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炒热,炒不热从此别出现在我眼前。” 说罢,把刚写好的那沓【修建比武台】与【比武招亲】的任务竹简丢给擎三金,揉揉肩,回房休息去了。 木槿这边完全没将九里杀伐绑了白铠这件事当成一件事,那边九里杀伐却还在等着木槿的对于他所开出来的条件的回复。 对他来说,其实很少有给过什么人这么长的考虑时间,他愿意与木槿好好周旋,并且有这个耐心与毅力一步步将她蚕食,与她在权谋中慢慢培养感情。 罗马华贵风极浓的酒店套房中,九里杀伐穿着银灰色的商务西服,叠着腿,坐在沙发一角,低头翻着手中的通讯器,冷峻的脸上时而温柔时而肃杀,通讯器是黑色的老旧款,握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中,显得与他通身高贵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tearingup”“鲁晓晓”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68 拎不清 九里杀伐一人便占据了一整条长沙发,远离他的侧手边,沙发上坐着商怀明,正对着商怀明遥遥坐着的是一身肥肉穿着灰色浪人服饰东野勇人。 其余不少身穿黑色西服的随从站在沙发四周,人很多,却不显得拥挤。 套房里很寂静,只能听见九里杀伐手指摁通讯器的声音,众人也不说话,各自坐着,等待主上的指示。 不一会儿,一阵细微的喧嚣声在套房转角入口处响起,九里杀伐微微昂起头,狭长的双眸冷厉的看着身穿彩裙,哭得双眼红肿宛若核桃的夏尔忆朵跑了进来,双脚还踩着高跟鞋,裙裾飘飘的站在高档华贵的茶几前,梨花带泪的看着九里杀伐,娇滴滴的控诉般问道: “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的视频剪了放出去的?” 她有点儿傻,东野川从拍了闵环碧和闵巧芳的裸照,惹了八旗集团与华夏军界联手出来制衡九里杀伐,这事儿摆明了要找人出来顶罪,此事件当中摘得最清的就是九里杀伐,不管九里杀伐是不是幕后指使人,至少拉了夏尔出来顶罪的人,必定是站在九里杀伐的利益上的。 所以夏尔忆朵满怀委屈的跑到九里杀伐面前,叫嚷着要找真凶,真的是一件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想笑的事,大家心照不宣,不论九里杀伐知道不知道真凶是谁,他都不可能再让这件铁板钉钉的事情生变了,说白了,夏尔这黑锅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所以追根究底是谁剪了夏尔忆朵的视频有意义吗?被人陷害,聪明的人不会大吵大闹,而是会伺机休养生息,寻求报复。而像夏尔忆朵这样自己都拎不清的人。真是活该一次又一次的被九里杀伐利用。 只见那男人冷峻的脸上,浮现着从容,收起手中的通讯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难得笑道: “过来坐。” 那一整条沙发只有九里杀伐一人坐。其余人,就是商怀明之流也只能坐在侧手边的沙发上,这是多么荣宠。夏尔有些受宠若惊,微微提了裙摆,通红着眼睛坐在这个王般的男人身边,撅着红艳艳的唇,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却是不等她说话,九里杀伐便扫一眼夏尔忆朵,敷衍道: “上次给了你5000万,让你去与木槿打通关系。怎么会闹成这样?”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夏尔忆朵也想知道,她美目嚼泪,看着九里杀伐,委屈的摇头。伸出纤柔玉葱般的手指我见犹怜的抹了一下眼泪,表示自己也很茫然。 她确实茫然,大部分的猜想,可能这种视频是东野勇人剪的,因为毕竟当时在游戏里。被东野勇人欺负的时候,只有东野勇人和她两个人在,她绝对想不到也不想把幕后主使往九里杀伐身上去想,于是当九里杀伐表现得也是一无所知的时候,夏尔当即便认为此事与九里杀伐无关。 见她如此,九里杀伐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勾了勾嘴角,竖起双指,指间又夹着一张金卡,递给夏尔忆朵,用着魅惑人心的男音,低声道: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也不与你追究了,这里是之前承诺给你剩下的5000万,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有什么事直接与东野勇人联系。” 低沉的声音,隐晦的藏着一抹威胁与疏离,夏尔接过金卡,未等品味过来,就条件反射般傻傻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人太蠢,名声太臭,不堪大用!众生皆静的套房里,九里杀伐带着不可抗拒的神祗气势,颇不耐烦的起身,他懒得解释,因为解释不解释对他来说其实不重要,于是理了理西装下摆,不容置疑的离去。 他还没有摸清苍穹网游公司里的那一潭水,夏尔忆朵虽然还有利用价值,但是人都是有价的,对于这种花钱就可以的人来说,实在不值当花费多少精力,将她交给东野勇人去周旋,已是足够了。 但是夏尔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九里杀伐摆到了连东野勇人都不如的地位上去,她只是觉得恐慌,杏眼圆整,饱含泪水,迷蒙的看着神祗般的男人的背影,如此冷峭与无情,让她的心针扎一般的痛,手中握着那张价值5000万联邦币的金卡,贝齿咬着红唇,宛若被主人遗弃般的无措。 东野勇人抖着满脸的横肉,坐在沙发里,侧头,如同看着猎物般,上下打量着夏尔忆朵这身如火般凹凸有致的身段子,看着她起身,正打算去追九里杀伐,于是也起身,伸手一拦,不是那么令人舒爽的笑道: “主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的所作所为很失望,最近一段时间你的风头太盛,还是不要在主上面前出现的好。” “什么意思?” 夏尔忆朵如花的容颜一片煞白,发生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她也应该想得到,九里杀伐何等身份的人,他的身边除了一个没什么大作用的良风,是不养闲人的,虽然夏尔不认为自己需要吊死在九里杀伐这一颗树上,但是不能否认,与九里杀伐打交道,是来钱最快的一条捷径。 当然,她喜欢九里杀伐与赚九里杀伐的钱不冲突,这样极具魅力的男人英俊又多金,很少有女人会不喜欢。夏尔得天独厚,拥有一张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美脸蛋,她不认为自己是不配上九里杀伐的,对于九里杀伐倾心木槿一事,她也只认为那是因为九里杀伐与她的接触不多。 任何一个男人,包括九里杀伐,只要接触多了她这样的尤物,时间长了,自然日久生情,男人本色,谁不喜欢美女? “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东野勇人眯着眼睛看夏尔忆朵,仿佛在一件件剥着她身上的衣服,伸手,摸了她的脸颊一把,喉头发出一阵阵的咕咕声,不怀好意的指明道: “你现在也到了估量估量自己身份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京城八旗集团肯定不会放过你,现在与主上走得太近,不是摆明了拉主上下水?” 然后,他眯起眼睛,看着夏尔忆朵脸上带着厌恶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不以为意,呵呵的笑道: “当然,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说罢,摇摆着肥硕的身子离去,留下夏尔呆呆的站在套房里,失魂落魄的想了会儿,又是不死心的看了看九里杀伐离去的方向,她期待九里杀伐会奇迹般的折返回来,却是等了很久,终于才在黑西服随从礼貌的驱赶下,亦步亦趋的走出了这家酒店。 天生丽质得天独厚,却看不透,拎不清,女人最忌的就是拥有一张绝世的容貌,却不曾匹配给她相应的智慧,而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看女人,反而会越不在乎女人的容貌,所谓以色事人一时好,以德事人一世好,像夏尔忆朵这样美丽的女人,最终的下场难道真的只能得到男人一时的新鲜? 她有些不甘心,虽然从没有得到过九里杀伐片刻的倾心,但总觉得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最根究底的罪魁祸首就是木槿,如果没有木槿,九里杀伐不会对她失望,如果没有木槿,她不会连自己最得意的美貌优势都比了下去,如果没有木槿…如果木槿即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 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外,夏尔踩着恨天高,手指紧紧攒着九里杀伐给的金卡,一步一步往自己的悬浮车移去,她到现在为止还住在宿舍,所以车子也是用的公司的车,来的时候未免太过寒酸,停在了酒店停车场较为偏僻的地方。 停车场空无一人,车却多得不像话,豪车更是数不胜数,却没有一辆是属于自己的。夏尔忆朵红肿着眼睛,经过某辆奢华的加长型悬浮车,黑色的车门却是突然打开,一个不察,夏尔忆朵的口鼻便被封住,一双大而有力的手将她拦腰一拖,她那身穿彩裙的娇躯便被拖进了那辆加长型悬浮车。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求粉红票票。 其实大家不要觉得夏尔忆朵很极品很愚蠢,因为在现实世界中,这样拎不清的人其实有很多,很多人傻傻的被人骗了,还会去问为什么,其实为什么呢?千般万般的理由,追根到底就是一个:你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我需要,便骗你! 169 地狱 “唔,唔……你们是谁?” 车门被迅速关上,夏尔被拖进悬浮车一瞬,口鼻便得了自由,未等反应,便被大力扔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娇弱的身躯微微弹了一下,她吓得尖叫,浑身发抖,剧烈颤动。豪车有一点好处,就是密封性质非常的好,只要不打开车门或者车窗,无论里头的人怎么翻了天的折腾,都传不出去一丝的声波。 “这贱人真吵!” 一道尖利中透着愤恨的女音,夹杂在夏尔的叫声中。下一秒,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夏尔就被人摁住肩膀,有五大三粗的婆子蹲在她的身前,扬手,“啪啪”两道脆响,扇得夏尔眼冒金星,耳鼻喉里猛然蹿出一股腥甜。 立时,她便噤若寒蝉,抖着娇躯,发丝凌乱的稍稍看清了一些周围的情势,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吓掉她半条命,坐在她面前的尖脸女人,正是身穿大红旗袍的闵环碧,正襟危坐,卷着丝毛卷,脸色憔悴苍白,却又显得盛气凌人。 “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我是被冤枉的,你要找也是找木槿和东野勇人……” 看清了闵环碧,夏尔再傻也明白这女人是为什么要绑她了,她哭哭啼啼的求饶,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得到的回应,却又是“啪啪”俩耳光,扇得她耳鸣阵阵。 要说这次八旗集团在《世界2》中遭受南大区袭击,损失惨重,即便是在现实中也是千年难遇,当中损失的金钱倒还是小事,最令八旗集团无法忍受的,便是闵环碧与闵巧芳等婆娘的裸照被拍了下来在网上疯传,当中闵环碧与闵巧芳的裸照角度拍得最多。在肃老爷的推动下,八旗集团最高领导层全都出动前往华夏军界,势必要与南大区周旋到底。 当然。这是男人报仇的方式,而女人嘛。没有男人那么大的能力,只能将气撒在能撒的人身上,显然木槿的段位是闵环碧这些人碰不得的,所以她们集体来到湘城,只能去找“两个女人引发的血案”中的另一个主角,夏尔,连同对木槿的愤恨。一同报复在夏尔身上。 所以尽管夏尔一再哭喊着她是被冤枉的,换来的,却是一顿又一顿的暴力折腾。婆子们折腾人的方式,跟容嬷嬷有得一拼。有的拿银针扎,有的蹬着高跟鞋转往夏尔的两腿间踢,有的直接抡了拳头往她的乳上打,净是些让女人生不如死的招儿,没半个回合。夏尔便冷汗淋漓,苍白着脸,头一歪,晕了过去。 车厢里,正对着夏尔坐着的闵环碧。懒洋洋的拿着一根银色的指甲锉刀,慢慢的磨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对车厢里这副惨绝人寰的画面充眼不见充耳不闻,见夏尔不堪折腾的晕了过去,便不阴不阳的补充一句: “继续,别停,给点儿药把她那条贱命吊着,这不姑奶奶还是第一轮儿呢,往后去还得让那些个婆娘们把气儿给出了,注意着手别太重,弄死了我可没法儿交代。” “哎,是!” 婆子们讨好的应声,马上便有丫鬟提了药箱过来,拿着一根注射器,狠狠往夏尔的脖颈大动脉处一扎,八旗的药都是很好的,不一会儿,夏尔便幽幽的转醒了。 她一醒,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新一轮折腾便又开始,一个人没力气了,另一个人接着上,眼看着快没气儿了,就给上上药,等夏尔的一口气儿缓过来,再接着继续揍。弄得她身不如死了好几个小时,才是个个手软脚软的,彻底歇了。 “真没用!” 闵环碧嫌弃的看看自个儿养的这群软脚虾,依旧端坐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不屑的啐了一口滚到了地上的夏尔,骂道: “晦气,把她衣服剥干净了,摆几个发浪的姿势,各种角度的裸照都拍一些,药上好,别留下伤痕。” 夏尔早已奄奄一息,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脸颊脖颈上,脸上倒没什么伤,衣衫破碎,身下还流了不少的血,而即便如此,夏尔也给人一种惹人疼惜的脆弱感,见此,闵环碧极端不爽,若非这个夏尔是华夏军界要保的人,她早就命人画花她那张脸了,嘟嘟囔囔的又骂了句“小贱人”什么的,这才起身走出了这辆豪华悬浮车…… 四周闪烁的灯光,唤醒了迷蒙中的夏尔,她浑身乏力,虽然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可是之前数个小时所经历的那一切,让她宛若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噩梦,疼痛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脑子,身上的凉意又让她的意识清醒几分,待她完全张开眼睛,眼中被白昼般的光线充斥着,还来不及分辨自己现在处在何处,雪片般的照片,便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她挣扎着,抬起手,拿起一张盖在脸上的照片,艰难而仔细的分辨出里面正摆着撩人姿势的裸体女人正是她自己,才是大惊,不等她说出任何话,头顶上又传出了一道充满了戏谑的女音,不是闵环碧,是闵巧芳的声音,道: “好看嘛,夏尔小姐,我想你也不喜欢这些裸照被传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尔抱紧自己曝露在聚光灯下的莹白娇躯,蜷缩成虾米的姿势,眼泪宛若开了闸的洪水,不停的往外流,她嗫嚅着,恐惧着,颤抖着,啜泣声不绝,神经质的喊道: “你们的事根本与我无关,要找也要去找东野勇人和木槿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真的想不通,东野勇人要找木槿报仇,而她不过是给东野勇人提供了一份地图而已,拍下八旗婆娘们裸照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她意料中的,更加不是她授意的。即便她有错,可错能大过施恶的东野勇人,以及罪魁祸首木槿嘛? “东野勇人,自有老爷们儿去折腾,咱不管也管不着,木槿是被咱枭爷看上的,迟早是八旗里的人,这事儿,你说咱不拿你撒气儿,拿谁撒?” 闵巧芳不屑的声音,穿过白昼般的光线,遥遥的传来。白光之中夏尔不可置信的抱紧自己裸露的身躯,躺在一大片属于自己的裸照中,摇头,泣不成声,崩溃一般放声的痛苦。她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很委屈,为自己的遭遇感到自卑自怜,她觉得自己不应当承受这样的痛苦与羞辱,这一切的惨痛全都是别人造成的。 木槿对不起她,华夏军界对不起她,东野勇人对不起她,九里杀伐也对不起她,京城八旗更是对不起她。没有木槿,她不可能落入华夏军界的手中,没有华夏军界这么多年不温不火的相待,她不会那么拼命想要赚钱,她不想赚钱,就不会被东野勇人欺负,也就不会被九里杀伐抛弃,更不会被八旗女人这么欺辱……所以全世界都是亏待她的,全世界都欠了她。 她哭了很久很久,记不清被闵环碧的人折磨了多久,也记不清被拍下多少裸照,更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放回来的。总之,当她穿着原来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被丢在三区马路边上,咬唇,转身去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联系系统主神,也不是去报警,而是进了路边一家女装店,买了身漂亮的裙子,美眸中盛满疯狂,神思恍惚,踏入了京城八旗集团位于湘城的产业,“xx”夜店…… “xx”夜店,是冷枭、雅皮、擎三金等八旗子弟的吃喝玩乐的据点,上回木槿就是在这里杀了东野川从与小池绫,所以这个据点被曝光,冷枭经常会在这里出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夜店里,因为刚刚干了一场胜利的群架,八旗子弟顺利的冲到九里杀伐的一区别墅里,将白铠抢了出来,借机便篡了这个局,所以显得特别的热闹,灯红酒绿,歌舞慢摇的到处都是疯狂扭动人影与放肆的大笑,群魔乱舞的热闹极了。 二楼红丝垂落的隔断里,枭爷穿着黑衬衣坐在沙发上,在雅皮等哥儿几个的窜缀下,挽着袖子吹了一瓶啤酒,众人起哄叫好,雅皮搂着个身穿短皮裙的女人,将她往冷枭的身上一推,哈哈笑道: “枭子哎,哥们儿可都是带着伴儿来的,就你一人儿单着,给,别不好意思收,啊。” “滚远点儿,味儿臊腥。” 冷枭皱着眉头将那趴在他大腿上的女人提溜着,扔回给雅皮,实在受不了那浓郁的香水味儿,换了个离雅皮远些的座位,可坐这儿的弟兄,哪个边上不是坐了一个,他离了雅皮远些,又离了另一个兄弟近些,众人哈哈大笑,有人起哄,叫道: “行,你不就好嫂子那口儿嘛,哥们儿见你单着也怪可怜的,要不给你把嫂子叫出来得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170 雪上加霜 熙熙攘攘热闹喧嚣中,众人起哄闹罢,有人拿了通讯器出来,趁兴便拨了木槿的通讯id。自从上回枭哥到处借通讯给木槿发通讯后,她的id在八旗子弟之中已经不是秘密了,又因为木槿不懂怎么在新通讯器上设置拒绝闲杂人等来电的权限,所以现在任何八旗子弟都可以发通她的通讯。 待那头接通,拨打木槿通讯的那哥们儿才是在劲爆的歌舞中扯着嗓子喊: “嫂子哎,咱哥在夜店里玩儿妹子咧,你管不管啊?快来‘xx’夜店,迟了他那童子身可就保不住了啊…哎哟!” “去你-妈的,让你造老子的谣。” 酒意微熏的冷枭,一个啤酒瓶子砸过去,趁那造谣的哥们儿躲开的功夫,起身抢了他手中的通讯器,贴到耳朵边上,急躁的粗吼: “没事儿,老子童子身给你和骚儿留着呢,甭听他那瞎嘚吧嘚吧,白铠给你弄回来了,你来不来?不来爷给你送上门儿去。” “哎哟,哎哟,哦,哦……” “童子鸡思春了啊,嫂子您当心,这哪儿是送白铠上门儿啊,那是送自个儿上门儿呢。” “半夜三更狼来了,还是一头忍了30年的处狼。”…… 乱七八糟的起哄中,冷枭暴躁的大吼让那些人闭嘴,喧嚣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将那头的繁华热闹也带到了木槿的身边。 她现在还在游戏中,宁和致远的山脚下,除了漂在空中的通讯器,一切都显得很静,夕阳中,她坐在田间一块大石头上,默默的听了会儿。确定这些人喝得那还不是一般的高,才是在冷枭一再的询问下,淡漠的说了句: “少喝点酒。” “那你到底来不来?一句话的事儿。咋这么磨叽?” 冷枭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通讯中。喧嚣声渐远,想必他是懒得和那群人瞎闹腾,寻了个僻静的地儿,摆明了要和她在通讯器中耗。木槿想了会儿,手头暂时也没任务设计了,但是她正在脚下这块田地上种红豆呢,便给了句不是很明确的话。漫不经心的问道: “再说吧,你们喝到几点?” “指不定通宵。” 打了个粗鲁至极的酒嗝儿,洗手间门口过道上,冷枭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四周光线黯淡暧昧,装修时尚新潮,黑色的衬衫袖子挽高在手肘上,手臂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单手举着通讯器。一身的魁梧霸道,正打算和木槿说点儿啥,鼻息间只闻一阵阵腥臊味儿,他瞪着眼睛侧头,觉得有些眼熟的看着身边笑得妩媚。越贴越近的女人,让了让,毫不怜香的粗声问道: “草,你谁?” “枭哥~~” 打了好几个起伏的娇嗲之音响起,夏尔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副颠倒众生的最美笑容,暧昧的灯光下,煽动着洋娃娃般的长睫毛,美艳绝伦的脸颊上金粉闪烁,多情娇柔的看着冷枭,又将自己酥胸半露的身体,往冷枭的手臂上蹭了蹭。 宛若碰到了什么赃物般,冷枭火速抽手,终于想起对面这个冲他发浪的娘们儿是谁了,于是黑着一张刚硬的俊脸,一脚举起,做势要踹那个夏尔忆朵,同时阻止了她的靠近,充满了恶心的威胁道: “闪开,长那样儿也想来勾引爷?真是瘆得慌,谁让你进来的?就你这怪模怪样儿的,可别逗闷子了,你说你长这样儿,也就适合演奥特曼里面的小怪兽了,偏生自作聪明的要往人堆儿里挤,干啥呢?怪兽堆里找不着存在感了是吧?…… 玩不来心眼儿就别丢人现眼啊,你那智商跟咱木槿是一段位上的吗?听说你25年前还被咱木槿救了一命,草,真是够能恩将仇报的……行了吧你,别摆出一副老子强了你的模样,你脸上那粉跟刷了层墙漆似的,几米厚呢吧,恶心谁呢?幸亏老子不打女人,不然揍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最不待见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玩意儿,告儿你,滚远点儿啊……” 一口气不带打盹儿的说了大半天,枭爷见这娘们儿还矗在这儿跟个电线杆似的,于是觉得有些渴,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放下脚,绕过她,也不打算跟她说多的,自个儿远了玩儿去了。 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枭爷这人除了一身超高战斗力,浑身上下就没优点了,尤其那张贱嘴,训起人来不管男女,除了木槿谁都受不了。他自认为还是看在夏尔忆朵是个女人的份儿上颇留了些情面,可那话在夏尔听了,却是对她目前的遭遇雪上加霜。 只见她惨白着一张脸,娇软的靠在墙上,浑身气得发抖,又羞耻又愤恨,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她,从来没有!她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冷枭这种生物?这还算男人吗?对女人没有丝毫怜惜,满嘴脏话,行为粗鲁,让人恶心透顶,木槿为什么会和这种垃圾走那么近的? 其实夏尔来这家夜店的目的,完全是因为出于仇恨木槿的目的,想学言情小说中的女配,抢了冷枭给木槿添堵,她以为打不过斗不过木槿,可她还有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可以迷惑得冷枭抛弃木槿,让木槿彻底沦为她的手下败将。 她以为只要冷枭迷上她,那些从闵环碧闵巧芳那里受到的侮辱,冷枭就会替她报复回去,她以为只要得到冷枭,所有的噩运都会消失,她也可以像八旗里的那些女人一般,活得奢侈嚣张耀武扬威,她以为…… 夏尔以为了很多,就是没以为到,冷枭这人的品味很怪,他之所以活到30岁还是一只童子鸡,正是因为他根本就对夏尔这样的女人,提不起丝毫的“性趣”。 所以冷枭头也不回的走了,虎背熊腰威武霸气的消失在夏尔的泪眼朦胧中。她迷迷糊糊。最后一丝精神都已经被冷枭打垮,摇摇晃晃的追着冷枭跑,进入激光灯闪烁的黑暗中。一步跨入舞池,卷入疯狂扭动的人群中。耳边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震耳欲聋,她也不知被谁捏住腰肢,强行随着音乐狂舞起来。 如今的夏尔,无疑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溃不成军,她本来就属于那种不是很睿智却故作精明,没有自保能力却偏生以为可以凭借美貌走遍天下。自制能力很差却涉世不深的人。 此时情绪崩溃,音乐带动着堕-落的疯狂情绪,被强迫性扭动的腰肢忽略了她的挣扎,音乐湮没了她的尖叫。最后她也不知是软躺在了谁的怀中,身边有人捏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下一杯酒,所有的一切便都变得燥热而浮动起来。 后来的事情,夏尔自己记不太清。八旗其实本来就不是一个善地,那些八旗子弟固然可爱。那也是在木槿这种压得住他们的人面前,才会展现自己善的一面。当然,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丑恶的一面,在八旗,多的是纨绔。多的是放荡,多的是渣男,玩儿女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外界评价八旗集团对女人的态度是不尊重的,没错儿,出来这种场合,需要对女人有什么尊重可言,你出来卖,我花钱买,实在太过天经地义,而既然你到了这里,又故作圣女的抵什么抗?玩儿不起,想当良家妇女,就别出来啊。 夏尔就那样迷迷糊糊的被下了药,浑身发烫的被抱出舞池,又被抱到僻静些的隔断里,放在宽阔的沙发上,红丝垂落,光线黯淡,有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方,笑得促狭而邪性,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纸钞撒下来,毫不尊重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体上,她的裙裾被掀高,双腿被抬起折成m形,随即眼前的画面晃荡,耳边男人的喘息声不觉,淫靡菲菲。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的身上被撒了多少纸钞,她只觉得眼前总变换着不同男人的脸,此起彼伏,感觉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时而难受时而舒爽,道不尽的风情,诉不出的奢糜。 夏尔其实,除了人有些傻外,时局造就了她的愚蠢外,尚算一个洁身自好的姑娘,否则这么些年,想上她夏尔忆朵床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鳖,为什么她到现在为止还没经历过多少人事,除了鲜少有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外,还因为华夏军界对她的冷藏。 在华夏军界的关照下,她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并没有被外界知晓多少,去苍穹网游公司任职,也只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华夏军界那种不温不火的保护了,华夏军界虽然物质上没有亏待她,可也没有优待她,她想要赎回自己的父亲,更是求告无门,这样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想让她不将钱看得重一些,是不可能的。 可将钱看得重是一回事,被人当成妓-女般对待又是另一回事,这一路下来,夏尔把她的人生玩得一塌糊涂,不仅仅赔上了自己的身价,也赔上了自己在世人眼中的价值……总之落到今天这样的地境,身价被人误会作践至此,是该说她咎由自取,还是那些八旗子弟放浪形骸呢? 木槿是接到三区派出所的通讯,而慢慢退出的游戏仓,她的红豆还没种完,带着被打扰的怒意,满脸的冷漠,坐在游戏仓里想了半刻,才是无奈穿衣起身,驾驶悬浮车,匆匆往三区派出所去保释冷枭。 通讯中说,夏尔报警揭发冷枭下药强-奸了她,所以冷枭被带进了三区派出所调查,而今儿仿佛铁了心思一定要把木槿给炸出来般,出了这样的事,冷枭一不交钱把自个儿弄出来,二没有让冷世军出面来保释他,反而借了自己被关进派出所的机会,官方通知木槿来保释他这个强-奸犯,手段真够引人震撼的!!!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歆之蕊”“qsxdrgbhu”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雨中小轩0”“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171 六月飞雪 一路上,木槿的五官冷成了一副精致的冰雕,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想,也想不到什么,唯一的念头居然是赶紧把事办完了好回去种红豆!!! 她以常速开着车,往三区派出所行去,老远,还在空中的时候,就看见街道拐角,庄严简朴的三区派出所大门口围了一大堆的人,一圈变形金刚正端着激光枪执法,而那群人,个个群情激奋,破口大骂,仿佛炸药般,稍稍一点,就能暴力抗法。 雅皮首当其冲,穿着一件花花衬衣,双手叉腰的站在一只变形金刚的前面,斜着眼睛看这堆金属,吊儿郎当道:“听清楚了?上了那娘们儿的是老子,老子现在来投案自首,赶紧把咱哥给放了。” 说着,他便双手握拳,送至变形金刚面前,冷冷邪邪的笑道:“轮到老子的时候,那娘们儿已经被干了不知道多少次,松松垮垮的真他妈没劲儿,赶紧的,给老子铐起来。” 他的身后,不少八旗子弟吵吵嚷嚷,都喊着是自己强-奸了夏尔,每个人都有份儿,唯独独,就是没碰过夏尔一根毫毛的冷枭被抓了进去,因为那夏尔也太拧巴了,一口咬定只有冷枭一人玷污了她,与其他人没关系,所以变形金刚们不为所动,端着激光枪犹如死物,对众人的自首也漠然视之。 湘城的执法系统很坑爹,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的冷枭,明明还是童子鸡一只,却偏偏被夏尔缠上,非赖他强-奸了她,就因为她咬死了冷枭一人,所以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冷枭都要被带进派出所例行询问。不一定是给他定罪,只是机械的程序就是如此,八旗子弟再是如何气愤。除了将矛盾扩大化,都于事无补。 将悬浮车停在僻静的地方。木槿站在金色的阳光下,懒洋洋的倚在墙边,听了许久,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会儿,才是不紧不慢的踩着白色运动鞋,双手插在青色的瑜伽服口袋里。悠然的走到人群外围,冲前面一名振臂疾呼的八旗子弟轻声道: “麻烦让让。” “放人放人,放人放…嫂子?!” 那八旗子弟还握着拳头,高高举起。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因为激动,脸涨得红红的,侧头,一不小心就瞄到了站在身边冷冷清清的木槿。当即扒拉了身边的一弟兄,喊道: “让让让让,嫂子来了,让嫂子解决。” “闪开…闪开…” “嫂子哎,咱哥真是冤枉的。他那老二从来都是个摆设,您又不是不知道,夏尔那骚-货存了心思折腾您俩儿呢……” 她怎么知道冷枭的那…是个摆设?是不是摆设跟她有关系?她又没试过!!!木槿冰冷的斜了眼说这话的人,在众人自动自发避让开的一条路上,渐渐行进了围在派出所门口的变形金刚,纤细的身子斜了斜,双手依旧插在衣服口袋里,将戴着腕表的那只手腕在变形金刚的扫描范围亮了亮。 立时,原本宛若死物般一动不动的变形金刚,缓缓退让了一只,打开一个缺口,容木槿一人进了派出所,又立即堵洪水般站回原地,坚决不放进去一个八旗子弟。 木槿的身后,喧闹依旧,一片殷殷嘱托之声,仿佛她去看望什么死囚犯般,充满了期待,这让木槿心中一时间充满了讥讽,如果这些人早知道对夏尔下药会连累冷枭,不知还会不会被下半身驱使,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然,木槿一直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她虽然喜欢八旗子弟的直率与无拘无束,可也讨厌他们身上的某些不良风气,她的喜欢和讨厌并不冲突,只不过没有影响到她的切身利益,她便懒得插手去管罢了。 三区的派出所比十九区的派出所大了不少,同等,也冷清了不少,石砌的建筑,宛若庄严肃穆的小型宫殿却又透着单调与简洁。因为三区是湘城的工业商业区,能在三区活动的,基本都是一些有背景的人物,这些人要闹事也自然不可能给执法系统抓住的机会,所以从巍巍高耸的大门一路走进去,木槿没碰上一个闲杂人等。 转过高洁的大厅,一楼某间办公室遥遥传来不小的叫嚣声,隔了很远,木槿都能分辨出这是冷枭特有的暴躁吼音,她轻轻抬步,马尾微微波动扫着纤瘦的脊背,往那间办公室走去。 “……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老子干你?就你这欠-操的玩意儿也配给老子干?还让老子娶你?娶你妈……” 冷枭的-暴躁的怒吼,在木槿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办公室里放置了一张椭圆形的黑色金属办公桌,他还穿着昨晚的黑色衬衫,满身难闻的酒气,黑发也是乱糟糟的竖在头顶,眼珠泛着愤怒的血丝,他的对面坐在一直低头哭泣的夏尔忆朵。冷枭像是忍耐了又忍耐,终于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堪入耳的怒骂,手指指着站在门口的木槿,生气的吼道: “看到没,老子喜欢的是这种类型,要干就干她,你?老子多看一眼都想吐。” 他原本将夏尔骂得很厉害,可着劲儿的飚着脏话,可是看到木槿进来,多少还是收敛了一点,不管男人糙成什么模样儿,在心悦的人面前,毕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是,所以谁说枭爷不懂斯文,这就叫斯文! 室内,除了冷枭与夏尔忆朵两位当事人,贴墙还站立了不少变形金刚,它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夏尔忆朵不被愤怒中的冷枭一把掐死。 办公桌对面,夏尔忆朵红肿着核桃般的眼眶,抬起头来,顺着冷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刚进门的木槿,美丽的脸庞惨白,骤然泪水宛若洪水般的倾泻而出,起身,穿着皱巴巴彩裙的娇躯抖动着,对木槿哭着哀求道: “是枭哥,是枭哥做的,我现在已经枭哥的人了,求你把他让给我吧,我已经没脸做人了,求求你……” “放屁,贱-货!你真他妈不要脸,枭哥也是你喊得的?老子跟你没那么熟!!!” 快被夏尔忆朵气得吐血了的枭爷,魁梧的身躯急得暴起,仿佛下一瞬就要跳上桌子暴揍一顿夏尔忆朵。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有啥事儿冲他来,摆那副委屈的样子给木槿看,不是摆明了挑拨他与木槿之间的关系嘛?他真不打女人,要不然夏尔会立即血溅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可人类知道他不打女人,变形金刚们不知道啊,只见当场,变形金刚出动了两个,伸手就将暴跳起来的冷枭押回椅子上,枭爷在椅子上弹了一下,拍着桌子,狂躁的大吼,骂道: “别给老子惹毛了,你们这群混账,爷发起飚来,崩说两只机器,就这楼都能给你们拆了!” 拆了派出所的楼,那可跟拆了苍穹网游公司的会议大厅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挑战湘城的整个执法系统,会被紧急调动来的变形金刚轰炸得连渣都不剩。冷枭外功天下无敌,一身肌肉淬炼得与金属没有区别,固然可以打赢十只八只变形金刚,可几千只几万只呢? 木槿倏尔觉得头疼,她有些后悔把这群在京城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八旗子弟诱出湘城,在京城里他们说一不二无法无天,但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有些事,他们还真得掂量着去做。 她缓缓走上前去,拉了把椅子坐在椭圆办公桌上的首席,轻飘飘的看了冷枭一眼,没有任何表情,说道:“行了,你闭嘴,我来问。”然后,木槿在椅子上正了正脊背,接过变形金刚手中的一沓口供,没什么兴趣的翻了几页,看着越哭越肝肠寸断的夏尔忆朵,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你说冷枭昨天晚上强-奸了你,当时是几点?” 因为当时所有与夏尔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戴了保险套,所以夏尔的体内检测不到精液,而夜店里光线昏暗,隔断本就是为了发生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而设置的,当然不会有摄像头拍摄下当时的场景。 唯一的证据就是当时夏尔在报警时候,因下-体被严重撕裂,而进行过例行的验伤,证实确实发生过性-行为,时间便是一个小时之前。 ******************************************************************作者有话说********************************* 谢谢“ie60”“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g”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章推好基友林月初的《网游之暴走萝莉》挺不错的一本书,大家如果书荒了可以去看看。 最近好似踩线的地方很多,昨天有人问我怕不怕被请去喝茶……唔,剧情需要,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真被请去喝茶了,也不会对我一孕妇怎么样吧?! 172 撒谎 机械只能按照固有的程序处理问题,比如夏尔报警,给夏尔验伤完毕,将冷枭带进派出所例行询问,若是双方有争执,并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变形金刚便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案子就会当成疑难案上报给执法系统,让人类来判断谁有罪谁无罪。 当然,人类也不是随传随到,华夏大陆那么大,不可能哪个地方有疑难案,上一秒上报,下一秒就会有人来进行调查判断,通常犯罪嫌疑人要在派出所待上个把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如此便又有一个社会漏洞出现,犯罪嫌疑人在等待人类来到派出所调查判断的时间内,完全有机会可以将自己保释出去,要么交一大笔的社会安定保证金,要么让一名具有社会公信力的人物来做担保,总之不论社会发展到何种境地,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在法律面前,永远比普通人更具优势。 木槿身上拥有军功,她要接手做这件案子的调查人,完全有资格有能力,甚至于要轻轻松松把冷枭保释出去,抑或就这样替冷枭销案,也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她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把冷枭弄出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些八旗子弟纵不得,她也不想纵容这些八旗子弟,今日保释了冷枭,明日就得保释雅皮,保释xxx,她若成了他们在湘城的保护伞,往后自己还有悠闲日子过? 而且这件事,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本来就是那些八旗子弟们做错了,嫖-妓没有错,给人下药就有错,更何况夏尔那张脸谁不认识?夏尔是妓-女吗?纵然当时有酒精的作用在其中。纵然夏尔自己将自己作践得身价极低,可是这样给人下药轮流嫖她的行为,是错的! 人做错了事就得受到惩罚。木槿向来公私分明,之前的事情是没摊到她面前来。她便懒得充当正义的使者,而既然今天这事儿冷枭要她出面,她就不会因为自己与八旗子弟走得近便容忍他们的错误,同样她也不会因为夏尔是受害人,而容忍其对冷枭的诬陷及觊觎。 “我,我不记得了…” 夏尔苍白的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她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伤心与愤怒,还有让她觉得肮脏的羞耻,短暂的神思恍惚过后,又是宛若大海中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看着主席台上端坐的木槿,低声道: “求求你,求求你,我现在已经没法做人了,你就把枭哥让……” “说正事。别扯开话题。” 眼见冷枭又要暴走,木槿手指弯曲,指关节敲敲桌面,冰冷的神色间颇有些不耐烦,说一句老实话。即便今日她对冷枭没有丝毫感情,也非常的不喜欢夏尔这种公事不谈公事,私事不找对的时间谈的做法,她现在问的是冷枭强-奸夏尔的时间,把冷枭让或者不让出去这种儿女情长,是在派出所该说的吗? 在这一方面,冷枭很明显比夏尔聪明一点,他紧紧抿了抿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夏尔,瞪得她瑟缩一下,才是勉强停下打算暴走的高大身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木槿的发落,一副标准的公事公办,不夹带私情的伪君子模样。 对他来说,他与木槿之间不存在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他不会去碰除了小骚儿和木槿之外的娘们儿,这在八旗谁都知道,小骚儿也知道,所以枭爷理所当然的认为木槿肯定也知道,没证据,就是直觉。 因为被木槿这铁面无私的气势吓着,夏尔咬唇,低头委屈的啜泣,办公室里,除了她那惨绝人寰的哭泣声,便是死一般的静默,在她低头哭了五六分钟后,木槿终于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腕上粗犷的男士手表,很冷静很冷漠的说道: “既然你连他当时强-奸你的时间都记不清了,那记得不记得当时的细节?又不记得?!他身边还有没有人?穿什么衣服?光线如何?强-奸你的时候说过什么没有?强-奸过程持续了多久?有没有戴保险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全部都不记得!既然你全部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是冷枭强-奸了你吗?会不会认错人?” “我,我记得的,我在口供里面有写,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木槿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太过犀利的往夏尔迎面扑来,她原本打定主意不回答,可木槿越问到最后,让夏尔越觉得不对劲,她连忙否认,显得有些无措而笨拙,如同一个被大人连连质问的孩子,莫名惹人怜爱。 “那只是你的口述,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冰冷的话语,自木槿的口中吐出,夏尔的口供她翻过几页,宛若讲故事般,太过流畅,某些细节被夏尔做了模糊处理,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漏洞百出,于是木槿愈发的肯定夏尔是在冤枉冷枭,态度便更冷了几分,明锐的眼眸宛若两把刀,态度强势的看着仓皇的夏尔,一字一字道: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冷枭强-奸你的时间是几点?记得,还是不记得?” “大,大略是…七点。” 被逼得没办法,夏尔嗫嚅着开始回忆当着变形金刚的时候说的话,她大略是说的七点吧? “早上七点?” “嗯…不,晚上七点。” “哦……” 木槿看着夏尔宛若兔子般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眼一直在闭着嘴的冷枭,冷枭回她一记凌厉的眼刀,木槿不予理会,自瑜伽服上衣口袋里拿出冷枭赔给她的高大上黑色通讯器,摁一下,“嗒”一声,仿佛不经意间扔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想了会,才是突然抬头,看着夏尔。说道: “会不会弄错了?我整个晚上都和冷枭在一起,两个小时前才和他分开,你确定是晚上七点?” “不不不…撒谎。你撒谎,你撒谎!!!” 冷枭还没从木槿的说辞中反应过来。木槿的话音刚落,夏尔就开始尖叫,宛若受了惊的兔子,忽然癫狂了起来,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一股莫大的愤怒想要宣泄,看着木槿。崩溃一般的尖叫道: “你在撒谎,你怎么可能整个晚上和冷枭在一起?怎么可能?!!!你不是在上班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你是人控!你昨天一整天都在月……” “啪!” 清脆一声响,及时打断夏尔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木槿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来到了夏尔的身边。扬手间,一巴掌将癫狂中的夏尔扇倒在地,轻轻松松就打得她满嘴吐血,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淡漠的扫了眼地上的夏尔。木槿侧腰,将丢在桌面上的通讯器拿起来,贴在耳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到了?” “夏尔忆朵,违反保密协议。试图泄露公司机密,惩罚机制启动,我会立即派人来将她引渡。” 冰冷的机械女音,自通讯器那头传来,木槿不再回复,将系统主神的通讯挂断,又是随意摁了一下手中的通讯器,通讯器中立即传出一段嘈杂的录音: “……草,你谁?” “枭哥~~” “闪开,长那样儿也想来勾引爷?真是瘆得慌,谁让你进来的?就你这怪模怪样儿的,可别逗闷子了,你说你长这样儿,也就适合演奥特曼里面的小怪兽了……幸亏老子不打女人,不然揍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最不待见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玩意儿,告儿你,滚远点儿啊……” “枭子,哪儿去了?来来来,喝酒喝酒,都您的啊,今儿必须吹完,继续……” “哥,你跟嫂子说啥呢?给我们说说………” “能说啥?她说想咱了呗,死活要跟来,爷一顿狠骂,这不,乖乖儿一边待着去了。” …… 通话一直持续了很久,事实上如果全部听完,就可以计算出这通讯持续十个小时的时间,通讯内容里全是一群男人扯着嗓子吼,冷枭的嗓门尤其大,他在通讯里耀武扬威的吹着牛,一会儿说槿娘爱他爱到海枯石烂,一会儿说木槿对他死不撒手,闹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木槿的通讯器有条短讯发进来,这录音才是被迫停歇。 而这一通录音开始的时间,正是昨天晚上七点正,通讯持续了十小时,也就是凌晨4点左右冷枭还在和一大群男人喝着酒,夏尔报警的时间是凌晨4点多几分,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内,让冷枭怎么强-奸夏尔?除非他是早泄帝!!! “我没说谎,昨天一整个晚上,我确实和冷枭在一起。”以一种可以穿越现实与虚拟的方式! 斜斜的靠在办公桌侧面,木槿垂目看着蜷缩在地上发抖的夏尔,接过变形金刚手中关于冷枭的无罪释放责任书,签完字,才是又对上夏尔那双充满了绝望与泪水的仇视眼睛,心思通透的低头问道: “你觉得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我?” **************************************************作者有话说*************************** 谢谢“a”的平安符;谢谢“青丝如雪”的粉红票票。 我能说木槿之所以录了冷枭十个小时的音,一是因为冷枭忘了挂她的通讯,二是木槿打算把冷枭的话录下来,来日好找这牛皮吹破天的男人算账吗? 173 担心 夏尔说不了话,她的下巴被木槿一巴掌打脱臼了,面对木槿的询问,只能倒在地上“嗯嗯呜呜”的含糊其词,没人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从她恨恨看着木槿的目光中,木槿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夏尔此时的心理活动。 白晃晃的光线中,木槿单膝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夏尔,摇头,脑后马尾轻甩,很是冷静的问道: “我承认我不喜欢你,也承认针对你做了很多事,可是你为什么会得到今时今日的后果,其实与我无关,难道你不应该反省你自己?人的身价,与感情一样需要好好的经营,一步错,步步错,你说你没脸见人了,这脸不是别人给你丢的,是你自己给自己丢的。” 抢了三张地图上的服装市场,这便是木槿最开始针对夏尔的局,而此事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木槿要整九里杀伐,不让玩家去孤牧城,但夏尔却为了讨好九里杀伐,透露了轮回石与回天阵法,轻易就破了木槿这个局,木槿能不恼吗?那种情况下,如果她还容忍夏尔,那她就不叫木槿,干脆改名叫做白莲花圣母玛丽苏算了! 她与九里杀伐的纠纷,虽然因为夏尔而起,但是从一开始木槿并没有针对过夏尔,当全公司的同事都选择袖手旁观木槿与九里杀伐的争斗的时候,是夏尔自己非要掺和进她与九里杀伐的恩怨来的。 虽然夏尔也许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讨好一个男人,并不想与木槿为敌,可是人活在世,本来不是碍着这个就是碍着那个,总有挡道的时候,区别在于,走自己的路,挡了别人的道,是不是有能力有自信的继续走下去? 没有这个能力。就别挡别人的道,夏尔斗不赢木槿,就不要非与木槿为敌,而既然与木槿为敌,木槿当然要针对她,夏尔当然要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代价。 更何况木槿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对男人一味的讨好,即便为了男人付出过,也不屑用那点儿小恩小惠来要求男人回报给她爱情。 同样,在落霞谷山脉上。遭受九里杀伐与东野川从那样的轻贱后。木槿也不会允许自己故作大度对九里杀伐一笑泯恩仇。所以要说正是因为木槿对九里杀伐的不依不饶,才导致爱慕着九里杀伐的夏尔有了今日的局面,也说不过去。 说起来,当时决定抢了夏尔三张地图上的服装市场的时候。木槿也稍稍考虑了一下,看在同事一场的面子上,她并没有将夏尔赶尽杀绝,而是尽可能的给夏尔留了后路,选择了相对而言更为温和的手段来警告夏尔。当时的夏尔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她人在孤牧城,只需要用心的经营,未必不能在孤牧城重振她系统服装店的兴荣。 可夏尔的脑回路不是木槿这样的人可以理解的,她总觉得只要讨好了九里杀伐。便寻到了靠山一般,慢慢的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身为一名人控npc,她并不是以工作为己任,而是以讨好男人为己任。 讨好男人便也算了。关键是夏尔一路来的做法一直在贬低她的身价,钱很重要,这一点木槿不否认,可人不是为了钱而活,有些底线,即便用再多的钱都不能让。 比如夏尔摆明了仇恨木槿,可九里杀伐给她金卡让她与木槿打通关系的时候,夏尔一言不发的就把金卡接了过去,又比如东野勇人塞了夏尔一胸脯的金票,一双肥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抚摸个够的时候,她莫名的忍耐了他的欺辱。 这种种的种种,虽然看起来都是一些平无足轻重的小细节,可是却正是因为这一件又一件的小细节,教旁人一次又一次的看低了夏尔这个人。 所以她今日会被八旗子弟当成妓-女一般的对待,还真不是八旗子弟单方面的错。更是怪不到木槿一丁点儿!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木槿不再看向蜷缩在地上满脸泪水与血迹的夏尔,默默的起身,看着线条流畅的两名银色机器人走了进来,它们向木槿出示了星际执法系统的光屏证件,机械化道: “您好,木槿小姐,我们来自星际执法系统,我们有证据证实这位夏尔忆朵小姐触犯了《星际协议法》第15994412条,妄图擅自撕毁与苍穹网游公司签订的保密协议,我们接到苍穹网游公司的举报,前来引渡她上星际法庭接受裁决。” 星际执法系统大于地球执法系统,它由浩瀚宇宙中无数颗星球的执法系统构成,而地球执法系统由华夏、欧盟、南北区四个执法系统组成,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属于外星,苍穹网游公司当然也属于外星产业,它的《保密协议》级别高于地球上的任何一款保密协议,夏尔忆朵妄图泄露人控npc的机密,触犯的不是华夏大陆的法律,也不是地球法律,而是星际法。 所以这回谁也救不了夏尔,除非有人能手腕通天到与整个星际的执法系统对抗,否则夏尔必须履行试图泄密的协议惩罚:永久性关在游戏仓中,当一辈子出不了游戏仓的人控npc,酌情释放! 当然,此事一旦牵扯上了星际执法系统,华夏大陆乃至整个地球执法系统少不了要对此事进行过问,除了保密协议规定的保密范畴,雅皮等八旗子弟迷奸夏尔,夏尔诬陷冷枭等都会被弄个清楚明白,星际执法系统不会管八旗子弟怎么样,但是既然事情被捅了出来,在华夏法律上,雅皮等人也需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仔细看了看这两个来自星际执法系统的机器人,木槿回头,看向一桌之隔的冷枭,淡声道: “你可以走了,这里已经与你无关。” 她早已经给冷枭签了“无罪释放责任书”,接下来她要将地上的夏尔交接给星际执法系统,一些执法系统内部的程序不方便对冷枭这个外行人展开,所以她现在要把冷枭“请”出去。 被下逐客令,冷枭也不恼,他的心思完全被另一件事占据着,宛若陨石般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眸深邃的看着一桌之隔的木槿,在木槿的又一次驱赶后,高壮的身子才慢吞吞的站起来,烦躁的扒了扒一头乱七八糟的黑短发,想了会儿,颇疑惑的粗声问道: “那贱-货刚刚说你是什么?人控?那是什么?” “有嘛?” 木槿的冷脸上摆出一副比冷枭还要疑惑的神情,转过身,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微微歪着头,黑色的发丝落在肩上,在白色的照明灯下闪着一抹微亮的弧,双眸冷清且莫名其妙的看着冷枭,态度坦荡,正儿八经的问道: “什么人控?夏尔说过吗?” “她没说过吗?” 枭爷反问木槿,此时此刻,觉得她的那双眼睛,宛若带了钩子般,勾得他有点儿抓不住重点了,于是原本还是漆黑深邃的眼眸,便变得有些发直的看着木槿。唉,瞧瞧那身段子,可真够细的,头发咋能这么亮呢?明明站得笔直,却偏偏歪着头,哎妈,太可爱了,这世上咋能有这么好看的娘们儿呢? “没有,你听错了!是不是酒还没醒?头晕不晕?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真让人担心……” “啊…嗯~~~好像是有点儿晕。” 面对木槿的关心,冷枭有点儿飘飘然,傻愣愣的看着对面正在“担心”他的木槿,咧嘴,露出一口贼白的牙,笑得憨直,他难得得到美人儿的一次嘘寒问暖,自然有点儿晕头转向,为了让自己不化身为狼的朝着木槿扑过去,被十分轻易就转移了注意力的冷枭,开始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挠头,嘀咕, “太美了…可能真的听错了,嘿嘿,哎呀头晕,别担心,爷这就去看医生!” 看着那个名叫冷枭的蠢货走出了办公室的门,木槿才陡然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木槿又有点儿忧愁,原本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样高明的借口把冷枭骗过去,实在没想到,冷枭的智商已经低到了这个程度……想她这么一个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智商这么低的男人?!! 太令人捉急了! ******************************************************************作者有话说***************************************** 首先谢谢“听君一语”的评价票票;鞠躬感谢“前世桃花妖妖魅”“絔燄”“听君一语”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天空19930303”“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黑惦荖板娘”的3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浓油赤酱”的3张9000字催更票,我还是加更不了哦,过几天我再酌情加更啊。 夏尔的结局,你们还满意嘛?女性读者大人们会不会觉得我写得太心狠手辣了一些? 174 克制 冷枭一走,接下来的流程就顺畅很多,但是因为是要从地球引渡犯罪嫌疑人去星际法庭,相关的手续必然不会少,首先系统主神需要提供夏尔当初签订的保密协议原件,保密协议中最重要的条款明确规定所有人控不得主动泄露自己的身份,星际执法系统又核实了木槿关于夏尔的整个询问录音,证实夏尔确实主动说出了“人控”两个字,这才与木槿签署了引渡书。 签完了引渡书,夏尔这个人便被褫夺了地球公民的一切权益,也就是说,夏尔虽然是一名地球人,可是却是整个星际的罪犯了,星际执法系统不会将她带到别的地方去,而是就地将她锁进虚拟仓,安排她上星际法庭进行裁决。 星际那么浩瀚,自然不像地球那样有个专门的法院抑或派出所什么的矗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它们的执法系统与地球的执法系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多如牛虻的星球汇总成星际,如果要特别规定一个地方开会或者关犯人,近点儿的星球还好,远一些的星球,光是乘坐宇宙飞船赶过去的时间都能花上几百上万年。 所以犯人都是就地关进虚拟仓,在虚拟的世界中完成一系列的审判裁决。裁决完毕,判了死刑的犯人就地杀了埋掉,要坐牢的犯人直接冷冻,像夏尔这样触犯保密协议,协议上又写明了惩罚措施的犯罪嫌疑人,最后会被连同虚拟仓直接送还给苍穹网游公司。 而除非有人轰炸了华夏大陆的三区派出所,将夏尔从虚拟仓中放出来,否则夏尔是再没有见一见真实世界的可能了。而如果炸了三区派出所,劫走夏尔这个星际罪犯,那就不是大区大陆之间的小问题了,而是地球与整个星际执法系统对抗的问题。除非地球想要泯灭了,地球人全都不要活了,否则不管是谁。最明智的选择,还是让夏尔原地待着吧。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层关系的重要性。接到夏尔被星际执法系统逮捕的消息,沈云初只给木槿发了个通讯,通讯内容大致是要她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将夏尔被带往星际执法系统的事情交待清楚。 发生在华夏大陆上的事,华夏军界自然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木槿不觉得意外,除了保密协议规定的内容。什么都必须写进去。 而除了沈云初发了这通通讯后,再没有任何人对此事表示关心了,南大区、北大区、华夏大陆,对夏尔被抓的事出奇的表示了沉默。大家现在都是拴在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尽管夏尔在华夏大陆的用意不简单,尽管夏尔那位高权重的父亲被关在北大区,尽管南大区的东野勇人对夏尔有点儿肖想,可是大家都是地球人。面对庞大的星际执法系统,还是安份点儿吧。 交接完夏尔,已是傍晚时分,木槿这才优哉游哉的出了办公室的门,围堵在派出所外头的八旗子弟们已经撤了。她站在大门口。扫一眼华灯初上的三区街景,还未迈步,从空中落下一辆黑色的民用战神悬浮车,威武霸气,黑色贼亮的车窗滑下来,露出冷枭那张酷帅狂拽屌炸天的脸,侧头,看着她咧嘴一笑,吹了声口哨,心情似乎很好,很作的问道: “美女,上哪儿?送你一程。” “不用,我有车!” 木槿冷漠的看了眼冷枭,他换了身干净的黑衬衫,衬衫的面料很好,在阳光中隐隐透着金色的纹路,袖子随意的卷高,浑身肌肉发达,将衬衫撑得很饱满,头发虽然还有些歪七倒八,可到底不像鸡窝那么乱了。 她不想上冷枭的车,因为明白上了他的车,又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现在游戏中已经是早上,玩家们都已经上线,木槿得回去监督着【比武招亲】这个任务,免得擎三金又给她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 刚想转身走掉,身后有变形金刚追了上来,向木槿敬了个军礼,递给她一份光脑文件。木槿皱皱眉,不明白交接都已经办完了,为什么还有文件给她,于是站在冷枭的车边接过变形金刚递来的文件,打开一看,冷脸上略微浮现一抹意外。 “什么事儿?” 冷枭趴在车窗上,皱着眉头看木槿,木槿不搭理他,将那份光脑文件签好字,送还给变形金刚,转身绕过冷枭的车头,往自己停放悬浮车的位置走去。 她的心思有些重,源自刚才那份光脑文件,文件内容其实不是关于夏尔的这件事,而是上一回木槿杀了东野川从及小池绫的时候,当时她下令逮捕除了梅雁、江湖醉、擎三金之外的所有在场人等,本来以为人都被抓完了,可是今天变形金刚送来的这份文件上说,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跑了,而光脑文件上拍下的那个跑掉的人的照片,正是木槿的同事,“三无公子”。 她想着当时与东野川从拼内力的时候,有一人突然冒出来给她加了600年的内力,这才将东野川从拍死在墙上,而后来那个帮了她的人并没有出现。那么跑掉的三无公子与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同事一场,她与三无公子的关系还挺好的,所以,三无公子跑了就跑了吧,也不用再将三无公子追回来问个究竟了,于是便给了三区派出所批示意见,正式将那场纷争结案了事。 木槿一边走,一边沉默着,任凭冷枭开着车,与她保持一样的速度并行,她不想搭理他,于是冷枭就只有使劲儿的摁着驾驶座上的喇叭,又把头探出车窗,冲木槿不停的喊: “问你啥事儿呢,到底说不说?咋这么不干脆?那夏尔忆朵又生事儿了?难为你了??先上车再说,他妈的老子不发飙,这贱货还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是吧,放心,就算她插了翅膀,老子都给她射下来,明的不行,见不得光的手段咱多得是……” 胍噪得真是不得了,木槿有些烦不胜烦,侧身,突然拉开冷枭的战神车门,一巴掌拍在冷枭的那张俊脸上,将他使劲推回驾驶座,自己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冷声道: “闭嘴,开车,一区325号。” 说罢,她双手抱臂,靠在副驾驶座柔软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小嘴儿宛若合了起来的蚌壳,任凭冷枭在她耳边叽里呱啦,一个字都不回他的,当冷枭的粗音是摇篮曲,心思渐渐放松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枭爷本来很生气,要说他一大老爷们儿,也是难得想要关心一个娘们儿,怕她受委屈,怕她被欺负,这世上除了他的小骚儿外,也就只有一个木槿值当他这般的照顾了,可是这婆娘竟然还摆脸色给他看,从没上车起就摆着一张冷脸,当他欠她几百万似的,啥德性? 可是看着她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清浅而均匀的呼吸显得如此毫无防备,小小的身子窝在宽大的副驾驶座上,不知不觉间,枭爷的怒气就没了,他紧抿着唇,不再说话,将副驾驶座的椅子稍微放平,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为避免自动驾驶的系统提示音吵醒她,便手动驾驶着悬浮车,往一区飞去。 其实有些事情,冷枭自己也说不好,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木槿有意思,可在木槿面前,他到底还是克制了许多,毕竟木槿是木槿,木槿不是他的小骚儿,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小骚儿,即便对木槿再多的好感,即便再是如何给木槿贴上自己的标签,枭爷觉得自己始终是不会碰木槿一根毫毛的。 毕竟是一爷们儿,是不?纵使心里对小骚儿出了轨,可身体上还得为了小骚儿保持忠贞,否则他岂不是太渣了一些?他就是看看,把木槿当成画片儿上的女神般,隔三岔五的就炸出来看看……睡得真香啊,能啵儿一口不?小骚儿睡着的时候,他枭爷可没少占这具身子的便宜啊! 枭爷很禽-兽的与男人本色斗争了很久,魔爪始终没敢伸向身边浅眠状态的木槿,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将悬浮车开到了一区,又觉得这路是不是太短了些?好不容易把她给炸出来,就这么把她给放回去了?嗯…心有不甘! 想着,他驾驶的悬浮车,神使鬼差般就慢慢偏离了轨道,往一区中心广场而去......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g”“fox121212”“故澈”“溯月樱花”“玻璃鱼仔”“夏丶季末。”“听君一语”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紫寒雪”的平安符;谢谢“黑惦荖板娘”的香囊。 禽-兽啊禽-兽,木槿,快醒醒!!! 175 渣男 八旗集团在湘城中心广场也有几家产业,其中一件属于高端人工餐厅,大门位于地表,餐厅的大部分面积却是位于中心广场的地下。 木槿醒来的时候,悬浮车已经进入了地下停车场,车外一片幽暗,周围的环境看不太清,车内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她侧头,懒洋洋的躺在椅背上,看着身边忙着停车的冷枭,他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壮了,一人就占了驾驶室一半的空间,在这静谧狭小的空间里,身上散发出一股粗犷的男人味,夹杂着一股烟草的气息,让人觉得危险而安心。 她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早知道上了冷枭的车,他就没那么容易放自己回去,所以现在被冷枭弄到这种地方来,她也不觉得意外,于是大大方方的坐起身,开口,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嘭!!!” 车头撞上了对面的金属墙,冷枭宛若见了鬼般,突然侧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了身来的木槿,瞪着铜铃那么大的眼睛愣了几秒,才是突然反应过来,夸张而又粗暴的吼道: “你是鬼啊?不知道醒来先吱个声儿?吓得老子尿都快出来了。” 醒来之前还要先通知一声?一个大男人,被吓一吓,就差点尿了?木槿冷然的看着枭爷,一语不发,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眼光也太差了点儿,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粗野男人,于是双眸毫不掩饰的露出对冷枭的鄙视嫌弃之光,看得枭爷又是一阵阵的火光往上冒。 反正他也不会和木槿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之所以把她弄这儿来,就是想多和她待会儿,所以枭爷在木槿面前,比在小骚儿面前更加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拿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个要插木槿眼睛的动作,粗声粗气儿的威胁道: “看什么看。再拿这种目光瞪老子,戳瞎你眼睛!” “……” 木槿低头,无语的看着鼻尖前的那两根手指头,她想了大约两三秒,伸手,白皙的纤长手指轻轻的,温柔的,包裹住冷枭要戳她眼睛的那两根手指头,然后…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头。狠狠的往冷枭的眼睛珠子上戳去!!! “啊!!!你这个臭婆娘!!!…!!!” 一声惨叫。在小小的车厢内响起。冷枭一只手还被木槿抓着,另一只手腾出来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睛火辣辣钻心的疼,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一片黑暗的疼痛中,感觉木槿松开了抓住他的那只手,于是反过来单手一抓,将副驾驶座上的木槿一把扯过来,使劲儿的在怀里箍着,嘴里破口大骂: “最毒妇人心啊你,哎呀疼,等着啊,等爷一会儿弄死你。哎呀哎呀,疼呀,你这是下死手整老子啊,哎呀妈。” 他一边喊疼,一边单手抱紧了木槿。另一只手捂着眼睛,疼得浑身都绷得跟石头似的。木槿忍不住抿着唇笑,尽管被以这样的姿势抱在冷枭的怀里,可是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的,分不出来原因是什么,反正让她觉得心情很不错,于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还笑还笑,老子眼睛都差点儿被你弄瞎了!还笑是吧,让你笑,让你笑!” 闭着眼睛忍疼的冷枭,听见木槿那止不住的轻笑声,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又想纵容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她,打吧,眼睛还没瞎呢,下死口骂吧,舍不得。最终只能伸出双手,把她抱在怀里使劲揉了几把,一边揉一边气急败坏的吼道: “老子让你幸灾乐祸,老子让你笑,老子让你胡作非为,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啊~~哈哈…” 混乱中,木槿挣扎着,浑身笑得都快没气儿了,因为身材很娇小,整个人都被冷枭从副驾驶座上拖到了驾驶座上,差一些些,便坐在了冷枭的大腿上,上半身更是在冷枭的一通胡乱揉搓下,倒在了他的怀里。 也不知是谁先停下了挣扎,抑或是谁先停下了揉搓,两人保持着这样贴得极近的姿势,谁都没说话,交换着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在这微微亮起的顶灯笼罩中,奇异的蒸腾出一抹暧昧的情-欲。 冷枭看不见,若是想要强行睁开眼睛,便是火烧火燎的疼,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股情潮做出反应,相反,黑暗让他的感觉更敏锐,让他拢紧怀中的身子,低头,凑近她的脸庞,鼻子顺着她的耳根,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清冷的气息。木槿略不适应,缩了缩想要退开,便听到冷枭沙哑着声音响起,警告道: “别动,别动,让老子抱抱过下手瘾,就抱会儿,就抱会儿。” 他是有媳妇儿的人,他就把木槿当成遥不可及的女神,他带她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想和她坐坐,纯聊天,他没想把木槿怎么样,真的,相信他,他很爱他的小骚儿,他从没想过要在实质上做出对不起小骚儿的事,就抱抱,就抱抱,啥都不做,不做,就抱抱…… “木槿,木槿你咋这么瘦呢?没吃好吧?嗯?怪可怜的。” 握着她的肩头,顺着她的基本往下摸,哎,枭爷疼得心肝儿都颤,咋没肉呢?这身子摸起来,咋这么销魂呢?就摸一把没事儿吧?他又什么都不做,就量量她身上哪里少了肉,到时候给她多补补,这是好人好事儿啊,跟出轨没关系啊! 粗糙的大手,在去往木槿胸-部的地方,被一只冰凉的柔嫩小手止住,枭爷十分不满,微微睁开火辣辣的眼睛,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槿,挡不住的邪火儿慢慢的在身体里开始窜。 木槿因为笑得差点儿岔了气,所以此时双眸宛若月牙般的弯弯亮亮,精致的肌肤上,浮着几抹胭脂般的红晕,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看着冷枭清冷淡漠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的怀里,躺着这样一个勾魂摄魄的美人儿,枭爷即便有再大的自制力,终究还是意乱情迷了,他的眼中热辣感渐渐褪去,粗糙的手指抚上木槿渐渐清晰的模样,感受着她微微急促的呼吸,漆黑的眼眸中透出暴戾凶狠的狼光,叹息一声,暗哑着吐字: “干你……”低头,往那张小嘴儿凑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想要吻她,却是木槿第一次不想躲开他的吻,她微微平抚下紊乱的心跳,在冷枭低头的瞬间,缓缓盖上眼帘,如期而至的那个吻落下来,凶残而又霸道,透着肆意与孟浪,让木槿渐渐招架不住。 她很快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躲开这个吻,于是身子后缩,挣扎着离开他的唇,可是…可是冷枭雷电般的伸手,将她的头捧住,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嘴皮子往木槿又压了回去。 太容易被勾引了,枭爷觉得他对不起槿娘,对不起他的小骚儿,他一边觉得自己完了,终于成功的成为了身体力行的渣男一枚,一边又觉得亲不够,滚烫的嘴使劲在木槿冰凉的唇上辗转,一手大手握着木槿纤细的肩头,明明想将她往外推,却是在舌-头顶开木槿唇齿的一霎那,脑袋一懵,闷哼一声,捏着她的肩,转了个身,将她压在座椅上…… 邪火儿一点燃,就没那么容易扑灭,枭爷意乱情迷,可着劲儿的在木槿的嘴里撒欢,慢慢觉得不满足,一张狼嘴正打算往木槿纤细的脖子上啃去,可是木槿的退意更甚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理智了些?冷枭明显是一锅烧开了的油,她偏生上赶着往里头加了一滴水,这回一时头晕接了这个吻,接-吻的瘾是过够了,人怕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没有那么快的节奏,习惯了慢吞吞,要确定自己的心意需要用上很多年,喜欢上一个人更是宛若蜗牛般,慢慢慢慢的往前爬行,承认喜欢冷枭本来就超越了自己的正常速度,两人还才认识几个月就接了他的吻更是有点儿让她匪夷所思,还别说现在这情况失控的,实在是让她有点儿怕。 “哒哒哒”车窗不合时宜的被敲响,宛若及时雨般,木槿在冷枭身下挣扎着,忙不迭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气息略微紊乱的提醒道: “有人来了,快让开。” “甭管。” 渣男冷枭吮吸着美味的脖子,含糊着吐字,可那敲车窗的声音不但没消失,反而愈发的绵长,外头依稀传来雅皮等人的喊叫声: “枭子,你在里面干啥呢?睡着了?哥儿几个都等着给你庆祝呢,快出来。”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游柔”“^紫凝^”“我叫包子”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的香囊,谢谢“季薇筱筱”的评价票;谢谢“不知名的ian”的2张6000字催更票,谢谢“黑惦荖板娘”的3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不了哦,谢谢“”的2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渣男!放开那个女孩儿!!! 176 顶罪 敲窗的声音越来越大,外头挤着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木槿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将冷枭使劲儿推搡着,无奈撼动不了他分毫,后来不明就里的雅皮站在车外急得狂喊: “哥,枭子,你没事儿吧?快,指不定出事儿了,那家伙儿来把车门撬开……” 他是真急啊,这也太反常了,按理说刚从“里边儿”出来,哥儿几个攒个局庆祝那是习惯,三区虽然热闹,但是现下风声紧,弄了夏尔的事随时会被捅出来,他们的好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便把局攒在一区,冷是冷清了些,但好歹隐蔽不是。 可这枭子的车是等来了,人却老不下车,算怎么回事儿? 众人在车外头急得很,噪音太多,撬车的锤子也拿来了,枭爷被闹得实在进行不下去,顺着木槿推搡的力道往旁边一倒,浑身宛若泄了气儿的皮球,昂躺在驾驶座上,浑身无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满脸的阴霾。见此,木槿赶紧坐起来,整理散乱的发丝,冷声道: “行了,冷静,克制,想想你的小骚儿……” “屁,你勾引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等老子上钩了,灭不住火儿了,才搬出老子的骚儿来,不觉得晚?” 想要而不得逞,被外头抡锤的噪音打扰了好事儿的枭爷,烦躁的扒了扒短发,一脚踹开战神车门,跳下车就打开屠杀模式,破口大骂道: “给老子统统滚远点儿,娘的,老子算明白了,这童子鸡不是自个儿养成的,是你们这帮狗日的给老子败成这样儿的……” 他心情不好,拳打脚踢的将那群兔崽子宛若赶小鸡般,赶得整个停车场到处跑,才是满脸的欲求不满加上满脸的暴虐阴霾。打开车门,双臂撑在车顶,弯腰,盯着车内已经将自己整理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木槿,压低了声音吼道: “木槿,老子这回铁定跟你没完,出来!” 微弱的车顶,亮着的那盏小小的灯束照射下,木槿缓缓侧过冷凝的脸,抬起睫毛。手指抓紧驾驶盘。看着冷枭。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我的错?我早说了要回去,是你自己不放人,不出去,我要回去。” “哟。怕啊?你也知道怕?!上老子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暴躁中的冷枭紧紧肌肉,捏着手指头,将骨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看着这个姑娘,明明那般的冷情,可他到底还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于是黑着张脸,心里头的邪性却忽而便没了。 这丫头虽然活得年月比他长,可在男女之事上。仿佛一张白纸般,之前没想过,之后也不会有多热衷,与他打啵儿的事,怕是已经超越了她的极限。这教从小浸染在八旗淫乐不羁中的冷枭,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怜惜。 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的,怎么能对她眼中的慌乱视而不见?又怎么能不心疼她的懵懂? 黑暗中,冷枭忍耐的闭了闭眼,深长的叹了口气,探身进车,一爪子就将小木槿捞了出来,使劲儿扳着她抓在驾驶盘上的手指,吼道: “行了,先吃个饭,然后把你完好无缺的送回去,你说老子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瘟神了的?到底是老子比你蠢,还是你比老子蠢,老子要啵儿你,你不晓得躲?!非得点这个火儿,点了你倒是灭啊,点了你就撒欢儿的跑,德性!撒手,说了让你完好无缺的回去,咋这么犟呢?” 情-欲这东西,在冷枭的体内就是一汪被拦在坝里的水,活得年月越高,坝里的水就被拦得越多,除了木槿和槿娘,谁也让他放不开坝里水,他喜欢木槿和槿娘的这种性子,喜欢她们的清冷骄傲,喜欢她们的思维慎密......所以他想上了她们,也只想上她们。 可是心里想是一回事,嘴巴上说是一回事,他一直觉得自己克制得还算不错,不管木槿还是槿娘,他喜欢她们,她们不愿意,他就不会乱来。 可是很显然木槿的不拒绝让他彻底失控了,有那么一瞬间,冷枭清晰的感到自己筑了30年的坝在木槿闭上眼的那一瞬,被她炸开了,情-欲宛若洪水般倾泻,如果不是雅皮的出现,他当真存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的心思,直接强上了再绑回去盖章扯结婚证生娃算了。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他是个渣男,现在是确确实实打了左拥右抱的主意,他烦啊,是真烦,做了渣男不说,劈腿的对象还不让自己一渣到底,想要来强的,狠不下这个心,想要一刀两断,更加不可能,冷枭真是无语问天,他怎么活的?到底怎么活成这个鬼德性了的?...... 而和冷枭这个人在一起,木槿一贯来的理性与自持仿佛都会没有,她有点儿任性的死死抓着黑色的驾驶盘,任凭冷枭怎么哄怎么吼怎么骂,她始终一言不发,满脸面瘫,不放手,打死也不放手。 无奈之下,冷枭只能黑着脸把脸盆那么大的驾驶盘用力整个扯下来,然后一手抱着木槿,一手将驾驶盘塞进她的怀里,为防止木槿再溜回去,顺便一脚将自己的车门踢关上,心情很不爽,满脸嫌弃的吼道: “给你给你给你,一个破驾驶盘,你当宝贝呢?真是穷疯了你,走,爷带你吃顿好的补补你这干柴杆子。” 然后十分强势的牵着她,往餐厅大步昂扬的走去。 人工场所的消费一般都很高,特别是一区的场所,十分普通的一杯咖啡,都能花去木槿一个月的底薪,更别说一顿饭。不过她三月份的工资结下来了,刨去底薪与提成,还有她购买下的《世界2》运营股份的红利,另外加上系统主神承诺给她的双倍奖励,光三月一个月,木槿就入账160多万, 所以要在这里吃一顿饭,木槿还是消费的起的,更何况跟着冷枭一起出来吃饭。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结账,如果她找死抢着买单,估计又会被枭爷横眉竖目的咆哮一顿。其实也不是吃饭不吃饭,买单不买单的问题,她之所以不想从车里出来,主要是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挺矫情的,有点儿找不准定位似的感觉。 她明明活得年月比冷枭要长,周围每一个人都当她是一个有着成熟思考能力的人对待,甚至在大多数的时候,她如果不冷静不冷清不自持就是错。所有人。包括姑姑和沈云初。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过一个正常的孩子来对待。 姑姑固然慈善,固然疼她,可是她也不曾给过木槿今天这种感觉,今天。在冷枭面前,木槿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胡作非为了。她从没有被人这么惯过,在她55年的岁月中,除了将别人交给她的事情努力做到最好外,她没有逾越过半分本分。 她差点儿弄瞎了冷枭的眼睛,起因却只是恶作剧与好玩,冷枭很痛很生气,宛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发不可收拾。她以为自己会被冷枭整治得很惨,可是他一如往常,说着要弄死她的话,却舍不得弹她一根手指头,他说铁定跟她没完。却又轻易看穿了她未经人事的慌张,他心软的放过了她,他的心软教木槿突然体会到两个字,“宠-溺”。 这就是被宠的感觉,仿佛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冷枭有多生气,任性也好骄纵也罢,他都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其实她死死抓着驾驶盘,冷枭的力道未必掰不开她的手指,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一种十分夸张的宠爱方式,毁了一辆豪车,将她抓着的驾驶盘送给了她,这让木槿觉得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孩子般,有着全身心的肆无忌惮! 于是木槿皱着眉头,抱着脸盆一样的驾驶盘,被冷枭牵进装潢奢华的包厢,她还是满脸的冰冷,明显状态有点儿心不在焉。包厢其实挺大,用一张屏风隔断,入眼便是一张大圆桌,用来吃多人大餐, 冷枭将木槿安置在屏风内的一张小桌子上,靠着窗,自己则出去坐在大圆桌边跟服务员点餐,他屏蔽了那些想要过来凑个局的弟兄们,就他和木槿俩人吃,用不着吃太多,但必须精致上档次,所以很是费了枭爷一番神。 冷枭点餐的时间里,木槿缓过神来,抱着驾驶盘开始打量起这间包厢的里里外外,只觉装修颇具古韵,纸糊的格子窗外,缓缓转动着一辆水车,带动着清澈的水流,淙淙作响。 如果不是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位于一家地下餐厅,木槿几乎以为自己位于古色古香的游戏中了,不知道这些八旗子弟怎么在吃喝玩乐上这般的讲究,精致的品味与他们表现出来的智商,一点儿都不匹配。 过了几分钟,只听包厢里似乎进来了很多的人,屏风外一片的嘈杂,木槿拢了拢眉头,听到几道熟悉的尖利嗓音,哭哭啼啼的喊道: “枭子,你这回真得救救你兄弟啊,那混帐东西这回怕是脱不得皮了,哎哟,你说他什么女人不碰,偏要去碰那个夏尔啊?” “是啊,枭子,平日里婶儿也待你不薄,这回一下逮进去这么多,也是件伤了八旗根本的事儿是不……” “枭子,当真不是婶娘自私,你看这事儿追究起来,伤的不是咱雅儿一个人,八旗大大小小十几号小爷们儿都得逮进去,那夏尔既然一口咬定了是你…那你认了不就完了嘛,要是不愿意娶她也行啊,如今爷们儿三妻四妾也挺正常的,往后木槿做大的,夏尔你就在外头养着,一样不是?” “再说了,那个夏尔已经被抓到了星际执法系统里,她也碍不了你与木槿什么事儿,只要你承认是你强-奸了她,咱八旗十几号小爷们儿就不用遭罪了,枭子,就当婶儿跪下求你了,他们这一逮进去,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出不来的啊,你们兄弟一场,你就忍心吗?……” “……” **************************************************作者有话说********************************************** 谢谢“”“凉风雨露”的评价票;谢谢“”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的香囊;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灬唐◎瑶瓷丶”“tearingup”“”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77 名声 七七八八,众女人以闵环碧为首,一窝蜂的涌进这间包厢,冲着冷枭又是下跪又是哀求的,所哭所求无外乎都是为了拯救八旗十几号子弟,让冷枭把迷-奸了夏尔的罪责一人承担下来。 说起来,夏尔为什么会进星际执法系统,前因是她自己沉不住气,在木槿打的擦边球下,被引诱的泄露了机密……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又牵扯上苍穹网游公司的保密协议,所以除了在场的冷枭,木槿是怎么把夏尔送进星际执法系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冷枭自然不会说出去,所以也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夏尔虽然被八旗子弟给轮了,但是她却一口咬死了是冷枭一个人强-奸了她,即便有木槿的录音替冷枭作证,可那录音距离她报警的时间还差了5分钟,就是这5分钟的时间,以及夏尔的一口咬定,让闵环碧等人看到了希望,找到了突破口,所谓众苦苦不若独苦苦,每个做母亲的都是自私的,十几号人去坐牢,还不如让冷枭一个人去坐牢算了。 跪了一地的每个人都知道冷枭是被冤枉的,但是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儿子,都想让冷枭把罪顶下来,毕竟冷枭把罪顶下来,还可以说自己是喝醉了,情有可原,抑或夏尔的有心勾引什么的,再了不起顺遂了夏尔的心愿,在她受到协议惩罚的同时娶了她,冷枭说不定连牢都不用去做了。 而且冷枭的父亲是冷世军,夏尔被强-奸的事也上升不到星际执法系统里面去,冷枭实在不愿意娶夏尔的话,只要象征性的去坐个一两年的牢,等这事儿淡了,冷世军找个借口把他捞出来,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过。 相比较强-奸罪安在冷枭身上的轻描淡写,十几号人轮了夏尔的罪责就大多了,一个人强-奸与十几号人轮-奸的罪是不同的。就像婆娘们说的那样,若她们的儿子被抓进去,没判个十年八年的,是出不来的。 十年八年啊,虽然人类的寿命可以无限延长,可是谁愿意被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牢房里度过十年八年的清醒时光?一个普通人都尚且办不到,莫说从小生活在纸醉金迷中的八旗子弟了。 然而,她们为了自己的儿子,跑来苦苦哀求冷枭,却不曾想过。如果冷枭将强-奸罪顶了下来。他今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虽然只是坐一两年的牢。可是冷枭将一辈子背上强-奸犯的头衔,当兵没人要,从商被嫌弃,从政更加不可能。他千年万年都只能背着这个前科,受尽不了解内情之人的指指点点。 屏风内,木槿静静坐在窗子边,看着窗外转动的水车,白皙的手指握紧怀中的驾驶盘,外面那些女人的哀求声很是动听,惨绝人寰的有点儿像是被强-奸的人是她们。冷枭始终一言不发,没有说过一个字,这个时候。木槿忽而明白一件事,在八旗,其实所谓哥们儿义气大于一切。 冷枭被抓进了三区派出所,雅皮等人主动投案自首,这是义气。而雅皮等人遭难,冷枭明明可以将他们的受害程度降到最低却不去做,冷枭这是不义。 所以冷枭一言不发,表明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会应了闵环碧等人的哀求,去为了雅皮这些兄弟顶罪! 其实事情原本的轨迹不是这样的,按照木槿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她是存了心思要让雅皮等人受到惩处的,所以从一开始把夏尔弄进星际执法系统,就没给八旗任何机会,让他们将这件事情在华夏军界内部周旋解决。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不论夏尔是不是活该,给女人下药,轮-奸一个女人的行为,是错的! 可是对对错错,在八旗集团从来都是模糊不清,雅皮人不坏,那些八旗子弟也有善良可爱的一面,他们讨厌夏尔,因为夏尔对他们的嫂子不友好,他们在夏尔身上做下的事,也曾在无数个妓-女身上做过,他们付了钱的,而且嫖资不少,在他们的观念里,夏尔这种下-贱的女人,就只配得到妓-女一般的对待。 说来说去,让冷枭出来替他们顶罪,这事儿能怪雅皮他们吗?今天这些婆娘来找冷枭闹腾,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如果他们知道,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妈来这里哭哭啼啼的让冷枭做出牺牲? 而既然这些婆娘会寻到这里来,她们的男人未必不知道?!那么多个婆娘,不论哭泣的内容是什么,不论是凶是骂是撒泼还是哀求,几乎都是有计划的打定了让冷枭顶罪的主意,这当中的曲折肯定是在老爷们儿面前过了明路的。 换句话说,夏尔刚刚被抓进星际执法系统,华夏军界让木槿写的报告她都还没开始动笔,这些个整日只知道花钱打牌消遣胸大无脑的女人,是怎么分析到雅皮他们会遭殃的?这当中的复杂,若没个明白人在背后指点,她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折腾起来? 让一个集团的未来当家去顶罪,绝不亚于古代的改朝换代,男人们不知道,女人们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又哭又求,所以八旗集团当中究竟有多少人要把冷枭牺牲出去,这未可知,甚至这件事,冷世军或许都是知情的…… 木槿有些累,将怀中的驾驶盘放在桌子上,如同在孤儿院时的那般,中规中矩的双手叠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臂弯里,浮浮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现在觉得喜欢上冷枭很累,因为他身上的破事儿实在太多,他的缺点不止喜欢说脏话那般的简单,还有永远也理不清的后宅纠纷,以及还不清的兄弟债。 这样拖家带口的冷枭,让木槿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保护他,就要陷他不仁不义,不保护他,就让他一辈子背着强-奸犯的黑锅,纵然木槿自诩聪慧盖世,也终究是两难了。 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是怎么走的,木槿漠不关心,她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脑袋顶上一热,一只大手罩了下来,温暖的让她心悸。她缓缓睁开眼睛,弯头,半边脸陷在臂弯里,,自下而上的看着身边的冷枭,眉目疏淡,无心无情。 “咋了?生病了?痛经?” 冷枭低头皱眉,还是一如既往的二。燥热的大手由木槿的后脑勺。移到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其实他感觉不出木槿有没有发烧,在他的体温对比下,木槿和槿娘的身体永远都是凉飕飕的。之所以觉得她是生病了。是因为他鲜少看见木槿和槿娘会这般脆弱的趴在桌子上,冷冷清清的,带着一抹莫名的孤高脆弱,让人心疼。 于是冷枭的皮肉浮现出一抹暴戾凶狠,弯腰,漆黑的眼眸看得木槿更仔细些,烦躁的问道: “究竟怎么了?说话,不说老子抽你!” 抽吧,说抽她那么多次。哪次真动手了的?木槿缓缓坐直了身体,一掌挥开冷枭的大手,斜着眼睛,充满了讥讽的看着她,冷冷淡淡的说道: “你除了对我这么凶外。对谁都挺温柔的。怎么?打算什么时候自首去当强-奸犯?” 这个男人但凡拿出在外头十分之一的凶悍,都不至于被闵环碧这些女人欺负到这个份上来,她们的儿子尚把冷枭当成兄弟,可她们,一个个的在好的时候拼命算计冷枭,坏的时候又毫无任何惭愧的拉冷枭出来顶罪,冷枭是欠了她们什么啊? 面对木槿的讽刺,靠在桌边上的冷枭低头,双眸沉沉的看着她,过了会儿,服务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将饭菜端上来,摆放整齐,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搭在木槿身后的椅背上,大口吃了几口菜,才是组织语言,粗声问道: “名声这东西很重要?” 在八旗,最不值钱的就是名声,八旗子弟早已臭名昭著,所以背不背强-奸犯的名头,对冷枭来说其实无所谓,如果自己坐个一两年的牢,能救十几号弟兄,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了。 他明白木槿是听到了闵环碧等人在屏风后对他说的话,因为气到了极致,所以才对他这样冷言冷语,无所谓,他反正习惯了,在游戏里经常被小骚儿这么对待,所以也不恼。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也没想到会弄这么复杂,否则他也不会让木槿出来保释他。 玩儿女人惯常会发生这种事,冷枭身在八旗,见怪不怪,多是塞一笔钱,抑或找人消了档案了事,本来夏尔这事儿不难解决,木槿将冷枭保释出来,然后将夏尔的案子消了,再多的恩怨,也能从明面儿上压到水底下去解决。 一开始冷枭把木槿炸出来,除了想看看她,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否则八旗那么有钱,认识那么多人,冷枭怎么出不去?后来木槿是被炸出来了,可哪里知道她会借了这事儿把夏尔一口气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真不亏是他看上的婆娘,那手段实在是犀利,当时看得他都一愣一愣的。 木槿活得高傲,眼里更是揉不得任何沙子,夏尔冤枉冷枭,木槿自然要恼,在她的观念中,将夏尔打得永不超生还是轻的,她不懂八旗的做事手法,也丝毫不顾忌此事会不会连累雅皮等人,对木槿来说,公私永远泾渭分明,她保护了冷枭,却不打算将雅皮等人算进去。 闹成这样,说后悔不后悔让木槿出来已经没用了,自己的婆娘不懂人情世故,能怪谁,还不得自己兜着? 对八旗来说,三妻四妾是很常见,老家儿们的意思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尔既然已经进了星际执法系统,再出来也没多大可能,既然夏尔非要犯那个贱,一定要嫁给冷枭才将此事了结,冷枭顺势便承认是因为喝醉了才强-奸了夏尔,这样八旗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 要冷枭顶了这罪,冷枭没意见,可是他脾气也是这般的倔,宁肯去坐牢,也不愿意娶夏尔,即便夏尔被关进了星际执法系统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他也不愿意做她名义上的男人。对枭爷来说,他顶天立地了一辈子,现在已经够对不起小骚儿和木槿两个娘们儿了,怎么可能还弄出第三个来给她俩添堵?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紫寒雪”“天魔最终”“浓油赤酱”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紫寒雪”的香囊;谢谢“”的平安符;谢谢“凉风雨露”的一张3000字催更票。 178 贼船 往木槿的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冷枭一边大口嚼饭,一边侧头,皱着眉头看她连筷子都懒得动,心里知道她的心情怕是很不好了,于是疵着牙笑,问道: “你说咱俩算起来也才第二次见面吧,为啥感情能深成这样?承认不?一两年的事儿,眨下眼睛就过去了,就这么想不开?非得跟爷这儿寻死觅活的闹绝食?” 她缓缓转过脸,冷漠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冷枭,看了许久,才是突然“嗤”了一声,淡淡的,却又充满了浓郁的讽刺,道: “我没你这么看得开,和一个强-奸犯同桌吃饭,说实话我挺膈应的。” 这话说的是真气,这回同以往哪次都不同,木槿是真的动了真怒,她这人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气得想毁天灭地一番,以往她做人从来都留一线,八旗而已,稍微费点心思,一巴掌就能整死的东西,今天倒让她动了要斩草除根的念头。 见木槿这样,似乎怎么哄都哄不行了,冷枭也就歇了吊儿郎当的心思,他难得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是侧头,一只手依然搭在木槿的椅背上,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那张冰冷无情的俏脸,正儿八经的低声说道: “看你这人平时挺精明的,跟那群婆娘置什么气儿?老子想做圣父,以为就那么容易做得成?你还是活得太嫩了些,星际执法系统是什么地方?它就没点儿手段让夏尔把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说老子5分钟就完成了强-奸的过程,即便老子阳-痿,她跑出事发地点的时间不算?找到变形金刚报警的时间不算?依她那的脚程,七七八八扣起来,至少也得三四分钟,剩下的一分钟老子能干什么?解开个裤头?拿出老子的枪管亮一亮?” 所以说即便他装个样子去自首,最后也轮不着他什么事儿,木槿实在犯不着为了这根本没影儿的事儿跟他闹。而听了冷枭这话,木槿略意外,她从没有见过这么透彻的冷枭。于是冲冷枭扬扬下巴,冰冷的看着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嘴角弯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冷声道: “人家存了心思要赖你,一分钟怎么就不能拿来说事儿?进去一分钟,马上完事儿!冷枭也就你这种外强内弱的性子才养成那些女人如今的坏脾气,你敢不敢拿出你万分之一的血性冲她们咆哮一顿?” 说白了,有些事情冷枭这样的人都想得到,她又怎么会想不到?之所以这番姿态,就是气那些八旗的女人对冷枭时不时的算计。冷枭却还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连带着气冷枭。气得都不想喜欢他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枭爷受不了的黑了脸,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拍了下桌子。想要大发雷霆,又怕现在这关键时刻把木槿给骂跑了,于是忍了又忍,压抑着低声闷吼道: “你看老子像是一分钟就完事儿的种?” 然后想发火又不敢发火的冷枭,冲一脸冰冷的木槿咧嘴笑一笑,他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有些犯二,其实很多事情心里头都敞亮着,以前是不说,说了也没用。可今儿这话若是不说清楚,怕是跟木槿就这么掰了也不一定,所以他低头,整个身子干脆都侧过来,将木槿连同椅子一起半圈在怀里。压低着声音小心的解释: “这话说起来也不是爷这样身份的人该琢磨的事儿,八旗什么路数你心里清楚,咱大小手底下也带着上万的兄弟,有些事儿还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兄弟遭难,当大哥的能怂?怂了能服众?勉强服了众,往后爷出事儿谁还敢往上头顶?那些个婆娘要爷出来扛事儿,背后少不了被老家儿们怂恿,爷若说半句推诿的话,往后还有爷半点儿地位?宝贝儿,跟你明说了吧,八旗的水太深,老家儿们要的不是爷受不受这个罪,他们要的是爷听话不听话!” 八旗正值春秋交替朝代更换的季节,冷世军往下一退,冷枭就得顶上去,可冷枭的战斗力太强,性子太桀骜暴躁,这都不算要命的,要命的是他这人什么都沾,又什么都不迷恋,酒不成瘾,烟也不嗜,对女人更是从不热衷,赌博也是相对的小玩两手,明明看着满身缺点的一个人,却是浑身固若金汤般没有半点儿缺陷,这样的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不成? 八旗的老一辈没有攻陷这个人的能力,他们找不出冷枭的任何把柄,同时,也就证明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只要冷枭当上了八旗当家人,他们这一辈,对八旗就失去了掌控能力。而偏生冷枭的能力摆在这里,上万八旗子弟都只听冷枭一人儿的,他不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有这能力的人儿了。 所以这种事往深了一分析,真不是冷枭顶罪不顶罪的事儿,而是八旗老一辈还不想放手,打着让位之后还做太上皇的主意,当中的复杂程度,不是浸淫在八旗多年的人物,根本弄不清这当中的弯弯道道。 今儿冷枭也是看木槿真恼了,若不是真恼,他也不愿把这么复杂的东西摆在明面儿上来讲,木槿是个怕麻烦的人,他是个不愿往深处多钻营的人,所以不到关键时刻,冷枭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和木槿说这些东西。 木槿安静的听冷枭把话说完,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片刻,才是微微歪了头,看着冷枭问道: “冷世军也是这么想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恋权的人,往年在军界的时候……” 她说了一半,及时打住,突然觉得冷枭有那么点儿可怜,他那样的嚣张跋扈,活在八旗这一滩浑水里,也是够为难的,要是连冷世军都对他这么算计,八旗的这当家人位置,其实不要也罢了。 可是这话说出来有点儿残忍,木槿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年岁小时也曾对自己的父母有过憧憬,这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如果变了质,的确有可能伤人的心。冷枭倒没木槿想得那么细腻,他无所谓的扬了扬手,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执起筷子又慢慢开始夹菜。嘴里没闲着,继续压低了声音道: “那老头儿的处境同咱差不多,八旗一摊子烂泥,他自个儿想爬都爬不出来,管得了小爷?有些事儿甭精算得这么清,自个儿心里敞亮就行,爷是看你真急了,所以给你先交个底儿,这事儿爷做不得主,全是上头那帮老家儿要作。可也就只能作了。不管怎么作。爷到最后铁定会没事儿,不光不会背那强-奸犯的名头,怕是这当家人的位置也快到手了。” 其实说实在话,枭爷真不是怕事儿的人。还是那句话,名声没什么大不了,要他替兄弟们顶罪他当真没意见,可是事实上他也看得明白,就如他自己分析的那样,事情由不得他做主,相对的,扯上了星际执法系统,也由不得八旗任何一个人做主。 这正是木槿高明的地方。她要让夏尔永不超生,同时杀杀京城八旗的这股子歪风邪气,她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谁也不能出来搅黄,那么就只有将这事儿与星际执法系统扯上关系。只有高于地球的执法系统,地球人才没法儿从中作梗,别人看不明白,从头看到尾的冷枭会不明白? 他本不是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所以事情看得明白,却不愿意说明白,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心里明白着,脑子却不愿意多想,所以这也造成了他今天这样的一种性格,表面看起来又二又蠢,可是谁想糊弄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正是因为他明白不管八旗老家儿们怎么作,他都不可能顶得成这罪,所以他也就随哭天抢地的婆娘弄,也不是啥掉块肉的事儿,只要不触了他的底线,对八旗的婆娘们,他是能忍则忍。 而以往他是没有底线,现在嘛,冷枭侧头,一边嚼着菜,一边看着身边的木槿,心里头柔软一片,那是真爱啊,心里头装着的娘们儿这么关心自己,能不爱吗? 木槿撇开冷枭色迷迷的盯视目光,专注的盯着面前的一盘菜,拿着筷子吃了几口,才是慢吞吞的抬起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冷枭,姿态摆得前所未有的高,宛若看着蝼蚁般,道: “我不喜欢你们八旗,我要回去了,不想和你瞎掺和,这罪你爱顶不顶,与我无关。” 冷枭将这件事看得很透彻,他掌握着大局,所以将一些小细节大而化之,比如八旗的婆娘们在他面前鬼哭狼嚎的啼着,比如那些八旗的当权者们对他又依赖又防范的心理,冷枭的心很大,大到根本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小的不能再小得事。 什么来说对他才是大事?木槿说不喜欢他才是大事!冷枭眉头一皱,恶狠狠的低声吼道: “不喜欢也没办法,你上了爷这条贼船,想下去没那么容易,你不下去,随你怎么折腾,行了,猫都比你吃得多,打包了爷送你回去。” 这事儿放着不管,对枭爷其实没多大危害,就是那群八旗婆娘恶心着让木槿难受,冷枭一爷们儿,总不至于为了几句话的事儿跟一群婆娘撕扯,所以木槿看不惯那些婆娘的耀武扬威,只要她不和他掰了,她要做什么,他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就是。 所以她也在给他交底儿,因为她不喜欢,所以不管冷枭如何,她这仇是和闵环碧等人结定了?冷枭瞬间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不过此时与木槿要掰的危机已过,他又恢复了一丝吊儿郎当,眉头一皱,随她折腾去。 回程的路上很顺利,或许两人刚刚都把自己剖析得挺干脆的,所以这会儿也都有些无声胜有声的意思,到了门口木槿打开车门就下车了,丝毫也没有请冷枭进去坐一坐的意思,大门一关,就把他挡在了门外,自顾自进游戏去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根本解决”的1张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雨中小轩0”的平安符;谢谢“好奇小糊涂”的香囊;鞠躬感谢“g”“溯月樱花”“游柔”“哈灰达斯”“好奇小糊涂”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79 底线 木槿刚进游戏,又是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发过来,占据了她视野的整幅版面,除了系统主神对游戏做出的一些小改动外,两天不进游戏,玩家已经完成了4.249092e10个任务,木槿正式成为了35级人控npc,整整甩了其他人控好几条大街。 另外系统主神出具了一份《告人控书》,内容详尽提示了诸位员工关于保密协议中的几条重要内容,并做出了对夏尔调离服装店的通知,因为人控太少,服装系统的人控npc由织娘暂代。 看到这个消息,木槿没什么感觉,在她的印象中,织娘是个挺本份的人,至少比夏尔本份多了。不过这个人现在也在孤牧城,是敌是友分不出。 此时游戏中阳光普照,山野里鸟虫嘶叫,木槿躺在床上,掀被而起,前脚刚穿鞋站稳脚跟,后脚闵环碧的通讯就发了过来,可真真儿的准时,仿佛掐准了她与冷枭分开的时间般,只可惜木槿还没找着“拒绝陌生人通讯”的功能键,否则闵环碧想寻她,简直痴人做梦。 接起闵环碧的通讯,木槿还没说话,那边便笑得十分客气,直说到了湘城也没来得及拜会她,往后都是一家人,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出来吃个饭。 木槿表现得很冷,一句话没说就把闵环碧的通讯挂断了,并且还把她的id拉进了黑名单。迟早都是仇人,何必虚与委蛇的表面客气着? 可是她拉黑了闵环碧的id没多长时间,通讯器又响了,这回不是直接发的语音通讯,仿佛知道木槿不喜欢来虚的,而是换了个id发的一条条短讯,也没有署名,打开一看,全都是冷枭在游戏中与槿娘的亲热照片,有搂在一起的。有耳鬓厮磨的,那拍摄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短讯一条条的往下看,看到最后一条,木槿又好气又好笑的喷了,最后一条短讯是这样写的:【木小姐,我想你现在也了解了冷枭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至于报告该怎么写,不用我提醒你。】 这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短讯一定是闵环碧那伙人发来的。她没理。甩甩青色的宽袖。拖着坠地的长裙,打开绣房的门,往偏厅走去。 坐在游戏中的武器铺偏厅里想了很久,木槿才是给冷枭又发了一个语言通讯。待接通,那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宝贝儿,啥事儿?”木槿冷嗤一声,将闵环碧发给她的所有短讯都转发给了冷枭,然后充满了讥讽的问道: “枭爷,你说我这报告该怎么写?” 通讯那头,沉默了很久,冷枭仿佛没料到这帮婆娘这么下了死手的整他,居然直接就找上了木槿。其实这事儿很容易分析。木槿现在手中握着一支笔,沈云初要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出去,不管结果是不是已定,八旗那群胸大无脑的婆娘都会找上她的门去,不用冷枭费脑细胞分析。他心中自然明白给木槿发这种短讯的人都是谁了。 他不说话,是因为那些婆娘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往年他没啥底线,老家儿们怎么说怎么是,可现在不同了,他一辈子,不管以前还是以后,就只喜欢过那么两个人,一个木槿一个槿娘,惹了谁都能让他炸毛,他早就说过,让他顶罪他没意见,可这些个婆娘仿佛怕他这罪名做不实般,居然打起了木槿手中报告的主意,特别是还用挑拨离间的方式,更加让冷枭没法儿接受了。 这种写报告的事情其实分析起来也是很复杂的,夏尔刚被抓进星际执法系统,外界对很多事情都还不知情,全在木槿的报告上,如果木槿照实了写,冷枭的罪就能少遭点儿,可如此一来,那群婆娘必然不会放过她,若不照实写,将雅皮等人摘了出去,等星际执法系统那边的调查结果下来,两厢一对比,很容易对比出木槿给了假报告,轻则会被全世界指责弄虚作假,重则有可能被褫夺军功与自由杀人密令都有可能。 军界一贯以公正无私的正面形象示众,到时即便她立过再多的军功,都免不了要给华夏军界抹黑,到时不光整个政治前途都会丧失,基本的人格也会被瞧不起。闵环碧等人自然不可能关心木槿的政治前途,她们发这些照片与短讯的的意思就是为了告诉木槿,她木槿不要再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青春,报告就该怎么把冷枭搞臭,怎么去写。 枭爷不关心自己的名声,可他关心木槿的名声!而木槿就是抓住冷枭的这一点,起身,又在木质的窗棂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远山眉黛,面对冷枭长得有点儿过份的沉默,冷声,言辞犀利道: “你们八旗集团的事我不懂,我从来只知道,人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否则就是逃避责任,这是一种懦弱的行为,我是军人,我顶天立地,我活得坦荡无愧任何人,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为我的每一个错误买单,你可以嘛?你那些弟兄可以嘛?”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冷枭反而开怀了,他没什么心眼的畅笑一声,此刻正驾驶着自己新的悬浮车,行驶在去往雅皮等人攒的局的路上,粗声道: “没指望你跟爷趟这浑水,自个儿玩儿自个儿的去,那些个婆娘…这手段可真不是一般的辣,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随便写,照实了写,出啥事儿爷都给你兜着。” 木槿这报告要照实了写,必然触犯到闵环碧这些人,闵环碧等人要找木槿的麻烦,根本不用自己出面,这世上只要有钱,哪儿找不着几个搞暗杀的高手?枭爷有点儿忧心,更多的是生气,心中有了一股针对八旗老家儿们前所未有的暴虐反弹情绪,他真没爱过谁,就只对木槿和槿娘动了心,这点儿小安宁都不给他?当真不肯给他?! 他觉得应该替木槿的安全多设些防,木槿却没有他想得那么脚踏实地,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冷枭被浸染了血迹的黑色铠甲,表情冷冽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清澈的双眸中隐隐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阴狠,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一字一顿道: “那你多麻烦?还不如现在跟我一刀两断算了,你我都撇清了干系,往后我下起手来,也干脆利落些,还有你的骚儿,往后也别见了吧,她和我都是怕麻烦的人,到时候没个轻重的,当真把那些女人往生不如死了折腾,平白又得连累你被揍。” 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将他们两人之前发生的所有暧昧情愫冲淡,冷枭听了这话满脸的黑煞,抿紧了唇不说话,通讯器里一时又陷入了气氛压抑的沉默。 木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略猜到他可能因为自己提到了槿娘所以有些不痛快,当然,如果她是冷枭,已经与喜欢的人确定了彼此的情谊之后,听到对方说出这种撇清关系的话,她也会怒。 可是木槿也是真心的动了撇清关系的念头,她等了一会儿,正打算挂了通讯去写报告,“哐当~~~”通讯器里传来一声响,木槿讶然,要挂通讯器的动作停住了,一阵短暂的嘈杂后,才听到冷枭深吸口气,满是戾气的声音响起,压抑了怒火,低声道: “别总什么事儿都扯上小骚儿,外头这些腌臜老子从来不往她面前带,你也少说些有的没的。你说你这气性儿也真够大的,想跟爷撇清关系,撇得清?那些个婆娘你要整就整,不整你就安心一边儿待着去,这天塌下来都还有老子给你顶着,怕个毛?吃不准了,老子就撂担子不干了,带着你和骚儿上外星流浪去。” 关于这事儿他看得很开,其实来去所争的不过一把椅子的事儿,他不是一定非要当这个当家人不可,万一到时候把他逼急了,他就一走了之,这八旗当家,谁爱坐谁坐去。 而木槿,要的就是冷枭这句话,这人不逼一逼,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婆娘的破坏性有多大。游戏中,木槿缓缓抬起头,眼眸中射出冰精般的冷光,她从来两袖清风惯了,25年的散漫生活,让她每到一处都不带走一片云彩,冷枭这话说得轻松,到时候做不到,她又是该是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于是加了添了把柴,继续给冷枭施压,道: “以后别再把我弄出来,和你那所谓的小骚儿相亲相爱一辈子去吧,我从此不想看见你,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往后也让你那些弟兄嘴里规范些,别整天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惹人误会,明白?而且永远不要再来招惹我,冷枭,我!你惹不起,惹不过,懂?懂了就挂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雨中小轩0”“”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故澈”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80 负心薄情 木槿的这些话,其实真心很伤人,冷枭皱着眉头,坐在悬浮车里,看着被他一拳锤得稀巴烂的驾驶盘,漆黑的眼眸看着通讯器上一张又一张他和小骚儿的照片,他第一次感觉到喜欢上木槿和槿娘这种性格的婆娘,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原本一个还无所谓,突然冒出了两个,两个的性格都是这么犀利明锐,容不得别人一点的糊弄,这让枭爷觉得有些…痛苦! 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又转过眼眸看着手中通讯器里的照片,无声的霸道与坚持,再痛苦再渣也好,他都不想与木槿这样不欢而散,于是想了许久,才是清了清喉咙,低声道: “某一方面来说,咱确实惹不起你,可是你想没想过,爷好歹战斗力排行华夏大陆第一,惹不过你,不是因为你有天生过人的聪明才智,也不是因为爷太笨,而是因为,爷对你从来不设防,什么时候你在爷的背后捅一刀,爷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他的声音很粗哑,不像九里杀伐那样低沉舒缓,也不像顾城那般带有清润的磁性,说起话来,就像打雷般,震得人耳膜疼,虽然依旧粗声粗气,却隐隐带着一抹低声下气。木槿虽然身处游戏中,可听他说话的时候,整个心腔似乎都在微微的震动,挣扎无果,她终于没有没挂断冷枭的通讯,夜一般的沉默。 她忽而明白其实很多事情,冷枭不是笨,而是看得太过通透,比如他知道木槿要整死他,比整死九里杀伐还容易,却总是那么浑身不带一点儿防御的抱着她,不管是木槿还是槿娘,只是因为他明白,他对她们全身心的信赖,那么这两个人就绝对不可能对他痛下杀手。 又比如兄弟义气。其实都是相互的,冷枭不对雅皮他们这样倾尽了所有的付出,雅皮等人对他也不会那样诚心诚意的服帖。 所以一些伤人的话,说出来除了涨点儿气焰,除了让这个男人心里不好过外,当真没什么意义,他要忠义两全,也要享齐人之福,死不撒手,就是这么简单。 那一瞬。木槿很想对他说:冷枭你这是折磨谁呢?你以为自己对得起兄弟。以为自己顶天立地扛得住所有人的血和泪。但是却偏偏扯了一个无辜的清白女子走进了你的生活,搀和了你的复杂,你不是在折磨你和你的八旗,而是在折磨喜欢上了你的我! 她本无心无情。潇潇洒洒不拖泥带水的游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人不惦记她,她也不沾染是非,不惧怕麻烦,却讨厌麻烦,懒懒散散的骄傲的活着,这些复杂纠葛斗来争去的豪门恩怨,是她一生最为反感与不屑的,如今摊上这么个男人。她气得想一走了之,想随他死活,可是感受着他无声透露出的痛楚,木槿不忍心,真真切切的不忍心就这么撇下他了。 于是幽幽的。木槿叹了口气,轻声道:“冷枭,闵环碧说的没错,其实你就只是把我当成你小骚儿的影子而已,看看你们那一张张亲密的照片,有我什么位置?我不会在你和你的小骚儿之间作梗,可是闵环碧会不会,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闵环碧这个贱人真说了这样的话?!冷枭气得两眼一黑,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他定了定神,急忙解释: “她在放屁,什么影子?老子把你俩谁当成过谁的影子……?!” “嘟嘟嘟!” 通讯被挂断,木槿根本不听冷枭的解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教冷枭瞬间就慌了,他慌忙回拨过去,却是一直无人接听,于是雅皮攒的局他也没心情去了,黑色的悬浮车静静的漂浮在空中,他像傻了似的,待在车里一遍又一遍的给木槿回拨通讯,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接听过。 木槿这个人,总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冷漠,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一言不发的喜欢很多很多年,也可以为一个人默默地付出很多很多,但是同样的,她可以狠下心来,25年不与喜欢的人联系,也可以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喜欢化为乌有。 在她的心目中,冷枭的地位正在摇摆不定,但是现在还没到要放弃冷枭的程度,之所以狠了心的不再与他联系,只是因为她现在不想搭理他,也不到搭理他的时候,再是喜欢又怎么样,不想搭理就是不搭理,清高也好,摆谱也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觉得受不了,自走就是了。 所以她很冷淡的将通讯器设置成不震动不响铃的静音模式,任凭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摆动着,起身,行至书案前,自储物袋中一卷空白的画轴,指尖捻着一支细细的毛笔,微微弯了腰,在这副画卷上,精心的描摹着一副画。 画上是穿着黑色衬衣的冷枭,与青色瑜伽服的木槿,两人相亲相爱的依偎在一起,背景便是冷枭的那辆民用战神悬浮车,两人那眉目间蕴含的深情,教作这副画的木槿自己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游戏中,天已渐黑,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擎三金咋咋呼呼的推开木质的门扉跑进来,显得有些急躁,隔了老远就冲木槿喊道: “嫂子,不好了,比武招亲的擂台那儿快打起来了。” 说着,他便往木槿走近些,木槿置若罔闻,低头作画,也不回答他,于是擎三金自顾自的解释着为什么这么急躁的原因,道: “嫂子,您可不知道,那负责比武招亲的原住民,可是咱…哎,跟咱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也叫‘擎三金’的,明显狗眼看人低,衣服穿得不好看不富贵,就不给报名,那个叫‘雅皮’的,看见那个小娘们儿长得好看,就想拖了回去自个儿上了,哎呦喂,这可不乱了套了嘛,咋办啊?嫂子,嫂子?…嫂子您在干什…哎妈,嫂子又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呢?” 原本擎三金还只当槿娘又在摆架子。所以一直在自个儿说自个儿的,后来实在叫不听嫂子,便伸着脑袋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就被槿娘这不声不响低头作画的态度吓坏了,他表情讪讪的,看着槿娘面无表情的执着毛笔,在这副画的右上角缓缓提了一首诗: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这可是卓文君指责司马相如负心薄情的诗啊,完了完了。擎三金吓出一头的汗。他当真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谁又跑到嫂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否则木槿和枭哥亲热的画面,还有枭哥的战神车这些细节,怎么如此传神的被槿娘描绘了出来?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见槿娘一点儿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便急哄哄的跑出武器铺,离得稍远一些,给枭哥发了个通讯。无奈怎么发枭哥的通讯都是占线,后来等到接通,也来不及分析枭哥语气中的疲惫与郁闷,匆匆将槿娘的异样那么详细的一说。 再等擎三金回去,武器铺里便不见了槿娘的踪迹。徒留一副墨迹未干的画,平整的铺在书案上,被窗外的风撩起一角,“哗啦啦”的作响。 …… 现实世界,一区,京城八旗集团的地下人工餐厅,冷枭满脸的戾气,将车停好,直接进了大厅,立时便有几个八旗子弟迎上来,挤眉弄眼的冲他笑道: “哟,哥,人送走了?咋这么长时间哩?” 八旗中势力纵横交错,大分文路与武路,擎三金负责的是投资这一块儿,所以他那边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到现实中来,所以现实中攒了局准备给冷枭庆祝这帮子弟兄,还来不及更新信息,个个脸上扬着暧昧的笑,枭哥送木槿回去这么长时间,两人铁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众人正准备打趣儿,却见气氛似乎不对,冷枭黑着脸一直往前走,浑身散发着一股暴虐的煞气,伸手,粗壮的手臂上青筋跳动,大手一捞,将一名身穿制服的侍应生抓过来,脚步不停,几乎拖鸡仔般拖着那侍应生,双眸散发着黑气,怒音中,暴风雨欲来,问道: “闵环碧在哪间包厢?说!” “咳…春桂园…” 侍应生吓得浑身发抖,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闵环碧的所在地透露出来,对他来说,这里的客人全都是八旗中人,不存在得罪谁不得罪谁之说,闵环碧要包厢的时候,又没有刻意交代不准将她的行踪泄露,同等,冷枭要包厢的时候,也没有要求隐蔽。 宛若丢抹布般,冷枭挥手间,就将可怜的侍应生丢了出去,脚步不停,踩着黑色工装鞋,宛若一头暴怒的黑牛,大步不停的往春桂园冲了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尐孩ゅ芝芞”“妖狐※狄南美”的粉红票票;谢谢“arpus”的评价票票;谢谢“”的平安符;谢谢“黑惦荖板娘”的3张6000字催更票。 最后两天了,非常诚恳的求一下粉红票吧,虽然知道未必能得到第一名,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第一的我,站在了这个位置这么多天,突然就很想得个第一看看,以至于想得有些成魔,这是不对的,我明白,如果这个月拿不到粉红票第一,下个月我将彻底放弃对第一名的肖想。 181 兄弟 “出啥事儿了?哥,咋了?” 众弟兄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的通知了地下餐厅中某间包厢里仍旧还在寻欢作乐的雅皮,又是紧跟着冷枭往春桂园冲。 冷枭黑着脸并不说一句话,浑身冒着慑人的黑气,待行至春桂园,一脚踹开那闪着绿粉的雕花木门,“嘭”一声,半扇门扉被踹飞,惊得里头还不明所以的众八旗婆娘,纷纷抱头鼠窜,尖声大叫。 包厢挺大,里头开了四五桌的麻将,因为门扉被踹飞了进来,麻将桌上的婆娘们苍白的脸上皆如临大敌般有着惊慌失措,她们在游戏中被南大区的袭击吓得有些草木皆兵,原本以为不进游戏了,就待在八旗位于一区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就好,却没想到在这地底下,都有人来搞袭击。 然而,大家仔细一看,又发现来者不是南大区的人,而是冷枭,个个脸上的惊慌失措都换上了不可一世的愤怒,纷纷开始恼羞成怒的怒骂,其中当属闵环碧的声音最尖,道: “冷枭,你这是做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了?这八旗还没轮到你当家就敢这么以下犯上!混帐东西,翻了天了你……” 她依旧穿着那身大红色的旗袍,宛若新娘子般的喜庆,却带着独有的尖酸刻薄,坐在麻将桌边,冷枭疾步上前,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巴掌拍过去,一只手提起怒骂不休的闵环碧的衣领,一只手抡着拳头,做势就要揍她,散发着煞气的黑眸圆睁,暴虐的看着闵环碧那张吓成了灰白色的脸,吼道: “老子敬你是个长辈,你怎么对老子的?草你-妈的,有胆儿你冲老子来啊,背后玩儿阴的你还真对得起你这辈份,不就想让老子给你那雅儿顶罪嘛。这十年八年的牢,老子还真没敢不去坐的,老子行的正坐得直,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一把撕了你了事儿怎么着?贱-人!” “你敢,你敢,你敢!!!冷枭你这个杂-种,有爹生没娘养的畜生,你今儿这么欺辱老娘,等老爷们儿来了。非让你生不如死!!……” 闵环碧的衣襟被冷枭抓住。恍若一只红毛鸡崽子般在冷枭的手中挣扎。有恃无恐的拼命的尖叫。她知道冷枭一定会克制自己,这虽然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但在八旗,长辈就是天是地。是道德底线,八旗子弟再是如何嚣张跋扈,不能跃了这条线去,绝对不能! 虽然她心中明白,但闵环碧还是怕得浑身都在抖,扑了一脸的粉,宛若雪花般洋洋洒洒的往下掉,在冷枭越来越恐怖的迫人煞气下,她的内心油然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 有那么一瞬闵环碧忽而明白了外界为什么会叫他煞星。又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爷说的,京城八旗当家人非冷枭不可,更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要想方设法的防备冷枭,这样的霸道与不羁,能力太强。道德线太弱,冷枭若有成大事儿的一天,京城八旗便当真没有老一辈的容身之地了。 “哥,住手!” 气得就要落下去的拳头,被急匆匆赶来的雅皮一手握住,冷枭侧头,双眸中黑气四溢,紧抿着双唇,看着雅皮一言不发。雅皮心中一惊,头皮立时碾过一层麻意,这是属于高手的震慑,让他不自觉的双膝发软,却是坚强的定了定神,强自冷静的说道: “哥,枭子,有什么事儿我来扛,她终究是我母亲。” 冷枭的拳头还没有放下,闵环碧却宛若看见了救星般,虽然被冷枭提着双脚悬空,却宛若杀猪般冲雅皮嚎叫,向他求救也间接提醒着冷枭,道: “雅儿,救我,救我,他根本就没有人性,根本不拿你当兄弟,他不仁不义,就不是个东西,野种…” 尔后,闵环碧又艰难的侧过头,看着矗在门口的那些八旗子弟,他们个个看呆了脸,仿佛还没从冷枭的以下犯上中明白过来,闵环碧被提在空中,又冲他们拼了命般尖声叫道: “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好大哥,他只为了自己着想,你们为他拼死拼活,到头来,不过让他做出点儿小小的牺牲,就冲上门来要打要杀,我的老爷啊,您再哪儿,您的婆娘要死了啊…” 现场很混乱,冷枭气得浑身都在震颤,抡着的拳头紧紧捏起,嘎吱嘎吱的作响,雅皮浑身冒着冷汗,使劲的扳着冷枭的手腕,耳膜被自个儿的妈震得一阵阵发鸣,身为儿子,都是受不了的急得大吼一声: “妈,你能少添些乱嘛?不要再害我了!” 最近的雅皮寡言了很多,在八旗的日子也难熬了很多,有些东西其实每一个八旗子弟都明白,话不用说得太白,意思也不用表达得太明确,闵环碧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思有多大,有多引人反感,兄弟们都是碍于辈份不说出来。 夹杂在兄弟与父母之间,雅皮其实很难,他与冷枭的交情是过命的,硬杠杠的,可是往往纯粹的东西都不会永远的纯粹下去,随着年月的增长,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被揍一起揍人的豪情畅意,总会被这样那样的破坏掉。 他拼命的想要留住与冷枭之间的情谊,尊重槿娘,藐视夏尔,带人弄了夏尔,都只不过是因为冷枭是他的兄弟。然而,雅皮越是拼命的想要保住这份兄弟义气,他的父母就拼命的破坏,那是他的父母,生他养他的两个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一直都在做着伤害他兄弟的事,雅皮拒绝过,威胁过,最后有什么办法?杀了自己的父母?怎么能够?! 他目光中含着一抹水渍,看着暴怒中的冷枭,一字一句,很沉重的求道: “哥,求你,给我最后一丝体面…” 这是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能为了彼此两肋插刀的兄弟!冷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肌肉紧绷的胸膛起伏不断,瞪着雅皮的眼睛渐渐泛起血丝。其实不是不想忍。是忍得太多,不是不想放过闵环碧,是这婆娘放了一次又一次,一点都不吸取教训。 就是因为顾忌到雅皮,小骚儿被闵环碧伤害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还拉上了木槿,冷枭忍无可忍,他动动拳头,感受着来自雅皮更用力的阻力。哽着喉头。红着眼睛粗声问道: “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妈拿老子当你的兄弟吗?….雅儿,最后一次,别再去弄木槿和槿娘,最后一次!” 什么都不用再说。冷枭缓缓松了抡起的拳头,将还在做着杀猪般嚎叫的闵环碧放下来,她一落地便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冷枭脾气暴虐的一脚踹上一旁的桌子腿儿,桌子倾斜倒地,桌腿飞远,整桌的麻将子儿全落在地上,砸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他赤红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雅皮,转身。有些累极般,微微躬着宽阔的背,一步步踏出这间包厢。 那一眼,虽然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雅皮却是明白。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冷枭还是给了他最后一丝的体面,最后一丝了! “啊啊啊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个杀千刀的,我养你有什么用,你妈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在一旁干看着,肃炫雅,你怎么不替你妈报仇啊?啊啊啊啊~~~” 披头散发的闵环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雅皮蹲下来,她就使劲儿的捶打着自己的儿子,状若疯癫了一般,不要命的撒泼,劈头盖脸的冲着雅皮打。虽然很害怕,其实她早就料到冷枭不敢当真对她怎么样,她的辈份整整比冷枭大了一辈,除非冷枭是不要未来这个当家人的位置了,否则冷枭一定不会对她动手。 所以闵环碧现在是又气又恨又觉得被冷枭下了面子,她气自己明明知道冷枭是只纸老虎,还被他吓得魂不附体,更气自己的儿子看着她被冷枭恐吓,还不站出来揍死冷枭这个小杂-种,同时也更恨了,木槿她都不说了,槿娘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一团数据,也值得冷枭为她出言恐吓? 又气又恨之下,冷枭今天的所作所为其实一点儿都不足为惧,相反的,如此一闹,更加激发了闵环碧对槿娘的仇视,若说以前是为了给冷枭添堵,她才时不时的想去找槿娘的麻烦,现在则是为了让冷枭体会什么叫做痛苦,她想弄死槿娘和木槿的心都有了。 而同样,木槿想弄死闵环碧的心也有,并且很浓烈。她精心挑拨着冷枭与闵环碧为首的八旗婆娘之间的关系,料到她留下那幅画从月神庙一离开,冷枭肯定就会怀疑是闵环碧在槿娘面前又说了些什么,依照冷枭那火爆脾气,绝对会和闵环碧闹起来。 当然,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木槿也没指望一次就能弄死闵环碧,不过冷枭一闹,就很容易给八旗高层造成他不再受控制的威胁。按照当权者的手法,不是弄死冷枭,就是弄死引发冷枭不听话的因素。 这因素就是木槿和槿娘! 所以木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不将八旗折腾个天翻地覆,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不收费)***************************************** 其实我真的很少求票,怀孕之后知道自己不能加更,我便不在认真的求粉红票了,昨天在书的末尾求了一下,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却突然发现很多很多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着我开口,谢谢你们,正如我所说,下个月真不想去争这个榜了,很累,心很累,每天每天都要抱着手机不停的刷新,魔障了一般,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诚心诚意感谢投票给我的读者大人们,你们为我创造了一个奇迹,让我一跃成为分类月票王榜第一名,我会永远记得这一个瞬间。 182 紫竹林 紫竹林,竹影婆娑,风景秀丽,清风拂过,翠绿的竹叶如雨般洋洋洒洒的飘落,不过须臾,铺地数层,竹叶清香沁人心脾,幽静的林子深处,淡淡的漂浮着一抹紫色云烟,恍若置身仙境般,有种格外的祥和之感。 相较于其他地图上的战火纷飞,这里还是相对平静的,但是和平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月神庙。紫竹林的地理位置位于新手村北部,往东部分衔接孤牧城,往北深入便是青城山脉。 如今新手村、落霞谷、死亡沙漠虽然打得一塌糊涂,但是因为武器市场与服装市场基本都握在八旗子弟手中,紫竹林这张生活玩家专用地图,便多充斥着京城八旗的人,甚至在这里做武器与做衣服的生活玩家,多已归顺在了八旗集团之下,紫竹林便成为了八旗的一张没有获得地契的地图。 竹林深处,荒无人烟,只余林间一条满是竹叶的小路,缭绕上前,深入林子尽头。林中,阳光斑斓,穿过狭长的叶片,投射在一栋木质的书舍上,充斥着这墨香与竹香满溢的画面。 书舍简约整洁,前方一片空地上,支了一方长方形的书案,案上搁置着一鼎精致的笔架,黑色的漆,雕花的角,架子上悬挂着大小不一的数支毛笔,一身穿蓝衣长袍的书生,戴着一方深青色的书生帽,儒雅温润,通身的祥和。 他正盘坐在书案前,手指扶着袖子,执笔挥毫,在雪白的宣纸上,缓慢而游刃有余的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诗句。 一笔落成,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指中的狼毫笔,依旧盘坐在榻上。仿佛早已料算到的看着林中小路尽头,缓缓行来的白马佳人。白马自然是月神庙的独角兽,洁白的背上,驮着青衣长裙的槿娘,依旧那般的清冷,与这岁月静好的竹林倒是气质上相得益彰。 与之相隔数十米,木槿停下独角兽,眉目冷然的看着盘坐在书案前的三无公子,倏尔冷哼一声,发丝夹杂着竹叶。纤细的指尖绕着一支尺长的紫毫笔。长袖迎空一舞。整个人便拖曳着青色的裙摆,飞纵而起,紫毫笔带着凌厉之势,直攻宁静安详的三无公子。 那笔尖将近之时。只见蓝衣儒雅的公子起身,身姿飞扬间,笔架上一支同样尺长的狼毫笔已经捻在了手上,须臾之间,便与木槿过了好几招。 狭长的竹叶带着金色的阳光,落在你来我往的两人之中,木槿身姿飘渺,宛若青烟般难以捕捉,三无公子挥墨间潇洒大气。自成磅礴之势,一时间,林中狂风大作,竹叶片片锋利如刀,等闲人等近身不得。 起落间。木槿手势旋身而退,三无公子斯斯文文的一笑,道:“怎么一来就动手?心情不好?” 她又是冷哼一声,被三无公子的内气隔断一缕发丝,周身紫烟弥漫,竹叶漂浮,叶片如刀,刀刀针对对面的三无公子,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漠然疏离的应道: “相识多日,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他们这些人控,人人都不简单,人人都不曾细问过对方的真名,所以一开始大家谁也不知道谁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三无公子叫木槿槿娘,木槿也就称呼三无公子为三无公子。 她今日来紫竹林,并不是刻意来寻三无公子的,而是她要布的局已经走到了紫竹林这张地图上,便想起三无公子曾也出现在灭杀东野川从与小池绫的现场,便闲来无事的会会三无公子,试探试探三无公子究竟是不是那个身怀600年内力的高手。 哪儿知这三无公子半点遮掩也无,她执笔他也执笔,两人就这样不分上下的交起手来,坦荡的很。 这世上,能以笔做武器的不多,夏侯一派的笔法也不是夏侯妙姿自创,而是经过了她多年的改良,才有了现在木槿所使的这套举世无双的笔法。说起来,夏侯妙姿的内功也有师承的,不过她的师门没有她那般的高调,后来她带着改良的笔法在古武界横行多年,久而久之,世人也就忘了夏侯妙姿其实还有个叫做“飘渺”的师兄。 木槿初时只怀疑三无公子身怀600年内力,与之过招,才是在他的身法中处处可见自家笔法的雏形,惊讶之余,才是停下攻击,只以通身内气夹着竹叶威胁着对方。 “飘渺。” 短短两个字,确定了木槿的猜测,站定在竹雨纷飞中,三无公子笑得儒雅,蓝色的袍角迎风翻卷,温润的眼眸中,却是千思万绪,透着淡淡的伤怀。尔后负手,收起指尖的狼毫笔,一如以往般看着木槿,宛若内蕴无限宽容,斯斯文文道: “你该叫我一声师伯。” 师伯?!木槿挥袖,周身紫烟消散,漂浮在空中的竹叶片片落下,冰冷至极的看着三无公子,冷哼一声,道: “你配吗?” 尔后,毫无尊师重道的转身,往书案而去。 她的身后,三无公子涩涩一笑,眸中溢出苍凉悲伤之情,见木槿青色的裙裾翻卷着地上的竹叶,缓缓行至书案而停,侧头,垂目,细瞧一眼他方才写下的诗句,恍若没什么情绪,冷冷淡淡评价道: “人都已经死了,不去好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在这里悲春伤秋的故作怀念,有什么意思?” 被木槿冷嘲暗讽一顿,三无公子也不恼,负手上前,弯腰拿起那张被他写了诗词的宣纸,细看,忧郁更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是看着错身而站的木槿,她一脸的冷漠,三无公子摇摇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轻声道: “你师傅曾说,你天资虽好,却不通人情,这话没错!” 他与夏侯妙姿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但再是复杂,在木槿心目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女追男。男不懂珍惜,女终于累了伤心远去,男终于懂了自己心之所属,再回头,女已香魂消逝,男懊悔终身的老套故事。 所以在木槿这样的人面前怀念故人,她不但不懂其中的如海深情,反而会倒过来嘲笑三无公子的自作自受,如此,三无公子也就不对牛弹琴了。缓缓收起自己写下的诗词。转身看着木槿。有些稀奇的问道: “怎么突然到紫竹林来了?又与冷枭闹翻了?” 多管闲事!木槿冷冷的斜了一眼三无公子,转身,负手,拖着裙摆。不客气的往书舍内拾阶而上。现在所有人控都当她与冷枭是一对,只要她一从冷枭的势力范围中离开,众人自然猜测纷纭,多半是吵架了! 而她的确如姑姑所说,虽然天资聪慧却不通人情世故,对她来说,三无公子就是一个负了姑姑的贱男人,至于辈份什么的,打得赢她。她自然尊称一声师伯,打不赢就一边儿待着去。 而事实上,三无公子身负600年内力,只比木槿堪堪多了10年,而且他的内功笔法在外人看来很是大气磅礴。却与木槿被改良的笔法相差甚远,若是真正打起来,三无公子未必打得赢木槿。 “借你的地方几日,局布完了还你!” 她径自往前,拖着裙摆进入书舍后院,随意寻了间闲置的客房,也不计较简陋与否,缓缓行至窗边,极目远眺,站在窗内出了神般的看着窗外的林海。 三无公子寻的这处落脚地,位于林海极深处,平时鲜少有玩家拥有那份闲情逸致,愿意跑那么远的路来这里吟诗作画,大部分来这里的玩家都是被任务所迫,做完了任务,皆匆匆离去。所以书舍中,学习华夏古文化,愿意拿着毛笔读书写字的常驻玩家几乎没有,木槿来的也是时候,三无公子刚送走一批做任务的玩家,此刻这里清冷的很。 “叩叩…” 手指关节敲在木门上的清脆声响起,木槿倚在窗边没有回头,神思依旧陷入急速思考中。三无公子只好端了茶盘走进来,放在客房内的小方桌上,看着木槿的背影解释道: “你没关门,我就进来了。” “嗯” 她轻应,半天没反应,正当三无公子以为她站在窗前就这样石化成望夫石的时候,木槿倏尔回头,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清冷的眉目中透着一抹疑惑,看着三无公子,问道: “你怎么会来做人控?!”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给我投粉红票的读者有点儿多哦,为了避免作者的话太多,超过了500个字就会收读者的钱,我把感谢写在章节感言里。麻烦搬文的,将章节感言里的话也搬去,让那些看搬文的人,也瞻仰一下我们正版读者们的热情! ps: 鞠躬感谢“蓝彩蝶”“木木酱~”“濸蓝”“苍雪满天书满间”“樱羽星尘”“蓉子”“青丝如雪”“只有上册”“梵西”“独酌歌月”“书虫墨墨”“迷~迭”“myabu”“minuovia”“暖暖的八月”“vickygao”“kassy”“沧海流苏”“我薇微”“ゆ唐糖ゝ”“血残蝶”“轩辕御谶”“封列华”“潇潇雨夜中”“shades0ck”“絔焰”“荧火飞舞”“泪娃娃”“g”“灵栖”“月夕`苑”“☆灬唐◎瑶瓷丶”“亡友”“柠檬柠檬”“喜盈门”“胡小桂”“冰鱼领域”“”“天地万物之逆旅”“绪方奈奈”“花禹”“紫寒雪”“默默蛀蚀”“丨金灵灬”“”“葱翠与苍凉”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谢谢以上同学,你们当中有很多在这两天都给我重复投了票,非常感谢,因为你们的努力,我终于拿到了写书以来的唯一一个第一名,嗯,这样就够了,我要求的不多,接下来我会继续加油的…… 183 三无公子 在地球,如果寿命超过两百年,大多都已经在这颗星球上待得有点儿闷了,有钱有闲就会想着到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看一看星际那大千世界,所以除非有特殊的原因,比如东野川从与小池绫这样被九里杀伐的高额聘金反聘回地球上的,基本上地球很难看见寿命超过两百年的人。 像三无公子这样,活了600多年的人,在华夏大陆不说凤毛麟角,至少不会为了人控那么点儿工资出来做这种抛头露面的活。木槿这个所谓师伯在姑姑过世的时候都不曾露过面,一直保持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作派,现在又怎么会冒出来的?故此木槿才有此一问。 对木槿来说,她对飘渺这个人的印象,永远停留在“爱而不得”四个字上,姑姑一生为情,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们两人中,有着木槿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复杂纠葛,爱,爱不得,求,求不到,舍,舍不下,总之,要多虐有多虐,最后还虐死了一个,能爱到这种程度,想来也是不容易的了。 而正是因为他是姑姑的故人,所以相对于信任任何人,木槿还是更信任三无公子一些,人就是这样,如果彼此间拥有共同的回忆,连距离都能拉进许多。所以她虽然对这个人充满了恶念,却能够放心的在三无公子处落脚,挺矛盾的。 “替一位朋友寻个人,所以就来了。” 木槿身后,三无公子若有所思,坐在小木桌边,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过,寥寥茶香中眸光涣散,听窗外林海起伏如涛,莫名说道: “上回也是陪那位朋友看人,所以才在夜店遇上你,哦。对了,那位朋友你也认识,叫斛律越。” 斛律越这个名字颇熟,木槿微微敛眉想了会儿,才是想起所谓斛律越,不正是江湖醉的本名吗?所以他寻的人是梅雁?木槿挑挑眉,不置可否,缓缓的,又将目光移回窗外,不发一语的想着自己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三无公子在她身后又是说道: “我与妙姿…在55年前恰逢一人。当年那人被牵扯进一宗巫蛊案。将自己的…孩子弄丢了,为了此事,我与妙姿承诺会倾尽毕生心力,替那个人寻找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渐说。渐无声,等了一会儿,木槿奇怪的回头,站在窗边,挡住一半照射进客房的阳光,看着笼罩在阴影中的三无公子,他那张总是斯文雅致的脸上,挂着一片怔忪,仿若陷入某段很久远回忆。又仿佛在挣扎着要不要与木槿说这些陈年旧事,片刻之后,才是恍然回神道: “其实白梓婳失踪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真相是为什么?” 时光,静静的在这间客房中流淌。木槿整个人都转过来,靠在窗边,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三无公子,她想了一会儿,突兀的打破一室平静,冷声问道: “你想表达什么?我不明白。” 三无公子绝不是一个随口信说的人,就凭两人做了这么久的同事,他在她出手之前,一直给她造成一种普通大学教授的错觉,木槿就知道三无公子若不是知道了什么,确定了什么,绝对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叫做恰逢一人?55年前姑姑与三无公子也有四五百多岁了吧,不说高高手,至少高手算得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以令这样两个高手做下承诺,还承诺“会倾尽毕生心力”? 她冷眼看着他,两人中隔着透明的空气,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仿若雾里看花般,一刹那间便充满了神秘感。被盯视的三无公子豁达的笑笑,捧着茶微微摇头,又将茶杯放下,眼眸中充满了缅怀,起身道: “当年你姑姑去世,我心伤至极,整日失魂落魄神思恍惚,许多事就此搁下,也没弄个明白就让你与白梓婳各奔东西。许久之后当我清醒的反应过来,才是顿悟其实有些人再是怎么追,都追不上,而有些人,不用追她就一直在身边,有生之年,珍惜该珍惜的人,是怎样幸福的事。我尚且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去明白,这三言两语的,你又怎么会明白?” 越说越颠三倒四!木槿微微蹙着眉头,挥挥袖子,人家要同她打哑谜,为了不让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不应对,于是她转身不再搭理这个人,青色的裙裾拖曳在木质的地板上,略烦,出了客房,转身往书舍上课的教室走去。 教室不大,胜在环境十分不错,左右都是木格子的窗,光想十分通透,木槿站在一排排简洁的课桌中,随意找了张靠着窗的桌子坐下,自储物袋中拿出几支竹简与一沓信纸,细细的开始梳理自己的任务。 她在紫竹林的消息不会隐瞒的太久,当然,她也没刻意的去隐瞒。这里大部分都是八旗的人,京城八旗要找到她的落脚地很容易。不容易的是,接下来八旗对她是敌还是友,未可知。 冷枭喜欢她,这件事她不否认,她也喜欢冷枭,但还远远没有冷枭那般疯魔,正是因为这样的疯魔,槿娘与木槿,势必成为八旗老一辈的眼中钉,要让冷枭听话,钳制住他的唯一把柄就是槿娘与木槿。 木槿有军界背景,不太好动,八旗老一辈不会先从她入手,槿娘就是一团数据,是杀是拉拢,都可以做一颗试探冷枭的探路石,如果冷枭的反弹不大,就控制木槿,借由木槿控制冷枭,如果冷枭的反弹很大,就拉拢讨好木槿,借由木槿操纵冷枭。 当权者惯会用如此手段稳住自己地位,实在与人善人恶无关,她今日要挑拨冷枭与八旗集团的关系,不也是变相的利用自己与槿娘,逼迫着冷枭做出选择嘛?窗边,木槿冷笑,可是数据,人人都只当槿娘是团数据,当数据可杀可剐不留丝毫情面,谁又知道,正是这团数据的皮囊中,却住着一个活生生人类的灵魂! 思附间,她便执笔,一边写她对夏尔事件的客观报告,一边在手中的竹简中,写下一条条新的任务。 木槿现在拥有四家武器铺,三个普通npc,最大的货源便是来自京城八旗集团控制下的生活玩家,所以说目前为止,她的武器铺能顺利的维系住供求平衡,与那群八旗子弟脱不了干系。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她素来就说过,八旗子弟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生性放荡,玩儿女人她不反对,但给女人下药,带着强迫性质的与女人发生关系,这件事没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不管,既然被她撞见了,报告该怎么写,她绝不包庇。 雅皮等人的牢都坐定了,这几人中又分主犯与从犯,主犯自然判的刑重一些,从犯的刑会轻一点,而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全在于出主意轮-奸夏尔的那人,细分之下,谁给夏尔下了药,谁便被划分到主犯一方。 而主从犯之事,不归木槿调查,她只负责据实以告,事实上,雅皮究竟是不是出主意轮-奸夏尔的主犯,给夏尔的药是不是雅皮下的,木槿根本不知道。在这种必须实事求是的问题上,她很公正诚实,不因闵环碧的威胁,而故意替雅皮说好话,也不因与闵环碧有仇,便故意把雅皮写成主犯。 在写报告的同时,她的思维衍生,慢慢的又回到冷枭身上。当然,其实做了这么多的事,木槿的本意并不是要冷枭与八旗子弟真正斩断联系,喜欢一个男人,并不一定要他与她一般过着孤僻清静的生活。 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木槿希望冷枭活得更无拘无束一些,带着一群兄弟,依旧傻呵呵的在世间横冲直撞,无忧无虑的让人嫉妒。而她不用搀杂他的生活,远远的看着他,依旧自己岁月静好的生活,沿着自己慢悠悠的步调往前走,挺好的。 可是这样挺好的日子里绝对不包括八旗老一辈对冷枭指手画脚,更不包括闵环碧等人不知所谓的对她颐气指使,除非木槿立即与冷枭一刀两断,否则这些障碍她一定会受不了,她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容得了这些小角色时不时的跳出来在她的生活中做一番乱? 想了很多,木槿终于将报告写完,伸了个懒腰,看着桌子上一大摞任务竹简,想了会儿,才是给白铠发了个短讯: 【木槿】:“问问褚伯灿,想不想东山再起?”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不收费)**********************************************************************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溯月樱花”“听君一语”“莕児”“我叫包子”“风轻暖暖”“絔燄”“ie60”“屣淵”“藍彩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接下来又手痒打算弄残一个角色了,你们猜是谁?不要说是冷枭,他已经残了,很久之前已经残了! 184 沈若初 褚伯灿被九里杀伐很轻易就圈掉了半个身家,现在颇有些一蹶不振的颓势。其实做生意如同打仗,兵败如山倒,他的半个身家一没了,生意自然大不如前,偏逢这世上落尽下石的人比比皆是,木槿都不用去刻意调查,便知道褚伯灿如今的日子,怕是极不好过了。 她给过褚伯灿发财的机会,是褚伯灿自己受不住九里杀伐的诱惑,想要东倒西歪的左右通吃,这才中了九里杀伐的计,与之共组商队,结果战乱一起,他与九里杀伐共组的商队究竟是被左染的山贼劫了,还是被九里杀伐吞了,抑或被别的玩家黑吃黑了,这都是没有证据,便没个说法的了。 自然木槿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褚伯灿,但利益是这个世上最牢固的合作关系,什么事只要牵扯上利益,褚伯灿就是值得被信任的。 白铠的短讯很快回复过来,疑惑中带着些许的排斥: 【白铠】:“我们为什么还要找他?他根本不值得信任,我的位置所在地与身份,就是他透露给九里杀伐的。” 如今白铠人落在八旗集团手中,倒也没有像在九里杀伐那里一般受到委屈,只是在游戏中,他便已经活在了八旗的眼皮子底下,现实中也算熟门熟路,被看了两天,见他尚算老实,没有要脱离八旗队伍的打算,八旗子弟便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玩儿游戏,重新配备一个通讯器与外界联系等,都是可以的。 出了被九里杀伐绑架一事,白铠便有心不想与褚伯灿联系,想来是个白痴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落到九里杀伐手中,定然与九里杀伐的压迫,褚伯灿的投诚有关,所以槿姨要重新扶植褚伯灿,他便有些抗拒。 但白铠的心情如何,说实话。木槿一点儿也不在乎,她静静的将目光放在窗外,面对白铠的问题一言不发,大有种“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的迫人威压,让通讯那头的白铠摸了摸鼻尖,久等不着木槿的回答,只得讪讪回道: 【白铠】:“好吧,我立即去与他联系。” 过不了多久,白铠的短信还没回复,褚伯灿的语音通讯便迫不及待的发了过来。颇有种走投无路之人的慌乱之感。木槿不接。恶作剧般吊了会儿他的胃口。通讯器响了好几遍,才是悠悠然的摁了接听键,只等对方一阵点头哈腰的寒暄后,才是开口。直奔主题: “你上《世界2》新手村,找武器铺木棉,我已经替你铺好了路,木棉手中有一批跑商和押镖任务给你。” 说罢,便架子很高的挂断了通讯,褚伯灿的短讯跟着发过来,言辞诚恳的直说谢,木槿没搭理,起身自教室后排的多宝阁上取了几本书。坐回窗边细看。 新手村紧邻紫竹林,以往这些跑商任务与押镖任务,都是交给八旗子弟来做,但是木槿料定八旗集团与她会有一场争执,于是她事先找好出路。免得到时候真与八旗集团翻脸,她的武器铺货源流通会成一大麻烦。 当然,其实八旗子弟与八旗老一辈,可以说是八旗集团的两股新旧势力,八旗老一辈的资产全都在现实世界中,而新生力量,呵…大部分都有在《世界2》投资!原本木槿与八旗老一辈的斗争实在牵扯不到八旗子弟们的身上来,但是木槿也说过,她并不想让冷枭与八旗子弟决裂,如此作为,也只不过是为了逼迫所有的八旗子弟与冷枭站在同一利益线上而已。 看了一会儿书,木槿将刚刚在游戏内写好的报告让系统主神转化成现实中光脑文件的形势给沈云初送去,又修书一封给游戏内的左染,大意是让他停止向八旗子弟出售所有抢劫而来的财物,转而秘密卖给落霞谷的木香,木香会照价收购那些财物。 写完书信,木槿又发了短讯给白铠,让他在不惊动八旗子弟的情况下,将木香手中购买来的财物分好种类,武器自然留着武器铺自己卖,衣物药材等全都屯仓,待接了其他店铺跑商任务的玩家到了落霞谷,再伺机卖给别的玩家。 这样在新手村与落霞谷两张地图上,木槿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原先十分倚重的八旗子弟撇了出去,武器铺不再单独发放给八旗子弟跑商和押镖任务,甚至不再单独购买八旗集团手中的武器,八旗集团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十分轻易的就将两张地图上的垄断地位给丢了。 她做这些决定,虽然让八旗丢了垄断地位,但到底留了一线给八旗子弟,武器铺还是照样收购他们手中的货物,新手村、紫竹林、落霞谷、死亡沙漠,现在再加上一个月神庙的武器市场及制作武器的生活玩家都还在八旗的掌控之中,在这个迁移人口不断上涨的虚拟世界,八旗的利益并没有减少多少。 但具体能掌控多久,还是要看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个眼力劲儿了。 布完关于任务的局,木槿就等,等着她给八旗布下的这天罗地网如何收势。她微微有些慵懒的斜靠在窗棂下,颇还有些闲情逸致的轻嗅着窗外的竹香,纷争来临前夕,尽力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心境祥和。 通讯,就是在木槿这样一种心态下发进来的,她略拢了眉头,陌生id原本不想接,因为这种时候会想着给她发通讯的除了八旗那帮要她改报告的女人,以及不间断一直拨打着她通讯器的冷枭外,木槿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惦记着她。 后来同一串陌生的id响了好几次,深深打破了八旗集团那些人“发一通通讯换一个id”的行径,让木槿觉得有些奇怪,便接了,她惯常性的不说话,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好,木槿。”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女音,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在通讯器那头响起,顿了顿,仿佛在等木槿开口,又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是加重了语气,明显的透露出心中的不虞,道: “自我介绍,我叫沈若初。” 沈若初与沈云初是双胞胎姐妹,两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不细分,根本分不清这两人谁是谁。在军界,木槿在沈云初手下当兵的时候,曾与沈若初有过几次照面,给她的感觉便是沈若初虽然看起来比沈云初更强势一些,但骨子里却比沈云初多了一份柔意,或许常年夹杂在沈顾两家这种军事世家里游走,沈若初比沈云初又显得更市侩一点。 说起来虽然木槿深受沈云初的器重,但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又无钱的三无兵王,沈若初从来没有将她这样的人物放在过眼里,更何况木槿的仕途走到一半,中途又退役满世界的流浪,这便更教沈若初轻看她,在沈若初的观念里,一个有着坚定目标的军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从军之路都不该如此轻言放弃。 当然,沈若初这个人只是沈顾两家的缩影,这也是从来都不爱与麻烦打交道的木槿,宁愿独自流浪25年,也不愿意与顾城更近一步的原因之一。她不是那种愿意屈就自己的人,顾城对她如果没有足够的喜欢,她便懒得掺和进这种军事世家的恩怨纠葛,而今天她愿意掺和进八旗集团的纷争,也只是因为冷枭对她足够疯魔而已。 “你好,将军!” 虽然不明白沈若初为什么会纡尊降贵的与她这么个小人物联系,并在她不接通讯的情况下,反常的发了好几个通讯过来,但面对首长,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然而她那所谓的礼貌,除了打声招呼外,也就打声招呼了,语气中的清冷与傲然,可是一点儿都没变。 对木槿来说,尽管沈若初的军衔比她高,尽管沈若初的年龄比她大那么几十岁,但姑姑灌输了她毕生的内力,可不是让她卑躬屈膝的活着的。 而面对木槿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沈若初的语气也冷了好几度,她默了默,干脆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不甚客气道: “撇开身份不谈,我有话直说,对于你近日来的言行,我很不满意。” 话很直,木槿有些意外,窗外一片竹叶轻轻穿过空中漂浮着的虚拟通讯器,悠扬的落在书桌上,她选择静默,仿佛知道她是个不喜欢多话的人,沈若初的也没多做感想,继续说道: “从沈云初教官那里知道,你很明确的拒绝了与城儿的婚姻,这一点我没意见,说实话,在我的心目中,你若想进沈顾两家的大门,还远远不够资格,与家世无关,你这样性格与能力的人,当兵可以,当权不是可以培养的对象。” **********************************************作者有话说************************************** 谢谢“辰方-夕月”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红袖羽衣”的平安符;鞠躬感谢“黑惦荖板娘”“炽斗”“只是沐头而已”“喵家小狐”“故居旧侣”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85 后悔 “所以呢,将军,请明说来意。” 垂目看着桌面上静静停落的竹叶,木槿微微拧了眉头。她心里知道沈若初说的其实没有一点错,她的性格说好听点是高傲清高,说难听点是懒散傲慢,面对豪门纠葛,要么置之不理,一理就下死手的打得对方万劫不复,要进沈顾这种军事世家,的确是不合适。 性格太差,能力太强,一辈子就只能当兵服从命令,若当权,不知会得罪多少人,又会为沈顾两家带来多少麻烦。可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一回事,木槿自觉没招谁惹谁,她清高她的,又没求着沈若初与她有交际,沈若初平白无故的给她发这通通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是怎么拒绝沈云初教官的,就再怎么拒绝城儿一次,对你来说,在你不屑进我沈顾两家大门的同时,我们对你也的态度也是不欢迎的。” 说罢,沈若初很干脆的将这通通讯挂断,仿佛与木槿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一般,让木槿觉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郁闷。 其实沈云初沈若初这两姐妹,性格本质上还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护短,沈云初觉得顾城即便是侄儿,也配不上自己培养出来的兵王,沈若初觉得即便木槿的战斗力排名华夏大陆第三,也配不上自己那完美无缺的儿子。 所以沈若初今天特意纡尊降贵的给她发这么一通通讯,除了让木槿明确拒绝顾城外,更主要的就是为了奚落她一顿?这也太不容易了,沈顾两家是有多看不上她,才让沈若初给木槿发通讯,让木槿明确拒绝顾城啊? 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明确的拒绝过顾城吗?木槿觉得自己表现得一直很态度分明,顾城是不懂还是故意的?他现在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在沈若初面前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沈若初冒着不惜得罪沈云初的风险,来向木槿示恶? 在军职上。沈若初比沈云初的军职要高,但在责任范围上,沈云初要比沈若初的责任范围大得多,沈若初属于院校3级干部,也就是俗称的“文职将军”,沈云初却是管着整个华夏大陆的新兵训练总教官,实打实的3级“武将”出生。 在派系林立的华夏大陆,军政商又是分不开的,当中势力纷杂纠葛说不清,比如八旗集团。它在军界有冷世军支撑。在政界有肃怀明周旋。在商界有擎三金运作。一股势力的兴起,绝不仅仅如言情小说中想得那么简单,以为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呼风唤雨,而是军政商三方的联合作用下抱成一团。有足够的权利,强大的武力,令人艳羡的财富,这才能在华夏大陆立稳脚跟, 而木槿在沈云初手下当兵多年,政治倾向上早已被归纳为沈云初一派,沈云初所代表的那一派军政商不说十二万分的重视木槿,但沈云初重视木槿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沈若初公开表示木槿想进沈顾两家的大门还不够资格,这不是在变相的打沈云初的脸。是什么? 所以才说顾城定然是做了些什么,才让沈若初的反弹这么大。木槿心中有些烦躁,依照她的脾气,被人这么一顿的奚落,不奚落回去就算善良的。可对方是沈若初,是个将军,是顾城的母亲,沈若初的种种身份注定了木槿的不能像对待闵环碧那样调子甩得高高的! 更郁闷的是,木槿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和顾城完了,现在这情况看起来,似乎还远远的没完,八旗集团这边的整顿还没弄好,顾城这边又没完没了,这不存心添乱嘛? 皱着眉头,木槿用游戏内通讯器给顾城发了一个通讯过去,待接通,又感觉没什么话说,人家顾城还没对她说什么,让她怎么开口明确拒绝?若张口就来一句,“顾城我们早就成过去式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如果,假设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假设顾城早就明白了她的拒绝,假设顾城根本就没有对沈若初说什么,假设沈若初是听了旁的言论才发了木槿的通讯奚落她,这一切她没弄清楚,就对顾城说这样的话,到头来澄清后,岂不显得自己更是自作多情?女儿家哪能这么不矜持?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见木槿发了通讯又不说话,顾城便率先开了口,清磁般的声音,带着一抹压抑的欣悦,虽然他明白以木槿这样性格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什么风花雪月的理由主动给他发通讯,但顾城还是很高兴,木槿给他发通讯,证明他的通讯权限已经在木槿那里解了禁,这是不是代表木槿终于肯接受他,与他重新开始了? “嗯…” 强自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冲着顾城这声音中难掩的喜意,木槿最终决定按照沈若初将军说的那样,明确的再拒绝顾城一次,于是轻咳一声,尽量婉转,淡声道: “沈将军刚刚发了通讯给我,让我与你把话说清楚…你在沈将军面前做了什么吗?” 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话说得婉转,顾城不是冷枭,他没有冷枭那么粗糙,不是木槿一句“滚远点儿”可以打发的人物,当然,即便木槿对冷枭说“滚远点儿”,枭爷也不可能滚远。所以在面对顾城,木槿还是尽量照拂他的面子,十分迂回的不准备将话说得太直白。 通讯那头,顾城霎时间便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他以为木槿已经将他的通讯权限解了禁,却不料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才导致木槿给自己发了这么一通通讯,于是想了很久,才是勉强散去心头的难堪,带着三分刻意七分命令,重重道: “一时半刻说不清,约个时间出来再说。” “通讯里说吧,没什么说不清的。” 听着顾城的口吻,木槿心中很不舒服的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的语气慢慢疏淡,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原来顾城是真的对沈若初说了些什么,才会引起沈若初这般的反弹。 而她语气中的疏淡,教顾城颇艰涩的笑了一声,问道:“你是往后都不打算与我见面了吗?”,说完,在彼此沓长的沉默中,久等不着木槿的回答,对于她这默认的行径心中泛起一抹苦意,于是分外坚定道: “恐怕不行,木槿,我已经向军界打了结婚报告,报告批下来,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早就说过,他是一名军人,不懂拐弯抹角,想要什么就直捣黄龙,他与木槿错过那么多年,怎么会允许自己继续错过?所以在姨妈沈云初的支持下,他忽略了自己的母亲沈若初给他择选的那么多未婚妻人选,毅然向军界递交了与木槿的结婚报告。 军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如果军界认为这场婚姻对顾城与木槿两个人来说利大于弊,那么不用木槿个人同意,军界就可以直接盖棺论定,将木槿与顾城在法律上绑定在一起,并且军人双方中若有一方不同意,这场婚姻就会一直有效。 听到顾城这么说,木槿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刻骨的“川”字,她一言不发,只等顾城的话落音,才是想了会儿,拿出破釜沉舟的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以为我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着沈教官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顾城,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这样又是何必?…强扭的瓜一点都不甜。” “如果我一定要强扭呢?” 第一次听道木槿亲口说出这么直白的拒绝,顾城似乎也有些恼了,他开始犯拧,不明白上上次见面的时候,木槿还在股票交易大厅里与自己说起曾经,当初对他那般的情深意重,今天又是为什么说无情就无情了? 顾城越发的坚定,木槿就越发的想挂了这通通讯,如果不是顾城已经打了结婚报告,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想再和他说下去,顾城这样的强势,不知不觉就让木槿觉出一股莫大的反感,她冷笑一声,对曾经的感情不带一丝留念的说道: “有意思吗?对你来说,你与我好像才刚刚开始,你才刚刚想要抓紧我,可是对我来说,我与你已经结束了,我走完了喜欢你的过程,已经放手了,就不会拖泥带水的回头,瞻前顾后的抓着这个又不放弃那个的,不停的玩着与两个男人之间的暧昧游戏,我觉得很没意思。顾城,我只是一个人,我对抗不了也不想对抗整个华夏军界的体系,如果你打的结婚报告被批准下来,我无法反抗,我只能对你说一句话:我后悔当兵,而且,也后悔曾经喜欢过你。” ******************************************作者有话说************************************* 谢谢“coo&vaa”的评价票;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木木酱~”“”“懒懒趴着喵”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风轻暖暖”的香囊。 186 暗袭 说完,木槿颇气恼的将通讯器挂断,一如沈若初挂断她的通讯那般干脆。其实有些话她并不想说得那么不留情面,因为对方是顾城,所以她愿意婉转,可是正因为对方是顾城,也同样具有看准目标攻城略地的本性,话不说得直白,他就会抓住机会步步紧逼,直至木槿缴械投降为止。 过了一会儿,顾城的通讯没有发来,只是发了一则短讯: 【顾城】:为什么?是因为冷枭? 顾城一直都是骄傲的,即便想要与木槿重新开始,可遭遇到木槿这样直言不讳的拒绝,他又怎么拉得下脸面死乞白赖的求着木槿与他结婚,当这世上人人都是冷枭?但是说实话,当初那么喜欢他的木槿,如今这样反感嫁给他,骄傲的顾城也是很伤自尊的,所以撇开心伤不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木槿移情别恋,顾城想要弄清楚。 【木槿】:与冷枭没关系,不要动不动就扯上他,喜欢上冷枭之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与你一刀两断了。 她回了顾城的短讯,然后不等顾城的讯息回复,便将顾城的通讯id拉进了黑名单,下定决心坐在窗子边上,花费了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终于找到“拒绝闲杂人等”通讯的高级功能键,受够了一般,将所有人都的id都屏蔽掉,不管是沈云初还是冷枭,所有人都别在这个时刻来烦她! 风吹得竹林一直在响,夕阳斜下,月华慢慢爬上林空,木质的书舍屋顶上,竹雨纷纷,渲染了一副明锐的画卷,一身儒雅的三无公子,被风吹得撩起蓝色袍角,他负手而立,听着四周不知什么时候缓缓渐停的虫鸣声。倏尔对着夜空长叹一声,撩袖飞身而下,站在教室外,道: “你这次布的局很大,为什么会和八旗集团闹成这样?” “嗯。” 教室内,清淡的女音轻响,木槿人在八旗集团的势力范围内,四周除了风声连只虫鸣的声音都没有,明显这栋书舍已经陷入了暗袭包围圈,而如此大规模的暗袭。发生在紫竹林。还是针对槿娘。这本身就不正常,三无公子很轻易便推知木槿与八旗集团怕是要闹起来了。 他转身,看着木质的门扉被青衣长裙的女子拉开,心思复杂难懂。如果硬是要追究他对木槿的感情。大略只能用“女儿”这个词来概括了,对三无公子来说,面前这个人身上拥有夏侯妙姿毕生的内力,她是夏侯妙姿的延续,却浑身清冷的一点也没有夏侯妙姿的多情温婉,然而要三无公子看着木槿身涉险境而置之不理,他似乎又做不到。 然而,论数华夏古武者最不愿意敌对的势力,京城八旗当属第一。冷枭为什么年仅30岁综合战斗力便能排名华夏大陆第一,与京城八旗那浓郁的古武氛围与数不清的天才地宝是分不开的,并且京城是个什么地方,对于这个华夏大陆曾经的国都来说,活得年岁越长的人。对其便越有一股敬畏感与向心力。 门扉外,木槿负手而立,看着一脸为难的三无公子,冷哼一声,淡声道:“这是我的局,不需要你插手坏事。” 她不需要三无公子插手,更不耐烦看到三无公子脸上的犹豫,她布下这个局,针对的是八旗与冷枭之间的关系,三无公子若出手搅局,不但帮不了她,反而会破坏这局的效果。所以有些话不需要三无公子说出来,木槿便率先摆明了让其袖手旁观的态度。 月黑风高的林中,木槿话音刚落,四周风声大作,夹杂在风中的,是一道道锐利的金属出鞘声,她在风的正心冷笑,青色而宽大的袖子饱满的鼓起,身后拖曳的裙裾卷着竹叶翻飞,为了剧情需要,明明已经猜到来者是谁的木槿,发丝扯着风飞扬间,冷声大喝: “什么人?竟敢偷袭!!” “哈哈哈哈…”斜坐在轿子里的肃谷五不负众望的大笑,轿子隐藏在众多高手之后,充满了莫名的和蔼,道:“我等久仰槿娘大名,偷袭不敢当,指教一二……” 一场大战,即将在虚拟世界的紫竹林的风起云涌,现实中,正值白雾飘散的清晨,装修奢侈却难掩古意的一区别墅外,变形金刚林立,警用的悬浮车稀稀拉拉的呈半包围形状将别墅围了起来。 “啊…姑奶奶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儿啊…你们要把他带去哪里?他犯了什么错??……” 闵环碧没让人失望的嚣张大叫,看着被众变形金刚钳制在手中的雅皮,她疯狂的想要冲上去与那些变形金刚撕扯,却被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死死摁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养了几十年的宝贝儿子被押上警车,发丝凌乱的揪打着身边的丫鬟们,把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在她们的身上。 只等警车都开远,才是满脸的泪痕,挣脱出丫鬟婆子们的桎梏,踩着高跟鞋,身上大红旗袍凌乱,转身冲进别墅,跌跌撞撞的上了二楼,“呯”一声推开书房那厚实的大门,扑倒在厚重的地毯上,大哭道: “老爷,老爷,雅儿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求您救救他,求求您了。” 破碎而绝望的哭泣声在装修沉重低调的书房中响起,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肃老爷一直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脸上的褶子一夜之间仿佛多了好几层,满脸的阴沉,在自家婆娘那足以惊破耳膜的尖声中,颇有些不耐烦起身,火大的吼道: “哭哭哭,你除了整日给老子惹事儿,就剩下哭了,别嚎了,光嚎能把那畜-生嚎回来?” 一边吼,肃老爷一边起身,站在书房中给八旗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老弟兄发通讯,这种时刻他也有些走投无路的味道。其实在听到夏尔已经被引渡到了星际执法系统时候,这样的结果就被八旗老一辈预料到了,雅皮逃不过这一劫,肃老爷心中也早就有了准备,他们之所以能允许闵环碧去找冷枭顶罪,也是想通过这件事试探冷枭究竟将兄弟义气看得重不重。 重的话,以后不想放权的八旗老一辈就可以通过控制冷枭的弟兄,间接的达到控制冷枭的目的,不重的话,冷枭作为八旗未来的当家,显然是不稳重不可靠也不能服众的,这样八旗的老一辈就更有理由将这样一个视兄弟情谊为草芥的当家人拿捏在手中了。 所以从头至尾,都如冷枭自己所说,不管闵环碧怎么求,不管他顶罪不顶罪,这强-奸犯的罪名肯定顶不下来。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冷枭与八旗老一辈就这样乐此不疲的玩着猫抓老鼠,老鼠逗猫的游戏,大家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至闵环碧跑去威胁木槿与挑拨槿娘。 在八旗老一辈的有心纵容下,闵环碧似乎铁了心的要让冷枭替她的雅儿顶罪,所以发了槿娘与木槿的照片给木槿,企图引起木槿对冷枭这个负心人的反感心理,改写她手中的报告。 当闵环碧已经先斩后奏的这样做了的时候,八旗的老一辈,包括肃老爷,内心其实并不如木槿所想的那样,想要干掉这个引起冷枭不听话的因素。对于木槿,其实他们有着自己的打算,而这打算中,对于木槿与冷枭一事,大多乐见其成。 众所周知,八旗正值更新换代,冷世军一人撑起了军界这面旗帜,在冷世军的荣光下政界商界对于八旗集团的发展,至多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八旗能有今天,与冷世军在军界的影响有着莫大的关系。 然而,冷世军之后呢?八旗老一辈在军界已经走向暮光,新一代中又无杰出子弟可以在军界站稳脚跟,事实上,在八旗多年骄奢淫靡的浇灌下,八旗子弟除了加入京城私军,对于在军界的发展毫无兴趣,也不准备有兴趣。 那么这种时候,出现一个战功赫赫,武力值高居华夏大陆数三,拥有自由杀人密令,在华夏军界政治清白的这么一个人,不论职位高低,不论男女,八旗集团不网罗过来才怪。 不是八旗土生土长的人没关系,木槿嫁了八旗子弟,自然是八旗中人,不会做人有什么关系?她的起-点高就成,军职不高没关系,只要战功赫赫,政治清白,八旗集团就能替其铺路,为其运作,届时木槿稍微动动心思再立几次军功,不说超过冷世军,与冷世军平齐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他们认为,只要驯服了木槿,让她听话,为八旗在军界撑起门面,等他们培养的心腹在军界成长起来,八旗何愁荣光不保?正是因为打着这样的主意,八旗老一辈的倾向是木槿这个人不但不能动,还得好好的巴结着伺候着,尽快撮合她与冷枭的好事儿。 *************************************************作者有话说*************************************** 谢谢“coo&vaa”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煮沸点”“溯月樱花”“tearingup”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87 解气 闵环碧的所作所为,彻底搅乱了八旗老一辈们的好算盘,她不仅仅要木槿改写报告,摆明要毁了木槿的政治前途,还发了槿娘与冷枭的照片给木槿,成了心的捣乱,并且这还不算,还派人到虚拟世界的槿娘那里去挑拨槿娘与冷枭的关系。 没错,在某人的刻意误导下,全世界都认为是闵环碧将木槿与冷枭在现实中的照片发给了槿娘,槿娘伤透了心,留下一副画卷与一首指责冷枭负心薄情的诗之后,一个人去了紫竹林! 所以对于闵环碧这样无知的行为,八旗老一辈不恼才怪!因为恼怒,如今雅皮被抓,谁也不肯出面说情,对他们来说,婆娘可以娇惯,可以嚣张可以无法无天,但若拖了整个京城八旗集团的后腿,触犯了集团的利益,那这婆娘就不再适合享受八旗集团所赋予的一切资本。 此时此刻,肃老爷既痛恨自己老婆的不分轻重,又实在舍不得自己儿子受苦,一连发了好几个通讯给自己的老弟兄们,不是推说不在,就是无人接听。最终无奈之下,肃老爷只得腆着脸皮,把最后一个通讯发到冷世军那里…… 如冷枭所说,冷世军自己尚且陷在八旗这一滩泥里,面对他们这一代,联手起来要自己的儿子顶罪的行为,冷世军管不着,也没精力管。然而他不管,并不代表会乐见旁人对自己儿子这般的欺凌。于是气不过,冷世军当即向军界递交了修养申请,窝在湘城不知哪个旮旯,对八旗的风起云涌,来了个彻底的眼不见为净。 这也是冷枭为什么说这事儿一过后,八旗的当家人位置也快到手了的原因,冷世军都气得撂挑子不干了,冷枭不顶上去,谁顶? 当然,冷世军不干了。也是在冷枭大闹一区人工餐厅春桂园之后,才被八旗老一辈知晓的事。他们原本气愤填膺的想上冷世军处借机寻衅拿捏一番,后来才被冷世军留在别墅中的机器人告之,冷老大早已搬走了。于是他们不服气,继续找,找来找去,才知道冷世军已经从军界职务上退了下来,搬进了湘城一区的富豪医院,装半死不活去了。 大家是万万想不到啊,冷世军对手中的权利是说放就放。也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撒手不干了。其实谁都知道冷世军是在装病,可是于情于理来说,冷世军自己都说自己快要死了,他们能让他带病回到军界去嘛?没这不讲人性的道理不是?! 得罪了冷世军。又把木槿推得更远,大家对于闵环碧的气恼更甚,这个婆娘就是婆娘,永远不知所谓,永远只能拖爷们儿的后腿!这下即便闵环碧怎么作,肃氏一门,连带着在政界呼风唤雨的肃老爷,这地位都有点儿尴尬了。 他不得不给冷世军赔着小心,矮人一截的在通讯中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于冷枭的歉意。并且希望冷世军能在军界居中调停,替雅皮说几句好话,时至今日,肃老爷已不奢求能让雅皮免了这强-奸罪名,只希望雅皮能在牢里的日子好过点儿。最好看看能不能尽量给雅皮减少几年牢狱之灾。 通讯那头,冷世军疯狂的咳嗽几声,仿佛把肺都要咳出来一般,有气无力的对着这通通讯,道: “咳…不是老子不想帮你…咳咳,老子也是个快要死掉的人了…唉,你婆娘不是一向挺能干的?怎的在这种事上犯了糊涂?老子那孽子,别人不清楚,你那婆娘会不清楚?往年是怎么说的?说老子那儿是个杂-种,天生反骨,真应了她的话,反了反了哦,莫怪你那婆娘以往处处针对那孽子,唉,老子是管不着他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他不提闵环碧一句错,句句都是在骂自己的儿子冷枭,却是在别人耳里,听起来怎么都带了股“农奴翻身把歌唱”的解气感。 往年他冷世军是憋了闵环碧多少气啊,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做人原则,他一大老爷们儿沉默不语的听了那婆娘骂了自己儿子几十年的小杂-种,哈哈哈哈,闵环碧如今自己要作死,冒犯了整八旗的利益,未必他还要替肃老二的婆娘挽尊不成? 一听冷世军这不阴不阳的话,肃老爷就急了,原本赔着的小心也变成了冷言冷语,狠狠的剜了眼正坐在对面啜泣的闵环碧,厉声道: “冷大,这忙你当真不帮?说什么快死了,就你那把子力气,打得死老虎的,谁信?闵环碧那婆娘是该教训,可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两回事,咱一马归一马,雅儿不是你看着长大的?要弄枭子的时候,咱哪个真舍得让他顶罪了?大家不过都心知肚明,你不看僧面总也得看看佛面,我跟你说雅儿的事儿,你跟我算闵环碧折腾枭子的帐,当年我替你挨枪子儿的帐又跟谁算去?” 若说的好听一些,冷世军现在这番话叫做解气,说的难听些,他这种行为就叫做落井下石!冷世军想了想,这事儿确实如肃老二所说,一马归一马,闵环碧无知,可雅儿到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年轻人的义气最是纯粹,闵环碧他可以不管,可看在枭子的面儿上,雅儿这东西,还是得搭把手,于是冷世军了哼一声,道: “老子不是不帮,是你婆娘这事儿做得太绝,明儿说了吧肃老二,姓木那丫头写的报告老子也看过,她不是没给你们家雅儿留后路,所以这脸你求不到老子这儿来,管不着,老子也不想管你们那档子破事儿,肃老二,另寻高明吧!” 冷世军一席话,棒槌般打在闵环碧头上,她红肿着眼睛,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肃老爷,紧张得问道: “冷老大是什么意思?他不肯帮忙?老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拿乔。” “你闭嘴!”肃老爷严厉的呵斥了闵环碧,收起早已经被冷世军挂掉的通讯,坐在书桌后面,仔细思索着冷世军的话。 因为各种手段的关系,木槿写给华夏军界的报告,早已经被有意无意的流传了出去,肃老爷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这份报告的深层含义,直至被冷世军提醒,木槿并不是没有给雅皮留后路…后路。舒适的老板椅中,肃老爷腾的站起身,冲闵环碧喊道: “走,去见木槿,谁给夏尔忆朵那小贱人下的药?谁就是主谋,这事儿咱得搞清楚,你就是给老子跪下来把头磕破了,也得让木槿把这事儿交代清楚了,把老五叫上。” 听闻这话,原本满脸愤恨的闵环碧一愣,旋即一喜,又是脸色惨白,支支吾吾道:“为啥让我磕头?…老五,奉了令去绞杀槿娘了……老爷,咱俩自己去找木槿不行吗?给点儿钱,多给点儿,木槿不会不同意的。” “……” 仿佛看着一个没救了的白痴般,肃老爷傻傻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八抬大轿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婆娘,他梗着一口气半天没换上来,待一个深呼吸过后,气得一巴掌拍过去,将闵环碧扇得倒在地摊上滚了好几个圈,大骂道: “你是想让枭子活剐了是不,他现在就一根炮仗,你还上赶了去点,蠢货!!!你要犯蠢,别拉上咱雅儿,摊上你这么个婆娘,咱俩父子是倒了几辈子血霉?!行了,木槿咱也不用去找了,在家等着冷枭杀上门儿受死吧!” 事有轻重,罪有主从,是谁出了主意要轮-奸夏尔,又是谁给夏尔下的药,这就是主犯,从犯只不过是跟着主犯去惹得事儿,木槿在报告中并没有指明雅皮就是出主意与下药的人,所以冷世军才说木槿不是没有给雅皮留后路。 此事想来也不难解决,根本不用木槿做伪证,只需要她将这事儿原原本本细细致致的说清楚,在任何人都说不清主犯是谁的时候,木槿替雅皮做个辅证,证明她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雅皮就是主犯,如此着手,肃家这边再花重金请个好点儿的律师,尽量做从轻辩护,雅皮也就能在牢里少呆个几年了。 然而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木槿的综合战斗力华夏大陆排行第三,曾出生入死数次,背上背着数不清的军功,这样一个人物,闵环碧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只要多花点就能买通的了? 她似乎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在八旗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都被整个八旗集团排挤这样儿了,枭子就是对她再不敬,也动摇不了他的分毫地位,闵环碧这蠢婆娘还傻得去招惹槿娘? 没错儿,槿娘是一团数据,人人都可以看不起这团数据,可是只要冷枭一个人看得起这团数据,那这个叫槿娘的,八旗集团就不能动! **********************************************作者有话说********************************* 谢谢“胖子是个宅”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我薇微”的粉红票票。 唉,可怜的肃家俩父子啊! 188 玩儿大发了 肃老爷气得真想狠狠的揍闵环碧一顿,但是八旗的传统便是不打,刚刚那一巴掌已经破例,挣扎了半天,他缓慢的坐回皮椅,神情颓然而疲惫。百度搜索倒在地上的闵环碧被刚刚那一巴掌扇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的挣扎着坐起来,捶地嚎啕大哭: “天杀的没良心啊,姓肃的,老娘嫁给你几十年,你就是这么待老娘的啊?当年你一走就是好几年,这肃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是谁撑起来的?好哇你,现在雅儿犯了事儿,你又这么待老娘,我死给你看!!!” 说着说着,闵环碧就摇摇摆摆的起身,脚上的高跟鞋早已经不知落到了地方,她跌跌撞撞要去撞墙以死泄愤,做势要装半天,见肃老爷没有丝毫要拦她的意思,闵环碧哭得声音更大,更委屈,拉开书房的们,哭嚎着让外头的丫鬟婆子进来给她做证,说死了后让她们告诉雅儿,是肃怀明和冷枭联手害死了她之类之类,云云云云~~~ 众丫鬟婆子扯着劝着,一大屋子人坐在书房里陪着一起哭,那景象,不的人还以为肃老爷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混乱的哭喊中,一直坐在书桌后的肃老爷受不了的摸了摸心脏,这样的戏码每隔一段都会在他与闵环碧之间上演一次,但是肃老爷发誓,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闵环碧的这番作态惹得他如此嫌弃的。 肃老爷心里苦啊,面对着一屋子的家眷,他悲哀的叹了口气。起身。心烦意乱的点燃一根烟。拿着一个打火机,慢慢踱步,毫无眷念的往闵巧芳所在的别墅而去。 木槿处肯定是要走动的,他肃家千年门楣,即便不为了雅儿周旋,也得与木槿把这关系打好。肃老爷摊上闵环碧这么个婆娘,当然也不指望能与木槿的关系多亲近,只希望往后少些争端。木槿别有事儿没事儿盯着肃家做文章就成。 然而亲近,也是要看机缘,据说木槿已经搬到了一区的富豪别墅区里,但她的id任何人都接不通,肃老爷虽然她人在哪栋别墅里,却也不能蛮干直接炸了人家的别墅,把人挖出来讨好。 在去闵巧芳处的路上,想着想着,肃老爷又想起肃谷五进了游戏绞杀槿娘一事,他瞬间就觉得头炸疼炸疼。现在只盼槿娘的武力值当真复制了木槿的99。99%,否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冷枭杀上门来,十个闵环碧都不够死的。到底是结发夫妻,不管闵环碧讨嫌,还是他的婆娘,还是他雅儿的妈! 现实世界中,因为闵环碧制造的这一系列麻烦,肃老爷晕头转向的想东想西,游戏中却是早已经杀开锅。 风云际会的竹林里,从天黑到天亮,从月兔高升到朝阳爬出地平线,木槿不杀了多少个八旗暗袭者,厚软的竹叶上,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穿着黑衣,鲜红的血汇聚成一条小溪,浮着翠绿色的竹叶,宛若阿鼻地狱。 制造出这副人间惨剧的始作俑者,槿娘飞扬的青裙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鲜血描绘的花,她双手执笔,左右开弓,除了灭杀四周不断扑杀而来的暗袭者,也与肃谷五打得难分难舍。 肃谷五此人在华夏古武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姓肃,自然与八旗肃家渊源匪浅,当然,在京城八旗,每个家族都会出那么一两个在古武界可争日月的厉害角色,肃谷五就是其一。 他也是黑衣黑裤,一把九环大刀武得是虎虎生威,虽然战斗力比不上木槿,可槿娘毕竟已经与之前的那些小兵打了**,加之肃家源源不断补充上来的战斗力在分散槿娘的注意力,肃谷五堪堪与她打个平手,也是可以的。 事实上,这场对战木槿还是保留了一寸实力,她并没有使用任何战略战术,只是在与肃谷五硬拼硬。在血雨腥风中,眼角终于瞄见天边飞来的一群血蝙蝠,精致脸上挂着鲜红的血珠,在晨曦中透着诡异的光芒,冲肃谷五神鬼莫测的笑了一下,出笔,直取他的咽喉。 这一招实在太过精辟,肃谷五硬着头皮横刀隔开槿娘的神来之笔,一掌送出去,他以为凭她飘渺无烟的身手,这一掌会被毫无意外的躲开。可他到底高估了槿娘的能力,她战了**,如此铮铮傲骨,可能在这关键时刻闪躲? 槿娘硬接下肃谷五一掌,皓腕翻转,一笔成谶,笔尖直入肃谷五肩头的瞬间,风轻轻的吹着,清晨的朝阳落在林子里,青衣姑娘身体腾空,被一掌打飞了出去,血染的裙裾上落着翠绿色的竹叶,一朵血花自她嘴角溢出。 她身未落地,已被接入一具宽阔的温暖怀抱,娇小的身子靠着坚硬的黑色威武铠甲,木槿闭目,忍不住又是吐出一口血,漠然问道: “你来做?来看我是被你们八旗绞杀而死的嘛?” 身后抱着她的冷枭一言不发,煞气无边的涌现。他在槿娘被肃谷五打飞的那一霎那,自血蝙蝠上跳下来,接住她宛若浮萍般的小身子,因受力作用,他一只手箍着槿娘的细腰,在竹雨纷飞中转了好几个圈儿,才停下身来。 抬头,冷枭双眸中已然不见了眼白,全然的墨黑,看着对面的肃谷五,以及肃谷五绍的那些暗袭者,刚硬的脸上一片无情的冰冷。 他拢紧臂弯中软软的槿娘。槿娘垂落的黑发,还染着血水,直直的悬在冷枭的腰间,苍白的小脸上血迹斑斑,无力的靠在冷枭的铠甲上,眸中含着一丝笑意,似笑非笑的斜眼看着肃谷五。 那一眼,肃谷五当即明白中计,现实中的木槿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人,即便没有华夏大陆排名第三的战斗力,面对区区几百人的围攻,又可能从天黑硬扛到天亮?她之所以不避不闪,只是因为她在等,等冷枭找到她,等冷枭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被肃家人欺辱的。 “对不起,枭子,我也是奉命行事!” 一把抹掉额头上泛起的麻意,肃谷五捂着肩头被槿娘一笔戳穿,而汩汩冒出的血洞,不知该说才好,他以前从不玩网游,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npc就是一团数据而已,可槿娘这团数据已经智能化的懂得如何挑拨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关系了? 有那么一瞬,肃谷五感到害怕,这是人类对于未知领域的天生敬畏感,数据尚且如此逆天,那么槿娘99。99%的原型呢? 而现在,他又该向疯魔中的冷枭解释,解释其实槿娘被打伤,只是因为她故意要硬抗,因为硬抗所以被打伤而已?与他没关系,与肃家没关系?呵…奇怪,这话说出来肃谷五都觉得好笑,未必他肃谷五前来,不是奉了闵环碧的令,来绞杀槿娘的吗? “老子说过的话,对你肃家来说,就是个屁!” 冷枭一字一句,冰冷如刺,煞气无边中,一手抱着槿娘,一手祭出他那把28属性雷啸戟,“唰唰”,摆了个战势,粗声大喝: “来,跟老子过过招儿,肃五,胆儿肥了,你肃家欺老子儿欺上瘾了是吧,今儿就让你们瞧瞧,老子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个屁。” “枭子…” 肃谷五急得大叫,他原想说,槿娘那只不过是一团数据,杀她,也就为了让肃婶娘消消气儿,何必那么认真?可话未出口,冷枭攻势凌厉夹着雷霆狂怒而来,只一招儿,肃谷五手中的10属性九环大刀“嗙”断成两截。 如此不算,身穿威武黑甲的冷枭,一只手抱着槿娘,一只手握着雷啸戟,一个横扫千军,槿娘黑色的发丝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四周林立的暗袭者皆倒地去了地府,黑气卷着竹叶,不等肃谷五反应,只觉眼前黑烟涌动,下一秒,便身首分了家。 前后不过三招,速度快得木槿都咂舌,她的伤其实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肃谷五的内力与自个儿相差一大截儿,那一掌下来,也就是被打飞的时候看着严重,不过为了达到效果,其实吐的那几口的血,还是她逼着吐出来的! 人杀完,跟在冷枭那只血蝙蝠后面的擎三金等人才赶到,站在这一片修罗地狱中,擎三金拍着大腿“哎妈,玩儿大发了”一声,急忙踩着血水,也不敢往煞气四溢的冷枭身边凑,远远看着槿娘,喊道: “嫂子,嫂子您没事儿吧?不少字嫂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荷叶女”的粉红票票。 189 心事 雅皮着急的喊声中,冷枭置若罔闻的横抱起槿娘,满脸的戾气,周身翻滚着黑烟,转身走进书舍后院,找了间最干净,看起来最好的房间,宛若土匪进村般,一脚踹开房间门,正打算抱着心肝宝贝儿走进去,怀里的槿娘咳一声,提醒道: “别,这是三无公子的卧房!” 仿佛应景,三无公子自房里站出来,斯斯文文的脸上挂着一层薄汗,饶是他身怀600年内力,面对这磅礴的煞气,心里都有些犯怵。冷枭看都不看他,脚步不停的抱着槿娘往里走,他进去,跟在身后的擎三金赶紧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往站在门内的三无公子怀里塞,嘴里催促道: “走走走,咱给你盖间新书舍去,哎妈,这回惹事儿了,惹大事儿了,没看见咱哥已经疯了?快走快走,方圆一里别留人儿!” 擎三金推搡着三无公子往书舍就外走,成心把这房间留给冷枭与槿娘共度二人世界。房内,走火入魔中的冷枭小心翼翼将怀里的血人儿放在干净素雅的床上,自己侧坐床沿抱着她,没有眼白的黑眸,颇嫌弃的扫视了一圈儿这间房里的摆设,煞气依旧没收回来,不一会儿,便将整间房都染成了黑色。 床上,被这慑人的煞气充斥着四肢百骸,木槿被抱在冷枭的怀里,坚硬的铠甲磕得骨头疼,她忍不住,自他的肩窝抬起头来,看着他刀刻般的下巴,轻声问道: “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他低头,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嘴角的血迹,双眸霸气而狠戾,五指向上,穿插进她在落在脸侧的发丝,不答她的问题,反而正色道: “咱走吧,去英雄冢。” 这是要归隐江湖。躲避纷争的意思吗?木槿缓缓眨动眼帘,看着冷枭,心思复杂难懂,她好不容易下了狠手挑拨冷枭与八旗老一辈的关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冷枭又一次屈服了?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不容她说话,冷枭低头,怜惜般靠近她的额头,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道: “爷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那儿没这些焉了吧唧的糟心事儿,骚儿,这事儿没完,铁定没完。放心,爷要再给不了你安宁,就把这头,割下来给你当马桶使唤。” 他信誓旦旦,说得极其认真庄严,木槿忍不住轻轻扯着嘴角笑了,成了心的逗他,问道:“你要与我一同去英雄冢,我什么身份?” 她原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对槿娘这个人物来说,事已至此,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后宅争锋,在冷枭的强势干预下似乎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 追究起来。她一生所求的其实真的很简单,平和安宁,岁月静好即可,可是人生在世,谁都无法避免交际,而偏巧,她喜欢上的两个男人,全都家大业大,让她无心卷入纷争,却不得不疲于应对纷争。 她没有尝试过给顾城像给冷枭这样的机会,她宁可喜欢顾城25年,也不愿意与顾城有所交际,正是因为她明白,在沈顾两家纷繁复杂的宅斗中,顾城兼顾不了她。顾城就是顾城,无论木槿怎么挑拨,顾城都不可能替她遮风挡雨,让她在豪门宅斗中过一份写意随心的日子。 可是冷枭不一样,他足够冲动,足够霸气,也足够拿得起放不下,他只要木槿稍微动点儿心思,就明白她有多不屑宅斗,又有多讨厌人际来往,所以他愿意为了她挑战整个家族,只为了让她少受一点伤害,只为了与她近一些,更近一些。 既然冷枭这么为她,那她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于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就是想问问她现在在冷枭的心目中,究竟算什么?情人?女朋友?既然要敞开了心的接受他,那总得给自己一个说法不是? 然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木槿,却忘了自己究竟是以什么理由设下的这局,她设局要挑拨冷枭与八旗后宅的关系,就是嫁祸给闵环碧,让世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冷枭与木槿在现实中的拉拉扯扯而伤心遁去。 所以当她问冷枭,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与他同去英雄冢的时候,在冷枭耳里,自然就理解成了她在询问木槿、槿娘、冷枭这三者中,他究竟是把她放在什么地位上的。换言之,以冷枭那自以为是的智商理解,她还在负气中,这问题非同小可,回答不好,容易对小骚儿造成二次伤害! 可他要怎么回答?这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这个世界之外,有着同样一种性格同样一副面貌的那个娘们儿,没准儿就以看电影的方式,在这天外天,看着他与小骚儿的一举一动。 他骗小骚儿,说槿娘才是真爱,木槿就是个路人甲?那他与现实中的木槿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会正式宣告破裂,以木槿那脾性,反目成仇都是有可能的。若他实话告之,以小骚儿这脾气,会与人共事一夫才怪! 唉,很想享齐人之福的冷枭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人渣不止,可就是不想放开木槿,也不想与槿娘形同陌路,愁啊愁,愁啊愁,眼中黑眸深邃更甚,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自己有现在这一刻的两难,挣扎,痛苦…… 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出了京城,后悔自己认识木槿,他甚至无比鸵鸟的幻想着,如果木槿与槿娘只是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枭爷紧紧抱住小骚儿,浑身细细的颤抖着,紧抿着双唇,喉间溢出一声痛彻心扉的闷哼,说不得,不得说,选不得,不得选,他两个都要,两个都要做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老婆!!! 面对这声痛哼,木槿奇怪的挑眉,不解他这痛苦的情绪从何而来,她只不过想为自己要个身份的定位,女朋友还是女性朋友?直说就是了,这般的疼痛是为何?想了半天,也知道这种时刻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于是她将问题放一放,在这痛苦的煞气翻滚中微微阖目,实话实说,道: “现在走不了,路封了。” 近日青城山也弄出了个可供新手玩家降落的“回天阵法”,梅雁摆明了与九里杀伐死磕到底,大批量无底线收购木材,又利用跑商的玩家反倾销酒水,并且出台一项任务,【可用1棵树木随机换取一壶酒】。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酒在游戏中的地位都是好东西,不是加这个就是加那个的,有时候酒都能当药用。梅雁如此不计成本的大手笔,将孤牧城的玩家引得骚动异常。玩家们连建城任务都不稀得做了,在孤牧城滥采滥伐,扛着树木就往青城山跑。 如此,本就被四处作乱的山贼与打来打去的玩家搅得烦不胜烦的九里杀伐,终于快刀斩乱麻,大手一挥,将玩家去往青城山的海陆空路线全面封锁,玩家扛着木头去不了青城山,青城山的玩家也带不了廉价酒水来孤牧城倾销。 周所周知,英雄冢的地理位置在青城山东面,孤牧城的北面,从紫竹林去英雄冢,势必要穿过青城山,沿着孤牧城边缘过去。依照现如今的局势,冷枭想带着一个头上顶着“槿娘”二字的npc去英雄冢,基本不可能。 木槿纤细的指尖沾着鲜红的血花,轻触冷枭那双没有眼白的黑眸,无声而又无奈的轻呼出一口气,以前只知道冷枭很喜欢槿娘,却不知道已经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她有那么值得疯魔吗?她心中终究泛起一抹微微的不忍,轻声道: “你忘了以前和我说过的话?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在了悬崖边,挡着别人走火入魔,现在自己这么轻易就疯魔了,有什么说服力?” 那个时候她为了白梓婳一事迁怒白铠,控制不住失去理智要差点儿大开杀戒,是冷枭跳出来将她的心思引回清明,当初说得那般义正言辞的人,如今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走火入魔,何必? 心中有些怆然,她的手指刚要落下,被冷枭厚实粗糙的大手抓住,重新贴回脸颊,他眼中煞气翻滚着情丝,冲槿娘咧嘴呵呵的傻笑,傻里傻气中,带着一丝赖皮的占有。知道她不会明白,他的走火入魔,其实与挣扎在两个小娘们儿之间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冷枭也就不说,如今爷们儿也是有心事儿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白氏预言”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书友140505215936246”“许言s”的平安符。 190 发疯 原本已经走火入魔,冷枭脸上,由槿娘的手指传来的冷冷凉凉的触感,却教他慢慢找回理智,散去狠戾,仿佛力气用尽般,昂头一倒,“哐当”一声,抱着怀里的人儿倒在床上,粗声喘着气儿,这才想起自储物袋中掏出疗伤药,看也不看,摩挲着就往槿娘嘴里灌,理智恢复,就不想再纠结在木槿与槿娘身上,逃避一般,避重就轻道: “去不了英雄冢,那咋办?那就先睡会儿,爷剐了闵环碧替你报仇去,你别动,陪爷睡会儿。” 他终究气难消,箍紧了怀里的小骚儿,确定她这回是肯定跑不了的,这才闭目,与她一同躺在床上,意识回到现实中的身体里,出了游戏仓,鼓鼓肌肉,提着拳头去找肃家报仇雪恨。 原本想得好,在槿娘的提醒下把理智找了回来,只打算剐了闵环碧了事,可等他独自一人驱车前往肃家别墅,中途却被手底下几个弟兄告之,肃老爷带着闵环碧等一大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木槿别墅区了。 这下好容易压下去的戾气,如今又在冷枭身上翻腾,飙着悬浮车就往木槿的别墅方向冲,生怕去慢了一步,肃家这些人像伤槿娘那般,把木槿又给伤了。 木槿的别墅地理位置选得特别的有品位,位于一区边缘一处悬崖之上,一近夜晚,便显得格外孤凉,从远处望去,就如同一只蛰伏在悬崖上的小怪兽,寂寞,而冷傲。 此时虽然临近了深夜,可别墅外还是停放了一长排悬浮车,车前头,站着身形笔直的肃老爷与小声啜泣着的闵环碧,肃老爷满脸温怒,闵环碧满脸的委屈。两人周围着分散着不少的人,身穿黑褂,神情看不分明。若细细的一张脸一张脸看去,不难发现,肃谷五也在其中。 就在肃家第n次按下别墅外大门上的铃时,冷枭的悬浮车宛若战神降世,“轰”一声自天直降众人身后,打开车门,裹在黑衬衫中的肌肉贲张,捏着拳头就直直的朝着闵环碧冲去。 这情景肃老爷早就料到,只见肃谷五等人立即成半圆防守形势,将肃老爷与闵环碧护在身后。肃老爷转过身来。沉着一张脸。对如牛般冲将而来的冷枭喝道: “枭子,还懂不懂规矩了?你婶娘犯了错儿,叔正领着她与木槿赔罪,有啥恩怨。待她赔完罪,再与计较!”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肃老爷的缓兵之计,就连一向无知的闵环碧,也知道之所以被肃老爷强行抓到木槿这里来,就是为了借木槿这把伞,寻求庇护。可她依旧在作死,瞧着冷枭这副要杀人的姿态,扯着嗓子嚎道: “我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冷枭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与雅儿好歹几十年兄弟,就为了游戏里的那个npc?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她根本不是人,不是真正的人,她就是一团数据……” 别墅内。木槿跟在冷枭的后面退出游戏仓,起身穿衣,还未在地摊上站稳脚跟,就有保全系统提示门外有访客,她只扫一眼别墅外的监视器,便让保全系统开了门,将客人迎进来。 闵环碧见城墙般的大门打开,宛若汪洋大海中见到诺亚方舟般,拼了命的别墅内跑,边跑边回头对着满脸暴怒的冷枭喊: “好好的人你不珍惜,偏偏要纠结游戏里的一团数据,说你疯你还真疯,这世上哪个像你这般的?” 没有人会像冷枭这样,把虚拟的数据当成真人来爱,每个人都当冷枭是个傻子,说出去大家都会当笑话般的调侃着,为了一团数据,这个傻子别说与整个家族为敌?!就是杀个人,都是天方夜谭。 而偏偏冷枭就是有这样的傻,他暴躁的紧了紧拳头,指骨关节“咔咔”作响,看着拦住他去杀闵环碧的一众人,心里头火气更甚。刚刚抱着小骚儿的时候,他才与她保证过,往后绝不让她再沾这些焉了吧唧的糟心事儿,他要给她安宁,不再让她陷入宅斗纠纷中。 当然,在冷枭那为数不多的情商理解,这样的保证对木槿同样有效,作为一个想要左拥右抱的爷们儿,槿娘有的宠爱,木槿也得同样有!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这般想着,冷枭更是气恨肃家,怎的这些人就是动不动要扯了木槿来做文章?木槿生性喜欢安宁,就不能让她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非得弄些破事儿上她跟前掺和?原本还只想剐了闵环碧,看在雅皮的面子上,至少还是给她留口气儿,现今他连这口气儿都不想给闵环碧留了。 他的眼眸中,依然没有眼白,冲堵在前面的肃谷五骂了句“操”,转身走回自己的悬浮车,在车内寻着一条白汗巾,抖开,抬手,将自个儿眼睛蒙住,姿态狠戾干脆,不拖泥带水,雷鸣般吼道: “老子今儿要弄死闵环碧弄定了,对不住各位弟兄,拦着老子进去的,手下得重些,拳头不长眼,莫怪!” 毕竟这里是现实,人死了再也不能复生,肃谷五等人虽然是肃家的人,但从小也是与冷枭一同长大的,在八旗,这一代都称一声兄弟。冷枭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他看不见谁是谁,也不想看见谁是谁,什么兄弟情谊,什么手足情深,他统统视而不见,今天就是一个目的,弄死闵环碧,挡路者死! 这无疑是一种自我蒙蔽的心态,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教冷枭更添一抹无情与坚决,同时充满了压迫。如今眼睛看不见,是兄弟的自然不会拦着他,凑他跟前儿送死,要拦住他的,必然不是兄弟,那即便被他伤了,也妄想用兄弟情谊阻止他要杀闵环碧的决心。 黑夜中,现实中的月华染着淡淡的红光,洒在这处悬崖之上,冷枭捏着砂锅那么大的双拳,蒙着眼睛,一步步往前走。肃谷五等人被他这架势逼得一步步往后退,个个眉头皱得死紧,此时此刻,众人才恍然明白,或许在他们的心目中,伤了槿娘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后果如同在现实中伤人妻女般,后果同样的严重。 被半守卫在众人身后的肃老爷,也是被冷枭一人迫得后退,现在说什么看在雅儿的面子上饶过闵环碧一次已经晚了,上回在春桂园,冷枭就已经摆明了态度,那是给闵环碧的最后一次机会,如今这情形,怪得了谁?怪冷枭玩儿游戏太过沉迷?怪闵环碧太不自量力?唉…… 肃老爷皱着眉,在冷枭一步步紧逼下,心下一横,转身一步跨入木槿的别墅大门,他匆匆穿过长满枯草的草坪,进入这栋城堡般的别墅大厅,来不及观赏厅内风景,入目便瞧见自己的妻子哭哭啼啼的坐在大厅沙发上,冲着同样坐在沙发一角的木槿一边哀求一边搬弄是非: “…你可不知道,那冷枭到底有多凶,看看去吧,为了你的影子,就将我逼到这副境地,木槿,婶儿真的替你不值啊,你说你好好一姑娘,怎的就与这人缠上了呢?救救婶儿吧,如今那疯子正要在你的别墅外大开杀戒呢,你不出面拦一拦,怕是…” 温暖的黄色灯光,不失明亮的照在木槿脸上,她微微颤着睫毛,卷翘的睫毛在眼帘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穿着青色瑜伽服的身子,斜靠在欧式古风的沙发扶手上,瞧着肃老爷进来,搁在腰腹上的手指轻抬,原本想制止住闵环碧喋喋不休的叨唠,岂知闵环碧尖叫着跳起来,颇崩溃的冲肃老爷喊道: “他来了嘛?他进来了嘛?老五都挡不住他了?” 尔后,闵环碧疯了般,不知所谓的两手紧抓木槿纤细的胳膊,强制性的想将木槿从沙发上拖起来,却拖不动,只能推搡着冲木槿表达自己的不满,急得口不择言道: “你怎么回事儿?他都已经杀进来了,你还在这里悠悠闲闲的,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来找我麻烦的,你不知道啊?~~” “放手!” 被掐着胳膊推搡的木槿,在闵环碧那蚊子腿般的力气下,不动如山的坐着,她缓缓侧过脸,看着这急得宛若火上房的女人,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抹嫌恶,又是问道: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冲着谁在发疯?” 古武界,没有其他界域那般的等级分明,身为高手,无论在其他地方地位如何,总有一股超越普通人类的傲气存在,更何况木槿的战斗力高居整块华夏大陆第三,岂是闵环碧这般的人能随意摆布的? 在冷枭的逼迫下,闵环碧的确急得有些失去理智,但不可否认她已经如此嚣张惯了,往年在大京城里,就是对着武力值比她高出一百倍的小爷们儿,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何况一个看着娇弱瘦小的木槿? 此刻闵环碧非但不放手,反而更是冲木槿尖声大叫着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将木槿当成了有着优良传统,对长辈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八旗子弟,闵环碧的观念中,既然木槿跟了冷枭那就是八旗中人,她认为木槿不替她出去拦着冷枭,就是对她的大不敬,于是在木槿这不动如山的冷然姿态下,气得扬起巴掌,朝着木槿那张精致的脸打下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ゾoo寳珼︵雪゛”的粉红票。 191 强盗 那一巴掌扬起的瞬间,看到这样自不量力的闵环碧,肃老爷突觉大事不好,他走过去,刚想将正急得准备掌木槿嘴巴子的闵环碧拖起来,只见原本端坐沙发之上的木槿,似被闵环碧这要掌嘴的行为气得动了怒,猛的抬眸,明明一双剪水凤目,突然睁成了杏眼,紫气氤氲了整个眼眶。 前后不过霎那,那青衣姑娘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展开一双紫烟翅膀,翅膀煽动着,越长越大,烟云缭绕,一只硕大的凤凰头自木槿身后缓缓抬起来,也是紫色的烟做的,尖锐的鸟喙,只指闵环碧。 这景象颇诡异,紫色雾气凝结的凤凰越来越大,越来越具有威压,肃老爷一个支撑不住,双膝跪在地上,心中大惊,这木槿果然所传非虚,身怀如此磅礴内力,思来夏侯妙姿也真是舍得,将500年内力倾心浇灌予她,500年啊,这可比肃老爷甚至冷世军的年龄都大了好几倍。 而此时,前面还以为木槿冷冷淡淡无害的闵环碧,早已经七孔流血,宛若朝圣般,匍匐在地,浑身抽搐,几秒钟时间,便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也不知这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是怎么想着要掌木槿的嘴巴的?在这内力铸就的紫色凤凰身下,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她,怎么抗得住这样巨大的威压? 凤凰高傲的展翅,瞬间便盘踞了整栋别墅,将每个角落都染上了紫色,景象甚为壮观。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如此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毕生内力,就像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一个玩家可以为了游戏中的npc在现实中大开杀戒一般。 而这一刻,在别墅内的尽情吞吐内力的木槿,与别墅外蒙着眼睛一步步上前的冷枭,真真正正叫人了解到什么叫做“武力代表一切”。现如今,谁还敢在他们之间搬弄是非?谁还能玩儿什么宅斗宫斗的戏码来折腾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又是世俗纷杂可以左右得了的吗? 紫气缭绕的威压中,肃老爷伸手。一把抹开自己鼻腔流出的两管鲜红血液,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冲懒懒坐于沙发上的木槿拱手,摆出一个习武之人面对古武高手而应有的低姿态,恭声道: “我肃家有眼无珠,得罪高人而不自知,为求恕罪,在下愿休弃闵环碧,并保证她此生再无出现在您眼内的机会,望您高抬贵手。放她一条贱命!” 语毕。狠狠磕下三个响头。又指天发誓,悲声道:“我以肃家家主身份立誓,将永世蜗居京城,绝不再踏出京城一步。” 闵环碧固然令人讨厌。可她命好,嫁给了肃怀明,之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尽管再是不喜,八旗的爷都扛得下自己婆娘的所有灾与祸,在这一事上,肃怀明如何精算,都不逃避自己身而为爷的责任。 爷们儿,就连自己羽翼下的婆娘都保不住。还活着做什么? 木槿心生感叹,一分分收回自己释放出的内气,直至全无,烟云四溢的紫眸,冷漠的看着肃怀明充满感激的又是朝她磕了三个头。流着鼻血,自己尚且一身的狼狈,却还是一步步爬向匍匐在地七窍流血的闵环碧,颤抖着手,将不省人事的闵环碧背起,步履蹒跚的半走半爬了出去。 女人,真是再强再风光,都挡不住嫁个好老公,就是如此作死,都会有个男人愿意为她低声下气的求一条活命,闵环碧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 看着肃老爷背着闵环碧离去的背影,木槿的表情怔忪,依旧保持着懒懒的坐姿,对着大门的方向,运了一分气,喊道: “冷枭,放他们走,你进来!” 布局良久,就是为了今日一刻,却在关键时候,木槿放过了闵环碧,她固然不通人情世故,可到底还是无心将闵环碧当真弄死,原因很多,撇去肃怀明的誓言,其实最重要的不过几条,冷枭都肯为她与整个家族反目成仇了,她自然也不会舍得陷冷枭于尴尬境地。 闵环碧是雅皮的妈,雅皮与冷枭还是兄弟,杀了闵环碧太容易不过,可将来雅皮出狱,冷枭该如何面对雅皮?冷枭做不做八旗当家人木槿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冷枭曾说过他从不打女人,这是优点,木槿不想冷枭因为这点儿宅斗纠纷,就把优点丢了…… 所以那便算了吧,只要闵环碧从此不再折腾,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别墅外,听到木槿这一声蕴含了内力的“爱的呼唤”,已经逼着肃谷五等人一步步走到了草坪上的冷枭,脑子一愣,很听话的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皮子上的白汗巾,与此同时,脸上流着两管鼻血的肃怀明背着七窍流血不止的闵环碧走出了别墅。 被夹在中间,不断倒退着的肃谷五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冷枭就冲了过去,眼角余光都没给肃老爷和闵环碧留一个,宛若一只黑熊,凶暴的蹿进了别墅,紧张中带着一抹傻气,愣头愣脑的冲木槿问道: “咋了?叫爷进来做啥?老子仇还没报呢。” 能做什么?!一看冷枭这愣头愣脑的样子,木槿就忍不住翻了个很明显的白眼给他,不阴不阳的讥笑道: “报什么仇?你这大爷不是非常喜欢逆来顺受?你跟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来说去,其实木槿还在为冷枭有心替雅皮顶罪一事气恼,但纵观冷枭这一路来的表现,在她的挑拨下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但是木槿那张嘴说话习惯性的充满了讽刺,总觉得这光景,就如冷枭自己所说,不刺他几句,她心里就不舒坦似的。 冷枭刚硬的俊脸变了变,原本就黑,现在变得更黑,想对着木槿发火解释,又是想到他对闵环碧这仇,其实是替自个儿小骚儿报的,这话可不能对木槿说,免得又遭木槿的唾弃,于是十分悲催的顶着一张锅底脸,往木槿身边那么一坐,刻意贴得极尽,紧抿了唇,十分憋屈道: “没啥,还不是怕你被欺负嘛!” 是怕她被欺负还是怕槿娘被欺负?!看着这男人一副有苦难言的窝囊模样,木槿也没什么好脸色,本来就是坐在扶手边上,这下又被他挤得实在没地方让,便忍不住冷声说道: “能坐远点儿吗?我们很熟?!” 她实在是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副嘲讽模式,鲜少有展现女子温柔的时刻,冷枭被这话气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头,侧头狠瞪身边的木槿,回应他的是轻飘飘的一记冷淡的眸光。冷枭心知,木槿怕是非常介怀他与小骚儿之间的关系,于是忍了又忍,强压下脾气,咧嘴讨好一笑,哄道: “宝贝儿,还生气呢?咱能宽宏大量点儿嘛?就你这小肚鸡肠的,难怪饭都吃不下几口,啧啧,太瘦了,摸起来一把骨头…嗯,这气也气了,该把爷从通讯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吧?” 她哪儿不宽宏大量了?她哪儿小肚鸡肠了?木槿斜着眼睛看冷枭,小脸冷成了冰雕,鼻子出气哼了哼,起身,重新寻把沙发去坐,不和他挤一块儿。 她要走,冷枭紧张惶恐极了,一把抓住她那细成柴棍儿的手腕,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因为槿娘的关系,又是多少带了些心虚,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儿去?说你几句就恼,跟你认错儿还不行?爷错了错了,哎,别生气。” 说着,另一只就爬上来圈住木槿的小腰,趁她不备,耍无赖般在她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高大上黑色通讯器,木槿瞪眼去抢,他就展臂一抱,将她那轻若鸿毛的小身子拢了过来抱上大腿坐着,拿着通讯器的手伸得老高,梗着脖子,三两下就把自己的id权限设置成“允许通话”,锁定!心情由阴转晴,冲着伸长了手要够通讯器的木槿嘿嘿笑道: “哎呀行了,多大点儿事儿,还你还你!你要喜欢,回头给你买十七八个去。” 这回木槿真生气了,她狠狠的瞪了眼冷枭,拿回自己的通讯器,冷声骂了一句“强盗!”,然后泄愤一般低头在通讯器里把冷枭的id找出来,研究着一定要把他的权限封回去。这很幼稚,木槿自己也明白,她总是会在冷枭面前做些很幼稚的事,没法儿控制。 被骂做强盗,冷枭颇不高兴,他铁臂一紧,将小木槿搂得更近一些,宽阔的背往身后的沙发背靠去,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往衣服里面钻,粗声道: “啥强盗,太侮辱人了,就咱这样儿的,好歹也是个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更不要脸!木槿无语的斜了冷枭一眼,手指中的通讯器大震,也来不及顾忌那只伸进了她衣服里的毛手,接起,只听通讯那头系统主神冰冷的声音传来: “木槿你好,员工五月工作会议召开,这次运营部所有股东都会参加,时间为1小时后,你准备一下,立即回公司。” *******************************作者有话说**************** 谢谢“☆灬唐◎瑶瓷丶”“dollyg”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192 贪慕虚荣 “哦,好!” 木槿应声,挂了系统主神发来的通讯,一巴掌拍在腰间那只不规矩的大手上,拿出来,狠狠甩向一边,转头看着冷枭,问道: “你们运营部要和研发部合开工作会议,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 真滑呀,冷枭的心思还停留在那小腰儿上,表现得很懵懂,抱着木槿,身子侧了侧,自屁股口袋里掏出温热的通讯器,黑色的,与木槿一个款,看起来就跟情侣机似的,靠在沙发上,给擎三金发了个通讯,问了这事儿的大概,才是低头看着木槿粗声道: “九里杀伐出的主意,运营部与研发部合开工作会议,听说有了方案,要弄一个新的大型副本出来给你们做。” 到现在为止,地球人的思维还停留在《世界2》游戏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研发部制作出来的这种惯性思维上。当然,“制作”是没错儿的,可是景物地图等都是系统主神这个机械生命一力完成,里面高等级npc全都是人为扮演,他们与系统主神用一种复杂而新颖的形势,推动着游戏进程。 这很难让人理解,地球人也理解不了。木槿从冷枭的大腿上坐起来,眉头蹙得很紧,她不明白九里杀伐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或许从一开始对他这人的印象就不怎么好,所以无论这人做什么,她总是有着一两分的警惕存在。 拉拉扯扯间,与冷枭一同出了别墅门,她刚想坐上公司派给她的悬浮车,便被冷枭一手抱上了他那威猛霸气高大奢侈的民用战神悬浮车副驾驶座,并信誓旦旦的通知她,那辆公司派的悬浮车档次太低,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他虐待自个儿媳妇儿,所以这辆民用战神悬浮车就送她了。 木槿撇了自说自话的冷枭一眼,当他的话是放屁,虽说她做了人控之后。赚得钱比洗盘子打杂工多得多了,但是一辆民用战神悬浮车几千万不止,凭她的工资肯定是买不起的,她有她的活法,和冷枭在一起,就不曾贪想他给她送东西,然而,冷枭一定要送,她也坦然的用着。 这些身外之物,既不会让她觉得开心。也不会让她感到自己被羞辱。她只觉得平静。不喜不悲,就那样儿。 两人一路上就在冷枭坐在驾驶座上喋喋不休,她窝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假寐中度过,她都不知道冷枭说了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的,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如此拖沓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苍穹网游公司的会议大楼。 此时已经清晨七点,初夏的天一向亮得早,木槿睁眼下车时,还不小心被带着淡金色的阳光闪了下眼睛,她略晃神,便看见沈云初一身笔直英姿焕发的军装套裙,沉着脸站在大厅外。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冷枭就走过来,伸手揽住木槿的腰往怀里带,俊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揽着木槿往前走,继续刚刚在车上喋喋不休的话: “回头开完了会。爷给你挑几身儿衣服去,你说你一天到晚活得像个苦行僧似的,来去就一套衣服,还丑了吧唧的都是几年前的款,啧啧,这日子过得,寒酸不?你自个儿觉得寒酸不?丢人!……” “木槿!” 一身清脆的厉声大喝,截断冷枭的唐僧式念叨,沈云初一脸温怒,笔直的看着正步上台阶,被揽在男人怀里的木槿,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冷硬道: “过来,有话和你说。” 听那命令的语气,原本低头正打算和心肝宝贝儿说着上哪儿哪儿买衣服的冷枭,脸瞬时就黑了,他冷枭的老婆,几时容得别人这般呼来喝去的了?于是抬头,正打算呛这穿着军装的娘们儿几声,木槿拍拍他放在腰间的手,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这是我的启蒙教官沈云初,你别闹,先进去,我和她有话说。” “哎行,啵儿个。” 一听是木槿的启蒙教官,即使对那叫沈云初的态度再不爽,冷枭也勉强压制了自己的暴躁脾性,将搂着的木槿腰肢转个身,低头就往她脸上啃了一口,大大咧咧的仿佛没看见站在大门外的沈云初。 他松开了怀里箍着的人儿,转身就往大门内走,大摇大摆的跟只螃蟹一样,因为不爽沈云初的态度,姿态嚣张的也没同这位高权重的沈教官打半个字儿的招呼。于是沈云初的那张脸愈发沉冷。 因为他这嚣张的姿态,木槿低头摸摸鼻尖,难得有了一丝的不好意思,负手走上台阶,站直行了个军礼,垂目也没看沈云初的脸,低声叫了声,“教官!” “你还当我是教官?!” 沈云初气得浑身都有点儿颤,抬起手指,指着冷枭离开的方向,厉声道: “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不愿意嫁给顾城,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问你是不是冷枭,你说不是,现在呢?你现在又是被谁抱在怀里?木槿,你太让我失望了,不仅学会了撒谎,还和…和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混混搅和在一起,你到底在想什么?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你在被他包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贪慕虚荣?!!” 这话说得有点儿难听,什么叫做不堪入目的混混?什么又叫做被包养?阳光下,木槿微微蹙了蹙眉头,她前后不过被冷枭送了辆车,这就是被包养了?冷枭送车给她,说要买衣服给她,不过就是想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寒酸,他想让她的日子过得更舒适一些,她理解所以不拒绝,这就变成贪慕虚荣了? 沈云初出生军事世家,在她及所有军界中人的观念中,一个标准的好男儿,必须站如松坐如钟,举止规范,仪表堂堂。当然,男兵们也有像冷枭这样出口成脏的,并且还不少,但是从没有像冷枭及八旗子弟们这般私生活糜烂,每日泡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姿态张狂,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有钱我很有钱,我可以用钱砸死你”的。 这样的人,无疑是被整个军界所鄙视的,但是八旗私军也属于军界部队一种,算是远之又远的亲戚,如果硬是要算仔细,大略就是民兵与正规军之间的关系了。 在华夏历史上,它同军界任何一支历史悠久的军队一样,有着光辉的历史荣耀,也曾经因为抵御外敌而死了不少人,在后期的战乱纷飞中,更是凭着一城之力,独守华夏大陆一方天地,出现过无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英雄烈士,冷世军不过是那些英雄中活下来的战功最高的一个而已。 然而木槿好好的正规军儿郎不嫁,非要与这种纨绔子弟拉拉扯扯不可嘛?沈云初怒其不争,恨不得剖开木槿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不等木槿做出任何回答,直接替她下了决定,斩钉截铁道: “这件事就当我没看到过,你也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我一会儿会和沈若初谈谈,直接定下你与顾城的婚事,等结婚报告批下来,你即刻结婚,军界的职位也替你筹谋好了,这里的劳动合同一完,就直接去华南连城带新兵,木槿,你年纪不小了,希望你能懂点事,别再让我失望!” 语毕,根本就不想听木槿说任何话,沈云初转身,怒气冲冲就往会议大厅里走,留下木槿在她身后,双眸冷漠,眉梢淡淡的扬起,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原本想说些什么,也随着沈云初的越走越远,缓缓阖上双唇,懒得废话了! 沈云初总是强势的,然而她的强势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来,她的言词中,无论哪一句都是为着木槿好,与冷枭这样的人在一起,木槿就算得到八旗集团的支持,但前途也不会比冷世军更辉煌了,这与个人能力、军功无关,军界这样盘丝错节的复杂关系中,人若想要往上爬一步,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越来越辉煌的前途,真的是木槿自己想要的嘛?她站在华夏大陆综合战斗力排行榜第三这样一个高度,她自己觉得很满足了,冷世军是十大元帅之一,她即便被八旗集团抬上去,抬到十大元帅之一去,那已经是高之又高了,未必还能当军界主席不成?这样的前途,怎么就不能让沈云初满意了? 还是沈云初不满意的,是木槿那辉煌的未来,不是由她培养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dollyg”“温唁”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醉梦两倾城”的香囊;谢谢“书友140216223250816”的1张9000字催更票,我吃不了哦,嘿嘿,原因大家都知道的! 193 谴责 缓缓行走在光可鉴人的会议大厅中,木槿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姿态散漫中带着一抹心不在焉。关于沈云初的有些事,她不想剖析得那么直白,无论沈云初是为着什么原因对她好,终归是希望她越来越好,这么多年,除了姑姑外,肯这样对木槿好的就只有沈云初一个而已。 可让她嫁给顾城,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她不喜欢顾城了,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是如何勉强,她的心都没办法为顾城再跳动起来,所以在不想剖析沈云初的同时,对于这样强势的态度,木槿不可避免的,自心中升起一抹反感,极端的反感! 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和顾城结婚,但是她现在不在军界供职,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单从表面上看情况似乎挺复杂的,顾城要娶她,但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拉不下脸面,沈若初不想她嫁给顾城,沈云初又非要她嫁给顾城,这门婚事角逐点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决定不下来。 思索着,木槿决定给顾城加把劲,于是打开通讯器,自黑名单中拖出顾城的通讯id,发了条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短讯给他: 【木槿】:我怀孕了,孩子是冷枭的,你若不介意,尽管让结婚报告顺利的下来! 通讯发送出去,木槿嘴角嚼着一丝冷笑,重新将顾城的id拖回黑名单。她就不信顾城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被要结婚的对象如此打脸!沈云初再是如何撮合她与顾城,都没用了。只要顾城不愿意。沈云初就是拿刀逼她。她也进不了沈顾两家这个门! 冷笑完毕,木槿也就把这事儿放在一边,想了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会开完,瞧瞧九里杀伐究竟想做什么。 会议定在顶层的大会堂进行,因为是运营股东、苍穹网游公司研发部所有员工,以及苍穹网游公司法人代表共同主持,加上一些随从一些股份持有者的运营团队。现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大会堂里,至少装了上万人。 会堂入口,木槿一进来,就瞧见聚集在一团的八旗子弟,他们站在十分显眼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大家走过他们的时候,都很自觉的绕了点路,仿佛将他们当成什么洪水猛兽般的隔离起来。疏远的姿态中,充斥着淡淡的嫌弃。 而八旗子弟们对此不知是毫无所觉还是习以为常。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姿态嚣张至极,一点儿都没为打扰到别人觉得不好意思,颇有种让人心疼的孤芳自赏味。 “嫂子来了!” 最先看到木槿的是擎三金,他似乎正在与冷枭说些什么,冷枭正背对着会堂大门,听擎三金那声大喊,转过头来,五官刀刻般的清晰深邃,在大堂气派非凡的装潢背景下,显出一抹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粗犷。 他冲站在大堂门口的木槿咧嘴傻笑,似乎一点儿都看不见周围那些各怀心思的目光,冲木槿招招手,待她懒懒散散冷冷淡淡的走近,才是铁臂一展,哥俩好般将她勾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往她怀里递过几个印刷精美的纸袋子,在她耳边咬牙低声道: “打听清楚了,九里杀伐那狗东西想在孤牧城做一个多关卡副本,亲自点名了几个战斗力不错的npc进副本坐镇,其中就有爷那…其中就有小骚儿,胆子不小,老子的婆娘都敢抢…!” 说着说着,冷枭突然闭嘴,有那么一霎那他心中觉得很怪,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正在木槿的面前毫不遮掩的表达着一股愤怒之情,那是九里杀伐对小骚儿觊觎之心的愤怒,然而这样的愤怒其实最不应该在木槿的面前表露出来,娘们儿都是善妒的,枭爷很后悔,他不知不觉的就把木槿和槿娘混淆了起来…… 面对冷枭的悔不言失,木槿表现得很平淡,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低头翻了翻怀中的那几个纸袋子,全都是质地精良的衣服,各种颜色的都有,她没说话,不用说话也能感觉得出来周围有不少或明或暗打量着她的视线。 有时候她觉得有点儿想笑,为什么她和冷枭在一起,会收获这么多轻视的目光?为什么夏尔这样的人与九里杀伐在一起,别人会觉得很正常,她不是为了钱与冷枭在一起,却被沈云初评价为贪慕虚荣,夏尔是为了钱与九里杀伐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用着那样谴责的目光看着夏尔。 木槿百思不得其解。舒缓的音乐声在此时响起,温柔却不掩机械的女音提示大会就要开始,要求各位参会者尽快寻找到各自的区域落座。 “一会儿咱会反对九里杀伐的提议,效果可能不大,就打着捣乱没事儿给那狗东西添添堵的目的,你就坐位子上啥事儿也不用管,乖,放心,爷不会让他那矛头对着你…..” 众人纷纷去寻自己的作为,周围人影纷纷,冷枭的大手捏捏木槿的小蛮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交待着,其实他还想拜托木槿,如果九里杀伐一定要把小骚儿弄到孤牧城那个大型副本里去,他希望木槿能拒绝,不要将他的小骚儿送走。 可是思来想去,枭爷又觉得他好不容易与木槿和好如初,这时候再拜托她关于小骚儿的事,似乎太残忍了些,他是人渣没错,他不能给木槿和槿娘一份完整的爱,所以他就更不能用槿娘来伤害木槿,也不能用木槿去伤害槿娘。 于是冷枭什么话都不再说,牵着木槿上了二层,跟带个小孩儿出门似的,穿过重重人影,一排排得找到她的座位,又是安顿她坐下来,弯腰往她左脸右脸上各啃了一口,这才转身往自己的股东区去。 整个过程中木槿都是习惯性的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任凭冷枭忙里忙外,一直到他婆婆妈妈的叮嘱完了,人走了,才是垂目踢踢脚边放着的那几个纸袋子,遮掩了眼底的一丝笑意。 整个大会堂分三个层,一层是股东区,二层是员工区,三层面积最小,是苍穹网游公司的《世界2》持有人代表区,换言之,能上三区的人,不是苍穹网游公司的高层,就是公司的boss。一层的人是最多的,分成很明显的三方,九里杀伐一方,华夏军界一方,京城八旗集团一方。 目前九里杀伐持有《世界2》的31%运营股份,华夏军界持有30%,京城八旗持有20%,那个神秘富豪持有10%,剩下的9%全都是散股,散股持有者未达1%是不能进入大会堂的,只能随大股东的策划起起落落,大股东策划得好,游戏赚钱,大家都赚钱,大股东策划得不好,游戏不赚钱,那么大家就都不赚钱。 而九里杀伐的运营策划,也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上回京城八旗发动股东来苍穹网游公司,就是打着诉求的目的,带着大小股东来寻衅滋事,虽然此事后来被木槿不了了之,还敲诈了京城八旗一大笔钱,复制了不少的普通npc进【比武招亲】系统,但后续便被九里杀伐捡了漏。 他利用被京城八旗煽动起来的小股东,促使了这场会议的召开,有理有据的论数了目前《世界2》游戏存在的弊端,包括娱乐项目太少,副本太过集中,玩家混战太多,缺乏组织性与合理性等等等等,一个人在大会堂主席台上说了三四个小时,听得木槿都要打瞌睡了。 有人如此系统的说《世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作为研发部工作人员,用着角色扮演方式推动游戏进程的人控们,自然心里不高兴。他们存在的目的,除了维护游戏平衡外,还担任着设计游戏任务,开发游戏可玩性的职责,现在有人当面打脸,说研发部不作为,教人控们如何服气? 木槿身边坐着的左染,手中拿着一叠光脑资料,手肘捅了捅木槿的手臂,身子略歪,眼神示意一层主席台上的九里杀伐,压低了声音道: “这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苍穹网游公司想法制止《世界2》里的混战,给自己的孤牧城增加人流量,说我们不作为,也不想想混战是谁引起的。” 孤牧城现在乱成了一锅粥,除了有四处偷伐树木的玩家,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山贼打家劫舍,原本驻扎在孤牧城的南大区军界,也被落霞谷的华夏军界以及死亡沙漠的京城八旗,联手拖入了战争的泥沼,再加上青城山梅雁的腹背对抗,九里杀伐不开这会做点什么,孤牧城的玩家都要跑光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黑惦荖板娘”“1天凉好个秋1”的粉红票票。(未完待续。。) 194 设计 对于这款游戏的弊端,九里杀伐的这番指责其实也不无道理,比如副本太过集中,整款游戏的所有副本几乎都挤压在落霞谷这块小地图上,孤牧城与紫竹林没有一个副本,死亡沙漠就一个圣殿副本,青城山倒是有个僵尸洞,可九里杀伐把去往青城山的路封了,有跟没有也就一个样儿。 所以九里杀伐抓住这一点,给所有运营股东、研发部工作人员、以及苍穹网游公司递交了一份大型副本的策划文书,文书写得很详细,副本的娱乐性也很高,当中指定了七位npc主持这个副本,梅雁、铁二牛、刘麻子、左染、孤独无悔、三无公子、槿娘七人分别把持七个关卡,进入副本的玩家只要打败了这七个人,就能过关,副本地址设定在孤牧城里。 七个关卡各有千秋,风景也是不尽相同,可玩性与复杂性都体现了出来。但是怎么说呢,玩过普通网游的玩家都知道,一般的游戏里,npc都是固定的话,固定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得很“死”,玩家多玩几次,便能找到套路了。 九里杀伐的这个大型副本,虽然设计得很全面很有娱乐性,但是要求这7个npc在关卡中所做的事都是一个套路。 比如第一关的梅雁,玩家进入酒肆后院,战胜一大票系统刷出来的酒鬼,然后刷出梅雁来,与之对话,再对打,把梅雁打败了,从她身上获得进入第二关的凭证就可以去铁匠铺找铁二牛…… 看着这份文案,坐在木槿左手边的梅雁恨不得飞到大会堂一层去与九里杀伐拼命,手中紧紧的抓着光脑文件,风情万种的脸上一片扭曲的阴霾,低声骂道: “他明知道我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还要我去守第一关,是什么意思?诚了心侮辱我嘛?” 最近这段时间,梅雁仗着身后有斛律越撑腰。愈发的与九里杀伐对着干,她在九里杀伐的眼中,危害力几乎与槿娘相似。不可否认的是,九里杀伐在游戏中的确做了很多针对梅雁的事,但是关于这个副本,梅雁是真的误会九里杀伐了。 他并没有借此恶整梅雁的意思,在九里杀伐的眼中,游戏中的npc虽然是以研发部工作人员为原型,但数据不是不可以更改,比如将槿娘的战斗力调弱。将梅雁的战斗力调低等。都是可以的。 文书中。与守第一关的梅雁相比,战斗力原本很强的槿娘,内力被调低了400多年,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所有闯关的玩家都打不过这个副本。 这样设计,原本也无可厚非,从全局来考虑调高抑或调低一个npc的战斗力在每款游戏中都是常见现象,可是《世界2》与之前地球上出现的所有网游都是不同的,高智商npc是由玩家真人扮演,单不说如此被人摆布着,人控自身心理承受不承受得了,就说这战斗力被调高调低,也不是单纯的指在这一个副本中的战斗力。 要调。整个npc的人物属性都会调,换言之,增强梅雁的战斗力,那么不管梅雁在不在副本中,她的战斗力会一直很高。将槿娘的内力调低至100年,那么槿娘在游戏中任何一个地方,内力也就只有100年了。 只剩下100年的内力,依照木槿这种四处结仇的性格,出了副本不被欺负死吗?但凡是个玩家都可以上来踩上她一脚,这让满身傲骨的木槿如何自处? 听闻梅雁的愤愤之语,木槿皱了皱眉头,侧身,指着光脑文件上的七个人名,脑袋靠近了梅雁问道: “你没发现这七个npc,都是与他合不来的嘛?” 梅雁、左染、槿娘自不必说,铁二牛属于锻造系统,与木槿息息相关,木槿与九里杀伐为敌,铁二牛自然不会与此人交好,刘麻子身在落霞谷,倾向上自然站在华夏军界这一边,独孤无悔在英雄冢,英雄冢是冷枭的地盘,三无公子在紫竹林,此二人更是不可能与九里杀伐搅和在一起。 所以九里杀伐的这一个副本,等于说将自己在游戏中的不合势力一网打尽,把所有他看不惯,看不惯他的npc全都弄到孤牧城里集中看管,可谓大手笔。 当然只要是合情合理,有利于游戏发展的任何提议,系统主神都是支持的,九里杀伐在主席台痛斥研发部不作为4个多小时,详细列举如今游戏诸多弊端,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让系统主神通过他的方案,也就是说,梅雁、铁二牛、刘麻子、左染、孤独无悔、三无公子、槿娘此七npc,去也得去孤牧城,不去,也得去! 关键是,如何想办法谈条件,在这场必败无疑的战争中,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经过木槿刻意的提醒,她右手边的左染点点头,弓下身子,目光穿过木槿,看着梅雁,也是一脸的愤慨,低声道: “不能让他这么一言独大,你们两还算轻的,一个战斗力被调高,一个内力被调低,我呢?我守第四关,把我刷完了后,让我爆出各种极品逆天…这跟黑吃黑有什么区别吗?我抢那点儿东西容易吗?抢完了还得不能拒绝的被玩家反抢回去?” 左染说完,坐在木槿前排的刘麻子也是施施然回过头来,轻飘飘的扫了眼他背后坐着的三人,慢悠悠的说道: “我也是绝对不会同意九里杀伐这种无理设计的!” 刘麻子守第三关,刷了他之后,可以获得各种变质药丸,药丸带着各种毒药,这对于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大夫来说,要他亵渎自己的天职,疗伤药变毒药,还是变质了之后的药物,是对他一生行医的侮辱。 得到刘麻子的表态,几人又将目光移向刘麻子左手边的铁二牛,铁二牛当然更不可能同意这份文书了,因为他守的是第二关,要进入第二关的条件就是取得梅雁身上的肚兜。在这个副本中,铁二牛被塑造成了一个很邪气的采花大盗,只有拿到梅雁身上的兜肚。才引诱他打开铁匠铺后院的门…… 而守第五关的独孤无悔因为缺了一只胳膊,所以要进入独孤无悔的院子需要玩家拿到第四关刘麻子的毒药,独孤无悔将刘麻子的毒药当成治手的药给吃了,各种眩晕啦呕吐啦麻痹啦的状态上来后,玩家就可以轮番儿刷他了。 一个古武界高手,怎么会允许自己如此白痴的连毒药疗伤药都分不清?而且玩家刷千万次副本,独孤无悔就要吃千万次毒药等着被刷,这样白痴的情节,让一向自傲的他无法忍受! 这七个人中,守第六关的三无公子。因为他之前从不在玩家面前展露过自己600年的内力。所以在九里杀伐的眼中。三无公子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读书人,于是他的战斗力被九里杀伐自以为调高到了内力50年,实际上比木槿降得还多,整整被降低了550年…… 七人达成一致后。纷纷低头拿出通讯器,利用自己的人脉开始破坏九里杀伐的这如意算盘。别人联系的谁,木槿不知道,她不做多想,第一个联系的就是冷枭,只发了几个字给他: 【木槿】:往建国这方面着手,有多大闹多大! 通讯一发送出去,不足十秒,一层股东区就开始了缓慢的骚动。首先发难打破主席台上九里杀伐侃侃而谈的,是京城八旗那个区域。 “喂,你当这是七仙女儿呢?说七个就七个啊?所有npc都往你那地图上挤了,咱地图上就玩家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儿呢?” “可不是要建国嘛,建国的条件就是地图上所有系统店铺都有。这算盘打得好,甚好,借着开副本,增强娱乐性这机会,把七个最难搞npc的店铺都集中好,让自己的国最先建起来,再发动国战,抢别人的地盘儿,好,能不好吗?” “……哎哟没办法,孤牧城要建国了,咱华夏大陆的国还没影儿呢?” 一层股东区,京城八旗那一边仗着人多,七嘴八舌的捣起了乱,因为他们的策动,华夏军界这边也开始了低声交谈,众人往深了分析,确实只要搞定了这七个npc,九里杀伐的国就不愁难建,而只要建了国,就能发动国战征服别的地图,强行将别的地图纳入自己的国家范围。 原本九里杀伐要建国,发动国战是没问题的,胜就胜,败就败,他要打,我就防,各凭本事罢了。但是这其中又牵扯出了一个很严重的国际问题,众所周知,南大区似乎赖定了九里杀伐,不光古武界以孤牧城为据点,就连南大区军界也做出事事以九里杀伐利益为先的样子,这便给世人一种错觉,九里杀伐,不可避免的被打上了南大区的标签。 那么九里杀伐要建国,要国战,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家抑或一个普通的股东,纠结一批纯玩家或者纯手下去攻打别的国家,他要动,南大区势必要帮,南大区不论打落霞谷,还是打死亡沙漠,都会牵扯出现实中的局势纷争,但凡是个华夏人,又岂会让自己败在南大区手中? 局势渐渐不受控制起来,站在主席台上的九里杀伐,面沉如水,容颜冷峻得仿佛万年陡峭的雪山。他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玩个游戏,做个投资,动不动就被扯上国际关系。东野勇人偷袭死亡沙漠一事刚刚过去,他好不容易将一场国际危机化解,现在这苗头,又开始往华夏大陆及南大区的遗留问题上靠,教他烦不胜烦。 这个副本的出发点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想借由这个机会建国,可明明没有那么复杂,建国与否都是在游戏中虚拟而不可捕捉的事,却偏偏要扯上一些爱国情节,一些历史问题来说事儿,如此敏感的话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提起,让九里杀伐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股从不曾有过的愤怒感。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溯月樱花”“轩辕御谶”“黑惦荖板娘”“落燕閑居”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195 暂停 就在一层股东区,抗议九里杀伐这方案通过的声音渐生渐起时,二层员工区,梅雁对着木槿咬耳朵,悄声道: “你男人不错,论起哄胡搅蛮缠,他们八旗子弟当数第一!”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冷枭还是贬冷枭,木槿淡淡的斜了个眼给梅雁,抬起手指指了指一层刚刚步上主席台的江湖醉,意味不明道: “你男人也不错,居然是苍穹网游公司太子爷!” 用了4个多小时阐述一个大型副本合理性的九里杀伐被起哄声驳下台,接着上场的是《世界2》玩家代表江湖醉,江湖醉的本名叫做斛律越。难怪木槿总觉得斛律这个姓很耳熟,弄了半天,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就叫斛律锥冰,而之前的惊鸿一瞥,教木槿一不小心看见江湖醉往三层而去的身影,三层只有苍穹网游公司的持有人才能上去,斛律越也就是江湖醉什么身份,呼之欲出。 听她这么一说,梅雁的脸红了红,知道她刚刚拿冷枭打趣,所以木槿现在在埋汰她,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遮遮掩掩的狠狠戳了木槿的肩膀一下,嗔道: “还没嫁人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袒护这男人,当心以后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一根手指头,轻轻软弱的戳在木槿肩膀上,看着凶狠实则一点儿力道都没有,却教木槿心头微微一怔。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些女儿家含羞带怯的小动作,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人对她恼羞成怒的做过,她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因为白梓婳走后,便再也没有一个人这般的嗔过她,实在是嗲得让人头皮都能发麻般的熟悉。 明亮的照明灯打下来,木槿缓缓侧头,仔细看了眼梅雁,眉目中带着一抹清冷。倒也没说什么,很快便将视线调回一层,收了收搁在扶手上的手臂,双手抱臂,脊背往后靠上舒适的椅背,不着痕迹的拉开一些与梅雁的距离。 她总是很难打开自己的心扉,即便打开了,也不肯轻易与人嬉笑打闹,倒也不是喜欢端着,只是性格天生冷情。除了冷枭外。便从不曾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小女儿般的情态。 面对这样冷淡的一个人。风尘中打滚多年的梅雁也是叹了口气,她其实挺想和木槿做朋友的,但是木槿太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想靠近她就必须穿上足够厚的防寒衣,于是想了想,梅雁的身子往木槿所在的方向歪了歪,在一层愈演愈烈的喧嚣中,低声说道: “其实你误会了,知道嘛,别看我现在和江湖醉在一起,有时候我反而觉得他对你挺关注的……或许他对任何人都这么关注,但是他的的确确在我面前问了你好几次。” “问我?做什么?” 因为梅雁的话。木槿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她侧头看着梅雁,不太明白这又是在闹哪一出。梅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冲木槿风情万种的一笑,道: “不知道。可能对你有兴趣?呵呵呵~~” 这话太不负责,有点儿不靠谱的乱入感,木槿看着巧笑倩兮的梅雁,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再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转头继续看一层风起云涌般的闹腾。 或许是梅雁在江湖醉跟前说了什么,这位面色酡红的少爷在主席台上声情并茂的讲着作为一个玩家,对于这款游戏那活灵活现的npc的感受,npc们因为真实,所以人性化,因为人性化,而充满了不可琢磨的感觉,又因为不可琢磨,所以没有套路可言。 九里杀伐的副本固然很有娱乐性,可是所有的npc都被套路固定死了,这在某一种程度上的确有娱乐性,但久而久之,当玩家的攻略出来后,这个副本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撇开自己身为游戏公司少东家的身份而言,作为一个玩家,正是因为这款游戏那与真人无样的npc,才促使他停留在这款游戏中。 江湖醉在台上声泪俱下的说完,华夏军界的代表便上台开始发表意见,华夏军界演说的时候还算有理有据,颇有大家之气,他们坚持认为这个大型副本必须再行斟酌,并模棱两可的表达了此副本为何一定要开在孤牧城的疑问。 轮到八旗集团的擎三金上台时,这场万人会议已经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但擎三金却十分亢奋的进行着激动人心、慷慨激昂的演说,不小心的睡着的木槿都被他那充满了激情的演说吓醒了好几次。 他说了个把小时,激动的情绪渐渐演变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斥南大区对死亡沙漠的非人侵略,甚至于到了最后,擎三金开始在台上撒泼骂街,什么打倒南大区,什么为“xx”大屠杀讨个公道……势必将持有运营股份的华夏人的历史仇恨调动起来! 擎三金很鸡冻,地下的八旗子弟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般帮衬着,确实如梅雁所说,在怂恿起哄上,八旗子弟战斗力可见一斑,简简单单几句话,动不动把话题往建国上靠,一会儿说现今局势一会儿说历史,在八旗子弟的歪曲下,迅速将整个股东区分裂成三大阵营。 一方以九里杀伐为首,坚持这个大型副本的进行,一方以华夏军界为首,坚持这个大型副本需要添加改动,并仔细商讨副本所在地之后才能通过,一方以八旗子弟为首,坚持发泄情绪,胡搅蛮缠的搞清历史遗留问题! 紧接着便是三方轮番上主席台辩论,于是一层便更加的乱,群众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他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斯文,忘记了那只是一个游戏,忘记了自己还在开着会…… 京城八旗子弟这方没什么文明礼仪的在大会堂上冲着九里杀伐那方破口大骂,痛呈华夏大陆发展史,历数几千年来南大区对于华夏大陆的各种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的侵略行为,不少人指着九里杀伐大骂汉奸走狗等等等等。 九里杀伐这方自然不服气,他的运营团队中不少都是南大区人,在八旗子弟那不讲素质的骂爹骂娘声中,渐渐开始招架不住,他们被骂得撕破了一贯来的斯文面具,脱西装的脱西装,卷袖子的卷袖子,松领带的松领带,跳椅子的跳椅子…也是纷纷跟着怒骂起来。 此举正合了八旗子弟们的意,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双方开始扔纸团,扔笔,最后发展到扔椅子,眼看着抄胳膊就要肉搏了,整个大会堂响起系统主神那机械化的声音: 【由于个别人的不冷静对待,会议暂停十小时,十小时后准时召开,请大家保持文明礼貌】 随后便是一长串维持治安的机器人自地底冒出来,大会堂那富丽堂皇的穹顶上,缓缓落下一方透明的隔离片,将八旗子弟与九里杀伐两边隔断,以无声的暴力,强势镇压了这场混乱。 会议被迫中断十小时,坐在二层员工椅上,又睡了一觉起来的木槿,伸个懒腰,起身跟着散场的员工们往外走,人潮汹涌,她保持着自己的步速,不紧不慢的仿佛在大海中闲庭阔步般。 以她的了解,虽然到最后,这个大型副本的设计一定会被系统主神通过,但是过程中闹得越凶,对人控这方就越有利,至少在人物属性上,不会被九里杀伐的条条框框束缚住太多。 所以她的心情委实不错,看到斜倚在二层通往一层的楼梯入口的江湖醉,也难得的,冲他笑了一笑。 江湖醉穿着一身休闲西装,亚麻色,显得居家又充满了严谨,瞧见木槿的笑容,迷迷糊糊,仿若还没睡醒的江湖醉,霎时便清醒了许多,他原本是来找梅雁一起去吃饭的,却不曾料到撞上木槿心情好的时候,于是赶紧站直了身体,待木槿走近,笑道: “一起去吃个饭吧,开了这么久的会,也该饿了,我请客。” 她摇摇头,正待拒绝,身后的梅雁就站出来,不见外的招呼道: “是啊,饿死我了,你不饿嘛?十个小时也不够你进出游戏一个来回的,开完了会,就近找个酒店睡上一觉,我们再私下讨论讨论,这会还长着呢,磨人…哎?你男人来了,正好一起吃饭。” 随着梅雁的话,一身黑衬衫的冷枭自一楼大步走了上来,瞧着站在楼梯口的江湖醉一愣,还未说话,江湖醉便首先示好,对冷枭迷蒙的一笑,客气道: “你好,一起吃个饭吧,我说了请客,木槿也去的。” 他的眼神,看着冷枭,难得没有像别人那般带着一抹嫌弃,反而充斥着一股纯粹的亲近之意,似乎想要努力拉进与冷枭的生疏般。而枭爷才不管别人看他的眼神是嫌弃还是亲近,他的大手搭上木槿瘦削的肩头,好奇中带着习惯性的不客气,目光放肆的盯着江湖醉,张口便对着四周还未完全散去的人控们喊道: “你谁?老子媳妇儿要你请?走走走,爷带你们上三区最好的馆子撮一顿,想吃啥就吃啥,捡最贵的吃,谁不点最贵的,爷跟谁急,来啊,听者有份,都来都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196 挥金如土 因着说了只给10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人控们现在进了游戏又出游戏也挺麻烦的,九里杀伐在游戏中的一贯表现不甚地道,大家伙儿想着,不若趁着这10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与同事商量着弄个小型会议,做点儿什么来与九里杀伐对抗,就算抗衡不了,也至少为自己多少争取点儿利益,于是大多数便没有回游戏仓的打算。 恰逢土豪冷枭一上场,大手一挥,相当财大气粗的扯着嗓子,梗着脖子那么一喊要请客,四周还未散开的人控们皆顺势善意大笑,纷纷打趣道: “呵呵,这可是遇上财主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们胃口可大着呢。” “走着,走着,枭爷是不是安排车?……” 冷枭说要请客,这与九里杀伐那回的请客意义不同。人都是精明的,身为人控,每个人的背景都不简单,当九里杀伐带着浓郁的目的性请他们吃饭时,他们自然表示拒绝。 可是冷枭说要请客吃饭,谁都看得出来,他没有任何利益企图,就只是因为他财大气粗,炫富的同时图个热闹,人都是群居动物,没有人会不爱这种没有任何目的性的喧嚣。 更何况这一路过来,木槿什么身份什么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倒不是怕她,只不过人生在世,谁不想混个好人缘?九里杀伐这样身份的人与他们的利益牵扯太遥远了,木槿就是她们的同事,与其吃九里杀伐的饭,还不如卖木槿个面子,去吃冷枭这顿饭。 现今的八旗集团,有木槿在游戏中扶持着,利益方面自然不愁,大家也都明白,只要有人控不捣乱,游戏中的八旗集团就会发展得越来越好。现实中或许八旗集团已尽颓势,可未来的虚拟世界,只要照八旗集团这般的发展下去,想要超越九里杀伐的财势不是问题。 所以在冷枭一个通讯调来几十辆悬浮车时,听到冷枭说要请客消息的人控们也就从善如流,上了冷枭的车,往三区最贵最高档的饭店而去。 三区最贵的饭店,也是人工饭店,来的人控大略上百人不止,冷枭便砸了一个天文数字给饭店经理。将这里整个包下。开了整15桌。又是果真什么最贵上什么菜,欢喜得饭店经理恨不得将冷枭当成爷爷供起来。 现场气氛很热闹,冷枭调了车过来要请木槿的同事吃饭,狗腿子擎三金自然也会在场。只见他如鱼一般,拿着酒杯矮桌儿的敬酒,舌灿如花,卖萌打滚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一会儿说吃饱了喝足了,上夜店消费去,一会儿又送给每位人控一张房卡,说已经在xx酒店开好了房间,夜店乐完了。上房间休息休息,等着下一轮儿的会议召开。 大家起身推辞着擎三金递过来的房卡,寒暄之间,擎三金便嘻嘻的笑,道: “咱嫂子在公司里做事儿。她那性子别人不了解,咱还不知道?整一冷面阎王,今儿我是小辈,大家吃好喝好玩儿好,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权当给咱嫂子混个好人缘儿,大家别有心理负担,咱做得不对的,不好的,尽管提,咱尽量改,呵呵,尽量改…” 这一整番话,擎三金没为八旗集团要半分的利益,都说商场如战场,战场离不了这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八旗子弟是吃喝玩乐惯了,一顿饭花个几百上千万的,那是真不在话下。 就像是地主把土地承包出去,长工在土地上劳作一般,八旗子弟就是承包方,他们买了《世界2》的股份,这些研发部的工作人员就是长工,实则在为承包方与地主打工,以这些八旗子弟们一贯挥金如土的做法,甭说给这些工作人员开个房,就是每人再找俩小姐,都不是过份的事儿。 于是人控也不好推辞,非不要这房卡,便显得矫情了,大家也都哈哈的笑着,接了擎三金手中递过来的房卡,该吃吃该喝喝,对那些过来敬酒的八旗子弟,倒也多了几分真心结交的意思。 15张圆桌中,其中的一张分别坐着冷枭、木槿、梅雁、江湖醉、左染、三无公子、刘麻子、独孤无悔、铁二牛、喜娘等人。只等冷枭起身去矮桌儿找人喝酒,喜娘才是放下筷子,秀气的擦了擦嘴,带着一丝羡慕的意味看着木槿,她与木槿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于是只能弯腰倾身,颇为忐忑道: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太破费了。”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好几瓶的茅台,现代社会,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顶级奢侈酒水,被这群人牛嚼牡丹般的豪饮着,饶是喜娘这般活在一腔文艺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都难得的震惊了一把,不难想象出每一桌饭菜的价格究竟是多少。 不说这15桌的酒水,就是木槿脚边上随意搁的那几个纸袋子,看那上面的衣服品牌,就足以让在场所有女人羡慕了。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好人坏人的界限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当初喜娘觉得冷枭这么个俗物配上木槿,简直是让木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现在她似乎理解了一些木槿的选择,冷枭这样出手阔绰的人,其实很难不招姑娘的喜欢。 百无聊赖般的靠坐在餐椅上的木槿,漫不经心的侧头看了眼一脸肉疼的喜娘,拿着银筷子戳了戳面前的一只萝卜雕刻而成的仙鹤,轻声道: “摆阔罢了,随他去,不妨事。” 冷枭炫富的意思木槿明白,她跟他在一起收获的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冷枭不是没看见,他只是不说而已。冷枭游戏里拽着槿娘,现实中霸着木槿,所以某些人背地里传木槿是为了钱才能忍受冷枭脚踏两只船,木槿不在意,冷枭却火了。 没错儿,他是钱多,怎样?他钱多得愿意把木槿当成宝贝儿娇养起来,愿意为她挥金如土,这些背地里嚼舌根的人,除了嚼舌根,也就剩下羡慕嫉妒恨了,不羡慕不嫉妒不恨还能怎样?学木槿也找个愿意为自己挥金如土的男人去?找得着嘛?有这姿色吗? 垂目,木槿拿过桌面上的一杯清水,心不在焉的小口小口的喝着,透明的水晶杯里清澈得液体晃得喜娘眼睛有些酸涩,她默默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也拿过桌面上同样的水晶杯,扫一眼木槿淡泊的神情,突然就觉得这水怎么都喝不下去了,无端端的膈应起人来…… 饭店里隔桌的男人们开始起哄拼酒,坐在木槿右手边的梅雁斜着身子,手指中捻着一只白瓷酒杯轻轻的晃,看着坐在身边一直表情淡然的木槿,笑道: “以前还当这些八旗子弟不会做人,现在看来倒也不完全是,至少出手挺阔绰的,怎么着,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她素来是这种又八卦又爽快的人,心里想什么,嘴里便憋不住的要说什么,风尘中打滚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尽管不喜欢冷枭这种类型的,但不可否认的,能被这种男人瞧上的女人,肯定是幸福的,至少物质上不愁挥霍。 但木槿一直都是冷着脸,不管冷枭在她身边如何巴结讨好,她都不曾给过冷枭一个笑脸,要说木槿这人对冷枭无意,那又为什么在游戏中给了八旗集团那么多的好处?可若说有意…木槿那张脸还真什么都看不出来。 喧闹的饭厅里,对满桌珍稀佳肴熟视无睹的木槿,放下水杯,捻起银筷子夹着菜又是小口小口的吃着,闻言瞥了梅三八一眼,垂目不予作答。梅雁还待再问,这时坐在梅雁身边一直在喝酒的江湖醉扭过头来,清秀的脸上挂着两抹酡红,扯着梅雁的胳膊,低声道: “别问啦,她有自己的主意,多看看多瞧瞧,世上的好男人又不止冷枭一个。” 瓷质的勺碰着碗盆,发出细碎而繁忙的声音,木槿嘴里嚼着饭,又看了江湖醉一眼,他立即回她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道: “我说的没错,地球上找不到,外星也找不到嘛?不急,不急,凭你的身家,好男人大把抓。” 她的身家,就联邦银行里的100多万,还得养着一个千人孤儿院!!!木槿冷着脸将目光调回桌面,不搭理故意讽刺她的江湖醉,拿起汤勺低头喝汤,正喝着,忽觉上方一片阴影笼罩,肩头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捏住,她顿了顿,继续将汤勺里的汤往嘴里送,慢条斯理的不过两三秒就把梅雁与江湖醉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歆之蕊”“0324”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197 夫人 “多吃点饭,喝汤能饱肚子?猫样儿的胃,老子缺你吃的还是喝的了?” 冷枭提着酒瓶子挨桌儿转了一圈儿,满身酒气的回到木槿这张桌子,贴着木槿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一只手给她盛了一满碗的饭,堆尖那么高,略显粗鲁的推到她的鼻尖底下,没什么好气,粗声吼道: “吃,吃完了回酒店休息去,瞧你这眼圈黑的,哎哟喂,成心惹爷心疼是吧。ww.vm)” 他话说得滑溜,语气更是像与木槿结了八辈子的仇,却句句透着关心。而这番姿态,又是搭手又是盛饭的,木槿虽然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有多喜欢冷枭的样子,可也不见她表现出拒绝的意思,当下梅雁也不用问了,回头看了眼满脸尽是“女大不中留”神色的江湖醉,嗤嗤笑着,压低了声音道: “你们外星的男人,有我们地球的男人好?即便好,也不见得就招我们槿娘的喜欢。” 江湖醉默默斜了眼梅雁,那神色之间与木槿颇相似,低头喝酒吃菜,郁闷极了的嘀咕道: “我还不是为她好,一家女百家求,生命那么漫长,不多挑几个合适的怎么知道谁最好?这让我回去怎么交差啊?” 当然,他说得话很郁闷很小声,尽量不让冷枭听见,否则指不定这位爷又会恼出什么幺蛾子来,那火爆脾气他可受不住。觥筹交错间,木槿夹着筷子忽而侧头看着埋头喝酒的江湖醉,双眸清冷中透着一抹犀利。看得江湖醉心里一突一突的。放下酒杯干笑道: “你看着我干嘛?我没说什么。我…我又不是反对你和冷枭在一起。” 他以为木槿是听到了他的嘀咕声,于是显得十分心虚,额头不自觉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岂知木槿只是蹙了蹙眉头,看着江湖醉,然后腰身向梅雁的方向一弯,贴近了仔细的研究一番江湖醉脸上的汗毛,眯着眼睛突然问道: “你叫斛律越。是苍穹网游公司的少东家,那你的父亲就是公司**oss斛律锥冰了?” 木槿问的很突然,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事儿一般,教被夹在江湖醉与木槿中间的梅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畅快的拍了拍桌子,风情万种的点点头,此时的江湖醉不知为何陷入了石化的状态中,梅雁白了这没用的男人一眼,反过来对着木槿问道: “你才知道他父亲叫斛律锥冰?” 其实一开始梅雁也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把江湖醉当成一个普通的有点儿钱的阔少对待。但是这位阔少在游戏中的表现实在是太夸张了,无论她发什么任务给他。江湖醉总能从随从手中拿出梅雁需要的任务物品当场交任务给她,就跟凭空刷出来的一样。 就连青城山的地契,也是江湖醉带着梅雁跨入青城山地图,身边的随从随手递上来的,那姿态如同递给自家主子一方擦汗用的丝帕般,主子随从一点儿都不把价值连城的地契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二去的,在与江湖醉虚拟现实两个世界的联系不断加深,更是随着江湖醉能耐的不断曝光,梅雁终于先人一步的了解到江湖醉就是苍穹网游公司的高层代表,也就是所谓的太子爷,当然也是斛律锥冰的儿子。 汗,这隐藏的可够深的,一个太子爷,好好的高层不当,甩手把一切公司事务交给了系统主神打理,自己跑进游戏做了个玩家,还泡美眉,实在是给人一种相当不靠谱的感觉。 听闻梅雁这对话的木槿,眉头皱了皱,她的关注点当然不在江湖醉是不是太子爷这上面,而是依旧看着突然一脸莫名激动的江湖醉,不明白他那“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表情是从何而来,问道: “那你的母亲不就是华夏军界的‘夫人’彼岸?” 华夏军界正是因为靠着夫人的关系,想要在这个真实度99.99%的虚拟世界中历练,所以才从斛律锥冰手中获得《世界2》30%的运营股份。 说起来夫人在华夏军界的地位是相当崇高的,所有新入军界的新兵都会普及夫人的生平事迹,将她当成军魂般的崇拜。其实夫人在华夏军界并没有实权,也没有参与过华夏军界的任何一场战争,相反,她自加入华夏军界之后没几年便因为机缘去了外星。 传闻她其实是一个很好战的人,每路过一个星球,就会掀起一场浩劫般的战争,而正是因为夫人在星际中发动的无数场战争,奠定了地球进入星际联盟的资格,她用自身的战斗力证明地球人体质的强悍与意志力的坚毅。 凭着夫人这样传奇的经历,其实做个地球领导人毫不为过,但是据说很多年以前,大约多少年历史上没有普及,据猜测估计是50多年前,夫人曾经回过一次地球,但那次的经历并不美好,当时的地球权利倾轧,到处是内斗,夫人被卷入一场欧盟大陆的豪门争斗,差点儿引发了欧盟大陆与华夏大陆的世纪大战。 传闻那一次夫人在生她养她的地球遭受了不下百次的刺杀,她一生好战,却始终不忍心在地球发动星际战争,最终被自己的同类重伤,在丈夫斛律锥冰的护送下,从局势紧张得地球战场退出去,伤心之下立誓永不再踏足地球一步。 她的传奇世界离地球人很遥远,因为大部分地球人都因为条件限制不能去往星际,也只有军界中人才会普及她的生平资料,可是只要去了星际遨游,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关于夫人的传说,说起地球人,人人都知道一个叫做“彼岸”的战争疯子。 有人说她造就了一代传奇,也有人说她之所以横行无忌,是因为有星际十大富豪之一的斛律锥冰为后盾。但是无论如何。她是华夏军界的骄傲。也是整个地球的骄傲。 这样一个传奇历史人物的儿子,就坐在木槿的面前,一霎那间,木槿心头涌上一股很怪异的感觉,她不清楚自己脑子里转了多少个念头,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感想,原来历史隔她如此之近。啊…!!! 江湖醉双拳紧握,穿着的休闲西装衣角被他捏皱,心口跳得很快,非常激动的看着木槿,仿佛就等着下一秒与木槿来一个深情的爱的拥抱,他非常郑重的点点头,充满了期待的等着木槿再说点儿什么,问点儿什么。 可是,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面对江湖醉那色迷迷的、满是勾引的注视。冷枭一巴掌罩过来,将木槿的小脖子勾住往怀里带。黑着脸看着江湖醉,另一只手举着两根筷子,指着江湖醉的眼睛,不高兴的吼道: “瞧你那猥琐的小眼神儿,吊着个三角眼,意-淫谁呢你?满桌的俊男美女,你偏生要来招惹老子媳妇儿?咋滴?再看老子把你那对招子挖出来喂狗……” “我~~~我哪儿猥琐,哪儿意-淫了?” 被欺负了的江湖醉通红着一张脸,他明明长了张正人君子的脸,从小到大人人都夸他眼睛漂亮随了母亲,怎么到冷枭这儿就变成了吊着的三角眼?江湖醉很生气,可是良好的家庭教育,让他说不出任何粗俗的话来反击冷枭,只能干等着眼,看着被勾得歪了身子,倒在冷枭怀里的木槿,对着冷枭气极道: “你总有一天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不原谅你,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老子要你原谅个毛……” 冷枭暴跳而起,他听着这矫情中带着一抹撒娇的话,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骂人的话还没吐出来半句,就被木槿举着筷子塞了一嘴的菜,她依旧被勾在冷枭的怀里,神情冰冷中透着丝丝不耐烦,道: “吃,这么多菜还塞不住你那张臭嘴?” 又是淡漠的扫了眼委屈的红了眼眶的江湖醉,嗤道:“多大点事?俩大男人为着一句两句话就能吵成这样?鸡毛蒜皮的你不嫌丢人我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吃饭。” 也不知这江湖醉实际年龄有多大?看起来才25的样子,要真只25岁的话,那年龄岂不是比冷枭还小?这年纪正是待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的年纪,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地球寻人?关键是他可是夫人的儿子呐,夫人太过传奇,战斗力整个星际都惧怕三分,她的儿子怎么看起来却像一朵温室里的花? 木槿的冲击有点儿过大,梅雁还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别有一番深意,冷枭与江湖醉却是被木槿训斥之后,便消停了下来,各自低头乖乖吃饭,跟两头大中型犬般的听话。 之后,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木槿也不说一句话,低头专心的吃吃喝喝,等吃饱喝足了,便随着八旗子弟的安排,去了xx酒店休息。九里杀伐副本中的其余6位npc也都在酒店中,他们早已商量好,要单独开个小会议,争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作者有话说(以下字数不收费)*******************************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突然发现这本书居然已经写了60万字,现在怀孕也有四个多月了,很自豪的说我每天都没有断更,说实话有时候觉得好累,每天总有点儿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都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想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不会这么坚持这么努力,谢谢你们,因为你们,我充满了勇气与生命力,加油,希望你们陪我写到结局,陪我到下一本书,陪我到生下崽崽。(未完待续。。) 198 逾越 xx酒店很大,完全够得上国际范儿,内里休闲娱乐商务设施一应俱全,每套房间中还搭配了个小小的lu天泳池,服务更是无比的周到,充分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并且十分注重客户的隐si方面保护。 7个npc的会议就在江湖醉房中召开。根据江湖醉的解释,他来地球寻人,顺便遵父命照看一下地球苍穹网游公司,但是由于他本身的xing格原因,便将游戏事宜全权交给系统主神打理,人控这种东西,并不是他与他的秘书团想出来的,而是系统主神那个机械生命自己弄出来的产物。 事到如今,大家的身份对于身为太子爷的江湖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有这么不靠谱的太子爷,自然也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人控职业出现,大家尽量习以为常,江湖醉也就更加习以为常了。 会议内容很散,大家同事这么久,从来也没制定过大型副本的合作经验,所以基本是各说各的,最后统一意见,要全往孤牧城去,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木槿就出了个很没人xing的主意。 她的主意中,既然这个大型副本势必要开,那么就干脆往更大了做,九里杀伐的副本总体路线不变,7个npc,分别去往7张地图坐镇,玩家在每一张地图上必须做完上百个支线任务,才能见到地图坐镇npc,打赢了地图坐镇npc,才能拿着任务必需品去往下一张地图,如此循环……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大家商量着略做规划,江湖醉这个游戏公司大少爷就在一旁整理着笔录,不过几个小时,就拿出了一份具体的方案来。 目前紫竹林地图上挤了槿娘、三无公子、铁二牛三名npc,但木槿的人物等级已经达到了39级,她要去英雄冢,路途遥远,估计到了那里,人物等级就已经到了40级了。铁二牛也到了29级,他答应离开紫竹林,把紫竹林地图留给还才23级的三无公子,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干脆回新手村地图算了。 梅雁28级,虽然还没到30级,但她不用换地图,就在青城山即可。槿娘去了英雄冢,独孤无悔就不能再这张地图上了,他的npc人物等级最低,因为鲜少有玩家千里迢迢的到英雄冢溜达,所以才10级,便主动去了地界奈何桥地图。 左染在落霞谷本来就有一个系统配备好的副本,他便就近留在了落霞谷,原本在他副本外面盖了间药舍的刘麻子已经到了32级,便主动从落霞谷退出来,去了死亡荒漠。 其余的那些支线任务都是人控们自己随机设计得,没必要固定死了写在文案中,7名npc划分好坐镇地图,这个小型会议便算开完了,一时间大家显得无所事事,坐在房间中闲聊一会儿,木槿便第一个起身告辞了。 自从知道江湖醉就是历史人物“夫人”的儿子后,木槿怎么看江湖醉心里怎么怪异,或许曾经在军界混迹过,那样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突然变得距离不再遥远,加上有那么一朵小白花般的儿子,让她十分不习惯,于是率先离去,轻轻踩着走廊上厚软的地毯,慢慢走在回房的路上。 擎三金没给木槿开独栋的至尊总统房,至尊总统套房区专门接待顶级富豪及级别很高的领导,所以单独划分了一个区域,那边的路太远,悬浮车过安检都需要半个多小时,知道对于九里杀伐的这个大型副本,员工们会有一个不对外的小型会议,只是临时的休息办公之用的话,没必要弄那么麻烦,他就给木槿办了一张普通的至尊房卡,与其余工作人员安排在一层楼里。 低头看着房卡,找着自己的房间号时,碰巧对面的房间门打开,木槿回头,看着打开了房门的喜娘一愣,点头致意的同时,也打开自己的房门,刚打算进入自己的房间,喜娘便伸了伸脖子,叫住了木槿,道: “槿娘,我…想问问,冷枭是不是和你一个房间?” 她的表情很怪异,教木槿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动作,仔细而奇怪的看着喜娘,不明白喜娘为什么要这么问。于是看着木槿脸上的不明所以,喜娘脸上的表情更怪,玲珑小巧的身子干脆全部走出了房门,白se的宽袖t恤映衬着乌木se的厚重大门,这画面显得有种唯美的文艺感,她解释道: “刚才我被带上来的时候,听到那些八旗子弟们拿着你来调笑,说今天晚上会…会让冷枭成了好事…” 这话已经是被喜娘美化了好几倍的,其实原话是那些八旗子弟带着一脸的猥琐,说让他们枭哥今晚就破了童子身,又说要准备点儿药膏,免得嫂子明儿早上被*得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哈哈~~~ 当然这样粗俗的话喜娘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她修饰过后,便将大致意思翻译给了木槿听,又是看着木槿脸上那副冷淡的表情,yu言又止的咬了咬嘴chun,最后还是带着一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心思,规劝道: “槿娘,不如你来我房间一起休息吧,我,我觉得你们还没有结婚,就这么,这么在一起了,不太好,显得太不自重了!” 喜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木槿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淡淡的看着对面房间门边的槿娘,眉宇中清冷依旧,教人看不出一点心中所想,一直到被盯着的喜娘秀气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慌乱,木槿才是缓缓眨了下鸦羽般的眼睫毛,轻声问道: “你今年几岁?” “28岁。” 面对木槿这寡淡如水的姿态,面容看起来只有18岁的喜娘,又是忐忑的咬了咬下chun,不知道木槿问她的年龄是什么意思。现代人类寿命可以无限延长,28岁的年级不算很大,木槿不也几十岁的年龄,看起来才18岁嘛。 “哦,我55岁了,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给,他便拿去,我不想给,就是死,他也拿不去。” 轻轻吐出口中的话,看着喜娘骤然惨白的脸,木槿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何时她做什么事,需要被一个阅历寿命都不如自己的同事管束了?特别是还摆出这么一副世风日下的姿态,是给谁看呢? 当然,她也能看出喜娘没有坏心,可是当真不要以为与她在月神庙下过几盘棋,喜娘与她彼此就是朋友了,即便是朋友,也不可以随意指点她的感情生活。 惨白着脸的喜娘,压下心中莫名翻滚出的不适感,其实木槿话说到这个份上,喜娘也知道自己似乎管得太宽了,原本也是退去的时候,却是低头间,看到木槿手指中漫不经心勾着的那几个纸袋子,宛若打了一支强心针般,抬起头,鼓起勇气直视木槿,脸上带着一抹正义,道: “可,可我觉得冷枭这种人一点都不适合你,我不想你后悔,他太…太…”太有钱了,你不该这么物质,不该接受冷枭的衣服,不该让冷枭在你的同事面前炫富,不该,不该,不该,你最好还是像以前一样虽然有点儿能力,但是掩饰不住浑身的穷酸最好了! 后面这些话,喜娘自然不会对木槿说出口,她不明白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理,那眉宇间的渴望却无法躲藏的教木槿捕捉到。 璀璨的照明灯下,木槿了然的冲喜娘淡笑一声,伸手握住花纹繁复的金se把手,轻轻往下一压,“嚓”细微一声,打开了乌木se的房间门,挑衅一般的姿态,清澈得眼眸还是看着对面的喜娘,双眸犀利的捕捉出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惶然,轻飘飘道: “你不是我什么人。” 所以没有权利也没有身份在她的面前说这样大义凌然的话,太逾越了。 纹路细腻的乌木se门,在木槿进门后,缓缓关上,喜娘文艺感十足的唯美阻隔在阖成一线的门外。木槿踩着厚软的高档地毯,将手中装着衣服的纸袋子随意丢在套房客厅沙发上,四处看了眼,便打开液晶电视,坐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拿着遥控器找新闻看。 套房内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浴室一个厨房,装修很精美,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像是为了印证八旗子弟说的话,这套房里的随处可见线条优美,极其令人遐思的装饰品,有的像女人身体的线条,有的像男人女人身上的某种可疑器官,总之气氛被渲染的很有情-yuse彩。 但木槿很淡定,不停的换着台,心思都放在游戏中,直至套房的门被“呯”的一声打开,她依旧bo澜不惊的坐在厚软的大沙发中,略侧了下头,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冷枭,粗犷的脸上满是红晕,被一名八旗子弟扶着,站在门边。 作者有话说 谢谢“书友140408065143191”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冰鱼领域”“ttw1988”“莕児”的粉红票票;谢谢“司徒玲珑”的评价票票。rs!。 199 一塌糊涂 冷枭依旧那么魁梧粗壮,穿着黑色的衬衣,在明黄的温馨灯光下,闪着繁复的银色光泽,因为斜斜的站姿,瘫软在扶着他的八旗子弟身上,衬衫往上拉了一些,不雅的露出银色搭扣的皮带,以及皮带上方的肚脐眼。 他挂在八旗子弟身上,左手提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购物袋,右手提着个保温饭盒,冲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木槿嘿嘿一笑,拿着保温饭盒指着她,侧头,对着身边的八旗子弟含糊不清的说道: “兄弟,看到没,都说了让这娘们儿早些睡,硬,硬是不听,嗝~~非,非得等老子回来,唉…自从有了媳妇儿就没了自由啊。” 他仿佛很无奈的拍拍兄弟的肩,像是很苦,实则透着一股炫耀,那八旗子弟看起来也喝得不是那么清明了,但还是点点头,大着舌头奉承道: “那是,那是,枭哥有福气啊,这么晚了嫂子还等着您呐,哪儿像咱,回头就只能一个人滚被窝了。” “嘿嘿嘿,老子又没让她等,她自己要等,嘿嘿嘿,不枉老子疼她,这娘们儿…” 枭爷笑得可得意了,还挂在兄弟身上,脚步虚浮的就要往门内走,性格暴躁,脾气很大的冲坐在沙发上的木槿吼道: “没看见老子醉了?快来扶一把,还得劳烦弟兄几个送门口,你好意思啊?三天不打你,你就敢上房揭瓦,等着啊,一会儿揍不死你!” 吼完,提着一堆购物袋的那只手捏起拳,就冲端坐在沙发上不动的木槿晃晃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也没等木槿说话起身,冷枭自个儿往门边一歪,把那堆购物袋“哗啦啦”全扔门内,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把扶着自己的兄弟往门外一推,嫌弃的吼道: “滚滚滚。春宵一刻值千金,少来坏老子好事儿,不知道老子今儿第一次会紧张啊?” 被嫌弃的推到门外的八旗子弟,也是醉得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嗙”一声,后脑勺磕在对门喜娘的门上,没说一句台词就晕了过去,还没等门内的木槿,门边的冷枭。门外的那个八旗子弟反应过来。喜娘的房门就轻轻的打开了。 喜娘应该是还没有睡。不然不会在八旗子弟的头刚磕在门上,就把门打开了,想到这层可能性,木槿依旧坐在沙发上。微微侧头关注着门外,温馨的灯光下,精致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神色。 门外,喜娘依旧还是穿着短袖的白色长款t恤,以她的角度自然看不见门内沙发上还坐着的木槿,只见她微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比木槿还要细瘦的骨架轻轻战栗着,绕过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八旗子弟。赤脚踩着厚软的地毯,行至冷枭的身边,顿了顿,才是鼓足了勇气,轻声问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从气质上来说。她与木槿一般,都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泊,但是她不够冷,气势也不够利,因为瘦,反而凭添了一抹柔弱,五官虽然不是那么的美丽,但小脸同样只有巴掌大小,齐眉的刘海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就像葡萄般,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歪歪斜斜的靠在门边的冷枭,烈酒后劲上来,燥热的扯了扯身上裹着的黑衬衫,暴躁的扫了眼靠他极近的喜娘,吼道: “帮个屁的忙,当老子媳妇儿是死了还是埋了?滚远点儿凉快去,滚不滚,不滚老子一脚踹死你。” 说罢,醉得一塌糊涂的冷枭,当真抬起一只脚就要往喜娘的腰肚子上踹,但这种时候,他本来就醉得四肢不协调了,一只脚还抬起做了个金鸡独立的高难度动作,一个拿捏不住,就往门内地毯上倒去。 倒下去的瞬间,还不忘护着手上拿着的保温饭盒,嘴里细碎念叨:“哎哟哎哟,别给摔了,爷媳妇儿晚上吃得少。” 也就在他摔倒的那一刹那间,苍白着脸的喜娘伸手,主动抓住冷枭铁一般硬的胳膊,原本想要扶住冷枭,却不料抑或意料之中的被冷枭带倒,冷枭倒地,因为护着饭盒,也没来得及推开她,最后的结果便是喜娘满脸通红的趴在了冷枭的身上。 那可真不是什么好看的优美姿势,身材娇小的喜娘完全将身材魁梧的冷枭压在了地上当肉垫,两人的身体毫无死角的贴合在一起,引人犯罪极了。 “滚!” 冷枭充满烦躁的暴吼一声,被压在地上,虽说身上的喜娘没什么重量,可他作为一张爷们儿的脸全没了,作为命根子的老二,还不断被身上瑟瑟发抖的娘们儿摩擦着,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伎俩从他十几岁起就不断上演,他要能硬,还能把童子身保留到今天? 分不清喜娘是刻意还是无心的,或许半推半就,或许入了某种魔障,她仿佛没听见冷枭的话般,趴在冷枭身上害怕得浑身抖得厉害,羞涩有之,矛盾有之,恐惧有之,那一刻,总之复杂极了。 见她趴了好几秒就是不起身,冷枭忍无可忍,大手一伸,抓住喜娘的后衣襟,轻轻松松的宛如扯着一块膏布,将巴在他身上的喜娘撕下来,丢垃圾般,随手也不知往往哪儿一扔,大喊道: “老婆,老婆,媳妇儿,快来扶老子一把,哎哟,这头晕得厉害。” 他喊了半天,都没见坐在沙发上的木槿过来,反而是被他丢在一旁的喜娘满脸泫然欲泣的爬过来想要扶起他,冷枭当然不要这个投怀送抱居心叵测的娘们儿靠近自己,正待放出煞气吓唬吓唬这东西,木槿那张精致而清冷的脸就出现在他俩上方。 感觉到身边有人,原本想要哆嗦着扶起冷枭的喜娘,充满了恐惧与勇气夹杂的脸上一片惨白,她跪坐在地上,纤细的肩头细细的浮动,伸出的手僵直在空中,抬头时,黑色的发丝落在白色的t恤上,尴尬的看着立在身边的木槿,干笑一声,解释道: “我,我还以为你睡了,就想把冷枭扶进去。” “哦。” 木槿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无所事事的插在衣服口袋里,面对冷枭仰倒在地上,还一只手举着手中饭盒的狼狈姿态,没有一点儿伸手扶起的打算,反而充满了嫌弃的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肩,看着跪坐在冷枭身边没有丝毫打算起身离去的喜娘,淡然道: “那你扶啊。” 好尴尬好诡异的场面,如果外人看到这三人的姿态,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冷枭醉得一塌糊涂,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宝贝儿,心肝儿,小骚儿,蹄儿…”,他的正牌女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在一边,宛如看着一条死狗般毫无怜悯的看着地上发着酒疯的冷枭,一个本来与他俩八竿子打不着,之前毫无交集的女同事,却一脸关心的跪坐在冷枭的身边,打算用她那柔弱的瘦胳膊,将雄壮的冷枭抱起来…… 只是她的手指尖还没碰上冷枭的身体,就被他瞪着眼睛爆吼道: “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儿,让你滚你不滚,非得跟老子身边儿犯贱是吧,出来卖多少钱一晚?老子钱照付,马上滚。” 这会儿冷枭也用不着谁扶了,摇摇晃晃的自个儿坐起来,一只手把保温饭盒抱在心口,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侵犯了般,一只手自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纸钞,朝着跪坐在他身边气得浑身抖若糠筛的喜娘劈头盖脸的甩去,花花绿绿的钞票宛若雪片般扑了喜娘一身,她受不了的朝着冷枭哭喊道: “你,你,我只是好心想扶你一把而已,用不着这么侮辱人!” 她当真只想扶冷枭一把而已,那些八旗子弟看起来如此放荡不羁,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们看起来对女人都是来者不拒的,她真没成心要勾引冷枭,只是眼看着冷枭要倒地上了,她去扶,明知道扶不起,可就是想扶嘛,趴在冷枭的身上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心思怔忪了几秒,可那又代表什么?如果…冷枭翻过身来把她压在地上,想对她做些什么,她绝对会挣扎抵抗的。 前提是她能挣扎抵抗得了! 仿佛看透了喜娘那一瞬间欲拒还迎的期待,看戏般站在两人身边的木槿,嘴角还是挂着嘲讽的笑,看着喜娘跌跌撞撞神情难过的捂着嘴跑远,她拿着遥控器站在冷枭身边百无聊耐的又换了个台,还是一点儿也没有要扶一把冷枭的意思。 醉得找不着北,却还晓得羞辱投怀送抱浪荡女的冷枭,挣扎着努力了几次都没法儿协调的站起来,气得眼睛都红了,喷着怒火一把抱住站在身边的木槿的小腿,一边蹭一边想扒着她的裤子站起来,透着一抹与气质不符的委屈,嘴里还不停歇的骂骂咧咧,道: “老子让你袖手旁观,臭婆娘,今儿晚上,老子干不死你。”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王谛”的粉红票票。 200 粗暴 “起来!” 木槿一头的黑线,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终于不再无所事事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提着自己的裤腰。瑜伽服的特点就是舒适方便身体舒展,裤腰自然不会太紧,冷枭扒着她的小腿使劲儿扯着她的裤子,如果木槿不提着裤腰,这裤子就要被扒下来了。 于是她使劲的把自己的裤腰往上提,冷枭就醉醺醺的使劲儿往下扒拉,俩大高手比手力,受不了的自然不是木槿与冷枭,而是被他俩较劲的裤子。 看着自己那条自小腿以下,整个被撕裂的裤管,木槿低头,精致的眉头拢得死紧,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不要脸的男人,于是心生恼怒,一膝盖顶上去,顶中冷枭的鼻子,又是弯腰一把抓住冷枭的胳膊,把一滩烂泥的他从自己腿上扯开。 她原也不想理他,任他发酒疯去的,可是再不扶他一把,裤子就不止被撕下一根裤管那么简单,而是整条都要被冷枭扯掉了,真是遇上这种男人,木槿想袖手旁观都不行,只能脚一勾,将门关上,皱着眉,颇轻松的拖着冷枭的一只胳膊,宛若拖死尸般,将他拖进了卧室。 “老婆,宝贝儿,轻点儿,嘿嘿~~嘿,咱别太粗暴了行吗?” 嘴里胡乱喊着,虽然是以着极不雅的姿势被拖进了卧室,醉鬼冷枭还是在他被丢上床的那一瞬间,将小心肝儿顺势一拉,等她不察倒在他的身上。猛地一个翻身。将木槿压在身下。挤进她的双腿间,冲她色迷迷的露出一个淫-荡的表情。 身后的床很松软,被冷枭这么个巨人压在身下,木槿的小身子整个陷入了白色的大床内,她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小腹上越顶越硬的某物,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冷枭,冰冷吐字道: “想要?” “想!” 冷枭好乖好乖的点头。漆黑的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皮肤本来就黑,现在脸上一片黑红,看着木槿冲他颠倒众生的那么一笑,只觉得浑身血液往身下某个部位一冲,刚刚被木槿的膝盖重袭了的鼻子,就不自觉的就流出了两管鼻血。 他还不自觉,缓缓的用老二在她小腹上摩擦着,木槿嫌恶的撇开头,任由冷枭的鼻血低落在雪白的丝缎床单上。一滴一滴,宛若盛开的红梅。腰上一个巧劲,翻身而起,将冷枭翻过来压在床上,气得一笑,道: “想要就闭上眼睛,数一万下。” “嗯,好,1、2、3……” 鼻血还在流着,醉得智商情商全都成负的冷枭,猴急猴急的推开木槿,迫不及待的脱掉全身衣服,精条条的一边数着数,一边将布娃娃般呆坐在一旁的木槿抱过来,铁臂圈在木槿的腰上,真的就闭上了眼睛,实在是乖得不得了,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好糊弄。 木槿被这个样子的冷枭抱在身边,心里气着气着,就有些好笑的戳了戳他一本正经的脸,被他像赶苍蝇般打开,便不再管他,任凭他当真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往后数,等着他数到5001,终于沉沉睡了去,才是拿开他圈在腰上的手,起身,就着白色的床单,替冷枭擦干净脸上的血,便进了浴室洗澡。 正如她自己所说,想给,冷枭便拿,不想给,就是死了冷枭也拿不到,而现在的木槿,给不给也不过是心思一念的事,从冷枭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天铁定没戏,都醉成那样儿了,即便有那个心,也被冷枭身上的酒臭味冲得点滴不剩。 那套瑜伽服被冷枭死掉了一根裤腿,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冷枭的鼻血,洗完了澡出来,木槿想了想,还是决定承了冷枭的情,,丢弃那套瑜伽服,从那几个纸袋子中找出一套新的衣服穿上。 八旗子弟在吃喝玩乐上自然都是个中高手,冷枭给她买的那些衣服也挺符合她的审美观,不浓墨重彩也不是奇装异服,中规中矩中又难掩其中奢华,所以关于穿衣打扮上的品味,木槿也就不嫌弃这男人了。 再仔细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白色的欧根纱刺绣上衣,袖子刚好只在手肘处,纯钻的袖扣造型很精致,衣摆处的白纱上缀着零星几颗闪亮的碎钻,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散发着光泽。 配上一条七分的细脚青色牛仔裤,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弯腰自冷枭进门时丢在地上的那些购物袋里寻出一双白色的圆头镂空花纹平底鞋,扎好马尾,毫不留恋的拉开了房门,驾驶她的战神悬浮车往公司而去。 她到公司的时候,距离下一轮会议召开还有2个小时,但是停留在一楼大厅休息区的人还有不少,跟她一样抱持着先到先做安排的人也有很多。 木槿刚刚在透明的悬浮梯里站定,便瞧见远处一队身穿军装的军人走来,不出意外,就在木槿身处的电梯门要关上时,以那群人速度刚好来到这间电梯外,伸手,及时将要关闭的电梯门,强行挤进了这间电梯。 原本依着军人作风,即便退役了,她还是会习惯性的给身穿军装的曾经同僚行一个军礼,可是一见步入电梯的是沈若初一行人,木槿当即打消了行礼的念头,双手抱臂将头扭向一边。谁也没有规定一个退役军人必须一定要向在役军人行礼的,沈若初对她冷着张脸,她又何必巴巴的上去舔这屁股? 其实悬浮电梯那么多,沈若初也不一定要挤木槿的这间,她远远就看见木槿换了套装束,淡然中不掩招摇的进了大厅,这才带着人跟了进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她那宝贝儿子顾城,沈若初专程来寻木槿的。 进了电梯,再瞧木槿这幅清冷傲然的模样,身穿军装套裙的沈若初冷哼了,站在木槿面前,优雅万分的抚了抚头顶上的女式军帽,主动开口道: “我认为我的军衔,当得起你的一个军礼,你的无礼,不知道沈云初沈教官知道不知道?” 因为是室内的悬浮电梯,周围除了一层层的楼层,便无半点风景可言,木槿懒懒的靠在透明的电梯壁上,仿佛没听到沈若初的话般,拿出裤子口袋里的通讯器,玩起了俄罗斯方块游戏。如今的木槿,巴上了个有钱人,似乎连通讯器都换上了高档的, 这态度无疑是极具挑衅性的,对沈若初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文职将军”来说,或许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无视,她气得冷笑一声,身后身穿军装的军人占据了整间电梯,呈包围形只余留木槿身前一小片空地,颇有些以势压人的感觉。 白色光穿过透明的电梯壁,照在木槿身上,她依旧低头摆弄手指中的黑色通讯器,欧根纱的刺绣上衣点点碎钻闪着耀眼的光芒,沈若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身体笔直的站定在木槿身前,语带轻视,不客气道: “很想问问你现在究竟想做些什么,左手抓着冷枭,右手套着城儿,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冷枭给的物质与城儿给的地位?我想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沈顾两家都不欢迎你,能不能麻烦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这话说得木槿突然就来了火,她那鸦羽般的睫毛,根根绕着紫烟渲染着白光,眼皮猛的往上一抬,看着面前的文职将军,属于武将的气势骤然绽放,不消一句话,沈若初身周的军人便齐齐放出气势,意图阻止木槿突然迸发的内气。 “放肆,你真当这世上没人治得了你?!” 文职将军沈若初气得大喝一声,她被木槿的内气震得后退几步,避闪不及,浑身五脏六腑都仿佛受到了压迫,若不是被众人急急挡在身后,怕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木槿这行为惊得沈若初嘴唇都在泛白,分不清是吓得还是气得,颤抖着拿出通讯器,摁下沈云初的通讯id,待接通,才是气极了般,朝着沈云初尖声大叫道: “你怎么带兵的?带出这种目无上级的兵,也好意思把她拿出来与城儿栓在一起……你别说话,沈云初,你就等着去牢里看你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兵吧!” 居然还想把她抓进牢里?! 木槿缓缓将通讯器收起,放在自己的牛仔裤屁股口袋里,冷笑着抄手,冲站在对面的那些绿军装军人挑衅道: “好,我犯了什么错要把我抓进牢里?来,好多年没练练了,一起上!” 军人们没动,沈若初站在人墙之后举着通讯器突然有些傻眼,反应过来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她说要把木槿关进牢里,意思就是话出口了,押着木槿就去坐牢,以往在军界的时候,再是能打的兵,上级说要关进牢里,都是直接跟着来押的兵走的,哪儿会想到要反抗?他们只是兵而已,有胆子反抗上级的命令吗?…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黑惦荖板娘”“^紫凝^”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夏目临也”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01 温柔 ()沈若初是千算万算,没算着木槿这么有恃无恐,她当然不可能真与木槿打起来,这里不是军界基地,她不是没有什么身份的人,她代表着华夏军界,虽然她只是一个文职将军,她现在带的兵都不是个顶个的好手,木槿一定要让她难堪,那她今天有可能就真的会难堪。 脸色变了几变,沈若初不想当真与木槿打起来,也不想调头认输走掉,又拉不下这个面子轻易求和,两难之际,对木槿这样的人是发自内心的看不上了,就木槿这一日赛过一日的高傲性格,有哪个世家能荣得了她?怕是只有与那群无法无天的八旗子弟为伍,倒还匹配了些。 眼看着木槿就要动手了,这间小小电梯里的内气威压越来越让沈若初呼吸困难,她白着脸,脚上套着的军靴靴跟,狠狠的抵着地,关键时刻,也勿需过多考虑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于是率先出口,期待掰回这劣势的局面,强势喝道: “不用摆出这幅作态,木槿,我来找你,就只问你一句话,你与城儿的婚事,你到底是拒还是不拒?” “我说过不拒吗?你要我对顾城言明,我说得那般明白了,还要怎么样?” 沈若初的话音刚落,心里火大的木槿,就转着手腕不客气的回嘴,她是心里真烦,接近了厌恶的程度,为着这些莫名其妙跑出来找她麻烦的人,也为顾城这个给她惹麻烦的罪魁祸首。 要说顾城给她惹了麻烦,倒是像个男人般出来给她把这些三姑六婆挡回去啊。可顾城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自从木槿给她发了条已怀孕的讯息后。顾城就人间蒸发了般,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没放弃,更是不知道看没看过那条短讯,现如今让自个儿妈不停的来寻她的错处,到底有几分意思? 虽说是自己先把顾城的id拉黑了,可如若他首先没与沈若初沟通好,没做好思想工作,沈若初会跑到她跟前来摆官架子? 当真不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将军。不是看在她还是顾城的妈的份上,木槿想揍她一顿的心都有了。 所以说有时候沈云初说得话还真是没错,自从脱离军界后,木槿的心一日野过一日,军界是一个上下等级很严明的地方,不管个人战斗力有多高,都必须尊敬及服从上级的命令,可是很显然木槿越来越没有身为军界中人的自觉,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沈若初,可沈若初不怕吓唬硬是要与她杠上。她也当真敢动手胖揍沈若初一顿。 而正是看透了木槿的无所顾忌,沈若初这才咬牙将这口气吞下。站在人墙外,紧紧攒着拳头,冷笑涟涟,带着命令的口吻厉声道: “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让你拒绝,无论顾城的态度如何,不管面对谁,你都必须拒绝!” 沈若初当然知道在她这样强势的态度后,骄傲如木槿,自然不会再和顾城纠缠,但木槿不和顾城纠缠,不代表沈云初愿意这门婚事作废。 沈云初有多看重木槿,沈顾两家都清楚,虽然不看好木槿,认为木槿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在世家中过活,但沈家却十分看重沈云初,相对的,沈云初这么一个武将在沈家的地位远远超过双胞胎姐姐沈若初,大家都知道不能让木槿过门,可沈云初一个人坚持,再配上一个不开窍的顾城,木槿就算再不受欢迎,这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 不是不能与木槿的关系闹得太僵,而是不能与沈云初的关系闹得太僵,毕竟都是一家人嘛,有些话也不好当着沈云初说得那么直白,这当中的权利倾轧,牵扯出的军政关系还真的是复杂至极,沈顾两家便只能从木槿身上入手,寄希望身为当事人的木槿自己站出来反抗这门婚姻。 话说得再直白点,为了撇清自己关系,证明不是自己不愿接纳木槿入门,沈顾两家希望木槿去沈云初抑或军界上级那里摆明自己不愿意嫁给顾城的决心,甚至于,他们希望木槿能够排除万难,坚定立场,不管闹成什么样子,只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证明确实是自己不愿嫁,便牵扯不到沈顾两家来。 可是说实话,结婚报告是顾城要打的,非要木槿嫁给顾城的人是沈云初,从头到尾,除了占用“木槿”这一个名字外,究竟有木槿什么事儿?又不是她死缠着顾城不放,非得让她出这个头,凭什么?有时候人的尊严不是自己维护就好,还得身边的人不拖后腿才是。 而且她都已经给顾城放话自己怀了冷枭的孩子,还要木槿怎么拒绝这门婚事?! 徐徐上升的电梯中,木槿浑身冷得周围的空气都快结出冰渣子来了,她的双眸飘着丝丝紫雾,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若初,心里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若非真不想嫁给顾城,为着沈若初这气死人的姿态,依照她以往的脾气,她保不定就模糊处理,吊着顾城的求婚,人沈顾两家看不上她,她就偏要徘徊在沈顾两家的眼前,折腾得他们生不如死,怎样?! 可是人生哪儿那么多意气用事,若没有和冷枭纠缠成这样,倒也不介意和这群人周旋一番,可既然已经有了冷枭,玩那么多暧昧有意思吗? 在木槿乱飚的冷气威压下,实在是扛不住了的沈若初,在电梯上升的中途,还没有到达顶层大会堂,便一巴掌拍开电梯门旁的按键,待电梯门打开,她率先走了出来,却是没走两步,又是不甘心的驻足,停步,看着电梯内的木槿,充满了恶意的说道: “我早就说过,你不屑进我沈顾两家的大门,我们也不需要接纳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人,若你一定要对此事袖手旁观,也可以,你尽管嫁进来便是,我们也可以将就着迎你入门,不过,你看看到时候后悔的你还是我们,坦白说,你虽然一无是处,可综合战斗力还是有点儿用的。” 其实要勉强接纳木槿入门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华夏大陆第三的战斗力摆在这儿,顾城把木槿娶回家对家族还是有些帮助的,但是都说了是勉强,木槿这样没有任何权势背景不会做人不懂向上钻营的人,除了战斗力摆在那儿好看些外,于顾城只能算是次配,他们自然希望在木槿主动反对的情况下拒绝嫁进来是最好的,这样沈顾两家也不会与沈云初之间闹不愉快。 正是因为从沈若初一番话里了解到他们的用意,木槿气得脸都快青了,她生而为人,什么时候只能沦落到别人“将就”的地步?在这所谓的两大军事世家面前,她是“将就”是“一无是处”,可是在冷枭那些八旗子弟面前,恨不得跪下来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她需要“将就”? 木槿知道,这是掐准了她咽不下这口气,沈若初故意将话说得直白,不亏是大世家里培养出来的人物,这战斗水平可比闵环碧夏尔忆朵之流高超多了。 待得沈若初带着一众军人转身离去,留下木槿一人站在透明的悬浮电梯里,她双手抱臂,看着电梯门在自己眼前徐徐闭合,电梯继续上升的瞬间,突然冷笑一声,浑身的斗志都被挑了起来。她是“将就”?她除了战斗力高“一无是处”?给她惹了麻烦就想撇清关系让自己独自面对?想得美! 上次她就给顾城发过一条讯息,说她怀了冷枭的孩子,既然顾城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那她也就不继续从顾城方面着手了。她的心情很不好,便拿出通讯器,给冷枭发个通讯,想来他还在睡,通讯发了好几遍才接通,只等那边睡意朦胧的一声“喂”声响起,木槿才是强自压下坏心情,尽量温柔的问道: “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在睡?” “唔…啊?哎呦喂,媳妇儿啊,老子当是谁呢,这大早上的你吓唬谁呢?说话咋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你脑子没坏吧?被啥孤魂野鬼附体了?” 冷枭原本意识还很模糊,是被木槿那从不曾见过的温柔嗓音强行吓醒的,正想着她咋回事?怎么着突然就转性子呢?通讯那端就被木槿狠狠的挂断了。木槿那个气啊,原本还想着对冷枭好一点,证明自己不是“将就”,却不料冷枭压根儿不吃温柔如水那一套,居然连“鸡皮疙瘩”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清晨淡白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前那没有拉紧的厚重窗帘,冷枭浑身**的呆坐在厚软的床上,他的手中还举着“嘟嘟”作响的通讯器,脑子里混沌得厉害,不明白是哪儿招惹了这位小祖宗,一会儿对自个儿说话那么温柔,一会儿脾气坏透了似的把通讯挂断了,咋回事儿? 枭爷百思不得其解,扭头之间,赫然瞪圆了眼睛,看着那雪白的丝缎光滑床单上残留的鲜红血迹,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身体,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站起来,捏着通讯就回拨了过去,待木槿接通,急急喊道: “宝贝儿,小宝贝儿,你在哪儿……哎呀,别挂别挂……” *****************************作者有话说********************* 偶尔一次的温柔,被当成了野鬼附体,唉……枭爷,你确定自己不是受虐狂?(未完待续。。) 202 忏悔之路 无论怎么低声下气的恳求,冷枭的通讯还是被木槿一言不发的挂断了,枭爷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赶紧的冲进浴室,打算洗漱一番了穿好衣服去找木槿,却是在打开浴室门的一瞬间,便看见洁白的印花瓷砖上被随意丢弃的那套青色瑜伽服。 他弯腰拿起,激动的颤抖着双手展开,不出意外的看到皱巴巴的瑜伽衣服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以及那支离破碎的裤管。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用猜测了,满床的处子之血,撕裂的裤子,满地的凌乱的购物袋,以及打翻在地毯上的保温饭盒,枭爷完全可以肯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动作粗暴野蛮的把自个儿捧在心尖儿尖儿上的小宝贝儿给上了! 至于为什么他意识都没有了,还那么笃定自己的动作粗暴野蛮…?这是一定的不是嘛,他枭爷那么强悍的战斗力,平常在脑子里就是各种意-淫木槿和槿娘,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动作铁定是凶残的!唉,可怜的小宝贝儿,昨晚肯定被他吓着了吧…… 心中胀满了酸涩疼痛的幸福感,枭爷急急冲了个战斗澡,套上衣服就往门外冲,他是渣男,他是混蛋,他昨晚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把小宝贝儿给上了,还怀疑小宝贝儿今早的温柔早安通讯是别有用心,哦,瞧他都做了些什么? 匆匆行至三区的苍穹网游公司,刚进入会议大厅,迎面便行来一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枭爷瞄一眼,懒得搭理朝他走来的顾城,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而去,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顾城突然爆发,一拳朝冷枭挥去,冷枭那身穿黑色衬衫的虎躯一闪。躲开顾城攻势凌厉的拳头,十分不屑的嘿笑一声,粗声道: “怎么着?!大清早就来寻老子晦气,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了?” 或许是上回被各自的家长拎回去都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知道在这种国际场合,不是闹内讧的地方,被冷枭躲开了一拳,顾城再没有进攻,冷枭也没有脾气暴躁的要打回去,两人皆站在大厅门内干瞪着眼。怒目而视。 打人的顾城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阴森森的雾霾。看着冷枭的眼神宛若看着一名抢了自己东西的强盗,充满了恨意,他捏着拳头,一根手指头指着冷枭的鼻尖。带着警告的意味,一字一字道: “冷枭,你就是个垃圾!” “呸,老子是垃圾,你是什么?自诩高尚的狗东西,你妈生你的时候没把你脑子生出来是吧,逮着个人就上来乱吠,吠你妈-逼……” 在骂功上,一向严纪律人的顾城自然骂不过枭爷。因为被事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拳脚警告过不能再互相动手的二人,除了逞点嘴皮子能耐外,倒也没打起来。 顾城被冷枭口不择言的乱骂一通,气得真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最终克制住。转身向外走,走至门口,停步,回头看了耀武扬威的冷枭一眼,军装上的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是骂了一句:“垃圾!”,然后出门,走远。 “有病!真他-妈的糟心!” 赶着去给心肝宝贝儿道歉的冷枭,一大早跑到苍穹网游公司来,还没在这儿站稳两分钟就被顾城那狗东西咬了这么一通,任谁心里都不会高兴得起来,他骂骂咧咧的想着要不跟着顾城出去,俩人儿在啥偏僻的角落干一架,但转念一想,顾城的狂犬病为啥突然发作?那肯定是嫉妒心肝宝贝儿跟他上了床呗。 这么一想,枭爷的不高兴又没多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洋洋得意,大大咧咧的也不同顾城这疯狗计较他是怎么知道昨晚之事的了,转身高高兴兴,却又努力摆出一张诚心忏悔的脸,往悬浮电梯去寻找自个儿的小心肝儿。 不过世间之事注定冷枭的忏悔道歉之路不会那么顺遂,到达大会堂的时间也真是巧,刚好赶上会议进入准备阶段,一进大会堂就被自家老子挥着拐杖赶到小会议室里好好教训了一顿。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如今八旗集团与九里杀伐的恩怨是无法避免的,不管这人有多大财势,还是他的能力有多通天,或许在别的大陆大区,九里杀伐可以畅通无阻,但在华夏大陆,他想予取予求,还是少了分能耐。 华夏军界便不说了,京城八旗当年被南大区杀了多少人,无法计算,就冷世军个人而已,他挚爱一生的妻子文华就是死在南大区手上,九里杀伐固然有华夏血统,可他的政治倾向是南大区与欧盟大陆,他的秘书团里也多是南大区与欧盟大陆人,这样一个人,想在华夏大陆讨得什么好处,八旗集团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这回八旗子弟们摆明了要跟九里杀伐这么个财势通天的人硬抗上,八旗老一辈是双手双脚的鼓掌叫好,叫好之余自然要给予各种支持,冷世军便是被八旗老一辈好说歹说抬出了疗养院过来压阵的。 至于为啥一看见冷枭就揍他,这个…冷世军揍冷枭已经成了习惯,逮着冷枭就揍一顿也是他爷俩的情感交流方式,若说有一天冷世军摆出一副慈爱的父辈模样来,先吓傻的铁定是冷枭。 揍完了冷枭,会议也继续开始了,冷枭自然不能撇下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再次与九里杀伐杠上的八旗子弟们,他被自家老子揍得青鼻脸肿,十分不要脸的大摇大摆的坐在一楼,眼神看着隔壁的九里杀伐区,充满了凶残的斗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九里杀伐揍的。 然而这场双方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战争还是没有预期的打起来,江湖醉身为少东家,比占了31%运营股份的九里杀伐,在系统主神面前更具说服力,他提交给系统主神那份由7个npc共同制定出来的副本计划,被系统主神毫不犹豫的采纳了。 大会开始,系统主神便发给了在场每一个参会人员这份大型副本的文稿,并强制宣布了反对无效,立即执行。 如此,人控、京城八旗、华夏军界的意见都没有了,只有九里杀伐这方策划许久,贡献了一个大型副本的文书雏形,却没为孤牧城谋取到半分专属利益,实在是教人气闷。 大会还在开着的时候,木槿便出了大会堂,事已成定局,她便不耐烦留在会堂里承受那些意味不明的窃窃私语,除了梅雁、左染、刘麻子、三无公子四人,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长时间的在她身上停留过,特别是喜娘,看了她好几次,那目光欲言又止,仿佛无声的控诉着她的堕落。 在某些人的眼中,交个有钱的男朋友没错,可接受男朋友送的豪车、名牌衣服等,并如此大方的穿了出来,就是虚荣,就是炫耀,就是不应该。木槿素来清冷傲然,那么她就应该继续清冷傲然下去,即便男朋友再是有钱,她也应该出淤泥而不然,濯清涟而不妖,保持艰苦朴素的本心,不被世俗物质迷乱了双眼。 对于他们的这种想法,木槿懒得搭理,见人控所设计得副本已经被系统主神采纳了,便打算先回去,为新一场战争做好准备工作。 大会堂分正门与侧门两个出口,一般都会从正门出去,但像这种开着会准备偷溜,抑或上个厕所什么的,一般都会走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侧门出去。 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会堂装修得自然豪华大气美轮美奂,侧门出去那一条小道上全是铺了厚厚的地毯,木槿不疾不徐,双手在身侧摆动,白色的欧根纱衣摆上缀着的碎钻随着她的走动灼灼生辉,如此,更凸显了木槿的姿态懒散,漫不经心,却是在转过拐角,挑眉一愣,神情间似乎有些意外。 转角的灯光没有先前那段的明亮,仿佛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前方一路,一名身穿紫色旗袍的女子,背对着木槿,斜斜的靠在白色的墙上,仿佛感应到木槿的到来,缓缓回头间,几缕发丝从挽着的发髻上落下,小桥流水般和馨的眉目中,透着一抹深深的疲惫,看着木槿,嗓音中透着一抹干燥的沙哑,却依旧掩饰不住的柔和,道: “你知道肃炫雅轮-奸夏尔一案,是谁给夏尔下的药吗?” 这个问题,整个华夏军界与京城八旗集团都在寻找答案,虽说八旗集团十分恼怒闵环碧,但雅皮毕竟是八旗子弟,肃怀明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替雅皮减轻罪刑,他虽然发誓从此再不踏出京城一步,可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政治手段给华夏执法系统施压。 更何况这宗案子牵扯进来的不止是八旗集团,还有星际执法系统,肃怀明正是利用这一点,逼迫华夏执法系统越来越讲究这些细节证据。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故居旧侣”的评价票票。 203 如果 自古以来,华夏法律便有一条“疑罪从赦”的不成文规定,在无证据证明有罪,但同时又无证据证明无罪的情况下,是按无罪处理。同理,在无证据证明夏尔的迷药是雅皮所下,同时又无证据证明夏尔的迷药不是雅皮所下的情况下,雅皮的罪刑便会按照没有下迷药的从犯处理。 轮-奸夏尔的过程中大家都喝了酒,没有自主能力,再加上冷枭被夏尔冤枉时,雅皮等八旗子弟有自首情节,请个好点儿的律师辩护,再活动活动,这些八旗子弟被判个小三四五年的,大略也就可以出来了。 木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置雅皮等八旗子弟于死地,事实上,她除了看不惯雅皮等人罔顾一个女子的意愿,强行轮-奸一个非风尘女子外,她还是不讨厌这些人的。所以雅皮等人被判个三四五年的,在监狱里磨磨性子,木槿认为对雅皮等人有利无害。 所以雅皮或者别的哪个八旗子弟是不是下药的人,木槿还真不关心。她之所以站在身穿紫色旗袍的良风身边不走,只是因为她对良风这个人很好奇。如果木槿没猜错,之前在股票交易大厅,有门童送了九里杀伐要对死亡沙漠地契出手的消息过来,那个消息便是良风放给她的。 在某一方面,良风这个人与白梓婳一样,都对颜色与穿着有一种近乎偏执固执,或许是孤儿院的教导方式的问题,或许是对只穿旗袍的院长夏侯妙姿的个人崇拜,白梓婳常年一身白色的旗袍,而良风嫁给商怀明之后,也总是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袍。 当然,就凭旗袍也断定不了良风就是出卖九里杀伐送消息给木槿的人,但是良风今天会出现在她面前,说起肃炫雅轮-奸夏尔一案,这本身就让木槿挺好奇的。 于是木槿靠得与良风更近一些,双手抱在胸前。挑眉,一副等着良风继续说下去的模样。良风转过身来,眼底有着一层浅淡的阴影,仿佛最近没怎么睡好,冲木槿颇凄凉的一笑,道: “药是商灏授意东野勇人下的,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夏尔去勾引冷枭……南大区在八旗集团中有人。” “知道是谁吗?” 木槿的头动了动,黑色的马尾在脑后轻轻一摆,冷漠的神情中看不出对良风所说的话有任何感想。 良风扯着嘴角涩涩一笑。缓缓的摇头。木槿便也不再追问。她与良风之间够不上信任不信任,良风那么一说,她也就那么一听,即便良风说了八旗集团内被九里杀伐安插的间谍是谁。木槿也不见得会有多上心。 南大区在八旗集团有人,这不是什么稀罕事,那么大那么招摇的京城八旗,各方势力都会在其中安插几个间谍进去。 当然,京城八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小道消息,为什么会那么快的知道九里杀伐要做一个大型副本,必定在九里杀伐的身周,也有八旗集团的人。有钱有势有权人乐此不疲的游戏,被木槿问出了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最近在查一个叫做洪彩珍的人,商灏从欧盟大陆调来一名医学专家,叫西泽克里,很可能同55年前商灏成为植物人一案有关。” 良风说完,靠在墙上的身子直了起来。踩着高跟鞋便往大会堂方向去,与木槿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停下来,侧头看着听了她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木槿,略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笑笑,用着近乎无声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每一年,你资助了多少个孩子活下来,让他们从孤儿院走出来,走向全世界,在各行各业,成为一个能养活自己的人吗?” 话音未落,良风的眼中突然流下两行清泪,她看着木槿的漠然,吸了吸鼻子,移动脚步,坚定的往前迈开了步伐。木槿不会知道的,那样一个像风一般漫不经心四处漂泊的人,从来没有给孤儿院发过一个通讯,从来没有回孤儿院看过哪怕一眼。 木槿不在乎自己这么多年究竟为孤儿院投了多少钱,她更不可能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前仆后继的往九里杀伐身边而来,所以有什么所谓,这条命本来就是木槿给的,即便死了,也是应该的。 只是,当回到商怀明的身边,当柔若无骨的依偎进商怀明的臂弯里,良风经常会想,其实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家,她接近商怀明虽然不是为了爱,可是却得到了他全心全意的爱护。 他们有一个家,如果他们还有未来,如果未来有一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如果那个时候她对商灏的出卖还没有败露……良风想,商怀明一定会很疼很疼他们的女儿,他会趴在地上给女儿当大马骑,会因为晚归偷偷跑进女儿的房间,亲吻小床上熟睡的女儿,他会和女儿一同坐在餐桌上敲着饭碗,催促良风赶紧上菜…… 回头,看着良风一步步离去的背影,一步步将那股周身缭绕的莫名绝望与坚定不移带走,木槿清澈得双眸微不可见的闪了闪,她将双手重新放回身侧,低着头,看着脚尖很久,才是终于叹了口气,拿出裤子口袋中的通讯器,给冷枭发了个通讯: 【木槿】:替我注意一下九里杀伐身边的良风,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我。 这世上最难还的不是钱,是人情。事到如今,若说木槿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儿良风待她的好,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选择,木槿宁愿良风当真爱上了商怀明,当真死心塌地的跟在商怀明身边做一朵幸福的小白花,总好过这般的煎熬。 短讯刚发出去,冷枭的通讯就发了过来,木槿当他在发神经,还开着会就跑来纠缠这些儿女私情,便没接他的通讯,反正要真有急事,冷枭会发短讯告诉她的。于是任凭冷枭的通讯响了一路,木槿愣是没搭理,直接把通讯器设置成静音,出了会议大楼。 金色的阳光,灿烂而明媚,木槿站在自己的战神悬浮车前,昂头,看着这栋高耸入云,插入云霄的现代化会议大楼,思绪纷杂间,低头上车,坐在驾驶座上将设置成了静音的通讯器拿出来,把“拒绝任何人通讯”的权限取消。 其实她是一个很不爱惹麻烦的人,所以几十年来,她的通讯只有两个人可以发通,代表着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找到她,后来进入苍穹网游公司,她做了很多事,也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固然有让人讨厌从而不想打交道的,比如沈若初闵环碧之流,但也有放不下,想要去关注的人,比如以前的冷枭,现在多了一个良风。 或许良风给她的感觉太绝望太悲伤,虽然将通讯器的权限取消之后,讨厌的人可以联系到她,但她不想因为这些讨厌的人,而失去良风需要她帮助的机会。 设置完通讯器,木槿幽幽叹了口气,驾驶悬浮车回了一区别墅,整顿一番,便进了游戏工作去了。 她下游戏的之前,是被冷枭箍在怀里的,进了游戏之后,也一样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现在对于这个男人的怀抱,木槿都有些习以为常,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坐起来,翻身下床,也没同外面守着的八旗子弟做任何交代,施施然摆摆宽袖,运用轻功往英雄冢绝尘而去。 要去英雄冢,必然穿过紫竹林深处,再进入莽莽林海,到达青城山,沿着青城山与孤牧城交界线前行,然后正式进入英雄冢境内。因为还没到40级,所以木槿也不急着去英雄冢,她选择了步行,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自得其乐。 紫竹林的生活玩家很多,她一路上如果在野外遇上了玩家,也会随手发布一些随机的小任务,大多是让他们去新手村寻找铁二牛,也算是给即将开始的大型副本拉人气了。 关于其余地图上的坐镇npc,也都已经开始动身往各自镇守的地图上去,每个行走在路上的npc,都会如木槿这般随手发布让玩家去新手村寻找铁二牛的随机任务,以往《世界2》中的npc不是没有流动过,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的行走在地图上的npc还真是少见,接到随机任务的玩家莫不兴高采烈,只当这又是一个奖励颇丰的隐藏任务。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彳皮岸婲”“潇潇雨夜中”“轩辕御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风轻暖暖”的香囊,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 因为新手村与紫竹林很近,所以铁二牛最先到达新手村铁匠铺,事先在做规划的时候就已经说好,每张地图上坐镇的npc必须设置上百个连环任务,最后才能与坐镇npc对打,打完了上一个坐镇npc,才能去往下一张地图,挑战下一个npc。 铁二牛设置的上百个任务关卡很简单,他直接套用了木槿在落霞谷的做事手法,只有完成了所有的新手村任务,获得木棉手中的书信,并上落霞谷武器铺取得木香手上的“新手村达人”称号,然后才能回到新手村铁匠铺找铁二牛对话。 因为普通npc存在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维护人控们所设定下来的任务循环,所以随着人控npc们一个个的离开新手村,游戏运营之初时的不可琢磨与随机性已经稳定下来,论坛上早有骨灰级玩家统计出了新手村任务的任务攻略,但凡出生在初始新手村的玩家,大多会先做完了任务,获得木棉的书信,才会出了新手村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当其余人控npc们在各张地图上游走时,玩家便很快发现新手村的任务增加了这一个小环节,不少同样游走在各张地图上,并获得“新手村任务”达人称号的玩家们,回过头来直接去找铁二牛对话。 他们很快发现,只要上交了数块矿石,并打完数把武器后,就可以与化身boss的铁二牛对打,没打赢会被丢出铁匠铺,打赢了会随机获得一颗石头,有可能是宝石、魔石、灵石抑或矿石,不一而足。 死亡沙漠出魔石,孤牧城出矿石,所以魔石、矿石在人界并不少见,但宝石与灵石却很稀少,镶嵌在武器与衣物装饰上也是不错的。于是有很多原本新手村任务都没做,落地就直接往外面跑的玩家也重新回到新手村。开始慢慢的做起了新手村任务,如此一来,初始新手村又迎来了一次人-流高峰期,连带着参与了木槿那条任务链的众人控npc们经验蹭蹭蹭的往上涨。 当然宝石魔石灵石什么的,各有属性,属性也分好坏,分玩家需要不需要,刷一遍铁二牛或许爆出来的属性并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于是玩家们便会想着去刷第二遍,然而第二遍却不能刷了。 因为在爆出物品之后。铁二牛会发布给打赢了他的玩家一个后续任务。便是去新手村书斋获取一号书童的信任。 所以这个副本还没完?第一批吃螃蟹的众玩家们。抱着再刷一次铁二牛的目的,跑到书斋,被那个名叫“一号书童”的npc各种刁难,学拿毛笔。学写华夏古文字,学背三字经,学写古诗,各种学。 玩家们在书斋被整得七荤八素后,一号书童才是打发了玩家去紫竹林三无公子处学习鉴赏古文字画。玩家们有点儿疯,他们想刷铁二牛拿奖励啊,原不想学习书法,更没有那个情操鉴赏字画,但是这个任务没做完。是不能重新去刷铁二牛的,更何况心理上总觉得火车开到一半就停了般,对于骨灰级玩家来说十分不舒畅。 于是被一号书童折磨了一通的玩家又去了紫竹林寻三无公子,那可是真正磨人的开始,首先去了紫竹林后。要学习毛笔的制作,然后如何研磨,如何在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竹林中挥毫,如何感受大自然那优美而动人心弦的声音,如何辨别真假古画,如何品读出古诗词中的深蕴的意境…… 总之这一番折腾下来,再是粗俗不堪的玩家,都能被培养出一身神经质的诗意,他们学会了见面用之乎者也打招呼,他们学会了看书时,一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露出那迷醉而忧伤的神情,他们学会了盯着一副字画动也不动的看上一两个小时,他们甚至学会了把钢笔当成毛笔来写字。 终于,第一批吃螃蟹的神经质玩家,怀着文艺味十足的心情,开始了与三无公子的对战,闯关失败了的玩家,会被三无公子嘲笑一通,闯关成功了的玩家,会从三无公子的手中获取绝世秘籍一本,用以提高自身那渣般的战斗力。 当拿到所谓绝世秘籍的那一刻,玩家们捧着秘籍,贴着心口,昂天泪了,因为秘籍也有各种各样的,基本上一本秘籍就一个招式,有适合古武的,有适合修魔的,也有适合修真的,如此分歧又来了,拿到了不合适自己修炼道路的秘籍,自然就想拿合适的,于是玩家们又产生了想再刷一次三无公子的冲动。 但是他们注定求而不得,在拿到秘籍的那一刻,又接到了去往落霞谷拜访左染的任务。 左染本身很忙,要兼职boss,又要不想放弃山贼老本行,他没那么精巧的心思,慢慢设计100个任务去折磨玩家,于是便直接要求玩家刷完副本才能与他对打。 任务实在庞大,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们马不停蹄的赶到落霞谷左染副本前,各种刷小副本,要足足刷够100次小副本,才能见到左染本人。此时的玩家听到那刷小副本的数量,都很文艺的想吐,但依然有一部分骨灰级玩家挺了过来,一刻不停的抓紧时间刷完100次小副本,强打起精神来与左染对打。 当然,左染没有那么多精力把玩家丢出副本抑或嘲笑一顿,输掉的玩家必须重新再刷100次小副本,而赢了的玩家则可以获得各种随机极品逆天。那是真极品逆天,大多看着还挺眼熟,似乎是某玩家被孤牧城山贼抢了去的极品逆天。 于是这个大型副本走到了这个环节,普通玩家终于有点儿热乎劲了,很多玩家都被山贼打劫过,他们丢了极品逆天,原本心里绝望而伤心,但是现在游戏攻略上告知玩家们,有一个找回自己极品逆天的方法,就是去刷左染的副本,从左染手中重新获得极品逆天。而就算没有丢极品逆天,这也是一个获得好装备的途径。 当然,要刷左染,并得回极品,必须从新手村第一关铁二牛开始刷起,然后到达紫竹林处,再来到落霞谷。 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折腾至此,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木槿还悠哉哉的在青城山那莽莽林海中缓慢的步行着,她掐准了时间,只等第一批玩家寻到地界,便加快脚步往英雄冢去,但事隔两个多月,除了玩家寻到英雄冢外,还没有一个玩家找到去往地界的路。 去往地界的路,除了游戏之初一个叫做“落红尘”的玩家误入地界外,没有一个玩家知道路怎么走。他们甚至不知道要去地界,就必须先到英雄冢,事实上,到达英雄冢的玩家除了八旗子弟,就鲜少被外界涉足了。 这两个月里,木槿的人物等级已经到达了45级,这充分的证明了玩家的力量是恐怖的,估计照着这个速度,玩家刷到她这最后一个地图坐镇npc后,她的人物等级能到达50级,于是木槿也没闲着,在紫竹林靠近青城山的地方发布建造任务,让玩家修了一栋简易武器铺,并在紫竹林留下了自己的第四个普通npc,木材! 木材是一位类似于铁二牛般憨厚可靠的二八青年,木槿在他的手上留下不少可循坏的小任务,比如让玩家挖些生活材料,抑或随机上交一些武器,每天做完十个小任务,就可以获得经商积分卡一张,同时,也非常隐晦的提供了一份前往英雄冢的地图给玩家。 期间冷枭发过无数个通讯给她,木槿空闲时就会接,没有时间便懒得搭理他,为了不让他妨碍自己的工作,冷枭每次想约她出去,都被她严词拒绝了。一出去就没完没了的腻歪在一起,实在是浪费时间,现今这紧张的局势,哪儿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 现实世界中的木槿对枭爷极其冷淡,他也不恼,反正一个不理他,还有另一个,他仿佛有着花不完的精力,在木槿那里吃了闭门羹,就在虚拟世界中,拼命追在槿娘屁股后面跑。木槿有几次都差点被冷枭带着人追上了,每每是她前脚刚走,冷枭后脚就赶到她的落脚点。 不知道别的女人有了喜欢的男人,会怎样对他,可是木槿这样的人,面对冷枭这样的人,是当真没点儿情深深雨蒙蒙的黏糊感,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互补的,大约是他们两人之间,冷枭一个人就把黏糊劲都使完了,木槿便无所谓朝朝暮暮,这样你走我追的,反而让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星睛月明”“溯月樱花”“g”“tearingup”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这章属于过渡,希望大家不会有食之无味的感觉,每当写到换地图,走剧情,我总会觉得各种别扭,唔,就怕你们看得不爽,觉得白花钱了。我很忐忑啊! 205 了断 冷枭知道槿娘的目的地是英雄冢,因为每一位股东都会收到一份这个大型副本的脉络文书,他知道槿娘这一路的最终点,他完全可以骑着血蝙蝠,飞到英雄冢去等他的小骚儿乖乖投入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冷枭偏不,槿娘喜欢跑,他就喜欢追,槿娘不喜欢像只金丝雀般被养在男人的笼子里,那冷枭就跟在她后面天涯海角的尾随,这样一个像风一般飘渺的清淡女子,好似除了冷枭这样仿佛拥有无尽热情的男子外,没一个人会受得了她。 至少顾城是受不了的。时至今日,那封结婚报告似乎石沉大海,因为木槿说她怀了冷枭的孩子,心伤难耐下,他没有刻意的要求取消那份结婚报告,当然也没有刻意的要求结婚报告顺利批准下来。 顾城的每一天都活得很痛苦,他有时候会想,不如就这样接受了木槿肚子里的孩子吧,有时候又会想,既然木槿已经不爱他了,那就应该潇洒一点,像个男人般的放手。他觉得自己似乎患了选择困难症,无论怎样选择,对他来说都是痛,都会留下悔恨。 于是他想着,既然木槿那么爱冷枭,不如就让木槿自己去取消那份结婚报告吧,虽然他会痛苦,可是至少结果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以后回想起来,不会因为没有强留下木槿而遗憾。 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木槿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几乎从众人眼中消失了般,彻底将那份结婚报告置之无物,将陷入煎熬中的顾城一天天的耐心耗尽,让他的心情从痛苦,到迷茫,到等待,再尝尽了绝望的滋味,然后终于成功完成了华丽的蜕变。仿佛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松软而厚重的密林小道上,参天的树木哲人般静静伺立着,光线也穿不透的重重枝桠,将这条通往青城山的小道渲染出一抹阴森的肃穆感。 木槿依旧一身柔软简单的拖曳坠地青色长裙,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移动轻轻的摇摆着,黑色的斜髻上插着一根青竹雕刻而成的簪子,林中气温潮湿,她从上一个落脚点一路走来,裙摆上沾染了不少的泥迹。 阴暗的光线中。顾城身穿白袍窄袖劲装。双手执着闪亮白刃。在这条小道上静静矗立,笔直的身形,宛若长在林中的树木,双眸阴沉。布满阴霾,看着徐徐走来,距离他十米远便堪堪停住的槿娘,相顾无言。 槿娘虽然身处密林,但行踪从不成迷,一路走来时一路发送任务,也算得上招摇,想要计算出她的前行路线并不困难,只是难得顾城有心。特意充满了杀意的站在这里等她,教木槿不自禁的微微嗤了一声,她知道他是时候做点儿什么了,再不做点儿什么,她都快把那张结婚报告给忘了。 “我是来杀你的!” 看着这平淡如水的女子。顾城的心中复杂万分,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木槿,当他因为木槿的短讯,每一日都活在煎熬中时,木槿却依旧清清淡淡仿佛事不关己般过着自己的日子,她的世界顾城走不进去,她活在她的境界里,冷漠的看着他的痛苦,没有丝毫怜悯。 潮湿的空气,带着一抹浓腐的树木香,木槿甩甩宽大的青色袖子,挑眉,负手而立,似乎有点儿疑惑,却又显得满不在乎般,问道: “杀我?为什么?” 她以为顾城会来挑拨她与冷枭之间的关系,她以为顾城是来找她倾诉对木槿内心的爱意或者憎恨,却怎么都没想到顾城是来杀她,于是木槿想知道为什么,然而这想,又不是那么很想,便更显得自己清心寡欲,仿佛在用着漫不经心的姿态,告诉顾城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直接开打。 这世上有一种最伤人心的刃,当一个人越是在乎,另一个人越是不在乎时,那其中的痛苦,非常人所能理解。站在槿娘对面,笔直矗立的俊美男子,眼中翻滚着刻骨的痛楚,掂了掂手中的短刃,杀意又深了几分,道: “你不死,冷枭就没法一心一意的对木槿,他不能一心一意,我无法决心放手!” 如此,是要为了断他对木槿的情缘,所以来杀槿娘吗?那一瞬间,淡然而立的木槿微微拢了拢眉头,心里翻滚出一股不知名的复杂滋味。顾城决心放手,所以要看到木槿幸福,这样他的心才会伤得更重,越心伤,放手得越干脆,而在他的观念中,木槿幸福的前提,便是冷枭的一心一意。 其实顾城这样的人才是一个正常女人所需要的依靠,他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任何缺点,爱家,爱国,诚实,守信,对家庭与对国家一样的忠诚,而冷枭就是他的反面教材,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虚拟世界中的玩物,冷枭和家族开战,甚至打算背弃所有,想要带着木槿与槿娘去天涯海角流浪。 冷枭不诚实,在槿娘与木槿面前总是让她们觉得自己才是他的最爱,数来数去,似乎只有讲信用这一点尚算得上冷枭的优点外,他这样一个人,拍马都赶不上顾城。 可是…看着现在这样,一心为了木槿好的顾城,木槿不自觉的笑了,她微微偏了下头,清澈得目光通透的看着他,问道: “你要我死的理由,我无法评论,可是顾城,你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木槿活得不幸福吗?” 幸福,不幸福,是旁人眼中定义的,冷枭心中装了两个女人,给每一个的都不是完整的爱,所以木槿与槿娘都不幸福,顾城觉得木槿不幸福,所以要替她杀了槿娘,毁了槿娘这团数据,这样冷枭就会让木槿幸福,他完全凭着自己的世界观,来推断木槿的生活。 当然,这样的世界观是没错的,依照木槿的为人,也不可能放下身段与人共事一夫,可是就在冷枭公然想要左拥右抱时,木槿却出奇的淡定,人人都说她被爱情被物质蒙蔽了双眼,实际上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冷枭从头至尾,动心的就只为一个灵魂。 所以顾城觉得木槿不幸福,她就真的不幸福吗?没有人知道她的幸福,也不会有人知道。 看着对面的顾城默不作声,木槿缓缓摇头,冷凝了一张精致的脸,柔软的发丝落了几缕在她细小的肩头,开口,依旧看着顾城,轻声道: “你如今表现得这样痛苦,其实真的有爱过木槿嘛?” “如何没爱过?你不是真人,又怎么会了解爱一个人的感觉?” 一字一句,充斥着无尽的痛楚,顾城缓缓抬起眼眸,目光穿过槿娘,看着她的那张脸,仿佛看到现实中的木槿,他无声的笑了笑,杀了槿娘,冷枭就只爱木槿一个人,他便可以死心塌地的忘了木槿,亲自取回那张结婚报告,届时,一定要狠狠的撕碎了丢在风中才好。 什么样的痛,能痛成顾城这个样子?既然这么痛,当初是怎么遗忘了她的?又是怎么一次次甘心错过了她的?木槿天生冷情,可不代表不懂爱情,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顾城,看他冲她扬起手中的短刃,再不多说一个字,冷静接招,与顾城在林中小道上对打了起来。 其实顾城不懂爱,他将木槿槿娘分得太清,她们长着一样的脸,她们拥有一样的性格,她们举手投足间,就是镜子的正反两面,面对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举刀刺杀,没有停顿,没有情感,不留余地,这也是爱嘛? 如果这是爱,木槿宁愿不要! 狂风大作的林中,绿荫暗沉得恍若夜幕降临,木槿浑身紫雾翻滚,双袖鼓胀,一次次将顾城推开,须臾间,双手紫毫笔尽出,青影飘渺间,将顾城困在紫气缭绕中。她修内功,顾城修的是外力,她练的是筋脉血液,顾城使的是寸劲巧劲。 原则上来说,内力比外力的年岁要长,内功比外功破坏力要小,内力需要经年累月的积蓄,外力却需要掌握技巧配合足够灵敏的体质,内功需要招式与步伐的配合,外功需要绝对强悍的身体。 这种古武修炼方式很难在各方面持平的境况上分出胜负,现代战斗力排名,都是讲究综合,像是木槿,她虽然拥有500多年的内力,但若没有她的那套内功,根本无法与顾城对抗,在她与顾城的对战中,内力至多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也就是说,人活得年岁越长,并不代表战斗力越高。 然而她还是与顾城打了个难舍难分,25年再重逢时,她与顾城总共对战过两次,两次都是在左染的副本中,第一次她心怀情意,处处忍让,第二次她决心放手,步步后退,这是第三次,她无悲无喜,无爱无恨,反而与一心杀她的顾城战成了平手,呈势均力敌之态。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浓油赤酱”“魅者丶墨心”的粉红票票;谢谢“魅者丶墨心”的评价票票。 206 怀孕 就在木槿与顾城两人打成一片时,林荫尽头,“嗖”的蹿出一道黑影,带着雄霸天下之势,宛若急速射出的一颗炮弹,横隔两人之中,只听“嘭”一声炸响,紫烟氤氲中,顾城白色的身子被弹出了紫气范围,重重跌落在松软潮腐的树叶之上。 暗绿色阴霾中,身穿黑色鳞甲的冷枭,满脸煞气的挡在木槿身前,捏着拳头,冲地上口吐鲜血的顾城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粗暴道: “行啊,够没种的,冲一娘们儿撒什么气儿呢?有胆儿冲老子来,老子想弄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腐烂的树叶,片片落在顾城的白衣上,他撑起一只手,握拳,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努力坐起,双眸蕴含着烈焰,看着面前一副保护者姿态的冷枭,也是哼一声,不甘也不平,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与这团数据纠缠不清,冷枭,你真不是人!” 他不是人,他早就知道,牵一个槿娘霸一个木槿,两个都不想放手,冷枭他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可是他若不是人,顾城这狗东西又是人了? 冷枭上前两步,峥嵘黑靴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待行至顾城身边,虎躯弯下,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顾城揪起来,暴躁吼道: “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老子骚儿是杀你爹还是干你妈了?凭啥要弄她?有完没完?” 大家都是高手,华夏军界的格杀技招招置人死地,冷枭不知道顾城发了什么疯,小骚儿往英雄冢去,那顾城自守落霞谷便是,为啥发神经跑到这条路上来堵人?有病?!冷枭没有正常人那么细腻的情感,他猜不透顾城心中的复杂思绪,只是看到顾城想杀他的小骚儿,招招往致命点攻,他就气得想灭了顾城祖宗十八代。 被他揪着衣襟强行站了起来的顾城。闻言双眸赤红,也不管是不是被冷枭打成了重伤,反正这是游戏,即便受了重伤也无所谓。顾城看着冷枭眼中的煞气,一只手抬起,指着站在冷枭身后的槿娘,疯狂了一般,怒吼道: “我不是你,我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冷枭。你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告诉你。她不死,就会害了木槿一生,你现在还在这里追着这团数据亲亲我我,你知道不知道现实世界中。有一个叫做木槿的正怀着你的孩子等你回去!!!” 顾城气疯了般,对着冷枭狂轰滥炸,他是不甘是不平,不甘刚刚发现木槿对他的爱,木槿就已经不爱了,不平冷枭这样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的垃圾也配木槿为他生儿育女。而冷枭…… 而冷枭彻底懵了,他的神情宛若定格在一帧画面中,眼眸的煞气也停滞不动了,大手还揪着顾城的衣襟。原本扬起要揍顾城的拳头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那一刻,冷枭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他有点儿兴奋,有点儿难受。有点儿愤怒,有点儿伤心,有点儿疑惑。木槿和他第一次上床就中标了?木槿为啥不亲自告诉他?孩子得有两个多月了吧~~ 总之,一万万条思绪纷杂过后,冷枭的脑子就像被驴踢了般,剩下一个念头:木槿那小蹄儿,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顾城的话一出口,被守护在冷枭身后的木槿就傻了,她看着冷枭忽然昂天哈哈大笑,只觉得满头都是天线,并不是因为顾城当着冷枭的面说她怀孕一事,而是冷枭的态度,居然直接狂笑出声,为什么?他和她之间除了亲吻外,还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冷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所以,你还要继续和这团数据纠缠不清?” 顾城从冷枭的手中被放开,冷冷的目光错过狂笑的冷枭,看着他背后傻掉的槿娘,作为一团拥有99.99%人类情感的数据,顾城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任凭谁听到情敌怀孕的消息都不会好受,冷淡如槿娘,也是如此。 狂笑声仿佛被突然掐断,冷枭这二货被顾城提醒,突然想起小骚儿还在自己身后,于是从得知木槿怀孕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缓缓转身,看着身后一脸看起来大受打击实则傻愣住的槿娘,口舌发涩,心中升起一抹钝痛,明明知道不该有,却偏偏自心底冒出了一丝悔意。 这悔意,不是因为他同时招惹了木槿与槿娘两个娘们儿,而是因为他不该在听到小宝贝儿怀孕之后,在小骚儿面前太过得意忘形,就算枭爷的情商再为负,也明白娘们儿的嫉妒是可怕的,他的高兴,岂知造成了小骚儿的伤痛,唉…枭爷悔啊,不该啊! “嗤,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渣,下不了决心?我帮你!” 看着满脸尴尬的冷枭,顾城满脸的讥讽,这就是木槿千挑万选的男人,脚踏两只船不算,永远分不清真假,举棋不定没有担当。他的心中充满了讽刺,再不看冷枭一眼,举刀就往槿娘的心口刺,毫无半分犹豫与怜惜。 然而,刀未近身,当顾城擦过冷枭的身体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冷枭扬起拳头,一拳揍上顾城的心口,黑着脸,看着不堪重击,又是重重落在枯叶之上的顾城,低吼一字道: “滚!” 没人能伤小骚儿,冷枭心情奇差无比,其实不是不知道最伤小骚儿心的正是他自己,可是让他怎么办?究竟让他怎么办?放弃木槿抑或放弃槿娘?那都不可能! 再一次被一拳揍飞,落在枯叶上的顾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冷枭,看着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顾城忽而昂天,神情破碎大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双目如炬,看着冷枭身后的槿娘,状若如疯大声喊道: “你的骄傲去哪儿了?你只是木槿的影子,复制了她的举手投足,却没有复制她的傲骨铮铮嘛?木槿有了冷枭的孩子,你呢?你还插足在他们二人之中做什么?!” 这话,像是对槿娘说的,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的,他的内心一直在纠结一直在矛盾,明明已经想好了,只要毁了槿娘这团数据,冷枭就会对木槿一心一意,看着木槿的爱情圆满,他便放手选择遗忘,可是冷枭即便听到木槿怀孕,也要维护槿娘,这让顾城如何潇洒放手? 槿娘问他,他是否真的爱木槿,这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如若不爱,他何苦折腾这些?面对从木槿身上99.99%复制下来的槿娘,他不是没有过犹豫,也不是没有过怜惜,可是他是军人,从小到大所受的训练与教育不允许他太过放任自己,槿娘必须离开冷枭,他也必须斩断和木槿的孽缘。 看着这个样子的顾城,木槿深深觉得冷枭、自己和他三人已经陷入了某个怪圈。冷枭喜欢上一个灵魂,所以木槿槿娘都不愿意放手,她一个人又是木槿又是槿娘,同时扮演着两个角色两种身份,却不能宣之于口,顾城想要放手又不想放得太干脆,所以看不见木槿得到冷枭百分之百的爱情,他便催眠自己不能放手。 如何说呢?这当中怎么解都解不开的结,她若说了槿娘与木槿都是一个人的话,从此以后一辈子千千万万年都要被困在游戏仓中给系统主神打工,更何况,其实她觉得根本就没有说的必要。 她在乎的男人,不在乎自己爱上的是槿娘还是木槿,甚至不在乎自己已经沦为人渣,却还要槿娘木槿两手都要抓,冷枭都已经不在乎到这个地步了,她又有什么必要说出自己的人控职业呢? 静谧的林中,随着落日渐渐西斜,光线逐渐黯淡,木槿站在冷枭身后,清澈如水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倒在地上的顾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说一句话,负手,侧身,绕过冷枭继续往前走。这种境况,她说得越多,就会越错,越错,三人之间就会越乱。 无论顾城怎样的怒目而视,无论冷枭怎样的失魂落魄,木槿想走就不会留,挥一挥衣袖,拖曳的裙裾翻扬,她不发一语的离去,丝毫不给在场的两个男人留一眼的眷念,仿佛站在这场纷争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要走,冷枭自然会去追,不过那峥嵘黑靴还只跨出去一步,瞧清他意图的顾城便再也忍受不了,长久的心伤如今一朝的爆发,杀不了槿娘,与冷枭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也是好的。人的潜力可以无限开发,顾城若全然不顾的拼起命来,冷枭也自然不能小觑。 于是林中杀气煞气再起,两人在木槿身后下了死手互殴起来。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梨雪雪”的粉红票票;谢谢“梨雪雪”的桃花扇,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我爱你们! 207 沧海遗珠 其实冷枭面对顾城也不是没有怨恨,木槿和顾城之间那档子破事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尽管是过去式了,可枭爷看见顾城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特别是当木槿为了顾城付出那么多,顾城他-妈的还一点儿都不知道似的,当着背着木槿都是一副高傲冷淡的样子,凭啥啊?凭啥他木槿就不值当别人对她好了?就他木槿那满身毫无瑕疵的优点,顾城就该点头哈腰的捧着! 这时候的枭爷,其实还不知道顾城已经向军界打了结婚报告一事,若他知道了,别说什么虚拟世界中把顾城揍一顿出气,估计现实中想弄死顾城的心都有了。 任凭林荫小道上顾城与冷枭的凶残斗殴,木槿拧着眉头一直往前走,穿过这片密林,便进入大一片低矮的蝴蝶兰花丛,姹紫嫣红的,仿佛一大片斑斓的蝴蝶栖息在地面上,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她的心里有着丝丝的烦闷,想着此番过后,也不知顾城与她,与冷枭之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从某一方面来说,三人都是那种挺执着的人,顾城如今的姿态,摆明了槿娘不与冷枭一刀两断,他便誓不罢休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便青裙黑发的停驻在蝴蝶兰中,宽袖轻柔的随风飘荡,风浪一来,似要将她与这一大片的蝴蝶兰惊得飞远了一般,有着莫可名状的飘渺之感。 一双厚实坚固的大手,自她身后突如其来的握住她的双肩,顺着她垂落的手臂下滑,下一秒,她的脊背彼便贴上一具坚硬的铠甲,整个人自背后被圈入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都不用回头,木槿闻着这空中飘散着的淡淡烟草味。便知道身后之人是冷枭,看来他与顾城的斗殴,顾城输了。他赢了,成功脱身。木槿面无表情的侧了侧脸。眼角的余光扫着身后的男人,突然轻声问道: “有没有觉得很累,很难抉择?” 身后的冷枭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圈得更紧一些,铁一般的臂弯将她的胳膊连同腰身全都箍了起来。他有时候很白痴,有时候很通透,这是分情况的。偏巧今晚这种情况,他就通透的明白槿娘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用一种超脱一切的视角,问着冷枭,这样一直左手抓着木槿右手抓着槿娘。结果两个都不曾对他和颜悦色过,他不累吗? 有时候看着他在游戏中跟在槿娘屁股后面跑,手里还不断给木槿发着短讯,这样的一心二用,木槿都替冷枭觉得累。偏生这人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逢人边说他有俩老婆,左一个右一个,真真没心没肺的教世人觉得当属最人渣,而他身为人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即使被天下人唾骂,也傻呵呵的兀自乐着。 想到这些,木槿突然觉得自己问冷枭这问题有点儿太过流俗了,他被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两个女人折磨着,不会觉得累,只会觉得乐在其中,至于抉择?他没想过,从看到木槿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打定了左拥右抱的主意,还谈什么抉择? “骚儿…” 滚烫的唇,在她耳垂边轻轻咬着,月夜下,低哑的男音带着一抹浑浊的醇厚,诱哄道: “爷一会儿有点儿事儿要去办,你乖啊,有啥事儿也不怕,爷派了一堆人跟后边儿保护你呢。” “什么事?” 木槿躲着他在她耳垂上的啃咬,转过头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冷枭,冷枭并不回答,他的一张俊脸,在月光下绽放着大大的傻笑,瞬间木槿便明白了,他这是要下线去找木槿,这会儿正安抚槿娘呢。 她想起顾城说的怀孕一事,张嘴,正要解释,冷枭滚烫的唇就压下来,火热、濡湿的舌头横冲直撞的在她的唇里乱窜,生涩的技巧,重重的力道,带着一抹霸道的刺痛,让木槿大脑产生一片酥麻的空白,整个人都显得轻飘飘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等着,爷回来了八抬大轿的娶你。” 不知餍足的离开这张勾人的小嘴儿,他喘着粗气,额头抵在她的鬓角上,一只手箍着她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脸颊,用着拇指上厚厚的茧子,刮着她如玉的肌肤,见她没有抵抗的意思,忍不住,不想忍,将刚刚分离的唇又凑上去,使劲儿的蹂躏着,浑身汗毛起立,兴奋得如同一个毛头孩子般。 要说木槿怀孕一事被槿娘听了去,冷枭心里其实也挺担心小骚儿会闹腾的,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槿娘一点儿都不介意,面对他的亲近也没表现出多抗拒的意思,他也就没往深处想,把怀里的小骚儿往死里啵儿了个够本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小骚儿,十分快乐的下线,奔向木槿的住处而去。 冷枭一走,这片月光下,就剩下了脑子像是被车碾压过一般的木槿,说起来也真的是可笑,她和冷枭接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的到现在还没从适应似的,越来越不知作何反应了,她自嘲的笑笑,迎风转身,袖裙连着发丝弯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施施然穿过这片蝴蝶兰,往青城山脉行去。 青城山与落霞谷不同,落霞谷的地势成狭长形,青城山成环抱状,群山缭绕的中间凹地,才是青城,说是城,实则不然,因为地理位置偏离新手村太多,便有些蛮荒之感,用古时的话说,总觉得不在中原境内了。 这里的玩家也没有紫竹林的多,因着孤牧城前往青城山的路被封了,许多玩家要到青城山去,便得从孤牧城到达落霞谷,再到新手村,然后穿过紫竹林,这样才能到达青城山,如此若非做任务,玩家们也懒得长途跋涉,有事没事儿就往青城山跑了。 偌大片蝴蝶花海,一路走来,木槿愣是没碰见一个玩家,等到已经到达青城山脚下,正打算沿着山脚往英雄冢而去时,却是看见自对面山脊小道上,缓缓行来一长队人。 此时正是初阳洒遍花海之时,木槿原本也没将注意力放在这缓缓行来的一队人身上,跳跃的视线中,却是偶然看到那队人马中有个头顶白色<梅雁>字样的npc,她便停下来,等着那队人马向她靠近。 其余人长相如何,她没仔细看,单只看到了与梅雁一同步行而下的江湖醉,冲他疏淡的弯了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这才看着梅雁,略扬声问道: “巧啊,哪儿去?” “不巧,专程来寻你的。” 梅雁松开与江湖醉拉拉扯扯的手,仿佛走得有点儿热,左手拿着丝绢儿一直扇风,右手提着裙摆,朝着木槿越靠越近,其余人马都停在了原地,梅雁上前,人群中便走出一个玩家,跟随梅雁在梅雁身边,一同站定在木槿的面前。 一开始木槿并没有将这俩人的动作放在心上,可旋即便是胸口一闷,不自觉的被迎面而来的强压逼退半步,她抬起眼帘,卷长的睫毛仿佛两把分开的扇子,往上猛的一扇,看着梅雁身边的那名女玩家,微微拧起了眉头。 这女玩家就站在梅雁身边,如同随从般落后她半步,但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却是比冷枭还要浓郁几分,年纪看起来不大,个子比木槿还要矮几厘米,约18岁左右,扎着条简单利落的马尾,穿着箭袖黑色侠女古装,束着高腰,蹬着黑色的甲靴,腰上缠着一圈圈银色的丝线,背上斜斜的背着一把刀,左手臂上绑着一把锐利的袖里剑。 她的名字起得与她那通身气质很不符,非常文艺的叫做“沧海遗珠”,虽然一身浓郁的煞气,眼眸却反向的清澈,宛若两潭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面对木槿的打量,沧海遗珠表现得很大方,甚至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将自己两手一摊,然后耸耸肩,双手插在腰上,腰身挺得笔直,就那刚直的腰板儿,一眼就能瞧出这是当兵的出身。 待木槿打量完毕,沧海遗珠冲木槿咧嘴一笑,透着一股与江湖醉差不多的憨态,莫名其妙的熟稔,莫名其妙的让人只想着亲近。 木槿不动声色的忽略沧海遗珠的那一笑,疏淡的目光移回笑嘻嘻的梅雁身上,挥一挥袖子,淡声问道: “寻我做什么?我没有计划要去青城。”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角落啃蘑菇”的平安符;鞠躬感谢“奇迹一生123”的粉红票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晚上的时候听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喊叫声,莫不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天气太热了,大家注意防暑! 208 诡异 “不去青城你怎么走?打算直接沿着青城山脚往英雄冢去?” 一听说木槿不去青城,梅雁显得有些大惊小怪,她侧了侧身,山风吹着她那桃红色的襦裙飘飘,两根水红色的裙带随风飞舞,煞是好看,她指着山脚前方,刻意将前路刻画得危机重重,笑道: “再往前走,可都是九里杀伐的人,你头上缀着这个名字,能安生过去吗?” 随着梅雁的话语,她身后的沧海遗珠仿佛知晓两人人控身份般,对梅雁的说辞不觉丝毫有异,只见那沧海遗珠附和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眸亮晶晶的,刹那间迸发出一抹汹汹战意,接过梅雁的话对木槿说: “你随我们去青城,我部署妥当了带你杀过去!” 然后,话音未落,沧海遗珠就来了一个潇洒的转身,脑后马尾随着她的身体摆动,在日光下弯出一抹锐利的弧度,宛若刀锋般的亮眼,她自顾自的往前走两步,又回头,冲木槿一个潇洒的招手,利落道: “跟上!” 那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豪迈与不拘小节,与冷枭真有得一拼,随着她的举动,那一大队人也开始转身往回走,行动训练有素,一看便知战斗力个个不弱。梅雁伸手,抓住满心满眼都是莫名其妙的木槿的袖子,跟着沧海遗珠的队伍往青城山上爬,脸上笑着,嘴里劝着,道: “走吧,看他们大干一场。有得热闹瞧你不瞧?去那鸟不生蛋的英雄冢怪无聊的。被九里杀伐困了这么久。这回新仇旧恨一起算!” 看样子梅雁是找到了个好靠山,对九里杀伐因爱生恨了,不过她这靠山看起来挺怪异的,如今地球上还能找出这样煞气浓郁的人?木槿有些好奇。 煞气分两种,与杀气内气各是不同,有人与生俱来就是满身的煞气,看起来就不好惹,比如冷枭。有人的煞气是后天练就,杀得人越多,煞气就越重,不知这沧海遗珠的浑身煞气是怎么来的,若是后天练就的,那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浓郁成如此模样? 木槿心有戚戚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内心觉得这沧海遗珠挺耐人寻味的,反正第一批玩家现在还在落霞谷刷左染,时间上也不急。于是梅雁牵着她的袖子往青城山而去,她便也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 从青城山顶去往青城。进城的路上设了不少凉亭茶摊,他们这一队人,就只有梅雁与江湖醉两个战斗力为渣的普通人,翻过了山顶,太阳便如日中天的大了起来,江湖醉直喊累,于是沧海遗珠用着一种“没救了”的眼神横了一把气喘吁吁的江湖醉,负手,大步迈入山坡上的凉亭,传令下去打算歇一歇。 沧海遗珠进凉亭坐定,带过来那一队训练有素的人便井然有序的将凉亭一圈儿围住,皆负手背对着亭子,姿态恭敬极了。木槿落在这队人马最后,看见江湖醉小可怜样儿的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板凳,坐在亭子边上纳凉,顺便也拿出一个小板凳放边上,梅雁不好意思的冲木槿笑笑,也走过去与江湖醉排排坐了下来。 这景象让木槿忽觉一股诡异的乱入感,她眉梢微微一挑,打算循着江湖醉边上的一片绿荫地,也与他俩一般,排排站过去,却是听见亭子里,端坐在石桌边上的沧海遗珠带着一股怒气,冲她喊道: “别理他,整日偷奸耍滑不思进取,晒死得了。” 然后那声调一变,软软的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对木槿招招手,听起来挺高兴的,道:“你进来坐,我们谋划谋划,怎么杀进孤牧城去?” 也?刚刚不是还才说怎么杀过封锁线,现在就变成了怎么杀进孤牧城?木槿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这沧海遗珠未免显得太好战了些,并且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于是拧着眉头进了亭子,施施然行至石桌边上,低头看着身姿笔挺的坐在桌边的黑衣女子,想了想,正待开口,却已是看见沧海遗珠自储物袋中铺了一张牛皮地图出来。 “现今地球南大区有多少人口?” 仔细研究着地图,沧海遗珠眉目间突然变得冷凝,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孤牧城版图,粉润的指甲盖在日照光线下,透着淡淡的光泽。沧海遗珠问的是木槿,见木槿没有回答,才是抬头,看她神情清淡的立在自己面前,皱了皱眉,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不坐?我有那么吓人吗?” 吓人倒不至于,诡异有一点儿!木槿静静的看着沧海遗珠,片刻,扫一下衣袖,提裙坐在美人靠边上,看着坐在石桌边的沧海遗珠,淡声问道: “要打孤牧城,你有多少人?” 她很轻易的就掌握了两人之间的主导权,在华夏军界的时候啥也没干多的,就出谋划策多了些,尸山血海的不是没爬过,但说排兵打仗的,木槿更算个中好手,比她那冲锋陷阵的能力更甚一筹。 “这个数!” 沧海遗珠朝木槿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也不知这个数是多少,五个?五十个?五百个?还是五千五万个?话不说透,木槿也懒得猜,沧海遗珠也是学着木槿眉梢一挑,挑衅意味十足,颇不满道: “可惜这是冷兵器作战,要是能开机甲就好了。” “机甲?嗤…” 说这话,木槿冷嗤一声,当真忍不住要对这沧海遗珠刮目相看了,地球内部作战是不能开机甲的,国际法律规定也不允许开机甲,因为机甲破坏力太大,原子弹的威力有多恐怖大家都知道,一台机甲的破坏力相当于成百上千颗的原子弹,那价格也比成百上千颗原子弹更高。 地球那么小,打起仗来每个大区大陆都开几台机甲出来蹦跶,没打上三分钟,整颗地球就灭亡了,所以机甲只流通于星际,不能在地球上使用。而沧海遗珠敢说开机甲的话来,这本身就证明了其财力与能力的不凡,那么便有极大的可能,此人并非来自地球,而是来自星际。 “嗯,机甲,我有一台很棒的机甲,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 没理会木槿脸上的冷色,沧海遗珠仿佛很高兴,眉目间都是喜色,她说她拥有一台很棒的机甲,不就是变相的在告诉木槿,她一个人就拥有了成百上千颗的原子弹?这是在炫富还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 木槿觉得她俩的话题扯得有些远,便不再出声,意为不想继续这个关于机甲的话题。目光自沧海遗珠的脸上移向亭子外,纤瘦的身子懒懒的靠在美人靠上,仔细思索了会儿,才是轻轻说道: “你要打孤牧城,光用一个巴掌的人数,操着冷兵器打不下来,找帮手吧。” 这样一个大型副本的运营,直接或者间接扯动了无数蝴蝶效应,最明显的便是孤牧城对青城山的封锁,在大批玩家流往青城山之时,孤牧城便会青城山的制裁越来越没有效果了。 更何如今的况孤牧城战线拉得太长,不光要打死亡荒漠,还要打落霞谷,这会儿青城山又借着这个大型副本扩充玩家人流量,九里杀伐自然有些应对不暇。 于是在虚拟世界矛盾逐渐升级,到达一个高峰时分,南大区政府颁发了几条改革性国策,事件起因还是要从九里杀伐说起,他先与南大区政府签订数条经济援助协议,花费大量金钱,自外星购置机器人投放入南大区社会,先将社会劳动力闲置下来,然后政府号召所有闲置劳动力进入《世界2》,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批一批搬迁进入虚拟世界。 所有南大区闲置劳动力都在政府的组织下来到孤牧城,被有系统的安排工作,获取薪金,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社会供求关系建立起来,并开始创造利润。 九里杀伐从来都是一个能人,否则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植物人,还能成为地球首富,而南大区自多年前爆发生化瘟疫之后,国民经济总体下滑,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南大区人虽然还很多缺点,但优点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并且很有向心力,严谨的计算着现在所跨出去的每一步,当他们意识到他们再不改变,现实世界所能给予他们的生存空间便会越来越少,他们没有可以震慑整个星际执法系统的彼岸,也没有一个星际十大富豪的斛律锥冰为后盾,他们唯一有的,只有巴紧地球首富,商灏。 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更明白财势通天的九里杀伐不会白白为他们服务,他们没有辽阔的疆土可以满足国民需求,无论怎样斗争,他们都无法捡回古时的荣光,华夏大陆的领土,已经不是他们想染指,就可以染指的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的粉红票票。(未完待续。。) 209 不干不净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南大区政府,一场又一场会议紧锣密鼓的召开,最终痛定思痛,破釜沉舟的集体搬迁进虚拟世界,政府免费发放游戏仓,南大区人编号进入游戏仓中,集体装箱,箱子一层层堆砌,果真真走在了时代的最前沿。 一个大陆的玩家玩儿票,与一个大区的国策相比,谁玩乐谁认真,谁输谁赢,结果显而易见,就冲着沧海遗珠对着木槿晃动的那一个巴掌的人数,想和一个大区的兵力杠上,不用想,准输无疑。 “找谁?冷枭吗?” 听闻木槿的话,沧海遗珠颇有深意的冲她眨眨眼,那感觉,教木槿莫名的想笑,她很想说:拜托,你这满身的煞气,却做出如此揶揄的表情来,实在是很不搭。但木槿自问与沧海遗珠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随意彼此打趣的地步,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挑眉回道: “可以找冷枭,也可以找华夏军界,随你运作。” “华夏军界?!……” 沧海遗珠喃喃自语一声,目光有片刻的涣散,旋即摇头,拍着石桌,十分干脆道:“不行,他们至今都还没给我一个交待,我说过,不把那些权利倾轧给我解决透彻了,以后什么事我都不会管。” 华夏军政商混乱,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和平年代,军人升值不再靠能力而是靠着走关系,这些年来,当世界越来越和平,华夏军界就越来越混乱,每个军区都有每个军区所独立存在的利益系统,对一个战功赫赫的武将,沈若初之流的文职将军可以想关牢房就关牢房,仔细想想。其实当真是有点儿让人寒心的。 听闻沧海遗珠如此说,木槿选择一言不发,内心却是越发的肯定沧海遗珠是当兵的出生。这人似乎与华夏军界还有莫大的渊源,看起来怨念极多。木槿不太爱管闲事。于是想着袖手旁观,可那沧海遗珠却偏生像是与她极熟,略歪着头,双眸干净而清澈的看着她,问道: “你很想我与他们讲和吗?” 这…这貌似不关她的事吧。木槿默默的看着沧海遗珠,她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带点儿神经质。脑子里隐隐的有些头绪,却又不敢乱下结论,刚想开口问问这人究竟是谁,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 一看。是冷枭,木槿不予理会,待通讯器响了三四五遍,又是发了一条短讯过来: 【冷枭】:宝贝儿,把门儿开开。爷在门口呢。 【木槿】:在上班。 这紧要关头的,木槿肯定没时间从游戏仓中出来招呼冷枭,于是想着打发他走得了,可再想一想,冷枭为啥跑她家门口?肯定是因为顾城说了她怀孕的话才专程上门来堵人的。便抱着解释的心态,又重新发了条短讯给冷枭: 【木槿】:我没怀孕! 她原本的意思是要解释,结果在冷枭看来,反倒成了不打自招,他来寻她,又没说是为了怀孕一事而来,只让木槿开开门儿,木槿就说她没怀孕,这不典型的打算有了他的种不认账嘛。 一瞬间,等候在别墅外面的冷枭就有点儿要被甩的危机感,他怒火冲天的钻回自己的悬浮车,驾驶着坐骑就往苍穹网游公司冲,不是说在上班嘛,家门口堵不着,那他就去公司堵她去。 到达公司总部那现代化意味十足的大门口,冷枭刚停稳车,便看见一群身穿军装的军人自公司里面走出来,他那老子冷世军刚好打前头,冷枭没空搭理这老头儿,下车就往公司里面冲。 “站住,混账东西,看见你老子都不晓得叫一声儿?” 冷世军拄着个拐杖,手痒痒的打算扯了冷枭上哪儿去揍一顿,他身后跟着沈云初和沈若初,脸上皆是一副或者不屑或者幸灾乐祸的神情。 华夏分七大军区,沈顾两家各占一军区,虽说是私军,但京城八旗也算一军区,撇开木槿的因素不谈,沈云初沈若初能看见八旗集团闹内讧,也算一件挺高兴的事儿。 “没空,老子忙着叻,您老一边儿玩儿去。” 穿着黑色衬衫的冷枭,就像一头急哄哄的黑牛般,卯足了劲儿的往前冲,冷世军一听他这话,火大的举起拐杖就去打冷枭,一边骂一边吼道: “你个小兔崽子,跟谁面前充老子呢?毛儿都没长齐的东西,还敢在老子面前充老子,找死了你!” “老子怎么就不是老子了?你孙儿都有了,老子肯定得升级了。” 冷枭躲着他爹的拐杖往公司里面冲,冷世军被他这话吓得手中的拐杖都差点儿掉下来了,军装上缀满的勋章在亮若白昼的照明灯下散发着万丈光芒,待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超越正常人类的速度,跑着上前一把拽住冷枭的后领子,吼道: “把话给老子说清楚,啥孙儿?” “哎呀,你有完没完,木槿那娘们儿有了老子的种,准备带了老子的种跑路,撒手,晚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 话未落音,冷枭就挣脱了冷世军的桎梏,开足了马力往公司内部绝尘冲去,冷世军满是褶子的脸上全是震惊,听闻这话的沈若初一张脸板成冰块,偏头扫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沈云初,冷哼道: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你也想弄进沈顾两家的大门?沈云初,你老糊涂了?” 此时的沈云初,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她还处于没反应过来的状态,前方的冷世军就“豁”的一下转身,身上的勋章碰撞作响,铜铃那么大的眼睛瞪着沈若初,脸上的褶子胡乱抖动着,扬着阴测测的笑,沉声问道: “谁是不干不净的?跟老子的儿有了种,就是不干不净的?你沈顾两家,又是什么东西?顾铠行可是多年未着家了吧,这些年都做什么营生去了可调查清楚了?沈将军!” 这番对话之前,沈若初只顾着贬斥那个木槿,可是半点儿没想到会得罪冷世军,冷世军为华夏大陆十大元帅,军衔比自己这文职将军高多了。 她略低着头,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毕竟顾铠行失踪多年,这在华夏军界已经不是秘密,是生是死,是叛离还是潜伏,至今没有消息,作为顾铠行的结发夫妻,丈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外界众说纷纭多年,确实算得上沈若初的硬伤。 若非城儿争气,只怕背着这样的政治黑锅,也是难有发展的。而正是因为背着这样的政治黑锅,沈若初至今都只能混个文职将军,不像沈云初那般,明明一样的容貌,却因为政治干净,手底下的能将也多,仕途便是无量的。 想起顾铠行,沈若初心中一片怆然,再不出声半字,而沈云初的脸上却是森然,她倒不是因为冷世军拿顾铠行来压人,而是因为身为木槿的启蒙教官,却是从别人的空中听到木槿怀孕的消息,特别是怀的还是冷枭的孩子。 待冷世军气呼呼的走远,沈云初才是微微眯了眯双目,侧头看着沈若初,不复曾经一星半点的温柔,冷森道: “管好你自己的嘴,我的兵还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沈若初我告诉你,别说一个顾城,就是全华夏军界也挑不出一个能配得上我这兵的,别拿顾城太当回事儿,他就是捡剩的,也是个宝。” 语毕,沈云初如冷世军般丢下这一堆人离去。沈若初矗在当下,思索片刻,突然明白沈云初这话里的意思,急忙追了上去,与沈云初上了同一辆军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容颜上难得出现一丝急色,侧头看着驾驶座上的沈云初,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捡剩的?你想让城儿捡谁剩的?到现在这样了你还不忘把木槿往城儿身边塞?她怀孕了,孩子不姓顾,沈云初敢情你没生没养过孩子,就这么糟践城儿呢?……” “下去!” 未等沈若初说完,沈云初突然怒喝一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十分不耐烦的一巴掌拍过去,将坐进了副驾驶座的沈若初推出了自己的悬浮车,看也不看她跌坐在地上的狼狈身影,锁了车门,驾驶悬浮车离去,彼此间一点儿姐妹情深的意思都没有,反倒透着一股浓浓的憎恶感。 做了上百年的姐妹,沈云初和沈若初的姐妹情早已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彼此间说恨倒也谈不上,相对于沈若初对沈云初的较量嫉妒之心,沈云初对沈若初的感觉,多了一丝轻视与恶心,就跟恶心顾铠行一样。 她觉得沈若初活了一辈子,都还没活明白什么是重什么是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文职将军?文职将军还只是看着沈若初那显赫的身份而给的一个虚名,凭沈若初这能力这见识,混军界简直就是砸沈顾两大军事世家的招牌。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轩辕御谶”的粉红票票。 210 来头 车行了一路,沈云初毫不意外的接到了自己父亲的通讯,内容无非就是再一次表达不希望木槿嫁给顾城的意愿。她的父亲沈镇国虽然不是十大元帅之一,但位极人臣,在华夏军界算得上一名响当当的人物,性格却是军界中人罕见的温和。 往常这种通讯发了不止一两次,但是这次估计是有沈若初的告状,所以收到了木槿怀孕消息的沈镇国,态度难得的强硬,听得沈云初心里烦躁得不得了,最终忍不住,说了一句: “爸,让木槿嫁给顾城不是我的意思,是顾总的示意,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和顾总谈。” 沈云初口中的顾总,自然是十大元帅之一的顾建开,也就是顾城的太爷爷,顾家上一代领头人物,曾经做过是华夏军界总主席,军界中人习惯性称呼他为顾总,堪称军界第一人不为过。顾建开的军衔虽然同冷世军一样,但辈份却比冷世军大了一辈,军职也做得比冷世军高,威望也比冷世军积攒得多。 所以一听沈云初说是顾建开的意思,沈镇国便难得的沉默了,他略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道: “什么意思?这事怎么闹到顾总那里去了,这个木槿什么来头?” 也莫怪沈镇国怀疑木槿的来头,顾建开年约两百多岁,早已经不在了地球,从地球人的视线中淡出,尚算得上是个隐居人物,他已经不问世事几十年,不会无缘无故的管起一个小辈的婚事。 沈云初如此一说,沈镇国多少也能意会,话不用说透,也不能说得太死,军界太多秘密不能说,身居高位的沈镇国也能明白,于是沈云初闭嘴不回答,沈镇国便也不再多问。讪讪的挂了通讯,却是立即吩咐情报官,务必将木槿的身世调查清楚。 木槿的身世其实再干净不过,师承夏侯妙姿,现年55岁,夏侯妙姿死前,将毕生内力全都传给了木槿,造就了她年纪轻轻便在华夏大陆排名第三的武力值。 这些资料其实在华夏军界已经不算是秘密,查来查去查了多年,都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沈建国也没对木槿的身世抱有什么新的期望。然而。在幽密的书房中,当满头白发的沈建国静下心来,拿着情报官送来的木槿资料,那么一想。便在木槿的身上发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新着陆点。 这与木槿的身世无关,而是在木槿的资料报告中,沈镇国看到了白梓婳的名字。对于白梓婳,沈镇国还是有一两分印象的,原因无他,一个华夏大陆数一数二的高手,并且获得过“自由杀人密令”的军人要退役,这退役的理由在每一个华夏军界高层手中都会被批阅一遍。 而木槿退役的理由正是因为白梓婳在与她一同出任务的途中,无端失踪。于是白梓婳与木槿一样。都在军界高层心中有了记忆。 事隔多年后,换了一种心境再品当年的白梓婳失踪案,不说疑点重重,至少到了如今都还没解开过的谜团还是存在的。当年木槿获得兵王之称,在华夏军界盛极一时。可谓前途无量,白梓婳身为木槿的铁搭档,将来自然平步青云。 所以她为什么会失踪,是死是活,是自愿还是被动的失踪,木槿给不出答案,旁人更是没个说法。 怀着几分探究心理,沈镇国命人紧急调来白梓婳的资料,披着军装,就着一盏台灯,在光线沉闷晕暗的书房中,拿着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对比木槿的资料,再找来夏侯妙姿的资料,沈建国挺有意思的发现白梓婳与木槿两人都是在华夏大陆最西的帕米尔贫民窟被夏侯妙姿寻获,再带回华夏大陆内部的慈城孤儿院。 区别在于,白梓婳比木槿先进入慈城两年,也就是说,木槿6岁不到被夏侯妙姿收养,而白梓婳是4岁左右便被夏侯妙姿收养了。 论感情来说,夏侯妙姿难道不是更疼先进入孤儿院的白梓婳更多一些?却为什么要把毕生内力全都传给木槿?如此作为,白梓婳心中就没有半分的不平? 当然,这与白梓婳的失踪不一定会有直接的联系,沈建国感兴趣的是,白梓婳与木槿身上惊人的相似点,不仅仅在同一个地区被夏侯妙姿收养,都是女孩儿,从骨龄上推断的出生日期,同年同月,至于是否同日,半个多世纪之前的科技估计没那么发达,检测不出来。 这就有意思了,帕米尔贫民窟地界范围内,全都是朝不保夕的贫民,像白梓婳与木槿两个无父无母的女孤并不少见,夏侯妙姿却只从帕米尔贫民窟带回两个,绝不是单单碰巧撞上这两人,依着这两人身上的惊人相似度,沈镇国可以推断,夏侯妙姿定然在有目标的寻找着什么人。 一样的出生年月的女婴?无父无母,范围锁定在帕米尔贫民窟?! 沈镇国突然觉得有些兴奋,他还记得4890年,也就是55年前,地球发生两件大事,华夏军界素有“夫人”之称的彼岸,出访欧盟大陆遇袭,当时在场的还有只是欧盟大陆首富的商灏,他同样遭遇袭击身受重伤,两人被同时送往欧盟大陆的圣玛丽医院治疗。 当时,欧盟大陆与华夏大陆互相推诿责任,双方各执一词,都认为是对方的暗杀者将彼岸和商灏牵连在内,此事差点儿引发欧盟大陆与华夏大陆一场浩劫大战。 最后浩浩荡荡的造势并没有成功的让两块大陆打起来,起因为星际十大富豪斛律锥冰引领十万机甲,逼近太阳系,将重伤中还在昏迷的彼岸接出地球,盛怒之下,斛律锥冰立誓再不让彼岸踏入地球半步。 先不说这场无头暗袭案中牵连了多少华夏军界内部高层,单说后来查出商灏被袭击是华夏大陆巫蛊之术所为,一夜之间,所有华夏西南西北地区会巫蛊之术的人都被围剿个干干净净,便可知当时这件事影响有多深远多广泛。 但见识了斛律锥冰的能耐后,尽管查出商灏被袭击是华夏大陆所谓,只因彼岸身为华夏大陆人,华夏大陆也杀了不少会巫蛊之术的人给出了交代,欧盟大陆也就将此事不了了之。 然而此事在欧盟大陆算是完结,但在彼岸处却并未完,55年过去,她当真遵守誓言未再踏入地球半步,对于华夏军界多次送去的邀请函,彼岸也是看都未看,这么多年,她的态度始终不变,一直要华夏军界给出一个交代,却又不摆明了说是什么交代,在未给出交代之前,地球被斛律锥冰变相的封锁了。 说是封锁也不尽然,斛律锥冰并不阻止地球人出入地球,只是十万台机甲飘在太阳系,怎么着都让人不甚舒服,他们对于地球内部事宜一概不管,十万台机甲飘了55年,斛律锥冰与彼岸的态度是,不进攻,不后退,不过问,不阻拦,对地球人的生活作息没有丝毫影响,却又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当权者,他们是存在的。 这变相的造成了地球的封闭,虽然已经加入了星际联盟,可地球人就感觉自己生活在宇宙中唯一的星球上一般,没有宇宙飞船,没有外星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地球内部矛盾,他们不会被外星人侵略,同样,也就如同井底之蛙般,只能看见地球上这一方小小的世界。 黑暗中,只点了一盏台灯的书房中,沈镇国背靠在椅背上,回忆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他想了很多,也猜了很多,却怎么也无法将两个女婴与55年前所发生的事联系起来。 唯一可以让他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有所牵连的,便是当年治疗彼岸与商灏的圣玛丽医院,距离木槿与白梓婳被夏侯妙姿收养的帕米尔贫民窟并不遥远,至少这距离在地图上看起来才一厘米。 那么顾建开,为什么一定要让顾城娶木槿?白梓婳在25年前的失踪究竟是人为还是无心?原本以为是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仔细琢磨起来却是疑云丛生。 沈镇国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狠狠的拍了一下书桌,狠狠的自言自语道:“查,不能放过一切线索,不光55年前,就是25年前的所有大小事,全都查一遍。”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g”的平安符;鞠躬感谢“天水之舞”“青丝如雪”“轩辕御谶”的粉红票票。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现在肚子里有一只小臭崽子动来动去的!嘘……(^_^) 211 褫夺 沈家一动,与之一衣带水的顾家就不可能不动,收到了风声的顾城,第一时间找的便是自己的姨妈沈云初。 此时,沈云初已经联系了木槿,两人正坐在木槿位于一区别墅的家里,进行着一场深刻的谈话。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沈云初依旧挽着圆发髻,穿着暗绿色的军装套裙,肩章在一室通明中闪闪发亮,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左手侧的木槿,言简意赅道: “孩子打掉,冷枭不适合你,趁事情还没扩散开,我会施压让顾城的结婚报告尽早批下来。”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联系过木槿,木槿都推说在上班,不愿意出来见她,沈云初相当的恼火,只能亲自登门堵人。时间过去那么久,木槿的在一区的住址早已曝光,被自己的启蒙教官堵上了门,木槿再是如何不愿,也终究得从游戏仓中出来见客了。 她穿着冷枭送的那身欧根纱刺绣上衣配着细脚牛仔裤,拾缀的很得体,并不因为在自己家里便怠慢了沈云初。然而,当听到沈云初让她打掉孩子的话,木槿心中当下便不好了。 不管她是真有怀孕还是假怀孕,这样不闻不问,张口第一句话就要她打掉孩子,任凭任何一个有着正常心理的女人都受不了。况且沈云初知道孩子是冷枭的,木槿又不是被冷枭强迫,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孩子,凭什么要她打掉? 木槿觉得沈云初这话有点儿疯,她微微拧了下眉头,心中的倔脾气上来了,也不解释自己是否真怀了孕,硬声道: “不打,我也不会嫁给顾城。” “木槿!” 闻言。沈云初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木槿咆哮,灯光反射出木槿身上的亮钻,晃得沈云初眼睛生疼。一时间,她只觉得心儿杆儿脾儿肺儿肾儿全都在疼。吼道: “你就这么犯贱?为了几件衣服一辆豪车,把多年的骄傲都丢没了?那个清冷高傲的你,被狗吃了?” “对,我从来就是贪慕虚荣的,这么多年,你都错看了我!!!” 木槿尖叫扬声,也从沙发上霍然起立。心情略微激动的看着沈云初,多年来的第一次与之顶嘴,看着沈云初眼中的不可置信与伤心,木槿自己心中有何曾好?沈云初定然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些年,她虽然把木槿当成物件来雕琢,看着木槿一点点被刻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可是这年年岁岁中,她难道就么有付出过真心吗? 其实站在沈云初的教官立场。她不同意木槿与冷枭来往,要求木槿打掉冷枭的孩子,这也无可厚非。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木槿可以做得更好,走得更远。在她的心目中,木槿的能力绝不仅仅屈就于一个游戏公司的开发人员。 这就如同父母养着子女一般的心情,自然希望子女成龙成凤,与冷枭这样的人在一起,木槿只会被越带越偏,绝不会越带越好。 如今的木槿,教沈云初很是失望,军人的风骨自从与冷枭交往后便日渐消逝,她一次又一次的给木槿机会回头,她以为凭着木槿的自制力,在她明确表示不可能接受冷枭与之在一起的态度之后,木槿就会适可而止,却原来真的不过是高看了这个姑娘,无论如何,沈云初都无法想象木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幸得木槿已经退役,若是还在服役,这般未婚生子,不服从上级命令,是会受到军纪处分的。 看着面前稍显激动,却依旧不掩冷清的木槿,沈云初从一开始话都说不出来的愤怒,渐渐得到平息,她那秋水一般的眼眸,一点点露出强硬,直至全然的无情,才是开口,放缓了声调,漠然道: “木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决定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顾城你嫁还是不嫁。” 尔后,沈云初抬手整了整身上的军装套裙,踩着女式军靴,深深的看了木槿一眼,眼中毫无眷念的离去,行至门口,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冷声道: “不要再让我失望,你今日得来的一切都不容易,军功与自由杀人密令得来的都不容易。” 语毕,沈云初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了木槿的别墅,不留一丝转寰余地。待得沈云初的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在门口,木槿才是突然暴躁的一脚踹上沙发前方的咖啡色琉璃茶几,茶几上立即碎成两半,连带着上面的茶水,一应摔落在地摊上,足可见木槿现在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心中是多么的烦闷了。 话言尽,不必说透,大家都是聪明人,说透了便十分没意思了。木槿身上的军功,是沈云初一笔一笔给她记录上去的,她的自由杀人密令,是沈云初上打点下周旋花费了不少心机给她办下来的,沈云初是她人生中第二位导师,沈云初在木槿心目中的地位,是与姑姑差不多的。 然而,今天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木槿第一次顶撞了沈云初,沈云初第一次撕破了那层温柔的伪装。有什么意思呢?把一切看得透彻了,也不过是沈云初利用她为木槿的付出,从而强迫木槿事事以她的思量为思量,她要用她的付出操纵着木槿,控制着木槿,甚至挟持着木槿。 说白了,沈云初就是在警告木槿,不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不和顾城结婚,就要抹去木槿身上的军功,就要收回木槿身上的自由杀人密令! 她知道木槿骄傲的资本,除了姑姑给的500年内力,还有华夏军界的无上军功以及自由杀人密令,离了这些,木槿也不过是个任人鱼肉的小角色而已,东野川从与小池绫的活得年月够长久吧,内力够深厚吧?可面对九里杀伐,不也一样孙子似的挨巴掌吗? 人生会有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身不由己,为了一个孩子及一个男人,就失去可以让自己傲然于世的依仗,究竟值不值得? 极端的烦躁中,木槿一次次的问着自己值得不值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不值得的,可是对她这样性子的人来说,值得!她没有怀孕,即便真的怀孕了,又有什么理由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牺牲掉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况且,还是自己肚子里长出来的小生命。 她喜欢冷枭,尽管这样的喜欢还不是爱,也还没有发展到想要和冷枭结婚的地步,可是木槿这样的人本就难得动心,一旦动心如无意外,几十年都不会变,就是真的坏了冷枭的孩子,又如何呢?失去一切,木槿也有那个本事那个魄力,一无所有的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如果沈云初一直拿木槿当作物件般的操纵着,那么今天就算不是假怀孕,往后真怀孕了,只要她肚子的孩子不是被沈云初认可的人,她与沈云初的矛盾也迟早会爆发,既然迟早会爆发的矛盾,为什么要用解释来推后?所以关于自己是否真怀孕了,木槿不想解释,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更何况,与沈云初解释清楚了,不是更要嫁给顾城了? 古老的欧式沙发上,木槿仿若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的坐下,软软的靠在厚实的沙发椅背里,慢慢的,慢慢的想了许多,想得最多的,便是自己的军功与自由杀人密令被褫夺之后,将来的自己该如何立足? 许多的事情,都会变得不方便,比如不能想杀谁便杀谁,比如行事作风都该收敛一些,比如这种四处结仇的性子也得改一改,不想理又不想讨好的人,往后见着了,都该避一避。 想着想着,木槿忽而眼中忍不住都是泪意,她觉得委屈,18岁当兵,30岁退伍,杀过得人不计其数,肩膀上扛的是枪林弹雨,脚下踩的是随时爆炸的雷区,尸山血海打着滚活了下来,出生入死多次,鬼门关更是常常徘徊,她为华夏军界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值不当一个自由杀人密令,可那赫赫军功,可是自己实打实的赚来的。 她不想,想多了便对华夏军界起了一丝的怨念,到底是和平日子过久了,高层们的行事作风不复军人的刚正耿直,她不再听话,沈云初便要夺了她的荣光,木槿没办法反抗,她只能被动的让自己在华夏军界的过往,在高层的挟私下化为云烟。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溯月樱花”“ttw1988”“锦瑟2008”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g”的平安符; 提前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面临高考的学子们加油! 212 曝露 一室的颓势,被木槿口袋中震动的通讯器打乱。她有气无力的打开手中的黑色通讯器,上面有一条陌生id发过来的讯息: 【15984321】:良风出事了,在一区商灏别墅处。 收到这条短讯,木槿的眉头皱了皱,内心不可名状的涌出一抹怒气,当即给冷枭发了一则通讯。 木槿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工作上,已经好几天没接冷枭的通讯了,恰逢得知木槿怀孕,冷枭在游戏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了个遍,硬是没找着木槿,系统主神说游戏工作人员都在上班时间,全都在研发部,可研发部在哪儿?所谓的研发大楼根本不让非游戏工作人员进入。 找了几天,冷枭气得暴跳如雷,正急得火上房,木槿的通讯突然发来了,他心中狂喜,忙不迭的接起,正待说说孩子的事儿,不成想木槿的第一句就是问: “你给我发的短讯?良风出事了?”。 “啥?” 一手举着通讯器,一手插着腰,冷枭一头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等木槿重复一遍那串陌生的id发来的短讯内容,冷枭才明白啥事儿,他听着小宝贝儿那一贯来的冷音中情绪好似有点儿不高,便当即摇头,很是干脆道: “等会儿,那短讯肯定不是哥儿几个发的,他们咋会越了老子私下与你联系?” 弟兄几个可都是有道义的,木槿既然是冷枭的婆娘,大家伙儿自然不会背着冷枭做事儿,所以冷枭很是肯定木槿收到的短讯不是八旗子弟发的,可既然那条短讯说良风出事儿了,那冷枭自然要核实一下,毕竟小宝贝儿之前就让他看着点儿良风了不是。 于是挂断木槿的通讯,冷枭与手底下几个八旗子弟发了通讯,又是接了弟兄们传来的消息,情报较之那串陌生的id慢了半个多小时。才是终于确定,良风确实是出事儿了。 “宝贝儿,良风被九里杀伐拘了,说是查出她出卖了他,你想咋办?” 听着冷枭的通讯,木槿冷凝着脸,当即锁了门往外走,眼神中含着一抹冷冽,对通讯那头说道: “不怎么办,良风把九里杀伐出卖给了我。这人我要救。” 有时候面对良风这个人。木槿的感觉真的很复杂。她本身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潜伏一课自然也学过,可是很明显,良风并不是一个专业的间谍工作者。良风潜伏进九里杀伐的身边,曝露是迟早的事,如果早发现良风的用意,木槿绝对不会让良风去冒这个险。 可是木槿又怎么知道这世上居然还真有良风这么傻的人?这在木槿过去的55年中,是绝对想象不到的,仅仅因为她的不在乎,不在乎一个人养了那么多孤儿,不在乎从那些孤儿身上获取到什么回报,于是便得了良风的誓死追随嘛? 良风今天会出事。或许早在她自己的意料之中,上回见着良风,木槿只觉此女眸中悲伤甚浓,仿佛已经走到了一条道路的尽头般,浑身充满了暮霭沉沉的绝望。教木槿心中一阵阵的不舒服,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良风一次次给木槿透露了九里杀伐的讯息,或许良风身上的决绝意味太浓,无论如何木槿都不想放着良风不管。 说句好听的,良风是在报恩,可是这样牺牲自我,又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报恩,在木槿看来,除了无必要的牺牲外,当真没一点儿可取之处。她是从良风那里得到过不少讯息,可是这些讯息的价值,卑微得根本不能与良风的命相提并论。 虽然觉得良风傻,觉得良风没必要,可是木槿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她不认为良风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该做的,于是良风这个人,她一定要救。 “原来她是为了你?行,你要救咱就救,爷去叫人。” 语音中,冷枭这大老粗一口把木槿要做的事揽在身上,仿佛天经地义般,爷们儿替自个儿的婆娘出头,不是天经地义是什么? 闻言,木槿蹙起的眉头拢得更紧,精致的柳叶眉硬生生的拢成了一字眉,可观冷枭一直以来的做法,即便木槿说此事是她的私事,与冷枭无关,恐怕惹来冷枭一顿咆哮外,也是无法改变冷枭的决定的。于是欣然答应了冷枭,让他来别墅门口接她,两人带着一众八旗子弟,驾驶着悬浮车往九里杀伐所在的别墅而去。 九里杀伐的别墅位于一区顶级富豪住宅区,整个区域很小,但如果只住了九里杀伐一人便反而显大,这个区域如同一个小型王国般,安保系统齐全,冷枭上回为救白铠,带着八旗子弟硬闯过一回,想必九里杀伐吸取了教训,这回再来,却是怎么都硬闯不进去了。 一大群人在警戒线外一筹莫展,警戒线内一片片法国梧桐树覆盖着的车道尽头,大型古堡般的别墅一层,极尽古老的奢华,宽阔整齐的阶梯蜿蜒而上,巨大的水晶灯自穹顶垂落,色彩斑斓的地毯透着一股厚重的权势味儿,厚软的沙发边角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九里杀伐一身笔直的商务黑西装,修长的腿叠着,背靠在椅背上,冷峻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如冰冷的针般,盯视着跪在面前的紫色旗袍女子。他的身后,站着一溜儿黑西服随从,其中就有面无表情的商怀明,以及眼露凶光的大胖子东野勇人。 跪在地上的紫旗袍女子便是良风,脸上以及裸露出来的手臂小腿上皆是青紫色的痕迹,头发也是凌乱油腻的,旗袍上领的盘扣被松开几粒,一看便是遭人殴打过的。紫色的旗袍包裹着良风的小腹微微隆起,肚皮一颤一颤的仿佛有什么在里面蠕动, 她的双手被两名穿着黑白浪人服饰的南大区武士扣着,形同吊着的姿势,双目红肿,脑袋低垂,嘴角破裂泛着血丝,咬紧牙关,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 “真不说谁派你来的?” 看着良风的这副倔强模样,九里杀伐轻而无情的开口,他的眸中透着一抹刻骨的恨意,自从55年前被近身之人暗算,当了30多年的植物人,便格外不能容忍近身之人背叛,特别是这个叫良风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些,居然潜伏到了商怀明的身边。 想来都是一身的冷汗,若非东野勇人对良风的过于关注,也不会发现一些良风身上的细微末节,然而就是这些细微末节,即便是捕风捉影,也足够让九里杀伐对良风起杀心了。 眼鼻口耳的血,一点一滴的往下流,落在厚重奢华的地毯上,瞬间便被吸收,良风无力的低垂着头,充满了讽刺的笑一声,无话。 这般的忠杰烈女,在九里杀伐看来更是让人火大,正要让人再抽她几鞭子,身后的东野勇人便弯腰,低附在九里杀伐耳际,献计道: “主上,这种贱人是打不怕的,不如交给属下们,好好调教调教,她受不住自然什么都会招。” 所谓“调教调教”,不用明说,光听东野勇人那话中的淫意,便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身后的随从皆发出一股不怀好意的浪笑,站在东野勇人身边的商怀明,没有表情的脸上,添了一抹阴冷,原本捏紧的拳头,更是紧了几分,骨关节泛着白,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个被南大区武士吊在手上的良风。 九里杀伐冷哼一声,薄情的挥挥手,示意东野勇人带良风下去,找个他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去调教,于是东野勇人喉间便泛起“咕咕”的笑,领着一帮武士朝着良风而去。 他们将良风双手反吊着,一路在地毯上拖着,嘴里哈哈的淫笑,手上还不甚规矩的揉捏着良风的乳-房与大腿,不知多少双手,在良风微微隆起的腹部拂过,将她拖至门口,她倏尔尖声大叫,绝望的哭喊道: “商怀明,给我一个痛快,我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宝宝在动,宝宝在我肚子里动,她刚刚踢了我一脚,她不喜欢妈妈被这些畜生糟蹋,商怀明,我求你,给我和宝宝一个痛快!!!……” 身穿南大区浪人服饰的男人,一脚狠踹上良风的腹部,引发她一声更为凄厉的尖叫,抓着她的头发,叫挣扎不休的良风往外拖的男人们,笑得更兴奋,一脚又一脚的往良风腹部踢去,仿佛良风那凄惨的叫声,就是他们的兴奋剂般。 伴随着一帮畜生愈加兴奋的淫笑越来越远,始终面无表情的商怀明,终于忍不住,追出去。 “怀明!” 九里杀伐那薄情的声音,充满了警告,堪堪停住了商怀明向外奔跑的脚步,他精瘦的身子,就那样停在门口,双膝重重跪在地上,狠狠的朝着九里杀伐磕了三个响头,悲声道: “主上,那个贱人死有余辜,可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能被那帮…侮辱?主上,求您,让我干脆杀了她们吧。”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ahai”“tearingup”“睡狗11”“苍雪满天书满间”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g”的平安符。 213 自由杀人密令 有一种生不如死,便是落进一帮畜生手中被极尽的凌辱,有一种生不如死,便是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被凌辱而无可奈何。 对于商怀明来说,初时听闻良风是奸细的震惊已经过去,他还来不及愤怒这个女人对他的欺骗利用,就已经被商灏对待良风的手段刺激得生不如死了,看着东野勇人一行人,踢在良风肚子上的那一脚又一脚,商怀明心肝儿疼得抽搐,他觉得,那还真的不如教良风死了算了,她死了,至少不会再受这般的痛苦。 “你太感情用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九里杀伐,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商怀明,这人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如今却为了一个奸细在这里痛哭流涕,九里杀伐心下便是不喜,正待再说几句,有随从来报,说木槿与冷枭正在别墅区外,试图破坏警戒线。 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来?还是挑在九里杀伐处理叛徒的当口,他们与良风有关系?还是良风根本就是他们派来的?想起上回冷枭来这里大闹一通抢走白铠一事,九里杀伐的脸更显不虞,于是起身,将坐下时松开的西服下摆纽扣扣起,浮雕般冷峻的脸上一片狠辣,看也不看商怀明一眼,令道: “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哪里也不能去。” 又是侧头,阴蛰的目光落在进来通报的那名随从身上,吐出的声音宛如毒蛇在“兹兹”的作响,道: “告诉木槿,此事与她无关,让她带着那条叫做冷枭的狗走远些,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不管良风是不是木槿派来的,九里杀伐衷心希望木槿能就此打住。他难得动心的一个姑娘,却不曾拿正眼瞧过他哪怕一秒。良风刚曝露,木槿与冷枭便摆明了态度要硬闯警戒线。这不是直接告诉九里杀伐,良风不是木槿的人就是冷枭的人吗? 这么一刻。九里杀伐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意兴阑珊,伴随而起的便是一股浓浓的杀意,按理,有人在他身边安插了奸细,便是踩了他的禁忌,但凡踩了禁忌之人,无一结果不是被他报复得生不如死。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木槿,让她生不如死,又有什么意思呢? 木槿不是良风。九里杀伐宁愿杀了木槿,也不会让她如同良风般承受东野勇人这般的羞辱,然而,他若可以,若有这个能力。依照他的性格,爱而不得只能恨,如此木槿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可是碍于华夏军界的情面,木槿杀不得! 所以得知木槿与冷枭一同前来。在良风一事上,九里杀伐便也不是很想弄清楚良风的动机了。即便心理已经清楚良风的背后有可能是木槿,九里杀伐也没有收回东野勇人等南大区武士对良风的“调教”。 欠了他的,都该生不如死!就这么简单而已! 美丽,大气,磅礴的古堡中,黑暗也掩盖不住的罪恶,九里杀伐在一片阴霾中抽身离开大厅,徒留附身爬跪在地上的商怀明,听着那遥远的惨叫声,以及东野勇人及那些男人嚣张而恣意的淫笑声,指尖一点点抠紧身下的地毯,小心而隐忍着心中蔓延而出的恨意。 好,很好,他为商灏卖命一辈子,如今换得自己女人与宝宝如此羞辱,连死也不能够得到成全,好,真的很好!!! 爬跪在地上的商怀明,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度里,缓慢而坚定的拿出通讯器,给正在警戒线外的木槿发了一则短讯。被逼至此,商怀明什么也顾不得了…… 别墅警戒线外,与冷枭一辆悬浮车上的木槿,坐在副驾驶座上,紧抿着双唇,手中抱着一把激光镭射机关枪,这是刚刚冷枭给她的,她一言不发的接过来,懒懒的趴在车窗上,冷冷的看着前方的警戒线,心很沉重,止不住的焦虑,心中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扩散。 警戒线外,蹲着几名八旗集团技术人员,其中一人起身,朝着冷枭所在的悬浮车走来,待靠近,站在车窗外摇摇头,道: “枭哥,不行,上回之后九里杀伐就换了程序,程序太先进了,短时间内我们破译不了,进不去。” 暴烈的阳光中,冷枭黑色的衬衣卷高了袖子,黝黑的手臂搭在车窗上,结实的肌肉下青筋暴起,嘴里砸吧砸吧的嚼着口香糖,闻言,一巴掌盖在那名八旗技术人员的脸上,“噗”一声,丝毫不讲公德心的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车窗外,暴躁道: “滚,操他奶奶的九里杀伐,当老子奈何不了他了?继续破译去。” 赶走技术人员,冷枭侧头,仗着心里的一股气,展臂,将趴在车窗上的木槿勾过来怀里抱着,小心翼翼的揉着她的小腹,变了一副口吻,十分讨好道: “宝贝儿,等会儿呗,热不热?要不把车窗关了,吹会儿空调?哎哟,瞧你这小脸上给汗得,爷给你舔舔。” 说罢,还真不嫌恶心的伸出舌头要往木槿脸上去舔。他想得可美了,只觉得既然俩人连床都能上了,他干过她,她被他干过,这事儿做起来也就不恶心,相反,还别有一番迫人发疯的情趣。 但那亲密的行径也就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木槿歪头,十分嫌弃的躲开冷枭这狗儿般的动作,冷凝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放下手中的通讯器,伸手解下左手手腕上的那块粗犷的男式手表,凑到冷枭面前,未等冷枭反应过来这是啥东西,银色的表盘弹开,露出表盖下一枚红色的五角星徽章,只听木槿那清冷的声音响起: “进入警戒线的密码是xxxxxxxxx,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杀人密令,给你,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良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由杀人密令,拥有着在华夏大陆可无责任无前提的杀掉任何一个人,只要在华夏大陆范围内,杀人都不犯法。木槿拿出这种逆天的东西来,不是因为她预料到良风的处境,也不是因为她的圣母心作祟,而是纯粹的因为可能今日过后,这块自由杀人密令便会被沈云初褫夺了去。 宽大的车厢中,冷枭抱着木槿,漆黑的眼眸宛如两粒黑色的珍珠,镶嵌在黝黑的皮肤上,闪着幽幽的光华,他盯着这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自由杀人密令,咽了咽口水,嘿笑,贪婪的一把抓住,宛若抓住了什么打开牢笼的钥匙,一股子从不曾见过的暴虐野性,自他周身迸发而出。 女人不会明白这种逆天之物对于一个好战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和平年代的地球,冷枭这样的人无任何用武之地,即便心中藏着一只骁勇善战的凶兽,也仅只能在大京城与虚拟世界中蹦跶,如今,他抓住了这枚密令,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即便尸山血海亲手创造阿鼻地狱,也是无所顾忌。 “你怎么知道密码是多少?” 高兴极了的冷枭,抱着木槿,在她脸上使劲儿的亲,糊了她一脸的口水,不待木槿回答,便是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又是折回来,打开车门,弯腰拱进车内,往木槿的小嘴儿上使劲儿吮吸了几口,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野性已然难驯。 一脚踹上冷枭的小腹,将没完没了的冷枭踢出车外,木槿红肿着唇,冷眼看着窗外捂着肚子的男人,声音冷的宛若三伏天中赫然出现的冰渣子,道: “冷枭,不留活口!” 她说过,最看不惯的便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强迫女人,并强行在女人身上做出轮-奸恶性的事件,不管对象是八旗子弟还是别人,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没出现在她眼前的事她可以不管,可既然已经出现了这么一桩,那么她就不可能放过。 所以,木槿冷眼看着明晃晃的阳光下,那条激光溢彩的警戒线,今儿,除了良风,她不想这条线里面的任何人活着走出去,包括九里杀伐! 站在车外的冷枭,粗犷的俊脸上扬着大大的笑,两根手指头并拢,贴着额角,给木槿敬了个不甚标准的礼,带着极致的纵容,吊儿郎当道: “遵命,媳妇儿。” 只待冷枭等人拿着木槿报给他的警戒线密码,扛着重军火冲进别墅区之后,木槿才是低头,寻到刚刚被冷枭一闹便随手丢在驾驶座上的通讯器,打开,看着上面那串【15984321】id发来的短讯,心理已经大略对发短讯的人的身份有了一丝了然。 那串陌生id发来的短讯中,除了告诉木槿进入警戒线的密码外,还催促木槿尽快来救良风,并简单叙述了一遍良风现在所面临的险境,言辞间处处透着一抹焦急,关心则乱,轻易便教木槿看出发短讯的人,是一个真正关心着良风的人。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潘朵菈”“月夕`苑”“絔燄”“天地万物之逆旅”“啾啾吉”“tearingup”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香囊;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7张6000字催更票,我加更不了哦,因为肚子里还有只小臭臭呀,6月份重磅推荐的时候我一定加更;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评价票。 214 怂货 木槿从那串陌生的短讯中知道了良风的危险处境,既然自由杀人密林早晚被沈云初褫夺,那为什么不趁着还有用的时候,让其发挥点儿作用? 女人的惨叫声与男人们的淫笑声,泯灭在一片轰然而至的爆炸声中,一辆辆黑色的战神悬浮车,宛若离弦的箭,冲过空无一物的警戒线,有的停在别墅区某处,有的突然拔高飞翔在空中,各个携带着重军火,蛮横的轰炸着这片土地,将保全系统世界第一的贵族别墅区搅得硝烟四起。 八旗子弟们仗着冷枭手中的自由杀人密令,揣着热兵器冲着别墅一阵狂乱的扫射,不少攻击都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拦截,少数炮弹落进了别墅内炸开,纵然如此,也足够引得别墅区里的安保人员倾巢出动了。 “打,把湘城的地下军火全捯来,妈的,不够从大京城里调。” 冷枭在别墅区里乱跑,一只手架着迫击炮四处射击,一只手掐着安保人员的脖子,提溜着一抓一个死,军火跟不要钱一般,一箱箱往这里运,冷枭兴奋得跟个孩子般,拿着人命当游戏,他如今怕什么啊?手里握着自由杀人密令,杀多少人都没事儿,早看不惯九里杀伐那狗东西了,今儿就了结了他看看。 这样的冷枭,就如同一只放出了笼子的猛兽,强大的破坏力,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周身煞气,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他了。 事情闹得这样的大,九里杀伐与东野勇人不可能不察觉,民间防御力量,如何能同军备重军火相比,冷枭这也是不管不顾,可这么大的动静儿。真真教九里杀伐与东野勇人心惊。 在九里杀伐这样的人眼里,武力解决问题是最最不可取的,所以他做事一般很少让自己陷入这种被人武力相待的境地。即便第一次被冷枭带着人从他的地盘公然抢走了白铠,那也没费多少军火。偷偷摸摸的进来,又悄无声息的带着白铠走了。 更何况,九里杀伐是万万想不到,冷枭来了一次,居然还会来第二次,并且这第二次,是以着这般硝烟四起的方式。 继保安们全军覆没无一活口后。南大区武士终于出动了,他们驾驶着悬浮车,穿过那层保护别墅建筑物的透明屏障,又被八旗集团的重火力逼回了透明屏障内。实在扛不住,九里杀伐只得报警,寻求湘城执法系统的帮助。 然而,因为自由杀人密令的有效存在,全是机械运作的执法系统根本就不管八旗子弟们的疯狂行径。有湘城的探测机械探测到了冷枭手中的自由杀人密令,不管是不是军备重军火,系统都认可此次袭击是有效。 直至快要将那套据说全湘城最奢华的别墅区打得千疮百孔后,九里杀伐才在南大区武士们的护送下,仓促离去。暂避锋头。 “啐,真他妈个怂货,居然跑了!” 一片硝烟四起的狼藉中,冷枭特不得劲儿的将手中的迫击炮随手丢进战神驾驶座,他的身边八旗子弟们来来去去,趾高气昂的打扫着战场,明知道找不出什么,却依旧兴冲冲的搜寻着这片别墅里的敌军残余力量。 炮火重击下曾经风景如画的别墅区,破碎不堪,木槿那白色的圆头镂花平底鞋,轻轻踩着细碎的石块,踽踽独行在硝烟之中,身后的冷枭本想着追上她,搂怀里揉几把,却是听见远处有八旗子弟高喊: “枭哥,快,人找着了,良风在这里。” 于是木槿连同冷枭,以及所有打扫战场的八旗子弟都往那个方向跑去,众人却是在接近良风所在地时,皆停住了脚步,十分有默契的让了一条小道,容木槿与冷枭过来。 只见那人群包围中,良风浑身是血的倒在一片断壁残垣上,她身上的紫色旗袍已经被撕裂的破碎不堪,浑身都是脏污,却依旧掩饰不住身体上那些青青紫紫的血痕,微微隆起的腹部,印着几个鲜明的大脚印,显然是在明知怀孕的情况下,还被人踢过肚子,发丝凌乱夹着血痂贴在脸上,双目紧闭,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解脱,眼角的泪痕却告诉了所有人她所遭受的痛苦。 “死了吧?死了吗?唉…多标致一娘们儿,居然给折腾成这样。” 人群中,八旗子弟们窃窃私语,饶是好战如他们,也不忍看见女人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在他们八旗,要这么对待一个孕妇,那是会被扒了皮游街众人撒盐的。 冷枭走近了良风细看,木槿却没有走近,她站在高高的残壁上,身体绷直成了一根钢针,凌虐的风吹着,她身上的白纱下摆便随着这风飘摇,冰雕玉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双眸却泛着异常的深紫,宛若最耀目的两块宝石,嵌在冰雕的人儿身上。 一身是黑的冷枭,在良风身边蹲下身,拿出两根手指头,亲自探了探良风的鼻息,粗犷的五官上泛起一抹不忍,沉默的起身,抬头看着高处的木槿,漆黑而深邃的目光中,仿佛含着千言万语,最终一句话没说,绕过良风,几个纵跃,往木槿身边去。 他在木槿身边站定,伸出大掌,将木槿一直看着良风的双眼蒙住,另一只手将她往怀里带,笨拙的安慰道: “没事儿,咱找个风水宝地安葬了她,别难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 木槿语含尖利,伸手挥开冷枭蒙住她眼睛的手掌,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侧头,倔强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冷枭,她的嘴角浮着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冰冷得仿佛能让人陷入地狱,道: “这样蠢的人,会有这一天,不是早就料算到的吗?我难过?比这更残一万倍的死法我都见过,我一点儿都不难过,为这样的蠢货难过,不,值,得。” 她说她不难过,神情很高傲,看着冷枭的眼神很冰冷,她以为冷枭会说点儿什么,但此时此刻,神经比象腿还粗的冷枭,只是用着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仿佛直直看进了木槿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木槿觉得冷枭是明白的,明白她的愤怒,也明白她看到良风的死,内心那一片的怆然。 其实真的不难过,她只是愤怒,愤怒九里杀伐的残酷,也愤怒南大区东野勇人的灭绝人性,再剩下的便是怆然,良风会去做奸细,不是她授意的,良风的死,也不是她想要的,她从没想过,那只是随手的将身上的银行附卡交给了孤儿院的嬷嬷,会造就良风这样一个田螺姑娘。 良风报了她的恩,她又该怎么还良风的命? “她的肚皮在动!” 一声尖叫,让底下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惊喜的冲着高处的木槿与冷枭喊道: “枭哥,嫂子,良风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闻言,木槿浑身忽然一震,脚尖在高墙上轻轻一点,双手背负身后,整个身体腾空,缓慢而轻盈的飘下高墙,宛若一片树叶,带着弯扬的马尾,轻轻落进人群中。 木槿傲然而立的看了良风那平静的腹部良久,并没有看到腹部有任何蠕动的迹象,周围叽叽喳喳的不停有人在说, “我真看到她的肚皮在动” “是的,我也看见了” “那现在怎么不动了?” “莫不是死了吧?闷死了?” ……. 蚊子一般的噪音中,木槿蹲下身,将手掌轻贴在良风的腹部,许久之后,感受道手掌下轻而短暂的一下拱动,才是抬起头,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的冷枭,莫名红了眼眶,强压着哽咽,倔强道: “孩子还活着!” “行,那咱就不惜一切代价救!” 没有一句怀疑,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冷枭见不得木槿此刻那些些红润着眼眶的可怜模样,一口应承下来要救良风肚子里的孩子。斜阳披在他的肩头,教他如同顶天立地的盘古般,替小小的木槿撑起了所有的血和泪,永远不知疲倦的,将她的所有都顺其自然的扛了下来。 四个月大的宝宝在妈妈的肚子里已经成形,人死了,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宝宝还是有几率存活的,理论上来说,只要医学足够发达,将还活着的宝宝移入人工子-宫,配合好时间、羊水、温度、血液循环系统等,这个孩子未必不能继续生长。但是地球上却没有这样的科学技术,即便有,也没有外星那么发达。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将良风抬到悬浮车上时,并不指望冷枭叫来的医疗队,木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破天荒的给江湖醉发了个通讯,告之状况后,江湖醉相当具有表现精神的答应下来,并让八旗子弟们将良风送往苍穹网游公司,他带了外星医疗队,亲自在苍穹网游公司大门口迎接。 想来这就是星际十大富豪斛律锥冰的大手笔,他的子嗣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一众高手中的高手保镖,必要的厨师团队、饮食起居团队,以及医疗团队都是不可或缺的。这也是木槿找江湖醉求助的最大原因。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胖子是个宅”“懒懒趴着喵”“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粉红票票,大家端午节快乐! 215 凉风雨露 ()良风很快被送入医疗大楼里进行手术,直至今天,木槿与冷枭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高科技医疗,因为良风的身体器官损伤不大,断气的时间又短,在体温还未下降的情况下被送入就医,外星主治医生十分高兴的告诉木槿,他们可以救活良风,并让宝宝继续在她的肚子里生长,但风险很大,这样良风会有90%的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就植物人吧,木槿一咬牙,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良风受了这么大的凌辱,未必肯活下来,可人工子-宫,毕竟没有妈妈的子-宫那般完美,除非必要,外星医生一般都建议胎儿还是在自己妈妈的子-宫里生长。 良风不想活,那是她的事,她的肚子被人踢了那么几脚,又遭了这样的大难,宝宝都还完好着,便表示宝宝想活下来,木槿自问无法也无理由拒绝一个胎儿想要活命的请求,于是自作主张,让良风成了植物人,由她继续孕育着肚子里的宝宝。 静谧的手术室外面,木槿双手抱臂,一身疏淡的坐在金属长椅上休息,她的身边,坐着冷枭,对面靠墙的那把金属长椅上坐着江湖醉。 今日江湖醉穿了一身显得年纪很小的圆领白t恤,胸口一个大大的黑骷髅图案,配一条很潮的蓝色牛仔裤,很是乖巧的双膝并拢,双手搁在膝盖上,偷空便瞄一眼木槿,明明是他帮了木槿的忙,两者地位却掉了个头。显得很是小心翼翼。 “喂。医疗费多少钱?” 就是看不惯江湖醉这隔一会儿就偷瞄一眼木槿的姿态。冷枭很是大痞的背靠在金属座椅,一只手极具占有性的搭在木槿背后的椅背上,不客气的瞪着坐在两人对面的江湖醉,见他低头不说话,冷枭朝木槿的方向歪了歪身子,自屁股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又不耐烦的问了江湖醉一句: “到底多少钱,说话!” 江湖醉还没说话。坐在冷枭身边的木槿就扬手,纤细的手腕一转,便将冷枭手中的支票簿抢了过来,拿在手里翻了翻,冷枭立时一副讨好的模样,主动递上一支土豪金笔,凑到木槿耳根子边上吹气儿,低喃道: “宝贝儿,给,要多少自个儿填。这本儿都给你。” 滚烫的气息吹得木槿耳朵根有些痒,她躲了躲。白了眼冷枭,将手中的支票簿与土豪金笔塞回给冷枭,冷冽的眼眸一转,看着对面的江湖醉,却是对冷枭说道: “不用你出钱,让良风自己出。” 然后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命令口吻,又对江湖醉说道:你安排。” 这两句话,冷枭有点儿听不懂,要说良风有钱吧,可她都已经成了植物人,即便有钱,也是动不了,更何况要请一个外星团队来给地球人做医疗救助,那花费可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了,更何况,即便有钱,即便如九里杀伐那般的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江湖醉这么素质仪器精良的医疗团队。 要维持一个植物人的各项开支,还要保障宝宝在植物人妈妈肚子里的正常成长,在今后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良风如今落得如此境地,对于一个无法赚钱的植物人来说,再多的积蓄也禁不住这么挥霍。 可是木槿的两句话,江湖醉听懂了,当即“嗳”了一声,起身,调头去联系系统主神,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良风配备一台员工游戏仓,只待良风的病情安稳下来,便将她移往员工游戏仓,让她正式成为人控的一员,给游戏公司打工赚取自己的医疗费,宝宝的安胎费,维持生命特征的营养液费用,还有宝宝的各种开销。 当然,良风现在已经成为了植物人,她不一定愿意做人控,也不一定愿意签订保密协议,可是木槿表明了态度要成全胎宝宝的求生意愿,在良风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亲自抓着良风的手,在入职手续上摁了手印。 从此后,现实世界中会少了一个叫做良风的女人,《世界2》虚拟网游初始新手村,新迁入了一个叫做的npc。 这一切的进行都没有刻意的瞒着冷枭,但是这段时间他也忙,问了好几次良风的医疗费,都被木槿和江湖醉的神神秘秘搞得有点儿烦躁,于是干脆不管了,把支票簿强行塞给木槿,让她自己看着花之后,就带着一帮子人去搞战场扫尾工作了。 冷枭深以为,忙完良风的事,就该轮到华夏军界来收拾他和木槿了,九里杀伐一年要给华夏大陆增长不少gdp,即便九里杀伐拿的是欧盟大陆身份证明,本人的政治倾向又亲近南大区多一些,可是在华夏大陆上遭受如此重火力,又明目张胆的狂轰滥炸,就算冷枭和木槿有自由杀人密令,也难逃整个地球的口诛笔伐。 华夏军界一定会就九里杀伐一事给公众一个交待,自由杀人密令是他们颁发给木槿的,可是木槿要杀的人是地球首富九里杀伐,无论多少人暗地里想要九里杀伐死,可既然九里杀伐这次没死成,那么只能应了那句老话,木槿的下场便是“不成功则成仁”。 冷枭当然不会让自个儿的心肝宝贝儿“成仁”,他这些天大张旗鼓上蹿下跳的去做战场扫尾工作,就是为了让整个世界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尽量减少公众对木槿的关注度。 这些事,木槿看在眼里,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冷枭的用意,但是如人饮水,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当然,既然是持有自由杀人密令,全球公认冷枭杀多少九里杀伐的随从都不触犯法令,冷枭不知道的是,关于她,死罪是可以免的,活罪却难逃。华夏军界颁发给木槿那枚自由杀人密令,本就有些不情不愿,若不是沈云初及沈云初背后的那支军政商力量需要这么一个人充门面,以木槿的资历,根本就得不到自由杀人密令。 权利倾轧的华夏军界正愁找不着借口,哪里想到木槿会和九里杀伐如此硬碰硬的干上,如今正好借了这个机会收回木槿身上的自由杀人密令,料想本就拿着自由杀人密令来威胁木槿的沈云初之流也不会阻拦什么。 所以说有些事情将之捅出水面后,那些曾经的恩情义气,全都会被现实权势利益等打败,这与生生死死无关,如果木槿是干干净净的,加上听话衷心,再加点儿能力不凡,沈云初等人自然会送她前程似锦。 可如今的木槿不仅仅和京城八旗私军搅和在一起,怀了冷枭的孽种,还得罪了九里杀伐这么个大麻烦,沈云初等人不迎高踩地的落井下石,已经是对她最好的态度了。 地面上的霓虹灯将漆黑的天空渲染得五光十色,严重的大气污染,让现实中的地球人再看不见古时璀璨的繁星。木槿站在医疗大楼休息区的露天阳台上,宛若寒风中傲然绽放的一朵白梅,充满了倔强与不屈。 夜风吹来,仿佛感应到什么,木槿转身,腰肢靠在阳台护栏上,一眼便看见了向她迎面匆匆而来的冷枭。最近几天,他们俩都忙,木槿忙着良风签人控的事,冷枭忙着打扫战场的后续工作,每回都是匆匆在苍穹网游公司的医疗大楼见一面,再去各忙各的。 “咋了?这表情跟哭丧似的,被人欺负了?” 行至木槿面前,冷枭习惯性的将她的腰搂起来贴着他的身体,乌黑的双眸紧紧锁着木槿脸上的表情,虽然她一贯来就是一副冷脸,万年不变,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得出来这张小脸上细微的表情,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来感觉的。 今天他就感觉到木槿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非常郁卒。 她有些累的闭了闭眼,侧脸,主动将头靠近冷枭的心口,面目一贯来的清冷,却隐隐透着一股倦怠,教冷枭心口疼得一缩,更是着急,低头,热滚滚的唇贴着木槿的额头连声问了好几句怎么了,她却如同蚌壳般,死不开口。 问得急了,木槿心中就有些烦,她不可能将华夏军界的那一层层波云诡秘说给冷枭听,其中形势之复杂,冷枭也听不懂,于是微微转了下头,将整张脸都埋在冷枭宽阔扎实的胸膛上,躲着他贴在额头上的唇,闷声道: “你这人整日里唧唧呱呱的,更是教我不想搭理你,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吗?”无错不跳字。 未来有些波折,冷枭与木槿都有预料,但是木槿就没有冷枭那么乐观,然而,她虽然觉得被褫夺一身的荣光是一件很耻辱的事,但为良风闹上这么一通却并不后悔。她想她实在没有什么后悔的,良风是华夏大陆人,被九里杀伐及南大区如此凌虐,华夏军界还能以此为借口窝里斗,那么她对军界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就没有了。 没有了,便没有了罢,未来虽然谨小慎微点,总比当作傀儡任人摆布的强!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ie60”的粉红票票;谢谢“风轻暖暖”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15凉风雨露 215凉风雨露#会员手打,更多章节请到网址: 216 爽歪歪 “不觉得,你不搭理咱,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矫情不矫情?宝贝儿,有人欺负你了就说,老子的娘们儿没得让人糟践的。” 冷枭的脸皮素来比城墙转角还要厚,此刻抱着木槿这具小小的身子,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愈发觉得她的小巧玲珑,这样的精致,微微一拢就能把她圈个满怀,也不知那天晚上他那物什是怎么挤进她身体里的,想着想着,枭爷就有些心猿意马,呼吸喘急,可到底顾忌她带着身子,也就没敢瞎琢磨多的。 时间便是这样一分分过去,冷枭依旧在乱七八糟的东扯西扯,木槿很是舒服的窝在冷枭怀里对他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忽觉手腕上一凉,忙是侧头,扬手,看着手腕上的那只老旧的银色男士表,挑挑眉,没做何感想,旋即转转手腕,表盖弹起,看着里面空无一物,才是略显惊诧的轻声问道: “不打算把自由杀人密令还给我了?” “不还了,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拿着那东西就是个祸害。” 冷枭嘻嘻的笑,抓着木槿的小手摩挲着,将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腰际,忍不住,低头便朝着木槿那张小嘴儿上嘬去。他的意思木槿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犯淫,她怔愣着也没来得及,任凭枭爷自个儿把自个儿折腾得气喘吁吁,下面的物什硬得宛若钢棍,要命的偏生什么也不能做。 带着重军火去闯九里杀伐的别墅,开的是八旗集团的车,带头冲进去狂轰滥炸的是冷枭。手里拿着自由杀人密令的是冷枭。只要木槿不开口。冷枭完全可以说是自己绑架了木槿,抢了她手中的自由杀人密令。 换言之,冷枭不把自由杀人密令还给木槿,就是摆明了姿态要把木槿从这件事上撇出去,他打算,一力扛下所有的责任与责罚?想法很好,只不过,冷枭绝对料不到华夏军界其实早有了收回这枚密令的打算。届时冷枭替她顶不顶罪,已经没多大作用了,华夏军界会制造出一千万万条理由,把这责任全推到木槿一个人的身上。 想明白了,反应过来时,枭爷已经拿着木槿的手往自个儿的裤裆方向去,木槿一瞪眼,牙关一闭,狠狠咬上冷枭窜进口中来的火舌,手中五指握拳。就不如冷枭的意去摸他那个鬼东西,玉白的脸皮腾的一下羞红成了西红柿。挣扎着离开冷枭的唇,嫌弃极了的将嘴上的口水全往冷枭的衬衫上蹭,待蹭干净,才是有些怒道: “能不能正经点儿,两三句话不到总是做这些事,你是缺女人还是天生的淫棍?” “缺,咋不缺了?缺的就是你这么个妖蹄儿,你说你和那骚儿一天到晚在老子跟前儿晃悠,勾得老子不是淫-棍也是个淫-魔了吧,宝贝儿,咱又不干你,就给咱泄泄火儿呗。” 他说得特别理直气壮,直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温柔体贴的爷们儿再是没有了,寻常男人在老婆怀孕时候,哪儿如他这般节制,于是枭爷抓着木槿的手更加使劲儿的在自己裤裆上磨蹭,木槿的手握成了个拳头,虽然摆明了不从,可这没关系啊,就是个拳头,隔着这么厚的裤子,也磨得他爽歪歪了。 唉,若不是念着这宝贝儿还怀着他的种,这会儿早就压着她操弄不知千百回了,唉,咋就这么容易中标呢?才一回就怀上了,关键是,这一回还没啥记忆,连个辗转的念想都没有…… 可怜的枭爷就这么自律自磨着,木槿冷眼旁观看他发情,现下更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根本就没怀孕了,这隐蔽的阳台一角,听着他在她耳际痛苦淫-乱的哼唧,木槿心中好像对于即将到来的华夏军界的发难,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夜还在继续,虚拟世界中日光灿烂盛放,现实世界中却静谧得可怕,顾城与沈云初穿着军装,拿着刚刚发下来的褫夺令及逮捕令,带着一队人马,静悄悄的来到这座医疗大楼,寻找着木槿。 他们知道木槿还待在医疗大楼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九里杀伐不上华夏军界闹,华夏军界自个儿倒已经传开了。无论这场举世震惊的重军火袭击是冷枭还是木槿发起的,无论九里杀伐折磨女人的手段是不是残忍过份了,外界对于华夏军界的管理混乱问题分析,都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程度。 严格来说,冷枭并没有军籍,虽然八旗挂了个私军的名头,京城八旗也算一个军区,可是毕竟不是正规军,那么这些不是正规军的私军,哪儿来的迫击炮机关枪等重军火?华夏军界究竟能乱成什么样子,才能允许一股民间势力如此嚣张至极的公然轰炸地球首富九里杀伐?他们今日敢轰炸九里杀伐,明日呢?后日呢? 所以沈云初手中的逮捕令是开给冷枭的,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华夏军界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算逮捕了冷枭,只要把问题往木槿使用自由杀人密令不当一责上引,只要冷枭一口咬定是受木槿指使的,那么冷枭也没多大的事儿。 事儿闹得很大,但因为自由杀人密令的存在,到最后谁也不会坐牢,然而木槿的荣光是再也保不住的了,从沈云初用军功与自由杀人密令威胁她的那一刻起,木槿就已经快刀斩乱麻,这些个虚荣,是她主动不要的。 可若冷枭如果能替木槿顶罪,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木槿也不是没有一线转机,至少,争取一下还是可以把满身军功保住的。 顾城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固执的一定要跟着沈云初来见木槿与冷枭,他已经思索好了要如何开口劝冷枭把罪顶下来,却不曾想过,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他劝,冷枭本就已经打算好了一个人扛下所有。 静谧的医疗大楼走道上没有一个人,冷清清的仿佛太平间般,听不着一点儿声音,军界众人到达医疗大楼25层,也就是良风救治的那一层,却不见木槿与冷枭,料想可能有事,只得分头去寻。 当顾城听着风送来的那一阵细微的喘息声,寻到休息区阳台上时,却是如遭雷击般的矗在原地,前所未有的石化了。 他看见那茫茫的夜色中,被霓虹灯浸染得光怪陆离的天空,以这样的浓墨重彩为背景,那个曾经傲然万物,清冷高贵的木槿,正微微闭着眼睛,歪着头,承接着冷枭狂肆暴虐的亲吻,这样烈的男人怀中,木槿依然是淡泊的,然而,她那眼角眉梢中,却带着一抹隐约的春情。 远处的霓虹灯,红红绿绿的衬在木槿的脸上,良久,她终于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了冷枭,头颅不乖顺的后退,冷枭便恶劣极了的勾了她的发,扯散她的马尾,任凭一头顺滑的青丝飘在25楼的夜空中,她皱着眉头,冰冷的眼神横着面前的冷枭,那冷意,在顾城看来分明如同两把泛着寒光的钩子,勾得冷枭又往她的唇舌上凑。 以往在顾城心中,他总是在想,木槿这样的人,如果与他在两情相悦的时候,便互相理解,互相抓住了彼此,那么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会是一种什么样子?他回忆着她曾在军界时候的种种,总觉得很难想象这样清冷的一个人,会如别的女子般充满了羞涩的承受着他的索求。 今天看了这一幕,顾城心中震动,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木槿这样的人,除了冷一点淡一点外,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其实与一般女子的反应也是一样的,她同样会觉得羞涩,会明明抗拒,却下意识的期待着,她的架子其实没有看起来端得那般高。 这样的木槿很真实,真实的就如同一个最平凡最平凡的女子,有着凡人一样的七情六欲。明白了这一点的顾城心中又觉得酸涩难当,他第一次那么清晰明白的感受到木槿是真的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了,无论他在乎不在乎木槿肚子里的孩子,无论他利用多强的权势去压迫她,能让木槿产生凡人般七情六欲的那个男人,其实不是他顾城,从来都不是! “木槿!” 沈云初的愤怒,在顾城身后响起,阳台上极尽缠绵的两人,宛若受惊的鸳鸯,急速分开交缠的唇舌,这绝对不是羞的,而是被沈云初这平地一声吼给吓的。 “妈的。” 低咒一声,再一次被打扰了好事儿的冷枭,气晕了般转身,胡乱抹抹嘴上的水渍,宽大的身躯挡住木槿娇小的身子,双手叉腰,低头看了眼下身支起的帐篷,大刺刺的,毫无任何羞丑之意的看着沈云初,仿佛用着这样的姿态,谴责着沈云初与顾城的不懂时机,声音如雷鸣般的冲休息区内的两人吼道: “吼嘛呢?有教养嘛,没看过人打啵儿还是咋回事儿?懂斯文嘛?懂非礼勿视嘛?懂就滚,不懂也滚。”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溯月樱花”“木木酱~”“让梦想飞吧”“彳皮岸婲”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让梦想飞吧”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17 星际自由杀人密令 “你…你…你放肆!” 沈云初被冷枭这不要脸的气得浑身颤抖,简直不忍去看冷枭下身那高高耸立的帐篷,她踩着黑色军靴冲到木槿身前一米远,狠狠将手中的褫夺令与逮捕令甩到木槿身上,轻飘飘的两张纸自木槿身上飘落,沈云初哆嗦着双唇,恨铁不成钢道: “都给我铐起来!” 她是真的气疯了,做事完全没了章法,褫夺令是褫夺令,逮捕令是逮捕令,褫夺只是收回木槿身上的自由杀人密令和军功,逮捕也只是将冷枭逮捕回执法系统,并不是将他二人当成已经定了罪,负隅顽抗的犯人般用手铐铐起来。 对于没有犯罪的人,这是极端侮辱人的一种行为,木槿扬手间,抓住甩到她身上的两张法令,眉头还来不及皱,就被冷枭一把夺了去,学着沈云初那般,狠狠丢回到沈云初的身上,爆吼着骂道: “你让铐老子就让你铐?你他-妈当自个儿是谁呢?有胆儿来啊,不就整治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拿老子当政治犯了?华夏军界是打算给南大区舔屁眼儿去了才这么讨好是吧?老子呸,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没打听清楚那帮南大区畜生是怎么轮咱华夏婆娘的是吧?如今什么个意思?老子和木槿做什么了要铐起来?老子看你就他妈也跟着想被南大区玩玩儿,铐?铐你妈-逼……” 一连串口不择言的怒骂,把沈云初气得眼珠都充了血,众人只觉得这回要惹大事儿了,果不其然,只见沈云初被激得掏出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对准了冷枭的眉心,厉声喝道: “闭嘴!” 木槿与顾城大愕,心下想着这回铁定要打起来了。然而,面对着兵器,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审时度势。但冷枭何等人物,活至今日,还没人敢拿枪对着他的眉心威胁他,所以他还没反应过来,愕然之际,只见冷枭大掌一挥,抓住枪管,闪电般抢过沈云初手中的沙漠/之鹰,“嗖”一下随手就往阳台外丢了,宛若丢垃圾般轻慢极了。嘴里骂骂咧咧道: “闭你妈的嘴呀闭闭闭。你铐试试。来铐个试试,甭这儿唧唧歪歪的了,回头老子给你绑了剥光送东野勇人床上去,让你们好好巴结巴结那帮畜-生。让那帮畜-生好好操-操你,老子绝对不救,都进局子了还救个屁?…………&……*%¥#...” 汗…冷枭身边的木槿,如今是满头的黑线,她想冷枭可能还没看清沈云初指着他眉心的是个什么东西,当时只要沈云初愿意,微微动一根手指头,冷枭就能被爆头,永不超生。可正是因为没看清没反应过来,所以冷枭还能站在这里对着沈云初破口大骂,若是让他反应过来指着他额头的是把枪,或许就不止骂了,还有可能灭了沈云初也说不定。 粗俗暴虐的怒骂声中。眼看着一个个身穿笔挺军装的军人往这里越聚愈多,就在沈云初被冷枭激得想要下令强行逮捕时,远处,又走来一群身穿各色西服的人,领头的,便是那位一直为着良风一事忙碌的江湖醉。 他在秘书团的帮助下,也是堵在了阳台上,堪堪与华夏军界来人形成势均力敌之势,穿着一身休闲的银色西装,正经中透着一抹闲适,看着已经面色铁青的沈云初,笑了一笑,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问道: “沈将军,有事?” “军界内部的事,与越少无关。” 沈云初看了一眼江湖醉,抿了抿唇,强压怒火,语气不甚好,透着一股强烈的疏离。江湖醉的身份,早已经在上次开大会时曝光,无论此人立场为何,他毕竟是夫人的儿子,毕竟是苍穹网游公司的少东家,所以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夫人与斛律锥冰,对华夏军界来说,都挺重要的。 “哦,内部的事?” 将沈云初的话重复了一遍,江湖醉像是了然,点了点头,便打算带人离开了,华夏军界内部就如同蜘蛛精的盘丝洞,纵横交错得一个不小心就能触犯到某人的利益,江湖醉不打算深入,也不会去深入。 他很是悠闲得双手插入裤子口袋里,带着人就打算回转,侧身之际,干净纯良的目光扫过木槿与冷枭,突然伸出一只手拍拍头,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站定,拿出一个精雕细刻的木盒子,黑色的漆,越一尺来宽,对木槿说: “对了,家母说很是欣赏二位的战斗力,诚恳邀请你们加入她的战队,唔…为表诚意,家母亲手为二位送上一枚‘星际自由杀人密令’,嘿,这全星际就你们两人有。” 星际自由杀人密令?!这名儿一出,全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包括木槿和冷枭自己,他们是听都没听过当今世上还有这么个密令。星际,不就是在说整个星际的人都可以自由击杀吗?那可比地球上的自由杀人密令权限大多了,而江湖醉的母亲,不是彼岸又是何人? 沈云初的脸色变了几变,她虽然知道当今世界根本就没有一个“星际自由杀人密令”,可是颁发出了这两枚密令的是夫人彼岸,那么即便之前没有过,之后便也会有了。 分不清彼岸究竟打了多少颗星球,重整了多少颗星球上的执法系统,这样的战争狂人却偏偏找了个宠她如命的星际十大富豪做后台,想也知道磅礴的财势赔上超强战斗力,碰撞出的是如何绝对的强权,别人或许不敢做的事,可是彼岸绝对敢做,她用强权破坏法则,也用强权制定法则。 区区一个星际自由杀人密令,彼岸不是弄不出来,而她彼岸既然敢颁发出这种密令来,不就摆明了给木槿撑腰做后台吗? 没有人会明白,就在木槿要被褫夺自由杀人密令的这种时刻,夫人彼岸为什么会跳出来搅局?却也知道现在这种境况已经严重脱离轨道,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木槿与冷枭有了彼岸做后盾,他们完全可以反抗地球华夏军界出具的逮捕令,而只要这两人非自愿的被华夏军界擒住,依照夫人彼岸自制的法则来说,这可就是开战的前奏。 一旦开战,彼岸的大军压境,毁的可就不是华夏大陆一处了。 见着在场众人皆默不言语,江湖醉便一派天真善良的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木槿,木槿没接,她半阖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她身边的冷枭一听,黑珍珠般的眼眸瞬间亮成了两颗黑灯泡,毫不客气的伸手将江湖醉手中的木盒子接过来,打开。 看着里面赫然躺着两枚一模一样的黑色五角星勋章,在夜色中闪着幽幽冷光,冷枭俊脸上的笑有些猖狂,一只手举着木盒子,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掏呀掏的,老半天才掏出一枚红色的五角星勋章,像丢垃圾般抛给顾城,嘴里嫌弃道: “还给你们,这玩意儿作用太小,爷爷玩儿的不过瘾。” 然后,美滋滋的将盒子里的星际自由杀人密令拿出来,一枚塞进木槿的口袋里,一枚自己拿着,又是拿眼斜睨着一脸灰白的沈云初,很是挑衅的弯着嘴角,挺了挺胸,一副“你来打我啊”的痞子样儿。 “走!” 沈云初深深看了木槿一眼,最终还是走了,除了带走一枚被人弃之蔽履的自由杀人密令,冷枭与木槿她一个都没动,也不能动。她走时,木槿撇开头,看着茫茫夜色,没再看她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比陌生人还不如一些。 其实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沈云初自己也说不好,遥遥记得当年在华夏军界时,她是那般的器重木槿,木槿也是那般的听话,她布置下去的任务,即便是死,木槿都不会多半句话,这个她最听话最满意的兵王,如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失控,沈云初不明白,也很难明白。 她与木槿之间,不是没有过真情实意,如果木槿还是当初那个木槿,沈云初想,她一开始就不会和木槿闹得这样的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略便是认识冷枭之后,木槿就一步一步脱离了她的掌控,一点点不再听话了。 对此沈云初越来越无奈,利欲可以熏心,除了看中冷枭的钱外,沈云初想不出木槿究竟看上了这种粗鄙男人哪一点?至少以寻常女子的眼光看待,冷枭绝对不是良配。这样的木槿,或许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沈云初从来都错看了她,表面上视钱财如粪土,其实骨子里,只怕真的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 也罢,沈云初也想通了,她既然可以培养出一个华夏大陆战斗力第三的兵王,未必就培养不出第二个第三个,又何必为了木槿这样的可惜呢? ************************************作者有话说****************************** 谢谢“琉舞轻殇”“让梦想飞吧”的1张评价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评价票;鞠躬感谢“天水之舞”的粉红票票。 218 商怀明 沈云初再无一丝眷念的大步离开,木槿一直没有再看过她一眼,精雕细琢的五官一直以着一种冰冷漠然的姿态,倔强的侧头看着远方。沈云初相当于她生命中的第二良师,其实,不是心中没有任何触动,而是她与沈云初走至今日,已经容不得任何妥协。 罢了吧,沈云初相较木槿,那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冷漠,当她觉得木槿已经不值得她投资时,便会当断则断,往后再见,怕是比陌生人都还不如的了。 色彩绚烂的夜空,带着重金属味的风一直吹,待众军人散退,顾城才是看着木槿,看着被冷枭牢牢护在身后的木槿,喃喃的问道: “何必呢?值得吗?” 何必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值得为了一个男人就与人生中的良师闹翻吗? 偏头一直看着茫茫夜色的木槿,闻言,不自禁的冷嗤一声,这一声中,多少夹杂着一丝嘲意,她想无论现在的她怎么解释,都与顾城解释不清,她不是也不会因为冷枭放弃任何,闹翻任何,她如今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被放弃被闹翻了。 顾城永远都不会明白,当她作为槿娘出现在游戏中时,无论表现得再是如何优秀,始终不被华夏军界重视,他们任由槿娘与八旗子弟为伍,想着的,不过是一团数据而已,她给华夏军界指明了两张地图的线索,可华夏军界除了让她替他们发布任务外,何曾让她驱动过分毫? 诚然,这怪不得华夏军界,更怪不得顾城与沈云初,可她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她日日与八旗子弟们为伍,天平自然会向八旗子弟倾斜,立场自然不受控制的将自己剥离华夏军界之外,当她事事为八旗集团利益着想,事事以冷枭为先时。外界从现实中的角度看木槿,只觉得她是突然的转变,却不知这期间累计了多少个日夜的生死相随。 而不是沈云初步步相逼,甚至不惜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迫她嫁给顾城,木槿不会出言顶撞,沈云初若不拿军功及荣光威胁她,她也不会破罐子破摔的去九里杀伐地盘闹事。 “你…算了,夫人那边,就比华夏军界容易嘛?” 看着木槿倔强的神色,顾城生生咽下张口而出的劝诫。他看着冷枭那副要吃了他的凶狠姿态。自觉有些多余。想了想,还是心中闷痛的转身,离去。 军界固然凶险,可星际又是一条坦途?华夏大陆连年征战。如今地球大趋势已经归于和平,出生入死的军人们正是到了享受胜利果实的好时代,木槿就这么放弃了一身的荣光,转身投入更为凶险的彼岸战队,看起来是靠上了一颗大树,其实苦日子远远没有开始。 星际浩瀚无垠,每一颗星球都有每一颗星球的防御力,夫人彼岸又是个好战的,人的生命无限拉长。木槿被夫人如此拉拢,便注定了陷入战争中的泥沼中直至战死,一个人一辈子都在战斗,没有任何希望的曙光,这不是一种变相的折磨是什么? 顾城走了。木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姿态如此高傲,谁也不想搭理,却并不是洋洋得意的自己靠上了一株更大的大树,而是她在想夫人彼岸究竟想要做什么? 要说战斗力,星际那么大,夫人就找不出两个比木槿与冷枭战斗力更高的人了?就算她是为了两人的战斗力而来,受了这么大的人情,木槿岂不是从为华夏军界卖命,变成了为彼岸卖命?事出异常必有妖,对于这从天而降的星际自由杀人密令,木槿当真欢喜不起来,而又不能不接受…… 然而,就在木槿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时,游戏中初始新手村,却因为多了一个名叫凉风雨露的大肚婆npc,从而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八九月份的新手村,已是晚夏初秋,金黄色的树叶一片片打着旋儿落进新手村,让人莫名的有股忧伤之感。村子里依旧人头攒动,一片繁荣盛世,多的是吆喝也多的是纷争,凉风雨露的杂货铺,便在新手村偏僻一角,悄无声息的开张了。 相对于“神秘的杂货商”左染,良风可算得上是一名正宗的有店铺的杂货商了,所谓杂货铺,这里什么都卖,药丸、衣物、武器、食物、秘籍等,乱七八糟的卖别的店铺有的,也卖别的店铺没有的。 兴许人控们都已经提前得知了良风的遭遇,但凡与木槿交好的人控,都乐意替良风宣传一番,有玩家拿了些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物品去系统店铺出售,也大多被指使去了杂货铺,杂货铺什么都可以收,也什么都可以卖。 良风的铺子,生意就这样慢慢儿的好了起来,随着肚子里的宝宝胎动一日比一日有劲,良风也渐渐习惯了新手村的日子。 对她来说,或许因为是植物人的关系,或许因为从不曾玩过全息网游的关系,良风觉得她现在这种状况,与其说是进入了一个虚拟世界打工,不如说更像是穿越,她的眼中看到的,手上摸到的,什么都是真实的,风吹了会瑟缩,下雨了会粘腻,甚至稍微不注意,在这夏秋交替的季节里,她也有感冒发烧的时候。 一切像是重新开始了,除了肚子里孩子,良风好似重活了一世般,在虚拟世界里,看待曾经发生的种种,总有种雾里看花之感。如果…如果不是肚子一日大过一日,良风真情愿将这里当成穿越而来的新世界。 夏凉回转,总少不了下几场缠缠绵绵的雨,粗木打磨的木质杂货铺中,因为杂七杂八的东西堆积太多,光线显得晕暗,以至于让柜台前那个身穿淡紫褙子,着深紫罗裙的npc的身影不那么真实。 5个月的肚子,落在瘦削的良风身上,有些偏大。商怀明站在杂货铺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那样大的肚子,还在这样逼仄的店铺里转来转去,难道不累得慌吗? 他想着,如果良风和孩子都没事,那么肚子也应该有这么大了吧,凉风雨露比良风到底瘦一些,也不知道npc每天都吃些什么,没个男人在身边照料着,铺子里又这么多事,肯定要瘦的。 看了许久,商怀明紧了紧唇,伸出略显干枯的手,盖住发红的眼眶,转身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接通木槿的通讯,待接通,沙哑着嗓音,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哽咽,问道: “良风,和孩子…怎么样了?” 其实,商怀明真正想问的是,那一日,良风和孩子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很多天了,他都不敢与木槿联系,一方面是怕引起商灏的怀疑,另一方面是恐惧,虽然外界传言良风已经死了,可他不敢求证,不敢从木槿口中知晓这个事实。商怀明就这样逃避着,唾弃自己的无能,也憎恨商灏的无情。 一直到今天,他获得了商灏的原谅,也重新获得了商灏的信任,这才进了游戏,然而,他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第一件事,便不由自主的来看看这款游戏新增的杂货商npc,凉风雨露。 看着看着,商怀明便忍不住涕泪纵横,他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天,也是也雨后,他的妻,良风满目嚼泪,却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对他说,他们有宝宝了,那一瞬他就愣住了,生生站在玄关处,提着一双刚脱下来的鞋子,放也不是,穿也不是,分不清是想拉着良风去医院检查宝宝,还是想进门抱抱这个替他孕育孩子的女人。 怔愣过后,紧接着便是惊慌失措,飘来荡去的几十年,突然有一天,他的血脉有了延续,这种心情至今回想起来都兴奋得让人心中发紧,恨不得蹲在地上狠狠的大哭一场,而他也确实如同一个孩子般,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呜咽着痛哭了起来。 他的妻,就在他的身边跪下来,将他轻轻柔柔的揽在怀里,让他满心的柔软,全都是幸福。 然而这幸福,去的那么早,那么快,他们还来不及为了宝宝是男是女而争执,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着字典,为宝宝取了几十个名字,最终也没有找出一个最满意的,他还来不及在产房外提醒掉胆,他还没有尝试过半夜三更被宝宝的啼哭声吵醒,他还…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都还来不及做,却已经被商灏剥夺了去做的机会! “问这个做什么?” 通讯那头,木槿的声音很冷,宛若一把冰冷的刀割着商怀明的心。他站在僻静的角落,看着杂货铺里忙忙碌碌的凉风雨露,如同一个孩子般,捂着嘴嘤嘤的哭泣,哭声中,带着一抹哀求,绝望中又期待着一丝奇迹,模糊不清道: “孩子,是死是活,我只是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天水之舞”的粉红票票,谢谢“二货温馨”“g”的香囊。 219 隐秘 “死如何?活如何?你能改变什么?” 木槿冷冷的回答,不用商怀明自我介绍,她就已经猜出来给她发这通通讯的人是谁了。商怀明想知道良风的近况,木槿不是不想说,只是说了,能改变什么呢?当日的情况那么惨烈,商怀明不是不知道,东野勇人是如何将良风拖出去,商怀明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那一日在九里杀伐别墅区里的狂轰滥炸,在冷枭的刻意宣传下,细节早已经被曝光,良风是断了气后被救走的,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还活着,可不一定能救活,关键是,死与活,商怀明知道了,究竟能改变什么? 孩子若活着,支付的必然是天价医疗费,人造子宫价格不便宜,每一天都是巨额数字,商怀明肯不肯付这个钱,木槿不怀疑,问题是,大笔资金从商怀明的账户中流出去,九里杀伐就不过问?九里杀伐会让良风的孩子存活下来?他可是杀了孩子母亲的人!! 孩子若死了,商怀明更加改变不了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了,过去了那么多天,现在才来问良风与孩子,早干嘛去了? 更何况,在良风初为人控的第一天,木槿就问过虚拟世界中的良风,关于孩子的问题要怎么对商怀明说?良风当时的反应是沉默,一直沉默,想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商怀明吧,如此,商怀明今日给木槿发通讯问孩子是死是活,木槿肯定不会说。 良风是植物人,可植物人也会有苏醒的一天,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商怀明与良风自己去解决,木槿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于是不论商怀明在她面前表现的有多伤心欲绝,木槿给出的答案始终模棱两可,既不说良风死了,也不说孩子死了。总之,让商怀明自己去猜。 人生折磨之最,莫过于给绝望的人一点希望,而又让希望永远飘渺无法确实,商怀明觉得木槿实在恶劣。话给不准。便教他永远吊着心,放不下来,想去查清楚。却又怕查清楚之后确实是噩耗,怎一个纠结了得。 原本不发这通通讯还好一些,发了这通通讯之后,商怀明更是觉得心中的恨意宛若滔滔巨浪,海啸般的卷了起来,他狠狠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通讯器,猩红的双目宛如蛇般的毒辣,他想着,这一切究竟是拜谁所赐?良风被东野勇人折腾得这样惨。他今日如此痛苦忐忑,全都是东野勇人与商灏造的孽。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商怀明语音沉沉,对木槿道: “我知道东野勇人在哪里,用他的藏身之处,换你一句话。” “呵…”通讯那头。传来木槿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她徐徐启唇,不紧不慢的回应,“无所谓,那种东西迟早要死。你说不说,都不过早晚问题。” 所以,用孩子的消息,换东野勇人的藏身之地,实在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木槿也不想用孩子这个把柄来从商怀明口中得知任何讯息。她觉得如果真的这样交换了,对良风,对孩子都是一种侮辱,良风是为了她才去做的奸细,木槿本就无心利用良风,现下更加不会连个还未出世的胎宝宝都利用起来。 如此油盐不进,商怀明又气又急又伤,最终确定实在从木槿口中套不出半句话,便只得作罢,挂断通讯后,他又是看了凉风雨露许久,才是又给木槿发了一则短讯,没要求任何,将东野勇人的地址出卖给了木槿。 商怀明恨东野勇人,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无论木槿说不说孩子的生死,商怀明都不可能再让东野勇人有好日子过,这样的恨,让商怀明觉得又不能让东野勇人死得那么痛快,良风身上受了多少屈辱,如果东野勇人不十倍千倍的还回来,实在是不能解商怀明心头万分之一的恨。 而他更恨的人是商灏,如果东野勇人是一把害死了良风的刀,那么握着这把刀的人就是商灏。至今商怀明都没有办法相信,商灏会让东野勇人这帮畜生对良风做下那样的事,一个孕妇,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了,即便再是罪大恶极,一刀杀了便了事,又何必一定要让她被众人羞辱呢?她当时还怀着孩子啊,商灏就怎么能这般冷酷? 【商怀明】:商灏与斛律锥冰素来私交不错,他有可能会拉拢斛律锥冰站在他那一边。 见第一条短讯过去,木槿没有任何反应,商怀明干脆将商灏的底牌全都交给了木槿,商灏之所以会成为地球首富,其实与斛律锥冰有着莫大的关系,这话说来很长,商灏也是个有心机手段的,虽然成为了植物人,但他借着星际十大富豪斛律锥冰上位,一跃成为地球首富,可谓太会钻营。 这回木槿有了反应,她的短讯很快回复过来,一语抓住要害: 【木槿】:他是怎么和斛律锥冰结交的? 一个地球欧盟大陆首富,一个星际十大富豪,要说八竿子打不着不尽然,可要让一个星际十大富豪纡尊降贵的替九里杀伐保驾护航,似乎有点儿太不符合斛律锥冰的身份了,就算摆明了要扶植地球商业发展,可为什么不能找个华夏大陆人?反而偏偏找了个欧盟大陆的,毕竟斛律锥冰的老婆彼岸可是华夏大陆人。 任凭谁想破了脑袋都没有办法想通,但事实就是如此发展的,55年来,斛律锥冰给了九里杀伐不少商业上的利益,还帮助九里杀伐往星际拓展,某些项目教外行人一看就知道九里杀伐明显占了便宜,斛律锥冰对九里杀伐,比对亲儿子还好。 看到木槿的疑问,商怀明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便将55年前的隐秘对木槿说了出来,想来九里杀伐做人最大的败笔,就是留不住亲信,第一个心腹差点儿让他成为了植物人,第二个心腹商怀明,为了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就这样事无巨细的将他给卖了。 55年前,当时商灏的心腹对其痛下杀手,其实是冲着商灏一人而来的,可正逢斛律锥冰的夫人彼岸也在场,加之好几拨暗袭都是揪准这次会晤动手,于是场面混乱之下,商灏便顺利栽赃,将针对他而连累了彼岸的刺杀,扭转成针对彼岸而成了连累他的刺杀。 也幸在动手暗杀之人用的是华夏大陆巫蛊之术,如此不光斛律锥冰信了九里杀伐是被彼岸连累,连华夏军界也认为是因为彼岸之故,导致九里杀伐成了植物人,就这样在愧疚与想要弥补的双重心理下,再配上九里杀伐的一点点人格魅力,九里杀伐很自然的就与斛律锥冰称兄道弟起来,随之而来的经济援助,也必不可少。 这话说出来,其实对九里杀伐如今的财势起不了什么影响,只是木槿好奇想要知道,商怀明便说给她听,又唯恐木槿直接带着冷枭上门将东野勇人一下就弄死了,商怀明又给木槿发了一则消息,直接询问: 【商怀明】:你准备怎么对付东野勇人? 她如何做告诉商怀明好吗?毕竟商怀明现在还挂着九里杀伐心腹的名头,如此将他拖进这场恩怨来,不就是良风第二?木槿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事实上在华夏大陆犯下如此罪刑,华夏大陆的执法系统也在找东野勇人,可就这样让东野勇人被华夏大陆的执法系统抓了去,又似乎太便宜这些畜-生了。 【木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回了这么一句话,木槿也就不再继续与商怀明联系下去了,她自上回被冷枭小心翼翼送回别墅后,这几天便一直在游戏青城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同样是轮-奸,可在木槿的心目中,东野勇人这性质比雅皮等人严重多了,雅皮那好歹还挂了个嫖-娼的的头衔,并且付了钱给夏尔,除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外,并没有对夏尔进行拳打脚踢以及各种性-虐待,调查下来,大多数人包括雅皮自己,似乎都还不知道夏尔是被下过药的。 可东野勇人在明知良风怀孕的情况下,还丧心病狂的对她的肚子拳打脚踢,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可恶,而算极尽变态了。单只这一点,在木槿心目中,死一百遍都还是轻的,就这么让东野勇人被华夏执法系统抓起来,然后再被南大区以各种理由保释回去嘛?自然不能! *****************************************************作者有话说************************************************************** 谢谢“”的评价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燕子7272”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的粉红票票。 220 外星玩家 青城山,夕阳映照在这碧翠笼罩的虚拟之城中,虽然建筑不甚繁华巍巍,倒也不失一股别样的乡土乐趣,木槿坐在茅草搭盖的屋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细细思索着现在的局势,想着如何才能让东野勇人死得不那么快,眼角随意一扫,便是看见身穿水红色襦裙的梅雁,提着裙摆踩着木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 “在这儿做什么呢?” 随着话音,梅雁在木槿的身边坐定,拍拍手,笑睨着她,指着远处整齐有序进入土城中的一帮人,问道: “大家都快忙坏了,就你躲清闲。” 上回沧海遗珠这个玩家就说了,要对孤牧城开战,并对木槿晃了一个巴掌的人数,开始木槿还不以为意,隔了几天的时间再进游戏,发现沧海遗珠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大批玩家迁入,有组织有计划的,完全可媲美南大区,那人数更是源源不断,仿佛没完没了般往青城山里挤。 仔细瞧着,那批玩家个个目露红光,觉得这款游戏里的什么都稀奇,进入青城山六道轮回镇后,自动自发的拼命找任务做,并且很少下线,完全一副把虚拟世界当成第二世界的样子。 人一多,碰上这么一批强人,任务就不够做了,青城酒肆已经人满为患,实在忙不过来,梅雁自然就想着如今闲人一个的木槿,木槿的npc人物等级高,玩家已经完成了1.35971e12个任务,让她达到了39级,手底下的普通npc也多,武器铺更是多达五个。梅雁想着拨点儿玩家上武器铺老板娘处,也算是增加一个任务环节了。 于是梅雁这才来找的木槿,说了几句寒暄话,便也不跟她扯东扯西,直截了当的摆明来意:“行了,别闲着了,替我设计几条任务吧,那个跨越了7张地图的大型副本。已经有玩家来青城了。” 刨去沧海遗珠弄进来的那一大批数目可观的玩家外,在那个大型任务中,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已经刷完左染,大家不那么意外的又接到了去往青城山寻找梅雁的任务。 梅雁本身就不是那种爱独立钻研的人,在新手村时,依靠着木槿做出的那个循环任务勉强升到了10级。跟着江湖醉来到人烟稀少的青城后,更加鲜少想出有新意的任务了,更遑论让她设计出100个支线任务。 木槿没回话。白了想要不劳而获的梅雁一眼,又朝着土城中央的那一大群玩家呶呶嘴,问道: “他们不是地球人?” 地球人玩游戏,总给人一种是在“玩”的感觉,没有外星人身上的那种严肃劲儿,听说浩瀚宇宙中,星际通航,交通却愈加的不便捷,于是星球与星球之间便专门通过虚拟世界来保持联系,甚至有的星球已经发展到。官方指定全民进入某个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中构筑新型社会形态。 当然。凭着这群人身上的精气神,并不能判断出他们就不是地球人,但是木槿也观察了他们这么多天了,总会有人把他们的来历说给木槿听,好似来自什么阿萨姆星?之所以如此问梅雁,只不过是想从梅雁的口中亲自证实。沧海遗珠是不是弄了一批外星人进来准备攻打孤牧城而已。 现在地球上的局势,南大区俨然走在了社会发展最前端,举国之力进入了虚拟世界,华夏大陆还处于玩乐状态,欧盟大陆更是游离在边缘,而北大区怕是听都没听过《世界2》这款虚拟网游。 地球的内乱都还没闹完,沧海遗珠就整了群外星玩家来打架,木槿怎么着都觉得这是大混战的前奏,并且这群外星玩家数量还不少,每天都有大批量的阿萨姆星玩家迁徙进来,梅雁的任务不够做,那是应该的。 梅雁点头,勾人的眼角翘起,也不替沧海遗珠隐瞒什么,大方承认道: “确实是外星人,但是利益依旧算给了购买运营分成的人,人家不缺钱,也不是图钱来的,我这么说你懂吧?” 不懂!木槿很是白了梅雁一眼,要说能在此事中得到什么好处,那也不是玩家改得的。原本苍穹网游公司将运营股卖给了地球人,按照收入比例,地球运营股东每个月替苍穹网游公司缴纳一笔相当可观的分成即可,梅雁这意思不就是说沧海遗珠替地球上的运营股东拉客,但是没获得半分好处嘛? 不过想来能拉如此之多的外星玩家进入这款游戏,沧海遗珠的面子也真够大的了,能力自然不能小觑。 并未多想梅雁特意说这些话的涵义是什么,本着团结友爱的原则,木槿很自然的便掏出储物袋中的空白任务竹简,替梅雁写了几个任务。不像刷铁二牛之前那么繁琐,也不像刷三无公子之前那么的神经质,更不像刷左染之前那么的简单粗暴,刷梅雁之前,要求玩家抵御孤牧城的偷袭。 她修书一封给左染,让其配合着每天都弄些山贼在青城山与孤牧城的交界处出没,并且尽量挑唆孤牧城的玩家上青城山来闹事,只要青城山的玩家割取100个孤牧城玩家人头,那么就可以获得刷一次梅雁的机会。 这对于左染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却总想搅乱一池春水的人来说,无疑是送上门的任务,木槿不用担心左染会不会答应。 于是金戈铁马,疆场厮杀,血雨腥风,豪情万丈,玩家真真实实的体验了一把大型攻坚战的波澜壮阔,激情过后满是回味的再回到梅雁的酒肆后院,从战场上下来之后的玩家刷完了梅雁,会得到可提升各种内力、妖力、真气等酒水。 刷完梅雁就又被指使着来到死亡沙漠寻刘麻子,刷刘麻子之前的任务,需要玩家探险死亡沙漠,并带回死亡沙漠中的各种奇花异草与珍稀毒物。如此不算,做完了这些细碎的任务后,刘麻子便会让玩家自己配置一份药丸,再象征性的和他对打一下,然后带着自制的药丸去寻地界,找到英雄冢。 这个大型副本走到刘麻子处,基本停滞不动了,一方面是因为玩家根本找不着从英雄冢到地界的路,一方面是去往英雄冢的玩家稀少,很少有玩家知道英雄冢怎么走,更多的原因便是,木槿曾在紫竹林武器铺设置了一条关于英雄冢的线索任务,想要知道英雄冢怎么走,只有做完这一条支线任务才能从紫竹林武器铺npc木头手中得到一份英雄冢地图。 任务设置得极其复杂,先是要求玩家获得“新手村任务达人”的称号,然后上落霞谷武器铺木香处领取修筑长城的任务,然后获得木香书写的证明书,证明确实修筑了长城之后,再上死亡沙漠武器铺做代理掌柜。 之所以让玩家做代班掌柜,那是因为木槿并没有在死亡沙漠安置npc,目前她的手中只有木棉、木香、木兰、木头4名普通npc,却是有5间武器铺,死亡沙漠上八旗子弟与南大区三天一大战两天一小战的并不太平,魔物又多,武器铺更是烧了建建了烧的没个定数,木槿便不指派npc上死亡沙漠了,只教接了她任务的玩家去当这个代理掌柜便是。 玩家做完代理掌柜后,这才能回到紫竹林交任务,然后被紫竹林武器铺木头发布任务去跑商,每个接了跑商任务的玩家都必须购买价值5000联邦币的货物,然后出去至少三张地图转悠一圈儿,带回来至少15万的货物卖给木头。 然后玩家再被派往新手村、落霞谷、月神庙三张地图分别问候木棉、木香、木兰,当然这三名npc也都收到了木槿安排的一些小任务给玩家,打水扫地烧茶种田等做这个做那个的别提多繁琐了…… 如此这般,最后终于又回到了紫竹林木头处,经过一番刁难,这才能获得紫竹林武器铺木头的任务奖励,英雄冢地图一份。 这俨然是这个大型副本中的一条极为复杂精致的支线任务,总之有了这道门槛儿,想要去英雄冢的玩家十天半月内是找不着路的,就算找着了路,也去不了地界。 而现在梅雁的任务一出,《世界2》里便愈发的乱了,本来南大区与华夏大陆就已经在各张地图上胡乱开战了,这回青城山是摆足了架势与孤牧城对抗,俨然有组织有计划的开始收割孤牧城玩家的人头,那便继落霞谷、死亡沙漠之后,成为了第三方针对孤牧城的势力。 **********************************************作者有话说****************************************************** 谢谢“星睛月明”“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鞠躬感谢“墨笙筱”“星睛月明”的粉红票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桃花扇。 221 惺惺作态 就在这烽火连天的虚拟乱世之外,冷枭被木槿的短讯指使着寻到了东野勇人在湘城之外的藏身之地,他一没通知华夏执法系统,二没往死里弄东野勇人这帮人,只是跟猫逗老鼠似的,明明已经将东野勇人所在的那栋高楼夷为了平地,却是生生的让战斗力为渣渣的东野勇人带着部下自他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犯了这么大的事,九里杀伐只当并不曾知晓东野勇人的所作所为般,到目前为止硬是撇清了自己的在这件事中所起到的主导作用,想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的没错,也不知九里杀伐砸下了多少钱,总之华夏军界在没有丝毫九里杀伐有参与证据的前提下,只说捉拿东野勇人,并没有开出对九里杀伐的通缉令。 所以无论是从华夏军界这于公,还是从八旗子弟这于私的角度来说,华夏大陆都是呆不得的了,东野勇人必须回到南大区去,只有回了南大区,才能确保自己不被华夏大陆的执法系统抓住,从而受到应得的惩处。 然而要回华夏大陆,也不是这般容易的,明面上,东野勇人不能大大方方的回去,那么就只能偷渡,可用于偷渡的船只根本不能进入全机械化的湘城,机械无任何人情漏洞可钻,一切按照程序进行,任何没有官方文凭的不明船只都会遭到无情的炮轰。 如此就算要回到南大区,东野勇人等人也不能从湘城走,这才有了在湘城外落脚等待偷渡船只一事。可他哪里知道,船没等来,却被冷枭找到了。东野勇人只觉得命大,冷枭如此疯狂的狂轰滥炸之下还能毫发无损的让他给逃出来,不是命大是什么。 东野勇人一逃,冷枭就给木槿发了通讯,嬉笑着询问是否继续追击,木槿沉吟半响,才是冷哼一声: “缓一缓,逼太紧了也不好。” 木槿不想连累商怀明。商怀明也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东野勇人那边不能上赶着逗弄,得让九里杀伐觉得是冷枭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人给找出来的,若是东野勇人每落脚一个地方,冷枭立马循着打上门,反而会让九里杀伐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 初闻东野勇人的消息。冷枭自然很是默契的没有将那畜-生的消息告诉华夏军界,这会儿也自然不必木槿多说,稍微转个脑子就明白了木槿自有计较。于是嘿笑一声,调侃道: “宝贝儿,你那线人埋得深,不如让他把九里杀伐的地址说出来,爷带着哥儿几个,也去弄弄那狗东西?!” “不嫌惹麻烦?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 游戏中,木槿挑眉,屈膝坐在茅草屋顶上,看着自远处徐徐而来的一群人,危险的眯了眯眼。也不跟冷枭再多说,只是道: “九里杀伐先别动。你进游戏来,把死亡沙漠的人全都撤了,搬到青城山。” 死亡沙漠那边局势太乱,不仅仅有南大区玩家,还有华夏军界,以及八旗子弟并一些闲散玩家。南大区玩家本就在那张地图上与八旗子弟咬得紧,华夏军界褫夺了木槿的自由杀人密令,还给冷枭开了一纸逮捕令,这直接影响了八旗集团与华夏军界的关系。 于是死亡沙漠那边是三方大混战,八旗集团打南大区玩家也打华夏军界,华夏军界打南大区玩家也需时不时防御八旗子弟的下黑手,南大区玩家是谁都打,即便过去做做任务的生活玩家,只要被南大区玩家抓住,都是死的份儿。 木槿认为现今跟华夏军界咬起来没意义,于是让冷枭把人从死亡沙漠撤了,就让华夏军界霸着落霞谷、昆仑雪山、死亡沙漠三张地图,同时把对抗南大区的主力交给华夏军界,免得突然有一天,华夏军界当真和南大区讲和了。 话再说回来,现如今九里杀伐摆明了姿态与东野勇人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甚至摆出一副御下不力管教不严,心怀愧疚的姿态,处于人道主义,给江湖醉开出一张天价支票,让其转交给木槿,一为赔偿良风所受到的伤害,二为救治良风时的医药费,人前人后可谓给足了良风面子,教人抓不出半点错来。 可他也不想想,如果良风真的死了,这张天价支票能补偿个什么?什么也补偿不了。 收到支票的那一刻,木槿真恨不得一把撕碎九里杀伐的这番惺惺作态,后来想着,有钱不拿当真是傻子,这样高额的天价拿着,良风的仇依旧报着,并不为此减少一分一毫的恨意,这才是真正的亲者快,仇者痛呢。 而九里杀伐表现得越是这样无辜,木槿就越不能去挑衅九里杀伐,她觉得以今时今日九里杀伐与斛律锥冰的关系,就算夫人彼岸有意拉拢冷枭与她,保不准被九里杀伐在斛律锥冰面前反告一状,届时不能替良风报仇不说,还影响了两人在夫人彼岸面前的好感,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木槿要冷枭忍,现下只能忍,不忍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冲到斛律锥冰与彼岸的面前去说九里杀伐的坏话吧,凭什么相信他俩?即便相信了,斛律锥冰又凭什么为了良风这样一个小人物而破坏与九里杀伐的情谊? 想着,远处的那一群人已经渐渐走近,正是已经好几日不见的沧海遗珠,她领着人在茅草屋下站定,抬头,看着木槿身下的茅草被夕阳渲染得根根金光灿烂,青色交领襦裙的姑娘就宛若坐在一片金光中,让沧海遗珠有着短暂的失神,细细镌刻的容颜怔忪一下,才是昂着头,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老是坐在屋顶上?快下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木槿没动,漠然的垂目,宛若九天之上注视芸芸众生的佛般,不喜不悲,淡淡的看着沧海遗珠,心里思附着这人的真实身份,又听得她催了一次,冲屋顶上的木槿招手, “快点儿,九里杀伐也来了,说是请你一同去见见?” 听着九里杀伐的名字,木槿这才不疾不徐的起身,略提了青色的裙裾,脚尖一点,逶迤的长袖在空中舞出一弯优美的弧度,人已轻飘飘的自屋顶落地,站在沧海遗珠面前,挑眉问道: “他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求和吧…” 沧海遗珠冲木槿眨了眨眼睛,自己也不太确定,伸手,一把牵住木槿拢于宽袖中的手,带着她往镇中走去,侧头看着木槿,神情一敛,问道: “你想与他和好吗?” 这话问的怪异,与九里杀伐和好不和好,是木槿能决定的吗?现在孤牧城与青城山的对抗,完全是因为梅雁对九里杀伐的反感,木槿不过是替梅雁设计了几个任务,怎生的与她扯上了关系?还是沧海遗珠已经不打算和九里杀伐打下去了?决定和好了? 想到此处,木槿神色间便有些冷,不动声色的将被沧海遗珠握住的手抽回来,依旧拢在袖子里端着,语言清淡道: “我随你们,你们要和就和。” 这些玩家要怎么样,木槿管不着,总之她与九里杀伐已经不死不休了,即便九里杀伐手腕通天到与她周围所有人都打好了关系,她也总有一天要九里杀伐生不如死。早知青城山这么靠不住,当初就不该来这里凑热闹,直接去了英雄冢了事。 木槿与沧海遗珠并排行走间,神色渐冷,但沧海遗珠并未发现,她本就不是个看人脸色过活的人,此刻也未觉任何异样,只是颇可惜道: “原本还想着好好打一场,那个九里杀伐却是我老公的至交,当年…总之他也解释过了,那个良风一事,都是南大区那帮人擅作主张,你若……” “你知道人控多少事?” 并不耐烦听沧海遗珠把话说完,木槿微微侧头,与她穿街过巷,来到一栋勾檐翘脊颇有古韵的酒肆前,此时暮色渐近,临街二楼隐约传来男人畅快的大笑声,木槿在砖面砌成的街道站定,侧身,双眸澄澈的看着沧海遗珠,一瞬不瞬。 因着这样的目光,沧海遗珠也不好再往前走,也是侧身站定在木槿面前,奇怪她有此一问,但还是挑眉回道: “保密协议内的事,我都知道。” 如此,沧海遗珠的身份也不用怀疑了。木槿面色冷了冷,微微眯眼看着低她半个头的沧海遗珠,禁不住冷哼一声,又问道: “人控的事九里杀伐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保密协议里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得到沧海遗珠的这句话,木槿才是放心了下来,不再说话,转身往酒肆里走去。 连保密协议内的事都知道,沧海遗珠的身份不说比江湖醉还要高,至少平齐是有的,此女总是一声的黑,左手刀右手剑,还劳九里杀伐不顾危险,亲自来死对头青城山求和,不是夫人彼岸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宝宝目前来说很好,我的肚子比寻常孕妇偏大一些,问过医生了,医生用一种很是研究的目光告诉我,子宫并未抬高,我肚子那么大,很有可能都是自己的肉。 222 世间至贱 木槿已经有了90%的肯定,依着九里杀伐与斛律锥冰之间的关系,青城山很有可能会与孤牧城摒弃前见,纵使梅雁对九里杀伐再多反感,也无法挡住这说和的脚步。 蠢货!木槿心里暗骂,觉得斛律锥冰这星际十大富豪的名头实在枉得,都说上位者必然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心思,不说九窍玲珑,至少心眼比普通人多出好几个,55年前一事怎么就被九里杀伐蒙蔽了的? 与彼岸一同进入酒肆,木槿才是发现这里已经被人影填满,一楼的桌椅全被清空,两拨黑衣人分庭而站,见着木槿并彼岸进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道,直通褐色的木质阶梯,阶梯上每隔五阶,便负手挺立一名黑衣人。 这架势也分不清这两拨泾渭分明的黑衣人哪一拨属于九里杀伐,哪一拨属于彼岸,木槿也没心情观察个仔细,在沧海遗珠的带领下,提裙擦过站岗的黑衣人,施施然上了二楼。 经商之人,似乎总喜欢在饭桌上高谈论阔,二楼依旧是一张十余人的大圆桌,铺了红绸绒布,在明亮的烛火下显得高档极了,桌边,梅雁与江湖醉早已经落座,隔了他们俩老远坐着的,便是身穿玄色繁花暗纹通天袍的九里杀伐,与之高谈论阔聊得畅快的是一名叫做<追兵>的男玩家。 这男玩家也是一身的雪白,束着凌云宽腰,箭袖马靴,黑色的短发理成了军人平头样式。大略30来岁的成熟男人样貌,算不上多惊为天人,顶多只能是英俊,虽与九里杀伐聊得畅快,却大多数是九里杀伐在说,他只在一旁边听边点头。 忽而侧头见是彼岸上来,天生冷然的眉目间,瞬间便荡上一抹浓郁的宠溺。还不等说话,又是将目光移往木槿身上,顿了一顿,弯着的嘴角夸张的冰凝了。 分不清这幅表情是怎么个意思,木槿也不想去分析,她的心情很不好,也实在是不用再费力猜测这追兵的身份,就是看着他与九里杀伐聊成这副畅意的模样,木槿心中就来气。再骂一次蠢货之后,一直在她前方带路的彼岸回身抓住她的手,径自来到追兵身边。大刺刺的拉着她坐下。十分不客气的挑眉问道: “看什么?” “没…” 像是回过神来,锥冰凝固的嘴角柔和的继续上扬,看着木槿很是善意的笑了笑,宛若亿万年的冰山突然裂了一条缝,悄无声息的让人觉出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木槿神色微敛。暗道原来传闻没错,这斛律锥冰当真是名异能者,且等级相当的高,否则也不会有着这样让人打心底发颤的冷意。 异能者在星际不少见,但在地球绝对属于稀罕物件。或许人种不同,一颗地球上能发掘出上百个异能者就不错了。而且异能种类也是属于星际中的大众种类,绝没有小说中的那么夸张,什么冰系火系雷系电系,甚至空间等,在地球上找都不用找。 地球异能者大多属于力量型,也就是古时候说的大力士,用古武界的话来说,异能者属于得天独厚的练武奇才,练一年的古武,相当于旁人练几十年,真真儿的羡煞死人。 面对木槿垂目板起的脸色,锥冰自觉怕是吓到了这小姑娘,忙歉然一笑,不动声色的又转过头去与九里杀伐继续高谈论阔起来,所谈无非是一些经济局势,一个地球首富,一个星际十大富豪,所聊的也就只能是这些,铜臭味重得很。 对于九里杀伐与锥冰之间的话题,彼岸不感兴趣,她从来就是个对花钱赚钱没有任何概念的人,反正自从认识锥冰的第一天起,彼岸就没为钱发过愁就是了。 木槿更是不作任何感想,有时候条件使然迫得她不得不想着赚钱,但她骨子里真没觉得钱是一件必须品,也不知是遗传了谁,她从来都是钱多就多花点儿,钱少就少花点儿的主,就是身上没有一分钱成为青皮一只了,也是雷打不动的一点儿不愁。 而与他们隔得颇远的江湖醉,更是对九里杀伐与锥冰讨论的内容没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意思,甚至已经半眯着眼睛,支着脑袋一顿一顿的开始打起瞌睡来了。 瞧他那副样儿,锥冰与彼岸都是颇为头疼,江湖醉虽说是这二人的血脉,但是实在是两边都不沾,不喜欢赚钱,也不喜欢打架,整日里最爱的,就是泡在酒坛子里醉生梦死,也不知性子怎么养歪成了这幅模样。 瞧着锥冰时不时横一眼已经头载进了面前盘子里的江湖醉,九里杀伐笑着打了个圆场,赞道: “越少命好,比不得我们劳心劳力劳神,是个有福之人。” 这话说得恭维,就这德性也幸亏有他老子的万贯家财,否则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还有福?有个鬼的福,彼岸扯了扯嘴角,心里觉得九里杀伐很假,却懒得争辩,锥冰则是听惯了这种奉承话,就当没听见般,突然侧头看着彼岸身边的木槿,颇柔和的问道: “听说你身手不错,以后打算一直从武?” 明亮的烛光带着一点点晕黄,木槿微低着头,慢吞吞的捻着筷子夹着一只虾饺咬了一口,才是抬起鸦羽般的睫毛,瞟一眼锥冰,将冷然的目光放在锥冰身边的九里杀伐身上,也不说多话,略点了下头敷衍,转而继续垂目,捻着筷子吃虾饺。 她的身手再不错,也挡不住九里杀伐手伸得长,这种局面,九里杀伐与斛律锥冰表现得关系越好,木槿的心中越是不开心,看情形,即便梅雁有再多的憎恨,看在斛律锥冰的面子上,青城山都不会再与孤牧城为敌了。 木槿垂目,一边吃着虾饺一边思索,然而她的眼神中杀意这般清晰,众人又怎么瞧不出她的不虞?于是耳际又听九里杀伐不以为意的笑道: “槿娘这态度倒是爱憎分明,我可是无妄之灾了。” 言谈间,那无辜的姿态摆得足足的,好似无理取闹的是槿娘一般,九里杀伐完全好脾气的在包容着槿娘。事实上,在九里杀伐心目中槿娘就是在无理取闹,他觉得这一团数据跟这儿摆什么脸色?只怕也是受到了木槿的指使的。 一听九里杀伐这话,木槿当即“啪”一声甩了手中的筷子,一点儿也不给任何人面子,直起身冷眼看着九里杀伐,心里恶心这人要命,更是不愿与他同桌而食了,反正现今斛律锥冰与彼岸都没言明自己的身份,她也只当不知,无需卖这二人面子,冷声道: “无妄之灾,你也撇得够清楚的了,东野勇人领了你的钱,不是你授意,他敢动良风?你敢不敢指天发誓,你与此事半点干系也无?” “胡闹!” 九里杀伐一张冷峻的脸倏的板了起来,神色间颇多的不耐烦与恼怒,仿佛槿娘实在不懂趣般,硬是要与他胡搅蛮缠,当着斛律锥冰的面,他也重重的搁下了筷子,看着槿娘宛若看着时间蝼蚁般,充满睥睨,一字字道: “这终究是我与木槿之间的恩怨,她一定要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我也不推诿责任的付了良风赔偿费,还要如何?况且这件事本就是良风有错在先…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过是被木槿蛊惑了而已。” 话里话外,好像说得他与木槿有什么私仇,木槿非要拿着良风一事报复他一般,教斛律锥冰听得皱了皱眉头,手指习惯性的抬了抬鼻尖并不存在的眼镜儿,并未拆穿坐在这里的槿娘其实就是木槿所扮演的人控角色,习惯性的保持了旁观者的姿态。 木槿气得狠狠吸了口气,这气是因为九里杀伐颠倒黑白,也因为在斛律锥冰与彼岸面前,自己实在不能拿九里杀伐如何,她一边觉得自己无可奈何一边又觉得九里杀伐世间至贱,于是憋着一口气,玉脂般的皮肤上生生让她气出了一层薄薄的冰砂。 见着她这模样,确实气狠了,斛律锥冰眸中冷色一闪,沉吟片刻,才是出面打了圆场,一锤定音道:“此事就算了,不要再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吵闹,以后别再出这种事就行了。” 同样都是属于不择手段心机诡秘的商场中人,九里杀伐说得是真是假,对斛律锥冰来说不重要,所谓善不治国,诚不从政,义不经商,慈不掌兵,没点儿狠心也成不了大事,都是上位者,斛律锥冰自然也很是忌讳身边会出奸细,所以无论九里杀伐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斛律锥冰都表示理解,他的心中对九里杀伐此人自然有一杆称,但一个良风而已,不值得为她坏了这桌的好气氛。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 223 杀意 “小事?!” 木槿冲斛律锥冰冷笑一声,起身,也懒得再吃这顿饭了,对一个男人来说,自然不会理解一个身怀4月胎儿的母亲的心情,那向着肚子一脚脚踹过去的痛,不是痛在身上,而是痛在心上,世人只说良风被东野勇人等南大区武士凌辱,可是那令人发指的恶劣程度,究竟有几个人可以感同身受? 她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桌的尴尬,彼岸的脸上一片郁卒,直勾勾的看着斛律锥冰不说话,斛律锥冰则冰冷着一张俊脸,叠着腿,背靠在椅背上,因为木槿的离去而沉默得离奇,不动声色的冲梅雁使了个眼色,梅雁当即领会,看着九里杀伐极其轻蔑的冷嗤一声,起身去追木槿。 这一切发生都在须臾,因为木槿的离去,仿佛满桌令人欣喜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接下来就完全变成了一出黑白电影,再无色彩,而江湖醉依旧醉死在了盘子里,明明身在纷争中,却总有本事置身事外。 全桌最正常的似乎就是九里杀伐,他望着槿娘与梅雁离去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片刻即逝,又看着这方几人的脸色,忽觉怪异,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端着酒杯,敬在座的斛律锥冰与彼岸,缓和气氛道: “来,来,我们好久不见,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心情,我还当你们事务繁多,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了,哪知你们也有这闲情逸致。进了这《世界2》游乐,莫不是重温旧日相识好时光?” 又是小事,斛律锥冰的那张俊脸冒出一层微不可见的冰渣,他很想问问九里杀伐,能把木槿气得拂袖而去的小事,究竟有多小?然而想了想,终是不动声色,俊脸上缓了冷意。端着酒杯细细抿了一口。 九里杀伐以为斛律锥冰与彼岸脸上的不虞是因为槿娘的冲撞,实则究竟是怎样的他无从知道,现下见斛律锥冰缓了颜色,才是重新整肃思路,准备着重新打开话题,斟酌着,才道: “这些年,地球虽然表面维持平衡,也组成了联邦政府。可内里也是风起云涌不甚太平,究其根本也是资源有限,人们眼界太小。比不得早些年星际通航时的繁荣昌盛了。” 那个时候。地球还没有被锥冰封锁,地球人也没有现在这般犹如井底之蛙,只能看见地球上的那一方小小天空,但要说锥冰做得过份了,其实也不尽然,除了全息网游外。他只不过抽走了在地球上的所有投资,然后放纵十万机甲漂浮在太阳系中。 他并没有刻意的限制地球在星际中的贸易发展,自然也没有扶植,便是如此,就轻而易举的切断了地球与星际的所有联系。让地球彻底回归了闭关锁国状态。 九里杀伐是个有心计的,不光有心计还有野心。地球上的钱已经被他赚得差不多了,左不过那么几只小跳骚在蹦跶,以前因为自己是植物人,所以安安心心的在地球上做个首富便可,可现在明显一个地球首富的称号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是男人,欲-望就会永无止境。 锥冰明白九里杀伐这话中的意思,自然是要将他们之间的话题往星际合作方向引,说实话,锥冰觉得自己并不讨厌九里杀伐,甚至在某些方面,他还挺欣赏这个男人的野心,帮九里杀伐奠定这地球首富的地位,于他斛律锥冰只不过漏一点儿手指缝儿,原本帮九里杀伐往星际发展也可有可无,只不过……只不过今天这事,得仔细琢磨琢磨。 于是那一张大圆桌上,为首的斛律锥冰并没有接九里杀伐的话,他一身的白衣似雪,黑色的寸发在明亮的烛火下闪着一圈又一圈的银色光晕,英俊的面容上,全是冷然,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下颚,死一般的尴尬着。 这个时候的斛律锥冰,仿佛神祗般端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那神色间的睥睨,只比九里杀伐更甚,通身的贵气,硬生生的将九里杀伐比成了云泥。 九里杀伐敢来青城山,一则是因为游戏中的这些小恩怨根本就牵扯不到现实中去,另一则是因为听闻斛律锥冰与彼岸也到了虚拟世界青城山,梅雁这种小角色可以不用九里杀伐花费心神理会,可斛律锥冰必须好生周旋。 说白了,谁都能看出来九里杀伐的野心可不止一个地球那么简单,斛律锥冰的生意遍布星际,要想有更大的发展,必须抓住斛律锥冰,斛律锥冰也愿意与之交好,这是两人之前未曾宣之于口的默契,为何今日槿娘拂袖而去后,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 那么一瞬间,九里杀伐便下定了决心,即便他再是欣赏木槿,此人也断容不得了,单从槿娘这一团虚拟数据今时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九里杀伐毫不怀疑,只要木槿与冷枭进了彼岸的战队,定会从中使坏与他为敌。 为了免除后患必须斩草除根,这道理谁都懂! 这杀心一起,九里杀伐装得更是大方,言谈间根本丝毫不提刚刚的难堪,几句家常话一说,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然而,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一直以来的警惕性作怪,虽然锥冰与彼岸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九里杀伐却敏感的觉出彼此间有了些许的隔阂。 是夜,玩家们都已经进入“洞天福地”,从虚拟世界穿越回了现实世界,继续过着另一种人生,梅雁追着木槿进入小巷,气喘吁吁的跟在脚步不疾不徐的木槿身后解释, “…槿娘,你听我说,要不是夫人的身份暴露,与江湖醉的关系被九里杀伐挖了出来,就该当个普通的玩家,先把九里杀伐那城破了再说,现在可好,九里杀伐邀请boss在《世界2》的青城一番寒暄,并诚恳邀请夫人参与,表面上谁都没有把话说透,实则九里杀伐的意思便是求和,我不知你明白不明白,当年九里杀伐被夫人连累,这面子boss与夫人无论如何都得卖……” 梅雁的话音,在木槿的驻足下戛然而止,只见木槿豁然转身,拖着逶迤的裙裾,轻轻扫着石砖,夜太深,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火站在她身后,那副画面太过浓墨重彩,以至于梅雁都没怎么看清她的面容,便听她语带森冷,浑身寒气直让人毛孔锁紧,嗤道: “所以为了55年前的愧疚,斛律锥冰与彼岸就这样被九里杀伐牵着鼻子走了55年?” “那些做大生意人的事,哪儿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只能说立场不同,是非对错概念都变得模糊了,九里杀伐与boss,与夫人相知相交55年,而你不过才与他们见过几面,他们对你并不了解,彼此更谈不上信任,你说的话并不能代表事实,一时半刻的他们自然不会按照你的意愿做事,这是人之常情啊槿娘。” 梅雁说得很急,生怕木槿就这样同斛律锥冰与彼岸生了嫌隙,其实她字里行间外说的都很有道理,木槿也明白,没道理的是,不过才见了几面,木槿便直觉斛律锥冰与彼岸应该信任她的,应该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的,应该她不喜九里杀伐,他们也必须不喜九里杀伐的。 这样的理所当然很奇怪,奇怪到木槿都有点儿受不了自己这种玛丽苏心态,然而要把这种奇怪的直觉描述出个所以然来,木槿又说不出来。 她沉吟,略思索梅雁的话,此事确实也不能怪斛律锥冰与彼岸,在他们的心目中,一场暗杀连累九里杀伐做了55年的植物人,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好还的人情,加之地球上的恩恩怨怨隔星际太远,牵扯不到他们身上,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感同身受,所以九里杀伐要求和,那就求和! 木槿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要求斛律锥冰和彼岸站在她这一边,她算什么人?一个给游戏公司打工的小员工而已!想明白了,木槿反而觉得自己最近愈发的矫情起来,便点头,收了冷气,缓缓道: “那好,你们与九里杀伐做朋友去吧,我自有办法与他好生斗斗,只往后这刀剑无眼的,青城山若挡了路,可怪不得我。” “唉?!我哪儿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该同他二人多接触接触,增加彼此的了解,可不是让你们疏远他们的,哎,瞧我这张笨嘴。” 梅雁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把这事儿越办越糟,正待解释着,巷子穿头,那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甲冷枭,踏着霸气战靴,急忙忙跑了过去,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匆匆倒退着走了回来,终于看清巷子里站着的小骚儿,眼睛一亮,进入阴霾中来,还未走近,便听得那声抱怨: “骚儿?怎么躲这里了?听说你正和九里杀伐在酒肆里吃饭呢,老子正要过去收拾他,咦,梅雁老板娘也在,你俩这儿偷偷摸摸的干啥呢?做贼?俩大婆娘这乌漆抹黑的,一看就不是好事儿,骚儿,骚儿,给爷过来,爷带你去做了九里杀伐那狗东西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的粉红票票。 “斛律”这个姓,是我国古代的复姓,不是日本姓!锥冰是冰系异能者,这在《星际机甲战歌》里有详细介绍的。至于很多读者猜测彼岸是不是异能者,唔…不告诉你们! 224 偷袭 随着雷鸣般的话音,木槿已经被合腰圈进了冷枭的怀里,她没答冷枭的话,只觉得呱噪,扬手捂了冷枭那张婆婆嘴,又是软软的背靠进冷枭那宽阔而坚硬的胸怀,依旧看着梅雁,略扬了一下下巴,说道: “你回吧,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尽量不与锥冰与彼岸为敌便是。” 说完便转身,由冷枭揽着腰离去,待得走出巷子穿头,才是对不明所以的冷枭低声解释道: “九里杀伐与斛律锥冰交好,青城山可能会与孤牧城讲和,你布置下去,只等九里杀伐从酒肆一出来,便使人路上杀了他。” 随后,木槿又将<追兵><沧海遗珠>二人的身份说与冷枭听,冷枭很傻很天真的眨了眨浓眉大眼,抱着槿娘,怎么怎么都挥不开心中的那股延续感,他总觉得木槿与槿娘就好像一个人似的,现实中的木槿与九里杀伐结了仇,虚拟世界里槿娘就要九里杀伐不得好死,这两者之间的转换一点儿突兀都没有,教冷枭心里总觉得违和。 还好他不是那种九曲回肠的心思,觉得违和就违和吧,反正自个儿从认识她们俩之后就没正常过,如此想着,冷枭又觉得高兴,想想别的男人想要左拥右抱的都还得偷偷摸摸的,他可好,现实一个,虚拟一个,哎,自己这可是爷们儿中的独一份儿啊。 “在青城山附近杀了九里杀伐,锥冰与彼岸自然要给他一个交代。你吩咐下去,调3000人尽快回孤牧城。” 靠在冷枭怀中,木槿细声吩咐接下来要冷枭去做的事,冷枭被槿娘话语间的慎重惊回了神智,在街边站定,搂着槿娘,微微弯着腰,低头咬着她的玉白耳垂。低声细语的在旁人看来,宛若一对咭咭私语的合颈鸳鸯,恩爱极了,问道: “你是怕孤牧城与青城山联手?” 木槿点头,让耳际顺势离了他舔舐的唇舌,一边忍着羞意,一边继续低声说道:“照这股趋势发展,九里杀伐有斛律锥冰撑腰,绝对独大不是没有可能。趁他们还没联手之前,先把自己的防御工程做好。” 人活于世,说要天下无敌没有克星绝无可能。木槿与冷枭联手或许能在地球称霸。可放眼星际芸芸众生,那战斗力或许根本就不够看,如今与华夏军界闹僵,九里杀伐又与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交好,这局势怎么看对木槿与冷枭都是弱势。 他们似乎再没有退路,收了夫人彼岸的两枚星际自由杀人密令。意味着已经同意加入彼岸的星际战队,与九里杀伐闹得太凶,斛律锥冰那边不好交待,彼岸这边也同样不好交待,而如果不要星际自由杀人密令。那么华夏军界很快便会将二人锒铛入狱。 所以木槿的意思还是得慢慢来,如果只是从一个虚拟世界来说。当然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并不能给九里杀伐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到时候怎么说都有理,就算说堵杀错了人也可以,既然杀了九里杀伐并不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那干脆就果断些杀了他先出这口恶气。 当然,要杀九里杀伐,游戏内游戏外都不好下手,此人天生多疑,也就认为在斛律椎冰的势力范围内是安全的才不会有戒心,所以他这回来青城山带的人不会太多,再从商怀明出拿到九里杀伐的回程路线,沿途慢慢包抄上去,九里杀伐除了一个死字,还是一个死字。 要杀九里杀伐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困难的是这回之后双方必然结成死仇,纵然这回能让九里杀伐哑巴吃了黄莲,可以他与斛律锥冰的交情,往后去了彼岸的战队,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与冷枭的了。 所以还是得一劳永逸,让九里杀伐在现实中也死掉是最好的了! 起了杀心的木槿,抱着斩草除根的心思,细细与冷枭筹谋着。他们这厢策划着如何杀九里杀伐,那厢九里杀伐也与斛律锥冰维护感情完毕,一行人站在酒肆外说着话,九里杀伐侧过修长的身躯,看着锥冰身边一直不在状态的彼岸,了然笑道: “夫人还是这样,对我们这些充满了铜臭味的话题一点不感兴趣。” “她从来都只爱打打杀杀,今日非让她来作陪,确实难为了。” 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彼岸,锥冰眉梢眼角都是深情,也不介意彼岸的脸上露出的那一丝明显的不耐烦,他知道她的焦躁源自何处,也是很想早点结束与九里杀伐的应酬,正当将话题向着辞别方向转换时,却是瞧着对面巷子内,跟着木槿离去的梅雁独自走了回来。 当下,锥冰心下便有了数,也不再多做挽留,匆匆寒暄几句,任凭九里杀伐毫不知情的带人离去。 他素来是一个聪明人,认为虽然没有言明,可他的身份已经摆得很明确了。锥冰想着既然已经答应了九里杀伐上青城山拜访,那么不管九里杀伐与木槿都至少会卖他这个面子,好歹看在他是个boss的份上也能维持表面斯文,然而是他对木槿的期望过大?木槿还没猜出来自己的身份?? 既然梅雁没有将木槿劝回来,那很有可能木槿已经打算了单独对付九里杀伐,而他之所以默不作声的让九里杀伐离去,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对斛律锥冰这样的有钱人来说,当钱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其实什么利益什么合作伙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看重的反而是人间那些最难能可贵的情谊。 九里杀伐确实是一个相当有人格魅力的人,从九里杀伐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斛律锥冰觉得这个男人值得结交,当然,欣赏与结交不构成信任,锥冰从不怀疑九里杀伐太过深沉诡秘的心思,也从来都不会看不出来九里杀伐的一切都浮上的那一层虚假。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提及,斛律锥冰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每个人在他的心目中都有自己的价值,如果拿九里杀伐冰与…比起来,斛律锥冰认为,一个九里杀伐完全不值得! 所以即便木槿是在无理取闹,即便九里杀伐全然无辜,那又怎么样呢?是非对错自有执法系统来判定,他锥冰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只不过是个想要寻回遗珠的普通人而已!他有钱,很有钱,有钱到可以支持彼岸这个战争疯子重整星际,自然也有钱到可以替任何人摆平任何看不顺眼的障碍。 夜一直都在继续,深蓝色的高空中,九里杀伐踏着血蝙蝠坐骑,在一堆随从的护送下,渐渐飞离青城,就在他们这一队堪堪飞过青城,一支淬了火的利剑,自黑夜中袭来,正中九里杀伐身下坐骑的肉翅。 “什么人?” 围着九里杀伐的众随从大惊,纷纷驱使血蝙蝠将正前方的九里杀伐围起来,只听空中血蝙蝠扇动的肉翅此起彼伏的作响,不消须臾,众人便发现己方被包围,已陷入了包围圈。 “澈回去!” 九里杀伐勉强稳住受了惊吓的血蝙蝠,驱使着身下坐骑就往青城山回撤。对他来说,不管偷袭者是谁,只要回到青城,彼岸的战队自然会维护他这个盟友。同时,也利用虚拟通讯器给锥冰发了求救信号。 然而未等九里山杀伐等人回转,偷袭一方的包围圈便越缩越小,同时箭头淬了火的利箭宛若一片波涛起伏的火云,铺天盖地的朝着围拢中心的九里杀伐射去,来不及等彼岸的战队前来救援。九里杀伐这方的人以肉为盾,死了一波又一波,护送着九里杀伐一直往青城飞。 黑色的天空中,宛若一片火烧云突兀的燃烧着,一只又一只燃烧着的血蝙蝠,宛若头皮屑般从高空掉落,不消须臾,毫无悬念的便取了九里杀伐这方大多数人的性命。 “主上,下线吧!” 商怀明满头是血,身重数支利箭,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大把的生生造化散,又很是忠心的替九里杀伐挡了几只利箭,看着九里杀伐的眼神,充满了将死的憎恨,大喊道: “快下线,主上,我们守不住!您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 然后以示忠心,朝着九里杀伐飞扑过去,明着替他挡了一箭,暗着却是将九里杀伐所在的血蝙蝠撞飞离守护圈,生生造化散耗尽之时,还不忘推九里杀伐一把,硬生生的将本在人群中并不出众的九里杀伐,推到了方便逃生的位置,但同时也是最显眼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basakajin”的评价票票;谢谢“风轻暖暖”的香囊。 225 锁定仇恨 【您好,您已被npc锁定仇恨,请逃离仇恨范围,否则不能选择下线】 【您好,您已被npc锁定仇恨,请逃离仇恨范围,否则不能选择进入洞天福地】 …… 被护送着急速逃离途中,九里杀伐多次尝试着想要下线,或者进入洞天福地,但是都被系统警告提示,他一惊,战乱纷纷,哀鸿遍野之中,回头,火的世界中,赫然看见身后追着他的那群偷袭者中,那个站立在血蝙蝠中的冷枭,黑甲鳞靴,刀劈斧刻般的容颜,一身的硬朗,在火光中宛若煞神,一招一式的收割着己方人头。 而冷枭的身后,与他同一只蝙蝠上,负手而立着青纱长裙的槿娘,长发如墨,神情冷然而高傲,即便身处如此阿鼻地狱,也是一副清冷洁净的模样,一双飘着紫烟的双眸,正一瞬不瞬的锁定着前方逃窜的九里杀伐。 只要他还在槿娘的视线范围内,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当意识到这一点,九里杀伐只能选择被动逃离。 而冷枭身后云集着宛若一大片黑雾的八旗子弟,各个手持凶器,目露凶光,看着九里杀伐的眼睛宛若盯着几世仇人,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意,也就是飞过青城上空的那一瞬间,冷枭等八旗子弟便已经将那些护送九里杀伐的人头收割完毕了。前后不过几分钟! 谁都没想到冷枭会在青城山上空,九里杀伐的回程之路上摆出这么一道儿。宛若江南水乡般古朴的小镇中,其中一栋雕梁画栋楼台水榭一应俱全的住宅小楼里,白袍胜血的锥冰,懒洋洋的斜倚在镂刻着云纹的柱子上,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 他的身后,站着一溜儿的黑色劲装秘书,当青城深蓝色的天穹被火光映成一片血红时,其中一名秘书上前。垂目低头,恭敬的询问: “boss,九里杀伐的求救信号又发来一次,我们要通知夫人嘛?” “夫人现在在哪里?” 锥冰将头靠在木柱上,并不关心九里杀伐那一次比一次急促的求救,而是相当不以为意的问起了自己妻子的行踪,泛着银光的双眸却是直盯着血色一片的天空,仿佛想从这并不明晰的战况中看出究竟是谁打赢了。 他身后的劲装秘书,略有犹豫。却依旧尽职尽责的汇报道:“夫人…点兵潜去了孤牧城,boss要让夫人回来吗?” 谁都知道夫人是个战争狂人,她若点兵去了哪里。那就绝对不是抱着某种友好目的去玩儿的。秘书们之所以犹豫,那是因为九里杀伐看起来像是boss的好友,他们拿不住夫人这回朝boss的好友动武会不会惹怒boss。 岂知锥冰撇嘴一笑,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动了一下,极尽癫狂的宠溺道:“随她。还是传本座的意思,谁敢伤她一分,本座必让其十分的奉还,无论现实虚拟。” 如此癫狂嘛?不是狂人,又怎会爱上一个疯子? 锥冰此令一下。便再无人理会九里杀伐的求救,九里杀伐以为他有心来求和。又有苍穹网游公司的大boss在场,今日万不会动武,即便动武也会有彼岸的战队庇佑,否则他也不会让自己深入险境。 然而就是他的以为害了他,这“以为”让九里杀伐在这款游戏中,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他自然是气的,气冷枭太过大胆,也气自己居然在斛律锥冰的势力范围内栽了跟头,可是再气能怎么样?未必能像个女子一般,哭哭啼啼的跑到斛律锥冰面前告一状,再撒娇指责斛律锥冰没有替他保驾护航及时救援嘛? 这一切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九里杀伐将这次的死亡当成一次教训,咬牙暗地里把这笔账记着,人在地府中,却从孤牧城调集兵力,派了更多的人手追杀木槿与冷枭而去。 木槿与冷枭这回出了口恶气,放纵着自己逞了一时意气,只等九里杀伐等人一入地府,便骑着血蝙蝠连夜跑了,料算九里杀伐被杀后不会善罢甘休,木槿早将冷枭的一万私军分成了四份。 1000人化整为零,依旧去跑商做任务,维系八旗集团的经济收入,3000人在英雄冢修筑防御工程,3000人自紫竹林横入孤牧城,在孤牧城外与左染的山贼大军汇合,趁九里杀伐还在地府之时,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杀入孤牧城内。 木槿与冷枭带着另3000人,骑着血蝙蝠,勾引着九里杀伐前来追杀的人在地图上乱窜,一边往前拼命的飞,一边回身给身后的追兵来上一箭,你追我夺的,宛若在玩着飞行大战,穿越了好几张地图来来回回的兜着圈子,双方折损人数不知凡几,终于将孤牧城的追杀者引到了青城山最边界处。 青城山再往北边去,是一片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树海,大风刮过,林海涛涛,万木倾伏,一直往北,气温骤降,浓雾渐浓,因地势原因,不过一个小时,便云雾茫茫,能见度成了0。 这正是木槿算计好了的路线,青城山以北便是瑶池,隶属仙界范围,只要找到路,就能打开仙界地图,仙界有一种“怪”名字叫做天兵天将,类似于地界山贼一样的人形怪,等级高,还个个身怀法术,任是九里杀伐派来再多追杀者,一旦进入瑶池,也就是个探地图先驱者的份。 因为要指路,又没有好友频道,木槿与冷枭只能共乘一骑,待得再白色浓雾中看见一片金光,木槿便拍拍冷枭箍在她腰间的手,对身后的冷枭道: “行了,你吩咐下去,所有人下降100米,然后按原路返回。” 说着,八旗子弟这方所有还没被送入地府的玩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下降,只见那浓雾中,依稀可见那层金光前方的一大片血蝙蝠下落,身后追着的更大一群的血蝙蝠忠心耿耿的载着主人,在能见度为0的白雾中,愣头愣脑的冲进了那层微不可见的金光… 【系统主神:温馨提示,玩家xxx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仙界,开启瑶池地图,特奖励…………】 奖励自然是丰厚的,各种极品各种金票银票各种秘籍各种经验,红色的烟花一朵又一朵在清晨蔚蓝的天空中炸响,铺了整整一方苍穹。 冷枭昂头看着血色的天空直乐呵,怀里抱着嬛嬛楚腰,十分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着:“这么多奖励,怕是还来不及清点,就得爆出来送人了吧,哎呦骚儿,可把爷爷给笑死了。” 他笑得不仅是九里杀伐弄了这么多人追杀他与槿娘,更笑九里杀伐去了地府,心思一分二用,只怕此时的孤牧城城门都要被左染攻破了,再笑等着九里杀伐从这团乱麻中抽出心力来,英雄冢的防御工程都已经修好了。 冷枭猖獗的大笑着,道不尽的豪情壮志,更是紧的圈着怀里的小骚儿,他身上的铠甲极硬,木槿背靠着硌得骨头疼,轻松下来,觉得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于是拍拍冷枭箍在腰间的手,别扭道: “松开点儿,我喘不过气来了,我们现在去哪儿?去英雄冢还是孤牧城?” 相较于冷枭的得意忘形,木槿还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孤牧城与八旗集团的兵力相比,完全两个档次,一个是大象一个是小虾米,九里杀伐的报复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所以她与冷枭可以去英雄冢修筑防御工程,等着九里杀伐的大举进犯,也可以去孤牧城去打九里杀伐的大本营,两者皆可,看冷枭喜欢怎么玩儿。 浓雾中,冷枭依言略松了松手臂,却是将槿娘的身子掰过来,如梦的高空里,低头便朝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小嘴儿咬去,都说英雄美人,心怀畅意之时,情-欲略活泛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刚刚含上她的嘴儿,冷枭浑身一个激灵,脑子瞬间就当了机,也忘了现在在什么地方了,闷声哼道:“随便,爷哪儿都能去,骚儿,爷的心肝儿,你所你咋这么招人疼呢,真想一把弄死你,嗯…” 在这样火热的吮吸中,木槿也由得他用舌尖撬开了自己的牙关,因他的大力,头受不住微微的后昂,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扬,如网般纠缠在冷枭的身体上,丝缕混进了他与她相连的唇舌,带着一股疯狂的堕落。 “让爷看看…就看看…看看里边儿是个啥模样儿…” 血蝙蝠在白色的浓雾中,毫无目的的乱飞,因着她的顺从,冷枭就像一头野兽般疯狂的啃着木槿,从小嘴儿,到玉笋般的脖颈,破碎的低喊着,不等木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被他一把扯松了腰带,将青色的交领上衣生生的扯歪一截,露出半边肩头,以及浅绿色的裹胸。 *********************作者有话说************************* 谢谢“啾啾吉”“喵喵100”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泠萦”的粉红票票。 226 爽死了 “冷枭!” 木槿警醒的一喊,单手拉回被这野兽扯掉的上衣,晃神之间,眼前画面天旋地转,便被冷枭压在了蝙蝠的背上,她眼一瞪,冷枭的唇就压过来,吮着她的眼皮,迷乱的低声哀求道: “爷就看看,啥都不做,不是说npc的最后一件衣服是脱不下来的嘛,怕什么,别怕,求你了,就看一眼,宝贝儿,爷想你想得紧,再这么下去,爷早晚得废。” 她信他才有鬼,要废过去30年怎么不废?偏到她面前就这样忍耐不住了?这如狼般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般的眼神,像是看一眼就算的人?她一点儿都不信。 木槿使劲拉着自己就要被冷枭扯落的衣衫,下一秒却惊得心脏不甚规律的乱跳起来,那冷枭见扯不落她的衣衫,干脆改变目标,直接将手覆在她的浑圆上,一边啃着她的脖子,一边丧心病狂的揉着,嘴里还没羞没燥道: “哎,软,真他妈值了,馒头样儿透心儿的软,让爷咬一口,这辈子就死你身上了。” 说着,不顾木槿推搡,还真隔一路往下,隔着那薄薄的一层浅绿色裹胸,张口就往那浑圆尖儿上咬去。那一口下去,木槿躺在血蝙蝠的背上,看着白雾茫茫的天空,眼都瞪直了,一时脑袋充血,陌生的情潮就这么自冷枭啃噬的嘴中传遍四肢百骸,忘了该做何反应,也辨不清下一步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耳中不断回响着冷枭的低喃: “死了,死了。爽死了……” 下一瞬,木槿只觉得天地都倾塌了,急速反应过来,只见那云雾缭绕中,飞行着的血蝙蝠如箭般一头撞入前方瀑布,俩正苟且着的人,真就这么差点儿死了。 冰凉的水将二人裹住。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何时,木槿的世界便开始天翻地覆的旋转着,冷枭大骂苍天一声“操!”,紧紧圈着她的腰,随着一头被撞死的血蝙蝠尸体急速下坠。从那白练般的瀑布上端飞流直下,直把人肝胆都要吓破,秒坠入深潭底下。 这便是放纵的后果!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被护在冷枭怀中的木槿,衣衫不整的收到了系统提示:【您好,人控npc007号。由于您身受不可承受之刺激,游戏人物晕厥,为游戏效果。现将您强行踢下线,请您务必保持四个小时后再登陆游戏】 就这样被强行退出了游戏,木槿睁眼在黑黢黢的游戏仓中,现是觉得浑身宛若针扎般。四肢百骸都觉得冷,她抱臂,手指摸了摸赤裸的手臂,寒气逼人,尔后待体温渐渐回升,才是想起冷枭咬了她哪儿,伸手不见五指的游戏仓中。木槿环着胸悄悄的红透了脸。 随即,她又狠狠的锤了一下游戏底仓,心中气恼,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由着冷枭了的?这些可好,就这么晕了4个小时去,还不知自己的人物身体落到了那里,要这么晕着,被什么野兽弄死了也好,就怕遇上东野勇人类似的人渣,凭白的便宜了别人去。 想着,木槿面色愈发的冷,穿了衣服,起身便出游戏仓,刚从游戏仓中出来,便收到别墅安检系统发来的请示,外界有人拜访,询问是否开门。木槿打开漂浮在空中的虚拟可视屏幕,只见上方一名身穿军装,身材适中,年约40左右的高级军官站在她的别墅大门外。 一看那军官肩头的杠杠星星,木槿便微不可见的蹙了眉头,这位军官她并不陌生,正是顾城的外公沈镇国。虽然不知道沈镇国为什么会来她的别墅里,但见他未带一兵一卒,来此木槿并非动武,木槿便让保全系统打开了大门,让沈镇国进了她的别墅。 想了想,木槿又在卧室角落里,寻到一大堆的购物袋,里面全都是冷枭塞给她的衣服,木槿选了件价格最贵的,把身上那件稍显朴素的换下来,这才慢悠悠的去会见沈镇国。 木质的旋转楼梯,虽然不大却处处彰显着秀气的华贵,一只纤细的手,搭在扶手上一路往下,轻轻摩挲着木质的纹路,土褐色的漆,衬得那只手肌肤细腻如玉。 手的主人脚步轻盈,穿着一身刺绣花朵网纱裙,高腰中袖,裙长过膝,看起来超仙,束着马尾,站定在阶梯下,看着已经坐于杀伐上的沈镇国,想了片刻,还是出声,带了一丝礼貌: “沈将军,您好!” 沈镇国的军衔,虽然与沈若初一般,都是将军,可他是正军区武将军,沈若初只是一个文职,比沈若初的军衔高出不少,而与他的另一个女儿沈云初比起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沈镇国也都比沈云初这个新兵教官更值得受到别人的尊敬。 木槿可以说是被华夏军界赶出来的,可她也没忘当年的沈镇国为了保家卫国,独自背着炸药包往敌军舰船上冲的那股子决绝,所以无论他今日是为何而来,此人当得起木槿的敬意,也配得上那个“您”字。 客厅中,沈镇国其实早已看见木槿走了下来,却是等她到了跟前儿,才是自沙发上起身,一身笔直的暗绿色军装,倒有几分顾城的风采,看着木槿和馨一笑,似乎并没看见木槿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纱裙,而是如同长辈般的浑身都是一股子慈祥劲儿,道: “这就是木槿啊?很早之前就听云初说起过你,一直想见见,总是没有机会,丫头,最近可是受委屈了?” 他问的,自然是这段时间以来华夏军界对木槿所作出的褫夺惩罚,他问她是否受委屈了…这话木槿听着总觉得别扭,话很别扭,沈镇国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让人觉得极是别扭。别扭的感觉在于沈镇国堂堂一正军区武将军,为什么对她一退役军人表现得宛若亲人般的亲和? 别说自己现在与沈云初闹成这样儿,就是往年在沈云初手中服役,名气最响的时候都不见沈镇国要见她,现在怎么就想起要见她了,还是亲自登门,就因为她的“委屈”,这想不让人生疑都难。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将军来有事?” 轻描淡写的招手,与沈镇国一同在沙发上坐定,木槿垂目,显得一切置身事外,心不在焉的飘了眼对面墙上挂着的老式摆钟,才过了20分钟,这4个小时要怎么过啊? 她不说自己觉得委屈,也不说自己觉得不委屈,本来这种心情也不足以外人道,或许当初知道自己被褫夺一身荣光的时候是觉得委屈的,总觉得尽忠职守这么多年,即便不值得一个自由杀人密令,那军功也不能给她夺了吧。 可后来想一想,其实有些事真怪不得华夏军界,当战乱不休的多事之秋,或许每一股军备力量都是拧紧了一股绳,看起来和平而团结的,那是在共同御敌,可在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了味。关于木槿的荣光,正是在这种权利倾轧下被抬起来的,如今要拿捏她,也会从这荣光中下手。 “别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把这个给你送回来。” 说话间,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镇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只铁盒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银色的金属表层,没有任何的花哨,简朴中透着一股子务实的厚重。他弯腰,将盒子推到木槿的膝前,再给她打开,赫然露出里面的一枚印章大小的红色五角星勋章。 “之前的事都是一些误会,我们调查清楚了,槿儿也就不要太过计较,本来你的教官今天也会来,但是你也知她军务繁忙,大家都不拘小节一些,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吧。” 沈镇国面露微笑,慈蔼的看着垂目不语的木槿,知她心性冷漠,寡言少语,脸上时常挂着的便是这副清冷模样,于是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槿儿,你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都是华夏军界中人,我能替你解决,自然不会……” “为什么?” 生生打断沈镇国那柔和得过份的话音,木槿抬起扇子一般的眼睫毛,露出一双清澈而洞悉的双眼,清冷的神色间略微的不耐烦,看着沈镇国,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略弯腰,将面前茶几上的铁盒子推了回去,拒绝的态度很明显,道: “将军有什么目的直说就好,如此这般前后不一的姿态,可别教木槿多想了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絕幻ㄨ戰靈”的10张6000字催更票,我吃不了哦,肚子太大了,在电脑前面坐多了,宝宝就会被屈起的腿压住,就会一直动啊动啊的,让我写不安宁,每天只能3000字保底啦。 谢谢“絕幻ㄨ戰靈”的评价票;谢谢“絕幻ㄨ戰靈”的香囊;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游柔”的粉红票票。 227 局势 木槿的话说得很直白,几乎没有任何委婉的包装,也一点儿不隐藏自己的警惕,今日沈镇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任谁都看得出来,华夏军界前段时间要发作她与冷枭,今日又把木槿算作华夏军界中人,甚至沈镇国如此高位都能不带一兵一卒的把自由杀人密令给她送回来,如何能不教木槿多想? 而她这话里的不耐烦,以及将自由杀人密令推了回去的姿态,也是变相的在告诉沈镇国,人要脸树要皮,没得将人赶出去后又哄回来一切当做从未发生过的道理。 瞧着木槿这样油盐不进,沈镇国那张慈爱的脸当即也变了一变,但最终隐藏了真实心情,位居高位,这种将心情放在脸上的事,沈镇国很多年前就已经不用了。他略将挺直的脊背靠向身后的沙发椅背,也不将推至面前的铁盒子再退回去,而是垂目沉吟片刻,这才正了脸色,难得严肃道: “槿儿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多劝。不知槿儿对当今星际局势如何看?” 一口一个槿儿的,木槿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称呼教她真心有些反感,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至亲之人才能这样的称呼她,而从前到现在,这般称呼她而让她不起反感之心的,就只有姑姑与白梓婳两人,也不知沈镇国哪里来的这般熟稔姿态。 “我对星际局势不了解。” 强压下心中的反感,木槿单手搭在线条优美的沙发扶手上,身子略微的倾斜。神情懒懒,兴致缺缺的仿佛沈镇国说的任何话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一般。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如同彼岸所说的,地球权利倾轧,华夏军界内部混乱成团,这个军区那个军区互相攀比,互相压制。木槿等包括所有华夏军人都被华夏军界包裹在其中,整日里所思所想的便是华夏军界里的纷乱如麻,自己脚踩着的这方土地上的事都尚且弄不清楚,如何能有这样大的眼光放眼去看整个星际? 然而就光沈镇国这一句话,木槿大略也能猜出来此人前来示好的目的是什么了,她与冷枭被邀请进入彼岸的星际战队,这对华夏军界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沈镇国此番动作也是常理。若华夏军界没有一点儿的动作,这才叫做不正常。 “那你可知一直以来,地球之外,另有十万机甲徘徊在太阳系,就因为这十万机甲,整个星际的商旅都不来地球,地球无法单独支付双线航程费用,没有宇宙飞船。不能星际通航,地球现有资源日益贫乏,人口却无法抑制的暴涨。整个地球军界为了争夺些许少得可怜得资源,连连征战,导致民不聊生,民众苦不堪言?” 看着木槿这副可有可无的袖手旁观姿态,沈镇国深深吸了口气,眼眸里透着一抹刚直的精光。他越说,便越发的激动,仿佛满腔的血随着他的话语都沸腾了起来,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木槿无法反驳。 自她加入军界时起,便知道地球之外的太阳系飘着十万机甲,而且也知道这十万机甲是谁放的,可正是因为这十万机甲地球才不太平的吗? 她记得当时华夏军界的重心并不在教育当兵的以解除这个忧患为己任,而是将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内战上,那时地球早就打成了一锅的粥,今天为了这个打一架,明天为了那个打一架都是常事,谁也没那个胸襟说放弃一切恩怨,倾其所有之力解决太阳系外的十万机甲,谁都没有提出过。 也正是因为这十万机甲的变相封锁,20多年前,地球这才终止漫长的内战,签订和平条约,共组联邦政府,说不好锥冰放的这十万机甲对地球是好还是坏,这就如同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当所有人的都被困在一口井里,明明只要搭把手,你踩着我的肩,我踩着你的肩就可以爬出这口井,井里的所有人却偏偏都不合作。 不合作也算了,为了点仅有的资源,每个人都绞尽了脑汁的去算计,算计来算计去的,究竟大家都得到了什么好处?直至井口被人封了,井底的人这才急了起来,于是开始思考,开始尝试合作,开始一步一步想着解决之道。 现在沈镇国肯上门,用着这样的姿态与木槿说这些话,证明他想做这个愿意合作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木槿清清喉咙,眼角略动,清淡的目光落在沈镇国因为激动而胀红的脸上,了然问道:“将军是要我在夫人面前说和吗?” “对,我正是这个意思。”沈镇国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这次的目的,继而说道:“我不仅希望你能在夫人面前说和,我还希望你能将夫人劝回来,她毕竟是华夏大陆人,也是从华夏军界出去的,她回来,我华夏大陆何愁不能雄霸地球?” 这心思生得有些大,木槿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沈镇国,当然自他进门之后,木槿也没看懂过他,于是嗤笑一声,挑眉问道: “敢问将军,木槿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将立誓永不踏足地球一步的夫人劝回来?” “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沈镇国看着木槿,缓缓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分不清这里面含着的是种什么意思,若说恶意,那目光又正直得很,若说善意,还真不见得,总之算是个惯会耍弄心机权术的人了,他就这么很有深意的看着木槿,信心满满道: “我们已经布置妥当,这回她回来也得回来,不回来也得回来!” 他的话中,一如沈若初那般,有着一股隐约的强势,配合着那种教人无法忽视的深沉心机,让木槿想不多想都难。她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问些什么了,思绪太多,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这种级别应该知道的,可游说夫人彼岸的事怎么就落到她的头上了的?单纯的就是因为她被夫人彼岸看中,所以华夏军界便高看她一眼吗?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华夏大陆自古以来,都是被其他大区大陆怎么欺辱的?单不说过去,只说现在良风一事,若我大陆有压倒性的武力制衡,东野勇人敢在华夏大陆的地盘上放肆?商灏敢花钱疏通关系?木槿,你也是个华夏人,你的祖国需要你贡献自己的价值,那么你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 给木槿再加了一把柴,沈镇国便笑了,看着她垂目沉思的模样,他知道他已经将她动摇,于是也不再多说,怀着自信满满的心,起身告辞,并未回头看一眼留在茶几上的自由杀人密令,仿佛不值一提。出门之后,坐在自己的悬浮车上,沈镇国给沈云初发了一个通讯,待接通,才是说道: “选新兵的事,你不用再管了,好好培养木槿就行,另外,我刚刚看过木槿了,姑娘很不错,你用点心,把她与顾城的结婚报告尽快批下来,不会做人不要紧,进了沈顾两家的大门后再慢慢的雕琢。” “可…她已经怀了冷枭的孩子!而且不肯打掉。” 通讯那头,沈云初心中觉得很是奇怪,不知短短几天的时间,沈镇国从反对木槿过门到大力支持木槿过门,这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转变?她原本因为木槿的不开窍,已经放弃了培养这个兵,可现在父亲又让她好好的培养这个兵,沈云初怎么想就怎么别扭,渐渐的,便对木槿生了嫌隙之心,只觉得怎么摊上了这个木槿,什么事儿都好像没完了似的。 “那个孩子,顾总打算怎么处理?” 说起木槿肚子里的孩子,沈镇国这才想起那个孩子是冷枭的,木槿与顾城的结婚报告迟迟批不下来,这当中也有八旗集团的冷世军在捣鬼,站在冷世军的立场,不管木槿的身份如何,总不能让她怀着自己的大孙子嫁进别人家,所以一直卡着顾城与木槿的结婚报告。 “顾总的意思是不知不觉的处理掉。” 说起这个,沈云初更是疑惑,木槿在华夏大陆的名气是很大,可再大,能大到星际去?不仅仅去了星际的顾建开对木槿百般关照,连自己的父亲沈镇国也是这般千方百计的让木槿进沈顾两家的大门,木槿当真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与八旗集团结仇? 咽下疑惑,沈云初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问,沈镇国那边却是点头,道:“是得处理掉,你将木槿培养至此,没有道理便宜了冷世军那群混混,让他的儿子进了夫人的战队我们已经够大方了,你多安排些优秀的子弟兵送到木槿身边去,若被夫人瞧上了,来日这些人可都是夫人星际战队的骨干。”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奇迹一生123”的平安符;鞠躬感谢“蓝叶点点”“戀.."薰hyl2009”“vickygao”“愛看書的小老鼠”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戀.."薰hyl2009”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戀.."薰hyl2009”的评价票。 228 傻帽儿 看问题,不能光看现在,得看未来,沈镇国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他与顾建开都是华夏大陆人,如果华夏大陆受外敌侵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保家卫国,可在和平年代,他们的另一重身份便凸显了出来,他们身上的担子并不轻松,撑起的是沈顾两家的百世荣光。 所以就算木槿现在与冷枭难分难舍,若能干预,便干预木槿与顾城在一起最好,毕竟木槿与顾城也不是没有感情基础,而且人都是自私的,木槿就好像一支明显可见利益的优势股,他们在木槿的身上投资越多,将来得到的回报便会越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放着既得利益不占,当真没道理让冷世军得了便宜去。 商量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木槿肚子里的孩子,沈镇国便挂了通讯,驾驶悬浮车回了自己住处。而木槿留在别墅里,双眸直直的盯着墙上的摆钟,想了须臾,才是拿出通讯器,莹洁的手指在黑色的通讯器上翻飞,给冷枭发了条短讯: 【木槿】:最近你爸跟你说过什么没? 【冷枭】:说啥?爷跟那老头儿能有啥说的?他见老子一次就揍老子一次,没事儿老子一般不跟他面前儿瞎转悠。 他这短讯回得颇有怨气,此刻人正在游戏中,背着晕迷过去的小骚儿在原始密林中穿梭,也不知素来不太爱搭理他的小宝贝儿为啥突然找自己了,若放在以前,他肯定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小宝贝儿别墅前蹲点去。可现在去不了,小骚儿还晕着呐。总不能把小骚儿丢这荒山野岭的不管吧。 当然木槿现在也没心情管冷枭是死是活,她问了下槿娘的情况,得知她的人物并没有暴尸荒野,便显得特别贤惠,特别大方。特别善良的给冷枭回了一条短讯: 【木槿】:好好照顾槿娘,别被九里杀伐的人逮住了,她得晕迷4个小时才会醒。 冷枭的短讯很快回复:咋听你这话怎么味儿不对?宝贝儿,吃醋了?爷这不是见她晕着,走不开身嘛,别生气,这几天爷的娃儿咋样儿?上回给你放门口的那些奶粉啥的要吃,这不过几天就得就得搞胎教了嘛。等这骚儿醒了,爷一定多陪陪你俩母子,你现住的那房子爷也买下来了,写的是你的名儿,哎哟,宝贝儿,你现在啥都别多想,把爷的娃儿照顾好了。保持愉快心情……#¥%…………##¥ 噼里啪啦的回了一长串短讯,都能写一片作文了,木槿懒得看。也懒得解释了,这些天,冷枭没跟她念叨一次,她就解释一次自己并没有怀孕,奈何冷枭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正为了槿娘的存在而生气,所以一点儿也不信她的真话。 时间长了。木槿就冷眼旁观着他在一边瞎忙活,反正她这肚子大没大,到时候冷枭自然会知道。 话说回来,她问冷枭关于冷世军有没有和他说什么,自然是有自己考量的。 夫人是同时向冷枭与木槿两个人递出的橄榄枝,星际自由杀人密令也是当着沈云初的面同时发给木槿与冷枭的,并未表现出任何厚此薄彼的心态,可很显然,沈镇国字里话间却只教自己一个人去劝说夫人回华夏大陆,为什么? 如果整个华夏军界都认为木槿与冷枭加入夫人彼岸的星际战队是有益的,有好处的,那么冷世军为什么对冷枭只字不提?把夫人彼岸劝回华夏大陆,究竟是整个军界的意思,还是沈顾两家的单独用意? 木槿懒懒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的玩着通讯器,双眼焦距涣散的看着通讯器屏幕,一直在思考着沈镇国来这里的用意,其实从大局来说,沈镇国所要表达的意思没有错,夫人彼岸回了华夏大陆,对华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对于其他几个大区大陆都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另一方面,这么多年飘在太阳系里的十万机甲当真夸张了些,也间接造成了地球的闭关锁国,地球人无法走出地球,经济得不到发展,贸易无法流通,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那么究竟应该不应该听沈镇国的,去向夫人彼岸说和?木槿陷入了两难,从自身立场上来说,她应该站在华夏大陆甚至地球人的身份去考虑问题,可是隐隐的又觉得不对劲,她总觉得沈镇国给她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似乎…似乎这样的大是大非里,沈镇国的私心颇重了些。 想不明白的问题,木槿再想也于事无补,只能坐在沙发上干耗着时间,看着冷枭一条又一条的短讯发过来,一会儿问她生气了没有,一会儿问她是不是真生气了,一会儿又哄她别生气,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背上背了一个在原始密林里走着,心神还得分给现实中的木槿,他不累,木槿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好不容易在冷枭自说自话自问自答的陪伴下度过了漫漫4小时,木槿飞似的奔赴游戏仓,就怕迟了一步,被色魔冷枭吃干抹净了。 潮湿阴暗的山洞中,水声滴答滴答的作响,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有着与世隔绝的热闹,火光将岩壁照得通红,因反射作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闪着点点的亮光。 木槿浑身又脏又乱又湿哒哒的躺在坚硬而粗糙的大石块上,脑后枕着一团乌黑的破衣服,隐隐散发着一股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身上盖着沉重的铠甲,耳际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刮擦声。她缓缓睁开眼睛,循着那尖锐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冷枭光着膀子,鼓着肌肉,拿着一支尺长的匕首,正卖力的在岩壁上挖着一颗亮闪闪的宝石。 人界产魔石,仙界产宝石,魔界产灵石,再综合周围的湿度,以及瀑布的流向,估计他们这会儿已经掉进了青城山与瑶池的交界线,冷枭没有关于游戏的原始资料,所以他也没找准方向,只顾背着她在密林中乱走就是了。 “你要宝石做什么?” 她开口,嗓子沙哑,有种灌满了砂的不适感,沙沙的嗓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了好几个圈儿,吓得冷枭巴在石壁上的魁梧身躯,一个没巴稳,宛若一只软趴趴的壁虎般,“吧唧”一声坐到了地上,手中还抓着刚被挖出来的男人拳头那么大的宝石。 “醒了?终于醒了!骚儿,喝水,来爷喂你!” 傻帽儿喜极而泣,一手抓着宝石,一手握着匕首,连滚带爬的溜到木槿身边,把宝石和匕首都放在木槿里侧,自她的头边拿起一牛皮水囊袋,扶着木槿的头,就着水囊口,一点一点喂她喝着清水,嘴里谢天谢地的酬着各方神明,只等她喝完了水,又是从储物袋中拿出当今游戏最贵治疗效果最好最新出品的“渔神役使丹”给她吃了大半瓶。 不是他不想给她吃一整瓶,主要是在她晕迷的时候,他已经给她灌下了十几瓶渔神役使丹,现在就只剩下这么大半瓶了。 也幸亏这是在游戏中,若是在现实世界,这般给人灌药法,就是仙丹也能把人给吃傻了。 被强行塞了一嘴,把价格昂贵的渔神役使丹当成糖豆子嚼的木槿,好不容易吞下下去,又喝了一口冷枭递过来的水,这才清了请喉咙,枕在冷枭坚强的臂弯里,垂目扫着身侧放置的那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又是问了一遍: “你挖这个做什么?” “瞧着漂亮,回去了给你打根项链儿。”冷枭一点儿也不觉得拳头那么大的宝石很大,对它颇有些嫌弃之意,摸着木槿的头,亲了亲她的脸,理所当然道:“一会儿爷再给你挖几颗大的,串成一根儿,那可好看了,绝对倍儿有面子。” 是啊,挂着一串沙和尚脖子上那么硕大的宝石,被人当成暴发户,回头率100%绝对很有面子! 木槿对冷枭的审美已经达到了一个无话可说的程度,咳了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嗓子,自冷枭怀里坐直了腰身,指着一颗砂锅那么大的宝石,道: “哦,那你继续去挖吧,我要那颗。” 顺着槿娘手指的方向,冷枭看到了对面岩壁上方嵌着的那颗庞大的宝石,他点点头,给槿娘投了个赞扬的眼神,对她的审美观表达了认可,道一声, “哎,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爷也给你弄下来。” 然后扶着槿娘坐好,冷枭又咬了她的脸蛋儿一口,乐滋滋的抓着匕首又去挖了。看着他这幅模样,木槿摇摇头,不都说孤男寡女荒郊野岭的最容易发生点儿啥干柴烈火,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嘛,瞧着放在冷枭身上,她完全没有任何邪思乱想。 ********************************************作者有话说*************************************** 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谢谢“葱翠与苍凉”“木木酱~”的评价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229 仙鹤 背对着哼哧哼哧挖得起劲的冷枭,木槿自随身储物袋中拿出一套干净的齐胸襦裙,白色的中袖上杉,青色的碎花裙裾,不动声色的换上,又就着火顺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等冷枭回过身来,早已错过了春光正好的时候。 这厮也没多想,只觉得有可能npc与玩家换衣服是不一样的,跟变身似的,一下就换上了,就是有些可惜了,想着要不是他储物袋里没有女装,再加上走了几个小时才寻着这个山洞,将她放平整又生了火,刚打算挖颗亮些的宝石放她身边儿好好看看她,谁成想这骚儿就醒了,唉,没眼福! 狠狠盯着槿娘胸前的两团隆起,以及束着襦裙的那根深青色裙带,冷枭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手上摸过的那软软的触感,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个儿嗓子冒烟儿,就在他克制着不扑上去的时候,木槿很是潇洒的抬手,招手让冷枭过来,道: “把你那把28属性的雷嘨戟拿出来。” “干啥?!” 冷枭还没从某种腌臜心思上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好,木槿横了他一眼,带了种“少废话”的意思,神情间略微的不耐烦,惹得冷枭破口大骂: “问你干啥啊?瞧你这猥琐的小眼神儿,至于嘛你,老子浑身都是邪火儿,别惹!” 虽然嘴里吼着,但枭爷还是在槿娘那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下,乖乖的把那把28属性的雷嘨戟拿了出来递给她。没好气的横了冷枭一眼,木槿伸手接过雷嘨戟。想也不想。抓着那颗放在她身侧砂锅那么大的宝石。扬手就往雷嘨戟头部镂空地一按,用50%的镶嵌成功率,将28属性的雷嘨戟,升级成了29属性。 霎时两人上方升腾起一小片奇异的紫云,云雾翻滚着,依稀可见丝丝电花。冷枭抬头,睁着黑亮双眸,看着头顶异象。赞叹一声:“哇~~”。 木槿不想和这个乡巴佬在这里继续耗着,于是将手里的29属性雷嘨戟塞到冷枭怀里,打了个响指,径自朝着洞外走去,道: “走,我们去孤牧城,时间不等人,九里杀伐的人没准儿已经摸过去了。” 她不是没与冷枭单独相处过,但随着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深,再配上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冷枭刚刚的眼神她也瞧见了,木槿不担保再待下去两人会做出什么来。更何况在这方面冷枭一向需求比较旺盛,所以最明智的办法便是给两人都找点儿事做,如此才是最好的。 说来这也有可能与在虚拟世界中有关,系统主神虽然不是人,可它无处不在,也保不准游戏公司高层会调她的游戏历程来看,所以这种私密事,还是不要在这里发生或者少发生比较好。 事实证明,木槿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她与冷枭刚钻出洞口,一只只白色的仙鹤便穿过云冠般的原始密林顶端,整齐划一的落在她与冷枭面前,仙鹤与独角兽、血蝙蝠一样也算一种飞行坐骑,但按照目前游戏的进程,等闲玩家是拿不到这种坐骑的。 果不其然,领头坐在仙鹤上的,便是那白衣胜雪的斛律锥冰! 已经穿戴好铠甲的冷枭,率先挺胸挡在了木槿的前面,拿出自己29属性的雷嘨戟,炫耀一般舞了一下,看着坐在仙鹤上优雅万分的斛律锥冰,不客气的喊道: “九里杀伐那事儿是老子惹的,要弄冲爷爷来,欺负孤儿寡母的可不算本事!” 斛律锥冰与九里杀伐的交情,就不用一再的强调了,斛律锥冰是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他只需稍微调动权限,就能查出木槿与冷枭的所在地,所以他出现在这原始森林里,木槿与冷枭一点儿也不意外。 然而,先不说恩怨,单只冷枭在锥冰面前自称“爷爷”,不论辈份的关系,这态度也太嚣张了些,冷枭当他是斛律越那熊孩子呢?原本一脸漠然却还能稍稍看出些许柔和的锥冰,一下就变得冰冷无情了,他悠闲万分的坐在仙鹤上,也懒得说明自己来意,随意招手,朝着冷枭一指,以着一种闲聊的口吻,道: “上!” 此字一出,锥冰身后十几只仙鹤上的黑衣劲装随从都跳了下来,朝着冷枭就放修仙大招,什么风雨雷电金木水火土,不管不顾的就朝着冷枭扑去,冷枭大惊,以一挡十,还不忘护着身后的槿娘,一边舞着29属性雷嘨戟,一边吼道: “骚儿,进洞里去,妈的,老子不发威,锥冰你把老子当病猫儿了是吧!等着老子弄死你们!” 这华夏大陆第一的战斗力自然不是盖的,在玩家排名中,冷枭现在已经修完了妖,成功入魔,牢牢霸住第一的魔灵位置。所以对付一大群实力不俗的修仙玩家,竟能堪堪战成平手。 电光火石的绚烂特效中,锥冰斜斜倚在仙鹤背上,银色的靴子边袍角飘飘,在风中显得特别俊帅逼人,冷枭对他的破口大骂,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仿佛看戏般,无论谁赢谁输都无所谓般的悠闲。 一开始木槿也被锥冰这架势激得颇有战意,正要出手帮冷枭御敌,可待那铺天盖地的法术效果砸下来,却一点儿也没伤到被护在冷枭身后的木槿时,她便有些懂了,锥冰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冷枭而已,并无意伤她。 如此,其实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现在都不是与锥冰为敌的时候,审时度势之后,木槿便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轻飘飘飞过前方打得凶悍得那一群人,施施然,襦裙鼓胀,飘然落在锥冰的仙鹤前,白色的袖子柔软轻扫,负手而立,不卑不亢道: “boss,有话好好说!” 斜倚在仙鹤背上的锥冰闻言,轻抬眼皮,眸中不自觉的带着一股寒意森森的银光,搭在膝上的手指指着与那一群黑衣劲装秘书越打越嗨的冷枭,尽量用着一股自认为柔和的语气,问道: “这样还能好好说?” 他来这里,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冷枭首先就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口口声声又是“老子”又是“爷爷”的,这让凌驾万物之上的斛律锥冰如何好好说? “别求他,骚儿,你回来,咱不受这个气,老子今儿豁出去拼了!” 冷枭一枪戟弄死了一个秘书,刚往槿娘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被人缠住,虽然他们伤不了他,他却也得不了自由,被这一群人缠得脱不开身,他是气得哇哇大叫,木槿眼角余光扫着被困住的冷枭,看着锥冰的眼神冷了几分,不愿与此人低声下气,碍于实力又不得不周旋着,于是口气很硬道: “你想怎么样?” 她以为锥冰来这里是为了抓她去见九里杀伐,抑或杀了她与冷枭替九里杀伐报仇,可是瞧着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在替九里杀伐出气,否则依着锥冰这样的人物,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派随身秘书与冷枭缠斗?不如直接吩咐系统主神,让她与冷枭生不如死更好? 锥冰心机似海,饶是木槿天生直透人心,似乎也看不穿他的用意了。 “其实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就只为了接你回去,你信不信?” 在木槿警惕而冷然,又明显不信任他的目光逼视下,锥冰依旧保持着斜倚的姿态,天生严肃的目光中透着一抹严谨与认真,又似乎带了些许的无奈与纵容,看着木槿负手而立,因为提高了警惕而绷得笔直的小身板,他微微阖了阖眼,悠悠叹了口气,选择了退让一步,用着一股打着商量的口吻,与木槿交涉道: “这样,你让那个小伙子对我恭敬些,我就当他不存在,我们和平相处,如何?” 这态度就好像一只大怪兽与一个小女孩为了一粒糖果而进行的一场认真却滑稽的谈判,锥冰就是那个大怪兽,他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武力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却选择了与自己实际面相不符的温柔,对木槿这个小女孩呲着獠牙,笑得一派柔和,教木槿更是警惕的负手后退半步。 此时锥冰的眼中无奈更甚,只得又让了一步,对木槿说道:“好吧,你不信我,我虽然心中难过,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先走,留下两只仙鹤坐骑给你与冷枭,如果你想与我好好谈谈,可以随时来青城山找我。” 说罢,他给木槿留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仙鹤白色的翅膀张扬,还真的就这么骑着仙鹤飞走了。锥冰一走,缠着冷枭的那几名黑色劲装秘书自然也不会久留,各自选择抽身而退,身形迅捷,没一会儿这绿荫厚重的原始森林中,就只剩下两只孤零零的仙鹤,缓步走向木槿与冷枭。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灬唐◎瑶瓷丶”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30 招魂幡 在这样的原始密林中,冷枭的血蝙蝠又被撞死了,尽管两人轻功都不错,但若单靠木槿与冷枭的两条腿飞出去,那也需要几天时间的,现在时间紧迫,九里杀伐的人一直在攻打英雄冢,木槿与冷枭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锥冰留下两只仙鹤给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时间的节约上还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咦,这就不打了?他是来做啥的?” 冷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正打得嗨皮怎么人都不见了,再看槿娘,她还是亭亭玉立在原地,低头,垂目,发丝卷着轻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神情颇有些微妙,再结合了锥冰这一串古怪行径,冷枭突然心中一突,爆喝一声: “骚儿,那老怪物要你做什么?” “嗯?”被冷枭的怒吼惊回了神智,木槿侧头,看着站在她身边怒火暴涨的男人,莫名其妙道:“什么?他没要我做什么啊。” “他肯定是看上你了,要你给他做二奶!”自认深谙此道的冷枭,一瞬间就把锥冰的意图分析了个七七八八,气得浑身都快要炸了,指天大骂道:“放屁,敢动老子的人,老子跟他没完,¥%%……%¥##¥” “哎呀,行了,想哪儿去了?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没可能。” 面对冷枭的胡思乱想,木槿觉得他就像是说了个慌谬的笑话,于是横了气得七窍生烟的冷枭一眼,径自坐上仙鹤的背。想了想,还是往英雄冢的方向飞去。而被她晾在原地的冷枭,根本就没有因为槿娘的轻描淡写而安下心来,他越想这事儿越不对。锥冰与槿娘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那是因为槿娘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团数据,而且是一团从木槿身上99.99%复制下来的数据。 所以锥冰是看上了木槿,看上了他冷枭在现实中的媳妇儿?!要潜规则他媳妇儿?!艾妈,这可不逼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嘛? 枭爷又气又急,浑身都抖得厉害了起来。一边匆匆跨上仙鹤去追槿娘,一边给擎三金发了个通讯,迎着风扯着嗓子吼道: “三儿,把爷所有的财产清一清,拟份转让合同,还有,老子要跟木槿那娘们儿尽快把婚结了,别问那么多,告儿你,这婚再不结。娃儿都跟别人姓去了,就这样。” 挂了擎三金的通讯,他又给自己的老爹发了个通讯,语气十分的不客气,宛若抢劫般,就一句话:“老头子。我要结婚了,和木槿,斛律锥冰看上你儿媳妇儿了,要她当二奶,别废话,把你的聘礼都拿出来……” 男人要发疯起来,比女人更会倾其所有,极具危机意识的枭爷一个通讯,炸得自己老子冷世军浑身汗毛都直立起来了,那不是怕的。那是兴奋的。冷家的爷们儿天生都好战,冷老爷子虽然呈半隐退状态,可到底宝刀未老,对于他这么一个半只脚已经踏入星际的人物来说,突然遇到了斛律锥冰这么个强敌。真真儿把他浑身的战意都挑动起来了。 什么叫做保家卫国,什么叫做不畏强权,他冷世军沉默的已经够久了,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斛律锥冰是吧,星际十大富豪是吧,强抢人妻是吧,冷世军怒了,他一下就丢了平日用来装模作样的拐杖,他马上就要爆发了,他要去和斛律锥冰扯皮! 这边误会越搞越大,那边误会中心人物木槿,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优哉游哉的骑着仙鹤到了英雄冢,别怪她如此轻松,实在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的主观意识无关! 说来英雄冢其实也不像众人想像的那般充满了荒凉,倒是山清水秀的四处充斥着一股灵气,别有一番风景。沿着青城山与瑶池的交界线一直往前飞,便到了英雄冢的腹地,一直往下,馥郁葱茏的森林里,一条宽阔的河道边,有着一座三层云台的宫殿,宫殿半旧不新,呈现出一股肃穆苍茫,源远流长之感,自云雾缭绕的上空往下看,袅袅青烟,优美如画。 木槿与冷枭所骑的仙鹤,停在三层云台的最末一层,不远处便是长河,水流蔓延过白玉石平台,堪堪触到脚底,却不至于到将鞋袜打湿的地步。 此时阳光普照,温暖如馨,清风阵阵夹着草木清香,木槿深吸口气,提起碎花裙裾,一步步往三层云台之上而去,冷枭见她不想说话,虽然满心的愤怒,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黑着一张俊脸,跟在槿娘身后一同爬着台阶,宽大的台阶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倒也显得安宁。 现在九里杀伐的处境比四面楚歌好不了多少,他人在地府总是被冷枭派去的流氓地痞扰乱修鬼进程,所以总不得从那地方出来,孤牧城内部,左染率山贼作乱,搅得玩家不得安宁,又大批人马被困在了瑶池,所以派到英雄冢来的人数并不多。 根据论坛形势分析,孤牧城派来的南大区玩家与英雄冢的八旗子弟,正在孤牧城与英雄冢交界处打得如火如荼,而木槿与冷枭脚踏的这座宫殿属于英雄冢的核心部分,里面供奉了《世界2》里所有武林高手的牌位,有npc的,也有玩家的。 玩家每死一次,英雄冢宫殿里就会出现一个玩家的牌位,这种牌位没什么大作用,但是如果另一个玩家获得了玩家牌位,头顶上就会出现“xxx的克星”的称号,若是被自己的仇人得到了自己的牌位,那真是相当侮辱人的一件事。 带着冷枭进入宫殿,婀娜逶迤的穿过正殿,在青烟渺渺中又上了一道石阶,进入一座嵌在岩石中的小殿,只见小殿中鬼影瞳瞳,正中供奉着一尊鬼面夜叉,夜叉手中拿着一面黄色小旗,旗子上似金非金的绣着三个大字,招魂幡。 “这是仙界法宝,有了这个东西,你们可以随意将地府的外来者魂魄招回地界。” 木槿双手合十,夜叉像前微微阖目,示意冷枭将那面小黄旗取下来,有了这东西之后,尽管孤牧城的玩家再多,尽管八旗子弟人数再少,那都不怕了,因为完全省去了修鬼的过程,死去的人想啥时候复活就啥时候复活,想复活多少人就复活多少人,就跟不死大军一样。 得了这么个宝贝,枭爷的脸都还是臭得,木槿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但是这回她真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解释起,跟斛律锥冰之间的感觉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任凭谁都瞧得出来,偏生这位爷就爱往邪路上瞎琢磨,她说了他又不信,那她也没办法。 看着槿娘那副不动如山的恬静模样,枭爷的嘴张了张,他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出心中的担忧,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哪儿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娘们儿表现得温柔写意?那肯定是心中有所图谋才对,可若图谋槿娘又没可能,槿娘是木槿的影子,斛律锥冰图谋的自然是木槿,可这话又不能对槿娘说得详实,枭爷真是快被急疯了。 “要做什么就去做,别在我跟前瞎转悠了。” 看着冷枭坐立不安,宛若尿急般的焦躁样子,木槿更是显得云淡风轻,她话刚一出口,冷枭就扑上来一把将她抱住,光线黝黑的小殿里,使劲儿吮着她的唇,大手手指紧紧握牢手中的黄色小旗,宛若发着誓言般,道: “等着,爷很快回来,别乱跑,就这宫殿里呆着。” 然后他放开她,阔步奔出小殿,将手中的招魂幡交给随之而来的八旗子弟,又叮嘱他们好好保护着槿娘,这才急匆匆的下线,去寻木槿结婚去了。 冷枭一走,木槿又在夜叉像前站立了很久,她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斛律锥冰,也在想着夫人彼岸,甚至将沈镇国,以及与沈云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这才关了小殿的殿门,简单收拾一下,从另一道小门出去,避开保护她的八旗子弟,往青城山的方向去。 不管怎么样,她信锥冰对她没有不单纯的想法,也很想弄清楚沈顾两家究竟在搞什么鬼,有些事情为什么非她不可,凭什么她求和,锥冰和彼岸就会和? 弄不清这些疑惑,让木槿心甘情愿的替沈镇国做这个说客是不可能的,她从来都是个听话尽责的人,当她是军人的时候,或许并没有别的军人那么浑身充满着热血,可她只要披着军人的皮,就会听从上级领导的命令。 可是她已经不是军人了,沈镇国没有权利命令她,她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去查,查明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别想利用她!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鞠躬感谢“柠檬柠檬”“风云浅笑”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朢_”的评价票。 231 当年 因为仙鹤走的路线是青城山与瑶池的交界线,所以九里杀伐的人打不到这里,玩家也到达不了这里,木槿一路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又因为路途实在遥远,到达青城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夜晚,玩家少了许多。 隔了老远,便看见梅雁的酒肆二楼灯火通明,斛律锥冰站在酒肆窗棂前,神情严肃而认真,冰雪般做成的人儿,阳春白雪风光霁月的气质,反倒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股子铜臭味。 木槿将仙鹤停在酒肆门口,早已经有了黑劲装秘书迎了上来,将她恭恭敬敬的送上二楼,这回,二楼没有摆上待客用的大圆桌,也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独留锥冰一人,在靠窗的榻上,布上一副围棋,燃起袅袅香烟,颇有种促膝长谈的架势。 “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会来。” 临床而站的锥冰,回头看着木槿温柔一笑,似感怀,似包容,却又掺杂着一丝小心翼翼,莫名的教人心酸难耐。 压下心头复杂滋味,木槿大大方方的在榻上盘膝坐定,执了壶中一颗圆润的黑子,指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有些事,她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问,于是心中思索着,在黄玉铸就的方形棋盘正心落下一字,随意道: “我姑姑也喜欢下棋,但她总是自己和自己下,从不与人对弈。” “你说的是夏侯妙姿?” 棋盘对面,锥冰提袍而坐,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粒银白剔透的白子。轻轻落在黑子边上。木槿挑挑眉。算是锥冰说对了。那姿态闲适而高傲,仿佛根本懒得回答斛律锥冰这白痴般的问题。 斛律锥冰也不在意,随着她的再落一子,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很是闲适的聊道: “我也挺喜欢下棋,经常拉着内子陪我,但她从来定不下心。与我下着下着,总能将好好一盘围棋,生生耍赖成五子棋。” 下围棋,变成下五子棋吗?这样赖皮的人是夫人彼岸?脑海中不经意勾勒出那样一副画面,木槿“嗤”一声,轻笑着摇头,不予置评历史伟人,于是还是沉默。 “听说你进了军界后,跟随的是沈家的沈云初?” 虽然木槿的话很少,但气氛却缓和了。彼此间的心情都渐渐轻松下来,锥冰说得随意。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木槿。她微微点头,棋盘上再落一子,忽而又觉得锥冰的问题问得奇怪,于是问道: “有什么建议?” 谈笑间,虽然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却是越来越无法破坏这圆润的意境,锥冰吃了木槿一子,此时有秘书替二人奉上两盏热茶,他懒懒的略歪了身子,接过古韵十足的茶盏,摇头,道: “建议谈不上,我记得当年夏侯妙姿一共收了两名关门弟子,白梓婳是你的师姐还是师妹?” “她比我先入门,逢人问起,却只说是我师妹。” 木槿一直觉得锥冰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奇怪,她与白梓婳拜入夏侯妙姿门下,这已不是秘密,却鲜少有人关注她俩的排名先后,夏侯门下也从来不以师傅师姐师妹这样的称呼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梓婳便只说自己是师妹,木槿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顾家当年奉了顾建开之命,必须强行求娶夏侯妙姿的第二位传人?我身在星际,对当年的传闻了解也不太清晰,只知道顾家有一个叫做顾铠行的与白梓婳做了夫妻,顾建开当年在星际,因着此事很是拿捏了我一段时间。” 棋盘上棋局徐徐展开,锥冰看着木槿,细细诉说着,他的话语分寸掌握得很是巧妙,音色也清淡润磁得让人听着极舒服,木槿却执着黑子,看着棋盘明显愣住了,她以为她今天来能搞清楚沈顾两家的阴谋,却不料这阴谋越扯越大,竟将多年往事也牵扯了进去,这当中居然还涉及了白梓婳?! 这不禁让木槿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一日,姑姑发了很大的脾气,不知为何倾尽内力扇了白梓婳一耳光,直将她打出了房门,重重落在石板铺砌的院子里,那时木槿正从院子外进来,见着这一幕突然愣住了,想要去扶,却教姑姑止住,青天白日下,姑姑指着口鼻都在流血的白梓婳骂道: “我已给了你最好的,传你毕生精魄,却仍教你这狼子惦记住了槿儿的东西,你给我滚!” 那是木槿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姑姑发怒,她不知姑姑与白梓婳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那鲜红的血,顺着白梓婳的口鼻落在那身白色的旗袍上,一朵一朵就像冬雪中盛开的红梅般,白梓婳也硬气,勉力起身,看着盛怒中的姑姑倔强一笑,摇摇晃晃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倒,却依旧挺声道: “事已至此,当真没道理什么都便宜都教槿儿占了,姑姑,您说对吗?” 尔后,白梓婳一走了之,木槿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姑姑却转身闭门谢绝任何探视,第二日却又将木槿唤来,将毕生的内力都传给了她,待得白梓婳再回来,对木槿是满身的怒气,只觉得若不是木槿的存在,姑姑便不会自寻死路了。 其实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白梓婳比木槿先入门,姑姑都更疼白梓婳一些,有时候木槿觉得,她与白梓婳之间,她更像是姑姑的任务,某种不得不完成的强制任务,虽然这当中也有真情真意,也有深厚的养育与反哺之恩,但在姑姑面前,那层亲昵,终究比不过白梓婳。 姑姑说她累了,这种疲惫来自永远也追逐不到的爱情,所以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白梓婳如何,也没有精力去管木槿如何,但今日白梓婳拿了莫大的好处,出于补偿,便传木槿毕生的内力,只教木槿记住,门派手足之情,永远都不能忘,哪日白梓婳若求到了她的面前,必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姑姑又岂会知道,白梓婳会在她死后,生生的摆了木槿一道,不光阻了木槿的青云路,还玩了一手失踪,与顾铠行在南大区生了个儿子?并在此子十六岁时,病死在南大区?白梓婳本人永远也没有可能求到木槿面前了。 “顾铠行与白梓婳做夫妻,如何能拿捏住你?” 最终,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木槿轻轻叩响黄玉棋盘,落下一子,从而收复大片河山,吞下锥冰数余白子,并敏感的抓住了锥冰话里的关键点,她要他一句话的解答,锥冰却又是摇头,道: “华夏军界一滩烂泥,我问你,若白梓婳的那个儿子,现在能拿捏住我,沈顾两家会如何待他?” 如何嘛?斛律锥冰连白铠的存在都知道?木槿略惊诧,不过旋即又想通了,以斛律锥冰的说法,去了星际的顾建开,指示顾铠行与白梓婳做了夫妻,并用此事拿捏斛律锥冰,那么白铠的出生在斛律锥冰面前便不会是个秘密。 华夏军界盘根错节,这个搭着那个,利益总有互相矛盾抑或互相统一的时候,若白铠果然能拿捏住锥冰,依着木槿对沈顾两家的了解,要么给白铠洗脑,收白铠为己用,培养其成为一名傀儡,要么限制白铠的人身自由,地球虽小,锥冰的力量虽大,可总能将渺小的白铠藏起来,教锥冰怎么找也找不着的。 思来想去,木槿竟还不知道白铠有这样大的作用,说来他的处境岂不危险?可木槿又明明听到锥冰话语里说的那个“若”字,也就是说锥冰在假设,假设白铠这个人很重要,为什么要假设?为了突出沈顾两家的野心?为了让她自己分析出来他们的目的? 直到此刻,木槿才真的不由得不服锥冰的心计,这果然是能当上星际十大富豪的人,头脑之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三言两语间就替她隐约点出了某个庞大的阴谋,以及这个阴谋中,沈顾两家所扮演的反派角色。 “你…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木槿抬起眼帘,挺直了腰身,此时也不想下棋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原本心不在焉的神色也褪去了,转而带上一抹严肃,又道: “我见你不是草包,你这样的脑子,真的信九里杀伐所说的,是夫人的暗袭连累了他?” ************************************************作者有话说***************************************************** 谢谢“探歌”“屣淵”“木木酱~”的评价票;谢谢“九街泥童”的香囊;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乱葬魂曲”“溯月樱花”“繁华由如何”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232 藏红花精 “当年…” 棋盘边精致的雕花宫灯里,烛火跳跃了一下,锥冰手执白子,英俊的脸上略显怔忪,他的话音顿了一顿,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又很快反应过来,落子无悔,咬牙道: “当年我与内子丢了一位很重要的亲人,我们试图掩盖所有痕迹,甚至我们不对任何人讲起此事,其是男是女,年龄为何,皆在封锁中,目的便是让这位亲人在非人为的环境下成长,我们不想让其成为任何人的旗子,因为我们找不到这位亲人,更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无奈就摧毁了整个地球,你能理解?” 说话间,锥冰的神色间有着一丝咬牙切齿,木槿点点头,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对斛律锥冰与彼岸这样的人物来说,要摧毁整个地球简直轻而易举,可是武力是强大的,十万机甲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地球轰成粉末,同时,也将地球上的每个人,以及锥冰口中的那位亲人炸成粉末。 然而,因为他们二人的特殊身份,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地球翻过来找人,谁知道他们的那位亲人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的找到?然后为了威胁锥冰与彼岸,从而将那位“很重要的亲人”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他们怕的,不是那位亲人思想上变成傀儡,而是被施用各种手段,比如常见的下蛊,扎针等,让其从小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后,再用这种阴险毒辣的手段将他们的那个亲人变成行动上的傀儡。 于是斛律锥冰与彼岸便只能选择闭嘴,一忍再忍。将这个秘密彻底封闭起来。对此,木槿表示理解,有时候置之不理,反而是最有用的保护措施。 “至于信不信九里杀伐。无所谓,这些事不重要,信不信都已经造成了影响,他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而已,这些东西我从来不在乎。” 见木槿点头,斛律锥冰又继续说。对他来讲,九里杀伐成为植物人一事,与当年彼岸受袭所带来的损害根本无法比拟,在这一系列阴谋中,九里杀伐反而是个谋求最小的人,他要的只是钱,而别人,比如沈顾两家,要的却是把锥冰与彼岸操纵起来,用着他们的亲人为线。将他们变成手中的人偶。 所以在这么多年中,锥冰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研究九里杀伐,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远近疏亲,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怎么与顾建开斗智斗勇上。九里杀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安安份份别出来捣乱就好。 此时的斛律锥冰与彼岸,在木槿的眼中又有了些不同,他们虽然财势与武力滔天,但越是锋利的人,越会被人觊觎,他们无所不能,然而面对亲人遗失在地球的这件事,却又显得如此无能。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已经失去,所以变得更为在乎,他们这样可以恣意妄为的人,却又活得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教木槿心中感慨万分。 “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沉吟半响,木槿看着锥冰,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她觉得也就这么一小段的交谈,锥冰毫不掩饰的曝露了自己的心机,他让她看见了一个庞大的阴谋,也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机,可是更多的,却是显露出了他的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木槿问道: “白梓婳和她的儿子,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能拿捏你?” “当初觉得很重要,现在不重要了,或者…这么说吧,我只是让他们显得很重要,如果在别人眼里,他们不重要的话,很有可能那个真正重要的人,我与内子从此都无缘得见了。” 他看着她,烛火跳跃的光照下,眼眸中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欣喜,他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她必定猜出来了什么,他等着她问那个真正重要的人是谁,可是她却轻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脸色颇有些苍白,绣眉微蹙,轻声道: “这事儿震撼有些大,我拿不住能不能接受得了,游戏公司刚刚配送来的营养液可能出了问题,我得下线。” 旋即,她的头往上无力一昂,身子仿佛失去了筋骨般朝着塌下倒下去,白色的袖子随意一挥,那棋盘上的落字便噼里啪啦的洒落一地,瘫软下地的身子落在伸手来接的锥冰怀中,意识却在电光火石间回到虚拟世界,忍着浑身剧痛,打开游戏仓,裹着薄被,赤身裸体的翻滚了出来。 在她自游戏仓滚出来的同时,惨白着脸顺手便打开了别墅大门,让在外面一直守候的冷枭走了进来,她抓紧裹在身上的绿色薄被,浑身都在冒着虚汗,直觉得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想唤冷枭上来帮她,出口却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冷枭一听这声惨叫,直觉便是不好,如电般的身影循着她的声音便上了二楼,待步入那间放着游戏仓的卧室,堂堂枭爷眼前瞬间一黑,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毯上。 只见那厚重的地摊上,他那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儿裹着一床暗绿色的被子,发丝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渗出的却不是汗,而是一颗颗的血珠,那如玉般做的人儿,此时早已经牙关紧咬,面色发青,浑身抽搐,仿佛正承受着身体所不能承受之痛。 “怎么了,妈的,我草,这究竟怎么了?” 冷枭颤抖着跪在地上,一步步朝着木槿爬过去,他将她抱在怀里,抚开她脸上被血水黏糊住的发丝,用着薄被裹紧了她,将她娇小却僵硬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九尺昂藏男儿,被吓得六神无主,只顾骂着: “你说话,你说话,告诉老子究竟怎么了?这谁干的?啊……” 此时,陪着冷枭来求婚的擎三金也是听到了动静,跑进二楼卧室,他将将进入,便捂住了口鼻,又被地上的血人,以及抱着血人的冷枭吓了好大一跳,愣神半响,才是反应过来,指着舱门大开的游戏仓,喊道: “枭哥,快把嫂子抱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我闻着这味儿不对,像是加了浓缩的藏红花精。” 藏红花,华夏古医中赫赫有名的活血祛瘀通经药,居然被下入了苍穹网游公司每个月配送给员工的营养液中,还是浓缩的藏红花精! 恍惚中,木槿一听整个人都郁了,实在是藏红花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促进流产,所以孕妇和想要宝宝的女人绝不能服食藏红花。藏红花长期以来一直被作为华夏民间的堕胎药,历史悠久,还好她根本就没怀孕,否则这回岂不如下药之人的意,将肚子里的宝宝堕下来了? 而冷枭一听擎三金的话,再看木槿这浑身都冒着血汗的惨绝模样,整个人都快疯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娃儿,他冷家的种,没了…… “快啊,枭哥,这气味儿太浓,药性太烈,闻多了怕是性命都不保。” 擎三金捂住口鼻,屏住呼吸,站在门边催促着傻掉的冷枭,现在的冷枭是真的傻到家了,只能任凭擎三金的指示,木然的将木槿抱去另一个房间,一个踉跄,与她一同跌在床上,又怕摔疼了心肝儿,下意识的浑身剧烈颤抖着将她搂在怀里。 此时擎三金已经快速发通讯调来了八旗集团的中西医,又回头看了看木槿初时所待的那间卧房里的乱象,封锁了这间卧室,站在卧室门口,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种时候,其实说什么都没用了,给嫂子下藏红花精的,不管是谁,都已经与八旗冷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结,纵使拼了冷家所有人脉势力,务必会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更甚者,整八旗都会为了此事动起来,但愿那下药的一方人在做此事之前,已经想好了必将承担的后果。 “别…担心,我没事,您..就当这是在给我活血祛瘀呢。” 被冷枭紧紧的抱在怀里,等待着中医的到来,木槿忍受着身体内传来的一波又一波刮骨凌迟般的疼痛,她抬头,看着冷枭那副宛若死灰般的痛苦表情,轻轻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轻声道: “我…其实,还是第一次在疼痛的时候被人如此珍惜的抱着,信不信?…以前在军界供职的时候,不是没有徘徊在死亡边缘,甚至很多很多次,我以为自己的终点便是就这么死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里,冷枭,冷枭,他们都说我得到了很多,他们说我是幸运的,姑姑给了我500多年的内力,我战无不胜,我心思通透,我有一身的军功,还有…还有至高无上的自由杀人密令,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依靠,我累了不能休息,我伤心了不能哭泣,还有,我害怕的时候不能说…”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1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絔燄”的评价票;谢谢“溯月樱花”“喵家小狐”的平安符;谢谢“喵家小狐”的粉红票票。 233 喜欢 说着说着,木槿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口淤血被咳出来,黏糊的血十分浓稠,就像一小坨血色的果冻般顺着她的嘴角一直往下,落在冷枭的手心里,他流着滚烫的泪,替她把嘴角的血抹干净,结果又咳,冷枭那痛到麻木的神智,下意识的一遍遍擦着她小脸上的血渍,她却仿佛要将自己这一辈子不曾说过的话说完般,一直絮絮叨叨的说道: “都说我清冷高傲得过份,我从不让人轻易的靠近,可是我何曾亏待过身边的任何人?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很想被人需要着,不为利益不为目的,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我,觉得我好,不论我做什么,什么都是好的,不会因为任何外在的条件靠近我,抛弃我,就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优点缺点什么都喜欢…”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木槿,老子爱你,爱得要命…” 冷枭抱着她,愈发紧的收拢了双臂,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抱着这具小小的血人,宛若哄着个孩子般轻轻的摇晃着,一边止不住的哭,一边在她耳边低声的吼。冷枭分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为了木槿与槿娘哭了,总之一大爷们儿的,为两个娘们儿哭成这样,从来都没嫌丢人过。 其实此时此刻,枭爷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很痛,他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那颗千锤百炼的心都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那样的坚强,就是被他老子揍得半死时也浑不放在心上的人物。现在却觉得没办法承受眼前的这幅光景。痛到不能再痛。于是不痛了。 所以到了他这种极致境界的时候,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想哭就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完全没有逻辑可讲。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好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模模糊糊的想着,如果木槿就这么去了。那他要如何呢?那..那他就自残,让自己也变成植物人,把自己锁在游戏仓里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的陪着槿娘在虚拟的世界里过活。 此时他并没有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槿娘也会消失,他不敢想,槿娘是他还能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槿娘与木槿都没了,那他这孤魂野鬼还游荡在这个世上做什么? 世人都说他是个糙人,寻常好人家的姑娘都看不起他,都不会喜欢他这样粗糙的性子。她们认为他张口闭口的脏话配不上好姑娘,沈顾两家包括沈云初都说他糟蹋了木槿。他原本是当耳边风的,可是现在他这样走投无路,胡思乱想着,不就是斯文嘛,只要木槿能挺过这个难关,他真心实意的愿意改了,他愿意学着高雅,学文化,学着让自己做一个顾城那样男人。 还有娃儿,其实生不生都无所谓的,这回没了就没了吧,一辈子都不要娃儿也行,他多么喜欢能有个自己血脉的种啊,可是这与木槿的安危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一点儿也不重要,回头他就把自己给结扎了,对,再不让人有伤害木槿的机会。 只要木槿能挺过去,让他做猪做狗做牛做马,他冷枭要放半个屁,就***是王八孙子! “冷枭,你别这样看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要死了一样,我知道你在心痛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怀孕,那天晚上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个藏红花精对我的经脉疏通反而大有益处,所以你轻松点儿,好吗?” 这会儿木槿觉得身体好受了些,那疼痛是一波一波的,宛若阵痛般,隔一阵儿就来一次,她看着冷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个命苦,现在身体正处在疼痛最密集时期,却还得分出心神来照顾着冷枭的情绪。 她想着自己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得挺住!不管姑姑是不是疼白梓婳多一些,不管姑姑有没有纵容白梓婳夺了她的东西,不管白梓婳有没有背叛她,不管她被自己的亲人遗失在了地球上的什么地方,也不管沈云初对她的照拂有多少功利性,不管沈镇国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是谁要害她。 木槿想着,至少世上还有冷枭这么一个人是全心全意喜欢着她的,他那么悲伤,是真心实意的不想让她死的,所以为了这么一个人,无论多么疼痛,都该咬牙坚持下来,否则,冷枭该多伤心啊。 他都这样直白的开口说了喜欢她,她得活下来告诉他,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 现在的地球环境,与古时的地球环境已经相差太多了,藏红花不是培育不出来,而是需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弄出那么几株,更何况下给木槿的还是浓缩版的藏红花精。 从古武界来说,人体的筋络互通,但却是有穴道的,然而人之一世,血液养人,人的血液里有许多的营养物质,这些营养物质过剩就会积淤在经脉中,血液不活络,这些积淤在经脉中的多余营养物质,不是毒素也会成为毒素了。 夏侯一派以内功闻名天下,自有一套血脉运行的心法,这心法配上被药物强催活络的筋脉,更是事半功倍,所以藏红花对于夏侯一派的传人来说相当于一种排毒养颜,增加内力的良药。 由此可以看出,下药给木槿的人根本对木槿了解的就不透彻,至少对木槿的门派不甚了解! 只是这藏红花药性太浓,破坏力太强,所以从另一个方面考虑,或许给木槿下藏红花的人是想让她不知不觉把孩子流掉,却不知其实木槿根本就没有怀孕,反而将价值连城的浓缩藏红花精贡献给了木槿来打通筋脉,所以这不是大有益处是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本就冲着要取木槿的命而来的,所以才直接用上了藏红花精。 “你就哄老子吧,都这样儿了你还不承认,宝贝儿,宝贝儿,疼不?疼不?” 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冷枭,此刻才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那心中的疼痛,就跟针尖儿扎了一下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清晰明朗起来,直至疼成了一片,疼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地步,他始终固执,总不信木槿是真没怀孕。 被他抱在怀里的木槿,满脸都是血,随着血脉的喷张,裹在被子里的小身子一阵阵儿的抽搐着,她曾经玉白细腻的肌肤上,如汗般细密着一颗颗血珠,然后汇聚成一道道血水,滑落,浸染着发丝与身上的被子。 她无力的摇头,轻声道:“我可能要失去一会儿神智,你记住,不管谁来都不要拦着,但是华夏军界和九里杀伐的人,一定不能让他们来,对外封锁一切有关我的讯息,通知江湖醉,叫江湖醉从苍穹网游公司内部查,有可能这事儿已经烂到根儿了。” 游戏仓里的强化液营养液都是游戏公司配备好的,作为员工福利,每个苍穹网游公司的员工每个月都可以领取到一份强化液与营养液,而已经搬出了苍穹网游公司宿舍区的木槿,她的营养液与强化液都是机器人每月定时配备的,而今天刚巧是旧的营养液用完,游戏仓自动启用了新送来的营养液。 如果…如果斛律锥冰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有了宝宝,那苍穹网游公司就不会害她与她的宝宝,最后可能要她堕-胎的,便是一直想要她嫁给顾城的沈顾两家,当然,这也不排除九里杀伐等一切看她不顺眼的人要取她性命。 假设木槿真的怀孕了,假设她的宝宝真的已经长成了四个多月的成型胎儿,,那么在藏红花精的作用下,还真的有可能让她在游戏仓中不知不觉流产,尔后因为流产,加上藏红花精的活络作用,有很大的几率带来血崩,届时人在游戏仓中,就算及时退出游戏,到底晚了些。 游戏仓只有在游戏内人物产生剧烈刺激,以及游戏仓外的剧烈撞击,才会将玩家从游戏中强退出来,若是由轻至重的流产,反而因为事先人体能够承受得住,而不会及时的将玩家踢退下线,同理,一旦到了被系统游戏仓踢退下线的地步,便代表着宝宝已经没救了。 这些都说不好,可能的因素太多,也太复杂。事实上,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踪更是无法捕捉的木槿来说,对方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将藏红花精送到她的面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木槿是吃饭睡觉都在游戏仓里,她的身体吸收了大量的藏红花精,这才导致了今天这样明明没有怀孕,却濒临死亡的惨局。 当然,一切福祸两相依,木槿误吸入大量藏红花精,看着危险,若能挺过去,武力值恐怕有增无减。 吩咐完冷枭,木槿便不再说话,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调动着浑身的内力开始在筋脉中按照固定的轨迹游走,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每一个轮回,便增加一年的内力,尽管藏红花精的药效让她承受了常人所无法承受得痛苦,可是却也让她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得到的提升内力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谢谢“灵体晓林”的评价票;谢谢“灵体晓林”的香囊,谢谢“溯月樱花”“云落紫夕”的平安符;谢谢“戀.."薰hyl2009”的粉红票票。(未完待续。。) 234 挑拨离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渐渐沉浸在内气吞吐的玄妙境界里,当她逐渐陷入一种内力暴涨的玄妙境界里时,却不知她身边已经来来去去了许多的人,包括八旗集团找来的一大堆中医西医,以及苍穹网游公司派来的医疗团队。ww.vm) 众人一致将木槿并未怀孕的体检报告堆了一座小山那么高,送到精神几乎崩溃的冷枭面前时,他这才相信了那天晚上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没有和木槿发生过什么,内心既失望又高兴。 失望的是,就因为这,原本属于他的小宝贝儿现在不是他的了,高兴的是,太好了,小宝贝儿没怀孕,他的娃儿还有希望在宝贝儿的肚子里扎根播种,木槿不会有血崩的危险了!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卧室外,连走廊上都是站满了人,有守卫也有穿梭来去的调查人员,当中苍穹网游公司的人也有,八旗集团的人也有,只不过苍穹网游公司的人被摒除在木槿的房门外,如今冷枭是草木皆兵,除非十分信任的人,否则万不能让他们在木槿身边徘徊。 “冷枭,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江湖醉突破重围,一脸严肃的站在木槿床边几米远,对不吃不喝一直守着木槿的冷枭说道:“有关这次事故,我想和你密谈。” 好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冷枭一直寸步不离的看着木槿,此刻那魁梧雄霸的英俊男人,胡子拉碴,浑身汗渍血渍都已酸腐发臭。原本就有些像鸡窝的短发更是凌乱成了鸡窝中的草窝。尽管木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他依旧不眠不休的坐在她的床边等她醒来。 这样好是好,可是就因为他的盯视,江湖醉派来的医疗团队根本近不了木槿的身,也就无从第一时间得到木槿的身体报告。这让同样关心木槿的江湖醉很是恼火,不是他看不起地球医术,可是在面对着更为先进的星际医疗系统,他们不是更可以让木槿的生命更有保障一些吗? 而且出了这种事,不光江湖醉心里急。他那远在星际的父母同样急,一天好几个通讯发过来询问,这让根本掌握不了木槿身体状况的江湖醉头发都快被催白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冷枭来一个深切而诚恳的谈话,他必须化解冷枭对他那莫名其妙的敌意。 闻言,冷枭抬头凶残的盯了一眼江湖醉,起身随着江湖醉站到了卧室一隅,首先便毫不掩饰的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恶意,他捏着拳头狠狠推了一拳这位苍穹网游公司的太子爷,又立即将目光投回床上的木槿身上,十分不客气的粗声道: “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跟你这瞎耗。” 现在,不管是对斛律越还是对斛律锥冰。甚至是对苍穹网游公司,冷枭都没有半分的好感,这程度几乎于恨,刚出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种的可能,这藏红花精有可能是一直想要木槿打掉宝宝的沈顾两家下的,但也有可能是一直觊觎木槿的斛律锥冰下的,毕竟斛律锥冰可是苍穹网游公司的boss,沈顾两家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在每月配送给员工的营养液中掺手吧… 但是很显然木槿是信任斛律锥冰的,晕睡过去之前便千万交待让斛律越从苍穹网游公司内部去查,这才按捺下冷枭对斛律越的杀意,否则依枭爷不计后果的火爆脾气,管这斛律越是谁,先杀了再说。 而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局势,根本就容不得斛律越有任何脾气,自从他父亲得知给木槿配送的营养液出现问题后,就连下几道命令,其中一条便是必须彻查此事,不得和冷枭起任何矛盾,防止冲突扩大化,想来木槿怕是也料到有人会借机挑拨,所以一再压制冷枭的冲动。 他站起了被冷枭推倒在地的身子,握紧拳头,又倏尔松开,开口解释道:“我查过了自营养液配送到木槿这栋别墅的全过程,都是机械化运作,全程没有人为参与,营养液的密封性也是完好无损……” “呸,操,老子要听的不是你们的推诿,老子要凶手,斛律越,你他妈给不出个交待,净在这儿耍官腔是吧?行,有种,等着啊,等着老子的婆娘醒了,早晚给你们一窝端了。” 江湖醉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冷枭火冒三丈,恨不得跳起来端枪就往沈顾两家冲,这事儿左不过那么几股势力做的,不是沈顾两家就是斛律锥冰,既然苍穹网游公司这边儿给不出答案,那他枭爷就不要答案,全作死了弄,一了百了。 冷枭自然不会将调查事宜全依赖给江湖醉,根据他派出去的人调查,苍穹网游公司严重机械化,配送给木槿的营养液确实在运输途中没有可能被动手脚,可是再深入调查,地球苍穹网游公司的营养液并不是地球出品,而是产自外星,而负责自外星运输营养液回地球的,正是华夏军界的顾家,首当其冲便是顾建开。 这还用得着查吗?传闻顾建开在星际与斛律锥冰的关系很好,锥冰在星际中很有几条运输线路都被掌握在顾建开手中,而且近些年斛律锥冰在利益方面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少,少到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所能接受的地步。 锥冰与顾建开的关系,已经好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就像是有什么把柄被顾建开拿捏在手中般,顾建开要什么,斛律锥冰就给什么,所以若说木槿此事与锥冰,与沈顾两家没一点儿关系,打死冷枭都不信。 “冷枭,你要讲讲道理,木槿出了这种事,我们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这样冲动,不正好中了背后挑拨离间之人的诡计?” 如果可以,江湖醉真不想和冷枭这种人打交道,他能力很强,不在乎自己杀错多少人,也不在乎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如今他是憋了一腔的火,正好拿旁的人泄泄,江湖醉就是那个顶着鼎盛怒火还不得不往上冲的炮灰,冷枭现在是看在木槿晕迷的面子上克制着,若万一…叹了口气,江湖醉低头揉着眉心,好脾气的解释道: “你怎么不想想,沈顾两家是要利用木槿的,他们要木槿嫁给顾城,那便弄掉木槿肚子里的孩子就行了,这么浓稠的藏红花精,是只单纯的要弄掉孩子的剂量吗?而且要去掉一个肚子里的孩子,方法千千万万,一定要用苍穹网游公司配送的营养液?一定要放能置人于死地的剂量?” 换言之,江湖醉的意思便是,事情不一定是沈顾两家做的,毕竟沈顾两家还需要留着木槿这个人有他用,他们既然想要除掉木槿肚子里的孩子,便轻易不会取其性命,然而这手法用上了营养液,以及沾上了有堕-胎功效的藏红花,一下便将苍穹网游公司及沈顾两家的疑点全都点了出来,目的是什么? 背后那人,难道不是为了让冲动的冷枭与斛律锥冰结仇,难道不是利用沈顾两家替自己做挡箭牌吗? 然而盛怒之中,本就对斛律锥冰带有偏见的冷枭又怎么听得进去?他还是很怒,手指指着江湖醉的鼻尖,警告性的点了一点,金刚怒目充满了煞气,一字一字道: “利用?老子的娘们儿几斤几两值得花这么大手笔玩儿这套?她是什么身份值得沈顾两家利用?挑拨不挑拨,老子管不着,所有人都死了,那才干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谁做的是吧?那你就尽管放话出去,有胆儿现在弄死老子,等着啊,弄不死老子,就等着老子一个个收拾你们,顾建开、沈镇国、沈云初、沈若初、顾城、九里杀伐、东野勇人、斛律锥冰,还有你这鬼崴子,一个都别想跑,看着吧,老子不仅有那个能力,还有那个毅力,但凡有一口气在,不弄死你们老子就***不是人!”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年仅30岁便位居华夏大陆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在危言耸听?什么黑白对错在他枭爷眼里又值当个屁,是,他脑子是没那么精细,他分析不出谁清白谁无辜,那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去死,正所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大略也就是指他这种嚣张霸道的性格了。 江湖醉一见他这种张狂的性子就急了,于是急急分辨,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我父亲也算在里面了?还有我…冷枭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天下间最不可能伤害木槿的就是我父亲,他…他…” “滚!” 吞吞吐吐的话语,教一向干脆的冷枭烦得心头焦躁,他哪儿有耐心听这结巴似的话语?爆喝,挥拳就将江湖醉打飞了好几米远。他…他…?他个屁,少在老子跟前儿像个娘们儿似的支支吾吾,磕碜不磕碜?! 揍飞了江湖醉,冷枭粗鲁极了的往地上吐口浓痰,最近心火上升,痰都带了血丝儿,他也没管那么多,冲倒地不起的江湖醉扬扬嚣张的拳头,转身又回去守他的心肝宝贝儿去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飘零之心”“肥太狼的小羊羔”“心有独综”“絔燄”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35 谁最重要? 宽大的卧室里,冷枭回到床边时,木槿已经醒了,替她监测生命特征的医护人员也已经陆陆续续退了出去,顺道提溜着把江湖醉也弄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冷枭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姑娘,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躺在床上,纤瘦的身子穿了件白色无袖的圆领睡裙,身上盖了条白色的薄被,脸色瓷白,好似挺虚弱的,可是精神头却异常的活跃,一双紫得发黑的眼睛,嵌在脸上一直看着他,教冷枭不禁喉头一哽,似乎又要哭出来似的。 “冷枭…” 那张白枕头上躺着的小脸,弯着粉润的唇笑了一下,自被子里伸手,手指泛着玉润光泽,勾住床边冷枭的手指,轻轻一拉,冷枭便顺势坐到了她的床边,双手撑在她的头顶两侧,弯腰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十分没出息的又开始落泪,闷闷的声音呜咽着传进她的耳朵,低声道: “咋趁爷不在就醒了呢?多亏啊,爷还想着做你第一个醒来后见到的人呢。” “你来之前,我没睁眼。” 缓缓伸手,木槿抱着伏在她肩窝处哭得十分没出息的男人,她微微一笑,轻轻拍着他宽阔的背,低声细语的就跟哄个孩子似的,等着冷枭窝窝囊囊的不哭了,才是问道: “江湖醉来了?查出什么了没?” “屁…什么都没查出来,忒没用了,净说些废话推卸责任。宝贝儿。宝贝儿。下回可别这么吓唬老…爷了。” 说好了木槿醒来,他一定痛改前非学习斯文的,这怎么三言两语的又暴露本性了呢?冷枭有些懊恼,张嘴就着木槿的脖子咬了一口,她吃痛,放在冷枭后背上的手掌使劲拍了他一下,只听冷枭猛咳出声,手掌稍稍撑离一些木槿。摆着一副被呛着的表情俯瞰着他身下的姑娘,蹙眉问道: “宝贝儿,是你变强了,还是爷变弱了?这一巴掌可把爷差点儿打岔了气儿。” “是你变弱了!” 木槿依旧在笑,黑色的发丝在日光灯下发着紫色的晕光,如缎般落在脑后的白枕上,看着冷枭的眼神特别真诚真挚,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顺着他坐起的力道一同被带了起来,她并不安慰冷枭那副大受打击的表情。而是将话题转回江湖醉身上,神色一凛。道: “既然苍穹网游公司内部查不到什么,估计就是个无头公案了。” 她这话一出,冷枭那张脸就板了起来,明明十分的阳刚,却阴沉沉的好似乌云盖顶般,冷着声音问道: “怎么就是无头公案了?来来回回不就那么几个狗东西在折腾,全都杀了算了。” “杀谁?” 木槿的眼一睁,亮若紫辰,微微歪着头看着冷枭,充满了明知故问的疑问,那眼神太过勾人,冷枭有些晕头转向,傻乎乎的答道: “杀沈镇国、顾建开、顾城、沈云初、沈若初、九里杀伐、东野勇人、斛律锥冰……” “前面这些人,都是与你有旧怨的,你杀他们也有理由,斛律锥冰为什么也要杀?” 她微微拧起眉头表示不赞同,头轻轻的摇,脑后的发丝便轻轻的扫着冷枭箍在她腰上的手,木槿见他又要顶嘴,唯恐他又说出什么不伦不类的话来,截开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微笑着问道: “你忘了斛律锥冰的身份?若杀了他,从此不再让你进《世界2》怎么办?啧啧,那我可就谢天谢地了,这回可彻底断了你与槿娘的联系,没准儿还因为你而迁怒了她,系统将她人道毁灭也不一定,嗯,去吧,赶紧去杀吧,你大胆的往前走,别回头,我绝不阻止你!” 是啊,他咋就这么糊涂,把这事儿给忘了咧?!冷枭恍然大悟,他恨那斛律锥冰恨得牙痒痒,可小骚儿还在那色情狂手上做人质呢,咋办?他是绝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去见他的小骚儿的。 每当遇到木槿与槿娘对冲的局势,冷枭就特别优柔寡断,都知道槿娘其实只是一团数据,可在冷枭面前,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那么爱木槿,同样也就那么爱槿娘,这很怪异,没人可以理解,可冷枭就偏偏这样一直贯彻着执行着。 “说来…”木槿看着冷枭那张犹豫的脸,心里觉得特别的好笑,于是想着逗一逗他,问道:“在你的心目中,我与槿娘,谁最重要?” 她真的只是想着要逗冷枭玩儿,看着他那纠结的傻样儿,木槿心中就有种变态的开心。可是冷枭一听这问题,浑身汗毛都惊得树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木槿以前没问过,所以他也就做模糊化处理了,今日突然被问了起来,这教枭爷该怎么答啊? 他动动嘴,想说两个都重要,可是低头看着怀里搂着的心肝儿,哎哟喂,这小脸儿白的,跟纸糊在上面似的,忒惹人心疼了,于是自认为聪明的枭爷转了转眼珠子,柔声哄道: “当然你最重要了,槿娘嘛,嗯,逢场作戏,你懂的…” “喔,逢场作戏啊!” 木槿笑眯眯的弯了两只眼睛,就跟黑色的月牙儿般好看,她起身,穿着白色的长款睡裙裙摆扫过床沿,赤脚往浴室而去,冷枭莫名觉得这局势怎么不对,他的心肝儿明明笑着,却总让人觉得瘆的慌,于是也从床上起身跟着一同往浴室走,行至门边,“砰”一声,木槿将浴室门阖上,锁死,将冷枭杜绝在外。 冷枭碰了一鼻子,也不知怎么好好的木槿这娘们儿就生气了呢?于是拍着门,喊道:“哎,你咋了?今儿可不是你大姨妈来的日子,开门,你内分泌紊乱了?大姨妈提前来了?” 门内的木槿满脸冰霜,她觉得自己真是没事儿找抽型,这种情况下问什么谁最重要,冷枭刚经历了她的大病初愈,自然会在心情上多体谅她一些,肯定会说她最重要,可是重要就重要好了,又为什么要加上对槿娘是逢场作戏? 有点儿气!冷枭也太不会说话了!!可是又让他怎么说?明明知道他就是这种大大咧咧满嘴胡诌的性格,还能指望他油嘴滑舌左右逢源不是? “宝贝儿,心肝儿,你开开门儿呀,哎哟,无缘无故的,你到底生啥气呀?气多了对身子多不好” 冷枭一直在浴室外拍着门,按说一扇木门儿,想挡也挡不住咱枭爷,他不就微微使力便能破门而入嘛?可是那里头可是他的心肝儿,她要把他关外头,他若强行进去,不是让她更生气?于是枭爷只能低声下气的求着、哄着,又想着她为啥生气?莫不是因为他对槿娘的逢场作戏? 于是枭爷突然悟了,立即改了口风,拍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宝贝儿,爷就玩玩儿呢,那槿娘哪儿能和你比,对吧,逢场作戏都不算,你最重要,她最不重要,你是女神,她顶多算个女仆,开开门儿吧,宝贝儿,别生气了。” 她是女仆?!浴室里的木槿听这话突然火冒三丈!“唰”一下拉开浴室门,冲着门外苦声哀求的冷枭劈头盖脸的打,和她只是玩玩儿?和木槿不能比?逢场作戏都不算?她最不重要?这男人一天不惹她生气,就活得不舒坦?! “哎,哎,哎,这怎么就动上手了呐?当心手疼,哎~~行行行,爷出去爷出去,宝贝儿,宝贝儿,你这内分泌也紊乱过头了些…” 抱头鼠窜的枭爷,被愤怒中的木槿赶出了卧室,他就不明白了,怎的在木槿面前表忠心反而惹得这娘们儿火更大?莫不是这忠心的程度不够?还得与小骚儿更加划清界限?枭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木槿面前表现出对槿娘的更加不在乎,反正照现在这样儿,木槿这娘们儿短时间内肯定回不了公司,那她也就不会知道他在游戏里是怎么待槿娘的了。 不过木槿为啥会用游戏仓呢?她用游戏仓玩的是什么游戏?! 擎三金上来时,正好瞧见走廊上形象狼狈的冷枭正站在卧室门口被木槿毫无章法的拍打着,此时那些医护人员检测完木槿的生命特征,证明良好后,都已经撤出了别墅,擎三金上来二楼就是来送体检报告的,另外苍穹网游公司要召开员工与股东大会,他上来提醒两人罢了。 可一看这情形,擎三金就有点儿犯怵,木槿看似毫无章法的拍打中,一阵阵浑厚的内气宛若看不见的气压般在空间中涌动着,他不知冷枭承受不承受得了这不经意放出的内气,反正擎三金是不敢往上凑的。 正被木槿扭着耳朵使劲儿下死手扯的枭爷,眼角瞄见擎三金上来了,突然一改低声下气的狗熊风,腰板儿一挺,眉目一怒,宛若吃了大力丸,伸手把木槿的小手从耳朵上扒拉下来,搂住她挣扎的腰,吼道: “闹什么闹?大老爷们儿哪儿有不出去应酬的?惯得你,再闹看爷揍不死你!走走走,进去,丢不丢人你,这家务事儿能拿出来显摆嘛?”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coo&vaa”的粉红票;谢谢“天水之舞”的评价票。(未完待续。。) 236 两面派 渣男冷枭将木槿一手抱进了卧室,木槿心中虽气,但也决定给他这个面子,不让他弟兄面前落他大男人的脸,于是冷着张脸任由他搂着抱着推着进了卧室。 而冷枭一将她赶了回去,就赶紧出来,把门儿从外面关上,一只手还握在门把手上,生怕如今实力大增变得十分强壮的木槿冲出来和他拼命,表面上又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儿,看着站得远远儿的擎三金,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娘们儿真就不能惯,瞧着,见天儿就闹,回头老子揍她!…三儿,找哥啥事儿?” “嘿嘿,没事儿,公司里通知下午开会呢?股东和员工都得去!” 枭哥又渣又两面派,这德性早已经在八旗见怪不怪了,擎三金也懂,依旧一脸崇拜讨好的看着冷枭,点头哈腰的仿佛根本没看见枭哥之前的那副熊样儿。 两人站在二楼走廊上聊了会儿,主要就谈这次的事故,地球苍穹网游公司内部的水太深了,外人根本插不进手去调查,这事儿也就只能任凭江湖醉推卸责任,但八旗集团这边儿肯定会纠着这事儿没完。 靠着墙,擎三金给冷枭递上一支烟,又麻溜儿的送上打火机,枭爷微微眯眼吸了口,表情陶醉,吐出的话语却是狠戾的,道: “你叫哥儿几个这些天准备下,明的不行咱来回暗的,上黑市弄点儿来路不明的家伙,先把冒头儿的沈镇国和九里杀伐轮上一遍。” “哎,好。江湖醉呢?他也风头不小。” 嘴里叼着烟的擎三金应下,他心里也明白,枭哥圈着要杀的那几个人名儿里,沈云初沈若初是俩娘们儿。自然不能用家伙伺候,顾城总是在军事基地不好动手,东野勇人一路往南大区逃窜,就从来没有安生过。斛律锥冰人在星际,根本杀不着,这些人里,也就沈镇国、九里杀伐、江湖醉三人在湘城一区,比较好动, 所以当枭哥说要轮了沈镇国和九里杀伐时,擎三金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是枭哥把江湖醉这人给忘了。哪知冷枭听了他这话一愣,旋即嘴角含着烟摇头,本来白色的烟呈线型往上飘。随着冷枭的摆头动作。变成了s型。只听冷枭说道: “不动他,哥那小骚儿还在游戏里扣着呢。这会儿哥也琢磨透了,苍穹网游公司那边儿没准儿还真是无辜的。” 其实冷枭早就明白把这仇恨算到斛律锥冰头上有些牵强。他之所以火,就是因为看不得有男人打他媳妇儿的主意。这回为了小骚儿,想来得忍,不过以后得看着点儿木槿,只要她往苍穹网游公司去,身边必然少不得人跟着。 正说着的时候,就见话题中心人物江湖醉衣衫微乱,脸上一大坨青紫的上了楼,擎三金立即阴阳怪气道: “哟,枭哥,怎的嫂子这地儿变成了大使馆?是人不是人的都能往跟前儿凑。” 木槿的营养液出自苍穹网游公司,这事儿不管江湖醉怎么推卸,都免不了被八旗子弟们惦记上了,大家跟随着冷枭的态度,不管江湖醉是什么太子爷不太子爷的,一律不待见。 而擎三金这种怪里怪气语含讥讽的态度,在楼下时江湖醉已经见多了,他憋着一口气儿上了二楼,也不搭理站在门边儿上的冷枭与擎三金二人,直接就要往木槿的房里去。 “草,你干啥?当老子矗这儿是门神呢?告儿你,少在老子面前瞎晃悠,刚一拳没把你揍怕是吧?” 见着江湖醉当他不存在的这幅架势,黑着脸的冷枭那脸就更黑了,往木槿门前儿一站,堵门口儿成心不让江湖醉进去,他一见姓斛律的就不舒爽,虽说不打算杀姓斛律的了,可也不打算让姓斛律的与小宝贝儿多接触,现下是成了心的要惹点儿事出来,要不是木槿准许江湖醉进这栋别墅,早十里外江湖醉就被拦下了,犯得着跑这儿来讨嫌? “我有事,要当面和木槿说!” 被拦住不让进的江湖醉,深深深呼吸一口,压下心头的不快,努力化干戈为玉帛,父亲交待,非常时期,绝对不能与冷枭起冲突,什么气都得忍着,不能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计,回头等他去了星际再好好折腾这姓冷的。 “啥事儿你说吧,老子耳没背,好事儿爷给你转达,坏事儿你也别说了,说了也就是白说,现在爷的木槿小心肝儿脆弱着呢,听不得那些腌臜东西。” 冷枭掏掏耳朵,双手抱胸,十分轻蔑的低头看着比他还矮的江湖醉,气得江湖醉原地转圈儿,脸红脖子粗道: “冷枭你别捣乱了,现在这局势我们都必须冷静下来,你这么针对我,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那营养液是在密封之前就被下了藏红花精没错,我们也正在查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在查出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让我见见木槿,她比你聪明,她得知道事情全部,这样才能让我们大家都全身而退!” “老子呸,自己处理不好问题,净拿些破事儿来烦人,怎么着见老子婆娘醒了,就想着法儿来压榨呢?人是在给你们供职期间出的事儿,东西是用了你们的才中了毒,全身而退?全身而退这事儿是该老子的婆娘去想的吗?你们就该全权负责她的安全,这回没把握了,负责不了了,就让一娘们儿给你们出主意想办法?也好意思?是爷们儿不?是爷们儿就赶紧麻溜儿的滚。” 本来对姓斛律的就抱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听那江湖醉说没查出来问题出在哪儿,还得找木槿帮着大家全身而退,冷枭不知哪儿来的暴戾火气,抓着江湖醉的衣襟就要将他从二楼丢下去。在他们京城八旗,婆娘是用来惯的,爷们儿赚的钱是用来给娘们儿胡乱花的,这些个寻仇滋事的恐怖东西,都得是爷们儿的责任。 如今到了江湖醉这儿,反倒让他那大病初愈的小宝贝儿去思考这些个腌臜,实在是不是个男人! 两人正撕扯闹腾着,冷枭身后的门由内打开,木槿还是穿着那身白色无袖长款睡衣,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内,双眸冷静而清澈的看着冷枭手中的江湖醉。因为她的开门,已经把江湖醉快要从二楼丢下去的冷枭,立即停止了这粗暴的行径,又把江湖醉挂在半空中的身子拉了回来,温柔的抚摸着江湖醉衣襟上的褶皱,斯斯文文道: “你看你咋这么不小心咧,快掉下去了知道不,要不是哥拉你一把,一会儿准摔傻了,可怜见儿的。” 从头至尾看着戏的擎三金,浑身打了个哆嗦,嘴上叼着的烟落地了也顾不上,瞄了眼江湖醉那快要气吐血了的脸色,擎三金弯腰,恭敬的将手中拿着的一叠体检报告交给木槿,点头哈腰道: “嫂子,我下头还有点儿事儿,你们聊,你们聊,要出发去公司了,只管下来就是,悬浮车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擎三金立即转身下楼,坚决不趟这淌浑水! 回头再看江湖醉与冷枭两人,木槿正好瞄见冷枭像个土霸王般,暗地里冲江湖醉威胁性质十足的扬了扬拳头,而江湖醉就好似个被地主压榨的长工,鼓着眼睛,敢怒不敢言!这小媳妇儿般的性子,真是斛律锥冰夫人彼岸的血脉?唉… “江湖醉,进来!”木槿站在门内轻喊,又横了眼冷枭,道:“你安份点儿,门边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咦,凭什么啊?你到底是谁媳妇儿?” 枭爷很不满,却被木槿无视,眼睁睁的看着江湖醉趾高气扬的走进木槿的房间,他要跟着进来,被木槿回头一瞪眼,便讪讪的缩回跨进门的半只脚,靠在门边儿上,双眼宛若探照灯,盯着江湖醉的脊背,恨不得钉穿位置。 他念着这娘们儿大病初愈,实在不忍心和她对着干,中医又说她内气暴涨,根基不稳,得保持心境宁和,所以枭爷现在就只能把木槿供着,供着,当祖宗般的供着…… 其实供着个娘们儿的滋味不难受,别看枭爷表面上表现得很憋屈,可他内心压根儿就不这么想,他本来就把木槿和槿娘当女神,如今做什么都很是甘之如饴,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的,他只当木槿打他是亲他,木槿骂他是爱他,嗯!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戀.."薰hyl2009”的2张12000字的催更票,现在加更不了哦,除了肚子太大不好坐外,宝宝压迫脊椎坐骨神经总是钻心的疼,唉,只能躺着或者站着才会好一点,你们别看每天3000多个字才一更,那都是我从针扎般的疼痛中一点点磨出来的。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戀.."薰hyl2009”“木木酱~”“轩辕御谶”“蓉子”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237 理性 在室内小沙发上坐下,木槿随意扬手,示意江湖醉在她侧手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态度不冷不热,又回头看了看门边委屈极了的冷枭,对江湖醉说道: “你别介意,他的脾气一向不好,也就是最近几天乱了些,他被吓坏了。” 江湖醉今天穿得很乖巧,白色的衬衣,外搭一件v领白色羊毛衫,双手平放在膝上,闻言,赶紧摇了摇头,张张嘴,将目光落回木槿手中的那一沓体检报告上,也不再提冷枭,只是问道: “怎么样,身体都好了吧?” “嗯,没大碍。” 她回答的很轻描淡写,对手中的体检报告也是随意翻了一翻,拧了拧眉头,抬眼,睫毛微颤,看着侧手边的江湖醉,忽而问道: “你…我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闻言,江湖醉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比我大30岁。” “那我该叫你什么?” 或者她该问,她应该叫斛律锥冰和彼岸什么?可是斛律锥冰含糊其词,这些个商人说话总是模棱两可的,木槿也拿不准自己猜的是对还是错,又或者锥冰说的是真还是假。他说他与彼岸的亲人遗失在了地球,又说顾铠行要强行求娶夏侯妙姿的第二位传人,再点出顾建开拿着白梓婳拿捏他…话几乎说透,但木槿还是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慢慢的探着江湖醉的口风。 “我该叫你姐姐的,可是现在不行。” 江湖醉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低若蚊吟。靠在门边的冷枭支着狼耳朵努力的偷听着。门是打开的。他偷听得光明正大,就是听不懂。 而江湖醉这话一说,木槿便了然了,她懒懒的靠在沙发椅背上,垂目看着手中的那一叠体检报告,纤细的指尖一点点的数着页码。这不声不响的神情与姿态,突然教江湖醉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他说他本来该叫她姐姐。可是现在不行,不能叫,不是时候叫,他怕她误会,怕她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于是急急的解释道: “你也知道现在地球乱成了什么样子,你的身份不能曝光,我们得跟平常一样,他们现在只是怀疑,在怀疑之下便已经出了这样的事。若想好好的,那…”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木槿并不想听江湖醉解释这些她早已经了然的道理。相比这些,她更关心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斛律锥冰便知道了她的存在的? “你进游戏仓的第一天,游戏仓是与人体dna绑定的。” 一台游戏仓只能对应一个人,游戏仓记录人体dna并反馈给苍穹网游公司,木槿的dna遗传自斛律锥冰与彼岸,相似度如此高的遗传基因,这一点不可能不引起系统的重视。 江湖醉仔细的观察着木槿的反应,把握不住她这样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想法,其实他多想来一个涕泪纵横的认亲场面,也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演绎着当真相来临的那一天,他与姐姐抱头痛哭的情景,每每幻想至此,江湖醉自己都会把自己感动得哭泣不止。 可他的姐姐太冷静了,连带着他那想要四射的激情也生生的压抑了下来,江湖醉有种挫败感,更多的是有种不平衡感,他觉得木槿冷漠得过了头,他觉得揭露真相之后,姐姐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他对姐姐的感情那么深厚。 有点儿…委屈! 与木槿一样的身份,同是斛律锥冰与彼岸的血脉,江湖醉只身来到地球本就是危机重重,只不过因为他身份的公开,地球人不太好向他下手,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地球人若扣押了他,便表示公开与锥冰为敌。 而只要装作不知道木槿的身份,将木槿变成傀儡,继续与锥冰彼岸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猜猜的游戏,那么锥冰彼岸反而没有了要发难的借口。所以江湖醉在地球上的处境,其实比木槿还要危险,一旦他落到了地球人的手上,那便表示自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对方连最表面的虚假都不愿意维持了。 可是为了系统主神反馈上来的那串dna,江湖醉还是来了,不要看锥冰与彼岸在游戏中想见就见,其实他们俩人要从所在地阿萨姆星乘坐飞船到达地球,却是要走10多年,为了维稳,为了顺利与木槿接洽,原本就在太阳系附近溜达的江湖醉自告奋勇的来到了地球,所以为了这个姐姐,江湖醉真的付出了很多。 然而他的付出在木槿看来,根本不够融化她那颗坚冰众裹得心,她永远都是理性偏大感性,从小到大,除了姑姑与白梓婳,对任何人木槿都不忘理性分析,在她看来,她与斛律一家的感情不深,不但不深,还相当的麻烦。 斛律锥冰乃当今星际十大富豪之一,那有钱的程度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了,据传闻,将他的财富分出亿万分之一,再换成黄豆大小的钻石,那么他那亿万分之一的财富可以堆砌出一条银河系。 而彼岸就更加不用介绍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颗地球一个大陆都难见十台机甲,可传闻她的星际战队队员几十亿,每个人都有一台固定机甲,这样的武力值只要稍稍靠近某颗星球外缘,就能逼得该星球领导人自动投降。 这样的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也与木槿扯上了血缘关系,不是麻烦,是相当的麻烦。 对锥冰与彼岸来说,若是想要全心全意真正信任的接纳木槿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已经失散了半个世纪,木槿还是在地球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接纳之前得搞清楚木槿有没有被沈云初洗脑,正因为是亲生女儿,正因为在乎,一旦木槿被洗脑,就如同睡觉的时候在枕头边上放了一把刀子,这便是之前一直不能与木槿相认的原因。 很现实对吗?可事实上人性就是这样的,爱着念着的同时,也得防着,50多年的不相见,这当中的差距,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缩短的?所以让一个天性清冷惯用理性分析问题的人,在认亲的时候如何表现出热泪盈眶?如何激情四射?不觉得假吗? 就这样,木槿与江湖醉分坐两把沙发,彼此间沉默了很久,站在门边放哨的冷枭都差点点睡着了,江湖醉才是突然说道: “下午公司召开的会议,你不想去也是可以的,主要是公布白铠的身份…父亲承认了他的外孙身份。” ……,静谧的空间里,明明只有寥寥两三个人,却突然间仿若陷入了死寂,木槿微微歪了下头,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撑在额际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粉润的嘴角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看着江湖醉那仿佛做错事般底下去的头颅,轻声问道: “你们还真打算把白铠利用彻底了?” “你懂,父亲母亲与我的dna都是经过加密的,沈顾两家抑或任何势力都不可能知道你与白梓婳谁才是真正的沧海遗珠,否则也不会出现当年顾铠行强行求娶了白梓婳,还用此事拿捏父亲的乌龙。父亲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一开始就认为了白梓婳才是真正的那个人,那么不妨顺着他们的猜测,把白铠捧起来,你明白,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所以…” “所以就只能牺牲白铠,让白梓婳继续做锥冰彼岸遗失在地球上的女儿,让白铠顶替我去做地球人的傀儡?!” 木槿定定的看着江湖醉,言语清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赞同,于是江湖醉抬头,急匆匆的又解释道: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白铠,也不要觉得白铠全然无辜,父亲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若不是白梓婳互换了你与她的dna报告,我们也不会弄错这么多年,更甚,若不是有顾铠行的强行求娶,白梓婳早已经被父亲接出了地球,得到了一切原本是你的优渥生活,白铠在地球上做傀儡,地球人不会亏待他的。” 听着江湖醉这话,木槿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她不是因为斛律锥冰要利用白铠,也不是因为觉得白铠很无辜,她只是从江湖醉里的话中,知道了白梓婳当年是怎么偷取她的人生的,难怪姑姑会发脾气将白梓婳打飞出去,原来是因为白梓婳互换了她们两人的dna报告。 “当年,你们早就知道姑姑手中的第二位传人,便是遗失在地球上的那个孩子?” 有些细节,木槿还未全弄明白,比如白梓婳先她两年被姑姑收养,尔后姑姑又在帕米尔贫民窟这同一个地方收养了木槿,用三无公子的话来说,55年前,他与姑姑来到地球就是为了替友人找孩子,现在可以知道那个友人便是锥冰与彼岸,那么当时找到了木槿之后,为什么不立即送往星际?反而在地球上逗留了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溯月樱花”“包包555”“艾你就像飞蛾扑火”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櫻舞”“方二小”“游柔”“轩辕御谶”“好奇心重的猫”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238 感受 ()“对,当年你拜入夏侯妙姿门下后,就已经替你在地球上秘密安排了dna测试。” 面对木槿的疑问,江湖醉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偏了偏头,拧着眉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会儿,像是在如何组织语言般,停顿了许久,才是慢悠悠的说道: “我知道你有怀疑,可是这件事当年真的很复杂,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母亲是回到地球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的,当时父亲在距离地球一光年航程的地方,女子十月怀胎才能产下血脉,母亲当时的想法是留在地球上一边安胎,一边等待父亲来接。” 话说到此,江湖醉又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木槿,她垂目凝神,安详至极,仿佛在听一个关于别人的故事,江湖醉说,她便听,不说,她也无所谓知道,那捻着体检报告的手指尖,就如同拈花的佛,如此清冷。 江湖醉吞了吞涩然的口水,继续说道:“…可是此事不知怎么小范围的流传了出去,纵然母亲无意对地球动兵,可还是引起了些许人的忌惮与野心,我想你也明白的,华夏古时便有质子一说,父亲母亲如此强大,强大到已经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约束他们了,于是…” 于是悲剧便这样发生了,地球领导人一开始的意愿,是希望彼岸生的孩子能在地球上长大,华夏大陆不仅仅希望彼岸的血脉在地球上长大,还希望这个孩子能接受华夏教育,领导人们为此曾经进行过不眠不休的争论。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人人都当彼岸是傻子吗?好好的孩子自己不养。明明该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的宝贝。是脑子抽风了要放到地球上当质子吗? 谈不拢。那便战吧!在一场九里杀伐也在场的动乱中,分不清是九里杀伐的暗袭者冲撞了身怀六甲的彼岸,还是彼岸的暗袭者催动了九里杀伐身边潜伏之人的杀意,本该等到安全地方再行生产的彼岸,被多人围攻,最终动了胎气,乱世中,不得已生下了不足月的木槿。 那一战生死数量不论。史书只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事后清点尸体,南大区、北大区、欧盟大陆、华夏大陆皆有势力参与,而彼岸身受重伤,在亲信护送下强行占领了欧盟大陆的圣玛丽医院,斛律锥冰远程下令,当时知晓彼岸早产的所有见证者,一律绞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整颗地球宛若疯了般。每个大区大陆都打着各种名义包围了圣玛丽医院,关心有之。投靠有之,威胁也有之,但最终的目的不难理解,既然已经将彼岸得罪了,那么干脆撕破脸皮,将彼岸困在地球上,孩子找不着,大人便作人质吧。 矛盾越闹越大,为了此事,斛律锥冰最终震怒,大手一挥十万机甲围困地球,切断所有地球对星际贸易航线,明明该繁荣昌盛的地球,经济就这样被不声不响的打退好多年,最终不得已,这才交出了重伤的彼岸,但孩子…说实话,就算锥冰把地球轰成了碎末,去了哪里,谁也都不知道抑或知道也不可能说。 孩子在地球上,至少斛律锥冰与彼岸会顾忌着孩子不敢贸然动武,可孩子若不在地球上了呢?十万机甲一声令下,地球连碎末只怕都不会有了。 默默的听着江湖醉那低低浅浅的叙述,木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际,指尖心不在焉的揉着太阳系。她想着,其实说来闹成这样,地球人到最后得到了什么呢?数不清的高手被清理,就为此事,为了给出一个明面上的交代,华夏大陆西南地区的所有炼蛊者都被连根拔起,地球经济被打退好多年,为此,彼岸还发誓从此不再踏入地球半步。 而实际上,当年的巫蛊暗袭是冲着九里杀伐去的,彼岸被巫蛊者伤了身子,这才让她的暗袭者壮了胆,一个个跟疯了似的往彼岸身上放大招。其实明明就不该动这种扣押质子的心思,地球人却偏偏想要蚁大吞象,最终除了一个下落不明的孩子外,地球人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很多。 “后来的事情,我想你大概也猜出了一二,为了平息父亲的震怒,也为了停止地球上的大屠杀,当时堪称侠者的飘渺与夏侯妙姿便主动挺身而出,此二人以飘渺为人质扣押在父亲手中,而夏侯妙姿则回到地球秘密探访摩挲细节,经过四年的时间,终于在圣玛丽医院不远处的帕米尔贫民区寻找到条件相符的白梓婳。” 事情的真相随着江湖醉的倾诉慢慢展开,整个过程就好似一部波澜壮阔的阴谋论,其复杂程度若是细究下来,能把人的头皮都想破三四层,江湖醉说: “白梓婳到夏侯妙姿手上之前,母亲在地球上受的重伤一直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更坏,拖延一两年的时间后,一直在太阳系等着消息的父亲便带着母亲去了阿萨姆星寻找良医…你,其实不知道母亲体质的特殊,没有人能治得好她,所以必须去阿萨姆星才有些许康复的可能。” 关于彼岸的体质一事,江湖醉并没有多说,毕竟就像木槿自己分析的一般,当锥冰与彼岸没有确定木槿是否被沈顾两家洗脑之前,再多深度的事,木槿也打听不出来。所以她在江湖醉停顿的时候只是稍微挑挑眉,并没有说一个字,只等江湖醉讲完了这一段话,才问道: “白梓婳也进行过dna测试?因为我姑姑并不知道锥冰与彼岸的dna,所以测试报告被送到锥冰手上,再反馈回来说白梓婳并不是他们遗失的孩子时,已经过去了些许时候,姑姑这才又从头开始调查,寻找第二个符合条件的孩子?” “是的,这一找又找了两年,这才寻到你,当你的dna报告被送到了父亲手上时,此事却已经瞒不了,你知道间谍无处不在,我们防不胜防,但我们还是尽力的隐瞒下这份dna报告的内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包括身在地球的夏侯妙姿,也是同样的谨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就为了此事夏侯妙姿杀了多少人灭口。” 江湖醉说着当年的艰辛,木槿感叹万分,她不曾想过斛律锥冰与彼岸这种人会被一颗地球掣肘,也不曾想过那种明明一击就能毙命,却偏偏要顾忌一个下落不明的质子而忍气吞声的憋屈着,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木槿永远也不会懂,她懂的,便是锥冰与彼岸越强悍,地球人就越发不能够交出质子,当质子出了地球的那一天,也就是十万机甲炮轰地球的那一天。 生生死死的较量,大略也就是现在这种无法可破的局势了吧? “我们一方面着急安排你回到星际,地球便在另一方拼命的破坏着我们的计划,他们一度顺藤摸瓜的想要寻找到你,我们也一度扫清你存在过的痕迹,一来二去,夏侯妙姿便带着你与白梓婳在慈城落地生根了,再后来,白梓婳与你加入了华夏军界,局势便闹得更紧张,父亲每天都在担心,这种不能明说,不能过份关注,却又担心你的安危,担心你被洗脑的心情,你理解吗?” 说道这里,江湖醉的眼里倏尔就是水光点点,他看着木槿,木槿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她不是锥冰,当锥冰与顾建开等一行地球人斗智斗勇时,她在姑姑的身边安安稳稳的长大,然后被白梓婳拉去了军界,被带到了沈云初的身边。 她天生冷清,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许多事情必须亲身接触才能让她真正的相信,就凭着江湖醉这么口头上说一说,木槿是真的很难理解也很难感受到锥冰与彼岸的心境。 相比较江湖醉说的这些感慨,木槿感触更多的便是白梓婳了,她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对白梓婳是怎么样的呢?那个时候定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白梓婳的,婳儿说不离不弃,她便真的跟着去了军界,婳儿说要取得沈云初的重视,她点头充满了斗志,在生死劫难时,毫无保留的将背后交给婳儿,所有的心情与秘密都与婳儿分享… 可原来,早在姑姑死去之前的很多年,白梓婳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就已经开始谋夺她的人生,就已经打算哪一日失败后,将她推向沈顾两家了吗? 可惜白梓婳最终还是败了,她虽然成为了斛律锥冰的女儿,成为了那份dna报告的主人,可荣华富贵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便被顾铠行缠了去,这时回想起来,怕白梓婳的失踪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甚至有可能顾铠行将白梓婳带到南大区隐姓埋名,就是为了将白梓婳藏起来控制起来,不教她被锥冰找到,更不教她有机会离开地球。 也不知落到了顾铠行手中的白梓婳,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可再是后悔又能怎么样呢?倒是白铠,作为一个被强行创造出来的小人儿,在他的眼中父母是恩爱的,16岁之前他的生活是幸福而满足的,那么未来呢?他做了斛律锥冰的孙子,又是顾铠行的儿子,沈顾两家会怎么对他呢?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断掌的八爪鱼”的粉红票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39 礼物 其实只要白铠听话,乖乖的按照沈顾两家的话去做,锥冰再顺势做出些许让步,白铠的日子便不至于太难过,可若锥冰不会因为白铠而让步呢?那么白铠的存在又有什么价值? 白梓婳死之前是不是也料到过白铠将来的处境?所以才将白铠的武艺教导得乱七八糟,要木槿看在夏侯一派的声誉上关照白铠一生,她知道木槿才是斛律锥冰的女儿,纵然木槿今后再不济,可也至少有保白铠一生平安的能力…… 可这凭什么呢?白梓婳原本就想着偷取木槿的人生,奔着荣华富贵而去的,后来这奔头被顾铠行拦截了,人生全毁了,生下白铠后,自知怕是保不住白铠成为傀儡的命运,于是就想着让木槿照料白铠,她这手算盘打得极好。 往前想,木槿的身份若是暴露,便是星际十大富豪斛律锥冰与夫人彼岸的女儿,荣华富贵位高权重自是不提,白铠自然跟着平步青云。往后想,木槿的身份若是一直被隐瞒了下来,那白铠沿袭着白梓婳的人生轨迹,白铠便是斛律锥冰与彼岸的外孙,沈顾两家必然不会放过白铠,此时木槿的庇护便更为重要。 而事实上,木槿也按照白梓婳算计的,在白铠面世之前,便抹干净了白铠在派出所的所有记录,让白铠不至于落到沈顾两家手上,后来更是让冷枭等八旗子弟关照着白铠,如果这样一直下去,白铠被木槿庇护到被斛律锥冰接出地球的那一天,她白梓婳的儿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退一万万步,如果木槿不管白铠,而木槿的身份又一直被隐瞒了下去,白铠又被沈顾两家找到,作为斛律锥冰与彼岸的血脉,白铠的命运又会差到哪里去?只要白铠听话,地球上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是不提,而地球人真是拥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可以让白铠心甘情愿的听话了。 白梓婳就这样步步为营,用着自己短暂的一生以及无比的贪念,千方百计拉了木槿护航,为自己的儿子铺了一条锦绣前程,可她千算万算,白梓婳就是没算到木槿会去苍穹网游公司当人控,她没算到当人控就必须进游戏仓,更是没算到木槿的dna被系统主神捕捉到,直接越过无数道关卡送到了斛律锥冰的手上! 冷笑一声,木槿对于锥冰要利用白铠做挡箭牌一事不再有任何想法,事实上荣华富贵之于她真的不重要,她既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欣喜若狂,也不为自己的飘零感到委屈可怜,她默认了对白铠的利用,只是觉得这是白铠俱生而来的命运,白梓婳换取木槿的人生,梦想着荣华富贵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替木槿挡下人生所有的劫难。 “我的营养液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聊完白铠,木槿便将关注点放在了导致此次事故的营养液上面,冷枭说得含糊其词,直说要杀这个杀那个的,可是具体细节却是交待不清。而说起这个,江湖醉便来劲了,他有种终于等到大白天下的感觉,只觉得这几日被冷枭恶意的冤枉终于可以申诉了。 “地球苍穹网游公司这边没有出任何问题,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负责这条运输线路的顾建开不利,可是我分析,顾建开的嫌疑不大,至少危及你的性命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江湖醉将自己的分析告诉木槿,然后稍作犹豫,才是认真的看着木槿,补充道: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想办法尽早去星际,这里太危险了,从外面来看,地球虽然很小,可人类与整个地球比起来更显渺小,顾铠行不也是带着白梓婳在地球上一躲就是多年嘛,只有你去了星际,回到我们身边,这才是最安全的。” 他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又何其艰难,先不说沈顾两家放不放人,现在地球陆路对星际的管制严重,稍微有些动作,便会引来重重侧目,还别说要等地球这边的手续办完,需要等到何年何月?除非偷渡,可那么大一艘宇宙飞船靠近地球大气层,地球防御力量会发现不了吗? 再说对于星际,木槿觉得很茫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生活在深海里的鱼,虽然危险遍布,可好歹熟悉周围地形,可一旦去了星际,便是鱼儿脱离了海水上了岸,一切都是陌生而未知的,就连锥冰与彼岸是她父母一事她都还未能完全信任,又教她怎么信任将自己的未来放到斛律一家的手中? 对于她这样一个从不打无把握仗的人来说,没彻底搞清楚一切之前,她不会贸然上岸。但这话她肯定不会对江湖醉说,说出来挺伤人心的,于是只能点点头,应付了事。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偷听得一知半解的冷枭便跑过来催,江湖醉便起身顺势告辞,路过冷枭身边时,特意挺直了腰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枭爷侧头,不甘示弱的扬起砂锅一样的拳头,冲小鼻子小眼睛的江湖醉晃了晃,并不为因为偷听到木槿的身份而对未来小舅子稍许客气,气得江湖醉那清秀的脸涨得红红的,白了冷二货一眼,匆匆出门而去。 此时木槿也回了那间搁置着游戏仓的房间,换了一身白色的蕾丝半袖衬衫配一条青色的复古牛仔裤,再穿一双黑色的平跟马丁短靴,稍微休整一番,也没束头发,披着一头及腰青丝,与冷枭便一同出了别墅,去往苍穹网游公司。 因为她的身份太招人,冷枭便劝她在家好好休息,她原也不想去,可是想着总在家里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似的,况且是谁要下药弄死她,顺便陷害网游公司与沈顾两家,这事儿既然已经变成了无头公案,那她干脆在世人面前露个脸,没准儿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只是车行至半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木槿便接到了一则短讯: 【商怀明】:听说你已经平安无事了,恭喜,顺便再透露个消息给你,商灏在南大区有一块藏红花种植试验田,此事是不是他主使的我查不出来,但他已对你起了杀心。 【木槿】:九里杀伐的手能伸多长? 商灏,也就是九里杀伐,对她起了杀心,这事木槿早就知道,只不过九里杀伐一直都在地球活动,若说他能将手伸到远在星际的顾建开处,这便有些匪夷所思了,顾建开是那么容易被动手脚的人? 【商怀明】:有一个怀疑,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毕竟九里杀伐做了这么多年的植物人,他之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野心,但自从他苏醒后,便一直想将触角往星际伸,如果沈顾两家需要用到藏红花来让你流产,那么商灏就有能力将藏红花换成藏红花精。 所以在这一系列的阴谋中,沈顾两家本就有意通过顾建开给木槿下藏红花,只不过那份辗转到达顾建开手中的藏红花早已经被九里杀伐掉包成了藏红花精。 这是一招好旗,也是一招险旗,无论木槿死或者不死,都影响不到九里杀伐头上,木槿死了最好,冷枭自然不会放过斛律锥冰与沈顾两家,届时根本不用九里杀伐自己动手,两两相斗,势单力薄的冷枭被九里杀伐借刀杀人,不是死在锥冰手中,就会是死在沈顾两家手中 而木槿不死的话,也必然不会与网游公司及沈顾两家和平共处,首当其冲便是拿顾建开报仇,只要顾建开一被木槿扯落马,与斛律锥冰私交不错的九里杀伐,当即会提出让他来运输营养液,这便顺利打开了九里杀伐想要展开星际贸易的第一条航线。 “怎么了?谁的短讯?” 小小的车厢中,坐在副驾驶座上手动驾驶着悬浮车的冷枭,偏头看着身边的木槿,她正拿着那款黑色的高大上通讯器发呆,冷枭觉得好奇,正要抢木槿手中的通讯器拿过来细看,木槿却是身子一侧,躲过冷枭的魔爪,手指齐飞,给商怀明回道, 【木槿】:既然九里杀伐送了我这么大份礼物,不回敬他又怎么好意思?有个好玩意儿送给他,你安排下。 然后,木槿回过头看着满脸不忿的冷枭,笑得十分灿烂,问道:“记得你们八旗集团有个叫做洪彩珍的,最近怎么样了?” “你说那位会下蛊的婶娘?” 冷枭一只手握着驾驶盘,一只手揉着木槿的后脑勺,自从上回在游戏中南大区偷袭死亡沙漠,洪彩珍洪婶娘露了那么一手后,几乎全八旗的人都知道了洪婶娘的邪派身份。 不过现今不同往日,当年整个华夏大陆都在追杀会巫蛊之人,现在过去那么多年,即便知道了洪彩珍的邪派身份,八旗集团也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也没怎么兴起排挤之心,只是冷枭不明白木槿问洪婶娘做什么,于是道: “她一直都在京城,从来不出京城半步,咋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明天要去做四维彩超了,心中很是忐忑不安,觉得已经揣了这个宝宝6个月,如果被查出来宝宝有问题,那我要怎么办?那不论是都对我的身体还是心理,都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我这几天很难受,每天都处于暴躁的边缘,我想心安,但心安不了……rs 240 不离不弃 “没什么,你拜托她弄份可以使人神经麻痹永睡不醒的蛊给我,我有用。” 木槿回答的轻描淡写。可神经麻痹永睡不醒,那不就变成植物人了吗?问洪婶娘要蛊那不是问题,问题是木槿要干啥?接收到冷枭的疑惑,木槿瞟了他一眼,在他的大掌下,头颅微微一偏,看着车头侧前方,却对着冷枭笑道: “我要给九里杀伐下蛊,你觉得可行吗?” “可悬,听说那狗东西身边有个叫做西泽克里的医学天才,除非是沾之即死尸体即烂的烈性毒药,否则无论九里杀伐遭遇了什么,西泽克里都能救回来。” “这不是关键,能不能药死九里杀伐另说,我只是想让他怀怀旧而已。” 不是说九里杀伐之所以成为植物人是因为华夏大陆的巫蛊作祟吗?既然此人已经对她出手了,那木槿还真得礼尚往来的回敬九里杀伐一笔,洪彩珍的蛊能弄得九里杀伐再次成为植物人更好,若失败了,那也够让九里杀伐草木皆兵的了。 人生真正的伤害不是一刀毙命,而是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的煎熬,用蛊震慑九里杀伐,就如同不一下就弄死东野勇人一样的道理。木槿要让他们时时刻刻感觉到头上悬着一把刀,永远没有安心的时候,永远必须睁着眼睛睡觉! 当然,九里杀伐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必定不会只有商怀明一个心腹,那么木槿就让商怀明把巫蛊送到九里杀伐面前,她要让九里杀伐怀疑。她要破坏九里杀伐对于那些心腹之人的信任。她要让九里杀伐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一切。 九里杀伐的疑心本来就重,之前便是被身边人背叛的,想要获得他的信任不容易,在这样的主子底下做事,再加上又出了良风一事,九里杀伐依旧信任着商怀明,这本身就是对商怀明能力的肯定,所以该怎么将蛊毒嫁祸给九里杀伐的其余心腹。这个不用木槿操心,自有商怀明搞定一切,木槿只等着看成果。 将这意思仔细说给冷枭听,他侧头,颇惊惧的看了眼身边的小宝贝儿,难怪他说怎么明明知道东野勇人的落脚地,木槿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八旗子弟撵上去,又一次又一次堪堪放过了东野勇人,原来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东野勇人的命,她要的是东野勇人生不如死。 这就跟猫逗老鼠一般。每当东野勇人终于松了口气,认为安全之后。所住之处又被八旗子弟包围了,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夺命逃遁中,紧一会儿,松一会儿,让他眼看着就要逃出华夏大陆了,八旗子弟们却堵死了前路,东野勇人只能迂回逃遁。 迂回了几次,如今的东野勇人,已经被专门负责玩弄他的八旗子弟赶到了青藏高原,兄弟们还传信回来调侃着,就让东野勇人这般躲躲逃逃的跑遍整个华夏大陆算了。 想来木槿对九里杀伐制定的战略战术也是一样的,九里杀伐对华夏大陆的巫蛊深恶痛绝,那木槿就隔段时间在九里杀伐身边放个蛊,能不能对九里杀伐造成伤害另说,至少九里杀伐今后别想有全身心值得信任的心腹了。 等冷枭给洪彩珍发完通讯,两人乘坐的悬浮车已经过了安检,到达苍穹网游公司的会议大楼前时,正巧看见白铠一身银灰色的笔挺西装,从一辆悬浮车上下来,清秀的脸上端的是意气风发,身边围绕了一大群的黑西服保镖。 他在悬浮车上站定片刻,就只见另一辆紧邻的悬浮车上穿着v领白色羊毛衫的江湖醉也同样走出了悬浮车,相较于白铠的意气风发,江湖醉便显得平静得多,他走近白铠,伸手哥俩儿好的揽住了白铠的肩,两人其实年龄差不多,虽然隔着辈份,却让人觉得就像兄弟般。 两人一出现,其余悬浮车上,以及会议大厅里立即走出形形色色的人将二人包围,个个脸上都是笑,热情的、巴结的、讨好的、虚伪的等不一而足。被黑西服保镖护在中心的白铠,簇拥中微微扬着下巴,一股隐晦的得意自眼角眉梢流转着,让人一下就联想到传说中的灰姑娘,哦不,灰王子! “嘁,够得瑟的,什么玩意儿?” 坐在驾驶座上的冷枭,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白铠,颇为不屑的啐了一口。对于江湖醉与木槿的话,冷枭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出木槿的身份,在冷枭的心目中,白铠就是一个冒牌货,而真正该万众瞩目的绝世宝贝却被众人丢弃在一边,所以这白铠可真够惹人讨厌的。 以枭爷的性格,他不太能理解锥冰与彼岸的这种做法,他认为既然已经确定了木槿的身份,那就该无所顾忌的庇佑她,别管什么大区大陆也别管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谁敢阻碍木槿的回归,那就开机甲战队来轰炸好了,以暴制暴才是人间王道! 他觉得锥冰与彼岸的手法太温吞,更遑论现在还弄出一个冒牌货来享受着本该是木槿的一切,于是更加的看不顺眼白铠,也更加的怜惜着身边这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只见冷枭侧身,魁梧的身躯往副驾驶座上的木槿方向倾斜,一只胳膊撑在木槿身后的椅背上,一只手摸着她的小脸,在她耳际低声安慰道: “没事儿,宝贝儿,咱不要那些虚的,你就靠着爷,一辈子爷都不会为了任何事任何理由离弃你。” 这是第二个对她说不离不弃的人!木槿清冷的目光从窗外白铠的身上拉回来,侧头看着凑近身边的冷枭,她心情有些不好,因为冷枭把这不离不弃说得太过简单,想白梓婳与她相处多年,明明说着不离不弃的话,实际上又是怎么对她的?如今冷枭又来说同样的话,莫名的教木槿不敢不愿不想相信。 “我们是什么关系?” 木槿问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朗面容,他漆黑的双眸清澈无垢,木槿的心中却一片的嘲讽。因为觉得他说这样的话太过随意,所以对他有气,于是存心折腾他,冲冷枭扬了扬下巴,道: “说起来我还想问问你,你当我是什么身份?情人?小三?你跟我这儿纠缠,把你的小骚儿放什么位置?” “爷娶你!” 冷枭低头,突然迸出这么一句,然后紧抿着唇等她回答,宛若黑珍珠般的眼珠在小小的车厢中咄咄逼人,这话出口,木槿抿嘴,瞬间保持沉默了,他半天得不到回答,才是心急得补充道: “爷不是好人,可也担得起责任,虽然出身复杂点儿,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养着你还是没问题的,你不嫌弃,就嫁给爷,你要什么,爷都会给你,今后不管啥事儿,爷都护着你,一辈子毫无原则的护着,放心,有爷在,从今往后谁也欺负不了你。只一件事,除了槿娘,这话得给你交代清楚,她是爷媳妇儿,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等着木槿的反应,生怕自己说起槿娘来,木槿会直接将他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这事儿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了,一面喜欢着槿娘,一面又对木槿想入非非,谁让他两个都不愿放手的?。 其实多事之秋,谈这些男婚女嫁都不合时宜,冷枭被世人扣了很大一顶劈腿的帽子,他与小骚儿的事自己都尚且理不清,还想着与木槿天长地久,这样信誓旦旦深情款款的姿态,让木槿心思恍惚的同时,觉得有些气,有些悲,有些怒,有些疼。 依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考虑到与冷枭结婚,现代人的寿命那么那么那么的长,她就一定会和冷枭千年万年的纠缠在一起?说白了,冷枭有这毅力,她自己都没这信心!! 这与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她只是比较理性比较现实而已。于是木槿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抹空灵的忧伤,说: “你猜我会不会答应?别说娶我不娶我的话,哪天你不把我当成槿娘的影子了,我们再来谈这个话题!” “爷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小骚儿的影子了?” 冷枭扬声怪叫,他觉得自个儿在这事儿上有很大的冤屈,槿娘总是说他把她当木槿的影子,木槿又总是说他把她当槿娘的影子,究竟谁把谁当成谁的影子,这绕来绕去的冷枭都被搞得有些糊涂,他一开始的开始没认识木槿的时候,是把木槿当成槿娘的影子的,可这不是思想被颠覆了吗?咋个就一直拿着过去说事儿呢?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曾耀龙”的粉红票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评价票票;谢谢“艾你就像飞蛾扑火”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41 风筝 或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乱,冷枭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他也说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做不出什么经天纬地的事,只能气呼呼的下车,绕到副驾驶座上,打开车门,俯身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木槿,怒道: “爷的钱虽然没斛律锥冰的多,可管你一辈子没问题,要不够,往后去了星际爷还可以赚,爷的武力值没彼岸的高,可护着你不被人欺负不受人委屈还是够的,要不能,咱俩就死在一块儿,甭扯些影子不影子的事儿来挡着,你这一世要嫁别人也别想了,臭婆娘,老子缠你到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木槿浑身冰冷,抬眼,十分冷淡的看着上方的冷枭,周围来来去去许多辆悬浮车停了下来,自悬浮车上陆陆续续走下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这辆车内的木槿与冷枭却都没说话,只是彼此十分固执的对视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言的角逐。 木槿的脸一直绷着,直到白铠被簇拥着进入了会议大厅,直到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她倏尔微颤了下睫毛,阖眼,侧身准备从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下车。 其实她不太明白冷枭的执着,对她来说,什么东西都是随着缘分走的,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好,那就在一起,觉着不好了,那就分开。而冷枭现在要的却是用一本结婚证将两个人都束缚住,往后她不能离开他,他也不能离开她。 当然,对于木槿来说,她这样被动的人,如果冷枭不先对她离心离情,她自然不会有要离开冷枭的想法。她不想跟冷枭结婚,其实对冷枭是有利的。最起码多年以后,冷枭想走想留都随意,她不会拿着任何事物挽留。一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更加不会造成冷枭的任何困扰。 所以她不能理解冷枭现在的固执。明明对他这一方是有利的,是个傻子才一头往围城里扎! 可是正是因为她的随意,她的随缘,她的淡泊,让她这样的人从头到尾都充满了不可琢磨不可约束性,冷枭觉得害怕甚至是恐慌,他觉得木槿与槿娘就像天上的风筝。风一吹就四处飘扬,如果他不拽着一根线在手上,啥时候木槿飞得无影无踪了,他连哭都没地儿去了。 所以木槿要下车。俯身的冷枭却突然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扭过来,不是很确定,但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他的黑眸中有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痛楚,让木槿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生疼。他有些紧张得粗声问道: “问你话呢,你到底应不应?” 话音未落,被困在车内脱不得身的木槿猛的抬起头。逼急了一般,伸手勾住冷枭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到他的唇上,报复般看着冷枭瞬间睁大的眼睛,使劲儿的冷笑!没有答案,她不知道答案,什么不离不弃的,两人能走多远就是多远,现在想那么多纠结那么多干嘛?!矫情! 然后,木槿在冷枭还未反应过来的那短短几秒时间内,爬到驾驶座打开车门,迅速闪身进入会议厅大门,把冷枭一人一车的丢在外面,自顾自的开会去了。 会议大厅里依旧人头攒动,各色人等不停的围绕着白铠套近乎,这种风头似乎盖过了不远处的江湖醉,毕竟世人都已经知晓江湖醉的身份,而白铠的身份却是那个被强行留在地球上当质子的孩子,所以地球人对白铠的兴趣远远大于江湖醉,他们认为白铠对地球是有感情的,因为有感情,所以就更好控制了。 见着木槿进来,留在角落的江湖醉侧头,隔着茫茫人海朝她咧嘴一笑,那笑容干净而单纯,美好中却又透着让人心安的纯粹。木槿愣了一瞬,脚步一顿,然后朝着江湖醉漠然点头,看也不看人群中心意气风发的白铠一眼,便一头扎进了透明的悬浮电梯。 与此同时,就在湘城一隅,依旧幽暗密布只亮了一盏台灯的书房里,披着军装的沈镇国满脸的阴沉,眼睛却看着搁置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心中纷乱如麻。 照片分别是白梓婳、木槿、顾铠行与白铠的。华夏军界在几个小时前收到斛律锥冰发过来的公函,公函说的不多,要求华夏军界立即派遣太空船只将他的外孙白铠送往星际接应点。 军界的反应被沈顾两家联手镇压,事实上因为顾建开在星际中立稳了脚,很长一段时间沈顾两家都代表了华夏军界的对外态度。而随着白铠的面试,顾建开终于不再装神弄鬼,在斛律锥冰承认了白铠外孙身份的同时,也向外界公开了白铠的真正身份,并特别强调,白铠不仅仅是斛律锥冰的外孙,还是顾家的嫡系孙辈。 在顾建开公布的种种证据下,沈顾两家内部很快知道了当年顾铠行失踪的原因。因为迫切需要将斛律锥冰与彼岸的血脉留在地球上当质子,所以当年的顾家在得知白梓婳的身份后,便派遣顾铠行去刻意的接近白梓婳,并被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与白梓婳诞下血脉。 在顾家那一代,顾建开已去了星际,顾城还属于后起之秀,最优秀的当属顾城的父亲顾建开,顾家也算是下了血本,用那一代最优秀的血脉与斛律锥冰的血脉相溶,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创造出了白铠,目的就是为了与斛律锥冰攀上血缘关系。 随着白梓婳的死亡,以及白铠的失踪,顾建开以为他败了,他一开始以为白铠是被斛律锥冰和彼岸留在地球上的势力隐藏了起来,直至他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白梓婳以及白梓婳身边的人,那个时候木槿便走入了顾建开的视线。 但最初顾建开并没有怀疑到木槿的身份,他认为木槿只不过是夏侯妙姿的另一位徒弟,身份只是白梓婳的师姐,后来顾建开才慢慢的反省许多细节,无数次的怀疑又无数次的推翻之前的假设,更是无数次的试探斛律锥冰,最终将怀疑的目光落在木槿的身上。 仅仅只是怀疑,顾建开也不愿意放过木槿,他千方百计的要木槿嫁给顾城,哪怕是错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能拥有一个流淌着锥冰与彼岸血脉的质子,这代价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木槿除了脾性不够圆滑外,本身的能力也不差。 然而随着锥冰的大胆公开,证明顾建开当年是有先见之明的,当年面对白梓婳的时候,顾建开并不将眼光局限在白梓婳身上,这世上最难切断的是血脉亲情,相比较在白梓婳身上投资情感,还不若让白梓婳诞生出一个有着顾家血脉的孩子。 现在白梓婳死了,白铠失踪几年后又被斛律锥冰找到,并公开承认了外孙身份,远在星际的顾建开是相当得意的,他觉得自己着实走了一步好棋,下一步只要让白铠认祖归宗,回到顾家便行了。 命令传达给了沈顾两家的每一个人,沈云初不可置信,沈若初几乎崩溃,沈镇国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桌子上摊放好的照片,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可斛律锥冰已经公开承认了白铠,这事儿还能有什么错?就着桌子上的一盏台灯,沈镇国伸出些许干燥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木槿的照片,终于无法忽略内心的疑惑,拿起桌子上搁置的固定通讯器,给远在星际的顾建开发了通讯。 通讯接通,沈镇国倒也不问别的,只是颇带着一抹敬意,问道:“顾总,木槿要怎么处置?……” 不是沈镇国一定要怀疑顾建开的决断,而是他身在地球,许多事情比远在星际的顾建开看得多,感触的也多,对顾建开来说,木槿就可能只是木槿,一个姑娘一个名字而已,可是说句实在话,之前不觉得,后来沈镇国对木槿有了怀疑之后,他慢慢觉出,或许木槿与白铠比起来,木槿更像是斛律锥冰和彼岸的血脉。 这种感觉来得很没有根据,可是木槿那天生的傲骨,灵魂中藐视万物的睥睨,绝对不是任何外力造成的,那是来自血脉的传承,教旁人无论如何都是学不来的,木槿就是那种即便身在泥中,也有教人心生退意的惧怕气质。 最主要的是,斛律锥冰为什么会突然承认白铠的身份?为什么会在木槿大难不死之后突然高调宣布要接回白铠?这一切难道都不值得推敲吗? 所以相较于白梓婳,沈镇国更愿意相信木槿才是那个遗失在地球上的质子,而听了他的陈述,顾建开难得的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通讯那头才是传来顾建开的声音,带着一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狠绝,道: “据你们所说,木槿的确是个人才,这样高的武力值即便没有任何背景,嫁给城儿也不算委屈了城儿,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若万一斛律锥冰只是拿着白铠做幌子,真正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掩护木槿呢?这样…你安排一下,一面尽快让木槿与城儿成婚,一面抓紧让白铠认祖归宗,即便错了,对我们来说也不亏。”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谢谢“小小杨梅”“葡萄怒”的粉红票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桃花扇; 谢谢大家的关心,思维彩超结果出来了,大部分没问题,可是因为腹部脂肪层太厚,很多地方看不清楚,得一个月后再复查,而且我还得了妊娠糖尿病,晕了,医生说现在必须控制饮食了,我的天。 242 血脉 “可是顾总,木槿不会答应与城儿结婚,而且八旗的冷枭现今追她追得紧,木槿与城儿的结婚报告也一直被冷世军卡住,这件事很难办。” 沈镇国拢起眉头,觉得此事很是棘手,虽然他明白顾建开的考量,也明白顾建开所出的主意目前来说已经是一举两全之计,可是木槿一人好对付,如果算上整个八旗集团,那就相当的麻烦。 但相对于沈镇国的为难,顾建开却笑得阴沉,他道: “当年白梓婳也是一样不愿意嫁给铠行,可是废了她的全身筋脉,将她带至人生地不熟的南大区,还不是一样乖乖屈就在铠行的身下,替顾家生儿育女?只可惜那丫头心思太过歹毒,隐忍多年后居然向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最后还千方百计的隐去了白铠的踪迹…我们不能重蹈覆辙,不管木槿同意不同意,让她变成废人,与城儿诞下血脉后,杀了她!” 当年的顾铠行可是与沈若初结了婚的,沈若初是沈镇国的女儿,可是在顾建开看来,不管顾铠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大局需要顾铠行投入,那么顾铠行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投入进来,其他的,一点儿也不重要。 要命的是那些所谓的亲情,在当权者眼中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沈若初是沈镇国的女儿,可沈镇国一点儿也不觉得顾建开的所作所为是对沈若初的伤害,相反,就如他们一直以来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有适当的牺牲。如今沈顾两家哪儿能站在权利的巅峰上? 所以顾铠行的死,对于顾建开来说只是布局不当,只是白梓婳心思歹毒,却一点儿也没有反省过是自己造成了这场悲剧,甚至他在难过了些许后,立即重振旗鼓,想要在木槿身上故技重施,只不过现在的心思比当年更为歹毒。当年他可没想过要杀了白梓婳,现在的手法妥妥的便是去母留子啊。 而只要顾城带着木槿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一段时间,即便八旗集团那般闹起来,实在找不出证据也找不出人来,八旗集团也无可奈何。 沈家书房中,沈镇国与顾建开商量着如何才能将木槿与白铠都抓在手中,顾家别墅一楼却正在上演着一出撕心裂肺的破坏,宛若疯了般的沈若初将一切能看得见的东西都毁坏,一个个价值连城的花瓶被摔碎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墙壁到处都是裂痕。沙发也被人为的用指甲抠烂,佣人们躲在别墅角落中根本不敢冒头劝阻。任由沈若初披头散发的发泄着。 她尖叫,她愤怒,她不甘,她委屈,她嚎啕大哭,她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着顾家的每一个人,这一刻,她根本不是华夏军界的什么将军,也根本不是沈顾两家联姻的工具,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苦苦等待着丈夫的归来,却被告知丈夫已经在外有妻有子的普通女人。 沈云初踏入顾家别墅大门,看到的便是陷入癫狂中的沈若初,那张与之一模一样的脸上,全都是崩溃的泪水,这教沈云初一向冷硬的心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她的军靴踩着地上的瓷片碎屑,发出细碎而悲伤的“咔嚓”声,待得一步步接近沈若初,才是抬手,一巴掌甩在沈若初的脸上,厉声问道: “沈若初,你还有理智吗?为了个男人,这是在做什么?” 与爱情至上的沈若初不同,在沈云初的心中,爱情永远不会是第一位,她从小就比沈若初理性,也更薄情薄幸,对于沈若初的悲痛欲绝,沈云初觉得不值得,也理解不了,当然,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沈云初不是没有过男人,也不是没有过少女情怀,可是就如同她一手塑造起来的木槿那般,对于男人的去留,沈云初总是没有半句的挽留,更遑论像如今沈若初这般歇斯底里了。 被沈云初一巴掌扇倒在沙发上沈若初,脑袋被打得发懵,好半天才是清醒过来,此刻也是安静了不少,黑色的发丝黏着苍白瘦削的面颊,嘴角淌着殷红的血丝,双目发直的看着客厅中被她制造出的一地凌乱,显然还未曾回过神来。 见她如此,沈云初也觉得有些不忍,毕竟是双胞胎姐妹,平日里再是怎么明争暗夺,却依旧挡不住血浓于水,此刻也是坐在了沙发上,轻轻替沈若初拂开脸上湿润的发丝,轻声叹了口气,道: “顾铠行真有这么好吗?身在这种家庭,你其实不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爱情只是奢侈品,婚姻只不过是上位的一种手段罢了,看开些,毕竟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这场婚姻给你带来的。”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还有情这种东西,沈云初给的不是木槿,也不是生养了她的沈家,更加不是她为之效忠的军界,感情这样的脆弱,这样的不堪一击,沈云初只给了血脉相依的沈若初,所以沈云初如今的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完全是为了沈若初好。 她希望沈若初不要再执着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沈云初来说,其实沈若初的能力并不强,不仅仅表现在武力值上,更表现在脑子上。所以能用这场婚姻换得如今在华夏军界的将军之位,尽管只是一个文职,也划得来了。 可是沈若初听了这话,泪水涟涟,摇头哽咽道:“当年,他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月光下散步,他牵着我的手,对我说爱,那样柔情蜜意,那样言辞恳切,他说他要去做一项任务,归期不定,但是一定要我等他回来,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的等着他,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这其中的心酸与煎熬,你们看不见,你们看得见吗?!” 其实即便看见了又如何呢?在这样的家族中长大,儿女情长从来都只能注定悲剧,所有大局面前,个人的情爱必须牺牲掉,没有人会在乎沈若初一日重复一日的独守空床,没有人会觉得沈若初的等待是有多么的伟大,更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在煎熬着痛苦着。 他们只看见沈若初在这段婚姻中得到了多少好处,每个人都觉得已经给了沈若初最好的补偿,可是一颗真心捧在了手上,那骤然摔落的心碎,根本就不是任何荣华富贵可以比拟的。 再高的权位,都无法弥补沈若初受到的欺骗,她那么忠诚这段爱情,可最终被告知顾铠行已经在南大区成家生子,无论顾铠行对白梓婳白铠母子的有什么目的,作为沈若初都不可能接受,她无法接受自己奉为信仰的爱情,会背弃她而去。 劝了很久,沈云初见沈若初还是一脸的心碎神伤模样,渐渐的便也不耐烦起来,现在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很忙,忙着上位忙着争权夺利,哪里有这样的时间悲春伤秋?于是沈云初也渐渐不再劝了,起身垂目看着倒在沙发上啜泣的沈若初,冷声道: “随你了,面对大局,你若还是想不通那我也没办法…对了,父亲让我来转告你一声,顾城会与木槿诞生出一下代顾家血脉,你这个当家主母的也该振作起来,想想该怎么培育顾家的下一代了,别整日里总想着自己的那点儿得失,一切以大局为重。” 顾城又要与木槿结婚了?!前段时间为了这件事,沈顾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摆明了反对这门婚事,如今倒好,旧事不但重提,听沈云初的口吻还是板上钉钉了? 原本正在悲恨中的沈若初一愣,侧头,坐直身子,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看着站在身边一脸温柔却神情疏淡的沈云初,问道: “你们疯了?为了一点微乎其微的怀疑,就要把木槿迎进来?” “不,你错了,不是把木槿迎进来,而是让顾城与木槿暂时消失!沈若初,我们只需要一个有着木槿与顾家血脉的孩子。” 此时再听沈云初的话音,说着木槿如何如何,仿佛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般,不带一丝的迟疑与留恋。每个人都明白“让顾城与木槿暂时消失”与“我们只需要一个有着木槿与顾家血脉的孩子”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对沈顾两家来说,木槿充其量只是一个繁衍的工具罢了。 沈云初说完,转身便离开了顾家别墅,留下怔愣中的沈若初,呆呆的坐在破碎不堪的客厅里,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掉这突入而来的消息。 城儿,与木槿要生下一个血脉相溶的孩子?城儿要与白梓婳的同门师姐生下一个孩子??木槿是白梓婳的同门…… ****************************************************作者有话说************************************** 谢谢“mengoo”的评价票票;谢谢“溯月樱花”“140615232604153”“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鞠躬感谢“roro88”“mengoo”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243 敬酒 宛若台风过境的客厅中,沈若初一直坐着,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日薄西山仍然一动不动。她想着从前到现在的种种,想着小时候明明与沈云初长得一模一样,却样样都不如沈云初,她自卑过,自厌过,自弃过,每个人都说沈家不养闲人,即便是沈镇国的女儿,这样的无用,于是也只能拿来做联姻的棋子了。 后来嫁给顾铠行,两个人倒也恩恩爱爱生活幸福美满了一阵子,然后顾铠行前一晚说要去做任务,归期不定,后来便消失了整整25年,沈若初艰辛的等待了25年不是没想过离婚,也不是没想过放弃这种牢笼般的日子,可是联姻的棋子哪里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即便是死,也必须死在顾家。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自她的指缝中流逝,突然的某一天,她听到了顾铠行的死讯,原来9年前顾铠行就已经死在了南大区,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彻底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而今天,顾家不但承认了那个女人是顾铠行的合法妻子,还公开承认了那个叫白梓婳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是顾家正统血脉。 好吧,如果这一切都不能使沈若初做点什么,那么现在沈云初跑来告诉她,她的儿子,那个一直捧在手心中呵护着的唯一的儿子,她沈若初唯一的希望,必须走一条他父亲的老路,带着一个女人消失,然后若干年后再冒出来一个拥有顾城与木槿血脉的孩子来,还要她悉心教导成为下一代顾家传人。 这一切,教沈若初怎么接受得了? 缓缓的,黑暗笼罩了这一片的狼藉。坐在沙发上的沈若初一点点收拢自己的拳头,用力攒紧,直至骨节泛青,她那披散着的凌乱发丝中,一张脸苍白得宛若死人,沈若初咬牙,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顾城步上他父亲的老路,她沈若初发誓,拼尽一切都要阻止顾建开与沈镇国的阴谋得逞…… 相较于外界的风起云涌,此刻位于湘城的苍穹网游公司却是相对来说风平浪静许多,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盛大的记者招待会过去,紧接着便是苍穹公司的股东大会,然后又是苍穹网游公司内部的员工大会。一场又一场会议,导致了《世界2》所有排得上名号的npc都沉睡过去,弄得玩家们莫名其妙极了。 员工大会之后,照例便是盛宴,吃完了宴席,人控们就可以各回各的岗位了。这次的宴席摆在会议大楼的顶层。顶层颇大,共开了上百桌,人们的目光可以穿过透明的穹顶。看见地球上蓝蒙蒙的天空。 因为突然窜出来一个当家作主的白铠,坐在圆桌边的人控们都显得有些严谨,据他们所知,白铠虽然被公司证实了是斛律锥冰大boss的外孙,但显然并不知道人控与保密协议的存在,所以未免多说多错,大家便都少说少错。 觥筹交错间,原本的新手村组人控都坐到了一桌上,梅雁依旧穿得十分靓丽,黑色的小皮衣配大红色的紧身亮片裙。摇摆间那腰肢宛若风中杨柳般,扭呀扭呀扭的,看得木槿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那腰儿就这么生生的给梅雁扭断了。 给新晋公司负责人白铠敬完酒,梅雁端着白瓷酒杯,穿过酒场喧嚣,一屁股坐回木槿的身边,眼睛却看着代表公司高层那一桌上的白铠,冷笑一声,侧头靠近木槿,哼道: “他如今是一朝得势了,瞧,多么得意,只怕早忘了当初是怎么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了,如今倒好,连正眼都不看你一下。” “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专心奋斗着面前一盘青菜的木槿闻言,轻轻抬眸扫了眼梅雁口中的白铠,相较于梅雁满腹的酸气,木槿真心觉得没什么,她本就对白铠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白铠如何,她还真不关心。 正说着,身穿白色连衣裙,有着齐眉刘海的喜娘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站在木槿身边,笑得清纯可人不问世事,轻声说道: “槿娘,我们一起去给白先生敬一杯酒吧。” “哟,多大的本事,居然还要我们槿娘去给他敬酒!” 梅雁带着酸酸的语气,坐在木槿身边,斜睨一眼纯洁无暇的喜娘,那媚眼一勾,明明是几分的讥讽,却生生变成了娇嗔,只听梅雁嗤道: “要去你自个儿去呀,拉着我们槿娘算怎么回事儿?这巴结奉承人的,我们槿娘可做不出来,怎么?你还不去?没胆子还是怎么着?。” “我…我就是好意,什么巴结奉承的?梅雁你说话太难听了。” 从小到大就从没被人这样明里暗里酸过的喜娘,因为梅雁的话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端在手中的酒杯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跟梅雁前无怨后无仇的,只不过是想拉了木槿一起去给公司新任的钻石太子爷敬酒,怎么就能被梅雁说得这么不堪? 一见她那委屈的模样,梅雁就头疼,周围的人也纷纷向梅雁投来谴责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一个仗着自己与江湖醉交好,就欺负公司同事的坏女人般,让梅雁那本就不好的人际关系,更是恶劣了几分。 顶着众同事那不善的目光,梅雁撇撇嘴,看着依旧站在身边委屈落泪的喜娘,心理暗骂一声,脸上却扬起灿烂的笑,敷衍一般,起身将眼眶红红的喜娘往白铠那一桌推了一把嘴里嚷着,“行行行,我错了,我嘴贱,你去吧去吧,我们就不凑着热闹了。” 然后又一屁股坐回木槿身边,晦气一般低咒一声:“妈的,老娘最不耐烦伺候这些绿茶婊了。” 梅雁这个人,说实话其实并不算善良可爱温柔体贴,甚至相对于很多女人来说,一点都不像是个良家妇女,她整日打扮得风骚招摇,脸上永远的浓妆艳抹,八面玲珑嘴碎语快,喝酒就同吃饭般一日不来两杯,便浑身不得劲儿,爱玩儿的坏男人们倒是挺乐意与她逗闷子的,可正经好男人,只怕也就只有江湖醉愿意与她亲近了。 而且她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所有比她漂亮比她人缘儿好的女人,她都看不惯,并从不掩饰自己的嫉妒愤恨的心情!只有一个女人例外,那便是木槿,说来木槿也没有什么让她可嫉妒愤恨的,除了武力值高一点点外,模样模样没她漂亮,性格性格比她还差。 最主要的是,梅雁挺喜欢和木槿在一起的这种感觉,说什么做什么木槿都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往外传,那张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所以梅雁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丑陋展现在木槿面前,反正木槿不会看不起她。 正是因为她多次的毫不掩饰的口无遮拦,导致这人的人缘很差,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江湖醉及一个木槿外,梅雁还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当然,木槿那是她自己硬贴上去要交付真心的。 可正是因为梅雁的这种性格,木槿反而不排斥与她的来往,对木槿来说,虽然梅雁与冷枭一样,浑身都是缺点,没有所谓好男人好女人的任何标志,可是他们的心不带尘埃,拿着一颗赤忱之心与她交往,那么光凭这一点,梅雁就足够木槿放宽政策了。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梅雁的真实,并未走远的喜娘,在喧嚣纷纷中,还是敏锐的听到了梅雁那句牢骚,原本被梅雁推出去了几步的身子豁然转身,满脸怒不可抑,白净的脸上还淌着晶莹的泪水,穿着白裙子的苗条身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只手紧握,一只手将手中的白瓷酒杯往梅雁头上掷去,尖声道: “你说什么?!贱人!!” 当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失手,那酒杯明明朝着梅雁的后脑勺砸去的,却失了准头往梅雁身边的木槿而去。木槿一直置身事外,颇有些不想惹事的袖手旁观感,但这也并不代表自己可以被人随意泼酒。 只见她微微偏头,那酒杯还未近身,便被周身腾起的紫烟震碎,喜娘当即尖声大叫,被木槿的紫烟震得后退n步。众人还未从喜娘的尖声中反应过来,也未等木槿再做出任何的反应,梅雁便“呯”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艳丽的容颜上一片火光,起身拉开椅子,朝着喜娘就扑了过去,嘴里骂道: “说你绿茶婊怎么了?还不承认是吧,老娘都没动手,你算几斤几两几根葱?这人也是你轻易泼得酒的?瞧你平日里净装纯,看起来不问世事心眼可多着呢吧,今儿穿这么白衣飘飘,怎么着想勾引谁呢?想男人没错儿,想男人偏还装自己是个雏儿,就他妈的恶心!”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书友140615232604153”的平安符;鞠躬感谢“絔燄”“天地万物之逆旅”“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粉红票票。 244 命令 梅雁这张嘴,噼里啪啦的骂起人来,真是利索得一旁看戏的观众们都是一脑门子的汗,说白了,梅雁根本就是一包装艳丽的泼妇,喜娘那单纯柔弱病如西子的模样,被扑上来的梅雁几个推搡,一个受力不稳就跌倒在了地上,立时蜷缩成团,仿佛被人暴打了一般,捂住头嘤嘤呜呜的小声哭泣了起来。 “怎么了?住手!” 一道颇有威严的男音响起,围观的同事们立时让开一条路,身穿西服的新晋太子爷白铠闪亮登场,身后跟着第一太子爷江湖醉,随后才是一大堆的黑西服秘书。 发声的明显是白铠,众人只见他蹙蹙眉,俊秀的脸上一副烦闷不耐的表情,先是看看气势凌人的梅雁,然后又扫了眼依旧坐在圆桌边上,执著品菜的木槿,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将公事公办的目光放在蜷缩在地上楚楚可人的喜娘身上,弯腰,十分亲民的将喜娘扶起来,柔和了嗓音,问道: “没伤到哪里吧?” “嘤…嘤…白先生,她们俩欺负人,我…我…” 明明只是被梅雁推搡了几下跌倒在地上,喜娘却仿佛被打得浑身无力般,就着白铠的力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后依旧显得没有力气,嘴里却我见犹怜般的哭着,真是委屈得不得了。 白铠无法,作为公司高层领导人,只能伸手将喜娘半抱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目光却是看着梅雁和木槿冷了冷,低头对着怀里的喜娘道: “我先送你去医疗大楼。” “恩恩,白先生,她们俩欺负我,她们骂人。” 喜娘点头,指着梅雁与木槿,脸上的泪水仿若流不尽般,一层一层洗涮着她那白净的皮肤。双眸澄亮却又透着浓郁的委屈,连与人告状都显得对方多么的十恶不赦,自己多么的无辜天真般,教梅雁冷笑个不停,看着终于靠进了白铠怀中的喜娘,尖锐的嘲讽道: “推你的是我,扯槿娘做什么?你是有几只眼睛看见槿娘欺负你了?你要不拿酒杯子砸她,她犯得着用内力逼你后退吗?不要脸的贱货,哎哟,推一下就软成这样儿了啊?浑身长骨头了吗?……” “好了。行了。闭嘴!” 搂着喜娘的白铠一脸不耐烦。看着梅雁的目光不善,他回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江湖醉,江湖醉挑挑眉,耸耸肩。醉意朦胧,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发表任何意见,仿佛存心想考验白铠碰到这种事要怎么处理般。 “梅雁停薪留职,木槿到我办公室来。” 见江湖醉并不打算插手,白铠当机立断下达了这么一条命令,然后再看江湖醉的反应,他依旧一副不管事的样子。而被下了命令要去办公室的木槿,执著的手指微微一顿,闲适的悠闲姿态中回头。眼角清冷的余光带着一丝满溢的紫烟,看着白铠一言不发。 她没任何意思,那目光也不带任何的感情,心中更加没有一丝的感想,然而她那淡淡的一瞥。却是透着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傲气,如此女子,也是凡人所能使唤得动的? 说来,这其实是白铠在现实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木槿,以前都是通过短讯联系,虽然并没有见过面,可白铠却一直都是尊称她一声“槿姨”,因为槿姨,白铠结束了困顿飘零的日子,得到了一区的一栋别墅,又因为槿姨,他多次陷入险境,却又多次被人庇佑,而如今,他的身份转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直接称呼了木槿的名字! 木槿无权评判白铠如今的作态,好像每个人得意之后,都会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些认不清自己,但实际上一个称呼而已,木槿根本不放在心上,真正让她觉得在意的,是白铠那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凭什么他让她去办公室,她就得去办公室?她因藏红花精身怀5000多年内力,现如今这世上,还有谁敢命令她?! 已经把白铠的话当成放屁一般,压根儿就没打算执行的木槿,在白铠半抱着孱弱的喜娘去了医疗大楼时,一个字都没说的转过头,接着一点点细嚼慢咽的吃着菜。她身边的梅雁也坐了下来,倒也没在说什么挑衅的话,只是满脸的讥讽,看着白铠与喜娘的背影,止不住的不屑。 江湖醉则是轻轻摇晃着走到梅雁的身边,梅雁身边原本坐着的员工立即十分有眼色的起身让了个位置,江湖醉便一屁股坐下来,满身的酒气,眼神却是清明极了,看看梅雁,又看看木槿,然后才是开口低声哄道: “别生气了,一切等离开这里就好。” 这句话说得轻轻巧巧,也不知是安慰木槿还是安慰梅雁,木槿依旧一脸漠然,仿若没听见般自吃自的菜,梅雁却是横扫了江湖醉一眼,倒也没有责怪他不帮忙出头,三人都明白,如今白铠的地位被抬得越高,越证明了白铠在锥冰心目中的份量,所以在白铠发难之时,江湖醉不开口帮忙是目前来说最正确的选择。 能做人控的人也都不是傻的,大家吃着喝着看完了戏,倒也没有因为梅雁平日人缘差而出面讽刺一二,反而越发的觉得江湖醉如今的地位怕是要被白铠取而代之了。这豪门恩怨的,其实大家也略知一二,兄弟舅甥夺产什么的也不陌生,只不过江湖醉再如何都是boss的儿子,而白铠是boss的外孙,如今白铠风头大盛,怕也是有boss存心补偿的心思在里边儿。 所以不管公司高层的风往哪儿吹,梅雁又是被停薪留职到几时,只要与江湖醉走得近,大家都不能落井下石的踩一脚,而木槿为人霸道,手上又握有星际杀人密令,背后更是有整个八旗集团撑腰,众人自然不会上她面前惹那个不痛快,所以一顿饭,也就没那么堵心的安静吃完了。 吃完了饭,江湖醉便自告奋勇的要将木槿与梅雁送回去,梅雁离得近就住在员工宿舍里,木槿则住在一区,她知道冷枭就停在会议大楼外等着,所以也拒绝了江湖醉的送行,大大方方的将白铠的命令公然忘到脑后,悠哉哉的一个人偏离大队方向,往会议大楼侧门而去。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过游戏了,虽然之前存的假期很多,就算个把月不进游戏也没事,但是身为一名恪尽职守的好员工,木槿深以为不能在现实中懒散太久,该进游戏的时候,还是必须要进的。 所以她不太想上冷枭的车,上了他的车又不知要厮磨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便直接发了短讯给他让他不用等,说公司要加班好几天,自己却打算从侧门折去一区别墅,再偷偷潜进游戏仓。 然而还未等她走出侧门,从身后便追上来一队身穿黑西服的秘书挡住她的去路,各个皆是头戴墨镜,其中一人拦手阻止木槿往前,语气略显生硬道: “木小姐,你好,白先生在等,请往这边走。” 瞧着这架势,白铠今儿还真得逼着她去见了?!被拦住去路的木槿负手,微微眯了眼,及腰的发丝根根顺滑柔亮无风自起,眼看着她就要发飙,身后却传来白铠相当威严的一声,“住手,退下!” 好家伙,如今这上位者的架势也摆起来了。木槿冷嗤一声,看着周身的黑西服秘书如哲人般气息静止不再骚动,转身,面对昔日满目青涩而秀气的少年,宛若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冷声道: “别在我面前碍眼,趁我还未发火前,滚!” 她很少这样非常鲜明的表示厌恶一个人,像白铠这种失意时表现低调,得意时整个人都宛若飞起来般的人物,木槿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像他这般明明心已飞扬,却偏生还要顾忌讨好着江湖醉,甚至自认为已经得道升天,便将木槿也不放在了眼里,如此迎高踩低,明明谁都得罪不起,却偏生还十分不识时务的往木槿枪口上撞,这才是木槿厌烦的根本。 夜幕渐渐降临,映衬得白铠脸色有些阴沉,他在木槿不远处顿了脚步,双目染着风霜,看着气势迫人的木槿,过了也不知多久,才是突然开口打破这一片静谧,隐约的暗含一丝警告,道: “木槿,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确定不对我的态度变一变吗?”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懒懒趴着喵”“ie60”“絕幻ㄨ戰靈”的粉红票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 大家快在书评区告诉我,你们最最讨厌的人是谁吧!!! 245 槿儿 “找死!” 懒得与白铠废话的木槿,双眼一闭,再睁开,一双黑眸霎时便如墨般渲染成了紫色,那属于超高手的威压并未真正放出来,还只是有那么一个意图,白铠与众黑西服秘书便被压得连连后推,转瞬便退离了木槿十几米远。 众人心下只觉大不好,特别是白铠,简直大吃一惊,他不曾想过得到了夏侯妙姿500多年内力的木槿居然比游戏中的槿娘还要厉害,而这一言不合便杀意凌然的脾性,比槿娘有过之而无不及,且,这样绝对震慑的威压,真的只有500多年的内力吗? 其实白铠并不想用现在的身份压制木槿,只是…只是人好像触摸到了某种高位,有些事便身不由己起来,比如刚刚那种情况,他若不能拿出当权者的威仪来,往后该怎么服众,该怎么管理公司,该怎么在外公面前证明他的能力?所以尽管他在心中还是将木槿当做槿姨看,可表面上还是只能将她当做下属。 能有现在这种待遇,白铠其实也想得到,依照木槿的傲性,莫说是他,就是江湖醉本人,都不一定使唤得动她。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要真像以前那般小心写意着对待木槿,与他白铠现如今的身份是怎么都不匹配的。 而木槿实在是内力越高,对不愿打交道的人便越发的没有了耐心,她如今身怀5000多年的内力,不说整个星际横着走,至少笑傲地球是足够的了,白铠的处境如何她没义务操心,也不可能那么体贴的替白铠着想,她只是觉得烦,那么白铠就应该滚! 木槿将白铠众人逼退数丈,皱皱眉,瞧了瞧四周的环境,权衡再三。倒也没有做出什么血腥事件,只是警告性的冷凝一眼狼狈不堪的白铠,手一甩,便从侧门出去了。 走不过几步,身后便追来一位战战兢兢的黑西服秘书,浑身打着哆嗦,显然还未从木槿的预备威压中缓过神来。似乎深谙木槿的脾性,他十分恭敬的将一本光脑材质的本子双手奉给她,卑微道: “木小姐,这是白先生交给您的。说是白梓婳白夫人的遗物。” 见这黑西服秘书的态度还行。并没让木槿产生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她便停下脚步,随意撇了眼据说是白梓婳遗物的本子,本子一尺长宽,全光脑制作。大略有一厘米厚,因为上了密码,所以即便有人打开了翻看,都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木槿不明白白铠把白梓婳的遗物给她做什么,但这光脑本子却是木槿所熟悉的,正是白梓婳从小到大一直在用的日记本。夜色中,她又微微拢了下眉头,终于伸手将这本白梓婳的日记本接过来,随意摆手。黑西服秘书便躬身退了下去。 薄薄的一本日记,看起来记载不了多少东西,实际上却记录了白梓婳的一生,她从来都是一个爱记日记的,不管每天活得有多累。多辛苦,她总会寥寥记上几笔,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曾断过一天。 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白梓婳是一个比木槿还要固执的人,她的固执已经变成了一种执拗,这么多年的相处,木槿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悬浮车漂浮在空中,木槿坐在车厢内,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穿进黑暗的车厢,照在她冷成玉雕般的脸上,竟不似真人。她任由悬浮车在空中漂浮了很久,才是目光一闪,侧头,看着放在副驾驶座椅上的那本日记,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酸楚感,终究还是拿了起来,输入白梓婳从小用到大的密码,一页一页的翻着属于白梓婳的人生。 白梓婳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对槿儿产生过什么恶意,事实上,白梓婳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槿儿的性命,她只是嫉妒,嫉妒槿儿在武学上的天赋,嫉妒姑姑明明更喜欢她,却一直更为悉心的教导着槿儿,嫉妒槿儿有一对好父母,也嫉妒槿儿做什么事都能比她做得更好。 而另一方面,白梓婳却依旧将槿儿当成最亲最亲的人,她只不过是想要和槿儿换一个位置,她觉得槿儿已经这样的出色了,不管是谁的女儿,不管身处什么地方,槿儿都会大放光彩,那么槿儿需要不需要那对父母,又有什么损失呢? 于是白梓婳毅然决绝的换取了木槿dna报告上的照片,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她便在外界有意制造她才是姑姑后收进门的第二位传人,送到锥冰与彼岸手上的dna报告是真实的,可照片却是假的。 她将此事隐瞒的很好,姑姑那边从没有起过疑心,与槿儿的名字也做了模糊化处理,甚至在她刻意的周旋之下,锥冰与彼岸只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是长着白梓婳那个样子的。 但是假的终究还是假的,无论白梓婳煞费苦心的隐瞒了多少年,纸终究包不住火,姑姑还是发现了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事。那个时候白梓婳早已经掐住了姑姑的软肋,她知道姑姑的师兄飘渺就在锥冰与彼岸的手中扣押着充当人质,眼看着锥冰已经在地球外围布置妥当,即将绕开顾铠行的眼线将她接回星际,眼看着飘渺就可以回来与姑姑团聚了,这种时刻,姑姑怎么会自毁城墙,怎么会冒着得罪锥冰与彼岸的危险,将白梓婳的谎言拆穿? 所以姑姑隐忍这个谎言的那一段时间,白梓婳无疑是得意的,她步步为营的布下一个惊天阴谋,为了防止自己到达星际之后被斛律锥冰与彼岸发现是个冒牌货,她的手中甚至握有槿儿的血液与发丝,就是为了应付以后人生的各种体检。 当她做这些的时候,内心是兴奋而充满了憧憬的,她觉得终于有一天自己可以不用活在槿儿的阴影之下了,白梓婳如此期待着被锥冰与彼岸接去星际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那必将是光辉灿烂而万众瞩目的前程。 她不曾想过当她换取了槿儿的人生时,相对来说也成为了地球质子,锥冰与彼岸即便长着三头六臂,隔了几万光年的距离,又怎么能事事照拂到她?再加上姑姑已经被她伤了心,一面觉得愧对槿儿,一面又因着飘渺而情伤神逝,干脆将毕生内力补偿给槿儿,甩手不管羽化而去。 失去了姑姑的庇护,白梓婳这个冒牌的地球质子被暴露是迟早的,然而事实上她的悲剧,其实也与她自己脱离不了干系。在北大区时,她明明可以按照槿儿的撤退路线顺利到达槿儿所指定的地点集合,却偏偏因为不肯承认是自己逼死了姑姑,而将这股怨气发泄在槿儿身上。 于是存了心的让槿儿担忧,白梓婳故意偏移槿儿设计的撤退路线,打算让槿儿来来回回多找她几趟解解气,她要让槿儿担心,她要让一向喜欢完美的完成任务的槿儿,意识到自己设计出来的任务是有多么多么大的瑕疵。 然而就是这样的任性报复,白梓婳在擅自偏离任务路线途中偶遇了顾铠行,尽管她很聪明,尽管她多次表示了拒绝,尽管她有多么的想回到华夏大陆,尽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出顾铠行给她带来的宛若噩梦般的日子。 日记至此中断了很多天,再一次被重新记载起的时候,已经是白梓婳失踪后的第6个月,日记中白梓婳十分详细的写了一笔回忆录,她回忆了在这6个月的时间里所过的日子,为了让她听话,顾铠行给她服食了忘情散,一种可以短暂性失去记忆的药物,甚至在她偶尔因为恢复了记忆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这个男人无情的折断了她的手脚筋,废了她一身的武功。 白梓婳忘不了每个晚上她都如同一具摊开了大腿的机器,任凭顾铠行在她的身体上极尽鞑伐,这让她觉得麻木而羞耻,她一字一句含着血泪回忆着自己那肮脏而充满了折磨感的经历,在白梓婳的世界中,这一切的屈辱都是在替槿儿承受着。 所以,白梓婳的世界观中,槿儿就该替她的儿子白铠保驾护航,对此,她毫无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槿儿欠她的。 日记断断续续往后记了16年,白梓婳清醒的时间多,因忘情散而失去记忆的时间少,最后的几年,详细的记载了她如何利用已经长大成人的白铠,替她更换了顾铠行手中的忘情散,她本就擅长做这种楼梁换柱的事,所以尽管策划了好几年,但并未在顾铠行面前露出任何马脚。 后来白梓婳成功的布完所有的局,背着白铠不仅仅杀了顾铠行,还替白铠掩盖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同时她也因为被废了武功又因多年服用忘情散而坏了身子的根本,恰逢南大区一场生化瘟疫来袭,临死之前,白梓婳让白铠回到华夏大陆,并让他以后有缘若是碰到槿儿,将她的这这本日记交给槿儿。 *****************************************作者有话说********************************** 谢谢“纯情牛奶”的评价票票;谢谢“jsj空空道人”“小小团子家族”“溯月樱花”“懒懒趴着喵”“140527194710236”的平安符;谢谢“纯情牛奶”的桃花扇;谢谢“溯月樱花”的粉红票票。 246 四面楚歌 白梓婳这个人,无疑是极端聪明的,否则也不可能骗尽了天下所有人,可是她也无疑替木槿挡住了人生最重大的一次灾祸,这是事实!若是25年前的木槿,尽管有了姑姑的500多年内力加持,但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忘情散的药效,身在军界更加不一定能逃脱沈顾两家的算计,白梓婳承受了原本属于木槿的悲剧,可,这又如何能引起木槿的感激与愧疚呢? 这些事牵来扯去的本就十分复杂,白铠现在拿出这本日记来的动机是什么,他是否知道自己是冒牌的?木槿突然发现对这些纷纷扰扰自己一点儿都不关心,就像她以前所说的那样,白梓婳已经从她的心里彻底刨了出去,而她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从这险象环生的现实世界中逃离出去,并在更为广阔深邃的星际世界中站稳脚步。 将车在别墅一隅停稳,木槿悄无声息的宛若做贼一般潜进自己的别墅,因着上回闹了藏红花精那么一出,别墅虽然被冷枭买了下来送给她,可整栋别墅的安保措施却落入了冷枭的手中,他自个儿也很不要脸的把游戏仓等个人用品搬进了别墅,堂而皇之的侵入了木槿的领地。 别墅一楼有几个闲来无事的八旗子弟正在抽烟打牌,冷枭没见着,可能因为木槿说要加班几天,所以无所事事的他便进了游戏,他的游戏仓放进了木槿的卧室,而木槿原先那台被她改动过物理线路的游戏仓依旧放在原地,里面的营养液与强化液全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后重新灌入的。 以木槿的身手,很是顺利的进入了放置自己游戏仓的房间,并在不惊动一个八旗子弟的情况下,进了游戏。 游戏中如今打得很是厉害,因为孤牧城对英雄冢的开战,又加上紫竹林任务的发放,英雄冢地图正式进入了玩家的视线。但要做到7镇图boss这个大型副本任务时,却必须要从英雄冢进入地界,找到独孤无悔,刷完独孤无悔之后。才能回到英雄冢刷槿娘。 所以木槿目前还能悠哉哉的在英雄冢里溜达,而冷枭早已像木槿猜测的那样,因为她很忙,所以溜进了游戏,此刻正在英雄冢与孤牧城交界线处与孤牧城玩家打得不可开交。 反观九里杀伐,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他之前被杀入阴曹地府后,便被冷枭派来的人一直骚扰着没办法成功修完鬼回到人界,再加上现实世界中的一堆事等着他运筹帷幄,发现藏红花精并没有弄死木槿。他先后又策划了不少暗杀,但都被冷枭挡了回去,等他再回到游戏中时,游戏人物还是在地府中。 在地府的日子非常非常的难熬,哪里都不太平。九里杀伐只能带着商怀明及一众保镖不停的往黑雾中撤退,奈何无论他怎么退,八旗子弟总能在他快要修完鬼的关键时刻迎头追赶上来,将他彻底留在地府。 失去了九里杀伐坐镇的孤牧城,颇有些风雨飘摇之感,沧海遗珠也就是彼岸,率领的外星战队联合着孤牧城当地山贼首领左染。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孤牧城,冷枭带着怎么杀都杀不完的八旗子弟每日不知要弄多少孤牧城玩家进入地府,再加上一直驻守在落霞谷与之对抗的华夏军界,饶是九里杀伐三头六臂,也渐渐有些顶不住的感觉了。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虚拟之战,可原本应该驻守城池的主人却整日如同一只丧家犬般被人在地府追杀着。九里杀伐很是恼怒,他只觉自己作为一名领头人,怎么都无法再找回那种掌控现实虚拟两个世界的感觉,他敏感的发现有很多东西已经脱序了,可是却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就像彼岸一次又一次的率领阿萨姆星的玩家进攻孤牧城时。他也曾致电给斛律锥冰,隐晦的试探过此事,可锥冰与以前的态度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如此九里杀伐能怎么办? 世人都知道彼岸是一个十分好战的人,她从不因为谁亲谁疏便停止自己杀戮的脚步,并且整个星际都知道她对战争的偏执与狂热,没人能管得了她,她不为任何人而改变,只要自己想做,即便斛律锥冰也只能跟在她的后面,被她带领着往前跑。 被彼岸如此针对,其实九里杀伐也想得通,彼岸是华夏大陆人,孤牧城却被贴上了南大区的标签,气势庞大的孤牧城内,到处都是南大区玩家,若说九里杀伐只是与南大区签订协议,南大区帮忙守城,他给南大区玩家提供一个城市居住地,这撇得清干系吗? 在整个地球眼中,南大区就是孤牧城,孤牧城就是南大区,早已经不分你我,不分彼此了。 所以彼岸想打孤牧城就打孤牧城,她不会因为九里杀伐与锥冰交好便给孤牧城半分的面子,而九里杀伐也只能暗认倒霉,只要斛律锥冰的态度不变,他也就咬咬牙,权当陪着彼岸一同玩了。 悲剧的发生往往让人措手不及,等九里杀伐收到消息安排好拜会白铠的行程时,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退不出游戏仓了…… 凄厉而痛苦的尖叫穿透了地府那漫无边际的黑雾,九里杀伐满眼都是惊惧,他捧着头,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退出游戏,可是耳际却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系统主神那冰冷而机械化的声音: 【您好,您的身体自身条件不支持退出游戏,请尝试从外部强行开启游戏仓】 这样的系统提示,是他身为植物人时能经常听见的,他搞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人的大脑神经很复杂,或许受得刺激足够大,沉睡多年的植物人可以一朝苏醒,又或许不知哪一天突然就又沉睡了过去,或许他的身边又出了奸细,这些都说不好。 “怀明,怀明……” 蹲地痛苦抱头的九里杀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他呼唤着自己的心腹商怀明,而商怀明也顺应了他的呼唤,很快的来到他的身边,蹲身,急切中透着关切,问道: “主上,出了什么事?” “去找西泽克里,让他替我打开游戏仓,详细检查身体状况,游戏仓也彻查一遍,所有人都过滤一遍,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九里杀伐那充满了痛楚的声音自他的臂弯中响起,商怀明怔愣半响,似乎不太明白主上为什么会发布这样的命令,他略有迟疑,想问却又谨守下属的本分而没有问出口,那演技多一分做作少一分虚伪,如今表现得是刚刚好,忠心而又不逾越。 “去吧,我现在信任的就只有你和西泽克里了。” 见商怀明迟疑着不动,九里杀伐缓缓放下捧头的手,他很坚强,仿佛背上压了好几千斤重,双眸闪着幽幽的冷光,伸手拍了拍商怀明的肩膀,转身,不再多说一个字,留下商怀明一人站立在黑雾之中,而九里杀伐则继续带领着随从往黑雾深处奔逃。 没有人可以在任何地方打垮他,他是坚强的商灏,他不是没有做过植物人,如今重新回到植物人的状态,这除了让他痛苦外,对他的利益产生不了分毫影响,事实上,痛苦,他早已经习惯了! “是…主上!” 被留在身后的商怀明,眸光沉沉闪着阴冷的光,看着九里杀伐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黑雾之中,他急速调动通讯器,给木槿发了一条短讯: 【商怀明】:商灏已经中毒了,他调了西泽克里来,不能让西泽克里接近九里杀伐的身体,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如果把地球医术比作芝麻,星际医术便是芝麻,如果把西泽克里和外星医师做比较,那只能说地球各方面硬件软件设施都不齐全,倘若齐全,西泽克里便能与外星医师比齐!这样一个人物,只要他稍加摸索,便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寻到商怀明的头上来,所以不能让西泽克里来,绝对不能。 【木槿】:已经通知冷枭了,他会安排,安心! 木槿的短讯很快回复,她策划了这场暗袭很久,虽然没料到商怀明会有这么大的能力一举便让九里杀伐中了毒,但开弓已无回头箭,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计划毁在区区一个医生上,尽管这个医生被称为可提高地球医术的天才。 西泽克里来的很快,九里杀伐自上回从八旗子弟们的手中死里逃生之后,便不再在华夏大陆这个危险的地方停留,而是收拾了东西回到他位于欧盟大陆的私人城堡。一接到商怀明的消息,西泽克里便驾驶着悬浮车从自己所挂职的医院赶到了九里杀伐所在的别墅区里,与他一同随行的是他的一名助手。 ************************************作者有话说**************************************** 谢谢“溯月樱花”“懒懒趴着喵”“140703102410499”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羞”的香囊;鞠躬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247 噩耗 时间紧迫,黑色的夜里,当西泽克里跨入了九里杀伐的别墅大门内,却是陡然停住了脚步,他身后随行的助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儿,也跟着停住了脚步,手中抱着一只小巧的黑色仪器组装箱,充满了疑惑的看着西泽克里,问道: “西泽克里医生,你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很怪。” 西泽克里四处转动着头颅,仔细看了看这栋大气磅礴的奢华别墅,他心中升腾出一种很怪异的直觉,那是对生命流逝的一种紧张感,可是却又说不出个具体来,只能摇摇头,说服自己多心了,带着助手直接往九里杀伐的卧室去。 再往前多走几步,西泽克里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原本在这栋别墅里,还有一支九里杀伐的私人医疗团队,负责时时刻刻的监控着九里杀伐的身体状况,九里杀伐从游戏中出不来了,这栋城堡里为什么安静得好似一个人都没有? “九里杀伐并不在这里!” 不带一丝情感的男音,在这栋看似奢华实则空旷的别墅里响起。西泽克里与带来的助手一愣,朝着发生地望去,寻了许久,才是在三楼黝黑处依稀循着一个人影子,黑衣黑裤黑色的帽子,并不见真面目。 “你是谁?” 西泽克里身后的助手张口询问,却没来由的一阵哆嗦,抱紧手中的仪器箱,十分警惕的伸手拉着西泽克里往门边后退了两步。 “哦,忘了自我介绍…” 仿佛不经意般,一身黑装的男人缓缓的换了个姿势,双手手肘撑在三楼的护栏上,露出一双眼角上挑的桃花眼,看着西泽克里,勾唇一笑,白皙的脸皮宛若长时间没有见过了阳光一般。白得有些过份,他似笑非笑,略带着邪肆道: “爷叫肃炫雅,来自华夏大陆京城。” 肃炫雅…西泽克里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与南大区的东野勇人并不太熟,平日负责的也只是九里杀伐的健康问题,所以许多事情根本不知道,于是西泽克里压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看着那个叫做肃炫雅的黑衣男人,很有礼貌的问道: “你好,既然商先生不在这里,那么他又在哪里?我是接到他的管家商怀明先生的通讯,按照通讯中的指定地点赶到这里的。” “他在哪里?”雅皮看着西泽克里。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刀光锐利,衬着他的面容凭添妖冶,“爷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死人?” “什…?” 西泽克里还没反应过来肃炫雅拿出一把刀来要做什么,下一秒雅皮手中的那把薄刀已经飞入了西泽克里的眉心。截断他所有还未说出口的话语。 只见西泽克里双眸瞪大,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光芒,瞳孔中映衬着那黑衣黑裤男子从三楼跃下的身影,恍惚间便近在咫尺,他伸出双手,当着西泽克里的面,捧住那位助手的头利落一掰。“咔嚓”声响起,那位无辜的助手便软软的摊到在地,不再呼吸。 “啧,死了还把眼睛瞪那么大!” 雅皮撇撇嘴,伸手按住西泽克里眉间的那柄薄刀,另一只手朝着西泽克里心脏击去。刀被拔出,西泽克里的心脏也被震碎。堂堂欧盟大陆的医学天才,便这样身体僵硬的直直挺在了九里杀伐位于欧盟大陆的城堡里,而凶手,居然是一个早就被关在了华夏大陆监狱里的犯人。这怎么可能? 待得西泽克里与他的那位助手彻底失去了呼吸,尸体都凉透了后,雅皮才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通讯器,随意摁了几下,待接通,才是吊儿郎当道: “枭子,人死了,我说下回你能找点儿好事儿让哥们儿做吗?咱在大京城里,好歹也是位排得上名号的爷,现在沦落到搞暗杀…” “放屁,你不搞暗杀,难道还搞明杀?咱花了那么多钱打点关系把你从监狱里偷渡出来,是让你再蹲回去?哎呀,行了行了,忙着呢,打算动身了再召唤你,没离开地球之前,丫的就好好躲着吧你。” 通讯那头杀伐声震天,冷枭的口吻是习以为常的不耐烦,听得雅皮羡慕极了,但也知道他现在这身份见不得光,甭说玩儿游戏了,就连大白天的都不能出去晒太阳,他原本因为轮-奸夏尔一事被华夏华夏军界判了十年牢,但在他们这些八旗子弟的身上,充分体现出了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八旗集团也不再过多的辩解这些罪责,华夏军界说关多少年那就关多少年,只是在选择监狱的时候,八旗集团上下打点了个通透,又是花巨资收买了不少的人,在当局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把所有被关了进去的八旗子弟都弄到了京城附近的偏僻小监狱里,再等风头一过,便给狱卒塞了非常大的一笔钱,将八旗子弟们秘密弄出了监狱,然后分散偷渡去了欧盟大陆与北大区。 在这件事上,冷枭也帮了不少的忙,毕竟是自个儿兄弟,总不好当真甩手不管的,他甚至打算在去星际的时候,把雅皮等人也带上,不是说彼岸有个星际战队嘛?那他们就集体去那战队里当兵去,总比留在地球上整日里与这些糟粕为伍的强。 对于冷枭的打算,木槿也是知道的,他如今除了槿娘一事,啥事儿都不会瞒着她,有时候她不想知道,冷枭也都会絮絮叨叨的在她耳朵边儿上讲。她从一开始就对雅皮等人没有任何坏感,当初把雅皮等人弄进监狱也只是想让这群泼猴收收性子,并没想过要将他们整得多惨,所以对于冷枭又将他们弄了出来,木槿不置可否。 西泽克里一死,九里杀伐那边是完全没可能治愈了,除非他能邀请到像江湖醉身边的那一种仪器医术顶尖的外星医疗团队,否则他这永生永世便真的只能做一个植物人,活在虚拟世界中了。 这噩梦般的消息,被传到九里杀伐耳中时,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木槿不太关心,但商怀明似乎十分欣赏九里杀伐崩溃绝望时的样子,连给木槿发的短讯都带上了些许喜意,说来也难怪,商怀明身为九里杀伐的心腹,其实要杀九里杀伐十分简单,但他就是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报复方式,曾经的他有多崩溃,他就要让九里杀伐有多崩溃,曾经的他有多绝望,他就要让九里杀伐有多绝望。 多么的恨呐,恨到九里杀伐再崩溃再绝望,都好似永远也不够一般! 虚拟世界中,一场缠绵悱恻的细雨,将新手村的艳阳悄悄蒙上了一层湿润,商怀明从地府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悄无声息的潜回了新手村,往日总在外面瞧着,今日他终于鼓足了勇气,第一次踏入了这间简陋的杂货铺。 那个叫做凉风雨露的npc,依旧在柜台后面忙碌着清理货物,肚子太大了,而这铺子又太小了,一个转身,眼看着就要碰上手边搁置的一座烛台,商怀明心中一急,站在铺子一角,大喊一声: “哎,你小心!” 话音落了,烛台还是倒了下来,摔在地上碰处浑浊而沉闷的响声,却又十分的干脆,宛若心急速跳动了一下。良风急速抬头,面色苍白的看着对面阴暗处走出来的商怀明,他眼中的关切与焦急显而易见,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变为静止,耳中只有这个男人仓惶的声音,湿润而温暖: “没事吧?宝宝怎么样?撞得疼吗?宝宝还那么小,肯定会疼的吧。” “还好,没事的,宝宝很乖,疼了也不会哭。”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如此自然,仿佛没有任何隔阂,又仿佛他们依旧还是这世间最最寻常的一对夫妻,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他们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交谈着最最普通的话语,这一切,明明现实虚拟两个世界的人,却拥有着平凡而平淡的情感。 “快生了吧,往后别做这么重的伙了,你应该学学槿娘,瞧她多会偷闲,发几个任务,多的是外来者帮你守着店铺。” 商怀明喉头哽咽着,背过身擦了一把流出的眼泪,絮絮叨叨的蹲下身,将那支落地的烛台扶起来,又忙着动手将凉风雨露需要规整的杂物一件件收好,他始终不敢回头,不敢面对这样真实的一个npc,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怨愤。 感激着苍穹网游公司在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中,替他还原了妻儿,又怨愤这凉风雨露为何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就觉得这是他的妻儿,他的责任,他愿意一生一世背负在身上的重重的壳…… *************************************作者有话说************************************** 谢谢“暗夜_魑魅”“潋澈浅凉”“”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曦儿小妹”“^紫凝^”“包包555”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248 男人味 木槿没有时间把精力纠结在九里杀伐一个人身上,她如今已经成为了55级人控,手中握有5名普通npc,木棉、木香、木兰、木头和新加入的50岁老农民形象的木工,分别在新手村、落霞谷、死亡荒漠、月神庙、紫竹林都有了武器铺,带上她自己共可以开设6间武器铺。 死亡荒漠一向由玩家以做任务的形势当代理掌柜,所以那里并不需要普通npc,所以木槿便毫不犹豫的将第6间武器铺开在了青城,由木工掌管着,并为了符合当地阿萨姆星球玩家的爱好,绞尽脑汁的设计了一套大小约近千个的支线任务,不但让他们将落霞谷的副本刷了个遍,还发动玩家们玩起了收集种子,开垦良田,播种种地,养鸡养鸭那一套农场把戏。 阿萨姆星玩家对种田任务玩法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个个都为了立志成为一名合格的农民而努力,有的玩家甚至都宁愿不出去打架,也要看着自家的老母鸡下鸡蛋,于是这青城,明明有一个好战的领导彼岸,却有了一群向往田园生活的城民。 而青城与英雄冢的前线依旧打得如火如荼,7大镇图boss副本中,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终于从地界陆陆续续的归来了,他们击败了独孤无悔,拿到了丰厚的报酬后,被驱使回到英雄冢,开始找槿娘接任务。 槿娘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玩家想办法得到一只飞行类坐骑,任务看起来很奇怪,可是如今飞行类坐骑已经不若前段时间那么紧俏了,但凡有点儿钱的只要往玩家地摊上一逛,多多少少还是能买到一两只坐骑蛋的,所以这个任务并不难办。 然后槿娘的第二个任务便是让玩家去往青城武器铺木工处得到一份去往瑶池的地图,当然,木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便把瑶池地图拿出来白送给玩家们。在青城,玩家必须买一块地或者租一块地,什么开垦荒田,播种粮食。养鸡养鸭养牛都给来上一遍,然后上缴给木工一定数量的农副产品,这才给发给玩家瑶池地图。 拿到瑶池地图后,玩家们的收到的第三个槿娘任务便是去瑶池升级到圣者、神帝、魔尊这三个最高级别后再回来找她。因为普通的对手,以木槿现如今的战斗力详装战败,都有点儿对不起她体内的5000多年内力! 自然,结果是美好的,过程是辛酸的,玩家们的个中难易,咱也就别提了。 古朴苍茫年代久远的宏伟殿宇中。木槿静静坐在殿内一隅,木质的窗棂外一株白色的梨花树盛大而灿烂的盛放着,风一吹,白色的花瓣便被吹进了窗内,落在已经磨好了墨汁的砚台里。黑褐色泽的书案四角雕刻繁复。案上并排搁置了几片削割整齐的竹简,在金色的阳光中散发着淡黄的光泽。 “嘎吱”沉闷一声,双排的木质门扉被人从外而内的推开,木槿抬起睫毛瞟了眼,待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冷枭后,便复垂目,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冷枭浑身都是血污。黑色的铠甲上多处破损,一双厚实的大手虎口震裂,粗糙而又干燥,头发毛糙又油腻,显然刚从一场大战中下来,浑身还带着来不及收拢的戾气。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嵌在黝黑的脸上,反倒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的亮。 “骚儿,你啥时候醒的?咋没告儿爷呢?” 他本就因为现实中木槿忙得没空搭理他,所以才想着进游戏寻找他的小骚儿,岂知这骚儿一直在睡。怎么弄都不醒,无法,冷枭只得提了武器上阵杀敌,用暴力屠杀发泄那过剩的邪火儿。有时想着也确实委屈,明明他有俩媳妇儿,可为啥总觉得自己挺寂寞似的,大多数时候,自个儿就跟那些孤家寡人般,想打个啵儿都没人儿配合。 所以一听说槿娘醒了,冷枭赶紧的从前线下来,这样的紧巴俩娘们儿,他这爷当的可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说话间,也不管槿娘回答不回答,冷枭三步并作两步的已经到了木槿书案边,刚弯腰,大掌往那纤纤细腰儿上一摸,槿娘的毛笔笔尖就往他心口上戳去,只见木槿很是嫌弃的嗅了嗅鼻子,冷声道: “走开,你好臭!” “啥臭呀?老子这叫男人味儿,懂欣赏吗?” 见不得槿娘那嫌弃的小眼神儿,枭爷一怒,也不管在他心口连戳直戳的笔尖,摸着那腰儿的手使劲儿一掐,惹得木槿忍不住痒,趁着她缩身的劲儿,枭爷另一只便往她膝盖下钻去,一个提溜,将这小蹄子抱起来,自个儿往那太师椅子上大刺刺的一坐,又将小骚儿搁置在大腿上,嚣张得昂头,恣意而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放开!” 被偷袭的木槿握着笔,肃颜冷声,使劲儿的戳着冷枭的心口,倒也没用上内力,她如今的内力太恐怖,怕是单用上两成,就能让冷枭直接去地府报道了。 “不放,抱自个儿媳妇儿也不成?” 憋了许久,好似一直都在憋着的枭爷宛若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神情得意而淫邪,扣着这软软的小身子便不怎么想放手,抽空中还瞄了眼案上的任务竹简,见没啥用得上他的任务,又觉抱着的小东西闹得狠了,便豁然的起身,将她压在书案上,随手扯掉她手中那根戳得他有些疼的毛笔,丢掉!恼怒的吼道: “咋了?你还不愿意了?不就抱一抱嘛,以前又不是没抱过,闹什么闹?!” 说着他便往槿娘那白玉般的脸蛋儿上啃,木槿一侧头,他那火热的唇便贴上了她的脖子,枭爷一愣,不给啵儿脸?!那啃脖子也一样!张嘴便往她脖子上咬,哎哟,可别说,这骚儿瘦归瘦,可这脖颈又长又细腻,咬起来真他妈的带劲儿。 “走开,混蛋,你臭死了!” 木槿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冷枭,屏着呼吸快,只觉自己被他身上那股子汗味儿血腥味儿泥土味儿熏得不行了,她虽也曾尸山血海的经历过,但终归是和平年代,总不能糙得太不讲究了,刚杀完人回来就往她跟前儿凑,什么德性?有那么饥渴?还有情调没了? “都说了这是男人味儿,啥臭不臭的,骚儿,你可想死爷了,哎,让爷摸摸最近瘦了没?” 啃着脖子,冷色魔陶醉得对着槿娘上下其手,又是挤进她的双腿,大手顺着她那纤细的脚踝推着裙子往大腿根儿上去,那模样儿真真比恶霸还下流。木槿真想一掌毙了他,可是明明被占着便宜,心里又舍不得真杀了冷枭脱困,只得扭着身子,大喊道: “别和我闹,要找去找你的木槿,你太脏了,我嫌弃你!” 哎…?! 单这一句,便仿若一盆透心儿凉的冰水,直直浇在冷枭头上,从头到脚将他淋得彻底熄了火儿,无力的趴在木槿身上,宛若一头死掉的黑熊般,闷闷道: “提她做啥?这不咱俩的事儿嘛,跟她啥关系啊?” “什么叫没关系?”木槿缩着脖子,将冷枭搁在她肩膀上的头推远些,“你跟她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要做什么找她去,别和我闹,系统主神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她其实并不排斥与冷枭亲热,虽然表面上嫌弃着,可这大略也能理解一个女人的羞涩吧…只是让她在游戏里与冷枭做这些很是亲密的举动,木槿是万分的不习惯,总觉得自己在被人偷窥了一般。 然而她的排斥,在冷枭处便理解为两个娘们儿之间的吃醋,熊样儿的男人趴在槿娘的身上,使劲儿拱了两下,才是相当挫败的直起腰来,一屁股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子上,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泄气道: “你这话可不就往老子心窝子里钻嘛,知道你气呢,可咱又不是和她花天酒地去了,那不是前段时间她被人下了毒,咱也就好心照顾她几天,瞧你这醋吃的……” 哎哟哎哟,好心照顾几天???木槿自书案上坐起身,一边整理着被冷枭揉得快要散开的衣裙,一边拿着绣鞋鞋尖踢了踢冷枭的胸口,她的神情充满了讥讽,冷声问道: “是谁说与我只是逢场作戏的?” 这话一出口,冷枭咯噔一下心里猛的一跳,他仓惶的抬起头,看着坐在面前的槿娘,那冷冷的小眼神儿可真真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此时这二货脑子里啥都想不到了,只觉得一片空白,嘴里挣扎着解释道: “那…那不就是看她小命儿快玩儿完了,哄哄她嘛,骚儿,爷的心可一直都在你这儿啊…话说回来,你咋知道这话的?谁跟你说的?” “呸,你装,你再装?我让你装!” 实在忍不住,木槿啐了冷枭一口,并不回答冷枭的疑问,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踩着冷枭的胸口,一下一下的踢着,心里是又好气来又好笑,面上还得端得冷漠清高,嘴里喝道: “离我远些,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说难听点是耍流氓,说好听点那叫做劈腿!” *************************************作者有话说***************************************** 谢谢“懒懒趴着喵”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木木酱~”“”“风轻暖暖”的粉红票票。 249 不对劲 木槿踢在冷枭胸口上的力道并未用什么力,这搔痒般的感觉,教冷枭那心肝儿一颤一颤的,他只觉要命,一手便抓住踢着他的这双小脚,直起腰,讨好般凑近了这要人命的妖精,用着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很不要脸的与她打着商量,道: “哎,小骚儿,你让爷弄你一回,尝个滋味儿是啥样儿的,爷保证再不看那木槿一眼,真的。” 好假!木槿上半身微微后仰,躲开冷枭灼热的呼吸,一双眼睛清澈得宛若山间小溪,看着冷枭这色胚,没好气的笑道: “你先保证不再看木槿一眼,我们俩再谈以后的事!发个毒誓什么的!嗯?” 这个…要冷枭保证是能保证,让他发毒誓可不行,这人渣估摸着先把槿娘哄好了,回头还得去哄木槿呢,万万不能拿誓言做赌注,不然哪天真应验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于是那张俊脸上便有些阴阴阳阳的,木槿一见他这样儿,就知道他打着什么好主意呢,于是嗤一声,抬脚往冷枭软腰上一踹,自己跳下书案,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 “你没弄出个章程来,以后就不准再和我拉拉扯扯的,见到我也要隔我5米远!听明白了?” 未走至门边,身后便追来一双铁箍般的手,将她拦腰一把抱住,她一个不察,身后的男人便宛若疯了般,将她抵在门扉上,死死的压制住,在她耳际闷声,咬着牙吼道: “骚儿。老子算瞧明白了。你俩这是合起来整爷呢。臭婆娘,算计到爷的头上了,爱矫情是吧,行,老子今儿就干了你。” 说着,他搁在木槿腰儿上的那双手便一直下滑,摸着大腿根儿处,便开始往上提着她的裙子。木槿被压在门上动不得,吃吃的笑,心里倒觉得冷枭这人还不算笨,总算是瞧着些许不对劲了,她挣扎着和背后的男人闹腾,求饶般笑道: “行了,别玩儿了,很痒,嗤~~你挪开点儿,太重了。别和我闹。” “放屁,这么整治老子。今儿还由得你!” 冷枭将压住的小身子翻过来,教她面对着他,低头便往那张粉润润的唇上咬,表情十分凶煞,恶狠狠道: “还让老子靠近不靠近了?让不让了?不给你点儿厉害的,还真当爷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蛋呢!” 他到底是不笨的,虽然绝对想不到槿娘就是木槿扮演的,可这俩娘们儿突然言行出奇的一致,一致的要他做出个选择,倒是教他觉出一丝合谋好的阴谋之感,而诡异的是,枭爷怎么都感觉不出木槿与槿娘是因为吃醋而要他做抉择的,他暗暗的分析着这俩婆娘的言行举止,竟觉得俩人像是在捉弄他般,充满了恶作剧的味道,这便教枭爷出离愤怒了! 想他这几天为了这俩娘们儿多纠结呀,那谎话说起来比活了一辈子都还多,结果根本不是要他做个抉择,而是木槿与槿娘根本就是想要看他焦头烂额而已!!! “让让让,你快点让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被冷枭架着双腿,弯膝抱起来,整个人跨在他的腰上双脚悬空,上半身更是被冷枭压在门上没一丝空隙,木槿怎么怎么别扭,她原也不是要让冷枭多为难,只是想看看他能为难到什么程度,哪儿知道冷枭这么快就发现这中间的不对劲了,于是他发火,她又不可能当真与他动手,便干脆顺着他,也免得这矛盾越闹越大。 “行啊,放了你行,不就放了你嘛~~” 枭爷笑得可得意了,他如今是严重缺爱,严重缺乏关注,长时间跟在木槿与槿娘的屁股后面跑,如今偶见槿娘示弱,枭爷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十分得瑟道: “你啵儿爷一下,爷立马放了你!往这儿,往这儿!” 说着,他便将嘴往木槿跟前儿凑。她自然是不会如他所愿的,便偏着头躲着笑着闹着,俩人你追我逐的矫情了半天,才终于让冷枭捕获到了她的唇,缠缠绵绵几近**的啃了起来。 他总是热情的,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谁碰着都烫手,却偏偏教木槿觉得温暖而心动,有时候她会想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又因为了什么而喜欢上他这种人的呢?明明什么优点都没有的这么一个男人,粗俗不堪又色情又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全世界都觉得他是个人渣,自己却又偏表现得像个情圣似的。 这样的男人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自己呢?自己就这么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对他越来越容忍,她明明知道冷枭这样的男人是纵容不得的,可是偏偏就纵了,越来越纵容了。 木槿想了很久,终究在冷枭克制不住开始扒她衣服的时候,一掌将冷枭打晕了过去,她如今身怀5000多年的内力,游戏中人物的内力也是根据现实中可调节的,轻轻一挥掌,饶是华夏大陆综合战斗力排名第一的冷枭,也不得不晕! 将衣衫穿好,木槿宛若拖着死尸般,将冷枭软趴趴的魁梧身体拖到厢房内室去,将他安顿在床上,又是取来手帕脸盆,细细替他擦了擦黑黢黢的脸,才是拢袖出了房门,闲闲的立在院中一颗梨花树下,吹着晚风,只觉岁月静好。 顾城的短讯就在她这样的一种心情下发送进来,说不出是种什么意味,通讯中他的声音沉沉的透着一丝疲惫,难掩的倦怠感,让木槿微微眯了眼睛,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木槿最终答应还是见他一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城了,并不是因为想念才答应出去见他,而是木槿从顾城的通讯中,隐隐觉出了一丝杀气。 通讯中,顾城并没有说要见木槿是为了什么,或许是错觉,尽管顾城再三要求见面,可木槿依旧能感受得出来,其实顾城的内心怕是希望她拒绝的,然而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有些阴谋并不是避而不见就能躲得过去的,白铠再能帮她挡住明面上的算计,也挡不住人的那颗贪婪的心。 缓缓打开游戏仓,木槿满脸的漠然,她支起腰身,偏头,将目光落在枕边白梓婳的那本日记上,看了许久,才是起身找了身方便身体舒展的白色收腰运动服穿上,又束了一头利落的马尾,找出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穿上。 接着行至卧室推门衣柜,自底下翻出一只褐色的长方形窄木盒子,约一尺多长,黑褐色泽,凭添一丝古韵,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指轻抚盒盖上繁复的木槿花浮雕,在短暂的恍惚过后,才是一个潇洒的甩手,将木盒子头尾的搭扣一扯,两条编织手法繁复的带子便扯了出来,她将两条带子在心口利落的结成一个暗扣,盒子便被斜斜的背在了身后。 顾城约她的地点,在一区的中心广场一家人工餐厅内,古老而厚重的设计,细节方面处处体现出一股古色古香,装修的风格却又带着一抹严谨的考究。餐厅人很少,除了顾城外,连负责招待的侍从都没有。 木槿站在落地窗外看着一直坐在窗内的顾城,他与以往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却又透着一抹隐晦而沉重的伤感,今天他并没有穿那常年不变的军装,而是普通的银灰色t恤,配着一条黑色的丛林作战裤,脚下蹬着一双厚重的黑色军靴,身形硕长,面容如玉,俊美依旧无双。 他的面前放着一只白色的咖啡杯,金色的小勺子搁置在小小的白瓷盘上,在阳光下散发着一抹淡淡的晕光。 似乎有着什么感应般,顾城偏了偏头,那双原本应该灼灼生辉的眼眸,此刻却若两座尚未喷薄的火山般,死气沉沉却又充满了力量的望着木槿,略一愣,才是木然的点了点头,示意木槿进来说话。 于是木槿推开了透明的双页餐厅门,纤细的身子斜斜的背着那只狭长的木盒,脑后马尾略有几根趴在她羸弱的肩头,她在顾城的对面站定,坐下,同样的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冷戾之气。 “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顾城并不直视木槿,垂着眼眸一直看着面前的那杯咖啡,半晌,得不到木槿的回答,才是伸手拿起那根小小的金色勺子,轻轻碰了下瓷杯,立即有侍从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恭敬的弯腰,顾城道: “给这位客人来杯摩卡。” 侍从应声,弯腰退下,未发出任何足音,木槿对此眸光闪烁一瞬,也不说什么,安静的坐在顾城对面,并未捧一下那杯端上来的摩卡,尽管摩卡香气四溢,略散发出一股橙子般的味道,尝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sincostgctg”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一個過客——-”“溯月樱花”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250 必须由我! “从没见过你穿成这样。” 仿佛没话找话般,静默了许久的两人之间,顾城清润的嗓音突然响起。在他的印象中,木槿要么是穿着军装,要么是一身的瑜伽服,后来也见过她穿着女性化一些的女装,但从不曾见过她像今日这般穿得如此…利落! 这话一落,木槿并未回答,两人之间又是静默了许久,好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木槿才是开口,却很是突兀的问道: “你找我有事?”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沉默再拖延再寒暄再表现得自然,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顾城略低下头,恍若认错般,脸上挂着一抹极淡的苦涩,他想木槿终究是木槿,从来都不耐烦拐弯抹角,于是扯了一抹笑,道: “我的母亲被绑架了,昨天,送来了她的一只耳朵。” “哦…” 她很淡漠的挑了挑眉,不明白沈若初被抓与她有任何的关系,想来沈若初好歹也是一名华夏军界的将军,敢动这沈若初的人家也真够大胆的。木槿想了想,才是看着顾城,问道: “是冷枭做的?” 莫怪她有这怀疑,冷枭是什么人,那是个连天都能捅个窟窿出来的角色,全天下不敢动的人他敢动,全世界不敢爱的人他敢爱,顾城今日莫名其妙的找木槿出来,静默了半天才说起沈若初来,木槿猜测着,也许顾城没她想象的那么坏,也许真的就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来找她想办法呢? “不是,我的母亲被绑,是因为她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我们俩在一起,甚至…做出了一些触犯沈顾两家利益的事情,送了她的一只耳朵给我,则是为了警告我要听话。” 静静的餐厅中,顾城一字一句的说着,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着木槿,而是一直垂目在面前的咖啡上,他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面前未动过一口的咖啡,看着杯里土褐色的液体打着一圈圈的璇儿。继续说道: “你不爱我,我知道,可我从来都想不通,冷枭那样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你为什么会爱上他?这段时间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你爱我,我们的局面会不会就会更好一些,你不用为难答案,有些事我们没得选,但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但凡我能挣扎过的,我都挣扎过了,没有办法的。” 说话间,他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坐在对面沉静如水的姑娘。她是那样的干净,一身的白,腰肢纤细,看起来很是单薄,这样小小的个子,就坐在他的面前,仿佛听不懂这些隐晦的词句般。没有一丝表情,也教人看不出一丝表情。 “木槿”顾城尝试着喊她的名字,微微拧了眉头,双眸中透着一抹哀求,“忘了冷枭吧,我们从头开始。” “嗤…” 她终于发出了自进门后的第一个音。却是充满了讥讽的笑了,她抬手,将面前那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摩卡推离自己远一些,双眸澄澈而冷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道: “顾城。你在做梦!” 她喜欢了顾城25年,这个男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种语气,她都熟稔之至,他眉宇间的走投无路如此的明显,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顾城从来都是骄傲的,绝对做不出现在这般死缠烂打的事,更遑论在通讯中再三再四的要求木槿出来见面,寥寥几语,便教木槿听出了他如今的处境。 无非就是沈顾两家要顾城不择手段的强娶了木槿,傲气天成的顾城无论如何都不服从,再加上沈若初可能实在不想木槿与顾城扯上关系,所以一直在替顾城做后盾,之后,沈顾两家绑架了沈若初,用沈若初的命来威胁顾城就范,甚至在顾城的多番推脱下,终于用沈若初的一只耳朵,对顾城下了最后通牒。 今天再看顾城的样子,估计是妥协了! 将面前的摩卡推得再远一些,木槿看着顾城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在等待,面对顾城,她永远都不愿意做那个先动手的人,她幻想着,既然自己的意思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顾城应该会懂,会明白的,对吧? 可是顾城苦笑着摇摇头,他一直用着一种很认真的姿态看着木槿,话音很是平和的音调,却隐隐透着一抹绝对的强势,道: “木槿,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音未落,那杯被木槿推出去的摩卡突然爆出一股异香,木槿晃神,猛的一抬头,屏住呼吸,冷笑一声,问道: “好,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那我问你,如果今天我忘了冷枭,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们沈顾两家所设计的发展下去,顾城,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下场?我将会得到什么下场?” 她看着顾城重新低下头,恢复了沉默,木槿心中突然升腾起一抹失望,浓浓的,那是对顾城的失望,她的脸上漾出一种近似惨烈的笑,面色苍白道: “你没有想过,或者你想过但你不肯面对,我告诉你,25年前,你的父亲用着同样的手段约白梓婳喝了一杯摩卡,那杯摩卡散发宛若橙子般的香味,与你请我喝的这杯一模一样,从此后白梓婳被你沈顾两家玩弄股掌16年,最后你的父亲死在白梓婳的精心设计下,顾建开与沈镇国那么精明的人物,会让你我步上他们的老路?我的后果就只有一个,生下你的孩子之后,死!” “不会,我会保护你。” 顾城双手握拳,狠狠的捏紧五指,眼珠中散发着鲜红的血丝,随着白铠身份的曝光,他的父亲顾铠行行踪早已被公布,沈顾两家将顾铠行当成了家族英雄,在准备着将白铠风光迎回顾家的同时,这个孩子是怎么得来的,早已被所有人刻意的遗忘了。 可是沈若初忘不了,顾城也忘不了,顾铠行是他们两人心中最崇高而神圣的大树,那个单手就能托着妻儿上山下海的伟岸男人,竟然也会做出强占无辜清白女子的事吗? 然而现在的顾城又是与顾铠行有什么区别呢?他从小生长在沈顾两家,当中的龌蹉又岂会不知道? “护不了!!!!” 看着顾城这个故作坚强的样子,木槿控制不住的冲着顾城扬声吼了起来,她甩手,刹那间紫色的雾气自周身升腾而出,身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身子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扬手间,将一直摆在桌面上的那杯摩卡拿起,往顾城的脸上泼去,厉声道: “你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谈什么保护我?顾城,你说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可是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很多事情,必须由我!” 也就单那么一瞬间,顾城身子后仰,仿佛意料之中,又仿佛意料之外,他的右肩倾斜着后退,左肩前送,躲过木槿泼过来的那杯下了忘情散的摩卡,左手上祭出一把尺长军刀,抿唇不语,军刀锋利的刀刃朝着木槿割去。 曾经互相喜欢过的两个人,此刻再多的话都是没有了,木槿挥手,一股紫气轻轻一掀,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张长方形的大理石桌子便被掀翻了出去,她一个闪身,迎着顾城的那把刀上前,刀刃还未碰着她身周的紫烟,就已经片片震碎。 她伸手,在顾城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掐住顾城的咽喉,瞧着顾城还在挣扎反抗,木槿心一横,手腕翻扬间,将顾城的手脚折断,膝盖压在顾城的小腹上,将顾城狠狠的抵在了背后座椅上。 “顾城,我其实不想和你走到这一步,你为什么一定要出手?你就不能依旧伟大依旧崇高依旧单纯的做一个铁血军人嘛?” 木槿面色阴狠,掐在顾城脖子上的手指,略略用了两成的力道,顾城便已经眼珠上翻,瞧着像是承受不住了的样子,她看着手脚已经被折断,软趴趴的被制服在座椅里的顾城,不但没有半丝怜悯,心中反而怒火暴涨。 她真的不愿意与顾城兵戎相见,真的不愿意觉得25年的情感所托非人,这是顾城啊,曾经那么干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心中只有国家大义,如今却必须为了沈顾两家变成这样一个只会给女人下药的东西,教木槿怎么不火大,怎么不痛心? 顾城固然是被逼的,沈若初是他的母亲,于情于理于孝他都应该顺应沈顾两家的愿望,木槿不是不理解顾城,可理解又怎么样?心甘情愿的让自己中了忘情散的毒?还是撇开大腿任其为所欲为? 她不是圣母,顾城也不能罔顾亲情,那么最后对撞的结果不是木槿受尽屈辱,就是顾城去死,相比较而言,木槿再是不愿意与顾城动手,那也只能教顾城去死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绝对菜叶子”的粉红票票;谢谢“纯情牛奶”的平安符。 最近几天收到的关于枭爷的贬论很多,甚至有人私下和我说顾城和九里杀伐哪一个都比枭爷好,至少他们从来不说脏话不侮辱女主不叫女主“小骚儿”,我需要支持,有木有读者大人告诉我76万字关于男主的坚持是正确的! 251 混账东西 “住手!放了顾教官” 正当木槿思考着要不要对顾城下死手一了百了时,此时从餐厅各个角落突然冒出了不少的人,各个手持热兵器,身穿代表人民利益的暗绿色标准军装,一脸横眉怒目的看着木槿。 这教木槿更是冷笑涟涟,她单手抓起顾城的脖子,挡在自己身前,不理会顾城的面若死灰,充满了讥讽的怒道: “瞧瞧,差点儿忘了你还是新兵教官,这些从古至今最可爱的人的教官,多高尚,为了逼一个女人上床,把自己的兵都拉出来了!顾城,让他们后退,别逼我对他们动手…呵,顾城呀顾城,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哪点对得起你的天职?!” 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华夏军界的军人从来悍不畏死,他们为国家为理想为华夏儿女的福祉而奋斗,木槿一看这些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年轻面容,心中就止不住一股股的气往上翻涌,他们的脸上都是舍身赴死,可是他们究竟为了什么死,自己明白吗? 就因为沈顾两家的野心,就为了沈顾两家的私人利益,便拉了这群新兵来替顾城陪葬?! 极致的愤怒导致了木槿极致的暴虐思想,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了顾城的脖颈,一丝丝鲜血顺着她的指尖下滑,她以顾城做人质,迫使那群新兵们不敢上前一二,待出得餐厅大门,木槿不禁又气笑了,只见那明晃晃的日光下,餐厅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手持枪械的军人,天空中漂浮着无数只变形金刚,瞧这架势,今日不把木槿生吞活剥了,誓不罢休一般。 “嘤~~”一声轻微的震动,万众瞩目中。木槿背在身后的木盒子忽然弹开,飞出两支银色的尺长毛笔,她扬起左手,笔身下落。稳稳接住,被她当做人质挡在前面的顾城浑身冒着冷汗,艰难吐字道: “你早就知道这趟出来会有此一战?” 木槿手中的这两支笔,顾城以及在座华夏军界资历稍老些的军人并不陌生,当年木槿的成名兵器便是左右开弓两支毛笔,先不说她握着这两支笔是如何如何的所向彼靡,但凡她祭出了这两支笔,便代表着今日事,必血腥染之才能了了。 “是,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将局面铺得这么大。” 她猜着顾城一反常态的哀求她出来,必定是沈顾两家还没打消对她的疑虑,可能会向她动手,所以她做足了准备,带着压阵兵器来的。却绝对没想过沈顾两家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华夏军界的新兵都给调了过来。 “木槿,把顾城放下来,束手就擒,你是跑不掉的。” 围住木槿的团团军人中,沈云初的声音遥遥响起,温柔依旧。却带了极大的冷漠。这语气教木槿想着,这么多她早已洞悉的局面中,其实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与顾城兵戎相见,然后便是与沈云初生死相搏,可是现在怕是两样都要占全了! 她紧了紧手中握紧的两支毛笔,一身的内气凝成了实物。一头紫色的龙首,带着绝对碾压的姿态缓缓自木槿背后抬起来,隔了她比较近的一圈人一时退避不及,七窍流血的跪了下来,继而在无气息。而原本木槿所在那一处,紫烟浓郁,能见度几乎为0。 人群哗然,被逼得不断后退,沈云初咬牙,看着前方翻滚如海啸般的紫烟,一时也不能下达任何命令。要知顾城已经成了顾家在地球上的独苗,机器人虽力量强大,可此时紫烟滚滚,若是贸然开火,木槿固然死不足惜,可顾城绝不能死。 思虑着,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炮轰,沈云初愕然回头,正打算开口责问是谁不尊命令开了火,就只见更远些的天空中飘来荡去着一艘艘黑鱼般的悬浮车,对方也不问原因不说开场白,卯足了火力朝着新兵扫射。 那缺乏警惕心,没什么防御能力的新兵们一层又一层的在对方突如其来的扫射中倒下,自和平跳跃签订至此,还从不曾有势力在华夏大陆的领土上公然挑衅军队。沈云初恼怒极了,此时口袋中的通讯响起,她一边下令防御,一边接起通讯,通讯中立刻传来她的父亲沈镇国的怒音: “把人撤了,八旗集团的冷世军横插一手,此事并不好解决,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冷世军此人简直就是华夏军界一颗不受所有人待见的乱子,他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位极人臣又实力强悍,关键是多年的性格已经形成,横得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要与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今天八旗集团一出马,沈顾两家若要将抓捕木槿的计划进行到底,那这仗必定要打起来,不死不休的打。 沈镇国倒还真不在乎新兵们的那几条人命,可华夏大陆和平已久,沈顾两家虽然在华夏军界独大,战争一拉响,其余军区必定跳出来跟着搅合,有道理便也罢了,可现在这道理在哪里?难道直言给其余几大军区,因为顾建开与沈镇国怀疑木槿是斛律锥冰的女儿,所以要顾城给木槿下药诞下顾家的血脉?为此与京城八旗集团不惜拼个鱼死网破,劳民伤财天怒人怨在所不惜? 所以要抓木槿,只能绕开八旗集团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让木槿消失,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能拉大部队来从八旗集团手中强抢。 “是!” 有了父亲的命令,沈云初也明白攻击她这一边的那些黑色悬浮车就是八旗集团,于是当即下了撤令,军人令行禁止,她也没有多问在木槿手中的顾城该如何,总之人是顾建开与沈镇国派去给木槿下药的,他们自然有办法将顾城给弄回来。 新兵一散,高空中的八旗集团也不去追这些穷寇,纷纷降下黑色的悬浮车,停在木槿的紫气波动范围之外,只等紫烟随风飘散,露出了木槿与顾城的身形来,冷枭才是顶着内气威压蹿上来,一脚将木槿手中的顾城踹飞了去。 “你干什么?!” 见冷枭又要冲上去对着顾城拳打脚踢,木槿伸手一勾,将冷枭的胳膊勾住扯了回来。冷枭一脸的暴虐,虚空朝着顾城的方向踢了一脚,吼道: “老子弄死这狗-娘-养的,他妈的带种不带种?今儿不是这狗东西的帮手跑得快,老子定血染了湘城一区,娘的……%……%&¥###......” 骂着骂着,枭爷又将火气转移到了木槿的身上,他侧头,一双眼睛往外暴出,红通通的盯着木槿死死的看,手指指着木槿的鼻尖气得抖个不停,火大的朝着她开炮: “你这婆娘有脑子没?那狗东西除了长得帅点儿,还有啥?人一叫你就出来?你不知道人早就埋伏好了等着你上钩?今儿还是被爷那老头子发现了沈云初在调兵,明儿呢?防得了一时你防得了一辈子?木槿老子告儿你,你别逼老子对你发火儿,有你这么拿着性命开玩笑的?老子摆这儿是看的?啥事儿你不会发个通讯给老子?你还绑架人质?顾城他妈的就一工具,关键时刻沈镇国会管他?你眼瞎看不明白啊?” 他就跟疯了般,那声音大得木槿耳膜都嗡嗡的响,在这一句句的骂声中,木槿其实很想说,她今日会答应顾城出来见面,就没存了和平友爱的心思;她也很想说,不就是来绑她的人多了些嘛,她不是不能战,战不过大不了一死罢了,即便是死,她也不会教沈顾两家讨得什么好去;她更想说其实她从来就这样独来独往的惯了,发通讯给冷枭做什么呢?生死关头,没得拉个垫背的…… 木槿想反驳的话很多,她刚刚张嘴,冲着她发火的冷枭便忽而一把将她抱住,死死的圈在胸口,压低了嗓音,在她耳际恶狠狠的骂道: “木槿,你他妈的就一混账东西,你明白嘛?!” 他爱她啊,他关于未来的所有一切都有她的参与,可是在木槿的心中,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却从来都不需要冷枭去担当,她不需要他,即便会死会伤会残,木槿也不觉得这跟冷枭有任何的关系,她的路不管多艰辛都会自己一个人坚强的往下走,她从不需要依赖依靠任何人。 这个样子的木槿,却从来都不曾想过她若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冷枭的心会痛成什么样子,她想象不出来,这正是最最让冷枭生气的地方,因为太爱了,为了木槿的不惜命,所以太气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墨笙筱”“游柔”“鲁晓晓”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溯月樱花”“140615232604153”的平安符。 252 夫纲不振 缓缓的,淡紫色的瑰丽烟云中,木槿伸手抱住了冷枭魁梧雄壮的脊背,她拍了拍,心中难得温柔成一片,轻轻叹了口气,道: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们不是挺喜欢弄质子那一套嘛?我之所以出来见顾城,一是想看看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二也是存了将顾城扣押在手里当人质的心思,好了别生气了,再生气你的槿娘就该不喜欢你了。” “屁!又跟老子矫情了是吧,这时候你提槿娘做什么?!” 从木槿这宛若哄小孩儿的口吻中,听到“槿娘”这两个字,冷枭就觉得宛若一只被戳了个洞的气球,啥气性儿都没有了,这就跟从槿娘口中听到“木槿”这两个字一般,明明是很理直气壮的事,却偏生有了种理亏的心理在里边儿,再怎么气都气不起来了。 为了将关于槿娘的话题不深入下去,枭爷麻溜儿的转动着那颗情商不咋高的脑子,他打算将木槿的注意力挪开,于是朝着一旁软趴趴躺着的顾城冷眼瞄去,憨憨的问道: “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还当人质呢?人沈云初走的时候那速度可赶上火箭飞船了,会在乎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吗?” “在乎不在乎的我们不管,顾家在地球上就只剩下顾城一个了,他若失踪了,大势必定旁落沈家,光这一层顾忌,都能够顾建开焦头烂额了。” 与冷枭一同上了悬浮车,又安排了八旗子弟将顾城送到江湖醉处藏起来,木槿便在车上给冷枭细细分析着这当中的厉害关系。 现在华夏军界的局势看样子是沈顾两家拔得头筹,但毕竟是两家而不是一家,而沈顾两家靠的就是在外星有夫人彼岸的支持,然而夫人彼岸对他们的支持,仅仅只是建立在顾家曾经掌握了白梓婳的基础上。 质子这种身份利用的好,便是一把双刃剑,沈顾两家可以用白梓婳拿捏夫人彼岸那么多年。那么现在作为新一代质子的白铠,也可以反过来为彼岸所用。至少稍微周旋一下,白铠的重要性很容易就将顾城比了下去。 是该将赌注下在白铠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上,还是倾力挽回顾城?沈顾两家都会有所计较。 白铠的身份自不必重说。他只是顾铠行与白梓婳的血脉,与顾家没有半分的关系。在沈顾两家来说,顾城的作用便是维系两家的统筹合作,他的身上流着顾铠行与沈若初的血,顾城一消失,沈家与顾家便只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大军事世家而已了! 所以这两家的矛盾便被凸显了出来,顾家只要白铠就可以,但沈家必须要顾城。顾家在外星势大,可在地球就只能依附沈家,而恰恰沈家虽然在地球上的人多。却在外星没有任何势力,如此以来没了顾城,沈家自然要在华夏军界的权势分配上多衡量一二。 时间一长,木槿就不信沈顾两家间不起任何龌蹉! “那就把顾城那狗东西杀了了事,做什么还往江湖醉那里送?” 对此。冷枭十分的不解,他单手握着驾驶盘,手动驾驶着悬浮车,另一只却抓着木槿小手放在自个儿大腿上揉着,木槿抽了几次自己的手,却又被他抓回去放着,便也不再继续矫情。撇嘴说道: “你杀了顾城,怎么用他来牵制顾建开?” 风水始终是轮流转的,顾建开已经制造了白梓婳与白铠两代质子,是时候让他尝尝自己的血脉成为别人手中人质的滋味了。 说完这话,木槿的眼神明显变得深邃,看着远方雾茫茫的景物忽而发起愣来。冷枭见她如此。挺好奇的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不明所以的问道: “咋了?” “恩?没事。” 仿佛突然自很远的地方猛然回过神来,木槿摇头一笑。有些话并不好对冷枭说,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挺狠心的人,顾城在今日之前。明明无心这场质子之争,可到头来不仅被她折断了手脚,更是反过来被彻底利用了一把,曾经那样光明磊落热血纯粹的人,可以说顾城是木槿认识的人当中,从不曾想过名与利的那样一个人,能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如何不教人唏嘘? “没事儿就别想太多,想得越多就老得越快!”枭爷挺没心没肺的安慰着木槿,“老得跟根儿黄瓜似的,爷可不爱!” 没过一会儿,伴随着冷枭那宛若杀猪般的尖嚎,漂浮在天空中的悬浮车终于颤颤巍巍的驶回了别墅。车门打开,木槿神清气爽的阔步进门,身后跟着跌跌撞撞骂个不休的黑面冷枭。他惨呐~~如今连自个儿老婆都打不过了,稍有一句话不如那娘们儿的意,就往死里削他,往后让他一爷们儿的脸面往哪儿搁? 夫纲越来越不振的枭爷跟随着老婆的脚步一路进了别墅,刚跨进门,那青红相间的脸瞬间黑成了一只锅底,他看着端坐在客厅里的江湖醉,没好气的问道: “你来干啥?架都打完了才冒泡,早干嘛去了?” 他就是挺看不惯木槿的这些所谓家人的,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却偏生没法保护好木槿,顾忌这个又顾忌那个的,到头来还得让木槿出去以身涉险,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被呛得面色红胀的江湖醉张了张嘴,挠挠头,也明白自己来得有些晚,可那种情况让他怎么派人去救援?派了人去救援,不就间接承认了木槿的重要性嘛?要知道木槿现在的身份,对苍穹网游公司而言,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而已,更何况江湖醉是外星人,地球华夏军界内部动兵,他急哄哄的上赶着凑热闹,算怎么回事儿? 但是这次华夏军界的动静那么大,几乎出动了湘城附近一整个基地的新兵,又加上了湘城内的所有变形金刚,木槿就算武力值再高,也不一定能对付那么多的变形金刚,江湖醉自然心急,却又不能表现得心急,所以也就只能等军界的人一散,他便悄悄的来到木槿的别墅里等消息。 “去泡茶!” 瞧着江湖醉那张挺不好意思的脸,木槿回头横了冷枭一眼,冷枭不服,直着腰板儿嚷嚷, “啥?让老子给他泡茶?他算什么东西?” “去不去?!槿娘…” “去,爷去!……” 枭爷耷拉着大块头,去了别墅茶水间,他最近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谁让他要一脚踏两条船呢?明明是一牛逼哄哄的爷,就因为这点儿渣事儿,硬是在那俩娘们儿面前抬不起头来似的。怒啊,枭爷愤恨的往江湖醉那杯茶里呸了两口口水,这才端着茶盘子去了客厅。 客厅里,江湖醉与木槿已经分别在两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江湖醉接过冷枭甩在茶几上的茶杯子,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能驱动枭爷给他泡茶,多么的解气呀!得意洋洋完,江湖醉这才正色的对着木槿说道: “父亲说我们得尽快离开地球,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地球已经越来越不安全了,我很好走,可是你们必须拿到地球方面的通关凭证,看今天这种情况,我怕华夏军界是不会轻易发放通关凭证给你们的了,你拿个主意,这件事要怎么办?” 通关凭证是现代一种类似于古时护照的东西,不过古时的护照是出国用的,通关凭证则是出地球用的,要拿到这个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总之一笔天价的手续费是需要的,不然地球上人人都能跑到星际去,地球上也就没人了。 但除了手续费,也需要相关部门的签字盖章才会发放下来,木槿现在的身份这么特殊,沈顾两家怎么会给她发放通关凭证? “我们不走!” 木槿摇摇头,很是舒服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很是奇怪的瞟了一眼坐在身边扶手上正在坏笑中的冷枭,对不明所以的江湖醉说道: “你想办法将顾城扣押起来,有顾城在手中,你们面对顾铠行的时候,会多一点自主权,可是那是你们的战场,不是我与冷枭的战场,我们要走,也是从地球上堂堂正正的走出去,而不是仓皇的逃出去。” 人若想要活着,其实并不难,但若想要骄傲的活着,便必定得有自己的依仗,过去的木槿依仗的是姑姑的500年内力以及军界的军功还有自由杀人密令,可这些东西去往星际根本就不够看,现在的木槿虽然有了5000多年的内力,还有彼岸给的星际自由杀人密令,可她倚靠的还是别人。 斛律锥冰能骄傲的活着,在于他有钱,彼岸能骄傲的活着,在于她有兵,木槿与冷枭若去了星际,若要骄傲的活着,那么在于他们俩的背后有斛律锥冰与彼岸可以依靠。可是倚靠别人能靠几时?无论多么亲密的关系,终究会有依靠不住的那一天,所以木槿不认为现在是去往星际的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袅袅如烟”“游柔”“戀.."薰hyl2009”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懒懒趴着喵”“夏虫_语冰”“溯月樱花”的平安符 253 一只鸡 其实说白了,星际的组成,就是一颗星球与一颗星球建立起来的交通网,去往星际,也需要在另一颗星球上停足,那么在地球与不在地球又有什么区别?人若无所畏惧,地球就只是地球,人若有所畏惧,去往哪里,都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于此,木槿认为,倒不如在地球上成为无所不能的存在,清除所有阻拦在前面的道路,然后堂堂正正的被恭送出去,总好过现在这般不战而逃。 她这话得到了冷枭的极大赞同,他其实本来就不是很想去投靠自个儿媳妇儿的娘家,这总跟吃软饭差不多的意思。只不过原先的局势对木槿确实不利,他也就只好想着先把木槿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可是现在木槿既然都说了要迎头往前,那他枭爷也就没啥好顾忌的了。 想他堂堂八旗,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凭啥要躲着沈顾两家?往年闹将起来,哪个不是怕了又横又拽的八旗子弟,近些年咱八旗表现得稍微良善些,便被这些个东西骑在头顶上来了吗? 见实在劝不动木槿,江湖醉也只好回苍穹网游公司跟斛律锥冰复命,枭爷那个乐啊,一个劲儿的劝江湖醉喝茶,然后才笑容可掬十分礼貌的将江湖醉送出了别墅大门。 关于木槿的决定,锥冰没说什么,倒是彼岸拍手叫好,她其实早就看不惯地球上的这一团乱麻,想当年老爷子在当地球军界管辖者的时候,地球军界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老爷子一卸任,地球军界立即四分五裂,没得个正形,往日的匪气也是掺杂了太多官僚主义,如今倒是可以凭着木槿的这股勇气,好好将军界整顿一番。 而也确实如木槿所说。顾建开与斛律锥冰的对决,只是星际商场上的战争,如今两人手中一个握有白铠,一个握有顾城。白铠究竟有没有被掌握,也只有两个人心里清楚,反正斛律锥冰因为白梓婳的关系,被顾铠行拿捏了20多年,倒是到了真正报复的时候。 星际商场对于冷枭与木槿来说毫无用武之地,至于彼岸的星际战场,她目前还在因为55年前的那场地球暗袭待在阿萨姆星球上疗伤,暂时也没有用到木槿与冷枭的可能,所以木槿与冷枭还不若在地球上好好积累属于自己的实力。 而顾城,被木槿送给了江湖醉。本该前途似锦的男儿,沦落到了人质的地步,也不知是谁的错。 为了避免顾建开被斛律锥冰以顾城为人质反过来拿捏,为了与顾家依旧维持同盟关系,沈家只能拼尽全力将顾城弄回来。所幸的是因为通关凭证的关系,顾城还在地球苍穹网游公司呆着,并不能被引渡到星际去。 沈镇国先是派了人与八旗集团的冷世军联系,妄图先安抚好冷世军再图谋木槿一事,但冷世军油盐不进,多番接触下来,最后干脆将所有沈镇国派去的人要么杀了要么赶了出去。无法,沈镇国只能联系木槿,希望木槿能将顾城还回来。 而要与木槿的关系进行修补,最好的人选便是沈云初! 说实话,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又何必撕破脸面呢?沈云初自然是不愿意向木槿低头求和的。她想了许久,才是想出一个既不让自己丢面子,也能让顾城被放出来的办法!…… 自湘城一区那一战之后,木槿就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再无人看到她进出过那栋别墅。倒是冷枭带着八旗子弟上蹿下跳的厉害,时不时的明目张胆的给沈家添个堵,倒也不会惹出人命,就是八旗子弟们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跋扈,惹得沈镇国心里很不爽罢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世界2》因为人性化的npc多元化的玩法,终于从华夏大陆、南大区一路燃烧到了欧盟大陆与北大区,到了4946年的1月,苍穹网游公司终于决定举行大庆,犒劳一番在过去的一年中兢兢业业的员工们。 宴会还是在苍穹网游公司的会议顶层召开,周年庆宴会上,依旧是大圆的桌子,不过这回股东与员工,还有苍穹网游公司的两位高层都出席了这次周年庆,圆桌之外特意开辟出了一个宽阔的舞台,台子上歌舞升平,现代元素与古代元素混合着搭配演出,倒也让所有出席人员看得津津有味。 冷枭今儿喝得有点儿高,几大桌子八旗子弟吆五喝六的,把一明明很是高雅的宴会,搅得宛若京城大排挡,喝酒的、比划的、扯着嗓门儿大喊,别提多嚣张了。 因为酒喝得有点儿多,枭爷自然会尿急,他瞅着木槿那小娘们儿正与梅雁那婆娘喁喁私语,想着这苍穹网游公司大总部的,应当没那种没眼色的人闹事儿,于是揉了揉发胀的小肚子,匆匆出了宴会厅,往厕所奔去。 “冷先生!” 红色地毯铺就的奢华走廊里,有一道女音在冷枭的后辈响起。冷枭有些急,咬牙憋住尿意,顿身回头,眯着眼睛颇危险的瞧着喊住他的沈云初。 沈云初的身边跟了名新面孔,身材娇小玲珑,穿着青色的沙质长裙,清丽的容颜不施粉黛,五官长得十分精致漂亮,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让人靠近的冷意,乍看之下,那容貌,那冷淡清高的气质,比木槿竟是更甚三分。 像是知道冷枭就好这口儿,沈云初带着自信的笑意,看着他柔声笑道:“冷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子没空!” 急着去尿尿的冷枭,转身就要往厕所去。沈云初哪儿会放过冷枭这单独一人的机会,忙给身边的淡泊美人使了个颜色,只见那美人一个箭步,青色的纱裙飘扬间,已经挡在了冷枭的身前,淡然道: “冷枭,我有事找你!” “闪开!” 被憋的有些膀胱痛的枭爷,捏了捏拳头,黑衬衫下的肌肉不自然的鼓动着,他真的很想一拳打死这个拦住他去撒尿的臭娘们儿,但是从小到大的家教告诉他,打女人,那不是爷们儿作为! “我们希望你把顾城放了!” 淡泊美人并不搭理枭爷的怒意,她站在原地,神色淡然的挡在冷枭去往厕所的幸福之路上,言语中带着一抹天生的命令口吻,一举一动间将木槿的神态学了个十足十。 “放了,凭什么?你谁啊?” 枭爷梗梗脖子,看着面前这丑不拉几的娘们儿,哟,当他欠她二五八万呢?一副吊丧的讨债鬼样儿,真够难看的,说话的口吻也差,他是她奴才呢?命令谁啊这是?!一娘们儿家家的,姿态那么高冷,一点都讨不了男人喜欢,跟外头那些争着爬他床的鸡们比起来,这价钱只怕要跌好几倍。 而凭什么放了顾城?这话反过来问那个淡泊美人,她的神情略怔忪了一下,情报上不是说冷枭就喜欢像她这种清冷高贵的调调吗?否则怎么会对木槿和槿娘一脚踏两条船?难道是因为彼此还不熟悉的关系?可也没听说冷枭与木槿认识多长时间之后才搞在一起的。 淡泊美人在发愣,枭爷可没这闲功夫陪这娘们儿干站着,他绕过矗在面前的青裙美人,急哄哄的往男厕方向而去,却是被淡泊美人清冷一声喝住, “谁准你走了?!” 接着一只手臂挡在枭爷面前,一瞬间,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了的冷枭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拳头往那挡在自己排泄之路上的淡泊美人脸上招呼去,他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他要撒尿!!!! 一拳头下去,伴随着尖叫声响起,身穿青色长裙,与木槿很是相像的清冷淡泊美人被揍飞了出去,两颗门牙顺着点点血花落入地毯,一直站在远处等待着淡泊美人勾引胜利的沈云初大步赶了上来,而人生第一次揍飞一个娘们儿的枭爷,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丢下一大叠纸钞,劈头盖脸的往那倒在地上的淡泊美人身上撒去,接着便捂着胯,趁着混乱往男厕所跑了! 想爬他枭爷床的娘们儿真的不少,有的目的很明显,有的将目的隐藏在一片深情之下,总归都不是真心的待他,沈云初的心思其实不难猜,枭爷也真的就好清冷高傲五官精致那一口,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子。 太清冷高贵的咱也消受不起,木槿与槿娘那样儿的就刚刚好,被他一拳头就能打出去的可真弱啊,木槿与槿娘那样儿强悍的刚刚好,五官太精致了招人容易戴绿帽,五官不太精致的又太丑了看了想吐,说来说去,木槿与槿娘那样儿的,真的刚刚好!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沈云初带来的这娘们儿身上一股男人精-液的膻腥味儿,就跟那些训练有素的高级鸡们身上的味道一样,枭爷不会像别的八旗子弟那般对这些鸡面露不屑,可也不会待她们有多好,他认为做鸡其实也不容易,爬爷们儿的床到底也是要付出体力与脑力的,所以被他拒绝的娘们儿通常都会得到一大笔的安慰费。 反过来想,能被枭爷丢纸钞的,在枭爷心目中,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就算沈云初带来的不是一只鸡吧,那也就是一只鸡的地位! 这是彻头彻尾不加掩饰的羞辱! *************************************作者有话说******************************* 谢谢“蓉子”“方二小”“这里那里瞄”的粉红票票; 254 搜索 宴会厅外人声嘈杂,不少华夏军界的军人都跑了出去,木槿这桌觉得奇怪,便也随着看热闹的人群往外走,但除了看见沈云初扶着一个嘴巴肿的像香肠,还不断往外吐着血的青色裙衫女子出个,也没看到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木槿站在人群最后,只听见沈云初的怒音,一直喊着要“严惩”,“他从男洗手间方向跑了”之类的,然而问她要严惩谁,谁又从男厕所方向跑了,沈云初却闭嘴不再回答,众人觉得奇怪,华夏军界的新兵们只能根据沈云初说的路线去搜所谓可疑人物。 江湖醉的脸色很是难看,身为一堂堂外星企业,竟不得不允许一群地球土著赶上门来大搜特搜,可瞧着沈云初扶着的那个姑娘,哎哟,这伤势也太重了,整个人都毁容了!于此,江湖醉也不怎么好阻止沈云初的搜查了。 而仿佛感受到了木槿的视线,沈云初恼怒的目光穿过一层层人群盯在了木槿的身上,她深觉这是无妄之灾,很是冰冷的回敬了沈云初一眼,转身便打算事不关己的走开,却是踏出去的步子没走两步,衣服口袋里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 【冷枭】:宝贝儿,爷被困在男厕所了,快过来。 被困在男厕所了?没带纸?木槿一头的黑线,她想着没带纸的话,冷枭估计得找自己那几个弟兄,现在倒反过来向她一个女人求助,说不定真是因为什么事被困在男洗手间里的。于是木槿便转了个方向,往男洗手间那边走了去。 说是洗手间,其实相当的大气整洁,一点儿异味儿都没有,比五星级酒店的洗手间都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木槿也不是第一次进男洗手间,当年她在军界为了执行任务,什么样的地形没有潜伏过,所以很是容易就避开了四处搜查的华夏军界新兵。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男洗手间,姿态间相当从容,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之类的。 “进来!” 刚站在洁白光亮,雕刻着防滑花纹的地板上。那些银色的隔断门就打开了一扇,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将木槿拖了进去,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罩着淡黄色的薄毛线衣,被冷枭抓进隔断里时,飘逸的长裙裙角不小心夹在了门上,木槿有些恼怒,颇气恼的锤了冷枭一下,将裙子从夹缝中扯了进来,低声问道: “你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干什么?” “嘘。咱揍了个人,现在外头正找着的人就是爷!” 窄小的空间里,冷枭一把抱住木槿纤细的小腰儿,大手往她屁股上一托,将她整个儿抱起来与自己平齐。木槿瞪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脸有些红红的冷枭,脑海中想起了沈云初手上扶着的那个女子,印象特别深的就是那张被揍得跟香肠一般血淋淋的嘴,压低了声音问道: “把那个女的打成那个样子的人是你?” “哎,这不一下没控制住,失手失手!” 因为打了女人,枭爷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将木槿的小身子抵在隔断上,很认真的解释道: “平时爷也不这样儿,那娘们儿老是拦在爷的前边儿,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讨厌,其实爷真的不打女人,爷可是个斯文人!” 斯文人?自以为的斯文人?木槿对冷枭的说辞有些不敢苟同。可也没表现出有什么歧义,只是扯扯嘴角,勉强送上一个应付的微笑。想来能把一个从来不打女人的男人激得动了手,木槿也能想象得出这女人到底是有多讨厌了,她点点头。指了指门外,小声问道: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沈云初可气得派了人到处找你。” “找去呗,找不着自然就散了。” 枭爷其实也不是怕了沈云初,就是觉得这话要传出去说他揍了个娘们儿,实在有点儿丢他大老爷们儿的面子,于是决定干脆在厕所里躲一躲,又是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了,这才将木槿喊了过来陪他。 此刻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也不管外头是个什么环境,娇软身躯在怀,男人的劣根性便忽的窜了出来,那双大手原先抱着的是木槿的小腰儿,这一下就老实不了了,低头擭住木槿的小嘴儿,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在木槿的腰上摸着,摸着摸着,就钻进了淡黄色的薄毛衣里面去。 “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木槿是真的被吓了一条,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偏头离开冷枭的唇,因为洗手间外头还有人,也不好将话音说得太大,只能双手抵着冷枭的胸膛,企图将他推远一些。他却不管不顾的宛若丧失了理智般往木槿的耳根子上凑,黝黑的脸上浮着诡异的红,嘴里喘着粗气儿,哄道: “什么什么地方?他们刚就进来搜了一圈儿,爷的毛儿都没找着一根,现在不会进来了,宝贝儿,老子一看到你,浑身就不得劲儿,你给治治,治治就好了。” 说着说着,那只钻进了她衣服里面的手就罩上了她一边浑圆,揉着捏着玩弄着,这厮嘴上还不得闲,下流而色情的话一串串往外冒, “你说你这娘们儿咋就这么性冷淡呢?是不是爷没给热乎的?是不是?哟,爷给你揉揉,真软呐,瞧着,给你捂热乎了咱再换一边儿,等这两团儿都热乎了,早晚有一天爷得干了你,宝贝儿,你想不想?等有那么一天,爷可得报仇了,保管干得你一整天都下不来床,干得你求饶了还得干……嗯!” 发着情的枭爷一声闷哼,被木槿一巴掌又拍晕了过去,软塌塌的从木槿身上滑下去,倒在了马桶盖上不省人事了。她的双脚落地,脸红得像颗番茄,十分羞恼的狠狠踩了一脚地上的冷枭,这才平复了心跳,仔细整理起自己被冷枭弄乱的仪容。 将冷枭反锁在洗手间隔断里,木槿很快从男洗手间走了出去,此时外头已经没有了人,铺了红毯的过道上除了几个脚印。什么都没留下,因为冷枭还在男洗手间里晕着,不想引人注意的木槿,转身便往安全楼梯走。打算走到偏僻些的地方给擎三金发通讯,让人来接冷枭。 然而,在路过安全电梯时,她忽然听到了沈云初的声音,沈云初的声音很细,不注意听还真是听不太真切,间或好像还有沈镇国的声音驳杂在其中,于是木槿蹙眉,凝神,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打定了主意偷听一回壁角。 “什么?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城儿?” 只听沈镇国恼怒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传了过来。木槿不禁想到现在还晕在洗手间隔断里的冷枭,冷枭说沈云初要找的人是他,难道不是嘛?沈云初派去找的难道是顾城? “父亲,你也知道苍穹网游公司很多地方都不是我们说进就进的,那也得有权限才行。就像研发部,至今商灏努力了多少回,他那么大的股东都进不去,更别提我们这回还只借着搜查冷枭的名义。” “趁还没惊动到冷世军之前,一定要把城儿找回来,这里不是华夏军界,我们的时间和能力都有限。实在是不行,那就只能先撤了。” 沈镇国的话,还真的让木槿肯定了他们是在借着找冷枭的名义想把顾城找出来。躲在黑暗角落中的木槿很是冰冷的一笑,顾城是在苍穹网游公司没错,可是如果不能全面控制苍穹网游公司,再加上地毯式不放过搜索。谁知道他被藏在苍穹网游公司的哪个犄角旮旯里? 再说,苍穹网游公司身为一个外星企业,能真正放心让一批地球人自由出入?就是公司内部员工只怕都没这权限的,更何况江湖醉对华夏军界早有防备的了,而且这沈镇国只怕也是乱了方寸。居然能以冷枭做筏子… 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沈镇国的走投无路,木槿耸耸肩,正打算转身溜走,却听见沈云初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 “父亲,我们可以找白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有一个主意…” “说!” “父亲还记得4906年的大陆网络瘫痪事件吗?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想办法,不光能将城儿找回来,还可以将木槿、白铠都控制在我们的可掌控范围内,甚至冷枭我们都不用再顾忌……” 话音随着沈云初的走远渐渐消失,4906年的时候,木槿应该还在慈城孤儿院,那个时候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孤儿院的那些大小事,她并不记得当时还有一个大陆网络瘫痪事件,沈镇国与沈云初究竟想要从这里面怎么想办法来控制她与白铠?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鞠躬感谢“司徒玲珑”“繁华由如何”“☆灬唐◎瑶瓷丶”“飞舞的彩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g”的平安符。 ps: 为怕以下的话造成读者收费字数,所以特意将要说的写在这里。前两天,我将宝宝的四维彩超照片放到了企鹅空间,我不知道企鹅号272405467是谁派来的,他张口就说我的宝宝是个胚胎别拍下来恶心人了,我气得要命,后来半夜三更又来一个企鹅号1161389669的人,一开始冒充是我的读者,后来又多次问我吃药了没,别生出不好的东西来... 我不知道这两个企鹅号是谁派来的,我脾气一向不好,说话也难听,得罪的人很多,但是我能求求你嘛?我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求你让我安宁,我的宝宝还小,还不到7个月大的胎儿,她/他没有招惹你,要骂就骂我,请不要骂我的宝宝,这两个企鹅号的聊天截图我已经上传围脖,我没说谎,我也不是求炒作,我真心的恳求放过,每个人都有爹妈,每个人也都会做爹妈,请不要再用宝宝来说事。我的围脖:起点包包紫。 255 沈云初与白铠 沈镇国想要如何控制她与白铠,这个问题木槿一直在想,但她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让沈镇国与沈云初停止在苍穹网游公司地毯式搜索,于是她立即发了个通讯,叫擎三金来把冷枭明目张胆的从男洗手间背出去,这教派人搜查冷枭下落的沈云初,再也找不到借口在苍穹网游公司里翻东翻西的。 原本沈云初是想拦下冷枭的,毕竟派了那么多人去找,这会儿人冒出来了,自然是要将戏做成全套,但是将冷枭拦了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八旗子弟素来就嚣张惯了,不就打了个娘们儿嘛?人又没打死,缺两颗门牙而已,不是都已经给了那么多纸钞了?别说补个牙,就连整个容都够了,还想怎么着呢? 苍穹网游公司占地面积极为辽阔,除了会议大楼、员工宿舍外、还有可供研究的研究大楼以及专门供员工们娱乐的休闲区域。 此时员工们都已经从会议室撤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湘城的天空也黑压压的拉上了帷幕,沈镇国一袭笔挺的军装,坐在一个类似小型公园的石砌长凳上,他的身边同样坐着一名西装笔挺的少年,只不过两人给人的感觉与周围的环境挺不相配的,总觉得格格不入的尴尬。 “公司里,确实已经安插不进去人手了嘛?世叔手中可是有好几名退役军人,如果能解决他们退役之后的就业问题,也算能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为国奉献的付出了。” 沈镇国自知与白铠之间无任何血缘关系,于是也不耍些花架子,只说了是顾家托了他来照顾白铠的,三言两语间,便很快将话题引到了往苍穹网游公司安插人手的事上面。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表面上看似为了退役军人的就业问题着想,其实往苍穹网游公司安插人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木槿就是作为沈云初的心腹被安插进公司的。但谁又能想到木槿到后面这般的不可控制呢? 所以面对现在的苍穹网游公司内部,沈顾两家完全两眼一抹黑,以致于连顾城被江湖醉藏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迫切的以待解决,顾家只会关心白铠可以为他们带来多少星际利益。往地球苍穹网游公司安插人手的事顾建开想不到,想到了也不会贸然动用白铠这颗还未成熟的棋子去做。 说白铠还未成熟,这话一点儿不假,只见这少年很是为难的想了会儿,才是摇摇头,“世叔,这件事恐怕还要缓一缓,你也知道外公刚承认我的身份,公司里很多事情都掌握在小舅舅手中……” “你是斛律越的外甥,如果你开口想要安插几个人关系不错的朋友进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沈镇国略略有些不耐的打断这温吞的少年,说实话,他对于这个跟自己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白铠是半分的真心实意都没有,愈是没有真感情,便越发的让沈镇国意识到沈顾两家的根本矛盾在哪里。原本牢不可摧的同盟关系,也随着顾城的被绑架而出现了些许的裂痕。 白铠还没在苍穹网游公司站稳脚跟,这个沈镇国比顾建开更清楚,可沈家眼下并不是等待白铠壮大再徐徐图之的时候,沈若初在自己手上已经半死不活形同废人了,顾城再出点儿什么事,他沈家将再无将顾家绑在一条船上的依仗。 现在地球上的形势也很不乐观。京城八旗素来财势就较其他军区雄厚,如今在《世界2》中占尽先机,还在那个npc槿娘的牵线下,与青城阿萨姆星的玩家有了交易,并且游戏外隐隐有了开展互相贸易的苗头,届时外资一涌进地球。地球上原本争来抢去的那一点儿资源还有什么看头? 而且京城八旗集团的人口基数本来就大,人家没事儿做就窝在家里抱着老婆滚床单,孩子自然生的多!战乱时京城军区八旗集团那人头打得就剩下上百人,可没过30年,光是直系就生了1000多人。带上血缘关系较近的旁系,私军人数就有了万人。 八旗内的每一个人都猥琐渺小得宛若一只蚂蚁,可关键是人家团结啊,就算内部有些龌蹉,但对外的利益还是基本一致的,上万八旗私军与寥寥几人的沈顾两家比起来,就算倒了一个冷枭,可他们还能重新推举出一个当家人来继续往前冲。 沈顾两家与八旗集团不一样,他们虽然手中握有的权利更大一些,可是他们的可用之人很少,不爱滚床单导致血脉凋零那不是关键,关键是内部斗争太凶猛,通常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到了现在,顾家几乎一脉单传,而沈家就只有两个女儿了。 如果…如果让沈云初与白铠结合呢? 这个念头还才刚刚从沈镇国的脑子里冒出来,就只见远处袅袅行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长得好看不好看倒是其次,关键是白铠看着那姑娘走来,便立即起身,没什么礼数的丢下了他这个世叔,往那姑娘迎去,脸上笑着,嘴里还喊道: “喜儿,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白先生不是说今天宴会散了后来找我嘛?” 喜娘有些埋怨的站在原地,等着白铠靠近。两人自从上回经过了那场风波后,彼此间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说是有什么男女之情,那倒也谈不上,人都是矜持的,再加上保密协议的存在,只能说彼此之间都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也还没捅破的意思,姑且先当个异性朋友处着吧。 只见白铠一听喜娘这话,挺羞涩的低头笑了笑,解释道:“刚好遇到一位世叔,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来,我给你们介绍。” 说着,白铠回过身来,拉着喜娘将她介绍给了沈镇国,又向喜娘解释了一番沈镇国的身份。饶是早知道白铠身份不简单的喜娘也怯怯垂目面色有些绯红了,她没料到自己能见着华夏大陆一大军区的领头人物,当即掩下心头欢喜。宛若小媳妇初见大家长般,羞怯万分的对沈镇国喊了声,“世叔”。 “嗯,你好!” 相较于喜娘那认识大人物后的欣喜心情。沈镇国的内心显得有些沉重,言语之间便显得威严而冷淡。他也只不过是刚刚有了将沈云初与白铠捏在一起的想法,这会儿就冒出一个喜娘来,怎么都觉得违和,于是也没多寒暄几句,便转身走了。 夜色虽然笼罩了湘城一区,但五彩的霓虹灯并没有让这夜显得多寂寥。沈镇国步行出了苍穹网游公司的大门,一眼便瞧见悬浮车旁,站姿笔挺的沈云初,这个一直让他觉得很是骄傲的女儿。 “爸爸!” 沈云初对沈镇国打了声招呼。见他走近,自己便往驾驶座走,又侧头看着沈镇国满脸的凝重,沈云初心中便大略有谱,但还是蹙眉问道: “跟白铠的交涉不成功?” 点点头。沈镇国不想多说话,他心中一直在想着沈云初与白铠的可能性。其实他有两个女儿,不过沈若初不堪重用,少了一只耳朵这是小事,毕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给她补一只耳朵不是困难。 可自从沈若初受了大刑后,整个人都垮掉了。任谁说都没有用,如今也就只凭营养液维持着生命特征,否则早就一命呜呼。对于沈若初的这扶不起的阿斗,沈镇国半分疼惜的心思都没有,他向来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样。 对沈镇国来说。他没有错,是沈若初做错了,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支持顾城逃婚,并且还多次给顾城灌输反抗沈顾两家的思想,如今只是把沈若初关起来。稍微让她吃些苦头罢了,又不是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地狱中,能别整日摆出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嘛? 更何况,这苦头是吃给顾城看的,作为亲生父亲,他难道真的会让沈若初生不如死嘛? 如果沈若初不是这么无用,沈镇国又何必拉出前途无量的沈云初与白铠结合?沈家要与顾家缠在一起,又要与斛律锥冰扯上血缘关系,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生出一个具有斛律锥冰血统的孩子,而沈若初本来是这个最好的人选…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他一直最看好的女儿沈云初了! “云儿”沈镇国的声音,在车厢内沉沉响起,他侧头,看着一丝不苟的开着车的沈云初,道:“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过卸了担子好好嫁个人?”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肥太狼的小羊羔”“fox121212”“轩辕御谶”“g”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懒懒趴着喵”的香囊;谢谢“溯月樱花”“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平安符。 ps: (以下字数不收费)每次心里不痛快的时候,都会有很多读者大人的支持,有时候觉得你们就像是我的倾吐袋,把所有的憋屈都倒给你们了之后,都会收到很多人的安慰与疼惜,这种时候的感觉最好,有种“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认同感,谢谢你们! 今天想说的是,这本书已经慢慢的走向结尾了,现在写的部分正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向结局,不会有去往星际的情节出现,如果这样写的话,就会有种尾大难去的拖沓感,我不喜欢太过拖沓,这里写一点那里写一点的,本来是网游文,再写下去可能就要变成星际争霸文了,结局在该结局的地方,是最好的。 新书的大纲开篇已经弄好了,也交给了编辑审过了,看了日子,18日纳财,所以18号会开新书,到时候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本来算着日子,这本书也许会陪我到宝宝出生,但太过高估自己了,下本书大家再继续关注宝宝的消息吧。 ps:我真的很爱你们! 256 养废了 沈镇国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仔细的观察着沈云初脸上的反应,他真的很满意这个女儿,因为她无论各方面的能力都能挑得起沈家大梁,如果沈家还有旁支,沈云初还能多几个姐妹,沈镇国是绝对不会把沈云初推出去做这个繁衍工具的。 想来这就是身在世家中的悲哀,特别是军事世家,那些旁系都战死得只剩下这一支血脉可勉强撑起沈家的荣光,那么无论沈云初怎么优秀,她都避不可少的必须为沈家承担开枝散叶的重任,血脉是一定要生的,关键是和谁生,才能让沈家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沈云初一直望着前方,手动着驾驶悬浮车,仿佛没听见沈镇国的话似的,许久之后,仿佛想通了认命一般有了某种觉悟,才是主动说道: “地球军界如今四分天下,但只要华夏军界有夫人的支持,若干年后想独霸天下不是问题,连年征战让沈顾两家虽然空有荣光但人丁凋零严重,沈家在星际毫无根基,城儿若找不回来,顾家怕也是靠不上了,如果沈家要维持荣光经久不衰,联姻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京城的八旗冷枭、苍穹网游公司的斛律越都是不错的人选。” “冷枭不行,太粗俗也太花心”听完沈云初的话,沈镇国当即摇头否决了冷枭,“关键是京城八旗安于现状,只想着固守一方,从不曾将眼光放到星际这个更为辽阔的市场去,如果你选了冷枭,那我们沈家就走不出去了。” “那就只剩下斛律越了,可是斛律越行踪太过飘忽,而且此人看着心思单纯良善,可是心机深沉似海,恐怕不是一个可以拿捏的对象。” 她接过父亲沈镇国的话,秋水般的眼眸一直看着车头前方,安静极了。这些话仿佛在说给沈镇国听,也仿佛在说给自己听,继而自我嘲笑了一下,认命了。真的认命了,柔柔道: “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就是爸爸现在心里想的那一个,既能与夫人扯上关系,也比较容易拿捏,就是…” 就是她比白铠大了一百多岁,她的姐姐与白铠的母亲白梓婳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按照辈分,其实白铠该叫她一声阿姨! 然而年龄在这个人均寿命大大拉长的年代又算得什么呢?木槿不也比冷枭大了25岁嘛?辈分?!说实话,他们这种大世家,辈分真的不算什么。在利益面前,所有儿女情长lun理道德都不算什么…… 但沈云初恶心,她18岁参军,今日的荣光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上来的,苦与累且不必细说。这份坚持与勇气,当今天下哪个男儿可与之匹配?她以为她是特别的,她以为凭她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澜,她以为联姻这种事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可是不可能,身为沈家的女儿,原来不是光有能力就可以,该牺牲的时候。就必须要义无反顾的牺牲,与能力无关!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劝说,沈云初自己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她微微笑着,毫不在意的瞟了坐在身边一脸心疼的沈镇国一眼,道: “我可以去和白铠生这个孩子。可是父亲,我不会同意和白铠结婚,他不配!” 除了血统外,白铠浑身上下拿不出一点儿优点,说是夏侯妙姿的传人。可那武艺练得实在乱七八糟,此人也就只能在地球苍穹网游公司碌碌无为混吃混喝一辈子了,听话的话,倒可以让他一直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若不听话,那就一刀杀了,总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强。 “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好像出现了一个叫喜娘的小姑娘,两人看起来感情不错。” 沈镇国很是欣慰沈云初的懂事,对他来说,只要男女双方中有一方肯主动肯配合,这种事都会进行的八九不离十,顾城与木槿之间之所以会失败,则是因为顾城表面上是配合的,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他心中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而木槿身边也是因为多了一个强势霸气的冷枭,所以要把顾城与木槿捏在一起并不容易。 闻言,沈云初无所谓的轻笑一声,手指弹了弹驾驶盘,柔声道:“小姑娘而已,不足为惧。” 她是真的没将喜娘放在心上,与木槿对待男人的不屑一顾不同,沈云初有野心有能力更有品貌,看起来温柔体贴对男人的心思也了解得通透,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指使别人去勾yin冷枭的事了。 与沈镇国通了气,沈云初便着手开始准备接近白铠的计划。要接近白铠并不难,在苍穹网游公司里,白铠虽然看起来很受重视,可接手的也不过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外围小事,真正的核心部分江湖醉并没有让白铠沾染,美其名曰是他的业务还不太熟练,实际上真正如何谁又知道呢? 不过虽然白铠在苍穹网游公司里可插手的事很少,但所幸斛律锥冰还是很看重这个外孙的,每个月都会给他发放一笔数量不菲的零用钱,这一个月的钱,就够得上普通地球人好几辈子的生活用度了。 所以白铠现在的生活过得很是悠闲和富有,他也不用再到游戏中做生活玩家挣钱了,苍穹网游公司的事情更是想管就管,不想管没人会逼着他管。 人一有了钱,这性格中张扬的部分便渐渐的显现了出来,再说他本来身为质子的身份就比较特殊,这下社会各界见着他都是捧着的,地球上稍微有些势力的人,知道如果要与斛律锥冰打交道,那么首先便是要与白铠交好。 “这人完全被养废了。” 一区一家高级会所里,二楼的擎三金指着一楼身穿银色休闲西装的白铠,对身边的冷枭笑着说道: “如果斛律锥冰知道白铠变成了这个样子,哥,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因为愧疚,而每个月弥补给白铠那笔天价零用钱,这样出风头好吗?”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湘城富豪举办的小型奢豪宴会,白铠与八旗集团的几名当家正好在邀请之列,冷枭弯腰,趴在二楼水晶护栏上,充满了讥讽的看着一楼的白铠,白铠的身边挽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这个娘们儿冷枭看着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就是那个叫做喜娘的。 而白铠与喜娘周围围绕着的,全是湘城知名的军政商各界要人,这白铠就宛若被恭维声层层包裹着一般,神情间有着些许倨傲,更多的是得意洋洋,隔得较远,可依稀还是能听见白铠零落的话传来,他对身边的喜娘说: “……这么点儿钱,我外公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想借可以啊,我送给你……”。 冷枭自然不会告诉擎三金那个斛律锥冰根本就是要将白铠当成一个废人来养,这点儿在别人眼中被称为天价的零用钱,对锥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白铠越是出风头,身上所凝聚的目光越多,木槿就会越安全。 “他本来就是个废人!” 哼了一声,冷枭转过身来,背靠着护栏,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铁一般的粗胳膊将擎三金的脖子一勾,擎三金那白斩鸡样儿的身材,哪儿能比得过虎背熊腰的冷枭,当即晃了一下,被勾过去,只听冷枭操着一口恶意满满的京腔,在他耳边道: “哥看那小子怎么怎么不舒服,现儿他手上不是钱多嘛,找几个关系与他好的,将那小子带到赌场上去,设个局儿……” 说来冷枭其实也不是看中木槿家世,只不过他媳妇儿本该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被供着,偏生一切都教白铠这冒牌货夺了去,虽然事出有因,但就是教冷枭看不惯白铠这幅春风得意的样子。得瑟什么啊?一冒牌儿货,真当自己是流落民间的真命天子了? 所以冷枭觉得不教训教训白铠,实在是憋得自己难受,他也不戳穿白铠的身份,就只让擎三金将白铠带到赌场上去,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冷枭现在就要让得意洋洋的白铠伤伤身! 领会了枭哥的意思,擎三金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恶意,他们八旗子弟要多不干净就有多不干净,不过是让一个人从向善迅速duo落进入地狱而已,实在是太简单了,更何况白铠这种心智不坚的人,诱-惑他成为一个人渣中的人渣,那是分分钟的事。 **********************************作者有话说*************************************** 谢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的4张3000字催更票,谢谢“葱翠与苍凉”的5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纯情牛奶”“懒懒趴着喵”“g”的平安符;谢谢“葱翠与苍凉”的香囊。 突然觉得沈云初的未来很可怜,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与一个即将成为人渣中的人渣纠缠在一起,对女人来说,其实比死更难受。 257 喜娘 当各方势力怀着各种心思,打算以着各种手段接近白铠的时候,木槿正在游戏中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身为一名人控npc的职责。 现如今天界地界地图已经被玩家打开,英雄冢的人-流量也比过去好了很多,等着做7boss大型副本最后一关的玩家几乎在瑶池扎了根,但始终还是离最高等级差了几步,于是木槿也闲了下来,冷枭不在的时候,便经常坐在英雄殿一隅的那个院子里,看那颗梨花树上的白色花朵随风纷纷飘落,别有一番诱人的景致。 当然,最高等级只是相对而言,系统主神绝不会让玩家对游戏的兴趣止步在等级上,只等打败了槿娘之后,新的游戏等级就会相应的出来。换言之,如果想要再次晋级,就必须打败了槿娘才行。 “你倒是跟你父亲一个样,总喜欢弄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 廊殿上,彼岸的声音打趣般响起,木槿回头,看着清风中那个一身戾气的娇小女子,笑了一下,拍拍身边的空位,颇悠闲的回道: “我与他不同,我是表面风雅,其实心中净想着些阴谋诡计。” 彼岸走近木槿,在她手拍的地方坐下,看着木槿直发笑,“你以为他心里就真的高雅?其实也是表面装的,想着的就只是怎么赚钱罢了,这点,你们俩倒是挺相似的。” 可能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锥冰其实很少上游戏,最近更是逼着顾建开将以前吃进去的利益一点点往外吐着,这对他那样智商与财势的人来说不难,只不过以前是被白梓婳牵制着,现如今这个白铠只是个幌子,又身在地球,顾家已无可用之人,沈家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怎么为自己谋利。顾建开鞭长莫及,就那么一点点的被锥冰逼上了绝路。 彼岸也与寻常女子不同,锥冰那么忙她也理解,根本就不需要锥冰时时刻刻的黏着她。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有滋有味,且不亏是个战争狂人,在游戏中带着那些好战的玩家,配合着左染,把孤牧城打得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她并未将孤牧城赶尽杀绝,总是在九里杀伐最绝望的时候留下一线生机供九里杀伐反击,可是这样却更是恶劣,因为战无不胜,所以彼岸遇见九里杀伐,就宛若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玩物一般。直到遇见下一个可玩的对象之前,彼岸是不会轻易弄死弄残弄伤九里杀伐的。 到了孤牧城,彼岸就不可避免的会经常来木槿这里坐坐,她不像个母亲,木槿也不像个女儿。两人之间倒像是言浅情深的挚友般,可能这真的跟深入骨髓的性格有关系,放不下,但也不会过份干涉强求对方,于是便造就了彼此间这种谈不上多黏糊,距离不远不近,关系不温不火的。双方都感觉很自在,很舒服的关系。 木槿经常想,她不曾感受过别的子女对父母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但她一路走来,从那些大家族中感受到的一桩桩一件件,她觉得其实这样更好。斛律锥冰与彼岸这样大的家业,她就与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商业联姻,没有尔虞我诈。或许有那么一天,当她去了星际,她会去看看他们,当他们有困难,她也会倾尽了生命去帮助他们,这样的情感不浓烈,却永恒,真好。 “你知道4906年的大陆网络瘫痪事件吗?” 说着说着,木槿就想起了沈云初与沈镇国之间的谈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她就是忘不了这件事,好像是一件很大的事故似的。 而坐在她身边的彼岸闻言,歪着头仔细想了会儿,才是蹙眉不是很确定道:“4906年?我不太清楚,好像听说过华夏大陆有一次网络全面瘫痪的事件,这种事锥冰比我了解的多,毕竟人家是做游戏的嘛,要不我回去帮你问问他?” “那就麻烦你了!” 木槿点点头,这种非战争的国家大事,问彼岸真还不如问锥冰,彼岸除了打仗,很少会关心身外之物,而锥冰除了赚钱,对别的也不热衷,网络瘫痪对网络游戏运营肯定会有影响,这事儿锥冰一准知道。 阳光很美好,梨花花瓣纷飞中,一身是黑的彼岸侧头静静的看着木槿,双眸中透着一抹无可奈何的伤感,良久,看着木槿那坦然的淡泊姿态,才是垂目,略显落寞道: “不客气。” 终究是55年差距,再亲近的血缘关系,也没法装作十分的熟稔,可木槿也真的太过冷淡了一些,唉…彼岸幽幽的叹了口气,瞬间又鼓足了勇气,至少现在她们可以如同朋友一般共同欣赏梨花美景,那么下一个努力的目标便是她们之间说话,一定不要再这么客气。 两人正推进着彼此的感情,彼岸却是神色一肃,看着天边不再说话,木槿觉得些许好奇,回过头来顺着彼岸的目光瞧去,只见蔚蓝色的天空中徐徐飞落一只独角兽,坐在独角兽上的,端然是那看起来单纯善良宛若小白花一朵的喜娘。 “槿娘…” 喜娘并不知道彼岸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名来找木槿做任务的玩家,正眼都没瞧过彼岸一眼,自独角兽上走下来,俏丽在白色的梨花树下,白衣白花白色的坐骑,看起来果真纯洁无暇,只等她提着白裙走近了木槿,才是说道: “槿娘,我特意来找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说得很急,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几分焦虑几分气愤,黑色的发丝上驳杂着几片白色的花瓣,提着裙裾的手指也攒得死紧。只是木槿觉得很奇怪,这个喜娘当初在白铠的面前毫不犹豫的说她欺负人,这会儿怎么跟她俩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不愉快似的? 见木槿只是与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玩家坐在殿廊下,对于她的话根本就没丝毫的动作,喜娘的急色遮掩不住了,她站在两三米外,跺跺脚,要说的话却又不好对着玩家说,只能朝着木槿招招手,急道: “你来,我和你说一件事。” 又看见木槿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才是咬牙,恨声道:“是关于沈云初和白铠的事情,你过来我和你细说。” 保密协议是谁都不想违背的,除了夏尔这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外,谁都知道让玩家产生联想的话题最好少说,但在喜娘的心目中,这个叫做沧海遗珠的玩家不一定就认识沈云初白铠是谁,所以她只不过说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名字,倒也无可厚非。 果不其然,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宛若老佛爷般不动如山的木槿终于施施然站了起来,百无聊耐的跟着喜娘转到了梨花树背后,只等已经看不见彼岸的身影了,喜娘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一身懒散的木槿,蹙眉,道: “你能不能和沈云初说说,让她不要老是缠着白先生?” 她最近真的受够了,无论白铠带着她上哪个场合,沈云初都会冒出来,且都会以着各种理由各种话题吸引白铠的注意力,喜娘以为她和白铠会这样慢慢的发展下去,一直到成为情侣成为夫妻为止。事实上,曾经白铠也明里暗里的提过要与她更进一步的想法,但喜娘终归是矜持的,她想着只等白铠对她的用情深了,只等她矜持够了…… 可喜娘哪里知道会凭空冒出一个沈云初?沈云初那样大的一个军官,能说会道,认识层面广博,每每都能成功的将白铠的心神牵引住,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喜娘毫不怀疑白铠的整颗心都会被沈云初拐走。 于是她急了,她必须想个办法让沈云初远离白铠,可是她这样小的人物,根本不够权限也没有地位与沈云初直接叫板对话,甚至于整个苍穹网游公司,除了斛律越与木槿之外,根本就拿不出与沈云初对抗的人物。 斛律越就别想了,他们之间根本不熟,但木槿不同,木槿现在的身份只是苍穹网游公司的一名员工而已,而且木槿之前的身份就是退役军人,且从属沈云初麾下,最重要的是,喜娘与木槿是同事。 “你放心,只要你能让沈云初不再来找白铠,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见木槿脸上浮现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喜娘心知因为此事来找木槿是找对了,她与白铠在一起时,白铠很是大方,所以她现在手中小几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却不知听了她这话,木槿原本就冷凝的脸上牟然一沉,眼神锐利的扫向她,阴冷道: “这件事你最好少管,同事一场我也是出于好心警告你,沈云初与白铠之间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g”的粉红票票;谢谢“木小亚”“书友140615232604153”的平安符 258 可悲 木槿之所以会跟着喜娘过来,就是因为从喜娘嘴里听到了沈云初与白铠两个名字,一开始木槿以为自己想多了,沈云初那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看得上白铠那样一个脓包? 可是待转过这株梨花树,喜娘的第一句话便坐实了木槿的猜测。但她也只是诧异片刻,稍微略作思考,便知晓了沈家的意图,看来沈顾两家真的因为顾城的被钳制而撕破了联盟,沈家现在要背着顾家自谋出路了。 当然,她与喜娘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沈家要做事,喜娘这么朵小白花不好好躲着,还作死的往前凑,那么结局也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凭什么?” 一听木槿居然不帮她,话里话外还有要她成全沈云初与白铠的意思,喜娘当即就忍不住扬声嚷嚷了起来,心中暗急的她,现在哪儿还管梨花树后是不是坐着沧海遗珠这个玩家,冲着木槿就开始咆哮道: “你有了冷枭,便再见不得别人好吗?你凭什么让我退让,我现在让你离开冷枭,你肯吗?把冷枭让给我,肯吗?还是你见白铠比冷枭有钱,所以你心理扭曲了,不平衡了,怕我过得比你好了,所以才不肯帮我?!” “神经病!” 丢下三个字,木槿便转身再不搭理喜娘。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木槿觉得喜娘这人挺不错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娘那文艺伤感的调调中就沾上了些许的俗气,些许嫉妒,甚至在看着她的时候还有些许的敌视。 于是这个女子身上仅剩下的那一丝灵动也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欲-望,以及为了追求这些欲-望,变得越来越愚蠢,也越来越丑陋的面貌。 木槿懒得看,也懒得再与这种人打交道。喜娘却不想放过她,在她身后有些失去理智的大叫道: “同事一场,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 回个头都闲麻烦,木槿依旧自走自的。声音淡得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把喜娘气得个够呛,她捏紧了拳头,微微战栗着身体,看着木槿的背影,扬声问道: “你是不是嫉妒我会过得比你好?” 喜娘的问题,根本得不到木槿的回答。槿娘在怪她不帮忙,事实上木槿已经帮了喜娘,她让喜娘不要再掺和到沈云初与白铠之间,就是在为了喜娘好。奈何喜娘不听劝,那她又能如何?总不能为了这么个人劳心劳力劳神,去与沈云初杠上吧?凭什么? 虽然她现在已经和沈云初闹崩了,可是也没好斗到连沈云初的私事都要掺和一脚的程度,更何况说句很俗气的话。劝说沈云初不要再纠缠白铠了,对木槿有什么好处?就喜娘手中的那小几百万,她木槿还真看不上! 心中觉得喜娘此人甚是可笑,又为了沈云初觉得惋惜,木槿便这么面无表情的回到廊殿之下,悻悻的看着院中的随风飘飞的梨花,突如其来的侧头回眸。便看见了彼岸依旧坐在她的身边,睁着一双又干净又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看见木槿终于将注意力拉回来了,彼岸才是眨眼笑道:“你这人看起来挺冷漠的,其实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了?听见白铠与沈云初搅和在一起了,你心里不舒服?” 从喜娘的嘴里听到白铠与沈云初这两个名字。彼岸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何况虽然转过了一株梨花树,那个喜娘的声音也不低。关于白铠的行踪,斛律锥冰时刻进行着追踪,她的丈夫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被人愚弄了这么多年,不管白梓婳最后的下场有多惨,白铠未来的日子也不要想好过了。 锥冰给了白铠每个月天价的零用钱,却从不要求白铠履行什么职责与义务,好似白铠每日要做的事便是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而白铠又是个心性不定的,在八旗子弟的刻意引诱下,很容易便成为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废人。 白梓婳不是要给她的儿子铺就一条金光灿灿的康庄大道嘛?白铠是走在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道上,可那人,却是越来越如同一摊烂泥,日渐散发着糜烂的腐臭味。这样的废,正是锥冰所喜闻乐见的。 “没有,也不是心里不舒服,总觉得挺可悲的。” 木槿摇摇头,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地上,一只脚屈起,青色裙裾飘飘中,姿态悠闲的看着远方,对身边的彼岸剖析着此刻心中的感受,道: “沈云初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这世间有才的女子何止千千万万,然而像这样的女子往往能身具慧眼,瞧得透男儿们的虚伪与脏污,久而久之,竟渐渐的发觉无人能爱了。” 说着,她顿了顿,目光看着远方,充满了缅怀,继续道:“我曾在沈云初麾下效力多年,她的身边自是不乏各色男子围绕着她转悠,遇上些个胆大的或是极其爱慕的,听到表白是常有的事,所以她从不曾在感情上主动过。关于白铠,沈云初心中怕是极其瞧不上的,但无论如何的瞧不上,她必须委屈自己放下身段百般讨好白铠这样一个不甚优秀的人,我想如今沈云初的心中,怕是恶心又憋屈的难受,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白铠罢,唉…” 这样的勉强,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不得不将原本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硬是委身于白铠这团脏污里,从此后每每承受着白铠的碰触,那心中钻心般的憋屈只怕同被强-奸的感觉差不多了。 有时候想想,功名利禄真的就这样的吸引人吗?木槿一辈子活得无心无欲,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沈顾两家的执着了,他们这样的看不透,又不知经历过或者造成过多少人的悲剧。至少顾铠行与沈若初这对恩爱的夫妻被拆散了,白梓婳无辜身死异乡,顾城沦为了人质,而如今新一轮的悲剧正在白铠与沈云初身上上演,或许还要带上一个看不透的喜娘。 想到喜娘,木槿便将目光一转,看着喜娘远远站在梨花树下那委屈不甘愤恨的眼神,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因为不帮她追白铠,这喜娘如今连木槿都已经记恨上了,这不是看不透又是什么? 喜娘确实已经恨上了木槿,她无法理解沈顾两家的野心,对她来说,沈云初一定不是因为爱情才与白铠这般亲近的,或许就是看中了白铠的钱与地位,可是沈云初本身在华夏大陆的地位就不低,那就只能理解为沈云初单纯的就只是为了钱才与白铠在一起的。 人人都看上了白铠的钱,喜娘自觉虽然也很看重白铠的钱,但到底还是有一片真心在里面的,而木槿就是挡在她追求真爱之路上的一颗石头,明明木槿都与沈云初那么熟了,怎么就不能替她告诫一声沈云初呢?沈云初听与不听是一回事,可木槿首先摆明了不帮忙的这个态度就不对。 在喜娘的心中,对木槿这个人感觉是很复杂的,最初她们是在同一个员工宿舍,那个时候喜娘一人被分派去了月神庙,每个月就只能拿基本工资一万块,看着木槿在新手村玩得风生水起,那个时候喜娘其实并没有过什么嫉恨的心思。 而且那个时候的木槿,整日里像个苦行僧似的,每天就穿着一套衣服,清理干净了之后反复的穿,想来过得怕是比她还不好,并且木槿真的很不会做人,很多公司同事都会在背后怀着不屑议论着槿娘如何如何,不过顾忌着木槿的超强武力值,这话没几个人会公开说出口而已。 所有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喜娘是站在一个比较优越的角度俯视着木槿的,然而这样的优越感却随着冷枭的出现被磨灭了。先不论冷枭这个男人有多粗俗有多糙,那出手动辄百万千万的散财劲儿,便教一大批看不惯木槿的同事心生不虞了。 论长相,喜娘自觉与木槿不相上下,论气质,只怕她喜娘更比木槿多了些书卷高雅气息,论心性,喜娘与世无争的多,并且,她也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方面喜娘比木槿文雅多了。 可就这样一个事事都不如她的木槿,却教冷枭小心写意的讨好着,在木槿身上花的钱,那些价格昂贵的衣服,冷枭对木槿身边之人出手的阔绰,教自诩甚高的喜娘都起了羡慕之心,那个时候喜娘真是不知该骂冷枭眼瞎,还是该怪木槿贪慕虚荣不知拒绝。 所以时间一长,喜娘的心里因为不平衡就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觉得凭着自己这样儿的,肯定能比木槿过得更好才行。当然,这只是关于木槿这一方面,喜娘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对白铠动了心,那是真情占了多数,虚荣占了少数。 梨花树下,喜娘的目光从木槿身上转了个方向,正待离去,又颇气恼的看到冷枭那魁梧高大的身影从院门外窜了进来,便不阴不阳的怪笑一声,拈酸吃醋道: “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看见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这里有一个隐藏任务,要做吗?报酬可是不错的。” 说完,喜娘还颇挑衅的回头看了一眼木槿,她的想法很简单,木槿如果不帮她劝说沈云初,那么她也不想让木槿好过,她也要让木槿尝尝男朋友与别的女人亲近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谢谢“温柔的飘雪”的1张3000字催更票,我吃了;谢谢“温柔的飘雪”的平安符;谢谢“温柔的飘雪”的6张评价票。 259 行将就木 仿佛突然才看见这栋院子里多出两个人,冷枭将将站在门口,便停住了脚步,面色怪异的看着那个明显一脸不怀好意的喜娘,然后…直接无视走过,黑着一张脸站在槿娘与彼岸的面前,用着一种十分稀罕的语气,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 “骚儿,喜娘怎么在这儿?她想干啥呢?” 然后得意洋洋的回头撇了眼面色难堪的喜娘,一屁股往木槿身边坐下,贴得极近,大掌扣上她的肩头,口气十分倨傲的说道: “瞧那样儿,该不是看上爷了吧,你吃醋不?” 被冷枭那只大手,搂得身子往他怀里晃了一下,木槿极冷的抬眼,看着还站在梨花树下不走的喜娘,口气平淡中含着一抹讥诮,回着冷枭的话道: “吃醋?你快点儿去做她那隐藏任务吧,人家第一次发隐藏任务,手中的奖励可多得不得了,还不去?!” “呸,你说你一天到晚不把老子往外头,你心里就不舒坦是吧?是吧??” 本来冷枭说那话,心里是有些得意的,他整日里看着木槿与槿娘的冷脸,心中其实也挺郁闷,这郁闷的主要原因是他有俩媳妇儿,可俩媳妇儿谁都不让他干,弟兄们都说他左拥右抱的有福气,可谁知道他内心苦啊。 依照木槿与槿娘那对待感情慢悠悠往前走的程度,他什么时候能破了这处-男身?他什么时候能尝尝那传说中的*滋味儿?他什么时候能抱上娃?所以枭爷就想着用喜娘刺激刺激槿娘,让槿娘也知道他枭爷可是很畅销的,不要不把他每日的求欢当回事儿,每次都拒绝他,当心他啥时候跟别人跑了! 可槿娘的反应也太让他生气了,枭爷可算明白了,想让她吃醋是没可能的了,他最好老实点儿,否则等到哪日槿娘真正吃醋的时候。就是他被甩了时候!于是为了力证自己的清白,冷枭眼一瞪,冲着还矗在梨花树下的喜娘粗声吼道: “喂,别跟这儿电线杆子似的了。快走吧,没人做你那隐藏任务,老子不做,老子的手底下的弟兄也没一个做的,滚!” 啧,太不留情面了! 那话从冷枭嘴里吐出口,带着极度的厌恶与不屑,喜娘的面子一下就挂不住了,她本来就很少发布任务,也从来不曾发过隐藏任务。本来隐藏任务这种东西,只要是玩家都会趋之若鹜,她哪里会想得到被冷枭拒绝,又哪里会想得到被拒绝得如此难堪? 于是狠狠瞪了眼满脸都是讥讽之色的木槿,喜娘气哼哼的转身拂袖而去。冷枭如此看不起她发布的隐藏任务是吧?那她就去找白铠。让白铠限制木槿不再给八旗子弟发任务,毕竟就是因为木槿的偏帮,八旗子弟才能在《世界2》中赚取那么多好处,只要木槿不再帮八旗子弟,看冷枭还做不做她喜娘的隐藏任务! 喜娘一走,坐在木槿另一边的彼岸便下了总结,“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点点头。枭爷深以为然,也认为喜娘还会有后招,不为别的,他从小看多了八旗婆娘们的宅斗,心思比木槿与彼岸都活泛的多,又想起现实世界里的那个喜娘与白铠之间的关系。便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想着下线找找木槿,让她也提防着点儿! “爷退不出游戏仓了。” “啊?!”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木槿有些诧异,她微微开阖着嘴。昂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冷枭,来自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木槿娇小的身躯。只见冷枭满脸的莫名其妙与严肃,好似不是开玩笑,木槿才是眨眨眼睛,心不在焉道: “那你就让擎三金从游戏仓外面替你强行叫醒。” 正说着,擎三金领着一大批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咋咋呼呼的跑进了院子里来,由远及近的一路喊道: “枭哥,枭哥,出大事儿了,所有人都退不出游戏了,咋办?今儿还有宴会要弄呢……” 所有人都退不出游戏仓了?木槿侧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彼岸,彼岸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然后只见她身形一晃,身子便收进了洞天福地,紧接着又是一道金光浮现,她出现在原地,吐了口气说道: “我可以退出去!” “可是我们退不出去了!” “我们都退不出去,为什么?” 八旗子弟们七嘴八舌的围绕着冷枭与木槿,木槿也弄不明白什么原因,不明白彼岸可以退出游戏,八旗子弟们为什么就不可以退出游戏?她急忙打开论坛,却是大吃了一惊。 《世界2》官方论坛上刷帖的速度堪比火箭升月球,“嗖”一下便是一大版刷了上去,几乎所有身在地球华夏大陆上的玩家都退不出游戏仓了。 面板上的帖子,全都是在反应这突如其来无法从游戏中退出去的状况,有的玩家认为这是一个隐藏任务,有的玩家认为这是某种剧情,更有玩家抱着十分兴奋的心情讨论着这一现象的产生。 偏向于某种剧情的玩家多一些,面对突然出现的这种境况,玩家恐慌的面积还没有扩散,皆抱着期待在游戏中耗着时间。而现实世界,一区某栋别墅里,厚重的窗帘遮盖了窗外星光的照射,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照着宽大的双人床,床上赤身*的一男一女互相纠缠着,*的味道充斥着整间房,床底下,凌乱丢弃着破碎的衣物,一声声喘息夹杂着一声声娇吟,久久回荡在这间卧室里。 白铠从来都没干过像沈云初这么高傲的女人,他这段时间也在那些八旗子弟们的引荐下,尝过男女情事的滋味,可从没有哪一个可以如沈云初这般给他过这种行将就木的感觉。在床上,沈云初永远都是一种姿势,平躺在床上,大腿张开,闭上眼睛,只有在把她干爽了的时候,她才会娇哼几声。 顶着顶着,白铠突觉索然无味,他趴在沈云初的身上,半天都没有动作,他想着自己怎么会和沈云初上chuáng的?明明今天晚上xx夜店还有那么一个尤物在等着他,他怎么就被沈云初引诱了的? 缓慢而无聊的蠕动着自己的身躯,白铠脑子里却想着今早擎三金给他介绍的一个妓-女,那一声声“爷”,软绵绵的从嘴里吐出来,教白铠整个身子都酥酥。 男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开发的时候,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床弟之事可以被升华到这个程度,那种无与伦比的快感,被操-弄着的女人变着花样儿的讨好,竟比任何任何事物都教人快乐。 现在,白铠终于明白八旗子弟们每日都是活得多么快活了,多好啊,他也想成为八旗子弟那样无拘无束的人,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要多放荡就有多放荡。什么吃喝嫖赌都是不好的?吃就该吃最好的,喝就该喝最贵的,嫖女人,就该嫖能让自个儿快活的,赌就该放肆的赌, 想着想着,白铠又低头看着身下这个闭着眼睛的沈云初,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忍耐,眉头微微蹙着显得些许不耐烦,不耐烦什么呢?这间房可是她开的,将他拉上chuáng的可是她沈云初! 一瞬间,白铠的心思有些恶劣了,他加快了顶弄的速度,嘴里学着那些八旗子弟们嫖-妓时惯常说的下流话,一边顶一边放纵的喊着, “骚-货,婊-子-,我草得你爽不爽,爽不爽?” “别说了,别说了!” 沈云初闭着眼,很是不能接受一边与男人做着这样的事,一边又被男人这样的羞辱着,她的双拳狠狠捏紧身下的床单,克制着小腹里不断涌现出的巨大情潮,心中闪过一波又一波的杀意。她可是沈云初啊,华夏军界的高级军官沈云初,什么时候沦落到与娼-妓一样的待遇的? “不爽吗?嗯?我看你倒是享受得很,为什么不呻yin了?刚刚不是还呻yin得挺起劲的?沈云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钱和地位嘛?不然你这么高傲的女人会心甘情愿被我草?你想要什么?钱?钱??” 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纸钞,铺天盖地的洒落在沈云初的身上,散落在床上,白铠嘴里的话越说越溜,看着沈云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那上面写着不甘、不愿、放不开、明明无法忍受,却不得不被迫接受,明明觉得羞辱,却难以抗拒身体被操弄出的情潮,多么贞洁却又yin荡,多么高傲却又下-贱。 沈云初的反应让白铠越来越兴奋,原来女人还可以用这样屈辱的姿态激发男人的快感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嘴里喊着“贱人,淫猫,荡妇”,几乎发了狂的羞辱着沈云初,也不知鞑伐了她多久,才终于泄了出来,抽身而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醉君凉”的评价票票。明天会上传新书,热盼读者大人们跳坑! 260 代价 沈云初此时的感受,真真比死了还难过,她活得那样高洁,如今被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男人如同妓-女般的摆弄着,而她偏偏又不能杀了这个男人,在未怀孕或者怀孕之后,为正肚子里孩子的名声,都还得继续与他周旋着,这种被动的境地,让她觉得自己很…下贱! 气味膻腥的房间中,沈云初木然的躺在床上,身周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耳际传来浴室中哗哗的流水声,她很绝望,有种力气全都被抽走了的无力感,羞耻感一波一波的往上涌,真想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就连通讯器响起,她都不太想接。 “怎么不接通讯?” 白铠的声音从浴室中响起来,他刚刚那样的恶劣,他给了她莫大的羞辱,可现在再听他的声音,却又正常得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仿佛那些羞辱的话语只是男女间调情用的,这教沈云初莫名的愤怒了。 她伸手,扯过薄薄的被单,将身上的青青紫紫都裹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在地上找到衣服口袋里的通讯器,双目死死的盯着浴室门,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接起通讯,嘴唇发白,哆嗦道: “什么事?” “云儿,大陆网络已经瘫痪了,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嗯” 听着通讯器中父亲的声音传来,沈云初闭了闭眼,她有过那么一刻想要什么都不管,全部都放弃的想法,可是她下体的疼痛却告诉她,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放弃?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再说放弃,那她之前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沈云初开口,轻声道:“我就动兵!” 他们的计划早就提前很多天准备了,在沈云初勾引白铠的同时。也必须控制木槿和解救出顾城,如此才能保证利益的最大化,毕竟谁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白铠就一定是斛律锥冰的血脉。而木槿就一定与斛律锥冰没关系,退一万万步来讲,当所有的步骤都失败,但只要救回了顾城,至少沈家还可以保证与顾家的利益联盟不是? 挂了通讯,沈云初理都没理还在浴室中春风得意的白铠,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她直接穿衣出门,领兵去了苍穹网游公司,而沈镇国则早已经带了人往冷枭与彼岸的别墅行去。 就在华夏大陆上的所有人都被困在游戏仓中不得出去时。游戏里的彼岸,终于挂断了漂浮在空气中的通讯器,回过头来,神情难得严肃,看着坐在人群之中一脸淡漠的木槿。道: “你要问的4906年大陆网络瘫痪事件已经有答案了。” “是什么,快说,快说。” 木槿还未回答,围绕在她和冷枭身周的八旗子弟们便嚷嚷开了,于是彼岸也不卖关子,当众说道: “具体的原因我丈夫并不知道,大略那时候华夏大陆战乱得厉害。因为某些外部原因切断了陆地海洋中的所有网络连接。” “4906年?那不是还在打仗吗?切不切断网络连接有什么关系?” 有八旗子弟发出疑问。想想当年战乱纷纷的,谁还有心情上网,也就内陆部分深入地区可能会和平一些,否则处在大陆大区交界地的人,一个炸弹从脑袋上飞过,逃命都还来不及了。上个屁的网? “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之所以会在我丈夫的脑海中有印象,是因为当时地球苍穹网游公司旗下的所有全息网游都受到了影响,玩家退不出游戏仓,就算强行退了出去。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造成植物人的后果,相当棘手。” 因为当年玩全息网游的玩家确实没有多少了,只有家庭条件特别好的,又是深在远离战火的内陆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所以当年的大陆网络全面瘫痪并没有造成什么轰动的话题。 可是很明显这次不一样,先不说当今地球根本就没有大范围的战争爆发,会导致陆地海洋的线缆被切断,就算切断了一两根,但也不能造成华夏大陆的全面网络瘫痪。 随着彼岸的话音落下,众人都渐渐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感觉到这次的事件似乎挺大,但每个人都摸不准这回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这时,有一八旗子弟才是弱弱的说道: “枭哥,有消息传来,说是湘城附近的好几个基地动兵了,目的地是苍穹网游公司和…和咱们住的别墅。” “我草,这是要将咱们一网打尽的节奏?” “这时候我们还被困在游戏仓里呢,怎么办?” “我说为啥会网络瘫痪,原来是奔这儿来了……” 一时间,如同炸锅了一般,众人七嘴八舌的显得混乱极了,冷枭那张俊脸上,脸色黑了白,白了又黑,一言不发的看着身边稳如泰山的槿娘,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恐惧。 他很恐惧,因为随着军事基地的动兵走向,已经告诉了所有人这回的网络瘫痪很显然是冲着顾城和木槿来的,他及他的弟兄们被困在游戏仓中,不但帮不了木槿,反而可能因为游戏仓被突然掀开的一霎那,导致意识还在虚拟世界中的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枭爷不怕死,枭爷也不怕打仗,枭爷怕的是木槿受辱,依那娘们儿的性子,若谁让她有一丝不痛快,她都能整得跟个杀父仇人似的,而偏巧豪门大族中的手段何其多,他们多的是让木槿承受着屈辱的同时,又不让她死掉的办法。 光是想想木槿将遭受的屈辱,冷枭就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窟窿似的浑身发凉! 与冷枭想到一块儿去了的还有彼岸,她静静的看着端坐在人群之中的木槿,双眸宛若洗过的铅华,充满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沉静。这姑娘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又怎么会不懂木槿的傲骨铮铮,唤作是她,今日怕也是自裁了结的后果。 一团凌乱中,脸色晦暗不明的木槿站起来走到彼岸身边,看着她蹙眉问道:“如果这种事在4906年就发生过,那之前没有,之后锥冰一定会做一套备用程序吧?毕竟这也事关苍穹网游公司的声誉,我不信他没做任何防御。” “有。” 这话几乎问到了点子上,彼岸很肯定的点点头,也顾不上众人对槿娘这话会有什么感想,径自说道: “你父亲早在4907年就做好了一套备用程序,为每一颗星球上的苍穹网游公司配备上,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地球上的光缆切断事件重演。如果光缆被切断,一个小时之后,备用程序就会开启,玩家便能照常进出游戏了。这件事已经报备给了华夏大陆,我想沈家的人肯定也知道。”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沈家必须找出顾城与抓住木槿,否则一个小时之后苍穹网游公司恢复正常,冷枭与八旗子弟们也能退出游戏仓了,沈家必定前功尽弃。 顾城他们不担心,人被救回去了,还可以再捉,可木槿被抓住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八旗子弟们也没那个心思分析槿娘这个npc怎么会懂现实世界里的事,纷纷盘算着留在别墅里的还有多少人,这些人是不是能抵挡得住一个小时? “你放心,如果…”彼岸看着站在她面前,还高了她一点点的木槿,迟疑片刻,才是凄凄婉婉的笑了,“如果你落到他们手上,十万机甲将不再沉默!” 她来自地球,地球生她养她,不管她的同胞们怎么对她,这么些年,彼岸始终一退再退,十万机甲那是何等恐怖的武力值,却始终只是漂浮在太阳系,起初它们还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可时间长了,通过一次两次三次再多次的试探,人人都只将这十万机甲当做装饰品。 装饰品嘛?她彼岸忍了又忍,警告了一次又一次,从她自己到白梓婳,再到木槿,每一次她都告诫自己,这是生养了她的地球,她是喝着这里的水,吃着这里的米长大的,忍得这样辛苦,地球上还是有人敢掳虎须,还有人将主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到她女儿的身上,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也会被这些人伤透,也会失望,也会绝望,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 “你要开战?” 听了两人的对话,冷枭腾的站起了身来,他啥都没联想到,因为担心木槿,所以心情很不好,此刻也联想不到啥,他看着彼岸点点头,便大喝一声, “好,一个小时后,老子要没被他们弄死在游戏仓里,势必踏平华夏军界,左右不过一死,死之前,老子要亲手捏死沈家每一个人。” 机甲一动,地球上便没人可以独善其身,别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话,每个人都明白依照木槿那刚烈的性格,落入沈家是必死无疑,青山不是没留过,留下的后果就是柴被砍完了,就剩一秃山还烧什么柴? 地球人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荣华富贵,那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醉君凉”“愛看書的小老鼠”“☆灬唐◎瑶瓷丶”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谢谢“醉君凉”的平安符。 261 伏笔 看着众人脸上那股慷慨赴死的神情,木槿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一下,她侧身,很大方的拍拍冷枭的肩,看着他那一脸的臭色,笑道: “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 冷枭傻愣愣的问槿娘,一时半刻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槿娘果真是活在另一个虚拟世界里的人物,什么都不懂。 周围的八旗子弟们却突然觉得有些个悲哀,如果等沈家带的人进了别墅,木槿是能活命的,但为绝后患,沈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八旗子弟,否则谁都能猜得出来八旗集团会反扑,槿娘现在的态度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等他们死后,只怕她才会明白他们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了。 而他们留在别墅中还未进游戏的人总共才十来个,并且网络一切断,根本就不能从外部强行叫醒,除非将整个游戏仓盖全都掀翻,先不说留下的那十来个八旗子弟有没有这个内力掀开游戏仓盖,就算掀开了,也很容易造成游戏仓内的玩家变成植物人。 而要弄死游戏仓中的玩家实在太过简单了,在仓底的营养液与强化液中注射某种一沾即可毙命的毒素即可,平常时候,游戏仓自然有预警系统,当有人想要从外部抽出游戏仓底时,游戏中的玩家会收到讯息,但现在收到收不到讯息也没用了,因为网络被切断,他们是退不出游戏的。 大家分析来分析去,好似对于能不能撑过一小时,都不报任何的希望,而且听说这回可是湘城附近的好几个基地都动兵了呢。 可是还没等众人开始担忧哭泣,槿娘便身子一软,睡倒在了冷枭的怀里。 当初因为九里杀伐的一句话,为了排除系统主神进化成100%的人类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木槿在自己的游戏仓里动了些小手脚。物理改变了她那台游戏仓的退出程序,简单来说便是不需要通过网络操控,只要她想退出游戏,就能用物理渠道自己强行叫醒自己。 原本以为她这是杞人忧天。居然还为了此事搬出了苍穹网游公司的员工宿舍,有很长一段时间,木槿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的谨小慎微了。 可是也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她的运气当真好到爆棚,这当初随兴埋下的一支小小伏笔,如今却为自己为冷枭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木槿果真是有些得意的,她自游戏仓中坐起,看看表,不慌不忙的穿衣起身,出了卧室门。 大军来袭。一楼留守的十几名八旗子弟个个脸上都是舍身赴死的悲壮,他们搬来不少重军火,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不杀自杀式炸弹,明知道撑不过一个小时,可是他们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他们必定是要去死的,所以死后如何,当真没什么可担忧的。 木槿站在二楼,低头瞄了一眼这些视死如归的八旗子弟,然后进入冷枭的房间,运气入掌,一巴掌拍向冷枭的游戏仓盖。仓盖“轰”一声飞了出去,露出了躺在仓底赤身*的冷枭。 一秒,两秒,三秒…大略十秒时间,就在楼下众人听见响声后纷纷拿着重军火冲上二楼时,冷枭突然大喊一声。“他妈的,老子死了没?”,然后坐了起来,意识成功从虚拟世界中剥离出来。 “没死,不过也快了。” 耳际。响起木槿那清冷寡淡的声音,冷枭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捂住自己两腿间的那物什,侧头,待看清身边的确站着的是木槿后,才是低咒一声, “靠,你到底涨了多少年内力?也不怕把爷弄成植物人?” 要想一掌掀开游戏仓盖,不上大家伙不行,这样做的后果轻则有几率导致游戏仓里的人成植物人,重则游戏仓爆炸,里面的玩家也跟着四分五裂,哪儿有木槿这样干脆利落的,一掌下去,连个粉末都没有。 “行了,你要变成植物人了,我养你一辈子。” 鄙视的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冷枭,木槿转身,低头看了看表,她是肯定冷枭不会变成植物人的,这男人对她那样执着,独占意识太过强烈,知道现实中的木槿有危险,他还舍得留恋虚拟世界才怪。又抬头对门边拿着武器不敢进门的几个八旗子弟问道: “这栋别墅里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没了,其余的人都分散在周围的别墅里。” 身后,冷枭“飒”的抖了下黑裤子,不等那些面面相觑的八旗子弟回答,他就一边穿裤子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老子跟媳妇儿住的地方,哪儿能允许别的不相干的男人住?” “那收拾收拾,我们马上离开!” 木槿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做出选择,沈家要找的人是她和顾城,并且他们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干掉冷枭以绝后患,只要她与冷枭跑得无影无踪,其余八旗子弟这种小虾米,杀了也是白杀。 这个道理冷枭也明白,手指加快了扣黑衬衫扣子的动作,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恼火,想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像只过街的老鼠这般逃窜过的,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若死了,木槿就没有后盾了,他若死不了,一小时后,定要踏平沈家! 他们逃跑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时间,整栋别墅就空无一人了,只等沈镇国率大军赶到,将别墅里里外外都搜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找到木槿与冷枭的一根头发丝儿。 而与此同时,沈云初率领的大部队已经与苍穹网游公司里的机器人保安接上了火,因为网络被切断的关系,能被江湖醉调动的机器人保安少之又少,江湖醉本人又进了游戏,同样被卡在游戏仓里出不来,所以大军很快便突进了苍穹网游公司的大门。 密密麻麻的军人手持武器,在苍穹网游公司里进行了一场毁灭式的搜索,会议大楼、医疗大楼、研发大楼、员工宿舍、地下室等一个都没放过。就连员工宿舍里存放的游戏仓也被抬了出来,一只只放在空旷的地方,宛若半只鸡蛋般曝露在阳光下。里面躺着看似在熟睡的员工们。 阳光下,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沈云初,扫过空地上整齐排列的游戏仓,此时还有半个小时网络瘫痪就会结束。她及她率领的大军还是没有找出顾城在哪里,一时很心急,又见手下押着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姑娘上来,沈云初眉头一皱,一个枪托顶过去,生生撞上那姑娘的小腹,厉声问道: “知不知道顾城在哪里?” “啊…” 喜娘惨叫一声,捂着小腹,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她很无辜,刚刚退出游戏准备去找白铠报复木槿。就被抓到了沈云初的面前, “什么顾城,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说不说?” 见喜娘蜷缩在地上装死,沈云初怒火中烧,她本就在白铠那里受尽了屈辱。这会儿看到经常在白铠身边出现的喜娘,更是将所有的气都打算发泄出来,她举起枪正待再给喜娘一下子,从旁边突然窜出一个白色的人影,直挺挺的挡在了喜娘的面前,面对面推了沈云初一把,冷眼看着她。喝道: “沈云初,你疯了是不是?这是在干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白铠虽然被八旗子弟们带得有点儿歪,但他终究没忘掉,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正是因为外公的财势与外婆的地位。所以在接到江湖醉从游戏中发给他的通讯时,白铠立即从酒店中赶了过来,而一来,就看到了沈云初一反之前的温柔,正举着枪要打人。 “我…” 面对满脸都是怒色的白铠。沈云初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霎那的慌神,昨晚的一幕幕闪现在了脑海里,她稳了稳心思,却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迷茫。她一个小时之前正与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翻云覆雨,沈家需要依靠这个男人维系荣光,一个小时之后她在这个男人的家族产业中横冲直撞,她究竟在做什么?她究竟要把自己的人生糟蹋成什么模样? 她是看不起白铠的,可她却偏偏引诱了白铠上chuáng,她自以为端得高大,实际上却做着一个妓-女才会做的事,一方面讨好着白铠,一方面却又摆出敌对的姿态,而今天之后,无论能不能在苍穹网游公司找出顾城来,白铠依旧得继续讨好着,可发生了这样的事,白铠又凭什么对自己和颜悦色? “我正在执行公务。” 努力稳住心神,沈云初语气相当的冷硬,不冷硬不行,如今正是千军一发之际,她不能让父亲的计划毁在自己的手中。白铠可以再行讨好,可要找出顾城,就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了。 “公务?!”白铠气得冷笑一声,弯腰将蜷缩在地上的喜娘横抱入怀,看着沈云初,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带着这么多的兵,公然闯入我的地盘,这算哪门子的公务?别把人都当傻子,这里是外星企业,你就当真不担心我外公外婆会发怒吗?”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轩辕御谶”“贇宝宝”的粉红票票;谢谢“温柔的飘雪”的平安符。 ps: 包包紫新书《外挂也疯狂》,求收藏、求包yǎng、求推荐票。 坐了十年冤狱的游戏总监…的情fu,水灵从全息网游时代重生回到键盘时代。 面对一穷二白的少女时期,一无异能二无空间三不会琴棋书画,只有一脑子高尖端未来知识的水灵,开发了无任何人可破解的游戏外挂,开始了丧心病狂的刷金违法勾当。 玩家:“灵灵签,再给我来1000rmb的游戏币”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帮会负责人:“灵灵签,一会儿要帮战,别出去送人头。”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男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262 沈镇国的死讯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沈云初这厢迷茫着,那厢气急败坏的沈镇国,突然收到了华夏大陆最高领导人发来的逮捕令,起因为沈家对外星企业无故动兵,破坏了所谓的《星际招商投资法》,十万机甲合情合理的围拢地球,已经进入了地球大气层蓄势待发,现在不光是华夏军界,整个地球都必须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 这一刻,那些纵容着沈顾两家胡作非为的高层领导人们,才是突然发现原来漂浮在太阳系的十万机甲并不是装饰而已,彼岸通过星际网给他们下达了一份十分正式的警告,限令地球人必须在十分钟的时间内为沈家武力侵入苍穹网游公司一事做出解释。 然而,这已经不是地球人第一次试探彼岸与锥冰的态度了,十分钟过去,抓捕沈镇国的人还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他们很想知道,如果十分钟之后沈镇国还未逮捕归案,锥冰会做什么,彼岸会做什么?会不会还是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只是口头抗议? 十分钟正点时间到,卫星图像中,华夏大陆与欧盟大陆衔接的帕米尔高原,遭受了机甲的第一波攻击,升腾的蘑菇云宛若赤裸裸的打在了地球领导人的脸上,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油锅,整个地球都沸腾了。 这回地球才是真正的慌乱了,说实话,彼岸对于地球的感情很复杂,但地球对于彼岸的感情也同样很复杂,他们对彼岸的恐惧,来自于彼岸那疯狂的战斗力,但恐惧她的不止地球一家,星际中就没有不恐惧她的星球。 但恐惧的同时,地球人却又巴结着,讨好着,不断安抚着彼岸,因为他们深刻的知道。尽管现阶段地球被锥冰变相封锁了,可若想要长久发展,地球还是离不开锥冰与彼岸的。 这样复杂的情感,导致了地球人一方面想要钳制彼岸与锥冰。另一方面则根本不想与彼岸锥冰变成真正无法挽回的仇人,她不想再忍,她也不再念及地球的生养之恩,地球人最好不要再糊弄她!。 第一波攻击落在人烟稀少的高原上,死亡名单很快被统计了出来,除了炸死南大区东野勇人一伙外,倒没造成多少无辜百姓受害,说来也是这群南大区武士自己倒霉,他们被八旗子弟宛若逗小鸡仔般,绕着整个华夏大陆逃窜了一圈儿。最近东野勇人正率领着这群南大区武士在高原上逃窜,偏就这么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彼岸的发威。 虽然没有多少人类伤亡,但这至少表明了彼岸现如今的一个态度,她让地球人见识了什么叫做疯狂,只要没给出她一个解释或者解释让她不满意。她就每隔十分钟就准点攻击一次地球。 华夏政府先是逮捕了沈镇国,彼岸不满意,攻击;然后华夏军区褫夺了沈镇国的军功与军职,彼岸不满意,再攻击……美丽的帕米尔高原,如今已是千疮百孔,这是对地球人赤裸裸的警告。 她一次又一次的驳回了地球人的交涉。完全没有任何让步的可能性,当各界压力纷沓而至,沈镇国不得不自毙在湘城一区的别墅前,彼岸这才停止攻击,消停了。 沈镇国威风凛凛了一辈子,想来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被逼自裁的这么一天,夫人不是最念旧嘛?她很重感情,即便当年在地球上被打成重伤,即便痛失爱子,都不曾想过要对地球动兵。她只是失望,一直很失望,却从没有放弃过地球。 于是他们这些人便得寸进尺的试探着,一次又一次的占尽了便宜,总以为能逼迫夫人多让出一些利益来,那么就尽可能的逼迫多一点,于是一次比一次过份。这回终于踩到了底线嘛? 沈镇国一死,远在星际的顾建开宛若被斩断了尾巴的猫,被惊吓的同时,整个人及其组建出来的势力霎时收拢,再不复当年与锥冰讨价还价的气势,他深刻的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于是将之前吃进去的利益主动吐了出来,带着亲信远走星际深处,以期再次卷土重来。 当然,这些都是星际中发生的事,那是属于锥冰的战场。而地球上,自沈镇国死后,沈云初便接到了来自华夏最高领导人的撤兵指令。 虽然撤了兵,但沈云初的职位还很是耐人寻味的保留着,尽管彼岸已经对地球开了火,但对于斛律锥冰与彼岸的试探却永远也不会结束,沈云初便是一把试刀石,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从顾铠行对白梓婳下手的那一刻起,沈顾两家就已经成为了整个地球用来试探锥冰与彼岸的棋子。 顾建开也好,沈镇国也好,沈云初也好,看起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努力的钻营着,可实际上没有有关方面的放行,沈顾两家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所以旧的伏笔被掐断,新的伏笔又被埋上,一笔一笔小心翼翼的周旋着,只要锥冰与彼岸依旧有钱有势,这种伏笔就会不停的往下埋,永不停歇…… 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木槿终于来到了苍穹网游公司地底1000米处,这里存放了苍穹网游公司的最终极核心机密,也就是系统主神的原身所在,而顾城则被锁在这占地庞大的地宫一处,他全身武力值都已被废,手脚的作用只能用于走路吃饭穿衣等日常生活。 “沈镇国死了,你有什么想法。” 站在装修得宛若时尚公寓里的监牢里,木槿看着那个在吧台后面泡着咖啡的男人,她的声音很平淡,平铺直叙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 顾城披着白色的睡袍,俊美无双的脸上有着一丝苍白的淡漠,他那双曾经似乎蕴含着无限热血的双眸,如今已经如同死掉的火山般,暮霭沉沉的盯着面前的咖啡,低声道: “这个结局是已经肯定了的,不是嘛?” 从他再也打不过木槿的时候起,顾城就知道他外公的计划注定会失败,听到沈镇国的死讯。顾城一点儿都不意外。这段时间,他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困在地底1000米处,地面上发生的许多事,都好像昨日黄花般。让他有种恍然一梦的隔世感。 若问他有没有想过要报仇,顾城不知道,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很平静,仿佛丝毫不受沈镇国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太过安逸太过与世隔绝的环境造就他平静的心灵,所以他感受不到心中有什么仇恨的感觉。 “想见见人吗?” 轻轻行至吧台,将一份人控合同放在顾城的面前,木槿盯着顾城看了许久,见他拿起合同看时,脸色不停的转换着。才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间深入地底1000米的监狱。 坦白说木槿对顾城是没什么恨的,在她的眼里,顾城是一个光明磊落行得正端得直的人,但她也可以肯定顾城永远都不会被放出去了。他的身份与忍耐力决定了这个人身上的不确定性,地球人一直贼心不死,沈家做了那么大的动作,都只付出了沈镇国自裁,沈云初撤兵这个代价,那么今后沈云初会在地球人的暗示下,再行什么后招试探。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顾城作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要么死,要么终身囚禁。 她说不清自己是可怜顾城多一点,还是想帮顾城多一点,或许离开这个现实世界。活在一个全新的虚拟世界中,被囚禁终身的顾城,日子会没那么难熬一些。 至于沈云初,她虽然并没有被撤销职务,可是现在的沈云初。整个人为之努力的方向好似都改变了,她不再为了前途精心算计,也不再积极经营军界的人际关系,甚至自身的体能锻炼都被她荒废了,她就好像陷入了一滩情感烂泥中,一面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下贱,一面又不得不被地球上的某些势力暗中推动着往白铠身边凑。 她很身不由己,地球与锥冰彼岸之间在下一局很大的棋,沈云初自动跳入了这盘棋局里,她就只能沦为一颗被掌控的棋子,由不得她。 同样是棋子的白铠,日子却比沈云初好过多了,他依旧与八旗子弟们每日醉生梦死的活着,有花不完的钱,也有享用不尽的美人,沈云初找他上床,他也来者不拒,但沈云初并不是唯一一个与他上床的,常伴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的喜娘。 喜娘早已不做人控很久,签订离职保密协议之后,她便一心一意的等着做白铠的全职太太,结果刚开始献身给白铠的那段时间,两人确实蜜里调油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无尽的等待,等待着白铠兑现娶她的承诺,空虚寂寞冷的日子都还勉强可以忍受,让喜娘最痛苦的,便是关于白铠的一次又一次出轨,可如今要工作没工作,要收入没收入,整个人都只能靠白铠养着的喜娘,除了忍受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痛苦,她还能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就要写开始结局了,撒花花撒花花,话说,咱们好像一直都忘了男主从开头到结局,都还是个雏儿哦,你们到底想不想枭爷破了这处-男身呢?还有你们想不想让他发现木槿与槿娘其实就是两个人呢?嗯??书评区告诉我啊……ps,新书《外挂也疯狂》求长评冲新书榜! ps: 包包紫新书《外挂也疯狂》/mmweb/,求长评,求收藏,求跳坑。 263 大结局 又翻过一年,湘城下起了期期艾艾的白雪,自从查出冷枭的私人账户上多出10%的《世界2》运营股后,冷枭的八旗第一首富的位置便坐实了。 这10%的股份是木槿买给他的,这事儿也不难查,冷枭就以这事儿要报恩为借口,非得娶了木槿,木槿是死活不愿意,于是俩人儿便三天打一大架,两天打一小架,这打架嘛,主要是冷枭挨揍,好好一媳妇儿,他可不舍得还手,打得过打不过都是舍不得的。 而又因为京城八旗与阿萨姆星球上的玩家在游戏中建立了革命性质的友谊关系,又得到了彼岸与锥冰的放行,所以整个地球就只有京城八旗集团与阿萨姆星开展了贸易往来,通过一段时间的资本累计,九里杀伐的地球首富宝座很轻易的就被八旗集团夺了去, 但最近财源广进的冷枭与擎三金都很不痛快,冷枭是因为他最近经常会为了上床不上床、结婚不结婚这个问题与木槿和槿娘争论很久,木槿和槿娘每次都试图跟冷枭讲道理,冷枭则每次都试图用强,最后的结果就是冷枭每次都被木槿和槿娘打得半死不活的晕过去。 擎三金不痛快的原因,则是他突然发现了木槿与槿娘身上的一个秘密,比如在木槿身上显眼地方出现的吻痕伤痕等一切痕迹,在槿娘身上也会出现,而在槿娘身上出现的吻痕伤痕等一切痕迹,却不会在木槿的身上出现,这是为什么呢? 自从第一次发现了木槿与槿娘身上的这个小秘密后,擎三金就暗中留意了起来,越是上心,越是惊心,他不比枭哥那个大老粗,心细如发的擎三金通过多方查证,很快就总结出了一个要命的讯息。 苍穹网游公司出品的《世界2》全息网游。里面的npc很多都是人为控制的! 他怀着一种很严谨严肃认真的态度,将这消息告诉冷枭的时候,冷枭正在因为又一次被木槿揍得青碧脸肿而在酒吧买醉,听了这个消息。瞪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良久,才是跳起来将手中的酒杯一砸,大骂道: “草,那臭婆娘敢坑老子!” 说完,他就丢下擎三金醉醺醺的从酒吧跑了出去,驾驶悬浮车,横冲直撞的回到了别墅。 此时木槿打完了冷枭后正无事可干,便打算进游戏仓工作了。卧室的门突然“哐当”一声被踹开,她惊愕的看着鼻青脸肿的冷枭宛若一场小型龙卷风般卷了进来,便下意识的往后一让,避开冷枭扑过来的身影,蹙眉问道: “怎么喝成这样?” “臭婆娘。老子问你,你和槿娘是不是一个人?” 展臂扑了个空,冷枭旋身又朝着木槿所站的地方冲了过去。因为他的话,木槿脚下一顿,冷不防就被冷枭抓住了,最近可能将这男人憋得太狠了些,他的身手居然越来越灵活了。只见冷枭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上一压,一只手擭住她的下巴,唇贴着唇的又恶狠狠的问了一次, “你和槿娘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你听谁说的?” 木槿的表情很无辜,尽管被冷枭压在了身下,可她一点儿都不见慌张。认识这个男人好几年了,这种你压我我压你的姿势每天都能上演。她比较好奇的是,先前被她揍的时候,冷枭还叫嚣着要去找槿娘并再也不回来了,这会儿怎么突然问出了真相? “擎三儿说的。” 又一次感受到木槿身体的柔软。冷枭的智商情商一点点的跑掉,他毫不迟疑的把擎三金给出卖了,大手色急的剥着木槿的衣服,木槿“嗯”了一声,旋即抬腿,一脚踹上冷枭的小腹,将他踢开一些,拢着被冷枭差点儿剥掉的衣服,很是冷静道: “他说你就信?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人,你信不信?你信他还是信我?” 这个…枭爷情欲难耐,心里自然是明白擎三金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他说这种事,而且木槿与槿娘与他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许多细节也是让枭爷怀疑的,但是性福被牢牢的掌握在木槿手中,当下他自然不能惹这臭娘们儿不高兴的,所以,枭爷宛若一头野兽般又扑了上去,哄道: “爷肯定信你,擎三儿那张嘴,净拨弄是非了,一会儿老子就把他给撕了。” 他本就是个习武的天才,近几年,因为想要和木槿上床的欲望越发的强烈,所以督促着自己奋发图强,那武力值是蹭蹭的往上涨,一开始木槿还能轻轻松松将他踹得老远,近段日子,也就只能将他从身上踹开些微的距离了。 他要干死木槿的愿望在一点点的实现,强上了木槿的目标在一点点拉近距离,这让冷枭异常兴奋,扑上去就是一通的乱啃乱摸,木槿频频阻拦着冷枭四处在她身上揉搓的大掌,一边躲一边问道: “那你既然信我,又跑回来生那么大气做什么?你还敢质问我!” “哎,那不是…”那不是被耍了那么久,自己都认为自己渣得没救了,这会儿乍一下听到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渣后,有点儿心理落差嘛! 其实细究之下,枭爷从擎三金嘴里听到木槿与槿娘是一个人的消息时,除了愤怒,心中还是隐约有那么一丝遗憾的,这种遗憾就好像本来他有两块钱,现在突然变成了一块钱那样的失落,想他之前多得意啊,明明有俩媳妇儿的,现在变得只有一个了,再不能把这唯一的一个娘们儿给干了,他得多空虚多寂寞多冷啊…… 嘴里忙着吮吸着木槿脖子的冷枭,顺理成章的不再继续这个信任不信任的话题,他忙得很,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干死她、干死她、干死她…木槿却是一巴掌贴上冷枭的额头,很是费力的将他的头推离自己远一些,似笑非笑的睨着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慢条斯理道: “那行,你什么时候把擎三金那张嘴撕了,什么时候再和我上床!” “……” 因为担心冷枭会和木槿闹起来,而跟着回了别墅,偷偷躲在门口偷听的擎三金浑身打了个冷颤,接着狠狠拍了自己这张贱嘴一下,当下也没功夫理会门内俩人叮叮哐哐的打闹,赶紧麻溜儿的收拾行李往欧盟大陆投奔雅皮去了。 再不跑,依枭哥那色令智昏的性子,没准儿为了和木槿上床,当真能撕了他的嘴…… 番外 一.顾铠行与白梓婳 4920年,他接到一个很奇怪也很难以接受的任务,与一个小姑娘,创造出一条小生命。他的内心很苦闷,挣扎无果,他终究还是告别了妻儿,踏上了这条艰难而漫长的任务完成之旅。 第一次以一个首长的身份见到了白梓婳,是在基地中,她给他的感觉,是一个倔强而委屈的小姑娘。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走上这样一条路,欺骗一个小姑娘,让她失忆,折断她的翅膀,强迫她做一切她不愿意去做的事,他真的不想。 “喂,你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梓婳穿着一件绣着银丝木槿花的旗袍,在他前面慢悠悠的走着,阳光下,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他,那张脸上有着明艳的笑容,见他不回答,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下巴一昂,示意着正在操场中打着篮球的顾城,双手背在后面,扬声道: “首长,我挺喜欢你儿子的,不如你让我做你儿媳妇儿吧,可以吗?” 可以吗?他想肯定是不可以的,顾城是沈顾两家的未来,顾家就剩下他与顾城了,之所以将他推了出来,就是为了保全顾城的未来,所以肯定是不可以的。 “首长,你真无趣!” 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沉重,又仿佛察觉出自己开的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所以嘟嘟嘴,抱怨了几句,又宛若孩子般看着远处悠悠然飞来的一只蝴蝶,惊喜道: “哇,春天来了,真好。” 这条进入基地的道路边,全都栽种上了鲜艳的花朵,春天以来,花便顺着笔直的道路一直往前开,蝴蝶也会翩然而至,对他来说,这样的景色看了很多年,所以并没有任何值得惊喜的地方。 其实说到底,白梓婳还只是一个孩子,至少在他这样苍老的人面前,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会为了一只突然造访的蝴蝶而惊喜,她还有大把美好的年华,她的心中对许多事物还有憧憬,譬如…爱情。 “你对于未来的期待,是什么样的?” 他追上了她,正步走在她的身边,侧头看着这个即将与他生儿育女的小姑娘。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变得怎样面目全非,她依旧在笑,笑得快乐。 “什么样的啊?嗯~~”她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蝴蝶往远处飞,一直飞到这条道路的尽头,看着缓缓走来的一个穿着青色运动服的姑娘,笑道:“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家,有爸爸妈妈,有兄弟姐妹,就是这样的。” 那个穿着青色运动服的姑娘,好像是白梓婳的室友,叫做木槿的吧…他并未分出多少心神在木槿身上,而是低头看着白梓婳,看着她朝他摇摇手道别,看着她朝着木槿快步走去。 他想,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他要创造一个悲剧,那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愿意带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给她一个家,他做爸爸,她做妈妈,他们会有不止一个孩子,就是这样的。 番外 二.商怀明与良风 《世界2》,远离新手村的一道山坡上,有一栋简约而清爽的木质小屋,屋后有小溪,屋前有天地。 每天,商怀明都会到小溪里取水,到田地里种植,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商怀明陪着这个虚拟世界中的凉风雨露,看着她的行动越来越缓慢,看着她的肚子就如同吹气球般的鼓胀起来,他几乎忘了良风,也一点点的快要忘掉自己其实是不属于那个虚拟世界的人。 自从商灏成了植物人后,他便与凉风雨露独居于此,也不太爱管商灏在现实中的产业,只全权交给智囊团打理,每月在游戏中见一次商灏,平日里他都是过着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现实中,他搬到了欧盟大陆的一处富豪住宅区,一向深居简出,如无必要,商怀明轻易不出门。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虚拟世界中,这里就是他的真实世界,而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对他来说虚幻而又飘渺。 “怀明,吃饭了!” 一道女音在木屋中响起,平淡而又温謦。商怀明立即放下手中的锄头,进入院子中,自水缸里舀了一些水出来洗了把手脸,才是进入屋子,瞧着满桌的饭菜,立即按住忙忙碌碌的大肚婆,无奈道:“不是说了我来做吗?怎么又起来了?眼看着就要生了吧”“嗯,快了,还有一周。” 被按在椅子里坐着的良风,语气中颇有些担忧,与商怀明不同,随着时间的流进,她的肚子越大,便越提醒着自己这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她的孩子要出生了,可出生之后该怎么办? 她是一个植物人,可她的孩子却不是啊,那么小一点点的肉坨,谁来喂他喝奶,谁来给他穿衣,谁来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请保姆吗?可没有父母在一旁看着,保姆会尽心尽力吗?再说了,她是一个植物人,这孩子要怎么才能生下来? 关于未来,一切都教良风担忧,味同爵蜡般吃了几口米饭,良风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她的心中很烦躁,就不想在一个地方久坐,于是突然放下了碗,起身离开了木屋,往后院小溪边走去。 夜风凉爽,吹得人身上懒洋洋的舒服,良风站在小溪边,怔愣愣的发着呆,她的身后,站着因为担忧而跟了出来的商怀明。他知道她是个虚拟的人物,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却依旧忍不住伸手,自她的身后抱住她臃肿的腰身,温柔的安抚道:“都说女人在生孩子的前后会变得性格怪异,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表现得这么害怕?怕疼嘛?”她能说,其实她是在担忧孩子的今后没有她的参与吗?良风苦笑着扯了扯嘴角,转身,将脸靠近商怀明的怀里,她很难过,也很矛盾,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很圆满,她虽然害怕提及过去,可她更害怕看不见自己的孩子。 这些情绪,统统都是商怀明感觉不到的,他以为她只是产前恐惧症,他把她的害怕当成了理所当然,他甚至兀自欢喜的准备在这个虚拟世界中迎接一个虚拟的数据生命,而这样父爱满朋的商怀明,却教良风更加的伤感。 有时候,为母则刚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就在木槿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对良风进行剖腹产时,因为某些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神秘原因,良风疼着疼着,居然自己疼醒了过来。 都说植物人醒来的方式多种多样,有像九里杀伐那样在游戏中受了刺激,也有像良风这样因为过度担心自己的孩子今后没人照顾,从而自己醒来的,当然,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植物人,又在多年后莫名其妙的睡醒的。 只是,当孩子生下来后,良风却将孩子亲舁交到木槿的手上,流着眼泪哀求道:“把他带给商怀明,拜托你。”“你千卒万苦的生下了这个孩子,却要给商怀明?” 木槿瞪圆了眼睛,有些无法理解良风,为了这个孩子连命都能活下来,又为了这个孩子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这得多伟大的母爱才能造就的奇迹,可良风倒好,孩子生下来,只抱了一抱,就让她把孩子送走? “对,给他,我知道我的孩子与丈夫活得很好,我就会好好的活着,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为了他们努力的生活下去,所以我也希望商怀明活得好好的,因为他还要照顾孩子,所以他就必须活得好好的。” 良风点头,声羿俱下的诉说。可是她在苍穹网游公司欠下了天价的债务,没做个好几年的人控根本无法还清,对于一个常年必须生活在游戏仓中的母亲来说,她怎么能周到全面的照顾好这么小的孩子?而请保姆或者交给任何人照顾她都是不放心的,只有把孩子送到他亲生父亲的手上,良风才能安心。 “那我要怎么和商怀明说?” 手掌托着软软糯糯的一个小婴儿,木槿小心翼翼的都有点儿怕把他给弄碎了,她看着这个小东西一张一张的吐着小舌头,突然就觉出了良风内心的痛苦,这得该多狠的心,才能忍受住离别的痛楚啊? “就说我死了,孩子是他的,让他不要再进游戏了,好好把孩子带大。”说完,良风闭上了眼睛,也不再看木槿怀中那个拱呀拱呀的小婴儿,兀自拉高了白色的被子,蒙着头,在病床上闷头哭泣。她不想再见商怀明,原本还是植物人的时候,可以催眠自己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是她醒了,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让她怎么再和商怀明继续生活在一起? 良风忘不掉,永远也忘不掉商怀明站在九里杀伐身后的样子,她那样的只求一死,他却一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她也没办法忘掉东野勇人那一群人丑陋的嘴脸,虽然当时木槿和冷枭出现的及时,让东野勇人那些畜生并没有对她进行更人畜的行为,但商怀明那隐忍的态度,让她每每回想起来就心痛难当。 她其实要的,不是事后报复,也不是隐忍不发,她宁愿与商怀明死在一块儿,也总好他难受,她也难受。 看着良风这个样子,木槿的眉头蹙得死紧。良风终究是傻的,她说她死了,想让商怀明死心,明明爱着,却非得装作无情,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这让木槿无法理解,木槿总是快意恩仇的,这样缠mián的情感,怕是一辈子都无法体会。 ………,………,………,………,………,………,……………………,………,………,………,………,………………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起,久久回荡在欧盟大陆富豪住宅区上的天空。 商怀明觉得很奇怪,自从搬来这里后,他一向深居简出,并没有任何郁居来拜访。让他更奇怪的是,从可视监控中看到,来拜访他的居然是木槿!他从不与木槿正面接触,不知她来找他有什么事。但他还是选择了打开别墅大门,放了木槿进来。 她进来时,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淑女斗篷,长及脚蝶,站在客厅中,怀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蠖动。见着商怀明自旋转阶梯处走下来,才是将手伸长,自怀里露出一个小小敕敕的,还在不断挣扎小手小脚的婴儿来。 “这……,这个……” 商怀明见着这个小婴儿时,脚猛然一敕,差点儿就从阶梯上跌了下来,他赶紧稳住身子,一晃神,才是想起前几天才问过虚拟世界中的凉风雨露还有多久生,她说还有一个星期才到预产期,今天站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居然就收到了一个婴儿,这多多少少让商怀明产生了一种思维上的错乱感,他结结巴巴,努力吞了。口水,浑身发颤的问道:“这是谁的?” “这是你怕孩子。” 将小婴儿放进商怀明颤抖着伸出来的双手中,木槿就说了这么一句,并不搭理商怀明震惊的神情,潇洒的转身离去。商怀明却在身后叫住了她,满面含着泪,哽咽道:“良风呢?不是还差几天才到预产期吗?孩子是在良风肚子里长大的,还是在人造子宫中长大的?” 他知道现代科技的发达,一个胚胎如果抢救及时,也可以在母体子宫外生长,他的亲骨肉现在就捧在他的手上,那良风是不是还活着? 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不娄见你。” 木槿往前走并未回头,事实上,她并没有按照良风说的去说,良风的账总有还完的一天,良风的恨总有消散的一天,良风的儿子,总有与她相认的一天,只要商怀明等得起,只要良风还愿意原谅,只要两人还愿意去爱,良风依然可以很幸福,依然可以过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番外 三.白铠 在京城八旗集团在地球上空前发展之后,沈云初终于如愿以偿的怀上了白铠的孩子,但她又一次料算错误,并没有像当初想的那般,怀孕之后就可以一脚踹开白铠,相反,地球高层态度出奇的一致,全都异口同声的要沈云初嫁给白铠。 所以尽管白铠浪荡了花丛许久,但却被多重势力围追堵截,不得不答应了迎娶沈云初。地球有关领导人,便以此为借口,给锥冰与彼岸发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回到地球参加自己外孙的结婚喜宴。 暗灰色系的天空,悬在占地广阔的苍穹网游公司头顶,白铠西装革履,眉眼间全是风流,姿态潇洒的坐在江湖醉的办公室里喝咖啡。如今的生活让他很满意,除了每天在他耳旁叨念着让他想办法把外公外婆召唤回地球的那些烦人精们,白铠其实没有一点烦恼。 光洁的琉璃门,向两边安静的滑开,白铠立即放下咖啡,笑语晏晏的看着正走进来的江湖醉,第一句话问的便是, “小舅舅,外公外婆什么时候到?” 他就快要结婚了,虽然对沈云初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好歹沈云初的背景雄厚,而且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沈云初也不管他,哪儿像那个喜娘,整日里摆着一副哀怨的脸,刚开始男人还觉得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可后来哭得多了便会让人生腻,男人累了一天回来,哪儿来那么多精力与心情去小心写意的哄着个黄脸婆? 江湖醉挑挑眉,似乎没料到白铠会在这里等他,他仔细的瞧了眼白铠在他的办公室中那副当家作主的姿态,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并不是白铠常见的纯良,只见他默默的走到白铠的办公桌对面,径自拉开椅子坐下。道: “他们不会来的,白铠,死心吧。” 最近的这段时间,白铠被地球各阶层领导人捧得越来越高。各种恭维的声音致使白铠越来越认不清自己,他在他们的唆使下,竟多次调转了枪头从锥冰与彼岸手中抢利益,不但放言可以赠送地球苍穹网游公司的股份,还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地球领导人,一定会将锥冰与彼岸召回地球。 这种做法已经在锥冰失去了耐心,一颗不听话的棋子,养来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沈云初已经怀有7个月的身孕,要不是为了等他们。我早就结婚了,他们为什么不来?” 一听锥冰与彼岸不会来地球,白铠就急了,他早就答应过那些烦人精们会邀请外公外婆出席婚礼的,这下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坐在白铠对面的江湖醉。背靠上厚软的椅子,双手十指交叉的置于下颚,目光中含着轻蔑的看着这个冒牌货,漫不经心道: “你三天两头的往公司里跑,就是为了让你的外公外婆来地球?恕我直言,他们年纪大了,又远在阿萨姆星。来不了。” “怎么能来不了?我早几个月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他们早点儿动身,这会儿应该早就到了!”白铠急得冲着江湖醉拍桌子大吼,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坐直了身子看着江湖醉,沉声问道:“小舅舅。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告诉外公外婆?小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是为你好,还是为地球利益好?”话赶着话的堵上白铠,江湖醉气得冷笑,“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些地球领导人就是为了把我父母引回来?引回来能做什么?有什么好事等着他们吗?” 他都懒得提醒白铠的身份了。这种政治游戏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地球人要把锥冰与彼岸召回地球好方便抽筋扒皮吸血吃肉,偏生白铠还帮着那些地球人出卖他的衣食父母,这种做法不仅蠢,还让人相当的厌恶。 “外婆本来就是地球人,外公那么有钱,怎么就不能为地球做点事了?” 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正在吃里扒外的白铠,梗着脖子反驳着江湖醉的话。他对江湖醉怨尤已久,从他得知自己手中并没有地球苍穹网游公司的股份时起,白铠就一直对江湖醉有意见。凭什么不分股份给他?凭什么都是锥冰与彼岸的血脉,江湖醉就可以与外公外婆自由通话,而他想要什么,还必须通过江湖醉才能转达给外公外婆? 一霎那间,白铠真是越想越委屈,跟个孩子似的红了眼眶,而江湖醉不痛不痒的看着白铠这幅委屈的嘴脸,突然很恶劣的一笑,那是气到了极致的笑容。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黑色的桌面,弯下腰来看着白铠,缓慢的说道: “原本只要你听话,好好的替我们应付那些地球人,你一世的富贵与安宁都不是问题,可是你最近越来越过份,居然还被灌输了这种强盗逻辑,那我也就不妨实话告诉你,白铠,你就是个冒牌货,你明白嘛,冒牌货,你就是我们制造出来用以对付地球人死命纠缠的棋子,所以应该怎么做,往后瞧明白了,拿着钱,好好过你醉生梦死的生活,其余的,想都不要想。” 一个冒牌货,居然还敢肖像公司的股份,还自以为很受重视的想要把锥冰与彼岸召回地球为地球服务。江湖醉对于这种人真是恶心得不得了,干脆挑明了身份,我们就是利用你,你听话就继续给你钱花,不听话一拍两散,反正咱也不吃亏! “你胡说,这不是真的,你把外公外婆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亲自问他们!”白铠拍桌子咆哮了起来,被江湖醉的一番话吓得双目赤红,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一颗颗滴落下来,“你就是看不惯外公外婆疼我,他们给我钱花却不给你,他们要你做牛做马却不让我吃苦劳累,所以你…你就是心理不平衡,对,你故意说这些话来想让我主动放弃外公的财产继承权,我不会上你的当!” “……” 斛律锥冰还没死呐,这会儿就扯到财产继承了?江湖醉瞠目结舌的看着恼羞成怒的白铠。这还是当初那个腼腆羞涩的少年吗?先不论他父亲的寿命还不知要活多少个千千万万年,即便他父亲…怎么样了,难道亲生子女继承财产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什么时候轮到外孙继承财产了?更遑论这还是个冒牌货。 “随你怎么做梦,从今天起。你再拿不到一分钱,除非你乖乖的听话!” 江湖醉丢下这么一句话,旋即再懒得和这人纠结下去,真是妖精多作怪,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白铠见着他还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现在手上的钱越多,倒是越发的贪婪了,让人想不觉得恶心都不行。 他转身离去,身后白铠一边气得哭。一边抓起桌子上坚硬的铜质装饰品往江湖醉后脑勺砸去,只听白铠疯狂的哭喊道: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就是想独吞外公的财产,对不对?你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要说江湖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不太精明,他因为气极了,就把白铠的身世给捅了出来,可口舌之能是逞了,哪儿能料到白铠会突然发疯?而就在白铠扬手之际,隐藏在各个角落的那些江湖醉的随身保镖们,宛若变出来的一般。齐齐出手,电光火石间,不但卸了白铠手中的装饰品,还将白铠双手反架在身后,压制着他跪倒在地上。 “少主,杀嘛?” 其中一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戴着黑色的墨镜,低头恭敬的询问。江湖醉冷哼一声,摆摆手示意不杀,然后提了提裤子,弯身看着保镖手中一脸愤恨的白铠。极具轻蔑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问道: “我说实话,你爱信不信,就算你不信,又能拿我奈何呢?我父母根本不在乎你,你每月的天价零用钱,还都是我给你发的,你真当我那日理万机的父亲会舍得给你分出一星半点的时间?你以为自己是谁?白铠我很清楚告诉你,我要你死就死,要你活就活,你尽管出去宣传你不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去,看看那些捧着你的人,还会不会继续捧着你?” 现在的情况就是,斛律一家花钱请白铠演了一场戏,白铠愿意配合着继续演下去,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若白铠因为不忿而要出戏,那对不起了,要罢演就罢演吧,反正对斛律一家来说,根本没有丝毫损失! “啧啧啧…真是可怜。” 继续落井下石说着风凉话的江湖醉,面对着白铠通红的眼睛没有一点同情心,他接过保镖们递过来的湿纸巾,很是仔细的擦了擦刚拍过白铠脸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某些脏东西般,擦得很是仔细,然后将湿纸巾丢在白铠的脸上,转身离去。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在嫉妒我,我要告诉外公,我要让他褫夺你的财产继承权……” 身后,白铠还在疯狂的大叫着,他固执的认为江湖醉是在和他争外公的财产,所以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冒牌货。 不过,他承认不承认,对大局又有什么影响呢? ps: 包包紫新书《外挂也疯狂》,求收藏、求包养、求推荐票。 坐了十年冤狱的游戏总监…的情妇,水灵从全息网游时代重生回到键盘时代。 面对一穷二白的少女时期,一无异能二无空间三不会琴棋书画,只有一脑子高尖端未来知识的水灵,开发了无任何人可破解的游戏外挂,开始了丧心病狂的刷金违法勾当。 玩家:“灵灵签,再给我来1000rmb的游戏币”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帮会负责人:“灵灵签,一会儿要帮战,别出去送人头。”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男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番外 四.沈云初 白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目前住在湘城一区的一栋超大型别墅里,这栋别墅是华夏领导人为了恭贺他与沈云初的结合,而特意赠送给他和沈云初的。别墅真的很大,里面全是成群的佣人,各个大陆大区都拼了命的往这栋别墅里塞人手。 其实白铠并不笨,他知道这些佣人都是各个大陆大区的眼线,但这对他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们谋算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外公外婆…想起他的外公外婆,白铠就是一肚子的埋怨,如果当初他们肯留一个联系方式给他,今日也不会出现江湖醉这种欺上瞒下的事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他已经夸下海口说一定会将外公外婆请回地球,如今上不达天听,让他如何让自己的面子圆满呢? 正想着,便看见罗马式廊柱下立着的沈云初,正挺着肚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他。此时的白铠心中一阵阵的烦躁,根本就不想搭理沈云初,他对沈云初没有感情,他也知道沈云初对他是利用,这样的两个人若不是各取所需,根本就搭不到一块儿去。 “怎么样?外公外婆什么时候到?” 看见白铠踏上台阶,沈云初立即扶着腰迎上去。临出门时,白铠就跟她说了去苍穹网游公司问锥冰与彼岸的行程,于是沈云初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她如今活着的意义,就是如何从锥冰与彼岸身上为了地球榨取更多的利益。 而听闻沈云初这话,白铠的心中更是烦躁,他原本想直接略过沈云初进门的,但是想了想,退一万步来讲,他若真的…真的不是外公外婆的亲外孙,那么他在地球上唯一的最大依仗就只有沈云初了,沈云初位高权重,外公外婆依靠不了的话。就只能依靠沈云初才能继续过好日子了。 所以当白铠站在了沈云初面前,脚步便这样硬生生的停顿了下来,看着沈云初那张希冀的脸,干笑一声。道: “外婆说了,她最近旧疾复发,所以来不了了,让我们有空了去阿萨姆星看她。” “来不了?”闻言,沈云初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尖,旋即,又像是想到了自己身边不知被安置了多少眼线,于是拉过白铠的手,躲到柱子后压低了声音的问道:“真的旧疾复发?斛律越怎么说?” “他…他说…” 白铠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江湖醉的话告诉沈云初,按说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必须要与他同一阵线才行,可若沈云初不呢?她本来就不爱他,之所以愿意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外公外婆的关系,他虽然坚持认为江湖醉是在骗他。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江湖醉跟他说过什么!打定主意,白铠便开始编造谎言了,道:“小舅舅说外婆上次在地球一战,身体时好时不好的,这次确实来不了,但是礼物一定会送到,绝对不会委屈你这个外孙媳妇的。” 对于白铠这样的说辞。说实话沈云初是不信的,如果身体不好来不了,为什么不早点说?而且当初白铠是拍着胸部保证一定将锥冰与彼岸召回地球参加婚礼,她从平坦的小腹等到大腹便便,居然就等到了这一句话的敷衍? 然而,现在她沈云初的所有任务都在如何将白铠绑死在她这一条船上。临门一脚,再多的怨怪,也不能宣诸于口。 “好了我累了,你也站了很久吧,早点休息。” 说完。白铠拍拍沈云初的脸颊,也不待她再说什么,径自进了门,仿佛真的很累一般,佝偻着肩,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沈云初转身,冷眼看着白铠,没有一丝想要上前搀扶的意思,只等白铠进了门,她才自口袋中掏出通讯器,给华夏最高领导人发了个通讯,向其报告锥冰与彼岸不来地球的消息。 随后她进门上了二楼,准备回房休息。却是在经过转角处的书房时,偶尔瞥见书房的门未关紧,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白铠愤怒的叫嚣声,她倾身,贴着房门,想不通从来不进书房的白铠在书房里是跟谁发脾气呢,却忽然听到模模糊糊的传出来一句吼叫: “……木槿,你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再挂通讯,你与白梓婳都是个骗子,她那本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我到底是不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喂?喂?” 随着这隐隐约约的怒吼声,沈云初手脚发凉的走回了卧室,她一直没有办法忘掉白铠那仿佛来自遥远天边的吼叫,白铠到底是不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是不是??他为什么要问木槿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如果白铠真的不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那她要如何自处?她付出了这么多,又算什么? 坐在宽大厚软的双人床上,沈云初一直思绪不宁,六神无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肚子里的小宝宝蠕动了一下,沈云初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小宝宝好像感受到了母亲的触摸,顶着肚皮拱了拱她的手掌。 那一下,沈云初突然泪流满面,如今又能如何呢?就算白铠不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那她也必须当他是才行,整颗地球高层都关注着她与白铠的结合,他们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锥冰与彼岸的血脉,她若说不是,那她与这个孩子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啊…… 夜,一点点从落地窗外爬满这间卧室,沈云初一边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安抚着里面的小宝宝,一边双目无神的凝视着这间卧室。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拿出了通讯器,拨通斛律越的通讯,只等那头接通,才是冷冷问道: “白铠究竟是不是你们斛律家族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去问木槿更容易得到回答,沈云初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那死去已久的父亲之所以会落得那般下场,归根结底的原因正是因为想要将白铠与木槿都掌握在手中,而掌握木槿的理由,便是怀疑木槿才是锥冰与彼岸真正的女儿。 但木槿现在有八旗集团庇佑着,八旗集团因为与阿萨姆星球建立了互相贸易合作关系,大大拉动了地球的经济。京城更是成为华夏大陆第一军区,所以木槿这个人并不好动。依照沈云初与木槿闹成那样僵硬的关系,沈云初没把握木槿会与她照实说。 可木槿与她不照实说,斛律越又会与她说真话吗? 只听通讯那头斛律越轻轻的笑。听在沈云初耳朵里,别有一种讽刺意味,于是沈云初的心沉了沉,她闭着眼睛,仿佛破釜沉舟般,浑身充满了一股为母则刚的光辉,对这通讯那头的斛律越道: “不管白铠是不是锥冰与彼岸的血脉,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地球这个问题上寻找一个平衡点,我可以帮你们,条件是你们要保护我的孩子一生顺遂平安。” “凭什么?养一个白铠不够。还要替他养孩子?” 无情话语,从通讯那头悠悠传来,带着待价而沽的审视。沈云初当即心一沉,不说别的,就从斛律越的话里便隐约给她透露了一个讯息。白铠在锥冰与彼岸面前,当真没她想象的那么重要。那么斛律家族为什么要给地球人制造出一种他很受重视的错觉呢? “他并不是一颗听话的棋子不是嘛?只要你们能保护我的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我可以替你们做事,做任何事。” 活到沈云初这个程度,功名利禄都已经宛若过往的云烟般引不起她丝毫的兴趣,事实上,一开始之所以会勾yin白铠。也完全只是为了家族的荣光。所以她不眷念这些,白铠会如何,她也不关心,沈云初很自私,以前勾yin白铠是因为她的父亲,现在要出卖白铠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 很显然白铠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让斛律家族满意。他拿着斛律家的钱,却并没有扮演好一颗棋子的角色,不但帮着地球人要苍穹网游公司的股份,还想将锥冰与彼岸召唤回地球供地球人使唤,甚至现在公然打起了锥冰财产的主意。这样的棋子不但没有自知之明,且天真的可怕,除了拖东家后腿外,什么都做不了。 可她沈云初就不一样了,不管白铠是真是假,沈云初和白铠结了婚,她就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媳妇,而且她肚子里怀着的是白铠的孩子,不管真假,在外人眼中这也是锥冰与彼岸的血脉,只要斛律一家不戳破这个谎言,在地球,她的孩子就还有利用价值。 而且她不天真也很有自知之明,如果用得好的话,她相信自己比白铠更能发挥棋子的作用。 当然,凭着沈云初多年带兵的经验,这个孩子她一定不会教导成白铠那个鬼样子,只要让这个孩子平安成长,她甚至可以让他问鼎巅峰!届时地球上还有谁敢将他们当做棋子?一切的一切,只在于斛律一家肯不肯给出最初的庇佑了。 “呵……”轻笑声在通讯中响起,良久,才传来斛律越那已经渐趋友好的声音,“成交,合作愉快!” ps: 包包紫新书《外挂也疯狂》,求收藏、求包yǎng、求推荐票。 坐了十年冤狱的游戏总监…的情fu,水灵从全息网游时代重生回到键盘时代。 面对一穷二白的少女时期,一无异能二无空间三不会琴棋书画,只有一脑子高尖端未来知识的水灵,开发了无任何人可破解的游戏外挂,开始了丧心病狂的刷金违法勾当。 玩家:“灵灵签,再给我来1000rmb的游戏币”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帮会负责人:“灵灵签,一会儿要帮战,别出去送人头。”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男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灵灵签:……,对不起,现在正忙,一会儿回复你。 番外 五.喜娘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喜娘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她讽刺至极的看着面前这个故作满脸愧色的男人,这个男人当初哄着她上床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啊,他说过他会娶她的,他让她等,说只要将他们的事禀明了外公外婆,他就会来娶她。所以她一直在等,不但将自己全身心的贡献给了白铠,还为了他放弃工作,专心在家做个贤妻良母。 曾经,喜娘以为沈云初这种位高权重又不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一定不会成为白铠结婚对象的首选。白铠也告诉过她,沈云初之所以与他在一起,完全只是为了他的地位与金钱,可是瞧瞧,现在是什么?在她喜娘等了一年又一年后,白铠居然跑来告诉她,他要与沈云初结婚了!这怎么可以? 可是她又凭什么阻止?那个名字叫做沈云初的女人,明明已经有了那么高的地位,为什么还要同她抢白铠? 喜娘真的很怨,她双目嚼泪的看着白铠,喉头哽咽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白铠眉目间明显有着不耐烦,他起身拔腿就要走,却又觉得不能这么没有个交待,于是略思考了会儿,才是低头看着泪水涟涟的喜娘,道:“这事儿其实你也不能怪我,沈云初的势力太大了,她非逼着我结婚,我也没办法。” 然后他环顾了一下身处的这栋房子,又对喜娘说:“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这房子也是写在你名下的,哪个女人会有你这么好命,也就跟了我几年就能得一套房子的?就这样,往后你愿和我联系,我就还会来看看你。但时间不一定,得看我有空没空,你若不愿再和我联系,咱们就一拍两散。” 这言下之意。便是他自问待喜娘不薄,虽然不负责任的睡了她好几年,但物质上也没亏待过喜娘,白铠的婚是结定了,往后喜娘愿意做个小三那只要他白铠兴致来了,还是可以睡睡她的,要是不愿意做小三,白铠也不勉强。 说完这些话,白铠便丢下喜娘走了,留下她气得浑身都在发颤。捏着拳头狠狠的捶了沙发扶手几下。想她好好一个女儿家,竟为了这种人渣毁了自己不说,还丢了工作,何其可悲! 这教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所以说喜娘这样的人最后会找上沈云初。一点儿也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如今除了一套房子一些价格不菲的存款外,当真一无所有了。当她站在沈云初与白铠共同拥有的那栋大型别墅里,内心更是满目的疮痍,看着沈云初宛若一个女王般自二楼阶梯上缓缓的走下来,只觉得酸楚极了。 这豪华的别墅应该是她住的才对,这些昂贵的家具及装饰品的主人都应该是她才对。什么时候便宜了沈云初?就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嘛? 顶着喜娘那明显嫉恨的目光,沈云初扶着肚子慢慢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神情自然,仿佛一点儿都不为喜娘的到来感到惊讶,而是淡漠的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喜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事?”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放过白铠。” 在沈云初面前,喜娘总能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自卑,那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与大气,根本不是喜娘这种小家碧玉能够比拟的,然而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喜娘还是鼓足了勇气来到沈云初面前,她不想什么努力都不做,便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白铠离去。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白铠是她先交往的,人也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吗?然而,听完她的话,沈云初就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般的看着喜娘,目光沉凝良久,才是忽而展颜一笑,竟让人觉得十分温柔,道: “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不知道白铠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可你认为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别人能勉强到他吗?” 白铠可是锥冰与彼岸的外孙啊,他若不愿意,地球上有谁敢勉强他?换言之,这桩婚姻白铠看似很被动,实际上也是他自己内心愿意了的才能走到今天,喜娘实在是找错人来挽回真爱。 看着喜娘脸上那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沈云初笑得愈发温柔,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柔声对喜娘说道: “这样吧,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婚礼上将白铠拉走,我一定倾尽全力的成全你们。” 闻言,喜娘脸色灰败的愣了愣,她的心中忽而升腾起一抹怒气,瞧着沈云初如此笃定的姿态,莫非真的认定了白铠对这场婚姻是心甘情愿的嘛?喜娘倨傲的抬了抬下巴,用着一种很是藐视的姿态,垂目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云初,冷笑一声,问道: “谁知道你到时候会出什么后招,我若让白铠回心转意了,你们又派人来拦截怎么办?” “哦,那肯定不会…”沈云初站起身,摆出一个送客的姿态,自信满满的笑道:“我沈云初也是很有傲骨的一个女人,如果在那种情况下白铠都抛弃了我,我不但不会让人拦着你们,我还会从此一生都不会再沾染上白铠这个人,喜娘,你尽可以试试。” 她的话,带着一抹直透人心的蛊惑,似乎在笃定喜娘挽不回白铠的心,却又似乎在鼓励着喜娘明天去抢回白铠,待喜娘神思恍惚的转身离去后,沈云初才是看着大门口喜娘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吩咐身边的人道: “明天不用管她,她爱来就来,要走就走,谁都不用拦着。” 反正她沈云初从今以后也不再依靠白铠,这个男人是走是留,与她沈云初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作为这场阴谋的其中一个受害者,沈云初还巴不得白铠明日临阵脱逃。 吩咐下去后,第二日。艳阳高照的婚礼现场,果然没有任何人阻拦喜娘的进入。白色的花束串成唯美的拱门,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人士应邀前来恭贺白铠与沈云初新婚,头上戴着花冠穿着纱裙的孩子们在草地上追追闹闹。除了满脸阴沉的喜娘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仿若自己在结婚般的幸福笑容。 人头攒动间,喜娘终于找到了正在人群中笑得意气风发的白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喜娘捏紧拳头,咬牙,一步一步走过去,满脸的泫然欲泣,站在白铠身边,哀求道: “白铠。跟我走吧,我也一样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的。” 呵…!突然在耳边出现那么一句满含怨气的声音,教白铠吓了一大跳,他那穿着白西服的笔挺身子一转,便看见了紧贴在身边的喜娘。愣了一瞬,仿佛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女人怎么会在这儿?然后他突然回过神来,手上拿着一只透明的酒杯,酒杯里面晃荡着金黄色泽的香槟,垂目看着喜娘,倒吸了口气,颇嫌弃的低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瞧你穿的是什么样?” 满堂的宾客。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服,女人都穿着色彩浅淡的礼服,各个都是仪表整齐言谈极具礼貌,只有喜娘穿着一身宛若巫婆般的大黑袍子,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连象征礼貌的妆容都舍不得妆点。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在参加化装舞会。 “白铠,我们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这就是个华丽的牢笼,你不会幸福的。” 根本不顾白铠说了些什么。喜娘仿佛疯了般,她看不见白铠眼中的嫌弃,瘦削的手从黑袍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白铠的手臂,说着说着就要将他往鲜花拱门外拖。沈云初说过了,只要白铠肯跟她走,就没有人会阻拦他们。 “你疯了是吗?”白铠扬手一甩,便将喜娘抓着他的那只手甩脱,他今日本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这会儿更是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心下真是恨这个喜娘恨得要命,忙大声换着四周的安保人员,“把她给我丢出去!” 一声令下,原本在宾客外围负责警戒的安保人员便迅速穿过人群往喜娘处来。正当人们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会被丢出去的时候,只见喜娘突然发癫了般的昂头大笑起来,灿烂的阳光下,她脸上的笑容无端端的让人觉得渗人。 “白铠,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起走!!!” 微微颤抖着身体,喜娘尖叫一声,在安保人员近身之前一把抱住白铠,她疯狂的喊着“白铠,我爱你,我爱你……”,悲剧就在这一瞬间发生,突来的一道火光在喜娘和白铠紧紧抱住的身体之间炸响,在场无一人反应过来之前,气浪宛若透明的涟漪般,迅速的波及着白铠身周方圆数米。 现场一阵的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顿时乱作一团,好好一场婚礼,硬生生的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人间炼狱。 站在二楼落地窗前,身穿白色婚纱,挺着大肚子的沈云初,默默的看着脚下这一幕乱象,身后有随从急忙进了这间房,报告道:“沈教官,那个女人和白铠…已经救不回来了,请指示。” 当然救不回来了,尸体都炸成碎末了,怎么还能救得回来?她未说话,摆手让随从退了出去,又将手掌放在肚皮上轻轻抚着肚子里的孩子,脸上始终挂着冷硬的表情,旋即又觉得哀戚。 她原本只是想让喜娘的出现给这场讽刺至极的婚礼捣点乱,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污浊不堪,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有个完美的婚礼。可喜娘倒是个烈性女子,没想到她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将白铠带走。 走了也好,白铠太蠢,只能拖人后腿,未来的地球战场需要一个聪明人去战斗,白铠定力不足,立场总是摇摆不定,而现在的地球势力又太过四分五裂,总是想着算计锥冰与彼岸来一家独大。 其实众人都看不明白,夫人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她之所以一步步的退让,就是对地球还有感情,然而地球的内斗与现状却一直迫使着她放任地球不管。斛律家族制造出了白铠,就是需要一颗棋子来阻挡地球人的种种算计,同时也不想与地球彻底将脸皮撕破。 白铠显然不符合棋子的要求,现在白铠死了,沈云初与她的孩子会更好的利用斛律家族这层保护伞,在成为斛律家族棋子的同时,也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地球的权利巅峰,也会带领着地球一步步走向巅峰,一步步走出现在的低迷,地球会重新崛起。 一定会…… 番外 六.木槿(1) 位于内陆的慈城,比京城南,比湘城北,是传说中为数不多的从未经受过战火的区域。而木槿从小长到大的孤儿院,便位于慈城,如今也能算作慈城的代表建筑之一。 再次回到几十年未曾回过的孤儿院,从悬浮车上往下看时,木槿都快不认识这个地方了,遥想当年的孤儿院,一栋回合制的大院子,院门是木质的,孩子也不多,孤儿院的人手不足,有些大点儿的孩子根本无人照看,他们会趁着嬷嬷们不注意,偷偷溜出去野。 他们哪儿有现在这般中规中矩的穿着整齐的服装,在管事们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穿过中心广场,前往各自该前往的地方。中心广场上,一座穿着运动服的硕大的金雕塑差点晃瞎了木槿的眼睛,她微微阖上眼帘,坐在后车厢中的管事便替她悉心介绍道: “这座雕塑,原本没有这么大,后来培养的孤儿们进了社会,他们几乎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了钱,都会买一桶金子浇灌在您这座雕塑上,有钱的多买点儿,没钱的少买点儿,没有硬性要求,只为了表达自己对您的感恩之情。” “喔…” 对于管事介绍的这种现象,木槿颇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本来话就少,这会儿更是无言以对。她能说,这几十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这家孤儿院吗?说恩情什么的,完全是自己根本不在乎这家孤儿院花了自己多少钱,事实上,她把附卡给了管事,根本就没想过思恩图报这回事。 就因为她这样的不在乎,反而成就了她的绝世美名,什么“慈城最伟大的慈善家”“最美慈城人”……等等奖杯奖状,拿了一大箩筐,只不过管事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她。所以这些奖杯奖状都堆到了她的屋子里。 “我那屋子还留着?” 当提到那些奖状的时候,木槿诡异的抓住了管事话中的要点,虽然这并不是管事要说的重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应木槿道: “当然还留着,那可是咱们孤儿院的发源地,很有历史价值,您要去看看嘛?” 她的房子变成了古董了?木槿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翘起点了点头,又朝着身边驾驶座上正手动开着悬浮车的冷枭道: “你不是非得和我重走当年路嘛,去看看。” 说来她之所以在多年后会回到慈城这个地方,就是她身边的这个别扭男人捣的鬼,说什么为了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为了更好的了解她。他与江湖醉一拍即合,硬是软磨硬泡的抓了她上车,非得将她从小到达所去过的地方一个个走完不可。 她被逼无奈,只能放下手头上的人控工作,陪着这俩大男人在这儿发疯。原本以为除了那座听闻已久的金雕塑。这所孤儿院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谁知道来了之后听说孤儿院的旧址还保存着,这让木槿稍微对这趟回乡之旅有了点儿兴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再是冷漠,也终究是有些动容的。 一听说是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冷枭自然是很愿意前往的,他拿出通讯器,跟后面那一长串拖运物资的队伍交待一声,便循着管事的指使,驾驶着悬浮车拐了个道,往木槿住的院子方向去。 这回来忆苦思甜。冷枭和江湖醉像是发了神经一样,带了一长串的物资队说是要捐献给孤儿院,衣帽鞋袜学习用品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有,木槿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忙活,劝说不听。最后也只能随着他们去了。 那栋回合制的院落,位于新孤儿院的后方,依山傍水的遮掩在一片葱郁绿林之间,从高空中看,倒还真看不出来这片林子里会有这么一栋古旧的院落。 冷枭将悬浮车在木质两扇开门扉前停下,木槿刚解开安全带踏出车门,他们的车后便又落下一辆奢华无比的悬浮车,江湖醉穿着浅灰色校园风羊毛衫急急走出悬浮车,站定在木槿的身边,神情严肃的低声道: “姐,白铠死了,死在喜娘手上。” “嗯?” 懵然听到这个消息,木槿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在这里,在她与白梓婳走出去的地方,她居然听到了白梓婳儿子的死讯?但她也只是愣神一瞬,还来不及分析自己心中的感想,便可有可无的问道: “沈云初呢?她是什么反应?” 他们刚接受了沈云初的投诚,白铠就死了,还是死在喜娘的手上,木槿就不信此事与沈云初无关。 “嗤,她生了个儿子。”江湖醉冷哼一声,双手插在铁灰色的裤子口袋里,语气中不乏埋怨道:“这下可好,白铠死了,她更笃定我们非她不可,这孩子有白梓婳和白铠的血脉,往后指不定变成另一条白眼狼呢。” 莫怪江湖醉会有如此怨言,实在是白梓婳及沈顾两家都没给人什么好印象,一个比一个都会算计,白梓婳算计了自己师傅和木槿,顾家算计白梓婳生下了白铠,沈家又去算计白铠与木槿,简直是一部比宫斗大戏还精彩的家族算计剧,让江湖醉一提起,就一脑门子的嫌恶。 “那倒不会。” 木槿想了想,摇头,径自踏上水泥台阶,“嘎吱”一声推开木质门扉,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冷枭忙着拿手机四处拍照留念,江湖醉紧跟在木槿身后,奇怪的问道: “什么不会?你认为沈云初生的孩子不会是白眼狼?为什么?” “你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往前走,绕过一座石砌的影壁,木槿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并不回答江湖醉的问题,而是回身看着站定在身后的江湖醉笑。她摊开双手,让江湖醉好好了看了个仔细,又挑眉问了一遍, “我是一只白眼狼吗?” “不像,你这人性格虽然很冷漠,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别人别想轻易害你,你也不会去轻易害别人。” 很配合的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眼木槿,江湖醉摇摇头,双手叉在腰上,摆出一个和木槿一样的姿势,挑眉学着木槿一样的神态,问道: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沈云初和她生的那个儿子。” 最近江湖醉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一种说法,说同一血脉的兄弟姐妹尽管从没见过面,可有时候行为举止会出奇的相似,于是为了印证这一说法,江湖醉总会幼稚的学习木槿的举手投足,那行为真不像是一个30多岁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看见他又开始学她,木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道:“那我告诉你,在我还没有遇到沈云初之前,我其实是一个连自己从小到大的同伴死了都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人,你信不信?” 说着,她停在内院门口,神情之间恍若痴了般,看着院子中央正灿烂盛放着的木槿花树,一大片金黄色的阳光撒下来,让淡粉色的木槿花恍若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那赫然一眼望去的感觉,竟让人觉得惊艳极了。 “你说你不会流一滴眼泪我信,你本来就是一个从来不将心情摆在脸上的人,可你说你不会觉得难过,我不信。”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江湖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院中的那颗木槿花树,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不再往前走的木槿,她脸上的神情是众人所习以为常的清冷疏淡,然而她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恍惚,却又出卖了她的内心。其实她真的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无情。 “知道吗,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进入军界,没有遇见沈云初,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方小小的院子,仿若看着关于过去的岁月,不忍踏进去搅乱它的安宁,忽而又是笑了一下,也不管江湖醉听还是没有在听,只是继续说道: “沈云初那个人我很了解,有野心,有手段,也有魄力,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将我雕琢成现在这样一个人,懂得责任,懂得认真,懂得拼尽全力的完成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她教会我怎么样骄傲的活着,引导着我一步步成为这个样子,而她所求的,就是如何一步步将我推向巅峰。” 然后,木槿轻轻抬步,从阴暗中一脚踏入铺满阳光的院子,转头看着江湖醉,笑容中有着一丝怀念的意味,语气中却多了一丝调侃,说道: “可惜我是个失败的作品,但是沈云初教导出来的孩子,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信他会成为白梓婳白铠那样的人的,沈云初对育人很有一套,不要小看她,我们要怀有期待,多年后,我们也许会看到一个男版的木槿,一个更成功的男木槿呢?” “……”这回轮到江湖醉有些无语,他张着嘴看了很久自家姐姐,良久,才是憋出那么一句,“你倒是心胸豁达,还男木槿!” 但无论如何,经过木槿这么一说,江湖醉的心中还当真升腾起了一抹期待,一个男版的木槿啊…… 番外 七.木槿(2) 院子中央,那颗木槿花树灿烂的盛放着,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在衔接处露出了高高矮矮稀稀拉拉的青色小草,夕阳中迎着微风缓缓飘扬。木槿花树的正对面,便是一条回廊,回廊正中是姑姑的房间,木槿的房间在左边,白梓婳的房间在右边。 她从管事准备的盛宴中离席,突然很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美人靠上看看这个地方,以往在流浪过的任何一个地方时,她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有过这样的感受,可是一回到这里,一坐在姑姑的房门外,她的心就忽然间软了,明明都不想念的,却忽然变得很想念。 坐着坐着,天不自觉的就黑了,她想起每回犯了什么错,都会被姑姑罚着在这颗木槿花树下蹲马步,也是蹲着蹲着天就会黑,一到天黑的时候,姑姑的房门就会“嘎吱”一声的打开,然后板着脸站在门口,问她知错了没有。 有些记不清当年的自己有没有承认过错误,但此时此刻,记忆中却清晰的闪现出姑姑抱着蹲完马步的她,一路穿过回廊到了小厨房,在一盏橘黄的小灯下,神情严肃的给她下着面。她想那个时候,也许姑姑没有疼白梓婳那么的疼过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姑姑不疼她,只不过远亲近疏,各有不同罢了。 更何况,姑姑到最后虽然没有拆穿白梓婳的瞒天过海,可到底将一身的内力补偿给了她,她虽然没享过什么福,可到底也没受过什么苦,所以对于姑姑,木槿是不怨的。相反,木槿还觉得姑姑给她的多了些,毕竟那是500年的内力啊,这世上又能有多少人活到500年呢? 想着想着,姑姑那扇房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拉了开来。木槿讶然回头,她还未曾反应过来姑姑的房里为何会有人,就看见三无公子一身孑然的站在门内,白色的中山装在夜空中衣角飘飘。仿佛也没料到木槿会在门外,脸上的神情也是挂着一抹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木槿双眸中透着疑惑,直直的看着姑姑房门内的三无公子,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我姑姑的房里?” 一阵夹杂着木槿花香的微风袭来,三无公子很快回过神,步出房门,颇落寞的看着木槿,轻声解释道: “哦,我一直住在这里,刚从游戏仓中出来。你呢?不是说跟着冷枭去了京城嘛?怎么也会在这里?” 人控是可以不必强制规定住在公司宿舍里的,如果有条件的话,人控可以带走游戏仓,选择自己想要工作的地点居住便可以了,就像木槿。她很早就搬出了宿舍在湘城一区租了房子,三无公子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愿意居住的地方工作了,只不过为什么要住到她姑姑的房间里? 这些年,当初同是新手村组的人控们都已经天南海北,各在一方了,木槿被冷枭以人身不安全为由,带回了京城。梅雁是江湖醉的软肋,为怕地球人抓了梅雁钳制江湖醉,被江湖醉送去了星际,刘麻子据说也跟着去了星际学习外星医术,铁牛则依旧在湘城默默的坚守人控岗位。 这些人不仅仅在现实世界中天各一方,现在游戏中的地图被玩家越开发越大。在游戏中他们也是难得见上一面的。 而三无公子为什么会在姑姑的房里,这个木槿疑问并没有问出口,毕竟姑姑与三无公子之间那复杂纠缠的情感,让木槿听闻起来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她不问。三无公子却伤感的笑了笑,看着院子中的一草一木,说道: “你很奇怪吧,我就是想,也许住在这里可以离妙姿更近一些。” 复尔低头,看着一直坐在美人靠上静默的姑娘,问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对这里的回忆?” 回忆是一种美好的事物,对于木槿来说,这个院子承载了她整个年少时代的所有记忆,她的人生最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纵然姑姑与白梓婳现在都不在了,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她们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镌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回到这里,就好像穿越回了过去一半,一点一滴的全是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这记忆属于她、姑姑和白梓婳三个人。 三无公子住在这里,着实算是一个入侵者,他自己也明白在夏侯妙姿的最后一段岁月中,他的缺席注定了他只是这段回忆之外的一个人,如今算是不请自来了。只是他如今在地球上也是无处可去,星际中更是飘飘荡荡无可所依,仿佛就只有妙姿最后所在的地方才能让他找到一点归属感,虽然这个地方并不属于他。 而他问的话,教木槿如何回答呢?这个地方她从来没将之放在心上过,这许多年的流浪中,若不是冷枭抓着她回来,她根本就不会想过要回来,纵然她心中有什么不快,可想起那些年里姑姑心心念念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于是她不再想这个问题,起身扫了扫裙角上的灰尘,又抬头看着三无公子张口想说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呢?让他不要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拜托他每天打扫打扫这里的卫生?其实这些话都不用开口,三无公子怜惜姑姑自然会做,若不怜惜,又何必找这么个扭曲的地方住着? “木槿!” 身后,三无公子叫住了转身欲去的木槿,待她停住脚步,眼神中充满疑惑的回过头来,才是冲着这一身淡泊的姑娘笑了笑,一脸温和道: “谢谢…还有,有生之年,不要蹉跎了与所爱之人在一起的岁月,这是忠告,也是前车之鉴。” 他就是因为太傲娇了,总觉得未来的日子还有很多,所以面对夏侯妙姿一次又一次的明示暗示,他总是装作不知道,抑或内心明明窃喜表面上却一直不在乎着。一直到他们分离,夏侯妙姿失望之余自请回了地球,他还以为他们有重聚的一天,他等着她的再一次接近,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让他悔不当初的噩耗。 现在的木槿与当年的他何其相似,明明对冷枭有情,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着冷枭的靠近,明眼人看在眼里都在为这一对捉急。人生太过漫长,再见之日不知要到今后多少年去了,三无公子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夏侯妙姿这仅剩下的衣钵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不会,我不是你!” 面对这所谓的忠告,木槿冷笑一声,转身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是三无公子,冷枭也不是夏侯妙姿,怎么可能会蹉跎彼此的岁月?……可是她与冷枭的事已经拖了好几年了,100步的距离,冷枭已经先走了99步,这最后一步,她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走完? 就这样想着想着进了房,她的房间,属于那种很典型的空间大,使用面积小的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四角有安立柱,床面两侧和后面装有围栏的架子床外,就只有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了。与以前不同的是,墙上贴满了管事口中她所获得的奖状,书桌上全都是奖杯,木槿伸手摸了摸,没有尘埃,看来经常会有人来打扫。 正一只只的翻着书桌上堆积的奖杯,房门便被从外一脚踹开,木槿转头凝望,只见冷枭抱了一大堆的被子枕头走了进来,嘴里喊着: “宝贝儿,你在呢??快来搭把手。” 木槿走过去,接过那堆被子上的两个松软的枕头,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打算睡这里?” “可不是嘛,咱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住过酒店,这不垫的盖的一应都备好了。” 将手中的被子放在只剩床板的架子床上,冷枭当即卷袖子弯腰铺起了床,木槿拎着两个白色的枕头,有些傻愣的站在旁边看冷枭忙活,见冷枭一脸的满足,试探性的问道: “这床是你睡还是我睡?” 其实木槿是没打算今天晚上会在这里睡的,连个被子都没有,还带着冷枭和江湖醉,当然得住酒店,但现在冷枭居然抱了被子过来给她铺这张床,她自己的床,当然得她自己睡,可冷枭若说他要睡呢?木槿总觉得这男人如此的殷勤,让她内心很是怪异,出于某种心理,她自然不愿意这张床被别人睡,但瞧着冷枭那快乐的模样,阻止的话又怎么都是说不出口。 “好了!” 铺好了床,冷枭直腰一脸满足的拍拍手,他并没回答木槿的问题,而是将她手中的枕头扯过来放好,瞧着褐色古床上铺好的这套蓝色碎花四件套,转身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拉着木槿一同坐下来,感叹道: “宝贝儿,你说爷咱不早些年认识你呢,你小时候过得可真穷。” 那言语之间的怜悯意味,教木槿真想提脚把他踹出去,这不请自来的家伙,到了她的家,她的地盘,为什么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他屁股下坐着的,可是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啊。 番外 八.冷枭 “还好吧…” 木槿在这间房里,被揽在冷枭的怀中,十二万分的不自在,她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好似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冷枭紧紧的擭住,明明这亲昵的举动以前做过无数遍,可今天就觉得些许的抗拒,于是显得有些没话找话, “我的条件还算不错的。” 相较于孤儿院中其余的小朋友,她和白梓婳好歹有自己的单间,别的小朋友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十几二十个小朋友一间房,那在当年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这待遇,在咱京城可是贫民了。” 大掌握着木槿纤细的肩头,冷枭心中一阵阵闷得发疼,他拢了拢怀里的姑娘,低头就往她额角嘬了口,神情要哭不哭道: “放心,嫁给爷之后,往后爷肯定待你好,真可怜,瞧这瘦不拉几的。” 面对冷枭的感动,木槿有些哭笑不得,她一点都不觉得小时候过得有多苦,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瘦,甚至她都无法理解冷枭脸上心疼的表情从哪儿来,她觉得很好,可在冷枭的眼中,她简直苦不堪言,这其中的代沟她虽然没法同冷枭沟通,可他的情谊,她还是感受到了。 目光怔怔的看着这间房里的摆设,木槿一寸一寸的将视线收回来,转头看着身边这个眼珠红红的男人,她突然笑了一下,想起姑姑,想起白梓婳,又想起三无公子,心中莫名有些沧海桑田之感,于是点头应道: “好啊。” “什么?” 冷枭还没反应过来,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木槿,不知道这句“好啊”是什么意思。于是木槿挑眉,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嫁给你之后,你肯定待我好,你自己说的。” 冷枭有点儿懵了,“啊?~~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她自他的肩头抬起螓首。看着冷枭这呆呆的样子直觉想要发笑,然后起身,将石化状态中的冷枭从床上扯起来,一把推出房门。“呯”一声,将木质的门扉关紧。徒留在门外一直还没反应过来的冷枭,他就那样直直的站在月光中,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 夜已深了,木槿脱了鞋袜,躺在这张暌违已久的床上,滚了一圈,她发现这床好像有些变小了似的,以前明明觉得很大。现在却觉得有些窄了。 “嘭嘭嘭……” 粗暴的敲门声在夜色中急促的响了起来,木槿撇了撇嘴,深吸口气,拿着被子往头上一蒙,装死没听见。耳际却传来门外冷枭狂怒的大喊声: “臭婆娘。你给老子把门打开,说说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丫怎么能这么折腾人呢?太不道德了,把话给老子说清楚再睡!!!” 这架势,就好像她刚刚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似的。冷枭怒极了,也急极了,他向木槿求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已经习惯性被拒绝。也已经惯性的不报什么希望了,他挺看得开的,既然一次求婚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反正他活多久就求多久的婚,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可是今天木槿突然来了这么个逆袭,打乱了他的长期作战计划,这让他霎时就觉得心慌意乱了。对,还有紧张,他直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觉得木槿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他得确定啊,不确定的话今晚,不,往后每晚他只怕都睡不着了。 房门被锁上了,这是木槿从小睡到大的房子,冷枭心中再怎么惊怒,都不能破坏这房子,要不木槿回头得剐掉他几层的皮。而她又在里边儿装死不开门,冷枭在门外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tw) 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哦,他一拍脑门儿,房门不能踢开,那他可以爬窗啊,这房子为了通风,窗户可是开着的。想着,冷枭就摸到了窗子边上,宛若做贼一般的爬了进去,顺手还把窗子从里面给锁死了。 而此时的木槿正侧身面朝里面躺在床上,她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心里正奇怪着冷枭怎么没闹了,冷不丁的只觉一股煞气笼罩而来,木槿一惊,翻身而起的瞬间,便被仰面压在床上,她还未回过神来,双手便被冷枭的一只手箍在头顶上,双膝被他的一条腿压得死死的,整个人就如同一条砧板上的鱼,纹丝不动的任由冷枭剁了。 “放开!” 她低喝一声,双眸睁得溜圆,瞪着俯视着她的冷枭。这些年,此厮为了爬她的床,战斗力一日比一日强盛。木槿尝试着扭动一下,却换来他更强横的压制,只听他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咆哮道: “放,老子当然得放,你先把话说清楚了,那句‘好啊’是啥意思,快说!” 光线晦暗不明的房里,月光也鲜少涉足,木槿把头一偏,躲开冷枭扑在她面上的滚热气息,成了心的不让冷枭如意,憋着笑倔强道: “就那个意思,你自己理解去。” “哪个意思啊?” 冷枭急了,比刚刚更急了,他觉得木槿这是不是有可能答应了他的求婚?可都拒绝这么多次了,咋就轻易的答应了呢?还是他理解错误了?一定是他理解错了吧?他明明听她说了“好啊”,这好什么啊?前不着村后不这店的,突然冒出这么两个字,有什么可好的?哎哟喂,急死他了。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越急,枭爷的脸就越黑,他空出的一只手,威胁性的就往木槿的衣服里钻,捏了那滑不溜丢的一边儿浑圆就揉了起来,嘴里还凶神恶煞的威胁着, “老子告儿你木槿,你今儿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你是竖着进的这门儿,明儿早上老子保管让你横着出去,你信不信?” “哎呦我好怕~~~” 一点儿都不受威胁的木槿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挑衅意味十足,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这些年里木槿可是听得多了,她在冷枭的身下,扭得像条鱼般,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那只盖在她一边胸上的手,此时也不觉得怒,只觉得羞耻,被揉得不行了,才是有些喘的求了饶,哀哀的放软了音调,道: “你不是说嫁了你之后,你肯定待我好?我就说好啊。” “这话还是没说清,那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手中揉着那软绵绵的一团,身下压着这娇弱弱的一个人儿,枭爷这会儿也是有些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汗,说不得就有些个心猿意马起来,再加上这地儿挺黑的,一点点的月光刚好能将人看个雏形,都说月黑风高好作案,枭爷这会儿就起了那么些个淫邪思想。 所以不管木槿将话说得有多清晰,枭爷都直说听不懂,听不懂就得威胁着木槿继续说,说不好他就以此为借口攻城略地,她都已经很明确的在他的身下说了“嫁!我嫁!”,可冷枭还是将那物什抵在了她的两腿间,嘴里压抑着闷哼, “嫁谁?你嫁谁啊?嗯?……” 光线暧昧不明的房中,依稀可见墙上贴着满墙的奖状,月光落在书桌上,奖杯身上的弧反射出一丝光亮,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床上,拱动的被子猛的一挺便定格在了瞬间,木槿头往后仰,咬唇压抑住快要溢出嘴角的痛吟,她的头发散乱的撒在颜色浅淡的枕头上,眉头紧紧的蹙起,鬓角瞬间全都是汗。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待得体内的痛楚稍减轻些许,才是带着一股颤音,道出了事实, “你居然真的进来了~~” 他们这样彼此间你推我挡的闹了好几年,哪一次做到最后关头,冷枭都是鸣金收兵,有时候是木槿将他踢下去的,有时候是冷枭憋着自个儿从她身上爬下去的,所以木槿逗他都已经逗习惯了,她料定这男人有这心没这胆,所以也没有很剧烈的反抗,哪里想到这回他居然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刺进来了。 “那…那是啊,你都要跟老子结婚了,这到手的肥肉,老子不吃,就是个傻屌。” 结结巴巴的冷枭,浑身麻得动都不敢动,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自与木槿相连的地方窜上他的四肢百骸,爽啊,爽得他脑袋过电般的一片空白,一股白浊疯了样不受控制的自他老二喷了出来。 “冷枭!” 木槿实在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待冷枭回过神来,她深吸口气,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戏谑的笑意,她并未说什么,但冷枭很快就黑了脸,这刚一进去就射了…时间实在太短了些,特别是木槿还用着那样的眼神,完美的给他补了一刀。 “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她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脸,用力将他从身上推下去,连带着那物什也从她的体内抽了出去,两腿间瞬间便是一片的殷红。 “屁!”冷枭发狂了,没哪一次觉得这样的丢脸过,只觉得作为一爷们儿,今儿晚上算是他最最耻辱的一天,紧跟着又翻身压了回去,磨着狼牙,死命的在她耳际吼道:“哪个爷们儿第一次都这样儿,躺好了啊宝贝儿,老子要一雪前耻!” 番外 九. 冷沫(1) 冷枭喜欢的女人类型,清冷、淡泊、高傲、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当然,连他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个女人的肚子已经大到一种很明显的程度了,才让他知道她已经怀孕了,而且还怀了4个月。 “你…你你你你!” 低调而内敛奢华的大别墅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冷枭,颤抖着手指,指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木槿,他就是那么偶尔的一瞥,想着这娘们儿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否则怎么肚子越来越鼓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直觉大事不好,这臭婆娘该不是怀孕了吧? “什么?” 穿着一条很宽松圆领娃娃裙的木槿从楼上动作潇洒的走下来,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佣人早就备好的牛奶,慢条斯理的喝着,眼角余光扫到冷枭那瞠目结舌的样子,便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受不了心中猜测的冷枭,松了松身上黑衬衫的扣子,他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儿困难,又看着木槿如临大敌,木槿却是耸耸肩,歪了下嘴角,无可无不可道: “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太紧不舒服。” 肚子大了,肚子大了,肚子大了……冷枭只觉得这句话砸得他天旋地转,他的眼前黑了黑,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又指着木槿手中的牛奶,恐惧的问道: “这是什么?” “哦…”木槿喝了一口牛奶,然后顺着冷枭那惊悚的目光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液体,心不在焉道:“孕妇牛奶!”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枭爷仿佛世界末日般蜷缩在了沙发一角,双手抱着头,受不了的大喊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喝孕妇牛奶?” “因为我怀孕了啊。” 朝这心理素质极差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木槿将手中的孕妇牛奶一口喝光,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tw好看的小说)很是淡然的低头朝着沙发角上的那一团黑问道: “去练两招?” 她经常会以锻炼身手的名义找冷枭打架,虽然冷枭每回都让着她,但拳脚无眼,每回下来总能受点儿小伤。磕磕绊绊的不是这里肿了就是那里红了的。但活动活动本来就是一件开拓筋骨的好事,结婚这么多年,冷枭也乐得与她陪练,可不昨儿就将她从训练场给“轻轻”的推了下来嘛? 真的是“轻轻”的!一想到木槿居然被他从训练场上推了下来!她怀孕了,他居然将她从训练场上推了下来!!他居然把她从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地方推了下来!!!冷枭不淡定了,他头痛欲裂的捧着脑袋,想要像往常一样爆吼,可一想到她怀孕了,那么小小个的肉团就在她的肚子里,他的声音就不自觉的变弱了。 “过过过…过招?你怀孕几个月了?那个…孩子会有危险吧。” 怎么办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啊?还是去看看医生吧,除了昨儿把木槿从训练场上推了下来,还有前天啊,大前天啊,都说怀孕了之后要禁那事儿。他可是每天晚上都将这娘们儿干个半死,唉,懊悔,深深的懊悔。 “4个月了,她很强壮,你到底去不去过招?不去我找别人了!” 清冷的话音从木槿的嘴里吐出来,传进冷枭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的抱着头就想去撞墙。枭爷蹲在沙发上,神情极度委屈,虚弱的问道: “今儿…不去了吧,你怀孕了怎么没和爷说?爷不是你老公嘛?” “我暗示过你了!我问过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一听这话,冷枭赶紧在脑海中想,终于想起来曾经某一个早上。他老婆在餐桌上掐着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当时冷枭嘴里正塞着一块面包,狐疑的上下看了一眼他老婆,三两口就把面包吞进了肚子,坏笑着说道: “没有。还是让我那么想揍你。”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木槿的脸上一阵怪异,冷枭一度觉得她会说点儿什么,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从那一天起,每天木槿都会和冷枭打一架,虽然冷枭也不可能真的揍她,但她就是用实际行动坚持着每天都这样做了。 回想起这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冷枭霎时就泪奔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这娘们儿太可怕了,就因为他没看出来她怀孕了,就因为他开玩笑说他想揍她,所以她不但向自己隐瞒了她已经怀孕的事实,还每天让他“揍”一顿,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发现她怀孕的那一天,痛苦得想死! “可怜的孩子啊……” 红着眼眶的冷枭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抱着木槿的腰,脸颊可怜兮兮的贴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蹭着,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孤独了,原本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现在他的孩子变成了世界上最可怜的那个人,还没出生就摊上了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妈,这是注定了他爷俩儿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我说你到底在磨叽什么?到底去不去过两招?” 对于冷枭如今的这个态度,木槿实在太痛快了,那天早上从冷枭那里受的气终于发泄出来一点点,看着抱着她的腰,一脸悔不当初的男人,她就心情变态的很好。只见冷枭脸贴着她的肚子,一边蹭着一边诚心诚意的认错,道: “过什么招儿啊?咱站这儿让你揍,怎么解气怎么来,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哎哟,老子这可怜的小宝贝儿哟,你可受苦了,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要说冷枭这个人其实也挺怪的,经过木槿这么一整治,明明是一糙汉子,面对自己老婆都改不了那糙劲儿,可以碰上孩子。那整个人都变成一软包子,怎么捏怎么好,就小孩儿在他头上撒尿,他都是那种笑眯眯的圣父模样。 所以冷沫小朋友就是在这种母亲心机深沉父亲无限溺爱的家庭氛围中出生的。据保姆所说,她出生的那天,她那战斗力地球第一浑身魁梧雄壮一根手指头能弄死一古武高手的爹,在她母亲忍不住痛稍微闷哼一声之后,直接面色苍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晕死在了产房里,而她母亲在痛到最关键的时刻,还不忘不屑的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父亲,用鼻子哼了句,“真没用!” 然后她就出生了。 要说她这样儿的吧,外公是星际十大富豪之一。外婆是星际战争狂人,父亲是地球第一高手,母亲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怎么说她的日子都该不是太艰难才对,可…似乎当真应了她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就是一世界上最悲催的娃儿了。 这是有理有据的,一岁半的时候,冷沫小不点刚刚学会走路,保姆请假了,父亲不在家,就剩下她和她妈这娘俩。 其实小孩子在这种时候都喜欢蹒跚着走来走去,小手也喜欢到处乱摸乱抓。见着什么都想抓手里玩玩,冷沫小朋友就看上了放在沙发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她很努力的向木槿表达了自己想要那个遥控器的愿望,那小胳膊小腿儿的使劲儿蹬着往沙发上爬,小嘴巴里还哼哼唧唧的,眼神也一直望着那个遥控器。 她妈木槿就坐在遥控器边上。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冷沫的努力,根本就没有一丝打算伸手帮忙的意思,小朋友那脆弱的心肝顿时受伤了,眼里含着一泡眼泪,撇着嘴昂这小头颅看着木槿。小手手还朝着遥控器伸着,嘴里“咿呀呀,呀呀……”的喊着。 “想要?”木槿挑了挑一边的眉,屁股挪了挪,坐得离遥控器远了些,双手抱臂,很认真很严肃的低头看着冷沫小朋友,冷声道:“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努力去争取,依靠别人给你拿,能依靠到几时?自己的人生必须自己努力,我今天是不会给你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呜~~哇哇~~啊啊啊~~” 虽然听不懂木槿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感觉到被自己的妈欺负了的冷沫,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这时候的身子坐高还没沙发高,这么个小不点儿,拿个遥控器这么高难度的事,根本就不是她能办得到的,所以她委屈啊痛苦啊伤心啊,哭得那个惊天动地啊,爸爸去哪儿了啊?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拯救可怜弱小的她啊? 伤心欲绝的哭了半天,嗓子都快哭哑了,冷沫小朋友悲哀的发现她妈好似真的不会为了哄她而帮她拿那个遥控器了,于是又期期艾艾的哽咽着喉头,扯着木槿的裤脚,使了吃奶的劲儿站起来,寻求安慰似的往她妈的腿上爬。 “你要做什么?” 木槿看着刚刚过了她膝盖高的小不点,瞧着那张粉嫩嫩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嘴里吭哧吭哧的努力要自己抱的样子,唉,终究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于是心软了软,将这小奶娃的后衣领提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好啊,终于上来了!冷沫小朋友一下就转悲为喜了,她趴在她妈怀里寻求安慰了一会儿,便流着口水,手脚并用的往遥控器方向爬了过去。 木槿一下就悟了,原来这小朋友根本就没忘她的目标,见自己够不着,母亲又不帮她,便只能采用迂回战术先想办法上了沙发再说,这么点儿个子,就学会玩心机了,这都跟谁学的啊? (敬告:本文以上驯夫办法,非身怀5000年内力的孕妇不要尝试!如有意外,概不负责!) 番外 十.冷沫(2) 繁华如昔的大京城,如今俨然成了地球上唯一的一个对外港口,所有地球出口的货物都需要先运到大京城,再从大京城装箱去往星际,而也只有从大京城出来的宇宙飞船才会被包围在地球外面的机甲放行,除了大京城的船,任何船只都不准出去。 就在锥冰这样的高捧下,京城的财富迅速累积,而当中又以冷枭为最,当然,众所周知,枭爷如今的资产已经被分成了两份,一份作为结婚聘礼送给了他老婆木槿,一份在他女儿冷沫出生的时候就划到了冷沫的名下,枭爷看似很牛叉,其实也就是替这俩娘们儿打工而已。 其实冷沫小朋友真的很有钱,除了她名下的那一大叠财产,每个月她那远在外星的外公都会给她数不清的零用钱,还有外婆给的,舅舅给的,爷爷给的,可是…… 京城,分商业区、住宅区、对外港口三个部分,现在的夜已经很深的,冷枭黑衣黑裤背着一架迫击炮领着一群人在港口查货。这是八旗子弟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之一,货太多,他们必须防止有些地球人浑水摸鱼,携带一些管制外的东西借着他们的港口出货。 当然,每天也能查出不少奇怪的东西来,比如将人冷冻起来,装在货物中偷渡出去,又或者一些用来劫船的爆破装置…总之八旗子弟们虽然赚得盆钵满钵,但日子过得也不轻松,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啊。 “娘的,传老子的话。下回谁再让欧盟大陆走货。就滚出八旗。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从一大堆的冰冻人体器官中走出来,冷枭气得脸都黑了,敢情这阿萨姆星人是缺器官还是怎么着?竟然还有地球人往阿萨姆星输送人体器官。当然,如今许多外星人都会通过《世界2》与地球人产生联系,这堆人体器官不一定是送到阿萨姆星的,但京城八旗的船只开阿萨姆星一条航线,如果纯做医学用途,完全可以走正规渠道。让需要这批器官的医学组织开证明。 但欧盟大陆将这堆冰冻的人体器官混在了鱿鱼中,那就有些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了,且这批人体器官看起来非常新鲜,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的都有,有的拼凑拼凑还能拼出一个完整的人来,所以欧盟大陆将活人肢解成器官贩卖出去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如今的港口枭爷与木槿两人独大,他俩一句话,不用任何手续,地球外的机甲就会放行,木槿从不来港口。她总是沉浸在游戏仓中或者待在冷宅里足不出户,所以这里就是枭爷一人当家作主。枭爷说以后不让欧盟大陆走货,即便底下的八旗子弟阴奉阳违,到了过封锁线的时候,欧盟大陆的所有货物都会被扣下来。 所以收了欧盟大陆那钱的八旗子弟,二话没说就将钱退了回去,问下次再什么时候能从京城走货,那还得看枭爷的心情,总之他的气没消之前,欧盟大陆就别再想从地球漏出去一根纱。 当然这样强硬的态度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也是有的,但整个地球也都明白,京城这对外港口之所以能开,完全是看在木槿与冷枭的面子上,所以也不会有人傻得将两人做掉取而代之,但大的动不了,不是还有个小的嘛?那冷沫小姑娘可是枭爷的眼珠子,只要将冷沫攒在手心儿里,就不信枭爷不听指挥。 而且向冷沫下手比直接向木槿与冷枭下手难度小多了,毕竟冷沫小姑娘虽然有两个很厉害的爹娘,但是她天生娇气,从来都没学过任何古武。面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众绑匪们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揉就怎么揉。(..tw好看的小说) 刚带着一大群人走到空地上,枭爷的气还没消,远处夜色中就急匆匆的跑上来一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冷枭的面前,火上房道: “爷,大小姐给绑了!” “啊?又绑了?”冷枭大吃一惊,嘴里叼的烟一下就掉地上去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小喽啰,吼道:“这次又他妈的谁活那么不耐烦了?” 京城枭爷的掌上明珠被绑架了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冷宅女主人木槿的耳中,相较冷枭那浓墨重彩的反应,木槿显得很是轻描淡写,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新闻一边对来报告的人说道: “吩咐下去谁都不准救,都多少回了她还会被绑了去,按说这多少得吸取了些经验吧,京城地界内还中了别人招,这回要自己脱不了身,往后就别回来了。” “这…”跟她来报告的人有着些许的迟疑,心中忍不住怀疑那位大小姐究竟是不是冷大奶奶亲生的啊?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奶奶,爷带着人追上去了。” 原本是不打算说的,可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在冷家,虽然冷大奶奶不管事,可她说一句话就是一个钉子,要是今儿瞒着她什么事,明儿被查出来,不仅冷家呆不下去,整个大京城怕是都没立足之地了。 “哦,那你就告诉他,他尽管去救,救了我就和他离婚。” 百无聊耐的站起来,木槿转身就上楼去了。不是她狠心,冷沫身边的亲人,哪一个拿出来都不简单,现在还是在大京城里,谁惹了冷沫谁就是死的下场,可冷沫难道一辈子就只能待在冷宅,待在大京城里嘛? 她总得出去的,总得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先不说她被人绑了拿来威胁身边的亲人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就说她自己,若真那么单纯天真能力低下连个小小的绑架都自己解决不了,往后她怎么成长?怎么在脱离父母亲人的视线之外生存下来? 而这件事最让木槿恼火的就是,冷沫这个小孩子过去16年的岁月,就是这么被绑着长大的,一个对于绑架有了16年经验的孩子,还那么不吸取教训,在家门口都能被绑了去,还要劳烦她爹出面去救,想起来就让木槿火大…… 这边木槿正跟冷枭闹着离婚,那边京城偏郊一废弃仓库里,身穿深蓝色学生裙的冷沫小姑娘,被反绑了手,眼睛上蒙着黑布,皮肤白皙剔透,扎着个可爱的小马尾,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身的沉默。 事实上这事儿冷沫其实也挺冤的,她就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没想到就被两把枪给抵软腰子上了,这让以后谁还敢做好人好事啊? 心里正腹诽着世风日下,耳际就听到一阵悉索的脚步声朝她而来,有人在她面前停住脚步,耳际传来一道冰冷的男音, “打电话给你妈,让她单身一人来赎你。” 循着声音,冷沫小朋友微微抬起骄傲的小下巴,看着挺标致一小姑娘,张口就一嘴的小泼妇像, “你丫谁啊你,感情绑你姑奶奶前没打听清行情是吧,还打电话给我妈?告儿你,你老祖宗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儿她才懒得抽时间来管,要打你自个儿打去呗,顺便告儿她,今儿不来就剁我的手,明儿不来就剁我的脚,你看她会来不,丫不赏你两嘴巴子,不长眼的狗东西,蠢了吧唧的还学人玩儿绑架,活腻了吧你……¥%¥……%&……&” “闭嘴!” 绑匪对这小姑娘的嚣张程度有点儿头疼,他想了想,好像传闻中木槿是个很冷情的人,说不定听说自己女儿被绑架了,还真能狠心不会来赎人,于是只好改变策略,头疼的冷声道: “打电话给你爸,让他带一亿联邦币来赎你。” “我草,一亿联邦币,你傻呢你?”小泼妇一听这话,当即炸毛了,“你到底有没有智商,一亿联邦币你知道有多少嘛?你是要纸钞还是要银行卡?等我们家老冷来了,不说一根指头弄不死你,就带一张银行卡来,你上哪儿查卡里有钱没钱去?你说要他带纸钞来,行,你这地儿够大不?放得下一亿纸钞不?霸蛮放下了,你今儿绑了我,以为能带出京城去?…#¥#%¥%……#¥#” “少废话!!!” 绑匪被这小姑娘鄙视得烦了,大吼一声,冲上去就要扇冷沫一耳光以示绑匪之威,冷沫却是一脚狠踩地面,只见周身一股疯狂的冷气翻滚,整座仓库顿时如坠冰窟,寒气逼得人只打哆嗦,那绑匪一阵心惊,喊道: “你是异能者?!” 冰天雪地中,那绑匪不断缩着身子往后退,情报错误,给他情报的人只说这冷沫从来没有被教导过任何古武,可没说她竟然是个异能者。异能者啊,那可是地球上凤毛麟角的存在,而且这小姑娘还是个冰系异能者。 冰系…绑匪不禁想起了外界的传言,传说木槿其实才是斛律锥冰真正的女儿,而斛律锥冰就是一个冰系的异能者。 “不巧,在下正是!”双手依旧被反绑在椅子上,双眼蒙着黑布的冷沫笑得一脸娇俏,微微偏着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乖巧可爱,“我妈说过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欺人十分,你今儿不想打我,我还不至于弄死你,你今儿既然起了要打我的心思,我不弄死你,回头我妈就得弄死我!”(未完待续。。) 番外十一.奔向星际的大结局 冷沫的妈说了,她是异能者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暴露了那可就是个大麻烦,所以从小到大,但凡知道她是一个冰系异能者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要,快跑!!!” 仓库中,除了那个开口说话的绑匪,陆续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全都往仓库门口一个方向跑,可人类的速度怎么赶得上大自然的恐怖破坏力,只见那寒风凌冽的仓库中,往外跑的人一个个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成了冰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挣扎的时间,冰冻的那姿势还是原先争先恐后的往外跑着的样子,那景象,真正骇人极了。 过了许久,再听不见耳际有一丝半点儿的人音儿,冷沫才挣扎着自己弄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掀开蒙在眼上的布一看,哎哟喂,造孽,这次来绑架她的居然还是熟人,那谁谁谁不就是她同学的爸爸嘛?她其实对那同学还挺好的。 冷沫小姑娘心里难过了一会儿,然后无所谓的挥挥手,将那些人形冰雕连同冰雕里的人都分裂成碎末,这才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了满仓库的冷气,慢悠悠的往家走。 若是非要她总结个什么绑架经验,那冷沫也只能说,十起绑架案至少有九起是出自身边的熟人,被信任的人背叛,或者被曾经认为无害的人伤害,对冷沫来说都是习以为常,谁让她是这天下最悲催的小孩儿呢? 走到家门口时,天色已黑,她家那套双层别墅灯火通明,她妈此刻应该坐在客厅里脸上装着不在乎,其实内心正焦急的等着自己回家,而她爸…冷沫刚想着她爸在干啥,就见老冷正满脸焦急的在大门口踱着步子,手里拿着一架迫击炮,身边站着一溜儿全副武装的随从。 见着这幅画面。冷沫小姑娘再难受的心仿佛也被治愈了,只见璀璨的星子照耀下,冷沫高兴的朝着她爸挥了挥手,一边朝着冷枭跑去。一边张扬的喊道: “老冷,我妈这回没说要跟你离婚的话吧?” “啊,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见着冷沫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枭爷那个感动啊,简直眼泪鼻涕呼啦啦的流,忙冲上去给了自家闺女儿一个爱的拥抱。要说枭爷这一辈子吧,那命根子就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他老婆木槿,一半就是他闺女儿冷沫。这俩人哪一个就算掉了根头发,他都能紧张半天,更别说还发生了绑架这么大的事儿。 但是相较于自家闺女儿,枭爷还是更怕他老婆,只要木槿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来。甭管真假,枭爷立马变得服服帖帖的,所以虽然心里担心闺女儿担心得不得了,可依旧只能在家门口徘徊着焦急的等待着,这会儿心放下来了,才是觉得大事不好,急忙给他闺女儿交待道: “你妈这回可气得不轻。一会儿进去了可得看着点儿眼色行事。”说完,枭爷朝着冷沫比了个杀头的动作,一脸严肃道,“这次的怒气级别是这个!” 一见这个动作,天不怕地不怕的冷沫脖子一缩,立即甩掉了脸上的兴高采烈。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来,她两股战战的撇嘴看着身边的冷枭,怂恿道: “老冷,你说你战斗力一年比一年强,咋就对付不了自个儿老婆呢?你得拿出自己身为爷们儿的雄风知道吧。你看整八旗里,哪个像你似的那么听媳妇儿话的?关键时刻你就得站出来替闺女儿挨刀,一会儿我啥都不说,进门就跪,一切都交给你了,她讲道理你就得比她更会讲道理,她要动手,你就站那儿替我挨着。” 说完,冷沫很是同情的拍了拍自家老爸的肩,脸上一副悲壮的表情,小小年纪,却非常沧桑的叹了口气,又道:“唉,老冷,辛苦你了,你今日的大恩大德,闺女儿我会永记于心的,来日你若犯了事儿,闺女儿我也会替你想办法的。” “好闺女儿…”枭爷一脸感动的看着这懂事的女儿,心中一阵自得,瞧他闺女儿说的这话多么的深明大义,别人家可没他这么乖巧的女儿了,一时间又感叹道:“这都是咱父女的命啊,认了吧。” 摊上那么个六亲不认的老婆和妈,能不认吗? 于是这对二货父女就这样达成了共识,待一进门,不等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木槿发难,冷沫小姑娘两手抓着耳垂,率先就跪在了木槿面前,她那角度选得极好,与木槿之间正巧隔了个茶几,却又不让人觉得远,跪姿标准,垂目低头,一副“我知错了”的模样。 而冷枭则一屁股便坐在了木槿的身边,看似姿态亲昵,可那紧绷的肌肉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只等木槿脾气一爆发,便伸手拦住她要打冷沫的动作。 冷眼瞧着这两父女攻防兼顾的姿态,木槿不屑的嗤一声,依旧坐在沙发上看她的新闻。这么多年了,不光他俩将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她也将这两父女的脾气给摸死了,不就怕她发飙吗?不就在做表面功夫给她看嘛,她还偏不看。 “呃…那个,媳妇儿啊,咱闺女儿回来了。” 见木槿以不变应万变,枭爷沉不住气了,这早死早超生不死还得受罪的,木槿一直不发火,他闺女儿小膝盖就得一直跪着,瞧瞧,这会儿可不跪红了嘛。所以枭爷一咬牙,干脆先发制人,打算把这火给点燃了。 两人对面跪着的冷沫差点为她爹这突如其来的智商拍手叫好,越是沉默的对抗,对己方形势越不利,干得好啊,老冷!为你点32个赞。 然而木槿却依旧不将正眼放在他俩身上,仿佛根本没听见冷枭的话一般,悠闲自在的将目光投注在电视上,将那枯燥无味的新闻简直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不对劲!这反应大大的不对劲!!冷枭与冷沫两父女背后顿时爬满了一层的汗,只觉大祸临头,平常这两人无论谁闯了祸回来,木槿都会有反应,可这回却非常平静的在看电视,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暴力相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哇…妈,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削我吧,你这样好恐怖。” 冷沫心一横,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跪着就绕过茶几,一把抱住木槿的腰,将脸蹭上木槿的膝盖,顺便向老冷使了个眼色,枭爷一下领会,立即双手箍住木槿的身子,看似在抱着她。实际上就是在阻止木槿动手打人。 “算了算了,孩子知道错了,这不我也问过了,她心善着呢,就扶一老奶奶过马路中了绑匪的招。人都灭口了,无一活口,宝贝儿你就消消气儿。” 说着,冷枭将木槿纤细的身子往他怀里一搂,见这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娘们儿居然还是一言不发满脸的平静,他的额际瞬时便淌下了一颗颗斗大的汗珠子,大事不好。只能改变战略战术,于是枭爷向正哭喊着的冷沫回了个眼色,吼道: “你个死丫头片子,让你不小心谨慎,这回可栽了吧,告儿你。嗓子哭哑了也没用,你要不是老子闺女儿,老子立马抽死你,赶紧回房反省去,从今儿起零用钱减半。没得你妈准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然后,枭爷回头看着搂在怀中一脸平静的木槿,讨好般低声下气道:“媳妇儿,你看这样行吗?” “行啊。”木槿终于点了点头,很平静的低头看着这个趴在她膝盖上的小姑娘,难得温和道:“上楼,洗洗了早点睡吧,明天吃饱了好上路。” 上…上…上路…这个词教冷枭与冷沫都惊呆了,冷枭突然觉得冷沫该不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吧?冷沫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她妈亲生的吧?两人浑身打了个寒颤,看来木槿真打算动手要人道毁灭了她啊。 “啊~~~老婆呀,这闺女儿咱好歹也养了16年啊,没有血缘也有人缘儿了呀,你不能这么做啊……” 呆愣了那么一秒,冷枭突然就抱着木槿嚎啕大哭了起来,与他一同大哭着的,还有终于知道了真相的冷沫,只见她被吓得昂头放声嚎叫着,那景象真真儿的一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连天地都能动容, “妈,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亲妈,除了你我哪个妈都不认,你不要杀我,我听话,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听话~~~” “说什么呢?谁不是你亲妈了?” 被这俩二货闹得莫名其妙的木槿,皱着眉头终于心生不耐烦了,一甩手甩开抱着她身子的冷枭,一踢腿踢走抱着她小腿的冷沫,起身理了理被两人弄褶皱了的衣服,平静道: “让你上路的意思,就是说你外婆的星际战队要征兵,特意给你留了个名额,明天你就动身去阿萨姆星报道,我想过了,再这么放任你在地球上终究不是个事,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也好,收拾收拾明早就动身。当然,作为军属,我跟你爸这回也会同去,不过我们是去旅游,是去与你外公外婆享受天伦之乐的,而你则是去受苦受难的。” 说完,木槿阴森的冷笑两声,留下客厅中俩中了石化状态的父女,悠哉哉的上楼进游戏仓了……(全书完) 最后那点事儿 关于地球上的故事就这样完结了,去往星际的路还很漫长,木槿和冷枭会遇上新的人,演绎着新的故事,遇到新的困难。而那些留在地球上的人,则会一直沉浸在这样一个狭隘的小世界中,争着吵着闹着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推动着时间慢慢往前走。 身为植物人的九里杀伐也许有一天会大彻大悟然后醒过来;商怀明与良风也许会团聚;顾城或许会在游戏中找到真爱;沈云初和她的儿子也许最终会问鼎地球,并将地球发展壮大;三无公子或许有一天会忘了夏侯妙姿,从此好好生活;江湖醉和梅雁或许最后会结婚;左染可能会一直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蹦跶;刘麻子依旧在医学的道路上努力的探索着;老实忠厚的铁二牛或许会将自己的铁匠铺开遍游戏里的所有地图;雅皮终究会“刑满释放”从而重见天日;擎三金会赚越来越多的钱,越来越会哄八旗婆娘们开心...... 总之,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故事,而木槿与冷枭在地球上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谢谢一直坚持着看到现在,从没放弃过这本书的正版订阅读者,我们下本书《外挂也疯狂》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