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江湖》 第一章 龙城不白1那个时候 我不知道是何时认识张三疯的。 似乎从我出现记忆的时候,他就闯进了我的生活。 那个时候张三疯还不叫张三疯,他有一个在那个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相对贫瘠的年代,显得很霸道的名字,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旧认为那是一个很拉风的名字。 那个时候,大家还没有把他称作张三疯,也不知道长大以后的他是如此疯狂。 那个时候,大家还在用他户口薄上的名字叫他,张元霸。 其实张元霸这个名字是出处的。 那时候,电视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家里唯一出声的东西除了人,就是录音机了。当时一部评书,隋唐英雄传可谓是火爆至极,每当广播电台播放的时候,几乎达到了万人空巷的程度。 而张元霸的爸爸正是隋唐的狂热粉丝,那时候正巧赶上张元霸出生的时候,评书中也正巧赶上讲到李元霸被一个雷轰隆一下,给劈死了。 悲愤欲绝的张爸为了纪念这隋唐中的第一猛将,在张妈问起给小儿子起什么名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元霸!就叫张元霸吧。” 后来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彪悍和霸道了。张元霸小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叫他张三或者张三元之类的别名。 后来想想也对,大家也不能叫他小霸或者是霸霸之类的昵称吧。听着别扭和叫这别扭到是没什么。但是把辈分弄错了,那就涉及到纲常伦纪的高度上了。 后来虽然电视机终于开始逐步地走进了寻常百姓人家。因为电视的关系,小城里又兴起了一阵武侠风。那是一个颇有侠义之风的时期,似乎真正高尚的理想不再是学习雷锋好榜样了,而是励志要成为一个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大侠。 隋唐的热度降温了,褪去了。张爸也已经从隋唐粉丝转型为武侠迷。 我想张元霸或许是生不逢时,如果他有幸出生在电视横行的时代,他那个紧随时尚潮流的老爸一定会为他取一个颇具侠义之风的名字。比如,张无忌,张乔峰甚至是张一刀之类,一听就有大侠风范的名字。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有一个很霸道的名字。虽然比起张元霸来少了一些当时的时尚元素,听着并没有那么时尚,没那么潮。而且也没有张元霸的名字那种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霸气。 但是随着后来三国演义的风行,也着实让我找回了一些自信。 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叫我,赵之隆。 “三儿,你确定这个地方就是龙城?”我一脸沮丧地问着旁边同样一脸沮丧的张三疯。 不管他的名字多么霸道,也不管我的名字曾经多么拉风。我跟张三疯现在如同两条丧家之犬一般地跑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叼着烟头蹲坐在火车站广场边的台阶上,跟周围的高楼大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二隆你是不是傻,车站牌子上写的不就龙城火车站吗。你就他妈地问我一万遍了。”张三疯不满地说道。 “要不是你瞎折腾,咱俩也不至于跑到这个地方了。不过这地方真他妈地大。跟j市比,咱那就是他妈地乡下。” 听到我之前的话,张三还略有沮丧。但是看到这大大地花花世界也顿时来了兴致。 “出来混就得往大耍。跑出来也就跑出来了。在家再怎么玩也就是那意思了。”张三疯意气风发地说着。 “不吹牛逼能死吗?今天晚上住哪都知道。没准又他妈地要蹲票房子了。”我不满地骂道。 这段逃亡生涯让我刻骨铭心地难过,整整跑了半年,让我和张三疯早已经身心疲惫而且身无分文。 张三疯跟我一样无助地蹲坐在台阶上,尽量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跟我说道:“二隆,慢慢来。看到前面那些地方了吗?” 说着张三疯指向了前面车水马龙地繁华街道,接着豪情万丈地把我嘴上的烟头拿走叼在自己的嘴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站起来豪情万丈地说道:“这以后,早晚都会是我们的天下。” 虽然当时我很想说句,别吹牛逼。 但是我看到那时候的张三疯似乎瞬间高大了起来,那种谁与争锋地狠劲,突然让我感到一阵胆寒。硬生生地把我那句,你别吹牛逼,憋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去。 那个时候,我似乎相信了张三疯的话,用最后的五块钱买了一包最便宜地烟和两个面包后对张三疯说道:“张三,最后一包烟了。吃了面包后就没钱。再弄不到钱这他妈地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听到我的话,张三疯一份英雄迟暮地表情很是落寞地拿走了那个看上去大一点的面包,边吃边说:“二隆,要不干一票?干完再换个地方。” 如果不是舍不得这个面包,如果不是怕有去无回,我想我一定会把这个面包砸在张三疯的脸上。 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把面包扔出去,没有把最后的晚餐砸在张三疯的脸上。说道:“三疯子,要跑你跑。我他妈地跑够了。操,明天就是要饭去。我也不跑了。再说都跑到龙城了,再跑?再跑就他妈地往境外跑了!” “操,这日子过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干几票,最后哪怕枪毙也值了。”张三疯一边吃这面包一边嘟囔着。 我也沉默了下来,这种好像没有明天的日子让我也感到了伤悲。 但是那种流离失所地日子更让我感到害怕。我已经害怕了那种如同野狗一般四处逃窜地日子。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 确实如同张三疯所说的,我身上没有那种江洋大盗地气质。亡命天涯,确实不适合我。 而张三疯似乎是一个天生的亡命徒,他的身体里就流淌着这种疯狂的血液,他喜欢那种亡命天涯地感觉和节奏。 如果当初我没有认识他,我或者还会在家中过着小富即安地日子。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一起出逃,而是只有他一个人。我想他这一路过来,一定会是充满血腥和杀戮地亡命之旅。 “三儿,到龙城就别玩邪的歪的了。我真的跑够了。”我平静地对着已经吃完面包,怔怔望着对面马路的张三疯说道。 “二隆,咱们还能干什么。跑都跑这么远了,那帮王八蛋的爪子还能伸到这来吗?”说着张三疯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 “二隆,咱们好好混。早晚有一天我他妈地要杀回去,一雪前耻。” 张三疯的眼神又变的凶恶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我也想回去,回到那座给我带来屈辱和仇恨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乡,是我长大的地方。 “对,杀回去。他妈地,咱们光明正大地杀回去。”我心中仅存地血性也被张三疯激发了出来。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眼神也变的坚定起来。而我发现张三疯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兴奋,那是一种渴望血腥的兴奋。 这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似乎一直对那双充满杀意地眼睛感到畏惧。 虽然面对着的这个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家伙。但是当我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总是充满了不安。我想或许有一天这双眼睛会出现在我的身后,然后给我狠狠地来那么一下子。然后静静地看着我倒在血泊中,静静地看着生命慢慢地离我而去。 我记得我曾经笑呵呵地问过张三疯,三疯子会不会有一天你黑我一家伙,把我给米西米西了。 而张三疯却满是责怪地语气说道,咱是兄弟,我能搞你? 虽然这个答案让我满心安慰,但是依旧打消不了我的顾虑和恐惧。 那毕竟是一双渴望暴力和鲜血的眼睛。而他的主人也是无比的凶狠,残暴和亡命。 不管怎样,现在眼前的这个亡命徒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在龙城唯一的伙伴,也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更是我在火车站票房子中,寒冷夜晚可以靠在一起取暖熬夜的人。 寒冷地夜晚和饥饿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绝望,而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起码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也不会有人背后捅我们一刀。 我们看似暂时安全了起来。 尽管那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甚至连明天的饭辙都不知道去那找。更不知道龙城到底能不能有没有能容下我们这两个丧家之犬的地方。 但是,龙城,我们还是来了。 第一章 龙城不白2生意 记得好像是在什么电影里听到过的一句话: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是江湖。 张三疯当时听到后,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当时对这句话推崇的不得了,认为这句话不仅很有哲理、很有深度,而且说的时候还有一种很牛逼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其实张三疯真正信奉不是这句话,他信奉的应该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斗才对。我想如果他在一个战争年代出现地话,不是一个占山为王地土匪,就是一个征战四方的军阀。 我们坐在车站对面的道牙子上,嘴里叼着最后的两根烟。我不知道张三疯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在想一会吃饭的问题怎么决解。在候车室了待了一宿,除了抽烟就是去水房喝几口水,之前吃的面包根本就不顶事,好不容易睡着了,后半夜我就已经被饿醒了。 那种饥肠辘辘地感觉,真是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三儿,看什么呢?你不饿啊。”我突然发现张三疯的眼光有些呆滞,跟个傻逼一样,直勾勾地看这前面。 “三儿,你是不是饿傻了?还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脑袋进风了,着凉了?”其实我知道,我是在害怕,害怕张三疯真的傻了,毕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地龙城,张三疯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我不想让唯一认识的一个人,变成唯一认识的一个傻子。 “滚蛋,你才脑袋进风了。”听到张三疯那爽朗地骂人声,我知道他还是正常人,我欣慰了不少。 “生意来了!二隆。”张三疯突然兴奋地对我说道。 其实听到他的话以后,我也兴奋了起来。有生意了,就是有钱了,有钱了,就又有饭吃了。这能不让我兴奋吗。 我还没等从这份喜悦中蹦出来,张三疯已经站了起来,跟我说道快跟我走。就大步流星地快步向车站走去。 我也只能跟上,边走边问“三儿,什么买卖?” 张三疯看都没看我一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车站地方向,只是简单地说:“看到一掏包的。” “操,这算什么买卖?在着做活地,没有单干地,十个有八个是地头蛇,就咱俩还想黑吃黑?”我有些绝望地说着,但是依旧坚定地跟在张三疯的身后。 “没事,咱黑他一家伙就跑,这帮贼还能去告官?反正咱们也不干净,还能怕黑的?只要在这别让白的给惦记上就行了。”张三疯自信满满地说着,随后补充到:“我快饿死了,不这么搞钱,你说咋办。” 听到这句话后,我也闭上了嘴。胃里的面包昨天半夜就消化干净了。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办法了。 很快,我跟着张三疯走进了车站边上的胡同里,那是一个在两楼之间的缝隙。我也看到了一个黄头发青年在那里似乎要把已经搜刮干净的钱包丢弃了的样子。 那个黄毛抬头忽然看见路口被两个陌生人挡住了,但是随后估计是看到我们寒酸地穿着(出来跑路能穿什么好衣服,就算是好的,也早已又破又脏了。)露出轻蔑地表情来:“滚,别挡爷的路,那他妈来的要饭的。”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为他默哀了,果然,在他话音还没有落地,张三疯已经快步上前,一记干净利落地勾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看到那人瞬间身体弯曲了下来,像一只过了油的大虾一样,倒在地上了,口中喷出了一股酸水。估计这小子早上一定吃的不错,现在还没消化干净呢。我恶狠狠地想着。 张三疯抓住他的脖领子给他提了起来说道:“兄弟活做不错啊!见面不分点吗?” 我想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而且更主要的是我要是能打过这个疯子,我一定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还费什么话,拿了钱就跑啊。我在心中咆哮着。 “哥们儿,那条道上的。我是鹰三哥的人。”那个黄毛被张三疯一拳就给征服了。估计想用他的大哥来找回场子,可惜我们两个外来人,那知道什么鹰三还是鹰六的。 张三疯一只手狠狠地掐住黄毛的脖子说道:“别他妈地跟我提人啊!提人好使吗?” 我想我终于忍不住了,用了一招围魏救赵,说道:“别他妈地跟我们废话啊!把钱拿出来!马上滚蛋。” 或许我的话的确对张三疯起到了提示的作用,他也想起来了我们的目的,又恶狠狠地说道:“别他妈地让我们自己动手翻啊。”说着把那个黄毛又扔在了地上,我也顺势站在了另一边,一是怕这好不容易来的羔羊突然跑了,二也是怕身后突然有什么人过来。这毕竟是别人的地头。 黄毛一边在那大哥,大哥我懂地说着,一边用手翻着口袋。而张三疯和我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最让我兴奋的是看到黄毛鼓鼓囊囊的口袋说明刚才做的那一趟活,应该收获不少。,他妈地终于能买包子吃了。我在心中呐喊着。 这时谁能想到,黄毛突然蹦了起来,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卡簧刀,很快地向张三疯刺去,大有一股鱼死网破地气势。 当时,我并没有在乎张三疯的安危,而是在脑中晃现出狗急跳墙这个词来。 而张三疯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表情,就在黄毛马上接近他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黄毛拿刀的手一翻手腕子,就势把手向下一压,让刀直接插进了黄毛的大腿上。 “傻逼,还跟我玩刀。”张三疯一拳打在黄毛的脸上,回手又把插进黄毛腿上的刀抽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我一边捂住黄毛地嘴,一边用手开始搜索他的口袋,抬头看到张三疯看着刀上的鲜血又看了看黄毛,脸上露出一阵渗人地微笑。 我着急的喊道:“操,别玩造型了。快他妈地过来帮忙翻钱。” 其实我已经不用在去堵黄毛的嘴了,估计他看到张三疯那变态的笑容以后,已经吓的叫不出来了,而我还真怕张三疯一发疯把这个黄毛给宰了。 当我们走出包子铺的时候,一种幸福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身边,两碗混沌面和三屉小笼包足够让我感觉到幸福滋味。 “没想到这黄毛还他妈地挺有钱。”张三疯也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道。 我们的收获已经可用丰盛来形容了,没想到这个黄毛身上竟然有将近两千块,不要说两千块是什么样子,我就连完整的一百块也很久都没见过了。 就这样我们身上现在不仅有了钱,还多了一把刀。 “三儿,走远点。咱们找个旅店,好好睡一觉。”我也兴奋地说道。 “不急,咱先去弄身衣服。”张三疯对我说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身上的衣服不仅脏而且破,我想如果我们穿的体面一点,没准那个黄毛会把我们当成是反扒组在执行任务,也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事了。 洗完了澡,换上了下午买的衣服,我们不仅吃的饱而且还喝了酒,酒足饭饱以后躺着舒适的床上抽着烟,这就是幸福,对我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 “你说那黄毛能不能死了。”我问这躺在我旁边同样叼着烟的张三疯。 “不能,我手里有准。”张三疯不在乎地说道。 “那黄毛也挺狠,看那架势出手就是奔着你胸口去的。”其实我到不是担心那个黄毛,也不是担心张三疯,而让我在意的是黄毛空中的鹰三。 “一个小贼,一只手我就能弄废他。”张三疯依旧不在乎地说着。 “明天咱们换个地吧!这离车站还是有近。估计他那个大哥,就是黄毛说的鹰三在这片应该是个人物。” “没事,估计也不能有多大成色,说不定就是一个贼头子。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困死了。”张三疯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很快鼾声传了出来。 就像张三疯说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睡觉,要是现在让我起来,我想还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毕竟太久没有感受躺在床上睡觉的感觉了,很快我也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章 龙城不白3见面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还没有等我跟张三疯研究出什么办法,我们就见到鹰三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和张三疯都睡的很好,非常好。如果不是因为饿了,我们决定出去吃早餐,我想我是不会那么痛快地离开那张舒适柔软的床。 在我们走出小旅店,准备去吃早餐地路上,张三疯告诉我,咱俩好像被人跟上了。其实我也发现了,我更想知道的是,既然咱们都被人盯上了,该怎么办。但是看到张三疯一脸轻松加惬意的表情的时候,我只能问,咱没吃早餐呢?还去吗。 “没事,不吃早餐吃什么?你不饿啊?”张三疯说着把卡簧刀递给了我,同时也撩起了他的外衣,我看到在他腰间不怎么时候别了一把斧头,而且是一般锈迹斑斑的斧头。 看到我诧异地表情后,张三疯得意地跟我炫耀着,昨天晚上出去买烟的时候,从一个小摊上顺来的。 随后无不得意地说:“昨天晚上,就发现有人蹲咱俩了。” 其实,我当时已经对张三疯说不出你怎么怎么牛逼之类地话了,我只想抽他。知道有人盯上咱们了,你他妈地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不是错去最好逃跑时机了吗! 看着张三疯一脸欠抽的表情,我也只能把刀收好,一起走进了一家包子铺。 不一会就跟进来了几个人,而一些食客也被这帮人很“礼貌”地请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刚才给我们上包子的大婶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我们的前面终于坐下了一个人,一脸阴沉,一看就是一个阴狠毒辣地人。 最显著地特点就是他的鹰钩鼻和一道在脸颊上连接耳朵和下巴的刀疤。 张三疯还在专心致志地吃着包子,显然没把坐在前面的人和他身后站着的一帮人没放在眼里,而我只能抓紧时间消灭眼前的这碗馄饨面。估计一会打起来了,可就没功夫吃了,我心急如焚地想着。 一边吃一边想着,看这傻x的鹰钩鼻,没准这个人就是鹰三。 而坐在对面的人,显然也很意外,估计在想,这两个傻逼一定真是傻子,都这功夫了,还有心思在这吃,不是没心没肺,就一定是傻逼。 其实,我是傻,而是饿。而张三疯在那细嚼慢咽地吃这包子,也不是傻,更不是饿,他就是没把眼前这这帮人放在眼里。 这时站在鹰三身后的一胖子,看到如此嚣张地我们,尤其是张三疯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在炫耀着包子的馅大皮薄,汤汁鲜美地声音惹怒了他,或者说弄馋了他。总之他忍不住了。狠狠地对我们说着,草泥马地,还吃,知道这是谁吗?这位就是三哥,鹰三! 其实这个大胖子相貌还算周正地,只是在那个大光头上,纹了一圈张牙舞爪地太阳花纹,彰显了他是一个流氓地身份。 看到我们还是无动于衷,鹰三现实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询问我们:“操,过江龙?” 而张三疯显然对面前的包子更感兴趣,而不是坐在对面的鹰三。其实我不想让冲突发生的那么突然,毕竟这是别人的地头,他们的人也不算少,毕竟我的馄饨面还没吃完呢。 想到着,我抬头友好地对着鹰三笑了笑,并且抓紧时间又吃了两个馄饨。 而鹰三身后那个胖子却怒了,愤怒了起来。估计他是真的饿了,尤其是听这张三疯吧唧嘴的声音更饿,他伸过来一只很肥地手指,恶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张三疯都脑袋,骂着:“还他妈地吃,还他妈地吃,信不信打你把大便吐出来。” 张三疯随这那个手指的节奏,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前后晃动着,一边艰难地把嘴里的包子咽进了肚子里,然后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询问什么。 其实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要征求我意见的意思。因为还没等我说出什么?他突然抓住那只还在点这他脑袋的手,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的同时,抽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狠狠地砍在了胖子点他头那只手上。 胖子的手肯定是断了,被砸断了。一声凄惨的嚎叫刚刚出口,就戛然而止了。张三疯,反手又用斧头钝的一面砸在了胖子了脸上,传来了一声骨头碎裂声音,显得很清脆。估计是把挂钩给砸碎了。 这下不仅让胖子停止了嚎叫,也让他趴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操!”我大叫了一声,妈的,血都溅到馄饨里了,我怎么吃?我在心里又咆哮了一句。 气的我一把把馄饨碗推在了地上。而对面的人,除了鹰三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他身后的人明显感觉到一些慌乱,刚才跟着那个胖子一起叫嚣着的人,都闭上了嘴。 看了一眼地上的馄饨,还有三四个没来得急吃的呢?我有些心痛。我无奈地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根后,把烟和火机一起推到张三疯面前,张三疯点完烟后,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操,给我,没有自己买去。”我真的感觉到了愤怒,这傻x,不仅浪费了我的馄饨,还要扣下我的烟,他娘地,太欺负人了吧。 “给你,小气。”张三疯一边说着,一边不情愿地把烟又丢给我了。 我并没有直接把烟放回兜了,而是又友好地敬给了鹰三一根烟,鹰三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容说着:“我有。”随后看到他身后的一个小弟马上掏出一根烟递给了鹰三后,帮他点。 “那条道上混的朋友?是大虎让你们来的?”鹰三狠狠地吸了一口后,语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平静地问了我们一个问题,准确的说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张三疯已经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悠闲地抽着烟,根本没有理会鹰三。 “大虎啊?不认识。”我坦白的回答道,毕竟我们真的不认识大虎。 鹰三显然有些不信,目光阴沉了起来,狠狠地盯着我又问到:“既然不是周大虎的人,跑我这来搞什么?出手够狠的啊。” “过路的野鬼,我想三哥这里可能有点误会。”我赔笑道,手已经放到口袋里,握住了刀。 “误会?有误会就动手?还废了我两个人?”鹰三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又怎么样?还想把我们留在这里?你们能吗?”张三疯吐出了烟头,不屑于顾地说着。 很显然,鹰三一定很愤怒,我发现他的拳头攥地紧紧的。叼在嘴了的烟头也越来越亮。 “三哥,这里确实有点误会,我们确实不认识什么大虎,也不是来踩街的。”我不是战争贩子,我更怕狗及跳墙,谁知道鹰三手里有没有能出火的家伙?要是鹰三跟他身后的人手里有能出火的硬家伙。不用多,只要有两把,就能把我跟张三疯留在这里,而且是永远地留在这里。 鹰三听到我的解释后,时候相信了我跟周大虎没有什么关系,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我想应该不是我的解释起了什么作用,作为一个老混子,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有身份,有势力的大混子,他应该明白,他的命比我们值钱。他怕的应该是张三疯怀中的斧子。因为这么近的距离,如果突然动起手来,鹰三知道张三疯一斧子就能剁在他的脑袋上。 “我们真的只是过路的,跟你的人起了冲突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们缺钱。”我看着鹰三继续解释道,因为我隐隐约约感到了这个鹰三和大虎之间一定是有故事的。 而这个故事或许可以帮我们在这里找到一个立足之地,本来一无所有的我们需要这个机会。 “缺钱?”鹰三看了一眼张三疯,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胖子,忽然笑了来,而且是那种很张狂地大笑。 我看到张三疯似乎看到大笑的鹰三感觉到很气愤,像是在说,这傻逼,笑什么?而且马上就要抬手用手中的家伙给他来一下,帮助鹰三恢复平静的时候,我赶紧握住了张三疯的手,并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制止住了准备发飙地张三疯,让他平静了下来。张三疯一脸便秘的样子,只好拿起我的烟,又抽了起来。 鹰三笑完以后,仔细地看了看我们,好像开心地说着:“操,还真是过江龙。” 第一章 龙城不白4鹰三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这话一点也没有错。鹰三弱点就是他老,鹰三老了,有钱了,他开始珍惜起他的命来了。 鹰三确实是一个人物,至少曾经是一个人物。而且据说还是一个挺狠的人物。 他和他的结拜兄弟,周大虎,还有一个被称作豹仔的人,联手打下了这座座落于龙城,东城区的车站,以及周边的几条街道,而且是有史以来霸占这里最久的一伙人。 这是一个日进斗金地地方。 在鹰三他们霸占这里之前,几乎每天,每个晚上就有争斗和流血发生,夜晚传出来稀稀落落的叫骂声,和砍杀声,甚至是零星的枪声,让这里的夜晚不仅不宁静,而且让人感到恐怖。 在这里称王称霸的人,就像交接班一样,更换的最为频繁。 直到鹰三和他的兄弟们来到这里,他们凭借着心狠手辣和不要命的精神,用了短短的一周时间,把曾经在这里盘踞两年之久的黄耗子,黄天浩,连根拔起以后,不是简单的打跑,而是展开了血腥地追杀。 那是一段充满着血腥的岁月,黄耗子不仅经营已久的地盘被占了,他和他最为核心地几个手下和家人,在一周之后被过往的轮船发现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黄耗子不仅没了地盘,连命也没有了。 这个曾经叫嚣着要让鹰三、豹仔和周大虎,死无葬身之地的大混子,自己却被泡在了海里,随时都有变成鱼食的可能。黄耗子和手下不仅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被满门抄斩。 黄耗子的惨死,并没有让其他混子冷静下来,而是激发出来更多人的欲望和对血腥的渴望。一个新的霸主,取代了老的霸主,他也必然会迎来新的挑战者。 鹰三他们三兄弟,迎来的不只是新的挑战者,还有很多打着给黄耗子报仇旗号的人,这帮要的不是报仇,而是想要混水摸鱼。 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的,鹰三他们并不是简单的把来犯的人打跑,而且赶尽杀绝。即使你跑了,我也会追着你打,直到打到你死为止。这是当时三兄弟之一,周大虎最常说的一句话。 而即使一些大混子,或者大帮派的堂口,想要凭借强大的帮派实力,把鹰三他们驱逐出火车站,自己来霸占这块日进斗金的地盘。但是一周之后,这里的坐堂大哥,如果成功顶住了鹰三他们的反扑,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之后,若不是消失的很彻底,那么在不久之后,不是海面上出现了一具,甚至是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就是在某个河道或者垃圾场里发现一些已经被野狗或者其他动物啃的所剩无几的残肢。 而这时候,鹰三他们早已重新夺回了车站,也顺手收编了他们的小弟,来充实自己的实力。 就这样,鹰、虎、豹,凭借着他们的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逐渐在这里站住了脚,得到了周边同行和其他业内人士的认可。 曾经在道上流传出来的一句话,充分肯定了他们在同行眼里的地位:自己去跳楼,不惹鹰虎豹,惹到鹰、豹、虎,莫想留全尸。 可以说,一个心狠手辣的鹰三就足以让人胆寒了,加上豹仔和周大虎,让那些垂涎车站这块肥肉的混子和社团,即使想动手也很是忌惮。因为就算打下了车站这块地盘,也怕受到鹰三他们的强烈反扑和阴狠地报复,那种至死不休和死缠烂打的劲头,让那些大社团很头痛,甚至是感到恶心。 但是,这个让整个东城区,又怕又恶心的鹰、虎、豹组合,随着,豹仔的出走,终于分裂了。 没人知道豹仔去那了,豹仔的消失的很突然,有人说,豹仔是去了西城区,扩充新的地盘,也有人幸灾乐祸地说,他们兄弟内斗,豹仔南下了,离开这片让他伤心的土地,更有人说,豹仔是让鹰三和周大虎联手给弄死了。 道上的人都知道,没有了豹仔,鹰三就失去了一条腿,而且还是一条大腿。 就在道上的人感觉,车站的霸主可以换人了,甚至准备动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都停了下来。 理由很简单,鹰三和周大虎,打了起来。在这个车站周边打的热火朝天。看来,兄弟内斗的猜测,最有可能。 因为豹仔的消失,因为鹰三和周大虎的火拼,让平静多年的火车站,不再平静,又火了起来。 没有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既然鹰三和周大虎打了起来,似乎就没有再掺和的必要了。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成了江湖上所有人达成的共识,谁都怕这时候,打进去,如果鹰三和周大虎再联手,给他们反咬一口,那滋味谁都不好受。莫不如让他们打,打到最后一个,甚至是都打死了,自己再去窃取胜利果实。 几年的平静生活,让鹰三不仅在这块日进斗金的地方获得了巨大的财富,让鹰三有了不止一个美娇娘,而且回家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崽子叫他爸爸。这些,让鹰三感觉快乐,感到满足。但是,这些享受也磨灭他的野性和对杀戮、血腥的渴望。 鹰三知道,他的命,开始值钱了。鹰三开始珍惜自己的命了,那个因为玩起命来,人见人怕的鹰三不再跟人玩命了。 人到中年的鹰,有钱、有地位、有女人也有了孩子,每天开始学习保健养生,好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生命来享用这一切的鹰三来说,似乎已他的人生已经是成功的了。 但是对于混江湖的鹰三来说,这样的鹰三,这样一个开始不敢玩命的鹰三,已经把一只脚放在了棺材里了。只是不知道那一只脚,会是谁帮他放进去。 鹰三知道,名声不值钱,命才值钱。他可以凭借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威名、狠名,可以维持大家对他的恐惧和尊重。但是他也知道,这些昔日的光环也像在大海中受伤流血的鲨鱼一样,这种血腥味足以引来更多鲨鱼的攻击。 毕竟,干死鹰三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干掉一个大混子,干掉一个鹰三这样的大混子,足以让自己的名声叫响东城区。 豹仔消失了,周大虎跟鹰三成了对头,他死以后,没有狠人帮他报仇,财富和女人和名望也会成全了别人。 这个曾经以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成名的鹰三,面对同样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的张三疯,鹰三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的影子。 他不怕张三疯,也不怕张三疯怀中的斧头,甚至是坐在旁边的我也不会对他产生威胁,他怕他过去的心狠手辣和对对手地惨无人道。 不敢拼命的鹰三,有钱了的鹰三,见到没钱的我们,还有心狠手辣的张三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找到了一个让他害怕的人物,但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他不仅送给了我们一个立足东城区的机会,也送给了东城区一个恶魔,一个不仅让东城区,甚至是整个龙城都畏惧的恶魔。 现在的鹰三只知道,现在我们缺钱。 但是,他有钱,很有钱,钱多的足够让我们卖命。 第一章 龙城不白5 拉拢 鹰三很嚣张地笑完过后,一副很江湖的样子说道:“既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过来就是客。”随后,示意手下把昏死在地上的胖子送到医院去。 (后来我知道,让张三疯秒杀掉的胖子,正是当下鹰三手下最狠、最能打,也是最抗打的老肥。而张三疯血腥地手段直接秒杀掉了鹰三手下的第一悍将,也震慑了鹰三身后的其他小弟。) “我们既然是客,到这里了,那就得靠三哥照顾照顾我们兄弟了。”打是打不起来了。既然不打,那就表示鹰三有话要说,我猜测鹰三见识到了我们的骁勇,或者说是张三疯的骁勇,凶残,他一定是有打算让利用张三疯的身手来帮他处理一些他所需要解决的问题。 有时候,能被别人利用,这也能说明,自己还是有价值的。哪怕是被利用的价值。 果然,鹰三听到我的话后很高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着:“兄弟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能不能留个名号?咱们交个朋友。” 张三疯还是一副不屑于顾的表情,那样子似乎直接在用眼神说,你丫儿,算哪颗葱啊! 而我还是很假江湖地抱拳,客气的说道:“无名之辈,不敢说什么名号。我叫赵子龙,叫我二隆就行了。” 是的,不是赵之隆,而是赵子龙。 而张三疯看了看我,我在我示意下,很随意的说道:“张三元!叫我三哥就行了。” 我知道,张三疯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必要把底细跟鹰三说的那么明白,就连姓名也没必要告诉他。但是听到张三疯说出张三两个字的时候,我真怕他一时兴起,说出的不是张三元,而是张三疯。 鹰三先奉承我了一句,好名字,三国猛将,有气势。紧接着丝毫没有因为张三疯的挑衅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对张三疯说道,好,好名字,好气势。 但是看到张三疯一脸欠抽的表情后,鹰三知道看能跟他正常沟通和对话人只有我以后,让的身后的人把原来的老板和送包子的大婶都找了回来后,就让其他的小弟都离开了。 看到桌子上重新端上来的包子和粥,鹰三说了句,一起? 张三疯不客气地抓起了包子,又吃了起来。我想着刚才那个胖子被砍断的手掌,顿时没了胃口,拿出烟来抽了起来,又顺手递给鹰三一根,这时,鹰三拒绝了一下,拿出自己的烟,抽了一起来,一看就是牌子很硬,价格很贵的那种烟。 我和鹰三抽着烟,张三疯,细嚼慢咽地吃着包子。我们都在等鹰三开口。虽然张三疯不屑于跟鹰三对话,他也不知道鹰三想干什么?但是他依旧很有耐心地吃着包子,上门的财神,谁也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有包子吃。 后来在张三疯地吧唧嘴声中,鹰三平静地叙述着他的过去,他那些昔日的荣耀和光环,他那些昔日的凶残和狠毒,他的兄弟情深和他的义薄云天,以及结拜兄弟对他的背信弃义和他现在的尴尬处境。 我知道鹰三说的这些话,必然要有些水分,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同样我也知道,能打下车站这个日进斗金而且鱼龙混杂地方的人,同样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其实,大虎毕竟跟我是多年的兄弟。”鹰三用悲痛欲绝地语气做了总结,看得出眼角还略有湿润。(好演员,演技派。) “说吧!三哥,需要我们做什么。”其实我已经知道我们新的工作是什么了。 “帮我做了周大虎!”鹰三又恢复了他凶恶的表情,腮帮子上的肌肉一鼓一鼓地显示出他的愤怒。 “杀人啊!不是小事。”我笑着抽了一口烟,靠在椅子上平静地说着。 “而且还是杀自己多年的兄弟。”张三疯在一旁冷笑着,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到鹰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很快又恶狠狠地说了句,他不仁,我不义。 后来,我们知道了,原来鹰三一直狠狠地压制住了周大虎,甚至马上就要把已经被他打地苟延残喘的周大虎不仅打出火车站,而且马上就要赶尽杀绝的时候,东城区的一个老字号社团,义和盛。突然搀和了进来,让原本逐渐明朗的战局,又变的浑浊不堪。 而早已跟鹰三彻底决裂了的周大虎,立刻对外宣称,归顺了义和盛,把原本的势力划分在了义和盛门下,变成了一个义和盛在车站的一个堂口。周大虎也从一个被痛打的落水狗,摇身一变,成为了义和盛新成立的虎堂堂主。 在义和盛的帮助下,周大虎打的鹰三连连败退,不仅连夺几条街后,又把火车站对面的客运站收入怀中。 这是鹰三无法接受地,这本来他们内部的争斗,因为外人的加入,让他感觉到了愤怒。而给他带来的挫败,让鹰三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客运站和车站前面的出租车广场,还有大巴停车场,才是这车站块地盘真正的吸金地。每个想要进入这里面的客车和出租车每天都给鹰三额外交一笔份子钱,这样他们才能在这里安稳地运营。这些钱不仅为鹰三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也为他安抚住了人心。 客运站已经没了,下个就是出租车广场了,没了这两块地盘,光靠几条街收的保护费和站前广场那些小偷孝敬的份子钱,根本不能维持这场争斗,或许最后他没有被义和盛和周大虎干掉,鹰三会因为没钱,没有小弟再为他卖命,更有可能会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所以鹰三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打算迅速结束这场争斗。本来鹰三在无意之中,听到广场上的小偷黄毛被人干净利落地废了一条腿后,鹰三先是气后来有是喜,毕竟听黄毛的意思不是踩街,只是图财。 这让鹰三感觉,应该可以把我们收为己用,他有钱,他觉得他可以让我们为他卖命。所以才带了这么几个人来找我和张三疯。但是鹰三没想到,张三疯这么狠,根本没跟他说话的机会,出手就废了他手下的第一战将,老肥。 老肥是一直跟随鹰三,并且在多次打斗中逐渐脱颖而出。可以说他是鹰三手下的第一打手。还曾经多次在周大虎地围堵中,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曾经还传闻他救过鹰三的命。 可以说老肥是鹰三手下最得力的帮手和亲信了的。 得知我们跟周大虎没有关系以后,这让鹰三又惊又喜,他现在需要身边,有能让人感到畏惧的狠人,来帮他镇住场子。而张三疯的出现,让鹰三感觉他找到这个人了。一个比老肥更狠,更有威慑力的狠人。 恰好可以弥补这个空白。 (老肥真的废了。虽然老肥的手后来接上了。但是不要说去拎刀砍人,就连筷子也拿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张三疯一斧子把老肥的斗志砍掉了,让老肥彻底害怕了,也让老肥不再想当个混子了,从而洗手隐退,带着家里人去了城北,开了一个小餐馆。这也让他留了一条命。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们只求财,不帮你做事。”张三疯在听完鹰三絮絮叨叨的废话后,平静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鹰三,先是一阵尴尬的神情,然后又是一副嫖妓后被告知得了性病的样子,要多恨有多恨。 我看到鹰三脸已经变得跟猪肝一个颜色了,马上说道:“我们不为你卖命,可以合作。” 鹰三仔细的看看了我说道:“什么意思?” “帮你打回你曾经的地盘,每月我们拿一成。”我平静地说着。 “什么?你们想要一成?别太黑了!还有,别他妈地这跟我喊山啊!”鹰三拍着桌子骂道。 “鹰三,信不信由你,我说我们能做到。”我加重了语气。 鹰三听了出来我语气的变化,但是他依旧是咬着牙,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凭你们?” “对,就凭我们。我们比你狠,而他更狠。”我指着张三疯很平静的说着。 鹰三听到这,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好,我信你们。你们帮我拿会地盘,老子就同意你们的要求。” 看到似乎是谈妥了,我高兴地又递给了鹰三一根烟,这会鹰三没有拒绝,而是接过烟,自己点了上抽起来。张三疯很自觉地从我烟盒里拿走了最后一根烟,也抽了起来。 “你们需要多少人,我出。”鹰三恢复了一个江湖大哥的姿态。 “不用,就我们俩。”我笑这说着。 张三疯听到后也笑了笑,不是嘲笑,是认可。 “操,玩我是吧?就你们两,怎么干?”鹰三瞪大了眼睛,一脸更加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我笑了笑:“擒贼先擒王,人少好办事。到时候群龙无首,那就是一条死龙,任你宰割。”我平静地说完了我的想法。 还特意说的是,任你宰割。来说明,去痛打落水狗的人是鹰三,而不是我们,最后江湖上的传闻依旧是鹰三赢了周大虎。 鹰三平静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思考。我接着说道:“那个什么义和盛在这的坐堂,我们也可以一起做掉,不过我们需要点东西。” 鹰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说,你们要多钱。”看来那个义和盛才是对鹰三最大的威胁。 “不只需要钱,我们还需要枪。”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字,看着兴奋的鹰三平静地说着。 第一章 龙城不白6枪 “龙城有龙城的规矩,东城区也有东城区的规矩。”鹰三仔细地想了想后,接着说:“在东城区,如果动火器就一定是大事,不仅白道的条子会找你,而且东城的这些社团也会盯上你。所以能用不出响东西解决的事情,最好就用不出响的方式解决。” 我们依旧没有反映,张三疯还显得无聊似得打了一个哈欠。 “这毕竟是法制社会。虽然这条规矩在江湖上不是绝对的。但是,这条规矩起码是黑白两道都认的。”鹰三自我感觉很幽默地说着。 一大混子还跟我谈法制社会?我突然感觉鹰三还是很有幽默细胞,而且还是很搞笑的那种。 “放心,三哥,我们虽然是不龙城人,但是来了也会遵守江湖上的规矩。用这个只是以防万一,能不用绝对不用。”我用手比了一个八字,对着鹰三的脑袋说道。 看到鹰三有些迟疑,我狠狠地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说道:“放心,高手都不用枪。” 鹰三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接着说道:“这虽说是法制社会,但是只要我们这边出了毛病,条子也找不到你头上。”我看着发愣的鹰三解释道:“因为我们专业,很专业!” “高手不用刀。”鹰三高兴地重复着,随后把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弟叫了过来,从兜子里拿出一纸袋,说道:“这些你们先拿着,买个电话,好联系,晚上我的人会去找你们。”说着留下的一个电话,一边补充道:“打这个号码,就能找到我。” 我看了看纸袋里大约有五摞,一万一摞的样子。看着我撇了撇嘴,张三疯问道:“二隆,咋了。是不是这孙子跟咱们玩花活了?” “没,我是在想,这孙子真他妈地有钱。”我无奈地说着。 出去以后,我让张三疯弄两把钢口好的尖刀去,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得准备一点办事的工具。而且对于刀的选择,他也比我专业。 我则找到了一个出售各类手机的小商品走了进去。 柜台里站着的应该是老板,看到我进来了以后,热情的给我介绍各种多功能手机,比如双卡双待,六寸屏幕的一个叫做苹果的手机,而且还承诺会赠送我一块大电池。 我拿出钱说道:“两个手机,功能简单,结实。我是鹰三介绍来的。” 老板听到鹰三的名字后,脸色一变,感觉拿出两个屏幕超大的手机上面标着aaycall的标志,冲着我说道:“哥们儿,不要钱。你走吧。” “太大,功能简单。有1100吗?”我不耐烦地说着。 晚上,我回到了我们住的旅店后,看到张三疯早已经回到旅店,正用胶布在一圈一圈地缠着一把尖刀的刀把。 我把四部手机扔在床上说,二赠二,别用那个什么aaycall啊!用1100。(两部大山寨,我在老板的盛情之下只能接受了。) 张三疯随便调了一个,又开始专心致志地缠另一把刀。 我拿起电话给鹰三留的电话打了过去,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声音。“三哥,以后打这个号码找我。” 鹰三也没有废话,只是简单的说道,一会我的人过去。 很快,我发现上来找我们的人正是这个旅店的小老板,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壮实小伙。 “是三哥让我来的。”小老板骄傲地说着。 “叫什么名字,哥们儿。”我看到小老板壮实地体格,问道。 “陈亮,大伙都叫我亮子。赵哥。”陈亮虽然叫我哥,但是语气里满是骄傲和敷衍。 我笑了笑,说道:“三哥,让你来送家伙来的吗?” “不是,是钱。”陈亮抢先冲我说道,随后拿出了一个大的纸袋递给了我。 我愣了下,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有大概九万块,和一张名片。 名片上的名字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老陈。而下面的业务范畴就很广泛了,从办证开锁到打击报复,枪支买卖到四六级答案。 我看着陈亮,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说着,一大哥玩我呢吧。 “鹰三,你玩我是吧?”我笑着对电话里的鹰三说着。 “误会,兄弟我没交待清楚,打名片后面的电话,找老陈就行了。”鹰三也笑着说道,随后补充到“这人能把事办了。” 我没有挂断电话,而且接着对鹰三说:“三哥,你个这小弟,亮子看上去挺壮啊。”没等鹰三回话,我冲着张三疯说到“三儿,给我揍他。” 陈亮先是一愣,接着人就趴在了地上。 其实整个过程很简单,陈亮已经看出了张三疯的攻击方式,也举起了双臂护住了右边的头部,可是张三疯没有停下来,一个鞭腿还是狠狠地抽在了双臂上,接着陈亮的双臂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头上,倒了下去。 我看到这说道:“三哥,这边都打完了。你确定真没玩我?” 鹰三似乎并不关心他的小弟:“兄弟,哥哥能玩你吗。这个老陈是东北帮的,拿钱办事,干净利索。”随后想了想接着说:“真的打完啦?这么快。” “嗯,就一脚,估计亮子得睡一会。”我开心地笑着说道。 鹰三似乎也很开心,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后,说明天见。 我想了想说道:“不用了,一会给你亮子言语一声,枪到了就办事,让他帮忙领路。” “用不用多带些人?”鹰三说着。 “不用,就是让他领个路,认个人,我们人生地不熟,万一把自己兄弟伤到就不好了。”我笑着,回绝了鹰三。 张三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亮说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弄点水把他弄醒。就咱俩去我怕迷路。”我开着玩笑一边说,一边打通了老陈的电话。 “老陈?”我问道。 “是,能打这个电话就说明是朋友了,有什么关照。” 那边的声音并不老,而且显的还很年轻。陈亮已经醒了,收起骄傲的神情,拘谨地站在了旁边。 “枪,两把。”我简单的说道。 “长的还是小的。”那边并没有什么废话。 “小的,什么价?”我想了想问到。 “九万,送子弹,绝对干净。” 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老陈,办事果然干净利落。 “送过来,还是我们去取。” “怎么都行。” “好,告诉我地址,我们去取。”我看了看天色还早,就说道:“现在。” 老陈挂了电话,没到一分钟就过来了一条短信。我看了看,把他转给张三疯,说道:“三儿,麻烦你走一趟。打车,快去快回。”我说着把钱递给了张三疯。 张三疯这没说什么?他把弄好的一把刀,别在身上,看了一眼陈亮后,说道:“等我回来。” “坐吧!亮子。”看到张三疯出门后,我对已经不再骄傲的陈亮说道。 陈亮谨小慎微地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陈亮笑着说道:“没别的意思,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办事。就是试试你身手。”其实我就是想让张三疯揍他,看他刚才一脸欠抽的表情,我就想揍他。 陈亮笑了笑:“张哥,真狠,厉害,好身手。” 我没理会陈亮的吹捧,说道:“一会给我们弄点吃的还有烟,好好休息吧。明天跟我们去办事,我给你一个上位的机会,敢吗?” “敢啊!赵哥,放心吧。”陈亮大声地表态。 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我挥了挥手,说道:“等你张哥回来了,给我弄点吃的,你也好好休息。” 陈亮,知趣地退了出去,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靠在床上,想着鹰三,周大虎还有刚才通话的东北老陈。更想着车站,这里的地盘和明天该怎么办事。 我感觉我的脑子很乱,也没想好到底明天这事该怎么办,也理不出来一个头绪。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 第一章 龙城不白7朋友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张三疯坐在床边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喝着啤酒,我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推熟食一类的吃食,地上放着的啤酒已经出现了几个空瓶子。我知道这些吃的一定不是张三疯买回来的,应该是陈亮弄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叫我起来一起吃。”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子问道。 “回来有一阵子了。看你睡的那么死,跟死猪一个德行,叫了也白叫。还不如让你睡的过瘾点。”张三疯掰下来另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接着说道:“东西来回来,没问题。” “给我留个鸡腿,操!”我说着,打开了放在床头的一个大牛皮纸袋,看到两支崭新的黑星手枪和两盒子弹。我拿起一把枪来仔细地看了看,是一把新枪,还没动过,还散发着枪油那种特殊的味道,拿在手里感觉黏黏的。 更要的是,枪上的编码号都已经过锉刀弄下去了,专业! 我把枪丢在一边,张三疯递给我一瓶啤酒后说道:“我去了以后,见到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收了钱以后直接就把东西给我了,没废话。真牛逼,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我喝一口酒,看了看。说道:“妈的,两只烧鸡你就给我留一个鸡腿。” “操,你就让我给你留一个的啊。”张三疯委屈的说着。“刚才你亲口说,给我留一个鸡腿的!” “行了,说正事。”我抓紧把剩下的鸡腿掰下来,咬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刚才想了想,别直接去干周大虎。” “行,你研究吧。”张三疯继续翻着茶几上还有什么好吃的,满不在乎地说着。 “第一,咱们去了,要是没干过他们,让他们给留下来了,就白玩了。第二,要玩就玩狠点,让这些混子们都知道咱们,咱们要在东城区立棍!”我一口咬碎鸡腿上的脆骨,恶狠狠地说着。 “有点意思。”张三疯,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说的话上。 “明天让陈亮跟着,先找几个小虾米练练手。直接找周大虎和义和盛,别说能不能碰到,就是碰到了动手的机会也不大。更重要是的咱们干完以后,能不能再毫发无损地回来。”我继续平静的分析着。 “陈亮那小子有什么用,带他?”张三疯一边抽着烟,一边把刀放在手里上下翻转地玩着。 即使是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依然看的是心惊肉跳。 “带路,认人,更重要的是传话。”我说出了我真正的目的。 “传话?” “对,传话。不只是车站这边的混子,要让东城区的混子们都知道我们的名字。”我感觉到我的血终于热了起来,大口地灌了一口酒说着。 “有点意思。”张三疯双眼猩红地重复着着,他也开始兴奋起来了。 张三疯的兴奋,源于他的自信。他的自信是因为他强悍的武力作为支持。 张三疯真的很厉害,曾经有人问过他,狠的人多,能打的人也多。要是你碰到比你狠的人怎么办。 张三疯的回答很简单,很直白,再狠能有多狠?谁还能比我狠?我比他们都狠! 要死碰到那些敢玩命,真跟你不要命地拼一下,你不也傻逼?那人不屑地说道。 张三疯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说道,敢跟我玩命,那就是不要命了。命他自己都不要了,我就帮他们收下,有什么能傻逼的。 是的,张三疯就是这样,比别人更狠,更不要命,更能打。即使是有人打算放手一搏,找张三疯玩命。估计没等拼起命来呢?把就已经倒在了张三疯的脚下。 现在的张三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快到达了鼎盛的状态,他的心狠手辣,他的坚韧果断,都会是我们立足东城区的资本。 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得罪到实在惹不起的人,怕连累别人。再过几年稳扎稳打下去,我们一定会在那座驱赶我们的城市,登上顶点。 不能犯错,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想了想,说出了一句让张三疯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这句话是我说给我自己听的。已经无牵无挂的我们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已经没有了牵挂和束缚,看着床上的枪和正在玩刀的张三疯,我相信我们可以碾碎所有阻挡我们前进的地绊脚石。 “三儿,想家了吗?”我又说了一句让张三疯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没有家了,二隆。”张三疯愣愣地看了我一眼,苦涩地说着。 “对,我们没有家了。但是我们早晚有一天要让那些让我们没家的人,家破人亡!”我看这苦涩的张三疯,同样苦涩地说出了我的誓言。 张三疯仔细地看了看我说道:“二隆,知道为啥从小咱俩就好吗?” “咱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想说啥废话?”我不解地问道。 “我想说,人人都知道我狠,其实我知道你比我狠。要不咱俩能这么好吗。”张三疯笑着说道。 “操,你一个手指头就能弄死我,我还狠?”我笑了。 “傻逼,我说你狠,又没说你比我能打,你个傻逼。”张三疯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还狠?我不狠,我就是比你聪明。你才是傻逼。” “动脑子是浪费时间,就你们这些猥琐的人,才喜欢耍这些小手段。”张三疯不屑地说着。 的确,我知道张三疯。虽然是个疯子不喜欢动脑子,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傻子。因为在他看来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下,都会被碾碎成渣渣。 动脑子,比较浪费时间。对他来说确实是这样。 我一直在想,如果这是一个喜欢动脑子,喜欢玩一些阴谋诡计,喜欢玩弄一些小手段的张三疯,再加上他强悍的身体和武力,那是会多么可怕的第一个人。 勿论是装傻还是真傻,张三疯都是一个可怕的人。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二隆,咱们两兄弟,跟原来一样,你说,我做。放心,如果能回去,你的仇,我一定帮你报了。”张三疯按灭了手中的烟头,认真地跟我说着。 我有些感动了起来,尽管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看透张三疯这个人,但是,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我想,不管是他真傻还是在装傻,我想他信任我,我信任他这就足够了。 第一章 龙城不白8试练 转天我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到中午。而张三疯早就已经起来了,在地上无聊地做着俯卧撑。 “几点了?”我的脑子依旧昏昏沉沉,不知道是怎么了。 “都快十一点了,你看你,睡得跟猪一样。”张三疯撇着嘴,想了一下接着说:“不对,是像死猪一样。” “陈亮呢?”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挖苦。 张三疯递给我一袋牛奶,指着桌子上的早点说道:“买完吃的,就下楼等咱们了。” “等我吃完,办事去。”我喝了一口说道。 这里确实是一个繁华的地方,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赵哥,这里就是客运站了,旁边的网吧、旅店和餐馆现在都是周大虎罩着的。客运站其实就在火车站对面,中间只是隔了一条宽敞的马路。” 我一边望着人头攒动地人群,一边听着陈亮的介绍。 “这里,养大巴车的和贩黄牛票的票贩子,还有黑旅行社,听说都让义和盛接手了。”陈亮看我没有反映,接着像我介绍到。 我有点想笑,感觉陈亮以前一定做过导游。 “那个人是义和盛的吧?”我指着一个,穿着黑背心,好像故意让人看到身上的纹身和露出来的刀疤的一个平头男子问道。 “赵哥,好眼力啊。他是义和盛的小疤,听说挺狠的,是义和盛三当家的头马之一。”陈亮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斜眼看了看陈亮。我在想到底是他的智商有问题,还是他在侮辱我的智商。看那小子一身弄的又是龙又是虎的德行,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好人谁收拾成这样出门? 我没有理会陈亮,对张三疯说简单地说着,三儿,一会跟我过去,怎么办,你知道。 张三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小疤哥!”我过去一把握住了小疤的手,热情的叫道。 “你是……你是那位?”小疤显然被我的热情迷惑了。 “你不记得我了啊!你不是义和盛的小疤哥吗?三当家还好吗?”我装作生气的样子,一边拉近了跟小疤的距离。 “三当家还好。哥们儿,混那的?兄弟恕我眼拙了啊!你是那条道上跑船的,咱们认识?”小疤彻底被我的热情和娴熟的演技迷惑。 几个走过来打算看看怎么回事的混子,走了过来,问道:“疤哥,怎么了?” 但是看到一脸热情的我,和小疤挥手意识让他们离开后,也当作没什么事发生一样,走开了。 我看了看周围后,凑近小疤的耳边说道:“我啊?我是帮鹰三过来踩街的。” 小疤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刚要喊些什么?却张了张嘴,一股血沫子从嘴里吐了出来。 张三疯一刀又快又稳地从小疤的后腰捅了进去,又快速地拔了出来。 我把小疤扶在椅子上,把衣服脱了下来,披在小疤的身上,也挡住了他不断流出来的血,对他说道:“还能有命的话,跟你们老大说一声,滚去火车站。” 我看了一眼张三疯,向陈亮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还跟小疤其中的小弟热情地打了声召唤。 陈亮离我们的距离并不远,刚才发生的一幕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看到我走了回来,还是胆战心惊地看着我说道:“赵哥,完事了?” “嗯,完事。”我平静的回答到。 陈亮看了看小疤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后,急迫地跟我说道:“赵哥,咱们现在回去吧!一会他们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我笑了笑,点了根烟说道:“回那去?领我们去周大虎手下看的场子去,事还要接着办。” 陈亮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地点了根烟。张三疯不耐烦地说道:“痛快地!” “亮子,给鹰三打电话,让他小心一会义和盛打过去,没事,咱们在这,没人注意到咱们,回去了才有可能挨打。”我笑着跟陈亮说道。 陈亮拿出手机,简单的说了句,对我说道:“三哥说,让我听你的赵哥。” 我不知道鹰三对陈亮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鹰三已经做好了迎接义和盛狂风暴雨般复仇的准备。 “走吧。”我弹飞了烟头:“这会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陈亮也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快步地向客运站后面走去。 我想了想,问张三疯:“小疤能死吗?” “不能,发现早点的话死不了。”张三疯满不在乎地说着,似乎人命对他来说如同草芥。 “脾肯定要摘了。”张三疯吐出一口烟,轻松地说着。 这时,身后已经传来了叫骂声,还有打电话找人或者是叫车的声音。 看来小疤死不了了,我高兴地想着。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亮已经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街边的网吧!很大,有三层楼。 “赵哥,一楼是个餐厅,二楼才是网吧。三楼是临时休息的地方。这里离车站近,所以生意火的不行。”陈亮介绍着。 “周大虎在这?”我看了看,里面果然很多人,有的在吃东西,有的正在上楼,也有人在下楼揽客。 一片繁华的景象,果真是个好场子。 “不在,只是有周大虎的几个手下在二楼看场子。周大虎自从跟了义和盛以后,基本就不怎么露面了。”陈亮说完,想了想,接着说“他们人不少,大概有五六个。”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着张三疯笑道:“听见没,人不少,五六个呢。” 张三疯也笑着说道:“人真他妈地多,吓死我了。” 只有陈亮一脸尴尬地跟在身后。 我对张三疯说道,走,上楼瞧瞧,上网去。 楼上已经座无虚席了,看来这的生意真的很好,这时一个网管模样的人走了过去客气地说着:“没地儿了啊!哥几个。不着急,等会?” 我看了一眼陈亮,用眼神询问道,看场子的里,有这人吗? 陈亮明白了我的意思,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突然抬手给了那个网管一个耳光,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地上,骂道:“草泥马,等你妹等!” 这时,我看到几个人从电脑前面站了起来,不是五六个。能他妈地有十来个! 领头地一个胖子对我说道:“朋友,别惹事啊!来玩欢迎,惹事,咱们出去谈谈?” 看来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看场子的都这么有素质,果然是顾客就是上帝。果然很有服务精神。我在心里想着。 没等我说话,这时胖子的身后一个人突然叫道:“黑哥,后面那小子是跟鹰三的大亮子。” 对面明显乱了一阵,但是一看只有我们三个人后,被叫做黑哥的胖子说道:“我还真他妈地没注意,怎么的亮子,鹰三那废物手下没人了吗?就你们三个来砸场子?还是打算过来跟我黑爷混了?” 黑胖子身后的人都大笑了起来,小网管也站了起来,招呼客人继续上网。 黑胖子把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我的脸上说道:“哥几个,出去聊聊吧。” “聊你妈b。”还等黑胖子说完,张三疯一把抓住黑胖子的手,狠狠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随手把黑胖子庞大的身躯举了起来。用里一扔,把黑胖子从身边的楼梯口,大头朝下地扔了下去。 我听到轰隆一声后,张三疯又抽出刀来,紧跟着跳了下去。看来是打算要了这胖子的命。我想这胖子还真他妈地胖,能不能把这楼梯给砸坏了。 黑胖子的小弟看到这一幕后,先是一惊,然后马上反映了过来,纷纷从身后拿出砍刀和钢管一类的武器来。 有的正在上网的客人突然大叫了,但是马上就安静了下来,黑胖子的小弟们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原因很简单,我掏出了枪。 “那个小网管,让客人好好上网啊。别乱叫,我烦。”我点了一根烟,对网管说道。 “三儿,别弄死他啊。亮子,帮你张哥把黑胖子拉上来。”我从下喊了一句后,看着陈亮说道。 很快,张三疯走了上来,陈亮也像拽死猪一样,费劲地把胖子拽了上来。 黑胖子摔的不清,鼻子和嘴都流出了血来,而且看到肩膀上的贯穿刀伤,是张三疯刚刚给你他留下的。 黑胖子似乎费了很大力气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一个小弟扶住了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枪,不屑地说着:“操,有枪了不起啊!敢开吗?” 我一愣,笑着说道:“操,有性格。” 还没等我说完,张三疯似乎感觉了黑胖子的挑衅,还要动手。 我赶紧示意张三疯别动手,冷静点。看着胖子说道:“黑哥,你猜我敢开枪吗?” 我看到黑胖子的头上渗出了冷汗,也许是吓的,也许是疼的。 “说啊!我敢吗?”我继续催促这胖子问道。 “行!哥们儿留个名,我认栽了。”胖子似乎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别说那些没用地,你说我敢开枪吗?”我继续问着。 这时胖子似乎有些恼怒,骂道:“操,有种你弄死我。” 嘭地一声,黑胖子嚎叫了一声。我开枪了,打在胖子的腿上,周围上网的客人发出一阵阵尖叫后,我又从天棚开了一枪说道:“大家继续上网,安静点。” 我发现现在人们的素质果然很高,大家没有围观也没有继续尖叫,而是马上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各自安静地上着网。 “黑哥不用猜了,我告诉你,我敢开枪。”我看着黑胖子认真地说道。 “给你大哥,周大虎带个话。让他滚出车站,不然的话就把命留下。”我说完看了黑胖子身后小弟一眼。他们都底下了头,躲开了我的目光。 “走吧。”我对意犹未尽地张三疯,和早已经傻掉地陈亮说道。 黑胖子,并没继续大喊大叫,而是咬着牙的,恶狠狠地在我身后说道:“话我一定带到,不过孙子你记住,这笔帐我记下了。”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黑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回去对黑胖子说道:“黑哥,不用麻烦你了,话不用带了。”说着,我抬手一枪打在了黑胖子的身上。 周围上网的人终于控制不住了,尖叫声又疯狂地响了起来,而楼上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跑了出去。 而我没有在意周围已经变得吵杂纷乱的环境,看着那些早已经呆若木鸡的黑胖子的小弟们说道:“刚才的话,你们别忘了跟周大虎说啊。” 第一章 龙城不白9电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陈亮告诉我,昨天晚上义和盛其中的小头目老疤,也就是小疤的哥哥,和周大虎手下的头马,二虎子,领人来砸鹰三的场子了,并且让鹰三交出开枪的人来。 鹰三根本没怵他们,带着人进行了前所未有地猛烈地反击。毕竟车站是繁华地段,南来北往地。最后惊动了白道。 东城区的治安大队长,白武不仅很客气地告知两边:“都他妈地给我消停下来。”并出动了特警,才平息这场动乱。 而第二天早上我也拨通了鹰三的电话。 “兄弟,动枪了啊?”电话刚接通,鹰三就很高兴地问道。 “动了,三哥,没什么麻烦吧?”我也笑这问道。 “问题不大,民不举官不究。而且一网吧都是等车的人,南来北往的,也没个证人。死个混混,条子也没太追究。”鹰三更加高兴地说着。 “没麻烦就好。”我也笑着说道。 “兄弟,有劳了。不用跟那帮杂碎客气。”鹰三笑着挂断了电话。 “亮子,给我们弄点吃的,一会接着办事去。”我没有理会陈亮吃惊的表情,或许他在想这个时候,两边都像发疯了一样打算至对方于死地的情况下,出去等于送死一样。 我没有理会陈亮,看了看挂历牌跟张三疯笑着说道:“一周,一周之后我们要名动东城!” 星期一,按理说是很平静的一天,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好,。但是义和盛的老疤在那个阳光灿烂地中午,从车站旁边的旁边的沪北大厦的十八层掉了下来。摔的血肉模糊,死的干净利索。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老疤醉酒以后,不小心失足从楼下掉了下来。 同天晚上,义和盛和鹰三又发生的火拼,最后一些人被送进了医院,一些被白武带人抓进了拘留所。 星期二,还是发生了以外,周大虎的弟弟二虎子收完帐之后,不知到为什么去了站台,还不小心从站台上掉了下去。万幸的是,他及时发现了正在进站的火车,躲过了一劫,保住了性命。可惜的是,双腿被直接压断了,高位截肢。官方给出的解释依然是,他喝醉了,不小心跌下了站台。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叫二虎子的混子,多了一叫二瘸子的残废。 星期三,周大虎地盘的上一家餐馆,因为煤气泄露,发生了爆炸,一死三伤。那天如果不是周大虎接了老婆的电话提前离开,事故伤亡的最后结果就会是二死三伤。 星期四,义和盛和周大虎的人都龟缩到了客运站附近的街道上。让出原来霸占的街道。 鹰三当天晚上就让人通知了街面上的商户,这个月保费交到我这来。 星期五,没有以外发生,但是枪还是响。 但是这次确实不是以外,枪是我开的,故意开的。 那天晚上,我跟张三疯还有陈亮来到了客运站旁边的一家面馆吃牛肉面。来之前,陈亮就告诉这家面馆就是一家很黑店,一碗面敢要六十块钱。 “多少钱。”我吃完面一边擦嘴一边问道,感觉这家面的味道还不错。 “先生一共三百块。”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说着。 真他妈地黑,我问陈亮“你不说是六十一碗吗?” 陈亮尴尬地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涨价了。” “贵了点吧!三碗面就三百,我没钱。”我没有骗那个服务员,我确实没带钱。 这时已经从后厨走出了几个彪形大汉来,为首地一个大汉穿着油腻腻的衣服,用菜刀指着我很客气地说道:“没钱,吃你妈b啊!不给钱我剁了你。” 张三疯已经把手向身后伸去,我不知道那个厨子是否准备剁人,但是我知道张三疯准备好剁人了。 “我真没钱,你们是黑店吧!太贵了我要投诉你们。”我点了根香烟,看着厨子问道。 “黑你妈啊!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我怎么就黑店了。”厨子依旧叫嚣着。 “嗯有道理,你说的对。”我确实感觉他说的对,吃饭了就应该给钱。我站起来,把手伸进怀里。 那厨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以为我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准备乖乖给钱。跟人边的人说道:“都是贱种,吃软不吃硬。” 很快他们都不笑了,我掏出了枪来,指着他说道:“你说的,吃饭就要给钱。”说着我把子弹从进了厨子的身体里后,看着在地上的厨子遗憾地说道:“但是你嘴太臭,我不喜欢听,以后说话干净点。” 说完,我们三个从容不迫地走出了餐馆,当义和盛和周大虎的人赶到面馆的时候,出租车已经送我们回到了旅馆。 星期六,车站附近的混子们知道了鹰三找来两个过江龙当帮手,甚至整个东城区,都知道鹰三找来的不是过江龙,而是两个疯子。 当天晚上,鹰三给我来了电话严肃地说,白老虎,让他交人。 “白老虎?就是白武吧。”我问道。 “对,上面给的压力。白老虎也压不住,这次事有点大。”鹰三严肃地说着。 “行了,鹰三,江湖上这点事还算个事?钱顶上去了,钱比嘴硬也比法硬,再不行找小弟顶。没人出来顶,就抽生死签。这么点事,你个老江湖不知道?”张三疯抢过电话对鹰三说道。 我没听清鹰三对张三疯说什么?只能又拿过电话对鹰三说道:“三哥,这时候别服软。这时候你服了,你就回家过小日子去吧。这事明显是义和盛那边搞的鬼,死了个混子谁关心?白老虎不就是让你交个凶手吗?他也没说什么凶手,交一个不就完事了。” “好,这事我办。其他事,你们办。”鹰三想了想,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 “一言为定。”我笑着跟鹰三几乎是同时挂了电话。 “鹰三,老了。”我没理会站在身边的陈亮,对张三疯说道。 “早就看出来,他是个废物了。”张三疯不屑地说着。 “亮子,跟鹰三有意思吗?”我没有接过张三疯的话,而是转头看陈亮问道。 陈亮显得很慌张“赵哥,张哥,我跟你们。你们比鹰三狠。” 我发现了陈亮对鹰三的称呼已经变了,从三哥,变成鹰三了。接着说道:“一个小小的车站,我们没放在眼里。” 陈亮想了想,一脸坚决地说道:“赵哥,我跟你,带我上位!” “好,有前途。”说着我拿出放在床底下的五连发,装在一个兜子里递给陈亮说道:“明天,跟我们去办大事。” 其实前两天我又找了一次老陈,老陈不仅卖给了我们一把改装后的短管五连发,又给张三疯弄来一把钢口和保存都极好的三八枪刺,让张三疯爱不释手。 张三疯喜欢枪刺。枪刺这东西,砍人还不如西瓜刀有气势。但是枪刺这东西适合捅人,适合杀人! 张三疯一边像抚摸女人的肌肤一样,一边嘟囔着,老陈这个朋友交下了。 其实老陈把枪刺给我们的时候,只说了一句,送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第二天早上,星期天。 大早上鹰三就打来电话,事情搞定了,有人自首承认了前天的枪击案,白老虎那边跟上面有了交待也收了钱,打算和稀泥,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总之就是告诉我们,事情摆平了。 我挂了电话,靠在了床上,抽着烟。张三疯依旧一脸**地擦着枪刺。而陈亮,在一边坐立不安地看着我:“赵哥,今天办什么事?” 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已经把赌注全下在了我们的身上,出来混不就是要搏命,逐利吗。鹰三已经不行了,我们是他新的靠山。 “等,等人来找我们。”我笑着递给陈亮一根烟说道。 没过多久,张三疯的电话先响了起来,张三疯接着电话后,把电话递给我说道:“找你的。”随后又**地说了一句,一个女的。 那边传来的是一阵很悦耳的声音:“你姓赵?” “对,我姓赵。”我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热,这个声音不只悦耳,而且妩媚。 “不好意思,赵先生,我们只知道一个电话号码,但是不知道具体用的人是谁,只能冒昧地打了过来。”一阵表达歉意后接着说道:“但是我们知道,有事可以找你谈,对吗?” “嗯,可以跟我谈。问题是,你是那位?美女,我不认识你吧。”我笑着问道。 “义和盛,竹叶青。”那边用极其妩媚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很妩媚的名字。 第一章 龙城不白10竹叶青 竹叶青跟我们约见的地方就是在车站边的沪北大厦,十八楼,1808。也是我把老疤扔下去的那个房间。 沪北大厦,几星级不知道,但是很高端,而且消费也很贵。想想还要感谢老疤,如果不是为了让他当一把高空飞人,我还没有机会去那么高档的地方。 在去的路上,我从陈亮那里知道了,竹叶青这个很妩媚的名字其实一点也不妩媚,甚至对一些人来说很恐怖。 竹叶青,一个已经不用漂亮和妩媚来形容的漂亮女人,而且还是义和盛的三当家。这点让我很意外。 她不是靠自己的美貌得到今天的地位,而是靠的她的狠毒和心计。 竹叶青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 但是基本上没有人敢当着她面叫出那个名字,竹叶青,寡妇蛇。 曾经在竹叶青刚出道的时候,黑白两道有很多人垂涎于竹叶青的美貌,想凭借自己的财力或者是武力征服竹叶青,因为他们只是把竹叶青刚做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就连竹叶青身后的义和盛也没放在眼里。 下半身的冲动,让上半身放弃了思考。 但是不久之后,那些四处叫嚣这把要竹叶青弄上床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了海里去喂鱼。 已经变成鱼食的那些大混子和大老板们,让那些还活着的人,下半身停止了冲动,又开始用上半身思考了起来,也冷静了起来。渐渐地大家发现了这个漂亮女人的危险,很多人也放弃了跟竹叶青上床的打算。 而寡妇蛇这个名字,却流传了出来。原因很简单,传说跟竹叶青上过床的男人,第二天都会变成海上的浮尸。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要上竹叶青床的追求,曾经有一个在东城区黑白两道都很面子的老混子当着竹叶青的面,并借着酒劲对竹叶青说道:“寡妇蛇,今晚陪我玩玩怎么样?” 竹叶青没有拒绝他,但是也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一枪打在了老混子两腿的中间,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伴随着他的嚎叫声,用枪把一下又一下地砸掉了他所有的牙齿。 而义和盛也乘机霸占了那个老混子原来霸占的所有场子。 此后,再有也没有人敢把竹叶青,叫成寡妇蛇。 但是寡妇蛇的名字却深入人心,让所有曾经打算跟竹叶青上床的色狼,阳痿了起来。 “有点意思。”我听着陈亮地介绍,一边对张三疯说道:“怎么样,咱给他弄上床?” 张三疯也夸张地笑着;“操,怕那娘们儿发起疯来突然给我一刀。” 说着已经来到那个熟悉的房间,沪北大厦1808。而竹叶青也早已经到了。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满头发白的瘦高青年,陈亮告诉我,那个人叫白螳螂,是东城区为数不多的狠人之一,能打,而且手黑。传闻,原来很多打竹叶青注意的人都是他给干掉的。 白螳螂给我们开完门后,就站在了坐在桌子边的竹叶青身后。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看着坐在桌子一端的竹叶青一眼,果然是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装,不仅显示出了身材的凹凸有致,也更增添了几分性感撩人。这个曾经被人称为花屏的蛇蝎美人,在我看来被称为奶瓶更恰当。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跟她上床了,果然是个尤物,胸也很大。 “竹叶青?寡妇蛇。”我盯着被紧身衣衬托出来的美丽大胸,笑着叫道。 陈亮听到后吃了一惊,紧张地看了一眼美丽的不可方物的竹叶青。而张三疯则在我身后,吹了一个下流地口哨后,点了一根烟,坐在了我的身边。 竹叶青并没有理会我的挑衅。而是笑着对我说道:“你们就是两条过江龙?你是那个猛将?赵子龙。”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感觉我应该笑的很**。 竹叶青随后有一指张三疯说道:“那这位,就应该是鹰三的大杀神,张三元。” 虽然竹叶青直接忽略掉了陈亮,我也没有打算帮忙介绍一下,而是我帮张三疯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 张三疯只是刚才用口哨调戏了一下竹叶青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竹叶青身后的白螳螂身上。而我发现,白螳螂的目光从我们身边扫了一遍后,也停在了张三疯的身上。 “我们不是什么过江龙,不过是一些求财的过路人。说说吧!美女打算跟我谈些什么。”我抽了一口烟,纠正了竹叶青的错误。 竹叶青,很优雅地拿起了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缓缓地说道:“我们义和盛的祖训是,义为先,和为贵,共享盛世。” 我喝了一口茶后,感觉不错,心想这高级大酒店里的茶叶果然不错。 竹叶青看我没什么反映,又帮我把茶水蓄满后,接着说道:“鹰三已经不行,豹仔大哥不在了,在东城,鹰三就是一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肥肉。” “他行不行,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周大虎没来?”我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来,他还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竹叶青笑着说道。 义和盛,竹叶青好气势。我心中想到。 “说正事吧!义和盛的祖训跟我们没有关系,鹰三行不行也跟我们没有关系,说点跟我们有关系的。”这个女人果然是蛇蝎美人,勾人魂魄。 “有关系,你们帮鹰三搞了我手下的老疤。砸了我们义和盛的场子,怎么能没有关系呢?”竹叶青依然很妩媚地说着。 “既然有关系,你说说怎么办吧。”其实谈判不是我的强项,而且我的头也开始昏沉了起来,像是要睡着一样。 “谁都知道鹰三找来两条过江龙,打算跟义和盛过不去。既然不能以和为贵,我们也不能跟你们共享盛世了。”竹叶青说的很平静。 我发现白螳螂已经把手放到了身后:“我们不是鹰三的手下。”我依旧强调了一句。 “我知道,所以才想找你们来谈谈。”竹叶青笑着说道。 一笑倾城,漂亮女人,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你们,也没有必要为了鹰三得罪义和盛。豹仔大哥不见了,就连周大虎也跟鹰三翻脸了,他的失败是早晚的事。”随后,又看了看我们说道:“你们,也阻止不了,你们没有能力对抗整个义和盛。” “我说了,我们不是鹰三的手下,没有必要为他卖命。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又点了一根烟,打起精神说道。 “那就好说了,你们走。义和盛,既往不咎。”竹叶青坚决地说道。 “我们没地方去,为什么让我们走,干掉我们不是更方便。”我笑着说道。 听到我的话,张三疯站了一起,把手放到身后,握住了枪刺。白螳螂也向前迈了一步,紧紧地盯着张三疯。 “本来我是想干掉你们的。我想你们一进门,就让螳螂干掉你们。但是我太过自信了,只带了螳螂一个人。”竹叶青盯着我的眼睛很诚恳的说着:“我低估了你们。你们很危险,如果动手了,即使留住你们两个,也是两败俱伤。” 我笑了起来,用手拉住张三疯坐下后,看着竹叶青认真地说着:“不是两败俱伤。”我看着白螳螂指着窗户说道:“他,会被扔下去。”又指着竹叶青说道:“你,会被我扔在床上。” 我看到白螳螂,已经咬紧了牙,两腮一动一动地来显示他的愤怒,而竹叶青也笑了起来说道:“叫我寡妇蛇,你还敢跟我上床吗?而且,你那么有自信?” “有什么不敢,反正我光棍一个。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白螳螂,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自信了。” “听说一个爱开枪,一个用刀狠,你敢开枪打我吗?”竹叶青并没有看白螳螂,而是看着我问道。 我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没有看竹叶青,而且看着白螳螂说道:“高手不用枪。”又看了一眼竹叶青说道:“我敢,要试试吗?” 竹叶青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不试,我信。” “但是我不能开枪,我不想才安稳下来(这算哪门子安稳?天天打打杀杀。)又让你们义和盛到处追杀。”我靠在椅子上平静地说道。 “那就是谈妥了,你们走?”竹叶青笑着说道。 “走,不可能。虽然我不是鹰三的小弟,但是我答应过鹰三。”我也笑着说道。 竹叶青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那就是谈不下去了?” “义和盛退出,我也不管鹰三的死活。让鹰三和周大虎他们哥俩,自己结束他们之间的恩怨。”我说。 “好。”竹叶青想了想爽快地答应道。 “那就是谈妥了?”我笑着看竹叶青说道。 “谈妥了。”竹叶青高兴的说道。 我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来:“谈妥了。” 竹叶青想了想起伸出手来,跟我握在一起。这小手,真他妈地嫩。我在心里**地想着。 第一章 龙城不白11 谋算 有些事情在外人看来,可能很复杂、很神秘、很危险,甚至带有一些人会带着敬畏的眼光来看。但是这些事有时候在圈内的人看来,其实很简单、很直接,甚至很卑鄙。 我们已经离开了车站,离开了陈亮开的旅店。来到了三条街外的一个偏僻胡同里的小旅店。 虽然条件很差。但是僻静,偏远,这就足够了。 “亮子,陪你三元哥待一会。我出去买烟。”我冲着陈亮说道。 陈亮顿了顿,一下子萎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着:“赵哥,你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张三疯难得友善了起来,看着陈亮很温柔的说道:“给我关了,别嘴碎啊。”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那陈亮的手机借了过来,并让张三疯看住他,不能让他跟外界有任何联系。陈亮毕竟是鹰三的小弟,我不是不信任他,我不信任鹰三,而且我想增加一些安全系数。 我安慰着陈亮:“踏实待着,我和你三元哥现在就信你了。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上位的机会,一定。” 其实陈亮作为东城的土著居民,迫于无奈跟了鹰三走上了这边刀口舔血的路。没办法,他从小就在车站附近长大,家里开的旅店也在车站这个繁华地段。本来很赚钱的买卖,却并不好干,理由很简单,这里是鹰三的地盘,雁过拔毛不说,最重要的鹰三看你顺眼不。 只要鹰三看谁不顺眼,他的买卖就一定做不下去了。 所幸,陈亮有着一副很唬人的强壮体格。有幸被鹰三看中,当了鹰三的小弟,家里的生意也没有小流氓再去捣乱了。 用陈亮自己的说话,他是有梦想的。小时候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探长,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可惜,讽刺的是,他现在成了流氓,梦想也变成了要成为一个江湖大哥。 陈亮的梦想跟我没有关系,但是在这里从小长到大的陈亮,一个熟知东城的规矩和道上的种种传闻的陈亮,就跟我很有关系了。 听了陈亮的讲解和介绍。我突然发现,我错了,错的很严重。虽然很严重,但是并没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我们要在东城立足的话,即将面对的不是鹰三那样早已锐气全无的老流氓,而是要面对的是黑社会,真正的黑社会。 龙城很大,大到可以养活很多的人。东城区也不小,这里充足的油水足够养活在这个区域中谋生的很多人。勿论是黑社会,还是普通人。 东城有自己的规矩,自己的地下法则。这里帮派林立,也有不少的宗族势力,和大小流氓团伙。更有不少从外地慕名而来淘金的亡命徒。 他们勿论自己的宗族、自己的帮派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黑社会。 但是这些黑社会都有一个对手,或者说是可以称之为仇人的家伙,东城区治安大队长,人称白老虎的白武。 白武,和他的手下廖三辉,廖三。两个让东城所有社团都忌惮的家伙。 白武在某些人看来不是一个不错的条子,至少东城的普通市民都喜欢白武,他起码给他们带来表面上的安稳生活空间。 虽然他跟社团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收黑钱,但是他收完钱,不是扔给你自己的手下,就是交到上面的廉署去。他也对一些大流氓有过网开一面的时候,但是这些大佬们,多多少少都付出了一些代价。 所有黑社会都怕他,恨他。 白武有他自己的底线,可以有黑社会,但是不可以乱。你们可以去火拼,但是别去搞到了普通人,让市民感觉民不聊生,那就碰了他的底线,谁碰了他的底线,他就搞谁,即使被上面压制,他也的先搞的你心惊胆颤过把瘾再说。他像一只老虎一样,恪守着自己的领地,不容那些流氓随意践踏。 他要的很简单,就是安稳。 曾经有一个老混子因为有强x**的嫌疑,被白老虎抓了起来。虽然最后老混子被保释了出来,但是也被白武彻底打断了一条腿。老混子倾家荡产地要找人弄死白武,而白武知道后,只是笑着跟身边的人说,来弄我吧。他有枪,我他妈地也有枪,不怕死就来。弄死你,老子是英雄,老子死了,是他妈的烈士,值了。 没人知道,白武是不是真想当烈士,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那个老混子,第二天以袭警的嫌疑又被抓了进去,扔进了拘留室。虽然第二天就出来,但是又接着进了精神病院,他彻底疯了。 白老虎的狠名也流传开来。道上的人也都知道,他手下的廖三是一条疯狗,而且廖三比白老虎还疯,也比混子狠。 白老虎,白武。是东城区的一个关键人物。 所幸的是,我和张三疯停了下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不要说是一帮黑社会了,真把他们逼急,鹰三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不用说帮我们挡枪子了,就连白老虎最后也会为了他所要的安稳,对我们穷追不舍,甚至是赶尽杀绝。 更加万幸的是,我并没有一时冲动,弄死竹叶青。弄死一个大帮派的三当家,就不能用得罪一词来形容了,那应该是深仇大恨。被一个在这里发展的枝繁叶茂的大帮派所记恨和一个嫉恶如仇的条子惦记着,不是简单的亡命天涯就能结束的了。 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没理由停下来,也不可能停下来。你停下来了,就会被后面的赶上来,不是超越你,而是碾碎你。 我不能收手,竹叶青也不可能收手。黑社会的信誉之中,掺杂更多地是利益。所以我不但不能停下来,不能收手,我还要主动出击。 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机里,已经又多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竹叶青的,另一个是白老虎,白武。 “白队长?”我拨了白老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果然像陈亮说的,现在都属于待命状态。二十四小时开机。 “那位,什么事。”一声厚重,带有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姓赵。”我笑了笑说着,想了想感觉给白老虎的信息少了点,这个城市姓赵的人数以百计,东城区姓赵的,好人和坏人也很多。想到这,我接着说道:“我是鹰三找来的。” 那边明显打起了精神:“赵子龙?” “对,是我。”我轻松地说着。 一阵短暂地停顿后:“说吧!什么事。是打算来自首,还是我去接你。” “白队长,别开玩笑了啊。我们就是来谋生的外乡人。”我还是说的很轻松。 “来谋生的外乡人?你们把东城搞乱了知道吗。”白老虎生气的说着。 “白队长,我们可是本分人,这里有什么误会。”我笑了笑,知道白老虎应该旁边没有人监听。他认为没有必要这么做,更不屑于这么做。 “别以为我不知道鹰三的把戏,弄个小崽子来糊弄我。要不是上面催的紧,怕牵出别的事来,添毛病。我早把你们全抓起来。”白老虎严肃地说着。 “白老虎,你别吹牛逼。”我笑着骂道。听到那边又是一阵停顿,我没等白老虎说话,抢先说道;“就算我们不来,周大虎和鹰三也得打下去。义和盛也会搀和进来。乱,是必然的。” 白老虎没说话,应该是认可了我的说法:“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你要的安稳。” 这次,白老虎笑了起来:“就凭你,你别跟我吹牛逼。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我也不用你信我,我能做到。”我说着。 “嗯,有点意思。”白老虎笑了起来。 “如果鹰三和周大虎,不再打下去。起码车站也就安稳下来了。”我平静地说着。 “就凭你?”白老虎不笑了。 “不是凭我,是凭我们。”我纠正了白老虎。 “哦,对。你身边还有个疯子。”白老虎恍然大悟。 “白队长,我给你安稳。只要一个承诺。”我说着。 “什么承诺,你有资格跟我说条件吗?”白老虎傲慢地说着。 我点燃跟烟,平静地说着:“现在,没有。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想要安稳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乱世。” “就凭你们?小崽子。”顿了顿,白老虎骂着。 “就凭我们,试试吗?白老虎。”我针锋相对。 “操,什么承诺。”白老虎似乎妥协了。 我知道白老虎的日子也不好过,起码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跟他的对手有瓜葛(万恶滴保护伞),而他手下的弟兄们也都上有老,下有小。确实他想要的就安稳。 “我先给你一个承诺,这里以后会是一个安稳的东城区。”我吐出一口烟。通过陈亮的介绍,我慢慢地掌握了白老虎的脉象。 “操,想在东城区立棍,东城水可深。过江龙,别淹死了。”白老虎笑这说道。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的事以后说,我现在要让车站安稳。说说你要什么。” “一个机会。”我平静地说着。 “野心别太大了,年轻人。我很忙,一会还要出警,南路街。查查卖淫嫖娼。记住我要的安稳。”白老虎漫不经心地说着。 “成交,白队长。”我笑着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了看路边商店的街牌,南路街33号。果然,白老虎不只是盯上了我们,也打算来抓我们了。 第一章 龙城不白12 廖三 回到旅店以后,本打算让陈亮和张三疯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但是我突然看一个陌生地男人出现在了房间了。 平头,黑色夹克。一副孤傲的表情,看这张三疯平静地抽着烟。应该不是道上的人。虽然感觉到他身上的一股狠劲,但是没有道上人的气质。也就是说。虽然看这不像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像流氓。 我看到张三疯并没有什么反映,也是坐在床边无聊地抽着烟,而陈亮则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看到我回来以后,如是大赦班地瘫软在了椅子上:“赵哥,不是我。” 我听的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陈亮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张三疯问道:“朋友?” 张三疯摇了摇头。 “敌人?”我接着问道。 “操,废话,不是朋友剩下的都是敌人。”张三疯按灭烟头,笑着骂道。 我也笑了起来:“这是谁?”我一直没有看坐在窗边的平头男。 “说是认识你,找你来的。要不我早就给他扔下去了。”张三疯平静的说着。 “扔下去,我不认识他。”我看着张三疯,又看了一眼陈亮说道:“你认识?” “不能扔下去!我认识,赵哥。”陈亮急切地说着。 “我不认识门口那傻逼,但是你应该认识我。”平头男,站了起来,掏出一把手枪看着我说道。 “扔下去。”我没有理会平头男,也没有去看那把枪。 直到他陈亮叫道;“他是廖三!”我示意张三疯停了下来。 “廖三?那就可以认识一下了。”我盯着廖三笑了起来。 “好说,可以认识一下。”廖三收起枪来,也笑了起来。 “你们办了黑胖子以后,我就盯上你们了。”廖三调整了一下坐姿,点了一根烟看着我说道。 “怎么地,来抓我们?”我看着廖三说道。 “本来想,但是白队长刚才给我发个短息,不让我动你们。”廖三不情愿地说着。 “你认为就你自己能抓了我们?”我又笑了起来,感觉对着我对面的廖三不是脑残就是傻逼。 “没有,我没那个力能。”廖三坦白道。随后接着说:“我不能,所以我在这附件安排了两队便衣,还有一车武警。”顿了顿:“我们能。” “操,大场面啊。”张三疯笑这说道,我也笑了起来。 “你们很危险,我也没打算抓捕你们。我要想的是直接击毙你们。”廖三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继续说着他的抓捕计划。 我停下了笑容:“那你也活着见不到你帮手下。”我严肃了起来:“刚才你连开枪的机会没有。” “谁说我要活着见他们了,只要最后他们弄死你们,我就值了。”廖三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看着我说道。 “操,他跟你一样都是疯子。”我看着张三疯说道。 “不知道你们跟白队长达成了什么协议,白队长现在不打算收拾你们。所以我今天不动你们,滚吧。”廖三说着。 我按住了打算要把廖三扔下去的张三疯说道:“不怕放虎归山?” “我听白队长的,服从命令。”廖三笑了笑。 我也发现了面对这个人的危险,我想应该弄死他,以绝后患。还是和平地离开。但是想到如果他说的真的就算是弄死他,我们也不能安全脱身。 他是不是在赌我们不敢动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赌不起。 “谢了,我们走。”我一边说着,一边让陈亮收拾东西。 “别谢我,跟我没关系。”廖三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放行。 “看看后面有人跟这咱们没有。”我们现在已经坐在了陈亮的那辆破捷达轿车里,漫无边际地开着。 张三疯回头仔细地看了看:“应该没有。” 廖三并没有骗我们,下楼以后我突然发现街道上都了很多人,一辆特警车也大摇大摆地从我们面前开过去,准备离开。如果刚才真的干掉廖三,我们一定走不了。 “亮子,去城郊。”我想了想对开车的陈亮说道。 “妈的,这个廖三果然是个疯子。”我心有余悸地说着。 “他就是白老虎手下的一条疯狗,东城没有人不知道,这条疯狗不把人咬死,绝不松口。”陈亮显得很紧张,顿了顿接着说道:“赵哥,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找来的廖三,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不陈亮,要不刚才就让张三疯干掉陈亮了。白老虎早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他很危险,三儿。”我想了想对张三疯说道。 “嗯,确实很危险。”张三疯说道:“但是我弄死他很容易。”张三疯随后自信地说着。 “不是一个概念。他也是个疯子,但是你们是两种人。”我看着张三疯略带疑惑的眼神,继续说着:“你是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他是他妈地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我愤怒地骂了出来,这种人最棘手。心中想着,这条东城的疯狗果然不简单。 白老虎有这样的手下,不简单。 张三疯释然了,随后狠狠地说出了他的经典名言,不要命,咱就留下。敢跟我玩命! “亮子,跟我说说廖三这个人。”我知道想要击败一个人,必须了解这个人。 “他就是个疯狗,谁都怕被他咬一口。”陈亮心有余悸地叙述这个让他畏惧的警察。 廖三,原名叫廖三辉,来到东城以后,才有了廖三这个诨号。本来是在南城警局前途光明的警察。警校毕业,年轻有为,而且很正直,很有能力。很是得到领导的赏识。只用了三年时间,坐到了刑警队副队的职位。但是这三年里,从车祸这样的小意外,到家门前不是谁遗失的煤气罐、汽油桶,这样的偶然事件也发生了很多。 但是,廖三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确实是一个少好的好警察。 一个油盐不进的警察,不仅是对混子的威胁,对同行也有威胁。虽然,所有人都说他活不长了,但是他的耿直也得到了黑白两道的尊重。但是造化弄人,就在廖三马上要荣升正队长的时候,廖三的女朋友发生了意外。 廖三的女朋友,不顾所有的人反对,要嫁给廖三的一个漂亮女孩。尽管所有人都说廖三这样的警察活不长,跟着他生活也很危险,变成寡妇也是早晚的事。但是廖三的女朋友还是答应了廖三的求婚,执意要嫁给廖三。 结果这个深爱着廖三的女人,这个准备成为新娘的女人,还没等带上廖三送给他的结婚戒指的时候,就被人发现,全身**地躺在一个荒废的仓库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样的后果不只是南城,就连整个龙城的疯狂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恶性案件来说,不只是上面疯了,要求必须破案,廖三更是疯了。 那是一个属于**的黑色岁月,人们都知道廖三得罪的人太多了。是意外还是打击报复,谁也说不准。 而廖三只是发疯了般地寻找凶手,同时也把仇恨的怒火洒向了所有的黑帮和流氓。 无数的流氓混子被已嫌疑人的身份带进了警局,随后又被送到的医院。一时间人人自危。 而一些受到冲击的帮派大佬们看到疯狂的廖三,有些人打算避其锋芒,有些人打算找人买了廖三,了结这个疯子。 但是,都得到上面的示意,这件是很大。廖三现在动不了。 那阵子不仅是南城,就连整个龙城,有头有脸的大流氓或者是帮派大佬,不只组团出去旅游,就是去外省考察投资项目。 而廖三还在继续的发着疯,南城乱了,整个龙城也不太平了起来。不只是黑帮感觉到了不太平,就连普通的百姓也感到了不太平。 黑白道两道发现是事情已经失控了,廖三不停手,龙城必定大乱。都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让廖三停手。 直到,有两个流窜犯因为一次抢劫后杀人未遂而落网,通过严密地侦查,发现他们俩就是杀害廖三女朋友的凶手。 官方给出的认定是,两个外省流窜过来的逃犯犯抢劫杀人。而不是一开始认为的报复杀人。 廖三并不认可这个认定,因为廖三亲自审问过这个流窜犯。最后一个因为抢枪袭警,廖三迫于自卫,不小心把他打成了植物人。另一个,因为打算抢枪袭警,同样被自卫的廖三不小心打成了高位截瘫,后半生只能靠一根管子插进胃里来进食。 而廖三并没有打算收手,对于官方责罚只是简单的说道,他们要抢枪,我是自卫。一边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凶手。 最后龙城警察把两个已经再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的人,交给了目瞪口呆打算把他们押回原籍的警察。 而廖三,也终于因为暴力执法,把一个台球室的老板打成了脑积水。打算给他开除警察队伍。 就在这个时候,东城区的白老虎站了出去,只让廖三得到了一个严重警告,最后调到了东城区,在白老虎手下,成了一个小小的片警。 虽然成了一个小警察,但是在东城比他官大的队长,所长什么的都不敢管他,甚至怕他。道上的人都说白老虎找来了一把好枪,而且在整个东城也都知道廖三也只听白老虎的。 “廖三的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听完陈亮的叙述,我越发感觉到白老虎的不简单,能降服廖三这样的疯子,不是一般人。 “因为他在东城区死了三次,但是都没死成。”陈亮想了想,认真地说着。 张三疯一把拍在陈亮的后脑上:“跟哥我逗闷子呢?说谜语呢啊?” “没有,张哥,你听我说。”陈亮缩了一下脑袋,赶紧说道。 “当时,廖三来东城的时候也不消停。憋着劲的找道上兄弟麻烦,基本上天天晚上待着一帮人扫各个帮派的场子。听说白老虎找了廖三谈过几次,才消停了一会。但是,只要是犯事的兄弟们进去了,不是他妈地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就是差点被自杀。”陈亮哆哆嗦嗦地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后来廖三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什么人,在下班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上天,结果在医院抢救了好几天,让这疯狗挺了过来。出院后不久,在一次排查的时候,一个人发疯似的蹦了起来一刀捅在了廖三的身上,后来听说那一刀距离心脏只有韭菜叶那么薄。最后他终于惹到了那时候真正可以在东城区称之为扛旗人的马王爷,被人打了一枪后扔进了海里,但是他妈的这疯狗命硬,不仅没死,还自己从海里爬了回来。白老虎知道后,很生气。虽然让马王爷交人。但是马王爷也没吊他,只是对白老虎说这疯狗看来是命不该绝,就留给别人收拾了。白老虎也不想把马王爷逼急了,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道上人都说,这疯狗被弄了三次,那次别人认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狗命大都没死成。再后来,廖三这个名字知道就怎么传出来了。” “这狗命是他妈地大。”听完后我说感慨着。 “一帮废物。要是我一次弄死他。”听完后张三疯也感慨地说着。 第一章 龙城不白13 棋局 “陈亮,你的机会来。”当我们坐着城郊一个破棚子里的时候,我对正在生火的陈亮说道。 “什么机会?”陈亮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问道,显得很好奇。 “敢杀人吗你?”我把装五连发的兜子扔给你陈亮,说的也很随意。 陈亮颤抖了一下,但是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兜子。“赵哥,杀谁,不会是廖三吧?”陈亮待着哭腔说着。 这傻逼,我问了一道廖三的事,他难道就以为我要让你去廖三?我在心里暗骂这陈亮这个傻逼一句,还是面带笑容地问陈亮说道:“办他,不行。这个疯子留给你三元哥。”说着,我看到了张三疯赞许地眼光后,接着说:“这是你的机会,让你一举成名。” 陈亮还是在发抖,毕竟他原来只是个小流氓,成天跟着鹰三打人,砍人。没有直接的去杀人。 “鹰三,敢吗?”我告诉了陈亮答案。 陈亮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吓的。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看着陈亮蔑视的表情,我温和地继续对陈亮说道:“干掉,鹰三。我会让义和盛欠你一个人情,也会让你成为车站新的老大。” “赵哥,我毕竟跟过鹰三,而且义和盛也不好惹。”陈亮已经要哭了出来。 “你只是鹰三手下的炮灰,义和盛我也没打算惹他们。”我让陈亮坐下来,递给他一根烟:“干掉鹰三,义和盛扶持的人就是你。这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亮有些心动,颤抖的声音表达出了他的激动:“能行吗?赵哥。” “能行。”我指着张三疯说道:“干鹰三他会在后面帮你。”又指了指我:“而我,会帮去你跟竹叶青说。” 陈亮兴奋了起来,仿佛他已经干掉了鹰三一样,冲着我豪迈地说着:“赵哥,张哥。我怎么报答你们?以后我的命就是你们的了。” “放心,咱们是兄弟。”我拍了拍陈亮的肩膀,站了起来。 廖三的出现,和在背地里关注着这一切的白老虎让我感觉心神不宁。而一个新的棋局,又出现在我的脑中。 这不是残局,也是不死棋,而是新的开始。 “我出去一下,给竹叶青打个电话。”我对张三疯说道。 “操,出去吧。看你那色样,想那大胸妹了吧。”张三疯**的地说着。 “嗯,想了。随便谈谈别的事。”我同样**地说着。 “谈去那开房,还是野战?难道要来着跟我表演的现场直播?”张三疯疯狂地笑了起来,陈亮也在一边尴尬地陪着笑了起来。 “谈的是生意,大生意。如果那妞要真跟我上床,去的地方最次也是沪北大厦,能来这jb地方?”我高傲地笑着走了出去,留下了狂笑不止的张三疯,和尴尬无比的陈亮。 确实,我要找竹叶青谈生意,一个大生意,一个新的棋局。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美女,睡了没有。有人陪吗?今天我很闲。”我一本正经地说着非常**的话。 “你们没事?”竹叶青并没有在意我的不正经,而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我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你把我们卖给白老虎的吧?” “不是,你信吗?”竹叶青轻轻地说着。 “信。”我轻轻地回道。 “白老虎是什么人,谁都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疯狗,没想到你们竟然没事。”竹叶青时候急于转移一下话题。 “美女,别说没用的啊!小爷我好好的呢。要真是你也没事,陪我一宿,两清。”我并有打算放过之前的话题。 “跟我没关系,真的。”竹叶青再次诚恳说着。 “那是谁?别说白老虎自己就摸着我们了?”我突然来了兴趣。 “可能是,东城说很大,其实也很小。你们才来没多久,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白老虎不注意到你们,不可能的。”竹叶青停了一下,似乎要证明自己的清:“别忘了,他身边有条疯狗,鼻子灵。” “好,美女说点别的。”我笑了笑。 “好,电话里说?”竹叶青似乎想问用见面吗。 “电话里说。”我仔细地想了想:“谈个生意。” “什么生意?”竹叶青似乎提起了点兴趣。 “包夜多钱?”回答我的是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 操,一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我在心里暗骂道。 我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拨打竹叶青的电话。她一次又一次了拒绝了接听,看来真是烦我了。最后我只能发了一条信息,美女不开玩笑了。白老虎跟我之间个协议,咱来谈个生意,正经事。 没过一会竹叶青电话打了过来,并没有问我跟白老虎之间的事情,只是温柔地说道:“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去散暗花,买你的命。” “正经事,竹叶青。”我改变了称呼,打算让这次谈话正式一点。“白老虎和廖三都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不管你信不信。” “那又怎么,咱们说好了,你们不插手鹰三事。”竹叶青提醒着我。 “我是讲信誉的人,绝对不帮鹰三。”我诚恳地说着。“把鹰三和周大虎留给我。” “什么意思?”竹叶青显的很惊讶。 “把鹰三和周大虎交给我,车站还是你们义和盛的。”我继续说着:“鹰三和周大虎都消失了,这场争斗就结束了。” “你想要什么?”竹叶青冷静地说着。 “那天跟我一起去见的小子忘了没,扶他上去。”我想了想:“傀儡而已,你们的傀儡。” 竹叶青笑了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听的我耳朵发痒。“你到底想要什么。” “就这些,车站是你们的。陈亮也会听你们,过后看他不顺眼,以后你做了他也成。”我用诚恳地声音,继续表达着我的诚意。 “我很好奇。”竹叶青想了想,接着说道:“有两点,第一,这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第二,鹰三消失了,这场争斗就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周大虎。”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你就当我想靠上你们义和盛这棵大树吧!就算不行,至少现在也不想得罪你们。”我并不打算把跟白老虎的协议告诉他们。“第二,更简单。我答应过鹰三,要帮他做了周大虎。我是一个有信誉的人。”我笑着说道。 “如果你真来我门下,我真的考虑一下跟你上床的要求。但是,你是不是一个有信誉的人,这个大家有心里有数。”竹叶青清脆的声音,伴着妩媚的笑声传了过来。 “需要我们做什么?”竹叶青收起了笑声。 “什么也不做,不去管鹰三,也不要去管周大虎。”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三天之后,去接管一个平稳的火车站。” “一言为定。”竹叶青的痛快出乎我的意料。 “一言为定。”我说完,挂掉了电话。 第一章 龙城不白14棋子 其实我下棋下的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臭的要命。有时候连张三疯都可以隔着楚河汉界来虐杀我一盘。为此我曾经一度很郁闷。 一些很牛逼人曾经说过,高手下棋,走一步就会推测出往后的两步到三步,再牛逼一点可以看出五步棋,甚至是结局。 可是我下棋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走到什么样,算什么样。只有充满变数的棋局,对我来说才能体现出下棋的乐趣。偶尔也会走出一步很是惊人的神来之笔,一举逆转战局。用张三疯的评语就是,野路子。 甭管是什么路子,也甭管我下的好与坏。我知道每个棋子就有自己的走法和用处。这样就足够了。 回到屋里,陈亮还在看着篝火发呆,张三疯则无聊地抽着烟。 “亮子,给鹰三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明天回去。”我把陈亮的电话递给了陈亮。 陈亮的动作很迟疑,愣愣地看着我说道:“赵哥,明天回去干什么?” “你就打吧!打完我来说。”我说道。 这就是一盘棋,我拿着别人当作棋子,同样也充当着其他人的马前卒。这样也好,起码没有被别人当作是没用的棋子。做棋子,也比做弃子强。 陈亮跟鹰三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把电话递了过来:“赵哥,三哥有话跟你说。” “三哥,亮子跟你说了吧。明天我们就回去办事。”我适当的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显得满不在乎。 “不着急,兄弟。义和盛昨天晚上听说都撤出去了。而且听说白老虎盯上你们了,躲躲,他不好惹。”鹰三的语气很真诚,充满了关怀。 “正好没捣乱的了,我们回去直接办了周大虎。”我笑着说,笑的很开心。 “没事,兄弟。白老虎不好惹,听说这回是真盯上你们了。你们现在在那呢?”鹰三急迫的说着。 “现在?我也不知道。明天就能看到我们了,不用想我们。”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果断地关上了手机。 “鹰三这孙子,必须死。”我没有看张三疯,而是直直地看着陈亮说道。 陈亮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鹰三把你跟我们一起卖给了白老虎,打算买个平安。”我对陈亮认真地说着。看到陈亮没什么反应,我接着说道:“义和盛,刚撤出去。白老虎那边就有了行动。我知道你跟鹰三通过话。” 陈亮的脸色变的青了起来:“赵哥,你听我说……” “没事,就都是小事。其实当初让你跟在身边也是让鹰三放心,毕竟鹰三也不放心我们。与其主动留个人在身边,也省的鹰三乱猜疑。” “赵哥,我现在真的是一心跟你们……” 我打断了陈亮的话:“我说了,我对你很信任。鹰三让你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命,鹰三就不打算留了。即使现在不把你跟我们一起卖给白老虎,以后也会让你消失,鹰三一定会灭口。”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尤其是把灭口两字个说的很重。 “亮子,你是聪明人。自己应该能想明白。今天不早了,睡吧。”我说完,先躺了下来,看着还在一边发愣的陈亮,一边接着对张三疯说:“睡吧!明天。咱都不露面。” “睡!”张三疯弹飞了烟头,如同一道流星闪过。 第二天,早上张三疯很艰难地唤醒了我:“操,你要睡死了啊?” 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几点了?” “操,都快中午了。看你睡的死样。”张三疯笑着骂道。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用力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看了一眼在旁边赔笑的陈亮说道:“有信心吗?” “信心?”陈亮一愣,似乎想起了我说的是什么一样,马上坚定地说着:“放心,赵哥我想明白了。” 我笑了笑,点起一根烟。其实这件是很简单。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最常见了。鹰三拉拢我们对付义和盛,同样也怕引狼入室。但是义和盛的撤出,让他得到了喘息的空间。我还是小瞧了鹰三,小瞧了鹰三的阴险,他想要一箭双雕,弄掉周大虎,把我们卖给白老虎。 这样既能取得了白老虎的信任,也能有足够的时间跟义和盛周旋。 前提是他把这一切做的够干净。所以陈亮作为他安放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一个知道这件事全部内情的棋子,也早已安排了这颗是弃子的必然命运。 可惜,他不知道我跟白老虎的协议。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安排不仅让我们不屑一顾,让白老虎也充满的鄙视,从而发自内心地厌恶起鹰三来。而且前几天,我和张三疯的心狠手辣,同样也让白老虎颇为忌惮。 更可惜的是,鹰三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比如白老虎对他的鄙视。比如竹叶青和义和盛的态度。他本以为,解决掉我们和周大虎再向义和盛伸出橄榄枝,最好能靠上义和盛这棵大树,成为义和盛新的代言人。继续在车站这片做他的土霸王。可惜他不知道,义和盛需要的只是忠犬,而不是一个合伙人,更不是一个心还叵测的合伙人。而我,一开始就打算送给竹叶青一条忠犬,一个傀儡。比如……还有很多,我知道的事情,但是鹰三不知道,这就足够了。 这些既然我都跟陈亮托盘而出,我就是在向陈亮表明一个态度,要么继续跟这鹰三等死,也许没等鹰三除掉他,他就会马上死在张三疯的手里。要么就去弄死鹰三,以后在竹叶青手下当一条忠犬。当狗的滋味并不好,但是比当炮灰强。起码有命活。陈亮并不是傻子,他可以从中分析出我说的真假,也可以看出其中的利弊。毕竟活命还是很重要的,而且还能活的很风光。 “好了,一会你先去找鹰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我看着陈亮说道。 “赵哥,三元哥不是跟我一起去吗?”陈亮有些着急。他自己还是不敢自己面对鹰三。毕竟鹰三长久积攒下来的淫威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操,又不是让你直接去办了他。我和你三元哥还有点别的事。办完事去找你。”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记住,稳住就好。三天之后,干掉鹰三和周大虎的名气都是你一个人的。” 第一章 龙城不白15下棋 在临近火车站的一个街区边上,我让陈亮停下车。 我和张三疯坐在道牙子上,抽着烟,陈亮这在旁边站着,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亮子,枪留下吧。用不上。”我说着想从陈亮手中拿过装枪的袋子。 而陈亮折紧紧地抓住,不放手。“赵哥……?”陈亮更急迷茫了。 “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吗?去了稳住鹰三,再说你拿把枪去找鹰三,连个毛你就见不到,就被人家给米西米西了。”我耐心地说着。 张三疯则用更直白的方式,肯定了我的说法,操,脑子进大便了。 陈亮尴尬地把袋子递给我:“赵哥,那我不办事了啊?” 我把一把特制的军刀卡扔给你陈亮;“用这个,等我告诉你动手的时候再动手。” 这把特制的军刀卡只有几个简单的功能,就是足够锋利,锋利到可以轻易地割破人的喉咙,还有就是便于隐藏,可以轻易地卡在腰带扣上,不被发现,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毒。 这边军刀卡也是找老陈弄来的。 老陈得知我打算弄一个便于隐藏的家伙的时候,就拿出了一把军刀卡很随意地把两条很厚实地皮带划成两半,来展示它的锋利的时候,寒光闪现的刀锋,着实让人胆寒。 尤其是老陈随后更加热情的跟我推销着他的产品,这个要是不够看,我这还有淬毒的,一击毙命。 听到老陈说完后,我腿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连四六级保真答案都能弄来的人,果然是个很茬子,什么东西都能弄来。 我在心理感慨着。 最后我用高价买来那把淬毒的军刀卡。临走的时候老陈一直叮嘱我,小心使用。用了一个很武侠,很专业的说法,这毒,见血封喉。 “亮子收好,小心点用。”我看着陈亮小心翼翼地把军刀卡藏在腰带扣里,对他叮嘱道。 又感觉不太放心,让陈亮自己再反复地重复了几遍,昨晚张三疯教给他如何快速把军刀卡从腰带扣拔出,再去割人喉咙的动作要领。 往过地行人,向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坐着道牙子上我们叫着,快,再快!张牙舞爪地指挥着,一遍又一遍把手好像伸进裤裆里,又快速抽出来的陈亮。 “行了,亮子。记住了,割喉咙。要做到一击毙命。”我看到陈亮的动作越发地熟练之后,我拍着不仅面红耳赤,而且汗汗淋漓的陈亮肩膀说道。 虽然老陈说的是见血封喉,但是我要是需要保险起见,这算这上面没毒,把气管划开后,他也活不了。 陈亮,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赵哥,……放心。” 我重重地拍了拍陈亮,又重复到:“一、击、毙、命!” 看着陈亮那破捷达窜出一股黑烟飞快地向车站的方向驶去。张三疯不屑地说着:“二隆,这傻逼行吗?”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也不能什么事都让咱哥俩自己办不是?”我无所谓地说着。 “操,你办啥了?都是我办的。”张三疯鄙夷地说着,点了两根烟,递给了我一根。 我接过烟感觉到了一股异味,皱着眉头说道:“你丫儿,早上刷牙了吗?” “甭跟我一嘴的京片子话啊。”张三疯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后,坦然地告诉了我答案:“没刷,三天了。” 我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本想把烟狠狠地扔掉,但是又叼在了嘴里。不是怕伤张三疯的自尊,而是看了一眼牌子,没舍得。 妈的,红塔山。七块一包的,操。 我拿出电话对张三疯说道;“找个地吃东西。一边吃,一边等电话就行了。我饿了。” “等谁的?”张三疯一边寻觅着,包子铺一类的店铺的身影,一边问道。 “鹰三的。”我简单的说道。 果然,在我们刚刚走进一家卖羊汤也卖包子的小店的时候,鹰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干嘛呢。” “吃早饭啊!三哥吃了没?”我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羊汤,感觉味道还挺好。 “亮子,在我这呢。你们不过来?”鹰三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吃完早呢?三哥吃了没?没吃我给你捎几个火烧过去味道不错。”我更加随意地说着。 鹰三那边停顿了一会后说道:“兄弟,白老虎找你们了?” “没有,不过差点就他妈地见着。昨天要不是三儿非要出去嫖妓,就被堵在屋里。”我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幸好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旅店下面全他妈地是人,不像是好人。我们转头就颠儿了。真悬。” 来的路上我已经告诉如果鹰三问起来,陈亮该怎么说了。 “呵呵,呵呵……是真悬。”鹰三看起来已经跟陈亮核实过一遍了。 又接着很不甘心地说道:“你们怎么不一起过来,让陈亮自己过来了?”随后接着补充道:“我是不放心哥几个,现在外面都乱了。周大虎放话出来了,要办了你们。” “没事,我吃完饭就去办了周大虎,那傻逼。还办我……操,你给我留几个火烧。”我赶紧抓过几个火烧来,操,我要是再跟鹰三磨叽一会,火烧都得让张三疯吃了。 我抓紧吃了一个火烧,听到鹰三在那边好像很尴尬地笑了几声,我一边嚼着火烧,一边说着:“三哥,亮子在旁边呢吧。让他接电话。我嘱咐几句。” “赵哥。”陈亮谨慎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你自己听呢吧?开那个了吗?”我只得是免提。 “没。三哥就在边上坐着呢。”陈亮依旧很谨慎。 “屋里就你一个人?”我问道。 我感觉鹰三现在还算是一个要脸要面的社会大哥,应该不会把他为了保全自己,而把我们卖给警察的行为弄的满城皆知,尤其是在自己的地盘,面对自己的小弟,还让一帮人在旁边保护自己,应该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所以没必要如临大敌,弄的像自己怕了原来跟过自己的小弟一样。所以他一定会只跟陈亮单独核实,认真的核实。这就是我的可乘之机。 “嗯。”陈亮简单的说完,又传过来了一句,没事,三哥。赵哥问我枪藏那了。一会去办周大虎。 鹰三应该是问陈亮我跟他说什么了,让陈亮敷衍了过去。 “操,脑袋够转啊。一会能跑出来吗?”我笑了起来问着。因为之前陈亮告诉过我,鹰三在火车站边上有一个办公室,二楼。他的小弟一般都在一楼的门市里地待着。这次也是去那见鹰三。 “能。”陈亮肯定地说着。 “好,一会三元哥给你电话,就动手。让鹰三接电话,就说我要钱。”我笑了起来。 “兄弟,还要钱?”鹰三接过电话问道。 “对,要钱。那合作的一成不要了,让白道盯上了,不好玩。办事、拿钱、走人。办完周大虎让陈亮把钱送过来,就行了。”我说道。 鹰三明显高兴了起来:“这样也好,多少钱。” 我说了一个简单的数字。 鹰三愣了愣,咬牙说道:“好,只要办的利索就行。”随后惋惜地说着:“本来还想这事过去以后,咱们***天下呢。” 其实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去办了周大虎,就算活着回来,等到的也不是来送钱的陈亮,而是来灭口的鹰三。 一箭双雕,鹰三果然狠毒。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笑着说完以后,加重了语气:“鹰三你也别跟我装小纯洁了啊。你把我们卖给白老虎的事,也是一笔帐,到时候一起算了。” 我不打算跟鹰三废话。在跟鹰三摊牌之前,我已经示意张三疯拨通了陈亮的电话。 第一章 龙城不白16先手 “操……什么意思?”鹰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意思。鹰三,将军。”我看到张三疯冲着点了点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估计陈亮已经动办完了。”张三疯夹起最后一个火烧说道。 “嗯,吃完走吧。”我站起来算完帐后,对张三疯说道。 “下步怎么走?”张三疯一边走一边问道。 “等陈亮电话,告诉他来找我们。我给竹叶青打个电话。”我一边按着竹叶青的电话号一边对张三疯说着。 “美女。”我激动地说着。 “……什么事。”竹叶青很无奈地说着。 “告诉我周大虎在那。”我认真的地说着。 “真的不打算放过周大虎?”竹叶青有些迟疑。 “我只需要知道周大虎现在在那。”我并没有回答竹叶青的问题。 竹叶青说了一个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或许对竹叶青来说,周大虎和陈亮都一样。只不过是在两个人之间挑选一个更加忠实的看门狗而已。 但是陈亮是我们的人。虽然这让竹叶青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感到恶心。但是我知道,竹叶青必然会让步,毕竟现在混乱的程度的马上就要超出了白老虎的忍耐,如果白老虎真的决定插手,用他的方式来结束这件事,那造成的后果是竹叶青不想见到,也无法接受的。 而我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绝对有效,而且高效。 竹叶青也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住白老虎。不想节外生枝。她也有自信在这场黑帮的乱战结束后建立起新的自序。而陈亮则是不关紧要的存在,也就是说不管陈亮听话与否,都不会成为竹叶青的看门狗,而是会因为一起意外,变成一条死狗。 既然由于我们的加入,让原本明朗的局势又变的浑浊起来,那么就让我们来收尾。 “竹叶青不简单,她的让步不是退让,而是要后发制人。”我对张三疯认真的分析着。 “看来这娘们儿,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张三疯不屑地说着。 “是也没办法。我们手里能打出去的牌,都打差不多。竹叶青有这个想法也挺好,她不插手是算是给咱们提供方便了。”我无奈的说道。确实,勿论是棋局还是赌局,面对一个根深蒂固的社团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开局。 “什么方便?”张三疯疑惑道。 “她和她身后的义和盛不插手,就是最大的方便。”我狠狠地抽一口烟,接着说道:“如果竹叶青和义和盛真的不顾白老虎的压力,要把咱们驱逐出去的话,就算咱俩不死,也要又开始跑路了。” 张三疯不屑地吐了口水,没有把我的说放在心上,也没有义和盛放在眼里。 这时陈亮的电话打了过来,张三疯接起电话关切的慰问道:“傻逼,办成了吗?” 过了一会张三疯看着我说:“这傻逼还真的鹰三弄死了。也跑出来了,问上哪来找咱们。” “好,告诉他周大虎的地址,让他去那等咱们。”我跟张三疯说着,兴奋地拿起了电话,按下了周大虎的电话。 “喂?操,找谁。”一声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大虎?”我笑着问道。 “是你虎爷。你他妈的谁啊?”周大虎不耐烦的说着。 看来这孙子脾气不怎么好,我笑着跟张三疯说了一句后,又对着电话客气地说道:“孙子,爷爷我叫赵子龙。” 那边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后,叫骂声又响了起来:“操,你们他妈地在哪呢?老子弄死你们!” “周大虎,别激动。我来就是找你淡淡。鹰三死了。”我平静的说道。 “什么……”这会停顿的时间更长了。 “周大虎,鹰三我帮你做掉了。我答应竹叶青了。拿钱办事,这钱你出。”我笑着说道。 很快,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周大虎应该是派出手下去打探消息。 “别着急,这是我电话。问明白了打给我。”我说完挂了电话。 “二隆,你打算干什么?”张三疯不解的问着我。在他看来,对付周大虎也应该悄悄地做掉。 “做了周大虎啊!咱们不把他的人调出来。怎么干死他?调虎离山啊。”我鄙视地看了一眼张三疯:“你还真以为咱们这几个人杀进入,犹如直入无人之境一样,取上将首级啊?傻逼,你当三国演义啊。” “操!”张三疯回答我的方式永远是那么直接。 在我们见到陈亮的时候,周大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很简单。告诉我们他已经知道鹰三死了,而鹰三的那些小弟似乎也没有什么心思打算帮鹰三报仇,而是更急于瓜分鹰三留下的钱财和更换门庭。 而他要告诉我们的更简单,同意给钱,但是要我们去自己取,好当面感谢我们帮他办了他曾经的大哥。而我则简单地说道,我们已经到了,等你来。 周大虎告诉了一个跟竹叶青告诉我完全不同的地址。 “这孙子,还跟我玩脑系呢。”我骂着挂掉了电话,看着车里的陈亮和张三疯说道。 “他要感谢我们。咱们让的弟弟二虎子这辈子都下不了轮椅,他还要感谢我们。操,真虚伪。”张三疯也鄙夷地说着。 陈亮这一边紧紧地盯着对面一座小三楼的动静,一边跟我们叙述他如何机智、神勇,干掉鹰三后,如何脱身。 “赵哥,三元哥。你们不知道鹰三那孙子真他妈的贼。楼下都是他们小弟,我上去的时候还搜身,操。幸好赵哥有先见之明,给我弄了这么隐蔽的一个家伙事。”说完陈亮示好般地冲我笑道。 我也一边盯着对面的动静,在周大虎给我打完电话以后。从座小楼里已经陆陆续续地来的很多人走了进去。一边示意陈亮继续说下去,不忘嘱咐道,认真点,看清楚出来的人里有没有周大虎。毕竟现在很无聊,听陈亮白话也也解闷儿了,张三疯则在后面抽着烟解闷儿。 “鹰三那傻逼真跟赵哥说的一样,只留我一个人上了楼,问我咱们躲着的这两天都干什么了。我就把你昨天跟我说的原话跟鹰三重复了一边,他还不放心,就打电话要跟赵哥核实一遍。我就耐心地等着三元哥的电话。等接到三元哥电话的时候,我看鹰三那傻逼不知道怎么地也毛了起来。打算出去,我就堵在门口了,鹰三那傻逼还问我是不是要反呢?我一下就抽出卡刀来,划了鹰三脖子一下,血当时就喷出来,蹦了我一脸。我怕那傻逼不死,又用桌子上的裁纸刀捅了他一刀。本来想多给鹰三那孙子来几下子,但是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就换上了鹰三扔在沙发的衣服,从窗户跳出来,跑过来了。”陈亮兴奋地说着。 “不错,够猛。”我赞赏道。 张三疯也赞赏地说着:“操,显jb能耐?” 我笑着问张三疯说道:“要是你办,怎么来?” 张三疯不屑地说着,他会在鹰三转身打电话的时候,一肘击在鹰三的脖子上,打断他的脊椎。即使打不断鹰三的脊椎,也会让他失去反抗能力。这样他会很从容地扭断鹰三的脖子,干净利索,不声不响。 “操,高手出手,不见血,还用淬毒?”张三疯骄傲的说出来了见到老陈拿出淬毒的军刀卡时说出的话。 “别吹牛逼了,消停点。”我不得不打断张三疯的夸夸其谈,转头对陈亮认真地说着:“看好了,周大虎出来了吗?” 因为从小楼里面陆陆续续走出很多人,比刚才进去的人,要多出来很多。 第一章 龙城不白17暗算 “喂,美女。”我一边盯着前面混乱的人群,一边拨通了竹叶青的电话。 竹叶青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刚才周大虎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 “嘿嘿!这就好。美女,合作愉快。”我**地笑了起来,看来周大虎也打算把竹叶青拉下水,可惜找不到竹叶青,他自己也按耐不住了,打算自己动手了。 “……希望如此。”竹叶青冷漠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楼里出来的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当大大小小地轿车和面包车开走的时候,陈亮坚定地说:“这些人里面没有周大虎。” “……接着等。”我想了想说道。 “周大虎这孙子,看来真是打算围歼咱们,派出去那么多人。”张三疯鄙夷地说着。 周大虎告诉我去取钱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开车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果然,刚过了十多分钟。周大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弟,你们人呢?我的人去给你们送钱去了,没看着你们啊?” “大虎哥你没来啊!我们打算在附近找个银行,还是转账吧。”我笑着说道。 “啊!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别转账了,麻烦。”周大虎好爽地说着,顿顿了说道:“我们带的都是现金。” “好吧!大虎哥,等着我啊!我们现在就过去。”我笑着挂断了电话,示意张三疯和陈亮下车。 该干活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打算暗算周大虎。在来的路上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张三疯和陈亮。 咱们就在门口蹲周大虎,他要是出来了,咱就开车冲过去撞死他,要是没机会就把车开到他旁边,开枪打死他。 要是没机会呢?这是陈亮提出的疑问。 没机会也很简单,咱就盯住周大虎,在他下车或者打算上车的时候都是机会,只要他落单了。我说完还很真诚地拍着陈亮的肩膀说,记住,机会都是留给那些善于发现机会的人准备的。 操,要是周大虎不下楼怎么,还蹲一宿?这是张三疯提出的疑问。 其实这样更简单,他人都出去找咱们了,他不就落单了吗。咱们上去找周大虎不就得了,还蹲一宿?傻逼。我非常机智地回答了张三疯的问题。 要是他身边还有人怎么办。张三疯的求知欲瞬间变的特别旺盛。 操,你这么牛逼。全摆平不就的了吗。我恨恨地说着。 张三疯满意地笑了起来。确实,他非常满意我的回答,他认为自己真的很牛逼。 总之我就是要暗算周大虎,周大虎既然跟我玩阴谋诡计,我也没必要跟他光明正大。 其实我还是高估了周大虎。在走进小楼之前我已经做好了硬碰硬的打算,我想周大虎这人,跟鹰三是结拜兄弟,他们肯定一个德行,怎么地也要留几个人在身边。 结果我们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一楼的沙发上只坐着两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天。 看到我们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还很客气地站了起来对我们说道:“操,知道这是那么?敲门了吗?就往里进?”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玻璃门,想想也没法敲啊。我刚打算把我的疑问提出来,就见他们更加客气的说着:“哥们,误会吧。那条道上的朋友。”还蹲了下去。 因为他们看到了陈亮举起的五连发。 “周大虎在楼上?”我也掏出枪,顶住了刚才让我敲门那个家伙的头上。 那人迟疑了一下,我又狠狠地顶了他一下。帮他坚定了一下决心。“在,在。虎哥在楼上呢。” 那人话音刚了落地,张三疯突然飞起一脚踢在说话人的下巴上,另一个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没等叫出声来,张三疯回手一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上。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两个人直接倒在了地方,其中一个更是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一动不动地昏死了过去。 陈亮一脸崇拜的神情让张三疯很受用。看着陈亮很骄傲地说道:“知道了吧!高手出手,不见血。” 陈亮夸张地点着头,表示他的赞同和敬仰之情。 “操,上楼吧。轻点,小心楼上有人听见。”我谨慎地说着,更是不想听张三疯吹牛逼。 “有人也就地干倒。”张三疯嚣张地叫嚣着。 其实我有些多虑了,二楼只有一个大厅,只有一几张摆放零乱的桌子,上面散乱地推放这一些扑克和麻将。 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才看到门口坐个一个抽烟的小混混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机,和听到小混混门后传出来的叫骂声:“操,给我找!妈的,找到全给我弄残废了带回来,我要亲自动手弄死他们。” 是周大虎的声音。 而坐在门口的人显然过于专心了,直到我咳嗽了一声才提示我们的存在。他才抬起头来看到了了大摇大摆走上楼的我们:“哎哎,干嘛的。找虎哥的话,就请回吧。今天我们大哥有事。” “我们就是来找虎哥的,兄弟通报一声。”我笑着说道,感觉这小子还挺客气,随手扔过去了一根烟。 小混混接给烟鄙夷的看了一眼,仍在了地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玉溪来,满是优越感地点上了一根烟。不耐烦地说道:“滚吧。求虎哥办事话,明天再过来。今天我们忙。” 可能是把我们当成来求周大虎的人了。我自嘲地笑了笑。而周大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愣子?怎么回事。” “没事,虎哥。来找咱办事的。我给打发回去。”愣子高傲地了一句。 而周大虎,又嘟囔了几草泥马之类的话,就对着电话继续咆哮了起来。 这个叫愣子的人果然很愣。 “哎哎、唉!快滚啊!今天我们火气都大,别给我惹急了。”这个叫愣子的看见我们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骂了起来。 张三疯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愣子,周大虎的咆哮声也戛然而止。因为张三疯一把抓起愣子,把愣子扔了出去,砸开了周大虎的门。 张三疯这一下,有点让我措手不及。我本意是想让张三疯干净利索地干掉愣子,我们再悄悄地进去或者很客气地敲敲门,趁着周大虎开门的时候,打周大虎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才有暗算的效果。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屋里是就周大虎一个,还是有一帮人在等着我们。张三疯却用攻城拔寨一般的打法,这算哪门子暗算啊。 这个傻逼,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周大虎看到在门口的我们也是一愣,很快叫骂道;“你们他妈的谁啊?” 第一章 龙城不白18狠 周大虎的底气很足,叫骂的声音也十分嘹亮,虎虎生风的气势,跟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真的有社会大哥的风范。 面对我们几个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眼中没有因为我们突然地闯进来而感到疑惑,我看到只有愤怒,一种发自肺腑的愤怒,似乎是如果我们下一句话说的不对,就会立刻弄死我们一样。 我知道周大虎确实应该很有底气,很有大哥范。毕竟门口只站了三个人,而屋子里连坐着带站着人的足足有十多号人。 这些人,就是周大虎的底气。 这些人也同时被我们吸引,一个个也凶神恶煞地把目光汇聚到了我们身上。其中一个大光头在周大虎骂完,也跟着说道:“操,你们谁啊。”然后他还友善地让我们做出选择:“活够了吧?来找死的,还是找残疾。” “操,傻逼。”我恶狠狠地骂出了声。 我骂的不是大光头,而是张三疯。张三疯的行为已经不能称之为暗算了,这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来找人家上门火拼。 但是如果这是火拼话,我们这边的人似乎少了一点。三个人来火拼人家一屋子人,确实少了点。 张三疯依旧满不在乎地站在旁边,以为我是在骂那个大光头,也高兴地跟着说道:“确实是个大傻逼,看他那傻逼样。” 其他人看到张三疯如此嚣张的样子,先是一愣,以为这小子被吓傻了。随后纷纷拿起身边长短不一的砍刀和钢管一类的武器来,似乎等着周大虎一声令下,就把我们碎尸万段一样。大光头也尤为气愤,指着我和张三疯回骂道:“操,你们两个傻逼,一会别尿裤子啊。爷爷我干干净净地送你们上路。” “大虎哥,让兄弟们冷静点,我是赵子龙,我来谈事的。”我强颜欢笑地对面前的周大虎说道。 周大虎神色一变,显得有些意外和慌乱,似乎没想到我们能还找上了门来,而且还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他大哥的风范。顿了顿,恶狠狠地说道:“操,你们敢他妈地过来,找死!” 周大虎没有给我们选择,而是直接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要弄死我们。说完周大虎的手下也明显感到了兴奋,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甚至有几个人摩拳擦掌地靠近了我们。 很快他们就停住了脚步,不是周大虎让他们停下来。而是陈亮在我身后举起了五连发,我也掏出了两把手枪指着面前的人说道:“别动啊!我是来谈事的。大虎哥,刚才鹰三的人可比你着多啊。” “操,就你有枪是不是?”刚才骂的最凶的大光头看着我举起枪后,也举起一把五连发来,瞄准了我说道。 旁边的人也纷纷也兴奋起来,举起手中的家伙,骂着,操牛逼开枪啊。其中两三个人手里也拿着短喷子,耀武扬威地看着我们,好像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他们人比我们多,枪还是比我们多。 张三疯不耐烦地抽出了枪刺,又十分从容地从陈亮装枪的袋子了拿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来,更加不耐烦地跟我说:“二隆,废什么话?” 我明白的他的意思,张三疯的意思是要把他们都干掉。 操,要不他们人多,我早就动手了。我跟张三疯不一样,我从来不像他那样认为自己好像有钢铁之躯一样刀枪不入,天下无敌。 周大虎也从容地坐在了办公桌后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们,点了一根烟:“操,不知死活。” 大光头则夸张地笑着问道:“操,敢开枪吗?会用开枪吗?大虎哥,弄死他们?” 周大虎更加得意地看着我们说道:“操,有枪牛逼?老子枪不比你们少。”说完也从桌子下面掏出一把短喷子扔在桌子上。 我小瞧周大虎了,看来他应该比鹰三有些斤两才对,起码知道有备无患,并没有莽撞地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我有些自责地想着。 我没有理会周大虎,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大光头,平静地问着:“光头,你猜我敢开枪吗?”我也给大光头出了一道选择题。 “操,别装13啊!你动我一下试试。”大光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旁边的人也显得浮躁了起来,纷纷叫骂着,操、干、弄死他们之类的话。 “操,试试就试试。”我说完冲着大光头就是一枪。 这时候开枪只有两种效果。 一种就是这一枪不仅打趴下了一直在跟我叫嚣的大光头,也打在了其他人的心头上,让他们知道我真的敢开枪而感到畏惧。这是最佳效果。 另一种效果就不怎么好了。一响枪,没有让他们真正地屈服下来,可能唤起了他们的血性,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我冲杀过来。虽然能让他们的恐惧,但是他们不是怕,而是更想跟我们拼死一搏。 或许简单点说,就是想弄死我们。 这种效果是我不想要的,但是事与愿违。这一枪确实打在了大光头的肚子上,周大虎也扔掉了烟,狠狠地说了句,我操! 而旁边的人,看见了血,真的唤起了他们对血腥的渴望,或是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撕心裂肺地喊着,操,拼了。弄死他们! 陈亮也冲着人群开了一枪,但是效果不打,反而让场面更加混乱。 五连发和短喷子最多只是起到恐吓作用,打出去的就是铁砂子一类的散弹,就是吓唬吓唬人还行。根本就没有我手中的手枪有杀伤力,我手中的手枪打出去真的会要人命。 陈亮一枪并没有吓退他们,这类短管的枪,第一打的不远,第二有了距离也确实没有什么杀伤力。而是周大虎和那几个拿着短喷子的人也举了起来,打算冲我们开枪。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先跑到走廊里躲一躲,避其锋芒后,再举枪还击的时候。,张三疯帮助他们重新回归了平静。 张三疯一矮身,猫腰冲了出去,抬手一斧子砍在了一个举起枪正准备开枪的人手上。我清楚地看到那把枪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零件闪落在地上,我想这个人的握着枪的手,一定也废了。 而这把斧子并没有停下来,又回手砸在了已经中枪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的大光头的脸上,大光头瞬间喷了一口血,又趴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而真正让他们平静下来的是,张三疯拿着枪刺的手在这同时,快速、精准,且冷静地把枪刺送进了在地上捂着手嚎叫的那个枪手的胸口中。 帮助了那个枪手恢复了安静,不再让一种像杀猪声的惨叫,在屋子中荡漾。也帮助其他人安静了下来。 “没你们事,都给我消停一会啊。”张三疯抽出了枪刺,看着旁边的人平静说着,又冲昏死在地上大光头骂道:“还真是一傻逼,不知道他真敢开枪?” 一切都太快。也许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也许更快。总之张三疯的凶残和身手,比我刚才的那一枪带给他们的冲击力和恐惧更加强烈,强烈到他们彻底的畏惧,畏惧到他们放弃了反抗。 没有人发出质疑,我看到张三疯环视了一圈后,所有的人都底下了头,避开看张三疯的目光,安静地放下刚才高举的武器,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周大虎也愣在了那里,手里举着枪愣在了那里。 我看出来周大虎害怕了,他在发抖,他手中的枪管在有规律的抖动着。 第一章 龙城不白19本性 “大虎哥,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了吧。”我发现周大虎怂了,瞬间来了感觉平静地看着周大虎,很装备地说道。 周大虎看了看周围一帮好像瞬间第一阳痿一样软下来的手下,似乎还想做最后地垂死挣扎:“哥们儿,我现在这就五万,你们先拿着。有情后补,今天,哥哥吸的有点多了,脑子不清楚。”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摞钱来,放在了桌子上。 “有没有情不好说,但后补是一定要的。”我笑了起来,笑周大虎这个傻逼,他是在藐视他的智商,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我们今天就这么走了,没准刚出门,周大虎这王八蛋就是备齐人马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三儿,劳您大驾陪哥几个出去待会。我跟大虎哥单独谈谈,好好交交心。”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冷漠地环视了一圈,除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以外,其余的都十分配合地把手里的各类武器,整齐地放在地上,然后不用张三疯张嘴,就抬起倒在地上的人,主动走了出去。 “门口,走廊,面向墙,抱头,给我消停蹲着。”张三疯意气风发地发出了一连串指令。 要说这大地方的黑社会就是一样。有礼貌,有执行力,就是素质高。这些人,一个个整齐的蹲在了门口的走廊边上,两排。姿势十分标准,抱头,面冲墙蹲在了那里,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嘈杂和混乱,真他妈地有素质。 我看着打算跟出去的陈亮说道:“亮子留下来,先把大虎哥给咱们的钱装起来。” 陈亮看了我一眼后,走到了桌子前,把一摞摞钞票装紧了帆布包里,等待这下一步的指令。 “三儿,你咋还在呢杵着干啥?出去陪那些哥们儿聊聊啊。我跟着和大虎哥也聊聊。”我把周大虎桌子上的中华扔给了张三疯,对他说道。 张三疯看了一眼牌子骂道:“操,真他妈地奢侈。”说罢,拎着斧头,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大虎哥,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我已经坐在了周大虎那张舒适的大老板椅上,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周大虎说道。 “哥们儿,咱们有误会,一定有误会。你们帮我做了鹰三,当哥哥的感谢你来还来不急呢?咱们是朋友啊。”周大虎此时已经战战兢兢地站在了我面前,一脸谦卑地说道。 “操,你他妈地谁啊来?来装什么熟?谁是你哥们儿,叫赵哥。”陈亮过去一个大嘴巴,抽在了周大虎的脸上,也抽在了周大虎的心上。 周大虎晃了一身子,捂住了脸。“赵哥,赵!。要多少,说个数。我一定让哥几个满意。”周大虎急切地表达着。 “亮子,别这么粗鲁。大虎哥怎么着也算是一江湖前辈。客气点,咱和大虎哥好好说话哈。”我对还打算冲上去要接着揍周大虎的陈亮说道。 我看着急于去打周大虎的陈亮笑了起来。 我十分理解陈亮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去揍曾经看一眼都会感到惧怕的周大虎。 这种脱变的迅速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带有一些欣慰感觉。我指给了陈亮一个方向,张三疯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陈亮领上了路。而最后帮助陈亮破茧成蝶的就是陈亮自己,陈亮亲手杀了鹰三,而且没有一丝犹豫。是他自己开了一扇门,一个能让小流氓脱变成一个真正黑社会成员的进化之门。 陈亮或许压抑了太久,他也有太多的被迫无奈。跟了鹰三,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迫于生计。而在跟了鹰三之后也是抑郁不得志,鹰三手下的小流氓不少,能打的小流氓也不少,更多的时候鹰三把陈亮就是当作一根棍子,舞在手里。在圈外人看来,陈亮是一个耀武扬威的流氓,被鹰三挥舞地虎虎生风。而圈里的人都知道,陈亮就是一个大傻狗,不是被鹰三玩死,就是被鹰三的仇家弄死,这就是好陈亮的价值,死不死就是早晚的事。用张三疯的话说那就更加的准确直接了,流氓不流氓,傻逼不傻逼。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陈亮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陈亮让张三疯激发出了血腥和暴力的向往。而我也给了陈亮希望,或者说是唤醒了陈亮埋藏已久的欲望。让陈亮对那些曾经只是出现在幻想和理想中的欲望,感觉不再虚无缥缈,不再遥不可及。似乎下一秒我马上就会赋予他想要的一切东西,我会实现他所有的欲望。他也马上就会成为一个人人敬畏的**大哥。 对于一个从小立志成为警察,以除暴安良为己任的人来说,理想的转变,似乎有些讽刺,似乎有些残酷。 “大虎哥,别想着等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啊。”我看着在那边踌躇不定的周大虎说着。 周大虎愣了一下:“赵哥,误会。你这就是误会我了,我咋是那样的人啊?”周大虎更加急迫地表白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我在等待,等待这周大虎彻底的绝望。 过了一会周大虎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按下了免提,笑着对周大虎说道:“大虎哥,一起听听吧。”电话那边传来了各种嘈杂和慌乱的声音,其实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虎哥,我们被点了。操,廖三领人来的,把兄弟们都给抓起来了。我跑出来了……啊!啊!操!轻点…… “大虎哥,看来兄弟们有麻烦啊?”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不怪我。对于这种社会不稳定因素,我只能寻求警察的帮忙,我在进来之前确实给白老虎打了个电话,只是说一帮人,有刀,也有枪,然后剩下的就简单了很多了。 周大虎看着发出滴滴忙音的电话,一副认命的样子:“认栽了,划个道道出来吧。兄弟开个价,不都是求财吗?” “操,钱多也花不完,亮子弄死他。别见血啊!我晕血。”我不打算跟周大虎废话了。 周大虎听到我说的话,慌乱了起来:“操,你敢,别乱……” 周大虎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后面的话被陈亮扼杀在了咽喉里。陈亮紧紧地勒住了周大虎的脖子,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全都是兴奋和疯狂。 “我敢。”我点了一根烟,平静地看着陷入疯狂的陈亮,和陷入死地的周大虎。 这就是人性,人的本性。充满的欲望和残暴。 虽然我一直相信,人性是两面性的。就像是白天和黑夜的关系。人性可以丑陋,残暴。但是人性的另一面应该是美好的,是道德的,是文明的。 只是有一天我们突然感觉我要活的更好,要比其他人活的更好,得到的更多,要站的位置更高。另一面的人性就被煽动了起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断的前进,但是却发现像登山一样,总是会有下一座高山去等待你的攀登。这无止境的前进足以让人陷入其中,最后让人变的疯狂,变的不择手段,变得贪婪,这就是人性。人性的本质就是欲望,为了欲望不择手段。 而张三疯曾经对我的想法做出过点评,很直白,很简洁,狗屁。 人性,只有一种。只是能表达出来的方式不一样。 张三疯坚信这世界是充满丑陋的,是暴力,金钱和贪婪构成的世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戴上了一种叫做道德的面具,把内心渴求的东西隐藏起来,总是用道德和文明来标榜自己,并用其来鄙视别人。 张三疯对这类人有一个简单的评价,傻逼。 另一类人的生活里充斥着疯狂、野性,暴力,对渴求的东西有着**裸的追求,为此付之于行动,不择手段。 张三疯说,这种人才是真实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没戴面具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确实是这样在这座钢筋水泥构成的丛林里,有欲望就会有争斗,有欲望就会有前进,有欲望就会有发展。只有咬的过别人才能得到食物,得到领地,满足欲望。 弱肉强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最高的生态法则。 我一直想对张三疯说,其实还有一种人,他们或许自身并不强大,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们也能把原本应该是丑陋的东西变得很美好,他们的欲望可以叫做政治,甚至是宗教。 眼前上演的疯狂就是真正的人性,为了欲望、为了金钱和名利。陈亮没有变,而是把压抑已久,隐藏已久的本性的显露了出来。 陈亮撕下了面具。这才是人性,人的本性。 第一章 龙城不白20 了结 “行了,亮子!”我冲着陈亮叫道。 周大虎的脸已经变的紫黑了起来,双手垂了下来,没有了挣扎。整个脑袋耷拉了下来。脖子应该是完全被勒断了。但是陈亮依旧是紧紧地勒着周大虎的脖子,眼中疯狂的目光没有褪去,而是越加的浓烈。 看到陷入疯狂的陈亮对我的叫声根本没有反应,似乎在他眼中只有周大虎的脖子才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我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向陈亮扔了过去,嘭的一声,砸在了陈亮的肩膀上,也砸醒了陈亮。 “行了,亮子。周大虎也折你手里了。”我轻松地说道。 “赵哥……”陈亮陷入的恍惚,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陈亮的肩膀:“记住,都是你做的。从今天起,东城也有你陈亮的名号了。人不狠,站不住!”说罢,我没有理会陈亮,径直走了出去。 “完事?操。”张三疯无聊地抽着烟,看到我出来后,指了指地上的两排人接着说道:“怎么办?” “周大虎被陈亮废了。”我看着地上蹲着人们说着。 看到几个人的身体似乎晃动了一下,我笑了笑对在屋里的陈亮说道:“亮子,这些人交给你了。” 我拉起张三疯率先走下楼去。坐在车里,张三疯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点事都办不了,他也白混了。”我回答着。 “操,这点事,还算事?我是问为什么把陈亮那傻逼捧起来?”张三疯不满地说着。 “没有陈亮,咱们接下来直接面对的就是义和盛,我还不想义和盛发生点什么?除了竹叶青。就算是没有义和盛的事,估计也会蹦出几个别的帮派来,咱们在这没有根基。”我笑着说出了答案。 “真的?操,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张三疯点起一根烟,显然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 “其实……东城水很深。”我看着张三疯想了想认真的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不想跑了,咱们要站住脚!” “操……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张三疯说了一句后,也陷入的沉静。 确实干掉鹰三和周大虎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这就像风险投资一样,有风险,当然也要有回报。但是,我并不后悔把陈亮捧起来,就是白老虎说的,东城水很深。 没过一会,我看到陈亮自己走了出来:“看来应该是成了。”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 “操,这还算个事。”张三疯不屑地说着。 “亮子,怎么做的。”我笑着问已经坐上汽车的陈亮。 “我用三元哥留下的斧子把剩下那三个拿枪指咱们的家伙的手给剁了。”陈亮激动的说着,我看到了身上的血迹和颤抖的手。 “好,人不狠,站不稳。”我夸奖了一句后接着说道:“回车站。” 我拿出了电话,想了想拨通了竹叶青的电话,没一会,竹叶青妩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喂,赵子龙?” “是我,美女。”我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周大虎?”竹叶青顿了顿,接着说道:“周大虎,已经折你手里了吧。” “是死了,不过没死我手里。陈亮记得吗?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去见的那个人。他做的。”我笑了说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都是他自己做的。” “呵呵,赵子龙,别糊弄我了。我还是小瞧你了。好手笔。”竹叶青也笑了起来。 我突然从竹叶青的笑声中感觉了一阵阴冷,这个女人漂亮的的皮囊下是一副蛇蝎心肠。我提醒着自己。 “鹰三的手下刚打算去出门就被白老虎带人堵了个正着,周大虎的手下也被廖三抓了一大帮。看来你是真的兵不血刃就收拾了两帮人。好手笔。”竹叶青继续笑着说道。 “算了美女,别废话。我说的事情我办到了。火车站还是你们义和盛的,我不插手。”我直截了当的说着。 “真的?”竹叶青有些疑惑,随后接着问道:“只求财?” “对要钱,但是我有个要求。”我顿了顿:“给陈亮一个位置。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一样。” “好,不过你们有兴趣来义和盛的话,我也会给你们一个好位置。”竹叶青笑着说道。 “算了,就这样。一会就让人来接手车站吧。省的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就这么完了?”张三疯,在后面无聊地问着。 “才刚刚开始。”我笑了起来,笑的更加开心。 “赵哥……”陈亮依旧语无伦次。 “亮子,记住都是你做的。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不是鹰三,我能给你上位的机会,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而且这机会是你自己得到的,跟我没关系,记住了。”我打断了想要说话的陈亮。 “先都别下车,把车停到附近。”我对陈亮说道,又拿出了电话,是该给白老虎个电话的时候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白队长?”我问道。 “解决了?”白老虎没有废话。 “解决了。”我笑这说道。 “好。”白老虎这说了一个字。 “白队长,先别挂电话。”我知道白老虎打算结束这次通话了。 “说。”白老虎依旧很简单的说着。 “白队长,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就三天,姓赵的,说到做到。”我平静的说着。 那边沉静了几分钟后,白老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姓赵的,你想干什么。” “一个承诺,白队长。”我依旧平静地说着。 “说,别太过分了。”白老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白队长,很简单。这件事,跟我没哟关系,也跟张三元没有关系。知道吗?”我点了一根烟说着。 白老虎愣了一会,问道:“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记住了这事不是我们办的。是一个叫陈亮办的。”我说道。 “……操,替罪羊?”白老虎笑了起来。 “一个承诺,我答应把他上位了。再说,死了两个流氓,没关系。”我看着刚才明显颤抖了一下的陈亮,平静地说着。 白老虎笑了起来:“有点意思,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家伙了。这次我放过你们。记住别搞事,要不搞死你们。”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亮子,害怕吗?”我抽了一口烟,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陈亮问道。 “赵哥……我知道,这是在帮我。”陈亮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着。 “我没帮你,记住。这是你自己办的。”我纠正道,看着陈亮又认真的说着:“亮子,记住了。以后靠自己,人不狠,站不住。今天你站住了。” “赵哥……以后,以后我……”陈亮刚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别以后,以后没准要我们需要找你帮忙呢。”我笑着对陈亮说道。 张三疯则在后面不屑地说了一个字,操。 过了一会我看到街面上陆陆续续地各个方向出现了一些人,上车后急忙忙地离开。 “操,白老虎那孙子还真让人蹲咱俩了!”张三疯在我的指引下也看到了,愤怒地骂着。 “别操了,你以为白老虎是什么好东西,卸磨杀驴。操,不过他也算可以了,刚才答应放咱们一马了。”我笑着下了车。 张三疯跟在后面继续嘟囔道:“屁!操。之前还说放咱们一马呢?这不是还让人来。那天我去弄死他。” “赵哥,咱们现在干嘛去?”陈亮在旁边问着。 “不是说了,回你的旅店。睡觉,困了。”我笑了起来,我没乱说,我真的是困了。 第二章 龙城黑城 1疯子 回到旅店之后,我又看到了那个让我十分讨厌的人,那个人不仅让我感到辣手,还感到恶心。没错就是廖三这条疯狗。 看到廖三安静地坐在窗边,抽着烟,地上已经有很多的烟头了。看来已经来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廖三平静地看着已经坐在床边的我们,笑着说道:“才回来。” 张三疯则直接无事了廖三的存在,把帆布包里面沾满鲜血的斧子和那把五连发掏了出来,随手扔在床上,后就靠上床上打开了电视。 “廖三?这次不会是又来抓我们的吧!这次下面来了多少人?”我坐在了廖三对面。 “没有,人都走。就我自己。”廖三很诚实地说着。 “找我们有事?”我一愣,没想到廖三跟白老虎一样这么直接。而张三疯在我身后点评了一句,傻逼。 “没事。”廖三笑着按灭了烟头,示意我再给他来一根。 我把烟递了过去:“没事,来干嘛?” “听说你们把事情都办利索了?”廖三点了烟,很享受地抽了一口。 “不是我们,是他。”我指着陈亮说道。 “就凭他……”廖三不屑地看了陈亮一眼。 陈亮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我也感觉到了廖三眼中的寒光,如同毒蛇一样。 “就凭他。别废话,你到底来干嘛?没事就滚,我困了,要睡觉。”我直视廖三说道。 “我只是很奇怪,你们和白队达成了什么样的一个协议,才让他放过你们,我查过你们了。”廖三自顾自地说着,随后想了想又说:“很危险,至少白队也这么认为的。” 张三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廖三,已经起了杀心。而我也把手放到了腰后,握住了枪柄。 “你还算干净,不用紧张。”廖三看着我说了一句:“他就不干净了,很危险。”随后又指着张三疯,笑着说道。 “操……看来你真的想死了。”我把枪指到了廖三的脑袋上。 “放下吧。你们原来怎么样我不管,在这安分点,白队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廖三根本就没有看枪口一眼。 “操,有点意思。”我笑了起来,放下了枪。 “其实我根本就不管你们过去是干什么的。虽然不知道白队为什么放过你们,我知道他应该也有他的理由。”廖三示意我再给他一根烟。 我把烟扔了过去:“操,自己没有啊。” 廖三点上后,并没有回答我关于烟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龙城现在不安稳,东城也不安稳,乱世应该快来了。” 我一愣,刚要问些什么?廖三就直接打断了我:“什么也别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什么。”随后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反正也要乱了,这一池子浑水里面多你们两条臭鱼,也无所谓。” 我看着廖三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真的活够了,今天我就成全你。” 张三疯已经站了起来,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廖三没有理会我的威胁,而是很自信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打算放过你们。” “三儿,弄死他。”我感觉到了廖三对我的藐视,更感觉到了廖三的危险。 “冷静点。”廖三掏出了枪对着了我,根本没有看张三疯一眼。 “操,你开枪之前,他就能弄死你。”我冷笑着,用手指了指张三疯。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有机会打死你。”廖三也冷笑了起来,同时示意我手不要想去动枪。 “操,疯子。”我感觉到了背后的冷汗已经侵透了衣服。 “冷静点,我真的打算放过你们。早晚都要乱,多你们几个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尤其是他。”廖三的手没有一点抖动,指了一下张三疯说道。 我知道廖三的真的敢开枪,如果张三疯一动,一颗子弹就直接打进的我头里,我也明白了廖三说的放过我们是什么意思。 廖三这个疯子,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太可怕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示意张三疯坐下。 “不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你们也给不了。”廖三笑了起来,拿枪的手依旧没有一丝晃动。 笑过后,廖三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你们这些外来人,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东城也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东城要乱了,天下大乱。”看到我有些疑惑,廖三顿了顿:“我喜欢的跟白队不一样,乱才有意思。” 我心中更加坚信坐在我对面的人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的逻辑我理解不了。但是张三疯好像理解了,在我身后大笑了起来:“操,这傻逼。有点意思。” “不破不立,对吗。你想让东城的**洗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廖三的想法。 “洗牌不洗牌,那是你们这帮渣滓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廖三说后,站了起来。“走了,我也困。” “亮子,送送廖队长。”陈亮一愣,小心翼翼地对廖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到廖三和陈亮出去以后,我对张三疯说道:“你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吗?” “有点意思,明白大概意思了。”张三疯兴奋地说着。 “嗯,他不在乎什么安稳不安稳。他希望东城的**乱起来,乱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死人。而有争斗,他就有出手的机会,他是想自己动手,他喜欢自己动手。在他眼里,什么安稳和那些黑社会的命根本不算什么?是不是这样。”我感觉到一阵胆寒,这个疯子。 张三疯并没有肯定我的想法,而是重复道:“有点意思。” “你说他刚才敢开枪吗?”我想了想,突然问道。 “他敢。”张三疯坚定地说着:“应该说他一定会开枪,所以我没动手。” “操……”,我刚才也从廖三的眼中看出来,开枪打死我跟他抽一根烟一样,一样的平常,就算是他打死我之后会被张三疯弄死,也没什么关系,真的就像再抽一根烟一样,平常而轻松。 面对疯子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多少有些理解那些曾经对面张三疯的人的感受了。如同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样,那种命随时都有可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太不好了。 “他要乱,我们就给他乱,操!!”我也气愤了起来,不仅气愤而且感动恐惧。 张三疯只是点了一根烟,恢复的平静。 “看来咱俩来到这里,赶上好时候了。不仅白老虎没时间搭理我们,廖三也打算利用我们。乱世才是谋生的好东方。他要乱,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就乱世。”我自顾自地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别说乱世,就是地狱我也会给他。” “这家伙有点意思,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的人,不少。拿自己命不当回事的也有。把自己和别人命都不当回事的,不多。”张三疯给出了他的评价,评价很高。 “他跟你是一类人,都是疯子。”我愤怒地把桌子上烟灰缸砸在了地上,来宣泄我的恐惧。 “不是,如果我跟他是一类人,刚才我就动手弄死他了。而你这傻逼,现在也应该早没气了。”张三疯平静的说着。 我一愣想了想,确实像张三疯的说,廖三一开始就打算跟我一命换一命。 “他也应该有弱点,找到他的弱点。我要玩死他。”我恶狠狠地说着。 “应该没有,或者藏的很深。你看他的眼睛里,里面一点情感都没,他看咱们的眼神就跟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或者就像看一只蚂蚁一样。对他来说,咱们的命,在他看来就像一只蚂蚁一样,不重要。他连人命都不当回事,他还在乎什么。”张三疯分析着,看到我愣在那里,接着说道:“我猜就算今天白老虎要抓我们,他也会给我们放了,如果他真想动手抓咱们,白老虎的话根本挡不住他。他查到了我的案底,就应该咱们因为什么跑了出来,知道咱们是什么样的人,还敢坦然地坐在那和咱们扯一堆闲篇儿。”随后顿了顿:“他就是打算利用咱们。他想让东城乱起来,他好有机会动手狠狠地去收拾那帮黑社会。” “操……果然疯子理解疯子。”我无奈了:“你怎么想的,三儿。” 面对这样的对手确实让人害怕,我萌生了退意。 “操,想什么想。他要乱,咱就帮他乱。”张三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两缕青烟从张三疯的鼻子里喷了出来:“乱世。操,我也喜欢。” 看着如此自信的张三疯,我也冷静了下来。只有面对这样的人才能让张三疯平时懒得动的大脑运作起来。这样的张三疯更加可怕,更加的缜密和狠毒。廖三是个疯子不假,但是张三疯也不是善类,这样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我也笑了起来。是的没什么好怕的,不怕未必会输,但是没开始就怕了,一定赢不了。“操,乱世,我也喜欢。” 我跟张三疯一起笑了一起,笑的很开心。 第二章 龙城黑事2探路 当晚陈亮就被竹叶青找了出去,回来之后告诉了我一个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要求。 “竹叶青说,车站的地盘是咱们的,只要……只要按月给她交份子钱就行了。”陈亮小心翼翼地说着。 “不是咱们的,是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这的老大了。”我笑着对陈亮说道。 “赵哥……”陈亮愣在了那里。 “放心,人不狠,站不住。你现在站住了,弄死了两个原来都比你牛逼的社会大哥,这狠名已经够了。明天给我和你三元哥,找个地方。我们搬走。”我打断了陈亮的话。 “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的地盘,这旅店也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就在这住下吧。”陈亮急切地表达着。 “我们还有别的事,不过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们,我给你打八折。”我笑了起来。 “赵哥……这……”陈亮似乎还想说什么。 “操,你那来那么多废话!”张三疯不耐烦地骂了起啦。 陈亮愣了一下,顺从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和张三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带着竹叶青托陈亮带来的辛苦费,和陈亮为表孝心,孝敬给我们的五万块。 我拒绝了陈亮为我们安排的住处,也拒绝了陈亮让我们帮忙镇场子的请求。我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开走了陈亮的那辆破车,笑着对他说:“亮哥,以后有生意记得照顾我们。拿钱办事,干净利索。” 我看到陈亮在我说完干净利落的时候,颤抖了一下,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赵哥,张哥。你们是我大哥。” 我没有理会陈亮,跟张三疯离开了车站,离开了这个让我们趟进东城区这汪浑水的地方。 张三疯在后座无聊地问我:“现在去那?操,现在连个窝都没有。” “放心,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说的吗。这里会是咱们的天下。”我笑着回答道。 在车马上就没油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东城临近城郊的地方找到了住处,我对张三疯兴奋地说那是一个很不错的一个单位,用不错来形容都有些低调了,简直可以用牛逼来形容。两室一厅,落地大窗,视线很好,阳光充足。而且价格公道基本上不用什么钱,最重要的是可以拎包入住。虽然偏远点,但是咱们不是有车了吗。 张三疯听后也兴奋地跟着我一起去看新家,站在那里吃惊地看着我找到的住处,足足愣了将近十分钟,说出了一句让我很欣慰的话,牛逼。 随后接着说出了一句让我很气愤的话,傻逼! “操,这地方也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再说了,你看看是不是两室一厅,是不是有落地大窗,是不是!”我气愤地说着。 “操,大哥你也没说是在天台上啊。这他妈的可是二十三层楼顶,还他妈的用不了电梯,打刚才上楼的时候你就一个劲说,快到了,快到了,就在上面。你直接告诉我天台不就得了吗!”张三疯更加气愤。 “操,这条街要改建这不马上就拆了吗?咱没身份证,住不了酒店。操,租房子也的要身份证啊。傻逼。”我也很气愤,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虽然破点。虽然只是一个在楼顶天台上搭的棚子…… 张三疯无奈地把手里的包扔在了一边的破沙发上,点了一个烟说道:“操,大哥,你牛逼。”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赞扬,想了想:“操,还的找老陈。” “怎么地,不喜欢竹叶青了?打算改口了?”张三疯听我说完,**地笑了起来。 “操,弄身份证!”我拿出电话,随后说道:“这下面不是足疗就是发廊,适合你。” 张三疯也没有厉害我的挖苦,而是一本正经地说着:“档次不行,晚上哥领你去泡吧!泡酒吧。那里的妹妹还有些看头。” 老陈的效率依旧很高,当时就说来找我们,领我们先去照照片,然后直接去办证。 我想了想,告诉了老陈我们的地址,过了半小时后,在我不断的催促后,老陈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天台,看到我们的住地方,也愣在那里,五分钟后,喘匀气的老陈终于说了出了两字个,牛逼。 之后,除了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主要是上楼和下楼耽误的时候比较长)。老陈领我们来到东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在临街的一个照相馆里照好了相片,就领我们来到一个茶楼,用老陈自己的话说,有日子没爬这么高的楼了,喝口水好好休息一下。 “老陈,什么时候能领证?”我问道。 老陈急忙忙地喝了几口水:“快。” “多快?”我疑惑道。 “很快。”老陈又喝了一口水,满不在乎的说着。 “操,张三晚上要去嫖妓。”我着急的说道。 老陈和张三疯同时把一口水喷了出来,张三疯在旁边指着我咳嗽着,说不来话。 老陈平静了一会说道:“操,这跟办证有毛关系?” “傻逼,开房没身份证,你让他打野战啊!”我鄙视老陈的智商。 “操。”老陈愣在了那里。 张三疯也憋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个操字,就没了下文。 这时老陈的手机响了起来:“操,我就说很快吧。领证去。”老陈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又十分暧昧地看了眼张三疯。 张三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陈更加的同情,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说道:“都是男人,哥们儿我理解你。操,憋坏了吧。” 当老陈给我拿出两张身份证的时候,我瞬间震惊了,本以为这么短的时候,做出来的假证,就算不是粗制滥造,也好不到哪去。老陈应该是在玩我,但是我拿到以后和张三疯同时脱口而出,牛逼! 真的很牛逼,怎么说呢?这身份证办的太真了,一点假的都看出来。老陈也在一旁炫耀着,操,牛逼吧。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出来。 “高手,我操。真牛逼。”我情不自禁地赞赏着。 “错,不是高手。是大师。”老陈一本正经的说着。 “确实是大师。”我说着,张三疯也在一旁赞同地点着头。“这下,张三晚上可以大杀四方了。” 老陈没有理会我开的玩笑:“朋友价,两万。” “我操,奸商!”张三疯骂道,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贵点,老陈。”确实有点黑了,我想了想说道。 “操,这真是大师制作。你信不信,上网查都没问题。”老陈叫嚣着。 “吹牛逼。”我跟张三疯一口同声。 “操,别不信。你先看看照片,先要找到跟你们有些相似,或者说神似的人,把他们的资料改成你们的,还要找人帮忙弄。”老陈的说时候用手指了指上面,看到一脸吃惊的我们更加不屑地说着:“高科技,知道吗?” “真的?”我将信将疑地问着,仔细看了一下照片,确实跟我们刚才照的有点区别。如果真的要是像老陈说的那样,那这两张身份证还真是值两万。 “操,老陈信誉就是东北帮的信誉,值千金!也就是你们,要是别人我还不给他们看这高科技的产品呢。”老陈蔑视地说着。 “三儿,给钱!”我咬牙说道。 “操。”张三疯不情愿地拿出两万块钱递给了老陈。 “老陈上我那坐坐?”我看着老陈满意点把钱装进口袋后,客气的问道。 老陈愣了一下,飞速地摇着头:“操,不去,打死也不去了。上楼能把我累死,腿都溜细了。” “那就找酒吧!坐坐。我问你点事。”我依旧很客气地说着。 “聊天行啊!要是问一些有用的信息……”老陈用三根手指搓在了起来。 “操,奸商。”我骂了起来。 “操,混口饭吃,我就是指这些吃饭的。你想问什么吧。”老陈笑了起来。 “东城**。”我想了想说出了答案。 老陈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出了跟白老虎同样的话:“东城水很深。” 第二章 龙城黑事3黑 东城的水很深,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白老虎,竹叶青到现在的老陈。每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也是充满了沉重。而我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如履薄冰般的谨慎小心。似乎都在印证着东城的水不仅深,而且还很黑。 我和张三疯欣然地接受了老陈的美意,从天台搬到了一个他帮忙找的一个半截地下室里去。 虽然这的环境在我看来没有我之前找的宽敞明亮,也没有落地大窗和全景阳台。但是张三疯却很满意,用他的说,别看跟个狗窝一样,但是起码不上爬那么高的楼了,就你找那个地方,跟鸽子笼一样。 我对此很无奈,但是我没法辩驳张三疯的谬论,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张三疯搬进这个跟狗窝一样的地方。虽然这里老陈也不收钱。 “老陈,之前廖三找过我们了。”坐在这个配套设施还算齐全的地下室里,我只希望能从老陈那里了解更多的消息。 “操……”老陈听到我话,一口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 张三疯看到老陈如此失态,鄙视道:“操,一个廖三就给你吓成这样?” “操,那个疯子!”老陈擦了擦溅到身上的水:“那个疯子,你们是不知道,他刚来的时候,得罪了马王爷,马王爷弄了他好几次,都让他捡回来一条命。要不是白老虎出面跟马王爷谈了一下,廖三估计现在还得跟马王爷死磕。那才叫你死我活啊!那时候廖三天天带一帮特警和便衣查马王爷的场子。你们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不,廖三那么折腾,其他的帮派也没消停日子,跟着都遭殃。” “都是废物,要是三儿去,一次管够,专治各种不服!”我看老陈不屑地说着。 老陈撇了撇嘴:“谁去都白扯,廖三就是条疯狗,你也没吹牛逼,你们见过廖三,就应该知道那疯狗是什么德性,自己不要命,还玩命要别人命。有一次马王爷手下的大车领一帮人去蹲廖三,你猜怎么着?”看到我们好奇的表情,老陈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廖三那疯子看一群人冲他来,想也没想直接就把枪掏出来了,冲着人群就放枪,把一帮人都打愣了,还他妈地从兜里掏出来两个警用催泪弹,冲着大车他们就扔过去了。把大车一帮人都给干傻了。” “我操,这么生猛。”我惊讶道,这人真是疯子。 老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疯子找你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廖三我打算放我们一马。” 老陈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廖三就是说打算放我们一马。”我看到疑惑的老陈接着说道:“他说东城要乱了,没时间搭理我们。” “……”老陈陷入的沉思。 我和张三疯都很自觉的没有打扰老陈,各自点上了烟,看着一语不发的老陈。 “东城真的要乱了。”老陈过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 “什么意思?”我急切的问道,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东城的扛旗人,马王爷要隐退了。”老陈犹豫了一下。 “操……陈哥,对我们这些外来人,你是不是应该仔细说说。”我无奈地说着,张三疯也表示认同,什么jb马王爷,穿越啊!操。 “怎么说呢?龙城很大,东城区也很大,这里可以说是遍地黄金,可以养活很多的好人和混子。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帮派,但是这几年势力最大的就要属马王爷了。他虽然一直没有开宗立派,但是有一帮跟着他混的老渣滓,手底下的狠人也不少。在马王爷最鼎盛的那些年头,几乎所有的帮派都让马王爷打压的抬不起头来,除了一些本地的老帮派,比如你们之前见过的竹叶青,她所在的义和盛,还有东城区最老的帮派泰合,剩下的就是合胜了,这三大帮派还能勉强跟马王爷分庭抗争。其他的小点的帮派和团伙要是真不开眼,得罪了马王爷,那真就是灭门之灾。”老陈考虑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这么猛?”我吃惊的问道。 “真就这么猛,当年确实没有人能撼动马王爷东城霸主的位置。马王爷的凶狠是出了名的,马王爷还没成名的时候,就领了一帮人先是抢了泰合的码头区地盘,接着就跟义和盛抢商业街的地盘。那时候把东城弄的血雨腥风,街面的大小混混也都疯了,没有帮派的,不是跟马王爷打义和盛,就是在义和盛的门下,跟马王爷打,几乎天天晚上都有火拼,大白天的要是要是两帮人遇上了也是二话不说,掏出刀来就砍。那时候老百姓都不敢上街了,警察抓人都抓不过来,看守所都满员了。一个在义和盛势力范围的警务室后半夜都让人给点了一把火,再后来商业街边上的一个大商场在大白天突然失火了,大楼全烧毁了,好多人没跑出来。义和盛当时的三当家也死在里面。最后官方弄个调查,说是有安全隐患,属于意外失火。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那把火是怎么回事。义和盛在当天晚上又被马王爷的人连扫了几条街,最后黑白两道都出面调解,义和盛也退出了商业街。这一战让马王爷一战成名。”老陈面色凝重的说着。 “义和盛也太次了。”张三疯鄙视道。 “义和盛不要说东城区,就算是在龙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帮派,到现在已经流传了好几代了。要不是马王爷死缠烂打和不择手段,让义和盛的好多生意搅的没法做,要不是最后黑白两道都出面调停,那时候可真就天下大乱。”老陈跟张三疯解释道,随后也点了一根烟:“后来马王爷又为了彻底霸占东城码头区的地盘,血战兴龙会,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每天都是死人或者半死不活的人在晚上被扔进海里喂鱼,后来彻底地把兴龙会打出了东城区,赶到了南城。虽然后来兴龙会在南城发展的不错,但是也再也不敢入足东城了。而东城区的**也承认了马王爷的地位。” “我操,那东城区的地盘也太好大了,这样的服了?”我有些惊讶。 老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像什么械斗火拼都是表面发生的,暗地里发生了什么?谁都说不好。当时就连东城区的好多警务室和帮派的堂口不是后半夜因为安全隐患失火就是招到了血洗,黑白两道人人自危。兴龙会当时的老大李超,也个废物。在自己的家门让一个面包车撞上了天,车上下来几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已经撞的半死的李超塞进了车里,慢慢悠悠地开走了。那时候谁都知道应该是马王爷干的,但是没有敢说,也找不到李超。最后过了半个多月才在一个垃圾场里找到了李超,除了脖子以上的头和脸没什么事,脖子之下没一块好地方,两腿上的皮都被剥下去了,手和脚都被剁下去了,而且还有很多地方一看就是被野狗啃食过的,看着就恶心。”老陈说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我也听的感觉十分恶心。 “总之,东城区那时候很乱。人心惶惶,甚至是大家想联手搞死马王爷,但是最后也没有达成一致,甚至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开会的时候,马王爷大大方方地砸开了门,走进去指着坐在那里的**大佬们一顿臭骂,也没人敢放个屁,最后所谓的结盟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就像刚才说的,城南的叶家和一些**前辈,还有一些官方势力开始介入了,这才安稳下来。后来。虽然也有一些摩擦和火拼,也都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这些年,马王爷也老了,安稳了很长时间,其他帮派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开始休养生息。” “这不挺太平的吗?”张三疯说了他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 “不太平,马王爷在的时候,就已经暗流涌动了,毕竟这是**,总会有新人上位。他这回打算隐退,就更不太平了。”老陈显得很沉重:“先不说那些跟马王爷有仇的帮派,就算是没仇的也想趁机去马王爷的地盘分一杯羹。毕竟,马王爷之前的地盘都很肥。”老陈看到在一旁仔细聆听的我们,想了想又说道:“更重要的,马王爷接班人的问题。虽然马王爷没有开宗立派,但是势力也很大,有很多手下。这就是大问题。” “我有点明白了。”我看着老陈一副或有所思的说着。 “明白什么了?”张三疯充满了求知欲。 “改朝换代,必将血雨腥风。”我也感觉到了沉重。 “对,就是这个意思。”老陈肯定了我的说法,接着说道:“这次的**格局一定会改变。先不说其他帮派,马王爷的三个关门弟子老宝子,大车和六尺,都有可能接替马王爷,他们之前就为马王爷打下东城出过汗马功劳,而且他们自己的身手也不错,手下的兄弟也不少。就算他们不去斗,马王爷手的一帮老渣滓也不可能让一些毛头小子骑在自己头上。” “所以其他的帮派现在也在等他们自己先打起来,就想鹰三他们一样,等他们打完了,消耗光了自己的实力,没有能力对抗了,再去瓜分胜利果实。”我说道。 “多数都是怎么想的,所以都在等。”老陈回答道。 “打了吗?”张三疯更好奇了。 “打了,大车最早自立门户的,现在大车已经跟六尺杠上了。老宝子谁也没帮,到是在你们来之前,跟义和盛谈过火车站的问题。而那帮老渣滓也跟着乱哄哄。”老陈说完,喝了一大口水:“东城**早就不安稳,这次马王爷退隐只是一个诱因,让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提早跳了出来,其实就算马王爷不隐退,东城要乱,也是早晚的事。” 我看到老陈一脸沉重的样子,鄙夷地骂道:“操,你别装沉重了啊!乱你才有生意做,你个军火贩子。” 老陈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对,也不对。” “操……”张三疯看着故作深沉的老陈骂道,而我只是伸出了中指。 “生意是一方面,东北帮本来就不打算参与这次纷争,也一直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次**大变革,最后谁会留下来,谁也不知道?本来一些就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帮派和团伙这次估计都要散了,留不下了。” “有点意思。”张三疯笑了起来。 我也没有笑,因为老陈随后说了一句我极为认同的话,其实,黑帮也是职业,无非就是混口饭吃。 第二章 龙城黑事4工作 确实像老陈说的那样,混**的也无非就是一个职业,无非就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时候我和张三疯有一个更加光荣的职业――无业游民。 那时候,张三疯因为把单位的领导得罪了,被开除了。而我比他强不了不少,在一家外人看起来很风光的国企做着临时工,天天过着压抑的生活。 用张三疯的话说,那时候的我过的比狗也好不了不少。确实是那样,一个月的工资少的可怜,不够吃,不够喝。最让我恶心的是,单位的那帮不正经的领导还总是跟我装什么正经,讲什么正规。所以我也很压抑。终于我干够了,恶心够了,也辞职了。虽然跟张三疯一样变成了无业游民,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一个他妈地不正经,不规矩的地方,总跟我说什么规定,合着那点规定都是给我一个临时工定的,你给我开让我正经那份钱了吗?你也配让我规矩!我当时总是气愤地咆哮着。 在这个拼爹,拼钱,拼关系的时代,我和张三疯都很痛苦,没有关系,没有门路,也没有什么钱。被逼无奈的我们在彷徨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给我们创造了就业机会,混上了**。 很快张三疯就发现了他的天赋,他更适合这份职业,他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生活,他崇尚暴力,他喜欢那种亡命天涯的刺激。 而我依旧是把这当成一个工作,一份职业,一种换取钱粮的高危行业而已…… 这份职业确实让我们曾经风光一时,但是这份高危行业也让我们背井离乡,让我们亡命天涯,让我们又卷入了新的纷争。 “看看外面,妓女,吸毒的,小混混,满街都是,这就是东城。”老陈感慨的说着。 “这里是你们东北帮的地盘?”我疑惑的问着,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好,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就是乱。 “操,这里可是合胜的地盘。别看着又破又乱,这的油水可不少。你就看看这遍地的足疗和洗头房,还有赌档和那些贩药的,这里可是出油水的好地方。而且这里还乱,什么都乱,人也乱,建筑也乱,打起来的话,那都能冒出一大帮人,跑的时候,也是四通八达,易守难攻啊。”老陈羡慕地说着。 我也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阴冷。“你把我们安排在了合胜的地方?” 老陈看出了我的变化:“操,别着急啊。这里外来人口多,而且离着南码头也近,原来我们的人需要跑路什么的,一般都在这里过渡一下,或者躲几天。” “那你们东北帮的堂口在那?”张三疯好奇的问着。 老陈突然笑了起来:“我们东北帮没有什么堂口,我们只做生意。是生意人,不是黑社会。” 我也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那咱们同行。我们也是生意人,记得有合适的买卖照顾一下我们。” 老陈尴尬了一下,随后笑着说:“还真有活给你们,能接吗?” “什么活,先说说。”我来了兴趣。 “看场子,一个酒吧。”老陈简单的说着。 “谁的场子,干净吗?”我想了想,接着问道。 没等老陈回答,张三疯抢先说道:“二隆,这地方也能有干净的场子吗?” 老陈赞许地点了点,随后说道:“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都是混口饭吃。离这也不算远,开车十来分钟的路程。”老陈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给这家酒吧看场的是大车的人,老板是南方人。现在回老家了,要把酒吧兑出去。本来大车想接手了,但是最近跟六尺杠上了,也没有精力管这个酒吧了。新来的老板也算是东北同乡,就找到了我们。” “所以你打算让我们接手?”我问道。 “对,毕竟看场子这事,我们东北帮不专业,但是这个酒吧油水不错,也有一批质量不错的啤酒妹。”老陈看了看我补充道:“这样一个有固定油水的场子,放手可惜了。” 我点了一根烟:“老陈,亲兄弟明算帐。你也别怪我先小人,后君子了。说把提成怎么分。你也别告诉我,让我们去那当保安。” “操,你还真是生意人。”老陈撇了撇嘴:“也算是去干保安。”看到张三疯腾地一下站起来,老陈赶忙说道:“就是安保部主管。你们也知道,做这个生意黑白两道都要有人才行。白道,他自己去找关系,**就咱们出面,保证他安心做生意。” “操,老陈你别说让我们就去领工资?”我也气的笑了起来,还安保部主管,真逗。 “我跟老板谈好了,每月我们拿三层。这三层里我们三七开。怎么样?”老陈询问着。 “谁七,谁三啊?”这才是我关系的问题。 “你们三层。”老陈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操!!!”我跟张三疯异口同声道。 “操,吓我一跳。”老陈被张三疯的大嗓门差点坐在了地上,平伏了一下心情,老陈接着说道:“操,就你们两能看住场子吗?我们东北帮也出兄弟,我们一帮人,才能七。” 听着也算合理,我看到张三疯向我点了点头,但是我不能轻易妥协“老陈,别玩花活啊!你别跟我说这酒吧里就买啤酒。还有你找我们干嘛?你们东北帮也不是没人。” “还真奸啊你,这酒吧也有一批公主,还有一点贩药的散户。也算是要保护的人。主要也是找你们震场子,你们虽然把干死鹰三和周大虎的名头给了陈亮,但是道上很多人都明白怎么回事,怎么说呢?你们现在在东城也算是有点名头了。”老陈说道。 “这样跟老板谈,每月拿四成,我们五五开。”我坚定的说道。 “操,你还真黑,太黑别怕老板不干了。”老陈吃惊的说道。 “放心,能谈妥。”我坚定的说着,笑了笑。 “操,那说定了。不能出事,毕竟我们东北帮万事信誉第一,一定不能出事,我暂时也会让几个兄弟过去。”老陈想了想,咬着牙说道。 “没问题,放心,这套活,我们熟。但是老陈,记住了,咱们是合作关系,我们可没打算拜你们东北帮的码头。”我善意地提醒着老陈。 “操,别的。我跟你混还行,比我都黑。”老陈无奈的说道,随后又不甘心地问道:“真没兴趣入我们东北帮,怎么说,咱也算是老乡,虽说不是一个地方的,但也都是东北的啊。” “没有,这还真没有。不过你放心老陈,我们当下手不一定能当好,但是作为合作伙伴,你会很放心的。”我笑着跟老陈说道。 老陈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随后无奈的说道:“那就这么样吧。明天我领你们过去。也随便认识一下我的人。”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渴望得到答案:“老陈,你们龙头是谁?” 老陈显然被我问的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行了哥们儿,还不是能告诉你们的时候,以后有机会一定帮你们引荐,再说我们龙头也没在家。但是记住了,东北帮不是敌人,是朋友。” 我也笑了起来,确实从这几次的接触我从老陈那里感受到了善意,老陈给我们提供的帮助已经超出了一般的生意范畴,我一直在想,或许东北帮里面也许有我们的故人。老陈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也从侧面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测,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到老陈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张三疯突然问道:“老陈,豹仔是谁?” 我看到老陈一愣,其实我也愣了起来,张三疯问了一个我虽然很在意,但是却忽视很久的问题。 老陈愣了一会,随后说道:“问这干嘛?” 我替张三疯回答道:“好奇。”确实,真的很好奇。 老陈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你们之前见过的白螳螂,可以说是义和盛的双花红棍,实力很强,很能打。但是要说能打,豹仔就是代表东城的双花红棍,没有之一。” 第二章 龙城黑事5泥潭 其实我一直认为我还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起码在一帮混子里,我应该算是一个有修养,有文化的混子。至少我认为我比张三疯强很多。虽然我只拿到了一个大学的肄业证,但也总比被中途劝退的张三疯学历要高上了很多。 但是听到老陈一本正经的回答之后,我陷入了沉思。我思考的东西有很多,想到的问题也很多,似乎很多的疑问从我脑子中冒了出来,但是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张三疯则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老陈还是一副看上去很庄重,很严肃的样子。场面完全陷入了沉静,我想了想,还是主动打破这份安宁:“那个……”张三疯和老陈的目光被我吸引了过来:“那个,双花红棍是什么意思。” 老陈听到我的问题后,惊讶的愣在那里,张三疯则很干脆地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二隆,咱们也是出来混的。这你都不知道?” “操,我确实不知道。”我看着张三疯诚实地说着,我确实是不知道,这行业也没有岗前培训,也没人进我入行,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专业术语。 张三疯突然来了成就感,阻止了打算对我进行讲解的老陈,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对我说道:“红棍,知道不。不知道啊!红棍就是很牛逼的人。很能打,在道上也很有面儿,能当上坐堂大哥的一般都得是红棍出身。双花红棍就不得了,双花啊!顶级。比如我说,我就是可以说是咱们那的双花红棍……” 我打断了一直在夸夸其谈的张三疯:“那就说,豹仔是东城区最能打的,顶级打手?” “嗯,最能打的。在龙城也数一数二的人物。”老陈肯定到。 “那怎么跟鹰三混在一起了,豹仔我没见过,鹰三那傻逼我们还是见过的,他们怎么会混在了一起?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啊。”我提出了我的疑惑。 “他们好像从小就在认识了,豹仔这人在道上人都知道他很仗义。至于他们为什么结拜,为什么帮鹰三和周大虎确立了江湖地位,这我就不知道。”老陈回答道。 “看来豹仔应该是个硬茬子啊。”我了然了。 老陈似乎被我勾起了兴致,又坐了回来:“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说,就算马王爷不退也会乱吗?” 我们一副期待答案的表情,充分满足了老陈的演说欲望:“这一代的**人才太多,怎么说呢?就好比nba的选秀大年一样,牛逼的人太多了。压不住,早晚要有出头的时候。”老陈一脸亢奋。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道:“牛逼人太多了,像现在已经上位的,泰合的新龙头丁青,合胜的太子蒋震刚,义和盛的白螳螂,马王爷门下的老宝子,尤其是这个老宝子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跟个傻逼一样。但谁都不知道这人惹不起,发起疯来,没人恩那个拦得住。这些人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丁青,豹仔和老宝子他们更被认定是东城区的三大天王。虽然豹仔一直是公认最强的,但是他们三个要是最拼一下,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老一辈的人当中,义和盛现在的龙头韩老鬼,合胜的龙头蒋胜那都是曾经跟马王爷齐名的人物。还有好多牛逼人,像你们见过的竹叶青,那娘们也不一般,出了名的蛇蝎美人……” “东城的水,真就那么深?”我感慨道:“老陈,你们东北帮呢?” 老陈一愣,随后笑了笑:“我们东北帮只做生意。没什么牛逼不牛逼的,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我也笑了起来:“老陈那有办完事,收不到钱。咋办?” “没人能欠东北帮的债。我们利息太高,欠上就还不起。”老陈一脸傲然地回答到。 “看见没,这也是个狠茬子。”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则不屑地撇了撇嘴。 “二隆,东北帮是朋友。”老陈可能感觉到了张三疯的敌意。 “朋友不朋友的,不敢说。现在也就是认识你一个东北帮里的人。但是老陈,朋友到底是不是,我保证不了。但是作为合作的伙伴,你的选择错不了。”我把话题回归到了主题上,东城的水再深,我们现在也接触不到。再牛逼,现在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就算牛逼到牛逼满天飞我也不想抬头去看。人民币才是跟我们现在关系最大的。 老陈顿了顿,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笑这握住了老陈的手,又补充道:“五五开。” “……好。”老陈下了很大决心:“别搞砸了。” 我笑了笑,当作了回答。 送走了老陈后,我想想对张三疯问道:“三儿,你说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白螳螂,你对他上的话,有几成胜算。” 张三疯瞒不住在乎的说道:“那就要是怎么的打法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要是就是练练的话,最多三七开。”张三疯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后补充道:“我七啊。” “要是搏命的话,他没有机会。我百分之分击杀他。”张三疯自信的说道。 我也笑了起来,我十分喜欢张三疯的自信,因为他的自信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如果他说他能轻易的击杀白螳螂,那白螳螂一定活不了。就像面对廖三的时候一样,张三疯事后跟我说过,他时候他有机会绞杀廖三,但是他不确定在他弄死廖三之前,廖三是不是还有机会开枪打死我,所以他停了下来。 我知道张三疯说的真话,起码他不会拿我的命去作为赌注。我也信任张三疯,信任他的强大武力,和冷静的头脑,这些虽然不能让我们处于不败之地,但这足以让我们留有进退的余地,可以做到攻守兼备。 张三疯的凶狠和残暴虽然可怕,但是冷静下来,动起脑子的张三疯,在我看来才是最可怕。所以我认可张三疯的自信和骄傲,因为张三疯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自信,他的骄傲也有是资本。 张三疯无聊地靠在那里,问道:“问着干嘛?”似乎在他看来,白螳螂不能算上一个对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与张三疯一战资格。 “毕竟白螳螂背后是一个社团,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说出了我的顾虑。 “操,我也不是一个人。不有你那么,咱俩啊!这组合,无敌了。”张三疯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操。”我有些感动。 不仅是感动,更多的是庆幸。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庆幸。庆幸张三疯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敌人。 “不过话说,你真的打算把竹叶青还妞弄上床?我看那样估计一定挺浪的。”张三疯看着认真的说着,随后补充道:“那妞越看越浪。” 我有些无语,也有些尴尬。我虽然每次我都喜欢调侃竹叶青,但是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说不清楚:“操,以后再说。有机会你不上?还是先想看看明天去开场子的事吧。老陈不可能白白给咱们一块肉吃,没准是一骨头,不好啃。”我转移了话题。 张三疯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站了起来骂了几句,大意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意思差不多后,十分认真的对我说:“别想那么多啊!操。累不累,我出去转转,老陈不是说这里凤楼遍地吗?而且质量还不错。我考察一下,有兴趣一起去不?”说完**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跟张三疯沟通了,尤其是精虫上脑的张三疯,如果我现在阻止他去嫖妓,估计他一着急都能把我给上了,我无奈说着:“不去了,你小心点。” “操,没情调。”张三疯一脸失望地对我看到,但是马上改变了态度,一脸和善地微笑看着我。 因为他看到我从兜子里拿出一踏钞票来:“操,够你找个好的了,双飞都够了。”我笑着骂到。 张三疯一边说着够了够了,一边满意地拍了拍我。收好钱,说了句,我给你带宵夜回来啊。就头也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出门的张三疯,我收回了笑容。一种恐惧的感觉突然向我袭来,感觉就陷入一个泥潭之中一样,我虽然奋力地前行着,但是我知道这个泥潭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吞噬着我们。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这个泥潭就是东城区。 第二章 龙城黑事6格局 我没有等到张三疯的宵夜,不知道时候就睡了过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在一旁酣睡的张三疯,和响的不停的电话,是老陈的打来的。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混沌的大脑清醒起来:“老陈?” “我操,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我都打了半天了。”那边传来老陈夸张的叫喊声。 “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什么事?忘了,我操!今天领你们去酒吧啊。”老陈的语气显得很吃惊。 我一瞬间清醒了起来,今天应该也算是我跟张三疯上班的第一天。今天就是要去老陈介绍的酒吧去看场子了。我马上跟老陈约定了个来接我们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因为我知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叫醒在旁边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张三疯。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用力的晃了晃还在酣睡中的张三疯:“操,起来了。” 张三疯睡眼朦胧地看了看我,声音很低沉还略带嘶哑地问道:“几点了?” 我告诉了张三疯时间,并跟他说今天还要老陈说的酒吧。张三疯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拍了拍脸,说了一句,质量还真不错。 我瞬间明白了张三疯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就叫默契,这就叫知己。“钱用了多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没用多少。主要是后来我多打了一些小费。”张三疯憨笑着。“谁叫咱敞亮呢。” “双飞?”我更加谨慎地询问着。 张三疯点了点头,算是了回应。 看着一脸疲惫的张三疯,我想了想又问道:“三次,还是五次?” 张三疯看了看我,很自豪地说道:“七次。” 我一愣,张三疯随后接着说出了让我更为吃惊的话,两个,每个七次。 “操,你也不怕把你那两腰子累成了干枣。”我大骂了起来。 是的,我跟张三疯的交流的东西很简单。我在跟他交流的就是张三疯昨晚嫖妓的心得和战果。看着满脸疲倦的张三疯我也理解了为什么昨天晚上他没有给我带回来宵夜。我真的很理解,甚至感觉到有些钦佩,在打完这场极其消耗体力的拉锯战后,他还能有力气走回来睡觉,我真的是很佩服他的体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毅力,对于一个没有毅力的人,一宿双飞十四次,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没有可能。 “操,真的不错。那妞,那素质,简直了……”张三疯还在我耳边絮叨着。 “操,累死你。”我恨恨地说着,同时也为昨晚没有跟张三疯一同去考察一下这里的服务行业市场而感到懊恼。 我和张三疯在屋子里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个人卫生。我看着张三疯还是一脸**的表情,好像依然沉浸在昨晚的淫乱之中。 “操,有点出息,一会去酒吧美女更多,还有这是第一次跟老陈合作,别他妈地让他给咱下套了。”我骂了起来。 张三疯则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多大点事,敢跟咱玩路子?找个机会就给他做了。”随后想了想说道:“放心,老陈不会玩咱们,算起来他现在还算用的着咱们。”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老陈要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分的一点利益就需更多的支持,就算他想找炮灰,也找不到像我们这样高质量的炮灰。 老陈果然很守时,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老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如果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喜欢的守时的人,尤其是对老陈这个连四六级答案都能弄到的能人,印象更好了。 “老陈,一般这种酒吧夜场不都是晚上最火爆吗。这才下午,去的有点早了吧。”坐在车里,我看着正在开车的老陈问出了我的疑惑。 “早点去,这个酒吧兑过来又一阵了,一直装修了。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开张。也顺便见见我安排过去的兄弟们,就是以后跟你们一起看场子的人。”老陈简单的回答着。 我想了想又问道:“酒吧的帐好算,那贩药的小混混的份子钱怎么算。” “操,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们不用跟老板谈了,我都谈妥了。看来那个老板在道上也有些能力,有点门道。应该是听过你们的事迹,答应拿出四成来了,还有那些小混混,就是弄点迷幻药和摇头丸什么的,白的贩不了。”看到我有些疑惑,老陈接着说道:“这个场子里,六到七成的货是我们东北帮自己出,剩下散户出货的提成你们拿七。” 看到我更加疑惑的神情,老陈还以为我对分账不满意,赶忙说道:“操,我们拿的就是剩下的那点就是个辛苦钱,你们还嫌少!” 我的疑惑不是分成的多少,而是老陈的前一句话。我想了想说道:“还不说分成是多少。你说的那个老板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 老陈笑了起来:“你们那个小弟,就是之前给你们拎包的那个陈亮,现在牛逼了。在东城火车站是大扛了。”看到我有些不明白,老陈解释道:“人家现在是亮哥了,干死两个社会大哥。领了一帮人,占下了火车站的地盘。义和盛事后没有介入不说,还好像承认了陈亮的地位。多牛逼啊!在道上都传开了,也算是有一号了。” 看来陈亮实现了他的愿望,我也兑现了我的诺言,让陈亮成为了大哥。虽然这一切都是陈亮自己动手完成的,但是没有躲在幕后的我们,我想陈亮的运气再好,这表演也不会如此完美的收场。但是我依然没看透竹叶青对车站这步棋的意图,但是现在看来竹叶青似乎并不想在车站这消耗太多的精力和时间。竹叶青的这步棋走的确实很微妙,对于一个道上公认的蛇蝎美人来说,我想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已经喂到嘴边的肥肉。 “操,那个废物啊。”张三疯听到老陈的话后,在后座上不屑地骂道。 “别管废物不废物,反正陈亮现在也算名声在外了,所以酒吧的老板知道你们也不足为奇。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道上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这些老渣都知道你们跟陈亮有关系。”老陈笑着解释到。 我也笑了起来,传说这就是这样。只有干掉传说中的人物,你才能成为新的传说。对鹰三、对周大虎是这样,对陈亮,亦是如此。 “对了老陈,你说这里没有白的是什么意思。”我笑着提出了新的问题。 老陈愣了一下,严肃地说道:“货源,东城区没有固定的货源。” 随后老陈认真地给我解释了一下,也让我更加地明白了龙城的**势力和东城的**格局。 东城区虽然有码头,但是最大的走私线路并在不在东城码头,而是在江北区。龙城这座城市里也不缺少白粉,但是主要的白粉买卖都是在江北区和北城中进行着,而大量的货源和贸易渠道都牢牢地把握在北城夏家的手里。虽然在原来夏家的家主夏二爷想把手伸进马王爷称霸的东城区。但是那时候的夏二爷凭借着自己手中的货源和强大的实力,不是来寻求合作,而是以一种来找个小弟或者说狗腿子的想法,来到了东城区。这种态度不仅激怒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马王爷,也激起了当时在东城区所有帮派的反感。所以当时东城区的所有帮派都团结了起来,一起抵制了夏二爷进军东城区的脚步,也让夏二爷知道了东城区不是那么好进的。 南城就不要想了,南城叶家,树大根深。没人能撼动,而且据说叶家跟夏家也不和。所以夏二爷在那次惨败之后。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一方面是怕叶家趁虚而入,在背后捅他一刀,一方面是团结起来的东城区,并不是那么容易站住脚的。 而在阻击夏家战役中,身为领头人的马王爷的江湖地位,更加根深蒂固了。 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老陈告诉我的信息。老陈已经停下了车对我们说道:“到了。” 我也回过神来,看到车停在了一个酒吧的门口。一个看上去就很上档次的酒吧!装修的很好,而且地段也好,四周一片繁荣。 张三疯也打起了精神,对我说道:“不错,真的不错。质量不错。” 老陈也很兴奋:“怎么样,真的不错吧。”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张三疯。知道张三疯说的不是酒吧!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在酒吧门口的迎宾小妹,说实话,我也感觉不错,真的不错,质量很好。 第二章 龙城黑事7传说 传说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因为有资格成为传说的人或事,都需要具备一个前提条件,就是需要足够高的知名度和具备能够影响到其他人的影响力,只有具备了这两个条件才在能在大众之中广为流传。 传说不一定就是真相,有可能是经过夸大后处理,也有可能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但是还有一个三人成虎的典故,所以传着传着,传说也就变成了人人都认为的真相了。假的也成了真的。众人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只能听到别人口口相传的故事,流传到最后故事变成了事实。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既然别人都信,自己何必去当那个说真话的傻子。 这个城市里的传说就有很多,有传说的地方就从来不缺少受人推崇的英雄或者对英雄的崇拜情节。比如鹰三和周大虎,在跟鹰三还有周大虎过招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不像我之前听说过的那样神勇和凶狠。也从老陈那里知道了他们是依附上早已成为传说的豹仔,才一起走上的神坛。勿论过程是怎么样的,哪怕他们当时不是豹仔的结拜兄弟,就算是豹仔手下两个打杂的,也依然不妨碍他们走上神坛,毕竟更多人看的鹰三,周大虎和豹仔他们三个争霸了火车站的这个结果,而没人在意这期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结果有时候比过程,更重要。 鹰三他们已经成为了传说中说的人物,所以更多人选择性地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只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现在身上闪耀着的光环,甚至感觉他们身上闪耀的光环中带有一份神秘的色彩而感到敬畏。 但是现在鹰三和周大虎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已经成为了一段逝去的传说。道上又开始流传起了新的传说。在各种各样的版本中,流传最广,最为得到大众认可的就是,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叫陈亮的猛人。虽然出道没多久,但是抓住了机遇,独自一人鏖战鹰三和周大虎。虽然期间险象环生,但最后还是成功地击杀了鹰三和周大虎。最后还得到了东城区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义和盛的认可,成为了车站新的老大。 所以,陈亮成为了新的传说。 所以想要成为传说也就很简单了,只要干掉传说中的人物,你就是新的传说。 虽然还有一些关于车站事件的其他版本也流传了出来,但是这些版本只是在一些很小的圈子中流传着,里面也提到了两个东北来的人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有了他们的协助陈亮才能完成这种壮举的桥段。但是这些版本流传的范围太小,不足以造成传说的效果,而且不被大众所接受。 大众更喜欢之前的版本,一个关于新人上位的版本,也是流传最广泛的版本。 其实我也最喜欢新人上位的那个传说,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关于**厮杀的故事,这应该算是一个关于励志的故事。陈亮的成功足以让这个故事激励那些已经踏入这条不归路,或者正做着打算走进这个地下世界的古惑仔们,时刻激励着他们,时刻告诉着自己他们会成功的,也会有成为老大的那一天,以此来勉励自己只要努力就有未来。 我们虽然没有成为故事的主角,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成为跟传说有关的人物,所以在外人看来,或许同样带了那么一点牛逼的感觉和神秘的色彩。 这一点,从老陈带我们走进酒吧的时候,我就从众人的目光中感觉到了。 “二隆这是大个辉,我们东北帮的兄弟。”老陈指着站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大个子说道。 大个辉拘谨地看着叫道:“赵哥。” 我客气地点了点头,算做是回应。 “操,叫人啊。没规矩。”老陈冲着站在大个辉身后的十来个人大声骂道。 大个辉人身后的人一愣,立刻叫道“赵哥!”“张哥!” 声音此起彼伏。 “行了。”我看着老陈一脸得意的样子笑着说道。 老陈没有再理会那帮人,而是领着我跟张三疯走进了一个楼上的包间,其他人都散了,只有大个辉跟在了老陈的身后。 进了包间,我看到已经有三个人坐在了那里,两男一女。 老陈的脸上立刻洋溢出热情:“王老板。这两位就是过来帮忙的兄弟。”随后把我们介绍给了王老板,我也知道了坐在我对面长着一张包子脸的胖子就是这里的老板。 王老板也表现了出了适当的热情后:“兄弟今后就麻烦你们了啊!你们先坐。我还有应酬,就不陪了啊。”说罢,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老陈看到王老板走后把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给我介绍道:“二隆,这是钟哥。这里的主管。” 钟哥是一个看上去很英俊的中年男人,成熟大气的那种男人,那种对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妹妹最有杀伤力的男人。后来我知道,所谓的主管就是这里的大领班。 而钟哥也是属于那种传说中的人物,属于组成东城区传说的一部分。钟哥可谓是这一行的资深人士,从业二十年之久。据说现在就是天天躺在家里睡大觉,一些大酒店和夜场按月给钟哥送来数额不菲的抽头钱和孝敬钱。 理由很简单,钟哥手下的红牌很多,基本上在各大酒店和夜场台柱子有很多都是钟哥带出来的。曾经有很多钟哥的同行想尽各种办法来挖人,却没有一个能成功的。跟了钟哥的小姐,都忠心耿耿,一时间也成为了龙城道上的奇谈。钟哥也用自己多年来打拼下来的公主军团,赢得了同业的尊重和一些道上朋友的敬重。毕竟那些想要一亲芳泽的人,没有钟哥的同意或者引荐话,那些头牌的公主不要说跟你上床了,人家看不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钟哥在这行当中,混了二十多年。资深的不能再资深了,用老陈的说讲,不要说是在东城,就是放眼整个龙城,钟哥在这行里也绝对是前五名之内的人物。手下不仅小姐多,红牌的公主更多,或者说钟哥带出来的小姐,都是艳名在外的红牌公主。钟哥也肯帮助这些跟着他的女孩子们摆平各种问题,据说钟哥还跟她们相处的很好,跟兄弟姐妹一样,从来不去占她们的便宜。用那帮女孩的话说,在钟哥那里她们得到了一种尊重的感觉和一种像兄长一样的关怀。 钟哥也早已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了,这次若不是老陈的极力邀请也不会出山,来到这个小酒吧。 后来我跟钟哥的关系很好,因为我比较敬重钟哥,或者说我感觉钟哥值得敬重。我一直认为能在一个行业里干了二十多年没被淘汰的人,绝对是行业的精英人士。而且还是这么复杂的一个行当。那么这个人,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张三疯跟钟哥的关系就更好了,因为他通过钟哥的关系有更多的机会跟那些普通人很难见到的红牌主公们交流一下床上技巧。更重要是的钟哥发现张三疯是个惹不起的疯子…… 坐在钟哥旁边的女人看上有些年纪了,但绝对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叫做霞姐是这里的主管之一。负责管理酒吧的啤酒妹和公主们。 据说霞姐是最早跟钟哥的人之一。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干了这个行当,因为身材傲人相貌出众,在当时也成就了一段夜场传奇。而现在的霞姐已经封山好多年了,很早就在钟哥的帮助下,也转行做起了管理工作。霞姐过去得到过钟哥很多帮助,听到钟哥出山后,马上跳槽过来帮忙,尽显仁义。 张三疯看到霞姐的时候眼前一亮,小声的对我说道,可惜了。 我当时一愣,突然也觉得可惜,像霞姐这样气质出众的熟女,岁月只是给她沉积下来的端庄大方,却没有带给她一丝老态。而且身上没有一丝风尘的气息,倒是多了一份出尘之气。竟然到这种风月场所里来谋生确实可惜了。 接着张三疯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又跟我说了两句话,让我一口把刚喝到口中的啤酒喷了出去,老陈和钟哥中断了谈话,疑惑的看了看我。霞姐则关切地递过来一包纸巾,柔声细语地说道:“快擦擦,都弄衣服上了。” 我一边接过纸巾擦着衣服,一边解释着,呛到了,呛到了,不好意思哈。 随后我狠狠地看了在一旁偷笑的张三疯,也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说道:“变态。” 张三疯确实是变态。张三疯当时跟我小声说道,唉二隆,你看霞姐像不像那个****,叫什么北条什么妃来着。 没等我回答,张三疯接着说道,可惜了,不去拍片可惜了。 第二章 龙城黑事8工作 踏入**的人,时间久了,往往也忘记了当初的目的。 有些人干这行跟我的想法一样,无非就是一个工作,一个谋生的行业。虽然这是一个高危行业,但是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就业压力这么大,年年都有下岗的,下岗还算好的,起码人家之前有过岗位。更多的是像我跟张三疯在家的无业青年。在家待业的人太多了,而且每年都有新出炉什么本科生、博士生也不断地冲击着岗位稀缺的就业市场。让原本就份额不大的就业市场,更显严峻。 像我和张三疯这样,没门路,又没什么学历的人,不出来混,做什么? 另一些人,出来混很简单,要么是家族传统,父一辈子一辈。有良好的家道传承。这类人一般是我们这些靠着自己摸索着入行的人的不能比拟的。就像那么在一个大企业了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人一样,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主管的位置。本打算更上一步的时候,却发现突然之间空降来一个毛头小子,当上他梦寐以求的经理职务。一打听,这毛头小子狗屁不是,但是就因为这企业是他老子的。 还有一种人就是把这当作了名利场,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扬名立万。成为**大哥,就是像陈亮那样的人。一直隐忍着,等待着。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可惜更多的人没有等到那一天,要么进了局子,要么见了祖宗。 但是时间长了,他们多多少少会忘记当初踏入**的目的,或者忘记自己。变的麻木起来,疯狂起来。这就是**,一个能让人忘记原本自我的地方。 这一行里面没有自我,只有利益。和那些为了得到利益而带来的附属品,比如暴力,比如杀戮…… 在酒吧待的久了,我却想起了我跑路到这座城市来的目的。我想要的只是安稳生活。 似乎在这个酒吧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安稳生活,我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就像一句很牛逼的话说的一样,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我现在就感觉到了幸福安稳,在这里很少有闹事的人,除了偶然出现的几个酒鬼,也让大个辉摆平了,所以我们每天都很闲。 闲到我每天基本上不是喝酒聊天,就是找霞姐喝酒聊天。闲到也我也可以利用职业之便,开始跟一些面容姣好的公主们,偶尔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张三疯则一点也不清闲,每天过的都很憔悴。在这个温柔乡里,他的兽性终于爆发了,原始的兽性。 张三疯每天晚上都很辛苦,辛苦并这快乐。我像如果不是我的劝住他都可能把霞姐给弄上床。而在几次与钟哥的较量过后,钟哥终于看清楚了张三疯丑恶的嘴脸,知道这个疯子是个真疯子,惹到疯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钟哥也很少来酒吧了,只留霞姐在这里坐镇。因为钟哥每次来的时候,张三疯总是厚颜无耻地让钟哥把他手下的头牌介绍给他,以此在晚上来一场深层次的交流。 用张三疯的话说,我们毕竟是服务行业。他有必要考察一下这里员工的业务水平,毕竟顾客是衣食父母,是上帝。如果因为她们的业务水平欠缺,而让顾客不满意,以后不再来了,这就是酒吧的损失。他拿了王老板的钱,就需要对酒吧负责。所以他每晚都很辛苦地跟这些女员工们交流学习,互相帮助。 王老板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来过几次。大个辉却对我们没有了往日的尊重,毕竟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作为,几次喝多了的醉鬼,或者一些来贩药的小混混闹事,也是让大个辉出面摆平的,渐渐的下面的人开始多了一些闲话,更多人认为我们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我没有在乎这些,每天依旧不是在包间里跟张三疯喝酒聊天,就是找霞姐或者某个不太忙而且面容姣好的主公喝酒聊天。 我一直以为这样安逸的生活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月底的时候,我见到了两个人,我才知道想要过种安逸的生活,其实是一种奢望。 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是老陈,当老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递给了我两个很大很厚的信封:“这个月的份子钱,点点。” 我没有去点,目测一下厚度两个信封加在一起至少也要有五六万块的样子:“老陈,不少啊。”我笑了起来。 确实不少。我而且还很多,多到我都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好的,答应过给你们的。我还要去收一下别的地方的帐。改天出来聚聚。”老陈也笑了笑,起身告辞。 第二个人,是那个很让我头疼的疯子。没错,就是廖三。 廖三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因为我知道廖三迟早会来找我们。 意料之外就是,我基本上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老陈刚走不久,霞姐就走了进来对我说道:“二隆,警察来扫场子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的头开始痛了起来,很烦。但是也不好对霞姐发作,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发火是一件很不绅士的事:“霞姐,按照规矩。拿钱打法走了,不就行了?” 霞姐还是站在那里,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来的人,指名要见你。”我已经头痛欲裂了,刚要破口大骂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霞姐立刻说道:“是廖三。” 我一下子清醒了下来:“霞姐,张三呢?”我突然发现从刚才开始我就没见过张三疯。 霞姐犹豫了一下,发现我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赶紧说道:“别着急,三元……三元跟娇娇出去了。”同时给我倒了一个热茶:“少喝点酒,喝点茶。醒醒酒。” 我有一些感动,霞姐总是如此的温柔体贴。“霞姐,跟廖三说一声。我这就去。”说罢,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 廖三果然在东城区很牛逼,大个辉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小心翼翼地站在廖三面前,从一匹狼,变成了狗。 场子确实被扫了,除了大个辉,其他的人都规矩地双手抱头蹲在了那里。而且还有几个便衣跟着装的警察把两三个看上去很杀马特的小混混按在了地方。 这种场合,久不出面的钟哥也到了:“廖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抓到人就行了。难道还要封场子吗?”我刚走进大厅就听到了钟哥温怒的声音。 “钟哥,你是江湖前辈。别难为我们这些当差的,有人在这里贩摇头丸和迷幻药。人赃并获,我也没办法,只能依法办事。”廖三平静的说着,一点没有给这个曾经在龙城有些名号的钟哥面子。 霞姐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钟哥身后,看到进来的我。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二隆这边。” 我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一个警察,直接坐到了廖三的对面:“廖三,滚吧。这个场子我是看的。”我冷冷地说着。 钟哥和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了我,吃惊的看着我。我甚至感觉到了大个辉听我说完后以后打了一个冷颤。 廖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一副蔑视的表情。 “二隆,好好跟廖队长说话。”霞姐赶紧对我说道。甚至有意站到我面前,挡住了廖三的目光。 “霞姐,靠边,坐下。”我说完,顺势把霞姐拉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操,你太牛逼了吧。”廖三身后一个便衣看着我骂道。 我没有理会廖三,而是抓起旁边茶几上的酒瓶扔了过去,所有人惊讶的叫了起来。骂我的那个警察,抬起了双手做了一个格挡的动作,只有廖三依旧冷冷地坐在那里,对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理会。 酒瓶没有砸到那个警察头上,不是我砸偏了,而是我不想多一个袭警的罪名被廖三抓起来。酒瓶在大个辉的脑袋上开花了,散落的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蹲在地上的人抬头看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看场子都不会看?看到贩药的就赶走,要不就是报警,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我对着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的大个辉骂道。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我,霞姐也瞪大了眼睛,伸手挡住了嘴,而钟哥则换上了一副悠然的表情,靠在了沙发上。 “廖三,滚吧。把买药的带走,这个场子我的看的。”我坐了下来,看着廖三再次说道。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廖三,补充道:“滚吧!我要开工了。” 这次没有人打断我的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廖三,廖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心的笑了起来:“好,这次我给你面子,好好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站了起来,对后面的说道:“收队。” 而这时霞姐也马上递过一个信封说道:“廖队长,辛苦了。” 廖三,看我一眼,又看了看霞姐,接过信封,随后扔给身后的人说道:“分了吧。”而后,没有再理会我,径直走了出去。 原来蹲在地上人,都收起了以往蔑视的目光,一脸敬畏地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霞姐说道:“霞姐,安排人送大个辉去医院看看吧。” 霞姐也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马上张罗人把大个辉送到了医院,并找人打扫地上的碎片。 看到人都散去了以后,钟哥递过来一根烟:“认识廖三?” 我点燃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认识,他差点让我弄死。”随后又笑了笑:“我也差点死他手里。” 确实是这样,面对廖三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我的命,随时都有可能不再是我的了的感觉。 钟哥只是笑了笑,看着我说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我也笑了起来:“钟哥,你是江湖前辈。我还是很敬重你的。”看到钟哥一脸欣慰的表情,我立刻接着说道:“钟哥,佳佳今晚有时间吗?” 钟哥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长时间才狠狠地说了一个字:操!!! 我和钟哥都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钟哥就离开了说是还有应酬。我让霞姐把今天的事跟王老板汇报一下。 拿起电话打给了张三疯,确实是工作的时间到了,我们休息的太久了。 第二章 龙城黑事9工作2 东北帮其实并不是叫东北帮,只不过是道上的朋友和他们自己更喜欢叫这个称呼罢了,或者说已经叫习惯了这个称呼,改不过来了。 东北帮这个社团准确的名字应该是龙江会。 龙江会一开始并不是什么暴力集团或者是帮派组织。龙江会的前身更像是一个同乡会,聚集了一小帮远走异乡的同乡人,互相帮衬着,扶持着,一起讨生活的商会性质的小团体。 随着这帮人的勤勤恳恳和兢兢业业,他们的事业也有起色,有了固定的产业,逐渐地也过上的富足的生活,比如在青年路上的老东北菜馆,在码头区的龙江货运和一些物流生意。 但是在弱肉强食的生态链中,在这座用金钱和鲜血搭建起来的都市森林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与世无争就可以生存的地方。 即使你不是招惹那些能给你带来麻烦的人,这些麻烦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来找你。既然是做生意的就需要跟人打交道,跟人打交道就难免发生一些问题,因此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一刻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碰到什么倒霉的事。 总之江龙商会惹上了麻烦,惹上找上门的麻烦。从之前的拿钱摆事,找人说清,求个出门在外的平安,求个和气生财。到最后不仅没有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反而是麻烦越来越多,找麻烦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这帮找麻烦的人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帮东北来的商人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东北虎。 面对这些大大小小的流氓,渣滓和那些没完没了找麻烦的帮派组织,这帮东北虎把埋藏在心底的血性迸发了出来,而这种血性带来更多的是血腥。血腥的反抗,和更加血腥的报复。 龙江商会也慢慢地把中间的商字去掉了,变成了龙江会。凭借着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力和争勇好斗的本性,以及血腥残酷的拼杀报复,在龙城站住脚。而之后更多的同乡来到了龙城,加入了龙江会,壮大了龙江会的势力。渐渐的在东城区的所有帮派组织都不再敢轻视这帮外地来的生意人,龙江会也逐步得到了龙城**的认可。 最后不仅是龙江的同乡同族加入龙江会,就连东北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加入了龙江会。龙江会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尤其是在马王爷血洗东城区之后,成为了为数不多几个跟本土社团并存下来的外来帮会。 后来陆陆续续的也出现了一些同乡会性质的帮派组织,有些帮会在规模上人数上甚至远超龙江会,但是论起影响力,就望尘莫及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东北帮的名字也借此流传开来,成为了龙江会的另一个称呼,一个在大众之间流传着的称呼。 而我也知道了,老陈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东北帮不打算在这个即将大乱的东城区安安稳稳守好自己的地盘,做好自己的生意。 老陈或者是龙江会早已经打算在马王爷退隐之后,打算趁乱来分一杯羹。 我相信老陈不是脑残,东北帮的龙头也不会是脑残。既然他们不是脑残,那他们也不会像雷锋一样的帮助我们,无私地帮助我们,每月给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我们这么一笔数额不菲的份子钱。 这里之前是马王爷门下大车的地盘,听老陈之前的解释是大车跟同门之中的六尺火拼了起来,没有精力来管这里了。而这个酒吧的新老板是一个同乡,所以他来帮忙,也顺便来帮我们的忙,或者是互相帮助。 听着合情合理,但是看到这么一笔份子钱我就知道,似乎这一切真的是那么的合理。只过是当一切都太合理的时候,那就是他不合理的地方。 这个酒吧!显然是东北帮试探着要进入马王爷地盘的前奏,或者是打打探大车跟六尺的前奏。而后,东北帮必然会趁机大举进攻,而我们也就被推上前台,当做炮灰或者是尖刀,为东北帮扩充地盘来发挥作用。 坐在包间里,我跟张三疯看着桌面上的钱。把我分析的结果慢慢地说给了张三疯,张三疯也从温柔乡中挣脱了出来,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 “二隆,你都想这么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办?”张三疯问道。 我想了想:“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老陈不是想要地盘吗?咱们就帮他打。两不相欠。” 说着,我收起了桌子上的钱,接着对张三疯说道:“三儿,刚才廖三来了。知道了吧。” 张三疯点了点头,脸色很难看。我知道他不是同样对廖三感到头痛,他是肾亏了…… “廖三来是提醒咱们来了。知道了吧!就算咱们想消停,也消停不下来。廖三这疯子。”我笑这骂道。 “操,才消停几天。又忙活上了。”张三疯恨恨地说着,一用力,竟然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操,不就是天天晚上不能嫖妓了吗。至于吗!”我有些惊讶,惊讶的不是张三疯强悍的手劲,而是刚刚做完强烈的体力运动,大量消耗之后的张三疯还是怎么有劲。 “操,我只是一想到廖三就不爽。一定要找个机会,做了他。”张三疯拍了拍手,弄干净了在手中的杯子碎片。 “算了,这疯狗还是不惹的好。惹到太麻烦。”我笑了起来。我对廖三还是些忌惮,更让我忌惮的是廖三身后的白老虎。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办事。”我想了想,认真地对张三疯说着。 张三疯看了看我,站了起来:“成,我先出去了。跟钟哥约好了。” “操,你要干什么?”我疑惑起来,张三疯找钟哥只有一个目的。 “钟哥答应让瑶瑶今晚陪我了。”张三疯兴奋地说道。一脸**却骄傲的表情。 果然张三疯找钟哥就是为了有机会跟钟哥手下的头牌共度良宵,我想的一点没错。 “操,明天开工了。你今晚还去干?你不是才干完吗。”我有些愤怒,愤怒张三疯没正事儿,也愤怒张三疯有如此强悍的体力。 “没事,全当放松一下。不耽误明天的事。”张三疯说完就乐呵呵地走了出去。 看着张三疯**的背影彻底离开了我的视线后,我点了一根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之所以短暂,是以为没一会霞姐就敲门走了进来。 “二隆,我跟王老板说完。大个辉……”霞姐有点欲言又止,但是看到我一脸微笑的表情,接着说道:“大个辉,伤的不轻,有点脑震荡。” “霞姐,受惊了哈。你也知道廖三那疯狗不糊弄,不见点血,今天真不一定能混过去。”我安慰着霞姐。 “小心点吧!二隆。廖三出了名的疯,不好惹。”霞姐不知道我跟廖三之间的事,以为廖三盯上了我,忙着嘱咐道。 “没事,霞姐。没事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在家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再来上班。没事,我摆平王胖子。”我笑了起来。 霞姐也笑了起来:“行了,二隆。有这份心就行。上不上班的不重要,这点小事,还惊不到我。” 我想了想也是,霞姐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就说道:“那好吧!霞姐。不过明天就别来先休息几天,我必须摆平王胖子,让他给你放大假。” 霞姐一愣,刚要张口问我原因,我立刻说道:“霞姐,一入江湖是非多。这些你都明白。”随后我又笑着说道:“明天,要开工了。” 霞姐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毕竟也是当年的夜场传奇女皇之一。一两句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略微地点了点头:“那些女孩呢。” 我知道霞姐问的是那些啤酒妹和公主们:“没事,不用跟她们说太多。出来做这行的难为有风险。如果她们都走了,这场子也黄了。你还真指望王胖子买啤酒挣钱啊。”说罢,我笑了起来。 霞姐没在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小心。”就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霞姐曼妙的身姿缓缓地离开后,我拿出了电话。很快老陈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隆,今天的事我知道。做的好,要是场子真被封了,我跟王老板和兄弟们都没法交待……”老陈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打断了老陈的话:“老陈,明天我要出去走走。” 老陈一愣:“什么意思,去旅游啊?” “不是,我看中街对面的ktv了。打算弄过来。”我笑了起来。 过了很久,老陈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开工了。”我笑了起来。 第二章 龙城黑事10工作3 老陈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真的很开心:“哥们儿闲不住了吧?我就说,天天醉生梦死的有什么意思。” “你别说还真是,这一天天闲着都有点难受了。新场子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办。我要两成”我也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一谈钱,谁不开心。 “操,你说的跟他家是红十会似得啊!你去了人家就给你啊。你难民啊!这么牛逼。”老陈笑了起来,觉得我说的太轻松了。 “踩街,抢个场子,在道上不是经常事吗?你别跟我说,你们东北帮的场子都是谈判谈出来的。想要场子不就的打吗?打了服了,就滚蛋。不服就接着打。那不都是这样的规矩。”我笑着说道,感觉老陈的问题很幼稚。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能打的人太多,再说不是光靠打就能行的。要是都是光靠打的话,这龙城早就血流成河了,生意还能做下去了吗。”老陈同样觉得我想法的很幼稚。 “没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几天给我们放假就行了,跟王胖子说一声,别扣我工资!”我笑着说到,没有理会老陈的挖苦,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对了,给霞姐也放假。” “操,还带这么泡妞的。怎么滴兄弟看上那个极品熟女了?”老陈说完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 “行了,别废话了。跟王胖子说一声哈。明天我就是去把这事办了。”我说的很轻松,轻松到就像去买个包子吃一样简单。 老陈也收起了笑容,过了一会认真的问道:“你自己想好了就行,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我回答道。 老陈一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明天,我跟张三疯去就行了。弄好了你就去谈就好了。”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操,你们疯了吧。那是大车的场子,在那坐堂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道上也有点小名头,叫黑皮,算是大车手下一狠人。就你们俩去?就算现在大车不在那里了,你以为黑皮就能把场子白送给你们吗?你这是找死去了吧。”老陈语气中充满了惊恐。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废话了啊!明天就我跟三儿两个人去!完事给你打电话。”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过一会老陈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安全第一。 我笑了起来,看来老陈还真是拿我们当作朋友来看,不是一些单纯的炮灰。我对东北帮的老大也越发来了兴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我在心底自己问自己到。 “霞姐,我先走了。张三疯回来的话,就让他直接回家吧。对了,明天你休息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我走了出去,跟大厅里忙活的霞姐说道。 霞姐笑了笑,点头当作了回答,在跟我错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小心。 不知道张三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张三疯已经在地上夸张地单手做着俯卧撑。 我看了看表,还很早。点了一根烟随意的问道:“几次。” “七次。”张三疯依换了一个手,继续做着单手俯卧撑。 “操,你慢点做,男人太快不是好事不知道吗?”我看到张三疯速度并没有减慢下来,不禁挖苦到。张三疯并没有理会我。我想了想,又说道:“七次?操快枪手。” 张三疯站了起来,翻了个身开始做起了仰卧起坐,看着我说道:“操!嫉妒,你去问问瑶瑶,哥们儿现在就是一个传说……” 我无奈地打断张三疯的夸夸其谈:“三儿,准备好了吗。” 张三疯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种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还是很重要的:“小事,什么时候走。” 我想了想,站起来穿好了衣服:“现在就去。” 大车和六尺的争斗从大张旗鼓的火拼,退回到了背地。没人知道为什么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大流氓同时消停了下。虽然还是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摩擦,但是跟之前的火拼比起来,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有人怀疑马王爷不忍心看他们同门师兄自相残杀,出面调解了。也有人说,他们的大规模火拼惹到了市里的领导,所以白老虎出面打压他们了。 总之两个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其实老陈跟我说过,他有准确消息,马王爷早就回到了城外的马王府里,不问政事了。而白老虎不知道被什么给缠住了,好久没有露面了。 一时间,大车和六尺就像东城**的风向标一样,他们停下来了,别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大车和六尺也同时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他们去那了,但是也没人想当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挑起新的争斗。毕竟廖三还是跟一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老陈的东北帮也不想打算做出头鸟,在这个时候,只要做出什么出格事来,就会把黑白两道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但是自从老陈把那月底的份子钱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面对这么一推花花绿绿的钞票,任何想要保持理智都是很难的。 所以现在就需要我跟张三疯有所行动了,毕竟我们只是两个外乡人。跟这里的错综复杂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们两个还不够格做出头鸟,但是我们两个还是可以成为一根新的搅屎棍子,让浑浊不堪的东城,更加浑浊。 张三疯则很直白的总结道,操,就是因为钱。 确实是这样,出来混的,也无非就是为了钱。 在去的路上的,我跟张三疯认真的分析着这里面的门道。而张三疯在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就在昨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两帮人在街口的地方火拼了。虽然打的不是太厉害,但是地上也趴了好几个。”张三疯跟我说着。 “看来忍不住的不只是老陈一个人啊。你想想,王胖子的酒吧在这条娱乐街上也就是个中等规模的,一个月就赚怎么。其他的场子呢?这是一块肥肉,谁都眼馋。”我笑了起来,现在确实是一个混水摸鱼的好时机。 “你不是说老陈并不打算当出头鸟吗?怎么还同意让咱们去踩街。”张三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咱们不是东北帮的人,就算是去抢个场子什么的,都属于个人行为。毕竟咱们是外来人。”我笑了笑:“其实昨天,就算咱们同意老陈借人给咱们,他最后也会有各种理由推脱,或者说只是给咱们找来几个菜鸟新兵,而且跟他们东北帮一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这孙子,操。”张三疯无所谓的骂道。 “他只是问我,他有什么能帮咱们的地方,没有说东北帮有什么能帮咱们。我当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我给大家都找了一个台阶下,咱们自己去就行了,这样老陈不会难做,毕竟他身后的是东北帮,他必须社团的利益当先的前提下,才会对咱们提供一些帮助。与其以后见面难做,不如就拒绝他的帮助,咱们自己动手。”我也无所谓的说着。 张三疯想了想,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是咱们进去就被干掉了怎么办?”随后马上说道:“这是一个假设哈。操,一帮流氓能挡住咱们?” 听完我跟张三疯一起笑了起来,我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之前确实想过了,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但是我想对老陈来说却并不那么重要。 我收住了笑容,平稳了一下心绪。把车停了下来,停在了唐朝ktv的门口,唐朝ktv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之一。 很豪华,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这也是我们要挑这个地方开刀的原因之一。 “如果咱们进去就玩完了,那咱俩只能异乡做鬼了。但是对老陈来说,不过就是一次错误的投资,就像买股票一样,跌了,不想赔太多,抛了就得了。”我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就这么简单?”张三疯在我身后追问道。 “就这么简单。”我简单的回答着。 第二章 龙城黑事11砸场子 这里确实是一个很豪华的地方,总共有四层高,外面装修的很是富丽堂皇。楼里有kvt的包间和酒吧构成,楼下还有一层是慢摇吧。虽然还不到晚上,但是在大厅里就已经看到有人来这里消费,消遣了。 我跟张三疯花了400大洋后,得到了一个果盘,几袋零食和一打啤酒后被领进了一个包间。 张三疯在我旁边嘟囔着,真他妈地黑。 “不黑那来钱赚,你当王胖子每月给两成怎么来的。”我笑骂着。 喝完了啤酒,我跟张三疯都不喜欢唱歌,张三疯也一直嘟囔着无聊。 “二隆,咱是来消费来了,还是抢场子来了。操,别说你真来公款消费来了啊。”张三疯不满地说着,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无聊,因为我没有给他找ktv的陪酒公主而感到无聊。 “服务员!!!”我也想了想。大叫了起来。 足足叫了十分钟,已经口干舌燥的我还是没有理睬。我有些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打算出门去理论一番,这他妈地是什么服务态度。顾客是上帝,哥们儿我是来当上帝的。 张三疯反而平静了下来,拉这我坐下后,在点歌台上乱按了几下。马上就跑进来一个服务员问道:“先生,有什么服务?” 我愣在那里,张三疯一脸得意地看着说道:“操,高科技知道不,你个乡巴佬。”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嘲笑,倒不是不想跟张三疯理论一下,而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高科技产品怎么用,比如之前来的时候,我确实打算唱唱歌来着的,但是那个东西我确实不会用…… “操,你耳聋啊。我叫了好几十分钟了。”我把一腔的怒火都倒向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委屈地看着说道:“先生,我听到铃声后,马上就过来。” 我有些无言以对,难道真要说我在这傻傻地叫了十分钟吗? 我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向了站在我面前的服务员骂道:“操!!!” 服务员应声倒地,捂着脑袋惊恐的看着我:“老板,老板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张三疯笑着拆穿我道“你就说你不会用,不就得了。” “操!!!”我又抡起一个酒瓶子,砸向了服务员:“把你们经理找来,我要投诉。” 小服务员马上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包间里陷入了沉静。 “其实……其实我就是找个借口。”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我懂,都懂。”张三疯说完后,夸张的笑了起来。 张三疯还没笑完,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还是之前那个小服务员。跟之前不同的是,进来的不是他自己,还有别人,很多人。 “光哥就是他们。”小服务员指着我对一个大光说道。 被叫做光哥男人看了看我们,还是很客气地说道:“那条道朋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划条道道出来,看看。” “操!跟老子拽什么。你谁啊!这里你负责!”张三疯大声骂道。 “操!”“他妈的,大哥干他们。”一瞬间,叫骂声响了起来。 “这是车哥的场子,朋友不想找麻烦吧!我是白光,我大哥是黑皮。今天黑皮哥不在,我不难为你们。打伤人,赔钱了事,你们走吧。”光哥皱了皱眉头,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傻逼,我就是来找茬的。”张三疯说着,把手中的杯酒砸向了光哥。 酒杯在白光的光头上一下开了花,血也顺着他的脸留到了衣服上,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白光没有叫也没有躲,只是制止住他身后蠢蠢欲动的小弟,安静地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脸。 “操,不错。”张三疯坐了下来。 我也感觉这个叫白光的确实不错,有点江湖味道,只是我没想到他如此的隐忍。 “朋友应该也是道上的,有什么话,留下,今天我大哥不在,我做不了主。你们走吧。”白光依旧很客气,冷静地让我有些胆寒。 “操,这造型玩的不错。”我不禁夸奖道,确实不错,如此不动如山,一定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只有小混混才天天喊打喊杀的。 想到着,我也客气了下来:“怎么说呢?就跟你大哥说一声,黑皮是吧!让他滚蛋。回去跟大车说一声,这个场子以后我们罩着了。” 白光明显地感觉到他头上的青筋跳动了起来,应该是气的:“过分了吧!你们那的条河里跑船的朋友,懂规矩吗。我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 “外来人,听说这来钱快,就随便找一家试试,别废话啊!要不你过来跟我,我给你开资。”我无耻地说道。 “操!!!弄死他们。”白光终于忍不住,他也认定,我们只是一帮想要趁火打劫的无赖,而不是其他社团派过来搅场子的。 “都他们的别动啊。”我拉长的声调。 白光和他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我的话多有说服力,而是我手中的枪。 “别动啊!我怕枪走火。”我继续说道。从外面又进来了一帮人,让包间显的有些拥挤。 “对,别动啊。”张三疯也笑了起来。 白光看了看我们,不想这时乱了阵脚。镇静地说道:“能打出响了吗?操拿块废铁糊弄我?” “操,谁他妈的没有啊!”“操,光哥弄死他们。”叫骂声又在这拥挤的包间里响了起来,后面还还有几个人,夸张地拿出两把喷子对准了我们。 “操,还跟我玩造型?”我笑了起来。 张三疯则从后腰拔出了斧子,笑着对白光说道:“试试,你猜这傻逼敢开枪不?” “操,你才傻逼呢。”我对张三疯骂道。 白光看着肆无忌惮的我们,感觉到了我们对他的蔑视或者说无视,气愤的骂道:“别他妈的举块废铁,操。牛逼你打死老子。” “操,还真牛逼。”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白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操,不知死活……” 白光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叫骂声又响了起来,只是快又停了下来。 没错,我开枪了,只是一枪打在了白光的肚子上,而他们停下不是因为我开枪了,而是张三疯突然蹦了过去,把斧子镶嵌在了一个拿着喷子准备向我开枪的人的头骨上。 这一斧子直接劈开了他的头骨,但是却拔不出来了。 “操,你都让我开枪了,不打白不打。傻逼。”我看着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白光骂道。 我环视了一下已经安静下来的人们,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今个我就先回去了啊。一会跟你们大哥说一声,还是刚才那事。”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场子,以后归我管。” 没有人提出异议,张三疯又试图去拔出那把斧子,我马上阻止道:“操,拔出来他就死了。” “傻逼,你说的就像不拔出来他还能活似得。”张三疯反驳着,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群人安静地看着我们向外走去,开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转身走了过来,把一帮咬牙切齿正盼望着我们马上滚蛋的混子们吓了一跳,我看到前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估计是怕我又发起疯来,开枪打人。 “对了,你们大哥要是不带你们了,就跟我吧。去对面森林酒吧找我就成了。”说完,我笑着走了出去。 第二章 龙城黑事12搅局 回来的路上张三疯问我为什么要说出酒吧的名字,这样不就是把咱们受雇于东北帮的情况,直接告诉了对方一样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老陈跟这件事摆脱关系,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把老陈或者东北帮也拖下水。 我要让老陈身后的东北帮知道,就算我们只是一杆枪,也不是一杆在他们手里指哪打哪的枪,而是我们想打那里就打哪里的枪。握枪的人不是他们,还是我们自己。 “二隆,看来你想的老陈都想到了。”张三疯和我站在已经关闭的酒吧门口,一脸遗憾地对我说道。 我也愣了愣,确实没想到,老陈还能玩这一手。看着禁闭的酒吧大门。我知道老陈真的是打算置身于事外,完全把我们放到台面上来了,只是没想到老陈的这招釜底抽薪玩的这么彻底。 “你说老陈这孙子不是朋友吗?”张三疯的语气里满是嘲笑。 “或许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我辩解到。虽然这辩解看上去很是苍白无力。 “怎么办?把酒吧门砸开?”张三疯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张三疯的意思。但是张三疯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操,咱们不能站在这,等他们来吧。”随后,看着不开窍的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你那傻逼样。咱也不是第一让人阴了。发什么愣。” 我也笑起来:“傻逼,我发什么愣了。不用砸,我也没想跟他们打啊!你个疯子,你以为你超人啊。他们可不是鹰三那种废物,他们可是真正混社会的人啊。” 张三疯疑惑了起来:“不打,刚才去干嘛了。咱们刚才不就是踩街去了啊。” “操。”我笑了起来,拿出来电话:“一会就知道,先跟老陈聊聊,问问什么意思。” 老陈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是像原来那么有效率:“二隆?” “嗯,刚才我把黑皮手下一个叫白光的人给打了,开枪了。”我平静的说道。 老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才说道:“二隆,这事有点不好办。最近白老虎很久没露面了,我们上面的关系带话过来了,让我们最近消停点。” “我没问这个。”我还是在笑。 “……你是说酒吧?啊!王老板毕竟不是咱们这帮人,打打杀杀的跟他没关系。他正好有个项目,回内地找投资去了,回来以后据说要干房地产,牛逼……”老陈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也没问王胖子,也没问酒吧为什么关门。”我笑的很开心。 “二隆,东北帮不是敌人。”老陈也沉静了下来,似乎听出去我的话中有话。 “不是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对吧!放心老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一声,这个月的份子钱送过来以后,就别送了,合作结束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意思?”张三疯问道,随后又自作聪明地说道:“连老陈一起干了?” “不干,操。”我笑了起来:“咱们以后单干了。” 张三疯也笑了起来,早该这么做了,跟老陈混,有个jb发展。 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不是老陈,而是竹叶青。让我很意外,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女人,而且还是美女,我似乎有意无意的淡忘了的一个美女。 “美女,有什么关照的?”我又笑着接起了电话。 “听说上午你们打了大车的人?”竹叶青直奔主题的问道。 “嗯,打了。开枪打的。”我轻松地说道,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竹叶青听到我无所谓的声音,起的笑了起来,很妩媚。笑过之后,竹叶青严肃的说道:“你们当龙城是深山老林吗?总是开枪打猎。大车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也笑起来:“美女,怎么突然关系起我们来?” 竹叶青顿了顿:“因为你们在搅局。我知道你们最近跟东北帮的老陈走的很近。但是,你们想没想过东北帮的突然撤出,真的是怕跟大车起冲突吗?龙江会在东城,对付一个大车,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能弄个大车灰头土脸。” 我愣了愣,有些疑惑:“竹叶青,别跟小爷废话啊。想说什么直接说。” “收手,离开这里。你们还有活的机会。”竹叶青坚决的说道。 “什么意思,是义和盛还是谁。”我问道。 “是东城区,所有的东城社团。”竹叶青明白了我的意思。 “操,什么意思。”我有些惊讶。 “白老虎很久没露面了。马王爷昨天晚上也突然回来了,东城区的几大帮派的龙头都在昨天晚上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是不是马王爷的电话,就不得而知了。去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就更不知道了。但是回来以后只说一句,这个时候不能乱,谁动,谁死。”竹叶青解释道。 我突然明白了白光为什么之前的废话那么多,原来不是有素质,而是不敢动。看来东城区的**在这个时候又达成了默契,老陈的退出,我也释然了。 “这么说,东城的黑帮社团打算集体绞杀我们了?”我点了一根烟轻松的说道。 “不至于,就对付你们两个,还不知道让东城区的黑帮社团都动起来。但是如果这次大车跟六尺的停战,是因为马王爷出来主持大局的原因,估计你们死的也不会太好看。”竹叶青还是很耐心,随后又补充说道:“就算没有这回事,大车也是有个有仇必报的人。这回名打你们更是正言顺。” “我只是好奇。”我一边说着,一边跟张三疯坐回了车里。 “好奇什么?”竹叶青疑惑的问道。 “你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打这个电话。”我平静的说着。 竹叶青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说我没有什么意图你信吗?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信,也许是我闲的,也许是我发善心了。”说完竹叶青笑了起来。 “算了,不管因为什么。姓赵的,欠你一个人情。”我笑着说道。 “好说,以后有机会还再说吧。没人能欠我的,走吧。留在东城,一定死。”竹叶青也轻松地说道。 “美女,死不可怕,知道什么可怕吗?”我突然说道。 “什么……”竹叶青也感觉到莫名其妙。 “生不如死。好了,美女,后会有期。”我笑这挂断了电话。 “操,打情骂俏。”张三疯不屑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讽刺,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拨通了廖三的电话:“廖三?” 电话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廖三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已经知道。你们打了大车的人。” “操,这么就弄的满城皆知了?兔子耳朵够长的啊。”我笑骂着。 廖三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而是说道:“知道吗?刚才下任务,要抓你们。让我领队。” “操,黑白两道一起上吗?真有面儿,是白老虎下的令?”我笑了起来,笑的很冷。 “不是,白队长……白老虎,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廖三想了想,还是跟我坦白道。 “看来传闻白老虎消失了是真的。”我问道。 “嗯,总之我是联系不上了。”廖三还真是有问必答。 “廖三,跟我说这么多干嘛。你不是要抓我吗?”我也疑惑了起来。 廖三突然笑了起来:“是上面要抓你,不是我。” 我也笑了起来,廖三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对,有意思的一个疯子:“廖三,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就在娱乐街呢?要抓早来啊。” “让我抓你们,多半就是为了弄死你们。但是,我想要是没有你们了,东城会不会太安静。太安静,我会很无聊。”廖三笑这说道。 我感觉从电话中传过来的笑声是那么的阴冷。 “你们滚吧。总之别让我找到。”廖三接着说道。 “滚,是滚不了。总之这次欠你一个人情。”我笑起来。 “看来你们真想死?”廖三也笑起来,笑的很渗人。 “不是我们不想滚,是有人不让我们滚,是你的人不?”我看了看车窗外,街面上突然安静了下来。而一帮人正慢慢地向我们坐的车靠拢。 “不是,正开会呢。”廖三直言道。 “不是,就好。挂了啊!完事你过来打扫卫生啊。”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第二章 龙城黑事13围剿 竹叶青说的是真的,看着慢慢逼近的人群,我知道大车找上我们了,而且还这么快。我对张三疯肯定到,这帮人十有**就是大车的人。 张三疯说,廖三也要找咱们,你咋知道不是警察。 我鄙视地看了一眼张三疯,操,警察抓人都光个膀子,露出纹身,剃个光头,手里领着片刀吗。 “操,他们也不守时啊。我不是让他们晚上来找咱们吗?”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跟张三疯抱怨道。 “你说了吗?没印象。”张三疯不在乎地说道,只是抽出了腰后的枪刺,做好了战斗准备。 “说了。”我也笑了起来,把枪掏出来,递给了张三疯,张三疯刚要拒绝,我直接说道:“防身,不怕一万。” 张三疯想了想,笑着说道:“就怕万一。”说着,接过了枪,别在了身后。 看着慢慢围上来的人群,我数数了大约有二十多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和钢管一类的标配武器。 “三儿,下车打不?”我认真的看着张三疯问道,我知道这一定是一场恶战。 张三疯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说道:“傻逼,你是超人?还我是超人?打毛啊!你看看后面。” 我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我错了,二十多人只是前面,后面还有好多。我还没来得急看看有多少人,张三疯狠狠地拍了我一下,骂道:“操,别快看了。开车快跑。一会围上,想冲出去就难了。” 张三疯难得的保持了理智,下车一战的冲动竟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把这么胡思乱想都抛出了脑子里,飞快地发动着汽车。 张三疯则拿枪冲着外面就放了几枪,我也顺利的发动了汽车,向前面的人群冲了过去。 就在汽车发动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后面又传来几声枪响,张三疯回头看了看,又冲后面的人开了几枪。这几枪虽然没打到任何人,但是也极其有效地为我们突围赢得了时间,也让我顺利地冲了出来。 “操,快开。妈的,后面的人有好几把喷子。”张三疯回头看了看,跟我现场直播着:“操,上摩托了,还有开车的。”说罢,张三疯又冲后面看了几枪。 不用张三疯告诉我,我也已经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追杀我们的人并不少。而且道边也有人把棍子和砍刀像是免费赠送一样的送给了我们,砸的车盖乒乓乱响,还砸裂了后坐的车窗。 看着慢慢地拉开了一些距离,我平伏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很随意地跟张三疯说道:“三儿,你说刚才下车打的话,能赢不?” 张三疯,回头看看了,似乎感觉脱离了危险,马上很嚣张地说道:“小意思,杀他个三进三出。” 我看到后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放弃追赶,但是也没有急于追上我们,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像是一只猎豹在远处,司机扑杀已经盯上的猎物。 “操,不信啊。不信咱杀个回马枪。”张三疯看我并没有任何反应,有些不忿地说道。 “好!!!”我突然说道,并开始慢慢地降低了车速。 “操……我操,要我自己就杀过去了,问题是不有这个累赘吗。操,你疯了,快开。”看到我降低了车速,张三疯有些不知道所错。 “操,你当我想啊。”我狠狠地骂道。 看着张三疯一脸迷茫的表情,我想了想慢慢地说道:“马上就到路口了,就在前面。”我说着低下了头,把车座下面的刀拿出来,别在了油门上。 张三疯还是一脸迷茫,我狠狠地说道:“操,一会拐弯的时候跳车!”没等张三疯询问,我接着说道:“操,马上没油了。” 就在我跟张三疯跳车的一刹那,我知道运气似乎还在我们这边。 我跟张三疯跳下车后,张三疯一把拉起趴在地上的我,向旁边的胡同跑了过去,就在我们刚刚进入胡同的时候,一声轰隆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三疯看了一眼后,又拉起我跑了起来,还说道,操,当他妈地拍电影呢啊。 我也感觉发生的场面跟看电影一样,一辆大卡车,不对应该是两辆。就在路口转弯的时候,一辆大卡车狠狠地撞上了我们刚才跳下的汽车,我看到一个很美妙的抛物线后,并没有结束。在落地后,原本破旧的汽车差点成了零件,但是又一辆大卡车,慢慢悠悠地碾压了过去,让原本有点像废铁的汽车,彻底变成了废铁。 “操,刚才没跳车,咱们就交待这了。”张三疯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下。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摆脱出来。看来东城的社团还真是残暴。不是怕我们不死,从刚才的车祸来看,是怕我们死的痛快。因为第二辆卡车真的是慢慢地碾了过去,而不是像第一辆那样,很有冲击力的撞上去。 “还真是走运,看来运气还在咱们这边。”我笑了笑,笑的很苦涩。 “你说刚才,咱们为什么向这跑?”张三疯莫名其妙的问道。 “怎么了?”我弯下腰,刚才跑的有些岔气。 “看来,你们的运气并不好。运气好的人,是我。”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直起身子,发现我们的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对面有五个人向我们走来,中间的一个很精瘦的秃子穿着一身皮衣,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拎着一把枪,不是喷子也不是手枪,是一把看上去威力很大的来福枪。 他身后的一个人拿着刀指向我说道:“黑哥,就是他开枪打的光哥。” 看来这个人就是黑皮,还真是冤家路窄。 “操,看看。这才叫黑社会哈。”张三疯没有动,看了看拿着枪的黑皮说道。 “操……”我盯着黑皮,跑是跑不了了。胡同外已经发现了车里没有人,开始在附近搜索了起来,出去也是自投罗网。 黑皮拿着枪点着我的脑袋很客气的问道:“就是你们让我把场子交出来?” “何必呢?舞刀弄枪的。我们不要就是了。”我也很客气地说道,把身体往后挪了挪。 “就是您,开枪打的我弟弟?”黑皮还是很客气的问道,还用了敬语,客气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黑皮看着我笑了起来,我想了想跟这笑起来。没办法,除了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黑皮后面的一个人拿着同样的枪,纹丝不动地瞄准着我们。我知道,只要我们有一点让他感觉异常的动作,我们就成了马蜂窝。 “操,有事。就说事哈。拿个枪跟我们装逼来了啊。”张三疯感觉他受到了冷落一样,不屑地说道。 “你,闭嘴。”黑皮看着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刚要张嘴,就一下趴在了地上。不是他这个时候装熊,而是一个拿着锤子的人,狠狠地用锤子砸在了张三疯的后脑上。 我看到张三疯的鼻子和嘴里同时流出了鲜血,这一下砸的挺狠。 “死了吗?没死把他抬车上去。”黑皮指着张三疯说道,眼睛依旧盯着我。 几个人把张三疯架起来,拖拽着向了后面的面包车走去。 黑皮看着我笑了笑:“还真是走运,走运的是我,看来运气没在你们那边啊。” 第二章 龙城黑事14运气 我一直相信我是运气好的人,很多次的死里逃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看着被人像托着一条死狗一样,扔进面包车里的张三疯和地上留下的一滩血迹。我再抬头看着一脸冷笑着看着我的黑皮,我感觉我的好运气应该是用完了,就算没用完,今天的运气也怎么好。 不是不好,是太差了。 “你挺喜欢开枪的啊?”黑皮一脸玩味地表情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你就是黑皮哥?”我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看的卑微一些。还是对这个眼前拿枪的社团会成员客气一点的好,毕竟惹毛这样一个人,对现在我的来说没什么好处,尤其是一个拿着枪的人。 “别介,叫我黑皮就得了,叫小黑也行。哥谈不上啊。”黑皮笑了起来,很阴冷的笑容。 我知道黑皮不是在跟我客气,如果客气的话,也不会一出手就把张三疯给弄个半死。想这现在生死不明的张三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大车让你来找我的?”我感觉应该还有得谈,不然他废话这么多干嘛。 “嗯,外面的都我们的人,车哥放风要活的,估计是想慢慢搞死你们。我也就是顺路来看看你,怎么这么狠,出手就伤人。”黑皮用手爱抚地摸着我的脑袋。 我虽然很烦别人这样摸我,感觉跟变态一样,要是女的就另当别论了。但是我还没有躲开,也没做任何反抗。理由很简单,不是我喜欢黑皮,而是他那把来福枪在另一只手上拿着,枪口就对着我的肚子,我一点也不怀疑只要他动一动手指,我绝对肠穿肚烂,绝对比张三疯还惨。 “意外。黑皮哥,把枪放下,别走火了。你不是来找我谈的吗?枪放下,咱好好谈,谈开了就好了。”我赔笑着说道。 可是我估计错,黑皮不来跟我谈的,他之前对我的客气也不是要跟我谈的征召。而是一种戏谑猎物的游戏,就像一只猫对一只已经抓在手里的老鼠。并不着急吃掉你,玩够了再说。 我想黑皮现在就玩够了。 黑皮的手突然用劲抓住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狠狠地压了下去,我也顺势趴在了地上。“草泥马地,就你会用枪!敢开枪打我的人!”黑皮骂道。 我感觉后脑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我知道那是黑皮的枪托。我用手护住了后脑,蜷伏下去。但是很快一只皮鞋又出现了我的视线中,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脸,我感觉到鼻子一酸,鼻血马上像开闸的水一样,涌了出来。 “草泥马地,开枪打人!我让你开枪!”黑皮骂着,手并没有停下来,枪托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我的身上。 “草泥马的,要不是大车哥,让我把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留给他,我现在就他妈地弄死你们。”黑皮一边砸一边恶狠狠地说着。 我突然有了生的希望。虽然这个希望更接近幻想。但是至少黑皮的意思是大车打算亲手处理了我们。起码告诉我了,我还能多活一会。 黑皮停了下来,我也抬起来了头。看着黑皮,很装逼的说道:“草泥马的,牛逼你开枪啊。”当时我想黑皮不能开枪,毕竟大车还要见我们。 但是黑皮却笑起来,一脚踹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刚才就受到重创的鼻子,现在受伤更重了,鼻梁骨一定是断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草泥马的,你还别牛逼。不开枪我怎么跟我兄弟交待。”黑皮看着说道。 我从黑皮的眼神了没有看出一点慌张,只有冷酷的坚定。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他说他要开枪就一定会开枪。 “操,就他妈地会玩枪!就你会开枪!一会能活着看到我大哥再说吧。草泥马的。”黑皮一边骂着,一边又给我几脚质量很好的扁踹。 我知道,黑皮是一个听话的小弟。他一定会把我交给他大车。让大车亲手了结我。所以黑皮并没有打算弄死我,因为黑皮把枪对准了我的肚子,跟我打白光的地方差不多。对准了肚子,没有打脑袋,看来黑皮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命大没死,确实能熬着见到大车。 我想我的运气似乎真的用完了,我也闭上了眼睛,等着黑皮一枪打的我肠穿肚烂。 “操!怎么了。”后面的面包车里发出了一阵剧烈地晃动,迫使黑皮停了下来,冲着后面骂道。 我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黑皮骂完以后就恢复了平静。黑皮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我的身上,用枪重新摆好位置:“草泥马的,你运气还真好!大车哥不发话,我他妈一定都蹦你两枪!”黑皮很不甘心地说着。 我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大声。 黑皮奇怪地看着我:“操,吓傻了啊?你不牛逼了啊。”说着又给我了一脚。 “操,我运气还真是好。”我开心的说道,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傻逼,好你妹啊。老子现在就蹦了你!”黑皮一定认为我不是被吓傻了,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笑着对黑皮说:“傻逼!运气还是在我们这边。” 黑皮看到如此嚣张的我直接把枪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嘴角和牙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操,老子直接弄死你!”黑皮愤怒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有吹牛逼,因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坚决,一种要弄死我的坚决。黑皮准备直接弄死我了,而不是之前计划的半死。 但是我还是在笑,笑的有些神志不清的癫狂。因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搭在了黑皮的肩上,一阵慢悠悠地声音传了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来运气还是在我们这边哈。” 没错就是张三疯的声音。 黑皮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慌的神情,更多是一种恐惧,但是他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抽出了我嘴里枪管,快速地向后面转了过去。 只是他还是慢了,他刚刚转过身去,没等他把枪抬起来对准张三疯,枪管就被张三疯一把抓在了手里,狠狠地压住,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张三疯的另一只拍了拍黑皮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傻逼,废话怎么这么多哈。我等半天了,你还不开枪。就知道在那白话,当拍电影呢哈。我都不耐烦了。” 我已经看到不黑皮脸上的神情,但是我看到他的背影在颤动,在恐惧。 张三疯的拍这黑皮的脸突然一用力,推着黑皮的脑袋向旁边的墙撞了去。嘭的一声,黑皮的枪还是响了,或许是走火了,或许是黑皮打算拼死一搏。被张三疯压低的枪管,一枪打在了张三疯的腿上。 而张三疯的手并没有减慢速度和力量,又是嘭的一声。我看到黑皮的头重重地撞上了旁边粗糙的墙面上。就一下让黑皮放弃了反抗,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张三疯还是在狠狠地骂道:“操,你当拍电影呢哈。废话这么多!”说完,又用没有受伤的腿,狠狠地踢在了黑皮的头上。 我真的喜极而泣了,我感觉到我的眼泪或许因为劫后余生的激动,或许因为疼痛,总之是流了下来。 我任由眼泪默默地流淌着,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想着,原来我的好运气还没有用完。 第二章 龙城黑事15乱局 东城区已经彻底乱了起来。关于我们也有了新的传说流传出来,我们也成为了组成东城**传说的一部分了。 道上流传这各种版本关于我们的传说,有被夸大了的,还有被夸大了很多的。但是无伦这些版本的传说流传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最终的结果都指向了一个,那就是大车栽了。在东城区非横跋扈的大车栽在了名不见经传的我们手里。大车手下的头马黑皮带着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还动了枪,来围剿我们,不仅让我们跑了,黑皮和他的几个手下也被我们干掉了。而且死的很惨。 这样的结局带来的后果就是道上人对大车的轻视,道上的人纷纷说,没了马王爷,大车什么也不是。另一个后果就是,大车疯了,气的快疯了。 大车已经明确的放出话来,谁能知道我们的下落,二十万。把我们带到他面前五十万。大车洒出去的暗花足以让我们成为新的传说,一些曾经像陈亮那样的小混混甚至感觉到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又来了。而且东城**的大小混子们也投入的高涨的热情,加入到了这场围杀我们的行动中来。 白道牵头的不是廖三,而是一个叫贺老七的人。据说是从上面直接空降下来。接替了廖三的职务,安排的新的部署,要铲除我和张三疯这两个社会毒瘤,这两个给和谐社会带来不稳定的因素。 后来我知道,廖三没有被革职。没有让他带队的原因是他遭到了意外。是真真正正的意外。 一个在东城大枭马王爷手里死里逃生,还逃生了三次的廖三,差点栽在了两个小流氓的手里。也充分说明了什么是意外,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那天廖三下班以后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鬼使神差一般的想去买一张六合彩,用他的说,就是闲的。往家走的时候,因为图意方便,就从一条黝黑僻静的小胡同穿过去回家,因为省时间。如果廖三不买那张六合彩,就不会走这条小胡同,不走这条小胡同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就在快要走出这条小胡同的时候,廖三看到了两个小混混。一看就是小混混,穿这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上身就穿一个背心,还染一个黄毛。 廖三注意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穿着,而是他们的行为。他们行为可以定性为持刀抢劫。因为他们围住了一个女人,正在用刀逼着那个女人说出银行卡的密码。 廖三想了想,想到自己是个警察。他还是一个让东城区**都头痛的警察。所以他就很装逼的走了过去,很装逼的喊了一声,住手! 那两个小混混真的住手了,被吓的。谁都会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 “滚,今天我心情好。”廖三没有把这两个小混混放在眼里。甚至难得发了一回善心,连抓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他错了,哪两个小混混根本就不认识廖三,或者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没认出来廖三,他们只是把廖三当成一个管闲事的傻逼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废话,其中一个人拿着刀就冲向了廖三。廖三还笑了起来,感觉有人敢跟他动手有些不可思议,也没多想一脚踹在了冲过来人的肚子上,把那个小混混踹翻在了地上。 廖三还在笑,甚至打算骂几句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但是他突然感觉身后一凉,随即用手一摸,感觉到一热。另一个小混混这时一刀捅在了廖三的背后。 捅完廖三后,那个小混混就跑了,被打劫的女人也飞速地跑了。只有廖三倒在了地上,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变得跟这地面一样冰冷。 当廖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icu里了。医生都说廖三命大,都进icu了还能挺过来。要不是那个被打劫的女人,良心发现,打了个报警电话,廖三最后只能在条僻静的胡同里,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医生告诉廖三,没什么大事,就是脾被捅破了,事情不大,摘除就好了。廖三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说任何话,因为说不出来话,嘴里还插着管子。 贺老七比廖三更有瘾,好像只是对我们有瘾,他的一切部署都是关于我和张三疯的,白天警察和便衣们不停的排除这外来人口,和车站,城郊等地方。街面上混的人也做着同样的事,只不过是时间放到了晚上。 而我和张三疯,却安心的养着伤。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还躲在东城区里,而且是在区政府旁边的一个高级公寓里面,就那么明目张胆地住在那里。 其实早在同意了帮老陈看场子以后,我就跟张三疯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费了很多心思,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我们也有钱了,以后也不会再去老陈的地下室白住了。更重要的是那里像这狗窝,这里起码像个家。 虽然后来我们一直住在酒吧安排的休息室里,几乎没怎么回到来这里住过。但是我还是让张三疯租下了这个地方。而且还陆续地增添了很多配套设施,也储存了很多啤酒和食物,有红烧牛肉,有海鲜,有小鸡炖蘑菇还有老坛酸菜,各类繁多,想吃什么就泡什么味的,不想泡还能干嚼。 外面已经天下大乱了。我的手机已经很久没开了。原因很简单,我怕让人找到这里。那天我捡起了黑皮掉在地上的枪,发疯似得大剩下的子弹都打在了黑皮的头上,来宣泄的恐惧。 黑皮最后已经看不出来是黑皮了。他的整个脑袋都碎了。后来要不是看身上的纹身和钱包里的身份证,谁都不敢确定他的身份。 之后,我和张三疯互相搀扶着走向了黑皮的那辆面包车,把车里死了的,和快要死的人弄死后,扔下车去,开车快速离开了这里。就在车发动的时候,我们已经听到,那些听到枪声陆续赶过来的人的脚步声了。 我跟张三疯把车开到城郊就下车了,借着夜色我们来到一个小诊所里。本来那里的护士和医生看到浑身是血的我们并没有开门还打算报警,直到我掏出枪来,他们才客气的请我们进去。 我伤的并不重,都是皮外伤,鼻梁骨也没有断,只是骨裂。医生给给我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和鼻骨矫正。我就基本痊愈了。 张三疯伤的也不重。黑皮在失去重心的时候开的那一枪,只是擦着张三疯大腿外侧打了出去。只是给张三疯腿里留下了几片的散弹碎片,如果打的太正道点,就会直接轰断张三疯的腿。所以医生只是把腿上的弹片就挑了出去。 张三疯后脑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给他留下一道让人畏惧的大疤瘌,和可以预报天气的功能,因为从此以后每当变天的时候,张三疯的后脑就会专心的疼痛。这也让后来的张三疯的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像一只得了偏头痛的猴子,狂躁不安,也总是要弄出一阵血雨腥风来呼应阴沉的天空。 看到已经包扎好了张三疯麻药劲已经过来。我急忙找了一些消炎药后决定当晚就离开的诊所。走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的说道:“有人知道我们来过,你们死。” 我跟张三疯避开了小区的保安,悄悄地回到政府小区。躲过了白道的盘查,和大车的追杀。 我知道已经外面已经天下大乱了,而乱世正是英雄辈出的时候。我看着张三疯一圈一圈地解开了头上的绷带,露出了因为方便包扎而剃的光头和脑后那道如同蜈蚣一样可怕的伤疤。我平静的问道:“三儿。好了吗?” 张三疯把绷带扔在了地上,拿起桌子上的泡面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过了很久,吃完包面的张三疯一脸淡定地看着我说道:“好了。” 我笑了起来,我知道张三疯已经好了。 第二章 龙城黑事16反击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已经离开了龙城,又开始了亡命天涯。即使是新上来的贺老七和大车的手下围住了车站,码头和一切有可能逃出龙城的线路,还是让我们逃了出去。 这帮混子和老渣滓这么认为不是没有根据的。要不然我们会在黑白两道的围捕绞杀中,过去一个多月了,依旧没有任何关于我们的消息。 让这帮混子跟老渣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就在他们的身边。每天还可以通过电视对警署的采访,从而分析东城的警力部署和贺老七下步的动向。 我甚至还经常出现在大车手下的身边。每天晚上我都会出去溜达溜达,在离娱乐街不远的广场大排档上,吃点烧烤喝点啤酒。也随便听听在旁边座位上喝酒吃肉的流氓们的夸夸其谈。从他们的大声的喧哗中,得要我需要的信息。 我受的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错了。张三疯的伤也快好了,但是行动还不方便。只靠吃方便面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营养需求了。所以我每天都衣冠楚楚地出门,在附近的超市或者是晚上到大排档,给张三疯打包回来一些烤肉和熟食。 而我经常去的那家熟食店老板也没有想到一个被黑白两道同时通缉的人还能大摇大摆来买东西,并且讨价还价。那个好心的老板只是把我看作一个衣着整齐的公司小职员,一个跟他小辈同龄的小白领而已,而且还总为为块八毛钱讨价还价。 没错我就在他们身边。 我也从新闻中知道,贺老七是这次警方的牵头人,听着他在电视里慷慨激扬的演讲,讲述这我们多么的穷凶恶级,对社会有多么大的危害。 我也从街头的混混和老渣的嘴里知道了,廖三的倒霉遭遇和大车赏出去的暗花。也从那帮混子嘴里知道了,黑皮死后,一个叫小黑的人突然之间跳了出来,大有成为大车新的头马的意思。每天晚上就是他领着人,到处扫场子,到处打听我们的下落。 而且有一次这个小黑就坐在我的旁边,跟我在同一个大排档里喝酒。也就是那次我从喝多了的小黑嘴里知道了,大车这次的靠山可能是贺老七。 “三儿,好了吧。”我看着在做俯卧撑的张三疯问道。最近张三疯又开始了日常的身体锻炼,来逐步地恢复体能。 现在黑白两道虽然没有放弃对我们的围捕,但是也没有像最初那样热情高涨了。他们似乎也相信了,我们不再是落水狗,而是漏网之鱼。从他们的层层围堵中,逃了出去。我知道他们终于松懈了下来。 张三疯没有回答我,只是站了起来晃了晃脖子,问道:“有什么打算?” “所有人都当咱们是落水狗,所有人都想抓住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我笑着说道。 “打回去?”张三疯想了想,说的很平静。 我按灭了烟头:“打回去!” 是的,我决定反击。张三疯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们在暗处,我们是有优势的。最重要的是,。这几天我也去车站和码头转悠了一圈,得到的结论就是根本就跑出去。 跑就是去送死,不跑时间长了就是在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当天晚上,就从大车的一个二手车市场里弄回来了一辆大概有七八成新的皮卡,我想大车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还会去他的地盘偷东西。 张三疯看着皮卡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今天就开始吗?” “开始,我已经忍很久了。”我笑了起来,笑的阴冷。 张三疯也笑了起来,看着他脑后的伤疤,我同样感觉到一阵阴冷。 我们把车开回了娱乐街,这条街已经是大车的地盘了。这里的每一个场子都是大车的了,王胖子的酒吧已经关门了,据说我们出事的那天晚上就有人来砸了酒吧。 我看着依旧繁华的娱乐街,依旧门庭若市的唐朝ktv:“这个我来。”说着,我就拎着两瓶5l装的雪碧下了车。 张三疯没有说话,也下了车,走向了ktv斜对面的一家饭店。我知道那家饭店表面上是一家饭店,其实在饭店背地里是大车手下最大的赌档。张三疯解决那里。 我平静的走进了ktv,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拦住了我,很客气的说道:“不好先生,我们这里谢绝自带酒水的。”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我不懂规矩。这饮料带不进去啊?”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定的。”服务员说的很客气,也很坚决,同时透露了着轻视,对我的轻视。 我也笑了起来:“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服务员笑了笑,没有咋说什么?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有些得意,让我很不爽。突然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我也惊慌了起来,蹲在他的身边,用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惊慌的大喊道:“不好了!!!死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的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到很多人冲了出来。纷纷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惊恐的地说着,他让人捅了。又指了指外面。 冲出来的人纷纷拿出电话,有叫人的,有叫人的,有叫人的,就是没有叫救护车的。不一会他们都冲了出去,还一边骂着,操!干! 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捅了人,就要跑。而没想到,就在刚才我一刀准确地刺中了他的胸口后,快速地拔了出来,把刀随手扔到了一边,捂住了他的伤口。 我看着人出去的差不多了,我站了起来,服务员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我,我想他要是能说出话来,刚才一定会揭穿我的。我在他身上擦了擦手,看到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概所有的人都出去追凶手了:“以后别那么多破逼规矩。操,欺负消费者啊!” 我拎起地上的雪碧,向深处的包间走去。找了一件没有人,我走了进去,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外面已经炒成一片了,而包间里却宁静的可怕。我看到烟抽的差不多了,就拧开了瓶盖,把里面的液体都洒在沙发上,和墙体的软包材料上。 没错,里面是汽油,我就是来放火的。我看了我的杰作,烟头弹向了沙发,看到慢慢燃烧起来的软包沙发,我关好了门,平静地走了出去。 ktv的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都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纹身,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我也站到了一旁,等这张三疯。没有人注意到我。他们也许把我当成了某个人新收的小弟。 这时已经有人跑了出来:“着火了!”“着火了!”厚重如同雾霾一样的浓烟也逐渐地从门廊里涌现了出来,看来这个ktv的装修并不合格,都他妈地是易燃材料。站在门口的混子们都愣住了,我一下蹦了起来,喊道:“操!救火啊!快救火!” 他们恍然大悟一般,纷纷冲了进去,有拿灭火器的,也有打电话。我看作乱作一团的人群,笑了起来。不是因为他们的乱让我笑。我看到张三疯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示意我跟他回到车上。 “怎么样?”我问道。 没等张三疯回答,从身后没传来了两声巨响。我吓了一跳,张三疯则平静的说:“厨房,煤气都让我打开了。” “厨房里的人呢?”我问道。 “我出来的时候还能喘气,现在就不知道了。”张三疯回答的很平静。 我惊恐地看着张三疯,我知道那个厨房里的人一定不少,我也发现了张三疯满是鲜血的双手。 张三疯没有理会一脸吃惊的我,只是盯着火势逐渐大起来的ktv说道:“好一把火。”说的如此平静,如此冷漠。 第二章 龙城黑事17反击2 所有人都认为张三疯是个疯子,这一点没有错。我也认为他是一个疯子。起码他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念,他在看来死一个人,杀一个人,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说明他冷血,只能说明他真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念。 但是如果认为他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疯子,那就错了。张三疯只是不喜欢动脑,在他看来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会被碾的粉碎。所以动脑是多余的一件事,他自信他有绝对的力量来碾碎那些跟他玩阴谋诡计的跳梁小丑。 一旦让一个疯子动起脑来,那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尤其是冷静下来的张三疯,他的冷静让他毫无破绽,而他的杀伐果断,也让他动起手来,毫不犹豫,招招致命。这时候的张三疯,我明显地感到到身上涌现出来的杀意。像一把寒刀,冰冷,致命。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张三疯如此的愤怒,只有真正怒了的张三疯,才会变的冰冷起来。我想应该是大车,或者是黑皮对我们的羞辱让张三疯愤怒。 我曾经多次问过他被拖进面包车之后,发生什么了。但是张三疯总是很装逼的笑了笑,不做任何回答,显得高深莫测。 很久之后有一次张三疯喝的大醉,才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其实那天他真的被打晕了,直到他们把他扔进车里,他还是毫无反应。 本来这是黑皮的一场胜利,干净利索的胜利。坏就坏在,在车里几个无聊的人互相吹牛逼。都认为如果刚才是自己给张三疯来一锤子的话,一定直接干死张三疯了。 打张三疯的人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他把的一罐的啤酒全都浇在了张三疯的头上。正好浇在了张三疯脑后的伤口。冰冷了啤酒直接刺痛了张三疯的神经,让张三疯苏醒了过来。虽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是张三疯确实醒了过来。 醒来的张三疯没有动,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胜算,只是继续装昏,眯着眼睛偷偷地趴在那瞄着周围的环境。 让张三疯忍不了的是,那个人如果不是被同伴劝阻下来,说是会污染了车上空间,就打算把尿撒在张三疯的头上。虽然别人阻止了他的行为,他还是不甘心地把一口口水吐在了张三疯的头上,并在脚踩了上面。 头上的疼痛让张三疯越来越清醒起来,而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还有压抑在心里的屈辱。就在那个还在吹牛逼的时候,张三疯动起来,一把抓住他脚边那把砸他的锤子,轮起来,直接打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直接干掉了,坐在张三疯前面的那个枪手,连忙把枪抬起来,打算蹦了张三疯,但是张三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喉咙上。(后来听说他被打碎了喉骨,伤到了气管,活活的憋死了。)似乎一切都太突然了,看见有两个同伴被干掉之后,剩下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只不过他们没有下车呼叫,如果他们打开车门,让外面的黑皮知道了车里的情况,就那是另一种结局了。 他们选择的是要制服张三疯,坐在副驾驶的人掏出了砍刀,砍向了张三疯,而张三疯用另一只手上的锤子反手一挥,飞出去的锤子同样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直接血从他的眼睛和鼻子里流了出去。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人,没有在同时出刀砍张三疯,让他措施了击杀张三疯的最好机会,而是伸手去捡后座上的枪,当他捡起枪的时候,刚一抬头,一把刀直接穿过了他的脖子。 张三疯后来也说,他下车以后看到我还没死,就慢慢地走了过去。不是怕惊动到黑皮,只是后脑带给他的疼痛让他昏昏沉沉的根本走不快,他想的只是杀人。虽然刚才那个混混没有把尿撒在他的头上,但是在他看来就是这种想法的出现,也是极大的侮辱,让他感到他高傲的尊严受到了摧残,让他只想杀人。而黑皮的废话也救了我的命,救了我们的命。 张三疯很有总结性的说道,这就是命。 虽然这些事情在后来我已经知道了,我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们还都活着,但是张三疯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认为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他的尊严受到了践踏,他差点让人把尿撒在头上。 但是现在我只知道我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冷静下来的张三疯,一个想要杀人的张三疯,一个异常冷静的疯子。 我跟张三疯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乱作一团的混子们,看着聚集越来越多的混子们。我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到了小黑的身影。小黑站在ktv的门口一边高声地打着电话,一边指挥的忙乱的人们救火,救人。 “三儿,那个傻逼就是小黑。看到没,就是打电话那个。”我指了指,对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用大拇指划过脖子的动作,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看我,看得一阵胆寒。我知道他是在询问我,是否用他下车去弄死小黑。现在的张三疯,对他来说,杀人跟吃饭一样简单了。 我拍了拍张三疯肩膀,示意他别冲动:“等我,我去办。”说完,我打开了车门,向小黑走了过去。 还没有走近小黑,我就听到了小黑的叫喊声“操,大哥不是老宝子就是别的阿猫阿狗过来捣的乱。他们他们一定是想趁机踩街啊!”“操,车哥你别管了。妈的,我一会就带人去弄死他们。”“嗯嗯……我知道。车哥你放心,这一定不是意外,妈的我一定把场子找回来。” 我冲小黑喊道:“黑哥!” 小黑回头看了看我:“啊?” “黑哥,跟车哥打电话呢哈?”我笑这问道,亲切地搂住了小黑的肩膀。 小黑并我的热情迷惑了,点了点头,还一边跟电话里说道:“啊!没事。车哥,一个兄弟过来打招呼。” 我继续笑着看着小黑,并且一刀捅进了小黑的肚子,笑着说道:“黑哥,你猜对了,还真不是意外。我干的,你个傻逼。” 小黑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捡起了地上的电话说道:“大车?”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终于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操,你谁啊?” “大车,我姓赵。我就是赵子隆。”我平静的说着。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静过后,大车的怒骂声传了过来:“操你找死。是不是你干的。” “对,我干的。专业不?”我坦白道。 “你真是活够了!”大车气的已经语无伦次了。 “大车,别装逼了啊。听说最近你像疯狗一样找我是吗?”我说道,没等大车插话,我接着说道:“傻逼,别着急。过几天我去找你,咱好好玩一下。”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蹲下来看着小黑:“傻逼,最近就是你拎着人到处找我?” 因为疼痛小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痛苦地捂着肚子。 “认识我是谁吗?我就是赵之隆。”我笑了起来,一刀又捅在了小黑的脸上。“别装逼啊!就你还想办我?” 我站了起来,走回了车里。周围混乱的人群根本没有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嘈杂的声音也压盖住了小黑痛苦的**声,和呼救声。 “你没弄死他。”一直注视着车外的张三疯在我上车以后问道。 “没有,留个传话的。”我平静的说道,并发动了汽车。 张三疯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抽着烟。 “大车那傻逼一定不敢跟手下的人说是我们干的,或者没脸说。但是有小黑这傻逼,他就盖不住了。”我开着车,一边解释道。“咱们就是东城区,新的传说。” 张三疯把烟头弹出了窗外:“麻烦。直接弄死大车多方便。” 我没有回答张三疯的问题。虽然我也很想弄死差点逼得我们走投无路的大车。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大车在那。 第二章 龙城黑事18转机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新闻告诉我们昨天娱乐街发生了火灾和煤气爆炸等一系列重大事故。都是由于本原存在的安全隐患和一些工作人员操作不当,造成了严重的灾难事故和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也引起了龙城安全署的高度重视,龙城上下也刮起了安全生产一百天的大风来…… 官方的托词成了大车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在龙城**大车可谓是颜面扫地了。小黑没有死,而是在送进医院,刚从手术醒来的时候就做了洗手退隐的决定。他不想混**了,更明确的解释是,他怂了。小黑的认怂,这足以让道上所有的人知道,大车又栽了,又栽在了我们的手里。两次交锋,大车不仅损兵折将,还一次比一次惨。 江湖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除了对大车的蔑视之外,更多了几分对我们的畏惧。 这种不计后果的反击和辛辣狠毒的手法,震惊了所有人,足以让其他帮派畏惧,或者说是怕惹火上身。大车更是把追杀我们的暗花提高到了一百万。两个人,每人一百万,而且无论死活。这也让我们知道,我们的命更值钱了。 但是其他社团也冷静了下来,都告诉手下的人的最近安生一些,别招惹是非。他们不光是怕自己成为下个被报复的目标。而且东城的警署也真的动怒了,面对我们这种**裸的挑衅,新上来的贺老七,颜面无存,被上面骂的狗血喷头。但是他依旧没有放下身段,如果他把橄榄枝伸向了东城黑帮,跟东城联手,同时出手围杀我们。我想我跟张三疯早就异乡做鬼了。 贺老七则是把怒火扩大到了整个东城,东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反黑风暴。 但是除了大车不顾贺老七的反应,依旧很热衷于追杀我跟张三疯。其他的帮派都多多少少有些无动于衷。除了表面上的奉承和敷衍,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我终于开打了手机。手机刚一开打就涌进来了很多条短信,有老陈的,有钟哥的,有竹叶青的。让我意外的是有一条是廖三的。 看一下发送时间,大概在三天前发给我的,内容很简单,开机速回。我没想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廖三会来联系我,让我本能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三儿,你说廖三买的是什么药。能不能下个套让咱们钻呢?”我看着手机问道张三疯。 “不能。”张三疯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一愣,有些诧异。为什么张三疯会如此认可一个警察,不会下套抓我们。 张三疯想了想说道:“第一没有必要。廖三要真想抓我们,不用那么麻烦。第二……”张三疯自信的说道:“我想我了解他。廖三是条疯狗,不是家犬。” 我笑起来,也对。疯子了解疯子。这是一个多么合理的解释。“怎么样,去见见廖疯狗?” “你去。”张三疯冷静的说着:“或者我去。” 我一下就明白了张三疯的意思,我们之中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人,这样才留有余地。“我去。”我简单的说道。看着张三疯的眼睛接着说道:“我回不来,你办事。” 张三疯只是同样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回了廖三的电话,廖三并没有显示出又多少吃惊。只是马上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简单的说道,见面。 是廖三。我告诉了一个廖三的地址,廖三感觉很惊讶,但是没有太多的质疑。只是说马上到。 我看了看时间,出门坐上了公交车。 看着东城警署门口进进出出的警察和警车,一片繁忙的景象。我笑了笑,坐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廖三。 “没想到你胆子很大,竟然敢来见我。而且还跟我约在这里见。门口都是警察,我要抓你,你就是死。”廖三嘲笑着看着我。 “听说你让两个小流氓给干了?”我没有回答廖三的问题,同样嘲笑地着他。 “小事,我停职。”廖三显得很平静:“因伤停职。” “找我来给你报仇吗?开个价。”我继续跟廖三扯蛋。 廖三没有理会我的挖苦,只是对我说道:“你们还不能死。” “操,我死不了。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白老虎要回来了。”廖三接着自顾自地说着。 “不是说白老虎失踪了吗?”我也来了兴趣。 “也算是失踪了,他突然被派到内地学习去了。”廖三说着。 白老虎真的被安排去内地学习了,安排的很突然。而且必须保密,到了内地的白老虎突然发现他是被变相的软禁了起来。不能给外界联系,收走了一切的通讯工具。虽然白老虎不知道他走的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白老虎知道,有人要支开他,外面一定乱了。 而所谓的保密学习过后,白老虎马上联系上了廖三,但是那时候廖三还在医院康复中。而白老虎只能简单的安排了廖三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牵扯到了太多的人。 白老虎的安排很简单,就是不要让贺老七在东城为所欲为。所以廖三做的也很简单,当天就删除了我们的相关资料。之后,又胆大包天地上传了两份,两份虚假的信息。 “白老虎还能回来吗?”我问道。 “回来,过几天就回来。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廖三依旧是那么平静。 “他没死,你找我们干嘛?有病。”我直接做出了点评。 “白老虎这次回来,做不了东城区治安大队长了?”廖三说道。 “被撸下去了啊?犯事了吧?该,操。”我有些幸灾乐祸。 “没,升了。他回来以后就是东城区警署副署长。”廖三说道。 “操……”我突然之间迷茫了,不知道廖三和白老虎到底要干什么。 廖三看着一脸疑惑的我说,继续说道:“他回来以后是副署长,主抓思想教育工作。而我就是东城区治安大队副队长。贺老七,接任队长。明白了吗。”廖三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被架空了。” 我笑了起来:“真他妈地有意思,跟宫斗剧一样。” 廖三丝毫没有幽默感,只是继续严肃地说道:“很多势力介入了东城区,他们消弱我们,架空我们。你也应该知道,大车跟躲在他后面的人都要弄死你们,现在又多了一个贺老七。” “知道,怎么了。再说你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说道。 “白老虎回来多少还有牵制一下贺老七。而我。虽然在贺老七眼里不算什么。因为现在的治安大队里都是贺老七的人了。但是我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廖三的语气越来越重。 “你想让我在**上牵制住大车?”我有点明白了廖三和白老虎的意图。 “对,也不对。毕竟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廖三中肯地说道。 “操,疯了吧。我们就两个人。”我笑了起来。 “白老虎回来就会限制住贺老七的活动。保住你们,随便他也会打压大车,但是更多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还活着,就是在向整个东城区说明,这里还不是贺老七和大车的天下。”廖三跟我解释到。 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笑着问道:“不怕养虎为患?” “你们这次活下去,只是证明贺老七和大车不能为所欲为。但是以后你们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我们不会成为你们的靠山。”廖三也笑了起来,跟我很坦白的说道。 “操,那就是互相利用是吧。”我也说的很坦白。 “也算是合作。仅此一次。”廖三笑着伸出了手。 我笑了笑,握住伸过来的手:“合作愉快。” 第二章 龙城黑事19生意又来了 白老虎是一个聪明的人,见过大风大浪,也经历过生死之间。他的聪明不是指他的头脑,而是指他的经验和阅历。 当他被安排需要到内地学习的时候,他就知道可能有事要发生了。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一下弄的白老虎有些措手不及,没有做任何安排就急匆匆地跟这一帮人上了飞机,身处内地的他更是对后面发生的事无从反击。他在一个封闭的坏境里,以保密学习的方式被“软禁”了。没人能联系上他,他也联系不上别人。他怎么样了别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白老虎更是无从知晓。当所谓的学习结束时,上面下达了一个人事任命,他知道他的职务变动了,好的是他升官了,成为了东城区警署的第五位副局长。更好的是,他从今以后只是一个从事思想教育工作和社区工作的清闲官员了。 本来以为大势已去的白老虎,从廖三那里知道了我和张三疯还活着,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在有条不紊地对大车进行着反击。而廖三也活的好好,因为贺老七认为廖三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是估计情面留了一个副队长的位置给廖三。 这让白老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放手一搏的机会。他不甘心于做一只家猫,他还要做一只捍卫领地的老虎。 “他是让我们牵制大车?”张三疯在听完我跟廖三的谈话内容后,问了我,之前我问廖三同样的问题。 “也不是,就咱们两个人去跟大车一大帮子真刀真枪地干,那是找死。毕竟现在白老虎的爪子和牙都被拔下去了。比一个猫也强不了多少。他手里的牌不多,没准也就是打算拿咱俩凑个数。”我回答道。“不过这样也好,用白老虎稳住贺老七,也能让咱们有休息的时间。” “白老虎什么时候回来?”张三疯问道。 “明天晚上就回来了。”我说着,我想后天我们就安全了,起码贺老七会有所收敛,而大车迫于贺老七的压力也会放缓追杀我们的步伐。 但是张三疯想的却跟我截然相反,张三疯一脸冷漠地说道:“那今天晚上……”他认真地看着我:“今天晚上,接着去干大车!” 我明白了张三疯的想法。张三疯也明白了白老虎想要的。张三疯知道白老虎要的不是合作,他只是想把我们当作一把刀,或者说是一个证明。证明他在东城区还是有能量的,他想保住我们就能保住,这也证明了他还没到可以让人随便踩在脚下的地步。 张三疯虽然认同了通过白老虎来保全我们的做法,但是张三疯并不想成为刀,让白老虎耍的虎虎生风。 “搞死大车,对咱们没好处。”我说道,毕竟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并不少见。 张三疯一愣,看着我说道:“傻逼吧你,谁想弄死他了。”看到我松了一口气,张三疯接着说道:“我想让那孙子生不如死!”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劝阻住要直接杀向大车老巢去的张三疯。因为我当时还是很清醒的,清醒的认识到我们确实不是超人,如果真就这么去,也就出不来了。我更知道了,张三疯的冷静都是装不来,他依然是个疯子,为了报复,不计后果。 总之我们挺到了白老虎的归来。不出所料,跟廖三说的一样,他为了治安大队的副队长,没事就被安排去车站或者商场里抓抓小偷。 白老虎荣升为东城区的警局副局长,但是在他的工作范畴中多了一项职责,就是配合廉署展开内部自查的工作。白老虎也确实扼制住了贺老七。 但是治标不治本。东城区,大有大车一家独大的样子,其他的帮派也被贺老七打压的不行,基本上场子天天被都扫。很多社团帮派成员也遭到了通缉,追捕。 但是这都是表象,背地里的东西是东城区的白货开始流行了起来。 老陈似乎跟我们决裂了,在白老虎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大车似乎也把注意力从我们身上转移到了生意上,码头区,娱乐街,都成了大车的地盘。帮助他的不仅是他手下的小弟,暗中还有高人为他保驾护航。 东城区又恢复了难得的安稳。虽然只是暗流之上的安稳。我跟张三疯也天天闲逛在东城区的大街小巷之中,悠闲的不得了。大车的暗花已经撤了,也没有什么人来主动找麻烦。只有几个想一刀捅了我们来抬身价的小混混,被张三疯不小心送进了医院,总体来说我们过的还是很安逸的。 直到一个快让我遗忘的人又找了我,我才知道,这些表面上的安稳下,依然是暗流涌动。就像平静的海面之下,孕育着的永远都是惊涛骇浪。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陈亮,一个让我一手扶持成为社会大哥的人,一个在之前也想对我们下手,(据传闻陈亮也接了大车的暗花)一个快让我忘记了相貌的人。 “赵哥……”一个好像很熟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那位?”我问道,因为我的手机里并没有存陈亮的号码,而且电话那边犹豫的声音并没有让我第一时间听出来是谁。 “赵哥,我是陈亮,亮子啊。”陈亮小心翼翼地说道,试图唤醒我的记忆。 我突然之间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张三疯在旁边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愣了愣,看着我说道:“傻逼!” 过了许久,我收起了笑声:“陈老板哈,有什么观照的?” “赵哥……我……”陈亮有些不知所措。 “陈老板,听说前几天你接了大车的暗花?”我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陈亮,自顾自地笑着问道。 “赵哥那是误会,别听别人乱说。你是我大哥!”陈亮这次说的很坚决。 其实我一点也没有怪陈亮的意思。因为我知道,陈亮的脱变缘起于我,是我激起了陈亮的野心,陈亮的欲望。也让这些东西蒙蔽了陈亮的双眼,让他看不到自己了,也让他从人变成了野兽。 “亮子,开个玩笑。说把什么事。”我想了想问道。 张三疯在旁边问道:“陈亮?” 我点了点头,张三疯撇着嘴又说道:“傻逼!” “赵哥……你也知道,大车我惹不起。是他主动找我的……”陈亮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道。 我打断了陈亮的话,不耐烦地说道:“亮子,过去的事别说了,要没别的事我挂了。” “赵哥……有事。”陈亮急切说道:“赵哥,大车又来找我了。让我要么跟他,要么滚出车站。” “找竹叶青啊。那不是义和盛的地盘吗。”我笑了起来,也多少明白了陈亮找我的目的。 “赵哥,你别玩我了。竹叶青根本就不管。找她,她也只让手下的一个小弟传话给我,说让我自己弄,义和盛没收过我一分钱,也没有义务帮我。妈的,还说……”陈亮越说越激动。 我又开始不耐烦起来:“操,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找我干嘛。”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再次传来陈亮小心翼翼地声音:“赵哥,帮我。” “你不知道大车想要弄死我们吗?”我笑了起来,陈亮确实变了,他不再甘于人下了。 “赵哥我有钱,你说个数。帮我摆平大车,江湖上人都知道大车拿你们没办法了才收手的。”陈亮说的很坚决。 我犹豫了起来,想了想说道:“帮我约大车吧!说我要见他。这事我来办。” “赵哥!真的帮我吗!太好了,赵哥,这事之后你就看兄弟我是什么意思吧。赵哥……”陈亮又开始墨迹了起来,还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 “关了!约好时间,告诉我。”我烦了起来,感觉一只苍蝇在我耳边飞来飞去,说完我就挂了断了电话。 但是很快陈亮的短信就发了过来:赵哥,谢谢,万分感谢!!! 我看着手机笑了起来,感觉陈亮还真是个傻逼。 张三疯看了看拿着手机傻笑的我,疑惑的问道:“咋啦?跟个傻逼似得傻乐啥?” “没。生意又来了。”说完,我又笑了起来。 第二章 龙城黑事20谈 有些人是会发生改变,有些事也会发生变。这世界上很少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改变一个人的东西也有很多,可能是欲望,可能是贪婪,也可能是迷茫。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因为自己,因为别人,或是因为这个世界。 陈亮也变了。陈亮变的越来越有一个江湖大哥的样子了。他变的圆滑,狡诈,还有阴狠。陈亮变越来越像他之前的大哥,被他干掉的那个鹰三。 当我再次见到陈亮的时候。虽然陈亮还是一脸的谨小慎微,一副仍然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但是陈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我从陈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他的变化,看到了在这副阿谀奉承的面具之下的陈亮。一个眼中多了冷酷和隐忍的陈亮,一个貌似变的比鹰三更加阴险的陈亮。 我不禁感叹陈亮的进步,也感叹着这个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我只是指给了陈亮一个方向,但是没想到陈亮在去往这个方向的沿途中,学会了更多的东西,也学的如此透彻。 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没有改变。比如差点又死一次的廖三,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有所收敛,依旧是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只要咬到人就力求咬死。比如白老虎,貌似已经被发配到了权利的边缘,但是依旧如同一只困兽,等待着冲破牢笼机会,好让自己可以重新执掌东城区。比如我跟张三疯第一次见到鹰三的这家包子铺,羊杂汤的味道也没有变,依旧让我流连忘返。 比如…… 比如还是那家包子铺,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上,而且喝着味道依旧鲜美的羊杂汤,只是坐在我对面的人已经变了。但是当他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从他眼睛中闪现出的怒火,我能感受的到他想弄死我的想法还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任何隐藏,充满着杀意。 对了,大车也没有变,还是想弄死我们。 “操,你还真敢来。姓赵的!”大车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说道。 我看到大车怒视着我,一副想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笑了起来:“大车还想跟我玩玩?” “操!”这次不只是大车一个人在骂,在大车身后的五六个人同时骂了起来,只有一个人,平静地坐在大车旁边。虽然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但是还是给我一种很斯文的感觉,毕竟他的鼻子上架了一副很斯文的无框眼镜。真的很斯文,起码跟满脸横肉的大车比起来,要斯文上很多,起码那个眼镜很斯文。 “姓赵的,我现在就弄死你,信吗!”大车掏出了枪,这次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恶心,口水混合着血水顺着我的嘴角留到了衣服上,很恶心。我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哼哼地笑着。因为大车把枪很粗暴地捅进了我的嘴里。 “草泥马地!还笑!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大车真的生气了,看我到大车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感觉到我的笑容对他是一种侮辱,是中蔑视。我看到大车已经打开了枪的保险。 我承认我当时差点就怂了,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后背渗出的冷汗一下湿透了衣服。但是当我看到唯一一个刚才只是坐在大车旁边,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骂我,也没有说话的人张嘴说话了的时候,我知道我死不了。他只是拍了拍大车的肩膀,平静的说道:“大哥,咱们是来谈事的。” 大车看了那人一眼,愣了一下。虽然一副不甘心样子,但还是拔出了我嘴里枪,忿忿不平地骂道:“等会再弄死你。” 我想起来,廖三曾经跟我说过,让我们弄死的黑皮,和后来被我们弄怂了的小黑,都不是什么人物,最多只是大车手下众多打手之中,算是比较能打两个的而已。大车身边真正厉害的人物是一个叫老初的人。一个玩脑系的混子,在大车所做的事中,后面都会发现他的影子,他可以算上是大车的智囊。 “老初?”我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老初点了点,对我友好的笑了一下。 我把视线又回到了大车身上:“大车,还想跟我们玩玩?”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心跳的加速,砰砰的,简直是狂跳。因为我刚才从大车眼神里看出来,大车已经不单单是想弄死我了,而是已经把想去掉了,大车是要弄死我。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开枪崩了我。 但是我知道,有些话,必须说;有些逼……必须装。坐在这里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面对大车这帮乌合之众,气势上不能输,输了气势,就不是来谈判的了,就变成来求人办事的了。 我掏出了枪对准了大车,马上我头上也顶了五六把枪,有长有短。 “操,你开枪啊!”大车盯着我说道,似乎在看一件无可思议的事:“你牛逼,开枪啊!” “行了,谁都知道他敢开枪!”老初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我拿枪手的,回头看着大车说道:“大哥,让兄弟们把枪收起来吧。谁都知道他敢,但是他不会开枪。咱们是来谈事的。” “对我是来谈事的。”我笑起来,盯着老初把手抽了回去。我是不会开枪,因为就在老初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他同时把手指插了进来,紧紧地别住了我按着扳机的手指头,我除了感觉到手指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以外,本跟按不下扳机。 我感觉到了老初的危险,冷静,而且身手还不错。“我是来谈事的,大车你也别装逼。今天我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今天要是出不去了,过几天就会有人下来陪我。”我盯着老初一字一句的说道:“很多人,下来陪我。” “操,就门口的那帮废物?”大车指了指在门口等着我的陈亮。 陈亮没有进来,他虽然已经有了面对大车的勇气,但是他知道他还没有面对大车的势力,所以陈亮并没有进来,他也不想进来,他只想让大车直接面对我。陈亮也想把我当作一杆枪,让我帮他打大车。 呵呵,陈亮真的学坏。 想到这我笑了起来:“大车试试?”说着,我把枪扔在了桌子上,我知道老初刚才的行为就是告诉我,即使有枪,我也没有机会开枪。 “哦,对了。你们是两个人。那个呢?”老初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个啊!他今天有事。”我笑了起来。 “听说你们两个人,一个疯起来要人命,一个疯起来会要很多人命。是吗?”老初示意我把枪收起来。 “不一定,比如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吧!就冲动一点。也有时候要看会碰到什么事。比如今天,我死,你们就死。信吗?”我自信的说道。 “信。”老初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死你前面?”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张三疯就在车站附近逛游着。这次毕竟要见的是一直想弄死我们的大车,所以我们多了一个心眼。起码我们有一个人必须是安全的,必须是在大车视线之外的。大车也尝试过了我们反击的手段,只有这样,才会对大车起到震慑的作用。而这个人只能是比我心狠手辣的张三疯。 而我也知道,大车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人,不只是他身后的那五六个人。其他人干什么去了?就是去找张三疯去了,我也不相信大车真的只是来找我们谈谈的。但是我还是笑了起来,尽管大车和老初都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就在我笑声止住的时候,我跟老初的电话几乎是在同时响了起来。老初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并不好看。 而我则把电话调成了免提的状态,张三疯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二隆,刚才我碰到几个傻逼。 我笑着问道:“咋拉?被打劫了?” “啊!打劫我。我报警了,跟廖疯狗说,我自卫反击的时候伤了几个人。估计这回廖疯狗正去医院找嫌疑人呢。”张三疯说完笑了起来,笑的很夸张,也很嚣张。 嚣张的笑声通过电话传过来,很刺耳。“出人命了吗?”我很平静的问道。 “没有,我跟廖疯狗说,直接去骨科找人就行了。”张三疯狠心的说着。 “晚上找小妹妹去,给你压惊。”我说完后,笑着挂了电话。 看着脸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的老初,和满脸狰狞的大车笑着说道:“咱们可以好好谈一下了吧。” 有些矛盾确实很难化解,但是也绝对不是没有办法化解。化解一些矛盾的方式很多种,有的找人说情,有的拿钱摆平。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我们用的方法。告诉对方,我们你搞不起,我用的方法,是实力。 我在用我们的实力,或者说我们的危险级别,告诉大车和老初。我现在有资格坐在你们的面前,跟你们好好的谈一谈了。 第二章 龙城黑事21 黑事 我曾经很喜欢说的一句就是,江湖,江湖,有江有湖。一句很多人都听到过的话,在我的家乡也流传甚广。有些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多数人都是会很装逼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句话的含意,表示自己也是江湖上混过的。其实我知道,当我说的出这句的时候,他们都是在不懂装懂,他们根本不明白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说出去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出过这句话的的下一句,江湖有水,淹死活该! 但是当我在老初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初的反应让我感觉很意外。我感觉老初似乎明白我说的这句话的含义。 起码老初是一个懂我的人。 当时我看到场面似乎陷入到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就装作很随意,很装逼,也很深沉地样子说出了这句江湖,江湖,有江有湖的时候。大车依然鼓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杀意,但是还有一样东西,就是恨。他在恨不能马上弄死我。 让我惊讶的是老初,老初听到后,先是愣了愣,然后看着我深以为然的说道:“江湖水深啊!咱们都是在这个江湖里游着的。做太过了,容易淹死。” 我也愣了下来,老初的回答虽然跟我的江湖有水,淹死活该的说法有些出入,但是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我明白了,老初一定也是被迫趟进了江湖这汪浑水。老陈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车站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地,大车你也有兴趣?”我看着大车问道。 “或许你不知道吧。”老初抢先说着,并示意大车冷静下来。“车站原来就是我们罩的。” “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 “这里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外乡人。”老初笑了起来。大车换上了一脸得意的神情,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看来这里的事,还真不简单。 “车站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老初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有些语塞,老初一语就道出了我的劣势,那就是我是一个外乡人。我并不了解这里,我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根基。 “鹰三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小弟还在。你可以去问问。鹰三之前为什么有勇气去跟给义和盛对着干。”老初说的很得意。 “**崽子,我他妈地告诉你。知道鹰三给我的条件是什么吗?”大车看着沉默下来的我,一脸骄横地说道:“鹰三说,只要你们摆平周大虎之后,我干死你们。车站他每月只提三成。” “操,看来我的命挺值钱的哈。弄死我们,鹰三以后就给你交上三成?”我笑了起来。 老初看着摇了摇头:“不是鹰三给我们三成。是他只提三成,剩下的是我们的。明白了吗?那时候鹰三已经答应车站的地盘是我们的了。” 我愣住了,看来鹰三确实对我们动了杀心,不只把我们卖给了白老虎,还找上了大车。 我也笑了起来:“鹰三死了,死无对证,你糊弄我啊。操,你说什么是什么啊?” “知道为什么义和盛不接手车站了吗?”老初看着我说道:“因为义和盛知道我们要来了。” “你们这么牛逼?让义和盛低头?”我笑了起来。只是苦笑,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答案可能就是因为躲在大车身后的人,我之前一直怀疑的贺老七。 大车不足以让义和盛低头,贺老七说不定就行。而且我感觉贺老七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强大到足以让义和盛让步,让东城区的其他社团让步。大车想要接收车站,陈亮根本就拦不住大车。只过不之前大车被我们拖住了脚步。白老虎的归来也让原本混乱不堪的局势逐步稳定了下来。 既然喜欢稳定的人回来,那大车也只能稳定下来。但是因为我跟张三疯憋了一肚子火的大车,找不到我们,只能把没有发泄出去怒火洒向了陈亮,而且名正言顺,火车站毕竟是他的地盘。 把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以后,我也突然明白了陈亮找我来的原因。 这个原因,让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副完整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就像夜空中的繁星,看是凌乱,但是只要找到那条连接他们的线之后,他们就不再凌乱,而是组成一个完整的星座图案了。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条连接一切的线了,我也终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画面。一个远比我想象的复杂了很多的画面。 陈亮找我们来,不是帮忙的。他是打算把我们买给大车。就跟他之前的大哥鹰三一样,想要用我们的命来换取他的安稳。 毕竟投靠大车,比我们靠谱的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伞,强大到来为他在这个乱世里遮风挡雨。大车已经成名已久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躲在大车背后操控一切的神秘力量?这些足以让陈亮低下头来。陈亮也知道我们跟大车之间的矛盾,大车也一直想弄死我们,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也抓不住我们。所以陈亮打算用我们两个人的头,来做投名状,以表忠心。 让陈亮和大车没想到是。虽然我跟张三疯一起来到了车站,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走进了饭店,张三疯却没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老初才没有急着让大车弄死我,而是偷偷地安排了一部分去找远比我威胁更大的张三疯。 大车要的是弄死我们,来出气。而老初则是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是让老初没想到的是,他的人竟然被张三疯都送进了医院,我也利用我跟张三疯的通话告诉了大车和老初一个信息,同样有人站在我们身后,一个人见人怕的疯狗,廖三。 虽然廖三根本不会帮助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我跟张三疯在东城的保护伞。但是只要老初认为廖三是站在我们背后的人就可以了。 大车的得意忘形,说走了嘴。大车在无意之间说出来的话,让我在一瞬间把所以零散的信息整合在了一起,从一个点,变成了一个面,一个完整的画面。 我还是小瞧了陈亮,也理解了陈亮眼中的隐忍,那不是对大车的隐忍,而是对我的隐忍。 “我们是外来人哈……”我拉长了语调,老初或许没想到的就是我们的劣势,其实也是我们的优势。 “什么意思?”老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外来人,不懂规矩。但是这个地盘算我抢的了。”我笑这说道。没错外来人,不懂规矩,也就不需要遵守规矩了。 “操!那你是想跟我斗下去了?”大车真的怒了,要不是老初在他旁边按住了大车的手,我想大车会掏出枪来,毫不犹豫的击毙我。 “龙城有龙城的规矩。你想怎么样?”老初还是很冷静,他明白了那个电话的意思,现在不仅有一个让他们忌惮的张三疯躲在暗处,又多了一条让人头疼的疯狗廖三。 “车站是你们的。但是这还是亮子的地盘。”我平静的说道。是的,面对恩将仇报的陈亮,我依旧没有动杀心,或者现在的大车和老初已经做了弄死陈亮的打算,但是我还是打算让陈亮活。 老初愣了愣,连大车也愣住了。“操,你什么意思?” “鹰三要三成,我只要一成。”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操,你有那本事拿吗!”大车拍着桌子说道。“就算有,你有命花出去吗!” “你也知道我之前接了鹰三的买卖。我不是你们龙城的这些社团成员,我只是一个外乡来的生意人。”我特意加重了生意这两个字说道。 “其实你是一个聪明人。”老初看着我说的很平静。“陈亮让你们来是送死来了,别说你没看出来。” “操,你说的还真直接。”我突然笑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初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我求财。出来混的就是求财,跟你们打下去,没意思。”我说的很真诚。 “你的意思,还是……”老初说的有些犹豫。他以为既然廖三帮了我们,那自然能联想到廖三身后的白老虎,老初或许认为廖三只是个幌子,我们的背后没准是白老虎。 “大家的意思。”我笑着说道,其实这只是我自己的意思。 老初拍了拍大车说道:“大哥,你怎么看。” 我知道老初已经相信了我。 “老初,你看着办吧。”大车很豪爽地说着。 “我们给你两成。”老初说道。“这表示我们的诚意。确实,跟你们打下去,不合算。我们家大业大,跟你么耗不起。” “说吧!你也是聪明人,让我们干什么。”我靠在了椅子上,试图让自己舒服点。 “生意人。我给你一单买卖。接吗?”老初说出了他的目的。 “接,给钱就行。”我笑了起来。 “好,我直接给你一笔钱。帮我们干掉一个人。”老初也笑了起来,跟我笑的一样真诚。 “谁啊!不会是六尺吧。听说你们之前打的挺凶的……”我来了兴趣。 我还没说完,老初打断了我:“不是六尺。你知道东城有个叫老宝子的人吗?” 我一愣,隐约记得老陈跟我说过老宝子这个人,应该是大车跟六尺的同门,据说也是一个很牛逼的人。 “接吗?”老初催促道。而大车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地盘怎么分你跟亮子说吧。记住我的条件,这里还是陈亮的地盘。”我没有回答老初。 “好。”老初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老初伸过来手,说道:“接了。” 第二章 龙城黑事22原点 我没有理会满脸惊恐地看着我的陈亮,只是拍了拍陈亮的肩膀说道:“车站还是你的。”就转身离开了。 陈亮还不能死,我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但是现在我也无暇顾及陈亮了,一副在我脑子里慢慢拼凑出来的图案,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一推碎片,一推纷乱无序的碎片。终于回到它们各自的位置上,组成一副凌乱、庞大,但是清晰的图案。 一副我用自己的推测,拼凑出来的图案。 从之前的鹰三到现在大车的,还有贺老七和白老虎,每个人之间都有他们必然的联系。只是之前,在他们和我之间就如同隔着一层玻璃纸一样,好像我什么都可以看清楚,但是又什么都没看清楚。现在老初终于帮我把撕下去了这层玻璃纸,让我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就是老宝子。虽然我不知道老宝子是谁。但是我知道,不管老初说的是老宝子,还是小宝子。只要老初让我们干掉的人不是六尺,这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就像一条线一样,把所有支离破碎的碎片都串联了起,不仅串联起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让我看到他们之后更深的那条线。 一条让白货在东城区畅通无阻的一条线。 大车和六尺不是休战了,他们之所以不打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们之间结盟了。东城区江湖上的纷争一切都最终会回归到他的原点,那就是利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的结盟就完全不是问题。 六尺的势力跟大车一样,同为马王爷的门徒,他的势力也分部在东城区的各个角落,其中东城区的货运生意,和物流,还有就是夜店林立的青年路。而大车的地盘是码头区,娱乐街,还有火车站。他俩的结盟形成了一条从入货,出货,到散货一系列的完整白货贸易通道。 码头区和车站都是入货的最佳地点。不管是走海陆还是内陆,在车流量大,和人口密集程度高的车站,码头都是货到转移的好地方。然后再通过六尺的关系和货运车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白货,根据各个场子的吞吐量的不同,分散到大车所盘踞的娱乐街和六尺的青年路。在这两个占据了东城区六成以上娱乐场所的地方,到了晚上,货很快就会散出去,变成真金白银。 而他们的赌档和高利贷等其他生意,也能够提供足够的前期资金来保证,保证了白货源源不断的流入东城区。 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躲在大车身后的那个人。我之前所怀疑的贺老七。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促成这个结盟的人就是贺老七,贺老七的能力完全可以让这条白货贸易通道在东城区畅通无阻,这是保证利益的关键。 白货的盛行,让东城区的混子们,在女人和酒水之后,找到了新的刺激。而大车和六尺也因为这个足够刺激的利益握手言和,也让大车暂时放弃了对我们的追杀。 一切都回归到了他的原点,回归了东城社团最求的本质。 利益,一个利益至尚的年代。一个在任何年代都是通行证的词汇,一个可以引起任何的江湖纷争,也可以平息任何的江湖纷争的词汇。一个简单的词汇,只有两个字,利益。 张三疯听完我喋喋不休的感慨后,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操,你看我干嘛。跟看傻逼一样。”我看着张三疯,脱口而出的骂道。骂完我就后悔,我的本意是,他跟个傻逼一样,直愣愣地看着我干嘛。 “嗯,我看傻逼呢。”张三疯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一根烟,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跟张三疯一般见识:“操,别这么看我啊。害怕。”其实不是我冷静,也不是素质高。我只是……只是打不过张三疯而已。 “操,突然发现你这么文艺了哈。真能拽词。”张三疯把烟从我嘴中抢了过去,笑着说道。 “操,我是认真的。”我重新点了一根烟说道。“没准白老虎这么做是救了咱们一命。” “怎么讲?现在说大车跟有可能是躲在后面的贺老七那帮傻逼呢?怎么又扯到白老虎了啊。”张三疯疑惑地问着。 “挡人财路,就是挡人活路。如果咱们继续跟大车死磕下去的话,咱们就是死。”我面色凝重的说着。 确实是这样,白老虎的归来让我们及时收了手。暂时停止了跟大车的争斗,也让大车的场子可以平稳开张,来更快地散出白货。 没准就是因为这样,我跟张三疯消停下来,才让贺老七和大车他们暂时放过了我们,抓紧做起了生意。我想之前他们一定已经囤好了一批货,但是由于我们跟大车的争斗,让那些可以散出货的场子,不能平稳的开张,所以他们一定很着急,白货确实很值钱,但是在没有变成钞票之前,只是一推化学合成品而已。 但是我们停下来了,大车也一定会跟着停下来。因为我们之间的仇恨很简单,只有一些利益上冲突而已。就像一切东西跑了一圈后,又都回到了一个原点。我们之间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利益的争夺,结束也同样是因为利益。 “钱啊!是的好东西。”我感慨道。 “是啊!大车的买卖你还真接了哈?”张三疯问道。 我笑起来:“操,你认识老宝子吗?” “不认识。”张三疯很坦诚地说道。 “我也不认识,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干谁去啊。”我靠在了沙发上,很安逸地说着。 “操,你根本就是在忽悠大车那傻逼呢哈。”张三疯看着我笑了起来。 “缓兵之计!那时候我也急着跑出来,操!我真怕大车当时给我办了。”我心有余悸地说道。 张三疯皱了皱眉头,说道:“陈亮那傻逼……” “算了,还不是时候。”我安抚着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看了看我,还是把脱口而出的怒骂咽了下去。 “三儿,不着急。”我想了想说道:“你说咱们的狠已经让别人都知道,如果他们都知道了陈亮打算把我们卖给大车来保全自己,但是他还没死,你说……” “你想收买人心?”张三疯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也不算是,出来混的,混的也是江湖。江湖中除了利益还有一样东西。”我看着张三疯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一样东西就是仁义。” “我们有了狠名,只能让别人怕咱们。但是有了仁义的话,会让别人都服咱们。”我笑着说出了我的想法。 “操,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张三疯一副更加豁然开朗地样子。 “不过话说,白老虎那边怎么办。”张三疯看着一脸悠然自得我接着问道。 “什么怎么办?”我被张三疯问愣了。 “咱们是黑,他是白。他早晚有一天要收拾咱们。再说他现在也那个逼样了……”张三疯喋喋不休地说道。 我知道张三疯指的是什么。白老虎现在失势了,他现在不仅没有风头正盛的贺老七有权,更不能有操作一切的贺老七有钱。要知道,钱可以让贺老七更有权。 “白老虎现在是被拔光牙了。三儿,你可别忘了,就算是没有牙的老虎也是老虎哈。”我笑这说道:“还有一点,白老虎不会这么就完蛋的,他毕竟在东城经营这么多年了,我想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如果真是贺老七让他倒霉了,如果给白老虎一个机会,他一定能弄倒贺老七。而且咱们也不算是白老虎的人,这时候虽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咱们现在在白老虎最窝囊的时候站到白老虎这边,以后他真牛逼起来了,顾忌这份旧情,应该也不会太难为咱们。” 张三疯一脸不屑地说着:“操,一肚子弯弯绕。”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挖苦。我只是在想,我们真的算是在龙城这个江湖站稳了脚吗?一切似乎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还有很多超出了我的意料。虽然所有的事情看似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最本质的利益上来。但是我知道,我跟张三疯还没有资格走回这个原点。 同样也是因为利益,得到利益,江湖的本质。我们只能继续向前,就像是在这江湖里游泳一样,回不了头了,只能继续向前。 停下来,就是淹死。 第三章 龙城江湖1命中注定 张三疯平时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都是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时间长了,听的久了,我开始也相信了所有发生的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有很多事情,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他发生,但是他还是发生了,这就是命,我改变不了。只能接受,接受这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的事有很多,多到这些事情控制了我的一生,多到只要遇见让我头痛的事,感觉无力解决的事情,我都会把这件事的发生,归结为命中注定。 只要命中注定,我就注定无力改变。 比如我们跟老宝子的意外相遇,我就相信这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的,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一样。只不过这命中注定的相遇没有电影中的浪漫邂逅,只有现实中的血腥残酷,还多了江湖中常见的刀光剑影…… 怎么说呢?总结一下,就是遇见老宝子是一件非常操蛋的事…… 跟老宝子的相遇,让我想起了廖三的那次意外。如果廖三不去买那张六合彩,买完六合彩不去走那条平时根本不会走地小胡同,他也不会让一个小混混捅了一刀,把脾给摘除了…… 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 就像在那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如果不是我突然嘴馋,想起了吃酱猪头肉,如果不是买完酱猪头肉,张三疯说去弄一瓶小磨香油,这样拌肉才好吃,我们也不会遇到老宝子。 这一切就是命。命中注定,廖三的脾要摘除。命中注定,我们要跟老宝子纠缠不清…… 其实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有空山新雨后的清新,也有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的暖意。而我在这个很有诗意的早上,想起来两件不仅很有诗意,而且还更有食欲的两样东西,酱猪头肉和白酒。 其实整件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当时我的提议得到了张三疯的热烈响应。我们一拍即合,立即动身,前往了一家在东城区去颇有威名的熟食店买酱猪头肉。 “二隆,咱弄点小磨香油啊!来点小香油往这猪头肉上一洒,在那么一拌。你说说,倍儿香!再来那么一口小酒,这就是神仙啊。”张三疯突然提议道。 虽然我很想骂张三疯,你真他妈地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香油拌猪头肉加白酒就神仙拉?也太没追求了,太没品味了。 但是,我还是给张三疯留住了面子,同意地他的想法,不是我不好意思骂他,只是说话的时候怕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唉!二隆你看那前面那傻逼。”就在我们准备好一切,准备回家开始当神仙的时候,张三疯拉住我,指着前面的一个人跟我说道。 我顺着张三疯的手看过去。怎么说呢?只能说看到一个很鹤立独行的人。装着一身还算合身的西服,只是里面光着个膀子,更重要的是脚上,脚上的装备简直是很神来之笔,脚上竟然穿着一双人字拖,还是耐克的。那个怪异的耐克标志,要多山寨有多山寨。 “操,还真傻逼。”我看到穿着如此怪异的人笑了出来。 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就在我们前面一步三晃地走着。我们在后面小声地议论着他的穿着是多么的傻逼。虽然我们的脚上也都穿着人字拖,也是耐克的,尽管只花了我们二十五块大洋。但是我们依旧很有自信,自信到即使是地摊货,就凭我们的气质,也能穿出巴黎时装周的感觉。 “前面那个就是老宝子。操,咱们兄弟出头的日子来了……”大概有五六个人,快速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个眼神明显地在告诉我们,不要多事。 张三疯也听到了刚才过去的几个人说的话,乐不可支地对我说道:“二隆,前面那傻逼要倒霉。” 就在张三疯说完,我们就看他们已经走到了老宝子的身后,其中一个人突然蹦了起来,手中的钢管狠狠地砸在了老宝子的脑后。老宝子也倒了下去,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老宝子拖进了旁边的胡同里面去了。 “操,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那傻逼倒霉了吧。”张三疯兴奋地说着。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兴奋,而是问道:“操,刚才过去那几个人说的什么?你听见没?” “没有,我也没在意,我就知道他们要弄他,哈哈。”张三疯笑着说道。 “那傻逼是老宝子!”我说道。 “不能吧。没准重名了。反正谁都跟咱没关系。”张三疯随后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一想也是,当初接了老初的买卖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还没有做好跟东城传说之一,据说是很牛逼的几个人之中的老宝子发生点什么冲突。 老初之后也没有在找过我们,我们也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都在城里闲逛,没钱了就让张三疯去找陈亮搞点赞助。所以日子过的还算不错,简直是相当地不错。就连廖三和老陈都认为我们金盆洗手了,打算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了。 听到张三疯这么一说,我也释然了。如果真的像老陈说的那么牛逼,那老宝子也不会这么挫,让人一下就干倒了。 想到着,我跟张三疯就事不关己地继续向前走着。 但是走到拐角的时候,我知道我和张三疯都想错了。因为我们看到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身上,用满是鲜血地手,掏了出一根烟,点着以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看到经过地我们,满是挑衅地说着:“怎么的,跟地上这帮傻逼是一伙的?”说着用下巴指了下面在地上趴着的人。 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大车的同门,被誉为东城区三大天王之一的老宝子。除了被他坐在身下的那个人没有了任何反应,其他的人都痛苦地趴在了地上,钢管和砍刀散落在地上。 “操,你就是老宝子?”张三疯一脸好奇地问着,老宝子开始还傲慢地点了点头,但是张三疯随后说的话,就让老宝子破口大骂。 “二隆,你看看,这老宝子像不像个傻逼。”张三疯夸张地笑着。 “操!”老宝子站了起来,怒视着张三疯。 “老宝子,别来劲啊。知道我是谁吗?”我站在了张三疯和老宝子中间说道。 “操,你们这帮小崽子不是大车就是别的王八蛋的狗腿子。”老宝子愤怒地说道。 我看出来老宝子可能受伤了,血从他的手臂上源源不断地往下流着。张三疯也看出来。 “你还真没说对,我叫赵之隆,不是谁的狗腿子。但是大车花钱让我办你了,知道不。”我介绍着自己。 “操,你们就是前一阵子来的那两傻逼?”老宝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没想到我跟张三疯现在也有点知名度了,也算是名人了。我在心里得意着。 “算了,二隆。咱不欺负人,这傻逼有伤。”张三疯笑着拉了我一下说道。 老宝子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张三疯说道:“跟我玩玩?” “傻逼,滚吧。你不是对手。我不欺负病号。”张三疯笑着说道。 我看到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而是脱掉了已经染满鲜血地外衣,露出了健壮的体格,似乎打算跟张三疯动手了。 “操,傻逼别来劲啊。别让我现在就把大车的买卖给做完了。”我掏出了别在身上的卡簧刀指着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一脸蔑视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张三疯也扔掉了拎在手里的猪头肉。我知道,他们准备动手了。 但是命运弄人的是,张三疯和老宝子没有打起来。而且我们现在还坐在了老宝子藏身的一个阁楼里。 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我们本来是敌人的,但是就在张三疯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操,那个就是老宝子!弄死他。哎呦我操,旁边那两个也干掉!” 突然之间来了好多人,多到让这个本来还算宽敞的胡同,显得拥挤了起来。 第三章 龙城江湖2误会 很多冲突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误会,就是因为误会的存在,让原本可以避免发生的冲突,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么发生的。人们通常都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见,人们对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是多么的认可。但是,有些东西就算亲眼见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东西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比如……比如说你没见过你爸和你妈的结合,就可以说你不是亲生的吗?是充话费送的吗? 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道理。有脑子的人,即使是亲眼看到了的东西也会提出质疑。如果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也会跟真的就没有看到一样。 这就是聪明人,有脑子的人。 但是我知道,对面那边领头的人,一定不是个聪明人,绝对是跟大车一样的傻逼。 那边领头的人在骂完之后,仔细地往我们这边瞧了瞧。应该是看清楚了站在老宝子旁边是我跟张三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叫唤道:“没你们事啊!你们走吧!车哥让我来办这事的……”但是话音还没落地,马上接着又喊道:“操,弄死他们!快!他们是一伙的!” 如果他只是看见我们和老宝子在一起,或许他就会认为,我们也是来干老宝子的。但是他不光看见了拿着刀的我,还看见了老宝子身边趴着的人。他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而他的直觉判断,我们跟老宝子是一起,我们一起干掉了刚才堵老宝子的人。 他看清楚了我们,我也看清楚了他。就在我跟大车在车站见面的时候,他是站在大车的身后那帮混子其中之一,叫卷毛。 还没等我解释一下,对面的人想发疯了的疯狗一样,狂吠着冲向了我们。 “操……”我愣住了,看了一眼张三疯。 “一会咱再聊哈,我先收拾那帮傻逼。”老宝子转过身去,很随意地说着。 “操……”我有些无语,本来我们应该干老宝子才对啊。但是我看到张三疯,抖了抖双手,晃了晃脖子,做完准备活动后,从地上很随便地捡起了一把砍刀,这架势显然不是去打算干老宝子,而是去干冲过的那帮傻逼,而且是冲在前面的卷毛。 很快一帮人围住了我们,张三疯慢慢悠悠地迎了上去,他用一贯的打斗招式,撂倒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 张三疯总是喜欢用简单、直接、粗暴、有效的招式。第一个冲过来的人,刚把刀轮向张三疯,张三疯一拳会准确无误地砸到他握刀的手腕上。刀脱手,张三疯紧接着一刀再砍刀过。直截了当地解决了一个。 那些围住张三疯的人,都会被张三疯,或用拳,或用脚,踢打在肩膀、手腕、膝盖等关节。直接丧失了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之后张三疯再随手轮过去一刀,或者一个鞭腿,让他彻底趴在地上,失去威胁。 虽然有一些人没有被张三疯的刀砍到,也没有被张三疯踹成骨折。但是张三疯凭借他的力量和精准的打击,直接打落了他们的关节,专业一点的说就是脱臼。 所以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多的人。少是因为没有人再敢挥刀冲向张三疯了。多的是这帮人只是围住了我们,惊恐地看着我们,或者说是看这张三疯。 而张三疯则显的很悠闲的看着周围的人,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但是老宝子真的让我产生了质疑。这个东城区的传说,被称为东城区三大天王之一的人,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牛逼吗? 老宝子的打架的招式很特别,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老宝子把招式简直就像是街头小混混的斗殴。但是老宝子却能把街头斗殴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比如老宝子的武器就很特别,他竟然一把抓起了刚才让他坐在身上的人,冲这卷毛就扔了过去。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杀伤,卷毛他们还算很从容地躲过了被老宝子扔过去的人,但是也给老宝子时间,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两把砍刀。挥舞着就冲向了人群。 老宝子就这样,像一个泼妇打架一样,胡乱地轮着砍刀。看上去很杂乱无章,但是也舞的虎虎生风。每个想试图靠近老宝子的对手,都会被刀砍到,或者说砸到。尽管卷毛那帮人,手里的砍刀和钢管都打在了老宝子的手臂或者背后上。老宝子已经浑身是血了,但是依旧很威武地双手轮着砍刀,慢慢地不再是一帮人,围堵老宝子了,更像是老宝子在追这一帮人砍。 “操,这傻逼。挺抗揍地啊。”张三疯在旁边赞叹到。 我点了点头,刚才已经有几个人成功地从张三疯这边突围到了老宝子那边,用砍刀或者钢管砸在了老宝子的头上,或者后背上。但是也很快被老宝子回手一刀给抡趴下了。 “操,**崽子!来啊。”老宝子很威武地叫喊着。 卷毛也愣住了,因为他一开始就打算的是围住老宝子。只要能围住老宝子,用人海战术,这么着也能弄死老宝子了。但是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在老宝子后面的人就惊恐地看着张三疯,和捂住手臂或者大腿,痛苦地趴在地上的人,不敢向前。 “其实……”其实我想跟卷毛解释一下,在里面相遇就是一个意外。 “操,快跑!”老宝子突然把手里的刀都扔了出去,转身向我们跑了过去。 “操,就是他们!”卷毛突然来了精神。 张三疯看了一眼,一把拉住我。跟老宝子一样撞开挡在身后的人,跟老宝子一起狂奔着跑了出去。 就在跑的那一刹那,我操,我知道为什么越战越勇的老宝子弃刀而逃了,也明白了一向自认为可以以一敌百的张三疯也要落荒而逃了。 我操,好多人。我看到突然来了一辆大卡车停在了胡同口的位置,下来了一帮气势汹汹的混子,手里不仅拿着砍刀和钢管,还有各种长短喷子一类的武器。 我操,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老宝子在前面时不时地说着,操,往这跑!快,跟紧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直到跟老宝子跑进一个警务室里,我才看到身后的人不甘心地离开了。 “妈的!操跟老子玩阴的!”老宝子站在警务室里,气喘吁吁地骂道。 “唉!你那的!”老宝子身后一个小警员看着老宝子的背影骂道。 老宝子转过身来,怪怪地看着小警员,好像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一样。 “哎呦!宝哥!”旁边的一位看上去年长一点的警员看到是老宝子后,马上站了起来,赶紧拉了一下刚才那个小警员,笑着对老宝子说道。 张三疯突然笑了起来:“操,大混子,还跑进警署找安全?” 我也想笑,但是我有点跑岔气了,只能蹲在那里看着老宝子。 “操,你说我是混子?操,老子是好公民,奉公守法说的就是老子。”老宝子不屑地说道:“唉!你!就是你。我说的对不。”老宝子又指这刚才那位老警员问道。 “对,对。宝哥。怎么来这了?”老警员一脸谦卑地说着。 “操,后门怎么走?”老宝子没理会他,而是问了一个我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外面的人应该还躲在暗处。用了这么大的阵势,如果是我,也不甘心让老宝子就这么跑了,无功而返。 “操,刚才一帮流氓追我们,你们不知道?操,我可是好公民,你们就这么保护纳税人的安全?”老宝子看了一眼老警员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老警员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低头赔笑,一边希望老宝子这傻逼快滚。 我们跟这老宝子一起走出去,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还安全,我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路上的出租车,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司机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老宝子,和身上也沾上血的张三疯,直接一脚油门就开了过去。没有一辆车停下来,都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 “操,现在社会风气真他妈地差!他妈的,他们这是拒载。”我狠狠地骂道。 “傻逼,没停不算拒载。”老宝子在我旁边说道。 看着皱着眉头地我,老宝子又看了看张三疯,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去我那躲会?” “大车可是找我们要干掉你的啊。”张三疯点了一根烟,蹲坐在道牙子说道。 “操,现在你们就算干掉我,去大车那也说不清楚了。”老宝子一脸坏笑地说着。 我一想还真是,要是大车问起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大车,我们偶然之间遇到了老宝子,还偶然之间看到你的人砍老宝子,我们还偶然之间帮老宝子干了你的人?我想就算大车那傻逼是真傻逼,也不会信吧。 但是我们现在跟老宝子还真是有些敌友不明。可是我还是拉起了张三疯,同意了老宝子建议,去他那躲一会的。 因为老宝子说,那帮傻逼没走远,一会就能绕过来。 而我,也确实看到几个人在不远的路口探头探脑地冲着我们这里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第三章 龙城江湖3老宝子 “操,这是你住的地方?跟我家的狗窝一个德行啊。”我们跟老宝子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位于一条狭窄小巷中的小阁楼。这个小阁楼的位置看上去很隐蔽,应该是老宝子一个藏身处,跟老陈那个地下室的隐蔽性有一比。 但是我们跟着老宝子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屋的特点还是很好概括的,如果用一个字概括的话就是乱。如果还能想到一个字的话,那就是脏。 “操,老宝子。刚才那帮追着你干的那边傻逼,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那个东城区老宝子吗?就是大车要干的那个老宝子?就算这是一个藏身的地方,也没必要弄个垃圾场一样啊。”我看着连一个下脚地方都没有小屋,对老宝子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随便坐,随便坐啊。这就是我住的地方,那来的什么藏身地方。”老宝子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解释到。 “操……”张三疯找了一个看上去干净一点的椅子坐了上去。那个所谓的干净,就是上面没有什么吃剩的盒饭,臭袜子和油腻腻地食品包装袋的椅子,上面只有一些破报纸和染上血的绷带。 “操,老宝子。你真的那个江湖传说中挺牛逼的那个社会大哥吗?就住着?”我对老陈的什么三大天王的说法产生了疑惑,如果老陈没忽悠我,这个所谓的东城区天王也混的太惨了点吧。“老宝子,你真是大车的同门师兄弟?我看大车还穿的人模狗样的,你就住着?还管这儿叫家?你确定不是你养狗的地方啊?” “操……”老宝子没在理我,而是在屋子里一个堆满垃圾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医疗箱,拿出酒精和绷带等一些东西熟练地处理和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很牛逼地说道:“操,老子原来住的是别墅!” “吹牛逼。”我跟张三疯一口同声道。 “操……操,后来不是扶了三个老太太吗。”老宝子显得有些低落。 “后来呢……”我好奇地问道,张三疯也满脸好奇地盯着老宝子。 “后来……操,后来就他妈地没后来了!”老宝子说着愤恨地把手里的红花油瓶子摔在了地上。 我突然对老宝子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还真牛逼。还敢去扶老太太!不愧是江湖大哥! 张三疯一愣,马上质疑道:“操,你不是个大混子,大流氓吗!” 对啊!操这老宝子真能忽悠人,我也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宝子。 只见老宝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一脸严肃地说道:“操!混子就不能做好人好事了啊!流氓就都他妈地都跟你们一样没素质了啊!”看着突然之间面露愧色的我们老宝子更加严肃地说着:“操!看你们这素质,就这点龌蹉的思想内涵,真他妈地给我们流氓丢脸!” 我确实感到了惭愧,因为我和张三疯都没有去扶过摔倒了的老太太。我跟张三疯一向自认为比较狠了,但是我们别说去摔倒地的老奶奶,连扶她们过马路都不敢…… 我看着一脸正气浩然的老宝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种思想品德高尚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大混子,一个老渣滓,老宝子的长相和德行还是很合格的。想了想我问道:“老宝子刚才要干你的人,是大车的人,你知道不?” 老宝子没再纠缠于我们的思想品德问题,而是也回到了眼前的问题上来:“知道。操,他们就是一帮傻逼!” “老宝子,大车跟你不是同门师兄弟吗?听说前一阵跟一个叫什么六尺的,也是你们同门。他们前干起来了,怎么地这回又要干掉你了?”我一脸好奇和略带嘲笑地问着老宝子。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而是狠狠地说道:“那个欺师灭祖地玩意儿,老子一定要清理门户。” “哎呦我去,老宝子,让人追地跟落水狗一样。还吹牛逼呢。”张三疯点了一根烟,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宝子。 “操,那就偷袭。知道不,大车那傻逼不敢跟我真刀真枪地对着干!”老宝子辩解着。 我没有理会老宝子的解释,而是问道:“老宝子,之前东北帮的老陈说你是什么东城区三大天王之一,怎么东城区的天王都这个德行?出门连个小弟没有不说,就连个拎包的都没有?”我看着老宝子满脸严肃地问着。 没等老宝子再次辩解,张三疯像捧哏一样配合地说道:“那还用说,一定是老陈那傻逼忽悠咱们呗。” “操……”老宝子给了我们一个白眼:“我的地盘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不像大车那傻逼,有勇无谋,要不是靠他后面的那个老初,玩一些小手段,大车那傻逼早就让人废掉了。” 看到我们一副你在吹牛逼的表情后,老宝子接着说道:“出来混的,拼人多有什么用。拼的就是一个狠!再说老子小的弟也不少。但是,我老宝子不会让小弟去当炮灰。刚才也就是咱走了,要是不走的话,大车派来的那帮小崽子,我全给他们干了!” “牛逼,真牛逼。”张三疯在旁边赞叹道。 “老宝子,你不知道大车买你命了吗?这买卖我们也接了。你还敢领我们来你的狗窝。”我很好奇地问着。 “操,你们不行。想弄死我的人多了。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老宝子自信地说道。顿了顿,老宝子接着说道:“跟大车那傻逼混在一起的,都是傻逼。你们跟大车混没发展,如果想要改换门庭的话,来找我吧。” “操,傻逼。我们不是大车的小弟。”张三疯说道。 “那你们帮大车干嘛?”老宝子一脸疑惑地问着。 “钱。我们是生意人。”我笑着解释到。 “操,你还真直接,我喜欢。”老宝子笑了起来:“那咱现在练练?”说着,老宝子站了起来。 我也看出了来这个叫老宝子的人,为什么会被誉为东城三大天王之一了。老宝子的身上布满了错落有致地伤疤,除了一些新伤之外,有横贯胸口的刀疤,和一些看上去不长,但是通过缝合地印记来看,应该是砍地很深的伤疤。也有看上去想被枪打过之后,留下的窟窿眼。不管老宝子是否真的牛逼,但是看他这一身的伤疤,估计没少被人干。被人都干成这样子了都没死,也从侧面说明,老宝子还是挺牛逼的。 “我们不欺负病号。”我笑着说道,张三疯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再说,现在弄死你了,大车也不一定能给钱了。操,这事弄的……”我很无奈地说道。 “那到也是,要不你们过来跟我?反正现在大车不雇佣你们的话,你们也算失业了。”老宝子又坐了下去。 “操,就你还当我们老大?”张三疯说了我想说的话。 “操,怎么滴。不行啊?不行就不行!操,给你们一个就业的机会还不珍惜,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老宝子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一边点了一根烟,三块钱那种的。 “抽这个。”我把兜了的红塔山递了过去,充满了优越感。 “操!真奢侈,抽这么贵的?”老宝子撇了撇嘴,点了一根烟,随手把剩下的揣进了兜里。 “操……不要脸,把烟还给我!”我着急的说道。妈的,那可是红塔山,七块的! “小气……”老宝子不情愿地把烟扔了过来。 “操,老宝子。我们跟大车是合作知道不,合作!再说了,你想找我们帮忙,你用的起我们的?”我用手比了一个点钱的动作,一脸鄙视地看着老宝子。 “操,我说就是合作。妈的,你当老宝子的名号是乱叫的吗?”老宝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拉倒吧!老陈和那帮人就是在忽悠咱们呢。二隆,我咋看他也不像什么牛逼的人物,还不赶鹰三派头大呢。”张三疯对我着说道,直接忽略了老宝子。 “操,你真以为老宝子是白叫的?我老宝子的名号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老宝子更加气急败坏地说道,又伸手跟我要了一根烟。 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递了过去。“老宝子你跟我们讲讲,让我们也知道一下,你这么牛逼不是谣传,更不是意外。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看着老宝子说道。 “操,那就得从我是怎么跟了我老大马三。哦,马三也就是马王爷。”老宝子抽了一口烟,幽幽地说道。 “别那么多废话啊。竟说些水了吧唧的话,聊点干货出来。”张三疯在一旁说道。 “操……”老宝子撇了张三疯一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其实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在东城区为数不多的帅哥之中,我是最帅的一个……”老宝子开始了他的回忆。 第三章 龙城江湖4老宝子的回忆 那时候还没有人叫我老宝子呢。其实我的真名是很斯文的,叫水建宝。就为这个名字,我妈特意找个大师给我算过。说我以后一定能有大出息。 (操,水煎包?还他妈的斯文?还他妈地出息?大流氓一个。张三疯在旁边小声地嘟囔着。) 其实要不是我上小学的时候碰到一个傻逼老师。这个傻逼势利眼,总是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家的孩子,就他妈地照顾那帮家里有当官的,有钱的。那时候家里穷,也送不起礼。 后来老师总她们地找我茬,就是欺负我。我就不喜欢学习了,也烦上学了。就总是逃学,更不愿意看书学习了。要是当初遇到一个好点的老师,不是那个人渣。没准我现在不是什么科学家,也能混个教授当当,就咱这脑子…… 老宝子沉浸在了他漫长的回忆中。 “操,老宝子。都让你说点干货了……”我忍不住打断了老宝子。 老宝子好像回过神来:“啊!啊。好,咱说正经的啊。” (操,感情刚才他都瞎白话呢。) 那时候,还没人叫我老宝子。那时候我也没什么名号,也小。就在街面上瞎混。但是没事打个架什么地,也认识了几个混子。那时候别人都叫我小宝子。 (操……小包子,还不赶水煎包呢。张三疯笑了起来。) 其实我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打算也就那么混下去了,混一天算一天。以后要么找个工作,要么就想法跟个老大。也就是混口饭吃,就是为了讨生活。 我一开始想跟的老大也不是马王爷,而是想随便找个社团混进去,过几年,熬个小头目什么的就知足。因为那时候的马王爷,道上的人也就叫他马三哥,不像后来那么牛逼,被称为马王爷了。那时候马三也就是有点小名气。 而且我后来跟了马三也不是自愿的,算是被逼的吧。因为那时候我把马三手下的一个小弟给干了。 “操,老宝子你真牛逼。说了半天,没他妈地一句有用的。”张三疯终于忍不住了。 “操,你们不是让我解释清楚吗?还总打断我!我不把这些细节说清楚了,不解清楚了,你们怎么能听清楚?你们听不清楚,怎么能清楚我这个人,你们不清楚我这个人,怎么能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宝子喋喋不休地说着,显的很愤恨地样子。 “操……你继续。”我拉住了打算跟老宝子讨论一番的张三疯。妈的,如果他跟老宝子墨迹起来,会有人疯的……疯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其实那时候我也就是街头小混混。一天到晚的没什么事,就在街面上瞎溜达。没钱花了呢?就想法去弄点,要么找人弄点赞助,要不就是去帮人去充一下场面什么的,这样一天下来也能弄个三头五十的。 简单说吧!就是有一天就我没钱花,想着去找个人敲两个钱来花花。就去东街边上的一个游戏厅,打算找个倒霉蛋下手。 其实一开始挺顺利的,找了两个国中生,弄了大概有十块钱。但是也太少了点,那天我还答应过几个朋友,请他们下馆子,去喝酒呢。 就又在游戏厅了寻觅下手的对象。直到我看到一个小阿飞。虽然穿着个校服,但是头发染个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最重要的他还叼着根烟,那烟是十五块的。那时候我才抽三块的,所以这也是我下手的最主要原因。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小阿飞最多就是个不良少年,我认为我还是能摆平的。 “哥们儿,出来聊聊?”小宝子很亲切地拍了拍小阿飞的肩膀说道。 小阿飞应该是不认识我,要不他应该会很客气的。这是老宝子的回忆。 “聊你麻痹哈?你谁啊。”小阿飞撇了小宝子一眼,不屑地说道。 “哎呀我擦!”小宝子对黄毛小阿飞一股敬意悠然而生,这小混子还挺有性格的。 小宝子当时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就出了游戏厅。按小宝子当时的想法,要不是当时怕游戏厅老板揍他,他当时现场就打算抽那个小阿飞了。 小宝子没有走,而是去了游戏厅外面蹲他去了。老宝子说,他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发现他一定会有非同一般的成就。因为他是有毅力和有恒心的,这些都是成功的必备条件。 因为当时是大冬天。虽然龙城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样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但是那天也挺冷的了,最主要的是那天有他在门口蹲了将近三个小时。用他的话讲,看到那个小阿飞出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木了,而且还是一直蹲在那,一下起来猛了,还差点摔倒,有一股眩晕的感觉。 “哥们儿,刚才挺有性格地哈。”小宝子走了过去,揉着肿胀的双腿说道。 后来的戏码就简单的不得了了。小宝子趁着那个小阿飞还没反应过来,举起藏在身后的板砖就拍了过去。当时就给那小阿飞拍懵了。 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脑袋求饶地小阿飞,小宝子随即感觉到了一种成就感:“操,知道我是谁吗?五道街,小宝子就是我!” 最后小宝子从那个小阿飞身上搜索出来将近一百多块,那可是一比巨资啊。对当时的小宝子来说,只有运气好的时候,一些大哥需要找些人去充场面的时候,而且还得是小宝子能有幸参加的时候,才能见到一百块的整钱。 看到今天的收获这么丰盛,小宝子也高兴的不得了。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小阿飞的肩膀说道:“兄弟,刚才下手狠了点哈。放心,以后咱就是哥们儿了,有事去五道街找我。提我名,小宝子就行,有事我帮你平。” 说完后,小宝子就乐不可支地回了五道街,找了一帮平时都混在一起的街头小流氓吃烤串去了。本来这一切都挺美好的。但是,让小宝子没想到是第二天那个小阿飞还真去找小宝子。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去的。 那天小宝子整在一个台球厅门口跟别人吹牛逼呢。白话的吐沫星子满天飞呢。就听见后面有一个好像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哥,就是那个傻逼昨天劫的我,还他妈地给了我一板砖!” 小宝子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昨天资助了自己一顿酒肉钱的小阿飞。 小阿飞头上很滑稽地缠着一圈绷带,身边还站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都是剃着光头或者很短的卡尺一类的发型,而且大冬天的也不嫌冷,穿着也都很简单,有的光个膀子,或只穿一个背心,或敞怀穿个衬衫,但是不管穿着什么?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一定会有一个看上去很狰狞的纹身。都叼着个烟头,好像在告诉别人,别惹我哈,我们可是流氓一样。 其中一个人,也就是小阿飞叫哥的那个人,伸手指着小宝子问道:“你就是小宝子?听你说话的意思,在五道街挺好使的呗?” 小宝子当时就看出这帮人是这个小阿飞找来寻仇的。但是小宝子还是很牛逼地站了起来,对视这他们说道:“怎么滴,想认识认识?” 其实小宝子不是不想跑,要是过去他早就头也不回,直接就颠了。只是没好意思跑,或者说是为了面子,因为小宝子刚才还在吹牛逼,自己多么多么地神勇,引来众多涉世未深的小混混的崇拜目光。而且在众多听众中还有一个叫小红的的女孩,是在台球厅旁边的足疗店工作的。在当时,小宝子认为小红就是女神,那么的清纯、可爱,而且胸还很大。 为了能在这么一个女神面前维持自己英勇的形象,也不容小宝子退缩。 后来老宝子说,当时真傻逼。为了面子,胡乱逞强。后来他才知道,要想跟小红进行一次更深层次地交流,只要七十块就行。要想交流一夜的话,三百。 但是,当时的小宝子不知道这些,只知道在身后有一个女孩,在他站起那一刻,眼睛中闪烁着的全部是一种看着英雄时的光彩。 所以小宝子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还很牛逼地站了起来。但是小宝子看到对面是这么一帮人的时候,腿已经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 第三章 龙城江湖5老宝子的回忆2 “哎呀我去,还挺牛逼。知道我是谁吗?”看到小宝子竟然敢这么牛逼地面对自己,大飞愣了起来。 大飞在心里寻思着难道打听错了?来之前,自己特意跟五道街混的几个朋友打听过小宝子这么一号人,据说顶多也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而已。一个小混混还怎么牛逼? 其实大飞本来不打算管这闲事了,让小宝子打的小阿飞最多只能算是他收的一个小弟,算不上什么兄弟。 这个小阿飞家里条件不错,挺有钱的。平时对自己还算恭敬,很多时候还主动请自己喝酒,来孝敬一下自己。所以这个小阿飞平时借着自己的名头在学校里当个小霸王,他也认为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起码说明自己的名号在这学生圈里还是挺响亮的,所以他也没事也去学校里面溜达一圈,一是帮小阿飞撑撑场面,二是,适时地增加一些知名度。 但是昨天晚上小阿飞找到了自己,说了被小宝子打劫的经历,更重要的是小阿飞承诺,事后给他五百块的酬劳和在四海楼摆一桌,作为答谢。 苍蝇虽小也是一块肉啊!再说请几个人在四海楼吃一顿也是一件挺有面子的事。所以大飞就答应了下来。但是答应是答应了,大飞还留了个心眼,找了几个五道街的朋友打听了下。知道小宝子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混混的时候,大飞这才放心大胆地领着小阿飞很牛逼地来找小宝贝打算说道说道。 只是小宝子的态度让大飞有些尴尬,如果他真的像五道街的朋友们说的那样,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那见到自己这样一个看上去就感觉跟牛逼,很社会的社会青年,就算不是上马跪地求饶,也要转身就跑啊?但是这小宝子怎么会如此嚣张地面对这自己? 哦不对,是面对自己这么一帮人。 大飞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混子,他深知江湖水深和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尤其他最近跟着他的大哥,在东马路上有些名号的小李广,投入了最近在东城区混的正风生水起的马三的门下。大飞最近也算是跟着他大哥见了一些市面,更知道这江湖里真的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也铭记着他大哥,小李广告诉他的要低调做人,高调赚钱的道理。 所以面对如此叫嚣的小宝子,大飞有些犹豫了。大飞在想难道这小宝子最近也跟了什么有名头的大哥?要不这小宝子怎么会这么牛逼。 其实大飞不知道,小宝子这时候肠子都她们地悔青了,他以为就是这小阿飞找了几个跟他一样的混子学生来报复自己。回头一看,没想到这小阿飞竟然找了一帮一看就是职业流氓的混子过来了。 其实看到这帮人之后,他就想到跑了。面子跟命比起来,似乎命更重要一些。命都没有了,谁还照顾你面子? 但是小宝子没有跑。不是他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打算勇敢地面对眼前这帮流氓。而是,他的腿软了,一直在发抖,跑不动了。 “小子,你他妈地跟谁的?”大飞谨慎地问了一句。 “操……你他妈地管得着吗。”小宝子的声音有了颤抖。 “操……”大飞想了想,如果这时候不动手,那真就在道上没法混了。就算单挑,大飞也相信论起造型来,他也能干过小宝子,而且自己这边这么一帮人,如果让小宝子唬住了,那自己还说什么是出来的混的了。 “操,你知道我是谁吗?报个名号,你也让我大飞认识认识。”大飞还是多少听出来了小宝子声音中的颤抖,所以渐渐的又有了气势。 “操,大飞跟他废什么话,今天你找我们来不就是给你弟弟报仇的吗。”站在大飞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操,干他!”大飞喊了起来。确实是这样,出来混的面子是大事,毕竟跟了小李广这么多年,现在大飞也算是有点小名号了。如果今天折在这样的一个小混混手里,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老宝子说他的那段记忆太深刻了。简直像是用刀刻在自己心里一样。这段记忆如果用四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惨目忍睹。 小宝子被大飞一脚踹倒在地上,接着就被一帮人围在了一起,小宝子趴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紧紧地抱住了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有无数地脚丫子,一脚接着一脚地踹在他的身上。 “操,还牛逼不了。”大飞让人把小宝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额……”小宝子用力睁了睁肿胀的眼睛,除了痛苦的**,说不话来。 其实这时小宝子的下意识动作,毕竟眼睛在刚才也被踢了好几脚,已经肿的不行了。他像试试能不能睁开,他还能不能看见东西。 但是小宝子这种不仅没有问答大飞的问题,还用眼睛看上去很蔑视地看着自己的态度,让大飞感觉到了小宝子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是对自己的一种挑衅。 “操,还挺牛逼的啊。操……”大飞说着一拳紧接着跟了上去,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宝子又砸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人类的通病,要是面对着的人,长的跟泰森一样虎背狼腰的,多多少少在动手之前会有些犹豫。但是一个发现自己面对着的人是一个软柿子,是一个比自己挫的人,那就来劲了,而且还变的非常有劲。 欺软怕硬,这就也是一种病。 所以小宝子又被按在了地上被大飞他们一顿爆踢。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出来混的,尤其是像小宝子这样的小混子挨揍是家常便饭,有些时候倒霉碰到个硬茬子,小宝子被人追着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这次小宝子忍不了了,大飞在踢完小宝子之后,把他又拽了起来,把他按跪在了小阿飞面前,小阿飞着嚣张地笑着,大嘴巴子像不要钱似得一下接一下地抽在了小宝子的脸上,一边抽还一边骂道,傻逼,敢动我!草泥马地…… “行了!操,你也不闲手疼。”大飞拦住了没完没了的小阿飞。 “操!”小阿飞又一脚踹在了小宝子的脸上,小宝子终于得到了休息,又趴回了地上。 “大飞哥,还有这几位哥哥。弟弟今天谢谢你们了,帮我出了这口气,我在四海楼定了一桌,一会都去啊!哥哥们。”小阿飞笑着对大飞和其他几个流氓说道。 “成,咱这就走着吧。操,大飞以后这点小事就被找我们了啊!揍个小混混多跌份。”一个光头对大飞说道,看没有看地上的小宝子一眼,似乎揍小宝子其实是一件有失身份的事。 “行了啊!光哥。这不是自己家弟弟的事吗。要不能麻烦你吗。走吧!一会好好喝点。”大飞笑着对大光头说道。 如果到这里大飞他们就去喝酒了,也就没有剩下的事了。因为小宝子也不是第一被别人这样打过。像他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小混子,遇到这样的事,就只能当自己倒霉了,又挨了一顿狠揍,就当是积累江湖经验就成了。 但是走的时候,大飞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宝子眼睛一转说道:“等会,咱得给这小子留点念想。”说着大飞走到了小宝子的跟前。 “操,大飞你真恶心,真他妈地损,哈哈!”大光头夸张地笑了起来。旁边的小阿飞和其他也跟这笑了起来。因为大飞走到了小宝子跟前,拉下了裤子,冲着了小宝子的头上撒起了尿来。 “操,走吧。放完水,咱喝酒去!”大飞笑了起来。在周围围观的人,心惊胆颤地目光中嚣张地离开了。 没有人上来帮小宝子,他们的眼光中不仅有对刚才大飞一行人的恐惧,还多了对小宝子的蔑视,让人都把尿撒在头上了,小宝子也太挫了。 小宝子什么话也没说,在他的那些小伙伴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之中,他平静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一眼大飞他们离开的方向,就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小宝子离开时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多么的挫。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到,刚才小宝子的眼睛,猩红的眼睛中有一种东西,叫仇恨。 第三章 龙城江湖6小宝子的复仇 当一个人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仇恨的时候,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极其可怕的。怒火虽然可以燃烧尽他的理智,但是仇恨可以颠覆他的本性。 老宝子现在就被仇恨颠覆了本性,还差点没了人性。 如果给老宝子做出一个评价的话,完全可以用一句东北话来形容,那就是这个人真他妈的虎,虎逼一个。 但是老宝子说,他还被别人叫做小宝子的时候,可比现在虎多了。 小宝子变虎的原因就是大飞。大飞的行为不仅羞辱了小宝子,也让原本就没皮没脸的小宝子那点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因为一泡尿的浇灌,竟然生机蓬勃地复苏了起来。 小宝子的自尊,因为一泡尿,又回来了。 小宝子在离开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周围小伙伴们眼中的轻视,嘲讽和鄙夷。尤其是从小红眼中,小宝子看到了一丝怜惜和惋惜。 其实当时这个胸脯有些大的足疗妹看小宝子的眼神这两个也是只有嘲讽和鄙夷。或者是小宝子被踢蒙了,他一直认为小红是在可怜他,可怜他被这样无情的羞辱了。 小宝子脸上看上去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眼睛也肿的不行,但是只是自己他知道知道这点伤算不上什么?跟过去被人追着砍的时候轻太多了。 他拍了拍身上因为鞋底而带上的尘土,没有理会小伙伴们的目光,平静地向家的方向走去,被爆踢了一顿之后,小宝子的身体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小宝子脑子里记得都是刚才大飞说的话,他听到了大飞这帮人今天晚上要去四海楼喝酒,小宝子脑中全部被仇恨而填满了,他只想着要弄死大飞,因为大飞让他在小红面前这么的丢人。 小宝子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后,就脱光了所以的衣服开始狠狠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后,小宝子换了一身衣服,把脱下来了的脏衣服都装进了一个垃圾袋里,提起就出门去了。只是出门的时候,手里不仅有这一包垃圾,怀里还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刀。 小宝子蹲坐在四海楼对面的树阴下,冷漠地看着富丽堂皇的四海楼中进进出出的人们,他在搜索大飞等人的身影。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小宝子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耐心地等待这大飞等人身影的出现,就像一只饿狼一样,耐心地等待这猎物。 当大飞和小阿飞等一帮人出现在喝酒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宝子没有一点疲倦,他的眼睛里全部的都是兴奋,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大飞哥,今天谢谢了。真过瘾……”小阿飞说了一句后,一弯腰冲着马路就开始吐了起来。 “大飞,你这弟弟有点意思哈。”光头拍着已经有点喝高的大飞说道。 “必须的,我弟弟。我说话好使,明天再安排一桌,哥几个给面子啊……”大飞红着脸兴奋地说着。 “哈哈……操,看给你牛逼的。”光头拍了拍大飞大笑了起来。 看着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在酒楼门口吵着,闹着。酒店的保安似乎不想招惹他们,所以只当没看见他们在酒店门口撒野一样,路人也都离得远远地很厌恶地看了一眼,就绕着走开了。只有小宝子在慢慢地向他们走了过去,步伐很沉稳,没有一丝的紧张和慌乱。 “大飞,今个不早了啊!明个见。”光头对大飞说了一句,就招呼自己的人要先一步离开。 “明天一定到啊!弟弟。明天安排不?”大飞冲着光头喊了一句后,拍了拍还这呕吐不止的小阿飞说道。 小阿飞依旧是专心致志地吐着,只是在呕吐的间接抬起头来,冲着大飞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小阿飞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大飞有些怪怪地看着自己,眼神看上去很空洞。就像发现什么吃惊的东西一样。 “哥,怎么了啊?”小阿飞抹了一把嘴,站起来问道。 大飞没有说话,只把手伸到了后面摸了摸,当拿到前面的时候,大飞满手的猩红。随后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 “傻逼,还认识我吗?”小宝子拿着沾满鲜血的剔骨刀,看着一脸恐慌的小阿飞问道。 小阿飞此时感觉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一下就是醒了。“操……你别乱来啊。” 周围的路人,看到这一场景,早已惊恐万分地四处跑开了,小宝子看着站在酒店门口的保安笑了笑,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傻逼!”小宝子一脚踹在了小阿飞的肚子上。看着被踹翻在地上的小阿飞,小宝子一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抓住小阿飞的头发,拽着小阿飞向酒店的后巷走去。 小阿飞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哥,我错了。我就这点钱,你都拿出,不够我明天再给你拿……”小阿飞不仅完全醒酒了,他也看明白,小宝子就是来要人命的。他也不敢跟小宝子叫嚣你弄死我之类的话了。 “草泥马的,还记得我吗?”小宝子没有理会小阿飞说什么?而是一脚踹在了小阿飞的脸上。 “大哥……”小阿飞求饶道,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整,一口血沫子从嘴里吐了出来。 小宝子没有废话,而是在踹翻小阿飞的同时,一刀捅在了小阿飞的胸口上。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口吐鲜血的小阿飞,小宝子眼中的猩红也慢慢地退了下去。巷子外吵闹的声音也把小宝子拉回了现实,不知道是警车的声音还是救护车的声音,总之外面已经响成了一片。 小宝子知道事大了,当街持刀行凶。不是小事,而且他也知道大飞的大哥也不会放过他。小宝子刚才一刀捅在大飞的后腰上。他也不知道大飞到底死了没有,面前的小阿飞死活他也不在乎了,既然捅了他们也算是大仇以报了。 小宝子头也没回地向小巷的深处跑去。 “那么牛逼啊!老宝子,操当街行凶啊!条子没抓你还能让你跑了?”张三疯提出了疑问。 “操,你知道什么啊!当时那帮条子确实找了我一阵子。但是大飞的大哥,也就是小李广。他当时在东城还算有点名号。他认为自己的小弟当街被人干了,就是在打他的脸,而且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那时候小李广也刚跟了马三,就是后来的马王爷。本来就是刚刚投入马三的旗下,还没什么建树呢?手下的小弟就出事了。小李广当时都气炸了,他跟条子那边打了招呼,让他们把我留给他自己解决。”老宝子回忆着说道。 “接着说啊。操,后来呢。”我阻止了想要继续发问的张三疯,催促了老宝子说道。 后来我躲了好几天,家是不敢回了。我就在外面东躲西藏了一阵子,听说大飞和那个傻逼小阿飞命都挺大,都没死。 但是大飞的一个腰子让我给捅炸了,小阿飞一刀让我捅成了气胸,让我把肺给捅露了。那时候小李广已经放出话来了,抓到我,不论死活,价顺便开。你们想象一下,当时东城区的小混子和跟小李广有点关系的混子都在找我,我在那么多混子的眼皮子底下又东躲西藏的了三四天吧!为了活命我连茅坑我都跳进去过,就是为了躲那些找我的混子。 也就是三四天之后吧!我他妈地不想躲了。那时候兜里也没钱了,就算是有钱也不敢去街面上买吃的。我也想明白,这样躲下去也死,早晚的事。 我他妈地不躲了,我想,如果小李广死了,这事是不是也就了了,小李广都他妈地死了,那帮混子抓住我也没地方要钱去了,他们也就不再费这劲了,所以这事也就过去了。 “所以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个机会弄死小李广。”老宝子咬着牙狠狠地说着,声情并茂的样子,就像小李广在他面前一样。 第三章 龙城江湖7小宝子的复仇2 那时候没人相信我敢去小李广的地盘,而且还常常蹲在小李广经常出入的几个地方,就在那么近距离地盯着小李广。小李广做梦都想不到,我敢这么干,他和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已经跑的远远的,躲的远远的了。 而不是天天在这盯着他,找机会要弄死他。 现在看来,那时候我确实是疯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我自己也认为我疯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就算是疯了,也是小李广他们逼的。我那时候也就才十三四的样子。妈的,连一个十三四的人都不放过,你说我能不疯吗。 我就这样在小李广经常去喝酒的一个酒吧门口蹲了三天,困了就找个地方睡觉。什么桥洞里,什么公园里,找个地方就睡,醒了就接着去蹲小李广。那时候风声也没那么紧了,所有人都认为我跑的没影了,要不就找个犄角旮旯自杀去了。但是我知道小李广不死,这事就没完。我是下定决心了,跟小李广必须有个了断,就算我要死,也得捅小李广一刀,这样我死了也值。 我就这样蹲了小李广三天,但是小李广平时进进出出身边都跟着一帮人,没有机会。直到第四天,我等到机会,那也是我认为唯一的机会。因为那天我看到小李广喝的醉醺醺的,身边就跟着一个人。虽然离的有点远,但是从体形上看,还没有小李广壮实,我认为这就是我的机会。 “你们知道那时候小李广身边的瘦子是谁吗?”老宝子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跟张三疯问道。 “操……我他妈的那知道。”张三疯白了老宝子一眼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老宝子伸出了中指。 “都是命啊。妈的,那个人就是马三!”老宝子感慨道。 那天我跟在他们后面偷偷地跟着他们进了一条小巷里,刚掏出刀,准备过去捅一刀就跑。但是我刚跑过去,刀还没举起来,小李广旁边的那个瘦子回身就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操,当时就给我踹吐了,肚子跟翻江倒海似得难受。 “操……”我叫了一声,就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操,你他妈谁啊?”小李广看着我问道。 “草泥马的小李广!我就是小宝子,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我来了!”我当时也算是豁出去,强忍着站了起来冲着小李广骂道。 听说说完这句话,刚才踹我那个瘦子才说了话,看着小李广说道:“操,冲着你来的啊。妈的,我还是以为又是夏老二找的刀手呢。我刚才还他妈地想呢?怎么夏老二找的人越来越次了。” “草泥马的小李广,你也是一社会大哥,跟我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混子装逼是不?找他妈的一帮人堵我显你能耐大是不是?操,我就是今天死这儿了,我也他妈的不像你,你个不要脸的孙子!”我没有理会那个瘦子,就是冲着小李广骂着,我知道有可能就活不过今天了,但是我他妈地还是要骂他,就算弄不死他,我也要出了这口气。 小李广那大脸当时跟个劣质显示器一样,一会变个色,都让我给气醒酒了。我看到小李广从后腰拔出一把狗腿刀来,上来就要砍我。那时候我已经算是在等死了,刀刚才掉在了地上,还让小李广身边的瘦子一脚踹的现在也直不起来腰,所以我除了等死,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我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过了一会我并有等到冰冷的刀刃砍进我身体里的感觉,我睁开了眼睛,竟然看到那个瘦子拽住了小李广的手,看着我跟小李广笑了起来。 “三哥,你别管了。操,我小弟大飞就是是废这小子手里了。妈的,不弄死他我小李广以后还怎么混!”小李广用了力想挣脱如同铁钳一样钳住自己手的马三,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又回头冲马三喊道。 “就是这小子在道边把大飞给捅了?”马三笑这问道。 小李广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点了点头。看着我骂道:“**崽子,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 “操,那个大飞也是个废物,欺负一个小孩。还他妈地让人给收拾了。”马三的手没有松开,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三哥……”小李广回头看了看马三。 “小子,你想怎么着?”马三笑着对我说道。 “我他妈地要弄死他!操,小李广你也别牛逼。有种跟我单挑!”我冲着小李广骂道。 “操!”小李广刚要说话,就被马三打断了:“闭嘴吧!操,丢不丢人?你就不能消停一会。”说罢,马三松开了钳住小李广的手。 “小子,挺牛逼的啊!你来就是想弄死他的?”马三指了指旁边的小李广,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他跟我混的,你知道吗?” 我看到小李广的刀掉在了地上,用手捂住手腕很痛苦的样子。“不知道!操,你想什么?别废话了,要弄死我是吧?操,来吧!今天来我就没想活着出去。”我盯着马三喊道。 “行,小子有种。明天去东街的露天球场。我让你跟小李广来个一对一,敢来吗?”马三没有理会小李广,对我接着说道。 “不用忽悠我,想弄死我就现在来!操。”我感觉肚子不那么难受了,站直了腰对马三大义凛然地说道。 “小子,别装逼了。知道我是谁吗?”马三笑了起来。 “不知道!你爱谁谁!”我冲着马三喊道,其实当时我听小李广叫他三哥的时候,多少有些能猜到他应该就是马三了。 “我是马三,你还不信我的话?你要信我,明天中午就过来,绝对公平,我们互不相帮。要是不来,就是不信我马三,不给我马三面子,我亲自去找你。怎么样?”马三一脸认真的说道。 “操,明天等着我!妈的。”我根本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就答应了。 “其实当时我想,去不去都是死。去了没准还能拼一下,要是不去,马三真的亲自来办我,我必死无疑了。”老宝子一脸凝重的说道。 “后来你去了吗?”我好奇地问道。 “傻逼吧!老宝子肯定去了,这还用问?”张三疯帮老宝子回答道。 “对,我去了。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混的,这社会不好混啊。”老宝子对我们说道,一脸的落寞。 “操,老宝子表情还挺丰富的啊。就你当时一个小孩崽子能拼过小李广?”我满脸不屑地提出了我的疑问。 “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吗。你听我接着说啊。”老宝子又从我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以后悠悠地冲着我跟张三疯说道。 第三章 龙城江湖8成名 第二天就在我回家的路上,我就发现街面的小混子们都对我指指点点的,也没有人上来要抓我了。而且我家周围那些埋伏着抓我的小混混们已经没有几个了,即使看到我也是跟同伴窃窃私语。 这是我才知道,马三已经把我要跟小李广一对一的干一场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赶紧趴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的,就是他妈地有那么一根弦绷着,一回到家里,那根弦就好像断了,我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好不容爬上了床,准备睡觉,眼睛却闭不上了,我就他妈的精神了。 一点也睡不着觉,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怕,因为马三。 马三跟小李广不同。那时候小李广虽然也在东城区算是老一辈的混子了,挺牛逼的,手底下跟他混的人也不少,在东三路街一片名头挺响的。听说一开始马三来踩街的时候,还跟马三火拼过几次,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跟马三搅和在一起了,算是跟马三成了兄弟了,这样一来马三的势力更大了,而小李广凭借着成为马三的兄弟,名头也更响亮了。 那时候的马三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每个在外面混的,都尊称他一声马王爷,名震东城,那么牛逼。 但是当时的马三也已经名震一方,不仅是在东城区,就算整个龙城,出来混的,都知道马三的名号。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马三狠,出了名的狠。 我原来就听说马三还没成名的时候,就敢一个人,拎着一把刀,独自闯进了泰合在东码头的一个堂口,自己砍翻了二十多个人,还把当时泰合在东码头的坐堂大哥唐大龙的手筋、脚筋都给挑了。马三也算是一战成名,之后就张罗了一帮人,跟这泰合干,硬生生把泰合打出了东码头。那时候泰合在东城区也算是个大帮派,家大业大,最后跟马三这样的土匪耗不起,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候马三根本不像一个混子,他的打法就像一个土匪。谁惹到他,他就跟谁死磕到底,而且下手还狠,每一场仗下来不出几条人命绝对停手。而且马三这个人还言出必行,他说要灭谁的堂口,不出一周就一定打过去,灭他满门。 你说这样一个人,谁不怕。 刚才想去干小李广完全是冲动,现在停下来了,我就知道怕,也冷静了下来。我还能活着回来,算是捡了一条命。所以我当时想到了一走了之,能跑就跑,能多活一会,谁不愿意活着啊。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跑,我也跑不了。比起来跟小李广拼一下,我更怕马三。怕那个狠名已经传遍东城区的马三说到做到,如果我不去,他就亲自来找我,我怕马三来找我。 所以我当时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从床上蹦起来。在床底下翻出了一个砍刀,拎着就进去旁边的门廊里,开始磨起了刀。 妈的,就是怕。怕的要命,我感觉我当时磨刀的时候都在发抖。我越害怕就越是拼命地磨刀。我听到砍刀跟磨刀石接触后发出的声音,我看到慢慢变的光亮的刀刃,我心里就慢慢地踏实了下来。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坐在门廊里,抱住刀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天才刚蒙蒙亮,我随便弄了口吃的,就坐在那接着磨刀。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才停下来,喝了点水,吃了几口馒头,就弄个破衣服包上刀就出门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露天球场的,我感觉我的腿在一直发抖,我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怕的要命。但是就算怕成那样,我还是去了。就是他妈地因为马三,我没敢跑,我更怕马三的说到做到,我怕他放下架子来,亲自来找我。 当我走进球场的时候,发现在那里已经来的了不少的人了。而且在去的路上我发现我突然成名,整个东城区的大街小巷里,都在议论着我,所有的混子好像在一夜之间都知道了,一个叫小宝子的小混子要去挑战小李广。这个小宝子就是之前捅了小李广的小弟大飞的那个小混子。 没人在指责小李广以大欺小,已经是一个成名的老混子了,还跟一个小孩崽子来劲,确实是以大欺小。 而是所有人的都在说小宝子,都在传着小宝子如何牛逼,如何神勇,凭着一个人敢跟小李广对着干。 似乎我去跟小李广单挑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一样,他们似乎忘记了整件事的起因,也根本不知道,大飞在我头上撒尿,和为了躲开小李广的追杀,我甚至跳进过茅坑里,躲在那里等着人走了才敢爬出来。 他们只知道,今天我要独自一人去跟小李广单挑。 但是走进露天球场的时候,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看了小李广,也看到了马三,还看到了很多人。而且我注意到了,这周围没有那些天一直跟在小李广身边的那帮人,更重要的是,我在小李广眼睛中发现一种东西,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小李广为什么会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因为我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就怕我。小李广在怕的一定不是我。 过了一会,进入球场里的人也越多越多了。一帮帮小混子们都三五成群地坐在了上面的看台上。有些人还兴奋地吹起了口哨,还有一些不大的小混子给我叫起了好。 我慢慢地也不再紧张了,甚至有些兴奋起来的感觉。我看到马三笑着看着我,而小李广则四处张望着,眼中充满了惊恐。球场里因为来一帮流氓,顿时热闹了起来,到处就是嘈杂的声音,和一些流氓之间以对骂的方式来进行的问候,还有彼此之间的打招呼。 “小子,你还真敢来。”马三笑着问道。 “操,有什么不敢来的,今天我就算死这,我也得给小李广这傻逼来一下子。”我完全的兴奋了起来,我感觉我身上的血都热了起来,我把刀横在身前对着马三叫道。 “牛逼,干吧。今天我们都不插手,就你跟小李广单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马三笑着推了小李广一把,把小李广推到了球场的中间。 “好!” “我操,那个就是老宝子吧?真牛逼!” “操!要干起来了!” 看台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没有人注意到小李广是对马三推到球场中间的。马三在推他的时候,小李广的步伐都有些踉跄,看台上的流氓们还是都兴奋了起来,他们只是看到了小李广到了球场的中间,我也举起刀向小李广冲了过去,球场上空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所有人的叫好声,还叫骂的声音都连成了一片。 “草泥马地小李广,今天我就弄死你。”我吼叫了一声,就冲着小李广冲过去了。当时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紧张,只感觉到热血沸腾。 小李广就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他只是匆忙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架住了我轮过去的砍刀。这一刀我几乎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刀也震地小李广手中的匕首险些脱落。 小李广完全没有了那天晚上要弄死我的气势,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也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我马上抽回了刀,又很狠狠地轮了过去,这次小李广没有再去用手中的匕首挡我的刀,而是很狼狈地向后跳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接着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又站起了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小李广被我逼的这样狼狈,看台上的叫好声又响了起来了。这帮流氓不像是在看一场生死决斗,更像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一样。为我呐喊助威的声音,和对小李广的鄙夷,叫骂声,此起彼伏地响彻了球场上的天空。 我知道,今天这里,是我的主场! 小李广已经没有什么能力招架住我的砍刀了,他也慢慢的没有之前那么灵巧,可以毫不费力地躲开我轮过去的砍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一次比一次狼狈,他的动作慢下来,步伐也乱了起来,我的刀也终于在他的胳膊上,后背上留下了印记。 后来小李广只能凭着在地上乱滚才能躲开的我刀了,我也终于在小李广一次倒地起身的时候抓住了机会,飞起一脚,把小李广踹倒在了地上,而手里的砍刀也狠狠地砸在了小李广的身上,把小李广彻底地干倒在了地上。 “草泥马的!小李广我今天就弄死你。”我一脚踩在小李广的身上,冲着小李广骂道。 就在我准备一刀砍死小李广的时候,一个很阴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这时候球场四周的声音十分的嘈杂了。但是那个声音我听的还是十分的清楚,很阴冷,那声音让我感觉从骨子里发冷,让我的血也一下冷了下来。 是马三的声音。 马三在我身后说道:“就这么弄死他了,能解气吗?命就一条,弄死他了,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三章 龙城江湖9成名2 我停了下来,感觉身体里的血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我回头看了看马三,用充满颤抖的声音问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怕的。”马三看着我说道。 我的腿已经开始抖动了起来。虽然球场周围十分的吵闹,但是马三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冷冰冰的。 “操,干什么呢!” “弄死他啊!” 看台上的人听不清楚马三跟我说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我突然一动不动地愣在了那里。 慢慢地之前那些呐喊助威的声音消失,一帮混子们开始起哄了,他们认为我怂了,认为我怕了,不敢动小李广了。 但是慢慢地看台上安静了下来,叫好的声音,起哄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在球场上空中只剩下了小李广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如同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最后回荡着的只有小李广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痛苦的**和哀求。 因为我骑在了小李广的身上,按住了他的一只手,拼命地砍着,我要把这只手砍下来。我的眼睛里又全部变成了一片猩红。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我很兴奋。 我当时就是玩命地剁小李广的手腕子,要说人这骨子还真他妈地硬,我的那把破刀真他妈地不好使,那支手不是我砍下来了。应该算是砸下来的,我用刀先是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小李广的手腕子,一开始看台上的人还有叫好的,慢慢地就都安静了下来,都很安静地看着伴随着小李广的嚎叫声,我用刀像发疯似地砍在小李广的手腕子上。 直到我感觉差不多要断了以后,我就开始慢条斯理地用刀割开了小李广连在手腕子上的最后那层皮,砍断了连着的筋。球场上已经全完安静下来,剩下的声音就是被我死死压在身下,哀嚎着的小李广。 在道上混的人,断胳膊断腿的太常见了。但是像我这样血腥,残忍地把一个人的手,硬生生地剁下来,他们还真没见过。 当我站起来的抬头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畏惧了。 但是身后马三的话,又让我冷静了下来,不仅让我的血冷了下来,让我整个人,冷了下来。马三的一句话,让我打了个冷颤。 从那时候起,我算是真正服了马三。 “手艺真糙,下回剁手从关节那地方下刀。快还省力气。”马三没理会小李广的死活,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打那以后,小李广就洗手了。把所有的地盘都让给了马王爷。但是就算这样小李广也没留住命,半个月以后,小李广的尸体被人从海里捞了上来。道上说小李广是被人扔进海里活活淹死的。但是我知道,这是扯蛋,小李广不是被淹死的,在被扔进海里之前就已经被干死了。”老宝子抽了一口烟,似乎已经从过去悲惨的回忆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小李广被扔进海之前就死了?”我好奇的问道,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是我干的。”老宝子很坦诚地说道。“本来我没想那么快就弄死他,但是我一棒子砸在小李广后脑上了,没想到这孙子那么脆,一下就死了。我就顺手给他扔海里了,你也知道,这样处理尸体方便。” “马三让你干的?”我看着老宝子问道。 “算是吧!那天晚上马三的人叫我过去了,问我以后想不想跟他混。那时候我也正愁以后没什么着落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老宝子又跟我要了一根烟,点上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马三跟你说什么了,就在你要砍死小李广的时候。”张三疯从老宝子嘴上把烟抢了过来,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问道。 “操,最后一根了。妈的,老宝子听你白话点事,你把我一盒烟都跟抽了,抽死你!”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烟盒狠狠地说道。 老宝子没理会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以后幽幽地说道:“就那么一句话,让我怕马三了。马三当时跟我说,人死了就死了,死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命谁都有一条,死不可怕。” “操,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我从老宝子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吸了一口,这破烟真他妈地冲。 “怕生不如死。”老宝子很平静地说道。听的我心头一颤,生不如死,比死可怕。 “马三说,要让他生不如死,这样才解气。你把他手给剁下来,这个老混子当这么多人的面,栽在你手上,你想想多过瘾。马三当时说的很轻松,就像是在交待一件很简单的事一样。”老宝子心有余悸地说着。 “够狠!”张三疯赞扬道。 “是不是当时马三就是借你的手要废了小李广?”我多少听出来了点门道。 老宝子一拍大腿,冲着挑起大拇指说道:“就是他妈的这么回事,脑子够贼的啊。” 我撇了撇嘴:“操,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不明白,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呢啊。” “当时幸好答应给马三混了,要不马三没准把我跟小李广一起收拾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小李广并不是真心跟马三混的,他一直在等机会要反马三。他那时候每个月交给马三的份子钱都有亏空,而且手下的兄弟们也多数不服马三。马三早就想找个机会弄死小李广了。”老宝子兴奋地说道。 “其实你那天去堵小李广的时候,马三就打算要亲手动小李广了是吗?”我想了想说道。 “对,就是他妈的这么回事。那天马三想要自己动手了,但是小李广毕竟也算是归顺他的人了,他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我正好出现了,这让马三感觉借我手办这件事最好不过了,即让他能名正言顺地决解掉小李广,又不会在那些跟着他混的人那留下什么话柄。”老宝子肯定道。 “借刀杀人啊!这招高。”我笑了笑说道。 “其实马三当时没打算留我,他打算之后连我一块给办了。你们知道为什么马三留下了我吗?”老宝子看着我和张三疯问道。 “不知道……”我跟张三疯几乎是一口同声地回答了老宝子。 “因为当时马三说很欣赏我砍小李广手时候的狠劲,觉得我是个人才。后来他让我去办了小李广我也没犹豫。”老宝子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因为自己是人才而流露出来的骄傲,反而多了一份落寞的感觉。 “马三跟我说,这就是命,我不混可惜了。” 这就是命啊!不混,可惜了。我也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遍。 第三章 龙城江湖10切磋 “三儿,去买包烟吧。咱们的烟都让老宝子这个不要脸的给抽了。”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烟盒对张三疯说道。 “操,为什么我去?他抽咱们的,咱们把他的烟给抽光不就的了。”张三疯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操,他还破烟难抽死了!去吧!三哥,外面这么危险也就你这身手能活着回来。”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 “也是这么个理儿。”张三疯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已经出门的张三疯,老宝子笑了笑:“把那个大炮筒支走了,你想说什么。” 我一愣,突然感觉老宝子的心机好深啊。但是我知道老宝子想错了,我真的就是想抽烟了。“操,老宝子。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蹉。”我看着老宝子认真的说道:“而且你把他当成大炮筒子,你就错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宝子不解的问道。 “抽烟,你这烟太难抽了。我不喜欢,而且我跟三儿烟瘾都大。”我坦白道。 “那你就不想问问我,今后的打算了吗?而且你把他支走就没说对我说?”老宝子有些不甘地说道。 “不想。你们这趟浑水太浑了,我怕淹死,而且我不是支走他,我是懒。懒得出去买烟。”我看着老宝子认真的回答道,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你以为你们真的出的了这趟浑水吗?从我这出去,大车也不能放过你了。”老宝子笑着对我说道,笑的很嚣张。 “只要拿你的命去,就什么问题都决解了。”两缕烟从我的鼻子中喷了出去,我看着慢慢散去的烟雾,很随意地说道。 “你想错了两点。”老宝子看着说的很自信。 “我知道,你是想说,即使我弄死你,大车事后也不会放过我们。对吗?”我笑了笑:“第二点是什么?” “第一点你想对,第二点就是你们不一定能弄死我。”老宝子自信地说道。 “试试?”张三疯推开了门,看着老宝子傲然地说道。 “如果不是怕两败俱伤,让大车跟六尺占到了便宜,我还真想试试。”老宝子看着火张三疯毫不畏惧的说道。 “试试!”张三疯还是那句话。只不过我听出来,从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你要试试,就试试吧。”老宝子说的很无奈,但是还是站了起来。 “好……”张三疯话还没说完,就一下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老宝子的动作很快,根本想象不到,老宝子这么庞大的身躯有这样的速度。在张三疯话还没说完,老宝子就冲了过去,用一个类似铁山靠的动作直接撞飞了张三疯。很快,快到张三疯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两下子?这么快就完了,看来我高估你们了啊?”老宝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三疯,回头看着我很不屑的说道。 我突然笑了起来:“老宝子有两下子啊!再试试?” 老宝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操,你被吓傻了啊。你也想跟我试试……” “你想跟他试试等会再说,咱俩还没玩完呢。”张三疯站在了老宝子的身后,一手搭在老宝子的肩膀上说道。 “操,有点意思。”老宝子笑了起来。突然一手抓住张三疯撘在他肩上的手,另一只胳膊向后打算肘击在身后的张三疯。 我想要一肘子过去,一定能给张三疯打骨折了。老宝子本身就膀大腰圆的,而且刚才那一击铁山靠已经看出来老宝子的力量和速度了。这一下子,挨上了也轻不了。 但是老宝子一肘子过去之后,就嚎叫了起来:“我操!”然后猛地向前跳了一步,转身面对着张三疯又骂了一句,我操。 而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老宝子那一肘没有打到张三疯,张三疯用另一只手挡住了老宝子向后的攻击,更准确的说是托出,而且并不是单纯的托出,张三疯在用手托住老宝子的肘击的同时,用手指直接钳住了老宝子的关节。我知道张三疯手指的力量,被他那么掐一下,有多疼我想老宝子也知道了。 “有两下子。”老宝子揉了揉胳膊对张三疯说道。 “我还没玩够呢?继续吧。”张三疯说完直接就冲这老宝子冲了过去。 一拳直接奔着老宝子的肩关节砸了过去。张三疯的拳头用打过去形容有些不恰当,用砸更合适,势大力沉的一击。老宝子的胳膊会被直接打脱臼。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老宝子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同样冲着张三疯冲了过去,就在接着张三疯的一瞬间,老宝子一错身,让张三疯那一拳几乎是贴着他的肩头滑了过去,老宝子接着有双手钳住了张三疯出拳的胳膊,狠狠地向下一压。紧接着一个头槌冲张三疯的脸上砸了过去。 张三疯也没有犹豫,用另一只手在很不可思议的角度伸了过来,挡在了他跟老宝子的头槌之间,狠狠地退了一下,狠狠地推在了老宝子的下巴上,化解了老宝子的攻击,也推开了老宝子。而我也听到咔吧一声,张三疯向后撤了一步,我看到张三疯被老宝子刚才钳住的胳膊塔拉了下来。 一切都太快了,好像在电光火石之间,张三疯就跟老宝子分出了胜负。 老宝子晃了晃脖子:“操,有两下子。胳膊都断了,认输吧。” “再玩玩。”张三疯笑着说道,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胳膊被老宝子弄脱臼而受到任何影响。 “操,他疯了。一个手还想跟我玩?”老宝子回头看着问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让老宝子更不可思议的是,我脸上也挂着轻松的笑容:“老宝子还没完呢。” 老宝子回头看了看张三疯,张三疯没有理会老宝子,而是咬了咬牙,蹲在了地上。做出了一个让老宝子更加不可思议的动作。 张三疯把被老宝子弄断的胳膊拄在了地上,一错身,狠狠地扭了一下。我又听到咔吧的一声,张三疯自己把老宝子弄脱落的胳膊接上了。 “差点就断了,问题是你只是把我胳膊弄脱臼了。”张三疯站了起来,晃一圈胳膊,感觉没什么问题。 张三疯抬头看着老宝子认真地说道:“所以说啊老宝子,咱俩还得接着练练啊。” 第三章 龙城江湖11斗 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但是这短短的一根烟的时间,足以让我感到惊心动魄。张三疯和老宝子的切磋很简单也很直接。没有什么飞檐走壁,大战三百回合的盛况,也没有什么太极八卦掌,梅花螳螂拳之类的招式,只有简单的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简单,粗暴,直接。 我也知道老宝子为什么会被老陈评价为东城区的三大天王之一。老宝子真的挺能打的,或者说是真的很抗打。老宝子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能把张三疯弄的如此狼狈的人。但是最后还是张三疯略占了上风,这个上风就是张三疯骑在了老宝子的身上,只是手牢牢地掐住了老宝子的脖子,而老宝子也掐住了张三疯的脖子不放手。张三疯的另一只拳头就悬在了老宝子脸的上方,但是却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因为那支拳头被老宝子用另一只手牢牢地钳住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分多钟的时间内,张三疯和老宝子的战斗就像打了一整天一样,本来就跟狗窝一样的屋子,变得更加破乱不堪,跟鬼子进村后,扫荡了一圈后的样子。 张三疯的眼角被老宝子一拳打开了一口子,血像自来水一样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老宝子也在那里哼哧哼哧地说不出来话,他的脸颊骨挨了张三疯一拳,下巴给打脱节了,也就是俗称的挂钩掉了。 我看到张三疯和老宝子的脸都被憋得肿胀了起来。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话,今天就真要出人命了。“操,三儿,老宝子!你们这两傻逼,够了吧!”我站了起来,冲他们喊道。只是站在一边喊着,却不敢上前去分开他们两。 张三疯看了我一眼,翻身从老宝子身上下来,坐在一边喘着粗气。老宝子也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 “嗯……嗯……嗯……”老宝子看着我跟张三疯嗯嗯地叫着。 “这傻逼真抗揍。”张三疯看了看有点皮开肉绽的拳头说道。 “操,你把他挂钩接上啊!”我看出来,老宝子不是不想跟我们说话,而是痛的说不出来话。 “哦,我都忘了,操。”张三疯过去冲着老宝子的下巴又是一拳。 “我操!”老宝子捂着下巴嚎叫了起来。 “没想到老宝子还真有两下子啊。三儿,你说最后你们谁能赢。”我看了看老宝子,递给张三疯一根烟后问道。 张三疯没有直接回答我,想了想,很谨慎地说道:“不好说……” “行了吧!操。”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张三疯的回答,因为张三疯有犹豫。 老宝子身上原本就有些伤口,此时已经全部崩裂开了。老宝子在一推垃圾中又翻出了那个破旧不堪的医疗箱。“还真不好说,我刚才感觉吧!如果刚才你这个傻逼还不喊停的话,这个傻逼真的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张三疯看着正在处理的伤口的老宝子说道:“因为刚才我感觉到你想弄死我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近乎于嘲讽地回答,而是揉了揉下巴说道:“不过说起来,你接骨这手艺不错哈。刚才你那胳膊就自己接上了,还打我好几拳,挺给力的,看来真是啥事也没有了啊。” 张三疯看着老宝子傲然地说道:“哥们原来学医的!” “操……”我看着张三疯说道,刚要回头跟老宝子拆穿张三疯在吹牛逼,其实张三疯也就有个二大爷,算个老中医,他翻过几页他二大爷的中医按摩书而已。 但是老宝子却让我把马上就要出口的话憋在回了肚子里,老宝子一脸认真地看着张三疯说道:“牛逼,真牛逼,你还真是个人才。”满脸地认真,一点反讽地样子也没有。 “操,行了被互相吹捧了。”我看到瞬间跟老宝子亲近起来张三疯说道。“咱也该回去了,妈的天都黑了。” “也是啊!那天有时间再切磋一下,很久没有人能跟我这么打一场了。”老宝子看着张三疯说道。 “操,这地方没什么能打的人了?”张三疯一脸不屑地说道。 “不是没人,是很少有人敢跟我打。”老宝子傲然地说道。 “牛逼。”我由衷地说道,真的是发自内心,因为刚才老宝子跟张三疯看似玩闹一般的切磋已经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我想要是老宝子和张三疯真的认真起来,那会不会是天崩地裂的感觉。 “吹牛逼。”张三疯毫不犹豫地说道。 “操。”老宝子撇了撇嘴,看着我说道:“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给你们一个忠告吧。别把大车那傻逼当成一个真的傻逼。虽然他真的就是一个傻逼。他是最早跟马三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大炮筒子,他身边那个老初也不是什么好鸟。” “行了吧老宝子,我们就不用你惦记了,还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今天你差点就废大车手里了。”我看着老宝子满脸地嘲弄。 “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老宝子按灭了手中的烟头。“走吧!晚上一起喝点,妈的!好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 “成啊!找个好地方。”张三疯看着老宝子笑着说道,回头小声对我说道:“好好宰这傻逼一顿。” “成啊!操东城区还没有那家买卖敢不买我老宝子的面子。”老宝子站了起来,一边招呼我们跟他出去,一边满脸自豪地说道。 只是没想到不打算卖老宝子面子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那么的突然,让老宝子措手不及,让我跟张三疯更是措手不及。 老宝子一路上夸夸其谈着自己在东城区多么多么地牛逼,多么多么地受人敬仰。“知道吗。我在东城区跺跺脚,东城区都要震三震。”老宝子一脸得意地对我和张三疯说道。 “牛逼!”我看着老宝子说道。虽然我更想说他吹牛逼,但是从饭店出来这一路上我发现老宝子确实很牛逼,在饭店里,有几个一看上去就是混子的人,见到老宝子以后,就争着抢着要给老宝子埋单,为此差点打了起来,而在去饭店和往回走的路上,一些混子看到迎面走来的老宝子都会停下来,冲着老宝子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宝哥好。 “操,吹牛逼!”张三疯不屑地说道:“你那么牛逼怎么白天还让一帮人给堵了,好悬没干死你。” “操,大车那傻逼也就敢跟我玩点阴的,他都不敢跟我光明正大地干一下,他那算什么本事。”老宝子冲着张三疯说着,一扭头又对我说道:“跟这傻逼说不明白,对不?” “嗯,对。”我敷衍道。 “那是,就这东城区谁不给我老宝子一个面子。我跟你说啊……”老宝子又开始了他的夸夸其谈。 只是一个声音打断了老宝子:“宝哥?”一辆车停在了老宝子旁边,一个看上去有些愣头愣脑地人把头伸出车窗,冲着老宝子叫道。 “啊!你谁啊?”老宝子看了一眼问了一句。没等那人回答,回头又跟我说道:“看见没,我这面子,见我都特意停车跟我问好……” “嗯,你牛逼。”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但是我马上本能地向老宝子扑了过去:“操,傻逼,小心!” 老宝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到扑向他的我,也是很本能地伸手接住了,不过不是单纯地接住,而是一扭身把我扔了出去。估计是听到我说的那句小心了,所以老宝子并没有用力气,我在地上滚了一下就顺势站了起来。 “操,怎么了?”老宝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操,老宝子这本能太可怕了。如果刚才老宝子用尽全力给我扔出去一定会摔断我的脊椎。但是我知道现在不知道计较这个的时候了:“傻逼!后面!”我冲着老宝子喊道。 张三疯也发现了什么?一矮身向旁边滚了过去,然后把身体蜷在了一起。 刚才停下来跟老宝子打召唤人并没有下车,而出从车窗里伸出了一只枪管。老宝子有些茫然地回头,马上发现了不对,但是已经晚了,他错了躲开的最佳时机。 枪响了起来,响了三声后,然后轮胎跟地面发出一阵激烈的摩擦声后就飞快地开走了。大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我看到街面上没有人上来围观,而是像那一枪打在他们身上一样。所有的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 我回来看了看张三疯,张三疯站了起来,同样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两眼有些发愣。我没有动,不是不想跑,而是腿有些发软,没想到这帮人敢当街开枪杀人。 张三疯向我走了过来,我本来以为张三疯能跟我说一些比较有建设性的话,他只是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没想到不给老宝子面子的,这么快就来了。”说罢张三疯指了指老宝子。 我顺着张三疯指的方向,看到已经血流成河的老宝子抽搐着,满脸的惊愕。 第三章 龙城江湖12低谷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感觉真的很舒服.但是我却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我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疾步走着。 老宝子差点没让人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城的大街小巷,身为当事人的我跟张三疯也受到老宝子的连累,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我买完包子回到老宝子的另一个藏身处,另一个跟狗窝一样的阁楼。路上的警车不断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似乎又奔赴了某个斗殴的现场。张三疯守在楼梯口,透过楼梯间的缝隙看到是我后率先回到了屋里。而我爬上去以后,包子已经没有多少热乎气了。 “吃点吧。”我把包子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先拿起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对老宝子说道。 看着老宝子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块吃点吧。”我对老宝子重复道。老宝子看了看桌子上的包子和豆浆,突然猛地一挥手,全部都扫到了地上。 我跟张三疯早已见怪不怪地从掉在地上的塑料袋里挑出来没有弄脏的包子接着吃了起来。 “妈的!妈的!我操!”老宝子的情绪一直就这么激动着,眼睛怒张着,嘴里怒骂着,发泄着,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张三疯放下手里的包子,把旁边的止咳糖浆扔给了老宝子。 “妈的……”老宝子喘了一口气,平伏了一下后,愤愤不已地重复这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创意,但是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后,才将这句话吐了出来。老宝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又开始泄了气一样的萎靡了起来。 老宝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一共三枪。估计是当时的枪手太紧张,枪打的太匆忙了,三枪都没有要了老宝子的命。一枪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一枪打穿了他的肩膀,还有一枪是喷子打的,也是最重的一枪,打在了老宝子的胸部,将无数的铁沙送进了老宝子的身体了,有很多铁沙将伴随着老宝子的一生,再也取不出来了,还有几粒打进了老宝子的肺里。 当我跟张三疯把流血成河的老宝子抬到医院的时候,对方看了一眼,叫我们等着,没一会张三疯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枪伤啊!这必须报官。”医院里的人这么跟我们说道。 我和张三疯只能抬着老宝子从医院的后门跑了出来。最后只能开车去了之前我跟张三疯光顾过的那个小诊所。小诊所里的大夫看到我跟张三疯之后吃了一惊,但是看到我们抬着的老宝子以后更是大吃了一惊。 “这是老宝子?”大夫惊恐地说道。 张三疯没有给大夫持续惊讶的时间,只是简单地说道:“你这儿能治好他吗?” “差不多。”大夫同样简单地回答道。 我愣了一下,感觉这个面前的江湖郎中在吹牛逼。“看好了这是枪伤!你就想法先把身子里的子弹取出来吧!别让他死了。”我想了想,根据眼下的环境降低了对大夫的要求。 当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年轻的大夫把我们领到诊所后面的屋子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小瞧了这个年轻的大夫。他说差不多能救老宝子,还真是差不多。这个小小的诊所后面,有一件完全弄成正规手术室模样的房间,从里面的配套设施和墙壁的颜料涂层,丝毫不差。 看到我跟张三疯惊讶地表情后,那个大夫傲然地对我说道:“医大,博士。” “我操你这么牛逼,这么不去医院?”张三疯问道。 “这不是编制不好弄吗。去也是个临时工,钱不少花,还没有自己干舒坦。”大夫冲着我跟张三疯埋怨道。 “行了别废话,一会他就死了。”我指了指已经陷入昏迷的老宝子催促道。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大夫真的是医大毕业的博士,毕业的时候也想进个医院实现自己救死扶伤的理想。可惜想进医院需要花钱,很多钱,而且更需要关系和门路。最后没有办法,他一气之下来到东城区开了这么个一小诊所,但是又不甘心这样算了,就找了几个医疗器材的供应商,把办工作的钱,用到了买这些器材上,自己建了这么一个小手术室,没事的时候自己进来感受一下,过过瘾。 他告诉我们,这套设备进来之后就一直没用过,老宝子是第一个用的人。因为之前来这里就医的人多数就是附近的居民来开些感冒药或者就是那个小混子斗殴结束以后,过来找他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包扎。 他一直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他还有一个很斯文的名字,叫张大红。 之前见过的那个在这里上班的小护士见到坐在外面的我们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本来张三疯还打算很有风度地对这个相貌清秀的小护士说句,美女又见面了。 但是这个小护士见到我们之后飞快地转身向后屋走去。张三疯一脸尴尬地把手悬在了半空,硬生生地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操,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吓跑了吧。”我看着张三疯讥笑道。 “操,要吓也是你吓的,你那么丑。”张三疯回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就在我跟张三疯在辩论到底谁更丑,马上就要从文斗变成武斗的时候,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跟之前不同是,她抱着一个纸盒子,里面装满了消炎药,酒精和绷带一类的东西。看着满身是血(其实都是老宝子的血)的我们真诚地说道:“太不小心了,又弄的满身是血的跑来了,拿着药快走吧!张大夫现在也不知道去那?回来让他看见我给你们拿药会说我的。” 我跟张三疯愣了起来,原来这个小护士刚才没见到我跟张三疯抬着老宝子进了诊所,也不知道张大红正在小诊所的后面,他那个私自建造的手术室里救死扶伤呢。她只是以为我们又像上次一样,被人弄的满身是血地来抢药来了。 “这是个好心地小姑娘。”我有些感动地说着。 “嗯,真是个好心地小姑娘。”张三疯也感动地说着,并且一把握住了小护士的手。 我知道张三疯真的是被这个善良的姑娘感动了,感动到不知不觉地开始对这个小护士动手动脚了起来。 我一把把马上要精虫上脑地张三疯拉会了椅子上,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地小护士尽量显得很有风度地说道:“没事,这不是我们的血。” “你们杀人拉!”小护士捂着了嘴惊恐地说道。 “……不是,怎么说呢?我们有一个朋友受伤了,我们把他抬过来,找张大夫帮帮忙。我们这次是助人为乐来的。”我挠了挠脑袋,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对,对。我们是好人,我们助人为乐来的。”张三疯在旁边帮衬着说道。要不是我一直拉着张三疯,张三疯估计又会窜上去对这个小护士继续揩油。 小护士笑了起来,笑的很甜美。“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好人。上次来抢药还留下那么多钱。那些钱可比你们拿走的药的钱多出来不少呢。” 我突然有种眩晕地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又破又乱地地方,这个妓女,小混混,和道友满地横行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单纯的女孩。 我看到张三疯也晃了晃,他好像也有些眩晕。但我肯定,他不是因为这个小护士的单纯也眩晕,一定是因为这个小护士清秀,姣好的面容感到眩晕。 后来我知道,这个单纯,善良的小护士叫小佳。 13低谷2 张大红是认识老宝子的,或者说在东城区不认识老宝子的人太少了。我们能躲在张大红的诊所里,这完全得益于老宝子的知名度,和张大红这种无知青年对这些生活在他的世界之外的大流氓的敬仰情节。 这几天算是我跟张三疯最狼狈的几天了。本来我们救了老宝子就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让我懊恼了很久。其实那天老宝子挨了枪子之后,我跟张三疯本来打算也趁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但是我们很快就发现有一些路人在向四周逃窜,而有一些人却从各个方向在向我们靠拢,大有要包围我们的架势。 “操,估计是补刀的。”张三疯眼睛盯着慢慢来过来的人群,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这帮人绝对不是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老宝子,就打算过来助人为乐的。一个个面露凶相,而且他们手里拎着的的砍刀和钢管也不能成为助人为乐的工具。 “没事,这帮人来也就是找老宝子的,咱们快跑。”我向四周看了看,寻找一下撤退的路线。 但是我很快发现这帮的目标不只是老宝子,还有我跟张三疯。“看到哪两个傻逼吗?就是他们,他们是跟老宝子一起的,别让他们跑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挥着砍刀指着我跟张三疯远远地叫道。 “操!我去整个车,快跑。”我回也没会地对张三疯说道,冲着一辆停着路边看热闹的车跑了过去。 车主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车也打着了火,准备离开。可惜他还是晚了,要怨就怨他自己喜欢看热闹吧。“哥们车借我用用啊。”我掏出了别在身上的枪,伸进车里指着车主的头气喘吁吁地说道。 而慢慢接近我们的人也发现了我的企图,加紧了包围我们的脚步。“三儿,快上车!”我一边跟张三疯喊道,一边冲着跑过来的人群开了几枪。这几枪有效地威慑住了他们,也让他们放慢了脚步。 “操!你怎么把他也抬上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张三疯竟然也把老宝子给抬了上,我冲着前面开了两枪,打光了全部的子弹,也打开了一个缺口。我疯狂地踩着油门,车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我操,你不是说咱们走吗?这个咱们里面没有老宝子啊。”张三疯坐在后面一脸吃惊地说道。 “操……我说咱们是咱俩,什么时候还有老宝子这傻逼了。”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哦……”张三疯没有说话,而是打算打开车门,把老宝子扔下去。 “操!大哥,你现在给他扔下去,老宝子没让枪打死,倒让你给摔死了!救就救了吧。”我从后视镜里看出来了张三疯的意图,连忙阻止到。 “操,到底救不救啊?”张三疯有些愤恨地说道。 “老宝子不挺牛逼的吗?算了救他一命就当咱学雷锋了。”我一边看着后面有没有追上来的人,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就这样,我跟张三疯在无意之中救了老宝子。也彻底地让道上的人认为我们就是老宝子的人了。在外面黑白两道都在找我们,我也曾想给廖三打电话询问一下官方对这枪击案的调查进展,但是跟我预料的结果大致相同,关机。 张大红还是非常仗义地让我们躲在这里等着老宝子醒来,用他的话说,他就喜欢跟道上的人交朋友。如果我们也算道上的人,而且还是他的朋友的话,我们就是他的第一批道上的“朋友”。 条子跟大车的手下搜索完城里医院后,终于开始搜索这东城区周边的小诊所了。张大红很仗义地把我们藏了起来,藏在了他在诊所旁边开的一家寿衣店里。 寿衣店啊!我操,想想我就一身鸡皮疙瘩。张大红说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副业,里面还摆了一口棺材,到处就是花圈和纸人,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大红,现在不都火葬了吗?你这怎么还有棺材?”我看着那口摆在屋子当中的大棺材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摆着,装个样子,营造一下气氛。不卖,也没人买。有了这棺材气氛一下就出来了。赵哥,你看看这显得多庄重。”张大红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我跟张三疯把老宝子抬进了棺材里,看这周围形形**地纸人,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知道躺在棺材里的老宝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如果挺不过去,他也不用出来了。 而张三疯没有被这阴森恐怖的气氛所影响,就在我们为老宝子守尸的时候,还兴致盎然地对我说道:“你说那小护士,就是小佳,真水灵。” “操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我忍不住数落起张三疯来。“妈的,也够倒霉的了,你说说,你要是当时不把老宝子救上来,咱们也不用招这份罪了!” 张三疯依旧不以为然地说道:“唉,救都救了。你还唠叨啥?当初你也说咱要学雷锋的啊。” 我愤恨地从纸人推里站了起来,一脚踢在装老宝子的棺材上。“妈的,在最不应该救他的时候救了他。”我看到棺材晃动了一下,就像老宝子诈尸了一样,“真想补一刀,然后拎着老宝子头扬名立万!” 我没有抱怨,我说的是认真的。在当时我确实动了弄死老宝子,然后出去跟大车或者别人说,老宝子折在我手上了的想法。 但是张三疯却把我按回了纸人和花圈推里。“咱们不能那么干。”张三疯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眼睛里满是真诚。 张三疯觉得,老宝子还是看得起我们的。他跟老宝子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后,虽然老宝子被他揍的够呛(张三疯一直认为他跟老宝子不是平分秋色,而是他略胜一筹),老宝子还不计前嫌地请我们吃了顿好的。这说明老宝子这人还不错,起码也算是看得起我们,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对老宝子落井下石,那样就太不仗义了。 我听了张三疯的想法,好像真的见到了鬼一样。“我操,你是想说你还有人性是吗?” 一周以后,我们悄悄地离开了张大红的诊所。这期间有数不清的人来询问过老宝子的下落,除了报仇的,就是打算来补刀的,就是没有一个是打算来看看已经受伤的老宝子的。我和张三疯一直认为像老宝子这样一个有着这么高的江湖地位的人应该有很多的小弟才对。 但是后来我跟张三疯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叫树倒猢狲散。 14低谷3 “妈的!”这是老宝子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叫完之后就痛苦地咧了咧嘴,安静了下来。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老宝子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去,他一定会蹦起来,拖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子去找大车玩命。 问题是,老宝子现在醒过来,但是还不能动,用张大红的话讲,算命大的了,这都让老宝子挺了过来。第二老宝子如果去找大车,那就不是去拼命,而是去送命。张三疯在旁边安抚着老宝子,消停一会吧,命保住是真的。 其实张三疯的话有些多余,老宝子骂完一句话之后又昏了过去,麻药劲上来了。 “你人缘混的,真是太惨了。怎么现在谁都想弄死你?”我看着满脸憋的通红的老宝子挖苦道。 在回到老宝子藏身的小阁楼里以后,老宝子每天都会神秘兮兮地写一张纸条递给我们后,告诉我们一个人名,或者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们打这他的旗号去找这些人帮忙。“原来跟过我的,以前对他不错,放心是自己人,没问题。”老宝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老宝子现在已经很少找现在跟他混的小弟了,就在我们离开张大红诊所的时候,我开打了手机,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电话不是廖三或者老初的,竟然是东北帮的老陈。 “你们现在跟老宝子搅和在一起了?”老陈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算是吧,怎么的你们东北帮也打算来补刀?”我笑着问道,一边看着四周的环境是否安全。 “咱们算是朋友,我劝你一句,早点离开老宝子。老宝子完了,就算你现在拎着老宝子的人头出去,也没有用了。”老陈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告诉了我,在我们躲起来的这些天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老宝子被枪击的当天晚上,大车的人就开始全面对老宝子的手下进行了围剿。也有几个老宝子的手下,很忠心地打算找大车为老宝子讨个说法,只是刚把人手纠集起来,没等出门呢,就被贺老七堵了个正着。这次不是简单地治安拘留,而是全部打上了寻衅滋事的罪名,最多的一个判了五年。 而大车也送出话来,老宝子死定了。你们要是打算继续跟这老宝子就做好下去陪他的准备。如果现在跟早晚都要死的老宝子划清界限,就算你不打算跟我大车混,只要你不是老宝子的人,那我也不难为你。 大车不仅要对老宝子斩草除根,而且还要赶尽杀绝。 所以现在老宝子多少有些也不敢去找他那些跟他混的人了,问题是当我跟张三疯拿着老宝子写的纸条找到当事人后,对方要么就是很婉转地告诉我们最近周转不开,没钱。要不就是自己已经洗手了,跟老宝子完全没有了关系,而且还警告我们说,如果以后再来骚扰他就要报警。只有一个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还承诺第二天一定亲自去看老宝子。然后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张三疯告诉我说,咱们被跟踪了。回去后,我们按照老宝子的嘱咐连夜搬走了。第二天,那个人真的来亲自看老宝子了,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听说来人了很多,冲着我们住的屋子扔了燃烧瓶后就走了。 我们躲在现在这间阁楼里,床上躺着半个月前还在东城区叱咤风云的老宝子。而现在老宝子也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靠砸几个杯子和跟我还有张三疯对骂一阵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而且骂来骂去就是那么几句,我跟张三疯都很烦,如果不是老宝子还没好利索,张三疯早就忍不住要揍他了。 在老宝子知道自己所有的后路好像都被堵死了之后,老宝子难得地安静了下来,整整一天都陷入了沉默,一反往日那个凶悍的大汉形象,凝视着窗外摆出一副如同哲人一样在思考着人生的样子。 “怎么地?要往下跳啊,我知道你还没好利索呢,要是自己动着不方便,我帮你。”我看到老宝子一副衰样,很热心地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突然回头看着我跟张三疯,忽然问到,现在是不是没人怕我了,我真的不行了? 我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张三疯,我们都笑了起来。张三疯笑的都弯下了腰,我也笑的倒在了椅子上。 “你现在都这个熊样了谁还能怕人?你被人打傻了吧。”张三疯坐了起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老宝子说道。 我知道老宝子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张三疯跟老宝子开的玩笑,似乎触动了老宝子心里的某些东西。老宝子愣了一会,然后也哈哈地笑了起来,而且是狂笑不止,直到我看到老宝子身上的绷带渗出血来,他才止住了笑声。 “傻逼,你也知道好笑啊。笑的伤口都崩开了。”我看着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的挖苦,“带我去找个人,去城郊的马家庄,这次咱们一起去。” “行啊,说吧,这次又是去找你的那个小弟?”张三疯没有动,坐了下来,看着老宝子挖苦道。 “不是我小弟。”老宝子说。 “操,不是你小弟?那一定又是一个你曾经对他有恩的人吧。”张三疯忍住又挖苦了一句。我们已经受够了帮着老宝子去见那些他曾经的小弟,然后被人冷落或者埋伏陷害的经历了。 “真的不是我小弟。”老宝子解释道,“是去找马王爷,就是带我出道的人。” 当天老宝子就领着我们来到了城郊,走了半天后,太阳公公马上下山的时候,在一个乌七八糟的胡同里,七拐八拐地才寻觅到了一个那个传说中的马王府。 确实是一间看上去气势磅薄的大宅子,琉璃瓦,大红门,乌金的门柱还有崭新的砖墙,一看就是深宅大院的感觉,门口停着的一辆高档轿车,都在耀武扬威地说明着这间大宅主人的身份和地位是多显赫。 “不错哈……”张三疯点了点头,这么一间大宅子在这片胡同里显得鹤立鸡群,已经不能用显眼来形容了,只能说是扎眼,太扎眼了。 “这就是你说的马王府?真牛逼,不愧叫王府啊。”我也由衷地赞叹道。 “一会规矩点,那老头脾气可不好。”老宝子说完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操。那来那么多破毛病。有钱就了不起了啊。”张三疯不屑地说道,字里行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只是继续地敲着门。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旁边的一个侧门才被打开。一个老爷子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我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叫老爷爷,因为这个老头看上去真的很老,而且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要不是脸上横着两道刀疤,可以称得上是慈眉善目了。第二感觉这个老头应该是马王爷的佣人,穿着一身粗布做的布衣布裤,很朴素的样子。大概是腿脚不利索了,所以这么慢才来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老爷子显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就在我还奇怪这么一个佣人都敢跟老宝子这么说话的时候,老宝子冲着老爷子一弯腰叫道:“马王爷。” “这就是马王爷啊?”我小声地对旁边的张三疯说道,仔细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看似很普通的老头,就是曾经笑傲东城区的大流氓,老宝子的师傅马王爷。 15出山 院子不大,有花有草的。跟金碧辉煌的门脸比起来,这个院子算是朴素的了,朴素之中带有一些典雅,很难想法这是一个前江湖老大的院子。 我们跟着老宝子迈过了高高的门槛,老宝子走在前面,我跟张三疯跟在后面。一条大狼狗冲着了老宝子就冲了过来,窜上来就舔老宝子的脸,很亲昵的样子。说真的,一条大狗就这么冲过来,吓了我一跳,更让我吃惊的是,我才发现这世界上还有活的东西的肯跟老宝子亲热。 老宝子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拍了拍狗的脑袋后,将狗放回了地上。“妈的,人都不如狗。狗还他妈的知道忠心呢!”老宝子又恢复了凶狠地眼神,冲着走在前面的老爷子叫喊道。 “别说那不着四六的话!人了狗了的,你不喂狗吃的狗跟你亲?”老爷子回过头来,看着老宝子恶狠狠地说着。“自己没学明白怎么做人,就别怪有狗咬你!” 老宝子愣了一下,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没了言语。 我们来到了大厅……真的是大厅,依旧没有什么气势恢宏的感觉。只是大,很大。墙上挂满了字画,地面上也放着一些看上去很值钱的瓶瓶罐罐,家具都是实木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老宝子其他告诉我这是马王爷的家,我还以为来到了一个书香门第。太文艺,太书香了。这古朴典雅的我都有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马王爷安排我们坐下后,就摆弄起来了桌子上茶具泡起茶来,头也没抬地问道:“栽了?” 老宝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哪边的,知道了吗?”马王爷继续问道,还是没有抬头。 “你不知道!妈的,东城区新来了个贺老七,白道的,一个条子。我估计就是他在后面窜罗的。”老宝子激动了起来,说话后激烈地咳嗽了起来,可能是受到了留在肺里的铁沙的影响。 马王爷还是没有抬头,没有神反应,好像没听到老宝子在叫唤些什么似得。只是抬手将洗茶的水猛地泼向了老宝子。我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现的一切,而张三疯一副打算看热闹的嘴脸,跃然于脸上。 茶水,夹杂着一些茶叶的碎渣,顺着老宝子的脸上缓缓地流了下来,流过了他的脖子,流过了他胸部被打的伤口,也流到了他的裤子上,最后流到了地上。老宝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咬紧了牙关。我开始以为老宝子是在忍着他愤怒,不让满腔的怒火倾泻出来,后来看到茶壶上徐徐上升的热气,我想起来了,这是开水,滚烫的开水。 老宝子是烫的,被水烫的差点叫了出来。 马王爷没有看老宝子一眼,只是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了杯子里,递给了我跟张三疯说道:“你们就是最近过来的那两个年轻的后生?” 我喝了一口茶点了点,随后称赞道:“好茶!” “后生,还懂茶?”马王爷似乎来了兴趣。 “不懂,先生。只是喝的清爽。”我由衷地说道。真是好茶,妈的,这一壶茶估计便宜不了,我在心中暗想到。 “好,喝着清爽就是好茶。有道理。后生,我听过你们两个,后生可畏。”马王爷笑了起来,一副很慈祥的样子。 我看着马王爷,不知道说点什么的时候。老宝子的咆哮又响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马王爷终于看老宝子了,用正眼看老宝子了。只不过是,马王爷抬手抄起了刚才的看起来很名贵的紫砂茶壶砸向了老宝子。老宝子没有躲闪,任由茶壶夹杂着滚烫的茶水在他头上破碎开来。 我看到老宝子的头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滚烫的茶水夹杂着老宝子的血水顺着脸流淌了下来。老宝子没有理会头上的伤口,擦都没有擦一下,只是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地盯着马王爷。 “我怎么管!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德行,你告诉我这些是你估计的?这些还用估计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马王爷指着老宝子骂了起来。 我跟张三疯很识趣地退到了院子里,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这老头还真是脾气不怎么好。”张三疯笑这对我说道。 “嗯,真不好,挺凶的。”我也随声附和到。 “你都知道了,还躲在这里?你就不管了吗?”老宝子的叫喊声又从后面传了过来。 “妈的……”马王爷大声喊道。随后我跟张三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把老宝子跟马王爷的争吵也隔在门后。 然后我跟张三疯无聊地看着看着天空,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听着落在树上的鸟鸣声,就是听不到了老宝子跟马王爷的声音。 “你说这么大的院子,这老头就自己住在这里?”我冲着跟我同样感觉无聊地张三疯问道。 “应该是吧,半天了。也没见到一个人。估计就这老头一个人住。”张三疯很随意地回答道。 “那你说……”我看着张三疯还没说完,门被撞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跟张三疯回头看到,老宝子大步地跨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你真的不打算管了是不是?妈的,那可是大车和六尺!” 另一个嗓门好像更大,声如洪钟,是马王爷的,“我都说了,我已经洗手了!你还打算让我因为你们这帮再出山?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跟张三疯也看到老宝子倒在了地上,马王爷抬脚踹在了老宝子的身上,一脚给老宝子蹬了出来。老宝子趴在地上没有起,只是回身愤怒地看着马王爷:“你真就这么想的!我他妈的不信,你是马王爷,你能忍心在这当个缩头的王八!” “妈的!你也打算欺师灭祖,老子现在就他妈的清理门户!”马王爷听到老宝子的叫骂声,似乎忍不了了,冲了出来就要揍老宝子。 张三疯幸灾乐祸地在那里看着热闹,我倒是感觉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去拦一下。 但是马王爷没有如张三疯的愿,也让我避免了继续尴尬下去。马王爷只是冲到了老宝子的前面,怒目圆睁,指着老宝子喊道:“你还打算混下去?混下去就是个死!” 老宝子站了起来,看着马王爷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也让我洗手是吗?”说完又大笑了起来,过后指着马王爷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我能洗手吗?” 马王爷有些语塞,只是怒视这老宝子。老宝子接着说道:“妈的,你说你洗手了,你隐退了。没有我你能隐退的了?你能消停的了?妈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能拍拍屁股就走了,也留一个小的给我擦屁股?妈的,我不能,我今天不混了,我出了这个门就死!我死了,你还能活长!” 马王爷的脸抽搐了一下,似乎说道了痛处,脸上的两道刀疤好像纠在了一起,显得很扭曲。“妈的还嘴硬……”马王爷骂了一句,似乎还想动手,只是抬了抬手,并没有打了上来。 “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你退隐之前,我帮你除掉了多少人,打压了多少人!你别说你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你这院子早让人给点了!”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马王爷好像一下子衰老了下来,有些萎靡地说道。 “出山!只有你出山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清理门户!”老宝子看着马王爷恶狠狠地说道。 “出山……”马王爷张了张嘴,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后,就陷入了沉静。 16问题 马王爷只是让老宝子跟我们一起离开,说的直白点就是立刻从他这儿滚蛋! 我跟张三疯说我没有看见那个江湖中曾经在这个城市一度叱咤风云的马王爷,只看到了一个看上去很落寞,很孤独的老人。 老宝子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在到门口的时候,老宝子停了下来,转身冲着马王爷跪下磕了个头,冲着马王爷喊道,“对不住了,老爷子。” 马王爷没有理会我们,只是转身走回了屋里,关上了门。老宝子也没再言语,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王爷到底答应老宝子的请求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宝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 老宝子的身体在一个月以后基本上算是完全恢复了健康,也不会像肺痨那么咳嗽的那么猛烈了,那段时间我都怕老宝子咳嗽的时候,下一秒会把自己的肝给咳出来。 这期间我尝试着联系了一下廖三和白老虎。白老虎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倒是廖三的电话打通,听到我声音之后,就很快地挂断了电话,没过一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廖三?”我谨慎地问道。 “是。”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小,很轻。但是还是能辨别出是廖三的声音。 “我们现在跟老宝子在一起,外面怎么样了?”我想从廖三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不知道,你们小心。我被调出东城了。”廖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我也从廖三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估计是廖三和白老虎应该是在跟空降到东城区的贺老七之间的权利争斗的博弈中败了,惨败。他们不仅被彻底的架空,而且被逐出了东城区,看来白老虎和廖三已经不能成为我们谈判的筹码了。 老宝子听后,倒是很不以为然。“江湖上的事,就要用江湖上的办法解决。他们掺和进来就变麻烦了。” 我跟张三疯只好悄悄地回到了娱乐街,看看能不能从这里知道一些消息。王胖子的酒吧还在继续地关门歇业,街面上冷清了很多,不见了往日繁华的景象。于是我拨通了老陈的电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终于再一次地拨打老陈的电话。 过了很长时间老陈才接起电话,“二隆?”老陈的语气充满了惊讶。 “嗯,是我。”我看了看四周,跟张三疯走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操!”听到我的声音老陈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惊讶了。“你们跟老宝子搅和在了一起?” 我还没有回答,老陈问出了一个我一直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操,你们怎么跟老宝子混到一起去了?” 听到老陈那夸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是啊,我们怎么跟老宝子混在一起了?一开始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想混的话,有太多的选择都要比老宝子好,老宝子已经落魄了,我们为什么还在跟老宝子在一起? “不知道?”我想了想,也没想明白。 “操……”老陈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老宝子现在不行了,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了,你们跟他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条,他能给你们什么?我就奇怪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不问,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我诚实地回答道。 “操……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老陈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娱乐街怎么这么肃静?”我看了一眼胡同口的街面问道。 “不知道。”这回轮到老陈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廖三走了,听说被调走了。他走之前发了一阵疯,弄伤了好多人。” “哦,那你们东北帮有什么打算?”我跟张三疯开始往回走了。 “没打算,也不骗你了,就是一条。”老陈说。 “坐山观虎斗。”我跟老陈几乎同时说出了答案。 我笑了起来,“你说老宝子都不行了,他还算是一只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后面有个马王爷。这最后鹿死谁手不好说。”老陈说完,跟我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张三疯问我,跟老陈白话半天都说些什么废话了? 我没有回答张三疯,反而问道:“三儿,你说咱们为什么跟着老宝子?” 张三疯愣了一下,“不知道啊?我操,我看你没说走,就以为你打算帮老宝子呢,我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过了许久。“我操,你不会就是以为我打算帮老宝子才一直跟着老宝子的吧。” 张三疯诚实地点了点,眼睛里纯洁地没有一丝杂质。纯洁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在跟我扯蛋。 “我觉得这个问题咱们应该去问老宝子。”张三疯看我盯着他往后退了退,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也是哈!得问问老宝子,妈的!他不会以为咱们跟他混了吧。”我突然豁然开朗。 之后我跟张三疯气势汹汹地往我们藏身的住处走去,打算好好问问老宝子。妈的,当我们是他手下的小弟吗?这么使唤我们。 但是张三疯却没有把车直接开回阁楼,而是去了张大红的诊所。张三疯解释道:“我有点感冒了,弄点药。” 我看着精神面貌比我还好的张三疯陷入了疑惑。“我操,你什么时候感冒的啊?别传染我啊。” “没事,应该是昨晚凉着了。要不就是流感。”张三疯一脸认真地说道,越说越不靠谱。 张大红还在诊所里,见到我们的到来先是一脸很吃惊的表情,随后是很惊喜地招呼我们进屋,端上茶水,敬上香烟,问我们近况如何。 “不知道样,小佳呢。”张三疯四处张望着,随口说道。 “操!看你那色样。我就知道你是奔着小姑娘来的。”我气急败坏地拆穿着张三疯的谎言。 张大红尴尬地看了看张三疯说道:“小佳今天没来上班。她是在我这里勤工俭学的,她还是个学生,今天上课。” 张三疯脸飘过了一种大姨妈该来没来的沮丧表情,显得很失望。 “走吧,回去吧。”张三疯拉我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看了一眼张大红,张大红一脸便秘的样子,看到我跟张三疯打算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憋着什么话要说。 “大红找我们有事?”我看着张大红一脸便秘的表情,试探着问道。张大红微微一愣,然后说,“赵哥,还这被你看出来了,有事,有事找你们帮忙。” “兄弟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吧,你能找我们有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 “社会上的事,赵哥你们之前不是跟一个叫老宝子的人来过吗。”张大红试图唤起的记忆。 我明白了,原来是找老宝子帮忙。看来张大红并不知道老宝子已经落魄了。 “说吧什么事,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呢。”我说道,很想知道张大红到底找老宝子办什么事。 “工作的事,赵哥。我家里找人要给我往医院里办。”张大红有些羞涩地说道。 “好事啊……”我还没说完,张大红突然愤怒了起来,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什么好事!让人给坑了,先前要了**万了,一个多月了还没信。后来又要了几次钱来,现在想办了吧,但是说不办可以,但是钱也不别想要回去了!” “赵哥,那人听说在社会上有点名气,好像跟老宝子还认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把钱要回来,那都是我家里人的辛苦钱……”张大红声泪俱下地叙述着。 “行了大红,这事我们办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真的有些同情张大红的遭遇。 “赵哥……”张大红有些哽咽。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这张三疯一起出了诊所。临走的时候告诉张大红告诉我们,那个无赖也是出来混的,道上的都人都叫他三木,他就是小个流氓。但是他姐夫还是姨夫还是大伯之类的亲戚在医院里据说很有能量,要不也不能去找他来办这事。 “大红,一周之后给你答复。”我冲着已经给我们送到门口的张大红承诺道。 “你真打算管?”在车上张三疯冲着我问道。 “管啊,为什么不管。”我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了张三疯答案。 “别嫌我嘴碎啊,我感觉有点多余帮他。”张三疯不屑地说道,似乎张大红对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在那里可以见到小佳。 “我其实是讨厌这样的人渣,妈的!说是帮忙办工作,结果卷钱跑了,这样的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我想了想说出了我的答案,也想起了我往昔的遭遇。 张三疯似乎看出来我的心事,只是笑了笑说道:“那回去不打算跟老宝子说道说道了啊。” “说道什么啊?”我愣住了。 “操!说道什么?说道他凭什么像使唤小弟一样使唤咱们啊。”张三疯一边按着喇叭,一边骂道。 “哦,啊,说啊,必须说道一下,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认真地说道。“咱都是有原则地人。” 17问题2 老宝子这厮已经告别流食了,所以每次在我们出去的时候,他都会恳求我们回来额度时候给他带点肉食回去,好给他的肚子里添点油水。 他一边吃着我带回来的肘子,一边很随意很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小弟?拉倒吧。我老宝子怎么会你们这样没素质的小弟,对我一点都不尊重。” “操!谁没素质了?”张三疯冲上去就要揍老宝子。 我急忙拉住了张三疯,倒不是怕他把伤势基本痊愈的老宝子再送回病床上。只是如果真揍他了,那张三疯不就是承认我们是老宝子手下没素质的小弟了吗。“操,老宝子甭废话了。妈的,我们哥俩也算救你一命了。记住了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的小弟。” “我一直都没说你们是我的手下。”老宝子吃的满脸油渍麻花的,把那双油腻腻的手在旁边的窗帘上蹭了蹭后点起一根烟,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原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咱们真有什么关系的话,我想应该是合作的关系。” 我笑了起来,张三疯也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件很搞笑的笑话一样。“合作?我去,你跟我们合作你有什么资格啊?没我们你现在连喘气都喘不了了。”张三疯看着老宝子笑着说道。 “就是。义和盛的竹叶青知道吧,还有东北帮老陈,这两个人拉拢我们多长时间了。那个不比现在的你混的狠。”我也随声附和道。“不说这两人了。就是现在把你弄死去跟大车也不比现在跟你窝在这狗窝里强。” “你说的也对,跟他们没准比现在强,以后就不好说。我相信最后赢的人会是我们。”老宝子收起那副傻了吧唧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 看着没有了一脸傻笑的老宝子,弄我的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你就这么有自信?最后赢的人会是你。” “不是我。”老宝子抽完烟,抓起桌子上的烧鸡啃了一口后说道:“是我们!” 我跟张三疯都肃然了,老宝子说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敷衍,只有严肃和认真,还有一股无人能敌的自信。 “操……”张三疯憋了半天后看着老宝子说道:“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有点意思。” “三儿你决定跟老宝子这傻逼合作了?”我看着张三疯问道,心里却想的是别的事情。 “……你怎么想?我觉得吧,跟老宝子这傻逼也不错,有点意思,挺好玩的。”张三疯看着依旧还在大吃大喝的老宝子说道。看我没有言语,张三疯回头看着我问道:“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知道我不喜欢动脑子,你给个主意。” “什么主意不主意的我也不好说,以后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现在我知道一点,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看着张三疯一脸认真的说道。 “什么情况啊?”张三疯有些迷糊了。 “操,咱俩再白话一会,东西都让老宝子这傻逼吃没了!”我尖叫了起来。 张三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再跟我废话。转身就冲着老宝子扑了过去……冲着老宝子手中的烧鸡扑了过去。 “操!我是病人!妈的,你们欺负病人……”老宝子也尖叫着,护住手中的烧鸡,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猪头肉塞进了嘴里。 “妈的!你是病人?你比没病的还能吃!”我没有理会老宝子的嚎叫,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猪头肉争分夺秒地吃了起来…… “吃个饭比他妈地打一架都累。”张三疯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埋怨道。 “你们这两个没素质的!我是病人!”老宝子依旧在咆哮着。“你们欺负病人!”随后打了几个饱嗝。 “拉倒吧!老宝子你比我们谁吃的都多。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东西都让你给吃了!”我看着老宝子挖苦了一句。 “嗝……嗝”老宝子又打了几个饱嗝,看着我认真的说道:“话说回来,怎么样。跟我合作,咱们一定赢。” 我笑了笑,“你这么有把握?还是打算这就是要找两个倒霉鬼,省的黄泉路上你太寂寞了?” “我是老宝子,我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而且,而且怎么说呢。”老宝子想想了后,很认真地说道:“你们就是干这个的才人,天生就是出来混的材料。现在什么最重要,就是人才,你们不混可惜了。有脑子,也能打。咱们联手一定是最后的赢家。”老宝子又看了我一眼,询问道,“联手?这词我用的对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老宝子的博学。倒是张三疯很兴奋地说道:“我去,老宝子算你有眼光!你也是个人才啊,能看出来我是人才的人,一定就是人才。”张三疯跟老宝子互相吹捧了起来。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张三疯跟老宝子的手握到了一起,紧紧的。我看到张三疯和老宝子眼中同时闪出了相见恨晚,和惺惺相惜的目光迸发出来。 “这个,这个是不是还需要问下我。”我拍了拍张三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他好像没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 “二隆,你不要说了!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看到老宝子这么落魄了,咱们怎么能忍心离去呢?更何况老宝子相信咱们,信任咱们,为了道义,咱们也不能抛弃老宝子!咱们要做到不抛弃,不放弃……”张三疯转过身来,看着我慷慨激扬地说道。 我看着已经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张三疯,我知道如果现在我说出一个不字,那我就是道德败坏,让人唾弃鄙夷的代表了。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想想就算现在跟这老宝子没什么不妥,到时候情况不好,跑路就好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感觉张三疯跟老宝子演的有点太过了,这种激情四射地表演只适合舞台,不合适现在。两个都在演戏的人啊,那咱们就把这场戏演到最后吧。我在心里暗暗地笑了一下,笑的很冷。 “合作愉快!”老宝子伸出油腻腻地手看着我一脸真诚地说道。 “合作愉快……”我在张三疯的注视下,更加无奈地握住了老宝子油腻腻的手。 “既然咱们已经合作了,也不能天天在你这儿,跟你这么天天的吃吃喝喝吧老宝子,你有什么打算?”我使劲地擦着让老宝子弄的同样油腻腻地手问道。 “打算啊?有打算。明天,就明天咱们先去找我过去的小弟淡淡。他妈的!”老宝子随意的骂道。 “现在你还有小弟?老宝子药不能停,你还没好利索。”张三疯笑了起来。跟我一样,张三疯也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帮老宝子去找他过去小弟的遭遇。 “这里面的东西没那么简单。外来人,你以为我老宝子真的就会被他们吃掉吗?你以为马三真的就那么能忍吗?一个大车,一个六尺,他们翻不起来太大的水花。”老宝子自信地说道。 “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贺老七。”我提醒道。 “你想多,我醒来的第一天,就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了。这里的事不简单,见过马三之后,我更确信了。你以为白道真的愿意掺和进来?那帮条子没有大魄力!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老宝子一改往日看上去傻里吧唧的样子,我甚至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有一种叫做智慧的东西在闪烁着。 “操!你那么明白,你跟我们说说,也让我们明白明白,你有多明白。”张三疯不屑地说道。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总之明天咱们就开始反击!”老宝子一口喝光了瓶子里的啤酒,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芒。 “对了老宝子明天不行,我们有事。”我突然想到了我答应张大红的事。 “墨迹!什么事啊。”老宝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张大红还记得吗?就是救你的那个医生,他找我们帮忙。”我对老宝子解释道。 “那个啊,还大红?”老宝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就是东郊那个小诊所。后屋改了一个手术室那个。你醒来的时候还说牛逼来着的。”我努力地唤醒着老宝子的记忆。 老宝子想了半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没想起来。我那时候半死不活的,气也要气的半死了,就想着弄死搞我的那帮孙子了,那有功夫记这些事。你就说把什么事。” “操,他怎么也算是救你一命。这么跟你说吧。张大红让人坑了,找到我跟张三疯了,张大红说坑他的那个人认识你,叫三木……”我跟老宝子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别嫌我嘴碎啊。你管这事有些多余。”老宝子说的跟张三疯如出一辙。 “操,人家白救你了。再说我是有想法的。如果这个三木真能把张大红弄进医院,我觉得还挺好的。”我看着老宝子说道。 “操,他办工作也给你钱了?你这么上心。”老宝子鄙夷地说道。 “操,像咱们这种出来混的,我觉得认识几个医院的人挺好,有时候能省不少麻烦。”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也对。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老宝子想了想肯定道。 “帮他,帮他把事给办了。张大红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了。”我看着老宝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个三木你到底认识不。” “不认识。”老宝子摇了摇头,但是接着很自信地说道:“我不认识他,他一定认识老宝子。” “这就好办了。”我笑了起来。“明天咱们现在去找三木。” 18办事 三木真的认识老宝子,这一点我跟张三疯都可以证明老宝子当时没有吹牛逼。当天晚上我们就跟着老宝子再次明目张胆地踏上了东城区的土地上。 老宝子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这段时间快给他憋死了。其实我知道老宝子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老宝子打算当一会人体广告宣传,告诉东城区的混子们,他老宝子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像吃掉他老宝子没那么容易。 一路上我不断地给张大红打电话,来询问这三木的消息和体貌特征。张大红也是迷迷糊糊地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这个三木好像跟一帮人经常厮混在一个叫云端的歌舞厅里。 恨的我真想直接过去抽张大红一顿。“妈的,这算是什么消息?这个三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怎么找!”我咬着牙,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坐在车里的老宝子却出奇的平静,反而用一种很疑惑地眼神看着,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操,老宝子看什么呢你?” “你到底混没混过啊?”老宝子盯着我问道。 “什么意思?”我也疑惑了起来,感觉老宝子莫名其妙。 “出来混的,找个人很难吗?这点事都办不了,还混什么?回内地去得了你。”老宝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就是。”张三疯满是认同感地附和着。 “操……那这事交给你了大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我突然满心欢喜了起来,这事还就得找老宝子办。 “看我的吧,刚才那个张大红不是说个什么云端歌舞厅吗?咱就先去那找。”老宝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云端歌舞厅在距离西城新区没多远的地方,其实距离我们的出发地方并没有多远,只是当我们把车开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从我们出门时候的晚上六点,到现在晚上十点半了。 “操,跟他妈地开长途一样。”张三疯揉了揉肩膀看着老宝子说道。 “操!老宝子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这不是你的地盘吗,找个歌舞厅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我愤怒地看着老宝子,回头看了一眼张三疯更加愤怒地骂道:“你揉什么肩膀?是老子开的车!” “我不是替你累得慌吗。”张三疯厚颜无耻地说道。 “这么高档的地方我还真没来过。”老宝子看着外面装修地富丽堂皇的云端歌舞厅诚实地说道。“再说我又不是活地图,咱不得慢慢找吗。” 说完后,老宝子率先下了车,依旧自信地跟我说道:“今天让你看看,我老宝子的名号到底多牛逼!!” “二隆还记得上次老宝子跟咱们说完这话的时候就让枪给崩了。记得不?”张三疯在我旁边小声地问道。 “记得!哈哈。”我笑了起来,看着已经一脸温怒地老宝子说道:“老宝子你就别吹牛逼了啊。” “你过来,知道我是谁吗?”老宝子对着大厅内一个服务员很牛气的问道。 “先生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请问能给你提供什么服务……”服务员礼貌地回答着老宝子的问题。 “傻逼,他不认识你!哈哈……”张三疯在后面夸张地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老宝子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拳把服务员打飞了出去,才回头看着我们很认真地说道:“他是新来的,不认识我正常……” “你们那混的!敢来这闹事?”一阵嘈杂的脚步,伴随着叫骂声从老宝子身后传了过来。 “保安哈。”张三疯看着一面穿着黑衣黑裤的人跑了过来,似乎打算包围我们。 “那是老宝子!”一个人看着转过身的老宝子惊恐的说道。 “真的是老宝子啊。”那帮人挺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看看吧,我就说那个服务员是新来的,你们看看,这帮人认识我了。”老宝子没有会面前的那帮保安,而是回头骄傲地对我跟张三疯说道。 “那个你们谁是领头的。”老宝子指着前面的一帮人问道。刚才那气势汹汹的一帮人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独自面对老宝子。 “别让我废话啊,小心我把这儿一把火给点了!”老宝子似乎发起火来了。 “老宝子,咱们是来办事的。”我在后面小心地提醒了老宝子一句。 “对啊。”老宝子拍了一下脑子,“过来个会喘气的,我是来找人的。跟你们没关系。” 这时一个看上去老一点的保安走过来,点头哈腰对这老宝子谄笑着:“宝哥。” “嗯。”老宝子好像很满意他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个叫三木的,总在你们这混,认识吗?” 我看到刚才老宝子抬手拍他的时候,他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好像很怕老宝子的样子,想躲但是又没敢躲。看到老宝子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后,他很明显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宝哥,这个人我不认识啊……” “什么?”老宝子怒目圆睁。 “那个等下啊?宝哥。”老保安看到老宝子有些要发怒,紧忙回头问道:“三木,一个叫三木的。谁认识?” “刘头。三木就是郑森啊。”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保安小心地回答道。 “嗯,不错。你过来,一会指给我看。”老宝子松开了老保安,指着刚才说话的保安说道。 小保安倒是很爽快地样子,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我看到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我对刚才那个老保安说道:“散了吧啊。动静别弄太大。宝哥就是来谈事的。” “坐在那里喝酒的就是三木。”小保安指着一个在那里笔笔花花地跟着一帮人喝酒的人对我们说道。 “行了,你走吧。”我拍了拍小保安说罢,跟这老宝子走了过去。 “老宝子!”一帮喧闹地人看到走过去的老宝子吃惊地叫了起来。 老宝子站在那里环顾了一圈后,轻轻地说道:“三木留下,没事的都滚吧。” 一帮人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冲着老宝子很苦涩地笑了一下叫了一句宝哥后就马上离开了。 郑森也就是三木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坐到了他的对面。还没等我说话,老宝子看着三木说道:“认识我吗?” “老宝子,我知道你是老宝子。”三木看着老宝子很谨慎地说道。 “你真的认识我?”老宝子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嗯……真的认识,你是老宝子啊。”三木有些疑惑。 老宝子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砸向了三木的脑袋。瓶子一下就在三木的头上开了花,血顺着三木的脸留了下来,三木捂着脑袋靠在了沙发上。 老宝子一副很无辜很困惑的样子说道:“你真的认识我?”说罢,把手中的酒瓶子又扔向了三木,恶狠狠地说道:“妈的!认识我还敢直呼我的名号?刚才那帮傻逼怎么叫我的,没听见?” “宝哥!宝哥!我错了。”三木捂着脑袋求饶道。 “行了老宝子。”我一把拉住了还打算继续动手的老宝子,看来老宝子真的憋坏了,好久没打人了。 “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了吗?”我看着已经颤抖起来的三木问道。 “大哥?大哥,我有什么得罪了你们的地方吗,你点我一下,我这人一点就通。”三木惊恐地看了一眼老宝子后,对我说道。 “张大红知道吗?”我想了想还是点了一下三木。 三木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大哥,我不知道张大红认识宝哥,我错了。这几天我就筹钱给张大红送过去。” “操!你嘴怎么这么碎!你大哥是谁?有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老宝子似乎还想动手。 三木缩了一下头,“宝哥,还有这位大哥。我明白了,你一点我,我就明白了。” “三儿,跟宝哥去吧台和点酒。”我赶紧示意张三疯拉老宝子离开这里,我真怕老宝子一下没收住手,把三木给打死了。 看着老宝子骂骂咧咧地离开后,三木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钱不用送回去。”我看着已经轻松下来的三木说道。 三木愣了一下,随后惊恐了起来。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一样。“大哥!我错了,钱我加倍还回去!留我一条命吧。”说着,三木哽咽了起来。 我去,老宝子就这么吓人吗?我看着已经吓傻了的三木在心里想到。 “你别怕,听说你亲戚在医院里?钱真的不用你还回去。大红是我们朋友,你帮他办进医院,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我安抚着三木说道。 三木揉了揉眼睛,确认了我没有在跟他开玩笑以后,小心地说道:“大哥,这事难点。我大伯在医院。但是那老头吧不太好说话,想混事进去挺难的。” 我笑了起来,“放心,大红的水平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你真能帮他办成了这件事。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事来找我们。” 我特意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欠他的。我们代表了什么,代表着这里面也有老宝子。 三木明显地心动了,他犹豫地说道:“大哥你贵姓,之前没见过。” “我姓赵,刚来的,你叫我二隆就行了。”我客气的说道。 19名号 “你就是赵子龙?大哥你是那个之前在车站混的赵子龙吗?”三木一脸惊讶看着我叫了我的名字。 我也有些惊讶,他怎么会认识我。“嗯,怎么了。咱们之前见过?” “没有!”三木肯定到,随后马上兴奋地说道:“赵哥,我之前是在车站那边混的!没什么名号,但是我听过你赵哥,还有张哥!道上的人都传,没有你们陈亮根本摆平不了鹰三和周大虎。” 听到三木的解释,我明白了里面的缘由。笑着对三木说道:“那你大哥是陈亮?” “不是,现在陈亮玩的大了,不可能带我这样的玩。我就是瞎混的,没跟老大。”三木一脸谦虚地说道。 “三木想混吗。”我看着三木认真地问道。 “想啊,就是没跟好老大,自己也没玩明白。”三木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三木大红这事你办成了以后,我带着你玩。你要是觉得我不行的话,就让老宝子带这你玩。”我看着三木一脸真诚地说道。 三木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摆脱了出,十分兴奋地说道:“赵哥,明天我就去办这事。” “好,这是我电话。办好以后来找我。”我谢绝了三木打算晚上请客地请求,留下了一个电话就起身去找张三疯跟老宝子了。 我并没有在吧台附近寻找到张三疯和老宝子的身影,就连昏暗的舞池里也没有。我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他们不会是把我丢在这里先回去了吧?我不认识路,还他妈的没有车,如果我被遗忘在这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回去? 想着我掏出了电话,一边按着张三疯的号码,一边祈祷他们一定是在某个角落里等我呢。只不过我没有发现而已。 就在我还没按完张三疯的号码,刚才领着我们找到三木的小保安跑了过来,“哥!大哥!” 我抬头看见那个小保安穿过在舞池中群魔乱舞的人群跑到了我的身边。“哥,刚才跟你在一起的哪两个大哥。就是宝哥,让我告诉你一声,完事了去202包厢找他们。”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成,你现在就领我过去吧。”我愉快地说道。 我跟这小保安走进了一个很靠里面的包间。老宝子见我进来的时候一脸傻呵呵地表情,我还以为老宝子又喝高了呢,才发现包间里还有其他的人。 一个看上很壮实的大汉坐在老宝子旁边的沙发上。包间里的灯都开打了,显得比外面要亮堂多了,在灯光的照射下,老宝子旁边的大汉身上的肌肉罩上了一层古铜色,显得很结实的样子。只是他的右手上带了一个黑色的丝质手套,袖口很长,一直到小臂。显得很怪异。 “谈完了?”老宝子看我进来后热情地招呼我去喝酒。张三疯在一旁很无聊都样子,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捅咕着点歌台。 “这是铁手,跟着我一起玩过的。”老宝子指着他旁边的大汉对我介绍到。 “哦……你好。”我看了一眼那个大汉怪异的打扮,还是礼貌地伸出了手,打算跟他握握手。 铁手看到我在看他戴手套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把手伸过来,而是用左手摘掉了右手上的手套,“手就不握了,没那习惯,再说我也不方便。” 一个铁质的假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外号叫铁手了。“不好意思哈。”我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习惯了。”铁手很爽朗地说道,又慢慢地把手套套回了假手上。 我注意点了那支假的铁手上布满了坑坑洼洼地长条痕迹,看来铁手的假手不只为了装饰,在一定的时候也是一件攻守兼备的凶器啊,我在心里寻思着。 “发什么愣呢?”老宝子拍了我一下,显得很不满的样子。 “这手是你砍的?”我看着老宝子笑着问道。 “操,要是我出手他还有命活了吗?”老宝子更加不满地说道。“合胜的蒋老五砍的,不过没有我,铁手也活不到今天了。” 铁手在旁边附和着,“要是没有宝哥,那次我就让合胜的人给砍死了。” 铁手原来不是跟老宝子的,那时候也不叫铁手。当初铁手刚出道的时候凭着一腔的热血和自信,跟了一个当是东城区有点小名头的混子混,那时候他大哥叫虾米。 铁手那时候相信自己是能混出来的,就凭自己铁打的一样的身体,又高又膀的,而且自己也还算有脑子。就凭这些只有给他一个机会,出不了几年,他也会在东城有自己的名号。 只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他没有一个好的老大。当时虾米虽然有点小名气了,在东华路的街面上也算有一号,而且跟铁手一样都是从城郊的大屋村出来的。但是还没等一展拳脚的时候,虾米被合胜十三太保之一的蒋五给盯上了,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看你虾米不爽。 虾米当时也就是一个街面上混的不错的大混子而已,跟身在历史悠久的合胜的蒋五简直就是没有比。毫不夸张的说,蒋五弄死虾米比踩死一只蚂蚁费地力气多不了多少。当时所有的都人都肯定虾米死定了,而且死的会很快。 虾米也怕了,天天想法找能跟合胜说上话的人去帮他说和说和,求求情。只要蒋五能留他一条命,要多少钱都行,哪怕让出自己的地盘,滚回城郊的大屋村也行。 但是当时的铁手他想拼一下,让虾米领着他们跟蒋五拼一下。他不想刚出道就这么毫无建树地回到那个破败脏乱的大屋村。 “拼个jb!你脑子坏了吗?那是蒋五,合胜的蒋五!你当你还在大屋村呢啊,这是龙城!”虾米看着对他提出意见的铁手骂道。 铁手一愣,没想到虾米是一个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妈的,老子管你叫声大哥,没想到你是这么挫的一个人!真给咱们大屋村的人丢脸。”铁手气急了也骂了起来。 “滚!给我滚,你要找蒋五去玩命就自己去。别拉着我的这帮兄弟们,妈的当初就应该领你出来。”虾米看着铁手骂道,如果不是因为铁手铁塔一般的大体格立在那里,他甚至想动手揍铁手一顿解解气。 “操!”铁手转身就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想,虾米这个废物,真不是个男人。 铁手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第一个老大,找了几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同村伙伴,在东华路上自己混了起来。 虾米并没有因为他的退步和求饶活下来。一周以后,虾米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在东城车站的一个洗手间里。如果不是当时车站洗手间的味太大,或许虾米能让人早发现几天。但是那时候的虾米已经看不出来人样了,头和脸被钝器砸成了一个血红色的面团,而且还是凝固之后的面团。如果不是看到了身上的纹身和钱包里的身份证,谁都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虾米。 铁手也收到了他的前任老大虾米被干掉的消息。说实话,当时的铁手还很阴暗地幸灾乐祸了一番。心想着虾米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如果当时听他的给蒋五拼一下子的话,就算赢不了,也不至于死的这么窝囊,在道上也算是留下点威名了,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跑回大屋村躲起来,他不信还有人敢追到他家门口去。同时也很欣慰自己离开了虾米,要不也得跟着这么窝囊地让人干掉。 其实给铁手高兴的时间并不多。就在虾米死后的一个星期后,铁手正跟着几个朋友在东华路广场边上的大排档喝酒的时候,他们被一帮人给围住了。 当时铁手并没有在意,只是突然发现身边多了好多人,而且把他们几个围在了中间。 “谁是大鑫?”一个混子冲着铁手他们问道。那时候铁手的诨号还是大鑫。 “我就是,你有事?”铁手很装逼地说道。其实他也感觉到不好了,只是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同时把手放到了腰间,他的腰上绑着一把短刀。 “还挺牛逼的。”那个混子看了一眼铁手笑着说道。“这里没你们事啊,滚吧。”同时看着大鑫的几个朋友说道。 那帮人如是大赦一般,也不管平时称兄道弟的大鑫的死活,头也不抬地站了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操,玩完了!这帮人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铁手在心里暗想着,已经感觉到腿在发软了。抬头看了看这帮人,感觉都很眼生,不像是平时在东华路上得罪过的人。 “哥们找错人了吧。”铁手抱着侥幸心理问道,真希望他们就是找错人了。 这时一个人坐在了铁手的对面,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很瘦很单薄而且没什么精神,一看就是吸粉吸多了。但是铁手还是从这个病怏怏的人眼中看出一道凶残的寒光。 “没找错,知道我是谁吗?”坐在铁手对面的人问道,随后打了一个哈欠,跟没睡醒一样。 “大哥,找错人了吧,我刚出来混没几天。”大鑫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之前的老大是叫虾米吗。”那个人耐心地问道。 铁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我叫蒋五。”那人标明了身份。看着大鑫一脸微笑的问道:“听说你要跟我拼一下?” 20名号2 铁手说那段回忆挺不堪回首的,如果要给这段回忆加一个形容词,那只有惨目忍睹最为贴切。 蒋五说话那句话后,大鑫也就是现在的铁手被人架了起来。“你真打算跟我拼一下?”蒋五重复了一下他的问题,而且还重复问了好几遍每问一句,那支看上去好像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手就抽一下大鑫的脸。 蒋五问了能有七八遍,也抽了大鑫七八个嘴巴子。一开始大鑫还痛心疾首地解释着,自己年少无知,年少轻狂,自己就是一个傻逼,求蒋五放过他。 因为蒋五看上去瘦的跟排骨似得,手劲还不小。那看上去枯木一般的手抽在自己的脸上,如同像鞭子抽在脸上一样痛。 两三下过去,大鑫的脸就肿胀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来。大鑫也明白了蒋五只是想抽他,问不是需要他回答问题。 慢慢地左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最初疼痛的感觉,只剩下一种麻麻的,火辣辣地感觉。大鑫从最初的惊恐变成了愤怒,怎么说他也是大屋村第一好汉,在大屋村也是风靡过很多村姑村嫂的人物,现在却被人这样没完没了地抽着嘴巴子,他也感到了屈辱,极大的屈辱。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曾经自诩大屋村第一民间偶像的大鑫呢。 “操,你没完了啊!”忍无可忍地大鑫忘记了恐惧,冲着蒋五喊道。虽然被打肿的脸影响了发音,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其中的不甘和愤怒表达的还是很到位的。 这一嗓子不仅表达的情绪很到位而且也很有成效。蒋五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准备接着抽大鑫解闷,但是大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他一跳,也让蒋五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小子刚才你说什么?”蒋五看着大鑫颇有兴趣的问道,就像看一件很有趣的物件一样,但是语气里除了戏谑还有认真,好像刚才抽他只是为了解闷而已,现在问的问题才是他想知道的问题。 蒋五的声音很阴冷,让大鑫感觉动心里发凉。如同站在了冰库里一样,他的身体又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我他妈说你是不是没完了!”大鑫感觉到他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强顶着一口气,让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了。 蒋五看着大鑫笑了起来,似乎这样的大鑫也让他提起了点精神,没有刚才那样萎靡不振的样子了。“小子有种,你比虾米强多了。”蒋五用手摸着大鑫肿胀的左脸说道。 大鑫的腿还在发抖,如果不是被人架住了,他直接就坐在地上了。蒋五摸自己脸的手真的就像枯树枝一样,刮的他生疼。但是他不感叫出来,怕一叫出来,咬着牙憋的那口气就散了,他就彻底地瘫软下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还挺有性格的啊。”蒋五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似乎询问一下周围人的意见,似乎也不是。没有等到别人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这小子是不是比虾米强,虾米见到我的时候直接就尿裤子了。” 大鑫也有种想尿裤子的感觉,如果不是蒋五找他之前他刚去完肾,排泄完,恐怕他也尿出来。 “就凭你这么有性格,弄死你怪可惜的。但是就这么放了你,我以后也别说个混字了。”蒋五似乎完全清醒了过来,眼睛里也冒出了精光。 大鑫看着蒋五,看着蒋五的眼睛感觉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知道他必须抓住这个希望,他还没混出来呢,他还没成名呢,他还想着衣锦还乡,头顶着大哥的光环回到大屋村呢,他的打算太了多,他的想法太多,有太多的东西还没实现呢。 “蒋五你们一帮人打我一个我不服。”大鑫又暗自提了一口气,让这句话字正腔圆的吐了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蒋五好奇地看着大鑫,一副商量的语气。 “有种咱俩单练,你不大哥吗?敢不敢,跟我单挑。”大鑫瞪大了眼睛看着蒋五喊道,想在气势上获得先机。 “你也配跟五哥单挑!”一个人在后面踹了大鑫一脚,大鑫也顺势趴在了地上。 “等会。”蒋五阻止了打算来上继续圈踢大鑫的人。“把他给我拽起来。” 大鑫又被一帮人重新架了起来,他甚至有些感谢蒋五,如果凭他自己现在的力量,他一定站不起来,因为他的腿还在发抖,发软。 “你真要跟我单挑?”蒋五更加认真地问着大鑫。 “敢不敢!牛逼你跟我单练!”大鑫看着蒋五喊道,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大鑫相信,如果蒋五答应跟他单挑,他就能活下去。他自信他能挑赢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蒋五。他相信如果没有这么一帮人在蒋五旁边,他一个手就能收拾了蒋五,从身高体重上看他都比蒋五有优势。蒋五一副小塑料体格,大鑫自信一拳就能打穿了蒋五的身体。 现在的大鑫已经完全摆脱了恐惧,他想着就算干掉蒋五之后被蒋五的这帮小弟干掉也值了,他不是像虾米那样很窝囊地被人打死后,送在了厕所里。他死了也会有一个成为已久的大哥陪葬,他是带着一个单枪匹马地干掉一个大哥的威名死去的。 大鑫认为这样他也值了,死而无憾。大鑫自信到,似乎只要蒋五敢答应他的要求,蒋五就必死无疑一样。 “放开他。”蒋五对旁边的说道。“让我们两好好玩一下。” 大鑫一把被推倒在了地上,还有几个人在后面骂道,不知死活之类的话。但是大鑫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马上站了起来,感觉到身体充满了力量一样,精神也亢奋了起来。 看着蒋五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你真打算跟我单练?” “嗯,陪你玩玩。”蒋五没有看大鑫,只是脱掉了上衣递给了旁边的人,露出了跟排骨一样精瘦的身体。 大鑫的眼睛中闪出炙热的光芒来,他感觉他成就功名的时刻到来了。虽然来的很突然,虽然他还没有准备好,但是他就这么来,不抓住这个机会简直就是对不起大屋村的父老乡亲们。看到蒋五那瘦的连肋骨都凸显出来的身体,大鑫更有自信了。 就是成就他江湖地位的时刻到了,就是今天! 大鑫身体里好像迸发出来从来没有的力量,他感觉他的身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怪叫了一声,大鑫挥拳冲着蒋五就从了过去。他把全身的力量似乎都集中到了这一拳上,这么短的距离,蒋五一定没有办法躲开,就这一拳打中了,蒋五一定会被他打的口吐鲜血。大鑫在心里暗自想着。 就如同大鑫想的那样,这么短的距离,加上的大鑫的体重和速度,是没有办法躲开这一拳的。但是蒋五并没有躲,而是看上去慢悠悠地迎了上去。 大鑫感觉他的拳头几乎是擦着蒋五的耳朵飞过去的。就在大鑫的拳头要打在蒋五的时候,蒋五一歪头,躲开了。只是蒋五并没有留给大鑫惊讶的机会,而是继续往前一个头槌砸在了大鑫的脸上,大鑫感觉到鼻子一酸,随后就是剧烈的疼痛,鼻子和嘴里同时涌出了鲜血。 “这就完事了?”蒋五看着趴在地上的大鑫,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而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是嘲笑,就在笑着大鑫竟然敢提出跟蒋五单挑,嘲笑着他不知死活。 大鑫被蒋五一头槌砸昏了头,迷迷糊糊地又在了起来。虽然头有些晕,但是脸上的疼痛感却无比清醒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知道他的鼻梁骨一定是断了。 大鑫晃了晃脑袋,想减轻一下疼痛感。但是头却更加昏沉了起来,他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摸到了还别在身上的短刀,他也不记得是怎么抽出来的那把短刀,也不记得他平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体。 他只记得他好像大喊一声,“跟你拼了!”就举着刀又冲着蒋五冲了过去。 蒋五当时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轻视,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看一眼冲过来的大鑫,只是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刀。就在大鑫举着刀快要冲到他面前的时候,蒋五才先前迈了一步,反手拿刀快速地向上一挥。 大鑫只是感觉手腕处一凉,随后就是一阵灼烧的感觉。一片血红罩住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感觉到这世界都是血红色的了,血红血红的,一片血色。 一个握着刀的手,再他前面飞了起来,那支满是血的手飞了起来,从残肢的缺口溅出来的血液蹦到了他的眼睛里,也染红了他的世界。 大鑫倒在了地上,世界还是血红色的,那是飞上去的手也落在了他的旁边。他只感觉冷,感觉热量在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了出去一样的冷。他也看见了蒋五拎着刀向他走了过来。 大鑫只是想去把那支掉在他旁边的手捡起来,那是他的手。握着的刀也是他的,但是他感觉他已经没哟力气动了,他只能等死。 “操,蒋五跑着来欺负人来了?你他妈地给老子停下来,这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吗?敢来这儿你活够了吧。”一个声音让蒋五停了下来。 大鑫费力地抬起了头,看到一个看上去傻乎乎的汉子,一脸轻佻的笑容。 应该是来救我吧。大鑫虽然不认识这个大汉,但是在昏死过去之前还是感觉他应该有救了。 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人就是老宝子,一个诨号刚刚从小宝子变成了老宝子的东城区混子。 21铁手 铁手一直认为是老宝子救了他的命,因为他记得那天蒋五已经拎着刀走过来,刀都抬起来了。要不是老宝子叫了那么一句,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铁手了,当时他就被蒋五给砍死了,是老宝子把他从鬼门关里拖出来了。所以打那之后,铁手一直对别人说,他的命就是老宝子给的,老宝子那天想拿回去,就是一句话的事,铁手眉头不会皱一下。 从云端歌舞厅出来之后,老宝子的脸像换了一张面具一样,完全变了。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夸张的得意劲,和能看到后槽牙的笑容。而是一脸的严肃,严肃中透了一种凝重的感觉。 “你们说这个铁手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老宝子坐在车里,随口问道,不知道是在问张三疯,还是在问我。 “操,刚才我就没好意思说,这个铁手真他妈地像他说的那么忠心,你让大车干的时候,他怎么没出去找大车拼命?帮你报仇?”张三疯接过话头,不屑地说道。 “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也随声附和到。 老宝子没有回答张三疯的问题,也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也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铁手这小子。” 老宝子说,他救铁手完全是一个意外。如果说有天意的话,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其实我也不算是救了铁手一命,算是个巧合吧。”老宝子说道。 “说说。”我跟张三疯一起怂恿到。 其实那天真是个巧合。本来我是不打算去东华路的,就是因为六尺跟我说,东华街边上的凤楼里来了一批新人,质量都不错。尤其是还有几个越南妹,新鲜,都是刚出道的。我当时就激动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尝个新鲜。 但是我到那之后我就发现六尺这孙子给我骗了。妈的,欺骗了我的感情,这帮新来的妹子没有一个是新人,看她们一个个的架势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还他妈的新人?狗屁! 但是我来也来了,觉得不爽一下再走,就可惜。虽然看上去都老手,但是毕竟原来也没见过,我就凑合着点了一个小妹,说真的感觉还挺爽的,活好。 “操,还干吗?那天介绍一下。”张三疯插嘴到。 “这么多年了,我上哪知道去。你要想找我给介绍几个下东路的,操,那身段,那技术,操,太美了……”老宝子看着张三疯一脸**地笑了起来。 张三疯也**地笑了起来,似乎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操……那个,别打岔,接着说老宝子。”我忍不住插嘴说道,毕竟我不想一路上都听张三疯跟老宝子聊一些嫖妓的心得体会。 “啊,啊。好我继续啊。”老宝子歉意地看我一眼,又开始了他的回忆。 总之我是爽完,做的时候确实很爽。但是完事之后我又不爽了。因为感觉到六尺这孙子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满心欢喜地来这了,发现我期待的东西竟然不是我想要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受伤。 当时我记得六尺跟我说晚上马王爷那看看老爷子,也就是马三。当时马三在里东华路不远的大东路上住,大东路一只就是马三的后方根据地,他就是从那混出去来。 我想也没多远,就顺路去找六尺这孙子说道说道,他为什么欺骗我的感情,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这样做。也随便看看马三,那时候我也很久没去见过马三了。 当时我就去了大东路上我们常去的一个饭店。那个饭店表面上是个饭店其实背地里是一个赌档,地下室还有一排的扑克机,那时候我们都挺爱玩这东西的,所以我还天天跟着马三的时候,我们一帮人总是混在那里。 在那里我没见到六尺,却在楼上看到这正在喝酒的马三。马三也看见我了,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小子,还知道过来看我啊!听说最近你风头挺盛的啊。”马三一边召唤我坐下陪他喝点,一边看似很随和的对我说道。 没找到六尺,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离开。“得了吧,马王爷。不都是你带着我们这帮小的玩呢吗。没有你,我不也是瞎混?”我对马三奉承到。 “操,就你小子会说话。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马三听我说完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我给马三倒了一杯酒,寻思半天,我真不是来找马三啊,但是我也不能直接说,我就是来找六尺的。这孙子跟我说东华路上来了一批质量不错的新人,还有几个是刚下水。我去了,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孙子就是骗我的感情!我想来找他说道说道。 我要是是这么说,马三一定得干我一顿。我想了半天就冲着马三笑了笑,“真没事,怎么说你也是我师傅。我这儿一天天在外面瞎胡混,乱逛的。这不,这两天刚消停下来,就寻思这来看看你。” “真没事?”马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还是认为我来一定是有求于他。“听道上的人说你最近把义和盛的韩大兴给干了?韩老鬼已经找过我了,问我是不是我的意思。我说都是下面的人闹着玩,就让我给压下来了。义和盛的人为难你了?” “操,没有的事。韩大兴那酒鬼也是条汉子。跟我单练了两次,还不服呢。没事马王爷这事跟义和盛没一毛钱关系,就是我跟小酒鬼之间的事,什么时候我给他打服了,他也就消停了。”我满不在乎地对马上解释道。 “我就说呢,怎么韩老鬼那个老不死的会找我。你还真跟韩大兴杠上了。不过你也别怕,我当时就跟韩老鬼说了,这就这几小辈闹着玩。你要是真敢多事,那我也打算跟他们义和盛练练。”马三说了完张狂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当时马三还真有那个实力,指着韩老鬼的鼻子骂。“马王爷好气势,咱就不能惯着他们毛病。你放心,从我这也不能给你丢脸。” “好小子,放心狠狠地揍韩大兴那小鬼。出事了我给你兜着。喝酒!”马三也来了性质,又拉着我陪他喝起了酒。 我当时想,反正没找到了六尺,在马三这跟着蹭顿酒喝也不错。也就坐了下来,跟马三喝了起来,马三有个习惯,喜欢和一种自酿的白酒,不贵,很烈,很冲,但是喝着很爽。平时我也挺喜欢喝着酒的,也是贪喝了几杯,如果那天早点走的话,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就在我跟马三喝的整爽的时候呢,马三的一个小弟跑了上来,冲着我们就叫道:“大哥!出事了,合胜的蒋五领着一帮人过来了,现在就在东华路呢,看着意思是来踩街的。” 当时马三就把手里的酒碗摔地上了,噼啪的一声,有些沉闷的声音。“操!就是蒋五领的队?蒋胜在没在里面。” 之前马三跟合胜拼过几次。打的天怒人怨的,那时候白老虎还没到东城警署,在东城的掌事人还是被称作黑白探长的陈申,也是一个狠茬子。当时就放出话来了,你们两个还敢这么打下去,我就见一个抓一个,只要是跟你们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不管跟你马三混的,还是跟合胜混的都算上。 所以马三跟合胜的龙头蒋胜就定下了一个口头的约定。等风头过去了再一决雌雄,以东华路为界,合胜的人不能踏入东华路半步,马三的人暂时也不会去合胜的地盘闹事,算是暂时休战了。 而身为合胜十三太保之一的蒋五闯进了东华路,还领了一帮人。听到这个消息马三就怒了,蒋胜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马王爷吗?说好的事了,还找个小辈过来,是挑衅吗?当我马王爷怕他们合胜的是吗? 当时马三就要亲自出马,废了闯进他地盘的蒋五,然后杀过去,直接灭了合胜,干死蒋胜。什么陈申,什么约定,既然你蒋胜不守誓言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时我也是有点喝多了,多嘴了。“马王爷,对付一个蒋老五还用你出马?这事我就办了!”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冲着马王爷叫道。 马三很欣慰地看了我一眼,冲着我喷了一口酒气,“好小子!给我弄死他,明天咱们去杀过去,灭了合胜。” 我当时也没都想,脑子一热,拎着旁边的一把砍刀就下楼。外面已经站了不少马三的小弟,看到我下楼以后,都冲着我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那么多人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冲着那帮人喊道:“是兄弟的都跟我老宝子走!谁敢踩街就灭谁!”说完,我就冲着东华路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帮混子也兴奋了起来,乌泱乌泱地一大帮人兴高采烈地跟在我后面。像是要春游去一样。 当时走到东华路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一个小子的手被蒋五砍飞了,我还想呢,这么一个大个子以后没手了,变成个残废,可惜了。 22浑水 “就这么完事了?老宝子你糊弄我们呢吧。”张三疯看着老宝子很鄙夷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就这么完了啊。蒋五看到我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真的。”老宝子一脸坦诚地回答道。 “老宝子你真牛逼。那个蒋五是不是一见到你虎躯一震,当时就服了,屁也没敢放一个是吗?”我回头看着老宝子嘲讽到。 “呵呵,你们还真别小瞧了这个蒋五。论起争勇斗狠,砍人打架什么的,在合胜里面除了他们的龙头的蒋胜,也就只有十三太保里的蒋老二蒋双能制住蒋五了。当年蒋五也是一号人物,别看吸粉吸的跟要死了一样,一身皮包骨头。可是骨头硬的狠,刀也快,一般人还真收拾不了蒋五。”老宝子看着我们一脸不屑地表情,同样不屑地对我们说着。 “操,那个蒋五像你说的那狠,怎么几句话就让你给骂走了。老宝子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借此证明你比蒋五还牛逼,所以蒋五怕你啊。”我看着老宝子满脸的鄙夷。 “我本来就比蒋五牛逼,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那次我知道蒋五不是怕我。”老宝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蒋五连马三都不惯着,更不会怕我。他怕的是蒋胜,合胜的龙头蒋胜。” “蒋五用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如果我当时再多说几句废话,没准他那刀就砍过来了。蒋五也是个疯子,尤其是一吸完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听说有一次他好像吸的有点多了,拎着刀把一个合胜的堂主追的满街跑,要不是被蒋双遇见了,那个堂主死定了。” “你的意思那天蒋五也不是有意要过来闹事的,就是吸的迷糊了才过来,后来清醒了也就回去,是不?”我想了想多少有点明白了老宝子的意思。 “差不多吧,总之蒋五走了。第二天,太子带着蒋五就来登门谢罪了。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宝子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没想到成就了铁手。妈的,当时我以为这个人废了呢。没想到蒋五这一刀不仅剁了他的手,还剁出了一个比狼还狠的混子来。” “刚才看他虚头巴脑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你这意思,这个铁手还挺狠的。”张三疯不屑地说着,满脸的鄙夷和轻视,好像是在对铁手,也像是对老宝子。 老宝子没有在乎张三疯的语气,这么多天了似乎已经习惯了我们这样跟他说话。“当时看到蒋五走的时候,要不是旁边的人提醒我说地上还趴着一个呢,我都把他给忘。一个伙计问我怎么办。我也没多想,就说还有气吗?有气就送医院,没气了就送火葬场。就是一句玩笑话。” “就一句玩笑话把铁手给救了是吗。”我接这老宝子的话茬说道。 “还就真是给他救了,后来他出院了就找到我了非要跟我混。你说他一个残疾我能收了他吗?领他出去也跌分子啊。但是我也没好意思直接撵他走,因为他满那说是我救了他,见人就说我怎么怎么牛逼把他从蒋五的刀下救了出来。我就想留在身边跑个腿吧,如果他不残疾也是一把好手,就凭他那大体格子。”老宝子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中。 “他那铁手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道。 “那是他自己找人做的。后来我也发现他真是一杆好枪,只从安了那支铁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你们知道他最喜欢干的事是什么吗?就是用他那支铁手砸人,先是鼻子,接着是嘴里的牙。非要把人砸成个血葫芦才停手。刚开始的时候没人知道他那支是手是假的。出去跟他干架的时候,别人用刀砍他,他就用那只手架着,架住之后,趁着别人发愣,没反应过来,左手的刀就跟上去了。那叫一个狠!慢慢的他的名号也混出来,就是因为狠,因为他把人干服了之后,还喜欢接着用他那铁手砸人,慢慢的铁手就成了他的诨号了。”老宝子笑着说道。 “那只手是纯铁的?”张三疯也很好奇。 “嗯,纯铁的。也就那他体格,一般人别说装个那样的假手了,就是拎着那样一块铁也费劲。”老宝子回答道。 我看了一眼张三疯跟老宝子,充满好奇的对他俩问道:“操……你们俩说这么残忍的事,怎么还能谈笑风生的。妈的,你们还有人性吗?”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老宝子笑着说出铁手喜欢砸人的时候,我脑子就闪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脸来,感到一阵恶心。跟我不同的是,张三疯则更感兴趣砸人的方式和效果。 “人性是什么?”老宝子跟张三疯一口同声。 “操!”我看着他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打算继续讨论砸人的效果和方式。“那这么说铁手是真心跟你混的了?”我听的快吐了,我得转移一下话题。 “他那点坏水,我早看出来。他不是在跟我混,是在跟我的名声混。”老宝子轻蔑地说道。“如果我今天死了,他明天就能找一个新的大哥,或者时间久了自己立棍。这次也是,他知道我没事,他也知道我的本事,所以他还不好跟我撕破脸皮。” “他是在等一个胜利者是吗?”我想了想说出了答案。“铁手只会跟着活下去的那个人,而且还是最后赢了的人。” “对,这王八蛋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现在他不会站到大车那边,他这人手狠,脑子也不差,对付起来也挺费事的。”老宝子说道。 当我们回到现在藏身的地方的时候,刚一下车,张三疯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发现。因为楼下停了辆很牛逼的车,大奔,还不只一辆。 “这有人能开起这个车吗?”张三疯问了老宝子一句。 “没有,要是有也应该是我。可惜这车不是我的。”老宝子笑了起来。 当我们上楼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出事了啊……”我回头打算提醒张三疯,然后看到张三疯已经和老宝子高举了双手;他们背后多了几个装西装的人,同时有好几把枪顶在了他俩的头上。不到片刻,我的后脑也传来了冰冷的感觉带来了一阵压迫感。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旁边站着几个穿着同一款式黑西装的人。 “二隆看他们穿的跟电影里黑社会似得。”张三疯看我身后说了一句。 “傻逼!他们就是黑社会。”老宝子纠正道。 “老宝子,嘴那是那么臭。”那人看了老宝子一眼笑了起来,同时挥了挥手,顿时我感觉到头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在外面等半天了,实在等不下去了,我们就自己开门进来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笑着对老宝子解释道,好像对自己破门而入的行为感到抱歉。 笑起来也是一脸很和善的样子。 老宝子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破门而入,只是有些惊讶的看了那人一眼。“你还真给面子,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来,还亲自来的。” “三哥叮嘱过我,让我帮你一把。”那人喝了一口茶水,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说道。随意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身后的人都散去了,又隐藏在了楼梯间的黑暗里。一点响声也没有。 “他答应出山?”老宝子显得有些急切。 “没有,但是我先过来看看了也一样。”那个人没有看老宝子,也没有看我们,只是靠着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 “他没答应!你过来干什么?打算给我收尸?姓高的,记住了,我是狼,不是狗!用不着你可怜。”老宝子很气愤地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骂道。 “也就是你敢怎么跟我说话。”那个人并没有理会冲着他叫骂的老宝子,也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欠三哥的人情,所以我来了。” “马三的人情你早还完了。高大秀,什么是话直说吧。”老宝子撇了撇嘴,不屑于顾地说道。 高大秀抬起头来看着老宝子很赞赏地说道:“三哥最看好的就是你,果然没错。”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老宝子坐了下来,小屋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来显得有些拥挤了。 “三哥问过你,问你知道是谁挑的旗。你说怀疑是新来的那个条子,我告诉你不是。”高大秀看着老宝子说道。 “什么意思?”老宝子犹豫了一下。 “新到东城区的那个条子是龙城警署贩毒组的,如果要说他跟大车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能是他也是来办大车的。”高大秀看着一脸疑惑的老宝子接着说道:“白老虎没有被架空,他是被调回龙城总署了。廖三也躲在了后面,东城区开了白货的口子,上面已经注意到。贺老七来就是办这事的。之所以廖三和白老虎会对贺老七有些意见,是因为贺老七越权了,仗着上面有人撑腰有点目中无人了,没把白老虎跟廖三放在眼里。” “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的?”老宝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依旧追问这高大秀。 “对,让你知道明确的方向。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了。”高大秀说道。“桌子上有一张卡,密码是今天的日子。卡是我的一点意思,你就收下吧。” “马三真的不打算出山了?”老宝子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对,三哥已经回内地养老去了。这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这里的水太深了。”高大秀说道。 “滚吧,把卡也拿走。”老宝子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之所以让人害怕,不是因为我有钱。所以人都认为我是一条疯狗,可惜我不是狗,我是狼。” “好,有志气。这钱没有别的意思。是你该得的。”高大秀似乎有些疲倦了,站起来晃了晃脖子。“卡留着了,就算你想帮马王爷清理门户也需要有用钱的地方。我还会在东城呆上几天,你知道怎么忙找我。” 我向楼下看了看,高大秀已经跟这那帮人开着大奔扬尘而去了。“老宝子,没看出来你还认识这么有钱的主啊。”我看了一眼老宝子挖苦道。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而是气愤地把桌子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妈的!” “怎么回事,你一惊一乍的。擦!”张三疯好像吓了一跳不满地说道。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也没有理会我。而是好像要把牙咬碎了一样,从嘴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夏家!” 23夏家 老宝子口中的夏家,可谓雄霸一方北城夏家。曾经雄踞龙城四大家族之一,而现在当初的四大家族,也只剩下的了北城的夏家和南城的叶家了。 如果说东城区社团林立,但是在马王爷之后就没有了明确的扛旗人的话,那在北城也就是现在的江北区,霸主只有一个,那就是夏家。 夏家这个家族在龙城过去有着诸多的荣耀。四大家族之首,把握这龙城三分之一的海运生意。曾经在最鼎盛时候,夏家族长,夏二爷被江湖上的同道尊称为江湖教父。一时间大有在龙城独占鳌头的意思。 若不是后来风横跋扈的夏二爷,太过自信,目中无人。把手伸进东城区,想要一统江湖,要不是受到了以马王爷为首的东城社团结成同盟的合力阻击,现在的东城区可能已经在夏家的掌控之中了。 而后南城的叶家也抓住机会,在夏二爷颓败的时候趁虚而入,迫使夏家的所有势力被迫都退回了北城。 如果不是有东城社团的结盟阻击,如果不是有叶家在背后搞的突然袭击,让夏家腹背受敌。那么夏家现在可能已经真的称霸龙城了。 虽然后来夏家挺过了东城社团江湖反击的江湖风暴,但是夏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可是夏家并没有垮下去,不仅没有垮下去,还挺过了当时跟叶家颇有渊源的龙城总探长雷乐针对夏家以及其他两大家族组织的扫黑风暴和叶家在背地里的围剿。最后牢牢占据了北城,成为了四大家族后期,除了叶家,硕果仅存的大家族。 从高大秀的只言片语中,老宝子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所有信息。夏家,夏家在马王爷隐退之后,再一次的把手伸进了东城区。 夏家不同于其他社团。在夏二爷隐退之后,现在的夏家当家人是夏二爷的两个儿子;夏大山,夏大海。一文一武,把夏家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而且还越来越好,大有要恢复夏家曾经江湖教父的辉煌。 夏家老大,夏大山;一个在龙城警署资料档案摞起来有两米多高的人物,据说他的他老子夏二爷还阴险狡诈,而且还是一个善于调动的天才。北城的混子们没有敢跟他耍骨头的。他一瞪眼,和他哈哈一笑,能把人弄得迷迷糊糊的,仿佛一脚登在了天堂,一脚迈进了地狱,只好规规矩矩地听他摆弄。 夏家老二,夏大海;以凶残出名,一个打架斗殴的天才,他似乎就是为这个而生的,天生的一副健壮的人才。出手不仅后果,狠毒,残忍。在江北区,夏大海还有一个名字,叫阎王。如果那个帮会不给夏家面子,或者挡了夏家的路,夏大山出面还有得谈,如果去的是夏大海,那就是灭门之灾。真正的灭门,跟着有关系的多多少少都会收到牵连,斩草无根。道上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在北城江北区的混子们都知道,在北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可被山压死,也不想被海淹死。山压压一人,海淹死全家。足以说明,夏大海的心狠手辣,让人胆寒。 夏家的发迹史很简单,也很复杂。说的简单点就是白货,这个城市里,半数以上供应的货都是经夏家的手,出的货。复杂就是上面的调查和同行的竞争。虽然历史一直在发展,社会一直在进步,现在的夏家虽然还是夏家,但是已经跟过去大不相同了,夏家虽然还经营这一些表面上的产业,但是现在的夏家不再像江湖中人,而更像是一个毒枭集团。 对于东城区突然涌入的白货,老宝子想到过躲在后面的人可能是夏家,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因为他记得,大车的成名之战就是在那场阻击夏二爷进军东城的争斗中。当时大车带着人没有任何征兆地闯进了当时夏二爷在东城区住的地方,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差点要了当时风头无双的夏二爷的命。要不是当时夏大山领人赶过来,拼命救出了夏二爷;那英明一世的夏二爷就毁在了当时还是无名小辈的大车手里。夏大山在逃跑的时候,还挨了大车一刀,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对于一个差点成了自己杀父仇人的人,一个差点弄死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合作伙伴?就算是你现在想跟大车合作,大车怎么可能就没有任何芥蒂地跟你合作?他一定会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宝子否定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看来,如果夏大山找大车合作,或者大车同意了夏大山的提出的合作,那才是疯狂,真正的疯狂。 所以老宝子把怀疑的目光盯住了空降到东城区的贺老七。只过不从高大秀那里老宝子知道了,贺老七来东城不是为了这条白货的产业链保驾护航,他来也是为了斩断这条锁链。他的目标同样是夏家,既然在北城没了线索,只能把力量投入到东城区这个新开辟的市场来寻找线索。 而我也知道了当初贺老七制定的计划不是在针对着我跟张三疯,而是大车。是贺老七拖住了大车的脚,也让我们活了下来。 “既然大车跟夏家有这么大的仇,按照你说的他们没有可能合作。”我对已经趴在床上,眉头紧锁的老宝子说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他们不可能合作。但是就在高大秀走了以后,我才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老宝子爬了起来,示意我给他一根烟。 “操……你没有啊!我这可是七块钱的烟。”我有些不满地说道。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点上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说道:“钱,因为钱。” 看到我很张三疯有些疑惑的神情,老宝子接着说道:“江北区和北城已经没有什么新的利润空间了,要想继续做大,继续赚更多的钱,就要想法把手伸到东城区来了。也不知道现在的这帮人能不能守住这片地方了,白货啊,来钱快,但是这个口子一开就再也堵不上了。” 老宝子的表情就像是自己的家园即将被人玷污了一样。张三疯有个更贴切的形容,一脸憋屈样,跟让人带绿帽子了一样。 “妈的,我现在算是想明白。就是夏家,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老宝子犹豫了一下,“对,有钱能是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妈的,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了。” “一帮乌合之众。没有什么道义,指追求利益。”我在一帮挖苦道,在说大车,也在说老宝子。 这句话真的触动了老宝子,老宝子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大车就是个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好像是形容一帮人的吧?不是说一个人……”张三疯在旁边小声地提醒着。 老宝子一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也不像你们一脑子弯弯绕,我就是那么一个意思,什么一帮一个的,总之大车就是个乌合之众!”老宝子似乎很满意这个词,乌合之众。 我摇了摇头。“别想那么多,现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多少人想弄死,现在弄死你,就跟当初你们出来混的时候一样,一战成名。” 老宝子笑了。“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想弄死我的人太多了。从我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有人想弄死我,但是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老宝子都这会儿了,就别吹牛逼了。一个月前你还躲在棺材里呢,要不是没有我们哥俩,你就真进去,不用出来了。”张三疯在一旁善意地提醒了一下老宝子现在的处境。 “东城已经乱了,马三也是先知先觉。提早走出了这个乱局,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老宝子一如既往地自动屏蔽掉了张三疯的挖苦,看着我一副探讨的神情,很认真地说道:“要说这马三还真是高。知道什么名号,什么江湖地位都是浮云,有命活着才是真的,趁着还能脱身,躲回内地享福去了,倒是把我给晃了一下,没想到他真就舍得这么大一片家业,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个马王爷也是算聪明人了,知道这里水深,深到能淹死他。他也不想游了,激流勇退,比激流勇进需要智慧啊,大智慧。”我也由衷的赞赏着。 “这个老东西……唉,真是算计了一辈子,本来以为我还能看到他栽一次呢。没想到这次也让他躲过去了。”老宝子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在为马三躲过去了高兴,还是为马三又逃过一劫而惋惜。 “话说会来,夏家这代比夏老二那代强多了。”老宝子看到我没什么反应,似乎想找一些话题。“起码知道东城区不是能硬闯进来的了,还知道找大车当枪使唤,大车可是一杆好枪啊,真是有钱能是鬼推磨。” 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了,我知道天亮了,我们也一宿没睡。我不是对老宝子的话没什么反应,我是困了。打了个哈欠,我看着一直处在亢奋状态下的老宝子说道:“天都亮了,你不困啊。” “不困!”老宝子说的很坚决。“妈的,这时候我还能困?我现在就恨不得剁了那帮王八蛋。” “操,你打算怎么办?”张三疯也打了哈欠。 “知道对手是谁了,就好办了。”老宝子笑着说道,笑的很阴冷。 “你是打算从大车下手,还是直接去找夏家?”我趴在了床上,头开始昏沉了起来。 “都不是。”老宝子说了一句,“看你们你这熊样,困了就先睡觉!起来再说。” 我强忍着睁开了眼睛,有些好奇看上去粗枝大叶的老宝子能想出什么计划来。“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的敌人不就是大车,还有大车背后的夏家吗?”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老宝子想了半天,这期间张三疯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是要对付别人,先要把自己的人弄好,这样才能去打仗……” 我打断了老宝子。“攘外必先安内。” “对,攘外必先安内……”老宝子依旧兴奋地重复了一遍。 24内忧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如果不是张大红给打我电话,我相信我能睡到下午。张大红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三木完成了他的承诺,张大红已经从一个江湖郎中,顺利地成为了医院里的医生。 挂了电话之后,我发现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三木的。大约在早上的时候就打过来,可能是我睡的太死了没听见。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他回个信息吧,电话实在不想打了,因为还没睡醒的我充满了一种饥渴感。 过几天忙完了,老宝子给你一个位置。赵之隆。 谢谢!赵哥,有事吩咐。三木。 我发的短信简洁明了,三木回的同样简洁明了。本来还想躺下再睡一下,我却发现了新的问题,这个问题一下就让我清醒了起来。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张三疯跟老宝子都不见了。 我赶紧给张三疯打了电话,过了很久张三疯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操,你睡醒了啊。妈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你都不起来。等我们回去吧,我跟老宝子在外面买点东西。” 一声微弱地**声从话筒中传了过来,显得很糜烂。“操!你跟老宝子嫖妓去了吧!”我有些愤慨,妈的,竟然不叫我! “马上,我们马上就回去了!老宝子说,好久没运动一下,时间久了会不好使的。所以我就跟老宝子出来了。行了,先挂了,我们一会就回去,给你带吃的了啊。”张三疯伴随着又一声的**,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当张三疯跟老宝子回来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操,老宝子你们打劫去了啊?”我看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说道。 “没有,那张卡,我留下了。”老宝子从一个袋子里翻出一个看上去很高档的西装递给。“试试,合身不。” “操,真不错!做的跟真的一样,现在这山寨货真他妈的厉害!跟真的一模一样,你看这商标都一样。”我把衬衫和西装穿上以后,照着镜子感觉自己突然变帅了很多。 “操!这就是真的!什么叫做的跟真的一样!”老宝子很气愤的说道,随手把一条同样高档的领带扔了过来。 一听老宝子这么一说,我有些木然了,我是一次穿这么高档的西装,看着一边穿戴整齐的张三疯也是一样。老宝子到是一副悠然自得样子,直到见我轻车熟路地打上那条漂亮的领带。老宝子才有些惊讶地说道:“操,还以为你不会呢。” “操,怎么说哥们过去也当过白领。”我一脸得意地看着老宝子,又把领带解了下来。 “怎么不带了?是不是这么高挡的领带,带着不习惯?”老宝子一脸嘲讽地说道。 “太斯文了。”我坐了下来,拿起一盒冷混沌吃了起来。 “也对啊。”老宝子拍了一下脑袋,跟张三疯一起把领带又解了下来。 真是人靠衣装,老宝子说道。看着穿戴整齐的我们老宝子再次感慨道,这样才有点出来混的意思。然后我们看着老宝子把一把开山刀别在了后腰上。 张三疯也把一把剔骨刀插在了腰间。我把手枪翻了出来,老宝子看了我一眼特别鄙视地说道:“不用带着了,用不着。” “老宝子这三个字,有时候比你那破枪好使。”老宝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想了想把枪放回了枕头下,找了一把卡簧刀放进了口袋里。“走吧,老宝子该办事去了吧。” 老宝子没有动,好像有些犹豫。 “操,你怂了啊?”我一脸鄙夷地说道。 “不是。”老宝子摇了摇头。“出去了,得想个称呼,你们也不能当别一帮老渣的面儿,喊我老宝子吧。” “操,你不会让我叫你大哥吧?我们也不是跟你混的。”张三疯不屑地说道。 老宝子猛然地愣住了,然后挠挠了头。“确实也不用跟我混的,再者咱们也没拜过关公……真麻烦啊。”规矩很多,但是老宝子知道现在也不是讲究那么的时候,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没用。 “那部就叫老板吧?咱们不是合作关系吗?”老宝子提议到。 “操,你怎么不叫我们老板。”张三疯一脸不屑地说道。 “妈的!你们穿我的,吃我的!以后没准还给你们薪水,叫老板有毛病吗?”老宝子气愤地说道。 张三疯还想继续跟老宝子辩驳一下,我拉了张三疯一下。“不就是个称呼吗,老宝子对吧。” “对……”老宝子不甘心地说着。 “成,老板。”我冲着老宝子叫到。“怎么样,老宝子满意了吧。” “老板。”张三疯同样不甘心,但是还是叫出了口。 “嗯,咱们现在就是合作的关系了!而且是雇佣关系。”老宝子笑了起来,显得很快心。 那些跟老宝子拜过关二爷的人,在老宝子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全部消失不见了,而我跟张三疯,经常想着怎么要老宝子命的人,却陪着老宝子走出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外面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我解开了衬衫衣领的扣子来散散热气。“老宝子,从那开始?” 老宝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咪咪个眼睛看着太阳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弄我的心情都好了。”然后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说道:“今天心情,所以那帮杂碎有福了。今天老子不打算见血。” “操,还老板?真傻逼。”张三疯还在一边纠结着老板这个称呼。 “嗯,确实挺傻逼的。”我看张三疯笑了笑,“算了,就这样吧。不过是个称呼。” 西装笔挺的老宝子在前面走着,我看着老宝子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地想到,老宝子,老板。突然笑了起来,这称呼确实挺傻逼。 在车里张三疯开着车,我跟老宝子坐在了后面。老宝子递给了我一张上面写满字的纸。“昨天你俩睡的跟死了一样,尤其是三疯子,那呼噜跟打雷似得。弄的我都睡不着了。就弄了这么一个名单。” 我接过那张好像是杂志空白页写的名单后,发现上面写满了人的名字。“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计划吗?就这是计划,从上面的人开始。”老宝子一脸亢奋地说道。 “你一宿没睡?”我看了一眼像刚吸过粉一样的亢奋的老宝子问道。 “嗯!”老宝子坚决地点了点头。 “操,刚才跟三儿嫖妓去了吧?妈的,一宿没睡你还能弄动?”我更加好奇的问道。 “嗯!”老宝子更加坚决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是战士!” “操……”我留给了老宝子一个鄙视的眼神,把目光又放回了这个名单上。 名单上的字很多,一面没有写下,纸的背面也写满了字。倒不是因为上面的人名多,而是老宝子的错字多,有很多划了改,改了划的,还有些用的是拼音…… “老宝子,你用拼音我还能看明白点,你还画了几个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哦,有的是我想不起来名字的了,有的是我忘了怎么去拼了,你也知道,现在拼音不流行了,我忘的差不多了……”老宝子满不在乎地解释道。 “操……”我留给老宝子一个更加鄙视的眼神。 我看着这份充满错字,拼音,和一些奇怪符号的名单,一份很长的名单,充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名字,大多应该是诨号。 我知道这是老宝子的杰作,用了一宿时间完成的杰作。我也知道老宝子的传说,我跟张三疯的传说,一段新的传说,即将从这份名单的名字上开始书写。 25内忧2 老宝子带我们去的第一站,是有龙城电子街之称的水东路。我记得这里,当初我跟张三疯受老宝子的委托曾经来这个找一个过去跟着他混过的小弟帮忙,这个人叫大口。就是找完他回去之后,我们住的地方被人放了火。 大口以前只是个街头混混,只从跟了老宝子之后才发达起来,也算是老宝子手下的一员猛将。后来在老宝子的帮助下盘踞了水东路,大有成为一方诸侯的架势。连老宝子也没想到这么急于干掉自己的竟然会是曾经那个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大口。 大口人如其名,嘴大。嘴大的原因不是因为相貌的原因,而是一道刀疤从左侧的嘴角一直划到耳根。 当我和老宝子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大口经常去的一个麻将馆的时候,大口这小子立刻掀翻了面前的牌桌,从椅子上蹦起了掏出电话,一边打着,一边惊恐地向后门跑去。 麻将馆里多数都是大口的小弟,很多人看见老宝子之后都跟大口一样的惊恐,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后退,或者从我们的身边跑过去,夺门而出。却没有一个人打算跟我和老宝子这两个人拼一下的,反而都想跑。 “老宝子,你看你给他们吓的。”我轻描淡写地看着老宝子说道,没有理会那些从我什么身边逃跑的那些人。 老宝子皱了皱眉头:“叫我老板啊,都说好了,出来给点面子。”老宝子很不满地说道,似乎在生气,也似乎在央求。 “成,老宝子……老板,你看看你给他们都吓跑了,真牛逼。”我有些不屑地说道。 “喂!喂!我是大口,我在……”大口的手机终于接通了,只是他刚跑出后门,就飞了回来。确实是飞了回来,因此还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张三疯从后门走了出来,随手捡起大口的手机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回身锁上了铁门。期间也有几个人打算突破张三疯的防线从后门跑出去,但是都被张三疯一脚一个踹翻在了地上。 屋子里除了老宝子跟我们,大口,还有几个大口的小弟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地上。老宝子没有理会大口,而是在了一张没有被撞翻的牌桌坐了下去。“我是来玩牌的。”老宝子一边码着牌,一边说道。 “大白天的赌博,也不怕来抓赌。”我说着,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把上面的卷帘门缓缓地拉了下来。 “玩的小,太大的不玩。一起玩会?”老宝子看了张三疯跟我一眼说道。 “行啊,这么多人打一副牌?”我笑着坐了下去。 张三疯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来,经过刚才让他踹的混子时又狠狠地补上了一脚,让他彻底地安静下来。“现在人少了。”张三疯也坐了下来。 老宝子环顾了一圈,最后看着大口似乎在询问:“三缺一啊,哥们陪我们玩几圈?” “大哥!宝哥!这里有误会,你别听那些人乱说!我一直在等您重新立棍呢,大哥你要相信我,咱们是兄弟啊!”大口翻身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的声泪俱下。 老宝子似乎很惊讶,然后很认真地看了看大口说道:“哥们你认识我啊?我是来玩牌的。” 大口只是在那里指天骂地的诅咒这自己,没有理会老宝子的发问。 “操,疯了一个。牌玩不上了。”张三疯有些无聊地摆弄着牌桌上的麻将牌。 “三个人啊,斗地主吧。”我提议到。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看这些牌啊,什么九万,大饼,东风……形形**的,还有这些花牌,花花绿绿的,跟这人一个德行。”老宝子耐心地码着手里牌。“和人一样,和这世道也一样,不知道下张牌会摸到什么,也不知道下次能遇见什么人,碰到什么事。” “运气好呢,这把牌最后的结果就会好很多了,没准摸到个宝中宝,或者清一色。运气不好,无非就是输了,再打下一圈牌。”说着,老宝子猛地一推手里的牌,站了起来。我看到老宝子前面摆出了一副九宝莲灯。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付我?说说吧,也让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价。”老宝子走了过去,蹲在大口前面,笑呵呵地问道。 大口却坚持说这里有什么误会,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说这里一定有人在挑拨他跟老宝子之间坚强如钢的情谊。“宝哥!你别相信这两个混子的话!一定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大口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跟张三疯喊道:“道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接了大车的暗花,要干掉你。道上的人也知道他们跟廖三是一伙的!不信你去问问!” 老宝子一脸惊讶地回头看着我们说道:“我操!条子?卧底?” “对,我是警察。”我笑着回答道。 “对,我也是警察。”张三疯抓起桌子上的烟盒,递给我一根后,随手敬了一个礼。 “今天没空管卧底。”老宝子回过头去。“今天主要决解内部问题。”老宝子想了想,接着说道:“今天抓内鬼。” “宝哥,这里真的没有我什么事……”大口低声下气地解释着。“宝哥,道上都传着你被人给黑了,我就带人过去看看,想看看是谁对你下的黑手……” “我说了今天解决内部问题,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亲自动手吧……”老宝子摸了摸大口的头说道。 大口的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了起来,面如死灰。 “说说吧,他们到底给你开的什么条件。”老宝子问道。“我不信就是一个大车能忽悠住你,说说把都有谁。我就是问这事,其他的事我以后可以不再追究。大口你要是觉得我老宝子这个人还行,你就给我说明白点,咱们以后还是兄弟。但是你要真是打算死扛着不松口……”老宝子笑嘻嘻地拍了拍大口的脸。 大口急切地表白着,大哥这里真的有误会,真没我什么事…… “你有一个姑娘吧,刚刚才上小学?”我打断了大口的话。“小孩挺好玩的,一点不像你,比你好看多了……” 大口突然把眼睛瞪的出奇的大,脸也恢复了血色,红涨了起来。“你敢!”大口吼出了这两个字,似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二隆!”张三疯跟老宝子同时对我喊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家小。”老宝子对我说道。 “就是,你说你弄人家小孩算怎么回事,也没个本事。”张三疯也一脸不屑地对我说着。“不过他老婆倒是比较不错,我看这小孩像妈妈,白净,水灵……”张三疯跟老宝子同时**地笑了一下。 大口瘫坐在了地上,像一推烂泥。刚才的一句“你敢”似乎也用光了他全部的勇气,大口的目光有些呆滞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面前的这帮人,敢。 “大哥,这里真的没我什么事……”大口已经把老宝子的称呼从宝哥,变成了大哥。“当时大车找过我了,让我跟他,但是我没同意,后来我看你出事了,我就怕了……” “别说大车那傻逼,谁挑的头。”老宝子把烟抽了一口后,塞进了大口的那张大嘴里。 大口哆哆嗦嗦地抽了一口烟后,小声地说道:“是韩清社的九头,李忠九。就是之前在抢下东路时候让你捅过一刀的……”大口说着跪了下去。 “别跪,接着说。别忽悠我啊,九头是一个二当家他的话你也信?”老宝子拉起了大口,从旁边拽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大口前面。 “九头说韩清社的棉老大不不行了,以后韩清社就是他说的算了。他跟我说只要我答应帮他干掉你,就会帮我继续稳坐下东路的地盘,还说给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的酬劳……”大口又跪了下去,“大哥,一开始我真没答应,后来我也是鬼迷心窍了……”说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老宝子撇了撇嘴:“别磕,怪疼的。再说我又不是你祖宗。”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在这下东路这里不怎么出去……对了大车后来也暗花了,听过后来让阿杖接了,就是六尺的手下,六尺也想要你的命啊,大哥!真的!”大口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倒是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大秀找过你没有?”老宝子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高师爷?”大口愣了愣。“高师爷不是走了吗?像我这样的人,高师爷怎么会找我……他也瞧不上眼。大哥,就是我一时糊涂了。再者要不是大车逼我,我也不能干这糊涂事啊……” 老宝子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回头看着我说道:“可以了。”我点了点,示意了一下张三疯。张三疯按灭了烟头站了起来,向着大口走了过去…… “大哥,我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来,我死不足惜……”大口已经面无血色,跪下来磕了个响头,身子深深地扎了下去,一片血红从地上蔓延开来,显然额头已经磕破了,破的血流成河。 “大哥,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糊涂事,我知道我活不今天,算我的报应到了,只是我求你放我一家老小……只要是放过我的家人,我大口做鬼也会记住的恩义……”说着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但是很快屋子又亮了起来,充满的温和的阳光。张三疯没有动大口,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抬起了被我放下的卷帘门。老宝子拍了拍还跪在地上的大口,没有说什么。 大口惊讶地转过身去,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已经流的满脸都是。大口看见张三疯拉开了卷帘门,站在门口。我跟在老宝子后面,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大口,今天我心情好。再说我也不怪你,人走茶凉,树倒猢孙散。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你做的没错,毕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老宝子没有回头看大口一眼,而是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可惜我没死,我老宝子还活的好好的。大口你信吗,我也不吹牛逼,一周之内,别人从我这拿走什么我都会拿回来。就一周时间,一周以后,我要是成功了,你觉得我老宝子还可以,还看得起我老宝子,就回来咱们接着一起混。要是不行,也没事,我希望你自个混出个脸面,以后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也不往咱们一起混过。” 大口跪在那里,愣了愣,没有任何反应。 “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老宝子单飞了手里的香烟,走了出去。 我们刚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宝哥!”紧接着是咚咚的磕头声。我知道这是大口在感谢老宝子的绕他不死的恩情。 “你变了啊。”坐在车里,我看这老宝子说道。 “怎么了?变的心慈手软了吗?”老宝子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说道。 “不是。那根烟,那根刚才在门口抽的烟。”我看着老宝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烟?”老宝子有些疑惑。“怎么了,挺好抽的。” “每次你都抽到烟屁才扔,那根你抽了一半就扔了。”我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宝子。 “操!我还当你什么事呢。”老宝子把注意力又放会了名单上,随后好像在解释这什么一样的说道:“操,现在有钱了,怎么了?我想抽一根就抽一根,想抽半根就半根。就算是我抽一根,点一根看着玩,怎么了?犯法不!” 张三疯回头看了看老宝子,“老宝子没有变。”又看了看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看叼烟那样子,不管抽多钱的烟都掩盖不了他那穷酸相。” 26内忧3 老宝子变,确实变了。就在他放过大口的时候,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人性的味道。我发现了,张三疯也发现,老宝子自己也可能发现,所以他很快地掩盖住他好不容易才显露出来的人性,又变成了惨无人道的老宝子。 当我们找到第二个目标的时候,天已经阴沉了下来。“天阴了。”张三疯显得有些无聊,抬头看了看昏沉的天空,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很久,推测着到底会不会下雨。“咱们连把伞都没有。” 老宝子的脸色也跟阴沉的天空一样,阴沉了起来。 “老宝子,你的时代过去了。好好珍惜你这条命吧,你现在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沙洲坐在老宝子前面,把脚翘在了桌子上,一边专心地修剪着指甲,一边心不在焉地跟老宝子说着话。 沙洲也是老宝子曾经的小弟,就在一个月前,当着老宝子的面连大点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却这样没大没小。 “老宝子滚吧,看在曾经咱们一起混的份上我不难为你。”沙洲看老宝子没什么反应,坐了起来,盯着老宝子很嚣张地说道:“老宝子别以为谁都像大口那么怂,我的这帮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快滚吧,要不别怪我手下的这帮兄弟们不客气。今天沙爷我心情好,要是给脸不要脸的话,我他妈地给你剁成肉馅!”说着沙洲抄起一把刀,砍在了桌子上,沙洲身后也传来了一阵稀稀落落的笑声。 沙洲撇个大嘴,一脸欠扁的样子,看的我都想站起来抽他一顿。但是看到沙洲身边的彪形大汉,而且是二三十个彪形大汉,而且还是拿着刀和枪的彪形大汉,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因为在个狭小的屋子里动起手的话,吃亏的一定是我们,更何况屋子外面还站在二三十个同样的彪形大汉。看着他们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三个人,我相信,如果动起手来,沙洲真的能把我们剁成肉馅。 我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把枪带在身边,这样动起手来,起码还有出去的可能。就算今天真撂在这儿了,也能拉上几个垫背的,但是现在看来……凶多吉少。 真的是凶多吉少。 面对沙洲的挑衅老宝子竟然没有发火,西装笔挺的老宝子甚至有些无动于衷。而沙洲表现出来的悠闲跟老宝子的不怒自威比起来就有点装腔作势了。看着老宝子没有理会自己,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沙洲很快地沉不住气了。啪地一声,沙洲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看着老宝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宝子,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等我跟兄弟们帮你滚蛋!” 身后的人也纷纷响应,都抄起了自己的武器,丁玲桄榔的响作一团。 老宝子依旧是坐在那里,张三疯依旧是无聊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我操!还真下雨了。我就说吧,出门也不带个伞!”张三疯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我看到沙洲那帮人被张三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沙洲没有动,但是他身后的人,有些人下意识地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有些人向后退了一步,看我的有些想笑。 阴沉的天空开始滴下雨滴了,慢慢地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了小屋的窗户上。张三疯一脸懊恼的神情,似乎还在为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把伞也懊恼。 老宝子还是没有动,只是依旧用手拄着下巴装,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的样子。 沙洲虽然不知道老宝子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勿论是张三疯还是老宝子,哪怕是坐在老宝子旁边的我,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老宝子是不是被枪蹦到脑袋上了不会说话了,还是让人把脑袋打坏了?”沙洲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大声地叫了起来,就像是行走在深夜里的路人,叫两声好给自己壮胆一样。 老宝子终于动,似乎坐的有些乏了,老宝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当老宝子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看了沙洲眼睛中闪现出来的畏惧,身子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 “垃圾。”老宝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谁垃圾!有种再说一次?”沙洲拔起了刚才砍在桌子上刀,脸憋的通红,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就像腌坏了的酱肉一样,一股腐朽的气息。 “垃圾”老宝子重复了一边。“说你呢。”然后伸出手指点这沙洲的脸更加明确地重复了一遍。 沙洲手里的刀颤抖了起来,沙洲的手在发抖。 “你看看你们这帮垃圾,有谁敢动我老宝子一下?”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笑的阴冷。“这帮跟着你混的,过去也都算是跟过老宝子混过,应该知道我老宝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干出这不忠不义的事来,他们跟你混的,也算是叛了我。既然知道我老宝子是什么样的人,那他们怕我秋后算账,也只能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了。你说说这帮因为怕我才站到我对立面,才站在你旁边的,你领着这么一帮人跟我对着干,你不是垃圾是什么?” 沙洲先了一愣,憋了半天大叫道:“乱讲!老宝子你给我闭嘴,信不信现在我就弄死你!” “我是不是乱讲,你知道。”老宝子整理了一下褶皱了的西裤,把衬衫拽出来,重新又整理了一下裤腰。从容不迫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啊。”老宝子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后说道:“既然都知道我老宝子的为人,就知道我老宝子说一不二。我老宝子虽然被几个杂碎在背后黑了一家伙,也差点没死了。但是老子还活着,老子活着就能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我不认识你们,以后也不打算找你们算账。一周之后,这里还是我老宝子的地盘,到时候你们还想跟着我混,就把下个月收上来的份子钱交到他那里。”说着,老宝子拍了拍我。“滚回来,叫一声宝哥,我既往不咎。” 沙洲身边的人没有动,但是我能看出来他们眼中的动摇。 “你?就凭你!”沙洲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想稳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军心。“就凭你老宝子?现在所有人都想踩死你!也都能踩死你!信不信,今天你都出不了这个屋!” “放心,这里现在还是你的地盘。一周之后我再回来。”老宝子依旧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一周之后,我才让他们叫宝哥。” “你……”沙洲盯着老宝子有些语塞,老宝子同样盯着沙洲,显得很从容。很快沙洲底下了头,躲开了老宝子的目光,显得很狼狈,显得有些畏惧。 看到沙洲低下了头,老宝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环视了一圈,沙洲旁边的人也纷纷躲开了老宝子的眼神。“一周之内,老宝子再给你们送一场大戏看。”老宝子吐了口吐沫,然后看了看窗外,“下雨了啊。” “嗯,下雨了。”张三疯忧心忡忡地看着老宝子说道,显然有什么顾虑。 我知道张三疯不是怕沙洲和他身边的人突然动手,而是怕身上的名牌西服被雨淋着。虽然我也有同样的顾虑,但是我更怕沙洲狗急跳墙,给我们留在这里。 “走吧。”老宝子转走率先走了出去,张三疯一脸郁闷地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的样子,也跟了出去。我跟在老宝子身后,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慷慨激扬。 “你活不过一周!”沙洲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从身后隔着的门后传了过来。 张三疯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一脚踹在了身后的门上,伴随着一阵骚动,一阵惊呼,被张三疯踹的木门,脱离了门框,飞进了屋里。张三疯用手抹了一把脸,甩掉了手上的雨水。“再他妈地废话,我现在就弄死你!”张三疯看着屋里的一帮吼道。 雨很多,风更大。我和张三疯跟在老宝子身后,迎着风雨很装逼的前进着,气势磅礴。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 我们跟老宝子艰难地回到了车里,老宝子脱掉了湿漉漉的外衣,拿出那份名单后,看了看,然后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沮丧。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老宝子不像是因为一个手下的背叛而感到失落和沮丧的人…… “妈的。”老宝子愤愤地骂了一句。“出门没带把伞,这西服老贵了!” 27内忧4 我跟张三疯就这样跟着老宝子一个一个地走访着他的手下,或者说是曾经的手下。而那张颇具后现代风格名单,也被老宝子磋磨的皱皱巴巴,油渍麻花的了。只是名单上被老宝子标注的记号,也越来越多。有的人见到老宝子,撇个大嘴叫喊着宝哥,我是跟你混出来的,直接就服了,大表忠心。也有见到老宝子后,跟沙洲一个德行的,气焰嚣张地看着老宝子扬言已经自立门户,让老宝子快滚。更有甚者,直接安排一帮人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意图弄死我们,扬名立万。当时我们还都没下车,一帮人就拎着刀冲了过来,我跟老宝子直接关上了车门,张三疯没等我跟老宝子说什么,挑完车头后,紧接着就是一脚油门。 形形**的人,五花八门的事。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在这帮人里,有一个人给我跟张三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老宝子管这个人叫土匪。 那天老宝子找到土匪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跟老宝子来到一个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吃摊,一个在煤气灶前忙活着的伙计,三两张桌子,显得很冷清。没有什么顾客,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桌子上。 一碟腌菜,一碗面,一瓶酒,一个穿着背心的汉子。寸头,脖子上的金链子和后背露出来的纹身还有胳膊上的刀疤,都在说明他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起码不是一个良民。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很平常,一个很平常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连眼神也很稀松平常,没有不可一世的嚣张,也没有阴险狡诈的冰冷,很平常,甚至带有一些惺忪,跟刚睡醒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身行头,我就是而就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刚刚下班的上班族。 那人低头吃着面,没有抬头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老宝子,也没有看坐在旁边桌子上的我跟张三疯。只是吃着碗里的面,随口问道:“来了?” “来了。”老宝子拿起桌子上酒,倒了两杯。 “吃什么?自己要,算我的。”那个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在吃面的间隙说了一句。 “哦,好。”老宝子转头看了我们一眼,“要吃什么自己点啊。” 我跟张三疯坐在一边吃着面喝着酒,老宝子跟那个人坐在角落里吃着面,喝着酒,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在那里自己吃着自己的面,喝着自己杯中的酒。炒面的小伙计也停了下来,坐在一旁,靠着墙闭着眼似乎睡着。一切都陷入了沉静之中,这有老宝子跟张三疯吃面时,发出的吧唧嘴的声音,就没有了别的声音。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份沉静,直老宝子吃完面,用手骂了一把嘴,“走了。” 那人只是把杯子举起来,似乎在敬了老宝子一下,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慢走。” “操,怪人。”张三疯在我身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不会就是领着我们来这蹭碗面吃的吧?”坐在车里,我疑惑地问着老宝子。 “那人是谁啊?好像很拽的样子。”张三疯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的问道。 “土匪。”老宝子一脸凝重地说道。“东城土匪。” “操!什么年代了还叫土匪,我们那边还叫胡子呢。”张三疯不屑地说道。 “那你来找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好奇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他过去是跟着我一起混的,诨号就叫土匪。”老宝子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土匪,因为平常,所以让我感觉印象深刻。土匪,也是名单上老宝子标记的最后一个人。 人心散了,而且散的细碎。 老宝子依然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让我跟张三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可是星期六了。”张三疯好心地提醒着老宝子,你的一周时间就剩下一天了。 老宝子一脸地不耐烦,“知道了,这不是还有一天才下周一吗。” “老宝子,你似乎很有自信啊。”我言不由衷地问道。 “玩过梭哈吗?”老宝子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而是很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看电影里有人玩过。”我很诚实地回答道。 张三疯在一边点点头,我知道他也没玩过。 “那你们知道梭哈的规则吧?”老宝子又问了一句,似乎被我刚才的问题,勾起了说话的兴致。 “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张三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就是五张牌,最后比大小,同花顺最大,是吧。” “嗯。”老宝子点了点头。“是先发两张牌,一张明牌,一张暗牌。然后大的先叫牌,你跟了,才会给你继续发牌……” 老宝子讲起了梭哈的规则,听的我有些不耐烦。“行了,老宝子现在我们没时间陪你玩梭哈啊。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你要去赌博?” “不是。”老宝子笑了起来,笑的很阴冷。“我现在就像在玩梭哈,别人都以为我是一手烂牌,但是我却一直跟下去,打算玩到牌局结束。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底牌,也没人知道下张发给我的牌是什么。没准我还有搏清一色的机会。” “你是说你还有一张可以扭转乾坤的底牌?”我小心地询问道。 老宝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很装逼的笑了笑,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还有一天,过了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一天,我跟张三疯推测着这一天,老宝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还有一天,短短的二十四小时,虽然我们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老宝子真有那么一张,扭转乾坤的底牌。但是张三疯更多的时候认为,老宝子就是在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还有一天,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星期天的早上,我跟张三疯终于看出了转变。 老宝子没有再让我和张三疯跟着他东奔西跑,而是领我们去了一家看上去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老宝子,别说这个酒店的老板也是小弟?”我跟在老宝子后面,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 “不是,听说是个大企业家,不认识。”老宝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进入包间以后,张三疯拍了一下脑子。“是不是来探路的,然后咱们绑了这个老板,要完钱以后跑路?” “操……”我有些佩服张三疯的想象力,甚至感觉张三疯真是一个犯罪的天才。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同时有些担心,看上去已经走投无路的老宝子,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打算狗急跳墙。 “操……”老宝子留给了张三疯一个鄙视的眼神。“来饭店,当然是吃饭!” 老宝子点了一个包间后,安安稳稳地从怀里掏出昨天晚上灌的散装白酒,“服务员!给我来盘花生米!” “操……”我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服务员给老宝子端上来一盘花生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喝散白的。” 张三疯点了点,一脸认可的样子。“那可不,以前你也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没错……”我说,托老宝子的福,我跟张三疯第一次来到了这么高档的地方,喝散白,吃花生米…… 然后看到一帮人,簇拥着这个人走了进来。 仔细一看,高大秀。 “来找我?”高大秀坐下后,看着老宝子杯子里的酒,皱了皱眉头。涌出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在包间里,而且还是从一个矿泉水的瓶子中涌出来的。 “说吧,找我帮你干点什么。”老宝子喝了一口酒,对高大秀问道。 高大秀愣了一下,“你不是来找我帮忙的?”身后的人递过一个精致的烟盒,高大秀点了一根烟后。“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帮忙,帮你收拾那帮落井下石的……” “哦,对了。”老宝子打断了高大秀的话,“贺老七是吧,他挡你道了?我帮你办……” 高大秀怔怔地看了看老宝子,在确定没有听错老宝子说的是什么后,“你说什么?你让我帮你对付贺老七?” “是我帮你。”老宝子纠正道。“谁说我让你帮我收拾那帮虾兵蟹将了。我是问你打算怎么让我帮你干掉贺老七。” 高大秀皱了皱眉头,随后笑了起来。“疯了你,老宝子。”然后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把身子探到了老宝子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声音很低没人听到。 老宝子看着高大秀笑了起来,行了,你可以走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比如三刀六洞,断手断脚之类的,我就按照我喜欢的方式办了。 高大秀还是笑了笑,指着身后一个脸的扑克牌一样严肃的人说道,“他留下,我走了。”站起来后,跟着一帮人向门口走去。 那个扑克脸,似乎想问一问高大秀,打算做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好笑。 到门口的时候,高大秀回头对老宝子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离开了酒店,刚才那些躲在一旁的服务员也纷纷走了出来,热烈地讨论起来刚才的情景。 “真牛逼。”刚才不情愿给老宝子上花生米的服务员兴奋地说道。“跟看电影一样。” 我暗自想到,这帮人可比电影里的吓人多了。 “老宝子吃完了还不走?”张三疯冲着老宝子叫道。 “还没吃完呢。”老宝子醉醺醺地说道。“走什么走,接着吃。” “就他妈的一盘花生米,吃个jb啊!”张三疯愤怒地骂道。 “随便点,会有人来给咱们埋单的。”老宝子吐出一口酒气,似乎真的喝高了。“二秀,出去点菜。”老宝子指着高大秀留下的扑克脸说道。 被叫做二秀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让服务员领他去点菜。 “对啊!让这傻逼埋单。”张三疯恍然大悟。“我也要去点几个没吃的。”说着也兴奋地跟了出去。 看到屋子里只有我跟老宝子两个人了,看着老宝子说道:“刚才高大秀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老宝子忽然一点醉意也不见了,眼睛里发这精光。 “嗯,咱俩里的这么近,我隐约听到了。”我看着突然精神抖擞的老宝子说道:“高大秀刚才好像说,这次算你欠我的。” 28师爷 “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老宝子一脸得意的样子对我说道。 我一愣,感觉老宝子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那不是高大秀吗?来找过咱们。” “他是叫高大秀不假,但是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称他什么吗?”老宝子故作深沉地说道:“都叫他师爷,高师爷。” 正如老宝子说的,高大秀确实不是一般的人物。在社团林立的东城区,所有的社团之中或多或少都存在这师爷这样的角色。有些人也自称为师爷。 但是在东城区,只有一个人被所有的江湖中人尊称为师爷,甚至被称为无双智将。这个人就是高大秀。 就像豹仔一样,东城区的双花红棍,代表了东城区混子之中武力的巅峰。那高大秀就是另一个巅峰。一个站在了所有东城区脑系混子的巅峰,一个东城区混子之中智将的代表。 双花红棍,无双智将。一文一武,武是豹仔,文属高大秀。 老宝子说高大秀并不是东城区的土著。在他还没成名的时候,是在西城新区混的。那时候的西城新区还不叫西城新区,没扩建也没改建,那时候的西城新区叫旧城区。 旧城区是一个比东城区更鱼龙混杂的地方。而高大秀当时就是盘踞旧城区的四大家族之一,雷家家主,雷公的门徒。 雷公当年也是一个名满天下的江湖老大,只是那时候雷公已经是年岁已高,雷家在旧城区的霸主位置早就岌岌可危了。 而让高大秀一战成名的就是,他当时联合了旧城区城郊的一些宗族势力后,连夜突袭了黑虎帮,帮助雷公一举扫清了黑虎帮的所有势力。 当时的黑虎帮的势力已经大有超过雷家,成为旧城区新霸主的意思了。而黑虎帮的宋老虎也正值壮年,有一番雄心壮志,要称霸旧城区。 但是就这个时候,已经成名多年的宋老虎没想到会栽在一个文弱书生和曾经一直对他低声下气的乌合之众手里。而且还如此彻底,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最后宋老虎只能含恨吞枪自杀了。 这一战也让高大秀声名鹊起,更是被雷公委以重任,成为雷公手下的第一师爷。之后,雷公又听从了高大秀的意见,让高大秀联合了旧城区的其他社团,划分了黑虎帮之前的地方。也重新规划了旧城区的地盘。组成了一个为雷公为首的旧城区社团联盟。让雷家稳住了在旧城区的霸主位置,也更加巩固了雷家在龙城四大家族的地位。 同时也让曾经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高大秀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高大秀一鸣惊人。 所有旧城区的混子当时都说,如果没有高大秀,四大家族之一的雷家就会成为历史。高大秀救了雷家。而且高大秀促成的旧城区社团联盟,也一时间成为了龙城最大的一股势力。让其三大家族都颇为忌惮。 一时间,本来是雷家高大秀的名号,甚至盖过了雷家,变成了先有高大秀,后有雷家。 那时候的高大秀年轻气盛,有雄心,有壮志,更有野心。但是那时候的雷公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更重要的是高大秀是一个外姓之人。 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头太响,风头太盛,终究不是好事。高大秀一个雷家中的外姓人,名号超过了雷家,就不是一件好事。 那时候的高大秀已经想到走出旧城区,称霸整个龙城了,他想找龙城建立一个史无前例的联盟,一个有秩序的龙城江湖。 在他为他的理想奔走的时候,一个针对高大秀的阴谋,一场针对高大秀的猎杀,也在旧城区悄悄地展开了。 领头的人就是雷公的大儿子,也是曾经被寄予厚望的雷家继承人,雷震。 雷震想除掉高大秀,因为高大秀这个曾经在雷家混饭吃的小混子一个只会耍耍嘴皮子,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小混子,一时间名号竟然超过了自己,竟然会比自己在旧城区的威望还要高,甚至旧城区去流传出来,旧城区可以没有雷家,不能没有高大秀这样的话。这是让心高气傲的雷震不能接受的。所以高大秀必须死。 雷公也想除掉高大秀,因为同样喜欢玩阴谋诡计的雷公,就是一个老狐狸。这个老狐狸知道高大秀的本事,也清楚高大秀的本事。有脑子,也有胆识,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就去城郊跟那帮凶狠野蛮的大混子们去谈合作。没有胆识,不会敢去,没有脑子,更不可能谈成。 雷公知道,高大秀这样的人,手里不用沾血,就能张罗起一帮人,帮他把,他想弄死的人,弄死。他也可以兵不血刃的夺取下来一块地盘。高大秀像一个泥鳅一样,浑身滑溜溜的,穿梭在各个社团之间。现在所有的社团都买他的账,听他出的注意。他的注意也让这些社团获得的新的地盘,新的生意和新的来钱渠道。 这个人太危险。雷公每次见到高大秀后,都会告诉自己一遍。他年轻,他有野心,重要的是他不是自家人! 虽然高大秀是依附雷家的,对外也自称是雷家的门徒。但是他的名号已经盖过雷家了。所以他必须死。 如果他不死,那我死以后,就没有了雷家。四大家族之一的雷家,说不定就变成了高家!每当想到这,看过大风大浪的雷公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他不能让自己打下来的这份家业,让一个毛头小子夺去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后辈在高大秀的谋算下死于非命。 所以雷公跟雷震一拍即合,高大秀必须死。 但是高大秀却不知道这些,所以说一个人的风头太盛了不是好事,不仅会让人惦记上你,也会蒙住自己的眼睛,遮住自己的耳朵。 “后来呢?”我有些迫不急的问老宝子,听的正在兴头上呢,没想到老宝子闭上了他那张臭嘴。 老宝子把手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显得很庄重,庄重的有些的荒唐。“后来?后来,雷震身边的一个人,好像是曾经受过的高大秀的恩惠,所有就给高大秀通风报信了。” “高大秀就跑了吗?”我问道。 “跑了。”老宝子点了点头。 “不是跑了,”这时门别人推开了,二秀走了进来。“是落荒而逃。” 二秀看着老宝子坐了下来。我看到张三疯并没有跟进来就问道:“三儿呢?就是跟你一起去点菜的那个。” 二秀听我问完之后,脸色有些苍白,苍白到惨白。看到二秀的变化我也愣了一下,难道他们在外面埋伏了人?张三疯跟他出去的时候被他黑了吗?想到这,马上掏出刀,指着二秀问道:“操!人呢!” 二秀摇了摇头,示意我冷静下来。“人没事,他去买烟了。他说这里的烟抽不惯。” 我一愣,听着二秀的解释还是满合理的,这确实有点想张三疯的办事风格,疯疯癫癫的。但是二秀刚才的神情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 还没等我问二秀,二秀抄起桌子上酒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刚才老宝子倒的高度散白。 “操!那个疯子!”二秀恶狠狠地骂道。“他点个菜,把我卡刷爆了!” 我默然了,这确实是张三疯的办事风格,疯疯癫癫的…… “后来大秀哥跑到东城区。虽然跑出来,但是还是被埋伏的人砍了几刀。差点没了命。”二秀接着老宝子讲道。“可惜,那时候大秀哥刚结婚。大秀嫂跟大秀哥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大秀哥承诺过,混好了,就结婚。刚结婚就遇到这事了,大秀哥跑出来,可是雷震没有放过大秀嫂,和大秀哥的家里人。” 二秀又喝了一口酒后,平伏了一下情绪。“雷震,弄死了大秀哥所以的家人。灭门!” “后来是马三救了落难的高大秀是吗?”我笑这说了起来,这个戏码太常见了。 “算是吧。”老宝子抢先说道。“那时候我没跟马王爷呢。也是后来听说的,听说马王爷那天刚帮别人摆完事,别人请他喝酒,都喝高了。晚上自己一个人晃晃荡荡地往家溜达呢,突然被拌了一下。起来一看,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趴在那里,马王爷也没多想,背起那个人就去医院了……”老宝子娓娓道来。 “所以说,这次大秀哥帮宝哥也算是顾及马王爷的情面。”二秀插嘴说道。 “操!”老宝子拍了一下桌子。“这次是我帮你们!别弄错了!这次是高大秀找我帮忙,刚才你没看到吗!” 二秀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行了,菜也点完了,也埋单了,你走吧。”老宝子又恢复了醉醺醺的样子,冲这二秀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二秀咬着牙,似乎强压住了怒火。“大秀哥让我留下,留下帮忙!” “不用!回去跟高大秀说,这事我能办好。”老宝子一点情面也不留的说道。 “妈的!我不走!”二秀突然愤怒了起来,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桌子骂道。 “操……”我跟老宝子被二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操!点了一桌子菜!我卡都让那个傻逼给刷爆了!”二秀愤怒地叫着。“他妈的!怎么的我也要吃完再走!” 29算计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张三疯真的满满当当地点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老宝子也不再说话了,埋头跟我和张三疯一样,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喝了起来。 二秀一开始还白话着,白话这高大秀的神勇事迹。但是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听他的演讲。确实是这样,面对龙虾,羊腿,他的演讲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秀,看着在饭桌上抢着糖醋小排和白斩鸡的我们,咬了咬牙叫了一声,“操!抢什么抢!没吃过啊!”之后也加入了战局,一手抓抓起盘子里的肘子,咬了一大口,又从老宝子手里抢过了酒瓶,喝了一大口。 二秀知道,他再白话一会的话,他连菜汤都喝不上了,想要尝尝滋味,就只能去舔盘子了…… “操!吃完了,就滚吧!”张三疯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愤愤不平地看着二秀说道。 二秀愣了愣,刚要张嘴,但是看到我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和怒视他的张三疯。二秀没沉默了下来,把目光放到了已经醉醺醺的老宝子身上。 “还不走?刚才那盘粉蒸羊排都让你吃了,还没吃饱?”我盯着二秀一脸鄙视的说道。这个家伙太不地道了,刚才趁着我跟张三疯合力从老宝子那里抢那盘荔枝虾球和最后一盘烧鹅腿的时候,二秀这个奸诈的家伙竟然趁机把那盘我跟张三疯好不容易从老宝子嘴下抢过来的那盘粉蒸羊排都给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老宝子打了一个酒嗝,醉醺醺地说道:“二秀走吧,今天就吃到这了。谢谢你请客啊!”老宝子一歪头,哇地一口吐了起来。顿时一股发酵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老宝子抬起头,用桌布擦了擦嘴。“走吧,嗝……回去跟高大秀说,不用他操心了,老宝子办事很利索。”说完就一头栽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 “操……”二秀一脸厌恶的样子,用手在鼻子前煽呼了一下。感觉到屋子里不仅有一种发酵的味道,还是一种泔水发酵以后的味道。“那我走了……”忍无可忍地二秀站了起来,起身就要出门。 “等会!”张三疯突然站了起来。 我看到二秀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防备张三疯。“有事?” 张三疯挠了挠头。“那个,那个我送送你,随便出去帮我们买包烟吧。” 二秀咬紧了牙,腮帮子鼓的好像比刚才抢吃的时候还高。他实在是不理解他面前的到底是一帮什么人,还有底线,还有节操了吗?但是还是没有发火,很有修养地出去了,还随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因为张三疯热情地走了过去,一把搂住二秀的肩膀,极为热情地说道:“走吧哥们,别渗着了。我送送你……” 看到二秀出门之后,老宝子满脸的醉意褪去了,刚才惺忪的双眼,又冒出了精光。 “操……老宝子你能喝多少?”我看见突然变精神了的老宝子,惊讶了起来。这货也太能喝了吧。老宝子带过来的散白,除了二秀喝了一口之外都让老宝子自己喝了,新点上的好酒,也多数进了老宝子的肚子里了,但是现在老宝子的精神头跟之前没喝酒的时候一样精神。不得不让我对他的酒量感觉惊讶。 “啊,啥意思?”老宝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我摇了摇头,觉得现在也不是问老宝子酒量是多少这个问题的时候。“老宝子为什么支走二秀?他不是高大秀留下来帮咱们的吗?”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一样**的表情说道:“他已经帮完咱们。”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老宝子一副大事已成的样子,看到我发愣后,有些讥讽地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有些明白了老宝子的想法,看着老宝子那双冒着傻气的眼睛,突然感觉到深不可测。老宝子果然不是一个一般的老混子。“咱们的目标小,除非弄出什么大动静来,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说是更多人的注意。而今天高大秀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见你,高大秀本身就是一个名震东城区的风云人物,所有的社团或者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会注意的动向,看着他。那么,很快,高大秀来见的你的事就会传到那些社团的耳朵了,也会传遍大街小巷,传到你之前的那些手下那里。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得到了高大秀的支持,准备清理门户,对方大车跟六尺。以他的江湖名望和展现出来的经济实力,自然会吓住那帮在大车跟你之间左右摇摆,观望的人,比如铁手。也会吓住那些曾经得罪过你的人。如果他还想活命,也还想混下去,就应该对你老宝子认错,示好。” “嗯,你还想到了什么。”老宝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当初你拒绝了高大秀的帮助,我还以为你疯了呢。”我继续说道。 老宝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点头。 “但是刚才我明白了,如果真的让高大秀直接介入这件事,最后所有人的都会认为老宝子不行了,找高大秀帮忙才摆平了那些跟你做对的人。最后那帮老渣们,服的是高大秀,而不是你老宝子。就算你打服了所以的社团,跟马王爷一样,成了东城区新的扛旗人。他们也会认为你不过是靠高大秀才有了今天,自然而然地认定你就是高大秀手下的一条狗。”我看到老宝子没有什么反应,“对吗?” “嗯……你继续。”老宝子已经完全沉默了下来。 “然而你故意说要帮高大秀摆平,刚来的东城区就出弄的满城风雨的贺老七,这个贺老七可是让东城区所有社团都头疼的人物。但是你并不是真的想弄死贺老七。你要的只是一个让外面流传的一个风声,就是今天不是高大秀来帮你老宝子的,你也不是有求于高大秀,而是高大秀来找你帮忙的……这样,所有的人会认为老宝子没有不行,而是还是那么猛,也让你老宝子的名头又上一层。其他的社团也不可能打探到这次你和高大秀谈话的详细内容,而流传出去的东西,多数都会变了样。估计不到今天晚上,街头巷尾的混子都会知道,曾经名震东城区的师爷高大秀找老宝子帮忙,要干掉一个东城区所有社团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贺老七。”我说的口干舌燥,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喝了一口。 “嘿嘿,看的挺清楚啊。”老宝子笑了起来,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这样他们就不会认为你投靠了高大秀,而是你帮了高大秀,所有高大秀理所当然的会支持你,也是因为他有求于你。所有人都会认为,老宝子并有因为之前的暗杀而倒下去,他们一定会认为你还没有什么伏兵之类的秘密武器没有出手。这样一来二去,你骗了所有的人,也利用了所有的人,利用了这帮混子,理所当然的想法。”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高大秀看出了你把戏,但是没有拆穿你,而是帮你继续演下去。所以他才会说这次你欠他的。为了能让戏演的更真,所以留下了二秀请咱们吃饭,是不是。”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分析。 老宝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很真诚地说道:“聪明人。”随后接着说道:“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我一愣。 “我确实是利用了高大秀,因为高大秀被称为无双智将。他出道的时候帮助了雷家,在旧城区站稳了脚。后来跑到东城区,帮马王爷夺取了天下。这就是他被称为无双智将的原因。”老宝子一脸凝重的说着。 “你是想说,高大秀支持谁,谁就会是扛旗人?你在利用高大秀,告诉东城区的混子,你会是下一个扛旗人?”我疑惑了起来。 老宝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默默地说道:“高大秀之前来找我,不是因为他欠马三的,而是欠我的。当初他跑到东城区的时候,是我第一救了他。” 我愣住了。“我操,老宝子你说的明白点,这么曲折,你写小说呢啊!” “其实是我救了高大秀,高大秀帮我也算是他来报答我当时救命之恩。但是我发现高大秀不是单纯地要来帮忙,他是有别的目的。这个目的可能就是以我为跳板,重新进入东城区!”老宝子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但是我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是那一方面的。我现在也需要得到高大秀的力量。所以直接答应他,成为他的跳板,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他高大秀来找我帮忙,而不是我找高大秀。这样就算之后我跟高大秀翻脸,别人也不会以为老宝子卸磨杀驴,卸磨杀驴的是高大秀。” “但是高大秀知道,如果他不帮你演这场戏,他就不会帮你演下去,所以他只能帮你演下去。但是他也不甘心,所以才在你耳边说那么一句废话是吗?”我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嗯……高大秀的人情,还是不欠的好。”老宝子叹了一口气。“这次不知道他为什么回到东城区,但是我感觉他背后一定有什么驱使他回来的……” “你之前说的那张底牌,那张王牌就是高大秀?”我好奇的问道。 老宝子屑地说道:“他?他算不上什么王牌,只不过是发给我的一张好一点的明牌而已。”老宝子一脸傲然地说道:“如果没有真正的王牌,我怎么会答应高大秀?记住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最后赢的是我们!”老宝子坚定说道。 我有些好奇,老宝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虽然想问,但是我没有问下去。因为门开了,进来了一阵清风,也让屋子里浑浊的空气清新了一些。 张三疯叼着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前几天气焰嚣张的沙洲。 30巅峰 老宝子打了一个酒嗝,满脸的醉意又涌了上来。张三疯一边走一边说,找老宝……老板啊?没看见就坐在那喝酒呢吗,你眼睛瞎啊!然后离着老远就向我把烟扔了过来。 接到烟之后,我知道张三疯又把二秀给黑了一家伙。平时我们抽烟很少有十块钱以上的,这次张三疯竟然奢侈到送给我了一盒十五块的,感动的我够呛。 点了一根烟,美美地抽了一口后,我已经看到沙洲站在了老宝子的前面。 沙洲今天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局促不安地站在老宝子前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低眉顺眼地看着醉醺醺的老宝子。 “跪下!”老宝子抬起头来,抿了一口了小酒,对沙洲吼道。 之前还对着老宝子耀武扬威,指名道姓地说要让老宝子滚蛋的沙洲,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像捣蒜一样,砰砰地磕头。 “宝哥!宝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知道大车那jb东西,我也不敢得罪他啊!宝哥,宝哥!您是知道的啊……”沙洲泪流满面,拼命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万不得已。 老宝子没有理会沙洲,冲着我努了努嘴,我寻思了一会,估计老宝子还想喝点,就把桌子上酒瓶递了过去…… 老宝子一脸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操……烟给我一根!” 我把刚打开的烟递了过去,然后老宝子这三无烟民又跟张三疯要了火,张三疯一脸不情愿地掏出一个塑料打火机扔给老宝子,最后还不忘小声叮嘱到,一会别忘还我啊…… 老宝子抽了一口,盯着跪下地上沙洲。“头抬起来,看着老子!” 沙洲畏畏缩缩地抬起了身子,看到老宝子盯着他的目光,又把立刻把头地了下去。 “可惜了……”老宝子小声嘟囔了一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老宝子突然,一把抓住了沙洲的头发,狠狠地把沙洲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另一只手拿住烟,放在嘴里用里的吸了一大口,烟头瞬间哗哗地燃烧了起来,明亮到了极点。老宝子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白雾的同时,他手中的烟头也狠狠地按在了沙洲的脸颊上。 哦,原来老宝子说的可惜了,是可惜这烟啊。才抽了两口,确实可惜了。可惜了,真浪费。我在心里念叨着。 沙洲惨叫了一声,然后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腮帮子上的肌肉也一颤一颤的,鼓的老高。 张三疯双眼通红,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屋子里冒出一股,烤肉烧焦了的味道。我知道这是烟头已经烫在沙洲的脸上,发出的味道。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尽量不去看这个让我恶心的情景,张三疯回来的时候没有关上包间的门,我就抬起头向门外望去,酒店的服务员门被沙洲的惨叫吸引了过来,都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向包间里张望着,探头探脑的,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想偷窥包间里正在发生的暴行。 老宝子用烟头在沙洲的脸上揉搓了半天,然后一把把沙洲扔了出去。之后又把沙洲拽了过来,把那根揉搓的不成个样子的烟头强行塞进了沙洲的嘴里,让沙洲吞下去。 老宝子示意我还给他来一根烟,之后看着地上正犯恶心的沙洲说道:“过来!” 沙洲愣了一下,似乎很害怕,但是在老宝子的怒视下,还是畏畏缩缩地爬了过去。 我正想着,是不是又要发生之前的暴行了。但是老宝子却没有,只是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是我刚才递给他的酒瓶,一下砸在沙洲的脑袋上。 这次沙洲没有叫,只是哼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地捂着脑袋,汗水已经侵透了他的衣服。 看来老宝子用酒瓶子砸了沙洲一下,我知道老宝子也不想浪费这十五块钱的烟了。就在沙洲爬过来的时候,我看老宝子已经想刚才一样,用力抽了一口,把烟头弄的通红。就在抓住沙洲头发的时候,老宝子犹豫了一下,把烟放回了嘴里,抄起了桌子上的酒瓶。 看来老宝子还是挺会过日子的一个人啊。 “记住!没有下次了啊。”老宝子抽了一口烟,坐着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沙洲说道。 沙洲听到后,如是大赦一般,爬了起来,冲这老宝子就砰砰地磕头。 “记住了,没有下次。”老宝子又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之后接着说道:“带上你的人,今天晚上去大东路广场等我,十点。” 沙洲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千恩万谢,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二隆你看,让人好顿虐,完事了还的说谢谢!”张三疯看着沙洲已经滚远的背影,一脸鄙夷的说着,随手拿回了桌子上的打火机。 “嗯……傻逼一个。”我随口应付道。其实我还在为刚才的那股烤肉味感到恶心,根本没有在意沙洲这个傻逼是多么的傻逼。 沙洲是第一个登门谢罪的;在沙洲之后,这几天之前跟老宝子做对的,叫嚣过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都来到的酒店的包间。有的低声下气,有的痛哭流涕,但是他们到老宝子面前,都是向老宝子求饶,然后接受老宝子的惩罚。有的人只是被老宝子用桌子的酒瓶子,或者酒杯砸了一下,而有的人被老宝子用烟头烫在脸上,也有人被老宝子用烟头按在了胳膊上,还有人让老宝子烫了好几次;为此我特意出去买了几包两块钱的便宜烟…… 一个晚上,老宝子烫人就用光了一包半的烟,砸人也砸碎了桌子上的所有的空酒瓶,和酒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看着失魂落魄而来,又痛哭流涕而去的这帮人,坐在老宝子旁边嘟囔了一句。 “他们都是傻逼呗。”张三疯在旁边乐不可支地说道。 “也不都是傻逼啊。”我冲着张三疯感慨着。 老宝子把头转了过来,看了我们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你说说。” “他们都怕死。”我叹了一口气,对老宝子说道,也对张三疯说道。 “什么意思?”张三疯有些疑惑,又点了一根烟。 “老宝子啊,这个人可是老宝子。”我指着老宝子开口说道。“老宝子应该一向是以狠出的名的吧。那些跟老宝子对着干的人一定认为这次背叛了老宝子,如果老宝子还有口气,那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我看到老宝子点了点,就继续说道:“所以这帮人就像,既然回来也是死,跟老宝子拼到底也是死,那还不如跟老宝子拼一下,没准还有生的希望。” 张三疯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不明白。” 我丢给张三疯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道:“但是第一个站起来挑头跟老宝子对着干的沙洲,来见过老宝子之后,只是被老宝子用烟头烫了一下,酒瓶子砸了一下,却没有死。这就让所有人都相信了,只要回来认错,老宝子真的可以既往不咎。现在估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高大秀来这里见过老宝子了,他们本来已经没有多大的信心跟老宝子对着干了,所以看到沙洲平安的出来了,能活命还不都赶紧过来跟老宝子认错吗?既然能活命,被烟头烫一下,被酒瓶砸一下,就算不上什么了。” 老宝子得意地点了点:“所以我在这里就是等他们来认错!” “操!真麻烦,全干掉不就得了吗。”张三疯不屑地说道。 “人,可以全干掉,”老宝子瞪了张三疯一眼。“全干掉了谁还帮我?人心不能丢!” 张三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桌子上没剩几根烟的烟盒晃了晃,“来的人,差不多就这些了吧?” “嗯,差不多了。”我想了想说道。“这几天,跟咱们喊山,装逼的人都来了。” “嗯,差不多了,就这些了人。走吧,咱们也去大东路。”老宝子又得意地笑了起来,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我跟张三疯跟在老宝子身后,看着老宝子的背景,我知道老宝子又回到了东城区的巅峰,一览众山小的巅峰。 只不过老宝子用的不是像他之前说的一周的时间,而是只用了一个晚上,用了几根烟,几个酒瓶子,就重新站回了东城之巅。 31大东路 我们晚上到大东路中心广场的时候才九点半。 在去的路上我们还接到了三木的电话,三木也听闻了老宝子如何在一夜之间就扭转乾坤,又成为了东城区的王者的传说。只是三木在电话里不单是恭喜老宝子,而是找我。 “赵哥……”三木犹犹豫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嗯?怎么了三木,有事?”我问道。其实我对三木的印象还是很不错,起码很用信用,也有能力。张大红腿跑断了,都没能进医院当医生,而三木一句话,第二天三木就去医院报道了。 “赵哥,还真有个事,”三木又吞吞吐吐起来。“那个我大伯……哦,就是我大伯帮张大红办进医院的,是我大伯的事。” “说吧,什么事,能办我们一定办。”我笑着说道。 “还是见面说吧。我知道你们最近挺忙的……”三木说着。 我打断了三木,“行,你约个时间。我们去,正好看看大红,也顺便拜会一下你大伯。” “行!”三木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后约了个时间后,就挂断了电话。 “谁啊?”老宝子好奇的问道。 “三木,就是上次找他的时候,碰见铁手了。”我跟老宝子解释道。 随后我跟老宝子说了三木找我的事。“他大伯在医院应该有点能力,没费什么事,就把张大红办进医院了,如果能结交上这样的人,对咱们有好处。”我对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没有说话,但是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动心了。 “医院啊,这地方可是黑白两道的交界点。如果这里面能有咱们的人话,那咱们就是占了地利了。以后有什么事,办起来也方便。”我继续对老宝子说道,希望老宝子能把心动变成行动,最好他也进来一起帮我们把三木大伯的事给办了。毕竟我们还不知道三木大伯要找我办什么事,但是不管是什么事,如果老宝子搀和进来的话,那就一定好办多了。 “嗯……”老宝子犹豫了起来。 其实我们跟老宝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算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了。跟着已经要功成名就的老宝子,我跟张三疯也不会再为钱发愁了;但是我依旧想通过三木,认识一下他那位在医院里神通广大的大伯,这样以后我们的路也会好走一点,我跟张三疯的路。 “你们打算发展自己的势力了吗?”老宝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就开始张罗起自己的关系网了吗?” “什么势力?老宝子你懵逼了吧。”张三疯感到莫名其妙。 而我则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宝子好厉害。竟然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了我的心思,而且还直中要害。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人心难卖,当然是越早越好。关系网还正确点,什么势力不势力的,现在说早了点。” “操!说什么呢?”张三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早起的鸟儿又虫子吃。”老宝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但是,有时候虫子起来太早了,也会被鸟吃了。” “什么早不早的。操,老宝子别在那装有文化啊。”听着老宝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张三疯不耐烦地骂道。 “也是,现在这个时局谁是虫,谁是鸟都不好说。但是,只要是鸟,早晚都会有虫子吃。而虫子,再牛逼也吃不了鸟,注定被鸟吃掉。”老宝子刚才的话里有话,简直是绵里藏针。 老宝子在暗示我,暗示我的做法对他产生了威胁?还是我的想法,不利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宝子的话里有刺,听的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同样要暗示老宝子,我跟张三疯根本不需要老宝子的旗号,依然能在东城区混的风生水起。 老宝子显然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好,需要我出手,言语一声。”老宝子笑了笑,他明白,我们不是他的小弟,我们是合作关系。 “操!你们说什么呢?”张三疯听着我跟老宝子不着四六的对话显得很疑惑。 “傻逼,听不明白吧?没文化。”我冲着张三疯嘲笑道。 “妈的!白给你买烟了!以后你少抽老子的烟。”张三疯一愣,面对我的嘲笑恶狠狠地威胁着我说道。 “操!给你牛逼坏了!老子又不是自己买不起。显你能耐!”我也一愣,然后恶狠狠地反击着。 “操!把烟还我……”张三疯气愤地说道。 “操……”我把烟扔给了张三疯,“老子自己有……”同时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翻了翻后,又尴尬地掏了出来。“老宝子!给我拿点钱!算我借的。”妈的,口袋里连个钢镚都没有。 老宝子一脸鄙视地看我了跟张三疯一眼,一脸得意地说道:“瞧瞧你们,为盒烟都能掐架。真低俗,没个大息。穿着这么贵,这么上档次的西装也盖不住你们一身的三俗味。”说着,老宝子点上了一根烟后,随手把剩下的扔给我。 三块钱的烟,一股旱烟的味道。 大东路,中心广场。 我们走到广场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就在我们刚下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人头攒动的中心广场上已经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 不远处,几辆便衣的车扣着警灯在闪烁着,旁边停了两辆冲锋车。似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老混子聚集在这里。有人猜测是那个社团的大哥被人干了,手下的人来报仇,也有人说是东城区的那个社团来东城区抢地盘。只是真正身处江湖之中的老渣滓才知道为什么这帮平时貌合神离的大混子们领人聚集在这里。 今天,是老宝子再次登上东城区顶峰的加冕仪式。 老宝子晃悠悠地广场上的雕像下面,然后悠然自得地蹲坐在了台阶上抽着烟。 我跟张三疯靠在一边闲扯着。就听见老宝子的电话响了起来,那铃声跟闹钟一个声音,刺耳,让人烦躁。 “你找谁啊……”老宝子看了一眼电话,表情显得很怪异。 “哦,啊!”老宝子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我过来。 老宝子捂住电话,小声地说道:“别让人过来。”随后又小声地对着电话叨咕了起来。 我听到后,正转身准备跟张三疯离开,但是老宝子又招呼我了一声,“你们留下,我说的他们。”说着指了一下人头攒动的广场。 “老宝子信任我们吗?”我突然小声地对张三疯问道。 张三疯一愣,但是马上很不在乎地说道:“谁知道了,管他呢。” 我知道,老宝子在收买人心,收买我跟张三疯的人心。我在心里说道。 老宝子在那边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就这么定了。放心,我这边绝对没有问题。” “你说个时间。我这边准备一下。”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行,绝对万无一失。” “行了。棉老板,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宝子?” “嗯,你也小心。毕竟他现在势大了。” “今天我在这,先谢谢了啊,老棉。” “操!什么叫恶心你!老宝子我说谢谢你就是谢谢你。” “好!够意思!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老宝子一个在那里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会笑,一会怒的打完了电话。然后一脸得意的样子,傻笑着。 张三疯过去突然拍老宝子一下,老宝子被张三疯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一下子把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那个质量下成的破山寨机一接触到地面,立马四分五裂。 老宝子气的发抖,冲着张三疯小声骂着,“操!老子的电话!老贵了!” 张三疯丝毫没有因为把老宝子的手机弄坏了而感到歉意,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行了吧,破山寨货,值几个钱。” 我看到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张三疯跟老宝子,我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什么事?棉老板是谁?” 老宝子一愣,又抖了一下。这次不是吓的,老宝子满脸的兴奋神情。“好牌。” “什么意思?”我问道。 “老棉就是这场牌局中,又发给我的一张好牌!”老宝子一脸的兴奋。 十点钟到了的时候,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几个曾经在东城区跟这老宝子混的,成名已久的大混子一起走过来。我看到了有刚才在饭店见过的沙洲,也有前几天看过的的大口,还有铁手,跟让我印象深刻的土匪。剩下的几个我都叫不出名字来。 “宝哥!”一帮人齐声叫道。 紧接着,身后一大帮人都一起叫喊声了起来。“宝哥!”地动山摇,气势如虹。 远处冲锋车的警灯闪烁了起来,很刺眼。警笛声也响起来,很刺耳。但是还是被这地动山摇的叫喊声,盖了过去。淹没在一阵“宝哥!”声中。我跟张三疯站在老宝子身后,看着面前这帮陷入疯狂的人们,感受着这种站在巅峰上的感觉。 老宝子笑了起来,笑的很得意,笑的很嚣张。 “好,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老宝子正要说些什么,一辆汽车竟然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开了进来。我突然想到上次老宝子被枪击的时候也是有一辆车,突然停在我们身边,冲着我们就开枪。 我立刻警觉起来,“操!拦住他!” 一帮人立刻围了上来,把那辆车围在了中间。 但是所有人接近那辆车的时候都停了下来,然后都向后退了退,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再然后,人群开始慢慢散开了。这辆车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慢悠悠地看到了我们的面前。 车门开打了,下来了两个人。然后刚才叫着宝哥的一帮人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怒火中烧。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一声,看着其中一个人很客气地说道:“傻逼,过来了啊。” 下来的人我见过其中一个,张三疯两个都没见过。 从车上下来的是大车,还有一个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家伙。 32困兽 “老宝子,你还真牛逼啊?”大车下车之后,只是看着老宝子一脸不屑地说了这么一句。 而另一个人没有说话,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这帮人。我注意到,很多人都向后退了退,并且低头,避开了这个人投过来的目光。 而这个人看上去真的很高深莫测,虽然没有大车跟老宝子那样魁梧的身材,而且还显得有些瘦弱,但是给人一种硬梆梆的感觉,浑身上下的肌肉就想被浆洗过一样,线条分明,充满了爆发力。尤其是眼睛,一双跟老宝子一样的眼睛,深不见底,目光如炬。 老宝子看到这个在大车之后下车的人后,也是一愣,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但是马上恢复了之前吊了郎当的样子。一脸轻蔑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跟大车这傻逼搅和在一起了?” 那个人笑了笑,别没有理会老宝子阴阳怪气的挖苦。“老宝子你想多了,我能跟大车混?我就是顺路过来的。” 老宝子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能那么没出息,过来干什么?打算跟我混了?” “操,跟你混更没出息。”那人笑骂了一句。“我来找人。” 老宝子一愣,然后很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的我心惊肉跳,老宝子的眼神,太古怪了。 “找谁?”老宝子直接忽略了大车,冲着那个人问道。 “听过你新收了一个小弟,叫赵子龙的?”那个人很随意的说道。 老宝子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似乎知道了那个人想干什么。“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那个人愣了一下。 “他是叫赵子龙,但是不是我小弟。”老宝子嘿嘿地笑着。 “操,我就是你赵二爷!你谁啊?”我冲着那个人叫唤着。妈的,这么多人我还怕你?我在心里暗想着。 “我?你不认识我?”那个人听到我的问题很吃惊的样子。 “操!你当是你刘德华啊,谁都认识你。”张三疯在一旁不屑地说道。 这个人真的很危险,就在张三疯说话的时候,张三疯挡在了我前面,而且我看到张三疯的手,握住了插在身后的刀。这注意证明张三疯对眼前这个人的重视。 “嘿嘿,他们不认识你太正常了,毕竟他们到龙城的时候,你这个疯子已经不在龙城了。”老宝子笑着解释道。 “哦,也对。”那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谁都应该认识他一样。 “别他看现在人五人六的,疯起来可不一般。”老宝子冲着我说道:“这可是东城的双花红棍,豹仔。”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之前已经想到过这个称为东城区双花红棍的家伙应该很危险,只是没想到这么危险,让平时自视甚高的张三疯都不自觉的警觉了起来。更没想到的是我们会跟豹仔在这样的场合见面。 “说吧,找他什么事?”老宝子一把拉住准备出手的张三疯,站到了我们前面冲着豹仔说道。 “听说我走的以后,鹰三和周大虎,也就是我那个结拜兄弟栽在了这位朋友的手里?”豹仔指了下我,问道。 “操!你是为哪两个傻逼来的啊。”老宝子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豹仔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哪两个傻逼,虽然是傻逼。但是毕竟跟我结拜了。我回来了,问也不问一句,说不过去。” “他俩折在陈亮手里,就是鹰三过去的小弟。”我站在老宝子跟张三疯身后,对豹仔说道。“操,新人上位而已。” 豹仔一愣,“你没动手?”随后又指了指张三疯,“他也没动手?” “操,新人上位,每天都有。我们没动手,再说现在车站的老大是陈亮。”我隔着张三疯跟老宝子跟豹仔交流着。 看到大车似乎想要说什么,老宝子走了过去。一把把大车拽了过来,很亲热的搂住大车的肩膀。“兄弟,来看我了吗……” “我就是问问,有人跟我说是你们动手弄死了他俩。毕竟那两个人也算是我的结拜兄弟。”豹仔盯着我说道。 “操,绝对不是我们动手弄死他俩的。他们一开始内斗,我们帮了鹰三点忙,后来鹰三小弟,陈亮要上位……”我听到豹仔这么一说,突然来了底气。确实不是我们动手弄死鹰三跟周大虎的。我们真的没动手,只是动了动脑子。 豹仔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行了,不是就不是,我就是来问问。不是你们我就先走了,今天这里人太多了,要是那天你还想跟我聊天,问老宝子,他知道怎么找我。”豹仔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说完转身就要走。 “哦对了,谢谢啊大车。”豹仔似乎想起来什么,转身冲着跟老宝子在一起的大车说道:“谢谢你让搭车啊。” 说完,直入无人之境一般,向外面走了出去。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东城区,双花红棍,名不虚传啊。我在心里想着。 我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么多人看到豹仔下车之后就纷纷让开了,豹仔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我知道,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侵透了,就算刚才有张三疯跟老宝子挡在我的前面,我也丝毫不认为他们能挡住豹仔,如果豹仔想动手的话,我一定没命。就像当初廖三用枪顶着我的脑袋的时候一样。 命,随时都可能不再是自己的了。 看到豹仔走后,大车一脸失望的表情,就跟吃泡面的时候发现没有开水一样失望。 老宝子笑嘻嘻地说道:“傻逼,你以为豹仔跟你一样傻逼呢。他能给你当枪使唤?你脑子里进大便了吧。” 大车估计是想利用豹仔打击一下老宝子,或者说打击一下我跟张三疯,但是发现豹仔现在跟没事人一样走了。也就没有再理会已经走远了豹仔,而是看了看周围,没有丝毫的惧色,挣脱了老宝子的胳膊,盯着老宝子重复道:“老宝子你还真牛逼啊?” “一个中心广场而已。”老宝子的眼睛发着精光,随手递给了大车一根烟,三块的。大车看了一眼,接过来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心中广场?这里是大东路!你什么意思?”大车皱了皱眉头,气急败坏的问道。 “踩街啊,不踩街我来这里干什么。”老宝子一脸随意点说着,弯腰捡起来了被大车扔在地上的烟。 听到这句的所有人,大车还有站在旁边的那帮老渣滓,全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其实,虽然我没有看张三疯的脸色,但是我估计他现在应该跟这帮老混子们的神情都差不多一样。 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老宝子选了大东路这里,而没有打算干掉这个天天让老宝子恨的咬牙切齿的大车。 “老宝子,你脑袋被打坏了吧。知道这里是那么,是韩青帮的地盘。”大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他也在奇怪为什么老宝子会选这里,而不是先干掉自己。 其实我也在奇怪这个问题,但是更奇怪是谁给的大车这样的勇气,竟然敢独自一个人来见老宝子,他就不怕老宝子一激动,直接弄死他? “老宝子,别吹牛逼了。韩青帮可不是小帮会,他可是大东路的霸主,坐拥了十多条街的大帮会!”大车反倒是劝起了老宝子来,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想动谁就动谁?断了人的活路,别说是人,就是狗也得想法咬死你!” “大车,你个傻逼。”老宝子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你跑我这来装好人了吗?操,你也别着急,等我报完仇之后,我会去找你的。妈的!老子迟早也清理门户。” 大车一愣,没有理会老宝子的清理门户,而是问道:“报仇?” “嗯,报仇。”老宝子平静地说道。“之前韩青帮的人不是找人打了我几枪吗。操,打完我能白打吗,我要打回来。”老宝子突然叫唤了起来。“二隆!二隆!” 我正在想刚才的那个豹仔呢,老宝子突如其来的叫唤声吓了我一跳。“在呢,老宝……老板,你他妈地要干啥?”我看了看,把老宝子改了老板,这时候给老宝子点面子还是应该的。 果然老宝子一脸得意的神情。“我挨了多少枪?妈的,直接给我干昏了,我都不知道我让这帮王八蛋打了多少枪。” 我愣了一下,然后从老宝子手里接过来他递给我的烟,慢悠悠地点上火,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从老宝子被枪击到我们抬着老宝子躲到张大红那里的过程。仔细地想了想,我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三。 “三枪?三枪你就想弄的人家鸡犬不宁?做不了生意吗?操!江湖规矩你还懂吗?”大车问道。 老宝子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大车,只是点了上一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 “傻逼!大车,你弄错了吧。”我冲着大车叫道:“不是三枪,是三十枪!”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压抑着,低沉着,短促着。 “嘿嘿,看看。老子真是大难不死,你说我能放过那帮王八蛋吗?”老宝子抬头冲这大车笑了起来。 “你扯蛋!”大车的脸憋的通红,“妈的,你明知道是老子我找人打的……” 老宝子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又搂住大车。大车惊恐地看这老宝子,似乎在用眼睛询问,你敢! “傻逼,这里有你什么事?”老宝子就这样搂着大车,往前走了几步,打开车门。“大车,滚回去吧,这世道最近不太平,少出门。咱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你要死了,我也难过。”老宝子说着,加重了语气,小声地对大车说道::“大车你个傻逼快滚吧,别逼我现在就弄死你。”随后又小声在大车耳边说道:“同归于尽。” 大车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车里。 “你别后悔!”大车摇下了车窗,冲着老宝子说道。“你非要搞的东城区鸡犬不宁!” “没错,跟你说吧。韩青帮到底打没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是得罪过我的人,我挨个找上一圈,迟早会发现是那个王八蛋黑的我。”说完,老宝子恶狠狠地瞪了大车一眼,瞪的大车心惊肉跳。 老宝子看着大车一脸苦相,得意地笑了起来。把刚才在地上捡起来的烟又递给了大车,这一次,大车犹豫了一样,接了过来,没有扔。而是自己点着了,一脸恶心地抽了一口。 老宝子满意地笑了起来,凑到大车耳边轻声说道:“你和你的主子想安安稳稳地做生意?老子偏偏要给你们一个天下大乱!等着吧,大车,这事没完。”说完,老宝子冲着司机大声叫道,开车,滚吧。 车开走了,所有人把目光又集中在了老宝子身上,紧紧地盯着老宝子。 老宝子回过头来,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怕了?怕了的话,现在走,我不强留,以后还是兄弟。” 没有人走。 老宝子笑了起来,“不用怕!什么狗屁韩青帮,在老子这不值一提!”老宝子指了指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东路喊道:“那里!以后都是咱们的!” 人群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都呐喊了起来,两眼通红。 老宝子的嘴角翘了起来,满脸的冷笑,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张三疯也听到了。 老宝子一脸冷笑的说着,“一帮傻逼,真贪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33困兽2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这么多流氓,混子都聚集在了大东路。而且被誉为东城区三大天王之中老宝子和豹仔,也同时出现在了大东路。 这足以引起了黑白两道的关注。 而这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老宝子喊出的口号,虽然说的众人热血沸腾,但是之后却没有了什么具体行动,只是让那帮老渣滓们交了之前一个月的份子钱后,就让他们回去带好自己的队伍,守好自己的地盘。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就像是酝酿着狂风暴雨的海面,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海面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管好你们自己的人。”老宝子说道,然后让我和张三疯跟着他离开了人头攒动的中心广场。 “你刚才怎么去干掉大车?你之前那么惨,不都是因为大车那傻逼背后搞的鬼吗?”坐在车里,张三疯看着老宝子问道。 老宝子冷笑了一声,“你敢来,我就不能动他。”语气中也满是无奈。 “怎么讲?老宝子你不会怕大车了吧。”张三疯一脸鄙视地看着老宝子问道。 “妈的!”老宝子用手愤怒地砸了一下屁股下的椅子。力量之大,砸的车的晃悠了一下。“妈的你当旁边那两个冲锋车是玩具吗?你当下面那帮人,都是来跟着我干大车的吗?你当我不想弄死那个傻逼吗?” 老宝子一连串的发问,让张三疯有些应接不暇。张三疯愣了愣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老宝子,憋了半天才说道:“傻逼!你当我真想知道答案吗!” 顿时车里火药味,弥漫开来。我到不是怕张三疯跟老宝子打起来,但是这么点地方,他们打起来不得把车给拆了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动起手来,一不小心轮着我一下子,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刺激。 “行了!三儿,抽根烟,冷静冷静。”我冲着张三疯说道。又头又看了一眼老宝子,也示意老宝子冷静一点。“我倒是明白了老宝子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三疯好奇地问道。 老宝子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下来!我开车,你们不认识路。”说这下车,走进了驾驶室。 “老宝子跟大车是同门,所以他们之前的小弟也一定互相都认识,没准还经常一起出去办事。”我冲着张三疯解释道。“所以来的这帮人里,不一定都是老宝子的人。对不对?”我冲着老宝子问了一句。 老宝子只是气哼哼地点了点头,当作同意我的说法。 “下面那么多人,不知道大车在里面混了多少人,才敢过来。而且就算是那几个领头的,没准背地里,已经管大车叫大哥了。”我接着说道。 听我说完,老宝子气愤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妈的!这帮人里面绝对的有大车的人。所以我只能忍着,不能让好不容才拢起来的人心,又散了!” “所以那些条子是一方面,就算老宝子把大车干死,只要不抓住证据,老宝子也没什么事。内部的问题才是关键,下面那帮混子中就算别大车混入一些人也没什么人。但是那些老渣滓可都是一呼百应的老江湖,他们反起来才危险。”我接着老宝子的话,把他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妈的,等着吧。这帮蛆,老子会把他们都找出来,一个个碾死的!”老宝子咬着牙,声音很低沉地说道。 “那个豹仔?真的是顺路?”我问了一句,那个豹仔的危险,还真是让我心有余悸。让这样一个人惦记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应该是。放心,他不可能跟大车那傻逼掺和在一起。”老宝子肯定地说道。“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随后老宝子又摇了摇,“不说他了,豹仔不是什么威胁。现在大车那个傻逼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倒是猜出来大车为什么来了。”听到老宝子的话后,我接着说道。“因为他的生意。” “嘿嘿。”老宝子阴险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看出来。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车知道,老宝子也知道。他们都知道,如果现在东城区乱起来话,对大车的生意会有致命的打击。 因为白货虽然利润高,但是风险也很大。所以白货的市场更需要在一个太平盛世。如果东城区乱起来,一定会冲击所有的娱乐场所。这些娱乐场所都是白货重要的散货地。 而且那些盯着大车的条子也会借机来捣乱,尤其是贺老七。 在老宝子知道贺老七不是大车的靠山,大车的背后是雄踞龙城的大毒枭夏家的时候,老宝子就知道了贺老七一定是龙城总警署派来反毒的。所以老宝子就更认为动手的时机已经到了,他要让大车的日子消停不了。 白货高风险,高利润,同时还需要大量的本金。这些白货散不出去,放在手里只是一推化学合成品,而且被条子找到后,后果也很严重。 “我已经得到消息说,现在大车开始大量出货了。”老宝子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我们说道:“所以我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选了大东路?”我回想起了灯火通明的大东路,那里确实是一个出货的好地方,混子多,玩的地方也多。就像一个在东城区之中的不夜城一样。 “现在还不是跟大车动手的时候,所以我才找上了韩青帮。之前大口不也是说他们找人要做掉我了吗,我也不算冤枉他们。”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要我这边动了,贺老七一定会动。贺老七跟廖三那个疯狗一个德行,咬住就不松开。这样我看大车那傻逼还怎么散货!” “所以你现在不能跟大车开战。第一,因为你还不清楚那帮人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回来跟你的。而且现在把大车逼急了,他一定狗急跳墙。第二,你把打击的目标选择了那个什么韩青帮,而且还是说报他们之前暗算你的仇,名正言顺。大车也无话可说。这样即冲击了大车的生意,还能让贺老七也动起来,牵制住大车。而且还能看看还有多少人能给你卖命。老宝子你这招还真高,一举三得。”我阴阳怪气地冲着老宝子的后脑勺说道。 “老宝子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阴险。”张三疯也一脸鄙夷的说着,但是语气中却充满的肯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宝子一愣,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从倒车镜里,我看到了老宝子的眼睛。猩红的双眼中,充满杀气,阴狠,还有坚决…… “喂?老棉!我们到了,准备动手吧。”老宝子拿着电话在前面急匆匆地走着,散发着阵阵杀机。 我们跟这老宝子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宾馆后,张三疯问走在我们前面的老宝子。“这个老棉是谁?刚才就一直跟他打电话。” 我接过张三疯的话,冲着老宝子问道:“你之前一直说的底牌,王牌什么的不会就是这个老棉吧?” 老宝子转过身来,望了望。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或者看张三疯,他是在看我们身后有没有人跟踪我们。在确定没人之后,老宝子没有坐电梯,而是领我们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爬楼梯上楼。 “操!老宝子你还没告诉我们那个老棉是谁呢。”张三疯看着在前面自顾自地爬楼梯的老宝子,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中,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宝子的老相好。大战在即,老宝子跟他老相好腻歪呢呗,怕他被干掉了,就没有机会了。”我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三疯一愣,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后笑了起来,像捧哏一样说道:“不对啊?这个老棉好像是个男的吧。那是个老男人。” “操!你个傻逼,他们是一对老玻璃啊。”我看着张三疯一脸鄙夷的说道。 随后我跟张三疯夸张地笑了起来,整个楼梯间除了老宝子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回荡着我跟张三疯轻佻的笑声。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们,就那么在前面走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上到了10楼,老宝子回头冲着正在非议他的我跟着张三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隔着门着向外张望了一会。 小心翼翼,很谨慎。 在确定没有人之后,老宝子摸出一个房卡,领我们进了一个靠安全通道很近的房间。 “操!累死我了。”老宝子趴在床上。“妈的,身上都馊了。” “操!老宝子你真是老玻璃?”张三疯看着老宝子一脸的质疑。 老宝子一愣,接着骂道:“你他妈的才是老玻璃呢!擦!” “那你不是玻璃,为什么我们刚才问你那么长时间,你都不回答,我还以为你默认了呢。”我接着说道。 “你们问我什么了?”老宝子一脸疑惑的样子,而且满脸的真诚。 “操……”张三疯无奈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看了看老宝子,确定老宝子是认真的后,“我们问你老棉是谁?从刚才上楼就开始问!” “啊!刚才问的啊,没注意,我刚才想事呢,没注意。”老宝子解释道,还是一脸的真诚。 “那你现在听见了吧?”我恨不得抽老宝子一顿。“刚才你一直联系的老棉是谁?你的底牌?” 老宝子听完我的问题后,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是。” 直接老宝子很随意的说道:“老棉啊,就是韩青帮的老大。现任龙头!” 我跟张三疯一脸的愕然。 34困兽3 老宝子口中的老棉,就是江湖人称棉老板的棉正赫,韩青社现任的龙头大哥。 让我跟张三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老宝子竟然勾结韩青社的老大,去砸自家的场子!而且这个韩青社的老大还同意帮忙了! “老宝子?你忽悠我们呢吧。”张三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宝子。 我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老宝子,跟张三疯一样感到不可思议。 老宝子看着我们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们记得之前大口说过的那个九头吧?” 我一愣,恍惚间回忆起来,我们去找大口的时候,大口说是一个诨号叫九头的人,找他帮忙做了老宝子,那个九头好像还是韩青社的二当家。 “其实我跟老棉算是互相帮忙,应该叫合作。”老宝子看着我跟张三疯愣在那里,也没有在继续卖关子,而是坐了起来,直接告诉了我们原因。 就像我之前说的,新人上位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已经隐退的马三,和风头正劲的老宝子,都是踩着别人爬上来的。 而老宝子之前的变故也说明,有人要给他踩下去,自己爬上来。可惜老宝子没倒下去,反而借机又爬的更高了。 棉老板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只不过他的问题可比老宝子严重多了。惦记上他的人就是九头,韩青社的二当家。 名义上社团里还是已棉老板为首。但是,实际上九头已经架空了棉老板,整个韩青社上下,都已经以九头为尊了。棉老板慢慢的只剩下了一个韩青社,社长的头衔,却没有了什么实质性的权利。 而九头却在社团内混的风生水起。因为九头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什么赚钱就干什么,有了钱,手下的人就多了。人多了,钱多了,说话的分量也就重了。而且九头还跟大车来往密切,九头手下的场子也是大车散货的重要渠道。 看着逐渐势大的九头,棉老板已经无力对抗了。就连社团里一些叔父辈的人,也已经在财大气粗和心狠手辣的九头示好了。一个被排进到权利边缘的龙头,也只能在社团里小心翼翼,忍气吞声。而且很多时候棉老板都是称病,很少打理社团中的事物了,九头已经成了韩青社的真正老大,只不过缺少一个头衔而已。 只是马王爷的隐退,激发了所有在东城区捞偏门的混子们,对于上位的渴望。尤其是被叫了多年二当家的九头,也是其中一个。他不想等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成为韩青社的新一任龙头了。 想到平时为了躲避自己很少露面的棉老板,九头就会发出一阵狞笑。你不退!我帮你退!九头在心里念叨着。 他不等了,他要逼宫!逼棉老板退来,他却而代之。 “所以这个时候你要是跟韩青帮打的话,九头能只能把对付棉老板的时间往后推推了,是吗。”我冲这像死狗一样,趴在床上的老宝子说道:“这样一来,韩青社大敌当前,九头就没时间对付棉老板了。如果这个时候九头还想着篡权某位,一定会引起社团里一些叔父辈的意见和反对,所以九头只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要怎么对付你上面。而且,棉老板也会为了之后保全住自己,尽量配合你,成为你的内线。也会牵制住九头的动作。” “嘿嘿,就是这么一回事。”老宝子抬起头来,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特鄙视的看了老宝子一眼,不屑地说道:“你们这算不上什么合作。” 老宝子一愣,坐了起来跟我要了一根烟后,说道:“怎么讲?” “说好听点,你们这样挺多算是互相利用。”我不屑于顾地着。“说难听点……” “狼狈为奸。”张三疯阴冷地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简洁明了,高度概括。 “嘿嘿……”老宝子笑了笑,笑的同样阴冷。“不管是利用还是合作,还是什么狼狈为奸。我跟老棉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才走到了一起。” 老宝子站了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为了搞死九头!” “你真的就只是想搞死九头?”我问道。张三疯因为因为无聊,又开始以每五秒按一下遥控器的速度看起了电视。 “不一定。”老宝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一愣,“什么意思?你这么急着跟韩青帮开战,不就是为了弄死九头吗。” “嘿嘿,我现在就把九头弄死了。棉老板还能接着帮我了吗?”老宝子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好像在怀疑我的智商。“而且,你当九头是个傻逼啊。我想弄死他,他就洗干净脖子等我去砍?” 我没有理会老宝子的讽刺,反而从其中听出了老宝子的另一层意思。“你打算让棉老板帮里清理门户?或者说你们两个打算互相帮助对方清理门户。” “对!棉老板想借我的手,除掉九头。我也打算借他们韩青社的手,帮我除掉大车埋在我这里的钉子!”老宝子咬着牙,瞪着眼睛。 “其实你也找趁机捞点好处。”张三疯阴冷的声音在一旁冷不丁地响起。“你想借机让棉老板也出点血。你们互相帮助的同时,随便搞过来点韩青社的地盘!” 我一愣,没想到张三疯竟然看的比我更远,我怎么没想到老宝子的险恶用心。而老宝子则笑了起来,拍了一下大腿,很高兴的样子。“哈哈!我就是这么想的。找我老宝子帮忙没有酬劳,我能干吗?” 完后老宝子又转头,看着我说道:“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挺聪明。我他妈地一直因为疯子都是傻子呢。” “操!”张三疯一把把手里的遥控器砸向了老宝子。“妈的,老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他妈的地才是傻子呢。” 老宝子躲过了张三疯扔过来的遥控器,接着对我说道:“知道吗?我第一个拿韩青社开刀,也不光是因为老棉的挑唆。说实话,老棉当时找我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就算没有老棉来找我,我一个开刀的也是韩青社!” “为什么?就是因为九头找人搞你了?你要报仇?”我说道。“要报仇你也应该找大车才对。” 老宝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大车那傻逼,我早晚弄死他。但是现在不能动,动了大车,下面人要反,没法收场。我要把我的对手都逐个击破,到最后再给大车致命一击让他没有翻盘的机会!” 老宝子看着我没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韩青帮离我之前的地盘都太近了,靠着大口在的下东路不说,还有很多地方都跟我的地盘想接。而且九头那孙子跟大车掺和在一起了,就算我不动,等他们安安稳稳地散完货之后,趁着我们没有站稳脚跟,他们就会先打过来,踩街!” 听到老宝子对整个局势的分析,我多少明白了老宝子的想法,就说道:“所以你打算先发制人。不仅要打,还要赶在他们散货之前打。这样他们一边会为生意着急,一边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你。” 老宝子看着我,笑的很奸诈。“知道吗?这会大口已经带人去砸九头的场子了。” “果然你是要先发制人了,就大口一个人去?”我问道。 “不是。”老宝子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奸诈的笑容。“今天大口就是去表面上打一打,意思意思就会撤回来,我毕竟还不想让大口去送死。” 老宝子吐了一口烟,“大口的动作只是一个信号,一个让所有人都动起来的信号。” “所有人?”我问。“所有人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就所有人。”老宝子嘿嘿地笑着,笑容越发奸诈。“今天我让大口动了,明天也会有人动,可能是沙洲,也可能是铁手。我的人动完了,其他人也会动。” “操!老宝子,你拽什么词!说绕口令呢啊!”张三疯听到老宝子又开始磨叽了,终于开始不耐烦了。 “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江湖里的渣滓们都是为自己活着的。哪有那么多的肝胆相照,在你背后不捅刀子,趁你倒霉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背后站着了的是东城区曾经的无双智将,高大秀。虽然我们是在互相利用,但是只要别人认为我得到高大秀的支持就行了。而今天晚上我要打韩青社的事情估计现在已经传遍了东城区,甚至传遍了整个龙城。之前他们都知道我老宝子倒霉了,要栽了。但是现在我老宝子又活了过来,而且还要有大手笔了。你说他们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老宝子看着我问道。 我恍然大悟,“你不死就一定要报仇,而你之前得罪过不少的人,而想弄死你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就算是大车的动的手,只要你没挑明,道上跟你有过节的人都会怕你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如此一来,他们可能会联合在一起,趁着你还没站稳脚跟就再次把你按死。你重新立棍,就会被东城区所有的社团当作公敌,当作共同的敌人。” 老宝子嘿嘿地笑这点了点,认可了我的说法。 “所以你就一口咬住了韩青帮,这样既打乱了大车跟九头的部署。”我继续说道,心里也暗自佩服起来这个看上去粗枝大叶,别被人看做是一个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粗人的老宝子。“这样其他的社团就不会轻举妄动了,而且只要他们一动,就会认为是做贼心虚,或者说跟大车有勾搭。为了避嫌,只要你不到处乱咬人,他们都一会看着你跟韩青帮狗咬狗,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他们也会去坐收渔翁之利……” 老宝子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笑的很狰狞。 “要是让我选的话,面对一个有龙头当卧底的韩青帮,和东城区的所有的社团。我也会选韩青帮。”我感叹着。 老宝子没有再对我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了看窗外。我顺着老宝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阴的不像个样子了,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张三疯也注意到了窗外,自顾自的嘟囔着:“又他妈的下雨了。”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雨一定会下,而且很大,以后会更大。” 过了一会我听到老宝子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我听到。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怀疑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张三疯则无聊地望这窗外,推测了雨到底会下多大。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老宝子身后。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别人眼中有勇无谋的武夫,到底在嘟囔着什么。 “人要学会,未雨绸缪。”老宝子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寒光。 35困兽,计 雨的真下了,而且下的很大。窗外已经是一片电闪雷鸣了,一道道闪电,伴随着咆哮的雷声,撕裂了昏暗的天空。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老宝子,那道闪电犹如老宝子眼中闪出的精光一样,摄人心魄。 如同老宝子说的一样,雨一定会下,而且很大,以后很更大。 我们一直在这个宾馆里,住了三天。每天都下雨,每天都下的很大。老宝子每天只是通过电话来安排一些手下的动作,和偷偷摸摸地背着我跟张三疯在联系一些奇怪的人,有棉老板,有高大秀。还有一些电话,响起来了,老宝子就会很谨慎地跑到卫生间里去接。 每次问老宝子在跟谁打电话的时候,老宝子总是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说,秘密! 时间长了,我跟张三疯也都不再问了。因为问了,老宝子也不说!我想老宝子联系的神秘人,就应该是老宝子最后的底牌,那个可以让老宝子一举奠定胜局的底牌。 张三疯倒是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因为他真的很无聊。如果不是老宝子给张三疯安排了几次质量上乘的客房服务,估计张三疯早就跑出去了。 虽然老宝子很体贴的也想给我安排几次,但是都被我婉拒了。不是我突然清心寡欲了,也不是我要求太高,没有看上老宝子安排的客房服务人员。而是我更关系外面的局势。 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忠实的观众了。在这里看着老宝子这个导演会把他的这场大戏如何进行下去。我充满了期待。 老宝子像一根搅屎棍子一样,把东城区这个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粪池,再一次搅和的臭气熏天。也让更多的搅屎棍子,掺和了进来,一起把这个已经臭气熏天的粪池,搅和的更加臭气熏天。 正在大家开始搅和的时候,老宝子却藏了起来。跟我们躲进了这个宾馆。开始的时候,那帮老渣滓们,还在寻找这个把东城搅和乱的始作俑者,老宝子躲在那里。 但是慢慢的这些老渣滓们也无暇顾及老宝子这根搅屎棍子了。因为老宝子虽然停下来,但是别的搅屎棍子还在搅和着。不断有人加入了进来,老宝子也不断的派人接替他的位置,充当搅屎大军一员中的生力军。好让这些搅屎棍子保持活力,让继续东城区臭气熏天。 老宝子派出去的第一根搅屎棍子,就是大口。 大口虽然看上去,像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但是在老宝子的授意下,这个武夫也当了一会智将。 谁也没想到,刚刚缓过劲来的老宝子,就立刻对韩青帮下手了。 大口趁着夜晚的瓢泼大雨,连夜突袭了九头在大东路的几个场子,打完就走,也不留话,也不留人。就是打,打完就跑! 一场大雨掩盖了所有的罪恶,也清洗了因为争斗而留在地上的血迹。当九头的人赶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满地的伤兵。 虽然伤兵之中更多的是九头场子里的服务员,或者是一些打杂的,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混子,流氓。但是没有人关注这些,只知道大口连夜砸了九头的场子。 而这时候,大口则已经带人回到了下东路。大口也再次迎来了新的事业高峰,夜袭韩青帮,让大口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战成名。 老宝子说的对,大口的行动只是一个信号。大口一动,别的人也动了。老宝子的那些手下都动了起来。 连曾经在老宝子手底下最没能耐的大口都能去砸韩青帮的场子,如果自己不去干点什么,那就是不忠,就像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忽悠老宝子呢,并没有真心归顺。如果真的被别人这么认为了,不仅会被道上的同行所不齿,而他自己也更怕,躲在暗处的老宝子的报复。 所以,老宝子手下的老渣滓们都动了起来,就连两面三刀的铁手也大张旗鼓地跟韩青帮的人拼了几次。 不仅老宝子手下的人动了,其他的社团也动了起来。所以的社团都发现,这个时候正是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而这个落水狗不再是老宝子了,韩青帮取代了老宝子,成了新的落水狗。 “妈的!这几天怎么天天下雨!”张三疯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郁闷的不得了。“洗个澡!老宝子,你晚上再给我安排一个吧,就昨个那个不错!”说着,也没等老宝子的回答,张三疯就一步三晃地走进了浴室。 “现在所有的社团都搀和了进来,老宝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着正在专心玩这俄罗斯方块的老宝子问道。 老宝子头也没有抬地说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搅和进来!”紧接着,老宝子骂了一句,“妈的!又输了!”骂完,就把手里那个只能玩俄罗斯方块和贪食蛇的手机扔回来的床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大口第一个去跟韩青帮打一下吗?”老宝子坐了下来,看着一根烟,得意地看着说道。 “因为大口现在应该是你手底下最忠心的人,毕竟你饶了他一命。所以你交给他的事,他一定会努力去办。”我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宝子给了我一个特鄙视的眼神,一脸鄙视的说道:“不对。” 我一愣,看着老宝子一脸鄙夷和奸诈的神情,我陷入了疑惑。真的不明白老宝子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老宝子看到一言不发,在那发愣的我。叹了一口气。“聪明人,你还是不够聪明啊。”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老宝子。” “大口,应该算是我手下最窝囊的一个兄弟了。”老宝子又叹了一口气。“大口如果不是跟了我,早让人在那个小胡同里给弄死了。” “操,老宝子你不会是让大口去送死吧?你想借韩青帮的手,弄死大口?”我一脸的震惊。“你不是已经原谅了大口了吗?” 老宝子给了我一个更加鄙视的眼神,无奈地说道:“操,我说错了。你不是聪明人,你就是个傻逼!”随后老宝子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想弄死大口,我还用借刀杀人?我让大口出打一枪就是为了告诉东城的其他社团,韩青帮不行了!” 大口确实很怂,起码在老宝子所有的手下中是最怂的一个。当年老宝子看到在街头被一帮小流氓欺负的大口,难得地发了一会善心,打跑了所有欺负大口的小流氓。从此大口也成了老宝子的小弟。 据说大口第一次跟老宝子出去办事的时候,正好就是去跟韩青帮抢地盘。大口当时拎刀的手一直在发抖,看到对面的人举着刀冲过来的时候,大口直接很夸张的昏了过去,吓的! 所以大口成了东城区江湖上的笑料。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被老宝子的培养下,后来称霸下东路的大混子。 虽然现在的大口已经成了大混子,也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一定的名号。但是大口跟这老宝子去砍人,人没砍着,自己却吓昏了过去(也有说吓尿了的)的传闻,一度也成了道上的其他大流氓,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 尽管现在大口已经成名了,那段悲催的往事也很少有人再提起了。但是,没人提起,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 老宝子让大口打响第一枪,不是要让大口去送死。而是用这个方式在告诉东城区的其他社团,他对韩青帮的轻视。而大口的夜袭成功,也似乎在告诉东城区的所有社团,韩青帮不行了,已经可以任人宰割了。 就连大口这么怂的人,都能去打个七进七出,其他社团想打下韩青帮的地盘,那不就是简单的犹如探囊取物一样吗。 我在心里暗自佩服老宝子的计谋。老宝子的这一步棋,把东城区大大小小的社团,几乎全拖了进来,让本来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了。而且这样韩青帮和大车也不能集中精力对付老宝子了。 “大口只是一个信号,他的夜袭成功,则把我要传达给其他社团的东西,都传达到了,这个信号就是韩青帮不行了。”老宝子一脸得意的说道着。“当你要不行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打算过来趁乱分一块肉。我就是让他们认为,我已经准备跟韩青帮死磕到底了,而大口,这个我手下最挫的人,都能打的韩青帮丢盔卸甲……” “就说明,韩青帮真的不行了。现在就这划分韩青帮地盘最好的时机。”我接着说道。“而且,这样以来,也没人注意你了,他们都认为现在打韩青帮比打你老宝子核算。” “已经第三天,现在大部分的社团都会为了韩青帮的那些地盘闹的血雨腥风。”老宝子嘿嘿地笑着说道。“而我,这几天已经把大部分的人都撤了回来,按兵不动,趁着他们乱斗的时候,休养生息,这样以来,等我们重新出山的时候,我们真正的机会就来了……” 老宝子又笑了起来,笑的越的阴冷。我甚至怀疑老宝子跟我隐瞒了他的学历。因为老宝子曾经直言,最羡慕有学问的人,因为他就上过两天学,还赶上休息日了,学校没让他进去。 但是他隔三差五的说出一些,什么不要有妇人之仁,和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话。而且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和对局势的分析,透彻的简直是入骨三分。 所以这样的老宝子不得不让我对他的学历,产生质疑,我一直在怀疑,老宝子是不是留洋归来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让我跟老宝子同时感到奇怪的是,这次不是最近业务最繁忙的老宝子的电话。而是我的电话,那个一度因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我还以为坏了的电话,在沉默地这么多天后,响了起来。 36困兽,谋 这个让我当作看电子表一样来看时间的手机在沉寂了一个月后,响了起来。让我感到很意外,老宝子也很意外。 “还有人能给你打电话?”老宝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就认识我呢。” 随后老宝子马上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三木!是不是那个傻逼。”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老宝子,虽然我跟张三疯初到龙城没多久,认识的人也不多。但是也没有像老宝子说的,就认识他一个人啊!钟哥、霞姐、老陈、竹叶青……这些不都是我认识的人吗! 我接通了电话,给我打电话的人应该算是我跟张三疯在龙城的第一个朋友,老陈。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跟老宝子在一起呢?”没等我回答,老陈就像猫被踩了尾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妈的,老宝子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红人。如同老宝子预料的那样。韩青帮现在就像一只在海里受伤了的鲨鱼。他没有得当任何同情,反而的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同伴的攻击。 这些攻击者中,也有老陈所在的东北帮,江龙会。 但是老陈却一直不主张战,倒不是因为老陈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如果一个和平主义者,去混社团话,那真的就世界和平了。 老陈是看出来了其中的端倪。老陈一直冷眼在暗处看着东城区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老陈也发现,在其他社团都跟风一般为了韩青帮的地盘展开厮杀的时候,老宝子手下的人,大部分都安分守己了起来,基本上都退回了自己的地盘。 老陈知道,看上去粗枝大叶的老宝子一定有什么后手,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是所有的人都杀红眼了,从开始的争夺地盘,到最后的血腥复仇。老宝子一招就把大车跟他的结盟的九头,推到了很多社团的对立面。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韩青帮现任龙头,棉老板的推波助澜。 老陈想劝东北帮的兄弟们停下来,不要被老宝子利用了,借刀杀人,用自己人的手,帮老宝子来报仇。 老陈看出来,别的社团也都看出来。但是真正看出来的人,一般都是社团中比较冷静的人,有脑子的人。 但是出来混的,更多的人很冲动。说好听点叫快意恩仇,说直接点,就是没什么脑子。所以其他社团还好,起码有社团大哥可以坐镇,即使是手下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还可以限制一下。但是东北帮就不行,东北帮的龙头,常年在外。帮会的所有事物都是交给几个堂主打理。 以老陈的身份很难说动那些曾经靠着打打杀杀混得今天地位的那些堂主们,停下手来,静观其变。他们都杀红眼了,不单单是为了抢地盘了,而是为了复仇。 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今天你打我了,明天我就要打回去,我打回去,你当然也要打回来。不这样,怎么混?不这样做,也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在江湖上混的,面子有时候比命重要! 所以现在跟韩青帮打的最狠的,不是老宝子的人了,而成了以血性著称的东北帮,江龙会。 所以老陈坐不住了,如果说第一个知道老宝子的阴谋的人是我的话,那看出老宝子阴谋的第一个人,一定就是老陈。 老陈在东北帮和九头之间的拼杀之中,已经看出来了,老宝子的计谋,借刀杀人。 第一人看出来了,第二个看出来的人很快也出现了。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看出来了老宝子的计谋。 但是看出来的人越多,越是无力回天。这帮人与其说被老宝子的计谋骗上了这辆越跑越远的战车,不如说因为自己的贪欲,跟这老宝子上了这辆越开越远,越开越快的战车。 而开车之后,老宝子就跳了下来。当这帮人也想跳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这辆战车已经跑的太快了。跳下去,估计会摔的断手断脚。但是他们不知道,在这辆已经跑疯了的战车里坐下去,没准就是车毁人亡。 这帮老渣滓没人壮士断腕的勇气,他们都在赌,赌最后赢的人,会是自己。赌这辆战车会平稳的停下来。其实老陈看出来,如果这样下去,车上的人都赢不了,赢的人只能是老宝子。也只有让这辆车开起来的老宝子,能让这辆车停下来。 所以哪怕被帮会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套上通敌的罪名(毕竟老宝子跟大车算是同门,九头挨打了,作为结盟人的大车以已经被拉下水了),老陈也要打这个电话,找到我问问老宝子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让这场闹剧何时收场,怎么收场! 难道老宝子真的要天下打乱吗?就算是老宝子真的要天下大乱,老陈也不希望东北帮跟他他们一起车毁人亡! 看着老宝子疑惑的眼神,我想老宝子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嚎叫声。“老陈,东北帮的。”我用手捂住了电话,看着老宝子笑着解释道。 老陈是东城区这帮混子中,可以称的上是社团军师的人物。只是当社团里没人听军师的意见了,那军师就毫无用处了。 老宝子一下就明白了,老陈打来电话的目的。因为现在发展成这样,那些平时只知道喊打喊杀的混子们都看出来了,老宝子的别有用心。老陈也一定看出来了,其他社团里有脑子的人也看出来了。 “嘿嘿,”老宝子笑了笑,想了一会说道:“跟他说,慢慢看下去吧。” 我笑了重复了老宝子的话,还没等老陈继续他的咆哮,我就挂了电话。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宝子,“话说老宝子,你想过怎么收场吗?这样下去,那些反应过来的混子们,一定饶不了你。他们灭了韩青帮之后,你就下一个东城社团公敌。”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两声,“放心,怎么收场咱们不用操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收拾残局的。你以为现在咱们出去了,那帮混子就能放过我?你太小瞧东城区的这帮混子了。出来混的,没点脑子混不不开。” 听着老宝子的解释,我有些无言以对。我不明白老宝子为什么会这样的自信,就像用了飘柔一样自信。难道就是因为他那张深藏不露的底牌吗?韩青帮的棉老板不是那张底牌,曾经的无双智将,高师爷也不是老宝子的底牌。到底会是一张什么样的底牌,能比一个敌对社团的老大,和一个名誉龙城的师爷更有价值,更有杀伤力。 我看着一脸挂着傻乎乎笑容的老宝子,越发感觉到这个一脸傻样的老宝子是这样的深藏不露。他的傻笑也变的高深莫测了起来。所以我只能相信,老宝子所谓的底牌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他捏造出来安抚军心的。老宝子出那张底牌的时候,就是一决胜负的时候。 张三疯擦着脸和头,一脸惬意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水正好,谁接着洗?”张三疯随口问了一句。 我看了看张三疯,“舒服吗?这大酒店里能泡澡就是爽。” 张三疯愣了一下,马上说道:“那是!咱花钱了就应该享受一下!”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走进了浴室。看着满地的水,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张三疯你这个傻逼。泡澡怎么不在浴盆里不放点水?进来还一直开淋浴? 同时我也在像,为什么张三疯会躲在浴室里,假装洗澡,实际上在偷听老宝子跟我的谈话?难道张三疯现在连我也开始不信任了吗?我心里一阵纠结。 “人要学会,未雨绸缪。”我突然想到了那天老宝子说的话。 浴室的门响了一下,我一愣,赶紧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拽过来一条浴巾,围上之后,打开了门。 进来的是张三疯,张三疯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嘟囔了一句,擦!又让我给你搓背。 进来之后,张三疯放低了声音,“刚才老陈是先给我打的电话!” 我突然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算了,看来是我多心。 张三疯还信我,这就足够了。 37困兽,斗 张三疯是个疯子,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傻子。他甚至比很多人都要聪明。比如说,张三疯就比我要聪明。 他虽然每天都很无聊,每天都很寂寞。但是他也每天都听到了我跟老宝子的谈话。通过这么多天的聆听,张三疯已经明白了老宝子的意图。 老宝子想要的不是天下打乱,毕竟他以后还要继续在东城区混,他不想把东城区彻底搞乱。他要的洗牌,一个在东城区所有社团之间的洗牌。 老陈因为激动把电话打到了张三疯那里,而张三疯也难得冷静的把老陈把外面的局势告诉给他。冷静下来的张三疯确实很可怕,从老宝子的步步为营,和外面的乱局之中,张三疯已经很明确地老宝子的目的。 随后张三疯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而老陈则继续把他的一肚子委屈打算向我发泄,只是我也没有让他得逞。 估计老陈也看出来了,老宝子的诡计,只是东北帮已经被绑上了这辆车上,下不来了。 “咱们明天得出去!”张三疯斩钉截铁地冲着我说道:“现在老宝子为什么这么信任咱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还相信,不会是因为我们救了老宝子一命,老宝子就信任我们了。 “我们不好说,总之老宝子打算把咱们跟他绑在一起。虽然不知道老宝子为什么怎么做,但是从这些天发生的事来看,老宝子一定有他的目的。”张三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面对冷静下来的张三疯,我则有点手足无措。毕竟这时候的张三疯很可怕。“三儿,该出去了。”我想了想,小声地对张三疯说道:“搓个背,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三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还是你高……” 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满足。“老宝子你不洗洗,水正好。” 老宝子很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那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的张三疯:“不了。” “对了,老宝子。”我坐到了老宝子旁边,随手递给了老宝子一根烟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我跟三儿出去一趟。” 老宝子一愣,随后一脸谨慎地问道:“干什么去?” “找大车。”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找大车。”张三疯接着说道:“刚才我在给那傻逼搓背的时候,他跟我说,趁着你现在行情这么好,把你的人头拿给大车,一定能买个好价!” 老宝子突然笑了起来,“傻逼,你们估计刚见到大车,就得让大车的手下给蹦了。”随后老宝子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操,不信算。”我知道,老宝子已经降低了他的防备。我们一直在防范着老宝子。老宝子也在一直防备着我们。“三木,答应他挺长时间了。明天没什么事,就去看看三木找我们干什么。” “需要我帮什么忙?”老宝子很热的地说道。 “小事,我俩就办了。”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张三疯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没睡过来。倒不是之前睡不醒的老毛病又犯了,而是老宝子这傻逼昨天晚上,像爆发了一样,磨牙放屁打呼噜!每一样他都干了。而且还越演越烈。张三疯在享受完老宝子安排的客房服务后,回来就开始哼哼。跟老宝子的磨牙相映成趣。 三人间,一个在你左边,一个在右边。一个哼哼,一个磨牙。一宿整的我要疯了,虽然在前几天晚上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在这个晚上,所有的声音都传了我的耳朵,那么的清晰,那样的响亮! 我在张三疯的哼哼唧唧的声音,老宝子的磨牙放屁打呼噜三重奏中,蒙着被子,熬到了天亮。 老宝子醒来之后,看了我一眼,一脸惊讶地说道:“二隆,怎么了?想家了啊?完蛋玩意!哭什么!” 张三疯听到后,也跑过,放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凝视了我好久,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二隆,你太软弱了。” 我的双眼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和泪花,俨然是情感外露的样子。但是我除了困的昏昏沉沉的,已经无力解释昨天晚上,张三疯和老宝子联手对我进行的摧残。而且还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 一宿的摧残让我没了什么胃口,随便的吃了一口东西后。我就觉得跟张三疯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老宝子跟在了我们后面。 我看了老宝子一眼,“我们俩够了,还不知道找我们干什么呢。” “操!老子有自己的事要办!”老宝子看来并不打算跟我们一路。“你们也小心,外面的人都已经眼睛红了。我估计想办咱们的人不少,都憋着劲找咱们呢。别让他们得逞了,记住了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老宝子看着我别有深意的说道。 随后又加重了语气,“荣辱与共!” “傻逼!你怎么了?老宝子。”张三疯看着老宝子不屑于顾的说道。 老宝子没在理会我们,而是随后从兜里掏出两卷有橡皮筋绑在一起的钱,扔给我们后,嘱咐道:“万事小心。”然后自己就先走了。 张三疯一把接过了老宝子扔过来的两卷钱,乐呵呵地又扔给了我,“老宝子留下的遗产。咱们拿着去吃顿好的。”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的胡言乱语,而是把钱收了起来。“你说老宝子是不是知道了,咱们这几天一直算计他呢。” 张三疯听到我说的话后,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一愣,“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那天你跟老宝子说关系网的事吗?”张三疯看着我问道,没等我回答,张三疯就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天突然想,咱们跟老宝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咱们不是老宝子的小弟,也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他的兄弟,咱们为什么还要跟在老宝子身边。” “咱们跟老宝子不是合作的关系吗?刚才老宝子那傻逼自己也是怎么说的。”我笑了说道,感觉我的笑容一定很尴尬。 “扯蛋!”张三疯骂了一句,“如果说原来老宝子虎落平阳的时候,咱们跟他还有合作的资本。现在呢?现在老宝子已经又回到了东城区顶点的位置。他已经用不到咱们了。”张三疯一针见血的说道,说的我心里肃然。 “后天我也想了一下,其实咱们对老宝子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在老宝子低谷期,咱们也没做什么。所以就算那时候不是咱们,随便那个阿猫阿狗,在老宝子旁边,老宝子也能扭转败局。”张三疯接着说道,用一个疯子的眼光,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那你说是为什么?”我忐忑的问道,我感觉我的声音已经充满的颤抖。 “老宝子是在用咱们遮掩什么!”张三疯低声说道,“老宝子一定有他的目的,一定是有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所以他需要有人替他去办或者说他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是他自己动手的,所以他需要有人来迷惑别人的视线而那时候正好咱们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感觉到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侵透了,是冷汗。没想到张三疯这个疯子竟然看的这么长远,老宝子确实有他的目的,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这点,只不过我并没有想的那么长远,我一直认为我们跟老宝子的合作是各取所需。 张三疯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跟老宝子的关系就是利用,互相利用!”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张三疯说的这么直接,这么透彻。把一件让我粉饰的很华丽的合作,说的如此龌蹉和脆弱。 看到我愣在那里,张三疯拍了拍我。“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我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张三疯竟然会说出怕字。 “这几天老宝子的手法,太狠了。我怕他过河拆桥,如果他利用完咱们,咱们也就没有价值。那还是好我怕老宝子会想法除掉咱们。”张三疯眼神中充满的严肃。 我盯着张三疯的眼睛有些无言以对。 张三疯看着我在发愣,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估计老宝子只想安抚咱们了。” “什么意思?”我愣了起来。 “其实昨天我是故意让老陈把电话打到你那里的。”张三疯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瞬间就明白张三疯的意思。这个别人眼中的疯子,跟老宝子一样,真是深藏不露。张三疯在借老陈的口告诉老宝子,我们在东城区还有其他的势力可以投靠。 如果老宝子真的想过河拆桥,认为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打算除掉我们。那样老宝子一定就要保证一击必杀。如果不能干净利索地除掉我们,那我们一定会去投靠老陈,或者去想法找别的社团势力,进行复仇。因为张三疯的狠劲还有武力,也是让老宝子忌惮的。而且我们还清楚了老宝子这些天来玩的所有把戏。 所以老宝子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不会除掉我们,老宝子会努力的让我们之间的合作维持下去。 张三疯不动声一色的一招,真高。看来装疯卖傻的张三疯跟老宝子一样,深藏不露。 想到这,我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老宝子能玩借刀杀人,我们也能玩一招围魏救赵。让老宝子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张三疯。 看到傻笑的我,张三疯愣了起来,拍了我一下。“二隆,咋啦?” “啊,没什么。走把去医院。”说着,我率先下了楼。 在车里,我看着正在开车的张三疯说道:“三儿,你说的对,咱们就是在利用老宝子,老宝子也在利用咱们。” 张三疯很装逼的笑了笑,算是当作了他的回应。 “三儿……你说咱们真的混老宝子混下去了?”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我更想从张三疯的口中听到答案。 张三疯一愣,随后笑起来,笑的很张狂。“傻逼,我已经说了咱们跟老宝子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就像咱们原来下棋的时候,老宝子就是一步棋!” “什么意思?”我愣了起来,张三疯早就想好要利用老宝子了吗? “老宝子就是一步棋,咱们需要在适当的机会吃掉他。将军!赢一局,让我们扬名立万,那时候我们才算真正立足龙城。”张三疯得意的说着,笑的跟老宝子一样阴冷。 难道,张三疯是打算把老宝子这条饿瘦了的大鱼,养肥之后再吃掉吗? 我不知道张三疯的那个将军的时机是什么时候,我只想到了一句话,大鱼吃小鱼。 吃掉老宝子之后呢?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就代替了老宝子,成为了一条新的大鱼。 然后呢……然后我们怎么办?作为一条新的大鱼,就注定要被别的鱼吃掉…… “三儿?”我叫了张三疯一声。 “干嘛?”张三疯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事,好好开车!”我看到正在开车的张三疯突然回头看了看我,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没事,三儿把火借我。”我对张三疯说道。张三疯这次头也没回的把一个火机扔了过来。 我发现我点烟的手一直在颤抖,我知道,不是因为张三疯没有好好开车,把我吓到了。惊出我一身冷汗的是张三疯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熟悉的张三疯竟然让我感到了危险。 尤其是张三疯刚才的眼神,竟然让我感到了陌生。 38医院 我和张三疯刚下车,就看见正在医院门口的三木跟我们招手。三木很谨慎,獐头鼠脑的样子,很好笑。他似乎见到我们才相信,正处于东城区江湖风口浪尖之上的我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赵哥。”三木快步走到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说道:“赵哥,怎么这个时候找我出来了?” 我愣了愣,很无辜地说道:“不是你找我们办事吗?” 三木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我更加无辜的说道:“赵哥,现在……现在全东城区的社团都在找你们啊。” 我笑了起来,一边跟三木往医院里走着,一边安慰着三木。“放心,没我们什么事。那帮傻逼都是找老宝子的。” “你们……你们不是跟宝哥一起混的吗?”三木疑惑的问道。 “操!老宝子跟我们混还差不多!”张三疯一脸不耐烦地冲着三木骂道。 三木一愣,但是看着气势汹汹的张三疯也没再敢说什么,只是领着我们快步上楼,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播了一个电话,“大伯……”随后带我跟张三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在一张大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 张三疯小声地冲着我嘟囔道:“我去,怎么跟猪头一样。” 我一下笑了出来,也发现这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确实长得有点像猪头。 三木冲着那个猪头说道:“大伯,他们来了。”回头又跟我介绍到,“赵哥,这是我大伯,郑医生。” “哎呦,你好啊!郑医生。”我一把上去握住了猪头的大肥手,热情地晃动了起来。 郑猪头显然被我的热情吓着了,有些不知所措。“啊,小森。他们就是你的朋友吧。你先回去,我跟他们谈谈。” 听到郑猪头的命令后,三木没说什么,冲着我们点了点,就离开了办公室。 “找我们有事吧?”我看着跟我一样热情洋溢的郑猪头,打探了一下虚实。 郑猪头一愣,之后虚伪的笑容堆满了腮帮子都快耷拉下来的脸上。“听说你们跟小森是朋友?” “有事说事!”张三疯不耐烦地冲着郑猪头说了一句。 郑猪头又是一愣,似乎对张三疯的无理很气愤,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听小森说,你们在东城混的不错。你也知道,最近外面比较乱,所有……” 张三疯又再一次,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郑猪头的话,盯着郑猪头,一点一句的说道:“有事,说事!” 或许是感觉到了张三疯眼睛里射出去的寒光,郑猪头哆嗦了一下。马上立刻说道:“帮我办一件事!钱好说。” “打人?”我问了一句。感觉这个郑猪头既然是三木的大伯,就算不认识几个好手,找几个街头小混混也应该没问题的。 “不是,要东西。”郑猪头小声的说道。“有人拿了我一些东西,帮我拿回来。” 张三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的考虑郑猪头的话。但是张三疯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刚才看到几个护士妹,不错……” 郑猪头走了过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我很明显地听到沙发传出来一阵很撕拉的声音。我想如果不是这个沙发质量不错的话,一定会被这个猪头一屁股坐地细碎。 张三疯不耐烦地点了一根烟,看到没有看郑猪头一眼。我也习惯性的掏出来烟来,点了一根。看到我们拿烟,郑猪头马上掏出自己的烟,客气的冲着我们说道,抽这个。 好烟,一看就是百八十的好烟。 张三疯跟我立刻对郑猪头的印象好了很多。张三疯还善意的冲着郑猪头笑了笑,随后把那盒烟揣进利兜里。 “最近医院里要选出一位副院长。”郑猪头都没理会张三疯,而是又掏出一盒烟来递给了我。“本来这个人选非我莫属了,勿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资历我都是最佳人选。但是这几天突然有人找到了我。妈的,他们手里既然有我一段录音!”郑猪头说的很气愤,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我听到沙发又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声。 “什么录音?”我看着不堪重负的沙发,在想这个沙发一定得少用好几年。 “之前有一个理疗器械的厂商……”郑猪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让我同意订购他们的产品,然后……然后给我一些介绍费。” “操!就是受贿啊。”我满不在乎的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是林医生那个王八蛋!”郑猪头愤怒了起来,又拍了一下沙发。“对方说让我主动退出,还要十万块钱。妈的,我退出了,那个推荐上去的人就一定是姓林的,一定是他找人这么干的……” 我听明白了,张三疯也明白了,这个郑猪头估计是让人做了个局,让人给玩了。 “他们要十万,你找我们打算多少钱帮你摆平?”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郑猪头似乎还没有从愤怒的情绪中走出来,我又冲着郑猪头重复了一边,郑猪头才反应过来,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的如此直接。“钱好说,就是这个事,你看……” 郑猪头不是江湖中人,他或许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动乱,他也一定听过在东城区可谓是家喻户晓的老宝子的。他也知道老宝子跟三木那样的小混混不是一个层次的,或许说不是一个位面的。既然三木说,我们跟老宝子一起的,那我们身上自然也被罩上了一层牛逼闪闪的光环。 所以这种关系到他仕途的事,不可能找三木那样的小混混去办。 “看你有这么大一个办公室,在这医院了里已经地位不低了吧。”我抬头环视了一圈,郑猪头迟疑的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这件事,以后你就是副院长,然后就是院长。”我看着郑猪头继续的说着。 郑猪头有些迟疑,他不明白我要说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医院,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了。郑院长……”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子,似乎这个办公室外面已经挂上了院长的牌子。 “十五万!”郑猪头明白了我的意思,咬着牙,打断了正在畅想未来的我。 “二十万!”张三疯弹飞了烟头,从鼻子里喷出两缕青烟。“干净利索。” 郑猪头忧郁了一会,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咬了咬牙,好!二十万!一定要干净利索。 “好说。一会把姓林的地址告诉我们。”我站了起来,拍了拍郑猪头的肩膀。“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专业。”说着我收起了郑猪头刚才递给我的烟。 我知道,这会郑猪头心里一定乐开花了。二十万,买一个院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买卖核算。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笑了起来。张三疯看着傻笑的我,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个傻逼,傻笑什么。” “我突然想到,当初咱们救老宝子来的就是这个医院。”我笑着说道。“那时候如果不是跑的快,就让条子给堵着了。” 张三疯也笑了起来,“唉,老宝子那傻逼,命真大。那时候我为他死定了呢。” 本来安静的医院楼道里,传出来了我跟张三疯无比开心的喧闹声,跟两个傻逼一样。小护士妹妹们经过的时候都杏目怒睁,瞪了我跟张三疯一眼才离去。也那些病人也看到风横跋扈的张三疯小心翼翼的避让开。 就在我跟张三疯回忆到把老宝子藏在棺材里的时候,张三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脑袋上缠满了绷带的拄着拐杖的人。真的是缠满了,就露了两个眼睛和嘴。 “我操!真尿性。都这逼样了,还能自己出来上厕所。”张三疯抬头看了一下卫生间的牌子,发出了一阵由衷的感慨。 我笑了笑,走过去,拉起地上的人。“对不住啊,朋友,没注意。”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看都没看撞他的张三疯,只是捡起地上的拐杖,一步一挪的向后走去。 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愣了一下。 “怎么了?又想起谁的悲催遭遇了?”张三疯往前走了几步,看我没跟上。又返回来拍了拍我说道。 “大个辉。”我平静的说道。 “啥?”张三疯一脸不解。 “就是之前咱们答应老陈去看场子的时候,东北帮的打手。”我看着张三疯解释道。 “哦,怎么想起那个傻逼了?我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张三疯满不在乎的说道。 “刚才你撞的那个人,你没认出来?”我一直盯着那个在楼道里艰难前行的背影。 “操,我又不认识木乃伊。”张三疯乐了起来。“那傻逼,头上绑的跟木乃伊一样。” “他是大个辉!”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肯定的说道:“一定是他,我认出了他的眼神。” 39报应 我示意张三疯一起悄悄地跟上去,尾随着这个一脸绷带的家伙进了一个普通的病房。我进去后,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他之外,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了,就回身关上了病房的门。 他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背对着我们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床铺,头也没回的说道:“刚才我一看到赵哥,我就知道赵哥一定是认出我来了……” 虽然大个辉跟我们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张三疯一直对大个辉很不爽,不仅是老陈釜底抽薪,还有之前我们看场子的时候对我们的怠慢,所以张三疯一直想找个机会收拾一下大个辉,张三疯甩了甩双手,捏紧了拳头。“哎呦!这个不是辉哥吗。等会我送你去icu好好检查一下。” 大个辉面对张三疯的威胁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一脸轻松的样子。我伸手拦住的张三疯。 “呵呵……张哥的性子还是这么烈。”大个辉笑了一下,然后侧身请我们坐在他整理好的床铺上。这时候张三疯才明白,刚才大个辉的行为不是对张三疯的蔑视,而是在给我们整理座位。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我坐了下来,看着大个辉,用手指了指脑袋,“怎么样,好了吗?”我还记得当初大个辉被我一下砸成了脑震荡。 “没什么大事,赵哥。医生说了是轻微的脑震荡,不严重。”大个辉勉强的笑了笑。“王胖子,后来你们见过了吗……”大个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我一愣,随后想起来,王胖子就是之前我们看场子的酒吧老板。我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不经意间走进我生命里的人并不是很在意,也没什么兴趣。虽然我很想打听一下霞姐的下落,但是看着落魄的大个辉,还是忍住了。 “王胖子疯了……呵呵。”大个辉苦笑了一下。“本来一个好好的生意人,被一帮混子给折磨疯了。” 我一惊,不明白大个辉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谁干的。” “大车……”大个辉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你们把大车折腾的够呛,大车找不到你们,就把王胖子抓起来了。后来发现王胖子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了。送医院抢救了一阵子,出来以后就送精神病院了,疯了。” 大个辉又唉声叹气的说道:“好好的一个人,被大车他们给折磨疯了。唉……” 我也感到一阵惋惜,其实王胖子这个人虽然平时挺鸡贼的一个人,但是总体来是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没想到被卷进了这样一场风波中,还遭遇了这样的横祸。 “你的脸……也是大车他们弄的?”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大个辉问道。 张三疯不知道我打的什么注意,跟这样一个废人在这扯蛋。无聊的拿出烟来解闷,就在打火机火苗窜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大个辉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也跟着火苗一样窜了出来,竟然不知死活地向张三疯扑了过去。 “操……”张三疯显然是被大个辉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没有什么防备。竟然被大个辉扑倒在了地上。后来张三疯解释说,他是被大个辉那声嚎叫吓了一跳,太他妈的吓人了,那一嗓子跟狼崽子叫一样。 “操!”张三疯骂出第二句的时候,大个辉已经被张三疯一脚蹬开了。而大个辉向着了魔一样,拼命地拍打了自己的脸。一分钟后,我跟张三疯按住了大个辉,帮助他重新平静了下来。争斗中,我的嘴角被大个辉一肘子打破了,而大个辉脸上的绷带都松开了。 张三疯看着大个辉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操。”把手里的烟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我看到大个辉绷带下的脸,感到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之后就是感到一阵恶心,恶心的想吐! “是谁……难道是大车找不到我们,也把你抓起来了?是因为我们连累了你吗。”我看着满脸溃烂的大个辉问道。 大个辉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整个脸上都溃烂了,还有的地上渗出了腥黄的脓水,看着很恶心。 “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大个辉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绷带,苦笑了一声,一圈一圈熟练地缠绕在自己脸上。 我又感到一阵恶心,就在大个辉刚才苦笑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大个辉脸上的溃烂会掉渣。 大个辉看着诚恳的说道:“赵哥,怨不得别人。要怨也是怨我自己。那时候听说你们要去砸了大车的场子的时候,我感觉你们这回应该是混到头了。我就一个混蛋,是一个傻逼。事后是我把你们卖给了黑皮。” 听到大个辉的话,张三疯一下激动了起来。起身就要揍大个辉。我赶紧拉住了张三疯,“听他说完。” “后来,听说你们跟老宝子搅在一起了。而且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们。我就感觉,我成名的时候到了。我背着陈哥,窜罗起来了一帮人准备抓住你们和老宝子,从此扬名立万。就像三国演义里演的那样,能够杀是一个名将,就一定会扬名立万。但是我想错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江湖大哥,我也不适合混社会,我就是一个孬种,一个傻逼……”大个辉突然哭了起来,缠在脸上的绷带也湿了起来,不知道是大个辉的泪水,还是溃烂出的渗出的血水。 “操!真他妈的恶心。”张三疯骂了一句,别过了头,不再看大个辉。 “是大车弄的,那时候大车杀红眼了。虽然大车把我弄成这样,但是我不怨他。那天我喝多了,碰到了老初了。我也没把他当回事,我想他们连你们两个人都对付不了,就是废物。我就借着酒劲,当着老初的面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老初也没说什么,说要送我回家,但是他把我带走,去见了大车……”说到这,大个辉又哭了起来,哭的很凄惨。 “他们怎么对你做了什么?”我看着如此痛苦的大个辉有些不忍。 大个辉哽咽了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大车把我的头按进一个油桶里,然后……然后,用烟头……”说着大个辉又凄惨地嚎叫了起来。 我跟张三疯已经知道大个辉的遭遇了,大车用烟头弹在了大个辉的脸上,而在这之前,大个辉的脸上全是汽油…… “后来旁边有一个蓄水池子,我跳了进去才捡回来一条命……”大个辉缓了一会接着说道。 “有时候人就是不知道深浅,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那时候我被赵哥砸了一酒瓶子,一下就把我打怕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那么一酒瓶子把我这么多年在外面混的名声给砸没了。所以我恨,我才把你们卖给了黑皮。但是后来竟然疯了,想要去弄老宝子和你们,还不知深浅的去挑衅大车!我真的是疯了,疯的都忘了,这些人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弄死我!”大个辉突然笑了起来,跟神经质一样,指这我道:“你也一样!你想让所有人都怕你!你砸我的那下子,就是为了让别人怕你,你想要名声。你和我一样,一样的恶心。”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大个辉,但是张三疯面对大个辉的挑衅,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了过去。这次我没有拦着张三疯,只是冷眼看着张三疯一脚又一脚地踢着躺在地上的大个辉。 张三疯骂骂咧咧地踹开了门,走了出去。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着的大个辉,也跟着张三疯走了出去,结束了这次对话。 “赵哥……”我就在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大个辉痛苦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转身看到大个辉跪了起来,就像之前沙洲跪在老宝子面前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至于吗?你也是在外面混过的。” “赵哥,我恨我瞎了眼。你们以后一定是大人物。我一直认为你们就是运气好弄死了鹰三,才混起来的。我想错了……”说着大个辉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这次又跟着老宝子,整出这么大的场面。我知道,赵哥,你以后一定在老宝子之上,在张哥之上。我瞎了眼,一直认为你就是一个小混子……”说着大个辉又磕了一个响头。 我面无表情,看着大个辉。“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挑唆什么?”我走了过去,拍了拍大个辉。“你都这个逼样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有一句话说对了。” 我看着大个辉郑重的说道:“你不合适混,别混了,要不命都留不住。”走出转身走了出去。 “三儿!”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张三疯。 “嗯?”张三疯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个辉完蛋了……”我想了想,冲着张三疯说道。 “操!那个傻逼早该完蛋。那时候我他妈的还寻思着呢,黑皮那傻逼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张三疯恨恨地骂道。“妈的,今天他命大!要不是你拦着,我刚才顺着窗户给他扔下去!” “算了,都过去了。”我拍了拍张三疯说道。 “操……二隆,你怎么变了?”张三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回答,就接着说道:“大个辉说的对!咱们就是要让别人怕咱们,要不咱们怎么立足。对方一硬,你也硬,这样挺好。怎么对方一软,你也跟这软了。我说的是心软啊,这可不行!”张三疯絮絮叨叨的说道:“之前你就告诉陈亮那傻逼,人不狠站不稳!我觉得这样最好!” “呵呵……”我看着一脸严肃的张三疯笑了起来。“三儿?” “嗯?又怎么了。”张三疯疑惑的看着我。 “老宝子真的能成为咱们的一步棋吗?”我看着张三疯问道。 张三疯一愣,随后自信的说道:“必须的!一切东西都会成为我的垫脚石……咱们的垫脚石!” “然后呢?” “然后?然后咱们踩着他们,咱们就是最高点!”张三疯的眼睛闪出一道寒光,随后张狂的笑了起来。 呵呵,都是垫脚石吗?那老宝子现在是不是还不够高?等老宝子够高的时候,就可以放在脚下成为一块新的垫脚石了……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胆寒,就像之前在车里张三疯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他在盯着我,随时把我按在脚下。 “三儿?”我回头看了一眼张三疯。 “怎么了?”张三疯一愣,“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我没什么?”说着我坐回了车里。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又看到了那双让我胆寒的眼神,一个陌生的眼神。 那是张三疯的眼神……… 40兼职 我跟张三疯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回去还太早。就按照郑猪头给的地址我们就过去了。打算今天就把事情给办完了。打算恐吓一下对方,让把他郑猪头的那段录音给删除了,以后再敢去找郑猪头的麻烦就接着收拾他。 听郑猪头的意思,这个姓林的也就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跟郑猪头一个德行。我跟张三疯自信还是可以摆平这件事的,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还摆平不了,我们就不用混了。而且我跟张三疯觉得办这件事,可以说的上是助人为乐。因为如果他真的下个套,让郑猪头上钩的话,说明这个林猪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三疯的安排很轻巧,先去转悠一圈,收拾完这个姓林的,然后再去吃点好的。如果时间葱郁的话,再去找个小妹沟通一下感情。合情合理,这周到的安排,既能防止我们吃完饭以后,吃撑着了不方便动手。而且之后找个小妹沟通感情又可以在做完运动之后,舒筋活血,延年益寿。给郑猪头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他们下班的时间。毕竟这样的事在医院里动手不太好,而且郑猪头也一再谨小慎微的强调,要做的干净点,不要再留下什么新的把柄。 皱了皱眉头,我听出来了,郑猪头语气里不仅有谨小慎微,还有一些后悔和不信任。 “放心,我们专业着呢。就算最后被条子找到了也不能把你咬出来。”我有些不满的说道。 郑猪头在电话那边一愣,然后用很谄媚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说,今天就办,会不会太急了。毕竟谁都知道我跟这个姓林的有过节,你看……” “放心,今天我们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专业。以后姓林的见你面就绕着走!”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三疯一把抢过了电话,不耐烦的说道:“郑医生,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现在就去警署那里自首。告诉条子是你指使我们的,怎么样!”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很慌乱的解释声。张三疯没有继续跟郑猪头闲扯,“下班的时候,如果他回家,今天就帮你把事办了。” 我跟张三疯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郑猪头说的那个姓林的住的地方。一个高档复式小区,挺豪华的,一看就知道每平米便宜不了。 “他妈的腐败!”张三疯一脸羡慕的评价道,然后回头冲着我说道:“如果有钱,我也在这弄一套!” 我们避开了门口保安,在一个角落里翻墙进了小区。 “c栋,三单元……”张三疯一边嘟囔着,一边四处张望。很好找,每个单元都是就三户。“等着吧。一会我自己就把事给办了。”在确定好目标方位后,张三疯蹲在楼下跟我说道。 我看了一下跟郑猪头说的时间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左右,姓林的就会从我们面前经过。 “这个郑猪头事还真多。”我冲着张三疯埋怨道。因为还要从姓林的嘴里问出到底是不是他下套,陷害的郑猪头,让我觉得会很费事。但是张三疯既然主动承担了这项麻烦的工作,我还在旁边唱一个白脸的就好了。 “一会怎么办?你打算尾随他进去?”我跟张三疯探讨了一下作战方案。 “操!那犯法。”张三疯一脸鄙夷的看着说,似乎认为我的意见很脑残。 我一愣,我们来不就是犯法的吗?难道张三疯有什么很和平的方式摆平这件事。我看着张三疯,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三儿,你有啥好办法?” “咱们一会躲楼道里,在那收拾他,要不就在这门口等他回来……”张三疯一脸得意的说着。 “操……你这个方法跟我的有什么不用?”我看着张三疯无奈的说道。 张三疯得意的说道:“你那方法算入室,我这个不算。罪轻……” “……三哥,办完事你准备去自首吗?”我感觉我被雷到了,雷的外焦里嫩。一个黑社会竟然在办事之前,考虑所犯下罪行的轻重。看来张三疯果然很专业,比我专业…… 就在我跟张三疯讨论着一会办事的方式方法的时候,一个肥硕的身影就一辆轿车里走了出来。 看体形跟郑猪头一样的肥头大耳,不是过头发更稀疏一些,留了一个地中海的发型。“姓林的。”我制止住了打算继续跟我辩论的张三疯,示意了一下目标可能出现了。 张三疯看到后,用手拍了拍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留给了我一个很自信的微笑。我也满怀期待的看着张三疯,能用什么的表演来征服这个跟郑猪头一样的大胖子。 “林医生?”张三疯冲着那人热情洋溢的叫道。 原来是我的套路,先套近乎,趁人不备一举拿下。我心里有些鄙夷的想着,张三疯也太没创意。 “嗯?什么事?你认识我?”听到张三疯热情的呼唤后,那人迟疑了一下。果然是姓林的。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张三疯并没有把我之前所习惯用的套路沿用下去。而是看到林医生的反应后,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拽到自己的跟前,瞪着眼睛,咬着牙低声吼道:“你他妈的还想活吗!” 果然还是张三疯的路子……简单,粗暴。我在一旁感慨道。 林胖子一愣,然后问道,“你是谁?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哎呦我操!还跟我装!妈的,老子废了你!”张三疯怒视着林胖子,然后一巴掌抽在了林胖子肥脸上。 林胖子一声惨叫,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五指山。通红通红的。 “操!还装不装了!”张三疯又骂了一句。 我看了一下四周,怕一会保安过来,赶紧跟张三疯说:“别在这!太显眼了,去楼后面。” 张三疯听到后,点了点头。拽着林胖子的衣领向楼后拖了过去。林胖子一脸惊恐的表情,似乎想要呼救,但是看到张三疯手里多了一把卡簧刀后,完全没有了勇气去呼救或者挣脱张三疯的魔爪,他只是一个劲的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之类的话,一个劲在求饶。 “哎呦,嘴还挺硬!还跟我装!”张三疯看着林胖子一脸委屈的样子,很气愤的骂道。接着大嘴巴子像不要钱一样,猛烈地抽在了林胖子的脸上。 我看到林胖子的脸已经不再像一个猪头,而是像一个熟了的猪头了。脸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而且皮下还渗出了血丝。 张三疯抽地更狠了,一边抽还一边气愤的骂道,操!还他妈的跟我装是不是!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张三疯对林胖子的行为太残忍。而是我因为这完全是浪费时间,林胖子什么也不会说,因为张三疯这个傻逼就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是抽林胖子,根本就没有说为什么来找他! “行了!三儿,一会你抽死他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上去一把拉住了张三疯。 张三疯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但是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操,太投入了。妈的,光顾着表演了……” 这时林胖子看我过去拉住张三疯,以为救星到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哭着说道:“大哥!大哥!跟他说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啊……” 我蹲了下来,拍了拍林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一点。“林医生,我们是正义的使者,最近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我们就是来惩罚你的。” 林胖子听到我的话后一愣,然后又哭了起来,嚎嚎大哭。 “操!想把保安招来是不是!”张三疯一脚踹在了林胖子的脸上,林胖子的嚎叫声也戛然而止。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林胖子说道:“说吧?最近干什么坏事了?他可是个疯子,没什么耐心啊。”我指了一下张三疯。 “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林胖子小声的辩解着,鼻涕和眼泪布满了鼻青脸肿的脸上。 “死不认账!是不是,操!今天咱们就玩大点!二隆把他带走,今天咱们跟他好好玩……”张三疯把两只手捏的咔咔作响。 我伸手拦了一下张三疯,不想在玩下去了,看着已经夕阳西下的天空,我饿了。“算了,跟你说明白点吧,你手里有我一个朋友的东西。” 听到我的话后,林胖子的脸突然变了一副猪肝的颜色,声音颤抖的问道:“是姓郑的……” 张三疯也感觉玩够了,把林胖子拽了起来,一刀扎在了他的腿上。“还真他妈的是你!挺阴啊……” 林胖子一把咬住了自己的手,他嚎叫声憋了回去。不是因为他坚强,而是他看到了我撩起了衣服。也不是因为撩起衣服的我很性感,可以缓解他的疼痛,而是他看到我别在腰间的枪。 “想活命,你知道该怎么办。”我用手拍了拍林胖子已经憋的紫红的脸。“记住了,别他妈的去争什么院长。争到了,你有命活着当院长吗!” “那个录音在那呢。”我看着已经疼的馒头大汗的林胖子问道。 “手机里,就存在手机里……”林胖子虚弱的说道。 张三疯一把翻出他的电话,“别跟我们玩什么花招啊,我们可知道你住那了。”说着张三疯把刀在林胖子面前比划了几下子。 我看到林胖子吓的不轻,我把枪收了起来。“记住了,别逼我们来要你命。”说完,我回头叫张三疯一起离开,感觉今天这事办的还是挺顺利的。 但是张三疯却没什么反应,而是盯着林胖子的手机愣在了那里。 “操!三儿怎么了?走啊。”我过去拍了拍张三疯。 张三疯抬起头来,有些失神的说道:“小佳……” 41一个误会 手机桌面的背景图片上的一个美女正是小佳。清纯可人的小佳,笑容那么的甜美。只不过图片上不只小佳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一个长得跟猪八戒一样的胖子,林医生! 林胖子也笑的很甜美,每一个都不过关的五官都抽抽在了一起,而且还搂着小佳,笑的很灿烂。看到照片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人与兽。 第二感觉就是…… 我又掏出了已经收好的枪,捅进了林胖子的嘴里,“操!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不是我思想龌蹉,我的第二个感觉,就是小佳这样清纯的女孩堕落了,一定是受到了这个林胖子糖衣炮弹的攻击,当了小三了。 真的不是我思想龌蹉,只是眼前的这个胖子太龌蹉了,很难让我产生什么高尚的想法。 其实小三是个应时代潮流而产生的出来名词。我也没有对那些想要成为小三,或者已经成为小三的女孩有任何的偏见。毕竟小三的出现顺应了时代潮流,在这个大时代前进的车轮下,任何企图当绊脚石的人,都会被碾碎。所以小三的出现也是不可阻挠的。凡是存在的,就都是合理的。 问题是,当小佳跟林胖子这样一个人与兽的结合出现,让我难以接受。毕竟小佳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就让一个三分像人,七分想猪的人给拱了。妈的!老子没还上过呢,以后如果真的打算跟小佳发什么点什么的话,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张三疯却拿着手机,看了看已经被我吓的半死的林胖子,语气缓和的问道:“你认识小佳?” 当林胖子听到小佳的名字的时候,突然眼睛瞪的老大,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扑向张三疯。“别动我女儿!”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吓的我手里的枪差点脱落。 张三疯看着扑过来了林胖子犹豫了一下,抬脚把他又踹回了地上。而林胖子似乎忘记的腿上的刀伤,和我手里都枪。又扑向了张三疯,只不过这次是抱住了张三疯的腿。 “别动我女儿!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林胖子哀嚎着,比刚才张三疯用刀捅他的时候,还痛苦。 而我也被深深的雷到了,张三疯也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我。我用手使劲揉揉了脸,让我平静一下。难道是基因突变吗?这个猪头竟然能生出这样的一个姑娘?不对!如果小佳真的是林胖子的女儿的话,那她一定是小时候被林胖子的抱养的。想到这,我平静了许多,看着还看哭嚎的林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真的是你女儿?” 这是林胖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用手捂住了心脏,开始浑身哆嗦了起来,脸色惨白。之后身子一歪,昏在了地上。 “我操!”我一愣,随后看着张三疯问道:“怎么办!” 张三疯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救人。” “救人?咱们可是来搞他的啊。”我提醒了一下张三疯。 但是张三疯眼神坚定的告诉了我他的理由。“这个猪头是小佳的父亲!” “操!哪有怎么样!你还打算让这个猪头当你老丈杆子啊!”我有些着急了,拽了张三疯一下,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他是小佳的父亲,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境地,我感觉如果我以后还想泡小佳的话,让这个林胖子死了才好,这样以后少了很多麻烦。 但是张三疯没有动,而是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救人!”随后一把拽起了趴在地上的林胖子,看着我说道:“真爱,真正的爱,你不懂……” “我操……”我茫然了,难道张三疯第一次见到小佳的时候就陷入了爱河?张三疯这样的流氓也相信一见钟情吗? “走吧,去医院。要不这头猪一会就变死猪了。”张三疯催促道,让我过去搭把手,“妈的,这他妈的沉!”随后张三疯的一句话彻底雷到了我。“看小佳那小模样,估计我岳母能不错。真他妈的励志,这不就是猪八戒把嫦娥给睡了的故事吗……” 我翻出林胖子的车钥匙,风驰电掣一般的把车开到了医院。张三疯一边张罗着护士和医生把林胖子抬进去,一边解释说,“我是他邻居,他被打劫了,已经报案了,你们抓紧救人吧……” 我看着因为爱情而变成如此机智的张三疯,感慨万千。虽然张三疯只是在单相思,同时想,如果张三疯这个陷入爱河的疯子,知道我也对小佳有非分之想,会不会直接把我就地正法了? 我掏出了电话给郑猪头打了个电话,毕竟出了一些意外的状况,但是整体来说,因为算是办成了。“喂。郑猪……郑医生。来趟医院吧,姓林的让我们送进医院了,你来盯着点。钱准备好,明天我们来取。”郑猪头听完我的话后,就急忙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走吧,你老丈杆子一会醒了见着你,估计又吓的昏过去了。”我过去拉了一下张三疯,意识张三疯跟我一起离开。 “走吧。”张三疯叹了一口气。“以后怎么上小佳啊?太尴尬了。” 对的,各位没看错。张三疯说的是上,而不是见……看来张三疯确实陷入了爱河,而且还精虫上脑了,把脑神经都烧坏了。 “走吧,一会再不回去。老宝子那傻逼该报警找咱们了。”我冲这张三疯叫了一句,就走出了医院。 张三疯依旧唉声叹气的埋怨着,还在为他把他未来岳父打了而懊恼。 回来宾馆后,我看到老宝子已经回来了。在屋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电视,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到一脸沮丧的张三疯,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随后,转头看着我问道:“碰到茬子了?没摆平?” “出了点问题。”张三疯沮丧的说道。 “咋啦?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忙。”老宝子一脸热情的问道。 我知道老宝子不是热情,也不是关心我们,他就是八卦。接触的时间长了,我才发现,老宝子不是一般的八卦。据说在东城区那个少妇喜欢搞破鞋,那个小区寡妇多,老宝子都做过专门的调研和统计。如此庞大的工程,老宝子竟然没有让他手下的混子们帮忙,而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去摸底调查,最后总结出来了数据,还做出了一个东城区艳遇指南的报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老宝子对这个感兴趣,就因为老宝子八卦。 “操!人民内部矛盾。出点了问题……”张三疯还是显得很沮丧。 老宝子一脸不屑的说道:“操,才出去半天能有什么矛盾?骗我?” “妈的,我的我岳父给捅了。”张三疯蔫头巴脑的回答道。 老宝子一脸惊讶地看了张三疯一眼,然后竖起了大拇指来表达他对张三疯的钦佩。“牛逼!”没等张三疯说话,老宝子接着说道:“真牛逼!不来混的就要六亲不认,你连岳父都敢捅!有前途!” 之后老宝子连说了好几个牛逼来表达他对张三疯的行为感到敬佩。 而张三疯一脸苦相,倒不是张三疯真的六亲不认,而是没等认呢,就先动手了…… 我打断了打算继续八卦下去的老宝子,“今天你去忙什么?出门捡钱包了吧?刚才看你乐的,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而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我说道:“好事,但是不告诉你!嘿嘿……” 随后老宝子还是告诉了我们,他今天去干什么了。老宝子今天去见了高大秀。至于他跟高大秀之间发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老宝子的得意劲,估计他跟高大秀的会面,又达成了什么对他有力的条件。 “嘿嘿,等着吧。大戏马上就要开演了。”老宝子看着我们笑着说道。 “明天我们还要去趟医院,收收尾。”我没有理会老宝子,而是告知了他一下我们明天的活动。 老宝子听到我的话后一愣,但是马上恢复了常态。“也好,小心点。现在大车那傻逼毕竟被他的那批货压得不行了。估计他这条傻狗要跳墙了。”说完,老宝子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三疯也没有理会老宝子,而是一脸沉重的问我。“二隆,你说林猪……不对,是林医生再见到,是不是认不出来是我捅了他。”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认得出。”看着张三疯一脸沮丧的表情我很满意,就像之前我们跑路的时候,张三疯遇见了一个喜欢的小姐,但是那个小姐只想跟张三疯谈钱,不像跟他谈感情一样。而那时候我们兜里的钱,加一块都不够让张三疯跟那个小姐进行一次深层次交流的时候一样,一种说不出口懊恼。 我又补充道:“一定认得出,而且咱俩他一定都记得!” 我拍了拍张三疯。“怕什么啊?”看到张三疯这样沮丧,我打算安慰一下他。“咱们也不是故意去搞他的,没准他一害怕,为了自保就把闺女主动送给你了,来个指腹为婚。” 张三疯瞟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个文盲,那能叫指腹为婚吗?” 在旁边的老宝子也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傻逼,那叫父母包办。” 42第二个误会 第二天我跟因为把岳父捅了而心怀忐忑的张三疯很早就去了医院。一路上张三疯一直切锲而不舍地问着我,林胖子见到他时,会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也很耐心的给张三疯答疑解惑,“会,一定会!”看着张三疯突然黯淡无光的眼神,我感觉还是蛮爽的。但是又觉得作为朋友我应该在这个时候鼓励他,而不是打击他。“会的,一定会的!没准以后晚上做梦,梦见你,都得吓醒!” 到了医院张三疯拉着我奔向了前台,冲着一个护士就焦急的问道:“我岳父住院了!” 前台的小护士那叫一个漂亮,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你岳父?” 张三疯一愣,“哦,我岳父是林猪……林医生,你们医院的主任。” 护士听到好点了点头,一边翻看了一下住院记录一边自顾自的嘟囔着,没听说说,林主任的女儿结婚了啊…… 过了一会,护士有些奇怪的说道:“哎呀,你们不能去探望林主任。” 我看着小护士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疑惑了起来,“为什么?我们是家属。哦,我是林主任的学生。”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同时心里暗想,难道这个林胖子报案了?妈的!我昨天晚上给姓郑的打电话来善后了,难道他没办好? 但是这个漂亮的小护士接着说道:“是郑主任交待的,说是林主任伤的不轻,而且受到了一些惊吓,需要静养。而且林主任也同意了郑主任的说法,交待说不要随便透露他的病号……” “我们是家属,这也不能透露吗?”张三疯急切的表达着。 “嗯。”小护士抬起头来,揉了揉她的大眼睛。“毕竟是领导,交待下来的,我们也只能照做。估计是怕什么学生啊,下属之类的都看望,影响休息吧。” 听着小护士耐心的解答着,我了然了。而张三疯依旧是一脸郁闷的表情。“走吧,咱们先回去吧。”我拉了一下张三疯。 “怎么办?”张三疯一脸郁闷的递给了我一根烟,看似求助一样似得问了我一句。 “怎么办?”我看着愁眉不展的张三疯,有些同情的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先去郑猪头那,打听打听。” 张三疯听到我的意见后,如同大梦初醒一样,顿时来了精神。吐掉刚刚点上的烟拉着我就冲向了郑猪头的办公室。 当我们推门闯进去的时候,郑猪头正在打电话,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到破门而入的我们显然是吓了一跳。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后,立刻走出那张大办公桌,冲外面张望了一会,谨慎的把门关好。“怎么这么早就好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郑猪头虽然对我们这样鲁莽地闯进他的办公室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敢直接责备我们,而且他一脸猥琐的表情似,就像他今天出门捡了个大钱包一样开心。 “我岳……林胖子怎么样了?”张三疯犹豫了一下。 “啊,差点进icu了,突发心脏病。”郑猪头吓了一跳,以为我们追到医院来,找林胖子打算补刀。“不用了,这样就够了。”郑猪头赶忙摆了摆手,一脸得意的说道:“昨天晚上见到我的时候就服软了,他被你们吓得够呛。我看这事就到这吧……” “操!我问他在那?住那个病房,我去看看。”张三疯打断了郑猪头话,急切的问道。 郑猪头真的吓坏了,赶紧拉住张三疯。“够了!昨天晚上见到我的时候他就说一切是误会了!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个录音也是那个供应商当天不小心打电话的时候碰到录音键了。被那个供应商得到了,卖给他的,本来他是好心怕这段录音落在别人手里……” 张三疯不耐烦地甩开郑猪头的手,“我们就是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 “你们干的够漂亮的了!专业!林医生已经跟我和好了,也不敢追究这事了。你们放过他吧。不要太敬业了,你们再去容易出人命!”郑猪头汗如雨下的解释着,看着张三疯好像还要追问林胖子的病房号,郑猪头赶紧拿出一张存折来,塞进了张三疯的手里。“这些钱你们拿着!密码是六个六!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看来郑猪头真的怕闹出人命,看着张三疯还郑重的说道:“他现在受不得惊吓,如果看到你们,不用动手。你们都能把他吓过去!” 张三疯也只能摇了摇头,他也怕他未来的岳父一见到他,真的抽了过去,抢救不回来了。同时张三疯的失望中也带有一点欣慰。失望的是他不能去探望让他一顿胖揍的岳父,虽然是他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欣慰的是,他有理由不用直接面对差点死在他手上的林胖子。张三疯还真是矛盾。 “行了,你以后就是郑院长。”我从张三疯手里拿过存在,看了一下上面的金额。“以后还有什么生意,记得关照一下我们。” 郑猪头也郑重地用的那肥大的手拍了我一下,很欣慰的说道:“嗯,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们这样敬业的了,还专业……” 我跟张三疯话别了郑猪头,拉着张三疯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打算找个地方把钱取出来,毕竟这时候现金放在兜里,才是最靠谱的。 张三疯还是一脸郁闷的样子,“二隆,你说以后我还怎么见小佳啊?我把她爸好悬没弄死。” “操!兄弟你醒醒好吧,人家姑娘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再说了,你别跟我说你要的是真爱。你这就是一脑子精虫,给你烧的!你不就是想跟人家姑娘上床吗。” “操!我这就是真爱!我一定要跟小佳结婚!”张三疯突然激动了起来,“对了!张大红那傻逼不是也在医院吗?走,咱们找他去。” 我一愣,张大红都已经让我淡忘了很久了。“找他干什么?” “操,找他打听一下小佳现在在哪呢啊。”张三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怀疑我的智商。 “操……你真的要追那姑娘,就是小佳?”我有些被张三疯弄迷糊了,他这样的人怎么还可能相信爱情?他这个的人不适合的婚姻,只适合嫖妓。 “操!我就是这么想的!昨天我才发现,真爱就在身边!”张三疯拉了我一把,“别在这愣着,走吧。张大红那傻逼,跟你关系不不错吗,帮我打听打听。” 就在我跟张三疯挨个办公室询问张大红下落的时候,郑猪头从一个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一愣,以为我们还没过瘾,非要找林胖子补刀才行呢。一拉把我跟张三疯拉进了他刚才出来的那个卫生间。“怎么还没走?不是说好,这事到此为止吗!” “操!”我用手在面前忽闪了一阵,让这里的浑浊的空气流通一下。“我们要找张大红!就是之前我托三木介绍来的人。” “哦,大红啊。”郑猪头一脸释然的样子。“那小子不错,等混几年资历上去了,我把算给他弄个主任,他是你们介绍来的,也算是我的嫡系了……” 还没等郑猪头白话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逼近这里。我顺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很多人涌进了医院,让原本宽敞的走廊,变的有些拥挤。 “什么人?”郑猪头紧张的问了一句。他似乎显得比我们还要紧张。“会不会是你们被条子盯上了。”毕竟郑猪头也知道我们的职业,他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昨天的事来,连累到他。 “不像。”张三疯也往外看了一眼。“不像条子。再说我们最近也没招惹到条子。会不会是来找你们医院的人?来解决医患纠纷的?” “你们现在这里躲一下,我出去看看。不管是什么人,被人看到我和你们在一起,对大家都不好。”郑猪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看着我们道貌岸然地说了一句,就推门走了出去。 “妈的!这孙子是为了保全他自己。”张三疯抽了抽鼻子,愤愤不平的说道。感觉卫生间里的恶臭有些让人作呕。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下。知道郑猪头确实想张三疯说的那样,他怕惹祸上身。 “走吧。估计那孙子已经走远了。”张三疯回头冲着我说了一句,就推门打算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我点了点,在这里躲着确实不怎么样,因为里的味道真的很让人恶心。但是这时门外走廊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们是干什么的啊!不要在这里闹事,我叫保安了啊!”郑猪头底气十足地叫嚷声传了过来。 “大哥,刚才就是这个胖子跟他们在一起的!我盯了半天了。”这时一个比郑猪头更加底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到“啪啪”的两声,郑猪头的嚎叫声响了起来,然后是求饶声,接着又是两声啪啪的大嘴巴声音。 “还真是来解决医患纠纷的啊。”张三疯嘟囔了一句,用眼神问我,要不要出去。 我抽了抽鼻子,“出去看看吧,这味儿!再呆一会我的吐了。”说完着张三疯一脸认同感地过去推开门打算出去。 我跟在张三疯身后,怕一会出去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但是张三疯刚推开门,还没等出去,我一把把已经迈出去一只脚的张三疯拉了回来。还差点给他拽一个跟头。 张三疯回头一脸怒视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堵住了张三疯的嘴,示意他安静下来,并悄悄地用旁边地上的拖把别住了门。 我看着一脸疑惑的张三疯,小声的说道:“操!外面来的是大车!” 43刑 “没错,外面那个一脸横肉,长得挺磕碜的就是大车。”我小心翼翼地对张三疯说道。虽然只是看了一眼,我还是认出了在一帮人中间站着的大车。 张三疯想了想,看着我说道:“操!外面来了不少人,怎么办?”虽然张三疯在问我怎么办,但是张三疯显然已经有了注意。问完我后,转身向窗边走去,但是很快又走了回来,看着我尴尬的笑了起来。“操,忘了这他妈的是五楼……” 张三疯沉默了一会,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说:“二隆你先跳吧,看看有事没?没事我再跳……” “我操……”我看着张三疯愣了起来。 “要不就只能出去拼一把了。”张三疯看着发愣的我,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走吧。”我想了想冲着张三疯说道。张三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以为我真的要先跳下去,看看能不能摔死人。而我却在张三疯的注视下开打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出去不一定死,但是我知道这他妈的是五楼,楼下就是水泥地面,跳下去一定没命。 门口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们,立刻扔下了郑猪头纷纷地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看了一下,这帮人大概三十多个,一个个虎背狼腰的,手里用报纸或者衣服包裹着砍刀和喷子之类的武器,而且通过身上的纹身和刀疤就知道是职业的混子,而且还是那种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职业混子,高质量的混子。 而满脸横肉的大车像个土匪一样,耀武扬威地站在这帮人中间,脸上的神情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好像他不只是能调动几个混子,而是能号令天下一样。 我想就算是这帮混子手里如果没有家伙,没准还能拼一下,起码张三疯还能跑出去。如果之后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他还可以在暗地里帮我报仇。但是现在看来,又是刀又是枪的,我跟张三疯绝对是自投罗网了。 我看着怒视着我的大车,还是那么的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突然回想起来,当初大车把枪捅进我嘴里,要崩了我的情形。也回想起来了,老宝子曾经跟我向炫耀一般的说过他跟大车一起干过的缺德事,和大车自己完成的那些缺德事。 比如把一个人手指头里插满了竹签,最后再把手指甲掀开。如果耐心地把一个人手砸成粉末性骨折。是的,不是粉碎性,而是粉末性…… 此时此刻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勇气接着跳下去,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大车一直都想干掉我,估计他也不会那么痛快地直接干掉我。 “大哥,两个都在。”其中一个人看了我们一眼回头对大车说道。 而我这时也站到了张三疯的身后,但是张三疯却非常镇静地小声对我说道:“那个就是大车啊?真他妈的磕碜,比老宝子还磕碜。” “哎呦,这不是二隆兄弟吗。别躲了,看着你了,不认识老哥我了啊。”大车看到我们之后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躲在张三疯身后的我讽刺道。 看到事已至此,我能站了出来。一拱手,油腔滑调的冲着大车说道:“哎呦!这不是车哥吗,咋啦?得啥病了,来医院看病啊?”说着我用手向后腰摸去,假装要掏枪的姿势。但是对方并没有因为我的动作而有任何惊慌,反而全都是有恃无恐的样子,神情自若。 “操,别他妈的装了。带走!”大车看着笑了笑,一挥手。一帮人涌了过来,按住了我们。 “操!你他妈地动我下试试……”张三疯还没骂完就消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下,那几个人没掏出枪,而是拿出了两个电棍!看着咝咝作响,冒着电光的电棍,我跟张三疯都消停了下来。 “操!”我突然叫了一起来,他妈的!没想到我这么消停了还是有人给我来了一下,用电棍!我感觉后腰处突然像针扎了一下,接着感觉浑身麻酥酥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就在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很冷的声音,冷笑着,“这两个傻逼还真来医院了。” 什么意思?难道早就知道我们回来医院?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但是很快我全身又一种发麻的感觉,我脑子里嗡了一声,然后眼前漆黑一片……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我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手脚都被绑在了一起。几个身影在我眼前晃悠了一阵,一个人冲我这边看看了,突然过来重重地拍了我的脸一下,喊道,这傻逼醒了! 他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我,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和堆在角落里的各种工具,看着一个个家伙事都血迹斑斑的,我知道这堆东西是他妈的刑具! 我马上闭紧了眼睛,继续装死。 我听到门刺啦的一声的,接着我的脸上又重重地挨了几下。一阵剧痛让我又睁开了眼睛,倒不是我被打怕了,我怕他没完没了地打下去给我打成了跟郑猪头一个德行,这是我不能忍的。 我看见大车坐在一个椅子上,悠闲自得地抽着一根烟,看到我睁开了眼睛,也停下了对我的摧残,将一口烟喷在了我的脸上。我扭动了一下身子,想避开大车吐过来的烟和他的口臭,随后看了一下周围,我没发现张三疯的身影。 “看什么小子。”大车一把抓住我的脑袋,就像篮球中的抓球一样把我四处张望的脑袋扳了过来。“别找了,那个疯子留给老初处理了。”说完大车得意的笑了起来。“妈的!我倒要看看老宝子拿什么跟我斗!”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去医院?”我看着大车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大车愣一下,没想到我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傻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么!”说着大车抬手又给了我一个势大力沉的耳光。 “操……”我吐了一个带血的唾沫,瞬间来了一种革命烈士被严刑拷打的感觉。我到底是应该顽抗到底,英勇就义。还是委曲求全,苟活性命?我在心里暗自思考着。 但是大车很快就帮我做了答案,还是活着好…… 旁边一个人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大车从旁边的火炉里抽出一把前端烧的通红的铁钎子。看着发着热气的铁钎子,我一下就服了。“唉!车哥,好好说话!别弄这个,碰一下多疼啊。”我使劲地扭动着脖子,拼命地往后躲着,想要远离这个带着致命高温的铁钎子,这他妈的就跟岩浆一个色儿! 我完全顾不上那个抓着我头发的手给头顶上带来的剧痛,因为面对这个烧的通红的铁钎子,这点疼痛已经微不足道了。 “操!”大车突然笑了起来,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然后又抬手狠狠地抽了我一撇子,“嘴还他妈的挺碎啊!信不信我让不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说着大车又把那个可怕的,烧的通红的铁钎子往我嘴上捅了过来。 我只能拼命的向后躲着,闭紧了嘴。生怕大车还想上次用枪捅进我嘴里一样,把这个铁钎子捅进我的嘴里。而此时我也不敢向上次那样跟大车叫嚣,你敢弄死我?我知道,大车他敢! “小子,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想要吗?”大车看着我,一脸狞笑的问道。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生怕大车改变注意。“车哥!你想问啥直接问,我都说!” “操……”大车愣了一下,看着我又笑了起来。“我还他妈的以为你多有刚呢!” 突然我感觉到腿上一疼,专心的疼。大车用那个一端烧的通红的铁钎子一下抽在了我的腿上。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感觉不是疼,而是非常疼,我虽然没敢低头去看大车这一下子给我造成的伤害有多严重。 但是我闻着这股从我腿上散发出来的烤肉味,我脑子里闪出的词不是香气扑鼻,而是皮开肉绽! “看你他妈的一嘴油腔滑调的就不爽!”大车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还得给你来一下子!省的一会你他妈的不老实!” 腿上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无比的清醒,也无比的痛苦,看到大车真的又举起了铁钎子打算再抽我一下,我一下急了起来。“傻逼!你他妈的变态吧!还他妈的玩行刑逼供,你电影看多了吧!” 大车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愤怒,和提出来的意见。毫不犹豫地用那根烧的滚烫的铁钎子抽在了我的腿上。我痛的嚎叫了一声,感觉全身已经湿透了,全是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我看了一眼大车不敢再骂下去了。因为我看到大车眼睛里充满了戏谑的神情。 “傻逼!”大车把铁钎子扔到了一边,用手拍了拍我已经肿胀起来的脸。“我他妈的就是在玩你呢!”说着大车抬手抄起旁边的茶壶,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这一刻我突然感谢起大车来,因为茶壶里装满了滚烫的茶水,而大车这一下子,把茶壶在我头上拍的粉碎。滚烫的茶水夹杂着我的血顺着我的脸庞流了下来。这茶水烫的我一激灵。成功地转移了我腿上的疼痛。 因为被烫这么一下,还有茶壶碎片给我的带来的伤口,让我感觉腿不那么疼了,只不过我的头顶开始疼了。 44刑2 茶壶碎在了我的头上,也碎在了大车的手中。一手老茧子的大车手没有被茶壶的碎片伤到,他只是拍了拍手,清理了一下手上的碎渣。之后气定神闲地坐在我面前,点了一根烟悠闲自得地抽了一起来。“老宝子那傻逼到底要干什么?别说你不知道啊,你们天天搅和在一起。” 我犹豫了一下,正想着应该如何回答大车的问题呢。突然我的腿上又传来一阵剧痛,这次不是大腿,是膝盖。 大车这个傻逼突然拿起一把锥子,那种很尖很长的锥子,一下扎进了我的膝盖。我嚎叫了起来,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然后开始发麻了起来,就像有无数的蚂蚁钻进了我的膝盖里,才啃食我的血肉一样难受。 我突然害怕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大车不会要我的命了。虽然我不会死了,但是我更害怕了,我知道大车不是想弄死我,这个傻逼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别他妈的现在还跟我玩脑子啊!”大车看着骂了一句,手又转动了一下,又是一阵生不如死的疼痛。“小子,我再往里扎几厘米,你这腿就废了!”说完大车张狂地笑了起来。 “老宝子要天下打乱!”我咬着牙忍痛说道:“老宝子想让更多人的掺进来,这样就能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不能专心对付他,也不能安心做生意!”几句话说的我的汗如雨下,疼的,真他妈的疼。大车手里的锥子虽然没有再继续往里扎,但是他还是很有节奏地搅动着锥子,一下又一下的刺痛这我的神经,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痛苦。我疼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正在我身上发生的暴行。 “天下大乱?老宝子想让东城区的其他帮派给他当枪使?”大车突然像一个神经质一样似得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抬手又重重给我一个耳光。我突然感觉脑袋嗡了一下,耳朵里也嗡嗡的响了起来,血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感谢大车八辈祖宗!大车手里的锥子终于从我的膝盖中抽了出来,而大车这一巴掌也打的我打的眼冒金星,但是成功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不让我对膝盖的痛苦那么强烈了。我几乎痛快地大叫了起来,用大叫来宣泄我的痛苦。 “傻逼!消停点!”大车旁边的一个人一拳打在了我的嘴上,也把我的宣泄打回了肚子里。我咬紧了牙,使劲的闭上了眼睛,想要忘记刚才的痛苦。 大车没有再用锥子蹂躏我的膝盖,而是靠在了椅子上,重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这让我心里安慰了不少,起码现在不用继续遭罪了。 “说说吧,老宝子还有什么想法?他最近联系什么人了没有?”大车抓住我的头发,让我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应该没有……老宝子打电话的时候都是背着我们的。”我回答道,突然我的膝盖又传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又嚎叫了起来,我用嘶喊来缓解一下我的痛苦。 这次动手的不是大车,而是刚才站在大车旁边打我的那个人,他动手比车大还狠,锥子狠狠地在我的膝盖了搅了几下,才抽出来。 大车看着我,又恶狠狠地给我两记耳光。“操!老宝子那傻逼是不是跟傻逼棉老板联系了!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棉老板那傻逼就是个软蛋,这次怎么打的这么积极?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大车说完,那个家伙又把锥子扎进了我的腿里。 “操!停下来……停下来!我说……”我焦急却虚弱的说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我感觉已经无法忍受膝盖处传过来的那种先是疼痛,然后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了,就像有无法的蚂蚁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这次不止是撕咬着我的膝盖,而是游遍了我的全身!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先听听他说什么,今天咱们的时间多的是。”大车挥挥手,一脸得意的说着,那人手也停了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老宝子好是找了一个叫什么老板的人……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我断断续续的说着,身上已经被汗水侵透了,一种脱水的虚脱感袭来。膝盖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从头到脚都跟这疼了起来。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出汗把身体里的水排出去的差不多,我现在已经被大车给弄的尿裤子了。 因为我一想到那冷冰冰的锥子刺进我的膝盖,扎破我的软骨,挑破我的神经,穿透我的膝盖……我就吓的颤抖了起来,浑身发抖。 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真的被大车的手段差点吓尿了。不是我忍住了,是没尿出来…… “看来老宝子还真的有可能跟棉正赫勾搭上了!”大车骂了一句,看着我大车犹豫了一下,很谨慎的问道:“那高师……高大秀呢!真的是高大秀主动找的老宝子?”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虽然我被大车折磨怕了,但是大车对我的折磨服并没有让我屈服,或许我还在心存侥幸,想着老宝子能把我救出去,也能顺便把下落不明的张三疯顺手给救了。 大车看到我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真的是高大秀先找的老宝子?他妈的,难道认为我不行了吗!竟然跟老宝子那个不知死活的勾搭上了!” “你说!高大秀怎么找的老宝子!”大车怒视着我,咬着牙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大车。“大哥,你电话。”说着把一个手机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大车。 “喂……”大车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之后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什么!操怎么可能!”大车突然叫了起来,“六尺呢?” 大车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大车一眼。我感觉到了大车有些紧张,似乎电话那边发生了一些问题,过了很久,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说了几句。大车才恶狠狠地说道:“妈的!六尺到底死了没有,别让他落在老宝子手里!把他送老宋那里去,别送医院!”说完,大车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把电话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脸上。 听到六尺的名字之后,我用昏昏沉沉的脑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六尺就是老宝子跟大车的同门,马王爷的三个关门弟子其中的一个。我被大车突然砸过来的手机吓的一哆嗦,不明白大车怎么突然就这么暴躁了起来了,我本能地又怕了起来,我感觉到大车又要开始折磨我了。 我虚弱地看了一眼大车,怕的要命,浑身上下又不争气的发抖了起来。 “妈的!”大车站了起来,抄起刚才坐的椅子,一把轮在我的身上。椅子在上我身上四分五裂的碎开了,让我痛快了不少,这起码比什么火钎子,锥子舒服多了。 大车打一下好像不解气,又左右开弓地抽了我好几个耳光,就像发疯了一样。我被大车抽的眼冒金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的!”大车又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接着又给了我一个耳光。直到他的一个小弟重新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大车的屁股下面,才让大车停止了对我的摧残,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妈的!”大车看着我,双眼变的猩红了起来。这次没有接着打我,“老宝子还真他妈的下血本了!” 我一愣,有些迷糊。但是不敢问出我心里的疑惑,我怕那句话不对,大车这傻逼又像发疯了一样,抽我一顿。 但是大车很快就解答了我的疑惑,“老宝子那傻逼把跟你在一起那个疯子救走了知道吗?”听到大车的答案,我想笑,感觉我又有了生的希望,但是我没敢笑,怕刺激到大车的神经,他一怒之下给我宰了。 “妈的!老宝子连自己曾经的结拜兄弟都能下去手!”大车瞪着猩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看我的心惊胆颤。但是大车没有进步一的动作,只是接着说道:“妈的,没想到老宝子为了救走那个疯子,竟然把曾经的六尺弄个半死!” 后来我才知道,大车打算利用我们跟老宝子做一个交易。大车想要结束这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争斗。大车要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让六尺带着提前醒过来张三疯去见老宝子,来表示诚意想要休战。曾经同在马王爷门下的时候,六尺跟老宝子的交情最好,所以大车打算让六尺去迷惑老宝子,趁机干掉他。但是没想到老宝子将计就计,也安排了人,埋伏在了六尺来的路上,还差点要了六尺的命。而且他也低估了张三疯的危险,没有给张三疯任何束缚就用一根破电棍就带着张三疯去了。 所以看到老宝子的人后,张三疯跟他们里应外合,杀的六尺一帮人狼狈而逃。如果不是大车手下的人拼死让六尺先走了,那六尺就走不了了…… 大车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生了一阵闷气,突然恶狠狠地看着我,咬牙说道:“妈的!老宝子不是跟我要人吗!我给他!” 听我的一阵欢喜,看来真的发生奇迹,又让我转危为安了。但是大车接下来的话,又吓的让我冷汗流了出来。 “妈的!我就给老宝子还个废人!”大车看着我,又捡起来了那边让我生不如死的锥子。 我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惊恐地看着大车,也看着大车手里的锥子,想要远离那把锥子。 看到拼命扭动的我,大车笑了起来,笑的很冷,很恐怖。“省省劲吧,一会就不那么疼了!妈的!老宝子跟我玩?我就还他的残废,小子以后学学轮椅怎么用吧!” 紧接着,大车又把锥子扎进了我的膝盖里。虽然还是没有用太大的劲,但是这疼痛足以让我声泪俱下,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我已经感觉到了锥子的尖端在刮蹭着我的骨头,很快就会刺穿我的膝盖骨。疼痛让我无比的清醒了起来,想昏过去都不能。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大车的。大车愣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可能是怕我的嚎叫太吵了,影响他接电话,所以大车停了下来,也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喂?”大车看了看号码,声音有些迟疑。 “傻逼!”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气壮山河的声音。“傻逼!放人!” 这谩骂声是那么的粗鲁,低俗。但是在我听来是那么的悦耳。 是老宝子的声音。 45刑3 听到老宝子的声音,大车那张老脸又耷拉了下来,一脸沮丧的表情就像是踩到了狗屎一样。大车的表情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恶心。“妈的!老宝子!你还敢来找我要人!”大车骂了一句,用手按住了电话的听筒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小弟,一脸阴沉的问道:“老初呢?”旁边的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大车皱了皱眉头,似乎强压下怒火,低声骂道:“废物!快去把老初找过来,让他到这来!” 大车撇了我一眼,接着冲着电话嚷嚷道:“老宝子你说让我放人,我就放人?妈的!你当我大车这些年是白混的吗!” 大车的语气很低沉,很冷静的样子。但是我看到大车的脸已经因为压制怒火而变的走形了,鼻子眼睛和嘴都已经挤在了一起,大车每说一句话,腮帮子都会剧烈的颤抖一下。 大车没有理会电话那边的老宝子说了什么,接着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宝子,你还真他妈的狠啊!你跟六尺不是结拜兄弟吗?为了救一个外人,你差点要了你兄弟的命!老宝子你还真狠啊!”大车咬牙切齿地重复着。 电话那边老宝子张狂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傻逼!你别在这装好人,你让六尺来干什么来了?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让六尺来要我的命来了!妈的,我还狠?你更狠!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逼走了马王爷,我在你手下也两次死里逃生!大车你也别跟说我那么多废话了,我就是让你放人的!到底放不放?” 老宝子在电话那边鸡头白脸的骂着,我看到大车的脸已经变的紫红了起来,让老宝子气的。大车突发也爆发了起来,“妈的!老宝子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告诉你!老子跟你直说了吧,准备把给这个小子收尸吧!” 听完大车跟老宝子对骂,我看着怒气冲冲的大车,抄起了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锥子,我的心已经冰凉了,我知道大车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他真的要弄死我了。 老宝子在那边嚷嚷了几句,但是大车没有理会老宝子,而是毫不犹豫地把锥子刺进了我的手腕,直接把我钉在了墙上。 我又嚎叫了起来,大车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笑的很狰狞。过了一会老宝子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来,“大车,知道我在那呢吗?” 听到电话那么的喧闹声,大车愣了一下,示意旁边的人过来把我的嘴堵上。随手拔出了锥子,又狠狠地刺穿了我的手腕,让我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个血窟窿。这次我没有叫,因为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哀嚎声。 “大车你这娱乐街的地盘不错!什么时候改成面粉厂?”老宝子在电话那边得意的笑着。 大车听到老宝子的话后,脸色一下变的很慌张。“妈的!老宝子!我要弄死你!”大车气的浑身哆嗦,旁边的人没有听见老宝子跟大车对话,只是看到突然大车变的方寸大乱的样子,也跟这乱了起来,在一旁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这也是我一次看到大车的表情如此的惊慌失措。 “大车你想到吧?你以为别人都不能猜到你的货仓在那,但是我就猜出来了!你胆子还真大啊,敢把货放到这帮混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没弄多少人看着,你当你他妈的是诸葛亮,跟我唱空城计呢啊!”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得意的不行。我甚至已经想象到现在老宝子那副小人得志一样的嘴脸。“告诉你傻逼大车!怎么说咱们也在一起混了十多年了!你想干什么我老宝子都知道!” “老宝子把东西放下,我就当什么没发生过。以后咱们还是兄弟,有钱一起赚!”大车一边跟老宝子周旋着,一边示意身边的人赶紧联系其他,和快点去把老初找过来。 我回想起我跟张三疯多次畅游过的娱乐街,突然佩服起大车来。敢把货仓放在娱乐街,不仅需要智慧,更多的是需要勇气。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汇聚于此。大车竟然敢到货藏在那个地方,还真是出人意料。藏在娱乐街不仅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可以方便出货,而且那条街上所有的场子都是大车的人在罩着的,也可以在发生意外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组起起人手来。 “大哥……”大车的一个手下打了半天的电话,还有没有打通,一脸无奈的看着大车说道:“大哥,估计那边的兄弟们都栽了。” 一会又有一个人走到大车旁边小声的说道:“大哥,初哥的电话也打不通,估计……” “怎么样?大车现在知道我没吹牛逼吧。”老宝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大车在这边的一举一动。“别他妈的费事了!这帮小的现在睡地正香呢,尤其是那个老初,睡的呼呼地!”我听到从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声很惨叫,好像离得很远,很微弱。 大车的脸色已经变的比之前更难看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老宝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嘿嘿……”老宝子的话锋一转,似乎刻意降低了声音。“大车你胆子还真他妈地大啊!原来一起混的时候就属你胆子大,没想到现在更大了,藏了这么多货,你他妈的当这是奶粉,留着冲水喝啊!” 大车狠狠地捏着电话,似乎想要想刚才那样砸在我的脸上,但是忍住了。“老宝子!本来咱们是同门师兄弟,我还打算给你留点脸面,放你一马。但是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把我给逼急了!” “我就让你放人!别他妈的这个时候跟我说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你他妈的还知道要脸?!”老宝子不屑的骂了一句,接着说道:“放人!把我的人是送回来,我就让老初带着你的奶粉滚回去!干不干?” “老宝子你他妈的别跟我玩什么花招!你脑子没病吧!你舍得用我那么多货换会这个小子?”大车皱了皱眉头,显得很疑惑的样子。 “你别他妈的管不着我到底不有没有病!别跟我废话,我耐心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宝子叫嚣着。 “换!我为什么不换,难得你老宝子也肯吃亏。”大车突然笑了起来,很阴险的笑了起来。“但是你电话来的有点晚了,你也知道,我的耐心也不好。所以姓赵的这小子的腿不小心让我给弄废了……”大车阴险的笑着,故意把不小心三个字说的很重。 其实我知道,我的膝盖虽然饱受了大车的折磨,但是只要他还没刺穿我的膝盖骨,我就还能站起。我知道大车是什么意思了,看着他阴损的笑容,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把我放了,他要废了我的腿,还给老宝子一个残废! 老宝子在那边的也笑了起来,“没事!出来混的难免有点损失。对了,老初不能把货给你送回去了,找人来取吧!”说完,老宝子挂断了电话。 所有都愣住,大车的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他知道老初对他的重要性,老初是他的智囊,他的军师,他这个组织中的大脑。大车不甘心地叫旁边的人把我放下来。 然后大车盯着我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回拨了刚才老宝子打过来的电话。“人没事,老宝子,刚才逗你玩呢。” “妈的!逗我玩?你玩得起吗大车!再他妈的跟逗我玩,我他妈的就把你这点东西都他妈地冲成奶粉,给老初灌下去!你逗我玩?”老宝子在那边忿忿不平的骂着。 “行了,老宝子别没完没了了。”大车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的手让我扎了一下……” “行啊,没事。老初的手也让我扎了一下。”老宝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伴随着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大车咬了咬牙,忍住了没把电话摔出去。“够了,老宝子!你说个地方,我把人给你送回去!” “成!大车你可别他妈地再逗我玩了啊,我脾气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就东华路这来吧,咱哥们晚上一起喝点?我请。”老宝子得意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大车盯着电话看了一会,突然愤怒地把电话摔在了地上。“妈的,老宝子!没想到还是让你给阴了!” 大车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抬手再给我来一下。但是大车犹豫了一下,只是把手轻轻地拍了我一下。“小子算你命大!” 我看着大车苦笑了一下,幸好这个屋子之前就应该是大车个变态的行刑室,不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而且到处的已经凝固了的血迹,和满屋子弥漫着的腥臭。 我感觉我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幸好这是在一间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幸好之前大车用茶壶砸我的时候弄的我满身水。 幸好……幸好有这些东西,保留了我最有的一点颜面。 就在刚才大车说要废我腿的时候,我终于被大车吓的尿裤子了…… 46伤 我一直相信我是幸运的人。自从我跟张三疯踏上亡命天涯这条路的时候,有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没想到最后都让我挺过来,活到了现在。就像之前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们可以毫发无伤地逃出那座想要绞杀我们的城市,在重重的围追堵截中,竟然还是让我跟张三疯逃出生天。 这一切不是奇迹,只是因为我们幸运。就像刚刚踏进龙城这座城市之后,虽然我和张三疯可以说几经风雨,也有过出生入死,但是我们现在活的还是好好的。但是这次我却有了异样的感觉,就像有无数的场景在我脑子中闪过,就想看电影一样。 大车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扔到了车上。很重,就像是我干死了他全家一样,大车真的很恨我,他把我狠狠地扔进车里之后,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而这点疼痛已经对我来说没什么感觉了,我只是感觉到冷。血从我的膝盖和手腕上不断地往外流,我知道这不断往外流的鲜血,在慢慢带走我身上的热量,也在慢慢吞噬我的生命。即使这样我依旧相信我是幸运的,我会见到张三疯,之后跟张三疯一起弄死大车,来报仇。我哆嗦这,拼死想着我以后要如何折磨大车,来一解我心头之恨。我不敢去看我手腕处的血窟窿,因为不用去看那伤口,我眼睛所看到的地方就都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老宝子!人我给你带来了。”大车被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努力的抬了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却听到了一声怒骂,“我操!草泥马大车!我他妈的弄死!”是张三疯的声音。 我听到张三疯的声音之后,我知道我安全。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眼前的那片血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我脑子中闪过的各种画面,有我第一次见到张三疯的时候,和我跟张三疯一起混的时候的非横跋扈。也看到了我一直默默喜欢的女孩,直到看着她成为**,我也没有勇气表白,还有我跟张三疯被一帮人追杀,最后不得已狼狈出逃的过往,这些画面,都是我回忆。 记得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人在死之前,就会回忆起自己一生的经历。我现在也回忆起了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的过往。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我是幸运的…… 我醒了过来,嗓子里向着火一样难受,难受的我说不出话来,只想喝水。我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之前的血红色已经消失了,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操!你可算他妈的活过来了……”我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是老宝子的声音。 “操!”张三疯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一脸担忧的神情。 “你要死了,我不是赔大发了吗。”老宝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被人扶了起来,慢慢地喝了一点水。虽然很少,但是我像一道清泉一样,给我干渴的身体又注入了新的活力。我完全活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老宝子,用嘶哑的声音问道:“怎么样了。” 老宝子一愣,“什么怎么样了?” 张三疯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把我又放倒在床上。“你先歇着吧,你他妈的真能睡,一睡就是三天!”说完张三疯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道,“你好好歇着,我去叫医生啊,可算他妈的醒了!” 我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没有笑出声音,但是足以看出我开心。 老宝子看着这么无声笑着的我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挖苦道:“操!不会是大车把你脑子打坏了吧?” 我艰难地转了一下头,看着老宝子艰难的问道:“你用老初换回了我?” 老宝子点了点头,一脸不甘心的说道:“你的命还真值钱,知道换回你我用了多少吗?” 没等我继续发问,老宝子就接着说道:“整整五十斤!” “白的?”我虚弱的问了一句。 “操!美金!”老宝子咬着牙说道。 老宝子所说的美金不是美国钞票,更不是五十斤美金。老宝子指的应该是那种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没有经过第一道加工的货。道上管这类白货称作美金。 “老宝子……你还真下血本。”我试着自己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就继续歪着头对老宝子说道。 “这他妈的都不算什么。”老宝子脸色深沉的说道。“主要是老初!妈的,又让这只狐狸跑了!” 老初就是大车的智囊,没有了老初的大车就是一介武夫,没有脑子,没有什么危险。老初跟大车的关系就想狼和狈一样。一只狼虽然可怕,但是还不足为惧。要是加上狼背上的那只阴险的狈,才变的可怕。 狼狈为奸,呵呵。 老宝子不是因为我的命金贵,才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换回了我。是因为张三疯,一定是张三疯极力的要求,才让老宝子做出了这样的交易。如果不是张三疯的原因,那只能说这里面一定有老宝子的阴谋,一个已经隐藏很久的暗棋。 我看着老宝子又无声的笑了起来,原来我一直认为老宝子是一匹狼。现在我才知道,我想错了,原来老宝子也是一只趴在狼背上阴险狡诈的狈。只不过这只狈不仅阴险,而且也有狼的凶残。 老宝子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操!你真的被打傻了啊?笑什么啊笑?怪渗人的。”随后老宝子好像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一样,很兴奋地看着我接着说道:“大车给你弄个半死,你知道我把老初弄成什么样吗?” 我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老宝子一脸兴奋的说道:“老初能比你强点,但是我砍掉了他的手,割掉了他的舌头……”说完,老宝子夸张的笑了起来。 我没有再理会老宝子,只是又转了一下头,盯着天花板,我努力的想坐起来,最后还是失败了,全身软塌塌的。 张三疯一会跟一个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我定眼一看,又无声的笑了起来。跟张三疯进来的医生是张大红。 老宝子站了起来冲着张大红走了过去,大爪子一把拍在了张大红的肩膀上,我看到张大红颤抖了一下,被老宝子吓的。 “我这兄弟怎么样?”老宝子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张大红显得有些慌乱,扶了扶眼镜,又看了张三疯一眼,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宝哥,赵哥命大,就是失血过多,没什么大问题。膝盖也没什么事,没伤到筋骨,只是……只是……”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看上去很平静。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张大红的两个只是说的心惊肉跳,我真怕张大红的几个只是以后,让我没有了以后。 “只是什么!”老宝子难得露出一点人情味,好像很关系的样子,一把拉住张大红急切的问道。 “只是赵哥的手,伤到筋了,估计以后很难康复了。”张大红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一下措辞。“但是影响不大,估计以后不拿什么太重的东西都没什么问题。”说着张大红把病例递到了老宝子的手上,一边极力的解释着:“宝哥,我们尽力了,只是赵哥的手伤的太重了……” “好了,谢谢你了大夫。能让他捡回一条命就不容易了。”老宝子把病例扔了一边,对张大红很客气的说道。 张三疯也过去拍了拍张大红,一脸理解的表情。 “宝哥,我去把二隆的住院费结一下。”张三疯看了老宝子一眼,就拉这张大红走出了病房。 我突然又笑了起来,“老宝子我废了,你这买卖作陪了。”虽然我在笑,其实我更想哭。 “其实,这也没什么,出来混的难免有些损伤。”老宝子难得一脸关心地安慰着我。“你这就算不错了,在外面混的,有多少缺胳膊少腿的。再说了动手你……你一直就不行了,什么事以后让张三疯办!” “刚才……”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张三疯对老宝子的称呼从老宝子变成了宝哥。 老宝子拍了拍我打断了我的话,他只是继续安慰我道:“没事,放心。大车那傻逼早晚完蛋,赢的会是我们!”老宝子自信的说道。 我想了想,虽然不明白张三疯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问老宝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盯着老宝子说道:“留给我。” “什么?”老宝子有些没听清我说什么。 “留给我。”我咽了口吐沫,让嗓子湿润一些,也让声音可以发的更顺畅一些。“大车,留给我!” 老宝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我。给我一个让我相信他的表情。 就在老宝子打算继续跟我扯蛋的时候,张三疯推门走了进来。“宝哥,差点钱,你去交一下吧,我陪二隆待会。还有,我看到高大秀的车在楼下。” 老宝子骂了一句,就站起来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张三疯看着我似乎要说些什么,而我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张三疯。但是我没有问张三疯为什么管老宝子叫宝哥了,而是看着张三疯伸出了我的右手,“为什么说我的手废了?”我很勉强的抬起了右手,虽然还抬不起来,虽然很费劲和有些疼,但是我用力地攥了攥拳头。 “为什么?你是打算骗老宝子还是骗我?”我盯着张三疯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张三疯一脸坦诚地握住我的手,并把我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救你,也是救我们。” 张三疯说的很轻,但是却一脸真诚。 47蛰伏 “救我?”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张三疯。 张三疯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继续用力攥拳头了。“对,救你,救咱们!”张三疯的语气很轻,但是说的很坚决。 看着张三疯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了那里。这还是我原来认识的张三疯?那个从小跟我一起玩到大的张三疯吗?我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 张三疯看我没有说话,回头瞧了一眼病房门,确认老宝子没有在门口后,用力握住我的手,小声的说道:“老宝子一直在提防着咱们,而且他一直在找机会做掉咱们!” 我盯着张三疯的眼睛,“现在老宝子就相信咱们了?” “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防备咱们了。”张三疯说的语气很无奈。“我想你已经猜到了,那天大车为什么会知道咱们在医院。” 我冷冷地打断了张三疯的话。“老宝子。” “对,就是老宝子。但是咱们有什么办法?难道接着跑吗?已现在咱们的势力斗不过老宝子……”张三疯说的很沮丧,没有了往日的锐气。 “你变了……变的不像你了。”我盯紧了张三疯的眼睛说道,突然感觉很失落。以前天下无双的张三疯那去了? 张三疯看着我笑了笑,笑的很凄惨。“知道吗?那天我怂了。我第一次感觉离死那么近,那天我看见老宝子虐杀老初那帮人,我才知道人的命是那么的脆弱。”张三疯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候我知道了,活着才有一切。咱们现在斗不过老宝子,你没见过老宝子的手段……” 我费力的抬起手,拍了拍张三疯。“行了,我知道,别说了……” 张三疯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没事二隆,我还是我。但是我不会想以前那么不要命的拼了,人死了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认老宝子做大哥了?”我看着张三疯又问道,刚才我已经听到张三疯称呼老宝子,宝哥了。 “嗯。”张三疯没有犹豫,“你说的对,咱们要想在龙城立足,需要依靠。老宝子是个好选择。” 我想了想,感觉我有很多的问题想张三疯,比如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张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因为我感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周围,这种恐惧竟然吞噬了曾经风尘吸张的张三疯,而这恐惧的源头就是老宝子。 张三疯跟我一样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我拍了拍张三疯,“现在老宝子就不想除掉咱们了吗?那天如果老宝子是想借大车的手除掉咱们,他为什么会救我?” “因为我跑出来,我告诉老宝子咱们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活着比死了有用。”张三疯一脸淡定的说着,就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原来我昏过去的这些天真的发生了很多的事,通过张三疯的讲述,我知道了张三疯还是原来的那个张三疯,只不过这个张三疯已经不会再去为毫无意义的事去拼命了。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场景,把他打击了锐气全无。 但是我知道,张三疯还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如果说是老宝子用老初换回了我,不如说是张三疯用他自己换回了我。 张三疯只跟老宝子说了一句话,二隆活着,我们的命是你的了,宝哥。 一句宝哥让老宝子心动了,他需要这把好枪,张三疯的价值比我高的太多了。尤其是开始动脑子的张三疯,丝毫不逊于老宝子的阴险。 我知道张三疯不是心甘情愿认老宝子当大哥,他只想找一个好的靠山。 张三疯告诉我,沙洲已经死了,是他动的手。这就是他给老宝子的投名状。 那天老宝子安排沙洲去大车的娱乐街踩街。老宝子也不知道沙洲不会听他一句话就去玩命,所以张三疯就一直跟在沙洲后面,盯着沙洲的一举一动。 沙洲去了只是应付了事地跟大车的人打了几下子,就跑了,那边也很配合没有追。所以张三疯动手了,一个人盯了沙洲整整一天,终于等到沙洲落单的时候,扭断了沙洲的脖子。 “知道我这几天帮老宝子做了多少事吗?”张三疯两眼无神的说道。没有等我说话,张三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五个,这三天我帮老宝子弄死了五个人!” “所以老宝子才会留下我们?”我看着张三疯问道,但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老宝子在用张三疯的手,清理他的门户。 想想看,这事确实张三疯动手很合适。第一张三疯的身手足够狠,第二,张三疯之前不是跟老宝子的混的,对那帮人没什么感情。而且动起手来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最重要的我跟张三疯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老宝子,张三疯动手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弄死他们。一定会是像弄死沙洲一样,选择暗杀。这样老宝子也不会背上过弄死自己兄弟的骂名。 “现在老宝子虽然还在防着咱们,但是他也用着咱们。而你的手废了,这样对老宝子的威胁会小上不少。你说的对,老宝子到现在一直是步步为营,没有任何破绽。”张三疯看着我一脸坚决的说道:“但是我不相信老宝子一直会这样,让人看不透。咱们会得到一个机会,借着老宝子的东风混起来。” 我笑了,看着张三疯说:“老宝子一直在装傻,你也一直在装傻。难道老宝子会看不出来?还有你找的张大红,老宝子知道张大红是咱们的人,他只要找到当初给我做手术的人,就知道咱们在骗他……” 张三疯打断了我的话,没有让我在继续说下去。“二隆……其实,其实你的手真废了。” “什么!”我有些惊讶,刚才我明明已经感觉到我的手还可以攥紧。 张三疯有些歉意的说道:“那天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我……我在你手筋上又拉了一刀。”张三疯看到我脸色已经有些温怒了,紧忙说道:“这是为了救咱们啊!如果不这样,咱们早晚都会被老宝子弄死的!咱们知道老宝子太多的事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到很困,我转过了头,闭上了眼睛。是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张三疯,还是那么心狠手辣。 张三疯在我耳旁小声的说道:“你放心,以后动手的事,我来。我这也算是保住了你,因为老宝子知道你活着,我才肯帮他办事。而你现在不会对老宝子有什么威胁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张三疯,“你真的决定一心一意跟老宝子混了?”我知道,张三疯说的都是托辞,老宝子手下虽然狠人不多,但绝不差张三疯这一个。或许张三疯想保护我真的,或许更多是想保全自己。 其实我更想跟张三疯说,如果我的手废了,不仅对老宝子没有什么威胁了,对他同样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老宝子会是咱们的垫脚石。”张三疯同样盯着我的眼睛,“老宝子会成就一个时代的,他会是下一个马王爷。所以我们需要在老宝子的庇护,这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老宝子是那种拼命往上爬的人,他为了爬上去他会把一切都放在脚上,如果当时不是我主动要求帮老宝子解决掉那些人的话,咱们或许已经被老宝子扔进海里喂鱼了。这些天我突然想起了曾经你跟老宝子说过的一句话。”张三疯说着说着,突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道。 “为什么话?”我愣了愣。 “关于马三的。”张三疯一脸凝重的说道:“我记得你说马三是懂得舍弃的人,有大智慧,才能做到这一点。现在想想你真说对,他不是怕夏家,也不是他别的社团在他隐退之后来找麻烦。他怕的是老宝子。”张三疯突然压低了声调。“马三一定知道,如果他再不走,就会挡了老宝子的道。那时候他就会死在一个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手下。” 张三疯一脸凝重的说道:“老宝子就是这样的人,马三看出来了,他要是还想有个善终,他只能走,给老宝子让路。” 听到张三疯说这些多,我感觉很复杂,似乎在我昏过去的这几天里张三疯经历了很多事。我感到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张三疯了。 张三疯看我没什么应该也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张三疯拍了拍我说道:“好好休息吧,我去找老宝子,看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点了点。 在张三疯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已经走出门外的张三疯。其实刚才我一种有一个顾虑本打算跟张三疯说的,但是听到张三疯承认是他彻底割断我的手筋后,我沉默了。 其实我一直想对张三疯说,他跟老宝子是同样的人。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老宝子想有一个善终话,张三疯必须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张三疯跟老宝子真的是同样的人,他为了爬上去,也会把所有人都按在脚下当垫脚石。 所有人里面,当然也包括我。 而我现在能做什么?在老宝子身边当一个废人?不可能,老宝子不会养一个废人的,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蛰伏,跟张三疯一样,等待一个机会。 想到这些我笑了起来,笑的很冷。突然我惊出了一身很汗,不是疼的,是吓的。因为就在刚才,我感觉到自己的那阵冷笑,跟老宝子像极了。 48蛰伏2 当天晚上,老宝子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说是在医院里不利于我的康复,还是在凤楼成群,小姐满地的东城区,我才能康复的更快。听完老宝子的混蛋逻辑之后,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不管张大红如何建议老宝子我应该在医院继续观察一段时间,老宝子还是很专政的把我弄出了医院,只过不跟以往不同是,这次我不是走出了医院,而是屁股下面多了一把轮椅。 因为我的腿还没有好利索,不方便出门。所以老宝子很仁慈地让我每天就待在宾馆里,等着天天早出晚归的张三疯和他回来就行。而且我每天都在祈祷这两个傻逼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吃的。 张三疯因为老宝子跟大车的彻底翻脸,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每天都带着一帮人去跟九头或者大车的人在某个街角或者某个胡同里约战,接着就砍个昏天暗地。 要么就是冲到大车或者韩青帮的场子里,砸几块玻璃,打几个服务员,再就是去那个堂口扔两个汽油瓶,然后就跑。 张三疯每天都很平静的给我叙述着他这些天的砍砍杀杀。还不止一次的偷偷告诉我,勿论是跟九头打,还是在跟大车打的时候,在乱战之中,他总会不小心砍到某个自己人。当然这些倒霉蛋,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从此在东城区彻底消失。 而这些因为张三疯不的小心,失手弄到的“自己人”,之前都是老宝子事先指定好了的。 张三疯终于成为了老宝子手中的一杆好枪。我在心里暗想到。 而我腿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我知道,老宝子不会白养活我这么一个残废,他早晚会让我发光发热,最终我也会成为老宝子手中一件武器,在他手里耍的虎虎生风。 东城区最近也太平了下来,很太平。其他的社团都退了这场战争,似乎想看老宝子跟大车这两个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之间拼个你死我活。 韩青帮因为上了大车的战车再也下不来了,只能跟着大车一条道走到黑。这期间条子抓了不少的人,有老宝子的人,有大车的人,也有韩青帮的人,但是很快都放出来了。听说就连韩青帮的大老板,老宝子的亲密战友,棉老板也被人请了进去了一次。 棉老板的出来的时候给老宝子打了一个电话,那天只有我跟老宝子待在宾馆里,张三疯又出去办事了。 我清晰的听到,棉老板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万事俱备。” “贺老七抓的你吧?”老宝子大声的吆喝着,似乎怕棉老板听不见一样。抓着手机,就像在用对讲机一样冲着话筒大喊,声音之大,让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我突然感叹到这些年国民教育的缺失是多么的严重,连手机使用方法都没普及,让老宝子这个文盲既然还像用对讲机一样,用手机。 “对!就是贺老七。不过贺老七也明白过来,知道这样抓下去不是办法。现在警力疲软,估计再过几天,贺老七就扛不住了。”棉老板的声音也不小,虽然传来的过声音很清晰,但是却感觉这个声音很遥远。估计棉老板应该离电话很远,不是怕有什么辐射,而是躲避老宝子的大嗓门。 “贺老七这傻逼,一个外来的和尚还想念明白东城的经!他不足为惧,我就怕过几天白老虎跟廖三那条疯狗会回来,他们回来就不好办了,总之你小心点。”老宝子继续喊着,好像想了什么似乎,又大声喊了一句。“咱们那件事该办了吧!快点办,别拖太久,让别人知道就麻烦了!” 我去!老宝子一边大声吆喝着,还一边怕别人知道?这他这大嗓门,别人不想听到都难。 “行了!我知道了,老宝子。你他妈的小点声,都快让你给震聋了,操!”棉老板似乎终于忍受不住了老宝子的大嗓门骂了一句。“今天晚上就办,你做好准备吧。”棉老板的声音很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老宝子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跟我比划了一下他的电话,说道:“妈的!这东西,高科技啊,老贵了!” 我就在宾馆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或者跟老宝子聊天解闷,等张三疯回来。本来宾馆里是有餐厅的,但是老宝子却执意要在外面买着吃,我知道他是觉得这个的东西太贵,他这个小心眼心疼花钱。但他却一脸真诚的对我解释着说,这里做的东西不卫生,怕有地沟油。没有外面那些小摊做的东西既干净,又好吃。 天还没黑透,张三疯就回来了。手上提着几瓶啤酒,还有一些肉食和下酒的小拌菜。 “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老宝子看了张三疯一眼,一边翻着张三疯带回来的吃的,一边很随意的问着。 “今天我去接收沙洲的场子了。”张三疯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宝子没有跟没听见一样,只是还在翻着张三疯带回来的吃的:“没买两个卤猪手回来啊?” “三儿说,他去接收沙洲的场子了。”我在旁边提醒了一下老宝子,我怕他真的没听到张三疯说什么。“他从去接收你从前小弟的场子去了!” “那又怎么样?”老宝子迫不及待地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嘴里嚼着一大块油腻腻的猪头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说完又回头看着张三疯问道:“有什么问题?” 张三疯摇了摇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没什么大问题,有一个叫阿丘混子,说他是沙洲的弟弟,跟我说他哥死的不明不白,要你去给个说法。” 老宝子头也没抬,只是喝着啤酒吃着肉。“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找他出去谈了一会。”张三疯笑了起来。“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老宝子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说完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不像二隆,天天在这混饭吃!” “操……”我有些无言以对。“老宝子刚才你跟棉老板……” 老宝子冲着我扔过来一根肉肠,打断了我的话。“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了。”然后递给了张三疯一瓶啤酒,一脸淫笑地拍了拍张三疯,“一会还得麻烦你一趟。” 张三疯愣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行,什么事?” “帮我再弄死一个人去。”老宝子很随意的说道。 张三疯没有犹豫,更加随意的说道:“行啊。” 我愣了愣,感觉老宝子跟张三疯之间的对话有些恐怖。他们在谈论人命的时候,就像是在市场里谈论菜价一样,太随意了。 “我也去吧。”我看了一眼老宝子说道。“我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我很久没出门了……” 老宝子挥手再次打断了的话,“三疯子一个人就够了,先吃饭。你有别的事,一会再说。” 这顿饭吃我的忐忑不安,自从我出院到现在,老宝子从来没安排过我去办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张三疯去办,或者他跟张三疯一起去办。但是今天却说有事让我办?老宝子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如果说让我去跟张三疯一样去砍人,那就是让我去送死。出院之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手,有时候拿一瓶啤酒都感觉有些费劲,更不要说拿刀砍人了。老宝子现在是不是又有想除掉我的想法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老宝子还是没有说让张三疯去弄死谁。只是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而张三疯也同样无聊的看着电视。我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直很乱,想着老宝子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竟然需要我去做,而不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张三疯出马。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静,除了电视里发出来的吵闹声,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宝子的手机响了起来,跟闹钟一样的铃声很刺耳。老宝子看了一眼手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脸懒散的说道:“走吧,咱们下楼。” 49棉老板 张三疯刚一打开门就退了回来。我看到一个像熊一样壮实的大汉堵住了门口。 “老宝子呢?”大汉问道,脸上的那双小三角眼里,闪着凶残的光芒。他一个人把我们又逼退回了屋子里。 老宝子看了大汉一眼,脸上闪过一种失望的神情,回身坐在了沙发上,头也不抬的对张三疯说道:“三儿!弄死他。” 张三疯没有什么犹豫,抽出别在身上的刀就冲了过去。我看到大汉脸上闪出一丝恐惧的神情,但是看到老宝子坐了下去,随后也淡定了不少,大喊大叫的迎着张三疯冲了过来。 大汉很厉害,虽然壮实的跟头熊一样,但是身手还蛮灵活的。整整用了五分钟,张三疯才抓住一个机会,用一个破碎的啤酒瓶划开了他的脖子。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大汉,张三疯照着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操!还挺他妈的难打的。”说完,就顾不上擦一下身上的血,就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 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三疯,我知道张三疯决解起来这个大汉费了不少力气。那个大汉从进屋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老宝子,面对突然袭来的张三疯,大汉一边应付张三疯的攻击,还要一边提防着坐在一旁的老宝子。看着他如此忌惮老宝子,而不去专心对付张三疯,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败。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跟他对打的张三疯,和老宝子一样的凶残。 就在大汉愣神的时候,张三疯一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把他钉在了地上。只是没想到,就算这样,他还能跟张三疯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张三疯随手抄起了一个滚落在旁边的啤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啤酒瓶碎片扎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松开了一直抓着张三疯的手。张三疯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用另一端啤酒瓶插进他的脖子里,彻底的结束了战斗。 虽然我当时不是没有想过去帮张三疯一起干掉这个难缠的对手,但是老宝子却一把按住了我掏出枪来的手,并且不动声色示意我,别动。 我不知道老宝子想干什么,但是想到了我的手,我又把枪放了回去。直到看见张三疯拔出了插进大汉脖子里啤酒瓶,老宝子才松开我的手。 屋子里静了一会,张三疯已经平稳住了呼吸,屋子里只剩下电视里传出来的无聊广告声。老宝子看了一眼时间,随手关上了电视,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大汉旁边,用脚踢了踢已经彻底没了呼吸的大汉,说道:“操!还怎么能打。” “谁啊?”张三疯坐在地上也盯着那个大汉问道。“你就是让我干掉他?” “不是。”老宝子头也没回地说道。 “啥?”张三疯一脸诧异的问道,此时此刻的神情就像老宝子告诉他,嫖妓没带钱的时候的神情一样。“操!那你他妈的不说清楚,我他妈的废了半天劲,你别告诉我干错人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而是蹲下来翻着那个大汉的口袋,过了一会,老宝子发现一无所获之后,才站起来看了张三疯一眼,狠狠的骂道:“妈的!没想到!没能把他逼出来。不过弄死这个傻逼也不错,算是废了九头一条胳膊了。” “他是九头的人?你们认识?”我看着老宝子问道。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可是韩青帮双花红棍,九头手下的头号大将,跟老子拼过好多次了。”老宝子面无表情的说着。“没想到九头这傻逼变聪明了,竟然知道派个人来探路。” “本来你想让三儿干掉的人是九头?”我一脸诧异。 “嗯,可惜没把他勾出来。”老宝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惋惜的神情,看了一眼张三疯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把这傻逼弄死也不错,现在九头身边剩下的几个鸟人不足为惧了。” 老宝子没有再理会我们,而是掏出电话,“喂!大口?待着媳妇和孩子先去土匪那躲一躲,出了点问题,先别问了。最近没我电话,别回下东路。你家姑娘最近也别上班了……什么上什么班?上学前班啊,傻逼!好了这就这样,等我电话!”老宝子不耐烦的骂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这里还有大口什么事?”我看着老宝子问道。 老宝子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才看着我跟张三疯说道:“这里事挺多的,大口手下的一个人跟九头是一个村子出来了,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小子跟九头总有联系。我就让大口在无意之间把现在咱们藏身的地方,在喝醉之后透露出去。之后让老棉想好把九头调出来,让九头过来假装找我谈谈,不打了。其实是趁机干掉我……” “结果九头也留了个心眼,没自己上来是吗?”我接着老宝子的话说道。 “嗯,这小子不地道啊。真他妈的没信用,我还让老棉保证,一定要让九头过来呢……”老宝子攥碎了手里的烟,愤愤不平的骂着。 我看了张三疯一眼,张三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操,大哥!你把人骗过来弄死,就地道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挖苦,而是叫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一边打着电话调兵遣将,让人过来接应我们,同时都打起精神,防备点九头。 “老宝子,那棉老板怎么办?出了这样的状态,九头一定猜出来是你跟棉老板合谋算计他的呢。”我看到老宝子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我们现在的重要盟友,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宝子挂断了电话,看了我一眼,“放心,演戏演全套,这戏还得演下去!”说完老宝子又打起来了电话,大声嚷嚷着,引来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操!你们都他妈的小心点!……把家伙准备好,如果他们敢过来,就给我往死里砍!……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点过来接我。什么?什么叫都过来,操!你安排几个人就行了……”突然老宝子降低了声调,“行了,你开车过来就行了,要快,别让别人知道!” 我正好奇是什么让老宝子突然之间变的这么有素质了,不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了。我顺着老宝子的目光看到对面马上站了不少的人,而且一看就知道这帮人就是在外面混的。 老宝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我跟张三疯只能跟着老宝子走了过去。 “才下来啊?”一个披着风衣的胖子蹲在地上,看着过来的老宝子问道。 我看了一眼这个胖子,说实话他的造型实在是太奇特,太前卫了。虽然外面披着一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风衣,但是里面只穿了一个背心。而且发型也不是混子们常见的卡尺或者板寸,而是跟赌神一样,梳了一个油亮的大背头。一脸稀疏的胡子和看上稀松的三角眼,让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和充满沧桑。 就在我跟张三疯小声议论这个胖子的造型的时候,老宝子也蹲在了他的面前,抬手把胖子叼在嘴里的烟拿了回来。 老宝子狠狠地抽了一口,鼻子里喷出两缕青烟,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没过来了呢,老棉。” 50借刀 棉老板的人都四处散开了。老宝子抽了两口烟后,弹飞了烟头。并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只是又跟棉老板要了根烟后,叼在了嘴里。 吸了几口烟后,老宝子抬头问道,“怎么搞的?”问的莫名其妙。 棉老板没有理会老宝子,也没有看站在老宝子身后的我跟张三疯。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随口问道,“解决了?” “解决了。”老宝子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九头怎么没来?” 棉老板站了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看着老宝子笑着说道:“妈的,你以为九头他真的是傻逼?你要弄死他,他就乖乖地过来让你弄?这回大熊死了,他就藏的更深了。” “他到底钻进那个耗子洞里了?这么多天了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吗?”老宝子也站了起来看着棉老板问道。 大熊应该就是张三疯弄死的那个大汉,人如其名,果然跟熊一样。我看着老宝子跟棉老板这两个江湖大哥,就这么站在道牙子上高声谈论着,怎么在一起合谋弄死自己的手下,听的我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他俩太有自信了,还是当旁边的路人都是聋子。 “九头在东城区经营了这么多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让你追着砍的小混混了。”棉老板一脸苦笑。“只从你跟大车摊牌了之后,他就躲起来,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妈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你的,趁早要了他的命,就没现在这么多麻烦了!”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行了吧,老棉。如果不是当初咱们两帮人打的那么狠,让九头的人折了那么多,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势力能对付的了九头?” 棉老板斜愣了老宝子一眼,不屑的说道:“我不也是为你拔了那么多钉子?要不你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晃悠?早他妈的来人把你黑了!” 随后棉老板谨慎地看了一眼站在老宝子身后的我跟张三疯,老宝子看到棉老板的眼神,轻声道,“没问题,自己人。” 棉老板点了点头,用手指瞧瞧地向上指了指漆黑的夜空,悄声说道:“知道是谁了吗?” 老宝子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还清楚,藏的也挺深,但是我猜出来,可能是谁了。” “那现在怎么办?”棉老板想了想问道。 “怎么办?”老宝子一脸不屑的说道:“戏接着演下去!不把九头逼出来,这事不算完!”老宝子斩钉截铁的说着。 “妈的,到底还是要这么干……”棉老板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老宝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了棉老板的肩膀,过了好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委屈你了,兄弟。” 棉老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拍下了老宝子的手,“那来这么多废话了!娘们唧唧的。快点吧,妈的,过了今天晚上一切就结束了!” 老宝子没有在理会棉老板,而是冲着我说道,“去旁边等我。”之后,拉住了打算跟我一起离开的张三疯,走到了昏暗的路灯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老宝子跟张三疯说了什么,但是从张三疯的脸色上来看,老宝子跟张三疯的谈话并不开心,甚至我看到张三疯的脸色被昏暗的路灯照的一片惨白。 张三疯留在了路灯下,老宝子头也不回地冲着我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经过棉老板的时候,老宝子冲着棉老板点了点,又拍了拍棉老板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我看到几个人慢慢地围住了张三疯。而出乎棉老板意料之外的是,张三疯毫不费力地干趴下了过来打算抓住他头发和衣领的两个人之后,一个向一帮人冲了过去。直到被几把枪同时顶住了他的脑袋,才张三疯冷静了下来,几个被张三疯打倒的人被人搀扶了起来,骂骂咧咧的看着张三疯骂道:“操!真他妈的能打。” 之后,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碰张三疯一下。 老宝子同情的看了棉老板,然后跟棉老板打了招呼,准备打算带着我离开。棉老板则是一脸惊讶地看到张三疯放倒自己的手下后,冲着要离开的老宝子问道:“我操,这小子挺能大的啊!大熊是不是他帮你弄死的?” 老宝子回头看了棉老板一眼,一脸得意的说道:“不是他帮我弄死的大熊,是他自己一个人干死的大熊!” 棉老板脸上马上出了更加惊讶的神色,但是马上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张三疯的方向,随口说道:“牛逼!这兄弟厉害啊,好身手。” 老宝子没在理会棉老板,而是跟我蹲坐在道牙子上。看着张三疯被棉老板一伙人扔进了一辆车里,之后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老宝子。”我看着远去的几辆车,问着坐在我旁边的老宝子。 “演戏。”老宝子简单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看到老宝子没有打算做过多的解释,就接着问道:“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你不是打算让我帮你去办事吗?” “等。”老宝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等人来接咱们,一会陪我走一趟,办大事!”老宝子的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 我被老宝子的眼神吓了一跳,我看到不只是老宝子的眼神中充满了亢奋,就连他的身体也因为激动而略微的颤抖了起来。“那个……那个老宝子,三儿是怎么回事?他跟棉老板干什么去了。” “演戏。”老宝子重复道。“要让张三疯帮忙把九头逼出来!” 正当我打算问清楚老宝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跟张三疯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张三疯那么激动。 一辆很豪华的大奔呼啸而来,停在了我们面前。我看到老宝子的脸上也有一些疑惑的,似乎来接我们的不应该是这辆车。 车门开了,下来的人不是老宝子的手下,竟然是二秀。“上来吧。”二秀看着蹲坐在路边的我跟老宝子说道。 “我的人呢?”老宝子没有动,而是懒洋洋地看着二秀问道。 二秀看着老宝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快点上来吧,老宝子。你的人,大秀哥都让他们回去了,他们没事。” 突然,二秀一愣,随后往后退了一小步,略显慌张的说道:“大秀哥让我来接你,接我接你去个地方,有人要见你。他们也不认识路……” 二秀没有骗我们,他的慌张是因为老宝子的眼神。被一脸懒洋洋的老宝子眼睛中发出野兽一样的眼神吓的。 他知道,如果他有一句话说不对,他就会被眼前这个野兽所吞噬。 我跟老宝子坐在了车的后面,来的人只有二秀一个,车里没有其他人。老宝子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二秀,问道:“过来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了,看到你跟人在说话,就没过来。”二秀诚实的回答道。 “看到我跟谁说话了吗?”老宝子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二秀听出了老宝子语气的变化,谨慎的说道:“老宝子,咱们是一伙的!” “我没问这个!我问你看清楚我跟谁说话了吗!”老宝子厉声问道。 “看到了……”二秀犹豫的说道。“好像是棉老板……” “看到就看到。”老宝子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没有你大秀哥,我还真不一定能说服老棉呢。”随后老宝子夸张的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莫名其妙的老宝子问道,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老宝子得意的说道。“其实棉老板这条线就是高师爷帮忙搭上的,那时候我已经众叛亲离了。如果没有高师爷出来做担保,老棉还真不一定会把宝,压在我身上。所以我跟老棉的结盟,除了你跟张三,就只有高师爷知道了。所以九头之前也只是猜测老棉跟我有勾搭,但是也不敢确认,因为我们除了打过几个电话,多么长时间来,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这次九头没上当,估计已经确认棉老板跟你之间有交易了。那棉老板怎么,他这不是暴漏了吗?”我问道。 “就算知道了,现在九头也无力回天了。这几天打的,他手底下损兵折将的,今天连手下的头号大将,大熊都废这了,他除了藏起来,还能怎么办?”老宝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估计他一开始还真不一定知道,棉老板跟你勾搭在一起了。所以他让手下最狠的大熊跟棉老板过来,就是要你命来了。估计当时棉老板也是这么跟九头说的,弄死老宝子,功劳是他九头的。” 我慢慢的回忆着之前大熊的行为,一开始我还感觉奇怪,但是现在豁然开朗了。“所以当时他虽然要败了,也没有逃走,只是嘶吼着,拼命跟张三疯周旋,他是想让人上来帮忙,可惜……”我摇了摇头,看着老宝子接着说道:“可惜他不知道,棉老板的人根本不会上去,而且跟他一起来的人,估计也被棉老板干掉了。我想如果他就算从咱们手里跑出去了,也会被棉老板弄死。只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老宝子问道。 “在楼下棉老板为什么不直接也把大熊收拾了,而要借你的手除掉大熊。”我看着老宝子说出了我的疑惑。 老宝子笑了笑,“估计棉老板也想让我付出点代价,因为他知道九头没钓出来,他就该遭罪了,不过他没想到三儿一个人就把大熊收拾了。这老小子,这么多年了,心眼还那么小。”老宝子一脸苦笑。 “什么意思?你让三儿跟棉老板去,不会是打算用张三疯的命来钓出九头吧?”我一脸震惊的问道。 “不是。”老宝子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苦笑的说道:“这次就看三儿的运气怎么样了,不过老棉是要遭罪了。算了,说点别的,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不过,过了今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看了老宝子一眼,想到了另一根问题:“你不怕棉老板反水,上来把你一起办了吗?” 老宝子听到我的问题后,笑了起来。过后他摇了摇头,自信的说道:“不会!因为只有我能帮他对付九头。”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我看到老宝子收起了笑脸,取而代之的一脸严肃,然后掏出一把磨的雪亮的剔骨刀,抵住了正在开车的二秀的后脑。 51借刀2 二秀开车的手没有一丝晃动,很稳。“干什么?老宝子,你不怕车毁人亡啊。” 老宝子嘿嘿的笑了一声,握刀的手也没有因为二秀说的那句车毁人亡,而有一丝颤抖。“别吓唬我啊!小子你知道我敢玩命。” 我看到二秀的鬓角渗出了冷汗,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他的肩膀开始微微地抖动了起来。“老宝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问问,你打算带我们去那!”老宝子加重了语气,手里的刀也加重了。我看到二秀的血已经随着刀刃流了下来。 “老宝子,把刀拿走!”二秀徒劳的喊了一句,发现老宝子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缓慢地用刀尖往他的后脑上扎着。 二秀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去见谁,但是我听大秀哥叫他老板。”说着二秀停下了车,好像是地方到了。 二秀没敢回头,这这样目视着前方跟老宝子说道:“下车吧,大秀哥就让我送你到着。别问我,剩下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 老宝子没有再理会二秀,而是收回了刀,看着我说道:“下车!” 我跟老宝子下车之后,二秀一溜烟地把车开跑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很陌生,满是疑惑的看着老宝子问道:“老宝子,这是哪儿?” 老宝子则是一脸阴沉的表情,过了许久才闷声闷气的说道:“北城城郊,过了这条街,对面就是江北区!” 我跟老宝子站在这里没多久,又一辆崭新的奔驰停在了老宝子的面前,下车的人很客气,请我们上车。老宝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阴沉着脸上了车,我也只能跟上去。 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老宝子的脸色很难看。看着老宝子阴沉的脸色,所以我也沉默了下来,把心里的疑惑放回了肚子里。 直到车开出了市区,停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门前。看着如宫殿一样华丽的别墅,我被深深的震撼住了,没想到老宝子还认识这么有钱的主儿。 “老宝子……这是那?这个别墅也太他妈的夸张了吧。”我一脸震惊的看着老宝子问道。 老宝子叹了一口气,不情愿的说道:“傻逼,这他妈的是北城区!” “夏家……”我看了一眼周围,小心翼翼的说出了答案。 老宝子没在说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再次被这奢华的别墅震惊,心想,一个龙城上下皆知的大毒枭怎么敢这么招摇,建一个这么奢华的别墅,一点都不需要低调吗?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跟老宝子通过里里外外站着一大帮保镖的院子,来到了一个别墅的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很长很大的桌子。一个大汉很从容的站起来,迎接着我们。“老宝子,过来了?还记得我吗?” 老宝子没有理会大汉,而是径直走了过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还真是你?夏大山,你他妈的化成灰,老子也能认出来。” 夏大山并没有理会老宝子的无理,而是客气的也招呼我坐下。我愣了一下,打算说点什么,刚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打算客气两句,发现夏大山已经坐了回去,同时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老宝子,过来坐。” 老宝子没有理会夏大山,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夏大山身后,那个跟夏大山相貌相识,都是浓眉大眼,只是他的身材比夏大山略瘦一些,或者说是精壮一些。他留的是一个寸头,而夏大山则是梳这一头油亮的大背头。夏大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而他则一脸阴冷,左边的眼角下还有一道划过脸颊的刀疤,看着挺渗人的。 “大海?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让人打死了呢。”老宝子看着夏大山身后的人,一脸戏谑的调侃着。 原来这个人就是夏大海,北城区的大杀神,难怪一脸的凶相和阴沉。我暗想着。 夏大海没有理会老宝子,而是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无视老宝子的样子。只过不从夏大海握紧的拳头,和颤抖的手臂,我看出来,夏大海估计恨老宝子,恨的不浅。 “还真他妈的是你,夏大山,手伸的够长啊。”老宝子见夏大海没理会他,就用一脸欠抽的表情,看着夏大山说道。 夏大山笑了笑,“老宝子,我跟我家老爷子的想法不一样。我要的是合作。” 听着老宝子跟夏大山的对话,我迷糊了起来。夏大山不就是躲在大车背后,谋取东城区的主事人吗?老宝子跟他的应该是敌人,他怎么会对老宝子这么客气?而且老宝子又这样有恃无恐的坐在敌人的家里,对着他的敌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夏大山说吧,找我来干什么?你养的那条狗,大车不听话了吗?”老宝子一脸讥笑的看着夏大山,撇着大嘴说道。 老宝子自从见到了夏大山之后,脸上的那种沉重就消失,而是换上了一脸轻浮,要不多轻浮就有多轻浮。轻浮的表情,轻浮的语气。 夏大山没有理会老宝子的挖苦,而是客气的说道:“老宝子,别装逼了。信不信我把你送去喂狗?” 夏大山说话,从屋外还很配合的传来了两声犬吠,听的我心惊肉跳。而老宝子却特鄙视的看了夏大山一眼,“不信。” 夏大山突然笑了起来,很高兴的说道:“果然,老宝子还是那个老宝子!”不知道是在赞赏老宝子,还是在讽刺老宝子。 老宝子看着夏大山说道:“行了,夏大山,别唱戏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就认识我老宝子,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弄死我!” 夏大山脸上始终挂着很温和的笑容,“老宝子,你能来就应该猜到是为什么了。” “我还真没想到,高师爷就是高啊!”老宝子莫名其妙的说一句。之后看着夏大山,更大莫名其妙的说道:“验出来了吗?” 听到老宝子的话后,夏大山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满脸狰狞,似乎要弄死谁一样,恢复了一个毒枭的本色。“验出来!妈的,竟然敢跟我玩这样的鬼把戏!看来他真是不想混下去了!” 老宝子没有接话,而是掏出了兜里的香烟自己点了一根后,又让了让夏大山。夏大山看着老宝子手里的廉价香烟,一脸尴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有风度的笑着对老宝子说道:“谢谢,不用了。我习惯抽雪茄。”说完,夏大山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让了一下老宝子,老宝子晃了一下手里的烟,“我习惯抽这个。” 夏大山似乎还想让我一下,老宝子拦住了夏大山,把塑料打火机装进烟盒里扔给我了,还一边说道:“他也习惯抽这个。” 我接过了老宝子扔过来的烟盒,其实我蛮想尝尝夏大山手里的雪茄是什么味道。但是看到夏大山听老宝子说完后,就没在理会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自己抽了起来。 我只能跟老宝子一样,在这如同宫殿般华丽的别墅里,抽着几块钱的香烟…… “我就说,你养的狗不听话,也不够聪明。”老宝子一脸鄙视的说道。“高师爷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后面的人可能是你。” “怎么知道的?”夏大山一脸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还活着。”老宝子吐了一口烟,平静的说道:“那时候如果你想踩死我,我早就死了。谁都知道你现在势大,拦不住你的……” 夏大山谦虚的笑笑,“老宝子,我不是不想弄死你。而是没有机会。” “算了吧,夏大山。钱能通神,如果你扔出来百十来万,来买我的命,整个江湖上的混子就都是你的人,那帮看钱眼开的主儿,早把我翻出来了。”老宝子一脸鄙夷的说道,没有对夏大山这个大财神表示出一点敬意。 夏大山看了老宝子一眼,并没有理会老宝子的态度,“算了,不说这个了。”随后夏大山一脸正色的接着说道:“从我这里出去的货都是在厨房加工好的,我很少往外发没处理过的货。高师爷拿过来的,是纯度很高的第一手货,而且品质也跟我的货不一样……” 夏大山看到老宝子只是低头自顾自的抽着烟,并没有在听他说的内容。感到有些尴尬,站起来,递给老宝子一杯红酒后,看着老宝子很真诚的说道:“老宝子,除掉你不是我的主意。当时大车只是说有人会挡路,要我出一笔钱,我当时也没想到他说的人会是你。我没想到他连自己同门师兄弟,也能下去手。你这知道,这条道上,挡人财路,就是断人活路。所有大车跟我说的时候……” 老宝子弹飞了已经抽到烟屁的烟头,打断了夏大山的话。“算了,夏大山。这里没你什么事。如果没有你这事,大车也不会放过我。我早晚有一天会跟他对上的,谁都知道马王爷退了之后,大车一直想独霸马王爷留下的地盘。” 老宝子伸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夏大山,接着说道:“行了,夏大山。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如果你钱到位了,我没准早就让人随便在什么地方给弄死了。”说罢,老宝子的脸上换上了一副狰狞的神色,“不过我没死,我就要算账!谁都以为我老宝子倒下了,可是我又站起来了!不是有个古人说的好吗,说什么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我也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把笑给憋回去。这那他妈的是古人说的啊,这明明就是一段歌词!我想如果老宝子的文化水平再提高点,没准会说出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之类的励志诗词来。但是老宝子把这歌词说成了什么古人说的……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看得出来,夏大山也笑了出来,只不过是一脸苦笑。 52借刀3 老宝子盯着夏大山问道:“跟我说说,当初你跟大车那傻逼达成什么协议了?”夏大山笑了笑,用手指了一下我,示意老宝子我需不需要离开。看到夏大山的举动,我刚上站起,被老宝子一把拉了回来。“没事,自己人!”老宝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夏大山一脸诧异的表情,在确定老宝子真的没有想让我出去的意思后,夏大山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夏大海去把门关上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他出人,我出钱。他会帮我除掉临近江北区的几个粉档,之后东城区的货都从我这里走。而且要一百万,帮我除掉所有挡路的人……” 老宝子突然笑了起来,打断了夏大山的话。“除掉所有挡路的人?是不是也包括我?” 夏大山一愣,看着老宝子很诚恳的说道:“老宝子,当初我找过你谈合作。但是你没理会我。可是大车来找我了,我是一个生意人,没理由拒绝上门的买卖。而且当时你确实挡我的路了……” 老宝子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夏大山的话,一脸轻蔑的说道:“行了,大山,我都明白。既然大车能答应这些,我同样也可以做到,而且我老宝子讲信誉,不会像大车那傻逼只会吹牛逼,还干掉所有挡路的人……”老宝子按灭了烟后,又重新点了一根,接着说道:“虽然不能保证干掉所有人,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的货在东城区里畅通无阻。既然东城区已经开了这个口子了,堵也堵不住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夏大山,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当时还奇怪,怎么突然来了个贺老七,原来是闻到你味,追到东城区来了……” “没办法,”夏大山抽了一口雪茄,接着说道:“现在江北区已经没有什么利润空间了,条子盯我盯的太紧,如果想让我的生意做下去,就必须开辟新的市场。” 老宝子点了点头,认可了夏大山的话。“怪不得,大车那傻逼这么容易就勾搭上你了。”随后老宝子又笑起来,一脸鄙夷的说道:“只是你没想到,大车把你给玩了。用你的货道,你的钱,自己做起庄来了。说不好,就是大车把你的消息卖给贺老七的。哈哈……” 夏大山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但马上镇静了下来,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找到一些关系来牵制贺老七了,他估计在东城区待不了多久了。而大车那边,既然我找你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老宝子。” 老宝子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这头,吧唧着嘴,抽着烟。 夏大山接着说道:“”老宝子,我之前就说过了。我要的是合作,我跟我家老爷子的想法不一样,我只是个商人。” 老宝子终于抬起来,看了夏大山一眼,缓缓的说道:“我既然来了,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大车答应你,我一样也答应你!” 夏大山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说完,递给老宝子一个酒杯。 老宝子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心不在焉的说道:“嗯,愉快。” 看到老宝子这个样子,夏大山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忽然坐到了老宝子旁边,盯着老宝子问道:“你说,大车的那批货,能是从哪里弄来了?” 老宝子抬头看了一眼夏大山,眼神特严肃。他似乎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知道,他随便的一个猜测,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过了一会,老宝子看着夏大山说道:“你也知道,之前马王爷没开过这样的买卖,我们都不懂。这东西,你是行家。你要问我用什么家伙砍人顺手,我还能帮你研究一下……” 夏大山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靠在椅子上,盯着雪茄的烟头,自顾自的说道:“这么一大批货……怎么进的呢?难道是叶家?还是西城区那帮人也踩进来了?” 老宝子突然笑了起来,把手里的酒杯扔在地上摔的粉碎。“不用猜了,不管是谁,只要想进老子的地盘……”老宝子把牙咬的咯咯作响,就好像他要吃人一样。“敢到老子的地盘来闹,就都他妈的都想活着回去了!” 夏大山眼神中略带迟疑的瞟了一眼地上那个被摔的粉碎的酒杯,抬头看着老宝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老宝子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撇着大嘴嘿嘿一笑:“愉快!” 我跟老宝子从夏大山的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了老宝子一眼,“老宝子,你说的办事,就是让我陪你来见夏大山?” 老宝子点了点头,把风衣紧了紧,一脸凝重的看着前方,很深沉的样子。 “那三儿呢?你让他的去干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出了我的疑惑。 “拼命!”老宝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他成功了,那九头就一定会出来。如果他失败了……” “失败?什么意思,你到底让他干什么去了!”老宝子的话,听的我心头一震。 老宝子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放心,我已经让土匪去接应他了,没事。如果有事……”老宝子又冷笑了一下,“如果有事,就当为你的手,报仇了。” 冷冽的晨风中,我感觉我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来张三疯在背地里对我做的事情,都被老宝子看的一清二楚。那我们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老宝子会不会也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在装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三疯会突然敬畏起老宝子来。 老宝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我。“你们防着我,我也不能不防你们。放心,跟我着,以后东城区会是我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宝子的电话响了起来,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显得很急促。“怎么样?”老宝子接起了电话,一脸凝重的问道。 土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成了。”之后那边就挂的了电话。 老宝子听到这两个字后,一脸的兴奋。 “怎么回事?老宝子。”我问道。 “成了!”老宝子兴奋的重复着,说完就拉我坐进了一辆夏大山为我们准备的轿车里,还一边说道:“张三疯那边把事情办妥了,妈的,我就说他能办成!” 我跟老宝子坐进了轿车,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成了?咱们现在干什么去?” “去医院。”老宝子还是一脸的兴奋:“去看张三疯!” 53借刀杀人 在去医院了的路上,老宝子说出了他的计划,听的我心惊胆颤。我没想到老宝子的一招借刀杀人,用的是这么的炉火纯青。 老宝子是想用棉老板的命,来钓出躲在背地里的九头。 “一会你跟老棉坐一辆车。上车之后,等快到韩青帮的场子的时候,你捅他一刀。狠点,但是也别要了他的命。”老宝子一脸轻松地在路灯下,看着一脸不再轻松的张三疯说道。 没等张三疯提出异议,老宝子接着说道:“干完之后,你就想法跳车,逃出来就好了。我们都计划好了,没有人会去追你,完事之后你给土匪打电话,他会去接应你。” 老宝子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张三疯,跟一脸不情愿的棉老板。 “完了?”我一脸惊愕的看着老宝子,感觉到很不可思议。他的这个计划明明就是在让张三疯跟棉老板去送死。如果张三疯失手,完全可能把棉老板捅死。就算张三疯手里有准头,如果捅完棉老板没跑出来,死的就是他自己。 这么一个让人去送死的计划,老宝子还能说服他们加入,真是不可思议。 “完了。”老宝子一脸淡定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如果三儿失手捅死了棉老板怎么?”我看着老宝子问道。 “捅死了?”老宝子轻蔑的笑了一下。“捅死了就只能算他倒霉,不过之后我去弄死九头,也算我帮他报仇了。” “那……那三儿要是没跑出来,不就是没命了吗?”我一脸担忧的问道。 “你想那么多干嘛?他不是跑出来了吗。”老宝子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他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了,就当……就当为了你报仇了。” 我心里一惊,感觉到老宝子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调拨我跟张三疯的。我看着老宝子一脸郑重的说道:“老宝子,别多想。我跟三儿是兄弟。” 老宝子一脸鄙夷的笑了笑,“兄弟?呵呵……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看的透。” “为什么意思?”我心惊胆颤的问道。 “为什么意思?”老宝子撇了我一眼,“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的手真废了吗?” 我一惊,隐隐知道了,原来老宝子藏的这么深。“张大红是你的人?”我抬起来了,用力攥了攥拳头。是的,自从出院之后,我发现我的手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不像张三疯说的那样,废了。 “三儿割你手筋的时候,他以为我没注意。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大车那傻逼估计用的是锥子,给捅了两个血窟窿,怎么又多出一道刀伤?当时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我自己去找的张大红,让他要保密,而且一定要治好你。张三疯一定没想到吧,我来个将计就计。不过你也够高的了,这么能沉住气。”老宝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我盯着老宝子问道。 “把你那手,收起来吧。”老宝子一把拍下去了我抬起来的手。“记住的你手已经废了!” 我愣在了那里,不明白老宝子到底要干什么。而老宝子瞟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算是为我自己。我从张三疯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我,过去的小宝子……” “你要想一个善终?”我打断了老宝子。 听到我说的话,老宝子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其实你也看出来,我们都在装傻,包括你,你也一直在装傻。但是你没有张三疯那样的野心,而张三疯却不同,他跟我一样,是一种人呢。知道为什么马王爷回内地养老去了吗……” “因为你。”我接着说道:“因为马王爷怕死你手里,你毕竟他栽培起来。他了解你,他知道,一旦他挡了你的路,他就是会死在你手里。” 老宝子没有说什么,而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车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静。过了很久,老宝子才缓缓的说道:“他跟我一样,为了往上爬会不择手段。在他眼里一切人都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张三疯不会是那种久居人下的主,有一天他混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是除掉我。你也一样,如果有一天你挡出他的路了,你以为他还真会念忌你们的兄弟情谊?”老宝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先别摇头,你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定跟你说是为了保全你们才会废了你的手,对吧?”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老宝子轻蔑的笑了笑,“我确实防着你们,也在利用你们。但是我没想过除掉你们。我说过,我还有一张没用过的底牌。所以你们对我没有什么威胁,起码现在没有。但是张三疯怕我除掉你们,所以废了你一只手,来换取我的安心。呵呵……这小子,不过样也好,起码以后他不会再防备你了,毕竟他以为你已经废了……” 我打断了老宝子,冷冷的说道:“老宝子,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张三疯真的像你想的那样,让你都害怕,你把他栽培成老大不就好了。要我做什么?我也没他能打……” 老宝子特鄙视的看我了一眼,笑这说道,“傻逼。”笑完,郑重的跟我说道:“我想有一个善终!希望有一天咱们站到对立面上了,你能给我留条路。”说完,老宝子又笑了起来。 很复杂,老宝子说的我晕头转向,捋不出个头绪。如果老宝子真的认为我们会是他的威胁,为什么不现在就除掉我们?我迷糊了。 车还在路上飞快的开着,老宝子跟我再也没有了交流,车里又再次陷入了沉静。快到医院的时候,老宝子才开口跟开车的司机说道:“刚才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听见?” 司机紧忙把车停在了一旁,回头忙不迭的对老宝子说道:“宝哥!我什么都没听到。” 老宝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真的?” 司机刚要点头说话,一口血沫子从嘴里喷了出来。一脸疼苦的神情。我看到老宝子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出来,一刀捅进了司机的脖子里,拔出来后又狠狠的捅了几刀,直到司机的头快从身体分离了才停手。 老宝子把刀扔在了一旁,随手抓起椅子上的靠垫擦了擦手和脸上的血,骂道:“操!当我是傻逼吗!你说没听到,就没听到?”说完,老宝子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平伏了一下心情,心惊胆颤地打开车门,跟老宝子下了车。老宝子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刚才老宝子一手抓住司机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刀,发疯了一样捅进司机的脖子,血溅的到处都是,老宝子刚才真的好像发疯了…… 走在前面的老宝子回身站住了,我还在想着老宝子刚才疯狂的举动,没有注意到老宝子停住了,直接撞在了老宝子的身上。一抬头,看着两眼猩红的老宝子,又吓的我心了一哆嗦,“操……你要干什么老宝子?”我往后退了一步,想跟老宝子拉开点距离。 老宝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憨厚傻笑。“操……忘了。” 我一惊,看着貌似憨厚,实则奸险的老宝子,又往后退了一步,做到了撒腿就跑的准备。我怕老宝子也要给我灭口了,有些哆嗦的问道:“忘……忘了?忘什么了?” “毁尸灭迹。”老宝子说完,一脸平静地推开了我,向轿车走去。用刀撬开了油箱后,又在上面捅了几个窟窿,让汽油留了出来,之后老宝子把点着一根香烟扔进了车里…… “这就行了?”我看完老宝子的一系列举动,好奇的问道。 “嗯。”老宝子点了一下头,头也不回的往医院里走去。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老宝子才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其实我在车座下面放了一个汽油瓶……” 还没等老宝子话音落地,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了过来,火光冲天。 我跟老宝子回头看了一眼,轿车真的爆炸了,都炸成渣渣了,如老宝子说的毁尸灭迹。我一阵胆寒,看着如同地狱中冲的火光,映在老宝子的脸上。 照亮了老宝子一脸狰狞的笑容。 54又见小佳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那个病房,就连床位都一样。只不过上次是我躺在上面,而这次躺在上面的是张三疯。 看着浑身绑满绷带的张三疯,我吓了一条。难道张三疯没跑出来,被棉老板的人揍成了木乃伊之后,才送到的医院。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还没等我说话,张三疯坐了起来,看着笑了一下。“二隆,给我来根烟。” 我心里又是一惊,手哆嗦着点了一根烟,递给了张三疯。“都让人干成木乃伊了,还能抽烟?牛逼,真牛逼!”我赞叹道。 “他装逼呢。”坐在一旁的土匪看到一脸疑惑的我,笑着说道:“都是皮外伤,一点筋骨都没伤到。” 张三疯确实只是一些皮外伤,他就如老宝子说的那样,捅完棉老板就顺利的跳车逃出来来。只不过为了增加一些安全系数,张三疯不是捅了棉老板一刀,而是三刀。这三刀,几乎每一刀都差点要了棉老板的命。捅完棉老板的张三疯,在棉老板的手下发愣和棉老板惊愕的眼神下,从飞驰的车里跳了出来,轱辘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摔的骨头都要散了,还弄了一身大血道子的张三疯,滚到了路边的沟渠了。在确实那帮人都是在忙着送棉老板去医院,而没有在抓他以后,他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了一个电话亭,让土匪来接他。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张三疯这一下子摔也不轻,胳膊和后背,还有腿上,都被蹭破皮了,而且面积不小。 “没伤着胳膊腿?”老宝子看这土匪问了一句,随后怕没说的明白,又接着问道:“不耽误走道吧?” 土匪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操!那还在这装死?”老宝子上前拍了张三疯一巴掌。估计是碰到张三疯的伤口了,我看到张三疯疼的只咧嘴。 “操!老宝子,你个傻逼!你想疼死我啊!”张三疯这个看上去伤的很重的人,直接从床上崩了下来,一副要跟老宝子决战的架势。 “行了,没事就出院,老子不是舍不得你住院的那几个钱。”老宝子一边安抚着张三疯,一边解释道:“现在不走,等着一会挨刀啊!你把老棉捅了,一会韩青帮的人肯定找过来补刀!” 张三疯一愣,想不明白,老宝子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借机想省点医药费。趁着张三疯发愣的功夫,老宝子把一件风衣扔给你张三疯。回头冲着土匪说道:“一会你送我们去高师爷那,之后你回家等信吧。” 说完拉着张三疯就要往外走,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老宝子突然回头对说:“一会你去把三儿的药钱结一下。”说着递给了我一个钱包,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接着说道:“完事你直接回宾馆等我们就行。” 说完,老宝子他们就把我留在了医院,没做一刻停留。我没用问老宝子的用意,老宝子做事一向让我捉摸不透,而且我问了他也不会多说,我也习惯了。 意料之外的是,给张三疯结完医疗费,我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让张三疯魂牵梦萦的身影,小佳。 我笑了,想到张三疯天天想见小佳见不到。这次刚从医院出去不到五分钟,又跟小佳擦肩而过了,他们还真是没缘。不过我想到,小佳可能是来看林猪头的。如果要是让他们三个撞在一起,那就有意思了。幻想一下,那是张三疯的表情,一定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想到这,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小佳也看到我了,看着嬉皮笑脸的我,小佳满脸的严肃。让我也不仅严肃了起来。 “这次又伤到那里了?”小佳似乎很无奈的样子,把我从头看到脚看了个遍。 “这次不是我。”我直言道,然后看到小佳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接着说道:“这次我不是,还记得我那个朋友吗?就是那个张三……张三元,跟我一起躲在大红诊所那个。” “嗯。”小佳点了点头,一脸天真的样子。“这次是他被送进医院了吗?” 这么单纯的女孩,张三疯要是能泡上就有福了。“嗯,刚出院。我给他办下手续。你来干什么了?”我明知故问的问道,小佳来医院一定是看林猪头啊。 小佳嘟起了嘴,更加的可爱了。“来看我爸爸。”然后皱起了眉头,在额头上出先了一个漂亮的小疙瘩。“我爸爸遇到了坏人!如果要我知道了是谁,我一定报警抓他们!”说完,还挥舞了一下可爱的小拳头。 听我的一阵汗颜,其实我真想告诉小佳,站在你面前的就不什么好人……是个混黑社会的。 随后小佳又一副很失落的样子,我看的春心荡漾。“怎么了?丫头,有心事?” “嗯……”小佳失落的点了点头,似乎把才见过几次面的我当做了好朋友。红着脸说道:“我本来是在大红哥哥那里做兼职的,但是大红哥哥进医院上班之后,我也不做了。后来都已经跟爸爸说好了,可以在这里实习做护士的。但是……但是现在爸爸又不同意了……”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一定是张三疯给林胖子吓惨了,不敢让小佳抛头露面了。看来张三疯还真是自作孽啊。 “唉……好烦,不说了,总之以后我也不能在这里照顾爸爸,我要走了。”小佳叹了口气,一脸哀怨,显得楚楚可怜。 “去干嘛,你爸逼婚了?”看着小佳的一脸哀怨,我条件反射的问道。 “什么呀!”小佳的脸红了起来,似乎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爸要我继续上学!” 上学?我看着小佳愣了一下。 看到我在盯着她看,小佳的脸更红了,低头说道:“嗯,上学。爸爸安排的,让我回学校去考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又是满脸的不情愿。 看来还真是我们的原因,一句无意之中的威胁给林胖子整怕了。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一直单项相思小佳的张三疯,岂不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机会?我苦笑了一下,为张三疯,也为自己。“哦,上学好啊。丫头,留个电话吧,咱们怎么说也是朋友,有人欺负你言语一声,我帮你摆平……”一想,面对是小佳,不是三木,不应该这样对小佳说这些,赶忙改口:“我是说,我是好人,我跟我那兄弟都是好人。”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小佳笑了,笑颜如花。“嗯,我知道你们是好人。第一次去大红哥哥那,大红哥哥说你们是坏人。我不信,要是坏人,你们走的时候还留下了那么多药钱,那些药,根本不值那些钱……”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好人了?其实当初我就是随手扔了一把钱而已。完全是无心之举。看来好人有好报,这个说法还是很靠谱的。随即我又是一阵胆寒,如果这个说法靠谱,那我们一定没好报,我们做的事跟好人一点也不搭边。 小佳没有理会在那发呆的我,说完就要走了。说是再去看看她爸爸,之后回家准备学习资料去了。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上学的时候,有什么小流氓找你麻烦,给我打电话啊!”我冲着小佳的背影喊道,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小佳没说话,而是回头也做了一个跟我一样的手势,回眸一笑,让我又是一阵春心荡漾,之后就消失在了楼道的拐角处。 等我回答宾馆的时候,发现老宝子跟张三疯已经回来了,土匪竟然也在。老宝子的表情很严肃,就跟黑白照片上遗像的表情那样严肃。 土匪看到我回来之后,给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回来这么早?不是说去办事吗?”我坐下之后看着老宝子问道。 老宝子没有回我的话,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明天安排你点事。” “嗯?”我一脸疑惑。 “现在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这么一直吃白食。”老宝子一脸坦然的说道:“明天给你安排几个人,你去把这个月的份子钱收一下。” 我看了张三疯一眼,“三儿跟我一起去吗?” 老宝子摇了摇头,“他明天有别的事。” “我擦!”我举起了自己手,示意老宝子我现在是一个残废了,难道他打算让我接手丐帮的生意,弄几个手脚不利索的上街去搞募捐吗? 怎么收?份子钱不就是保护费吗,去了我也不能打,谁会给我交保护费?我现在都需要别人保护……还让我去收保护费,我一脸愤怒的盯着老宝子。 老宝子被我盯的有点不舒服,低头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急什么!看你那没出息的样!不是给安排人手了吗?这也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干几回,这套路就熟悉了。” 看到我还想什么,老宝子紧忙接着说道:“你还别摇头,以后这就是你的定位了。反正你也不能打,就负责后方吧。妈的,这叫人尽其用,咱们都是太阳,就得发光发热。你也别说不会,一回生二回熟,他妈的一开始还不会找小女儿呢,干两次不也会?都靠的是摸索,靠的是学习!”老宝子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的无言以对。 我擦,老宝子这口才,这逻辑,让我觉得老宝子去参加个什么辩论大赛都绰绰有余。 55开宗立派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问老宝子,要去那收份子钱。 老宝子看了我一眼,一脸便秘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站前路!” “站前路?”我满脸的迷惑。 老宝子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对,就是站前路,车站那片。”说完,老宝子头也不回的拉这张三疯走,美名其曰,去办大事。 据说那次我和大车在车站见面之后,大车的人,还真的没有进入车站。而之后因为老宝子的捣乱,大车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车站,这块他名义上的地盘了。但是这块肥肉却引起了其他的人主意,而陈亮也压不住想打进来的这帮人。 一时间,车站也陷入了乱斗,谁也不服谁,谁也压不住谁。但是我敢可定,这帮人里,包括陈亮在内,绝对没有要臣服老宝子的意思。等到老宝子给我安排的人过来之后,我有点发懵了。 领头的是个老混子,一看就是那种饱经沧桑的混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还留下了一脸的褶子。叼着根烟,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还穿着的拖鞋,明显就是一副颓废大叔的装扮。其他几个倒是看上去挺年轻,不过有点太年轻了,有两个还穿着校服…… 看着老宝子给我安排的这几个人,我知道这任务,轻松不了。 我领着几个人来到了之前陈亮带我跟张三疯去的那家面馆,就是一碗面一百块的那家。发生我开枪打人的事之后,听说换了老板,也换了个厨子,就连价钱也换了,比之前更黑了。 我领着他们几个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去,一人点了一碗面,又要了点拌菜。说话这个厨子换的还是可以的,面的味道比之前强了不少。 “算账。”看到他们几个都吃完之后,我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一边冲着服务员嚷道。 “先生,一共六百八十八元。”服务员一脸微笑,看着我很客气的说道。 “操!六百八十八……你这是电视购物啊。”我愣了一下,但是看到服务员一脸真诚的微笑,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发作,只能把当时想好的强硬气势收了回去。“这样吧,我们是来收份子钱的,就是保护费。这顿饭钱就从那里扣吧。”说完,我点了一根烟,靠在了椅子上,一脸严肃,想做一个不怒自威的表情。 但是看着依旧满脸堆笑的服务员,我知道我的表情失败了。我真的问问他是那个培训学校出来了,都来人收保护费了,服务态度还这么好,还能保持八颗牙齿的笑容。 “好的,好的先生。等下,我去给您看下单子……”服务员看了我们一眼,依旧还是一脸灿烂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回退了后屋。 我一愣,看到几个小年轻的跟我一样坐在那里安逸的抽着烟。我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但是我心里那叫一个恨,妈的,他们怎么不站起来拦住他!出来混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这个大哥出手吧?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当一辈子小混混。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跑的时候,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堵住了门口,从后厨里跟着那个小服务员又走过来了几个拎着菜刀的厨师。我可知道这帮畜牲,说是厨师,其实跟屠夫没什么两样,抡起菜刀砍人跟切菜一样不含糊。 “就是他们!这帮傻逼,说过来那收保护费!”刚才那一脸微笑的服务员,也不再一脸微笑了,而是一脸凶狠地指着我们骂道。 “操!来他妈的找死……”几个人顺着服务员的手指,骂骂咧咧的。看到我之后为首的一个愣了一下,一脸吃惊的样子,没有接着骂下去。 我看到坐着我旁边的几个小年轻的已经不争气的颤抖了起来。我想他们要是看到有人敢领着穿校服的人来这收保护费,肯定因为是来搞笑的,肯定会吃惊,之后会大笑…… 但是他们没有,没有笑,也没有继续骂下去。 我看到为首的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交……交多少,我们都交……”说完,又哆哆嗦嗦走到柜台那,拿出一大把钱来。旁边的人一愣,小声问道:“咋啦?大哥,他谁啊……” 那个老混子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说道:“他是赵子龙。”然后看着那帮大汉继续介绍着,“老宝子,宝哥的朋友。” 钱收的很顺利,看一帮大汉的注视下,我们扬长而去。出门之后,我看到一个小混子跟他的同伴说道:“刚才吓死我,如果动起手来,咱们不得让他们打死啊。” “嗯!可不,我也吓坏了。如果不是说了宝哥的名号来,咱们都废了!”另一个小混子心有余悸的回道。 本来在前面领路的老混子,停了下来。看着刚才在后面小声议论的小混子们说道:“你们刚才没看见吗?”老宝子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领头那个看见赵哥之后,就怂了。等我报出赵哥的名号之后,他们都服了,一点想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赵哥现在就算做在那不说话,也叫人害怕了。” 钱收的很顺利,一下午的时间,就是一样的情景。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反抗,我不知道,这一片,什么时候划入了老宝子的势力范围了。 等我回到宾馆的时候,老宝子跟张三疯已经回来,看到一脸亢奋的老宝子,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 “我回来了。”我冲着老宝子他们叫道。 只有张三疯冲着我点了点头,证明他知道我回来了,然后一脸萎靡的靠在沙发上眯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去?”我看着一脸疲惫的张三疯,和一脸亢奋的老宝子,陷入了疑惑。 “怎么样?顺利吗。”老宝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问道。 “啊……还好,挺顺利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装钱的包递给老宝子。“这是今天下午收的。” 老宝子接过包之后,就顺手扔到了一边,看也没有看一眼。而是看着兴奋的说道:“知道我们下午去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办大事!”老宝子兴奋的说道,“老宝子我混了这么多年了,也是给那些跟我混的兄弟们一个交待的时候。”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老宝子的意思。“你要开宗立派?成立个社团?”感觉有些奇怪,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一直步步为营的老宝子怎么有会这种想法,要知道想扛起一个社团,不是一件容易事。 老宝子却一脸得意的说道:“谁说老宝子要成立社团了。” 我看着老宝子得意的笑脸,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老宝子到底是什么。 看着发愣的我,老宝子更加得意的说道:“老子要成立个公司!公司知道不!” 56风生水起 “公司?”我一脸诧异的看着老宝子,在想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就老宝子这样的混子还想去开公司?如果他不玩点黑的,不来点强买强卖,别说公司,我相信给老宝子一个杂货铺,不出两天,也得让老宝子给开黄了。 “嗯!”老宝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公司!开个公司!” “老宝子,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弄个社团?而是开公司吗?”我小心翼翼的求证到。 老宝子看我一脸诧异的样子,好像知道了我心中的疑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开公司怎么?我怎么就不能开公司!看你那样,动不动就什么社团,帮派的。太低俗了!你一辈子就这样了,一点高尚的目标都没有,一会赶紧把你这身西服脱了,给你这样的小混子穿这么贵的衣服白瞎了……” 我真的给老宝子跪了,老宝子这嘴跟机关枪一样,一直在扫射着我。在老宝子嘴里,我已经是一个与三俗为伍,一个低俗,恶俗,媚俗的人。没有理想,没有节操。一身痞子味的小混子…… 老宝子还在继续骂着,我根本插不上话。而张三疯一脸厌恶的样子,看了老宝子一眼,又很同情的看我一眼,之后接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老宝子似乎骂累了,或者是我一脸羞愧的表情打动了老宝子,总之老宝子停了下来,跟我要了跟烟。我如是大赦一般,双手递给老宝子一根烟,又毕恭毕敬地老宝子点上火。 老宝子看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有点思想觉悟。不错!” “这……这个开公司干嘛?”老宝子骂了半天,我也听了半天,多少有点摸清楚了老宝子的路数。所以小心翼翼的问道:“以黑养商?还是当个幌子?” 老宝子瞟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视。“真的是开公司,我得为那些跟着我混的兄弟们有一个交待。” 呵呵,一帮混子,老渣们组成的公司,老宝子打算开个要账公司吗?我在心理暗笑着。 “名字我的想好了,就叫金山公司!怎么样?名字有气势吧。”老宝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我问道。 “嗯……金山?游戏公司吗?”我说完一愣,看到老宝子有眼神有些不对,急忙说道:“牛逼!宝哥!真牛逼!这名字太他妈的有气势了!” “就是!当初夏大山也说这个名字好,还他妈的说我有诚意呢。哈哈……这傻逼。”老宝子说完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后来张三疯告诉我,老宝子带着他去找夏大山谈这事的时候,夏大山听到金山这个名字的时候激动的够呛,因为这里面有个山字,让夏大山以为这是老宝子以示诚意的一种行为。 而老宝子在回来的时候,却告诉张三疯,为什么他决定公司的名字叫金山;老宝子的解释是,得到夏大山的这个傻逼的支持了,就不愁以后没座金山…… 我有些无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跟老宝子说些什么,更怕那句话说不对,老宝子又给我来一番语言轰炸。 老宝子看了我一眼,继续兴奋的说道:“知道不,这个公司咱们一定会做强!做大!” 看着一脸雄心壮志的老宝子,我有些不忍心打断老宝子的,“那咱们做什么业务啊?大哥,咱们可是黑社会,你不会让我们去上街推销东西吧……” “我可没指望你们。”老宝子一脸的不屑,给了我一个特鄙视的眼神之后,接着说道:“我有一个兄弟,以后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那小兄弟牛逼,不像你们,一帮流氓,我那兄弟可是大学生,麻痹啊毕业的!老牛逼了。” “麻痹啊?”我迷茫了,这学校的名字也太霸道了。 “嗯!就是麻痹啊!”老宝子肯定的说着,“我那兄弟就是麻痹啊毕业的,叫尚大学!怎么样你听听这名字,名字都这么有文化,大学!”老宝子满脸的骄傲。 我没敢继续追问下去,虽然这个麻痹啊,是什么学校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是我更怕老宝子再借题发挥,因为我的孤弱寡闻,再损我半小时……直到后来,我见到尚大学之后,我才知道麻痹啊是什么意思…… 老宝子太有才了,把mba翻译成了麻痹啊…… 之后老宝子告诉,上午的时候,他就跟张三疯去办理开公司的各项事物了,可惜并不顺利,各种手续,楼上楼下的来回跑,把体力极好的张三疯,差点累成了死狗。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张三疯会如此疲惫。直到老宝子把夏大山这个财神爷请出来,才让繁杂的手续,简化了起来。 要不,今天都够呛能办完。这是老宝子的原话。 金山集团,一个刚刚在东城区注册的正规公司,却引来了东城区所有黑*道的关注。他们并不知道老宝子真的想弄一个公司,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老宝子借着开公司的幌子,终于自立门户了,这个之前就横行东城区的老宝子,再次成为东城江湖的焦点。而一个混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撑起了一个公司(社团)。这归根到底,还是夏大山这个财神爷,在背后不遗余力的出钱出人,让一个公司在没什么业务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照常营业。 至于公司到底做什么,老宝子一直没有讲。只是跟夏大山讨论了一下,今后的分成。至于什么规矩,利益,和公司成立的仪式,老宝子说都往后靠,现在大敌当前,等收拾完这帮阿猫阿狗再说。阿猫阿狗指的就是大车和九头。 老宝子的计划成功了,张三疯的那三刀把棉老板送进了医院,不仅让所有人都不再认为老宝子跟棉老板不可能有什么勾搭,也打消了九头的顾虑。在棉老板住院之后,他终于走出来主持韩青帮的大局了。 而老宝子则每天让张三疯跟着,耀武扬威地在东城区的街面上乱逛,逢人就说,要找大车他们出来聊聊。 “操!他就这么怕我?总这么躲着,跟个娘们似的,也算出来混的?”老宝子每见到一个还算有头有脸的混子,就装作一副悲愤不已的样子说上一遍。 而张三疯也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大车的场子扔几块转头,砸几块玻璃。 老宝子又把东城区弄的满城风雨,几乎所有混的人都知道,老宝子要找大车。其实我知道,老宝子这几天根本就没去过大车跟九头的地盘。最多就是让张三疯偷偷摸摸地去砸几块玻璃,或者带着一帮人在街上乱晃,营造一下舆论氛围。 这期间土匪来过一次,看到我,换上了一脸惋惜的摸了摸我的手,“听说你的手,让大车给废了?”土匪的表情要多惋惜有多惋惜,“该!活该,让你得瑟。” 我一愣,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老宝子跟我说过,土匪也是一个东城区的老混子。看着土匪我突然问道:“土匪哥,豹仔你认识不?” “嗯?”土匪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赶忙说道:“之前跟他有点误会,这阵太忙了一直没去找过他。想起来了,就问问。” “嗯,算是认识吧。”土匪感叹了声。“这货老狠了,惹到他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不过宝哥跟豹仔也算有交情,如果是因为鹰三那点事的话,找宝哥陪你去一趟,因为没什么问题……” 老宝子跟豹仔有交情?听的我心里一动,豹仔在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跟老宝子有关系,难道这个被誉为东城区的双花红棍的男人,就是老宝子的底牌?我在心里暗想着。 送走了土匪之后,我冲着正在看电视的老宝说道:“老宝子,有时间领我去找豹仔吧。他不说,你知道去那找他吗?” 老宝子一愣,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但是随后恢复了往常样子,“怎么了?是因为车站的事?那时候不都说清楚了吗,动手的是那个傻逼陈亮。”随后,老宝子好像怕我不放心,继续安慰我说道:“放心,豹仔跟鹰三的交情不像外面传的那么邪乎。再说了,有我在,豹仔不能动你。”老宝子一脸的自信。 我有些不甘心,“那总要去解释一下吧,听说你们交情不错?”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啊……啊,还行,都是出来混的,能给我点面子。”老宝子含糊不清的敷衍了我一句。 老宝子看到我还想继续发问,连忙打断了我,“你想见豹仔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有更大的事要干。” “什么大事?”我一愣,不明白老宝子所谓的大事究竟有多大。 老宝子一脸得意的说道:“领你们去见见世面,江湖大谈判!”说完,老宝子跟我要了一根烟,虽然老宝子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但是我还是发现他点烟的手,因为兴奋略微地抖动了起来。 老宝子似乎在压抑着他的兴奋,“大车跟九头终于滚出来了!明天晚上找几个老大一起出来谈谈,你跟三儿陪我去!” 57宴,鸿门 坐在夏大山的车里,我再一次感叹到,这孙子真他妈的有钱。老宝子弄死了他一个人,炸毁了他一辆车,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而出又派出了一辆豪华的大奔来接我们。我摸了摸这真皮座椅,跟张三疯小声的议论着,“这车便宜不了。” 张三疯不可否认地点了点,一脸严肃的肯定道:“嗯!便宜不了。” 下车,进了酒店之后,发现夏大山已经到了,而身后依旧站的是夏大海。看着夏大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跟老宝子在背地做了多少布置,但是我看到老宝子同样也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知道今天有人要遭殃了。 “人都来了?”夏大山走过来,看着老宝子热情的问道。老宝子点了点头,率先向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就算不看我老宝子的面子,看你这大财神爷的面子,也都得来。”说完,看了一脸夏大海,问道:“就大海跟着啊,不再安排点人?” 夏大山笑了笑,一脸自信的说道:“不用,大海跟着就够了,上阵亲兄弟。” 推开门,进了一个大厅。很大的大厅,只有几把椅子,但是却来了不少的人。站着的,坐着的都有。其中几个还有过一面之缘。 最让我注意的是老陈,只不过这时的老陈没有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而是低眉顺眼地站在一个男人身后。我看了一眼这个普通的男人,感觉他一定不普通;一脸很普通的样子,还带了一个眼镜,显得很斯文。穿着一身还算考究的西服,剃了一个比光头长不了多少的寸头,这相貌实在跟什么黑老大联系不在一起。唯一让人印象印刻的就是他脸上的那道从眉角一直到下巴的刀疤,还有犀利,冰冷的眼神。 老宝子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一愣,随后面连推笑的说道:“老八?你怎么也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叫做老八的男人看着老宝子没好气的回道:“今天早上才回来。老宝子,我怎么回来了?我他妈的再不回来,江龙会就让你给玩残了!”说完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十足。 老宝子笑了笑,没再理会他,而是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夏大山笑了笑,坐在了老宝子身边。 我小声的问道:“谁啊?挺牛逼的啊?” 老宝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八马,东北帮老大!”之后没再理会我。 我环顾了一圈发现来的人还真不少,义和盛的白螳螂也来了,也不过跟老陈和我们一样,都是站着,他前面坐了一个醉醺醺的人,一头凌乱的头发好像好几天没洗了,正靠在椅子上眯着。 而一些有点小势力的混子好像没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边,主动地坐在周围的散座上。过了一会,又进来一个人,一看也是熟人,吓我了一跳,进来的人竟然的廖三……穿着一身跟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那个黑夹克,身后跟了一个平头,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看到我们站到老宝子身后,他显得有些惊讶,但是随后又满脸不屑的笑了笑,领着身后的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廖三?你不是已经不在东城区了,你还过来?”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你坐这里够格吗?白老虎呢?” 我知道老宝子是在虚张声势,刚才他看见廖三进来之后,明显的紧张了一下,但是看到来的只是廖三,白老虎没有一起过来,他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老宝子,嘴还是那么臭!”廖三笑了笑,跟老宝子打情骂俏一般说道:“忘了通知一声,我又调回东城区了,从今以后,我接着陪你玩。” 老宝子没再说完,而是大量了一下他旁边的那个平头男,懒洋洋地跟我要了根烟,抽了一口,一脸惬意的样子。 我也注意到了这个平头男,他进来之后就一直盯着老宝子身边的夏大山,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想吃了夏大山一样。我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条子那边派过来的搅屎棍子,贺老七。 张三疯斜愣了廖三一眼,之后骂骂咧咧的叫嚣道,大车那个傻逼呢!妈的,给老子站出……他还没骂完,就被老宝子打断了,“闭嘴!喊什么喊?再说那傻逼还没来呢……” 张三疯听老宝子这么一说,也安静了下来,跟我一同站在了老宝子的身后。 之后有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帮人,有合胜的太子,是一个穿着一身机车装的帅哥;泰合的三当家,还有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社团,也是很直觉的在下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 等快到九点的时候,大车跟几个人才推门进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精神头都不错,看见老宝子的时候,眼睛亮的就如同光像能冒火一样,一脸愤恨的样子。 看来真的如同来的时候,老宝子的说的那样,这事今天简单不了。 大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老宝子一眼,恨不能把老宝子生吞活剥了一样。同样也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眼神,就拉着跟他一起进来的人在了位置坐了下来。 跟大车一起进来的其中一个人也狠狠的瞪了老宝子一眼,之后还瞪了张三疯一眼,就像张三疯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一样。我小声的问道:“他谁啊?” 张三疯一脸不屑的说道:“他就是九头,傻逼一个。” 我看到除了大车跟九头,还有一个大汉也坐在了九头旁边,头上和胳膊上都缠着绷带,虽然一脸凶相,但是很大车和九头比起来,表情很是很平静,只是安静的坐在了那里,就开始闭目养神。 张三疯发现我看在那个大汉,就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个人是六尺。”随后,张三疯一脸谨慎的样子接着说道:“也是一狠人。”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今天老宝子他们这三个同门师兄弟算是聚齐了。我看了一圈,今天还真是像老宝子说的那样,是一场江湖盛宴,基本上东城区的有头有脸的混子都到场了。当然,夏大山应该属于特邀嘉宾,而廖三,则算上是白道的代表。 大厅里一下陷入了安静,好像没有人打算先开口一样。大车跟九头也不是说什么,只是坐下之后,依旧狠狠地盯这老宝子,而老宝子则是一脸傻笑,跟夏大山小声的叨咕着什么。 过了一会,廖三点了一根烟后,缓缓的说道:“行了吧?打够了吧。”廖三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平静。“打够了就歇会吧……一个多月的功夫,死的死,残的残。光断胳膊断腿的就有百十来号人,抓了放,放了抓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别说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了,现在有资格进去的,不是杀人,也得是放火。我说你们就消停几天,今天就在这儿,就把你们这些破事了了吧,我们也不容易,别说放假了,连整点下班都不能。” 说完廖三抽了一大口烟,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死不死的,我管不着,这不是我的意思。”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廖三接着说道:“忘了跟你们说一声,白队也回东城区了,以后我们一起陪你们玩,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一会跟我走,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再谈谈……” 听完廖三的话,我发现很多的人的脸色都变了,白老虎的威名在东城区的这帮混子心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没人接话,大厅里又陷入的沉静,毕竟没有人愿意让白道盯着上,更不愿意让白老虎跟廖三盯上。 “不打了。”过了一会老宝子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刚弄了个公司,打算老老实实做点生意,和气生财。还打什么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我被两个东北来的枪手差点打死,不也挺过来了?”老宝子说的很坦诚,一脸的真诚。 但一句东北来的枪手,让老陈的脸色一变,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稳坐在那里的八马,又忍了下来。 “别话里有话,什么叫东北来的枪手。”八马一脸阴沉的看着老宝子问道。 没等老宝子说话,九头一把拍碎了桌子上酒杯,也顾不得手上的鲜血,指着老宝子骂道:“妈的!让我当替罪羊?你他妈的就不是想找个借口开战吗?”骂完,又看着八马阴阳怪气的说道:“还真想拿我挡枪子?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么干净,不漏一点马脚!” 站在八马身后的老陈忍不住了,冲着九头骂道:“之前是谁的人在我们的场子散货?还敢用我们东北帮的物流走货,你敢说这里没你什么事?”老陈翻起了旧账,“活该人人都想咬你一口,要怪就怪你太独了,想挤走所有的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有事说事!别在着说这些没用的,我们家老爷子还等我的信儿呢。”合胜的太子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让你他妈的一个小崽子过来。”大车看到太子冒了出来,一脸鄙视的说道:“妈的,你老子蒋胜呢?他怎么不来,是不是要死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泰合的三当家装作什么的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的低头摆弄着手机。坐在白螳螂面前的那个义和盛的代表,抬头看了一眼,又靠在椅子上眯了起来。 谈判的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太高涨了,就差没动手了。我在心里笑道。 夏大山看了老宝子一眼,似乎感觉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很装逼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在座的各位,你们之间似乎都有点误会,有争执也是必然的。虽然我不是东城区的人,但是旁观者清。如果不介意,可不可以听听我这个局外人的想法,大家愿意听呢,我就说说;不愿意听,就当我在这放了个屁。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赏我夏大山这个面子。” 没有人同意,也没有人反对。没人说话,大厅里没陷入了沉静。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就当大家同意了!”说完,夏大山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先指着合胜的太子说道:“代我给你老爷子带好,那天我登入拜访,你就先回去吧。”太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然后夏大山点燃了一根雪茄,指着泰合的三当家说道:“你也回去吧,这里的事别掺和了。”泰合的三家听完之后,笑着也起身离开了。 然后夏大山看了一眼义和盛的代表,苦笑了一下,冲着白螳螂说道:“领韩老二去醒酒吧,等他醒来咱们再谈。”白螳螂也没有犹豫,搀扶起还在迷糊着的韩二老,起来也离开了。 看到白螳螂离开,夏大山离开的座位,走到了八马旁边,笑了笑伸手跟八马握了握手,笑着说道:“你也走,改天谈。”八马点了点,冲着老宝子说了句,改天见。就领着老陈离开了。 过了一会,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少。夏大山终于指向了九头,“你闭嘴,你说的不算!” 九头一愣,拍着桌子蹦了起来,“妈的!我说的不算?难道你说的算!” 九头的话音还没落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在这说话的分量吗!” 大厅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一脸憔悴的棉老板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58宴,底牌 看到进来的棉老板,所有人都一愣,尤其是大车和九头。老宝子则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夏大山没有看棉老板,也是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指着九头说道:“你,现在死!” 九头脸色一变,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操!你当你是谁?让我……” 九头的话音还没落地,夏大海一下蹦到了桌子,拉近了和九头的距离,一刀捅穿了九头的脖子。一股鲜血就飞溅了出来,九头的表情愣住了,然后一脸很痛苦很无助的样子,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脖子,跌倒在了桌子上,从指缝间流出的鲜血把雪白的桌布染成了一片鲜红,然后,慢慢整个人滑落在地面上。 夏大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九头,一脸厌恶的样子。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的餐巾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擦了擦刀,之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又安静地站在了夏大山的身后。 在场的很多老渣都愣住,他们似乎都回忆起来了,站在夏大山身后那个沈默寡言的夏大海为什么会被誉为北城区的第一煞星。他不仅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混子,更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荠的疯子。 “傻逼,吓着了吧?”老宝子得意的笑了起来,看着大车一脸的玩味。 夏大山看了一眼廖三,“刚才怎么了?” 廖三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坐在廖三旁边的贺老七,眼睛鼓鼓地瞪着夏大山,直到廖三拍了拍后,他才像泄气了一样,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夏大山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大车身上,我看到大车的几个手下都慌乱了起来,大车虽然一脸镇静,只不过他微微颤抖的烟头出卖了他。只是六尺却表现出来了出人意料的镇静,他只是安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就连倒在血泊中的九头,他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而夏大山的眼神却越发的犀利了起来,就像一个饿狼在准备捕杀一个之前已经盯了许久的猎物一样,随时都可以变成口里的食物。 夏大山看着大车一脸微笑,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也得死!” 大车突然笑了起来,像一个疯子一样狂笑起来,笑的很嚣张。我一愣,在想大车是不是被吓傻了。 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掏出枪来对准的夏大山。让我意外的人这个人竟然是廖三旁边的贺老七。夏大山没反应,只是一脸微笑的盯着贺老七,问道:“什么意思?”说完又看了廖三一眼。 贺老七盯着夏大山说道:“他不能死,我保他了,他一会要跟我走。” 夏大山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似乎贺老七手里拿的是一把玩具枪,根本对他构成不了什么威胁。“贺老七,你死心吧,你从这个傻逼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随后夏大山心平气和的说道:“不过我可以让你带走他,只不过一会你不是带走把,而是找人来抬走人……” 贺老七脸色一边,“你!……” “够了!”廖三站了起来,把贺老七拉回座位,看着夏大山说道:“就今天一个晚上,你们赶紧完事!”说完,拍了拍已经鸡头掰脸的的贺老七,没在说什么。 夏大山突然很理解对廖三说道:“那好,这事我也不管了。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事……”说完夏大山招呼了一声夏大海,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夏大山回头看了廖三一眼,“一起走?我送你们一道?” “不用,有车。”廖三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贺老七一起走出了大厅。 看到夏大山走后,其他的人也都离开了,大厅一下子就显得空荡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里坐着老宝子他们三个同门之外,除了我跟张三疯,就只剩下棉老板了,还有大车他的几个手下。我有意思不明白,夏大山到底是什么,把所有的人都请来了,当着他们的面弄死九头,之后又把所有的人给请走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想给老宝子的他们三个同门之间,制造一个拼的你死我活的机会? 看着已经离开的夏大山,大车的脸上满是得意,而老宝子也是一脸自信的微笑。他们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我已经感觉到屋里的火药味越发的浓烈了起来。我偷偷看了一眼张三疯,发现张三疯也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把手已经按在了后腰藏刀的地方。 “老宝子!你真的以为我能栽在你手里?”大车得意笑了起来。 老宝子没有理会大车,而是安静的点了一根烟,扭头看着旁边的棉老板问道:“这傻逼留给二龙了,你没意见?” 棉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快点完事吧,我他妈还得回医院呢。”之后棉老板看了一眼我旁边的张三疯,一脸的戏谑,而张三疯则别过头去,装作没到。 这时一直坐在大车旁边的六尺站了起来,那只打着石膏的手举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哗的一声,石膏四分五裂,一把小左轮手枪,赫然出现在了六尺的手上。 我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大车这样有恃无恐,原来早有准备了。但是老宝子和棉老板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尤其是老宝子,一脸的自信,就跟用了飘柔一样自信。 “老宝子,妈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逼?不做好准备,我能过来了。”大车叼着根烟,一脸得意的说道。“我他妈的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弄死我!” “傻逼。”老宝子张狂的笑了起来,看着大车一脸鄙夷的骂道。 看到老宝子这么嚣张,不仅大车愣住,我跟张三疯也愣住。我怀疑老宝子不是用了飘柔,而是喝了飘柔,不然他怎么这样自信。 大车看着老宝子这么嚣张,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老宝子骂道:“老宝子还他妈的装逼!我今天看看你怎么弄死我!” 大车的话刚落地,一个冰冷的枪管顶住了大车的头上。“别得瑟了啊!傻逼,我能弄死你!”六尺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旁边的那几个小崽子也别动,要不弄死你这个傻逼!” 大车一脸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六尺,又看了一眼老宝子,然后释然了,为什么六尺来之前会提出这个看上去很周全的计划,为什么老宝子之前会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为什么他的货仓是被老宝子一窝端了…… “傻逼!现在知道我能弄死你了吧。”老宝子得意的说道,“你以为六尺真能跟你混?操!我们是兄弟!” 大车没说什么,只是骨头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了。 “咱们是同门,怎么说这也算是家事。”老宝子瞪着大车说道。“本来我也没想到会跟你走到今天这步,但是你却一直想给我赶尽杀绝,所以我不得不给我自己留条后路。”老宝子看着大车冷静的说着。 大车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宝子,我服了。” “我真的没想过,跟自己兄弟兵刃相见。但是大车你凭良心说,我老宝子那点对不住你,五年前马王爷让你去金乌坊跟鱼头帮抢地盘,你被他们一百多人追着砍,是不是我跟六尺拼了命给你救出来了!”老宝子的眼圈有些红润,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可他妈你是怎么做的!是我在道上的名气大了一些,那也都是马王爷为了拿我当枪使,捧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可是你呢,一直偷偷发展自己的势力,总是想着除掉我们,现在老爷子退位了,你终于忍不住了……” “别说了,老宝子……”大车有气无力的打断了老宝子。 而老宝子却没有理会大车,一脸愤恨的继续嚷道:“妈的!如果不是这些年我跟六尺一直装疯卖傻,装作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你是不是等不到马王爷退下来,就得弄死我们两个了!原来马王爷教过咱们,出来混的必须的狠!大车你是够狠了,但是马王爷还教过咱们,出来混的,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老宝子尽情的宣泄着。 “别说了!老宝子,胜者王侯败则寇,我认栽了!”大车喊了起来,又再次打断了老宝子,之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大厅里又陷入了沉静,过了一会棉老板才说道:“你们自己的兄弟的事,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出去等你。”说完,他身后的人推着他向大厅外走去。 老宝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种压抑的气氛有些让我难受,而张三疯在我旁边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隆,给我一个面子。”老宝子看着缓缓的说道,“毕竟是我同门,给他一个全尸吧!” “老宝子,我不除掉你,你能留下我吗?”听完老宝子的话,大车看着老宝子笑着问道,一脸的释然和解脱。 老宝子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六尺一眼,“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兄弟。”六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把枪扔在了桌子上。 面对这样的画面,我跟张三疯都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给我个面子,让他自己决解吧。”六尺抬头瞟了我一眼,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跟我商量着一样。 老宝子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好吧,反正我动手也不方便……”过了一会我才缓缓的说道,其实说真的,这样的场景,我还真下不去手。 张三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 “大车,就枪里就一颗子弹。你想好,我跟老宝子你是选一个打死,还是自己了断自己,咱们是同门,我答应给你留个全尸。”六尺指了指桌面上的枪,一脸平静的说道。 大车听到六尺的话一愣,伸手把枪拿在了手里,一脸释然的说道:“道上说马王爷收了三个徒弟,一个狠,一个奸,还有一个能忍。”大车一边玩弄着手里的枪,一边继续说道:“其实他们都说错,老宝子你奸是不假,但是你跟六尺能忍,比我还狠啊……” 老宝子站了起来,看着六尺说:“这里交给你了,我在下面等你。” 张三疯压着大车的几个手下走了出来,我关上了背后的门。大厅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这片宁静。 我知道,我关上了一扇门,却开启了一个新的乱世。 “你说,一会出来的是六尺,还是大车。”我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宝子问了一句。 老宝子没有停下来,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坚定的说道:“一会出来的人,一定是六尺!” “之前你一直说的底牌……”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你的底牌就是六尺?” 老宝子这回没有再反驳我,而是很装逼的笑了笑,走出了酒店。 我看到在不远处的棉老板,回想起当时大车脸上的绝望,和六尺的平静。我知道,这不仅是老宝子一手促成的乱世,或许也是老宝子成就一个盛世的是开端。 59宴,雨夜 老宝子走到棉老板跟前,棉老板一脸沉重的看着老宝子,满是担忧的说道:“夏大山没那么好糊弄,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算了,不说这个了。把夏大山引进来,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宝子摇了摇头,笑呵呵的反问了棉老板一句。“说说你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棉老板一脸不屑的说道:“老宝子,咱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了。”棉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轮椅,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接着说道:“说说吧,你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计划好了的吧?” 漆黑的夜空上堆满了厚重的乌云,天要开始下雨。 老宝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要下雨了啊。”回头跟我说道:“去看看六尺出来没有。” 我又顺着开始往回走,阴沉的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雨点,我也加快了脚步。还没等进酒店,就看到六尺已经走了出来。六尺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看到我后随口问道:“老宝子呢?” “他让我过来看看你出来没有。”我如实回答道,感觉六尺这个人冷静的让人害怕。六尺点了点,径直向前走去。我看到六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追过去问道:“六尺……六哥,楼上的尸体……” 六尺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放心,有人处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张三疯会说六尺也是一个狠人。我也发现,六尺不仅是狠,而且冷,冷冰冰的一个人,身上冒出的寒意让我胆寒。 等我们回到车前的时候,发现棉老板已经走。张三疯跟老宝子坐在了夏大山送的那辆大奔里在等我们。 “怎么样?”六尺坐进车里之后问道。 “结盟,合并!”老宝子的语气中闪出一丝兴奋。 六尺没再看老宝子,而是靠在了椅子上,缓缓的说道:“总算他妈的完事了……” “留下来帮我?咱们兄弟一起干!”老宝子看着六尺询问道。 六尺却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不了,太累。马王爷回内地养老了,留下那么大个宅子没人打理,所有……” 老宝子一愣,盯着六尺说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信我吗?我是真心想让你留下来!” 六尺还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笑了起来,“老宝子,咱们是盟誓兄弟。你知道我的,我出来混是生活所迫,如果让我有的选,我是不会出来的混的。既然现在一切都平稳下来,我去给老爷子看看宅子吧。挺好。” 看到老宝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六尺摆了摆手,打断了老宝子,继续说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不过以后需要我帮忙的,我还会帮的。我会让阿杖留下,我之前的生意都是他打理的,他会留下来帮你。”六尺又看了我跟张三疯一眼,“后生可畏,老宝子你找了两个好帮手。行了,送我回去吧,好几天没他妈的好好睡一觉了!” 老宝子摇了摇头,让我和张三疯跟他一起下车。我们目送这大奔飞驰而去,看着一脸凝重的老宝子,张三疯问道:“想什么呢?” 老宝子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等那辆奔驰消失之后,才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到老宝子这样有些吃惊,难道他也想干掉六尺?他在后悔放虎归山吗?我看着老宝子问道:“你想干掉六尺?” 老宝子一愣,看了我一眼,骂道:“傻逼!我在想又他妈的要打车回去了!”随后老宝子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应该找夏大山赞助一辆车?” 我为我自己的阴暗感到羞愧,主动承担起去叫车的重任。我顶着雨跑上了大街,顺着马路足足跑了五分钟,才叫道一辆车。“哥们等会啊,等两人,一会就到!”我跟司机说完,扭头冲着后面喊道,过了半天看到司机有些不耐烦了,我才看到老宝子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老宝子随手扔了刚才放在头顶遮雨的报纸,开门上了车。我一愣,发现张三疯并没有跟过来,急忙问道:“老宝子!三儿呢?” 老宝子看了我一眼,“有点事没办。”说完就反手摇上了车窗,对司机说道:“开车!” “操!”我拍了一下车窗,骂道:“老宝子!你他妈的拉上我啊!” 车开走了,我只能顺着原路往回走去找张三疯。 雨越下越大了,我狼狈的躲进了酒店,四处张望着,寻找张三疯的身影。过了好一会,我才看到张三疯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我注意到了张三疯的袖口沾满了鲜血。 “干嘛去了?”我看着张三疯小心翼翼的问道:“去补刀了?”难道老宝子怕大车不死,又让张三疯补几刀? 张三疯摇了摇头,一脸厌恶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鲜血的卡簧扔进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里。“老宝子让我去斩草除根!”我一愣,张三疯接着说道:“二隆,我回不了头了,我手上的血太多了!”说完张三疯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两手之间。 我拍了拍张三疯,“走吧!雨下大了。” 张三疯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不知道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张三疯,突然感觉他好脆弱。 “老宝子让我杀人。”张三疯说道,“其实以前我认为这没什么,谁惹到咱们,就搞死他们!”随后张三疯顿了顿,激动了起来。“但是,他妈的老宝子现在让我杀的都是什么人啊!你知道吗!刚才五个服务员只是负责大厅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老宝子竟然让我干掉他们,说是为了安全!二隆,你不知道,刚才他们的眼神,那种绝望的眼神……” 我一把拉过张三疯,狠狠地说道:“哪又怎么样!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我看着张三疯一脸无助得样子,继续说道:“咱们早就回不来头了!三儿,想想我的手!” 听到我的话,张三疯一愣,随后又蹲在了地上,“二隆,我对不起你……” “算了我不怪你。”我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张三疯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他不在狠了,谁还会怕我们?我看着张三疯继续说道:“站起来,老宝子不会是咱们的对手。总有一天,老宝子会为他做的这些付出代价。” 张三疯站了起来,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也没在说什么,顶着雨向酒店的方向走了回去。 一路上,我跟张三疯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有说什么,任由大雨淋湿我们。 一路上,我都在想张三疯真的变了吗?他真的脆弱了吗?难道这又是张三疯给我演的一出戏?我在心里暗想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步伐坚定的张三疯,笑着说道:“三儿?冷吗?” 张三疯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笑着回道:“还成!” 我笑了起来,是的,张三疯还是那个张三疯。只有这样的张三疯才能让我们立足龙城。 老宝子,会付出代价的。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暗暗的想到,不止老宝子一个人会付出代价,还有很多人,都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60公司?社团! 今天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说,今天是黄道吉日,适合开业。老宝子是个迷信的人找人算了个时间,一拍板就把日子定在了今天,他要在今天办他的公司开业庆典。 老宝子直接包下了一个酒店,扔给了经理一沓钱:“今天这我包了,我要包场,麻烦你帮着把其他人往外请请。” 经理看了老宝子一眼,想都没想就同意。我估计他不是被老宝子的一沓钞票打动了,而是被老宝子身后那帮浑身纹身和刀疤的家伙给吓到了,说了几句,宝哥能来,真是蓬荜生辉的屁话之后,就乖乖的去办事去了。 本来我还以为会遇到什么麻烦,但是那帮客人一听到是老宝子要包场的时候,都很配合的离开了。让我再一次的感叹到,老宝子的名声还真是名不虚传。 张灯结彩,舞狮,舞龙。一片热闹的景象,还真的有点公司开业的喜庆劲。只是当我看到老宝子让人把关二爷像摆到酒店的礼堂的时候,我知道,老宝子到底还是把这个开业典礼,弄成了社团的堂会。 “老宝子?你把关二爷请来干啥?”我看着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老宝子问道:“这公司开业不是一般都要请财神爷吗?” “出来混的,当然要摆关二爷!”老宝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关二爷,就是咱们的武财神!” 就这样,一个大礼堂,让老宝子弄个了香堂,一个像模像样的香堂。 快到十点的时候,仪式才正式开始。金山集团,一个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受人瞩目的公司。东城区的社团和堂口都派了表达过来。没人想闹事,夏大山帮老宝子打通了很多关节,让老宝子这样一个大混子堂而皇之的,用另一种身份走进了大众的视线。而之前刚刚消失的跟老宝子齐名的大流氓大车,也让众人从另一个侧面重新认识了这个之前一直装疯卖傻的大混子。 人山人海,乌乌泱泱的一帮人,让原本宽敞的大厅显得有些拥挤。有其他帮派过来恭贺的人,也有老宝子自己的手下。老宝子换了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人模狗样地站在前面冲着关二爷三拜九叩;后面百十来号人,大大小小的混子跟老宝子一起叩头。说实话这场面还真挺壮观的,只是我一想到这帮见利忘义的混子,一帮只要钱到位了,连自己大哥都能黑掉的一帮家伙们,无比虔诚的求关二爷保佑,想想就好笑,如果关二爷真的保佑他们,那可真是苍天无眼了。 我跟张三疯并有加入膜拜的队伍里,而是帮着老宝子在里面招呼来的客人。各大社团里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夏大山也来了,只不过没呆一会就要走,说是要有生意上的事要去打理一下。老宝子拉了一下要走的夏大山,一本正经的说想要辆车。 夏大山从怀里掏出个支票簿,看着老宝子问道:“我给你送一辆,还你自己买?” 老宝子犹豫了一下,“我自己买吧,你那些车我都开不惯。” 夏大山没啥,而是刷刷地在支票簿上一顿划,很潇洒地递给老宝子后,说道:“不够,再跟我说!”那风范,真的很潇洒。 “老宝子,你想买啥车?”张三疯好奇地凑了上去问道。 老宝子想了一下,才说道:“出租车。” 我跟张三疯差点没笑岔气,我强忍着笑对老宝子说道:“你说啥?” “真的是出租车。”老宝子一脸正经的说着,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知道我为什么弄出租车吗?” 我跟张三疯摇了摇头。 “因为不限号……”老宝子一脸的坦诚。过了一会,老宝子接着说道:“低调,只有够低调的人才能活的久。像夏大山那傻逼,弄个什么限量版大奔。”老宝子一脸阴险的说道:“知道吗?如果咱们想弄死夏大山,就在道上堵那辆大奔就行了!” 我跟张三疯听的心头一震,老宝子好心计。 老宝子走了过来,一抱拳,很江湖的冲着所有人说道:“多谢大家来捧场!老宝子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说了一大推客套话之后,老宝子才开始干正式,公司的职务安排。 我在后面偷偷地问老宝子:“这个职务任命不是应该有人事部门安排的吗?” 老宝子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咱们是出来的混的,就得按出来混的规矩办!”说完,老宝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就是之前那张老宝子出品的很具有后现代风格的名单。我知道那张画满了人命的名单上面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老宝子是龙头,这是必然的。而其他人的安排老宝子多少透露了一些,在公司里表面的安排是各种部门的部门经理,而像我和张三疯,还有棉老板就属于一些高级干部。但是,面对一帮江湖大哥,老宝子当然不能用之前跟我说的这些来,他还是有用江湖的方式的办。 “陈天明,青木一宗,堂主。”老宝子清了清嗓子,说了一推专业性很强的名词。下面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愣住了,小声的嘀咕着,“陈天明是谁?” 直到大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人群,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叩拜完关公,后站在老宝子旁边,所有的人才释然。 “丁大力,青木一宗,堂主。” “白朗,朱火一宗,堂主。” “尚大学,白金一宗,堂主。” “何子敬,玄水一宗,堂主。” …… 老宝子没一会就念完了,倒不是老宝子念的快,而是名单上被划下去的名字太多了。像沙洲那样,想自立门户跟老宝子叫嚣的人,都已经在老宝子周密的计划的中或明或暗地被抹杀了,老宝子在用鲜血,来浇筑他这个社团的根基。 老宝子的手段之狠辣,又让我再一次感到胆寒。 但是等到最后,老宝子也没有念棉老板的名字,毕竟老宝子之前已经信誓旦旦的说过,棉老板的韩青帮会并入金山集团,棉老板跟我们一样,会成为金山集团的高级干部。就算老宝子对棉老板另有安排,但是我跟张三疯都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我们也没有听到老宝子念我们的名字。 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来的龙头,还有那些听过我们传说的小弟,都发现了老宝子没有念我们的名字。 过了一会,老宝子才从怀里掏出一份新的名单,“张三元。”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张三疯故作镇静地站了起来。 “张三元,白虎堂,香主,司北护法。”张三疯听完,随便那么跪,算了谢过了老宝子的任命。 “刘秀吉,朱雀堂,香主,司西护法。”老宝子说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但是旁边的几个大佬却一脸严肃的说道:“刘秀吉,是不是就是疯犬秀吉?” “原来是这个疯子!这疯子还没死呢?” “嗯,没死!听说帮老宝子顶了个案子,进苦窑蹲着呢。” “可别让这条疯狗出来咬人了,妈的!”几个老大心有戚戚焉的议论着。看来这个疯狗秀吉也是老宝子手下的一个狠角色。 过了一会,还没有等到我的名字,但是棉老板的名字先出现了,老宝子缓缓的念道:“棉正赫,玄武堂,香主,司东护法,金山三当家!” 众人一片哗然,尤其是坐在我旁边的的几个社团老大,他们似乎还不相信曾经也算是东城区一方诸侯的棉老板竟然真的归顺了老宝子。 过了好一会老宝子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又念了一个不在场的人的名字:“陈根,金山一宗,二路元帅。” 陈根就是六尺,老宝子之前说过了,就算六尺不打算入金山,他也会给他安排的位置。毕竟没有六尺这张底牌,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但是很快众人的议论声终止,不仅是终止了,而是完全陷入了沉静。因为老宝子继续念到:“赵子龙,青龙堂,香主,司职东护法,金山二当家!” 我突然愣在了那里,不明白为什么老宝子把我拍在了棉老板的前面。我发现不仅我身边的那边大佬的眼神变了,就连老宝子身边的那些老混子们,看的眼神也都变了。我求助是的看了老宝子一眼,用眼神想询问,老宝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安排我坐到这个位置?这跟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啊!但是我看到老宝子的眼神了,充满了戏谑和得意,甚至我看到了一种期望的神情,还有那种好像喝了飘柔般自信的眼神…… 坐山观虎斗,这个词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让我心里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老宝子想把我拉出来,放在众人面前,看我们争斗。 “二隆,别愣着了。”张三疯在我旁边小声的提醒道:“快点行礼啊!” 61职业 老宝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我,一脸欣慰地说道:“好好干!” 我看着老宝子那一脸欠抽的表情,强忍住冲动,低声问道:“干你妹啊!好好干?你什么意思老宝子?让我做二当家?” 老宝子愣了一下,一脸惊讶的说道:“我操!野心不小啊!二当家你都不满意?你还想当龙头?” “操……”我有些无言,看了看左右没人,我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把我排在棉老板前面!你把我放到这个位置不是让我成了那帮老渣滓的眼中钉了吗!那些跟你混了那么久的人才是个堂主……” 老宝子一挥手打断了我,一脸笑着说道:“操,我还以为你嫌弃位置低呢!”说完,老宝子跟我一样,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已经是被人出卖一次的人了!我不得不防,大车埋在我这里的钉子我还没除掉。棉老板虽然跟咱们结盟了,但是他还是会回韩青帮那里,而张三疯是把好刀,放在刀鞘里可惜了……” “那秀吉呢?秀吉是谁?”我问道。 老宝子又了一愣,看了我半天才说道:“他是我两个关门弟子其中之一,帮我顶了一个案子,进去了。以后出来你们多亲近一下。”随后老宝子接着说道:“所以我得留个人在外面帮我,我不留你,留谁?” “你的意思是,张三疯还是你的大将,棉老板还是会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而那个秀吉在苦窑里面帮不了你。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打理公司?” 老宝子点了点头,“算是吧,这个位置我得安排一个我信任的人。” 之后老宝子没再跟我解释什么,而是做了一些等级制度的安排。像老宝子这种龙头身份的人,在西服上别一个了一个纯金镶嵌这一颗小钻石的胸章,上面刻了一座山峰的图案。之后就是我这样的高级干部,胸章图案是一样的,只是金的,没有钻。堂主的胸章材质就是银的了。再之后,就是各个堂口的小头目,一律是铜制的。剩下的小杂皮就用不到了,用老宝子的话说,一个小混混还要证明什么身份?想要胸章就自己往上爬! 我一想也对,这样的等级制度果然是一目了然。职务越高,胸章的价值也就越高,看来老宝子还真是一把管理社团的好手。 而张三疯却对我这个二当家身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在意,只是一脸担忧的说道:“老宝子给你个二当家,是打算让你接班吗?” 听的我心头一震,不明白张三疯是什么意思,看着张三疯阴晴不定的脸,我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可能?一个社团不会让一个废人来当家的。” 听我说完后,张三疯笑了笑,一脸歉意的说道:“二隆,是我坑了你。” “算了,咱们是兄弟。放心,我会帮你夺取天下的。”我捏紧了拳头,一脸真诚的跟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笑着点了点,“好兄弟。” “不过刚才老宝子说的那个秀吉,咱们要小心点。还有除了秀吉,老宝子还一个关门弟子,咱们以后都要注意一下。”我关切的说着。其实这正是我担心,老宝子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挑拨我跟张三疯的关系,这会又冒出个秀吉。而且刚才老宝子无意之间说出来了,他有两个关门弟子,秀吉只是其中之一,看来老宝子的底牌还真不少。如果我真的信了老宝子说的要把一个信任的人放在二当家的位置上,那我就真是傻逼了。 张三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毕竟现在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不管老宝子有什么打算,我们也只能账单全收。因为这场仪式过后,全东城就知道了,我们已经是老宝子的小弟了,不管我们自己愿意不愿意。 几经周折,帮老宝子忙活完他的开业典礼之后,我跟张三疯又回到了娱乐街,一个我们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还是王胖子的那个酒吧,只不过老板和牌子已经换了,现在叫夜色舞厅。 老宝子很真诚的对我们说:“这是你们真正踏入江湖的地方,多有纪念意义啊。” “以后这个场子就归你们管了啊。自负盈亏,赚多赚少我都不管,每月按时候给我交份子钱就行。”老宝子给我们一人扔了一根烟,接着说道:“不多,我就抽一成。”说完一阵疯地走了。 张三疯看着老宝子远去的背景,走过来帮我点着了火,看到我一直在发愣,推了我一把问道:“想什么呢?” “他妈的!咱们不再是无业游民了。”我感慨万千的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宝子这个傻逼?他也算给咱们一份工作了。”说完,我拉着张三疯一起走进了酒吧,这个属于我们的场子。 因为才到傍晚,还没有到夜场最火爆的时候,所以舞厅里面的人都显得有些散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做着一些为晚上开工而做的准备工作。张三疯看一圈,突然笑了起来。 “笑你妹啊!吓我一跳。”我看着张三疯骂道。 “二隆,还记不记得,原来咱们在这看场的时候,咱们天天缠着钟哥,给咱们介绍妹子。”张三疯笑着说道。 “操!那是你好不好,我什么时候缠着钟哥了!”骂完,我也笑了起来。没想到又回到这个地方,不经意我想起了霞姐,那个风韵犹存的熟女,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过一会再来吧……”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很客气的说道。 张三疯没有理会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傻逼,而是很装逼的脱掉了外面的风衣,四处打量了一圈周围的装修。这里已经完全跟我们之前看场子的时候,不一样了。 而这个服务员在张三疯脱掉风衣的时候,看到张三疯故意露出来的胸章之后,立刻变的恭敬了起来。 “两位大哥,稍等一下,我去叫下主管。”说完,服务员飞快的转身叫了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过来。 领班一脸推笑的看着我们,“大哥,不知道你们来了,没出门迎接,不要见怪啊。我先给您安排个包间,找几个姑娘陪你们先喝点?”领班果然比服务员强多,看到张三疯的胸章,就立刻明白过来了,我们是老宝子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老板的老板。 “行啊,多叫几个。”张三疯满意的拍了拍领班的肩膀,不忘嘱咐道:“要漂亮的啊!”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去了当初我们经常喝酒和休息的那件大包间。 虽然酒吧已经改成了夜店,而且已经装修一新了,但是整体的格局并没有改变,我们还是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包间。不经意,我又回想起了,我跟张三疯在这里看场子时候的点点滴滴,有那时候的事,也有那时候的人。 张三疯一脸惬意的坐在了包间中间的沙发上,看着我问道:“你说老宝子怎么把咱们安排在这了?难道他真舍得把娱乐街这块肥肉给咱们吃?” “傻逼,老宝子只是说这个舞厅是咱们的场子了,他可没说把娱乐街给咱们。”我看着张三疯一脸鄙视的说道:“等着吧,老宝子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张三疯一愣,随后一脸不屑的说道:“操!不给咱们,咱们就自己慢慢吃掉!” 我看张三疯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三儿,你真有这想法?” “有啊!”张三疯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既然走上这条道了,我们还能回头吗?只能走下去,想法往上爬。二隆,你也不是没看到,今天典礼上,老宝子念咱们的司职的时候,那帮老混子的脸色。如果咱们不爬上去,早晚会被他们拉下去。” 我点了点头,认可的张三疯的说法。“只是,爬的越高,就摔的越狠。三儿,你想过没有,如果咱们真的被人拉下来,估计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会被摔的粉身碎骨。”我一脸凝重的看着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一愣,随后也严肃了起来。“二隆,你怎么想的?” “咱们现在不能有太多的敌人了,东城的水太深了。咱们之前靠着打打杀杀,混出点名气,但是现在咱们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就没必要再去砍砍杀杀了。出来混的,大家混的都就是钱,就是利益。地位越高,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多。”我随手递给张三疯一根烟,因为用左手不习惯,所以不小心扔在地上。 张三疯没有在意,而是捡了起来,吹了吹,叼在了嘴上,顺便帮我点着了烟。“二隆,你继续。” 我吸了一口烟,两缕青烟顺着我的鼻子喷了出去。“地位越高,利益就越大,所以盯着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命开始值钱了,所以如果没有必要,不能再去那么拼了。” “嗯……”张三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不过二隆,你想过没有,咱们现在的地位都是老宝子给的。如果那天老宝子想收回去,咱们就一无所有了,所以,我还是要狠!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怕我们,我才能……我们才能保住现在地位。”张三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在结尾的慌忙改了口。 我点了点头,看着张三疯笑了笑,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假装没有注意到的他的野心。而张三疯则一脸慌张,随后也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场面陷入了尴尬,我跟张三疯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这时候,幸好刚才那个领班,领着一帮姑娘走了进来,大约三四个人的样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大哥,你看看这么姑娘还满意吗?” 我跟张三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个站在我们面前的姑娘,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韵。只不过张三疯看了两眼之后,冲着领班一脸痛苦的说道:“你他妈地逗我呢!换!” 我跟张三疯的表情差不多,倒不是因为我的要求太高。而是这几个妹子实在太影响**了。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身材还不错。只是一个个懒懒洋洋的样子,跟起床一样,连妆都没化,就一个个的素颜出镜了。 可是我们来的太早了,所以我们也挺理解这个领班的。所以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性能力,我特意叮嘱道:“来几个精神一点的啊!” 领班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把姑娘们都带了出去。 我和张三疯就兴致阑珊的聊了几句,喝了几杯酒之后,张三疯等的有些不烦恼,“操!怎么还没过来?” “咱们可能真的来早了,先去吃饭吧。”我看了一眼时间,也感觉有些饿了。 张三疯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走到门口的时候,领班看到我们,立刻走了过来,“大哥,不好意思了,今天败了大哥的性质。改天,改天一定让大哥们,宾至如归……”边说,边往外请着我们。 “我们晚上还过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这领班说了一句。 走了几分钟,找了一家餐馆。我跟张三疯点了两碗大肉面,吃的大汗淋漓,加肉,加蛋的大肉面,吃着就是过瘾。张三疯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感慨道:“有钱真他妈的好,想加肉,加肉,想加蛋,就加蛋!” 我打了个饱嗝,递给张三疯根烟,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张三疯问道:“想什么呢?没吃饱?” 张三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看着我一脸郑重的说道:“二隆,咱们去弄个纹身吧。” 我顺着张三疯的眼神,看到一帮虎背狼腰的混子在街上,嚣张的逛游着,尤其是身上的纹身,尤为醒目。 “嗯,找个时间,咱们也去弄个纹身吧。”我摁灭了烟头,看着张三疯笑着说道。 62纹身 当我和张三疯往舞厅回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帮混子,清一色的板寸、下身是破洞的牛仔裤、光着膀子,正好可以露出纹身的装扮。 “能不能是来闹事的?”我小心翼翼的问张三疯,我想如果要是来砸场子的,那咱们就避其锋芒,先不回去了。 而张三疯很鄙视的看了一眼,很专业的分析道:“不能,今天老宝子刚立棍。那么大哥都去祝贺了,就算再不给老宝子面子,也不能上午喝完酒,晚下就派人来砸场子。”张三疯又指了指其中一个上身穿着背心的混子说道:“你看那人。” 我顺着张三疯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有一个混子在那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他胸口的一个小胸章,看材质大概是铜的。 “自己人。”我舒了一口气,有点佩服了起老宝子来,弄这么一个小小的胸章,果然是清晰明了,一目了然。而且还他妈地跟小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弄的什么小红花一样,用最简单的东西,来刺激人的欲望。 看明白是自己之后,我跟张三疯开始大大咧咧地往回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张三疯拉了我一把,突然说道:“把霞姐找过来帮忙吧,都是老交情了。” 我听了一哆嗦,说:“算了,没准人家已经隐退江湖了,就别把她再拉下水了。” “你果然对那个熟女有意思。”张三疯笑了,一脸猥琐的样子。“说吧,你是不是打算上她。” 我耸了耸肩,说道:“算了吧,我看你才是贼心不死。你不是喜欢小佳吗?怎么惦记起来霞姐了?” 听到小佳,张三疯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失望的神情。“算了,都不知道那妞现在在那,没准给那个男人暖床呢!” 我看到这样的失落的张三疯,刚想把我见到小佳的消息告诉给他。但是张三疯突然打断了我,问道:“你说咱们去纹身,你打算纹个什么?” 我一愣,诚实的回答道:“我还没想好,你打算纹这什么?” “恶鬼!”张三疯兴奋的说道:“就是小日本那种花里古哨的风格,花花绿绿的。再来个那种看上去挺吓人的恶鬼,还叼着一把刀,看上去很吊的那种……”张三疯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呃……”我打断了一下张三疯,有些谨慎的说道:“那个应该叫浮世绘吧?你说的那种应该是日本死神,还是什么妖怪的形象……” “对!对对对!”张三疯更加兴奋了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弄这个干啥?你一个天朝人,弄个小日本的东西。”我一脸无奈地看了张三疯一眼,问道。 “牛逼啊!多牛逼啊!弄这么一个纹身,看上去多牛逼啊!记得原来看过一个黑社会纪录片,里面的混子都弄一身花花绿绿的,一看就牛逼!”张三疯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一想,也是。也只有像张三疯这样的无信仰主义者,才敢把死神纹在身上。也只有这种浮世绘的风格,才能彰显出张三疯独特的品味。 我想了想,对张三疯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老宝子。” “干嘛?”张三疯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宝子不是还安排咱们看场子吗?” “去说纹身的事,估计你想弄的那种纹身,一般的师傅做不出来,得让老宝子帮忙找个牛逼的纹身师傅。”我看着张三疯继续解释道:“而且,里面也来了咱们的人,有什么事,他们自己会决解。” “好!”听了我的解释后,张三疯毫不犹豫的同意。毕竟对他来说,去看场子,也不过是想找几个免费的小妹沟通一下情感,而不是他多有事业心。 其实老宝子也是有纹身的,很牛逼的一个纹身。在老宝子那宽阔的后背上,纹着一只斑斓猛虎。很逼真,呲牙咧嘴的样子,感觉真的要向你扑过来一样。只过不老宝子身上的这只下山虎的身上多了几条刀疤而已。 当我们找到老宝子的时候,老宝子还在酒店的沙发醒着酒。看到我们来了,迷迷糊糊的问道:“咋啦?还想跟我喝点?还是场子那么出问题?” “我们想纹身,老宝子。”我看着醉眼朦胧的老宝子说道。 “想纹就去呗,跟我说啥?我也不是你们监护人。”老宝子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三儿想纹个牛逼的,你得帮忙找个师傅。”我说出了我的意图。 老宝子也来兴趣,“说说,想纹个什么样子的?” 我跟张三疯费了半天劲,才跟老宝子这个文盲解释清楚,什么是浮世绘,什么恶鬼的样式。 听完之后,老宝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操!你们这两个没文化的,你就说是日本混子纹的那种不就行了。” 我一愣,老宝子说的还真对,简洁明了。我不禁问道:“老宝子,你见过那边的流氓?” “嗯……”老宝子点了点头,显然不想继续这一话题,看着张三疯说道:“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看到我身上那只下山虎了没有?就是一个挺牛逼的师傅给纹的,也就我去,能点面子,一般人,他还不给纹呢。” “那咱们现在就去!”张三疯激动的拉了一下老宝子。老宝子挥手打开了张三疯的手,一脸不满的说道:“都他妈的几点了!那老头是个古怪脾气,明天早上再说吧。” 说完,老宝子看了我一眼,“正好,你跟二隆都过来,一会咱们再喝点,我还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其实老宝子说的说事,是托词。他的目的就是喝酒,老宝子好酒,而且还能喝,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让老宝子灌了多少酒,我只知道我喝多了,张三疯也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还在因为宿醉而疼痛。 “老宝子,你要拉我们去那啊?”我看着老宝子把车越开越远,从高楼林立的市区,到低矮破旧的棚户区,而且七拐八拐地,路况也越来越差,颠的我直反酸水。 张三疯的情况也好不到那去,一脸苍白,估计现在也还没醒酒。 “快到了,我跟你说过了这个老头有点怪。”老宝子一边专心开着车,一边说道。 又过来大概一个多小时,老宝子才到车停到一个胡同口。看了一眼悠长的小胡同,我看着老宝子问道:“大哥,这地方也不像是开纹身店的地方啊?” “你懂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老宝子一脸得意的说道:“高人就在里面,你们有福了,知道不,这老头跟他师弟从来都不轻易给人做活的,也就看我面子……”老宝子洋洋得意的炫耀着。 呵呵,还酒香不怕巷子深。老宝子把这当饭店了吧?听到老宝子的话,我乐了。 老宝子带我们到了胡同深处的一个小院,古色古香的。两个老头坐在院子的石桌石凳上,一边下着棋,一边喝着茶。看上去果然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我和张三疯也都瞬间严肃了起来,跟在老宝子身后,不敢多说什么。 “大师傅。”老宝子冲着一个满头白发,但是精神抖擞的老头毕恭毕敬的问候着,之后又冲着大师傅对面的那个同样精神抖擞,却剃了一个铮亮的大光头老头,也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问候到:“二师傅。” “小宝子,有日子没过来了啊?马王爷还好吗?”大师傅没有看老宝子,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棋盘上,走了一步棋之后,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师傅已经回内地去了。”老宝子说完,冲着大师傅继续说道:“这次来是有求二位师傅的,”说完指了指我跟张三疯,继续说道:“他俩想请两位师傅帮忙,帮忙纹身。” 这时二师傅抬起了头,看着老宝子笑了起来,“小宝子,你倒是不拖泥带水。还真是痛快!不知道我们已经好久不给人做活了吗?” 看到这两个老头管名震江湖的老宝子叫小宝子,估计辈分低不了。我在心里暗想,这龙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两个后生是你什么人?”大师傅也不再装逼了,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老宝子问道。 “他们是我新收的门徒。”老宝子没有征求我们意见,就自作主张的说道。 我跟张三疯为了能有一个牛逼的纹身,也就忍了。当老宝子的门徒就门徒吧。总比当老宝子的小弟强。 那两个老头看了看我跟张三疯,又看了看老宝子,笑了起来。二师傅说道:“小宝子,你开宗立派了?”随后没等老宝子回话,扭头对大师傅说:“当初我就跟老三说过,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老三才回内地,他就自己立棍了。” 大师傅没理会二师傅,而是冲着老宝子问道:“听说前一阵子,你们师兄弟在道上闹的挺厉害,有这事?” 老宝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大车,欺师灭祖,他自裁,六尺回马王府了……” “行了,用不着跟我们说这些,我们已经不问江湖事了。”大师傅打断了老宝子,接着说道:“既然你来找我们,我们也不能在你弟子的前面,灭你的面子。不过记住了,小宝子,没有下次了。” “谢谢,大师傅。”老宝子说的很诚恳。 说完,两个老头就起身进屋了。老宝子赶紧冲着我跟张三疯说道:“快点跟进去!”随后又继续低声嘱咐道:“不管你纹什么,一定要让老头给你一次弄完。忍住了,别怕疼!” “为什么意思?”我有些奇怪,一般纹身,如果纹很大面积的图案,不是都要分批完成的吗?第一是,纹身的师傅怕累,第二是,纹身的人也疼啊。 “都跟你说,这老头脾气怪,你要是疼不住疼,或者是第二次让他给你纹,没准就不理你了。”老宝子说完,推了我跟张三疯一把,“记住了,机会难道啊!快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我看到老宝子真诚的眼神,知道老宝子应该没有忽悠我们。从那两个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绝对的高人。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之中,听出来了,他们似乎辈分比马王爷还要高。 我跟张三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里,一间不大的屋子。而且屋里有些暗。不过从一些字画和古董摆设,还能看出来一份脱俗之气,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香炉,发出的徐徐青烟,多出了一份朦胧的意境。 “二隆,这两老头估计也是出来混过的。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去马王府的时候,马王爷屋里也摆了一推瓶瓶罐罐的。现在流氓都流行装有文化啊?”张三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一笑,轻声说道:“操,别他妈的让老头听见。你没看到吗?老宝子都不敢得罪他俩。” 张三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冲着我说道:“二隆,咱们在身上,再纹个字吧。我都想好了。” “你纹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狠!”张三疯一脸得意的说道。 “嘀咕什么呢!”二师傅出现在了旁屋的门口,冲着我们喊道:“还不快点过来!” “操,这老头嗓门真他妈地大。”张三疯小声嘀咕了一句,拉这我走了过去。但是到门口的时候,二师傅却拦住了我,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说道:“你去那边,你傻啊!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忙活过来你们两个!” 我没敢言语,低头进了旁边的屋子。进屋之后,看到大师傅端坐在屋子中间,喝了一口茶,一脸惬意地看这我问道:“后生,说吧,你想纹个什么?” 我一愣,想了一会,郑重的说道:“大师傅,我想纹条蛇。” 老头来了兴趣,看着我一眼,“什么蛇?” “蟒蛇。”我想了想,继续说道:“纹一条大蟒蛇,缠绕上半身那种盘身蟒!” 63场子 等我们纹身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师傅真的很牛逼,整整纹了一天,中间只是喝了几口水,根本没有考虑我这个顾客的感受,之前只是疼,一针一针的,像是被蜇了一下。之后就已经麻木,我完全的麻木了。任由大师傅摆弄着我的身体,尽情发挥。 “行了,起来吧。”大师傅站了起来,晃动了一下肩膀。“旁边有镜子,去看一下。” 我坐了起来,一阵疼痛袭来,我知道身上的纹身的地方一种肿了起来。我站在镜子前面,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一条很逼真的大蟒缠绕在我的上半身,四周有一些鲜丽夺目的鲜花作为点缀。 “谢谢,大师傅!”我有些激动的说道。 “行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下。”大师傅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等我要出门的时候,大师傅在后面叮嘱了我一句,“这几天,别沾水!” 出来的时候,看到张三疯也正巧走了出来。看他的脸色,估计也不太好,满头大汗的,看到我出来后,冲着我抱怨道:“真他妈的疼!”。 但是他还是炫耀一般的走到我面前,很兴奋地说道:“看看!看看哥们这纹身,纹了个牛逼!” “你纹了个牛逼……”我看着张三疯疑惑了起来。 “操!”张三疯看了我一眼,还是脱了衣服,正如他说的,那种浮世绘风格的,整个背后一个尖嘴獠牙的恶鬼,叼着一把短刀,赫然醒目。瞪着猩红的双眼,就跟活了一样,看的我一阵胆寒。 张三疯转过身来,指着胸口说道:“怎么样,牛逼吧!” 我看到一圈燃烧的太阳花环,中间围绕这一个狠字。 “好看。”我发自心里的赞赏了一句:“牛逼!” “二隆,我给看看你的。”张三疯说着,伸手过来就要把我衣服,碰到纹身的地方,痛的我差点叫了出来。“操!我自己来!” 张三疯在一边嘟囔着:“你也纹字了吧?咱们之前可说好了。”张三疯一脸的期待,又接着说道:“你纹的是精忠报国,还是出售四六级答案……” 我脱掉衣服之后,张三疯也由衷的赞叹了一句,牛逼!我转过身来,张三疯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才说道:“二隆,你怎么纹了这个字?” 我也在胸口纹了一个字,只不过没有太阳花环,而是正好在胸口蛇头的下面纹了一个繁体的义字。 其实纹这个字,我是有私心的。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水浒传》的时候,不管多牛逼的流氓,还是山上的土匪,见到宋江之后,大叫一声:公明哥哥!之后就给宋江跪了,叩头。想想感觉就爽,宋江的武力值低,不是什么大混子。但是就是用仁义做为武器,征服了所有比他能打的混子。 有时候,仁义比凶狠,更好用。 看到张三疯一脸疑惑的样子,我穿上了衣服,看着张三疯说道:“现在出来的混的,要有义气。三儿,这个字,我是为你纹的,记得了,你不只是有狠了,还有我的义。这样,才能让咱们立足!” 老宝子也进屋来看了我们的纹身,很满意地说道:“牛逼!纹的比老子的还霸道。”之后也没有进去看大师傅和二师傅一眼,只是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后,就毕恭毕敬的关上了门,带我们离开了。 到了酒店之后,老宝子还不忘跟我们说道:“纹身钱,算你借你们的啊!别忘了还!” 而我跟张三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死皮赖脸地跟老宝子一起上了楼。酒店,怎么看也比睡舞厅舒服。 “嗯?”老宝子疑惑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我和张三疯。“跟上来干嘛?回你们自己场子去啊!” “我们现在纹身还没消肿呢。”我看着老宝子一脸可怜的说道:“这样回去,也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在这陪你几天呢,宝哥。”我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 而老宝子似乎真地被我的真诚打动了,恩准我们进了屋。就这样,我和张三疯又跟老宝子住进了酒店。而张三疯似乎也得到了二师傅的告诫,安心等这纹身消肿,为此还隐痛,拒绝了老宝子的安排的客房服务。 而老宝子依旧还是每天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行踪飘忽不定。每天回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告诉我们,他在为公司的发展壮大而努力。 而我和张三疯虽然身上的纹身已经消肿了,依旧还是每天很潇洒地在老宝子这里混吃混喝,完全没有一点,想去上班的意思。老宝子终于忍不了,看着我和张三疯发起了飙来:“我操!老子每天忙的跟一条老狗一样,你们每天还这么潇洒?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场子里看一看了!怎么说,你们也拿了老子的工资啊!” 就这样,我跟张三疯只能回到了娱乐街,回到了那个老宝子给我们的场子,夜色舞厅。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突然感觉老宝子似乎真的打算让我或者张三疯其中一个做他的接班人。 毕竟黑社会这个行业,跟其他行业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比如说,黑社会就是一个很讲究资历的地方,重视程度甚至比其他行业更甚。出来混的人,混的时间久了,都会或多或少的认为,自己很牛逼,混这么长时间,认识了这么多混子,认为自己的辈分大,所以很多人都应该给自己面子才对。而对一些突然冒出来的新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心存鄙夷,就算这些新人会以与众不同的方式,让自己叙述窜红起来,他们也会固执的认为,这些新人已经尊重他们才对,毕竟自己才是老一辈的人物。 在我跟张三疯走进舞厅的时候,才发现,资历真的很重要。或许因为我和张三疯太久没过来了,里面的人已经忘记了谁是他们的老板。因为,刚一进门,我就和张三疯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叫骂声。 “我老大,何哥!跟了老宝子那么多年,不过才是一个一宗堂主。我才他妈的是一个二宗的小头目!”我听到一个很愤然的声音在里面叫嚣着,之后就是酒瓶子碎裂的清脆声。 “谁说不是啊!老宝子怎么当的老大?真是糊涂,威哥你跟着何老大给老宝子死心塌地的卖命,帮了那么多忙的,还不如那两个小白脸爬的快!”一个声音更加叫嚣地附和着。 “就是啊!现在竟然让威哥带着咱们来给他们当小弟?操!他们有那个本事吗?”几个人纷纷响应着,跟我们混是一件非常揪心的事。 “也不知道何哥是怎么想的!那帮老家伙也不站出来说点什么!都他妈的瞎了眼了!”刚才那个最愤然又响了起来,然后众人的响应声也随之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张三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白吗?我看你倒是挺白的。” “操!说是小白脸,又一定非要长的白!你他妈的才是小白脸呢!”我看着张三疯骂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咱们是老宝子带出来的,跟老宝子混上位了。如果告诉他们,当初我他妈地想弄死老宝子,拿着他的人头出来扬名立万,估计没人会信。” 张三疯点了点头,“他们就是一帮傻逼。”说完,就走了进去。 跟我之前的想象一样,一片萎靡的景象:几个光着膀子的混子坐在一推女人中间,一个个左拥右抱的,而这些女人却故作羞涩地做这一些放荡的动作。满地的酒瓶子和烟头,让地面凌乱不堪。坐在沙发中间的一个大汉,光着膀子,明显已经喝多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不过两手还依旧在身边的两个女人身上,上下游走着,很卖力。 看到我们进来,立刻有人站起来冲着我们喊道:“现在还没营业呢!谁让你们进来的啊?” 张三疯没有理会他,只是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上,一把拉过了大汉身边的一个女人,抬头冲着我说道:“二隆,这小妞不错啊!” 我靠在墙上点了根烟,瞟了一眼说道:“太暗了,看不清楚。你让旁边的人把灯开打。”听到我的话后,众人才这看到站在阴影里的我。 张三疯没有理会我的意见,而是站了起来,顺手把他拉起的女人推给我了,“真的不错,今天晚上先让你来。” 一帮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把我和张三疯围在了中间。 “朋友,只要是来捧场的,我们都欢迎。”那个大汉没有站起来,而是睁开眼睛,看着张三疯醉醺醺的说道:“你要是来找不自在,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三疯扭头看了大汉一眼,很装逼的问道:“你谁啊?这里你管事?” 我突然笑了起来,就走了过去,看着张三疯说道:“行了,别装逼了啊。”其实我的意思是,让张三疯别装逼了。他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大汉只是一条小杂鱼,却不直接亮明身份,而是想玩一出微服私访,等被人欺负的差不多了之后,再亮明身份,好吓他的屁滚尿流。 但是我估计这哥们真的喝大,他没有回答张三疯的问题。而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还没等张三疯说话,直接抄起桌子一个洋酒瓶子,拍在张三疯的头上。 一声闷响,瓶子没有碎,张三疯却向后栽了过去。张三疯不是变弱了,一个酒瓶子就给他撂倒了,我知道那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后脑。当初张三疯被黑皮一锤子凿出来个后遗症,那伤就一直没有好。这个后遗症除了阴天下雨的时候会发出剧烈的疼痛让张三疯生不如死之外,就是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张三疯战斗力。 旁边的几个人纷纷喊道:“威哥!打的好,干死这两个不开眼的!” “我操!”我扔掉了手里的烟,赶紧扶住张三疯:“三儿!你没事吧?”虽然经历的这多的风风雨雨,还是着实让我紧张了一下。我知道那可是张三疯的旧伤,我真怕张三疯就这么一下子让给人干死了。 但是张三疯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脆弱,只是捂着脑袋站了起来,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事,刚才太黑了,没注意。”说完,还甩了甩手上的血,来示意他真的没什么问题。 我点了一根烟,塞进了张三疯的嘴里。张三疯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我知道这下子,给他来的不轻,他虽然装作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是,我看到他拿烟的手,已经微微的抖动了几下。 看到我们如此从容不迫,周围的人知道我们也不是善类了。 “行了,剩下的事,我办。”我拍了拍张三疯,站起来看着那个打张三疯的大汉说道:“我是赵子龙。” 边说,我边脱掉了外面的风衣。 听到我名字之后,我看到那个他把手里的瓶子攥的更紧了,但是看到我脱掉外衣之后,露出了胸前的胸章之后,他确信,自己真的惹出大事了。因为赵子龙的这个名字,有可能叫的人不少,但是我胸前别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胸章。 “看清楚了点,”我用手指戳着他胸口那个铜片做的胸章之后,看着他已经变得惨白的脸说道:“这个场子是我们管的,从今天起,我和他,是你们的老板。”我又指了指坐在地上抽烟的张三疯。 64义为先 我看着已经吓的颤颤巍巍的大汉问道:“你是那个堂口的?叫什么?” “我叫大威……”大威小心翼翼的说着,“我原来是跟一宗的何哥混的。” “大威……”我盯着大威认真地看看,说道:“嗯,你出手挺狠的啊。行了,你以后注意一点……”我说完,走到张三疯旁边,拉起了张三疯说道,“走吧,找个包间,咱们一起喝点酒。” 我们出了这个大包间,往舞厅的门口走去,随便找了一个小一点的包间,我把张三疯扶了进去。张三疯刚一进屋,就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操,脑袋里面,跟他妈地碎了一样!”张三疯疼苦地爬了起来,捂住脑袋说道:“现在还感觉嗡嗡响呢!” “操,至于吗?不就被一个破酒瓶子砸一下吗。”我安慰着张三疯说道,顺手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张三疯的身上。“要不,我现在去出给你找一个漂亮妹妹?搞一下,你就忘记痛苦了。” 说完,我转身走了出去,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张三疯现在需要的不是漂亮妹妹,他需要的是一个医生,他的头一直在流血。 走廊的过道里站满了人。我看了一眼,都是刚才跟着大威起哄的那帮混子。大威站在最前,手里还攥这刚才砸张三疯的那个瓶子。 我心里一惊,我操!这帮人想干什么?难道要弄死我灭口? 没等我开口,大威就向我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看的我心惊胆颤,我偷偷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旁边的高脚架上放着一个跟铜锤一样的铁瓶的装饰品。我盯着走过来的大威,心想如果他真要动手,我就抄起这个瓶子跟他拼命。 大威走到我跟前,没有动手,而是毕恭毕敬地把手里的酒瓶子递给了我,然后把头低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意思?跟我示威?” 大威低着头,语气诚恳地说道:“赵哥,我……我们错起,瞎了眼了,没认出了是你们两位大哥……” “嗯,你们没有错……”我说着,随手把大威递给我的瓶子扔在了地上。“有人来闹事,就应该这么干他!” “赵哥……”大威站立在我面前,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又高又壮的,其实对我来说挺有压迫感的。“赵哥,您别跟我逗了。我跟亮子……就是陈亮关系不错,他跟我说过一些,一些关于你和张哥的传闻,都说张哥心狠手辣,有仇必报。他也跟我说了,赵哥你也挺狠的,但是你讲道理,够义气……”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威还认识陈亮,看来龙城还真是不大啊。只不过,我还不知道,因为我放过了打算把我卖给大车的陈亮,竟然还能给我带来了讲道理和仁义的名声。而张三疯,必然只有狠名,就跟他胸口上的那个狠字一样,东城区流传着只有张三疯心狠手辣的传说。 看来仁义,有时候确实比心狠手辣好用,更能俘获人心。 我打断了大威,说道:“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 大威感激地看我一眼,赶忙说道:“赵哥,江湖上都说你是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才敢跟你说,麻烦你帮忙给带个话,跟张哥说一句,我就是一傻逼,求他放过我这回,如果以后两位大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 我回头,通过门缝,朝包间里看了一眼,发现张三疯这傻逼竟然在拿这我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擦着手上的血。 我操,他怎么不用他自己的外套擦! 我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回过头来,发现大威跟他身后的小弟似乎都高兴了起来,尤其是大威指着我,喜笑眉开的说道:“你们看,我就说的,找赵哥来就找对了吧!”接着大威一愣,更加高兴地说道:“你们看!”那帮小弟也似乎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也都跟这附和道:“看啊,赵哥,赵哥身上的纹的是义啊!” 我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口的纹身露了出来。难怪他们像发现了救星一样,原来是他们看到了我的纹身。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他们如果看到我身上的盘身蟒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我笑了,突然感觉到这个义字,我纹的还挺对的。果然有点我幻想的效果,像宋江那样,用义气来服众。没错,张三疯要用狠,来征服别人,让别人怕他。而我要用的是仁义,我要用仁义来让别人信服。 呵呵,义为先啊。 “算了吧,都散了,本来就是一些误会。”我挥挥手。 一帮人围着我说了几句什么我大人有大量,够仁义,果然是名不虚传之类的屁话,然后就散去了。看着他们都要走开了,我突然叫了一声:“哎!大威。” “嗯?怎么了,赵哥?”大威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召唤他过来,“过来,离我近点,我跟有事安排你。” 大威果然乖乖地把头伸了过来,听我有什么要吩咐他的。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给你张哥找个医生,你那下子给他砸的够呛。还有,就是……”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大威庞大的身体趴在了地上,鼻子和嘴里一起突出了血,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我抄起刚才就看到的那个铁瓶,狠狠地砸在了大威的头上。看到倒地地上的大威,我把铁瓶随手扔在了地上。心想,这瓶子看着不大,还他妈的挺沉的。刚才那一下,我用的力气不小,再加上这个瓶子也挺沉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结结实实地砸在大威的后脑勺上,我甚至看到大威的头上瘪下去了一块。 我用脚扒拉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大威,满意的说道:“傻逼,刚才不是提醒了你吗?让你注意点,真他妈的没记性!” 这个傻逼,他可不是我的兄弟。我的义,怎么能给你用?别忘了我身上还纹着一条盘身巨蟒。 我的仁义,不会成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工具,更不会成为别人想踩我上位的借口。 看着周围人眼中散发出来的惊恐,我笑了一下,尽量装作和善一点的样子。没错,我还是需要仁义,讲道理这个名号的。 “别站了,我只是教训一下大威,毕竟以后他还要跟我们混,给他来这一下子,这事就过去了,免得他日后见了张三疯尴尬。”我冲着周围这帮刚才还对大威忠心耿耿的手下,一脸微笑地说道:“搭把手,把大威和你们张哥,送医院去吧。” 我看着他们感激的眼神,只是笑着挥手让他们快点,别耽误了大威的治疗。 有两个人赶紧进屋把张三疯扶了出来,其他人也开始七手八脚地忙活了起来,把大威搀扶了起来。 我看着在周围忙活的混子们,还有流血不止的大威,心里冷笑了一下,狠这东西,只要让张三疯一个人比我狠就好了。 65夜凄凉 张三疯被安顿在了娱乐街附近的一个小医院,大威那一酒瓶子让他原本就受到过重创的后脑又逢了十二针。大威也住院,虽然没有什么外伤,但是据医生说,他的内伤比较严重,头盖骨还差点让我砸裂了,总体来说他伤的比张三疯还重点。 所以张三疯的床位旁边,躺着的就是大威。 本来我建议张三疯去市里的医院,找张大红给他好好看一看,这样稳妥点。但是张三疯拒绝了我的提议,说道:“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包扎一样就得了,省的见到小佳他爸林猪头,怪尴尬的。” “操!”我冲着张三疯竖起了中指。 “小佳也不知道去那了。”张三疯一脸失落的说着,很是伤感。看着这样的张三疯,我差点就想把小佳的电话告诉给他了,但是张三疯接下来的话,让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么标致的一个美妞,我还没上过呢。”似乎在说这话的同时,张三疯也回想起了,小佳天使的面容和曼妙的魔鬼身材,以至于他的下半身开始充血,起立。 张三疯用他的意淫成功地转移了头上的伤痛。而周围的几个混子,看到张三疯这样后,也敬佩不已地议论着:“张哥真牛逼,都被干这这样了,还谈笑风生呢,你看他那……” 安顿好张三疯跟大威,张三疯麻药的劲上了,躺在床上迷糊了起来,而大威已经醒了。我看到他俩都没什么问题,就冲着周围的人说道:“都散了吧,你们先回去,好好看住场子,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的,就给我打电话。”说着,我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他们也郑重地拿出手机来,认真的记下我的号码后,就做鸟兽散了。 我晃晃了张三疯,看到张三疯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嗯,没什么事,这点伤算什么。”张三疯坐了起来,晃了晃脖子,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脑子还有点沉,估计是麻药劲还没过去了。” “嗯,没事就好。”我拍了拍张三疯。 张三疯用手敲了敲脖子,冲我说道:“二隆,给我来根烟。” 我点着了两根烟,然后塞进了张三疯嘴里一根。看到大威正朝着我们这边看,我扭头看了大威一眼,大威立刻把头低了下来,避开了我的目光。 “来抽一根?”我看着大威问道。 大威没有动,依旧低着头。 “我问你,抽不抽烟!”我看到大威没什么反应,又追问了一句。大威略显迟疑地抬起了头,看到我在盯着他,不仅啰嗦了一下。 “嗯,我会抽烟……”大威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把打火机放在了烟盒里,顺手一起丢给了大威。大威接过我扔过去的烟盒有些发怔,不明白我是什么,犹豫不定地掏出一根烟,没敢点火。 我看着大威这个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操,给你的也不是雷管,怕什么,抽吧。本来我是想帮你也点一根的,但是怕你误会。再说我也好几天没刷牙了,怕你嫌我脏。” 大威听我说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点着了火。而张三疯听到我的话后,立刻吐出了嘴里的烟,一脸厌恶地瞪着我骂道:“我操!我说怎么有一股下水味儿!” 大威又底下了头,没敢看我们的热闹,也没敢搭话,而是谨慎地抽着自己的烟。我看到张三疯竟然浪费一根这么贵的烟,很生气呵斥道:“操!你他妈的要嫌脏,你自己点啊!让我给你点干啥?” 张三疯同样毫不示弱地叫嚣着,自己点就自己点,并且让我立刻把烟和火给他。 “傻……大威,把烟给他!”我冲着大威喊道。 大威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看着说道:“赵哥……没有了,刚才我抽的就是最后一根。”然后大威突然抖了一下,脸色惨白的看着,估计他一定以为是我故意,给他最后一根烟,然后跟张三疯唱一出双簧,来找个理由继续收拾他。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行了,三儿。你消停一会吧,我这就出去再买一包。”说完,我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深夜,我紧了紧衣服,感觉有些冷了。向远处望去,正好就能到已经灯火通明的娱乐街,一片繁华喧闹的景象,跟这边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找了一个还在开门的杂货铺,赶紧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 “大娘,来包烟。”我把钱递了过去,指着其中一个牌子的烟说道。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接过钱来,递给了我一包烟。拿到烟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拆开烟盒,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大口,来驱散一下夜晚的寒意。 “这边挺安静的啊。”我看了一眼老太太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就是为了多借一会屋子里的热乎气。 “都跑隔壁街去了,玩去了!”老太太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之后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帮子不学好的人,没一个正经人。男的弄一身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好人。那些个女孩子也是,穿的那么少,都跟光着出门差不多了。你说说,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也没个人来管管。” 我一愣,感觉面前这老太太还真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不禁问道:“大娘,这都几点了?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营业,不回去家休息去呢?” 老太太听到我的话,叹了一口气,跟我哭诉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天天没个正事。就知道惹事……我这一天天,心里都不踏实。本来告诉我说,他进了一个什么公司上班去了。我还高兴的呢,以为这小子总算有个正经营生了。可邻居们告诉,那个什么公司是假的,是一个叫什么老宝子的流氓弄的。我这一听就明白,我那儿子……唉,算了不说,我这能做赚上一个是一个吧。到时候也好让他能上娶个媳妇,过正经日子……” 我听着有些鼻子发酸,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呼啸而过的寒风,我突然感觉到了这个老太太身上散发出伟大的光芒,母爱。 我揉了揉鼻子,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大娘,你别操心了。”说完,我拉了一下里面穿的衬衫,让自己的纹身露了出来。老太太看到我的纹身后,吓坏了,毕竟她刚刚说完,有纹身的都不是好人。 “其实有纹身的,也不一定就都是坏人。”我安稳着老太太说道:“对了,大娘,我也在你儿子的那个公司上班。放心,这个公司跟什么流氓没关系。” 看着老太太感激的眼神,我继续说道:“大娘,再给我来包烟。”说完,我掏出一张一百块钱,放在了柜台上。趁着老太太回身给我拿烟的时候,我推门走了出去。 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医院的时候,还没进门,我很意外的听到了张三疯跟大威的聊天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发什么愣呢?跟个傻逼一样,算了你也别多想了,二隆这人不错,知道不?”张三疯满不在乎的语气传了出来。 我就纳闷了,张三疯不是一向不喜欢说这么多废话的吗?记得曾经陈亮对张三疯的畏惧,就是因为张三疯总是一副冷面,冷冰冰的,让人畏惧。现在张三疯这是怎么了?难道跟老宝子混了之后,性格还开朗了?老宝子还真牛逼。我不仅感叹。 过了一会,张三疯继续说道:“主要是咱们都不熟,以后你就知道,二隆他根本不像陈亮那个傻逼说的那样,狠个jb啊!他根本就狠不起来,不用枪,就是个废物。我都嫌他丢人。不过他今天发挥的还不错,我挺欣慰的。” 大威的笑声也传了出来,也没有了当时的小心翼翼。“其实我之前就听说过你们。道上早就传开了,说宝哥新收了两个关门弟子,身手都挺狠,出手不收条人命都不算完!而且还有脑子,帮着宝哥干掉了所有的仇家。我一直以为就是张哥你狠,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哥也够狠的了,跟你不相上下吧……” “不相上下?”张三疯语气轻浮的说道:“你拿他跟我比?得了吧,他也就玩玩脑子,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二隆不干别人,就干你吗?” 大威了笑了笑,“赵哥跟我说了,赵哥说干我这一下子,以后大家在一起混的时候就不尴尬了。如果不是,张哥你点我一句。” “操,有什么好点你的。虽然二隆没明说,但是我知道。”我听出来张三疯的声音有些兴奋。“他在帮我出气,就因为你打我了。知道吗,我现在就是脾气好了,要是过去我早就弄死你了。不过二隆给你这一下子,让我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我就知道,我们是兄弟,谁敢动我,二隆一定干他。”张三疯得意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事过去,你也别记恨二隆了,算是给我个面子。” 我一愣,张三疯的脾气什么时候好了?不过听他这些话,我还是挺感动,这小子的良心还没都喂狗了。 大威嘿嘿的笑了几声,讨好一般地对张三疯说道:“张哥说的对,我一点也不记恨赵哥。我看出来,你们都是讲义气的人,都够仗义。我就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以后我跟你们混,好好处,咱们绝对能成为好兄弟……” 话还没说完,张三疯打断了大威:“看清楚了吗?看清楚我这里纹的是什么了吗?” “狠……” 之后我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被砸碎了,声音很沉闷。我一愣,张三疯可能跟大威打起来。想到这,我打算推门冲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张三疯的怒骂声:“操!给你脸了是不是?还他妈的敢跟老子称兄道弟?你也配?!”张三疯毫不留情面的骂着:“记住,你个傻逼,老子的兄弟只有一个,就是二隆!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还想爬上来是不是,你就老实地在老子脚底下趴着吧!要是那天你还敢他妈的露头,我就他妈地废了你!” 屋子里有陷入了沉静,以我对张三疯的了解,我知道这种沉静不是结束,而是张三疯在等大威对他做出一些反抗,之后他好名正言顺地弄死他。 这种沉静是危险的开始。 过了好久,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也安静的站在门外,把手握在了门把手上,不知道,我现在应不应该进去。 又过了一会,大威的声音才响了起来,“道上传的没有错,狠,说的就是你。一点没有错……张哥,我服了。” 大威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挑衅和不敬,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敬畏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66照片 老宝子这几天没事就往夏大山那里跑,而夏大山也经常约老宝子跟他出去见一些什么所谓的重要人物。我跟张三疯私底下合计,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看来最近就要开始动手做他们的生意了。有幸老宝子有几次让我和张三疯去作陪,用老宝子的话讲,让你们这帮乡下人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而更多的时候,老宝子则是找阿杖,也就是六尺的弟弟跟在身边。阿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长的很精神,而且很懂规矩。阿杖虽然也是一个堂主的身份,但是每次见到我跟张三疯之后,都会毕恭毕敬地冲着我叫道:“二当家。”然后,冲着张三疯问候一声,“张哥。” 所以我跟张三疯对阿杖的印象始终不错。 有一次老宝子找我们陪他去见夏大山的时候,我跟张三疯到了老宝子住的酒店发现阿杖也在,而老宝子正在和阿杖一起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什么,西城区,龙头,通道之类的词语。 我问他们说什么呢的时候;阿杖则是紧闭着嘴,一句话不说。而老宝子依旧是故作神秘的样子,故弄玄虚地说道:“公司机密别乱问,该知道的时候就告诉你们了。” 说完,就安排阿杖离开了,带着我们去了江北区,夏大山的别墅。 跟以往夏大山和老宝子会面的场景差不多,夏大山总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说什么各种注意事项。而老宝子也总是一脸的嘻嘻哈哈,从容的不得了,不管夏大山说什么,老宝子都照单全收,从来没有任何质疑的地方,也不会提出什么意见。 其实我知道,不是老宝子信任夏大山,而是夏大山说的那些什么专业术语,老宝子根本就听不懂。所以他只能不懂装懂地在那傻笑。不过,当夏大山说出什么供应链管理,矩阵式组织结构,之类专业词语之后,让我对这个大毒枭还真是刮目相看。 不过看着一脸傻笑的老宝子,还真是让夏大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宝子?你怎么了,这一天天的笑啥呢?出门捡钱包了啊。” “操!笑还不让了啊!有钱赚,我当然高兴了。赚的越多,我笑的就越开心。”老宝子又继续笑了起来,仿佛面前的不是夏大山,而是一推钞票一样,笑的真的很开心。 夏大山听到老宝子的说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钱当然是好东西,不过这钱还真不是那么好揣进兜里的。” “你也知道?你知道还跟我扯一推,我听不懂的。”老宝子收起了笑容,也严肃了起来。“你知道不,我现在的场子都让人给盯上了?原来有个廖三就够让我恶心了,没想到这个贺老七更烦人,一根筋,傻逼一个!”说完,老宝子看了夏大山一眼,不解气的说道:“我说大山,你关系不是挺硬的吗?怎么还摆平不了一个条子?不行,让我来。” “这个贺老七也不那么好动,你也说了他一根筋,脑筋太死了。我要是能摆平他,他就不会追到东城去了。”夏大山揉了揉太阳穴,很疲惫的样子。“老宝子,你搞定贺老七。术业有专攻,既然你擅长这个,就交给你了。当初大车做不到,我才找到的你。我不过是一个商人,打打杀杀的事,我不喜欢。怎么做,我不管,我要的结果。” 老宝子还是在笑。而夏大山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老宝子,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商人,不过要是见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大山,你是在威胁我吗?”老宝子笑了起来,一脸不屑的问道。 “我是一个生意人,我说了,打打杀杀的不要找我。我怎么敢威胁你们这些黑社会?我只求财而已。”夏大山说的很明确,时刻指明他是一个商人。这到让我有点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了。 老宝子盯着夏大山看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说道:“行!贺老七就交给我了。咱们家大业大的,我不信还搞定不了一个条子!他贺老七也不是刀枪不入。” 我听完老宝子的豪言壮语之后,发自内心地感觉老宝子还真牛逼,真能吹牛逼,一个能把夏大山弄恶心的人,而且还是缉毒组组长,岂非你说能摆平就能摆平的。 “别用枪!最好能弄的干净利索点。”夏大山不忘叮嘱了一句。 “三儿!三疯子?”老宝子叫唤了起来。 张三疯一愣,有些不满老宝子的叫法,但是要是在老宝子背后回应道:“在呢,干啥?” “听没听到夏老板的要求?要干净利索。这个贺老七就交给你搞定了,记得要干净利索。”老宝子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对夏大山说了一句,“先走了啊,回去眯一会。晚上还有个饭局呢。”说完,转身就走了。 夏大山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张三疯一眼,说:“那就麻烦了,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要你们两位多费点心,后生可畏啊。” “张哥,你上位的机会来了!我真他妈的崇拜你。”出来之后,我冲着张三疯笑着说道,并且装作很恭敬的样子,双手递给了张三疯一根烟。“三疯哥,搞死贺老七了,你就真的名动天下了,这次是打算是砍刀,还是砖头去干死贺老七?” 张三疯没有理会我,而是自己点着了火,一边走,一边抽着烟。 我也只能跟在张三疯后面,漫无边际地走着。其实我们现在已经不用天天去舞厅“上班”了,自从我跟张三疯在舞厅亮过那次相之后,已经彻底镇住了那帮混子。舞厅的经理,也是一个懂事的人,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老板,每个月都把帐做的规规矩矩地,才送到我们面前。而大威更是老实了起来,跟着他的那帮小弟,每天兢兢业业地在舞厅看场子,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毕竟大威还是很专业的,这样以来到让我和张三疯轻松了起来,每天都无所事事,甚至张三疯为此还感到有些无聊。 我想这样轻松的日子过着还是挺爽的,让这无聊的生活一直继续下去,该多么美好。 可惜,当我刚刚对新生活开始憧憬起来的时候,老宝子又扔了我们这样一个难题。 张三疯独自琢磨了一会,就开始跟我分享起他的计划来。他的计划很疯狂,很符合他的性格;找个机会,做掉贺老七! “机会?你想找个啥机会?”我愣住了,感觉张三疯这时候,真的好傻好天真。 “机会?我还没想好。”张三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就冲进去,干死他!” 我瞬间冷汗流了下来,感觉张三疯不仅很傻很天真,而且很黄很暴力。我劝住了张三疯:“这个真不行啊。” 我不仅怀疑到,当初黑皮那一下子把张三疯给干傻,要不他现在的智商怎么会这么低?“大哥!你要冲进去砍死人家?怎么砍?他们可有枪!估计你刚掏出刀来,就让人家给击毙了。”我耐心地跟张三疯分析着他计划的可行性。 张三疯很不服气的说道:“操,那咱们就用枪!也不用非得听夏大山那个傻逼的,我进去用枪干死贺老七!” “操!他们那多人,就你一把枪?还不让人打成马蜂窝啊。”我又否定了张三疯的提议,接着说道:“人家打死你都不犯法!” “操!你以为他们是城管啊!打人不犯法?”张三疯用过去在家时候的经历来反驳我的话。 “是打死,不打!你这是袭警。”我有些无奈的说道:“总之你先消停一会,这事急不得。”我琢磨,老宝子不可能为了夏大山一句话,就去得罪白道。听说白老虎和廖三都回来,老宝子果然在这时候弄出点什么乱子,一定会出大麻烦。所以我想,老宝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怒白老虎,他既然打算让我们做这件事,就一定有他的安排。 “先等两天再说吧,说不定老宝子已经有什么计划了。”我安慰了张三疯一句。 其实没让我跟张三疯等两天,第二天早上,老宝子就来了,说是领我们出去逛逛。 “去那啊?”上车之后,我问了一句。 老宝子头也没回的说道:“民生路。” 我一愣,民生路我还是听说过的,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而且距离西城区,也就是过去的旧城区很近,那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去那干嘛?” 老宝子没再回我们的话,而是把车开的飞快。过了好一会,才把车等到了一个我和张三疯都没陌生的地方。 我向外看了一眼,有一个很宽阔的操场,感觉像是一个学校的样子。张三疯也看到,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他妈地是那啊?老宝子,你不会拉我们去个学校参观吧?” “这里就是学校!”老宝子肯定道。 “我操……”我跟张三疯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我才问道:“老宝子,你不是没上过学吗?你怎么能知道去学校的路怎么走?” 而张三疯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宝哥品味提高了啊,怎么地?想搞个学生妹了啊?行啊,有品味。”说完,张三疯猥琐的笑了起来。 老宝子也笑了,回道:“滚!别跟我胡咧咧。” “操,还羞涩上了。怕啥?看上那个了,不好意思出面,我帮你办了。”张三疯很仗义的说道:“放心,都不用二隆帮忙,我自己就帮你办了。” 我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冲着老宝子问道:“这是高中还是初中?老宝子,你要知道,碰未成年,事就大了……” 张三疯挥手打断了我的话,“没事,满十四周岁就不算犯法,你就别管了。你可不知道,现在这帮小女儿,一个个的比你成熟。”张三疯兴奋的说着,感觉就像马上就要去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一样,充满了期待。 我感觉到张三疯不仅可怕,简直有点丧尽天良了。因为张三疯这个人,从我认识他那天起,我就发现他的良心真的喂狗了,他永远不会产生罪恶感,也永远不会受到自己内心的谴责。 就想他自己说的那样,想成大事的人必须把隐藏自己人性的弱点,这样他才会不可战胜。而张三疯显然就是做大事的人,他没有隐藏自己的人性,他直接抹去了自己人的性,更彻底。 大概到了放学的点,从校园里涌出了一大帮人。我突然发现张三疯的灭绝人性,是灭绝对了,一个个发育的凹凸有致的小姑娘从我眼前经过,弄的我也想把人性丢了。但是我注意到,老宝子虽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学校的大门,但是却没有留着这些小姑娘身上停留太久。我暗想,这老宝子的品味还挺高的。 过了一会,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胸很大,腿很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恍惚见,我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小佳的影子,我想如果小佳换上一身学生装,估计也是这个样子。她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被一帮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我和张三疯也眼前一亮,感觉这小妞真不错。果然老宝子也笑了,指着这那个小姑娘说道:“看见那个小妞了没有?长得挺漂亮的。” “不错,好眼光!”张三疯夸奖了张三疯一句,接着说道:“车别停火啊,我去帮你谈,如果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说完,张三疯就要下车。 而老宝子却一把拉住了张三疯,骂道:“你脑子有病吧?”说完掏了一张照片,扔给我和张三疯,接着说道:“你们看那个小姑娘后面的那个人,是不是跟照片里的是一个人?” 我和张三疯把脑袋凑到了一起,看着老宝子扔给我们的照片,一瞬间都震惊了。 老宝子扔给我们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67挑衅 老宝子说道:“你们看清楚点,就是那个小个不高,穿个蓝色牛仔裤……对,就是那个穿着钩子外套的,看清楚了没有?”说完,回头看了我和张三疯一眼,发现我们正在发愣,不仅骂道:“操!你们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别就知道盯着大姑娘看!” 我和张三疯看着老宝子深邃的目光,再一次震惊了。没想到老宝子的口味……口味这么独特。不仅独特,而且时尚,竟然搞起基情来了。 我和张三疯不禁菊花一紧,看着老宝子的眼神都变了。老宝子发现我们并有认真听他说话,更加生气了起来,“操!看我干什么!给我看那个男生!”老宝子咆哮了一句。 我犹豫了一下,谨慎的问道:“老宝子……你现在也玩上这个了?想找个小男生来快乐一下啊?其实这是病……”我看到老宝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紧忙说道:“我没说你有病啊,我说的是心理问题。没啥事,找个医生看看就好了……” “操!别他妈地跟我扯蛋了啊!”老宝子粗暴地打断了我,怒视着我,我想如果不是车里的空间不够大,他就会过来揍我。“看好了!给我搞定他!这小子跟贺老七有关系!” 我和张三疯又愣住了,终于明白了老宝子带我们来这的目的。老宝子还真高,既然玩起围魏救赵了,既然贺老七不好直接下手,那就从他的外围下手。 我由衷地称赞道:“老宝子,真高!这条线你怎么挖出来的?” 老宝子高傲地看了我一眼,满脸的得意:“秘密。”但随后还是叮嘱我们道:“记住了,这小子让贺老七藏的挺深,连夏大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子。所以……” “所以,我们要搞定他。”我接着老宝子的话说道。 老宝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把我们撵下了车,又风一阵的开走了。 只要是人,就难免有弱点。看来老宝子找到了贺老七的弱点,他要下手对付贺老七,一击毙命。 张三疯看着远去的老宝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搞定?揍他一顿,还是绑票?操,老宝子这傻逼,也不给个意见,就滚蛋了!” 我否定了张三疯的提议,感觉如果按照张三疯的办法,那么简单的就办了,那老宝子找两个小流氓就够了,何必叫我们过来。 “走吧,你还真他妈地当你是黑社会啊?当街就敢绑票。咱们去附近转悠一圈,反正这地方也没来过。”我跟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点了一根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又瞧了那个女孩一眼,尤其是雪白的大腿上停留的时间特别长,等那个女孩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才回头跟我说道:“走吧。” 然后,我们就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漫无边际地溜达了起来。 过了一会,我看到学校旁边有一家游戏厅,我拉了张三疯一把就往里走,张三疯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拉住我问道:“干啥?你要进去?你不是不喜欢玩这些东西的吗?” “操,谁说我要玩了。进去看看,找个人,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情况。”我向张三疯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对了,一会看我眼色行事。你先给大威打个电话,告诉他安排几个兄弟,什么事?……你就让他时刻准备着吧。” 张三疯爽快地拨通了电话,跟大威吩咐了几句,然后突然暴躁了起来,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操!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让准备几个人就准备得了,我那知道那么多,记住你赵哥说的,时刻准备着!”说完,张三疯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了?那傻逼不听你的?” “那个傻逼,总以为咱们还对他有意见。先问咱们是不是来泡妞了,我说不是。后来又问,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行动,要是砍人,抢地盘什么一定要叫他。”张三疯点了根烟,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总觉得咱们拿他当个外人,怕咱们有什么大行动不叫他,让他错过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张三疯话里话外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不过他突然莫名其妙地乐了起来,跟个神经病一样,吓地我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吗?这里离谁的地盘近?”张三疯笑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感觉这里已经快出东城区,应该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 “这里原来是他妈的何子敬的地盘!”张三疯突然笑了起来,“但是现在这里好像是泰合的地盘了,不过跟何子敬的地盘挨着。大威一听咱们在这呢,以为咱们要帮何子敬跟泰合干呢,这个傻逼。” “还真是傻逼。”我也笑了,这个大威还真是脑子有病,我们怎么可能帮老宝子手下的那帮老家伙去抢地盘? 游戏厅里人不少,有学生,也有一些社会青年,更有一些咋咋呼呼一边玩一边叫唤的小混子。嘴里叼着根烟,光着膀子,一个霸占着一台机器,大呼小叫的玩着。我不喜欢来游戏厅的原因,就是在这里经常能看到这个的小痞子,咋咋呼呼的,怪烦人的。 我和张三疯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无聊地看着一帮人玩着这无聊的游戏。 张三疯因为无聊,买了几个游戏币,饶有兴致地跟我说道:“挺长时间不玩了,咋啦?你怎么想起来玩这个了?”说着,递到我手里几个游戏币。 “看到游戏厅就进来,”我诚实的说道,接着看到旁边一个空下来的游戏,跟张三疯说道:“咱俩玩一局?” “就你?不是对手。”张三疯一脸倨傲的说着,但,还是往机器里投了两个游戏币,拉我坐下开始玩了起来。 以我的水平,直接是被张三疯各种虐。张三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冲着说道:“要不我让你一个手?” 张三疯说的声音很大,引来了旁边围观的人的哄笑。张三疯回头看了一圈,也跟着笑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骂道:“你们笑你麻痹啊!笑!” 周围的人一愣,瞬间安静了起来。 张三疯骂骂咧咧的,递给了我一根烟,一边点着火,一边嘟囔着,“操!笑死这帮傻逼,咱们玩的好好的,他们看什么热闹。” 我乐了,看到张三疯耍着小孩子脾气有些好笑。我抽了一口烟,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小声的对张三疯说道:“一会你看那个不顺眼的,找个茬,干他一顿。” 张三疯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满口答应到:“好说,这事还不简单。”说完,张三疯就站了起来,晃悠悠地在游戏厅里横逛了起来。 “哥们?给两个游戏币玩玩。”张三疯拉起一个正在对着游戏机酣战的黄毛说道。 黄毛斜愣了张三疯一眼,很倨傲的说道:“你谁啊?知道我是谁吗?把你手拿开!” “哎呀我操!挺有性格的啊。”张三疯乐了,一拳直接搂在了黄毛的肚子上。还很专业的解释道:“黑虎掏心!” 黄毛捂着肚子走了,只是在走之前,把兜里的钱和游戏币都奉献给了张三疯。张三疯意犹未尽的说道:“真他妈地没挑战,一拳就服了。” 游戏厅还是一片嘈杂。周围的人都还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完全屏蔽掉了张三疯的暴行。只是游戏厅的老板走了过来,冲着张三疯和我很小心的说道:“走吧,今天就先玩到这吧。” “什么意思?”张三疯斜愣了老板一眼,趾高气扬的问道。 老板用眼睛瞟了一眼几个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的小流氓,说道:“没看出来?他们是一起,刚才出去那个叫人去了,你们这会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张三疯看了我一眼,问道:“二隆,你怎么看?” “不走,你还收拾不了几个小流氓吗?”我摇了摇头,冲着张三疯说道。 “不走!”张三疯又回头看着老板坚定的说道。 老板看着我们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刚才想对老板说句谢谢,感觉他来提醒我们有危险。但是老板一脸心痛的说道:“你们还是出去吧,一会打起来,别把我的机器碰坏了,都是进口的!” 我把到嘴边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老板刚要继续劝说我们离开,一片吵闹声传了过来,老板回头一看,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收银台。果然,正如老板说的那样,黄毛回来了,兴匆匆地跟刚才冲我们这边看的小混子回合了,说道:“我大哥,一会就到!”之后,那些小混子们也兴奋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把我和张三疯围在了中间。 “刚才就是你动的我兄弟?”刚才围观之一的一个小混子指着张三疯明知故问道:“挺牛逼啊!”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围着我们这帮人,除了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还有两个竟然穿着校服。 我和张三疯走坐着没动。这时候,刚才骂张三疯的那个小混子突然抬脚踹在了张三疯身后,张三疯也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旁边人都哄笑了起来。 “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刚才不是挺狠的吗?还他妈地黑虎掏心!”黄毛冲着张三疯骂道,又抬脚踢了张三疯几下。 张三疯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黄毛一眼,一脸的谈定,丝毫没有因为被一帮小混子围住,而产生任何惊慌。 “想什么呢?”我看到张三疯竟然没有动手,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想什么,我就是看着这个黄毛挺亲切的。看头发上染的那色儿,跟他妈地大便蹭上去的一样。让我想起来,咱们刚到龙城的时候,在车站遇见的那个黄毛……” 我也乐,说道:“我操!张哥,这都大敌当前了,你还浮想联翩呢啊。” “他们就是些小虾米,还大敌当前呢?”张三疯不屑地说道,随手掏出了烟,准备抽一根烟。 黄毛看到他们一帮人围住了我们,我们竟然还有说有笑地,完全不理会他们,感觉收到了侮辱,伸手一把打飞了张三疯手里的烟和火机,骂道:“操!还装逼!找揍呢啊?”旁边立刻有些附和道:“把他们带出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惹咱们的下场!” 就在这时候,还没等我和张三疯说什么。一个很豪放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谁啊!这么牛逼?敢他妈地动我弟弟!”我看到黄毛和旁边的小混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我知道,估计是这个黄毛的大哥来了。抬头一看,进来了一个大汉,果然是是一份职业混子的打扮,光头,上身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花花绿绿的纹身,下身穿着一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 张三疯站了起来,却又被大汉一把推回了椅子上。还很客气说道:“别介,你接着坐。”说完,乐呵呵的看着黄毛问道:“是他吗?” 黄毛点了点头。 大汉又看着张三疯笑了,说:“真牛逼,在这片还有人敢动我弟弟?混那的啊,听过我大坤没有?” 大坤一下接一下地拍打着张三疯的脸,一下比一下重。而张三疯没有理会大坤,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还有点意思。” 我点了一根烟,说道:“有意思,那就干呗。” 大坤一愣,显然没明白张三疯是什么意思。抬手又要给张三疯一个耳光,没想到却被张三疯一把握住了手。 “哥们,身上的纹身挺漂亮的啊。”张三疯看着大坤身上的一条龙说道。没等大坤说话,张三疯接着问道:“哥们,你混那的啊。” “操!老子是泰合的大坤……”大坤看到我们两个这样,也有点虚了,报出了社团的名号来,给自己壮胆。 只是他话音没落地,张三疯抬脚狠狠地踢在了大坤的两腿之间。一声极其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游戏厅,只是这声嚎叫很短促。张三疯抓住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游戏机,就像撞钟一样,很有节奏,一下比一下狠,张三疯一边撞着,一边骂道:“我就他妈地狠别人,打的我脸!” 游戏厅里乱成了一团,直到张三疯彻底用大坤的脑袋撞碎了游戏机的屏幕,并且把大坤的脑袋塞进了那个破碎的屏幕里才停手。 大坤满脸是血,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而黄毛跟他的小伙伴一动不动地看完了张三疯的表演。 我看了一眼时间,张三疯整整用大坤的头撞了将近十分钟才撞碎游戏机的屏幕,我不仅感叹到,还是进口的机器质量好啊。 68黄毛 张三疯用的手法很粗暴,但很有效,用直接的方式征服了所有的人。不要说这帮小混子,就连游戏厅的老板看到张三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一步不敢上前了。其实道理真的很简单,以黄毛为首的这帮小混子,连街面上的流氓都不如。最多也就是学生圈里算是比较狠的人物,没事在学校里打打架,再找人要点零花钱而已。 但是,要是遇到真刀真枪手动的时候,也变成了两腿发软,随时都会尿裤子的状态小孩子了。估计这个一身纹身的大坤哥,已经是他们认识的最牛逼的混子,或者说是在他们心中最牛逼的混子。可惜,这个大坤跟我和张三疯遇到过的敌人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老宝子,大车,黑鹰三,竹叶青,随便说出一个说出来,让能让大坤吓尿裤子了。估计他还没有陈亮的层次高,就这么一个小混子,我和张三疯还摆平不了,那就不用说个混字了。 看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彻底昏死过去的大坤。我也只能默默地祈祷到,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我跟他没有仇,而他被张三疯干成这样,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张三疯又坐下来,仔细地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看了一眼他的杰作,又晃晃了他的胳膊,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说道:“这机器还真他妈地结实,给我累够呛。”说完,又踢了一脚昏死在地上的大坤骂道:“操!你是不是练过铁头功?这么结实的机器都让你给撞坏了,你要赔啊!” 我冲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小黄毛叫道:“哎!哥们过来一下。”黄毛一愣,一脸很怕的样子,不敢上前。我无奈地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和蔼一些,说道:“黄毛,你别愣在那呢。让你的这些朋友们,搭把手,给你这大哥赶紧送医院去看看,这一脸血的,怪吓人的,别再出什么事。”我装作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黄毛和他身边的人听到我的话后,都动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抬起了昏死过去的大坤,一边指天骂地地说着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一边对我和张三疯千恩万谢,赶紧招呼人把大坤抬走。 “哎!黄毛,你先别走。”我看着打算跟众人一起出去的黄毛叫了一句。 黄毛一愣,身体似乎僵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 “没事,你过来一下。”我笑了笑,心平气和的说道。 黄毛看了看我,似乎发现我的态度很温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很犹豫地走了过来。 “你过来,再近点。”我冲着黄毛说道。黄毛哆哆嗦嗦地走到我的跟前,我笑了,说:“向后转。” 黄毛一愣,不明白我要干什么。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让你向后转呢!看着我干啥!向后转,立正站好!” 黄毛这才赶紧转了过去,笔直地站好。全游戏厅的人都在看着我和黄毛,张三疯也笑了起来,看着问道:“操!你想干啥?给你闲的,还玩军训呢?” “你别管了,这小伙子不错,让他跟咱们混吧。”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然后掏出根烟来,点着了火。 “哈哈,你想收小弟啊?这就开始训练上了?”张三疯跟我要了一根烟,笑着说道。 黄毛听到我话,有些兴奋。急忙回头说道:“大哥,让我跟你们混……” “转过去!”我打断了黄毛的话,继续说道:“出来混的,要有规矩。没让你动就别动!” “知道了,大哥!”黄毛兴奋地表达着决心,只是话没说话,突然惨叫了起来。 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我点完烟之后,没有熄灭打火机,而是冲着黄毛的头发燎了一下子。黄毛蹦了起来,拼命地拍打着脑袋。 直到看见黄毛后面的头发已经焦黑一片了,我才收起了打火机。冲着趴在地上发抖的黄毛说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了啊,晚上过来找我们,你要是敢不来,信不信你会被你大坤哥惨。” 黄毛捂着脑袋,屁滚尿流地跑出了游戏厅。游戏厅里少了一帮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回头冲着张三疯解释道:“这样他跑哪都能认出来,后面黑不溜秋地跟商标一样。” “操……”张三疯一愣,说道:“也你就能想出这么损的办法。”随后一脸失落的接着说道:“我他妈地还以为你帮我报仇呢,刚才那傻逼竟然敢踢我!” 我笑了笑,又扔给了张三疯一根烟,没说什么。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留个记号而已,毕竟这周围染着小黄毛的小混混太多了。如果不留点特殊的记号,还真不容易找到。况且张三疯想报复谁的话,也轮不到我出手。 到了晚上,黄毛如期而至。领着我和张三疯去了一家不错的馆子。酒足饭饱之后,黄毛小心的问道:“两位大哥,你们找我有什么?我记得原来没见过两位哥哥啊。” “我不找你。”我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懒洋洋的说道:“最近心情不错,也发现这些学生妹不错。” 我看了一眼黄毛,感觉他还真听话,后脑上那的那片焦黑一动不动地留在那里,连个帽子都没带。 张三疯也搭茬说道:“对,来找个小妞。现在的女生,发育的可真好啊……” “早说啊!哥哥们。”黄毛乐了,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早跟我说是着事,不就没那么多误会了吗?我正好认了几个妹子,都不错。如果哥哥们有兴趣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保准给你们找出来。” 我一愣,感觉现在社会风气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就眼前这个小黄毛这个的小痞子,都能挂上几个小妞。 张三疯却一脸淡定的说道:“行,给我找一个出来吧。” 黄毛听完,立刻热情地出去打电话了。没一会就回来,一脸兴奋的说道:“一会就来,我找了两个,一会好好陪一下哥哥们。” 我摇了摇头,对黄毛说道:“来一个吧,一会好好陪陪我这个兄弟就行了。” 张三疯乐了,拍着我说道:“二隆,真是兄弟,太他妈地了解我了。” 黄毛一愣,看我这么坚决,只要拿出电话,又白话了一通。之后举起酒,说:“哥哥们,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如果以后看得起我,就带着我一起玩吧。”说完,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接着说道:“其实,小弟我也在外面混过一段时间。只是一直没人带我玩,一直没什么名堂。我一看就知道,两位哥哥不是一般人……” 黄毛喋喋不休的说着,张三疯没打理他,只是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小丫头推门走了进来。张三疯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小丫头也不客气,虽然一脸的稚嫩,但还是装作很江湖的样子,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了黄毛旁边,喝酒,抽烟,一气呵成。 我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这样的女孩,我还是喜欢小佳那种纯纯的感觉。 黄毛很热心,把小姑娘推到了张三疯身边,还一直说着,“坐那边去,好好陪我大哥。” 张三疯这才喜笑眉开的说道:“不错,你小子有前途。”说完,一把搂住了小丫头。 小丫头一脸不悦的推开了张三疯,说道:“干什么呢啊!别碰我,我又跟你不熟。” 张三疯没有理会小丫头,而是叫黄毛过来,问道:“你真的想跟我混?” 黄毛一脸认真的说道:“真的!大哥带小弟一把吧。” 张三疯点了点头,脱掉了外衣,露出那身狰狞的纹身。看到黄毛和小丫头都露出了一脸敬畏和惊讶的神情后,满意地点了点,指了指胸口的狠字问道:“看清楚这个字了吗?” 黄毛愣愣地点了点头。张三疯说道:“跟我说就要狠,你够更狠吗?”说完,就砸碎了一个酒瓶子,仍在了黄毛的面前。 我看到这时黄毛和那个小丫头的眼睛里就只剩下恐惧了。张三疯看着黄毛没有动,不禁有些生气的说道:“给你自己来一下子,让我看看你够狠不!” 黄毛犹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一咬牙,抄起那个破碎的酒瓶子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腿上划了过去。血留了出来,直到染红了他的裤腿,张三疯才满意的说道:“行了,你合格了。” 我看到黄毛虚弱地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惨白,看着张三疯感激的笑了笑。我也笑了,我知道张三疯不是看在黄毛够狠吗,而是为黄毛踢他那几脚在报复。 “以后你就跟我们混吧。”张三疯说完,就拉起了已经呆若木鸡的小丫头,要往外走。这时候小丫头已经完全不会反抗了,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只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三疯的手不老实地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回头冲着黄毛说道:“记住了,听这位大哥的话,他可是金山的二当家。”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拉这小丫头走出了包间。 “金山……金山集团!”黄毛看了我一眼,一脸震惊地叫了起来,甚至连腿上的伤都忘了。 我无奈地看着张三疯的背影消失在了包间中,随手扔给黄毛一根烟,说道:“别愣着,去包扎一下腿……然后把头剃了。明天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安排你点事。”我冲着已经傻了的黄毛,说出了自己的号码。 69做戏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一脸疲惫的张三疯,感到很诧异。那个曾经的一夜七次郎,现在也不行了,体力也跟不上去了,弄个小姑娘而已,至于累成这样吗,跟个死狗一样。 “昨天整了一宿?”我看着蹲坐在道牙子上,一脸困倦的张三疯问道,随手递给了他一根烟。 张三疯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没好气的说:“嗯,弄了一宿……他妈的!”骂完,张三疯一脸憋屈的说道:“累死我了!跟个死人一样,就往那一躺,都不会动一下。什么也不会,还总想装作很专业的样子,哼哼唧唧的学电影里叫唤,给我烦坏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学生的份上,我还不如找个小姐,做一个过瘾呢。操,累死我了,一点不懂得配合。” 我看着张三疯骂道:“操,一宿怎么没累死你。干过瘾,你就承认了吧,别在这跟我装了啊。” 张三疯露出一个微笑,很腼腆的说道:“就是比较嫩而已,下面比较紧……” “行了,别跟我说这些了,也不怕把你那俩腰子累成枣!”我打断了张三疯,说道:“一会等阿财来了,就办事。” “阿财?”张三疯一脸疑惑的神情,说道:“阿财是谁啊?” “阿财就是黄毛啊……”我跟张三疯解释了一句,顺便说道:“别叫黄毛了啊,那小子不错。”现在这帮小年轻的,头发染个色儿的太多了。张三疯的一句黄毛覆盖性太广,容易引起误会。 张三疯哦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表示自己对他收的这个小弟毫不在意,更不关心。毕竟他已经把他的这个小弟交给我了,其他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他觉得这样挺好,我也觉得挺好。 过了一会,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个很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礼貌的问道:“你好,那位?” “操!昨天你们跟泰合的人干起来了?”老宝子气壮山河的声音传了过来,震的我脑袋都跟着嗡嗡作响。跟他妈的有个扩音器在我耳边响起来了一样。 我赶紧把电话的距离拿的远一些,才说道:“嗯,昨天好像是打了一个人,说叫什么大坤的。” “操!你们脑子有病吧?在这个时候去惹事,你们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现在要低调,要蛰伏!泰合的人现在已经放出话来了,要抓住在他们地盘闹事的人!我刚收到风,一猜,就知道是你们!”老宝子的声音很大,态度很恶劣,估计他真的被气的够呛。 “那咋办?也打完了,打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赔礼道歉,摆上一桌?”我装傻充愣的说道。 张三疯听到我的话,在一旁嘟囔着:“道歉我可不去啊,去了多跌份!再说,你是人让我打人的,跟我有毛关系!” “行了,操,你们自己注意一点吧。那里离着何子敬的地盘近,有什么事,就去找他。我一会把他电话告诉你。就这么着吧,老子要有事要做。”老宝子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兴奋,继续说道:“是大事!”喊完就要挂断电话。 我一愣,刚要问问老宝子要办的是什么大事的时候,老宝子那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老宝子就把短信发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不由得对张三疯说道:“老宝子现在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什么意思?”张三疯一下紧张了起来,站了起来,看着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老宝子又想做局,除掉咱们?”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把手机递给了张三疯,对张三疯继续说道:“老宝子太可怕了,他现在都学会发短信了。” 阿财过来找我们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还剃了个光头。说实话,阿财剃的这个光头,要比之前的那个黄毛强多了,更像一个混子了。 张三疯看到阿财之后,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谁啊?” 阿财被张三疯吓的哆嗦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哥,我是阿财啊……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黄毛。” 张三疯看了阿财一眼,就没在理会他,自言自语的道:“剃了个光头,跟他妈的流氓一样,难怪我认不出来。” 阿财见张三疯没在理他,就转身对我说道:“大哥,你让我打听的,我都问清楚了。”看到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阿财接着说道:“你让我打听的那个小子叫贺天举,我已经问清楚了……我在这片,说句话还挺好使的,学校里面混的都给我面子,保证错不了。还有你问的那个小妞,是这学校里出名的校花,叫林骄阳。” “嗯,挺好的。”看到阿财详细的介绍我很满意,夸奖了他一句,随手扔给了他一根烟。 阿财很感激地接了过来,看到之后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掏出自己的烟,说道:“大哥,怎么抽这烟啊?来,抽我的。”说着,递给了我一包三五。 张三疯看到之后,离开跳了起来,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操!显摆你有钱是不是?抽三五就牛逼啊!老子喜欢抽这烟怎么了,你有想法……” 阿财立刻蔫了起来,收起了烟,老实地站在了那里,听着张三疯的训话。 过了一会,我看到放学的时间到了,一些学生也陆续地开始往外走了。我打断了张三疯的训话,扭头对阿财说道:“去吧,好好干!” 阿财这才提起精神,又兴奋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冲着学门跑了过去。我拉了张三疯一把,一起坐在了道牙子上,说道:“等着看大戏吧。” 张三疯听到我的话后,也百无聊赖地坐了下来。 果然,阿财作为一个小流氓还很专业的。带着几个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混子围住了刚刚走出校门的林骄阳,一个个嬉皮笑脸的,一点也不做作,都是本色出演。 周围的学生好像很忌惮这帮小流氓,都装作神马也没看见,低头走开了。有几个胆大的,也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上前说道:“你们干什么?别闹事啊,没看到她要走,要回家……”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耳光。 阿财真的很嚣张,一脸张狂的叫嚣道:“都滚远点!看什么看,找打呢啊!”我想这个阿财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欺男霸女的事,过去一定没少做。估计这会他一定觉得,他身后有两个金山的大哥给他撑腰,他气势更盛了。 张三疯看到阿财的表演,也乐了。只是他关注的事,跟我关注的不是一个。他一脸猥琐的笑了起来,说:“你还别说,这个什么洋的啊,还真不错。那大白腿,那小身段,有点意思,别昨天黄毛给我找的强多了……” 我刚以为这个阿财就有点欠揍了,但是看到张三疯这个德行,我才明白,真正欠揍的是张三疯。 “对了,三儿。小佳……”我冲着张三疯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张三疯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张三疯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了?你有小佳的消息?” 我没在搭理他,而是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闹剧,等这贺天举的出现。 只是当我们看到贺天举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举动,竟然跟我的之前设想的剧本有出入。我本来以为,这小子是贺老七的侄子,应该是一个很横的家伙,毕竟贺老七可比一般的流氓要狠多了。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看到了校花被一帮小流氓调戏,眼神里冒出了一丝焦急,之后就把头一低,也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和我之前想的差太多了,我本以为他会来一出英雄救美,之后落败的时候,我再和张三疯挺身而出,行侠仗义。 “我操!这真是贺老七的侄子?也太熊了吧。”我愣了起来,不禁骂了一句。 张三疯乐了,看着我笑着说道:“你想玩英雄救美?这法子过时了吧,真土。” “别看土,但是有效。”我站了起来,不能让我这个剧本流产。对张三疯说道:“过来,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张三疯跟了上来,和我一起跑过了马路。我快步走到了贺天举身边,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看了他一眼,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这不是天举吗,还记得我吗?我和叔叔是好朋友。” 贺天举一脸迷茫的问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你叔叔不是贺老……贺队长吗,我是他朋友……”我随口敷衍了一句,马上叉开了话题,指着不远处的阿财一帮人说道:“啊,那个天举,才放学啊。那个是你同学吗?” 小女孩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无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马上就要哭了出来。估计阿财这小子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要假戏真做了。 “嗯……”贺天举点了点头,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哈哈,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好小伙子,有眼光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是亲热。 “不不不……不是的。”贺天举突然紧张了起来,赶紧摆手说着。 “怕什么!我又不跟你叔叔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上了。”我故作严肃的又拍了他一下,看着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感觉到了恶心。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一个软蛋。 然后我给了张三疯一个眼色,,我拉这贺天举就走了过去。张三疯过去也没看是谁,抬脚就踹翻了一个。 阿财他们看到是我们之后,立刻一哄而散了。 “没事了啊,天举有什么事,就跟哥……叔叔说。”我突然感到一丝凄凉,我也老了,都有人要管我叫叔叔了……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拉着已经吓傻了的贺天举对林骄阳说道:“别害怕了啊,刚才要不是天举让我们过来,你没准这让这帮小流氓给欺负了。” 林骄阳还是很怕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被阿财他们调戏的时候更害怕了。过了好一会,才从嘴里小声的说道:“谢谢……” 我一愣,她在害怕什么呢?我感到很奇怪,我们这时候都穿着老宝子买来的价格不菲的西装,很体面,也没有把纹身漏出来,应该是一副好人的形象啊。一回头,我明白,一把拉住张三疯,说道:“行了,别踢了。把天举的女朋友都吓到了。” 地上的那个小子已经昏死了过去了。 “天举,送你朋友回家吧。以后有什么事跟我和你张叔说,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以后勇敢点,别怕那些小流氓啊。”我说完,拉着贺天举走到了林骄阳旁边。 然后又拉这正盯着林骄阳大腿,一脸猥琐的张三疯走了。 “你这法子有用吗?”张三疯盯着已经走远了的两个人,尤其在林骄阳的大白腿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才抬头看着我问道。 “必须有用,如果老宝子那边的消息没问题,咱们就一定能搞定贺老七。你等着吧,让这小子尝到点甜头之后,他还会找我们的。之后,一个小小的贺老七,就是我们手里的一条狗……”我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摆平贺老七,不一定要干掉他,咱们只有弄服他……” 张三疯笑了笑,从我嘴里抢过了点着的烟,笑着说道:“你还真是阴险啊……” 张三疯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冒出了好几个人,一把把我和张三疯都按在了地上。 “操!你们混他妈那的……”张三疯刚骂了一句,还没骂完,肚子就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出手很黑,一拳把张三疯把岔气了。 我一惊,心想,难道是泰合的人找到我们了?这也太快了吧。 但是我想错了,当我们被拉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条子。 70软肋 我和张三疯被一帮人押送到了附近的一个治安室里。出人意料的是,在治安室里只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贺老七。 他正襟危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见到我们进来之后,故作平静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吗!” 张三疯看了一眼贺老七,一愣,随后问道:“操!你他妈的谁啊?” 我乐了,拉了张三疯一把,说:“傻逼,这是贺队长啊,贺老七。” “哦。”张三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不认识。” 但是张三疯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嚷嚷了起来:“你是队长就牛逼啊!我们怎么了,你抓我们?这他妈的是法治社会,把我们抓来了,还问我们为什么找我们?你有病吧!” 贺老七还是很淡定的样子,没理会张三疯的叫嚣,而是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我则靠在了墙上,想看看贺老七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张三疯骂了一通之后,看到没有搭茬,回头看着我,问道:“二隆,你怎么不说话啊?他把咱们就怎么抓来了,你不生气?” 我拉了张三疯一把,说道:“行了,你消停一会吧。他既然敢把咱们抓来,就一定是手里有东西,就算没有东西,他也能扣咱们几个小时。省点力气吧,等人过来捞咱们出去吧。” 贺老七听了我话,脸色一变。摁灭了手里的烟,一脸讥笑的看着我说:“还真不能小瞧你啊,没想到你一个流氓还想跟我玩规则。”贺老七感慨道:“不愧是金山的二当家,不一般。” 我看着贺老七说道:“别什么二不二当家的,我们就是在金山集团上班的。挣点工资,混口饭吃,正经人!” 贺老七不屑的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夏大山跟老宝子在一起做的勾当,告诉你们,如果证据落实了,你们都是同谋!” “我们做什么了?你说清楚啊,要我不告你诽谤!”我看着贺老七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啊,我知道夏大山会找关系帮忙捞你们。但是你们看清楚了,这里不可是警局,我明告诉你们吧,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被抓了。”贺老七似乎想从心理防线上击垮我,一脸得意的说着他的把戏。 我也笑了,指着贺老七说道:“我也告诉你,你也别太得意。你现在都不敢把我们带回局里了,就说明你现在抓我们,不是上面的安排。而是你,你自己的决定。估计你现在一定受到了上面的压力,说不定还是高层给你施加的……”说完,我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继续说道:“不光是你,你们所有的人,这么做是违法的。贺老七,就算我弄不倒你,他们呢?估计他们以后要跟身上的这警服说再见了吧?你信不信,我告你们非法拘禁!” 我说完,又环视了一圈,装作已经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躲开了我的目光,面面相觑,显然我刚才的话,把他们吓到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盯着贺老七。 贺老七不动声色的说道:“他们我能保住!”贺老七的面色很从容,其他人也都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你能保住他们?”我看着贺老七说道:“你想好怎么保住你自己吧!” 贺老七瞪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了,他虽然不是廖三那样的疯狗,但也绝对是个人物,不好惹。如果不是一般人,也不会把夏大山追地那么紧,从江边,追到了东城……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之前三哥已经跟我说过了,说你不好对付,看来还真是,你还真他妈的招人烦。明明已经陷入这种不利的局面了,还在那故弄玄虚,借此来扰乱别人的军心,所以你这种人最棘手。姓赵的,出来混的,也只有你这样的能混出来……”说完贺老七看了张三疯一眼,继续说道:“狼狈为奸啊,狼这个东西不足为惧,狈才是最讨厌的……” 我乐了,听出来了,贺老七的弦外之音,他认为张三疯是条狼,不足为虑。估计贺老七还没领教过张三疯的狠心手辣,如果领教了之后,他才会知道,这匹狼,会让他生不如死。 张三疯估计也听出来,但是没什么反应,而是一脸不屑地看着贺老七。 “说说吧,这里不是你们金山的地盘,跑这来干什么?”贺老七兜够了圈子,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一愣,明白了贺老七的意图,看来老宝子的消息还真是准确无误。随即看了张三疯一眼,张三疯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 张三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的说道:“泡妞,泡妞怎么了?犯法吗,我最近就想找几个学生妹玩玩。” 贺老七听到张三疯的话,笑了一下,举起桌子上的茶杯,没有喝,而是抬手扬在了张三疯的脸上。张三疯一咬牙,过了一会才低吼了一句:“操!是他妈的开水!” “你们到底来着干什么!泡妞?你们金山的场子里,妞还不够多吗?”贺老七一边问道,一边又给茶杯蓄上了水。 我看出来了,这个贺老七玩行刑逼供也有一手,不次于了廖三。 我拉住张三疯,赶忙说道:“泰合!我最近跟泰合的人有点冲突,这个你也要管?”我盯着贺老七,生怕他用手里的热水也我来一下。 贺老七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找的人在十九中?你别跟我说跟你有矛盾的人,是他妈的混高中的!” “十九中?十九中是他妈的那?”我没有装傻充愣,其实我真不知道这个高中是十九中。同时给了张三疯一个眼色。 张三疯立刻心领神会,叫嚣着:“操!我又没他妈地找**,这帮小妞都十六岁了!我是他妈的合法的!” 我一愣,有些语塞。感觉张三疯跟我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但是张三疯也没有把我们想法接近贺天举的计划暴露出来。虽然方向不同,但是达到的效果一致了,也算是异曲同工之妙吧。 “那么多社团,你们怎么就找泰合的毛病?泰合的地盘那么多,怎么非要往这跑?”贺老七步步紧逼,不依不饶的说道:“别总拿你们这些混子的烂事说事!当我是傻逼吗?糊弄我?”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就是拿你当傻逼呢。同时我也看出来了,贺老七很紧张,他在担心他那个在十九中的侄子,贺天举。我更加确信了老宝子的消息的准确性。 虽然贺老七没敢直接逼问我们,他不敢暴漏这个信息,但是他话里话外都在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越是这样,越明说他在怕。我不禁很邪恶的想着,这个贺天举会不会是贺老七的私生子? 贺老七盯着我们,看我们不再说话,突然笑了。“看来不给你们上点手段,是说不点有用的了。”说完,贺老七抄起了一个警用电棍,刺啦刺啦的电光就冒了出来。 我看着冒着电光的电棍,一阵胆寒,不仅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操!你别乱来啊,你这是乱用私刑……” 贺老七没有理会我,而是继续玩着电棍,那意思好像随时都会给我们来一下的样子。旁边一个人走了过去,在贺老七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贺老七一愣,这才收起了电棍,问道:“还真有这事?” 那个人点了点头,一脸肯定的说道:“真有这事,昨天确实有一个游戏厅……报案人来报案,说是一个混子在游戏厅被人打了,伤的挺重。”他意识到好像泄露了报案人的信息,赶紧改了口,试图保护游戏厅老板的安全。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去核实了一下,被打的那个混子是泰合一个叫大坤的混子,而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可能动手的就是他……”说着,还指了一下张三疯。 此时此刻,我真想拥抱一下这个条子,好好的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我还真怕贺老七用那小电棍干我一下。 过了一会,贺老七才挥了挥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问道:“行了,放了他们吧。他们混子之间的事,咱们不管了。” 我知道贺老七已经完全相信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找泰合麻烦来了,应该跟他那个亲戚没有什么关系。 估计贺老七也不想节外生枝,冲着我们说道:“滚吧,记住了,千万别栽在我手里。” “就凭你?”我不屑的说道:“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抓不到我们,除非你还敢像今天这样乱来。” 我和张三疯扭头走了出去,贺老七似乎不甘心地在我们身后喊道:“记住我的话,你别太得意了。泰合,不好惹,狠着呢。” 我站住了,回头冲着贺老七说道:“你也记住我的话,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我拍了拍一脸愤怒地盯着贺老七的张三疯,继续说道:“狠?他更狠!” 71歧路 贺老七果然相信了我们是来找泰合麻烦的,所以他没有再找我们的麻烦。而我和张三疯也不敢再主动去找贺天举了,怕引起贺老七的注意。所以每天就是跟着阿财和一些仰慕张三疯的小混子们,鬼混在一起。 其实仰慕张三疯的不仅有小混子,还有一些阿财介绍给张三疯的几个行为不检的放荡学生妹。所以张三疯每天都过的很开心,也很辛苦,每天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奋战在周边小旅店的第一线上。 这样的生活,让张三疯已经乐不思蜀了。他似乎忘记了我们来的目的,每天跟我探讨最多问题,不再是如何搞定贺老七或者搞定贺天举。而是跟说我他昨天晚上,或者前天晚上,或者随便那天晚上,跟他一起享受夜生活的女孩怎么怎么样,如何的过瘾,并且总是好心的劝我也去尝试一下。说我的也春心荡漾,如果不有老宝子的任务,和贺老七这只苍蝇在那烦我,我还真想去体验一下。 不可否认的是,我每天都在为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弄的心力憔悴,好像老上了很多;而张三疯一副对什么都不所谓的样子,那种放浪不羁的气质还真把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骗的一愣一愣的,再加上阿财总是吹嘘张三疯是那么的潇洒,背景是那么的牛逼,江湖地位是那么的高,更是让她们陷入了对张三疯的痴迷和追捧。 甚至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竟然有一个女孩偷偷的问我:“赵哥,张哥他结婚了吗?” 我一愣,看着小女孩认真的说道:“没有,他还单身。”那个女孩刚露出一种幸福的神情之后,我想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小佳,还有当初在王胖子那里跟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公主们,我接着说道:“不过他有女朋友,还不止一个。” 小女孩脸上写满了失落。 至于这些,张三疯根本就不在乎。张三疯追求的只是跟这些女孩的一些深层次交流,在乎她们晚上是否能够满足他的兽,欲而已。 用张三疯的话说,他是这些女孩人生道路上的导师,毕竟她们早晚都要有这些经历,他做的不过是让这些女孩早一点经历,或者更为熟悉一下而已。 而我则感觉张三疯有些丧尽天良,不由得劝住道:“行了吧,别没完没了的了啊!还都是一帮孩子。” 张三疯乐了,帮我点了一根烟,解释道:“什么孩子?会的比你都多。再说她们马上就要大考了,或者毕业了。她们现在压力太大,我只是帮她们放松一下,随便开导她们一下,给她们讲点人生哲学。” 我有些无奈,只能叮嘱张三疯:“注意点,别弄出什么乱子。” 张三疯一脸不在乎,很无所谓的说道:“没事!” 张三疯每天夜夜笙箫,而我也没闲着,我在等待接近贺天举的机会,等待他的信任。 我有我的想法和计划,但是之前被贺老七逼的太紧了,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老宝子倒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或者问问张三疯这几天没有没惹是生非。 “没事,这几天我们都挺消停的。我白天在干你安排的事,张三疯晚上在干学生妹。” 老宝子乐了,说道:“挺好,你们这样正好,一个上白班,一个上夜班……” “之前你是不是打算绑架那个小子?来逼贺老七就范。”我想了想,问老宝子。 老宝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但是,怕到时候惹毛的不是贺老七一个人,还有廖三和白老虎。不过我看你这么多天还没动手,你是不是已经有更稳妥的计划了?” “计划到谈不上,不过让白道盯上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说道。 “那我就不管了,想怎么做,你就自己拿主意吧。”老宝子笑着说道,就好像他之前给我出了很多注意一样。“对了,你们也小心点,那里毕竟是泰合的地头。他们在那里可不一般,树大根深啊!” “嗯,懂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避免就能避免的。该发生的事情,注定会发生。所以很多事情依然在循序渐进的进行着。 事实上,这几天我们总是很巧合地出现在贺天举回家的路上,或者中午吃饭去的饭馆里。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羞涩,很腼腆的对我和张三疯问候一句,“叔……” 我看出来了,贺老七没有对贺天举说什么。他既然相信我们来的目的不是对的他侄子下手,那他就不会特意叮嘱贺天举,让他也跟着担惊受怕。 不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小心,正好给了我下手的机会。 那天我们在饭馆里,又看到贺天举自己走了进来,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冲着他招呼道:“过来,天举。跟叔叔们一起吃,我请客。”我一脸的和颜悦色。贺天举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 张三疯腿上坐着的那个女孩还正好的贺天举的同班同学,看到我和张三疯如此热情地招呼这小子一起过来吃饭,还特意点了很多菜,显得很不可思议。 女孩一脸羡慕的对贺天举说道:“贺天举,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叔叔啊。” 我乐了,暗想,我们算什么厉害?你要是知道了他亲叔叔是让龙城大枭夏大山都头疼的贺老七,你就知道什么是厉害了。 贺天举很腼腆的底下了头,什么也没敢说。只是低头闷声吃完饭,对着我和张三疯说了句,谢谢叔。就转身离开了。 张三疯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我看到女孩的脸变的微红了起来。张三疯却还是谈定的让人蛋疼。 “听你刚才说话那意思,你跟他挺熟?”张三疯问道。 “还行……还行吧,也不算太熟,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只知道他是一个挺老实的孩子……”一句话,让女孩说的挺费劲,气喘吁吁的。 我皱了皱眉头,其实我很讨厌一个小姑娘总是装作很老成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社会。这种说话方式曾经让我很费解,明明跟贺天举一样大的孩子,不再装花季少女,而非要扮作徐娘半老。 “那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女朋友?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我这女孩问道。 女孩看了我一眼,显然她已经知道,我发现张三疯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她的脸更红了,一脸羞涩。但是她没有拒绝张三疯的挑逗,只是红着脸,有些喘嘘的说道:“没……没听说过他女朋友。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喜欢我们那个校花……挺骚气的一个女的。”说完她还很兴奋的说道:“就在前两天,听说贺天举还被那个校花的男朋友给打了一顿呢……” 我看着一脸亢奋的小女孩,怀疑张三疯是不是给你弄嗨了。听到她的话,张三疯跟我一样,都来了兴趣,他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问道:“谁啊?挺牛逼的呗。” 张三疯的手停了下来,小女孩也轻松了不少,说道:“是我们学校里面的一个小混混……”说着,还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原来还追过我,让我给他做女朋友呢。” 张三疯又在女孩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惹她一阵怪叫。之后才满意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屁股,示意她起来。张三疯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大腿,看着我问道:“二隆,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等一会晚上见到贺天举再说。”我笑着说道。 张三疯和女孩想一对情侣一样,他一副不舍的样子,跟那个女孩在校门口吻别之后,看着她走进了校门之后,才过来,跟我一样坐在了道牙子上。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来真的了?可别陷进去,现在的小女孩可不好糊弄。” “操,你想什么呢。我就是玩玩而已,顺便考察一下……”张三疯又恢复了一脸欠揍的样子。 我打断了张三疯,有些奇怪的问道:“考察?考察什么。” 张三疯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看惯我这样,我其实吧,也是为了工作。老宝子给了咱们一个场子,你也看到了……那里的小姐一个个的,都什么质量,太次了。所以我想……我想能不能在这挖一批过去,这样还能镇住场子……” “你疯了吧!”我再次打断了张三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你他妈的作死呢吧,她们还是学生!” “她们都成年了,再说早晚也有那么一天,现在找工作多难啊,我这是在帮她们!”张三疯没有理会我变得越发愤怒的神情,而是扭过头,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咱们不下手,没准也会被别的场子挖去……” “你真这么想的?”我站了起来,走到张三疯面前问道。 张三疯这次没有扭头,而是有些意外的问道:“怎么了?你这么惊动干啥?我几句话还给你说嗨了?” 我乐了,看来张三疯对夜店的工作还真上心,动不动还嗨一下。不仅让他自己嗨,也让别人嗨,很有服务精神,更有娱乐精神,让我感觉他真他妈的敬业。 张三疯看我乐了,他也放松了起来,骂道:“操!总装正经,那么认真干嘛。” 我没有理会张三疯,而是问道:“三儿,你原来跟我说过,打人的招数,打准了,一下就能让人岔气……” 张三疯连忙站起来,热心地比划着,还一边说道:“就是这啊!你真笨,跟你说过好多遍了……”说着,还特意指了指他肋骨往下一寸的地方。 “这啊,你别动,我好好看一下……”说着,我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张三疯捂着肚子倒了下来,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我知道我打不过张三疯,如果不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别说让他倒下,我能不能碰到他都是一个问题。因为张三疯还是过去的那个疯子。 张三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周围路边围观的人,骂道:“操!看你妹啊看!找死是不是!”骂完,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说完他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让我踢的地方,有些平静的看着我说道:“干嘛?疼死我了。” 张三疯的冷静有些让我害怕,但是看到他一脸欠揍的表情,我还是不禁骂道:“你该……”只是我还没骂完,张三疯用同样的招数给我来了一下子,只是比我更快,更准。 我也捂着肚子趴了下去,但是我知道张三疯没有用全力,因为我很快就起来,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 张三疯看着我说道:“你还玩这些招数,其实这些路数谁都会用。”说完,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顺着站了起来,推了张三疯一把,让他离我远一些。 张三疯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这个疯子已经学会冷静了。 “操!装熊呢啊,来干我啊,你不牛逼吗!”我看着张三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些生气的骂了起来,但是看着这样的张三疯我却不敢再动手了。 “二隆,你要打我你就直说,真的。”张三疯走了过来,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看着走过来的张三疯,我往后退了一步。张三疯帮我点了一根烟说道:“二隆,作为兄弟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怎么打我都行,我要是还手,你是我孙……我是你孙子。刚才我动手,是因为你要打我,不直说,还跟我玩套路。”张三疯一脸真诚,让我有些无言。 我抽了一口烟,拉张三疯一起坐了下来。把嘴里的烟递给了张三疯,说道:“三儿,今天这事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别提了。” “嗯,过去了。”张三疯抽了一口嘴里的烟,又还给了我。 我和张三疯就这样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谁都不在说话,似乎连周围的一切都跟我们一样,陷入的沉静。 本来我觉得这份安静挺好的,过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我还是很期望这份安静的。可是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份安静,是一个小混子,一个跟阿财一起混的小混子,之前见过一面。 那个小混子见到我们之后,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哭天喊地的对张三疯说道:“大哥!可找到你们了。” “咋啦?”张三疯一愣,随后问道。 “财哥,让人给好顿打,还被扣下了。”小混子一脸倒霉的样子,哭咧咧的继续说道:“他们……他们还说要见你们。” “行了,出来混的,哭啥!”我骂了一句,跟张三疯说道:“要见咱们?估计是泰合的人,摸清楚路了,来找咱们了。” 张三疯一脸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弹飞了手里烟头,说道:“走,前面带路。” 72横行 泰合,一个在龙城广为人知的名字。作为这个城市的一个老牌社团,他有太多的故事流传在民众之中。老宝子也对泰合的评价极高,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叮嘱过我们,不要招惹到的人之中,其中就有泰合的丁青。 在这个城市里社团林立,帮派众多,但是能让老宝子称之为对手,或者说是感到棘手的也不多。但是泰合,绝对是让老宝子感到棘手的其中之一。 七年前,老宝子刚刚成名,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也就是在那年,老宝子被一个满嘴酒气的醉汉堵在了一个饭馆里,照着脑袋就砍了两刀。后来要不是老宝子拼命跑出了那个饭馆,没准就让人给砍死在里面了。这这样,那人还追着他砍,跑好几条街才停下来,老宝子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事后,很多人都问老宝子,让谁砍了,并且叫嚣着要给老宝子报仇。而老宝子总是一脸迷茫的说,那天他也喝多了,不记得那个醉汉是谁了。就这样,老宝子把责任推给了一个醉汉,说自己认倒霉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老宝子认识那个家伙,在饭馆的时候,那人刚进门,他就认出了。砍他的人,就是泰合的丁青。 丁青,跟老宝子同一个时代的人物,而且在他这一辈分的混子之中,丁青绝对的名头最盛的一个。出道之初,丁青就已经是泰合的双花红棍,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社团为倚靠,更是在东城区有恃无恐。当年他曾经约战成名已久的老混子,也是东城区当时屈指可数的人物之一,更是在当时被誉为东城区第一红混的白勇。并且扬言要在东兴路上跟白勇对决,而且当天,东兴路上不能有别人出现,去看热闹。他要包场,如果遇见有人来打扰他跟白勇的对决,不管是条子,还是老混子,谁敢来,他就砍谁。 老宝子听到这话后,不信邪。非要去看看热闹,并且叫嚣着说,一定是丁青怕被白勇干的哭爹喊娘,怕被别人看见,折了面子! 老宝子这话刚说出口,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让人砍的满脸是血,抱着脑袋跑了好几条街,留了一地的血红。 丁青,和他背后的泰合,绝对是这个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一个丁青就差点要了老宝子的命,更别说人才济济的泰合了。他们的势力在这个城市里,虽然说不上是一手遮天,但也绝对的树大根深。更重要的是,泰合是东城区货运行业背后真正的垄断者着。 这不仅是泰合长年累月的积累,更是因为这一代泰合帮出了一个跟丁青相辅相成的人物,就是泰合帮的现任三当家。也就是那个在老宝子的江湖大会上,一句话没说,就被夏大山请出去的那个人。 泰合三当家,朱翎,朱老三。他虽然姓朱,但是江湖上的人却都称他“狗头老三”。人如其名,他确实是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脸上看不到一个出来混的人,该有的彪悍和应有的威严,他更像一个商人,带着一个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像一个故作斯文的奸商。 而就是这个像奸商一样的混子,跟丁青,一文一武,把泰合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因为他总是通过泰合所掌握的渠道,给这个城市带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便宜的汽车,电子产品,手表……还有女人。尤其是那些通过他的渠道,源源不断送进龙城的女人,慢慢融入了这个城市,走进了这里的酒吧,ktv,歌舞厅,为东城区的娱乐行业不断地提供新鲜的血液。 朱老三把所有通过手里出去的东西都变成了商品,这些商品最后变成钞票,揣进他的口袋。所以跟他订货的人很多,而且是女人,这些女人为朱老三打开了门路,也为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钞票。不管这么说,你需要什么,就去找狗头朱老三,只是钱到了,什么东西都不是问题。 钱不是万能,但是狗头朱老三在赚钱方面的天赋,就像那个万能的上帝,很牛逼。 而今天我和张三疯见到却是另一个在泰合身份极高的人物,泰合二当家,黄瘸子,黄大勇。 黄大勇也是一个极为生猛的人物,不要也不会成为泰合的二当家。据说他这条腿,当初就是为了救丁青,而被人砍伤的。 我和张三疯都不认识黄瘸子,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瘸子是泰合的二当家。所以当时我们还挺装比的,两个人单枪匹马就杀了过去,还暗自得意了一番,感觉这样很有气势,很牛逼。 进去之后,我们先看见了在地上已经被揍的半死的阿财,然后是缠着一脑袋绷带的大坤,还有坐在一帮人中间,面露凶相的一个大胡子,也就是黄瘸子。 张三疯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本想说几句什么,来震慑住这帮人。所以很装逼的用脚踢开了前面的一把椅子,还没等说话。看到坐在中间的那个大胡子乐了,看了一眼我们,说道:“这两个傻逼,还真过来。妈的!给我砍了!” 我和张三疯一愣,然后转身就跑,拼了命地跑。我和张三疯在街上玩命的狂奔,后来几十号人拎着刀在后面追。张三疯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说道:“他们也不按套路出牌啊!一句话不就,见面就干……太没规矩了!” “妈的,装逼埃雷劈了……”张三疯跟我翻过了一面墙,躲在了下面。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次装的有点过了……这帮人,想要咱们的命啊!” 我也累的要命,感觉腿有点跑抽筋了。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站直一点。我同意张三疯的说法,这次有点装大发劲了。我本来以为我们报出自己的名号来,如果对面只是一些泰合的小混子,一定能镇住他们。就算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估计也会给老宝子几份面子。只是没想到,他们根本没给我们机会,压根没拿我们当回事。 我有点乱了,难道我们高估计自己,也高估了老宝子。我们的名头还不足以让我们在东城区横行,还是说,所有的人怕的不是我们,怕的还是那个站在我们后面的老宝子。而老宝子的名头也不会总能做到敲山震虎。 看来我真的高看了自己,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又再一次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我想了想,咬牙对张三疯说道:“这事咱们还得自己摆平,不能去找老宝子帮忙。” 张三疯一愣,问道:“啥意思?” “咱们刚来的时候,你忘记了吗?咱们就是凭着狠才让鹰三记住的,而之后也似乎凭着狠,才在东城立足的。只是最近跟了老宝子,别人似乎都忘了,咱们也狠!”说完,我看着张三疯坚定的说道:“所以这次,咱们还要让别人想起来咱们的狠,就算让他们砍了,咱们也不能让别人小瞧!” 张三疯看了看,难得严肃的说道:“二隆,你说我是夸你有骨气呢,还是骂你装逼呢……不过我还真想说,你能这么想,还挺拽!”说完,张三疯掏出烟来,点了一根,又递给我一根。 “墙后面呢!”估计是他们看到从墙后面飘上去的烟,立刻大喊着通知了其他的人。之后,马上就有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靠拢了过来。 “操!三疯子,你这个傻逼!”我快哭了出来,看着张三疯骂了一句,转身就继续跑。 张三疯一愣,然后也一脸愤恨地扔了手里的烟,跟这我一起跑……但是当我们到了一个拐角之后,张三疯停了下来,看到张三疯停了下来,我也只能停下来。 张三疯蹲在了地上,一脸酸楚的说道:“不行了,跑不动了。” “操!”我想继续跑,不想留在着陪张三疯送死,只是张三疯拉这我的手,让我也不好意思甩开他的手,独自逃命。“让你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要不是天天晚上你跟那几个小姑娘进行那么多次深层次交流,你也不至于这样,虚了吧!”我看着张三疯骂道。 “唉……红颜祸水啊。”张三疯埋怨了一句,起身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不跑了!” “啥?”我愣了,也忘记逃命了。 “不跑了,跟他们干!”张三疯气势如虹的说着,并且很快付之于行动,顺手抄起了地上的两块砖头。 我慌了起来,拉了张三疯一把,说道:“你这是去送命!” “放心,我怎么的也能干倒十几个!”张三疯很装逼的说道,给我一个自信的微笑之后,大义凛然地拎着砖头,走了出去。 但是没到两秒钟,张三疯又回来了,扔了砖头,拉着我继续跑了起来。 “操!他们有好几十人。”张三疯一边跑,一边对我解释道:“他们还有枪!” 我其实还是很认同张三疯的想法,跑。这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什么骨气了,活着才重要。我知道,如果我想继续有资格装逼,想要继续装逼的活着,我那现在就要努力活下去。 而且我最不能接受的死法之一,就是横尸街头。或者说……什么死法,我都不接受,我要活着。 当我们跑到十九中门口的时候,就是这一切开始的地方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学生放学,这让我和张三疯又看到了希望,我拉这张三疯打算混入人群,借机逃出去。 但是,我的愿望很美好,可惜现实很残酷。当一个混子大喊一声:“没事的,都给我靠边!”所以的学生都立刻散开了,没有一个出来见义勇为的,直接把我们暴露给了敌人。显然他们都被这帮凶神恶煞的混子吓着了,都站在了门口,不敢出去。 只是这样,他们不仅把我们暴露给了敌人,也封住了我们的去路。 前面是一帮学生,后面是一帮混子。我和张三疯被围了起来。张三疯看了我一眼,问道:“咋办?打吗?” 我摇了摇头,人这么多,而且现在这么乱,动手绝对没有胜算。而且我想,他们既然追的我们这么紧,一定不会就是为了弄死我们。 他们应该想要活口。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只能孤注一掷。 我转身冲着身后的混子骂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找死是不是!”似乎他们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也许他们也跑累了,没有一个人接话。我只能接着说道:“我是金山的二当家,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人把你们都收拾了!”说着,我掏出了电话。 人群散开了一条缝,刚才那个大胡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指着我骂道:“还跟我装逼呢啊!操,还二当家?今天我就让你打这个电话了,我看看你能找来谁,你不想玩呢,你要玩多大的,我都陪着你!告诉你,今天我要是见不到人,你们事就大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死瘸子。就拿起电话拨了何子敬的电话,老宝子说过,有事找他。 我对着电话不动声色的白话了一通,然后很自信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看到我如此气定神闲,包括领头的这个瘸子,所有的人都犹豫了起来,开始考虑我说话的真实性,和我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金山的二当家。 张三疯也高兴了起来,他知道,事情有转机了。不过还是压抑着兴奋,小声的问我:“怎么样?说清楚了吗,何子敬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给了张三疯一个很自信的微笑,就像之前他给的那个微笑一样。之后我傲视群般地环顾着四周,小声的对张三疯说道:“我手机没电了……” 73钉子 张三疯愣都没有愣一下,冷静的让人害怕。并没有因为我没有搬来救兵,而有一丝的慌乱。最让我意外的是,他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一种傲视群雄的微笑。就好像马上要有百八十号人过来支援我们一样。 只是他略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张三疯也紧张了。他一边很是装逼的看着前面的瘸子,一边小声的问道:“操……那怎么办。等着让他们剁成肉馅?” “拖……拖时间,找机会跑出去。”我故作镇静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听着自信一些。“等人来救咱们……或者等贺老七来救咱们。” 听到我的话,张三疯脸上的微笑更自信了,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瘸子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一定惊动到了其他人,不论是黑,还是白。而我们只要能拖到来人把我们解救出去就好了。 而眼前的这个瘸子却是满脸戏谑的看着我和张三疯,依旧没把我们当回事,就跟看个乐子没什么两样。“痛快点啊,爷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耍!爷倒要看看,一会有什么人能来救你们!”瘸子一脸得意的吆喝着。 “爷,爷你大爷!”张三疯不甘示弱的骂道:“告诉你哈,死瘸子,你别跟我得瑟啊!在这跟我装大爷?信不信爷我下辈子让你出门离不开轮椅?”张三疯的骂街本事,越来越娴熟了。这完全得益于老宝子经常像个泼妇一样,跟张三疯在一起对骂练习的结果。我不由得敬佩起张三疯来,听到他这样酣畅淋漓的骂上一段,似乎他已经完全得到了老宝子的真传。 就算死,也得先让嘴痛快了。 一句死瘸子似乎刺痛了这个瘸子的痛处,我看到他的脸已经开始由红变紫了,并且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子!我看你真是活够了吧!” 而张三疯显然忘了现在的危险,把这又当作了跟老宝子的对喷练习。而且越发的进入的状态,听到瘸子还嘴,更有感觉了,更嗨了,迫不及待的回骂道:“我怎么活够了?你他妈的一个瘸子都好意思继续活下去,我怎么能不珍惜生活……我告诉你哈,你一瘸子,还长得还这么寒碜,出来混什么啊……” 张三疯喋喋不休的骂着,而这个瘸子大哥的脸已经不红了,开始发白了,惨白惨白的,还插不上嘴。旁边的小弟们,只能站出来,帮老大挣回颜面,纷纷说道:“小子!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泰合的二爷,二当家,黄大勇!”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二爷说话?当年二爷一个人拼了三十多人,豁出去了一条。还救了我们大当家!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瘸子的身份这么高,竟然是泰合的二当家。老宝子跟我说过这个瘸子,是个人物。当年也是嚣张的很,被人称作“滚刀勇”。后来腿被人废了之后,外号就变成了二瘸子,或者是黄瘸子了。但是其自身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甚至有人传闻,在泰合里,二瘸子比丁青说话管用。因为二瘸子深得泰合里面,叔父一辈的信任和赏识。 我也有些奇怪,我们怎么会惊动泰合这个大帮派的二当家。如果说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决定让一个身份高的人来解决问题,也不至于让二瘸子来。让跟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狗头老三来,就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二瘸子现在表现出来的意思,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们。而且听完我报出自己的名号后,他也是一脸无所谓,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这让我疑惑了起来,只是张三疯显然没想到这些,打嘴仗,总比动手要轻松,看到对面也开始骂起来了,张三疯更放松了。想要继续发表一下自己独特的见解,打算舌战群雄的时候,二瘸子终于忍不住了,没有当初的大将风范,从旁边的小弟手里抢过一把刀,大刀一挥,指着我们骂道:“别他妈的跟他废话了!给我砍死他!” 我知道二瘸子快气疯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把怒火完全洒向了张三疯。他说的不是砍死他们,而是砍死他。他,就是张三疯。 果然,二瘸子愤怒的情绪完全感染到了身边的人,手下的小弟听到二瘸子的命令之后,纷纷奔着张三疯就从了过去,而我似乎被他们遗忘了,没人理会。 “三儿!往里面跑!快!”我喊了一声,发现没什么人追我,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面开始狂奔了起来。张三疯想也没想,直接冲进了人群,想借着人群的掩护跑进学校里面。只是这帮学生又再次很迅速的散开了,给张三疯让了一条路,而这过程中确实影响了张三疯的速度,以至于他背上挨了两刀,不轻不重的,血却流了不少。 跑了几步,我停了下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追我,而是一窝蜂地奔向了张三疯。于是我溜溜达达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饭馆,继续我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也不能不管张三疯。 “老板,电话借用一下!”说完,我抄起电话就要用。 而饭店的老板显然不愿意,他刚才就一直在店门口关注着我们的行为,所以快速地把我手里的话筒抢了回去,大义凛然的说道:“不借!” 我一愣,随后拉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纹身来,也让自己显得彪悍一些,骂道:“你再他妈的说一遍!你要再敢说个不字,我点了你这饭店!” 果然老板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是依旧死死的按住电话不松手。“大哥,我这也不是小本买卖。刚才追你们的那帮人,我也惹不起啊。他们要知道了,我让你在这打电话,我这一家老小,以后可怎么活啊!” 而我的脑子也乱了,我知道现在不是跟老板扯蛋的时候,因为二瘸子已经让张三疯给气疯了,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之后被砍死…… 张三疯还不能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现在我得打电话,救张三疯的命。“你要是再不松开,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我冲着老板吼道。 老板显然被我这一声吼吓到了,一哆嗦。但是,还是没有松手,而我被后厨的几个膀大腰圆的厨子,请出了饭店。 只是出了饭店,我知道张三疯有救了。因为刚才我让张三疯跑进学校的选择还是正确的,一群混子跑进了校园,学校的保安不能不管。就算不敢自己出面去说点什么,但是报警还是必须要做的。 我已经听到了隐约的警车声,张三疯是一个人,必然好跑一些。而二瘸子的手下那么多,就算看到条子来了,一哄而散,也难免不被条子抓住一两个。只是,我知道我现在依然需要打个电话,来确保万无一失。 我跑向了另一条街,我知道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商铺畏惧泰合的声明,是不会有人敢把电话借给我用的。所以我只能跑的远一点。 当我打通了何子敬的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呼啸而过的警察。“是何子敬吗?我是二隆,宝哥说,有事可以找你。”我尽量说的简洁明了。 而电话另一头听到我的身份之后,也立刻热情了起来,很客气的说道:“二隆?二当家是吧,您好,您好……”之后说了一推的客套话。 虽然我也很想跟这个老混子沟通一下感情。但是我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跟何子敬的扯蛋。而何子敬也听出来了我语气的焦急,赶忙问道:“二当家,怎么了?听你这语气有点不对啊。” “我们在十九中这边,让人给砍了。”我高度概括的说道,一句话,把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都点明了。 而何子敬也严肃了起来,说道:“二当家,你等我,我这就带人过去!”说完就撂了电话,不拖泥带水。 何子敬来的很快,不到三分钟就带着一帮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跟他只是在老宝子的开业仪式上见过一面,并不熟悉。而何子敬却很快就认出了我,并且热情的走了过来,一边吩咐手下到周围警戒一下,一边冲着我问道:“那条道混的?多少人?” “听下面人的意思是泰合的二当家,黄瘸子。人不少,有枪。”我赶忙说。 而何子敬听完我的话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我看出来了,这事不简单。 “二当家……赵哥,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堂主,二瘸子的地位太高。而且我在这一片的地盘上的生意跟泰合的都搅在了一起,如果真跟他们撕破脸皮的话,我怕之后这片的生意没法做了,而且这地盘,也很难守住了……”何子敬说的很隐晦,说的很无奈。 但是我听出来,我地位低,说不上话是假,怕自己的地盘和生意受影响才是真。只是现在有求于他,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问道:“何哥,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三儿,弄不好就在二瘸子的手上呢。” “要是赵哥你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办。”何子敬说道。 “怎么办?三儿,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有些丧气,明白了何子敬不过是一个代表,他代表着老宝子手下的那帮老混子的态度。虽然老宝子给我安排了一个二当家,但是我看的出来,这帮老渣们,根本就没什么人服我们。 “你看着办吧……”我有些颓废的说道。 “行,那我给黄瘸子打个电话。估计这点面子,他还能给我一点。”何子敬愉快的说着,拿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黄瘸子很粗暴的声音传了过来,“何子敬?二爷我现在没时间,滚吧,有事以后说!” 而何子敬却依旧满脸堆笑的说道:“二哥,抓人呢啊?” 对面没有迟疑,立刻问道:“你怎么知道?跟你有关系?” “二哥,说对了。还真有关系,是我们这边的人……”何子敬还在笑,笑的虚伪。“也不知道跟二哥有什么误会,如果没什么大事,能不能买我个面子,算了吧。” “算了?何大头,你跟我谈面子?你他妈的陪呢,你面子有多大?你面子值多钱?”二瘸子不屑的喊着。 何子敬一愣,没想到二瘸子这么不给他面子,也急了起来。“二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把我们金山给逼急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何子敬不笑了,一脸凶狠的说道。这才有点意思,像一个老大应该有的威严。 黄瘸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何大头,你还不配跟我说面子。不过今天条子来了,二爷我这没什么事。今天二爷我给你这个脸,不过就看你自己接不接着了。我有个兄弟被你们的人打了,而且还敢骂我!拿出六万六来,咱们就了事。” “操……这面子够贵的啊。”何子敬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看着何子敬说道:“放心,我们的事,这钱我出。” “好,那就谢谢二哥给我这个脸面了。”听到我的话,何子敬这才爽快的答应。 没一会,我就看见,有几个刚才追我们的混子大摇大摆地走学校里走了出来。条子看了一眼,刚打算上前去询问一下的时候,黄老二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一瘸一拐地人了出来。条子也立刻老实了,不敢上前。也从侧面让我知道了,泰合在这个城市里的能量。 等黄瘸子他们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张三疯才小心翼翼地走学校里走出来,看到我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操,真悬。还以为这次栽了呢。”张三疯的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但是他的毫不在意,甚至语气里有些逃出生天的得意。 “这是何子敬。”我拉了张三疯一把,继续说道:“如果今天没有何哥,你还真就栽了。”我跟张三疯介绍道。 张三疯看了一眼何子敬,立刻过去热情的握住何子敬的手,说道:“感谢!感谢!久仰大名哈……” 何子敬也一脸客套的说着什么都自己人,而且之前也没机会结交一下之类的屁话。 张三疯就一直摇着何子敬的手,千恩万谢。最后弄的何子敬都不好意思了,才松手。 这就样,张三疯跟何子敬好像相见恨晚一样,立刻亲热了起来,都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了。何子敬也热情的要送张三疯去医院,之后找个地方好好喝点。 而张三疯则坚持自己没什么问题,小伤。说,今天有点尴尬,以后再说。并且承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他安排,请何子敬好好喝点。 何子敬见张三疯已经说成这样了,也就没在坚持。说,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拿他当兄弟就不要客气,随叫随到。 “好,好……”张三疯一脸热情的看着何子敬,并一直目送他离开。看到何子敬走远后,说道:“二隆……”虽然张三疯这时候还是满脸的热情洋溢,只是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冰冷的起来,并且充满了浓烈的杀气。 “二隆,何子敬这孙子跟泰合的黄瘸子是他妈的一伙的!”张三疯脸上的热情也消失了,整个人都冰冷的起来。“咱们应该干掉他!” 74仙人跳 到医院的时候,张猪头就已经在门口恭候我们了。打了声招呼,张三疯就急急忙忙地被送进了病房。我们已经有了默契,那些什么杂七杂八的各种手续,张猪头一句话,都帮我们搞定了。 “张主任,这么客气干嘛?还出来等了,太客气了。”我看到如此殷勤的张猪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是,随后我马上就明白了,估计张猪头已经通过三木知道我们上位的消息了。 所以,我们比之前更有价值了。 果然,张猪头一脸殷勤的说道:“三木都跟我说了,托你们的福,他现在已经在金山集团上班了。以后三木还有很多需要你们多多关照的地方哈……当然了,咱们是朋友,以后也要互相关照一下。” “客气,张主任,咱们是朋友。对了,三儿这问题大不大?”我客气了一句,之后问了问张三疯的伤势。 “小问题,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张猪头春风得意的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一声了啊,我现在是副院长了。” 我和张三疯面面相觑,没想到张猪头爬的这么高,这么快。虽然张三疯很想问一下,小佳的父亲,也就是他未来岳父林猪头现在怎么样,但是怕尴尬,所以没问出口。一时间很安静,气氛也越发的尴尬。 而张猪头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和张三疯有话要说,而且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所以跟我们继续寒暄了几句,就很识趣的出去了。 终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张三疯了。我看了看这个久违的病房,发现真的是好巧,又是那间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住的病房,我跟张三疯轮流的在这张病床上接受过治疗。 张三疯点了根烟,因为背上有伤,所以他只能趴在那。“小佳……你有小佳的消息吧?”张三疯突然扭头看着我问了一句。 我一愣,笑了。也点了一根烟,说道:“行了,都让人干成这样了,还想着泡妞呢啊?说点正事,何子敬是怎么回事?” 张三疯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何子敬应该知道咱们被二瘸子给堵了。”张三疯看着我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当时我不是跑进学校里面去了吗,他妈的,要不是我躲进厕所里……” “厕所?他们没进去搜?”我问道。 “没……我进的是女厕所。”张三疯含糊不清的说着,随后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了,赶忙说道:“操!你那是什么眼神?别那么看我啊,我差点让他们砍死!又是刀,又是枪的,如果我不机灵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看着有些羞涩的张三疯,不打算继续追问女厕的细节了,相比这个来说,何子敬跟二瘸子,才是我最关心的。 “行了,人没事就好。”我安慰了张三疯一句,继续问道:“说说何子敬和二瘸子是怎么回事?” 张三疯抽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道:“当时我不是躲在女厕……厕所里吗,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唤,说什么二哥,那小子好像跑出去了。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个瘸子咋咋呼呼的声音,说什么一帮废物,怎么还让他给跑了。到时候何大头问起来,咱们怎么跟人家交待,一帮人没抓住一个小子,还有脸混了吗?”张三疯停了一下看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其实当时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个瘸子的身份不低,他说的这个何大头是谁,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要为手下人报仇,那也不对,我记得被我干的那个小子叫大坤。所以那时候我就感觉不对了……”张三疯冷静的回忆着,一边有眼神询问我,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何子敬的外号是何大头,但是叫这个诨号的人太多。你这点,不足以成为证据。”我看这张三疯说道。 “你先别急,听我接着说。”张三疯按灭了烟头,又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当时那个瘸子在外面说了挺多话,有几句话让我很在意。比如,那个瘸子叫唤着,什么跑的不是我,是几万块钱;还有说什么,刚才那个傻逼,估计是说你啊,给何大头打个电话,都这么长时间了,何大头还不过来;还比如,说什么金山这帮人都干什么吃的,说好的事了,都办不明白……”张三疯一句一句的说,我也一句一句的听着,一副清晰的画面也逐渐呈现在了我的脑中。 “比如说,为什么他们只是围住我们,而没有动手。”我打断了张三疯,说道:“他们一直在跟你废话,就好像等人来救咱们一样;比如,我给何子敬打完电话,他就立刻过来,还没带多少人,好像算准了,打不起来一样。” “对!”张三疯肯定的说道:“所以等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你跟何子敬在一起,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我再一想刚才我听黄瘸子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明摆着的,他们是在合起伙来,坑咱们……” 我拍了拍张三疯,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三儿,你分析的没错。”我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何子敬肯定接到了老宝子的吩咐,说咱们现在,在他的地盘附近办事,让他关照一下咱们。” “所以呢?”张三疯没有看我,而是无聊的又点了根烟。 “所以他收到风之后,估计猜出来了在游戏厅干泰合的人,就应该是咱们。而且他之前也说了,他的很多生意都跟泰合有来往,所以他跟二瘸子之前一定认识……” “所以他就找二瘸子,打算一起设个局。二瘸子那边假装到处抓咱们,要砍咱们;何子敬才好出来装好人,做个和事佬帮咱们摆平这件事,破财消灾。”张三疯说。“就像当初咱们在电视里看的,有帮骗子做局,叫什么来着……对!仙人跳!”张三疯一乐,扭头看着我说道:“这个何大头还有点意思,真他妈的是个人才!” “估计就像你分析的这样。”我对张三疯说。“当初二瘸子围住咱们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动手,我当时还想呢,一个大帮会的二当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弟出头,亲自动手?那也太没身价了。现在一想就明白了,他之前跟何子敬串通好了,他就在等我给何子敬打电话求救。可惜,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还不知道何子敬的电话。但是咱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能假装给打电话,而你还在那装逼,骂人家。等了半天,等不到何子敬来,二瘸子也知道磨不下去了,就开始装恼羞成怒地要砍死你,而把我故意放了,好继续去找何子敬求救……怪不得二瘸子张嘴就要个六万六,感情都他妈的商量好了的啊。这个何大头有点意思,他要的不是钱……” “他要什么?”张三疯问道。 “这个傻逼,他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我咬着牙骂了一句。 张三疯坐了起来,看着我点了点头,证明他明白了我说的意思了。然后开始下床,低头穿鞋。 我一愣,有些奇怪,问道:“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去?” “去弄杀何大头那个大傻逼。”张三疯波澜不惊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感到波动,甚至很轻松。轻松的就像他不是要去弄是个黑社会大哥,而是要抬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我乐了,看着张三疯不屑的说道:“行了吧你,如果真的想你想的那样,干死何子敬了,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那龙城的江湖也太好混了。”我把张三疯拉了回来,说:“这几天你先安生养伤吧,什么事有我呢。” 张三疯没有犹豫,同意了我的想法,又舒服地趴了下去。扭头问道:“你要干啥去?” “给手机充电,然后打电话。”我对张三疯说。 其实我本跟没有找到地方充电,就算找了电源插口,我也没有充电器。所以我只能随便找了一个边路那种充话费,送手机的营业厅。交了二百块的电话费,补好卡后。看着便宜,也顺手给张三疯买了一个。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突然一种恐惧感扑面而来。我哆嗦了一下,在心里对自己说,淡定,一定要冷静下来。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张三疯那样钢铁般强韧的神经,我还是太脆弱了,因为刚买的手机已经在不远处,被我摔的四分五裂。 在这个充满着出卖和被出卖的世界了,一种无边的恐惧萦绕着我。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我叹了一口,又要再花二百块钱,再买一个手机了。 当我走出营业厅的时候,我把那个新买的手机,小心的放进了口袋里。以免我再一次因为冲动,把它摔出去。而我也冷静了下来,一个近乎于完美的计划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个有关于报复的计划。 我突然得意了起来,这个计划不仅可以整治那个设局坑我们的何子敬和二瘸子,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加快我们针对贺老七的计划。我想就算是无双智将,高大秀也未必能想出这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个已经在东城区声名远扬的张三疯…… 想到这,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回到医院,把的计划说给张三疯听。只是当我刚走到医院门口,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这个已经在东城区声名远扬的张三疯,被一帮人像拖死狗一样,按着扔进了警车。而张猪头则是满脸紧张的站在不远处,跟很多人一起围观,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也在围观,而且躲在了人群的深处围观。我没有动,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比张三疯更声名远扬的家伙。 这个家伙比贺老七这只苍蝇更让我恶心,更让我束手无策。带队抓张三疯的人竟然是廖三,一个跟张三疯一样可怕的疯子。 “操……这他妈地是故意的吧。”我低声骂了一句。在心里苦笑道,我刚刚摆好的一个棋局,还没开始,就让廖三给搅黄了。 75三兵连营 出来混的,早晚都要还。 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为了很多在江湖上捞偏门的混子们的墓志铭。说明,当他们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了知道,他们没有未来了,他们以后的生人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一只脚放在棺材里,一只脚踩在局子里。但更多的人却想用这句话来标榜自己是多么的洒脱和为自己的放浪形骸找个美好的理由。 早晚都会挂,那不及时享乐干什么。 只是这些出来混的人,没有意识到。当他的身份被标注成黑社会成员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与人民为敌。而张三疯没想到的是,他与人民为敌的下场,会是让一个比混子更狠的条子,扔进了局子里。 我已经冷静了下来,所有我没有冲过去,大声质问廖三为什么抓人。我倒不是怕袭警或者别的什么罪名。就怕廖三见到我,也顺手给我塞车里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关起来,那样我和张三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捞我们出去的人了。 所以,我和张三疯必须有一个人是安全的。而且这个人必须在外面,随时都可以想办法营救被抓起来的那个人。 我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警车呼啸而去,也看着周围的人慢慢散去。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有一种灯下黑的感觉。但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明朗了。我知道,这盘棋因为廖三的搅局,更难下了。每一步,我都要走的谨慎小心,不能出错。 张猪头接到我的电话显得很紧张,他以为是不是他雇佣我们去收拾林猪头的事情败露了,如果真的是真样,张三疯会不会给他咬出来。 我乐了,我想廖三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张三疯给抓起来。为了保险起见,我问道:“应该不是你的问题。对了,你这边出什么问题了吗?你不是说那个林主任,你已经摆平了吗。” “这……这我怎么好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见到你们之后,想起这事了,打算报复我。”张猪头的语气很沮丧。 我一愣,问道:“林主任看到我们了?是他报的警?” “是不是他报警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看到你们了,我刚才在人群里看见林主任了,他还跟一个警察在一起说这什么……”张猪头的语气愤恨了起来。 我想,如果真的是林猪头报警的话,那张三疯实在太悲催了。他与人民为敌的代价太大了,竟然死被自己喜欢的女了的老爸给举报了,有点大义灭亲的意思。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是林猪头报警的;第一,廖三不会为这点小事,就抓人。因为他办事不像贺老七,他很少需要什么借口;第二,如果是因为这事,张猪头也不会这样安稳的接着我的电话,廖三早把他一起收拾了。我把我分析的原因跟张猪头说了一下,他也平稳了不少。 不过这时候,一个新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浮现了出来。我冲着电话说道:“其实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当上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们毕竟是专业人士,还有是一定的职业操守的。”顿了顿,我接着说道:“而且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更早的当上院长,只是现在我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 “都这个时候了,如果那些条子知道我和你们有关系,那我不是找死吗!”张猪头急忙说道。 “那张院长就是不想帮忙了?”我咬着牙,凶狠的说道:“作为朋友,如果你帮忙,那咱们还是朋友,出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咬出你。如果你不想帮忙,那就别怪我们不够朋友了,不仅是你竞选院长的事,还有你收人家好处费的事……这些事,如果都给你抖出来,姓张的,你就等着蹲苦窑吧!”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张猪头已经方寸大乱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干什么了?” 听到张猪头语无伦次的话,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我击破了。我还要再加上一把火。“证据?你以为你在和什么人谈条件,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更何况那段录音你没忘吧?这就是证据!”我步步紧逼,不给张猪头一点喘息的机会。“你最好合作一点,咱们还是朋友。如果不合作……那就别怪我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张猪头急促的喘息声,之后就陷入了沉静。我知道我成功地击破里张猪头的心理防线。倒不是我的恐吓多么的到位,而是面对一个自私自利,为求自保的张猪头,不由得他不乖乖就范。 “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跟我扯上什么关系了,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张猪头说道,语气出满了懊悔和沮丧。 “别这样,张院长。”我在心里盘算着,不能把张猪头逼得太紧,以防他狗急跳墙。但也不能把这条线,就这么轻易地收手。我接着说道:“你放心,以后不只是我,金山集团欠你一个人情。而且,如果你要想当上院长的话,你需要我们。”我又再一次把权利的禁果抛给了张猪头。 虽然面对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静,但是我知道,这颗禁果,他收下了。我知道,我的这盘棋,又冲着我期望的局面,前进了一步。 虽然张三疯被廖三抓起来,但是也不能在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影响了。我决定让剩下的棋子都发挥他的作用。 三兵连营,我的第一个兵,已经动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夜色舞厅。大威见到我的时候,发现我的脸色不好,立刻表现出夸张的热情和关切,问我忙什么去,这么憔悴,然后很快发现了跟我形影不离的张三疯不在,感觉到了似乎有事发生了。 “跟老板……老宝子打声召唤,说张三疯被廖三抓进局子里去了。”我用力揉搓着脸,试图让自己精神起来。舞厅里嘈杂的音乐让我头昏目胀。 大威立刻安排人,去给我找了一间包间,要隔音效果好的。之后,我被人搀扶着送进了包间。 “大威……在这给宝哥打电话。”我招呼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的大威。听到我的话后,大威立刻掏出了手机,当着我的面打通了老宝子的电话,点头哈腰地说了半天,才撂了电话,看着我说道:“赵哥,老大说了,这事他会去摆平,您就不用操心了。”说完转身要出去。 我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大威,“你恨我不?大威。”我盯着他的眼神,问道。 大威一愣,看着我的眼睛,想了想才说道:“恨……当时我感觉脑子都要碎了,我能不恨吗?”但是过了一会,大威脸色惨白的说道:“我不光是恨……我更怕。当时,我感觉赵哥,你要打死我……” 我笑了笑,看着大威继续说道:“大威别恨我,也别怕我。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也让你打我一下,狠狠的打,就像我当初那样,怎么样?” 听了我的话,大威的脸色变得更差了,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赵哥……你别玩我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已经把这事放下了。” 我又笑了笑,没有理会大威的表白,而是看了看膀大腰圆,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威,问道:“大威,如果有给你一机会,让你干掉一个人,你有几成把握?”说完,我看到大威有些迷糊,继续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就一下,能做到吗。” 大威听到我的话后,什么也没说,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包间的门口,似乎要把门关上,跟我好好的讨论一下。只是我想错了。大威走到门边,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门上,那个带着隔音材质的软包木门直接被打穿了一个洞。然后大威抽回了手,又抡了过去。两拳,整个门脱离了门框,飞了出去。 大威没有理会在走廊里满脸惊恐的手下,而是走了回来,坐到我旁边,没有理会上手流出的血,看着我说道:“赵哥,你接着说。” 我满意的看了一眼大威,突然感觉这家伙还不错。懂得用实力来证明一切的这个道理。我看一眼门外,说:“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 说完,大威从门口嚷嚷了两句,“你们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啊!”一帮小弟立刻做鸟兽散了。 “玩命的活,敢干吗?”我看到门外没什么人,小声的说道。 大威一愣,没说什么,而是请我到了隔壁的包间。关上了门,包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出来混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大威看着我说道。 “先别说这个,我的这个事不能怕死。办这事,如果怕死的话,就不好做了。”说完,我递给了大威一根烟,继续说道:“要是你张哥没出事的话,什么都好办了。我一句话,他就敢去玩命。问题是他现在进去了,我不能保证还有没有人能按照我的部署去玩命。” “出来混的,就要玩命。如果能上位,玩命算什么。”大威接过了烟,说道:“何哥领我出道之后,我也跟过几个大哥。赵哥,其实在跟你们之前,我一直混猛哥混的,猛哥也就拿我当个打杂的,没混出个名堂……其实当初我就是求老大,让我来跟你们混的,想……想趁着年轻,拼一把!” 我乐了,看着大威说道:“你来是想拼掉我和张三疯?然后自己上位?” 大威一脸一变,很紧张的说道:“赵哥,你想错了……这不是在猛哥手下没机会出头,所以想跟你们混,看看……” 我打断了大威的,同时回忆起来了,猛哥这个模糊的名字,有了点印象。好像叫陈猛,应该是二宗的一个堂主,老宝子手下的那帮老渣之一。 “大威,你跟过几个老大?”我问道。 大威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算上这次过来跟你和张哥,之前跟过两个还算有名堂的大哥,何哥和猛哥。” 我一愣,感觉有些奇怪,如果说大威过来帮我们,是老宝子的安排。那他既跟何子敬混过,老大没挂,怎么又能跟陈猛混?我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威也很坦然的回答说:“何哥跟猛哥是结拜兄弟,又是一次猛哥找何哥借人去跟大屋村的宋老虎抢地盘,何哥就让我去了……估计是我表现的还不错,就让猛哥留下了,何哥也没说什么,毕竟何哥也是找我当个打手……” “行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了大威,听他说了个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来你的这两个大哥对你都不怎么样啊。”我看着大威说了一句。 大威一脸的沮丧,说道:“我的辈分太低,也没什么上位的机会……”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看着大威说道,没等回答,我继续说道:“何子敬,你敢干掉他吗?” “何子敬!”大威惊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有些颤抖的说道:“赵哥……我拜过香堂的,如果那样做,是欺师……” “欺师灭祖是吗?”我笑了,把权欲的禁果唷抛向了大威,说道:“何子敬不过是把你当个棍子,指哪打哪。他没拿你当兄弟,如果他拿你当兄弟,就不会像送东西一样,把你送给陈猛了。”我看到大威犹豫了起来,又加了一把火,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过来跟我了,我给你一个上位的机会,何子敬之后,你就是一宗的堂主。”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大威说道:“你明天晚上就要给我答案,如果你不想做,我去找别人。”说完,我走出了包间,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思考一下。 我走出了舞厅,又回到了漆黑的夜色下,拨通了老宝子的电话。 “三儿进去了,廖三动的手。”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宝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已经跟夏大山说了,三疯子没什么大事。是你们在十九中那闹事,让廖三找到借口了,问题不大。”接着,老宝子又问道:“听说你们跟二瘸子遇上了?说说你的想法。” 我在电话里对老宝子说道:“我想干掉何子敬。” 老宝子笑了,可能感到我打算干掉他手下的一个堂主而感到荒谬。 “何打头啊……那可是东城的老混子了。他在这里的面子不小,人脉广,路子野。而且他在帮派里的人缘不错,根基很深,不好动。如果真要把他拔出来,那咱们一定是伤筋动骨。”老宝子乐呵呵的说道。 我也乐了,说道:“听你这意思,你早就动了要干掉何大头的心思了。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反对呢。” “想过,但是这买卖做下来了不划算。”老宝子说道:“得不偿失。” 我想了想,又把我的布局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才谨慎的对老宝子说道:“我看十九中那片地盘不错,而且临近西城区,如果咱们把那里得到了,就有希望把生意做到西城去了……” “你的意思,用何子敬来换那片地盘?”老宝子打断了我的话,显得有些兴奋,说道:“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二隆,跟我说说你的计划。” 我在电话里把我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而老宝子却沉默了下来。直到我全部说完,过了好久老宝子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完了?就这些?” “完了,就这些。”我说道。 老宝子一阵冷笑,突然暴怒了起来,“操!你疯了吧,那是泰合!是黑社会,不是他妈的卖白菜的……你以为你三言……”老宝子夸张的叫唤着,我还听到了很多其他人的声音,都在拼命的安抚着老宝子,说道:“宝哥……宝哥,算了,别生气,他脑子有病……” 然后又是一阵拍桌子的响声,和老宝子的叫骂。直到老宝子挂断了电话,我都在呆呆的拿着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老宝子这步棋不走,那我就满盘皆输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懊恼,电话响了一声。我一看,是一条短信,老宝子发来的。 上面只有一个字,做。 我拿着手机乐,老宝子告诉我,做。那就说明我的第二步棋,也动起来。 我在脑子里仔细的演练着我的每一步棋,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起来。被廖三控制起来的张三疯,会成为最后一步。 三兵连营,他是我最后的将军一击。 76梦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很早。并没有因为早起也感到精神,反而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我失眠了。倒不是因为最近遇到的事太多,而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我在睡梦中惊醒了,之后就再也没睡着,我的梦里出现的是张三疯…… 洗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到外面随便吃了几个包子,我就坐车去了十九中。贺天举这条线,我不能松手,必须牢牢地攥在手里,他是贺老七的软肋,而有关能逼贺老七就范的一切,我都必须攥在手里。毕竟现在贺老七才是挡住我们财路的人,这也是老宝子的意思,想要往大了混,就必须拿下贺老七。 贺天举这条线的得来,老宝子也终于不再故作神秘了,他告诉我的答案,跟我之前猜测的一样。能把藏地这么深的线都挖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而在东城区有这个本事的人,只有无双智将,高大秀。 其实我一直感觉,高大秀太神秘了,他的本事太大了,虽然他经常换主子,跟过雷公,也跟过马王爷,现在又帮夏大山办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他是三姓家奴,因为他的本事太大了,他完全有取而代之的能力。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混迹江湖的目的,或者他为什么要帮一个又一个大混子把龙城闹的天翻地覆。也没有人知道,他背后是不是还站在更可怕的人物。 虽然张三疯被廖三抓起来了,我反而放松了起来,现在的局面虽然已经混乱起来。但是都在冲着我预期的方向混乱着,白道也掺了一脚进来,其他的社团也打算趁火打劫。 越乱就越有机会,既然东城区已经不太平了,那也不差我一个人。 老宝子昨天在电话里还特意关心了我一下,问我,需不需要安排几个人手放在我身边,供我调遣,顺便保护我。 “你要是也折了,那岂不是一切都白玩了吗?”老宝子跟我说道。 我知道,老宝子不是关心我,他是在关心他的计划。而我还是拒绝了老宝子的美意,我感觉这样一个人挺好,起码我的身边没有钉子。 就像老宝子昨天在电话里给我那的阵狠骂一样,他不是在骂我,而是在骂身边的钉子。老宝子的周围有很多眼睛,都在盯着他,而这些眼睛是属于谁的,老宝子他也不一定能说清楚。 老宝子想把金山集团里不该有的钉子都拔出来,但是他成立金山集团的那天起,他的手和脚就已经被绑住了。他必须当着那群人的面,表现出应有的态度,那就是他老宝子没有忘记他的那帮老哥们,他始终是站在那帮老渣一边的。而他自己,也要装傻充愣,相信他们也像自己信任他们一样,信任着他老宝子。 把准文盲老宝子逼的都已经会发短信了,足以说明他身边的眼睛是多么的多。而一条短信,也足够说明了老宝子的心计是多么的深。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又很巧合地见的了贺天举。确切的说,我在校门口特意等着他,看到我出来之后,我再悄悄地跟上去。我突然乐了出来,想跟神经病一样,同时我想,我会不会是真神经了,竟然会挖空心思的跟踪一个小伙子。 我假装很巧相遇的样子,冲着贺天举走了过去。“天举?放学了啊。”更巧的是,我看到贺天举鼻青脸肿的,手里还拿这一包刚买的烟。 贺天举看到我紧张了起来,有些哆嗦的说道:“叔……我,这不是我的烟,你别跟我七叔说。”贺天举已经完全信任了我,他相信了我跟他的七叔,贺老七是朋友了。 这样的信任来的也太容易,而他的紧张也让我轻松了起来。我反而对这个孩子有种愧疚感,明明是成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却要把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卷进来。想想现在的我,在这个纷繁杂乱的社会中,已经很难相信一个人了。 果然,以是不再年少时了。 我笑了,表示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烟,也表示自己不会是一个告密者,说:“怎么了?跟同学打架了啊?”我指了指着他的脸,然后才装作发现他手里有烟,笑着说道:“天举会抽烟啊?这可不好,小小年纪又抽烟,伤身体啊。” 听到我的话,贺天举急了,连忙解释说:“叔……我真的不抽烟,这不是我的烟……”说着手舞足蹈起来,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倒是他挥舞的双手让我看了个真亮。手上一点伤也没有,而他的脸上和身上倒是有很多伤。说明他没有还手,而是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挨打。没想到贺老七的亲侄子竟然这么怂,怂的连我都想给他一脚。 我没有在理会烟的问题,而是看着他问道:“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贺天举没吱声,而是懦弱地底下了头。我又问了一句:“让谁打了!” 贺天举这才开口说话,打他的人就是那个校花,林骄阳的男朋友。是学校里面出了名的混子,人高马大的,平时跟一帮篮球队的混在一起。就是他们打了他,还让他用中午吃饭的钱,给他们买烟抽。 我紧锁着眉头,听完了贺天举话。而贺天举看着,似乎看了希望一样,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叔!你帮帮我,好不好。叔!” 我看着贺天举,知道我接近他的计划完全成功了。但是,想把他变成的棋子,他还有所欠缺。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是我必须要改变他,为了摆平贺老七,我必须把贺天举变成我需要人。 “你真的想让叔帮你?”我问道。 “想!”贺天举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笑了笑,看着贺天举说道:“你既然想让叔帮你,那你就要按照叔的安排做。一会回去,你跟让你买烟的小混混说,刚才打我的有种晚上放学都别走,在门门会会。之后你把这烟,砸他脸上!” 贺天举听到我的话,哆嗦了一下。一脸难看的说道:“叔……他们都挺厉害的,在学校里没人敢惹,而且……而且还认识在社会上的混的,我怕……”贺天举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信心也逐渐的消失了。他在怕,怕继续挨揍。 我看着懦弱的贺天举,装作很不耐烦的说道:“那好,自己的路自己走。你要是自己没种,就认命让人踩。晚上我在这等你,你要想好了,叔就帮你。你要是不来,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说完,我转身就走了,不给贺天举丝毫的说话空间。 而我的背后也没有任何声音,陷入了一片沉静。显然,他动心了,他在犹豫。 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那贺天举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但是我不能让他变成一个弃子,因为他是对付贺老七唯一用得上的棋子。我必须攥在手里,我要改变他,让他变得胆大妄为,这样我才有更多下手的的机会。 其实贺天举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贺老七的侄子竟然会是一个这么懦弱的少年。他的这个意外,差点让我满盘皆输。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我的计划已经改了好多。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而我也在想法弥补着,我这计划里出现的纰漏。从我最开始设定那些棋子,阿财,贺天举,何子敬,还有二瘸子等等所有人的行动,那时候我感觉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局面,可是没想到是,贺老七跟廖三先后出来搅局,廖三更是抓走了张三疯,也阿财这个小混混,也不见了踪影。 所幸的是,贺天举这颗棋子还在我手里。而我也根据现况做出了调整,找了来了张猪头和大威作为后续力量,填补到我的棋盘里。 只是,现在我的每一步,走的都已经步履薄冰了。世事无常,谁能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我只是希望,那个走到最后的人,是我。 就在我对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发愣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琢磨这是不是老宝子又蹭别人的电话给我打电话了,为了省几毛钱的电话费。接起来一听,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给我电话的人不是老宝子,竟然是张三疯。 我一愣,听到张三疯的声音后,既然让我回忆起来了我昨晚的噩梦。 梦境里,张三疯就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从老陈那里得到的枪刺,一下又一下地上下抛动着。一如既往的,看的我心惊肉跳。另一只手夹着根烟,没有抽,只是放在大腿上,任由烟头自己燃烧着,散发出徐徐青烟。 而我却一动不动的坐在张三疯对面,看着他问道:“三儿,你会干掉我吗?” 张三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烟头,看着飘散的烟。 “为了女人?你会干掉我吗?”我问。张三疯看着我,摇了摇头。 “为钱?”我继续问道。张三疯还是摇头。 “为了权利……为了地位?”我追问着。张三疯还没摇了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张三疯不会干掉我了。但是张三疯却弹飞了手里的烟头,看着我张嘴说了一句什么。 还没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一阵冰冷的感觉袭来,我发现枪刺已经穿进了我的胸膛。 一阵刺痛,我醒了。一阵叫喊,把我拉回了现实。 “操!二隆,干什么呢!”张三疯在电话那边夸张的叫着:“我叫你好几句了,咋不说话呢,咋啦!?”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问道:“三儿?是你吗,你出来了?” “操!没有!廖三这个傻逼还真有两下子,一直让人扣着我。不过老宝子和夏大山已经帮我打点好了,我还这里过的还算舒服,除了没有女人,什么都不缺。”张三疯语气那叫一个嚣张,好像他进的不是局子,进的是疗养院。 “牛逼!真牛逼。”我由衷的说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老宝子他们给你准信了吗?” “那他们倒没说,不过我估计也快了,现在廖三都不露面了。”张三疯轻松的说着。“不过你现在要是需要我出去的话,我随时都能出去。二隆,你知道不,他们就安排了两个警卫跟着我……还哥们!干什么玩意,别激动啊,把那电棍收起来,我开玩笑呢……” 我乐了,知道虽然让张三疯打电话了,但是身边一定跟着条子。张三疯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弄不好还真让那帮警卫那电棍弄一顿。 不过现在我的棋子多了,还不需要张三疯,就说:“真牛逼,三哥。你就现在里面好好养着吧,外面的事就用不着操心了,一切有我呢。” “那就好,不过你要是崴脚折进来,就告我的名号啊,我现在是这里的老大了。”张三疯得意的说道:“他妈的,在老宝子没递进来话之前,我都已经干服一个了!” “挺好……挺好。”我说道,脑子里又出现了昨晚梦了的恐怖情景,我突然对这电话那边的张三疯问道:“三儿,你……你会干掉我吗?” 张三疯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把梦里发生的事情跟张三疯叙述了一边,张三疯也听了个大概,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有些着急问道:“三儿!你会干掉我吗?你他妈的会因为什么干掉我……告诉我!” “大哥,你脑子病了吧!那是你的梦啊,大哥!”张三疯有些无奈的说道,“二隆,咱们是兄弟……” 我也很无奈的笑了,说道:“算了,那我挂了啊。外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在里面消停的待着吧。”说完,我就要挂电话。 而张三疯突然叫住了我,“二隆。” “怎么了?”我听出来了张三疯语气的严肃。 “二隆……如果你真要让我说出一个干掉你的理由,我想……”张三疯语气越发的认真了起来,就像在那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一样。 而我也听到了那个我可以预见的答案,那也是我唯一畏惧听到的答案。 “二隆,我会为了我自己,干掉你。”张三疯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77位置 结束了和张三疯的通话,我突然迷茫了起来,像老僧入定一样坐在了道牙子上。看着过往的众生,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像一只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痴痴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切。我身在其中,却又感觉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因为,我只是一个混子,游走于社会边缘的混子。一种孤单感突然包围了我,让我感到空虚、寂寞、冷。 很多过往的人都选择对我视而不见,也有很多领着孩子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把我塑造成一个可以教育身边孩子的反面教材。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一个混子呢?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做好被人鄙夷,唾弃的准备。 想到这儿,我笑了。因为我想到了张三疯,跟我一样的混子,也是我在这个城市真正可以信任的人,我的朋友。但是想到张三疯,确实不再让我感到孤独了,而是感到恐惧。 张三疯的答案足以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虽然他现在可以把他真实的想法跟我说出来了,这似乎证明他已经对我没有什么戒心了,不在防备我了。但是我知道,这种信任是建立在他对我的愧疚之上的,也是他坚信我的手已经废了的基础上的。 可是,如果有一天张三疯发现我这个最后的秘密,那他会怎么做…… 算了,还是把眼前的事办好吧。我心里告诫着自己。拿出电话,还要继续做老宝子交待的事情,就是搞定贺老七。 大威接了我的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估计现在是白天,对于习惯夜生活的大威和他的几个小弟们都没什么精神,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像虽然没会睡着一样。 大威见到我之后有些紧张,过了一会,趁着身边没什么人,才犹豫的问道:“赵哥……今天就要……” 听着大威犹豫的语气,我知道他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但是他既然今天来了,就足以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拍了拍大威,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大事,小事,找你过来办点小事。对了,一会再叫些兄弟过来,撑撑场面……” 大威有点为难的说道:“赵哥,这里是泰合的地盘……而且我之前的老大……何哥的场子就附近。如果他知道我带人过来闹事……我没法交待啊。” “你放心,这是我的事,属于私人恩怨。跟何大头和泰合都没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了大威,继续说道:“我说到做到,如果你帮我把事办好了,我保你可以取代何子敬,和你另一个大哥,猛子一样,平起平坐的那种堂主。”我又把权欲的禁果抛给了大威,同时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在这颗禁果的诱惑下,大威果然卸下了他全部的防备,我看到了他眼中散发出的狂热,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大威掏出了电话,很快的招集了一帮人。他知道,我更喜欢用实力证明一切的人,而他今天的到来,也多半是为了向我展现一下的他实力。 既然作为一个棋子,那你就要让我知道,这颗棋子究竟能发挥多大的重要。这样,我或许才能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 之后我们一帮人在一起一同渡过了一个很无聊的下午。大多数时间我们都是在路边抽抽烟,吹吹牛逼,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而很多时候,我们还会迎来路人鄙视的目光,他们虽然对我的在路边肆无忌惮的叫嚷声感到厌烦,但是看到一帮如狼似虎的混混之后,也只是鄙视一下,就匆匆走开了。我还看见了那个不让我打电话的饭店老板,他是真的很喜欢看热闹,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在路边,他没有慌乱,而是脸上露出了一种小孩准备看动画片时候才有的兴奋。 我看着饭店老板,饭店老板也看见了我,他竟然还冲我笑了笑,似乎他忘记了之前他把我逐出门的情景。而我也冲着他笑了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说句实在话,我不是很讨厌这种人,像他这种自私自利,最喜欢明哲保身的人,才是我们这些黑社会最喜欢的人,比如张三疯的未来岳父林猪头,比如被我拉下水的张猪头,他们都是最容易向我们底下头,屈服的类型。 甚至廖三和白老虎都不是那种让我厌恶的类型,白老虎做事有他的目的,所以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虽然不会跟我们这样的人妥协,但也会达成某种共赢的协议。而廖三也是这样,他身上的正义感,是一种变态的正义感,一种已经扭曲了的,所以也不足为惧。 最让我们头疼的就是贺老七这样的人,一种无法扭曲的社会观,具有强烈的正义感。能强大到让我们去寻求妥协和让我们低头的正直,让我们坐立不安。 这也是夏大山和老宝子把贺老七列为头号公敌的原因,所以为了稳住阵脚,有时候我们不只需要使用暴力,也有必须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是为了生存。 就像我说,混,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职业,一种谋生的手段。好与坏,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那么回事吧。 好人难做,恶人更难当。毕竟我们也是怕报应的,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买卖,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逼得不已。 就像这次,我拉张猪头下水就是逼不得已。而且我不仅要拉张猪头下水,也有可能把小佳的父亲,林猪头也给拖下水。 虽然张三疯一直自作多情的认为林猪头会成为的他的岳父。但是我想,张三疯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要说把他的岳父拉下水,就算再把他的岳母搭上,他也不会介意。 就这样,我一边跟大威他们扯着蛋,一边胡思乱想着,等到了放学铃的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又给我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贺天举看见我的时候不止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而是像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飞快地跑了过来,以至于过马路的时候险些被车撞到,显然贺天举没有在意这些,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了。 “叔……他们说放学就要堵我,然后给我拉厕所里揍我……被我跑出来了。”贺天举气喘吁吁的说着。 大威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贺天举,似乎在问我,是不是就要帮这个小孩出头。 我没有搭理大威。而是看着贺天举说道:“你就跟叔在一起就行了。一会等他们出来,谁打你了,你就把他们都点出来。”同时拍了拍贺天举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我回头看着大威安排道:“大威,一会你带人,把那些点出来的,都给我拉到后街去,如果有不听话的,你知道怎么办。” 大威点了点头,之后就招呼身边的小弟,准备做事。 看到这么多人,贺天举也兴奋了起来,紧张地盯着校门口,有些激动地指着出来的人说道:“就是他,还有他,他……” 大威问了一句,让贺天举指清楚具体是那个,就带人走了过去。整个过程很简单,大威一副标准的混子装扮本身就挺唬人的,而且身后还跟这一帮衣着差不多的混子。过去了,就说打算和对方谈谈,同意去的,跟大威的小弟就去了后街;不想去的,当场就开干,打到他去为止。 后来我发现大威应该给张三疯挺对路的。如果碰到嘴硬的,他直接就从身后掏出一把斧子,跟张三疯之前用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子一样的斧子。都不用动手,对方看见这把斧子之后,就变的好说话多了。 后街的一个胡同里,贺天举看着大威的几个小弟耀武扬威地堵着胡同口,里面已经趴下了两个人,其他的也都乖乖地蹲在了地上。估计刚才已经发生了一次冲突,看来这帮学校里的混子,跟职业的混子还是有差距的。 我看着贺天举问:“打你的人都全了吗?” “没有,领头打我的那个还不在。”贺天举回道。 我和大威领着贺天举又回到了校门口,没一会我就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女孩,校花,林骄阳。而她身边跟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个子,很是风尘吸张。 “是他吗?”我立刻问。 “对,是他,李超……”贺天举有点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我看出贺天举有点虚了,就冲着他说道:“你过去给他拉过来,如果他不干,你就抽他个耳光。”看到贺天举有点犹豫,我继续说道:“你要在女人面前想个男人,有点出息!” 贺天举有点要哭了,吓的。说:“叔……我不敢,真的不敢。” “操!废物……”我小声骂了一句,弹飞了烟头,走了过去。 我冲着那个大个子喊了一句:“李超!”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仰着下巴,“你谁啊?” “我他妈的是你大爷!”说着,我抬手抡了过去,啪的一声,很响。 李超一愣,但是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没两下,我就被按在了地上,挨了好几下子。面对这样的大个子,我的战斗力确实低了一点。我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但是很快,他被人踹到了一边去,是大威。 大威把我扶了起来,问:“赵哥,没事吧……” 李超也站了起来,这孙子一看就不地道。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拍在了大威的脑袋上。大威没有动,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任由脑袋上的血顺着脸往下流,他只是把我扶了起来,然后转身看着李超。 “小子,过来,咱们到后面说道说道。”大威根本没有理会头上的伤,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不让血流进眼睛里。 这下李超才消停下来,他知道这会遇到不对付的人,他回头跟那个林骄阳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头装作很镇静的样子,说:“行啊,走吧。” 在胡同里,贺天举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似乎想躲进我的背影里。 刚才地上趴着的人已经站起来了,似乎在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一次冲突,因为我们这边的人,也有几个挂彩了。 我觉得这帮篮球队的还都挺硬起,估计都把自己当作樱木了。 李超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洒脱的说道:“大哥,我懂了。你们是为了贺天举来吧,我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接着,他看着躲在我身后的贺天举:“这事算了吧,以后我不会跟他这么没轻很重的闹了。” “行啊,这都好说。”我乐了,感觉这个李超有点意思,还挺社会的。“天举,过去抽他个耳光,这事过去了。” 李超盯着贺天举说道:“大哥,别太过分啊,打人不打脸。” 而贺天举懦弱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了,低着头说道:“要不算了吧,叔……他都已经认错了。” 贺天举显然并不打算动手。 大威走了过来,示意我,要不要他们来动手。 我摇了摇头,不用。我必须要把贺天举拉下水。 气氛尴尬了起来,整个场面陷入了僵局。我知道,贺天举还没后完全信任我,他不确定我能不能罩住他,所以他不敢动手。 其实道理很简单,当我知道我身后站在的不光是老宝子和夏大山,还有那天牛逼和神秘的高大秀的时候,我的胆子就大起来了。当你知道身后有一个无比牛逼的人罩着你,给你撑腰的时候,你也什么都敢做了。 所以现在,贺天举显然不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不动手,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我还真要动手去揍这几个学校里的混子吗? 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眼,一个光头拎着把西瓜刀风尘吸张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感觉很牛逼的样子。 我一看,明白了。原来当时李超是让那个小烂货去叫人了。我乐了,机会来了。 李超也乐了。用大威的话讲,他笑的五官都抽抽在起了,跟他妈的菊花一样。 “哥,这呢!你可算过来了。”李超大声的嚷嚷着。 贺天举更怕了,小声的对我说道:“叔,咱们走吧。” “怎么了?走什么走!”我回头看着贺天举训斥着。 贺天举的声音里充满的恐惧:“那个人我见过,是我们学校这边的一个混子……好像是我们这片的老大,听说……听说他爸,他哥都是混子。”说完,贺天举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说道:“他们真的敢砍人,我看见过。” 我跟大威都没有动,也没有理会贺天举的话。只是看着那个小光头耀武扬威地挥舞这手里刀,指着我们,骂骂咧咧的。 “你们混那的啊!挺牛逼呗?”说着,还用刀一下一下地啪啪的拍着自己的手,打这节拍。“刚才谁他妈的说要打我兄弟了?出来,现在就给我打一个试试!” 身后的那帮跟李超一起的不良少年也轻松了起来,一个个伸胳膊撂腿的,有几个人还开始像拳击运动员一样做着准备活动,活动着手腕子和肩膀。 他们似乎已经认定,要围殴我们了。 我走了过来,看着小光头说道:“是我要打的。” 小光头嘿嘿一笑,感觉我的虚张声势,“挺牛逼呗?你打一下给我瞧瞧?”然后用手里的刀啪啪地拍打着我的脸,问:“我问你呢,挺牛逼呗?要不我把刀给你用用?用过刀吗?会玩刀吗……”说着真把刀扔在了我手里:“拿好了啊,今天你要不打,我还不高兴了。你要是不打,就都他妈给我爬着出去!” 我接过刀,用手摸了摸他用刀拍我脸的地方,感觉有点发麻了。我看了一眼手里的西瓜刀,没刀尖,刀刃也有些钝了,但是很挺沉,算是一把打架用的好家伙事。 然后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贱笑的光头,把刀扔在了地上。而对方显然以为我怕,捡起刀来,跟着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了。 贺天举在后面使劲地拉着我,说:“算了吧,叔。算了……他们,他们真敢动刀砍人。” 我有些犹豫,而眼前的光头看着我的样子更得意了起来,又把刀举起来,打算拍我的脸。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他们还在嘲笑我的时候,一把卡簧刀已经穿进了小光头的肚子里,他的肚子上只留下了一把刀柄。 一下子炸窝了,周围的人都尖叫了起来。有的人吓尿了裤子,跌坐在了地上,比如李超。 有的人开始电话叫人,或者忙着把人扶起来,叫车去医院,比如小光头的几个手下。 有的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是些无聊的样子,准备离开这里。比如大威…… 而我则转身,看着已经吓的目瞪口呆的贺天举:“你说他们敢砍人?” 我笑说道:“别怕,叔比他们厉害,叔敢杀人!” 78位置2 我打通老宝子电话的时候,老宝子应该还没起床,懒懒洋洋的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他出面。我没有理会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告诉夏大山的一声,准备开始走货吧,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听到我的话,老宝子也精神了起来,问:“贺老七那个傻逼你搞定了?” “没有。”我坦然的回答道:“就是没有,所以才需要让夏大山做点什么,让贺老七动起来,这样让能让贺老七上钩。” 老宝子笑了起来,说:“贺老七可不是傻子,你别忘了,他可是能把夏大山都能被逼急了的人。”然后他继续提醒着我,“现在咱们有很多事都掐在他们手里,没准咱们今天走货了,明天贺老七就能带来人扫咱们的场子。夏大山跟咱们是两路人,他是毒贩子,咱们是黑社会。他身边的“鬼”,少不了!” 老宝子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他似乎对我现在的行动很不满意。或许他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人,步步为营才是我的风格。而我现在的表现,显得有些太急功好利了。 急功好利,或者说急脾气的人是张三疯才对。虽然有个词叫欲速则不达,但是这个词在张三疯身上并不适用,他的运气太好了而且自身也很强大,所以他现在还活着,不是侥幸,是实力。 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但是我感觉运气其实才是最重要的,运气就是天意。与一个运气好的人斗,就像是在跟老天爷斗一样,妥妥的挨收拾。虽然我一直坚信我的运气很好,得到了老天爷的垂青。但我依旧不敢像张三疯那样肆意妄为,因为我相信,运气是可以用光的。 老宝子又叫唤了几声,我才反应过来。老宝子似乎知道我发愣了,很关系的问道:“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总他妈的发愣,跟傻逼一样!” 我没有理会老宝子的挖苦,收回了自己的思路,我明白老宝子所说的“鬼”是什么意思,鬼,内鬼。 我思考了一下,说:“贺老七确实不一般,是个难缠的人。”老宝子在那边赞同的,嗯了一声。我继续说道:“贺老七的目的是要将咱们一网打尽。所以,如果他发现咱们动了的话,他肯定会静观其变,不去打草惊蛇。就是因为他好不对付,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放长线,钓大鱼,这样他才有机会一窝端掉咱们。所以现在让夏大山走货,就是让贺老七明白,夏大山已经开始把手伸进东城区了。” 老宝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做局,引贺老七入局。“走货容易,夏大山那边现成的货道。到了咱们这,阿杖负责。但是出货怎么出?”老宝子问道:“毕竟这个咱们不专业,我之前想了一下,如果还像之前那么散货,散出去的人的太多,不好控制,而且成本低、风险大……怎么卖这东西,你有什么想法?” 我理顺了一下思路,说:“有,不过这个想法需要夏大山配合。” “什么意思,让他配合什么?”老宝子来了兴趣。 “第一是客源,让夏大山把江北区的客源分散到这边一些。之后,是女人。”我想了想,继续说道:“让夏大山把他的场子里那些散过货的女人都集中起来,让她们进咱们的场子,先不要太多,这样不容易引起条子的注意。这些出来玩的男人,为什么来咱们这玩?女人,归根到底,只要咱们控制好这些女人,才能牢牢控制住市场。” “你想让夏大山出货又出人?”老宝子乐了,说:“夏大山能干吗?” “没问题,他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市场。而咱们这边一直没有正规的市场,还属于没开拓的,为了利益,夏大山会答应。而且咱们不是让他让出场子里的全部女人,只是找几个比较出色的,来带人。”我跟老宝子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鸡头吧。”老宝子越来越感兴趣,无本的买卖才是他的最爱。“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干吧。打算先从那入手。” “何子敬,何大头那边的场子里有几个很热的酒吧。我看好一个,叫暮色的,散货应该会很快。”我冷静的说着:“还有我们的场子,夜色舞厅。” 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笑的很冷。“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拉拢何大头,才给他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然后老宝子接着说道:“我现在身边没有人,你想什么说什么。” 我也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老宝子,你想多了吧。就算我想拉拢何大头,有个人也不答应。” “三疯子?”老宝子也乐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三儿,不是傻子。而且你认为何大头出卖了我们,他能不去报仇吗?如果他动手,我怕把事情闹。所以,这事还的我来。” “嗯,好。你既然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现在金山的底子太浅,今后能不能一手遮天,就看现在能不能迈过这坎了。”然后老宝子很难得的压低了声音,说:“记住了,做,必须做。但是要做的干净利索。” “嗯,我知道了。”我答应了老宝子,然后挂了电话。老宝子做的意思,我明白了,他要我干净利索地做了何子敬。 我看了一眼门外的小弟,叫道:“帮我把大威叫来。”过了一会,大威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看着我说道:“赵哥,你找我?” “嗯,坐。”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招呼他坐下。扔给他一根烟后,说道:“小事,问你一点小事,如果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大威一愣,然后一脸坦诚的说道:“赵哥,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昨天动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干掉那个李超?我看出来了,你手下留情了。”我笑着跟大威说道。 大威抽了一口烟,显得有些惆怅。说:“其实我也不算是手下留情……再说我也不认识他。就是觉得把,那么一个大个子,废了,就可惜了。” “什么意思?什么可惜了?”我问道。 “那么大的个子,估计是篮球队的……”大威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以前就是校对的,篮球打的不错。那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也在外面瞎混,何哥看上了我个子大,体格壮,想让我跟他混。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报了体校……专业就是篮球。” “我操……听着像三井寿的故事。”我愣了,感觉昨天的那帮小子以为自己的樱木,这么大威的遭遇又像三井寿了,他们还真是看《灌篮高手》长大的…… “呵呵……”大威笑了笑,之后也严肃了起来,“可是何大头他不像放过我,故意找人来找我麻烦。那时候,我也是小。没当回事,什么也没想,就跟他们干了起来。结果……结果我被弄服了,他们要挑了我的手筋。” “你的手废了?”我有些惊讶,看着大威的手问道。 “没有,呵呵。”大威一脸的苦笑,“如果那时候我不同意,何大头没准真就把我的手给挑了……” 我听了大威的遭遇,明白了,这又是一个逼不得已的故事。跟陈亮一样,因为有一个好体格,被鹰三逼着走上这条路。所以大威虽然屈服了何大头,但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篮球梦,以及对走上这条路无奈和忧伤。 “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拍了拍大威,又给他点了一根烟。“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别后悔,咱们都是混子,都是悲剧。” 出来混,注定是一段悲剧。我也明白了大威的苦楚,所以表示,我不打算找那几个小子麻烦了。 毕竟,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晚上,天刚刚黑透。老宝子竟然亲自降临了我们的场子。让大威以及其他小混子顿时感到受宠若惊。老宝子很装逼地拎着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手提箱,跟电影里一样,银白色的,还有密码锁。见了我之后,也没什么废话,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包间里。 偌大的包间里只有老宝子,我,还有大威。老宝子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大威,有些不满,骂道:“你他妈的算哪根葱?滚出去!” 我伸手拦住了打算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要砸大威的老宝子。说道:“让他留下来,三儿折进去了,剩下的事,我让他办。” 老宝子没在说什么,而是斜着眼睛看了大威一眼。 老宝子今天会过来,我已经告诉大威了。所以当他看到老宝子的那个手提箱的时候,显得很紧张,都屏住了呼吸。其实我也一样,感觉就想看电影一样,很刺激。一个高级的手提箱,里面是价值无法估计的宝贝。 只是老宝子打开了手提箱,里面没有我之前幻想的东西。老宝子只是从里面掏出了一条烟扔给我,很仗义的说道:“特意给你买的,你爱抽这个。” 我接住了老宝子扔过来的烟,一看还真不便宜,七块一包的塔山。 “这是啥?”我和大威都愣住了,随后我想,这一定是伪装,里面装着的就是夏大山的白货。但是拆开之后,我发现还真是烟,没有别的。 “成条买,便宜!”老宝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一条便宜两块钱呢。” 而大威迷茫了,甚至用眼神示意我,老宝子是不是嗑药了,正迷糊着呢。 过了一会,老宝子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口袋,往桌子上一扔。“货在里面。”老宝子严肃的看着我。 瞒天过海,声东击西。老宝子果然不简单。我看着这个破口袋里面抱着一个洗衣粉袋,袋子里面装作一堆如同墙灰般粗糙的粉末,再看看那个引人注目的手提箱,越发的佩服起老宝子来,果然是深不可测。 “女人明天晚上,夏大山就让她们过来。你说的条件夏大山都同意了。”老宝子得意的说着:“对了,三疯子过几天也出来。还有什么事,没事跟我喝几杯。你要不喝,我就回去睡觉了。” “操……你回去睡觉吧。我可怕跟你喝酒了。”听到老宝子说喝酒,我的胃抽搐了一下。接着说道:“事成之后,给他一个堂主的位置。”我拍着大威的肩膀,对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又瞟了一眼大威,笑着问道:“就你?你行吗?” 大威看着老宝子的冷笑哆嗦了一下,似乎被老宝子吓的不知道如何说话了。我又使劲地拍了拍大威的肩膀,看着老宝子说到:“就他,行!” 79伏兵 把老宝子送走之后,大威彻底地瘫坐在了沙发,一脸惨白,如同虚脱了一样。他坐在沙发上两腿不自然地抖动着,一边紧张的抽着烟,一边用手胡乱地擦着顺着脸留下来的冷汗。 我看到大威这个怂样,乐了。说道:“至于吗?你也是出来混的人。老宝子也是人,至于给你吓成这样吗?” 大威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惨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都说他是个疯子……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大威好像绝望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发抖了。“宝哥……宝哥看我的时候,就感觉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随时……随时都会没命的感觉。” 我一愣,有些不明觉厉,不知道大威到底想说什么。“老宝子一直不都是那个德行吗?”其实比起老宝子的眼色来,我更怕看到张三疯冰冷的眼色…… 大威看着我,就如果刚才看老宝子一样看着,充满了敬畏,说道:“你和张哥不是一般人……所以……所以才能跟宝哥……” 大威的眼神让我感觉别扭,有些不自在。我打断了大威,说道:“行了啊,打住。”我结束了跟大威这无意义的对话,纠结老宝子的眼神有个毛用?还是等到天亮,好好研究一下走货的问题吧。 人的一生难免遇到很多诱惑,这些诱惑通常都是欲望的产物。而这些诱惑,有时候也是机会。很多人在拼命的往上爬,为的就是实在自己的欲望。但是很多时候就算这些诱惑伪装成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很多人都无法正视自己,从来不考虑自己行不行,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被欲望控制,失去的就是理智。其实出来混江湖的,就跟在职场上混的一样,需要的都是机会。出来混,想要上位,就要拼命往上爬。跟混在职场想要升职的道理一样。只不过,在职场就算失败了,也会从头再来的机会。而出来的混的,被人拉下来,很可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想上位,就要那拼命,用命来赌以后的荣华富贵。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老宝子已经把准备开白货口子的消息传达到了各个堂口。到了晚上,我就带着大威去了何子敬的堂口。 暮色酒吧,生意真的很火爆,而且年轻人很多。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知道这是一个散货的好场子,这里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是潜在的客户。何子敬也收到了老宝子的打算要在下面的场子先开两个出货的试点。所以他看到我来之后,立刻激动了起来,表现的很热情。 “二隆兄弟,也不知道老大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收到什么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给老哥透露一点?”何子敬客气的说着,召唤了旁边的一个小弟一声。 那个小弟立刻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递给何子敬一个纸包,何子敬又把纸包递给了我。 我翻开了纸包的一角,一看,是钱。大概两三万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这里兄弟多,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靠这点酒水生意,都快维持不下了。”何子敬说着,又把纸包往前推了推。“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何子敬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打开了纸包,数了一下。三摞,一摞一万块。我想起来,我给二瘸子的钱,六万六。这三万块,会不会就是何子敬分的那份? 我乐了。 我拿出一摞钱,扔给了大威,说道:“拿着,就当何哥给的车马费。”然后把剩下的钱又放了回去,推到了何子敬的面前。 何子敬一愣,脸色一下变的难看了起来。估计他在想,我是不是在记恨他当时为了不得罪二瘸子,不肯出人帮我和张三疯挣回面子。 我没有理会何子敬,而是点了一根烟,抽了一会才说说道:“出货的事我已经跟宝哥商量好了,两个位置,其中一个就是暮色酒吧。” 何子敬的脸色立刻出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就像出门捡了一个大钱包一样,而且里面装的还都是美金。 “这是真的?”何子敬不可思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何子敬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他眼睛还是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在等着我提出条件,他好讨教还价。“二隆兄弟,把这赚钱的营生真的就这么给我了?……这怎么好意思。” 我摁灭了烟头,很恭敬的说道:“你是前辈。我和张三儿初来乍到,如果以后想混的好,还得靠你们这些前辈多多扶持。”我对何子敬恭敬的说:“我赵子龙也是有恩必报的人,这回就当是还二瘸子那事,让你出头帮忙的恩情吧。” 何子敬的脸上离开乐开了花,连忙说道:“你这说的是那的话,咱们都是一个社团的兄弟。而且,您可是二当家啊,要说照顾,也你是照顾我们这些老家伙才对啊。” “客气了何哥,你是前辈。”我越发的恭敬,并且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分好的货,放在了何子敬的面前。 何子敬这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容易捡了个大便宜。信誓旦旦的说道:“好说,以后你有事就说话。我何大头就是二当家的兄弟了,等咱们的这买卖做起来了,有钱有势了,二瘸子那笔账,咱们再跟他好好算一下!” 我点了点,对大威说道:“走吧,咱们回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何子敬和他身边的人也纷纷起身相送,一个个喜形于色的说:“二当家慢走。”“二当家常过来。” 他们当然希望我常过来了,他们看我,就像当初老宝子看夏大山一样,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钞票。钞票来了,谁能不热情。 出门上车之后,我看着大威说道:“大威,明天去银行查查我刚才给你的这笔钱。” 大威愣了一下,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说道:“钱上有号码,去查查这笔钱是不是我前几天从银行里提出来的那笔钱。”我要的不是一万块钱,我要的是证据,一个何子敬跟二瘸子勾结的证据。 大威更疑惑了,小心的说道:“赵哥……这能查出来吗?” 我盯着大威的眼睛,说道:“查完了告诉我结果。” 大威立刻看来了我的暗示,心领神会的说道:“查完了赵哥,是那笔钱。就是你当初给二瘸子的那笔钱。” 我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大威,孺子可教。 第一批货送完之后,第二天我又去了何子敬的场子,这回带去了两个女人,对何子敬说道:“把你这里的姑娘交给她们带,算是上岗培训吧。” 何子敬又是一阵对我感恩戴德,大肆吹捧了我几句。寒暄了几句,我看了几眼账本,核对了一下账目,就匆匆的离开了。 来这里我还有更重要的目的。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贺天举。 在路边等了一会,果然看见了贺天举。这次贺天举没有了往日的羞涩,见到我之后很快就跑了过来。热情的叫道:“叔!” 我笑了笑,看着贺天举说道:“顺路过来看看你,那几个小子有没有再找你麻烦?”我装作很慈祥的样子。 贺天举立刻兴奋了起来,说没有。而且还跟我叙述了在那之后,他在学校里如何牛逼了起来,大小混子都开始毕恭毕敬了之类的话。最后还告诉我,那个林骄阳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 “嗯,不错。”我拍了拍贺天举,说道:“这就好,你信叔不?” 贺天举毫不犹豫的说:“信!” “好!信叔就好。这是叔的电话,你记好了。”说着,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贺天举,看他记好了之后,继续说道:“以后你要像个男人一样,如果学校里面还有人敢跟你装,或者你有看不顺眼的,哪怕一丁点不顺眼的,你就给我抽他。如果他要是不服,或者敢还手,你就给我打电话,叔帮你摆平!” 贺天举兴奋地点着头,说:“好!谢谢叔!” 这小子现在已经尝到甜头了,所以我要让他上瘾,让他过足了瘾,才能彻底给他拉下水。 我抬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说:“一会干什么去?要是没事,叔领你玩去。要是有事,我送你回家。”我一边召唤贺天举上车,一边问道。 贺天举立刻蹿到了车上,说:“没事,我爸妈都不再身边,我跟七叔一起住。最近我也好久没见到七叔了,他晚上总加班,好几天没回来了。” 看来出货的消息已经让贺老七知道了。才刚开始走货,他就闻到味了,看来夏大山身边的鬼还真不少。 等我带着贺天举来到歌舞厅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被吓傻了,看着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完全的傻了。似乎看着这些衣着暴漏的女子很好奇,但是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能偷偷摸摸地瞄上几眼,很好笑。 大威看见我把贺天举领进来之后,离开明白了我的意思。热情地走了过去,摸了摸贺天举的脑袋,问道:“还记得我不了,小少爷。” 贺天举立刻点了点头,这么人高马大的,见过了,谁都会印象深刻。 “想吃什么自己去吧台点,别客气啊!到时候就记在我账上,叔叔请你!”大威笑了,拉着贺天举说道,“酒就少喝点啊,别喝多了明天不起来上学。”说完,召唤了两个相貌不错的公主过来,让贺天举叫她们姐姐,之后就让她们领着贺天举找个包间去唱歌了。 “赵哥,咱们现在做什么?”大威看了一眼包间里的贺天举,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也看了一眼在包间里的贺天举。这小子虽然面红耳赤,但是还是一脸兴奋的在两对大胸脯之间,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等!”我注视着昏暗的包间,冷冷的说道:“静观其变,等二瘸子和何大头动了,咱们再出手!” 80入局 一个月以后,老宝子来找过我一次,告诉了我两个消息:第一,是张三疯就快出来了。第二,他等不了了,如果我在这样没有理由的等下,他会选择在干掉何子敬之前,先干我一顿,当做热身。 看着凶神恶煞的老宝子,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我只能尽量装作谈定的告诉他,“我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石二鸟的机会。” 确实像我说的,我还在等。面对诱惑我需要理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就在前天晚上,我安排到何子敬场子里进行培训的一位姐姐,已经给我传回来了消息。她告诉我,何子敬果然让另一位姐姐,去了别的场子帮忙了。而去的场子好像不是我们金山的势力范围,我想那应该就是二瘸子的场子。 所以我更加确定了,何子敬跟二瘸子已经打算分吃这块肉了。这样既能巩固他们的结盟,又可以在账面上扣下一笔钱。他跟二瘸子的地盘相邻,而且犬牙交错,像他们这样狼狈为奸的勾搭在一起,外人还真不好插手进去。 何子敬有他自己的算盘,只要他抱住了二瘸子的大腿,老宝子就不能轻易地动他。而二瘸子早已经在泰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做起事来,更是有恃无恐。说不定二瘸子跟何子敬已经都有反心了,何子敬如果真的积聚了足够的实力,真就可能反了老宝子,自立门户。 老宝子一直担心这一点,十分的担心。所以他急了,他怕我弄巧成拙,没拔了何子敬这颗钉子,反而给了何子敬一个快速积累钱财的机会。 其实这些事情我都已经考虑过了,我只能安抚老宝子,让他相信,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而大威也动了起来,他每天都会很自觉地去健身房拼命的训练,提升自己的体能和力量。 我不止一次的跟他说:“你只有一拳机会,一定要保证一击必中。你要知道,咱们出来混的,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一般磕了碰了的,自己能挺过去的,就不会去医院。我要你保证,一拳!必须让他进医院。” 大威也不再问我,他到底要干的人是谁。他不是一个傻子,他似乎也发现了,他的那一拳,挥向的应该不是他以前的大哥,何子敬。 所以他也不说什么,每天就是反复地从事着枯燥的力量训练。他明白,他今后的荣华富贵,都赌在了这一拳上。 很多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让我欣慰的事,虽然何子敬跟二瘸子那条线进展的很慢。但是贺天举这条线终于开始如我所愿的上钩了。 贺天举已经对我们的歌舞厅上瘾了,经常没事找事的联系我,或明或暗地提出想去舞厅玩。而我也每次都来者不拒,爽快的答应。每次他来的时候,大威总是笑嘻嘻地让他自己去吧台拿零食,然后召唤两个年轻的小妹陪着他玩。像什么抽烟喝酒之类的恶心,也已经慢慢地灌输给他了。在走的时候,也会在他的书包里塞满了零食和饮料。当然,还有香烟。 贺天举把我跟大威当作了亲人。“叔,你对我真好。”贺天举对我说道,眼圈都湿润了。 我知道,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而他的亲人却都不在身边。陪着他的,是别有用心的我们。 “别哭!”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今天是个大日子,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了。以后要像个男人一样,不能让人看不起。” 贺天举用力的点了点头,完全还是一副小孩的样子。 我笑了,说:“高兴点,一会让你大威叔找些美女过来,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贺天举笑了,笑的很天真。 “你七叔呢?”我突然问道。 贺天举说到:“七叔他最近一直都在忙,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说完,他有些沮丧:“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总是这样。” 贺老七还忙,而且比之前更忙了……我乐了,这是个好消息,贺老七越忙,我越高兴。 何子敬最近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他那的市场是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供不应求,让我给他加他的加量。我也是有求必应,每次都顶着老宝子那想撕了我的目光,去给他提货。 但是我不再亲自给他送货了,每次都是让大威领着个小弟,或者就是派几个信得过的小弟去给他送过去。我们已经很少沾手了。 何子敬像老宝子评价的那样,脑子很大,胆子也大。我知道他是贪得无厌的好典范,我不知道他给二瘸子的货价是多少,但是那个被他派出去的姐姐给我传出来的消息是,何子敬天天都会让人过来,而且她这边散出去的货不少。 何子敬已经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钱了。他似乎忘记了,白货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么好脱手的东西。 这期间我也去趟看守所,看了看张三疯。张三疯的精神不错,甚至比在外面的时候还要好。张三疯问我,在外面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顺利不? 我则是让他放心,说,“现在来看,还不错。不过也要等你出来以后,我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顺利就好,放心吧二隆!”张三疯一脸轻松的说道:“夏大山的关系已经开始动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保出去。” “嗯,挺好。”我说完之后,看张三疯的情绪还不错,就试探着跟他说起了大威:“对了,三儿,跟你件事。大威这人我看还不错,应该能为咱们所用。” 张三疯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让他当枪使就行了,不能相信其他人。” “这点事,我明白。”我笑了。 张三疯也笑了,说:“你信我就够了。” 我和张三疯一起笑了起来,之后又扯了一会蛋。直到何子敬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看了一眼,说:“你在里面万事小心,不用操心外面的事了,我等你出来。有事,先走了。” 张三疯点了点头,看着我要出去,在我身后叫唤道:“过两天给我送两只烧鸡进来,这么吃的太他妈的差了!” “好说!”我给张三疯打了一个ok的手势,一边笑着说道:“等你出来,我还请你吃另一种鸡。” 张三疯一脸满足的笑了笑,就让警卫领他回去了。 出去之后,我给何子敬打了回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赵哥……”何子敬的语气客气了起来,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这种人一旦跟你客气起来了,就像一只乱叫的狗不叫了,他开始准备咬人了。 果然,何子敬跟我寒暄了几句,开始露出了他的犬牙,他想今天自己来提货,而且要加量,量很大,是以往的四倍。 我乐了,明白了何子敬的想法,他准备想咬死我了。 “行啊,既然何哥话都说到了,就过来呗。”我对何子敬说道,感觉这老小子胆子还真大,不怕死。“你来提货了,我这就省的人出去送了。” 何子敬立刻在电话那边对我千恩万谢,说这他也是万不得已,有个大生意,如果做成了,我的好处是大大的有。 我也很客气的回道,不用,那么客气干嘛。有钱大家一起赚,都是为了社团好。 “就是,就是,二当家深明大义!”何子敬继续给我带着高帽。 我笑了笑,挂断了电话。同时,我兴奋了起来,拨通了老宝子的电话,按号码的时候,我的手都有些颤抖。 “鱼,上钩了!”我声音略微颤抖的跟老宝子说道。 “上钩了?几条?”老宝子问道。 “两条!两条都上钩了!”我兴奋了起来。 “你确定吗?”老宝子的语气里也充满了兴奋。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以免乐极生悲。说道:“确定,就是今晚,之前四倍的量。属于巨量,妥妥的重罪!” “好!万事小心。”老宝子叮嘱了一句,“成不成就看这次的了,如果翻船了,大家一起死。”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对老宝子说道:“今天晚上你要帮我一个忙……而且要你亲自出面,毕竟你是金山集团的扛把子!” 老宝子听了我的要求之后,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好爽的说道:“行!” 夜色降临的时候,夜色歌舞厅已经灯火通明了起来,奢华而萎靡的靡靡之音响彻了里里外外。今天跟以往一样,人们来了,醉了,然后吵吵闹闹的,胡乱的叫唤着,最后被抬走。 大威见我面色有些凝重,所以谨小慎微地站了一边。贺天举也想往常一样,一放学就过来了。我看着他说,“今天叔有点事,你自己玩去。” 大威又像往常一样,把贺天举安排在了一个包间了。之后回到我身边问道:“赵哥,今天有事?” 我看着大威点了点头,说:“等人!” 我在等何子敬。 当何子敬来的时候,大威感到有些意外。“今天干掉他?”大威问我。“他们……他们可能有枪,动手了,咱们不好脱身。” “不干他!”我跟大威说了一句,之后带着大威把何子敬和他的一个手下请进了一个包间里。 看着何子敬跟他的下手进了包间,我回头对大威说道:“你信不信?今天他们没带家伙。大威,一会你……知道怎么做了吧。”我在大威耳边吩咐了几句。 大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离开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包间里面,何子敬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我笑着走了过去,说道:“何哥,还亲自过来一趟,多麻烦。我安排个人给你送过去了,不就得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不是来找找感觉吗?再说这次量大,自己走货,安心。”何子敬乐呵呵的说着,“东西呢?” 我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大威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很牛逼的密码箱,放在了桌子上。 何子敬没有动。 “何哥,钱带来了吗?”我笑着问道。 何子敬听完我的话,立刻精神了起来,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一样。赶忙说道:“我打个电话,钱马上就送到……”他一边按着号码,一边解释道:“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太乱,钱我哪敢随身带着啊,别介意,别介意……” 我看着何子敬,笑了笑。扭头冲着大威点了点头。大威明白了我的意识,开打了密码箱,掏出两个塑料口袋,放在了我的手里,之后就出去了。 在何子敬打电话的工夫,大威又推门进来,这次大威手里什么也没拿,只不过他不是自己进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贺天举。 何子敬挂断了电话,笑呵呵的说道:“成了!” 刚说话,门就被人撞开了,冲进来一帮人。我听到大威的小弟开始还叫唤了几句,一会灯亮,也就都没声了。我看到外门很多人都被按在了地上,一些打算趁乱跑出去的客人也都被抓了回来,按在了地上。 他们都很老实,因为他们的头上都顶着一把枪。我和大威,还有何子敬也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没动,因为冲进来好多人,拿着枪,指着我们,说道:“别动!警察。” 我看何子敬一眼,何子敬却是一脸的坦然。 我站了起来,乖乖地举起了手,抱头,蹲在地上,扭头冲着何子敬骂道:“你他妈的当二五仔!跟条子举报我?” 何子敬坐在沙发上没起来,笑着点了根烟,说道:“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跟我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得意,很嚣张,是贺老七。贺老七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跟我说说吧,这他妈的是什么!” 我乐了,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口袋递给贺老七,说:“洗衣服啊,咋啦?” 何子敬愣了,贺老七也愣了,他有些木然地接了过去,闻了闻,然后又递给了旁边一个带着白手套,还带个眼睛,一看就是个专业人士,技术员之类的人才。 那人接给来,也闻了闻,又用手捏起来一小撮,在手里揉搓了一阵,才对贺老七说道:“是洗衣粉……错不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愣在了那里。 我坐回了沙发上,笑了笑,看着贺老七说道:“操!你们这些条子管的也太多了吧?现在连洗衣粉也是违禁品了啊?”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条子叫唤了起来,“队长!这里,这里有情况,是真的白货!”说着拿着一包白色的粉状物走了过来。本来一脸沮丧的贺老七脸上又燃起了希望,用手拿着那包货,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姓赵的!你现在还想跟我说点什么?”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东西不是我的。”说完,我又指了指那个正被一条子压在身下,就是从他身上发现货的人说道:“而且,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一个很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叔……七叔?” 贺老七听到那个声音之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很迟疑的转过身,然后立刻跑了过去,一把拉起了被按在地上的那个人,一脸诧异的说道:“天举?天举……怎么是你?” 我点了一根烟,笑了起来。大威也走了过去,对贺老七说道:“一会我把监控录像的备份给你啊,贺队长。你们可要好好查查,别冤枉我们藏毒,这些可都是这小子带进来的跟我们没关系。”之后看着贺天举说道:“这小子不一般啊,之前就听话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想到不还是个小毒枭啊。” 贺天举懵了,哭了起来。贺老七抱着贺天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弹飞了烟头,走了过去。说道:“哭什么哭?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到十八岁了吧,像个男人点。” 贺老七明白了我话的意思,十八岁,已经成年了,这么大的量,就算不判死刑,贺天举也得在里面关一辈子。虽然他满脸的不甘心,却无法反驳我。 何子敬和贺老七此时此刻的表情我无法形容,充满了仇恨,愤怒,还有绝望…… 我走到贺老七身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形状,指着贺老七,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声“嘭”。 然后,我在贺老七耳边轻轻的说道:“将军……” 81暗斗 如果龙城黑社会也有一部编年史的话,那今晚一定会被载入史册。十几个条子灰头土脸地回去了,颜面尽失。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秘密,不会再被人提起。这个晚上,注定永远被人铭记。 贺老七把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贺天举,他把贺天举一脚踹到了一边。然后,他自己,那可曾经不可一世的贺老七,让龙城大枭夏大山都颜面尽失的贺老七,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刚十八……”贺老七跪在我面前,有些哽咽的说道:“放过他,给他留条活路。” “贺队长,你在说什么呢啊?法不容私!”我看着贺老七,阴阳怪气的说道:“法律,懂不懂!” 贺老七一把拉过了倒在一边的贺天举,“放他一条路……”说着,把贺天举按了下去,用头磕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响声。然后,一边看着我说道:“只要你放过他,什么条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贺老七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像泄了气一样,瘫软了起来。 我乐了,我知道,贺老七被我击溃了。 我没有让贺老七起来的意思,说实话,我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尤其对这种曾经欺辱过我的人。我扔给了贺老七一根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放在嘴里,点火,抽了。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件事,谁是主谋?”虽然我已经猜到了是何子敬,但是我需要让贺老七亲口告诉我这个答案。 “何子敬,诨号何大头,是你们金山集团下的一个堂主。”贺老七说道:“是他主动找的我,出了这个计划。做了这个局,说可以帮我抓住你。而他想要的就是在金山之后,给他一个发展的机会,他会……他会一直跟我们合作。” 何子敬的野心还真不小。看来老宝子已经算对了,现在东城区已经进入了乱世,而金山集团又根基不稳。野心,似乎在每个人心里燃烧起了对权欲的渴望。 我听到贺老七的答应,很满意,非常满意。我抽了一口烟,看着缓缓散开的烟雾,继续问道:“泰合有一个二瘸子,黄大勇,认识吗?” 我越发的享受这种感觉,以前出来混的,见了条子都是老鼠见了猫,怕的不行了。而现在,我跟贺老七之间的关系已经对调了,他现在规规矩矩地跪在那,接受着我的审问。而如同之前,他把我和张三疯抓起来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毫发无伤地就出来了。而现在的贺老七,正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 “知道。黄大勇,诨号二瘸子,泰合社团二当家。”贺老七没有什么犹豫,“在老宝子成立金山集团之前,何大头和二瘸子很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已经有心自己要扛旗了,何子敬为二瘸子出钱出力,想帮助二瘸子取代现在的泰合当家,丁青。而何大头帮二瘸子上位,就是为了以后二瘸子能帮他跟金山分家。这里场子大,油水多,何子敬已经做好了自立门户的打算。这就是他们勾结在一起的原因和动机。” 贺老七把他知道的都说,看来这些事这帮条子已经调查很久了,这么详细。对于整个局势的了解十分透彻和全面,比我更甚。 看到贺老七这么合作,我也不打算继续难为这个男人了。“起来吧,贺队长。”看着贺老七拉这贺天举站起来之后,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这边都是合法生意,但是总有条子出现,对我的场子经营有影响。不知道贺队长,明白没明白我的意思。” 贺老七又没有说,而是选择了沉默。 “我要求的不多,我这边的线,只要你放下,不再插手就好。”我看出了贺老七在犹豫,我站了起来,把他拉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时代在发展,经济在进步,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我看这贺老七说道:“你看看外面那帮人,一个个为什么来醉生梦死?因为压力,现在发展的太快了,谁都不受不了。既然是出来放松的,那女人玩够之后,白货自然能给他们带来新的刺激。他们需要这种刺激,这样他们才能有精神白天继续折腾。” 我看着贺老七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在动摇。“大势难挡!你一个人,怎么挡?打掉我们,别人也会继续做,这就是趋势!” 贺老七底下了头,承认了我说的话,但是他还是一言不发,选择沉默。 “你是聪明人,去看看廖三和白老虎是怎么做的。黑的没了,你们白的也不在了。”我笑了笑,又递给贺老七一根烟,他还是没有拒绝。“现在已经是乱世了,群雄争霸的戏码早就开始上演了,你以为真能安稳下来?还不如,帮我们金山集团一把,我给你们一个安稳,大家各取所取,有什么不好?” 贺老七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我给他的烟。 “老火,老火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我话锋一转,突然向贺老七抛出了这个问题。 贺老七听到老火这个名字,整个人都震惊了,猛地坐了起来,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看到贺老七的反应,我乐了。 老火,就是高大秀给老宝子的第二根线。贺老七跟老火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如果我不提起来,贺老七似乎已经选择把这个名字遗忘了。 但是高大秀挖出了这条线。老火,夏大山手下的一个大头目,当年刚出道的时候,身上因为藏毒,被条子抓了起来。但是因为量不大,而且进去之后很硬气,自己扛下了所有的事,一个人都没有咬出来。 自此得到了夏大山的赏识,通过关系把老火保释了出来,并且给予重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出来之后的老火,把当时抓住他的小条子给打了,打碎了那个小条子的一个肾。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估计那个小条子早就死了。 当时抓住老火的人,就是贺老七。 我看到贺老七听到老火这个名字之后,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后面,捂着在了腰上,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显得愤怒不已。 我笑了,虽然贺老七没说话,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让他回忆起来这个人,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人。“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当初打的你肾摘除的混子,老火。” “他?他怎么了?”贺老七听到仇人的名字,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他挺好。出来之后,得到的夏大山的重用,算是夏大山手下的一员大将了。没想到,人家把你差点打死了,但是一句证据不足就给放了。而且现在他的江北区混的风生水起,开的是大奔,住的是别墅。而你呢?还天天拿那点破薪水,随时有被人干死的危险。这不就是最大的讽刺吗?” 贺老七被我揭穿了旧事的伤痛,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我点上了烟,看着贺老七缓缓说道:“你这些年一直盯着夏大山不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老火,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老火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在今天下午他被人把两个肾脏挖出去之后,扔进了海里。估计现在已经变成鱼食了。” 我把点着的烟,塞进了贺老七的嘴里,继续说道:“你也算大仇已报了,这个对你下过死手的混子,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不可能。”贺老七抬起来头,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没骗你。”一个很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门被推开了,喝的醉醺醺的老宝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我立刻站了起来,过去扶住老宝子,把他搀扶到沙发上,我站在了一边。 老宝子坐在沙发上,吐了一口酒气,说道:“他没骗你,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和夏大山喝这么多酒。” 贺老七也愣愣地站了起来,看着老宝子问道:“什么……什么意思?”他似乎很不解,或者说,他已经傻掉了。 老宝子没有理会贺老七,而是靠在沙发点了一根烟,惬意的抽了起来。我在旁边代替老宝子说道:“为了交个朋友,我们想跟贺队长交个朋友。” 老宝子吐出了一大口烟,哈哈的笑了起来,很开心。“一条烂命,一个大队长。用一条烂命,换一个大队长当朋友,划算!”说完,老宝子又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他停下来,盯着贺老七说道:“夏大山也觉得这买卖做的划算,所以,我帮他把事给办了。” 贺老七坐在了沙发上,显得很颓废,一言不发。 “贺队长,你天天用的那些什么法律让你报不了仇。我们却能帮你报仇!”我走过去,拍了拍贺老七,给他点上我扔给他的第三根烟。指着老宝子说道:“你听明白没有,你的仇,报了!这仇,我们金山集团帮你报的。” 老宝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很高档,我之前见夏大山用过一个这样的钱包。“给兄弟们一点心意,就当是车马费了。这是二十万,给兄弟们分一下吧……”老宝子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放在贺老七面前,起身准备离开。 我将老宝子送到了门口,说道:“宝哥,慢走。”其实我本打算给老宝子送上车,但是贺老七在我背后叫唤了起来,问道:“除掉老火……这么除掉老火,是谁的注意?夏大山?老宝子?还是……” 我回头看了看贺老七,看到贺老七已经恢复了往日风尘吸张的样子,眼色也犀利了起来,贺老七,又是贺老七了。 贺老七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凶狠,重重的问到:“还是你?” 老宝子笑了,也转身走回了包间里。 “我有一个好帮手,这样的二当家才像个样子。能算清楚一笔怎么才能只赚不赔!”老宝子嘿嘿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时看着贺老七一脸认真的说道:“贺老七,以后东城区会是金山的天下。帮我们一把,我会用最小的代价,最少的牺牲,让这个乱世变成一个盛世!” 我一愣,老宝子好大的雄心壮志…… 贺老七站了起来,抬脚又给了贺天举一脚,骂道:“滚出去!在外面等我。” 贺天举没敢吱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贺老七坐了回去,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支票看了看,看了很久,又慢慢地放回了桌子上……然后猛地站了起来,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我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站了老宝子身前。难道我算计错了……贺老七想要同归于尽? “嘭”的一声,枪响了。 贺老七又倒回了沙发上,满腿是血。 贺老七咬牙站了起来,满头大汗,勉强支撑的身体,看着我们说道:“今天,我侄子……侄子的事,贺老七多谢你们金山的二当家成全了!” 看着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贺老七,我知道这是一招苦肉计。 但是贺老七的这招苦肉计,我照单全收了。 因为我知道,东城区,半数江山,已经快被我们金山收在手中了。 “既然你们这么关照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我也给你一个礼物。”贺老七看着老宝子,一脸的冷笑。“你有一个好的二当家……泰合的丁青手底下也手一个好的三当家。狗头朱老三狡猾的很,跟他比,你的二当家还嫩了点。”之后贺老七笑了起来,“他也想用我的手,除掉二瘸子,你们的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都想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铲除对手……呵呵,你们都想拿白道当枪使。” 贺老七又感慨了起来,“东城区,真的到了乱世了,看来以后没几场硬仗,不见点的血,你们是回不到谈判桌上了。” 说完,贺老七收起那张支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我代兄弟们,谢了你了。”棍子在路过老宝子的时候,眼睛瞪着老宝子,用一个很不友好的语气向老宝子表达了谢意。 老宝子和我目送贺老七出了歌舞厅,然后听到外面顿时乱作一团,警笛长鸣很多车辆呼啸而去。 忙活了好一会,一切才重归寂静,大猛子似乎酒醒了,严肃的看着我。 “贺老七说的没错。”老宝子说。“泰合的狗头老三,确实是一块难咬的骨头。” “没事,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很镇定沉着,满不在乎的说道。脸上除了自信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表情:“别忘了,我还有一个杀手锏没用呢。” 对,我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张三疯。 82鹬蚌 人在做,天在看。这句告诉我们,每个人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因为除了道德和法律在约束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东西在约束着我们,这个东西叫报应。 我信报应,所以很多事,我都不敢做的太绝。老宝子也信报应,所以没事就去烧香拜佛,而且在我们经常开堂会的屋子里还供奉着关二爷,每次开会前,老宝子都要领着我们摆一摆,上上香。 张三疯就不信报应,他对我做事留一线的行为,给予的评价是心慈手软。对老宝子的烧香拜佛,一律抨击是封建迷信。所以他做事从来没有底线,至少对别人,他没有底线。 所以我一直认为张三疯比老宝子更可怕。道德,这东西和他的良心一起喂狗了;法律,张三疯一直视而不见,甚至有时候把挑战法律做为出来混的资本和乐趣。 虽然道德和法律的影响力,在老宝子身上也体现不出来多少,至少老宝子相信报应。张三疯不信,这就说明,这个社会框架体现之内没有能约束他的东西了。 如果说张三疯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他不记仇。他从来不记仇,他经常自己也说,我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时就报了…… 当我把张三疯从看守所里接出来,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我们的生意现在多么的牛逼了,白货生意已经可以安然地进入市场,并且快速地变成钞票。 “我们以后不用出去打打杀杀了。”我看着张三疯兴奋的说道:“以后天天在床上数钱就行了!” 张三疯没有表现出我之前设想的兴奋,而是一脸漠然地伸手拿走了我嘴里的烟,抽了一口,才悠悠的问道:“何大头呢?” “何大头……”我看着张三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很多事情,真的无法解释。 事情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何子敬还是根据他的散货能力,每天上从我这里出货。而我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要多少,就给他提多少;何子敬也主动要求在原有的分成上,多给我提百分之十的分成,是说作为我照顾他生意的酬劳。 除了老宝子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打算息事宁人了。甚至大威也认为,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假装忘记了这件事。 “何子敬之前就摆了咱们一道,这回又想阴死咱们。他都这么干了,还不除掉何子敬,以后谁都会认为咱们好欺负!”张三疯皱着眉头,捏碎了手里的香烟,显然他对我还没有干掉何子敬感到很不满意。“要是你觉得这事你不想动手,我去办!” 我拍了拍张三疯,示意他不要太激动:“出了点状态,计划有变。”然后我盯着张三疯,严肃的说道:“何子敬必须死,反正他早晚都要死,我只是想把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最好不承受什么损失,最好。” 张三疯扔掉了手里的烟,伸手又跟我要了一根,点着抽了一口。这才拉着我一起上了车,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可算出来了!憋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我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都跟张三疯说了个大概。我是怎么做的,以及最后的结果如何。 张三疯一言不发,始终默默地听着,直到最后他才问道:“何大头当二五仔把你卖给白道,又勾结泰合的二瘸子,老宝子不也知道了吗?为什么不执行家法,三刀六洞!” 听到张三疯的问题,我愤怒了,谁能想到贺老七跟我玩了一出峰回路转。“贺老七他不认账了!”我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宝子想开堂会把何大头跟办了,但是贺老七来的时候把之前说的推翻了。说是接到的匿名举报,虽然从时间上来看,举报的人可能是那天引我出货的何大头。可是,证据!没有证据!”我一拳砸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泰合那边不可能承认和何大头有勾结,而且白道那边也不会跟咱们合作,把何大头供出来。所以现在咱们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听,你知道吗?现在有多少个堂口的老家伙站出来要保何大头。他们认为咱们搞何大头是为了立威,为了巩固地位。所以本来就没有证据,咱们还非要动手,那他们估计就该联手对付咱们了……” “你的意思是死无对证了?”张三疯又点了一根烟,冷笑着说道:“老宝子办事,什么时候还需要证据了!” “他要服众。”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老宝子,已经不是当初的孤家寡人了。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很多人,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 “那有怎么样?”张三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所以现在要找一个别的方式干掉何大头。”我低声说道:“找一个他躲不了的理由,一次弄死他……” 大威在舞厅门口,找了一帮人排着阵势,等待着迎接张三疯,很是有场面。用大威的话讲,老大出来,必须要有场面,接风洗尘。 张三疯下车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看斜愣着眼睛,看着风尘吸张的大威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大威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小步,显得很紧张。我看出来了,张三疯给大威吓的够呛。我和大威都在以为张三疯要难为的他时候,张三疯拍着大威的肩膀说道:“一会把门口站的那个妹妹给我送包间里去,要快!妈的,忍不住了。” 大威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一片和谐。 整整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张三疯洗完澡,才心满意足地推开门,走进了包间。老宝子也知道张三疯今天出来,但是听说张三疯要发泄,所以推迟了来的时间,现在还没到。所以包间里只我和大威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张三疯看了一眼大威,眼神有些怪异,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我旁边,给我点了一根烟。 “老宝子什么时候来?等他来了,我会跟他谈谈何大头的问题。”张三疯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也开门见山的说道:“如果把你的想法告诉了老宝子,他会把烟头砸你脸上。” “不可能!”张三疯瞪着眼睛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靠在了沙发上,懒洋洋的说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现在只是让何子敬多活几天,他肯定会被干掉,我说到做到。” “你知道我从来不记仇的。”张三疯乐了起来,看着我,眼神凶恶。 “嗯,我知道。有仇你当场就报了。”我也乐了。然后递给张三疯一根烟,说:“要从长计议。我也不是君子,我做不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我也不会去让你送命。” 张三疯坐了下来,没再说什么,但是还是一脸的不屑。 我继续说道:“想想老宝子,如果他当初直接拎着刀去找大车报仇了,如果现在早在海里喂鱼了。所以现在要步步为营,何大头这笔帐,我记着呢。” 张三疯抽了一口烟,说道:“现世现报,省的记账了。”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也不再想去拎着刀,砍死何大头了。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想让张三疯现在就去干掉何子敬,有仇必报才我们的风格,我们要狠。狠,是我们立足的关键。 但是我不能,因为实力,我们还没有去跟何大头拼的实力。“大威,咱们有多少兄弟?” “平时在场子里的也就十多个,加上外围的不到五十个吧。”大威想了想,报给了我一个模糊的数字。我继续问道:“那何大头手底下大概能有多少人?” 大威思考了一会,挠着脑袋说道:“想我这种级别的就是一个小虾米,也就是个小脚。我原来跟何子敬混的时候,他手下的小弟就不少了。现在他是二宗的堂主了,他手下的小脚级别的应该就有十几个……算一下,应该也得有百十来号人吧。” “小脚?”我一愣,看着大威问道:“小脚是什么意思?” 大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小脚就是一些给大哥跑腿的人,也算是叫一些没有级别的小头目的统称吧。” 我和张三疯点了点,张三疯也靠在了沙发默默的抽着烟,他明白,何大头跟鹰三的区别,一个是黑社会,一个是地痞。跟有百十来号小弟的黑社会硬拼,没有胜算。 老宝子风尘吸张地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沉静。“操!出来了。”老宝子看了张三疯一眼,快步走了过来,以是亲热地一拳捶在张三疯的肩头,那股热忱就跟胜利会师一样。“在里面给你美坏了吧?都他妈的胖了。” 张三疯没有防备,连同着沙发,整个人都翻了过去。 然后老宝子坐在了我旁边,根本没有因为他不小心打翻了张三疯而表现出任何歉意,根本没有理会狼狈的张三疯和正在一边拉张三疯起来的,一脸尴尬的大威。 “说说吧,找我来干什么?你要说就是为了给三疯子接风,那我就回去睡觉了。”老宝子看着我开口说道。他知道,我叫他来,不会就是为了见见刚出来的张三疯这么简单。 “嗯,有事……”我刚要开口说话,张三疯和老宝子的表情都变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大威身上。很明显,他们认为大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不信大威。 我挥手阻止了打算把大威扔出去的张三疯,看着老宝子说道:“没事,自己人。我不是张三疯那样的疯子,也不能让张三疯一直待在我身边。我需要一个……一个保镖。” 大威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站在了我的旁边。 老宝子瞟了一眼大威,然后看着我说道:“行,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之后把手一伸,对张三疯说道:“上烟。” 张三疯一愣然后一脸不情愿地掏出烟来,扔给了老宝子。骂骂咧咧的说道:“操!你那么有钱还蹭我的烟抽啊?” 老宝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烟盒,立刻看着张三疯说道:“牛逼啊!现在都混上这么好的烟了。”说完,一脸急不可耐地点上了一根,抽了起来。 我听到老宝子的话,特意看了一眼,张三疯的档次确实上来了,竟然是五块的烟。 “小意思,老子在里面的时候可是老大,这都是里面的人孝敬的。”张三疯无比自豪的炫耀着,“妈的,五块的就是好抽,老子以后也不抽三块的了!” 而本想大献殷勤的大威,一脸痛苦的把手里的十块钱烟捏的细碎,扔在了地上。看的我这个心疼。 “嗯,是不错。”老宝子又点了一根说道。 看这一脸尴尬的大威,我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一帮穷鬼,苦日子过惯了。” 老宝子弹飞了烟头,说:“说正事!” “嗯,我想问你一个事。”我看着老宝子说道。 “说。”老宝子直接了当的回复了我。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很牛逼,也很强壮。但是他的大腿烂了,而且很可能感染到其他地方。你说这个人是当一个健康的瘸子,还是当一个手脚健全的烂人?” “当然是把腿砍了,当一个健康的瘸子。”老宝子没有什么犹豫,想也没想的说道:“舍一条腿,留一条命,这比账好算。” “现在咱们的腿就烂了,我想砍了他。”我看着老宝子说出了刚才大威给我估计的人数:“这是一条大腿,这一砍,可能砍掉百十来号人。” 老宝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头抽了一口,说道:“砍!既然已经烂了就必须砍。要传染了,就不是砍掉百十来号人那么简单的事了。” “三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扭头问道。 “操!你当我傻逼呢啊。”张三疯有些不满,随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随便砍,只要不耽误我泡妞就行。” 大威在一旁忍不住乐了一下,但是马上就绷紧脸了,低头站好。 “行了,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就好。”我笑了,看着老宝子说道:“何子敬已经烂了,他若不除,满身溃烂。” 张三疯也严肃了起来,看着我问道:“跟我说说你的计划,你不是早就有计划了吗?”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给何子敬供货。知道为什么吗?” “麻痹他?”张三疯问了一句,随后严肃了起来:“你要拉拢他?” “都不是。反正这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低声说道:“重要的是,这个星期何大头一共从我这里提走了5000克的货。而我自己也散出去了2000克左右。但是,我从老宝……宝哥那里只提出了6000克的货,总共6000克。” “操!短斤短两?坑蒙拐抢?”张三疯一脸的不屑,说道:“我还以为你玩的多高明呢,你就想坑他钱啊。” 老宝子却没说话,只是在那默默的抽着烟。过了一会,老宝子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二隆,你还真高!真他妈的阴啊,多长时间了?现在有效果吗?” “也就是这个月开始的,现在应该快见效了。”我笑着对老宝子说道。感觉老宝子真的不一般,才几句话,他就明白我要下什么套了。 老宝子听我说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隔着话筒半米远,喊道:“喂!喂!你知道我他妈的是谁!现在你们那边有什么动静?都跟我精神点啊!” 对面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明显知道了是老宝子去的电话。一阵歌功颂德之后了,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我现在想听的东西:“宝哥,这两天我们这里到是没什么,不过到时总有泰合的人去大头那找事,好像是二瘸子的人。要不要我带点人看看大头那怎么?二瘸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大猛子没说话,只是笑着挂了电话。 老宝子沉默了一会,才意味深长的说道:“鹬蚌相争啊。” “渔翁得利。”我点上一根烟,笑了。 83请君入瓮 世界上最牢靠的友谊,不一定就是那种一起出生入死结下的情谊。其实用钞票作为链接,以利益作为载体结合二成的关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坚不可摧。 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坚不可摧的利益关系,同样,也可以用的利益,将其击破。 比如,何大头和二瘸子,他们俩人就是一对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各自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勾结在了一起。一个不甘人下,对社团老大的位置企图已久;一个见财忘义,一心想自立门户。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在一起,更是臭味相投。 老宝子现在要是开始动手除掉何大头,势必会出兵打进那块何大头跟二瘸子相邻的地盘。到时候,二瘸子必然会是自保的借口掺和进来,用什么金山集团来踩街之类的借口,让泰合也出兵。最终的结果就是二瘸子借用泰合的力量来保护何大头。这样以来,老宝子就不敢王妄动了。 如果老宝子动了,更好,二瘸子又借金山集团的手,来削弱泰合的势力。 同样的道理,二瘸子也是泰合的烂疮,如果泰合想除掉二瘸子的话,那何大头也会用同样的借口,来借用金山集团的力量来保二瘸子,削弱老宝子的实力。 老宝子所谓鹬蚌相争,在我看来,说是唇齿相依更为恰当。 两个社团的两块烂疮纠结在一起,还真让我们这些切腿保命的人无从下刀。 所幸的事,所有在利益基础上结成的联盟,他们也同样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何大头和二瘸子的结盟最最初的互相利用到现在的在一起互相赚钱,他们的结盟已经变成了**裸的利益勾结。 他们之间的结盟现在已经完全跟金钱绑在了一起,也比之前显的更加牢靠了。而他们结盟的弱点也越发的明显了,同样,也是金钱。一旦在钱的方面出了问题,之前原本就是两个乌合之众结为的同盟,注定会瞬间分崩离析。 我就是想看看,何大头和二瘸子他们两个的结盟到底是不是那么脆弱,他们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今天早上,何大头早早地就领着个小弟过来找我。当他见到在大厅里醒酒的张三疯的时候,已经急的汗如雨下了,说找我有急事。张三疯当时也没注意是谁,以为是堂口下面的一个兄弟,就口告诉何大头,我在办公室里。 张三疯昨天晚上让老宝子给灌多了,才回来,正迷糊着呢。如果他当时认出来的是人是何大头的话,我估计当场就直接干掉何大头了。 何大头这回没有再故弄玄虚,直接开门见山的对我说:“二隆兄弟,最近的货有问题。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何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货有问题?”我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咱们是一个社团的兄弟,我怎么会整你,你前辈啊。” “货不对,纯度差了很多。”这时候,何大头旁边的一个小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 “这位是?”我看着眼前这个风尘吸张的小子,眼神很犀利,态度很嚣张。 何大头很事故地拉那个小子把,一边说道:“我身边的一个小兄弟,一直帮我管手下的粉仔。”然后冲着那小子呵斥道:“这里有里说话的份吗!” 粉仔,就是在一些验货和散货的人。我一乐,难怪这么专业,原来是行家啊。 “在道上混的,有很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您是不是错怪了我?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给我点出来。二当家的,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何大头客气了起来,说着掏出一个纸袋,放在了我的面前,纸袋口处露出了一沓沓的钞票。“道上传闻,说二当家仁义,您不是个没有肚量的人……” 我没有看桌子上的纸袋,而是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过了一会,我看到何大头有点坐不住了,才摁灭了烟头,把纸袋推了回去。“货,绝对不会有问题,我更不会在里面做什么手脚。这是自己公司的生意,我不会因为私怨,而断了公司的财路。”我义正言辞的看着何大头,继续说道:“要是你觉得我姓赵的没信誉,信不过我,那以后大可以不来我这里提货。只怕是……”我看着何大头和他旁边的那个小子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怕是,有人为了散货的时候多赚些点,自己动了手脚。要么就是没管好下面的人,在这贼喊捉贼!” 何大头旁边的那个小子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把话说明了。” 我沉着脸,看着那个小子说道:“小子,你在跟我说话呢吗?” 何大头又那那个小子拉了回来,但是脸上也挂不住了。看着说道:“二当家,咱们都是一个社团的,闹的太僵不好。我何子敬出来混这么多年了,是什么的样人,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而且,我也不差那几个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就怕你缺德!”我不甘示弱的说道:“何大头,你还在这好意思跟我讲,江湖道义?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别给脸不要脸。要是闹翻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何大头气的的够呛,脸憋的通红。而他旁边的那个小子更猛,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从身上拔出一把卡簧刀来,一把扎在了我的桌子上,两眼通红的瞪着我。 张三疯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那个小子,说道:“坐下。” 那个小子没有理会张三疯,而是一脸的狞笑,看着我说道:“把你刚才的话,有种才说一遍!” “坐下。”张三疯已经站了那个小子的身后,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水珠,正用着手巾擦着脸,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着一把枪,对准了那个小子。 “操!有枪就牛逼啊,你他妈的动我一下试试!”那个小子显然没把张三疯当回事,他应该不认识张三疯。如果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张三疯的话,那他就不会说出下面的话。“你开枪!开啊!操,会玩枪吗?今天你他妈的不开枪,我就干死……” “嘭”的一声,枪响了。那个小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张三疯,之后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血瞬间流了一地。 “二隆,你作证啊,我是自卫,刚才他要干死我。”张三疯一脸无辜的说着,没有理会在一旁已经脸色惨白的何大头,自言自语的骂道:“傻逼,你当你他妈的是金刚葫芦娃啊?我不敢打你?” “欺人太甚了吧!”何大头忍不住了,站了起来,看着我吼道。 “你也坐下!”张三疯点了一根烟,冲着已经暴怒的何大头喊道。 “你也想开枪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大头显然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受不了有人这么跟他说话,竟然气势汹汹地转过身,问了张三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嘭”。枪又响了。何大头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捂着半边脸惨叫了起来。就在刚才,张三疯一枪崩掉了他半个耳朵,血洒出来不少。 “操!打偏了……”张三疯看了一眼,接着骂道:“我他妈地管你是谁!别跟我装逼啊,要不一炮干沉你!”张三疯拿着了毛巾又仔细地擦了擦脸,看都没看在地上的何大头一眼。 “你妈的。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等着,老子一定让你知道你今天得罪了谁!”何子敬站了起来,捂着流着血的耳朵,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暗想,当时要是何子敬要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估计他就不会少个耳朵这么简单了。估计张三疯会立刻跳起来,在他头上补一枪,说不定身上还要多挨几枪呢。 大威领着一帮人跑了进来,估计是才听到枪声,显得很慌张。“怎么了,怎么了?”大威进来之后,看见满地的血,地上还趴着一个人。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什么怎么了,怎么了!二当家在自己的场子差点让人给干了!你们这帮家伙是吃白饭的啊!”张三疯气急败坏的说着,蹦起来就给了大威一个耳光。“看见地上的人了吗!看见地上的刀了吗!我不在这,就出大事了!你们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虎背狼腰的大威低着头,任由张三疯左右开弓地抽了他好几下,一声没敢出。与其说他在害怕张三疯身上那把刚刚蹦了两个人的枪,不如说他真正的畏惧的是比他矮小的张三疯的,拿着枪的张三疯。 “行了,三儿。”我劝住了张三疯,我知道他不是担心我才这样,他就是看大威不爽。“大威,让几个兄弟把这里处理一下。”我看着大威说道:“记住,要干净。” 之后我把张三疯拉出了办公室,随便找了个包间进去。“何子敬毛愣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我看着张三疯说道:“看来二瘸子那边也发现问题了,知道从何子敬这边提的货出问题。” “何子敬?何大头!”张三疯一愣,突然喊了起来,然后没等我说什么,掏出枪冲出了包间,显然是要去弄死何大头。 过了好一会,张三疯才一脸沮丧的回到。埋怨我道:“你怎么不早说是那个傻逼,刚才就应该一枪干掉他。” 大威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他怕那句话说不对,引来张三疯的怒火,给他烧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张三疯靠在了沙发上。满脸的倦意,看来纵情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 “幸好你当时没干死他,如果他死了,咱们接下来的戏就演不下去了。”我冲着张三疯笑了笑,继续说道:“何子敬回去之后,他一定会跟二瘸子说是咱们这边搞的鬼。就算他的二瘸子关系再好,这时候二瘸子也不会完全信他了。” “那有怎么样?”张三疯点了根烟,盯着烟头说道:“他没有证据证明是咱们捣的鬼,二瘸子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何大头在搞鬼。最多他们不再跟咱们做生意了。” “你错了。二瘸子现在对何大头应该是三分信,七分疑,所以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我跟张三疯详尽的解释着,分析这现在的状态。“他们不会轻易松手,所以咱们还要加上一把火,要让他们狗咬狗。” 大威犹豫了一下,插嘴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往货里加料吗?”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么加面粉还是别的……” 我有些鄙夷大威的智商,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骂道:“操,你怎么跟猪一样笨?现在要干什么看出来吗?” 张三疯也骂道:“就是!还用问吗?你笨死了。”然后很得意的说道:“这还用问吗,现在应该更狠点!平时往里兑三两,这次就要往里兑半斤,如果平时兑半斤,这次就给我往里兑一斤!”说完,还叫唤着:“走!一会就跟我买面粉去!” 我无奈了,尤其是看到大威看着张三疯的眼神,畏惧中还带有崇拜。突然感叹了起来,就这脑子,怎么还敢出来混?而且还混了这么长时间。 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笑了,是何大头。 何大头没有刚才的强硬,低声下气的说道:“赵哥,我错了。我脑子有病,刚才太冲动了,你别见怪。这生意,我还得做。毕竟赚的少点,也比不赚强。之前的事,我就当吃哑巴亏了。” “你明白就好。”我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咱们实话实说,何大头,这玩意的利润你是知道的,暴利啊!就算我给你的货只有百分之五十纯度的,你小子也能赚得盆满钵满的。何况我给你的也没那么低吧?做人别太矫情了。”最后,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是扣下点,兄弟我帮你走了那么多趟货,你总得给我点车马费吧。怎么样,何哥?” 何子敬沉默了一会,说:“好,那么就当是给赵哥的辛苦钱了。我今天晚上还要货,两倍的量。我让人过去提货。” “行啊,好说”我笑着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想自己过来取货?”张三疯两眼冒光的说道:“行啊,让他过来吧。妈的!敢来,就给他留下。” “不可能,他肯定不会是自己过来。就算他自己来了,咱们也不要动他。”我拿起了电话,给老宝子打了过去。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已经猜到了何大头打算想要干什么。如我所愿,我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没一会,电话就通了,老宝子气壮山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 我瞬间伸长了胳膊,把手机拿到了半米开外。等老宝子叫唤完了,说道:“给我出货!大概一斤左右。今天,何大头跟我要货了。” “操!要那么?还要一斤?他要包饺子啊。”随后老宝子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是大头要货,那我出多少?三百克?还是一百克?”说完,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行,今天给我出的货,不仅不能缺斤短两。”我对着电话,认真和老宝子说道:“而且,东西越纯越好,最好是“美金”!” “你认真的?”老宝子问道:“真要给他纯度接近百分之分的?”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做。 “对,越高越好。”我认真的说道:“今天晚上,正戏开演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84序曲,真真假假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告诉我们,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定要自己亲自看看,再下结论。人们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看到了,听到。而却忘了,有些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有些事,就算亲眼眼见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不要说听到了。 反之亦然,其实有些事情很简单。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却没有人去相信,而是要挖空心思论证一番才好。即使最后相信了眼前的事实,也要弄出一堆子丑寅卯来。 这就是我的机会,因为人会怀疑,会质疑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所以,一种叫阴谋的东西,才得以施展。 当我看到何大头的小弟来提货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阴谋成功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是无法掩盖其锋芒的。虽然他总是刻意隐藏着自己,收敛自己的气息,但是他的眼神依旧会出卖他。 人的眼神,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很多信息。 尤其是何大头的这两个手。其中一个穿着件很常见的风衣,佝偻着身子,像一个小猴子一样跟在一个膀大腰圆的混子身后。但是他的神色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混子,目光如炬,见到大威和张三疯之后也没有一丝的怯意。另一个虽然有一个大体格,但是见到张三疯之后却一脸的紧张,说话做事也畏首畏脚的。 这两个人我都见过,那个大个子是何大头的一个心腹小弟,我去找何大头的时候,见过三两次,在何大头跑个腿,送个水,属于小脚一个级别的。 另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说实话,他能让,让我感觉很意外。我没想到何大头竟然能把搬出来。不过既然他来,那就说明二瘸子真的急了。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不是何大头的小弟,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泰合三当家,狗头朱老三。 张三疯把他们接近屋里就出来了,大威也按照我的嘱咐,早屋子里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们扯蛋。我和张三疯躲在隔壁的夹板间里,偷偷地看着大威跟他俩扯蛋,越看越有意思。 “大威哥,之前何哥交待了……让我们拿了货,早点回去。”大个子畏畏缩缩的说着:“你看,我们都来半天了,是不是把货给我们。” 而朱老三倒是很淡定,一脸的镇定。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赵哥不在家。没他的吩咐,像我这种小脚怎么了敢自作主张。”大威继续跟他们扯着蛋。“不过你放心,货是一定会让你们提走的。快了,我一会再给赵哥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意思。”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我看出来大威也有点扯不下去了。我知道,张三疯该出场了。我给了张三疯一个眼神,张三疯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你们老大怎么样了?”张三疯推门走了进去,看着那个大个子激动的说道:“下午哥们我冲动了啊!你大哥耳朵还疼吗?”说着,张三疯从兜里掏出个纸包,扔在了桌子上。“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记得给你们大哥捎回去。” 纸包里包着的是何大头的半截耳朵。 大个子脸色有些惨白,浑身哆嗦了一下。而朱老三继续装深沉,无视了张三疯。 看了一眼时间,我知道该到我出场的时候。只是朱三老的到来,算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到底是他的记性太差,把我们见过面的事给忘了,还是他在怀疑我记性。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他竟然敢来,就说明胆子不小。 为了让戏真一点,我拎着酒瓶进来了,在进去之前还特意喝了几口。装作喝多的样子,推门走了进去,晃晃悠悠的,步伐不稳,摔在了地上。 酒洒了出去,扬了屋里那群人一身。 张三疯被洒满脸都是酒。“二隆,咋喝这么多酒?”张三疯抹了一把脸问道。 同样,朱老三身上也湿透了,只是他脱下了外套抖了抖,并没有在意。 “没,没喝醉,你他妈的才喝多了呢……”我打着酒嗝,假装没认出来朱老三,只是看着大威问道:“货给人家没?” “没有,赵哥你不回来,我和张哥都不敢做主。”大威说。 “给他们拿去!他们等半天了把。”我看着大威说一句,之后扭头看着张三疯说道:“三儿!以后这事你说的算!” 大个子接到货后,千恩万谢了一番。直接跟这朱老三匆匆地离开了。 “你说他真的以为我没认出来他?”我和张三疯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开。 “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认出来他就是狗头朱老三。”张三疯点了一根烟,递给了我,之后接过了一个手下递给他的外套。 “我也说不准,不过他既然敢来,那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来的不是金山的人,就说明何大头跟二瘸子上钩了。”我接过了烟,惬意地抽了一口,弹飞了烟后,叫道:“大威,准备车,我跟三儿先过去。你让兄弟们都精神点,等我电话!” 大威立刻跑了出去,过一会,一辆该装过的二手捷达等在了门口。我和张三疯没什么废话,直接钻进了车里。 车开出去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了刚才朱老三和那个大个子坐车的。车速不快,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但是一前一后的坐法,还是暴露了,他们之间根本不熟悉。 “慢点开,远远地地吊着就行了。”我叮嘱在开车的张三疯。“千万别打草惊蛇。” 走了没多远,似乎到了一个路口,有一个人拦住了车。我和张三疯真纳闷呢,之间他俩下车之后,换了一辆车,之后车速明显提高了很多。 “跟上吧,三儿。展现你车技的时候到了。”我冲着张三疯说了一句,同时拿出电话,犹豫看一下,给老宝子发了一条短信:今晚有戏,我和三儿去看戏了。 老宝子还是回不快,但是照往常的速度,快了不少。“小心。信,删。” 我看着驴唇不对马嘴的短信息,明白了老宝子的意思。一边将短信删除,一边赞叹,老宝子好缜密的心计。 本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跟到何大头的堂口,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前面的车越开越快,而且也似乎驶出了东城区。车一直开到一个还没有盖好的楼盘才停下来。 外面很黑,那都是漆黑一片。在不远处的一个不知道多少瓦的大灯泡亮的都可以被人当成太阳一样。两边分坐着两帮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从身上的纹身、对视的眼神、砍在桌脚上的砍刀,都可以看出两边都不是很慢好东西的。 这两帮人,不像是来做什么交易和谈判。气氛显得很紧张,一股剑拔弩张氛围,怎么看,怎么像血战之前的宁静。 “下车吧,咱们偷偷摸过去,离远点。”我对张三疯说道。 这事毕竟涉及到白货了。我可以确定,他们的地点四周肯定有安排了不少人手做警戒;所以我和张三疯没敢摸到灯泡边。我们偷偷地爬上了一栋还没有盖完的大楼, 在楼上我和张三疯贴着窗户跟蹲着,偷偷的听着楼下人交涉的声音。夜很静,加上周围很空旷。所以,即使我们离得确实不近,不过楼下那群混子,哪怕打个喷嚏我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三疯因为无聊,想抽烟,被我把火机打掉了。“操!忘了上次就是抽烟咱们被二瘸子追着砍的事了?”我回忆着上次二瘸子带人追我们的事情,觉得张三疯这傻逼真是病的不轻,记吃不记打。 下面说话的声音很清楚,是二瘸子的:“大头,不是哥哥我信不着你,这毕竟是社团的生意,慎重点,对大家都好。我就是觉得把以前的货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最近这几天,开始出问题?”之后停顿了一下,声音又想起了。“老三啊,这次麻烦了你啊。我这也是为了社团的生意,要是一会带来的东西真的出了问题,就是他妈的姓赵的搞的鬼!我他妈的一定办了他,把坑咱们的钱要回来!” “二哥,你多心了,我可是跟你们泰合一心合作的啊!”何大头的声音。“再说了,我会是那种坑了自己兄弟,只顾着自己发财的人吗?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大头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应该把这段给录下来,这样何大头那傻逼就狡辩不了了。”张三疯小声的对我说道。 听到这个注意我一愣,真心感觉这个想法太棒了。可惜的是,我和张三疯的手机最多能玩玩贪食蛇,至今还没开发出来录音的功能。 我和张三疯听着楼下的寒暄,感觉到一阵恶心,没想到两个大男人,竟然也可以如此肉麻。 “二哥。”一个声音不大,似乎在叫二瘸子。但是立刻压掉了所有人骚动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个声音一样。 我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带着眼睛的小年轻,走到了二瘸子跟前。 “过来了啊。”二瘸子看了一眼,然后我刚才交给他们的东西递给了那个小年轻的。“辛苦了!”然后回身乐着对何大头说:“大头,咱们继续喝酒!”二瘸子满脸的热情。 交杯数盏,小年轻又走了,在二瘸子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看着朱三老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二瘸子沉默了一会,看着朱老三问道:“老三,你确认,这一路上没有人对这批东西动手脚吧?这批货就是这么原封不动地从姓赵的那里提过来的货?” “是的,这货一直在我手里拿着,没经过别人的手。”回话的是狗头朱老三。 二瘸子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显得很高兴。拍着大腿说:“操,咱俩还真是被耍了!” 何大头似乎松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后,笑的有些自然的说道:“二哥,我就说你多想了……操!啊啊!” 张三疯听见惨叫声,立刻探出头去,然后坐下来,跟我现场解说:“二瘸子提起了刀,迎面劈砍向了何大头。” “精彩。”我赞赏了一句。并不意外,其实我一直以为二瘸子会直接掏枪出来蹦了何大头呢。 “妈的!何大头,你他妈地骗到二爷头上来了?”二瘸子的声音很是愤怒。“我说怎么最近一直出问题,只要是从你手出来的货,就一直缺一直缺;我问你,你还告诉我说是姓赵的在搞鬼?好,我他妈的信你了。那现在呢!今天你他妈给我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我的人跟着你的人去拿货,货就没问题了?你自己去拿货,货就缺了?你当我是傻逼吗?” 何大头此时此刻也懵了,肯定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捂着伤口,喝住了背后一帮准备动手的混子。毕竟他还不想跟二瘸子撕破脸皮。 “都住手!都他妈地给我住手!”何大头喘着气。“二哥,我真没骗你,真的不是我这边的问题……” “何大头啊何大头,亏我还一直这么信你,你还真拿我当大头了啊。”二瘸子是什么货色?一个社团的二当家,被人这么戏耍,这让二瘸子的脸面挂不住了。更重要的是钱,何大头坑他的钱,这是让他忍不了的。 所以,二瘸子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何大头的任何辩解了,肯定不可能了。只见二瘸子站了起来,猛的把那一袋子白粉砸在了何子敬的脸上。“二爷我可不是让你耍着玩的!你这是他妈的在找死!知道吗?” “妈的,别装逼啊!怕你还不成?”何子敬身后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拔枪亮刀。 “嘿嘿,大头,你真是有备而来啊!”二瘸子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惊慌。背后的人也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他的人也亮出家伙。 火拼,那自然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下面越混乱,我心里的感觉就越好。如果二瘸子和何大头哪两个在火拼中都挂掉了,那就更好了。 “够了,黄大勇!我认栽了,无话可说。”何大头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在抽动,然后转过身离去,一言不发。地上的白货也都随风而去了。 二瘸子也没有追出去,而是站在那个灯泡底下,冲着狼狈的何大头喊道:“孙子!这事没完!” 确实,事儿没完。如果现在就完了,接下来的戏,我就没法导下去了。 对我的这场大戏来说,这只是一个前奏而已。虽然这场戏的结局已经在我心里预演了无数遍,但是我知道,能活着看到这个结局的人,并不多。 何大头和二瘸子,就注定看到结局。 我拉了一下意犹未尽的张三疯,说道:“三儿,走把。今天这戏,算是谢幕了。” 85前奏,杀鸡儆猴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二瘸子和何大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进一步地发生什么冲突,而是都消停了。东城区也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有些让我不习惯。而本该喜欢动荡乱世的张三疯,却兴奋了起来。他给我的理由很简单,现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如张三疯所说的,这种平静,没有给我带来一丝安宁,反而让我感觉深深的不安。所以我还需要等待,等待东城区再次乱起来。只要乱,才有我动手的机会。 只是我没到暴风雨的袭来,我的安静就结束了。老宝子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是好事,对金山集团来说是件好事,因为我们终于有一个正当的生意了。 这是具有历史性的一天,在东城区里一定会被记载下来。因为这一天,由夏大山注资三千万的金山集团,下属的金山货运物流公司正式挂牌运营,一举成为了东城区最大的物流公司。 明面上,东城区多了一个纳税大户,也标志着货运物流行业开始了新的篇章;暗地里,这是在昭告着东城区的宁静结束了,暴风雨终于袭来了。老宝子的金山集团似乎,打算,可能,想要插手一直把持在泰合手里的货运生意了;更诏告着,夏大山带着他的白货生意,正事入驻东城区了。 老宝子毋容置疑地出任了总经理,东城区的一些高层领导都过来,参加了剪彩仪式。给足了老宝子的面子;或者说给足了夏大山的面子;也可以说是给足了夏大山的钞票面子。 我还看到了一脸严肃的贺老七,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笑了一下,贺老七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我。让我意外的是,廖三和白老虎也来。只不过,白老虎看了一眼就走了,而廖三蹭了顿饭,才走。 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和张三疯都被夏大山强塞了一套新西服,说是“今天是个大日子,穿的体面点”。 其实我想对夏大山说,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于老宝子和他来说都是好日子。有钱就是好,钱多了,天天都是好日子。 比如这身西服,够我吃三月的了。当然,我指的是西服的价格。 张三疯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不打领带,敞开怀,并且衬衫也没几个扣子,还把纹身,有意无意的露了出来。他的解释是:咱们是出来混的,这就是最他妈霸气! 我也觉得他霸气,真的很霸气。能把几万块的西服,硬是能给穿了出地摊货的感觉,真的很霸气。 老宝子在上面讲话,讲的很好,但是总感觉那里不对:“啊,领导们多关心,啊……然后,多谢各位兄弟们捧场,都知道我老宝子吧,以后有事说话……操,你们笑什么呢?笑你麻痹!” 在良好的扩音设备下,老宝子总共十几秒的发言给人留下了无法泯灭的印象。当然,老宝子从台上跳下来,当着一群高层领导的面,揪着不知道是那位领导的司机就揍的这件事,也传为了东城区,新的传说,更让夏大山很头疼。 我觉得吧,老宝子也就这么回事了,算是完了。 老宝子下了主席台,也揍完了人。之后直接把西服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真他妈的热。”他对我说道,同时看着我穿的西装笔挺,还一丝不苟地打领带的打扮很有想法:“看看你,还像个出来混的吗?没意思。” 我有些无奈,彻底感觉老宝子没救了,“老大,今天是开业典礼,咱们的开业典礼!不是去他妈地砸场子!” 张三疯也凑了过来,说:“你看我,就没带领带。我一看见你那个领带,就感觉像个拴狗链子似得,真他妈的恶心。” “操!恶心你他妈地还跟我说!”我更加无奈了,感觉张三疯也完了。 我看着张三疯,感觉怪怪的,老宝子也是一样。其实我和老宝子都发现了,张三疯变了,变得越来越像老宝子了,从方方面面上看,张三疯不是在模仿老宝子,而是他就已经成了老宝子一样。只是相貌,年龄和姓名不同而已。 老宝子似乎很中意这一点,更是得意。因为能改造像张三疯这样的人才(混社会的人才),确实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但是他也更加小心的面对张三疯所作所为了。 因为如果真的张三疯真的变成了老宝子的话,那么张三疯势必会去挑战老宝子。因为这个城市里,只有一个老宝子,也只能有一个老宝子。 养虎为患的道理,老宝子不是不明白。只是相对张三疯这样的猛虎,没有人可以拒绝不养这个虎崽子的诱惑。 老宝子很聪明,或者说很奸险。老宝子不是枭雄,而是奸雄。他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来牵制着张三疯这个棋子。而我,似乎早已沦为了他棋盘里之中的一个棋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必然是会安排酒宴的。夏大山美名其曰是庆功宴。我觉得好笑,因为公司刚成立就庆功,我实在是不知道庆什么功。夏大海照例陪夏大山身边,而夏大山则一脸的惬意,坐着沙发上看着外面醉生梦死的人群,似乎很享受。 老宝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发呆,身后是衣冠楚楚的我和不修边幅且极为霸气的张三疯;夏大山看了一眼我们,问道:“想什么呢?宝子。” “是不是早了点,毕竟泰合不是那么对付的,挡人财路,就是断人活路啊。”老宝子猛然说道。 “不早了,早什么早!”夏大山得意的点燃了一支雪茄,弹了弹烟灰。“不挡他们的路,我的财路就断了,我的财路,等不了,也不能断!” “金山集团跟那些老帮派比,底子太浅,根基不稳。现在就大批入货,我怕有人爬香。”老宝子有些忧虑。“毕竟这东西能给人钱,也能让人疯,人心这东西,最难防。” 爬香,就手下的人推翻了香堂,要造反的意思。这句江湖上的黑话,夏大山显然明白,笑着说道:“老宝子,生意上的事,我管。你们黑社会的事,你自己管。不过黑社会也不难管吧,来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这不都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手下的那些个堂主,你以为是随便能动的吗?”老宝子有些不屑的说道:“就算是我想杀鸡儆猴,他们就乖乖让我杀?” “老宝子,这事你知道拿主意啊。问我,恐怕不合适吧?”夏大山仰头抽了口雪茄,心不在焉的说:“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打打杀杀的事情别跟我说,害怕。”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没让你拿主意。”老宝子嘿嘿的笑,凑到夏大山跟前,一脸猥琐的问道:“上次我不是让你干掉了一个手下吗?就是老火。你要是心疼了,我现在赔给你一个。做生意的,不就讲究有来有回吗,公平。” 夏大山瞟了一眼老宝子,或者说瞟了一眼老宝子身后的张三疯:“我说谁死,谁就死?” 老宝子顺着夏大山的目光,扭过头看了看张三疯;张三疯依然是一脸的不在乎,直到发现屋子里的五个人有四个都在盯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夏大山是什么意思。 “操……”张三疯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老宝子也皱了皱眉头,看着夏大山说道:“大山,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夏大山一脸淡定的说道:“老宝子,我在帮你坐稳。你稳当了,我们的合作才能稳当。”与此同时,夏大海站在夏大山前面,跟张三疯对视了起来。 夏大山的意思很明确,老宝子在养虎为患。夏大山能看出来,老宝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是,老宝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换一个,我现在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一句话,表明了老宝子的自信,他有自信,能牵制住张三疯。 张三疯没有理会老宝子,而且往前走了一步,直截了当的跟夏大海对视了起来,一边充满挑衅的说道:“跟我玩玩?” 局面紧张了起来。实话,我手心里全是汗,紧张的。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觉得,夏大山没有说笑,是真的要替老宝子除掉张三疯。 一个可以用钱砸死你的对手,他的可怕不言而喻。 老宝子冲着张三疯喊道:“操,你没完了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回去坐好了!”老宝子伸手把身前的张三疯拽了回去。“这是咱们的董事长!大财神爷!” 夏大山听到老宝子的话后,也没再有介意张三疯的无理,也叫回了站在前面的夏大海。随后感叹了一句,“还是年轻好,真冲。” 老宝子拿起了酒杯,然后递给了夏大山一杯。夏大山接过了酒杯:“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出现霸主了。我们的目标不仅是东城,而是整个龙城!老宝子,这是称霸这个城市的第一步,走的稳一点。老宝子,你要是倒了,我麻烦就大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感觉有点急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老宝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之前枪击过后的伤疤;“鬼门关那种地方太险了,去一次就够了,谁也别想再把我拉下回去了。” 正在说着呢,门开了,两个穿着警服的条子跟老宝子手下的一个小弟走了进来。老宝子酒还没有喝呢,就不得已放下了刚刚碰到嘴边的酒杯。 “你们干什么的?找他还是找我?”老宝子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夏大山。 两个条子客气的对老宝子说道:“请问,那位是水建宝?” “什么事啊?有话开说,有屁快放!”老宝子不耐烦的坐下了,“廖三呢?贺老七呢?妈的,就让两个小条子来见我。”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东城区城郊出了一场械斗,其中重伤两人,死亡一人。”条子并没有在意老宝子的无理,而是很笼统的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里也不是我的地盘,也他妈的不是我砍的人!”老宝子不耐烦的问。 “陈根你认识吗?绰号,六尺。”条子继续问道。老宝子的表情一紧,问道:“他被砍了?” “没有。”条子说。老宝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那怎么了?我认识,我们……我们是同事。” “斗殴的现场就是发生在陈根的家门口,死的人是陈根的弟弟,陈展,今天下午被人捅穿了肺部,抢救无效,已经死了。”条子一口气说完。 “陈展……”老宝子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低吼了一声:“阿杖!”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宝子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86谢幕,破局 凡是在东城区捞偏门的,都认为泰合的丁青,车站的豹仔,还有马王爷门下的老宝子,这三个人是站在东城区顶点的三个大混子。 而这三个人也是各有千秋,江湖上的朋友提起丁青的时候,总是由衷的赞叹一句:“丁青?!仗义!” 足以说明,泰合的丁青,不仅能打,而且讲义气。只是要是他的朋友,对他评价都是义薄云天。 说起豹仔,一般人都会哆嗦一下,然后谨小慎微的来一句:“我操!豹仔?能打,真能打。” 老宝子也说,豹仔不是能打,是太他妈地能打了。在东城区,跟豹仔单挑,会选择自杀没什么却别。 至于说起老宝子,我发现很多人都很无奈,或者脸色一阵惨白,就跟别什么东西恶心到了一样。过了一会,才幽幽的说:“操,老宝子……”之后就没下文了。 其实我知道,老宝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会他的对手感觉到恶心,无比的恶心。之所以被别人列为东城区三大天王之一,就是因为他奸险。也可以说,他继承了马王爷全部的优点,奸险,凶狠,隐忍。甚至青出于蓝。 而老宝子却跟我说过,那个什么三大天王就是扯蛋的,东城区的能人太多了。 义和盛中,比如竹叶青玩起阴谋诡计,丝毫不比老宝子差;而白螳螂,论起身手来,在东城区也绝对是前十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义和盛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二当家,酒鬼,韩旧。 韩旧跟老宝子是一个辈分的混子,谈起他来,高傲的老宝子也不由得挑起大拇指,说一句,牛逼。但就是这么一个让老宝子都感觉牛逼的混子,在东城区的知名度并不高。足以见得,韩旧是多么的低调。 泰合就不用说,武有丁青,文有狗头朱老三。门下也是猛将如云。 合胜堂,群英会,更是人才济济。尤其是这一辈出了个太子蒋展刚,被人誉为是豹仔之后,东城区新一代双花红棍。而合胜门下还有十三太保也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至于说道,东北帮,江龙会。老宝子总是有些犹豫,在他看来,其实东城区应该是四大天王。第四位,就是江龙会现任龙头,八马。 血狼八马,江龙会七匹狼之首。老宝子说这七个人,不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出去群殴,都是一把好手。虽然这七匹狼,现在只剩下三匹狼了,但是只有有八马在,那江龙会依旧是东城区最有威慑力的社团。因为八马与其说是一个混子,不如说是一个佣兵更为准确。八马和他几个结拜兄弟,据说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死过那么多次的人,你敢惹吗?”老宝子没等提起八马的时候,总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而我知道,老宝子之所以是大混子,能成为受人膜拜的对象,跟他的凶狠,奸险,隐忍都没什么关系。跟他混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真正让老宝子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他一直都会留有后手。 老宝子就像一个赌徒,一个职业的赌徒。他会计算成本,而且每次都不会把赌本全压下去。更重要的是,理智。老宝子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 比如这次,老宝子同意和夏大山合作,成立金山集团的时候,他就留了一手,他的后手就是六尺。 我不知道老宝子跟六尺答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协议,但是六尺之后真的就安分守己的在马家庄里,守着马王爷留下的宅子,很少过问江湖的事了。 而阿杖是六尺的弟弟,亲弟弟。他则留了下来,帮老宝子管理之前六尺的场子。只是没想到,阿杖竟然会横死在自己哥哥的家门前。 阿杖虽然只是他手下的堂主,但是我能看得出老宝子在听到阿杖死了的时候,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条子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老宝子就对夏大山说了句,告辞。然后带着我跟张三疯直奔马家庄。 我们很快就到了之前去过马王府。夜色不深,马王府还是像之前那样富丽堂皇,不过却已经是一片死静。胡同里有很多人,有金山门下的小弟,也有一些没看过的混子,但是他们都是面色沉重。 老宝子也不没什么废话,到了门口,直接对看门的说:“告诉六尺,说老宝子来了。” 一群人听到这个名号,都转过脸来,看了老宝子一眼,估计应该是马家庄附近的混子,不认识老宝子。看门的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对我们说,请。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灯,昏暗的很。之前那个阴狠,隐忍著称的江湖大哥,六尺半蹲在地上,唯一陪伴他的就是床上那具被白布挡着脸的尸首。 “谁干的?”老宝子脸色阴沉问着六尺,回身对我说一句:“让别人出去,把门关上!” 看老宝子这样,其他人没敢多话,纷纷出去了。我也没敢多话,看到别人都出去之后,转身把门关上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四个活人一个死人。外面的人群骚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议论老宝子到底要跟六尺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因为他们听到了老宝子怒吼声,都消停了。 老宝子大声断喝:“操!六尺,哭毛哭!你倒是说话,告诉我,是谁干的!”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六尺蹲在那里没有动,并不是在和老宝子说话,而更像是在低声自言自语。“阿杖当时就不行了,血流了一地,话也说不长;老宝子,你猜猜,最后他跟我说的什么?他说,哥,过年回去的时候,跟家里说,我犯事了,去跑了……别说我出事了,长辈受不住。阿杖的呼吸很急,就跟上不来气一样,憋的脸都发紫了。救护车半天也不来,我就背着他往医院跑……他在我背上说,哥,我冷,我不想死……不知道跑了多远,我背着我弟弟一步没敢停,还是晚了,没救了……” 屋子里的灯昏昏暗暗的,昏暗的灯光照着六尺,也照着老宝子,他们的脸色惨白,就跟躺在地上的阿杖一样,没有一丝生机。 老宝子走过去,一脚踹翻了六尺,骂道:“你他妈的告诉我是谁?我就问是谁,告诉我,我要血债血偿!”然后老宝子也蹲了下去,“阿杖……他是我手下的堂主,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啊!” “有用吗?你说这些干什么?”六尺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了他颓废的眼睛,显然哭红的双眼,显得疲惫不堪。“我弟弟死了,老宝子,这是我亲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妈的!”老宝子猛然站了起来,显然是气的不行了,转身一脚踹开了门。 我本想安慰六尺一句,但是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只能拉这张三疯跟老宝子走了出去。门口,一群人竖着耳朵想要听我们在里面说什么;老宝子猛的一开门,让很多人都差点摔倒。只见愤怒的老宝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随便揪住一个阿杖的小弟,问道:“你他妈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六爷和杖……杖哥……”那个人吓坏了,借着月光,我也能朦胧的看清老宝子那要杀人的表情,更感觉到了老宝子身上散发的杀意。“杖哥今天出去收账,回来时候要来看六爷,刚到胡同口,就被人堵了,十多个人带着家伙……下的死手……” 老宝子甩开了手里的人,一语不发的借着夜色离去。我想了想,回身进屋里,鞠了一躬,然后关上门出来,看不到老宝子,顺口问张三疯:“人呢?” “出去了。”张三疯对我说了一句,然后拽着我赶紧追了过去。 我们向庄外追了很远,才见到了老宝子的身影。月光下,老宝子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你敢不敢说是谁?别告诉我是你干的,别告诉我是你!” 宁静的夜色下,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我说过了,要想稳,就要杀鸡儆猴。你只要把金山集团里的混子们管明白了就行了。其他的,我负责帮你扫平一切前进道路上敢挡路的人。” “姓夏的,咱们之前是有计划的!”老宝子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一些:“为什么要对阿杖下手?你想杀鸡儆猴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动阿杖!他是我手下的堂主!” “计划?什么计划?”这一会,我和张三疯终于听清了,电话对面果然真的是夏大山。 “我记得我把老火交给你处置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是能够让我安稳地进入东城区,让我的生意可以平稳运作起来,其他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你也给我表态了吧?何况,阿杖可是六尺的弟弟,六尺可不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得不得防。再说了,谁知道阿杖是不是六尺留在金山里的钉子?我替你拔出来了,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夏大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大猛子喊道:“操!你别跟我绕弯子!” “老宝子,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好,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夏大山似乎没有生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宝子;我只是知道,你似乎并没有真心和我合作!其实你想的没错,我们都是一个想法。你不希望有一家独大的状况,所以,可能有人害怕我夏某人在东城区一手遮天,所以就安排了阿杖在背地里从西城区的粉档进货,想来打压货价……” 老宝子一语不发,只是紧紧地攥着手机。从这个反应我就能看出,夏大山的质疑是正确的。 “老宝子,我们现在在合作。”夏大山意犹未尽的说:“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也是必须的条件。通常我这个人耐心不是特别好,但是,这次我破例给你一次机会。我说过了,杀鸡儆猴;鸡杀完了,那些猴子,是不是该听话点了?” “操!你他妈地在那跟我耍猴呢,是不是?猴子也不听话,是不是也会被人捅死在大街上?”老宝子话里有话的问着。 “这话是你说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真有不听话的,那下次轮到谁,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个生意人,你现在不也是个生意人了么,水经理?”夏大山笑道。“和气生财,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 电话断了。不是挂断的,是大猛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电话砸在了地上。 我和张三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老宝子,不知道该点说什么。 “是你让阿杖联络西城区的人了?还是六尺?”我小心的问了一句。 “滚!”老宝子连看都不看我,大声喊着:“你知道什么!给我滚!” “你到底还有什么打算?有多少底牌?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知道,老宝子背地里做了什么,在我脑子里勾勒了个大概。 我知道,老宝子被夏大山破局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老宝子抬起了头盯紧我。猩红的眼睛看的我心里一颤,那是一种警告和恐吓。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夏大山又不是大车!毒贩和黑社会可不一样……”我的话没有说完,一声怒吼“闭嘴!”压过了我的声音,同时老宝子扑了上来,压倒了我本人。 拳头如雨点,不,是狂风暴雨。一下接一下地砸在我的身上,我丝毫没有反击的机会,我甚至在想,老宝子要打死我。 张三疯没有犹豫,跑过来从侧面一脚踹了过来,直接把老宝子从我身上踹飞了。“操!你他妈的疯了?” 张三疯问着,他没有闹明白老宝子为什么像发疯一样地揍我。但是很快的他就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老宝子一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又扑向了张三疯。 不到一分钟,张三疯坐在了地上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老宝子也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血,坐在了我们俩的身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扔给了我和张三疯。 “我他妈的这辈子,也就六尺这么一个兄弟。”老宝子说道:“我对阿杖,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没想到啊,我把阿杖给害了。” “操!别自作多情啊。”张三疯躺在了地上喘着气,深深的抽了一口后不甘示弱:“还亲弟弟,人家认你吗?” 我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去心疼自己价值不菲的西服了,看着夜空中昏暗的月亮,问道:“现在怎么办?和夏大山翻脸?” “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西城区的那帮狼也不是轻易放手。他们还会再来找我的。”老宝子说完,沉默了一会,问道:“二隆,如果要是你,该怎么办?” “东城区,不能让夏大山一个人做大,那样我们就真成了给夏大山打工的了。”我和老宝子的想法不谋而合。“搞定夏大山之前,必须要何大头。夏大山……留给你。” 老宝子笑了,说道:“嗯,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何大头……你搞定!”接着,老宝子叫唤了起来:“三儿!三疯子!” 张三疯躺在地上,没好气的回道:“干啥!” “西城区的狼,你搞定。”老宝子阴冷的笑了起来:“夏大山,早晚会后悔。金山,早晚会君临天下。” 87初会狗头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即使他的能力再强,面对高强度的任务,他也会有乏力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出手帮他一把,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虽然说人多力量大,多人好办事。但是如果把一件事,同时安排了很多人,那也不是一个好主意,很容易发生相互推诿的情况,最后一事无成。 如果安排一个人,只让他搞一件事,而且这件事还恰恰是他擅长的,那效果就不言而喻了。老宝子就是这么安排,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确实也是一个善于调动的天才。他总会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并且不断的放大,让你最大可能的发光发热。从他对我和张三疯的任务安排上来说,他确实安排的恰当好处。 比如老宝子交代完分工之后,这让我们的工作效率得到了质的飞跃。以前我们这些消极怠工的家伙如今不得不开始努力工作了。 老宝子没有只说话,不干活。他最先豪言壮志的表了态:“夏大山,我搞定!”之后,老宝子真的很努力,天天苦练各种酒的酒量,每天在金山物流的总经理室中都可以看见,喝的烂醉如泥的老宝子。 而物流公司没有因为老宝子的消极怠工而关门,也开始慢慢走上正轨。虽然现在只是接一些很小的单子,无外乎就是托运个行李,送个快递之类的;但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市面的白货比以往过了至少三倍。 “你只要负责接收一下就行了。”夏大山来过一次,直截了当的告诉了老宝子他的任务。物流公司成了一个白货的中转站,这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其实我一直以为,夏大山投入这么多钱,一定有他的目的。估计这个公司很可能是借着老宝子的名头,用来洗钱。目前看来,夏大山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他对老宝子也有了很大的戒心,已经很少让老宝子接触到白货交易和流通的实质性内容。 所以,我们的工作也很轻松,就是等货,散货,拿提成。这样的简单工作而已。 老宝子每天都酗酒,玩了命的喝。我不知道他是想麻痹他自己,还是在麻痹夏大山。只是,每次等到分红的时候,醉醺醺的老宝子就会扔给我一个大纸袋,说:“给六尺送去!” 纸袋里都是钱。酒气熏天的老宝子,也只有在那时候,让我看到了点人味。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老宝子脸上的表情是沮丧,还有深深的自责。 虽然老宝子每天忙着喝酒,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敢消极怠工。每天我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的计划,唯一让不感到不安的,就是何大头和二瘸子。 因为,他们突然都安静了起来,安静的让我感到害怕。 何大头没有再来找过我和张三疯的麻烦,就好像消声灭迹了一样。不过,没过来找麻烦,不代表他打算跟我们和平共处了。 何大头被我坑的这么惨,尤其是耳朵被张三疯崩掉了。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我不觉得像何大头这样的老渣,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所以现在不管我去哪里我都让大威亲自带着三两个人跟着我。每天,我都会保持着和张三疯通几个电话互报平安。 其实我没什么好怕的,我身边这么多人而且我只在自己的地盘周围溜达,所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值得担心是那个去了别人的地盘、独自一人的张三疯。 “西城区那里情况怎么样?”我打电话问张三疯。 张三疯思考了一下,无比惬意的说道:“不错,真心不错。这里很好,很有品味。” 我一愣,问道:“品味?啥品味。” “操!你不知道,这里就是他妈的天堂啊!”张三疯亢奋了起来,“我这在里玩的,都是他妈的大学生!学生妹,知道不?特有素质,而且有文化。不像咱们那,都是职业的,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西城区,就是过去的旧城区。新建之后,一个大学城坐落在了西城区。让原本混乱的旧城区,多了不少大学,多了不少文化气息,也多了不少学生。而这些学生,也给西城区的娱乐产业带来了新的活力。 只是,我感觉张三疯的心真大,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脑子里是不是现在已经被精虫占居了。“操!你是去办事的,别玩的太过了。小心点,别让人家骗了你!”我略带不满地叮嘱张三疯。 “操!他妈的知道。行了,不说了啊,先挂了。”张三疯急不可耐的说着,就好像憋着尿,要去找厕所一样。“放心,她们骗不了我的,每次我都要看完学生证才开始干……” 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其实我是想提醒张三疯,别被道上的人给坑…… 大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等我挂掉电话之后,才小声的叫道:“赵哥。” “嗯,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道。目前为止,这是唯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就是何大头跟二瘸子的情况。 “还是没有动静,二瘸子和何大头他们两个都没有再动手,他们似乎不打算火并了。”大威很失望的说道:“如果像赵哥预测的,他们现在不是应该早就拼个你死我活吗?” 事情的发展我也让很奇怪,究竟是为什么,以二瘸子的脾气和性格,早就应该召集人马,去干何大头了才对。为什么他能忍到现在还不动手。如果他不和何大头继续闹下去,我的一步计划,就不能照常进行了。 二瘸子应该不会那么聪明,看透了我的计划。而何大头呢?他是够聪明,可是他现在应该没法跟二瘸子坐在一起,从长计议了。 “咱们继续等吧。”我对大威说说道:“耐心点,他们不动,咱们就静观其变。” 现在,我只能等,等待一个让我后发制人的机会。 转眼又过了三四天。张三疯在西城区那边乐不思蜀,没有什么进展。倒是我这边,先等来转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歌舞厅的门口,下来了四个人。他们推门就进来了,大威的一个小弟迎过去,有些不满,毕竟打扰他们睡觉了,“哥们,早了点啊,晚上才营业!” “我们不是来玩,我们要找你们老板。”其中一个挺壮实的人开口说道。那个小弟一听,感觉对方语气不善,但是看着对方的大体格,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老板不在,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如果没事,那就请回吧。” “老板不在?那就把你们大哥找来,你不管事,我跟你说不着。”四个人中,最瘦弱矮小的人说道。他的个子不高,不壮,甚至有一丝虚弱的气色,但是很明显,他是这帮人中的大哥。 话一出,又有几个小弟走了出来。两方人马上紧张了起来,明显产生了对峙的气氛,他却依旧十分的镇定。 这种人,才是厉害的角色。不管对方是多少人,依然不为所动。继续沉声说道:“你们这里管事的,应该是金山的二当家吧。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们应该见过一次面……” 一句狗屁不通的话,给几个小弟弄懵了,看来的这几个人的面相,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本能的认识,这些人可能是来找茬的。但是,又看这几个人的江湖做派,又不敢让他们轻举妄动。 这个人笑了笑,似乎看出来了这几个小弟的心思。“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打打杀杀的,我更不喜欢,我是来谈生意的。” 几个小弟半信半疑的听着那个人的话,看看门外,确实就来了四个人,不像是来砸场子的。而那天大威又正好不在,所以,谨慎的问道:“这位大哥,是那条道上的……” “跟你们老大说,就说是有位故人想见他一面,找他叙叙旧。”领头的那个人说的很坦然。 其实前一天晚上,我去看老宝子了。所以那天我正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虽然我一直在里屋注视着这个人;说实话,感觉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总感觉在那见过,但是脑子就是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见过。 不过他既然要找我叙旧,估计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吧?但是,在这里跟我熟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张三疯和老宝子之流,就只剩下东北帮的老陈和竹叶青了。要不,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这人是谁啊这是?我揉着脑袋,拼命的想着。一边想着,喝酒,真的伤脑子。 那个小弟过来跟我说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说:“请进来吧。” 对方听了小弟的回报后,很上道的把其他人都留在了门外,一个人过来了。还看了看那个小弟,问道“用搜身吗?” 那个小弟看了我一眼。我摆了摆手。“不用,进去吧。”我说道:“来的就是客,我们不能无礼。”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打算对客人无礼。当然了,我坐在了办公室后面,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握着一把手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叫人进来后,看了看我,直接坐在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我不知道说什么,他等了一会,看我没有要说话意思,问道:“怎么了,你不认识我?” 我的脑袋里像着火一样痛,只是强忍着。“眼熟,眼熟。”我瞟了他一眼,根本无法仔细看一下,“眼拙了啊,朋友那条道上的。” “贵人多忘事了,是不是?”他笑了。“咱们前几天还见过一次呢。” “你是?”我隐约间想起了,何大头提货的那天晚上,好像就是他跟着何大头的手下来提货的,他不是…… “我是泰合的人,但是,我不是二瘸子的人。看来你应该想起来,我是谁看。那天我也是为了我的目的才过来的的。”那人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赶紧就表达着自己的清白。 “其实,算上这次,我们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你都不记得了?”他似乎在努力勾起我的记忆。 但是我依旧一脸茫然。与其说是茫然,不如说是醉眼朦胧。那时候,我还没醒酒呢。 看我这样,他也不失望。“也是,在你们眼里,我应该只是个小人物把。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大车和老宝子约谈的时候。我刚进去,就被请出来了。”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老大不在,老二又不去,所以只能我去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听说过老宝子新收了两个门徒。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谁是谁,但今天,肯定有一个会成为我今天谈话的对象的……呃,你是哪个?”他说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似乎在一瞬间,就醒了。我甚至亢奋了起来,一边回忆着那晚发现的事,一边说:“我姓赵!”我克制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把手枪举起来,对准了他的脑门。 我已经回忆起来他是谁了,我的手颤抖了起来,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就现在就干掉他。 “看来你想起来,我是谁了。”他说,然后很不高兴地靠在了椅子上,想躲开我的枪口,但是丝毫没有害怕的表现:“既然你已经认出了,那咱们就淡淡吧。金山的二当家。” 来的人,是泰合三当家,狗头朱老三! 88峰回路转 狗头朱老三不愧是能让贺老七都称赞的混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上看,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摆平的对手。因为他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是一种不屑于顾的自信。他懒洋洋的看着我,根本就无视我手里的枪。 我能看出来朱老三的有恃无恐,他自信我不会开枪。而他眼神中的不屑,让我感觉很熟悉,就如同张三疯眼神中不屑一样。如果说我和张三疯是两种性格的两个极端,那朱老三正好是中的那个平衡点。 张弛有度,深不可测。这就是朱老三给我的第一直观印象。 “既然你是姓赵的,那你就不会开枪,咱们应该可以谈一谈。”朱老三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轻松的说道:“如果你是那个姓张的那个疯子……好像叫三疯子吧?我早就乖乖地滚出去了。疯子,应该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先说说,你想跟我谈点什么。”话虽如此,但是我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举着枪,对准他。而且我一直在思考,我要不要一枪崩了这个狗头朱老三,他真如贺老七说的那样,很危险。 “合作,一起合作,赚钱!”朱老三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迷糊。估计是酒劲又上来了,我用手使劲地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他现在的气势仿佛让我看到了夏大山一样。 那种披着商人外衣的狼。 不同的是,夏大山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张扬无比的霸道;眼前的这个朱老三,同样自称是一个商人,却低调,内敛了许多。如果那他和夏大山比较,那夏大山这样的财神爷就好像是大海一样,永远孕育着都是惊涛骇浪,随时可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个朱老三,就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我盯着朱老三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枪放在了桌子上。倒不是我信任了对面坐着的这个家伙,而是我的胳膊酸了。枪挺沉,而且我早上还没吃东西,昨天晚上吃的东西,也都吐出去了,所以,我饿了…… “这么说,你相信我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了?”朱老三看到我把枪放下来了,显得很开心,认为这是我们可以谈一谈的先兆。 “你还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我把枪放在抽屉里,靠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朱老三。“你既然敢来,一定也留了后手。如果是我的话,也一样。我肯定不敢毫无防备地就去对头的地盘谈判。那不是牛逼,是傻逼。而且你,肯定不是一个傻逼。” “出来混的,万事小心为上。我可不牛逼,但是也不太傻,所以自然是有防备的。”朱老三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你们是不是打算搞掉何大头?” 我点点头。对于像朱老三这个聪明人没有必要隐瞒了。他既然能找找我谈这件事,那就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朱老三笑了笑,似乎对我能跟他坦诚相待很满意,说道:“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何大头跟我们的二当家,黄大勇勾结在一起,所以无法动手?” “他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我提醒了一句朱老三。“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 “这事,我当然清楚。”朱老三坐了起来,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着。“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你安排好了的。你是不是在想,黄大勇和何大头一定会开战,这样你就有机会去收拾何大头了吧?而且,你最希望的就是何大头跟黄大勇狠狠地斗一下,最好是两败俱伤……” “难道有人提醒二瘸子了?告诉他,鹬蚌相争,我得利?”我盯着朱老三,渐渐明白了我的计划到底那里出了问题。 果然,朱老三满脸愧疚的笑了笑,递给我一根烟后,说道:“确实是我告诉黄大勇现在不能跟何大头打的。其实我也一直都知道,黄大勇这家伙心怀鬼胎。而且他和何大头一起在背地里做的那些猫腻,我也都知道,他们在一起,起码对泰合没什么好处。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决裂了,那么我为了社团着想,没有必要让他给你当枪使,本来就没什么仇,只是一些面子问题。我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就被整体泰合拖进去,不划算。” 朱老三果然是个商人,什么事都要斤斤计较,只有稳赚不赔,才是他喜欢的。 “那你现在来找我谈什么?就是来告诉我,我诡计已经被你识破,过来跟我炫耀吗?”我吐出了一大口烟,盯着朱老三问道。 “我需要白货。”朱老三说道。 我看着朱老三犹豫了一下,我不明白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老宝子也领着我出去跟人谈过几次判,但是像朱老三这么开诚布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朱老三见我没说话,就继续说道:“不是单纯的白货,而是需要你提供的一个渠道……一个绝对干净的渠道,虽然最后这么东西会到我手里,但是我不希望有出你之外,第二个人知道。我自己也需要干净。” “二瘸子之前就不做个买卖了吗?”我笑了,看着朱老三说道:“你可以去找他。” “我说了,我需要干净,所以……”朱老三犹豫了一下,说道:“所以,我希望和你直接合作,仅限于咱们两个人的合作。” 我看着深藏不露的朱老三,想了一会,才说:“你要跟我合作?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钱?还是什么别的什么?” 朱老三胸有成竹的说道:“何子敬。何大头,我会帮你办地干净利索。” “就这?不够。”我简单的说道:“何大头我自己也能除掉他,只是时间问题;你用这个当筹码,还不够资格跟我合作。” “你们要除掉何大头,那损失就像是砍了自己的大腿一样吧?”朱老三说到了我和老宝子担忧的地方。“你们金山集团刚刚在东城区立棍,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所以你们不敢轻易出手。我能让你把这件事办的干净利索,而且道上的人只会记住你和那个疯子的名字。” 我开始喜欢上这个狗头老三了。这种人最可怕,他不会跟你说一堆江湖道义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而是直接说出利害关系,而且还是你不能拒接的利害关系,一击必中。 他说的没错,我需要的就是在金山内部,在老宝子手下的那帮老渣中,树立起,属于我和张三疯的威望,而这种威望,不是简单地除去某个和我们不对路的堂主就能得到的。 杀人诛心。只杀人,不诛心,不能服众。 我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发现我真的很难拒绝朱老三的诱惑。虽然借刀杀人的戏码,我也曾想过,比如去找竹叶青,或者老陈。但是这件事跟他们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他们不会帮我,更可能会落井下石。 我看着朱老三,突然问道:“你和二瘸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们泰合的二当家,我在他之下,就这关系。”朱老三笑着说道。 “我问的不是这种关系,我问的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看着朱老三咄咄逼人的问道。 朱老三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说道:“他是我的结拜兄弟,轮起来,我该叫他大哥。最初我们几个兄弟一起结拜,出来闯天下。死的死,蹲苦窑的蹲苦窑。现在算上活着的,在外面的,就剩下二哥丁青,我,还有黄瘸子了。他一直对社团不满意,觉得他为社团付出那么多,应该是他上位,结果他只是个二当家;他和何大头不一样。就算何大头是你们公司的大腿,你也可以忍痛砍了以绝后患;但是只有二哥丁青在,二瘸子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二瘸子就是他的大腿,牺牲掉他来维持泰合的稳定,就算稳赚不赔,我同意了,他也不会做。” 朱老三说的有点激动。“你要知道,二哥丁青是大当家,但是私底下还是叫他大哥,他的腿就是为了丁青……和我瘸的。” 最后这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他的立场。他和我都有同样的目的,希望自己的社团可以蒸蒸日上。不同的是,他的目的里,掺杂了太多的感情。 我看着朱老三继续问道:“你要什么,能给我什么?” “我会出人解决掉何大头。”朱老三说道:“我只需要你提供一个渠道,让我有稳定的货源。钱我照付,我希望有一个公道的价格。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朱老三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而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只是个二当家吧?” 我笑了,直接回绝了朱老三,“那人可是老宝子,他不是个傻子。这,你我都知道。” “聪明人才会让人看出破绽;真正难缠的对手是傻子,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朱老三也笑了,说道:“我之所以找你,就因为你是聪明人。我觉得我应该能应付了你。”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其实,我想告诉他,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傻子。是装傻的人,比如老宝子,比如张三疯…… “什么时候何大头消失了,咱们的合作什么时候开始。”我伸出了手,朱老三看到后也伸出来和我握了握。“除掉这块烂疮后,我才有时间去享受一下生活。”我握住朱老三的手,感到他的手冰凉。 东城区的白货口子已经彻底开了,就算我不供货给他,他也会找到别人。我虽然不知道夏大山这次带进来了多少货,但是我知道,或许朱老三会是一个好的下家。 “对了,既然咱们是朋友了,那我送你一个忠告,免费的。”朱老三要走的时候忽然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定贺老七的,能让这条疯狗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也有线人,传出消息了,最近条子那边可能又有了新动作,应该是白老虎牵头的。小心点,灾难往往发生在和平时期。” 我没有理会他,冲着门外喊道:“送客!” 朱老三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扔下了一张名片,就匆匆的离开了。 当我看到他上了车离开后,立刻拨通了张三疯的电话,我现在需要他回来。因为我不确定,何大头会不会狗急跳墙。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问道:“三儿!这几天就回来,咱们要办何大头了。” 我在电话里听出了张三疯语气的犹豫,过了很久他才说道:“二隆,我……我现在不能回去。” 我心一紧,有些愤怒地想到,张三疯真是乐不思蜀了! “怎么了?”我强压着怒火,问道:“还没玩够吗?” 张三疯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二隆你想错了,我按照老宝子的吩咐,见了几个人,一切还够顺利……”过了一会,张三疯的语气坚决了起来,“二隆,你过来一趟,行不?” 我一愣,难道张三疯在那边出了什么漏子?赶忙问道:“怎么了?要不要我调人过去!” “不,不用,二隆。不是道上的事。”张三疯缓缓的说道:“我在这边看到小佳了。” 89峰回路转2 我一愣,小佳清纯可人的形象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如果不是张三疯神神叨叨的,这几天给我忙的,都快把小佳给忘了。 确实,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出来混。这他妈的工作,太操心了,还总加班。 不管我怎么想,我还是按照张三疯的嘱托赶了过去。倒不是对小佳这个妞又来了兴趣,我是打算过去把张三疯给拉回来。 我现在每天都累的要死要活的,他在那边花天酒地,我怎么可能心理平衡。 打车去的西城新区,花了我一百多块。我按照张三疯告诉我的地址下车后,一眼就见到了一脸沮丧的张三疯。 张三疯冲我找了招手,等我过去,开口就说道:“我见她了,她好像有男朋友了。”说完,拉我一起坐在马路边上,颓废地抽了一口烟。 本来我是想教育他一番,不能这么没有正事,然后把他拉回去干正事的。但是看到张三疯落寞的表情,以及他递过来那一只烟,让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们就这样蹲坐在道牙子一起抽着烟。身上还是穿着夏大山送的西服,一万多块的那种,只是我们还是跟原来的小混混时候一样,坐在脏兮兮的地上,抽着廉价的香烟,打量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你怎么知道的,都看到什么?”我抽了口烟,决定打破这种沉默。 “今天……今天我本来约好了一个妹妹,之前找过她一次,感觉挺好的。所以我还打算把她约出来,晚上过过瘾。”张三疯说道:“但是我在学校的门口,看见了小佳。没看错,一定是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我本来还想打声招呼,结果看她直接跟那个男的进了一辆跑车……” 张三疯一脸落寞的感慨道:“哎,小佳被保养了,这世道是怎么了?” 我乐了,看着张三疯说道:“滚吧!她的家那么有钱,还需要被包养?”我弹飞了烟头。“没准人家就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行了,不说了。”张三疯抽了口烟,然后也弹飞了烟头,继续落寞的说道:“心都碎了,细碎。”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又帮张三疯点了根烟,继续抽烟。 “等咱们干完这一笔生意。”我想了想,然后安慰张三疯:“你也能买个跑车出来泡妞了,老霸道了。” “跑车我不要。”张三疯说道:“没跑车,我泡妞也很霸道。不过,我现在想弄死那个男的,我最讨厌富二代了。”他吐掉了烟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回去办正事!” 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歌舞厅。而是直接去见了老宝子,张三疯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跟西城区的一个叫傻强的混子,怎么接头、谈判的经过。 “然后呢?”老宝子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听着张三疯讲述。 “后来?后来,你让我找的那个傻强的大哥,叫什么海哥的。他也不答应,他说什么这事是咱们办的不地道,违约在先,所以省下钱的,不肯退回来。”张三疯一边吃饭一边说。 “那钱是怎么回来的?”我插了一句嘴。就是因为张三疯见到老宝子的时候,扔给了老宝子一张存折,老宝子才喜笑眉开地要请我们吃饭。 “我能怎么办?他们一帮人呢。我假装服了,说要请他们吃饭,在饭店里,趁着那个海哥不注意,用筷子把他一只眼睛给捅冒了。”张三疯满不在乎的说:“那小子当时就怂了,说,让我留他一条命,他退钱。” 大猛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好,干的漂亮。就大海这个傻逼,还敢妄称江湖大哥?我迟早收拾了他。” “对了,后来他还跟我玩路子呢,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张三疯一边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说,既然他剩下的货款都退了,问你能不能把之前从他拿的样品都给他送回去。” 老宝子一愣,连酒都没喝,就忙着问张三疯:“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就是在医院里,找了个针头,要捅他另一只眼睛。”张三疯慢悠悠的说道:“结果我刚找到针头,他就说不要样品了。” 老宝子又愣了一下,然后笑的更厉害了,拍着张三疯说道:“好!够狠,难怪之前那边有人传,说是一个胸口有个狠字的后生把老海弄服了,还要在西城区立棍。我当时就猜是你,还真没错。” “说句不该说的啊,错了,宝哥你别介意。”张三疯酒饱饭足后,放下了碗筷,点了一根烟后,看着老宝子说道。 “说,想说什么就说。”老宝子又给张三疯倒了杯酒,算是对张三疯的认可。 “老海他不是怕咱们金山集团才怂的,他怕的是我这个人。我让他怕了,他才服的。”张三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现在张三疯的做派,越来越像一个江湖大哥了。“金山集团现在的名头,还不够响。” 老宝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想的挺多啊,咱是这个公司,你忘了。” “宝哥,你真以为咱们的是正经公司?我也想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那该多好。起码二隆这傻逼,他喜欢。”张三疯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咱们是黑社会啊!现在是混子!没错,我是故意那事闹大的,包括让他们看到我的纹身,我要告诉他们,我是金山的人……我觉得,咱们太低调了。” 听了张三疯的话,老宝子猛地把桌子掀翻了。我吓了一跳。张三疯只是安静的捡起地上的烟灰缸,继续抽烟。 “操!你以为你本事大了?”老宝子喝道:“你只不过是刚来龙城的混子!一个金山下面的香主!你以为你看清楚了这滩浑水有多深?淹死你!” 张三疯是默默地抽着,没有不搭理老宝子。而这一举动,更让老宝子怒上心头;当然了,我死死的拉住了老宝子,省的他再和张三疯打起来。社团的高层会议也不能总是靠拳头说话啊。 可惜,我没拉住…… “行了,行了!没完了啊?”张三疯从地上站起来。“我他妈地错了,行不行?” 一顿好好的庆功宴,就这么结束了。老宝子的鼻子被张三疯打出血了,而张三疯的右脸也被打的肿起老高。 我们回到歌舞厅的时候,大威看到这个情景立刻喊人说是要给张三疯报仇去。我劝住了大威。心想,就你们?敢去找老宝子报仇吗。 “操,老宝子真狠,这是给我打毁容啊!”张三疯照着镜子,看着脸上的伤,过了一会说道:”操……疼啊。” 我忍不住数落道:“操!男人怕什么疼,你不也给老宝子打的够呛?” 张三疯装腔作势的说道:“肤浅!我说的是心疼,女人啊……伤心了。” “行了啊。我跟你说说那个人称狗头老三的家伙。”我把张三疯拉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给他点上烟。“妈的,事情不简单。大威!大威你也过来!”我招呼着,让大威也坐在了我们旁边。 “这事,你也要好好听听。”我对着一脸不自然的大威说道。 我大概把朱老三提出的计划,和我们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我和朱老三之间达成的协议统统说给了张三疯和大威。 大威似乎觉得自己的地位太低,不敢参与到决策层之间的事,每每我问道他的意见时,他就说“我听赵哥和张哥的安排。” 我问张三疯有什么意见时,张三疯也懒洋洋的说道:“我听你的安排,你继续说。” 于是我自言自语地说了半个小时,一点意见和想法都没得到。 “行啊,这不挺好的吗?”张三疯打了个哈欠。还不到九点,张三疯就嚷嚷着,困了。 我有点生气,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没听进去我说的是什么。大威则是满脑子浆糊,只是听了朱老三的计划后,很高兴的说道:“有人帮我们做了何大头,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妈的,虽然不用我亲自动手。如果让我来,我一定给来个三刀六洞,毕竟何大头这家伙太该死了……” 张三疯倒是没什么想法,就是困,一个劲的打哈欠。 我愣了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过来了一条短信。是朱老三发的。内容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合作之前,先送你一份大礼。朱老三。” 我还在参悟朱老三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是老宝子。 “我刚收到风,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老宝子难得在电话里比较平静的说道。 “什么消息?”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威可以出去了。大威没言语,走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刚才何大头出事了。”老宝子说道。 我的心一紧:这就是朱老三要送的礼物? “可靠吗?从哪收到的风?”我追问道,同时看了一眼张三疯;我不知道这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做何感想;但是,张三疯听到之后只是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迷糊着,显得漠不关心。 我的心一阵冰凉。 “丁青,你之前听说过吧?总之简单点说吧,就是今天泰合的人。说要约何大头去谈和,大头去了之后,见他的人是丁青,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刀捅在了何大头身上。”老宝子说的很简单。“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泰合的大当家会突然掺和进来,你要知道那,那个人可是丁青!这是不是你计划的一步?” 听完老宝子说的整件事情的原委,我也不再惊讶了。因为朱老三已经告诉我他会搞定何大头,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出手这么快,不出三天他就做到了。不过,还有很多东西等这我去善后。 “知道了,明天给你回电话。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对老宝子说道:“现在…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挂了电话,我低头看着手机,又抬头盯着张三疯整整看了一分钟,然后狠狠的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了张三疯的脸上。 流血从张三疯头上流了下来,张三疯一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疯了!要干嘛?”他瞪着我喊道。 “操!是你疯了!你怎么了?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怎么了!”我看着站起来之后虚弱的打颤的张三疯,咬着牙问。 张三疯愣了一下,然后虚弱的坐在了地上,哆嗦得更厉害也更明显了。“你看出来了?二隆……其实我不相瞒你,我……” 张三疯笑了,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碰白货了。” 90峰回路转3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们有时候太过迷信自己的眼睛,反而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 即使被迷惑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始终相信,我看到的,那就是真实的。有时候,我也会这样的自信,自以为我能拨开层层迷雾,看到什么是真实。只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依旧没能用眼睛去分辨那些是真实的,那些是虚幻的。我看不清,也分辨不出来。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告诉自己,那些是需要的,那些是可以舍弃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已经不那么重要的了。所以张三疯是明智的,他就从来不会纠结于真真假假的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他追求的只有,需要和被需要。 包括他碰白货这件事,“我虽然碰了那东西了,但是,我知道我能制住自己,所以不算是毒瘾吧?”几年后,张三疯提起这件事回忆道。 我笑了,我承认张三疯的说法,他碰白货不是有瘾,而是因为感情受挫后的空虚。我知道这种感觉,因为那时候……我也沾染了白货,因为空虚。 空虚,也是让人堕落的借口。 只是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去纠结张三疯吸食白货的原因。我只是看着眼前的张三疯毒瘾要发作了,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让大威把张三疯绑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但是电视里演的戒毒,都是把人这么绑住的。 张三疯在床上,手脚动弹不得,只是扭着头问我:“二隆!你去那!” “去善后,今天晚上我就要收编何大头的场子!”我没有必要隐瞒,看着已经开始大汗淋漓的张三疯说道:“但是因为你,因为你现在这个熊样了,让我的胜算只剩下五成了,我今天晚上只能自己去了。大威!”我喊了一声。 大威连忙走了过来,问道:“赵哥,什么事?” “找几个人看好他。”我瞥了一眼张三疯,然后看着大威吩咐道:“现在何大头生死不明,一会你去医院,我会安排人接应你。今天晚上一定要除掉何大头!” 何大头可能在医院呢吧?我坐在出租车上暗自思量着。直奔何大头的暮色酒吧。我要把影响降到最低,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何大头的一切。 只是,降低了影响,势必就会带来新的风险。 毕竟出来混的,利字当头,人都没了,还用讲什么情面?如果现在那些老渣知道何大头挂掉了。那么所有人第一时间内,想的不是帮何大头报仇,而是都会要来分一口肉吃。 这不是我想看到了。我需要独占何大头的一切。 今天晚上真的是出事了,平时灯火通明的暮色酒吧,今天竟然是黑着灯的,门可罗雀。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 下车后,我直接向着门口走去。门口的一个看上去像保安人拦住了我,说,“先生,今天我们歇业。” 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并且一把拉开了衬衫的扣子,不仅把衬衫上别的胸章露了出来,更把身上的纹身露了出来,尤其是蛇头旁边的那个義字,尤为扎眼。 “我是来办事的。”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直接走了进去。保安看了我一眼,底下了头,没敢管我,而是在我背后对着对讲机说“吴哥,有个人进去了啊。” 我不敢保证所有人都能认识我,但是我敢保证,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我身上的纹身。毕竟,老宝子曾经因为我和张三疯身上的纹身,跟很多人都大肆吹捧过,一狠,一义。就算他们连我身上的纹身也没见过,那我胸前的胸章,也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了。 “赵哥?”几个混子举着家伙冲出来的时候,昏暗之中好像看到了,来的人是我,这才把家伙放下了。 “怎么了,出事了?”我明知故问道。“你们老大,何哥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我迎了进去。 我跟着他们来到里面的一个包间,非常大的包间,比我们的歌舞厅的舞池还要大。我环顾了一圈,这里真是一个赚钱的好地方。 此时包间里,或坐或站的都是何大头的小弟。一个个目光阴冷,凶神恶煞,但是却都鸦雀无声。 “你们老大死了,何子敬死了。”我直接对着满屋子的人说道。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但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骚动。 “然后呢?”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就是刚才保安口中的吴哥。 “何哥临死前,给我留下了只两句,一句是让我为他报仇,二句是让我领着兄弟们,继续奔富贵。”我底气十足的看着吴哥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我不知道何大头此时此刻到底死了没有,但是我有信心让他的呼吸终止在医院的手术室。 张猪头这步棋已经动了。我告诉他,把大威安排进手术室里。虽然我知道何大应该会带着小弟一起去的医院,防止有人补刀。但是只要他进了手术室里,那就不会有任何混子跟他一起进去。只要大威随便的用神东西在何大头的内脏上做点手脚……手术失败后,何大头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挂掉了。 想到如此周密的安排,我不免暗自得意。每一步我都精心盘算了一番,所以此时此刻我敢说,何大头已经死了。 “赵哥,那你现在来的意思是,您要接手这里的生意?”吴哥试探性的问了我一句。“这合规矩吗?”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看着吴哥说道:“我是金山的二当家,而且这也是你们老大,何哥的意思。” “那好,我现在就去把账本拿过来。”吴哥也没有再提出什么质疑,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然后退出了包间。 事情很顺利,顺利的有点让我惊讶。 正在我稳坐钓鱼台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大威。我装作一脸平静的接起了电话,等着听大威给我传达的喜讯。 “怎么样了?”我问道,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要知道,我筹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等着大威告诉我这个消息,告诉我,一切都搞定了。 “赵哥……”大威的声音很低,而且充满了犹豫。“医院里做手术的不是何大头,而且他人也不在医院里……” “什么?”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不在医院?怎么会呢?那他在哪里?” 包间的门开了,我的问题有了答案。何大头在吴哥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电话那边一直“喂!喂!赵哥!你赶紧回来!事情有问题!”的叫唤着,但是我知道,我估计没什么机会能出去了。 我挂断了电话,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 “二当家,你不是说我死了吗?”何大头看着我,一脸不屑的笑道:“你不是说我还给你留了两句话吗?” “想不到啊。何大头,你命还挺硬的,被扎了一刀你还能撑住。”我看着何大头身上的绷带,叹了一口气,“大意了。” “其实我他妈地就在想,究竟是谁这么想弄死我?所以我特意的找了个小弟去医院,看看会是谁带人过去堵我,来补刀。”何大头满意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屋子里有三十来人,各个都是虎背狼腰的职业混子;而且,都是何大头的心腹。“现在我知道了,是谁要动我。看来二瘸子还真说对了,你和姓张的都不简单啊,只是江湖经验太少了。” “嗯,确实,出来混的,最重要的就是经验。所以到了最后,我才发现我大意了。”我故作淡定的说着。“说吧,现在你想干点什么?” “还装逼呢?给我跪下!”何大头看了我一眼,一脸轻蔑的叫了一句。旁边的几个大汉立刻冲了过来,把我从沙发上拉起后,就往下按。 我咬着牙,喝道:“何大头!草泥马的!你要造反吗?我可是金山集团的二当家!你们这帮傻逼看不到我身上的胸章吗?” “我跟你说了,别装逼!今天晚上,没有人能来救你了。”何大头一脸轻蔑的笑着。“给我跪下吧,姓赵的!跟何爷叫几声好听的,一会我给你来个痛快的,别逼我挑了你的大筋!” “何大头!草泥马的,我要……”还没等我更进一步的描述出,我要干什么的时候。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然后鼻子一酸,再一疼,出血了。 这一拳打的很准,很狠。谁打的我,我确实没有看见。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屈服;倒不是我认为自尊有多值钱。说实话,要是我跪下去了,就能让我出去,我早他妈跪下了。 可是,就算我跪下去了,我还是出不去。而且,只要我一跪,背后的人都会变成饿狼,把我撕的粉碎。 气势,我现在还不能丢。 “操!刚才谁打了我,我都记住!”我环顾四周,硬撑着,恐吓着周围的人。虽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等老子出去的……” “傻逼,让我再告诉你一遍吗?你出不去的。”何大头张狂的笑着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何大头亮出了手里的剃刀。 这个东西吧,要是用来砍人,能把人累死。但是挑断人的手筋脚筋还是很好用的。 “姓赵的,妈的!明年这时候,别忘了找人给你烧纸!”何大头喝道,然后过来抓住我的头用膝盖狠狠的撞了过来。 头晕眼花,鼻血直流。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让我喘不上气来。出来混的,就是如此,你一步也不能错;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我什么都不想听到,什么也都不想看到。我的脑袋开始嗡嗡的直响,我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种一个人的寂静中,我开始反思,为什么连贺老七那种角色我都能收拾了,却栽在了何大头这样不入流的混子手里? 一步错,步步错,难道我真的太小瞧这个老宝子手下的老渣了吗?我找不到自己的答案,我需要答案,我需要知道,我还有没有倒戈一击的机会。 在我快要失去反抗的意识时,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按着我的帮人,放开了我,任由我跌落在地板上。一个人扶起了我,拍了拍我的脸。 “二隆,你没事吧!” 张三疯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越发的清晰。“操,你怎么才来……”我问道,然后惊醒,眼前的是张三疯,那何大头呢? 何大头依然站在我的面前,手里举着剃刀;他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注视着他,不过却没有人能够行动。如同是被冻结了一样,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何大头的背后散发出来。 那是一个人吃东西,吧唧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凶狠,却让人更加的不寒而栗。这个人在何大头的背后,一手拿着一截甘蔗,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刺穿了何大头的脸颊,在里面搅和着,血顺着刀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 “你给我跪下。”老宝子吐出了嘴里甘蔗渣,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对何大头说道:“给我跪好了!” 91伏兵在侧 与其说东城霸主,马王爷隐退之后。在同门师兄弟的博弈中,老宝子靠着自己的凶狠和心计成为了东城霸主马王爷的接班人。 不如说,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他的。 在马王爷之后,如果还能有人称霸东城区的话,这个人必是老宝子无疑。 有那么一种人,总是会让别人害怕,害怕到不要说动手,就是连直视这个人都做不到的地步。这种人就算一个眼神都能让很多人都心惊肉跳,步履薄冰。 如同西楚霸王项羽一样,力拔山河,气盖世。与生俱来的霸气,足以让任何人臣服。为什么夏大山可以除掉一直在背地里做小动作的大车,却对有同样想法和行为的老宝子礼让三分,已经不言而喻了。 东城区,下一个霸主,注定是老宝子。没有了老宝子,夏大山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入主东城区。 我倒在张三疯的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幕,胡思乱想着,真正的江湖大哥,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老宝子的手很稳,没有受到周围一帮如狼似虎的混子们的影响。当然,刚才这帮如狼似虎的混子,看到老宝子之后,都已经变了惊恐万分的绵羊了。 何大头知道背后的人是老宝子了,脸上被一刀捅穿了,痛的他大汗淋漓,又不能开口叫出来,表情万分的痛苦。 “操!我让你跪下呢,你他妈的聋了啊?”老宝子手用劲一挑,又在何大头的脸上搅开了个口子,然后将手里的刀转了一下。何大头终于跪倒在了地上。而那把刀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恐怖的十字豁口。 “宝哥……您怎么过来了啊?”何大头忍着脸上的剧痛,讪笑着说道。 “你那那么多废话!让你跪下,就给我好好跪好。敢动,我弄死你!”老宝子今天的装束跟我差不多,也是衬衫的扣子没有系上。敞着怀,露出了他结实的肌肉和那些错落有致的伤疤,显得极其凌厉。 听到老宝子的这句话说后,何大头瞟了一眼旁边的吴哥后,就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低着头,连抬头看老宝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去给龙头去拿酒!”旁边的吴哥站在了来,说着就要往外走。旁边的几个人立刻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只是他没有能出去,张三疯又把我扔在了地上,站起来堵住了门。 “不用麻烦了,今天龙头不喝酒,我们就是过来接人的。”张三疯盯着吴哥说道。一瞬间我也明白了,吴哥出去不是要拿酒,很可能是得到了何大头的示意,去叫人。 何大头想拼一下,来个破釜沉舟。 何大头看到的阴谋别识破了之后,竟然也无谓了起来,抬头看着老宝子的说道:“宝哥,兄弟我跟你混的时间不短了,出生入死。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了,有些事,我觉得你做的不公。”周围的人似乎都跟风似地也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老宝子没有说话,这看着何大头。 “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从来没有怨言。我们现在越来越好了,也有了自己的社团,我们都知足了。”何大头看到老宝子没说话,就继续说道:“可是,大哥你看看这两个小子算什么?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所有的堂主哪个不是劳苦功高,跟着你出生入死好些年?就算让他俩当香主,他们能跟棉老板比吗?有秀吉的本事吗?” “你继续。”老宝子点了一根烟,头也不抬的说道。 “宝哥,我们……我们几个私下里……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们确实私下一起喝酒的时候议论过这事。”何大头断断续续的说,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来表达自己意思的同时尽量不去引起老宝子的歧义:“我们都觉得……有些事的安排上欠妥当,我们都不服。” 老宝子顺手把烟头按灭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何大头乐了。 “听见了没有?就你们两个,根本没有人服你们!”老宝子扭着看着我和张三疯,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刚出来混的时候不也没有人服你吗?”我擦着鼻血说道。本来刚才我鼻子出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刚才张三疯把我摔在地上去堵吴哥的时候,让我的鼻子又直接砸了地上。 “机会很多,都在身边,不仅需要你有所准备,还要你自己去发掘。”老宝子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我一愣,感觉老宝子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很哲学,很牛逼…… 张三疯倒是没纠结老宝子话的深层含义,他只是蹲在了何大头的面前,问道:“何大头,你不服我?” 何大头抬起头,怒视着张三疯。 “傻逼,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不服我?”张三疯问道,同时左手扶住三口的下巴,右手冲着何大头没伤的那半边脸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清澈作响,余音绕梁。 何大头咬着牙,脸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但依旧是一言不发。 “傻逼!我问你呢,你是不是不服我?”张三疯又问了一句,然后又是一记耳光。 “操!草泥马的!”何大头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我不服!”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机会都是属于那些善于发掘机会的人。而这些能把握机会的人,注定将功成名就的。 比如当年的老宝子,比如现在的张三疯。 听到何大头的答案之后,张三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一脸黯然的感叹道:“杀人诛心。杀人难,诛心更难啊……人心,果然难降。” 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狗屁仁义道德了,以仁义收人心。只有狠,还真不行……宝哥,你当初是怎么做到得?”张三疯又问道。 “嗯,仁义道德是有用。只有狠,就够了。”老宝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一句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却暗藏杀机。 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注定是要用一种非凡的方式来崭露头角的。比方说当年的老宝子,比方说现在的张三疯。 听了这句话之后,何大头忽然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估计他也听出了这句话里面,暗藏的玄机,在忍不住的颤抖着,恐惧着。 张三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突然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插进了何大头另一侧脸上的豁口里,用力一拽,直接把何大头的脸彻底豁开了。 血很多,很红,弄的到处都是,而张三疯却是一脸的淡定,在何大头的身上擦了擦手,淡定的让人害怕。 “傻逼,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不服我?”张三疯看着地上的何大头问道。 何大头的时代被终结了。此时此刻,何大头害怕的不只是沙发上的大老宝子,还有眼前这个胸口上纹着一个“狠”字的年轻人。而且更害怕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的眼神已经变的昏暗无光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虽然残酷,但就这是江湖法则。 “宝哥,我,我知错了……”何大头强忍着脸上的剧痛,虚弱的说道。刚才歇斯底里般的嚎叫,似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张三疯满意的站了起来,拿过一张纸巾,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最后把纸扔在了何大头的身上。 老宝子一言不发,低头继续吃着那半截甘蔗。 “他现在服我了。”张三疯说,然后抽出别在后腰的尖刀来,朝着正趴在地上的何大头捅了过去。一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胸口。“服我就行了,现在你没用了。”张三疯抽着刀,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何大头倒在了血泊里,再也回答不了张三疯的问题了。 “回去了!”老宝子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甘蔗。 张三疯过来扶起来我,一语不发,跟着老宝子一起走了出去。 张三疯从来都是如此。他辛辣的作风就是在这个晚上开始让人熟知的。“我就只干两种人,一种是对我没用的人,一种是我就想干掉的人。”这句话深深的烙进了整个金山集团之中,也让整个东城区的混子全部知晓了,如雷贯耳。 酒吧外面,老宝子递给我和张三疯一人一根烟。 “二隆,这步棋,你算是走废了啊。”老宝子看着我说道,这是老宝子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话。“人算不如天算,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话,也就没有剩下的这堆麻烦事了。” 我听出来了,我和张三疯在老宝子心中的地位开始动摇。或者说,我的作用,开始让老宝子产生质疑了。 “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十分有效。”我简单的评价了一下张三疯今晚的成效。 “嗯,有效!明天,你们把何大头的生意都接过来吧。”老宝子留下了这一句话,然后上车就走了。 我知道老宝子现在很得意。今天晚过后,老宝子的威名又会被所有人挂在嘴边,津津乐道。 而不是差点被干掉的我和干掉别人的张三疯。 老宝子一阵风似得走了,我和张三疯站在昏暗的路灯下。 我看着张三疯,忽然笑了起来。张三疯看了看我,也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道:“已经确定了。” “真的?”我也一脸笑意的问道。 “大威,不是咱们的人。”张三疯坚决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帮张三疯点了一根烟,说道:“以后别动那东西了,戒掉。成不?”我看得出张三疯又开始打起了哈欠,他的瘾上来了。 张三疯哆嗦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烟,说道:“成!” “辛苦你了。”我说道,然后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现在只能靠你了,兄弟。” “现在一切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吗?这盘棋的每一步,你都已经盘算好了吧?”张三疯裹紧了衣服,有些哆嗦地问道:“包括我干掉何大头,也是在计划内的?” “虽然跟我之前设想的有点出入,但是问题不大。毕竟大部分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在走。”我一脸自信的对张三疯的说道:“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张三疯笑了,虽然虚弱,但是还能看出他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很多事情,我现在只能靠你了,张三疯。 92布局 只过了一个晚上,何大头被干掉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东城区,流言四起,众说纷纭。乱了,虽然没有因为死了个混子,而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是也闹的人心惶惶。 只要乱了,不管大小,在我看来都是机会。我和张三疯兵分两路,他去接受何大头的场子,而我感觉应该联系我的盟友,朱老三了。 今天早晨,张三疯刚才暮色酒吧门口,恰巧赶上一帮条子来这里办案,正在对何大头进行尸检,并且还有个老条子煞有介事的询问那旁边的一帮混子:“你们是当事人,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帮混子都刚好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张三疯,然后集体摇头。 “哎呀我操!怎么这还躺个人?”张三疯过去,冲着尸体踢里一脚,问道:“死了啊?怎么死的啊。” 旁边一个一看就是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条子,立刻满脸通红过来拉了张三疯一把,说道:“你干什么的!这是破坏现场!你知道吗?” 张三疯就乐了。 “死了啊?怎么死的啊。”张三疯又重复着问了一句,把我昨天准备好的纸包递了过去。不用手捏,刚看一眼就知道里面钞票少不了。 “哦,啊。估计是喝多了,喝过了发生的意外,属于意外事故。谁是这个人的家属?如果没人追究的话……”老条子接过了纸包,脸上笑的都抽抽在了一起,将白布盖在了何大头的脸上。“上面的意思是……”老条子讪笑着问道。他需要知道上面的态度。 “嗯,贺队长会告诉你们的。”张三疯摆出了贺老七的名头。“一个混子,喝酒喝死了,没事的。黑社会死了,天下太平啊!”张三疯一脸良好市民的表情,此时此刻恨不得去门口弄两挂鞭炮,来庆祝这个黑社会大哥的消亡。 快到中午的时候,原本来势汹汹的条子抬着“饮酒过量,死于意外”的何大头的尸体离开了现场,而且连警局也没去就直接送了火葬场化了。 张三疯目送着这帮给他收尾的条子,给了我电话,轻松的说道:“一切都好,贺老七那边的人很配合。” 何大头走的很仓促,仓促到尸骨无存的地步。一群人围绕着张三疯这个凶手,敢怒而不敢言。其实,张三疯有时候自己也很想知道,这群人究竟是怕他张三疯,还是怕他身后的老宝子。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告诉他,因为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 人心,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一个东西。 说起来,让我的棋局的走势发生变化的关键人物,不是别人,就是狗头朱老三。只是因为朱老三跟我密谈之后,临走的时候扔给我的那张名片背后,写着一句话:“你身边有钉子,自己拔出来。”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毕竟我犯不着因为一个敌友不清的人,随便留下的一句话而让自己困惑。 可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联想到的事,越来越多了。有太多的事让我值得思考一下,老宝子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和张三疯。排除掉了大部分列可能的因素之后,我总觉得老宝子不像会是一个甩手掌柜。既然他这么信任我,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以来,我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人,“钉子”是谁? 我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由我引荐给老宝子的大威。原因很简单,我依旧能够想起当大威见到老宝子的时候吓得冷汗直流的样子,把样子绝对不是装不出来的,大威是发自内心的怕老宝子。 我能大威什么?我只能给他一个堂主的地位的承诺;但是,这个地位,老宝子却真能给他,而且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给他。 大威是哪边的人,是属于我的嫡系部队,还是属于老宝子派过来的“钉子”?我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我看不透大威的心,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那一边的人。 “三儿,去了西城区,要把事情做大,做的漂亮。”张三疯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了他一句。之前老宝子也嘱咐了张三疯,但是是告诉张三疯要低调,要安静。因为老宝子不想让这件事在夏大山那里落下什么口实。 所以我和老宝子的要求,截然相反。而张三疯,自然会按照我的意思来办了。 当然,除了他碰白货的这件事以外,一切都和我之前设想的差不多。其实我刚去西城区的时候,就看出来这小子不对劲了。张三疯对我也没有任何隐瞒,说自己因为小佳的事情而一步走错了。 自古红颜多祸水,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但是我突然想到,如果张三疯倒下了,那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大威挑一次重担了。 而这也是我化验大威的机会。 化验的结果证明,大威果然和老宝子保持着单线联系,甚至连我和张三疯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是就有联系。 证据很简单,大威去了医院后,老宝子立刻就得知了何大头不在医院的事情,然后第一时间来到舞厅找到张三疯,再然后去救我。我知道老宝子现在还不能失去我,所以才敢赌这一次。 只是,面对总是留有后手的老宝子,这次我也没有把全部身价都押上。我也留了一招后手。 当时,就算老宝子没来,我也跟张三疯商量好了,当我和大威离开后他会给自己打一针用张三疯的话说,这就是最后的一针。 然后张三疯就会立刻赶往暮色酒吧,随时应对各种意外。 但是,明显的,张三疯的消息比我们知道的都要快。 当时,我看到站在何大头身后的人是老宝子的时候,我心里一冷。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身边人,没有谁值得相信了。 而在几年之后,张三疯也一语点破了我的变化。我似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东西了,我只相信的东西只有两件,那就是金钱和暴力。 给老宝子通风报信的,就是大威。 昨天晚上张三疯和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喝到烂醉,张三疯的眼睛通红盯着我说道:“不除不行。” 这是张三疯最真实的想法,他可不允许一个钉子留在身边,而且还是老宝子按下的钉子。而我,摸了摸胸口的“義”字,那里似乎孕育着极大的不安与躁动。我想到了这些日子来大威对我安排的事情的尽心尽力,想到他得到我信任时那会心的笑容,我感觉自己迷茫了起来。 江湖就是江湖,人不能迷茫。因为,迷茫很可能会让你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比如身边的兄弟;比如自己的命。 江湖上的仁义,哪里会那么容易办到?江湖上流行的规则,依旧是你死我活。 今天,张三疯已经成功地接手了何大头的所有生意。而大威也站了出来,拿着何大头给我的那些钱指认何大头私通外人,毁我金山集团。一时间堂主们哗然,和何大头最要好的猛哥也站出来唾弃不已。 只是一天时间,何大头从一个江湖大哥就成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且这种形象已然根深蒂固了。 这件事,说起来和大威的关系不大,但是我还是跟老宝子力争让大威上位,我不仅在劝说老宝子给大威这个机会,而且我保证会让他坐到堂主的位置并且干得很好。大威私下里对我说,他很感谢我,说一定会好好报答我。 而我却不需要他的报答,我有自己的打算。 因为钉子的事,也让我加深了对朱老三的好感,而也是因为这件事,也成了我今天要去找朱老三的原因。 朱老三接了我的电话后很快就见了我,并且让下人都出去了。我俩单独坐在办公室中。说起来也好笑,一个大帮会的二当家,另一个大帮会的三当家,竟然身上都没有那种浓烈的草莽气息。 “何大头已除,二隆兄弟,这回开心了吧?”朱老三对我很开心的说道;他知道我来这里不是感谢他帮忙的。 “我也想给你送份礼,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我对朱老三笑了笑,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白货?那已经不能给我带来惊喜了。”朱老三很感兴趣的问着。同样,玩味的看着我。 朱老三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交流的最大好处就是说什么他都会理解。 “你们泰合的安稳!”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个新的棋局,又在我脑海里开始构建了。只是,那不是一个属于老宝子的时代了。而是一个属于我的,我和张三疯的。 一个新的棋局,一个越来越清晰可见的棋局,一个触手可及的棋局…… 93黑白 气候已经快到深秋了,只是龙城白天的天气依旧如燥热难堪。如同我和张三疯初到这个城市时候的天气一样。时间过得飞快,就好像转瞬即逝,我和张三疯这两个跑路而来混子已经混的相当不错了。金山集团见证了我们的成长,而这个城市,也在见证金山集团的成长。 最能证明我成长起来的就是老宝子让我独自面对夏大山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夏大山来过找老宝子,找他干什么,就是作陪吃饭,陪东城区的一位高层领导。老宝子死活不愿意去,而老宝子又不敢让张三疯去单独陪着夏大山。说实话,每次见到张三疯看到夏大海的眼神,老宝子和我就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必会拼个你死我活。 最后只能让我来了。应该我在众多的混子之中,算是最不像混子的混子。 吃饭的时候,夏大山喝的很高兴,嘴里喷着酒气,嚷嚷着:“区长,经济发展好了,才能有利于东城区的建设。这样,您脸上也有光啊……所以,我们集团有些事情,还要请你多关照。” 听到夏大山的话,我才明白,眼前坐着这个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是东城区的区长。区长的城府果然很深。醉而不乱,喝了这么多酒,也是异常冷静:“经济固然是要搞上去的,这是发展的前提。而这个前提的关键,还是要安稳。安定,平稳,才是重点。” “这是自然的了!”夏大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道:“区长高见,我们这些商人,最需要的就是天平盛世。说真的,东城区的市场有着前所未有的潜力,让我注入资金的话,不出五年,东城区一定富得流油,成为龙城经济的支柱!” 五年,夏大山把他的目标定在五年,很明确。 其实我感觉夏大山有点谦虚了,在他把自己的双脚深深插进东城区黑。道的时候,夏大山他又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自己的双手如何伸进这儿的白道了。而且,他似乎已经成功的做到了,手里抓得住,脚下站的稳。用不了五年,我看不出两年,就能让夏大山实现他的计划。 其实,不光是我,所有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真的让夏大山手脚都放稳了之后,那么很难有人能击倒他了。 老宝子曾经对我说过,夏大山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不只是钱多,而是稳。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急功近利,向来都是步步为营;即使你可以抓住机会,能对他一路穷追猛打。但是,你会发现这个家伙依然是稳坐如山,他是在以退为进。 “他有着商人的思想和混子的心路,什么东西都能比我们看得更深,更远。”老宝子对夏大山的评价更是一次比一次的高。 所以,在这样的场合,我只是喝酒,不说话。我来之前老宝子就告诉我,言多必失。所以酒后乱言的事情我要尽量的避免。 尤其是当着这个能够轻易看穿别人心思的夏大山面前。更要小心,言多必有失。 这顿饭一直从下午吃到了晚上。酒饱饭足之后,夏大山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区长说:“姓赵的年轻人,敢作敢当,拿得起放得下!这边的生意以后他负责,区长您多多关照。” 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个领导拿了夏大山多少钱,反正现在他是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估计现在夏大牵过一条狗来,介绍给他,让他“多多关照”,我估计区长也会屁颠屁颠的答应的。 不过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我立刻站了起来,握住了区长屈尊伸过来的高贵的手:“蒙区长抬爱,愿效犬马之劳。” “姓赵……”区长斜楞着眼睛打量着我,语气不屑的说道:“警局里挂着号了吧?” “嗨,那个话,好孩子一个。”夏大山过来给我打着圆场。“出来做生意的,难免有个面红耳赤的时候,年轻气盛就动手了,太年轻,还要磨练啊!” “以后注意点!”区长这么说,然后冷漠的抽回了自己手,随即一脸热情的和夏大山寒暄着,告别。 “区长……你妈贵姓?”我在后面问了一句。真是酒壮怂人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问出这句话,但是我知道,我看这个区长很不爽了。 “嗨!二隆!你醉了,连安区长都不认识啦?大海!大海过来,快点把二隆扶下去吧!”夏大山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头,把我后面那句“草泥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句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倒不是夏大山的气势镇住了我,而是夏大海直接过来一搂我的脖子就把我拉了出去。 我想吐,肚子里翻江大海一样的难受。不是喝醉了,而是夏大海嘞得我的脖子太他妈紧了,而且为不让我说话,还给我肚子上来了两拳。 夏大山送走了区长后来到车里见了我。“什么时候想赚点零花钱了,就过来跟我。”夏大山出他的手帕给我擦了擦嘴。“我的零花钱够你花一辈子的了。老宝子能给你名声,能给你地位,也能给你人见人怕的势力,但是,”夏大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深深的不屑:“我能给你钱。” 我瞥了夏大山一眼,不屑的说道:“没兴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再多,死了也带不走。” 夏大山哈哈大笑,然后指了指窗户外面自己的大奔,说:“钱,谁死了都带不走;但是,钱能带任何人去死,你信不信?” “够用就行,我不贪。”我摇了摇头。 “你确实不贪,我看重的就是你这一点。”夏大山扔掉了那条手帕,觉得很脏。“只是,你身边的人可不一定都不贪。我觉得,出十万就会有人肯为我捅你一刀。一百万的话,那些人别说你,就连老宝子都敢捅。只要有人贪,你们就斗不过钱。” 听到夏大山的话,我突然想到了大威。是人难免会贪,有人贪得是钱,但是更多人贪得是命,活命的机会。你无法阻止人贪钱,但是你只要把握着他们的命,他们就不得不受制于你。 夏大山把我送到了医院,因为我一直说我有点酒精中毒的感觉,想吐。所以夏大海把我扛进了车里,直奔医院。车确实舒服,我也懒得问这辆车多少钱了。其实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社会的不公平,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过去,我在另一个城市的遭遇。 “行了,我要下车。”我喊着。夏大山坐在对面,说说道:“还没到呢。” “我要下车!”我的拳头砸在了车窗上,又喊了起来。 车停了,我下来了,自己一个人步行走到了医院,直接坐在柜台那里,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张猪头,张猪头!给老子出来! 第一批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医院的保安。很快的我们扭打在一起,显然他们认定我是一个酒后滋事的典型。拳打脚踢的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落在了下风。 张猪头这个外号看来知道的人确实很多;因为当事人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很明显的,当他认出正在挨揍的家伙是我时,吓得大惊失色,慌慌忙忙的跑出来拉扯开了那几个保安,好让我安静的坐在地上擦拭头上的鲜血。 “再骂我们院长试试!”保安当着张猪头的面更加张狂,迫不及待的表示出他们动手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张猪头本人的声誉。 我看得出张猪头的表情难看的可以,一脸沮丧的说:“打什么打!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他是!他是金山集团的二当家!” 金山集团这个名字已经在东城区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眼前这几个对我动粗的人,立刻吓得失去了血色。张猪头想要训斥什么,但是我却说:“没事,我自己喝醉了,不怪兄弟们。” 办公室里,张猪头一个人帮我包扎着我的伤口。 我看着洁白绷带上渗出来的鲜红,看着张猪头说道:“老张,我想吐,我难受。” 这可能是第一次我这么叫张猪头。平时我都是忍不住叫野猪或者叫“张主任”的,像老张这么亲切的称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恶心的家伙喊出来。 “啊,我去给你倒点茶水吧。”张猪头一愣,估计是第一听我这么亲切的叫他有些不适应。 喝了口茶水,我感觉好多了。“我来找你是来谢谢你的。”我说道。“虽然这次没什么事,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说是安排你的人去手术台的事情?”张猪头有是一愣,然后赶紧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小事,小事;而且我按照你的吩咐早就备份好了林主任的签名,这场手术出了事的话,他就彻底在医院混不下去了……”张猪头讪笑着,脸上得意的很。“不能留下他啊,他知道那么多,万一要是告诉警察,我自己怎么办?”张猪头怂恿着我。 “他的事情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我宽慰张猪头:“他现在也不敢跟你把所有的事都放在明面上说,放心吧。对了,你这里能做体检吗?” “能啊,你要做啊?我给你找人安排。”张猪头很热情。 “不是我做。”我摇摇头。“过几天吧,会有一个姓朱的人带人来做体检……记得,他会说是我介绍的。” “好啊,好啊。”张猪头连连点头,然后一愣,有些惊恐的问道:“不会又是要上手术台吧……你要是害人也别老找我啊……我,我可是守法的人啊。” 我有些厌恶地瞪着了张猪头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然后我看着一脸疑惑的张猪头说道:“反正你记住了,来体检的那个人……给他化验后一定要咬定他是肝炎就这么简单。具体是……” 电话打断了我和张猪头的谈话,我看了一眼张猪头,他立刻说去查一下病房然后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我自己。 来电话的是张三疯。 “喂?出什么事了?”我奇怪的接起了电话;要知道今天张三疯跟老宝子的人应该是在查账,彻底接手何大头的生意。 “你在哪里呢二隆?”张三疯问道。 “在医院呢啊。”我说道,然后猛然一想怕张三疯担心,赶忙解释说:“我没事,就是来看看。咋啦,什么事?” “丁青,泰合的丁青你知道吧?”张三疯问道。 “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我随意的说道。 “哦,刚才他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让你晚上过去见他。”张三疯说。 我想起了死去的何大头。“不去,没必要见他,我和他又不熟。” “是啊,我也这么说的。”张三疯说道:“但是,他说他那里有个客人想见你,让我通知你,问问你的想法。” “谁啊?”我皱眉,想不到还有谁想见我。 张三疯犹豫了一下,说道:“霞姐。” 94青鬼 不是什么人的饭局,都是可以去的。比如项羽请刘邦,请的就不是饭局,而是鸿门宴。刘邦虽然从鸿门宴安然脱身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在鸿门宴上安然无事。 丁青找我,十有**就是鸿门宴。 泰合的丁青,这个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之前通过我听过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我分析出一个结论:妈的,去了一定没什么好事! 张三疯对于我执意要去很有想法。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说起交情我跟霞姐可以说是萍水相逢,没有什么必要为她去冒险。但是我却在心里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丁青要找霞姐来要挟我。难道霞姐掌握着我和张三疯的什么秘密吗?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我去,不是什么熟。女情节;我去,而是要一探究竟。 我和张三疯在歌厅里做万全的准备,包括把一把大号的卡簧刀别在后腰上、将手枪的保险打开。张三疯看着我手里的枪,唏嘘不已:“嘿,这不是那把从老陈那弄来的手枪吗?怎么还用这个呢……” 张三疯现在偏爱的是另一种大口径的手枪,虽然准头和稳定性差了一点,但是极具杀伤力和威慑力。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上这把枪,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恋旧,也可能是我舍不得花钱买新枪。 “今天如果有事,咱们就跑,别管什么霞姐不霞姐的。”张三疯对我说道。我没有接张三疯这句话,而是递给他一支烟。 张三疯看得出来,我有心事。 “怎么了?”张三疯点上火,看着我问道。 “霞姐其实很重要,我突然发现为什么丁青能用他来要挟咱们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会有人把这件事……挖出来?”我抽了一口,看着张三疯说道:“咱们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老陈的场子里看场子的时候。她……她知道咱们和廖三有勾结!” 张三疯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那有怎么样!那时候咱们和廖三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再说就算有能怎么样,谁在条子那没有几个内线。” “不一样,那是廖三。”我有些慎重的说道:“现在咱们身份不同了,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混子了,是金山集团的干部。而廖三可以说是东城混子的公敌,咱们现在根基不稳……如果让人知道这么旧事的话……” “你把有人拿这件来做文章?”张三疯也一脸慎重的说道:“至于吗?如果真像你想的那么最严重,那霞姐岂不是对咱们很重要?” “廖三自己不会说,除了霞姐,知道咱们过去的人除了陈亮都死了。”我看着张三疯说道,“所以,咱们不得不防!” “一切都会解决。”张三疯耸耸肩。“记住,你说过,现在我们的命值钱,不玩命了。”张三疯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威亲自开车送我们去了见面地点。“真的不用告诉宝哥吗?”大威在去的路上不断地表达着他的担忧。“你们可都是香主啊,公司的高级干部,万一出了事……” “没事。”我轻松的说道:“谁都别跟谁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车到了,张三疯下车,然后帮我开了车门;显然他认为让我用我的右手开车门是很不厚道的。我下了车,张三疯扔给大威一张钞票,说,不用找了。 这是我的计划,我怕周围会有泰合的人监视着我跟张三疯的到来,如果他们而派人去跟踪大威,那我们后路就被堵死了。 但是张三疯一给钱,那他们自然而然会认为大威只是一个黑车司机而已。要知道,虽然我不打算让老宝子插手这件事,但是万一我和张三疯有了闪失,我必须留一招后手。 后手就是大威依然会把这件事,告知老宝子,老宝子就是我的后手。如果丁青真的难为我们的话,那老宝子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约得地方并没有太多么豪华,但是从门口开始就有黑衣人迎接我们的到来;他们伸出手拦住我跟张三疯,说这里被人包了。 “我是金山的张三儿。”张三疯说道,对方一震,放下了手。而我,说道:“我也是金山的,赵子龙。”另一只手也放下了。如果说和二瘸子打交道的时候,感觉他是一个流氓,大混子,那么来见丁青的感觉就是和黑社会打交道了。 真正的黑社会,没有杂乱,没有喧嚣,有的是严谨的秩序。 从门厅里出来个人,引着我们走上了三楼。 只听说过,丁青好勇斗狠,玩起命来,老宝子都发怵。如果不是当上了泰合的大当家,有这么大一个社团拴着,那他和豹仔究竟谁是东城区的双花红棍,还真不好说。 但是我和张三疯见到的丁青,却和之前想象的不一样。戴着眼镜,一脸的斯文。只从双手的袖口还有领口处,露出来的纹身,出卖了他的身份。 “城市很大,容得下很多人。”丁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头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只是有些后起之秀,太猛,容易坏了江湖上的规矩。所以,不得不防。” 我想过去坐下,但是来了几个手下,再次拦住了我。“不好意思,规矩。”他们说。我立刻明白了,给了张三疯一个眼色。张三疯松开了握住刀把的手。 我和张三疯的武器全部被搜走了,这样我反而坦然了;看来对方是想文谈,不打算武斗。 “请坐。”丁青看着我们说道,语气里并没有傲慢和压制。这就像是在招呼朋友一样,很客气。 我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和传说中带给我的想象万全不同。没有狂躁嚣张的霸气,只有深不见底的城府。 “城市很大,大到可以养活所有人。”丁青看到我和张三疯坐下后,缓缓的说道:“义和盛的祖训很对,有些时候,以和为贵。”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句说的漫无边际。明明是泰合的老大,怎么跟我说起义和盛的祖训了? “江湖传闻,老宝子收了两个门徒,一个胸口上有个狠字,一个胸口上有个义字;一个讲理,一个不讲理;你们谁是狠,谁是义?”丁青突然问道。 我和张三疯面面相觑,不明白丁青想要干什么。 “我和讲理的谈。”丁青补充说道。 我看了张三疯眼,冲着丁青点了点头。 “你是讲道理的那个,那你胸口的上是义,你是二隆。”丁青笑了笑,站起来握了握我的手。“你们冒头的太快,道上关于你们的传闻也太多。都说两个人,一个没道理可讲,另一个通情达理。我今天找你们来,为的就是讲道理。” 张三疯不屑的看了丁青一眼,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不再吭声了。 “讲什么道理?”我问道。 “我大哥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我想你们就是发现了一点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丁青说的很诚恳。“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能不能算了。” “你大哥?你不就是泰合的大哥吗?”张三疯插了嘴,一脸的冷笑随之而来。“哦,你说的是二瘸子,黄大勇?你说算了就算了?你被几个人追进女厕所试试。说说他的命还可以,二瘸子的那条好腿肯定保不住了。别浪费时间,要是说这件事的话我不想谈。” “我不想和你们金山集团起冲突。”丁青笑道。“说实在的,黄大勇确实是我大哥,我们几个最早一起出来闯荡江湖的几个兄弟中的老大。虽然我上位了,但是他还是我大哥,要是有人对他不利,我一定要插手。而我这个人吧,做事小心惯了,很害怕会有人报复我,所以我做事和你很像,你就是三疯子吧。”丁青盯着张三疯,一字一句的说:“我也喜欢,把事做绝,不留后患。” “泰合丁青……”张三疯点了点头,毫不畏惧的看着丁青说道:“那就是说,那就要看看我们能那事做绝了?” 气氛一下就陷入了紧张,我发现张三疯落了下风了。虽然张三疯毫不畏惧的跟丁青对视,只不过丁青依然是一副稳坐泰山的样子,而张三疯,他已经捏紧了拳头。 “我最近打算结婚了。”丁青忽然说道:“所以,我想过几天稳定的生活。现在的江湖上的事,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年轻的时候,还是靠着狠劲和力气出头的时代!现在呢?小混混手里都有枪了,都会玩阴谋诡计了。为了上位,已经不择手段了。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我了。” 我暗自揣摩了一下丁青这句话是不是在挖苦我,但是我得到的答案死否定的。 丁青的语气平和,整个人也很平静。 “你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我很欣赏你。”丁青没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看着张三疯说道。 张三疯不削于顾地把头扭到了一旁。 丁青也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无礼,而是又看着我说道:“而你,跟我家老三一样,一肚子花花肠子,所以我信不过你这种人。” “今天你找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只关心这个的问题。 “卖你们一个人情,大哥的事情算了。”丁青说道:“我可以把你的女人还给你;听说这个叫霞姐的,是你的女人。你既然讲道理,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不管吧。” 我没有接丁青的话,我在想,霞姐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没有。 张三疯站了起来:“这个女人对我们不重要。想结婚的是你,不是我。丁青,你也该知道,出来混的,混的就是个面子;我胸口的狠字不能因为二瘸子一个人而就这么算了的。” “面子……”丁青笑了,然后倒抓了桌子上的酒瓶。那是要抡人的表现,我立刻紧紧的把住了桌子边,准备随时掀翻桌子。 喀嚓一声,瓶子碎了。只是,被攻击的不是我和张三疯,而是丁青他自己。“行了嘛?你要面子,我给你面子。”丁青的血顺着脸往下流。 “面子够大了。”我不动声色。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侵透了。“丁青大哥名不虚传。” 丁青没有理会我,只是盯着张三疯,脸上没有一丝的松懈:“我只想保住大哥,如果挨这一下子,能解决这件事,我觉得挺好。事情,要不就这么算了,要不我给你们一晚准备的时候。今晚过后,我会让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里的人叫我泰合青鬼!” 张三疯依旧是不屑于顾。但是他时刻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他现在很紧张。 “你想动我大哥,你可以试试。”丁青扔下了手里半个酒瓶,砸的细碎。“鬼能撕碎了你,信不信?” 张三疯盯着丁青,过了一会,才点了点,说道:“霞姐呢。” 张三疯让步了,不可一世的张三疯,面对丁青做出了面对老宝子时候,一样的让步。 丁青笑了,招呼手下去带人来。“过几天我挑好了日子,一定给儿位送帖子,千万给我一个面子。哈哈,我打算洗手了,过来帮我添点喜气。”丁青说着,说的很开心。 霞姐被人带了出来,虽然依旧风韵犹存,但是也明显见瘦了。见到了我后就开始流眼泪。但是张三疯却一把把霞姐拉过来去,搂在了怀里,然后对一脸疑惑的丁青说道:“谢了。”之后他们就出去了。 “别和我们家老三学,靠一些阴谋诡计,难以服众。”丁青掏出一个手绢擦了擦头上鲜血,然后看着我一脸坦然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老三接触你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小子从来都是……做什么都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然后两个手下给我把家伙送了回来。我拿起枪,插在了腰间。“丁青大哥,我服了。”我由衷的说了这么一句。 丁青没有反应,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虚名而已,我就是个傻逼。”只然后挥挥手,送客。 这个人,不简单,真的没有野心吗?城府深的可怕,真是深藏不露。东城区,应了老陈的那句话,水真是太深了。看来这么个大社团都是卧虎藏龙,我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我一路走着,想着。思考着,反思着。 出门了,我却没有见到张三疯和霞姐。 “刚才和我一起来的人呢?”我立刻揪住旁边一个人的领子,难道丁青背地里跟我玩阴的了? “哦,刚才跟你来的张先生带着一位女士上楼了,坐的电梯。”他只是推开了我的手,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我揪住他的领子而生气。 上楼?我一愣。我们在三楼,应该下楼才对,张三疯他上楼干什么? 猛然间,我想起了来之前张三疯听我分析完利害关系时候的表情。 难道…… 我立刻转身想着快速地达到楼顶。但是,在我背后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了扑通的一声闷响,紧接传来了路人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尖叫声响成一片。 我已经神志恍惚了,不敢回头,只能直接往楼顶冲去。 楼顶的天台上,只有一个人,站在楼的边缘,探望着楼下,嘴里叼着烟。我喘气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了看我。 “二隆?怎么了,你咋上来了。”张三疯看着我,一脸平静的问道。 “霞姐……”我喘着气问道,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我依旧徒劳的跑到了楼边,顺着张三疯看过去的方向探视了下去。 那是一具尸体,摔得血肉模糊,曾经像女神一样的女人,现在却摔的已经面具全非了。 “三疯子,你为什么要弄死霞姐?她怎么你了?”我有些难过,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从此消失在世间了。忍着要吐的冲动吗,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又回想起了,当我说起霞姐可能会把我们跟廖三合作的事情说出去的时候。张三疯的表情,他当时不是关心,而是冰冷。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或许……或许是我害死了霞姐。 “二隆,来之前你说过的。”张三疯默默地抽着烟,忽然把烟摔在了地上,一脸狰狞的说道:“你之前说过的!她知道的有点多了,咱们根基不稳,如果想保住前程,我就只能如此。” 我喘着气,感到有些沮丧。确实,是我害死了霞姐。 “放心,刚才我问过,丁青什么也没问她,她什么也没说。”张三疯笑这拍了拍我,继续说道:“我饿了,走吧。咱们吃饭去。”见我没有动,拍了拍我,率先走向电梯。“走吧,条子一会来了,就麻烦了。” 在他的回头的一刹那,他胸口的那个“狠”字,若隐若现。 95合谋 就像之前看过莎翁写过的一句话:我猜中了这个故事的开始,我将上帝赋予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但我却没能料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是的,很多事情,我都猜中了这个故事的走向。可惜很多结尾,我都猜错了。但是这次,我不仅猜出来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我依旧无力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我早就该知道张三疯会所做的一切,似乎我默许了这一切,似乎我本能的也想让这知道我们秘密的人消失。或许,我想做的,就是借刀杀人,仅此而已。 霞姐的尸体已经被抬上车了,伴着呼啸的警铃声,我和张三疯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张三疯一脸严肃地看着饭店的服务员说:“今天吃的素的,清清肠胃。” 服务员拿了点菜单就下去了,剩下了我和张三疯。 沉默了一会,张三疯给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酒,说道:“人固有一死。如果霞姐的死,可以保全咱们,那就是重于泰山的。” 我喝了一口酒,没有理会张三疯的话,我知道,他跟霞姐没有什么感情。如果说想要有感觉,也只是想给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弄上床。严格来说,我跟霞姐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我自作多情的认为,霞姐她是爱慕我的。 或许我很喜欢她静静的陪着我喝酒,静静地听我讲述我的烦恼……或许,我也只是想给她弄上床。 “算了……不说她了。你做的对,出来混,必须狠。”我不打算再纠结这个话题了,跟张三疯碰了一下酒杯说道。 张三疯也笑了,笑着说道:“是啊……你说的对。如果咱们的秘密让老宝子知道了,他会起疑心的,他一直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咱们……”张三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继续说道:“她一死,一劳永逸了。咱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吧?” 我点了点头,也喝光了酒。然后又倒了两杯酒,就这样,默默地跟张三疯喝着酒。 我突然看着张三疯说道:“如果有有一天,为了上位,你会除掉我吗?” 张三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说道:“不会,因为……因为咱们是兄弟,而且我要上位,得你帮我。更重要的是……你比我狠,而且我做什么你都能看透。”说完,张三疯站起来,帮我倒了一杯酒,“我一个人,一定一事无成。二隆,咱们是兄弟,咱们两个人,一定称霸天下!” 我又干了杯子里的酒,有点醉。我看着张三疯冷漠的眼神,我知道,张三疯他说错了,全说错了。 其实我……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张三疯。一山不容二虎,如果张三疯要上位,必然是踩着我上去的。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可以帮他上位,也可以是他上位的……阻力。 从霞姐死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已经乱了,我不再敢保证,说我能够控制张三疯这个冷漠的疯子了。更不敢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但是我依旧明白一点,如果我想在龙城立足,最大的依靠不是老宝子,而是张三疯…… 霞姐死了,活着的人依旧活着。 江湖上每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死一个人,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应该,龙城江湖之中,每天都人消失在这个尘世间。 所以,事情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没有人还会记得有霞姐这个人。 包括我,我现在甚至已经想不起霞姐的面容,想不起了她陪我在酒吧包间里喝酒时的情景。 朱老三已经开始正式联系我了,开始小批量的入货,量很小,每次都不会不超过三个人的量。所以我看得出来他不是想靠白货这东西来发财。不是为了钱,就必然有别的目的。我需要集中我的注意力,忘掉已经过去的事情,专注眼前的事情。 毕竟,过去的人死掉了,就死掉了。而眼前的这些人,随时会让你死掉。所以,我要对付的是眼前的敌人,新的敌人。出来混就是如此,你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去想,如果你不想成为过去的话。 “二哥……龙头找过你们了,你最好小心点,他这个人,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朱老三特意嘱咐我。“我只是求财,可不希望被龙头盯上……如同他发起飙来,那才真是六亲不认。咱们和他斗,还是算了吧。” “你们泰合的龙头人不错,他不是你的结拜兄弟吗,是你二哥吗?有这么一个哥哥,值得了。”我有点羡慕朱老三。 朱老三听了以后忍不住傻笑:“嘿嘿,是啊,对兄弟,他从来没得挑。但是啊,他脑子太死板,太固执了。跟谁都是关二爷那一套,什么仁义,忠心,克己之类的。现在出来混的,谁那讲究那些了?如果还讲究那些,黑社会还能叫黑社会了吗?” 我一愣,笑了起来。我想起了丁青跟我说的那句话,说我像狗头老三,所以他不喜欢我。 朱老三也没在意我的傻笑,只是叮嘱我道:“总之做什么都小心点,别招惹到我二哥就行。如果他真急了,我的面子也不好使!” “操!你怕了?”我打趣道:“至于吗,他不是你兄弟吗?” “不是怕,因为我二哥打算结婚了,想要金盆洗手。”朱老三耸了耸肩,有些黯然的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岔子。我看得出来,那个三疯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个疯子我感觉他如果疯起来,我总觉得……” 顿了顿,朱老三郑重的说道:“我二哥近些年来收敛了很多,我觉得,如果还有人能把他再一次逼成泰合之青鬼的话,三疯子,绝对是其中之一!” “明白了。”我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你二哥,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两个月吧,赶到过年之前结婚。二哥说不想过年结婚,麻烦,还太吵。”朱老三笑了,说道喜事谁都开心。 “行啊,到时候给我们下帖子,我去随份子。”我也笑了。很长时间以来我的快乐都是铲除异己,扩张地盘,增加保护费的收入。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普通人的幸福了。 “一定给你们下帖子!你们可都得来啊,份子钱,别太寒酸了,一人顺一万吧。”朱老三盘算着,一脸认真的说着。 “我操!你宰富来了吧?”我笑了。“我们要是真给这么多了,那你这种生死结拜兄弟得给出多少?敢跟我说个数出来吗?” “我给多少?”朱老三也笑了,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二哥他虽然是泰合的龙头,但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我忘不了,不说他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了吧,就算现在,没有他,我说定就会被社团里的那帮狼给撕碎了。这一次,我自然是要趁机送给他一份大礼。” “你要送什么?”我一脸的好奇问道。 “我要送给他一个安稳的泰合帮。”朱老三脸上隐隐透出一股兴奋,但是说的还是很平静,是一种坚决的平静,是一种稳操胜券的平静:“一个真正属于他的泰合帮!” 96故人 出来混的想上位,就要拿命拼,用命来拼得下半生的荣华富贵。上位之后,还要拼,这样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地位。如果不拼,注定为被下面那些拼着命要上位的人给拉下来。 所以朱老三是幸运的,他跟了一个好的老大。一个在东城区说一不二的老大,有泰合青鬼之名的丁青。有了这样一个老大罩着,朱老三可以说在东城区畅通无阻了。所以他根本不用操心仇家来找他麻烦,也不去过问社团里面的事情。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赚钱。帮社团赚钱,也帮他自己赚钱。每个月给社团和各个叔父辈的大佬们交上一个大红包,足以让他成为社团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 夏大山也是如此,他也是求财,为他自己赚钱。只不过相比于朱老三,夏大山远远没有朱老三的潇洒了,他的羁绊太多了。他已经是江北区的霸主了,现在有把脚踩进了东城区。所以他需要庞大的势力和金钱来维护他的地位的安稳,也是在维护他的命。 所以当老大是很辛苦的,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而还关照跟他混的兄弟们。更要时刻小心,小心被那些跟他混的兄弟们给他拉下去。 只是,不管怎么防范,新人上位是必然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就是江湖法则。 老宝子前几天在堂口里摆了一桌,意思是祭奠一下死去的何大头。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这顿饭让金山的堂主都来齐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威被老宝子提拔成了一个新的堂主。 我看到了大威之前的老大,猛哥。绰号胡子猛的老渣。他不声不响的喝着酒,听着老宝子按照规矩给大威提名后,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平静的说道:“宝哥,大威这孩子是不是提的太早了点。” 老宝子听了以后,看了看猛哥,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对了,大威以前也跟着你混过。” “没错,宝哥你说要按规矩来,如果按规矩来,大威要上位,是不是应该我推他上去?”胡子猛软中带硬的说着。“大威还太年轻了,而且他也没得跟咱们公司做出什么贡献,业绩什么的……如果这样也能上位,那什么香主,堂主的就太不值钱了吧?” 胡子猛话里有话的说道。我听出了他话的刺,其实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出他在含沙射影。 我坐在老宝子的旁边,张三疯坐在我的旁边。胡子猛这句话刚一出口,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张三疯,第二个是我。 “三儿,坐下!”我冲着张三疯叫了一句。 张三疯嘴里已经要发出“我操……”这个音儿了,但是听到我的话后硬生生的憋了下去,只是看着胡子猛,眼神犀利,杀意四溢。 胡子猛丝毫不介意我俩的表现,完全没把我两当回事,继续自顾自的说着:“龙头,您看现在的年轻人,上位太快,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们的辈分之分不就是空话了吗?要是一再如此,那以后小弟还怎么带了?” 这句话是说给老宝子听的,也是在说给我和张三疯听的。 “何大头死了,总要找人接上吧?这么大的公司,空出来一个堂主的位置,不太好看。”老宝子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道上传闻,说是大头折了咱们自己人的手里。”胡子猛话锋一转,一脸狰狞的说道:“我和何大头是结拜兄弟,道上传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大头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谁知道下一个是谁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张三疯。 “何大头勾结泰合帮二瘸子的事情,多亏大威从银行查出来证据,才能把这个二五仔给揪出来清我金山之风。”我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针锋相对的说道:“既然何大头私通外帮,就是内鬼。干掉内鬼不就是一件头功吗?大威粗中有细,把这件事做得密不透风,是个人才。我支持他上位。” 我表明了我的态度。 “猛哥,何大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口问道。现在大口可能是少数几个死心塌地跟着老宝子的堂主之一了。 “大头死的不明不白!问他手下的小弟,一个个也都是支支吾吾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胡子猛点了根烟,咬着牙说道:“我看事里面有蹊跷!” “自己的老大当了二五仔,谁还愿意声张啊?难道何大头的小弟们非要到处叫唤着‘我们老大是内鬼被干掉了’这样的话?这才不合情理吧?”大口一句话噎住了胡子猛。 胡子猛顿时语塞了,不能反驳。 “好了,好了。咱们这个是公司,是有档次的地方,我这个还是一个很民主的人。”老宝子拍了拍桌子,说道:“咱们举手表决吧。同意大威上位,接任堂主的,举手。” 我举起了手。然后我数了数,加上我自己的手,一共一只手。 “好了。”老宝子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大威这小子现在吧……确实没有什么作为;想当堂主不能只会去银行查个账,也要给公司拿来点成绩吧。今天辛苦各位了,回去吧。” 我和张三疯同老宝子一起站了起来,本来打算跟着老宝子出去。但是张三疯特意绕过桌子,走到了胡子猛的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前辈别听道上瞎传,你也别瞎猜了。听我告诉你啊,何大头就是我干死的。” 胡子猛一愣,表情很难看,似乎怕张三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放在他脖子上,掐死他。张三疯说完就没在理会他,小跑几步来追我和老宝子。 “过几天丁青就要结婚了,他亲自给我下的帖子。”老宝子看了看左右没人,对我俩说道。“我得过去看看。不能不给人家的面子,毕竟这是大喜事。” “也给我们下帖子了,我们陪你去。”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问起我真正关心的事情来。“这几天该开始进货了吧?夏大山给咱们出多少量?” “今天晚上,我就去和夏大山研究这个事。”老宝子加快了步伐。一边走,一边忿忿不平的骂道:“妈的,一帮孙子,还要老子跟他们玩民主?我真他妈地现在就想专政了他们!” 张三疯兴奋了起来,两眼冒光的问道:“干掉他?” “操!要这么干掉他就能解决问题,我早他妈地就动手了!”老宝子愤恨的说。“回去吧,告诉大威,他上位事情是迟早的。对了,何大头的生意,二隆你们一定要攥在手里。记住,在新堂主上位前,何大头的地盘是肥肉。你得保证他的地盘只能大不能小!” 我点了点头,示意老宝子,我明白了。 楼下,夏大山的大奔已经停在路边等老宝子了。夏大海下车给老宝子开了车门,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夏大山一脸严肃的坐在车里等待着老宝子的到来。老宝子也不说话,窜上车直接就走了。 我和张三疯也顺着路边往回走。 我掏出烟来,递给张三疯一根。“你刚才不该去挑衅胡子猛。”我对张三疯说道。 “那不算挑衅吧?顶多是调戏。我就是去告诉他,别他妈的瞎猜了。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张三疯满不在乎的说着,然后打哈欠,脸上又没了什么精神。 我的心一抖。“今年过年,去戒了吧。”我对张三疯说。“这玩意,能早点扔了,就早点扔了。” 张三疯又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直到我说完话还没有打完。“等过完年,我把你送进去。”我等他打完了以后说道。 “行。”张三疯揉了揉眼睛,终于表态。“和你一起吃了年夜饭,我就去。” 年夜饭?听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凄凉。不知道远方的家人……还好吗。 我们回到歌舞厅的时候,正好有人在闹事。几个喝醉了的客人嫌弃小姐不漂亮,又吵吵着酒是假的。正在吧台喊叫,撸袖子要动手的样子。服务员正在劝解,但是平时看场的小弟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我随便叫住一个小姐,问道:“人呢?大威呢?” “刚才有人给威哥打电话,说让他去砍人,所以他带着人都过去。”服务员小心的说道,害怕的瞅着那一群客人。 “一定是胡子猛搞的鬼。”我松了手,扭头对张三疯说道。 果然,在商议未果后,其中一个领头的客人喊了一句“砸!”然后一群醉汉顿时化身为训练有素的拆迁工开始按着我们舞厅金贵的物件打砸抢。顿时舞厅里乱了,小姐们都躲起来看热闹,而其他客人趁乱纷纷逃了出去。 我跟张三疯两个人,对方有十几个人。对方一边砸一边喊叫“叫你们老板滚出来!快点给大爷滚出来!” 张三疯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道:“等我,里屋有枪,我他妈地蹦了他们!” 我拉了张三疯一把,说道:“操,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没枪?走吧,咱来去门口歇一会去!” 我们是混子,是流氓,也是黑社会。现在这个时间,里面有人在砸我的场子,而我和张三疯蹲坐在门口,聆听着里面传来的杂响,悠闲的抽着烟,享受着被砸场子的奇妙感觉。 “二隆。”张三疯叼着烟,看着远方。 “咋了?瘾上来了啊?”我皱了皱眉。 “不是,我那劲有点过去了。我现在想找个女人。”张三疯说道:“心里堵挺,想发泄一下。” “想发泄,还不简单。”我乐了,对张三疯说道:“你进去跟那帮砸咱们场子的人,打一架就发泄出来了。” “操!傻逼才进去呢,他们有刀有枪的。”张三疯自作聪明的表态。 我听着里面声音只大不小,而且没完没了,大有越演越烈之势,搔搔头,掏出了电话:“喂?帮我找一下贺队长。” 不到十分钟,两辆冲锋车就开了过来,下来很多人。我和张三疯就差在门口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种口号夹道欢迎了。 贺老七下车后扫了我跟张三疯一眼,然后带人进去了。里面很吵,但是听到一声枪响后静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刚才耀武扬威的几个人排成队走了出来,带着手铐被扔进了冲锋车。 贺老七一直没有和我说话。让我注意的,贺老七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躲在阴影里,让我一时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他似乎对于我很有兴趣,一直站在车旁边的阴影处那里打量我。 “看你妈啊……”张三疯也发现了,走了过去,但是只骂了一句就停下来。 我也有些好奇,跟着张三疯走了过去,然后我也愣住了。 站在车旁边的人竟然是廖三。 贺老七这才看了我们一眼,走了过来,看着我们说道:“有件事告诉你们,我已经不是大队长了。”贺老七很直接的说:“所以,以后找我的时候不要叫什么队长了。” 我略带惊讶的看着贺老七:果然,他的肩膀上已经不是大队长的标志了。 “咋啦,腐败了?被处分了?”我明知故问。 “自己要求的。”贺老七说道:“我的位置越低,对你们越没用,不是吗?” 我点了点,认可的贺老七的话,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又坐立不安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的大队长,你们之前应该认识吧?”贺老七指了一下车门边的廖三,严肃的说道:“以后叫廖队长吧。” 我看着贺老七的眼神,他是在告诉我,即使我搞定了他,我们也不在东城区呼风唤雨。 廖三很开心的样子,喊了一声:“老七,上车吧!回去了!”然后扭头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吧,我又回来陪你玩了……” 冲锋车离开了。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条疯狗吗!找个机会做了他!”张三疯盯着远去的车队,忿忿不平的骂着。 廖三绝对是一个比贺老七难缠的人物,我有些方寸大乱。张三疯也一样,只不过他跟我不同的是,我对廖三是恐惧,而他是恶心。 就在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电话响了,对面是老宝子焦急的声音,显然他也方寸大乱了。 “廖三回来了,这条疯狗可不好对付啊,咱们有的忙了。”我安静的听完后挂了电话,扭头对张三疯说道:“夏大山的货被封了。” 97机会 如果说贺老七还能秉承着作为一个警察的底线的话,那他把对手选为夏大山,就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贺老七恪守底线,所以让他处处受制于人,更让不能施展全力。而廖三却和他不同,廖三是一个比混子更像混子的条子。 就像我和张三疯面对廖三的时候一样,根本无从下手。廖三之所以在东城区人见人怕,不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条子,一个狠心手辣的条子。更是因为他是一个熟悉江湖法则的一个条子,他身在江湖之中,行的也是江湖事,虽然他是一个条子。 所以跟廖三办事的时候,感觉不是对付一个条子,而是像在对付一个资历颇深,而且手段辛辣的混子。所以说,如果我当初用同样的诡计对付廖三,那结果就是廖三会掏出枪来,毫不犹豫地干掉我…… 我把陈亮变成了恶魔,而贺老七后来的转变,却跟我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让贺老七变的,是廖三。 我目睹贺老七这个人从一个正义感十足的警察堕落到只想干掉夏大山的魔鬼,人性的转变竟是如此明显。当然了,人性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如此。唯一能够摆脱这个俗套的人就是张三疯,因为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压根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人性这东西。 当天晚上,老宝子亲自开车来接的我和张三疯,然后招呼我们上车。我们立刻钻进了车厢,打算说一说,胡子猛的事情。但是老宝子一言不发直接开车带着我们上了西三环,然后开始狂踩油门,开始加速。 老宝子在西三环上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老宝子在飙车。我琢磨着老宝子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以至于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来遗忘自己的烦恼,来给自己加压。 看着一辆又一辆被老宝子甩在车后的车,我猛地感觉,老宝子也年轻过,既然也能玩的一手好漂移啊。 老宝子最后把车停在了路边,头也回不的问道:“怎么样?” 怎么样?我一愣,在想老宝子是不是在问我们关于夏大山的货被封的事的看法。 我谨慎的说道:“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夏大山如果真的没有一个能够制约他的人,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我觉得是不能挡住他争霸东城区的脚步……”我还要进一步分析,甚至想问问老宝子是不是暗地里给廖三或者白老虎通风报信时,老宝子不耐烦的打断了我。 “操!谁他妈问你那些破事了。”老宝子扭头潇洒地吐了口吐沫;让人尴尬的是他忘了开车窗……他顺手用袖子蹭下去那口吐沫,回头对我们俩说道:“我问老子今天新买的车,怎么样!” 我低头看了一眼肮脏不堪的座椅,张三疯也摸了摸已经断了一截的摇把,然后问道:“牛逼!这车不是一般牛逼!太低调了,老宝子,就这不知道几手的破车,没个一万,也得五千吧?” 老宝子似乎没有听出来,张三疯这是在讽刺他,依旧一脸得意的说:“操!哪能啊,一开始那傻逼张嘴就要我五万!后来我砍价,砍到了三万五!才拿下……老子能让那帮买车的给糊弄了?开玩笑,老宝子现在也是买卖人。” 后来没过多久,老宝子这辆新买的旧车……就坏了,我们送到车修市场时问了问修车师傅这车值多少,师傅亮出两根手指头,说:两千。 “行了,叫我们什么事啊?”张三疯问道。他也知道这大半夜的老宝子也不会只带着我们在西三环上瞎溜。 “就要到了。”老宝子看着外面的路牌,又发动起车子,准备着下环路了。 车开向一个偏僻的桥底,我估摸着这已经是东城郊区了。虽然我们一直在三环上晃悠,但是这里荒凉的不像样子。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溜奔驰车队,我就知道,那是夏大山在等我们。 老宝子不慌不忙的停了车。“下车吧。”自己一边开门下车,一边对我和张三疯下达了命令。 果然是夏大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夏大山愁眉不展的表情,坐在一块石头上叼着雪茄。夏大海依旧站在背后,双手交插着兜,似乎他哥哥的烦恼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你让我给你两个钟头,怎么样,查出来没?”老宝子问道。 夏大山捏碎了手里的雪茄。几个车的后车厢都被人打开,然后拖出了几个人形麻袋,数了数,有五个。其中一个殷红的可怕,看来里面的人重伤是肯定的了。 “五选一。”夏大山站了起来,看着老宝子说道:“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五个了。问题是,现在不知道究竟五个里面的那一个。” 几个人被扶起来,然后剥开麻袋露出他们的脑袋,以及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我刚才关注的那个哥们是唯一一个没有目露惊恐的家伙:他已经昏过去了,头上一道大口子还在流血。 “知道今天走货位置,还有看货的就他们五个,还有知道位置的就只剩下我了,没别人知道了。”夏大山皱着眉说道:“能有这本事的是白老虎还是廖三?本事不小啊,安插人在我眼皮底下了。这让我睡觉都睡不安稳了。说吧,你觉得是哪个?” 老宝子一屁股坐在了夏大山的旁边,懒洋洋的说道:“这算是你的家事吧?我不好插手。而且我又不是算命的,会看相,一眼就知道谁是内鬼。”老宝子说的很中肯,没有草菅人命。我觉得很意外。 “如果你真想要我听听我的意见啊……”老宝子在让我感到意外和尊重后补充道:“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全干掉不就得了。” 那几个还清醒着的人都吓得向后一仰,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骂遍了老宝子的十八辈祖宗。 夏大山却叹了口气,一脸慈悲的说道:“我是一个商人……我不是什么黑社会。” 一时间局势陷入了尴尬。 夏大山站了起来,看着老宝子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夏大山指着周围的一片几乎还是废墟的土地。 老宝子摇了摇头。 “东城区的观江大厦楼盘,我投资的。”夏大山不无得意的说道。“很快这里就能起楼,然后我们的多元化经营就可以初步实现了,我把要这里变成东城新区!” 老宝子并没有答话,只是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面无表情的抽烟,挖苦道:“现在这世道怎么了?我怎么不信那帮高层能让你个毒贩子盖楼。” “这世道就是这样,钱比人好使,也比我好使。地基都他妈打好了,你别咒我。”夏大山说道:“你看,很深的地基,我打算盖22层的,好事成双!”夏大山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同时指着那个黑洞洞的大洞。“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我听到了车响,在黑暗之中缓缓驶来的,是那种建筑工地常见的水泥浇灌车。不仅我看出来了,麻袋里的人也都看出来了。 这一次麻袋里的人真是失去了血色,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开盘那天,叫我来。”老宝子站了起来,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我也来粘点喜气。” “我一直都在展露着我的诚意了。”夏大山只是背对着我们,盯着那个坑,还有几个拼命挣扎但是明显徒劳的麻袋,被人一次的拖走然后扔进坑里。“这年头想要发财,人就不能没有朋友,有时候很多事情是必须的。老宝子,别再跟我玩那些小把戏了。我只想带着我的朋友一起发财。我知道你怕我会干扰你在东城区的地位……说实话,我这里,我还看不上。” 老宝子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进了那辆破车。我和张三疯也跟着钻进了车里。车开了起来,车灯扫过,我看到了那巨大的水泥浇灌机正在向着坑里源源不断的填充着水泥,呼噜呼噜的声音,显得无比恐怖。 老宝子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里的楼以后肯定是阴宅,妈的不能买。” 张三疯在路上,一边摸着老宝子的破车,一边对老宝子说道:“你真是我大哥!买的时候喝多了吧?你买这车肯定被骗了。” 我再一次的觉得张三疯、老宝子、夏大山还真都是一路人,他们根本无法认识到人命的珍贵,除非是自己的。死了几个人,他们竟然依旧无所事事的聊着天……我身边都是怎么样的家伙啊。 送我们到了歌舞厅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黎明了。张三疯打着哈欠下了车,我本来也想下去,但是老宝子叫住了我。 “有事?”我问道,也打了个哈欠。 “三疯子是不是沾白货了。”老宝子的眼力很好,他能看出我和张三疯的哈欠不一样的地方。 我沉默了。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让他趁早戒了吧。”老宝子叮嘱了一句话,然后直接开走了车。远处看着老宝子的新车,黑烟滚滚,mp2。5一瞬间升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进去后才看到回来的大威,以及那一片狼籍。大威坐在沙发上等我们回来,没有敢擅自睡觉去。见到了我和张三疯,他也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你当堂主的事情,你之前老大是不是和你说挺清楚了吗?”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赵哥,你看这事……”大威指着歌舞厅乱七八糟的环境,似乎不好开口。 “没你的事,这都是小事。咱们这行被仇家玩黑的有的事,不是常有吗。”我还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放心吧,你上位是迟早的。” 然后我跟张三疯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包间,我困了。 张三疯在边走,边问我:“不打算和大威说道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坑很大,多埋他一个也不占地方。”张三疯话里有话的说着。 “行了,他毕竟帮了我们不少,给他一条路走,以后也多一个我们这边的堂主。”我喝住了张三疯,真怕这他真的把大威扔坑里,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 我刚躺下睡了没多一会,朱老三的电话就吵醒了我,我一看表,才六点多。 “喂?事情成了,送医院了。”朱老三的声音中隐隐的透露着兴奋。 “我刚睡着没多一会。”我困倦的说。“行了,我帮你联系大夫,你去了直接找一个姓张的就行了,是副院长。” “人呢?说好的,你们出。谁去?”朱老三问道。“有点把握,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搞。” “我有把握,按照咱们的计划,就不会出什么纰漏。”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三疯也被电话吵醒了,听到了内容,过来问我,“成了?” “成了,去叫大威吧。”我说道。 “我现在也能去。”张三疯有些不屑的说道:“没必要让那个傻逼去,我就行!” “怎么给他一个立功上位的机会。”我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而且这事也没有必要让你去冒险。” 张三疯听了我的话,一脸无奈地出去叫了大威,大威一脸惶恐的进来,看着我问道:“赵哥……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不认可你当堂主吗?”我问道。 大威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小心的说道:“多少听到了一点风声。” “因为你没有什么成绩,资历太浅。更没有任何的显赫的服人的事例。”我说道:“不能服众,怎么上位?” 大威点了点,表示认同。 “给你个机会,办成了,我也好抬你。”我点了一根烟,对大威说道:“你还记得我让你一直练拳,为的就是有机会一举干掉何大头。但是何大头现在死了,你白练了这么久。不过现在又有了一个机会,干吗?” “干!”大威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招呼大威过来,然后附耳说道:“这回,我要你干掉泰合的二当家,二瘸子!” 98乱世先兆 朱老三绝对是一个生意人,但是你绝对没见过像他那么奇怪的生意人。平心而论,他确实是我见过出来混的所有人中,最像生意人的生意人了。 为了在这个野兽横行的东城区可以立足发展,所以他一直依靠着泰合帮这个组织来给自己撑腰,但是自己却又不肯亲自的参与进去,甚至有意无意的想跟他所依靠的泰合划清界限。 朱老三说自己的人生规划很简单,就是在人生之年,赚够上千万家产,然后把这些钱洗的干干净净的,带着自己的清白身家,离开这个让他充满痛苦的城市。 朱老三是幸运的,因为他的梦想正在逐步实现着。就是因为他有一个能罩住他的哥哥,泰合青鬼,丁青。 丁青虽然知道自己的这几个兄弟各个都是心怀鬼胎,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但是他的义气就体现在,只要你是我兄弟,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挺你。 有青鬼之名的丁青,狠是毋庸置疑的,是因为他必须要狠。他若不狠,谁会怕他?谁会怕他的兄弟?丁青的狠,是狠的身不由己。 他若不狠,他不再是鬼。他若不是鬼,那他和他的兄弟都必将被鬼撕碎。 我明白朱老三是真的想让丁青坐稳龙头的位置,我知道,他有这个想法也是身不由己。真正的结果和我跟张三疯一样,朱老三需要丁青就像我们需要老宝子一样;如果丁青真的金盆洗手从此不问江湖事,那么多少过去仇家、多少过去恩怨,都会算被人翻出来,要跟朱老三重新算一下? 而这个一向以暴力著称的社团,又会有多少人真正的服朱老三这个生意人? 朱老三是个聪明人,他比任何人看的都透。丁青卸下青鬼之名,金盆洗手之时,也就是他朱老三坠入深渊之时。 朱老三不想坠入深渊,所以他不会坐以待毙。 这些天,凡是在东城区的捞偏门的混子们都知道两件事:第一,泰合的龙头丁青大哥要结婚了,所以打算金盆洗手退位了。 第二,从前一直和丁青最为亲近的朱老三现在开始疯狂的巴结泰合现在的二当家,外号二瘸子的黄大勇。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丁青退位了,最有可能接任龙头的人,就是二瘸子黄大勇。 不只是泰合里的人,所有东城区的混子都在感叹人走茶凉,就连这样的生死兄弟也不例外。丁青人还没有走呢,朱老三就做的够过分了。说实话,很多混子还是自居是江湖人事,所以对这么明显商业化的行动感到嗤之以鼻,不少人喝醉了酒后都会忍不住骂几句娘,说是某个见利忘义的狗养的怎么就能当上三当家。 直到昨天,二瘸子被人送进了医院。 泰合帮里除了一个在外面跑路的四当家以外,数得上的人全去了。医院里塞得满满的,估计医院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大规模的陪床。 一群人拥簇着,或者说架着医生就跑过来了。 我和张三疯站在二楼的平台上,一人拿着一盒冰激淋吃着,一边看着一搂大厅的混乱不堪暗自发笑。 “二瘸子看来是抽多了,能看出来。”张三疯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二瘸子,一语定断。“估计是突然加大的计量,而且还是在吸完之后,又加上去。看来,朱老三拿走的那点白货都给这个瘸子抽了。” “我操,专业啊!这么肯定?”我看了一眼张三疯。 “必须专业!我能看出来。”张三疯打了个哈欠。“毕竟我也……我也玩过这个。” 张三疯低头吃了口冰激凌,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年,我送你进去,早点戒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三疯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吃着冰激凌。 第一个被架出来的人就是张猪头。这确实是一件很确实是真不可思议。我还以为需要个起重机什么的才能把张猪头架出来,出诊呢。原来两三个壮实的大汉就可以做到了。 “医生,医生!”朱老三的焦急叫着,足以以假乱真表演堪称影帝。“快看看我大哥!我大哥!” 张猪头一脸的痛苦,似乎很难受。好不容易被人放到了地上,立刻站起来大手一挥:“送手术室!” 一群人尾随着目送二瘸子进去了,然后手术灯亮了起来。 “走吧,没意思,没什么好看的。”我对张三疯说,然后准备离开。 “你说那个傻逼瘸子会不会抽多了挂掉?”张三疯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然后问道。 “你忘了朱老三说的了?”我笑了起来,看着张三疯说道:“那个二瘸子可不是一般人,被十多个人围着砍了几十刀都没死。抽点粉算什么,这点小事,我估计是朱老三往货里加了别的料了,比如安眠药什么的。” 我们走出去的时候,条子也进来了。领队的是廖三,廖三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但是见到了我和张三疯后显然精神一振。 “你们怎么也来了?”廖三看着我们笑得特别亲切。“不对啊,你们不是老宝子的人吗?” 我懒得理他,径自出门;张三疯和廖三擦身而过的瞬间,用肩膀狠狠的顶了一下廖三。廖三也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不理会我们,进了医院。 “他怎么来了?妈的,真疼。”张三疯揉着自己的肩膀;看来刚才相撞的那一下,吃亏的是张三疯。 “操,你傻吧?他能不来吗?医院叫一帮黑社会给围住了,你当医院没有人报警?”理所当然的事情,张三疯竟然看不透。 条子来的不多。我和张三疯顺着门往外走,还在想廖三真牛逼,这点人就敢来跟一个大社团对阵,出门的时候我知道我想错了,我和张三疯看到了跟着条子后面的特警。 朱老三,这次的侍寝你玩的有点大了。 老宝子下午把我和张三疯叫了过去。“二瘸子因为吸毒藏毒,被条子抓了。这条线谁放的货?”老宝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我。”我也开门见山。 “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你还去招惹那个瘸子!”老宝子瞪着我,咬着牙。但是现在我越来越不怕这个表情了。我知道他在等我告诉他理由。 “放心吧,泰合不会成为我们称霸东城区的绊脚石。”我简单的对老宝子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他们中最聪明的朱老三,心里想的不是在江湖上的称王称霸,而是只要有一个可以让他安心做生意的社团就足够了。社团太大了,对朱老三也是负担,他会自己动手想法削弱泰合的。 老宝子只是瞥了我一眼,看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晚上你们陪我出去一趟,给你们介绍个人认识认识,陪我去看看秀吉”老宝子忽然对我们说道。 我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秀吉?” “嗯,秀吉,算是最早跟我一起玩的一个小兄弟了。”然后鄙视地看了我们一眼,“比你们强多了。” 老宝子拍了拍一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悔的问道:“妈的,最近事多,连秀吉我都给忘了。” “你说的是疯狗秀吉?”我回忆起来了,秀吉应该是老宝子早的门徒之一。 “嗯……”老宝子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那孩子从小就跟我混,这么多年了,唉……” “我们去就行了,你不能去,太显眼。”我对老宝子说。“有什么话,我给你带过去。” 老宝子一愣,然后一脸释然的说道:“行,你们替我去吧。告诉他,安心点,不要闹事。早点出来,有个好位子等着他。” 要知道,现在真的是一个庞大的社团在等着秀吉归来。 我们是打车去的监狱。说实在的,很多出租车司机听到我们要去那种地方本来打算拒载,直到张三疯把一个司机的后视镜给掰了下来。“你是不是不去?不去我给你门牙也掰下来。”张三疯说的心平气和。于是司机学雷锋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连钱都没要就走了。张三疯不禁感慨,还是河蟹社会好,人人都是活雷锋。 其实我和张三疯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有些心怀敬畏。幸好之前老宝子已经打过了召唤,所以让我张三疯多少多了些底气。 门口的警卫验明了我们的身份后,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开门了,我们则很忐忑地走了进去了。 “今天抓的人不少吧?”我一边走一边问这个警头;当然,手里不忘塞进去一个硕大的红包。 警头板着的脸立刻喜笑颜开。 “廖队长本来就抓了两三个人,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主动要求拘留的。一上午,来了不下五十人。”警头一边把红包收好,一边和我说着上面的发展。“您是赵先生吧,之前听说你跟夏老板说过,今天这里要满员。还真让您说中了,今天牢房果然是要满啊。” 我笑了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廖三今天就是冲着二瘸子去的,能不抓他?但是抓了一个马上要成为龙头瘸子,他的那帮小弟还有想巴结他上位的人放心让他们未来的老大独自被拘留?当然小的们都要涌进来,占一个牢房给老大保驾护航了! “行了,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其他你不要管,带我们去见我们朋友吧。”打开了又一个大门后,我们走了进去。 牢房很明亮,而且没有通常的嘈杂。里面只有一个人,隔着笼子和我们对立。张三疯看到里面的人,想要上前一步,我立刻拉住了他,并且瞪了张三疯一眼。“不要超过我,就站在这个位置。”我嘱咐张三疯。 里面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抬头看我。 “睡醒了啊?”我问道。 “怎么是你们?”声音粗狂中带有一丝沙哑,而且充满了疑惑。 “对,是我,金山赵子龙,叫我二隆就行了。”我简单的说着,无所谓了。 “叫我三爷爷就行了。不过今天三爷想你明不明白,记得了,三爷我大号叫张元霸!”张三疯叫嚣着。 里面没有声音,过一会,那个充满疑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现在很平静:“看来我真的被狗头老三算计了,他真的跟你们金山集团勾结在一起了。” “朱老三只是希望能者居之,他不想让一个好好的社团毁在你手里。”我隔着笼子说道。“二瘸子,你不是当龙头的料。” “我的人呢?全都被你收买了吗?”二瘸子听到我叫出他的外号,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 “你被医院里的体检结果,检查出了乙肝,在这里当然将你隔离看管。你的人,现在在外面的笼子里也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哥哪里去了。”我拿出了那张一早叫张猪头准备好的乙肝检查单,晃了晃给二瘸子看。“现在这里就你,还有里面的牢友了。” 二瘸子的背后,一个庞大的阴影在步步逼近。 “看来我真是斗不过你们,真是斗不过啊。”二瘸子长叹一声,似乎放弃了抵抗。 “你也算是个前辈了,我给你送终了。”我鞠了一躬。“可惜,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了,你不行了,就不要再占着个位置了。” 拘留所内是不应该用任何横梁的,但是瘸子依旧双脚离地,一脸痛苦的挣扎着,他的背后,传来的是更粗的呼吸声,那个巨大的身影用绳子勒住二瘸子的脖子,活生生的把二瘸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二瘸子的脸紫了起来,他在反抗,只是反抗是徒劳的。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们!”二瘸子挣扎着想要说完流氓生涯中的最后一句恐吓。 “我等你,你要是做了鬼想找我,早点来。”我很平静。张三疯也一脸平静。 整整过了五分钟,算得上是一代大枭二瘸子也逝去了。 “行了,放下吧大威,你他妈的不累啊。”张三疯不耐烦的说。 大威确实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听到张三疯这么一骂,才的松开了手,将二瘸子扔在了地上。“我……我,我怕他没死……”大威喘着粗气。 “走吧。”我说道,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变得冰冷的二瘸子,然后扭头而去。大威打开牢门,从外面锁上,跟着我们出去了。 门一开,警头见我们出来后,上前问道:“谈完了啊?这么快。”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谈完了,谢谢你安排我这个兄弟能让我单独见面。” “嗨,您客气了。那要是没什么交代的,我把这个兄弟带回去了?”警头讪笑着,看我没有表示,于是又派人把大威带走了。 “您也真是慷慨。”警头目送着大威的背影,叹道:“为了能见自己兄弟一面,竟然舍得扔个六七万的,其实不用再单人牢房见面啊!下次,您说话,我给您安排更好的地方,保证不是隔着玻璃的而且也没有旁人的……” “谢谢了啊。”我客气的说道。 “嗨,客气。”警头更加客气的说道。 呵呵,或许现在的气氛太河蟹了?就在刚才,东城区又一个大社团完想要改朝换代的想法,胎死腹中了。或许明白就马上不河蟹了吧……明天,事情不知道要闹到多大呢! 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 “隔离?什么玩意!我不是嘱咐了一定要看好他吗?你们都是傻子?那个瘸子上午才送的医院下午不到乙肝报告就出来了?明显是骗局!要是晚了……”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门开了,贺老七焦头烂额的走了进来,然后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我们。 “我看这不是巧合吧。”贺老七说道。“看来……看来我应该是来晚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两家社团都有参与。姓赵的,还是你高!” “刚才你说,要是晚了,会怎么样?”张三疯饶有兴趣的问。 贺老七一脸沮丧的表情,就像是出门丢钱包了一样。 “天下大乱。”贺老七盯着张三疯,一字一句的说道。“妈的,东城区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99过年 贺老七说对,真的天下大乱了,所以贺老七很苦恼。倒是已经荣升大队长的廖三,很开心。廖三和我的想法一样,乱才有机会。 只是我需找机会是为了生存,而廖三则是为了满足他扭曲的正义感。贺老七把的权利拱手让给廖三,初衷是好的。可惜,他给错了人。他把权力给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魔鬼。 在乱世中,变成魔鬼的还是一个人。那就是泰合的青鬼,丁青。 丁青听了二瘸子的死讯后,异常的冷静。没有像其他手下一样破口大骂。他只是那停在泰合堂口门外的几辆警车都给砸成了零件。然后当着一帮目瞪口呆的条子面子,放出话来:那一晚不管是哪个条子在单人牢房值班,反正这个人死定了。 当然这句话暂时还没有兑现,因为丁青被随后赶来的特警强行扣押进了局子。二瘸子手下的头马,一个叫尾光的混子听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小弟召集了起来,龟缩在了二瘸子原来的地盘。 一时之间,偌大的泰合帮里,几个老大级别的话事人里,唯一一个还在外面的就是朱老三了。群龙无首状况之下,各个社团都有同样的心思,那就是落井下石,黑社会的老规矩。 合胜的太子领着人趁机扩大了三条街的地盘。 江龙会也出人抢走了几个酒吧,看场子的权利。 义和盛的白螳螂,在竹叶青的授意下,霸占了东环路的货站。 …… 张三疯也没闲着,带着几个人天天去十九中那边转悠,只要发现是原来二瘸子的人就干,意图报仇。 就像贺老七说的,连二瘸子头七的日子还没到,这个东城区就已经打翻天了。 春节马上就要过到了,街上没有爆竹留下的红色碎纸,有的只是干了的和没有干的血迹。 我知道,朱老三现在很满意,天下越乱他越得意。泰合帮现在四处受敌,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几个堂主商量着这么下去泰合帮会势必会元气大伤,无奈之下请朱老三出来坐镇。 朱老三想要的只是这个局势,他要的不是什么老大的这个位置。 “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我跟朱老三打着电话,聊着天。 “嗯,不错,还好吧。”主来说满不在乎的说着,口气就像我胜券在握时一模一样。“越乱,龙头的压力就越大,他就不会退位。” “行啊,会更乱的,张三疯一会就去扫了你们在十九中那边的场子。”我笑着在电话里说着。 “我操,你要拦住他!现在这正事风口浪尖的时候,你们别去动我二哥的底线!”朱老三很不满,继续说道:“我大哥……黄瘸子已经让你的搞死你,你们还没完了啊。”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记得,你答应我的。”我没有忘记主题。这正是我给朱老三电话的原因。 “放心。”朱老三说道:“我答应过的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货可以在我们泰合的地盘上散货,我不插手,只抽头一成的水钱就行。” “一言为定。”我说道。 “嗯,一言为定。”朱老三在电话那头回道。 一言为定?这年头,连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都不可信,一句口头上的承诺,我又该怎么去信任? 二瘸子下葬后没有多久,金山集团倒是开了正在意义上的一个庆功会。这场庆功会只有不到三十个人参加,能受邀参加的,都必须是金山集团的高级干部。几个堂主,我和张三疯两个香主,老宝子、以及几个复杂帮规的人暗地里出席了这场宴会。倒是棉老板依旧没有出席,在原来属于他韩青帮的地盘里,一副颐养天年的样子。对集团里的什么事,都不闻不问。 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大威提拔成堂主。 提拔的理由只有一句话:灭大敌,立大功。说的很含糊,因为在泰合四处找人报仇这个当口,还是不敢写的那么明确。看着泰合一大帮家伙们成天跟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找人报仇,老宝子笑的无比开心。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我们金山集团都没有张牙舞爪,而是一直在暗处潜伏。这场暗斗,我们获益匪浅。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更是如此! “大威,你真可以啊。乱军之中取大将首级啊,哈哈。”胡子猛一脸骄傲的拍打着大威那宽阔的肩膀。“这小子真行!我早就知道!早就看出来了!” 大威也是一脸谦虚,但是却异常豪迈的说:“都是猛哥教的好!” 胡子猛的脸上更得意了。 张三疯坐在我身边喝着白酒。“看他那德行!操!真以为自己多牛逼了啊?要不是你的计划这么周密,他能成功?”张三疯不满的看着不远处一直说胡子猛好的大威,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还真以为是冲进泰合的牢房杀的人?明明是在一间单人牢房勒死一个瘸子罢了!” “行了,高兴点!”我拍了一下张三疯。“大威好歹算是混出来了。他上位当堂主了,我们有好处的。” 没有错,我们有好处的。我需要培养我和张三疯在这个公司里的基础。大威就是第一个,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一个他无法回避的把柄。 当时,我之所以在牢房挡住张三疯不让他向前,是因为我知道牢房的监控录像死角的所在。唯一的录像带我已经拿到了手里,画面上,只照到了大威和二瘸子的身影,而我和张三疯恰巧没有被照进去。一旦大威想要跟我们对立,只要这卷录像带在我这里,大威必然会被泰合之鬼,丁青撕的粉碎。 大威,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颗合格的棋子了。看着他一脸上位后的兴奋,我忍不住笑了。 大威也想相仿我和张三疯,打算在身上纹一个字,他在接到老宝子亲自授给他的黄金胸章之后,对老宝子提出了这个要求, 老宝子倒也没什么犹豫,只是问他想问一个什么字。 想了半天,大威终于决定纹了一个“威”字。同样是在胸口,同样让人一目了然,同样让人害怕。 这场庆功宴一直闹到了后半夜凌晨。出门之后,大威已经半醉了,我扶着他,带他去夜色歌舞厅过最后一夜。以后,他就会去何大头那边的地盘过日子了,这里不再属于他。 “赵哥,张哥!多谢了!大恩不言谢!没你们,我不可能爬那么快!”大威打着酒嗝说道。 “行了。”我拍着大威说道。 “行了。”张三疯满不在乎的说道说。 行了。你的感谢,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我裹紧了衣服,行了,天气越老越冷了。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而且还是电话吵醒的我。接了以后才知道,是朱老三。 “我把二……大当家的给保出来了。”朱老三说的很简单。 “才保出来?这么久。过两天我给丁哥接风吧。嗯,晚上说吧,脑子疼。”宿醉的感觉很深,很难受。 “我二哥说了,他想见见你。”朱老三的语气严肃的很厉害,很厉害。 我一瞬间就酒醒了,吓的。怎么了?我刚想问,但是朱老三只是说了一个地址,然后电话断了。 丁青又要见我?这次恐怕真的是鸿门宴了吧? “三儿!三疯子?”我张口喊道。 听到我的叫喊声,一个小弟推门进来了,看着我说道:“赵哥,张哥一早就出去了,没回来呢!” 我一愣,张三疯不在? “他出去多长时间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昨天回来后您就睡觉了,张哥就一直看电视,好像放的什么录像,一直看到了早晨然后直接就走了。”小弟继续说着。 我慌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张三疯的号码。 谢天谢地,电话接通了,张三疯接起了电话。 “喂?三儿!丁青要……”我喊道。 “我知道,他要见咱们。”张三疯在电话里很冷静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他了。” “你在哪里?”我继续问道。 “我在大威这边呢,正在和他商量怎么办。”张三疯说道:“毕竟咱们三个都算是当事人。” 我长出了一口气,真害怕张三疯已经被丁青的人给带走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丁青确实不好对付。我已经让他出来单聊,他已经答应了,说是他大哥头七没过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也承诺了咱们也只过去三个人。”张三疯异常冷静的说着。 “然后呢?”我问道。说实话那天见过丁青后,我很怀疑我们是不是能够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干过他。 “然后?然后带个几十号人,多带人,什么枪了,刀的都带着,干死他!”张三疯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愚蠢。 一言为定?一诺千金?这两个成语,对于张三疯来说,那都是笑话。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咱们要顺势端掉泰合。”张三疯说道:“大过年的,咱们也要吃好的啊!” 真的,真的是要过年了。满世界都弥漫着年味,一片祥和。 而我却一直忽视了这个属于普通人,也是可以属于任何人的节日。 我看着窗外飘着富有诗意的雪花,我知道,这个年,不是所有人都能过上了。 有些人,过不了这个年了。 而我,一定要过这个年,去融入在这片祥和之中! 100明天会更好 我之前就一直认为张三疯有当一个阴谋家的潜质,只是过去遇到的对手还不足以让张三疯动脑,就先用暴力给直接碾压而过了。如果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那冷静下来的张三疯,绝度不可小觑了。 更何况这次的对手不是人,而是鬼――青鬼,丁青。 面对强敌,张三疯让他沉睡的脑细胞又活跃了起来,张三疯也开始要步步为营了。 “如果动起来手来,一定要做到斩草除根!”张三疯低头抽着烟,低声说道。 大威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看着张三疯说道:“明白了,张哥!” “这次是你的机会,事情办好之后,以后你在金山就牛逼了。你一定会比那个傻逼胡子猛强!所以一定要做的漂亮!”张三疯抬起了头,拍着大威亢奋的说着。 大威又点了点头,又一脸肃穆的看着张三疯说道:“明白了,张哥!” “不用怕,什么他妈的青鬼红鬼的!惹到咱爷们就让他变死鬼!”张三疯扔掉了烟头,群情激奋的鼓舞着大威:“大威,丁青过气了,总之……总之你小心。” 大威再次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看着张三疯重复说道:“明白了,张哥!” “放心,你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会安排两车人堵他,但是你一定自己干死他。这样以来,一是涨你的威信,二是灭泰合的威风。”张三疯看着大威严肃的说着。 “明……明白了,张哥!”大威有些犹豫了。 张三疯似乎看出来大威有些犹豫,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你不信我!” “没……”大威低下来了。还没等跟名震江湖的青鬼单挑,他就已经败在了初出茅庐的张三疯面前。 张三疯不再一脸倒霉样的大威,只是有随意的叮嘱了几句。然后就出来了。 “三儿,你想好了?真打算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我将领子竖了起来,天越来越冷;。“时机还不成熟啊。” “都他妈的找上门来了,咱们怎么办?躲不了了。”张三疯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大威应该没问题。” “用跟老宝子说一声了吗?”我问道,然后掏出了手机,打算通知一下老宝子我们的行动。 张三疯一把按住了我那只手,一脸认真的告诉我:“已经和老宝子打过招呼了。他会支援我们的。” 我突然有些疑惑了起来。这次的敌人不仅有丁青,还有可能有朱老三。如果我这么想步步为营的话,那么朱老三应该能猜到我想做什么。怎么能保证我们不会中计呢? 其实我觉得,朱老三加丁青这样的一个组合,很像我和张三疯的组合。现在就像是自己再和自己打一样,我心里没谱。我能猜到自己的下一步棋和下下一步棋甚至下下下一步棋,但是我依旧没有信心掌控棋局。 张三疯似乎看出我在思想斗争,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有我呢。”张三疯自信的说道。 我笑了。没错,我不需要想那么多。他有青鬼丁青,我不是也有个疯子吗?有时候光是计策是没有用的空谈,必要的时候只能让泰合的鬼和我身边的疯子真正地拼一下,才能见出分晓。 某些时候,我对张三疯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下午的时候,来了两辆大卡车和一辆面包车。大威和张三疯安排着来的混子们分批上车,将钢管、砍刀分发下去,然后又安排几个靠得住的人进了面包车。最后大威、张三疯还有我坐进了一辆车里。 我看着张三疯说道:“我操,我还以为你是夸张的比喻手法,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安排了辆大车人!” 张三疯只是装逼的笑了笑,一脸很装逼的得意。 “谈判的地方在近郊的一个工地里。你们先不要靠近,就在附近等着待命。”张三疯隔着车窗交代着。“等我电话,只要看到是我给你们打的,不用接,直接冲过来。” 张三疯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我,问道:“还有什么交代吗?” 我摇摇头,觉得这件事既然是张三疯安排的,就让他指挥到底。 “行,那就都照我说的办吧。”张三疯点点头,回过去继续说:“记住,给我见人就给我砍。往死里砍!” 大威一路上都在摩拳擦掌,显得兴奋异常。上次他干掉了二瘸子之后,让他一夜之间鸡犬升天。这次如果再能按照我们的计策干掉丁青,那么大威这个名字不是是金山让人熟知,甚至将在东城区势不可挡。 我看得出,大威很兴奋,甚至是一种躁动。 相反的,张三疯今天倒是异常的平静。 车在距离目的地大概两三公里的时候停下了。张三疯安排着其他人如何埋伏,然后才开车去了工地。 这里的荒无人烟使得功底更显寒冷,开门,下车,我们不约而同的缩了一下脖子:冷。然后我惊讶的发现,竟然又下雪了。 张三疯拍了拍我,笑着说道:“咱们那边估计现在下的都是鹅毛大雪了……”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我看着张三疯笑了笑。 大威跟着我们,一言不发。 旁边的一个小门市房的卷闸门显然是刚刚打开的,我们顺势走了进去。里面正对面,在那盏明亮的日光灯下,坐着我们这次的对手:朱老三。 我四顾看了看,意外的没有发现丁青。 “到了?这么早。”张三疯看了看自己手机。“还有十分钟呢。” “你们不也挺早吗?”朱老三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们,最后盯紧了大威:“这就是……新上位的堂主,大威哥?” 大威面不改色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厚实的大手捏住了朱老三的右手,很装逼的说道:“幸会。” 朱老三的脸,一瞬间就紫了。我看得出大威在炫耀他的力量。 “坐吧。”朱老三擦了擦汗,勉强说道。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丁青要见我。 “丁青大哥人呢?”我问道。见不到丁青我心里总是有深深的不安。 “他很准时的。”朱老三说,不时的张望着门口,然后一乐:“说曹操,曹操到了。”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门口叼着烟卷的丁青。不慌不忙,纹丝不乱,将手中的烟头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弹飞烟头后走了进来,径自坐在了朱老三的身边。 “人齐了,就开始吧。”张三疯环顾了一圈后说道。 “你要见我?”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对。”丁青又点了一根烟,然后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见你们俩。”丁青指了指我身边的张三疯。 “什么事?”我问道,心跳在加速。我很怕答案是丁青直接扑过来,一刀在我身上捅个窟窿。 “老三……”丁青转过头,看着张三疯:“一入江湖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老三啊,想要洗手太难了。” “没办法,你走了,泰合怎么办?难道真要祖宗的基业就散了吗。”朱老三叹道。“大哥走了,我就更不是那块料啊。” “没错,所以,我解决。”丁青说,然后猛然掀翻了桌子。丁青站了起来,我们也吓的赶忙站了起来,唯一还稳坐钓鱼台的人就是朱老三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青鬼吗?”丁青问道,然后冷笑道:“因为被我盯上的人,就可以去跟阎王报道了。”从他背后,缓缓的抽出了一把短刀。很锋利,尤其到刀背处的锯齿,极其渗人。 大威没有后退,而是上前了一步。因为他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张三疯拍了拍大威的肩膀,说:“看你的了,搞定他。” 大威点了点头。 张三疯拿出了手机,转身离去。我可不想一会大威的小弟们冲进来的时候连我一起砍死,也跟着张三疯转身离去。 剩下的,只是里面僵持的三人。 我们走到了卷闸门的门口,电话通了。“过来。”张三疯说的很简单。 这句话一说,不到一分钟,我听到了附近的骚动。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开始涌出人来,拎着家伙,一言不发,从容不迫的从我们身边不断的走进去。 我没有回头去看里面在发生什么,我只是在等着丁青和朱老三的惨叫。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竟然是朱老三……那个我认为必死无疑的朱老三。 张三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朱老三掏出了一包烟扔给张三疯,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厚重的卷闸门开始缓缓落下。 “姓赵的!我……我草泥马!”房间里面,传出了一声惨叫。不是丁青的,是……大威! 门还在缓缓地落下,似乎想把声音隔绝在了里面。 “其实我二哥挺欣赏你的。”朱老三对张三疯说道:“那盘录像带有点意思,二哥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说泰合欠你们俩一个人情。”朱老三的语气很怪,说不清是不是充满了嫉妒。 “录像带?”我本能的想到了早晨有人告诉我张三疯看了一晚上录像带然后出去了。难道是……监狱的那卷监控? 门还在向下移动。而里面的声音,惨叫渐渐压不过剁肉馅的声音了。 “姓赵的!姓赵的!我操……草泥马……”里面还在传出吼叫。那是一种被欺骗后的吼叫,是一种被人背叛后的吼叫。 “操……不是我,不是我……”我已经开始慌乱,大威为什么认为是我出卖了他?卷闸门还没有放下,我转身想要冲进去,但是我动不了。张三疯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左手,仿佛知道我想进去一样。力气很大,他似乎在告诉我,不会让我进去的。 “谁做的?”我问道,“谁?” “不是我。”朱老三摇了摇头,感受到了我的敌意。“你看,赵先生,我们全部被一个我们认为只会舞刀弄枪的疯子给玩了。是吧,张先生。” 张三疯还是一言不发。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只是镇定的看着远处。 “你把录像给了丁青?”我猛然醒悟了。 “不然他会怀疑我们三个的,那样的话,现在在里面被砍的就是咱们!”张三疯说道:“这卷录像迟早会被人知道的。我们要自保。” 朱老三无所谓的点上了烟,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你骗了我?”我揪住了张三疯的领子。“你那大威给卖了?” “你的心太软,如果你知道了这个问题,肯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来解决,但是治标不治本;唯一的方法就是送一个走,然后知道秘密的就只有我们四个了。朱老三出于自保是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自己也不会说出去;最后,我只信你一个人。”张三疯看着我,丝毫没有回避。“说不上出卖不出卖,他不也是老宝子埋在我身边的钉子吗?” 朱老三哈了一口气,叼着烟说道:“下雪了,这天可真冷啊。” 没错,很冷。如同张三疯这个人一样,冰冷无比。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一惊,松开了张三疯。回过头去,地上,满身是血的大威,紧紧的用右手抓住我,勉强抬起了他的头,嘴角上也添了一道刀疤,卷闸门即将关闭,而他身后的人还在动手。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想吼出什么。我准备着,聆听这个世界上最凶狠的诅咒。 但是我错了…… 大威抬起头,嘴唇抖了一下,说了人生的最后两个字:“救我……”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拖了进去;卷闸门关上了。里面的世界与世隔绝,不会再有任何动静。我想到了大威和我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喜欢打篮球的大威,被迫加入黑社会这个无底洞,最后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刻走向了毁灭。 “尸体怎么办?这么大的块头。”张三疯不经意的问道。 “你知道二哥为什么选择这里吗?”朱老三不怀好意的说道。“这里是功底啊,你看旁边的那个水泥搅拌机了吗……” 我麻木的看着张三疯和朱老三握手告别,然后带着如同行尸走肉的我,向着来时的汽车走去。 “三儿,我一直有个想法,我觉得我信任一个人,因为他信任我。他信任我的心智,信任我安排的计策。我以为他是在依靠我,但是我才知道,他比我还要阴狠。”我在张三疯的背后说着。 “嗯。有些人需要面对太多太多的问题,而我,只需要考虑怎么防备一个人就行。”张三疯在我前面走着,头也不回。“你肯定比我聪明。” “防备的那个人是我?”我笑了,停下了脚步。 “不是,我信你,你是我兄弟。”张三疯转过身来,说道。“但是你有心软的地方,我只是在帮你善后罢了。既然知道了大威是老宝子派过来的钉子,我们需要削弱老宝子的势力,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外面的人不会知道今天的具体事件,只是知道丁青为二瘸子报仇这个消息而已。我们,是安全的。” “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疯卖傻,是不会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来的。”我冷笑。 “老宝子潜伏了多少年?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刚认识老宝子的时候吗?谁能看到现在他的风光。我们发誓要扳倒老宝子走向顶点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傻子,一个能够不被老宝子提防的傻子!”张三疯说道,一改平时懒洋洋的态度。 我只能沉默。没错,这不就是我一直对张三疯说的吗? “二隆,别怪我。事情只能怪你。”张三疯话锋一转。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本来二瘸子这件事只要我做就可以。但是你非愿意卖个人情给大威,那么就注定了我要除去他来灭口。”张三疯说。“我没有理由信任他。” “那你为什么要信任我?”我咬着牙。 “咱们是兄弟啊!”张三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拿出火机和烟,像平时那样给我点一根。“二隆,原谅我。” 张三疯蹲下了,如同当年我们走投无路在大雪中抽烟取暖一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我也蹲下了,不由自主的。 “不要出卖我。”张三疯说。“不要出卖我。” 我接过烟,叼在了嘴里。 张三疯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们可以的!”张三疯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们可以的!”张三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看着我。 “会的,三儿。”我抽了口烟,吐出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会的。” “帮我,二隆……”张三疯说着,渐渐有些乏倦;我将他扶到了车里,然后开车离开。“戒掉它,不然咱们永远都干不过老宝子。”我在车上对张三疯说。 张三疯迷迷糊糊的点头。 他已经晕过去了,看来是很久不睡觉的后遗症,现在他的呼噜都已经响了起来。这个怪物,我真的有本事能够一直控制住他吗?我真的不会沦落到大威相同的结局吗?我的思想斗争结果渐渐明确。我的心跳的非常快……我在告诉自己,我要下这个决心! 也许,就是现在,我应该…… “以后……我们一定要过的比现在更好。”张三疯忽然喃喃的说,就像梦话一样,语气纯真,如同小孩子在讨论未来的梦想一样没有融进一点点杂质。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紧。我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和我一起挨饿的张三疯,看到了那个当初和我一起被人追赶的张三疯,看到了当初那个为我干掉大车的张三疯,看到了那个……那个只信任我一个人的张三疯。 我松开了手里本已经将要扣下的枪扳机,踩下了刹车,然后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张三疯的身上。 我们一定会过的比现在更好的,三儿。 一定!! 101婚礼 大威死了,丁青出气了,东城区也消停了。死一个微不足道的混子,来换取一个城市的安稳,这个买卖怎么算,都是只赚不赔。 丁青隐退的江湖的想法落空了,但是他结婚的想法却没有改变。丁青结婚当天,老宝子带着我去登门道贺,虽然老宝子去的路上一直说,丁青就是一个傻逼,出来混的,怎么能结婚呢?这不是又有软肋了吗。 可是当见到门口正在迎宾的朱老三的时候,老宝子还是表现出了适当的热情,“小三子!” 朱老三被老宝子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见到老宝子的后,连忙问好:“哎呦,宝哥!宝哥好啊。”随后朱老三冲着我点了点头,确认就我跟老宝子两个人后,有些奇怪的问道:“三疯子呢?我可给你们留了三个位子啊。” “他啊?死了,总之最近不会露脸了。”老宝子笑着说道,刚要往里走,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冲着朱老三说道:“夏大山一会要过来,加把椅子吧。真是给他闲的,老大不小的了,听说别人结婚还非要凑什么热闹……真是傻逼。” 朱老三听了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立刻吩咐在正席位置加一了张椅子。 酒店大堂里,是一脸喜悦的丁青,西服笔对过往的客人,礼貌的打着招呼。老宝子老远的喊道“青子!”丁青正在和一个客人喝酒,看到老宝子后离开露出了一个开心的表情,放下酒杯就走了过来。 丁青哈哈的大笑的说道:“宝子!你亲自过来啊了!”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必须的!我能不来吗!”老宝子一边走一边解开裤子上的皮带,然后当着注目的众人一下子撩起了本来是嘞在裤带里的上衣,肚子上露出了一个伤疤:“老子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那一刀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周围所以人的静了下来,气氛猛然降到了冰点。大喜的日子,最怕的就是江湖上的仇家来闹事。倒不是怕,主要是大喜的日子,碰到这种事怪讨厌的。围坐的一帮的泰合小弟们显然早有准备,纷纷把手放进怀里,握住了怀里的刀,或者枪。 但是丁青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他笑着也撩起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去,右边的肾那里也有一个伤疤:“你这个有仇必报的傻逼,你两年前就报完仇了!” 老宝子看到丁青这样,开心的大笑起来。“你放心啊,一会我就去跟嫂子说一声,证明你这腰子没啥事?”老宝子拍了丁青的肩膀,“我还记得当时你上午进的医院,下午就去我的地盘找妹子去了,所以你这腰子一定是好的!” “操!找你妹啊!”丁青一把捂着了老宝子的嘴,回头张望是不是新娘子在没在后面。“草泥马的老宝子,你今天真是来整我的吧?” 老宝子眼神很怪的,瞟了丁青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操,大名鼎鼎的泰合青鬼竟然是妻管严?” 周围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气氛又是一片河蟹。 朱老三坐在我旁边,逐个给我介绍着一些来访的江湖大佬。 我打量着一个一个朱老三给我介绍的人,虽然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坐在一起也都相安无事。 “你看他们一个个聊的挺欢的,其实都是他妈的仇人!”朱老三一脸不屑的对我说。“江湖上的事,也就都是面子上的事。我二哥面子做到了,所以他们也没打算来闹事。” “听话二瘸子手下有个叫尾光的……”我看着朱老三,悄声问道。 “干掉了。”朱老三四顾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傻逼一个,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想出去自立门户,我二哥亲自动的手。你们以后也别惦记哪片的场子了,谁动,谁死。”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朱老三话锋一转,说道:“收到风了吧?这几天白老虎又有新动作了,白货这条线,就小心点吧。”朱老三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新到了一批妹子,来点?绝对正点。” 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朱老三。 “白货是赚钱,但是女人也赚钱。”朱老三笑着说道:“赚什么钱不是赚?你要是有兴趣,给我一个走货的价就行。” 老宝子正在和人拼酒,我在老宝子的授意下,走了过跟着几个老宝子一个辈分的人喝了几杯。 老宝子趁着我扶他去洗手间的时候,轻声问:“狗头三跟你说什么了?” 我笑了,看着已经没有一点醉模样的老宝子笑了。别看老宝子刚才没少喝,但是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老宝子看在眼里。 “朱老三打算跟咱们做点生意,关于女人的生意。”我也站在老宝子旁边,开闸放水。“我看今天你也挺高兴的吧?” 老宝子哼哼地笑了两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回去的时候,正好夏大山也来了。当他进入大厅的时候很多人都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就是打算插足东城区的财团老大。 夏大山从夏大海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那个红包……真大,放在了桌子上。 “八万八,发发!图个吉利,早生贵子啊!”夏大山客套的说道,夏大海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夏大山的身后,用略带有敌意的眼神环顾着四周。 朱老三笑呵呵地的走过去,收起了大红包。“夏老板,快请坐,坐!您可算来了。” 丁青也走了过去,笑着握了握夏大山的手,很客套的说道“谢谢您赏光,丁青铭记在心!” 夏大山更是热情地握着了丁青的手,说道:“哪里话,哪里话!以后还要丁大当家的多多关照!”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婚礼仪式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准备起身离开了。朱老三的眼睛很尖,看到了我的举动,立刻走了过来。 “干吗现在走?”朱老三问道。“一会不再一起喝点了?” “改天吧。”我看着朱老三说道:“一会我得去接三疯子。” “还没到一个月呢啊?”朱老三问道:“戒掉了?” “嗯,给我电话了,现在没问题了。今天下午就出来了。”我说道,然后我看了一下左右没人,掏出一个信封塞给了朱老三,低声说道:“丁青大哥我服,所以他结婚我再送他一份大礼!” 朱老三一脸疑惑的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看到从朱老三的表情上看,比收到夏大山的那个大红包可高兴的多了。 上面只有一句话,龙头答应合作了! 102意外 当我到戒毒所的时候,张三疯早已经等在门口了。远远地看着张三疯两眼冒着精光,一副风尘吸张的样子,我知道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看来张三疯恢复的不错。来的路,我可是看到不少出来之后,又复吸的小道友再一次被塞回了戒毒所。 “牛逼啊!一个疗程的搞定了啊。”我看着精气神特别的好的张三疯夸奖道,顺手帮他点了一根烟。 接过烟的张三疯不再装逼了,也放下了他那副矜持的样子,一脸贪婪地猛吸了几口,两三口,一根烟就烧到烟屁,看那架势似乎连烟屁都要吞下去。 “操!慢点,咱不缺烟!”我笑着又递给了张三疯一根烟。 这回张三疯接过烟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完全平静了下来,张三疯弹飞了烟头,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也闭上了眼睛,似乎还在回味香烟给身体带来的刺激。 过来半晌,张三疯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冒着精光,极度风尘吸张的咆哮道:“妈的!可算缓过劲来了!” 我过去拍了拍张三疯,笑着说道:“辛苦了。” 张三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辛苦,在里面活的特健康。如果我再晚出来两天,没准他妈的连烟就戒了。” 张三疯把行李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上车之后一脸幸福的说道:“可算他妈的出来了。” 我看着如同小孩一般兴奋的张三疯,感觉有些好笑。笑着问道:“出来了有啥感想?” “感想?”张三疯一愣,突然兴奋的说道:“白货是个好东西!” 我一愣,“什么意思?” “妈的,我算知道白货为什么赚钱了!”张三疯拍打着座椅,越来越亢奋的说道:“沾上这东西太难戒掉了!二隆,你信不信,那帮出去的傻逼早晚都得回来,他们出去就相当于放风了……” 看着张三疯的样子,我陷入的恐慌。我怕的不是别的,看张三疯这个样子就跟刚扎了一针一样,我怀疑难道现在戒毒所里也开始让扎针了? 看着我惊恐的样子,张三疯突然闭上了嘴,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我不是傻逼啊!所以我不能再回去了,我已经完全好了。我,我说的是那帮傻逼!” “行了,戒掉了就好。”我拍了拍张三疯,继续说道:“希望你真得不是傻逼……” 张三疯又点了一根烟,发现气氛有些沉闷,冲着我问道:“老宝子呢?咋你就自己来接我了呢?” “今天是丁青的婚礼,老宝子参加婚礼去了。”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哦,想起了,份子钱帮我给了吗?”张三疯又问道。 “嗯,你一万,我八千。”我如实回答道。 “嗯……操!凭啥我多出来两千!”张三疯一愣,急忙问道。 “操,你还差那两千啊?”我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倒不是……”张三疯嘿嘿了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就算老宝子的不来,也不能你自己来接我啊,大小我也是个香主,怎么得有点场面才对啊。不来个车队,起码也要放个几万响的鞭炮吧。” 我乐了,笑着说道:“操!我晚上给你找几个妞,够场面吧!” “嗯,足够场面!”张三疯嘿嘿一乐,心满意足的说道:“说说现在你打算领我去那?不会是去参加丁青婚礼吧?” “婚礼早结束了,去了也就是能赶上闹洞房了。”我笑着说道:“那可是丁青的洞房,谁敢去闹杂?一会咱们办点正事去!” “老宝子同意合作了。”我冲着张三疯说道。 “老宝子同意?”张三疯显得很意外,更显得很兴奋。在一旁自言自语道:“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其实我要和张三疯去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安排的货仓。因为我们都不想重蹈大车的覆辙。本来胜券在握的一盘棋,就是以为一个疏忽,货仓被老宝子端了,以至于满盘皆输。 所以老宝子交待我们去找到一个仓库,一个可以让我们大规模囤货的安全的仓库。夏大山是不会过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路上送货的路上。第一,这样并不安全,第二,这样更影响散货的速度。要知道对于夏大山这种时间就是金钱的奸商来说,高效率的赚钱,才是王道。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能够让我们安然的存放大批量的货。不仅要安全,可靠,更重要的是可控。 其实很多时候,我和朱老三的想法差不多。勿论是白货,还是女人,只要是赚钱的生意都可以涉足一下。毕竟这年头,谁也不会嫌钱烫手。而且,相对来说,我认为女人生意更好一些,毕竟女人能控制住人心,而白货能让人失去人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或许从来没把我们当作是黑社会,最多只是一些流氓团伙罢了。 白货,那是真正黑社会才能玩转的东西。 白货可是在害人的东西。我们做的一些事情确实违法了,比如人肉生意;但是这事,不足以让一个人走向毁灭,从某种程度上讲,还可以缓解一下单身青年的压力。 但是白货确实真的能毁灭一个的人的一生。 老宝子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口子竟然开,那必定是堵不住了。就算我们不接手,那夏大山也势必会找到别的帮会作为代言人,入主东城区。大势所趋,不是我们可以阻挡的,还不如跟夏大山合作,也给自己一个发财的机会。白货就像火种一样,控制好了,可以取暖做饭。控制不好,那就是一场灾难。 淹死的人,多数都是会水的。这句歇后语,我始终铭记在心,时刻警醒着我要处处小心。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想法让我们自己远离水边。这宽阔的大海,就交给那些游泳的高手好了。 我从来就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在安全和高风险的利润之间,我通常的选择是安全。 钱是好东西,有命用,才是真的。 我把车开到了医院,张三疯很奇怪,冲着我问道:“来医院干嘛?老宝子不是让咱们去找好的货仓吗?” “今天早上接到张猪头电话了,好像他找咱们有点事,正好过来看看。”我对张三疯说道。其实,我来医院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既然要找一个安全的货仓,那医院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医院这个地方,估计很难有人会相信我能把货藏在这里吧。 张猪头如期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和张三疯。见到我们后他表现的很热情,又是上烟,又是递茶的。弄我的有些迷糊,不明白张猪头要玩什么把戏。 “你是不是有事!有事说是!”张三疯不耐烦了起来。倒不是他对张猪头有什么成见,估计他惦记起来我晚上给他安排的姑娘了。 “那个二隆兄弟……你,你能回避一下吗?”张猪头看到张三疯的态度,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 我一愣,彻底的迷糊了。实在想不明白,张猪头到底想干什么?他有什么需要跟张三疯单独谈的,我更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回避的。但是看到张猪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一会我还是有事打算麻烦张猪头的。 想到这,我站了起来,冲着张猪头和张三疯点了点头,推门到走廊上抽烟去了。 一根烟的功夫还没到,张猪头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吓了我的一跳。紧接着张三疯的怒骂声也传了出来:“草泥马的!你说的是真的?” 闻声,我赶紧推门进去。虽然我不知道张猪头跟张三疯说了什么,但是我怕张三疯失手弄死了张猪头。毕竟一会我还有求于张猪头。 办公室里显得很狼藉,偌大的桌子被掀翻在地。张三疯拽着张猪头的衣领大声质问的什么,我一愣,有些诧异,刚刚戒了白货的张三疯,恢复的还真好,真牛逼,精力有些旺盛的吓人。 “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大,大哥!”张猪头慌忙地解释着。看得出来,他被暴怒的张三疯吓的够呛。 “三儿!”看到张三疯似乎要抬手揍张猪头,我赶忙劝住,喝住了张三疯。 听到我的叫喊声,张三疯的拳头举了一会,最终忿忿不平地放下了手,扔下张猪头,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我走过去扶起了张猪头,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张猪头坐在了沙发上,换了好一会,才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就是说,我看到小佳了。” 我乐了,拍了一把张猪头笑着说道:“操!不就看到他梦中情人了吗?他至于吗……” 张猪头被我拍的一哆嗦,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她来的时候没有通过林主任……好像,好像做的是堕胎!” 我一愣,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103质疑 看着一脸抑郁的张三疯,我想他应该是动了真感情了。能让一个疯子动真情的女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看着一脸抑郁的张三疯,我帮他点了一根烟后,安慰他道:“姓张的不过是说好像而已,用不着郁闷。” 一脸抑郁的张三疯笑了笑,故作洒脱的说道:“嗨!还大点事啊?不过是个妞罢了。” 说完张三疯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说道:“我出去抽根烟啊。”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我知道,张三疯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只是看着张三疯落寞的背影,让我再一次对小佳的魅力所折服,张三疯竟然陷地这么深,竟然让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牲口,真的动了真感情了。 难道是张三疯这半个月来在戒毒所里不仅戒除了毒瘾,还找回了消失已久的人性吗?这让我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奇迹在发生。 我笑了,就让他自己静一静吧。毕竟,我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要做的事就是再一次逼张猪头妥协,或者说我要让张猪头这条线更牢靠地攥在手里。 我没有再理会落寞的张三疯,转身回到了张猪头那满目狼藉的办公室。 我看见张猪头还坐在沙发上发抖,就笑着走了过去,拍这张猪头颤动的肩膀说道:“没事,年轻人就是太冲了。张院长……现在咱们谈谈别的事吧。” 张猪头点了一根烟,也略微的平静了下来。 “上次多谢你帮忙了,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又多加了十万,算是辛苦费吧。”我看着张猪头真诚的说道。 如果没有张猪头帮忙弄来的那张疑似病例的鉴定书,二瘸子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让我干掉。 听到我的话,张猪头显得很紧张,紧忙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看到没有什么人,才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吧?第二天就有警察来找我,说是要了解情况……我说可能是工作人员有疏忽,病例拿错了。” “嗯,很好,这事已经过去了。”我安慰张猪头道,毕竟他跟我的某些理念还是相似的,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真的过去了,根据贺老七传出来的消息,条子那边已经不可能再去追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确切的说,是不能再追究。丁青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他一直盯紧着条子的一举一动;一旦条子那边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东城区又将是一阵血雨腥风。 丁青不是狗头朱老三,他不是一个商人。所以他做事,从来不计较成本。 我看着惊魂未定的张猪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老宝子的步步为营,夏大山的稳中求胜,都让我受益匪浅。 我拍了拍了张猪头,想了一下说道:“行了,老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以后有事再联系吧。” 张猪头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我爽朗的笑了笑,没等张猪头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是的,有些事,急不得。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我突然发现,我不能把张猪头逼的太紧,如果真把张猪头逼急了,他会不会把我拱翻在地? 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安慰了一下张猪头,算是跟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老张,最近真是麻烦你了。我知道有些事你也不好做,毕竟你上面还有个大院长,下面也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你看。” 听到我的话,张猪头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一副遇到了知音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们金山集团的支持,以后院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我看到张猪头眼睛出里闪出一道精光。我知道,那是欲望燃烧的光芒。 “好说,二隆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跟老哥说!我一定鼎力相助!”张猪头热情高涨的说着,并且用手用力的拍了拍。 我笑了,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作为不能急于求成,放长线钓大鱼,才是长久之计。 这是老宝子一直叮嘱我的话,我记住了。 权欲真是一个好东西,就是因为权欲,张猪头算是让我牢牢的攥在手里了。 张三疯坐在医院对面的道牙子上,低头抽着烟。旁边已经堆起了一小撮烟头了,我估计张三疯以后如果死了,可能不是因为出来混被人干死的,没准就是抽烟太凶,抽死的。 也由此可见,张三疯现在是多么的抑郁,无奈。 “二隆,女人啊,比白货还伤人啊。”张三疯突然文艺起来,一脸沧桑的感慨着。没等我发表什么意见,就继续说道:“男人啊!有钱了还缺女人!” 说完,张三疯抬手把烟头砸在了地上,站了起来了,一脸洒脱的样子。我看到张三疯又变成了那个风尘吸张的张三疯,我很高兴。只是他眼神中,谈谈的落寞,还是出卖了他。 “你找张猪头来说什么了?”张三疯一边拍了拍屁股,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 “没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我的真实想法,“其实我盯上了,医院的药品库房,还有太平间!” 张三疯一愣,有些吃惊的问道:“二隆……你,你盯上死人买卖了啊?你打算倒腾人体器官还是买假药?”然后盯着一脸严肃的说道:“那可都是丧良心的买卖啊!” 我一愣,更加吃惊的看着张三疯,难道张三疯戒个毒,还真的良心给找回来了?还没等我跟张三疯做进一步的解释。张三疯下面的话让我知道,我错了,眼前的这个牲口,良心真的没了。 “操!那可是暴利啊!妈的,咱们搭上这条线,还愁没钱!良心多钱一斤?”张三疯兴奋了起来,喋喋不休的说道:“二隆,你早该这么干。研究点正事,以后……” 我连忙打断了张三疯,怕这个异想天开的疯子把我再给绕进去。“货仓!我要用这两个地方做货仓!” “哦……”张三疯听到我的解释后,显得有些失望。“张猪头答应了吗?” “这只是我的构想,还没等张猪头说。”我解释道:“我打算手里再有一些张猪头的把柄的时候,再出手……” 张三疯也挥手打断了我,说道:“行了,这些事你自己研究吧。需要我动手的时候,再说……对了,你晚上给我安排了几个妞?” 我一愣,笑着伸出了手。张三疯激动的说道:“五个!” “一个。”我把手握在了一起,只留了一个中指。 “操!”张三疯不满的说道:“起码也要给我准备两个啊!我可是一夜七次郎!” 我笑了,“好说,回去再说!”说完,张三疯就迫不及待地拉我上车。 在车上,张三疯犹豫了一会,问道:“这事靠谱吗?” “什么事?”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合作,合作的事。”张三疯说道。 我也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坚决的说道:“靠谱!估计老宝子已经和丁青通过气了。而且老宝子让我把那个纸条给朱老三,也不是要告诉朱老三他的意思。老宝子是想让我,明白他是什么态度。这个老混蛋啊!” “老宝子这老混蛋一样就这样,天天装神弄鬼的。”张三疯也不屑的笑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江龙会的龙头,八马。”我回答道:“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呢,算上你我。知道到不出一只手,一定不能走漏了风声。”我回头看到张三疯一脸肃穆的样子,继续说道:“江龙会那边,如果朱老三那王八蛋是不肯单独露头了,所以找个机会我和他一起走一趟。之前我已经跟老陈通过气了,但是八马也是个老油条,给的答复含糊不清。反正具体的事,咱们就不管了,到时候等这帮大哥的吩咐就得了。” “江龙会?就是老陈在的东北帮吧?”张三疯不由得问了一句,然后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他们靠得住吗?老陈那傻逼跟朱老三一样,奸商一个。不过他们的人倒是挺狠的,我在里面就认识一个。” 我瞟了张三疯一眼,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想来一口了?” 张三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困的,在里面习惯早睡了。” 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在了过往的车上,让张三疯帮我点了一根烟后:“放心吧,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咱们跟老陈交往过,应该错不了。再说……就算是错了,这也是老宝子的主意。” 张三疯没在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很突然地对我说道:“二隆,咱们应该有自己的势力了。” “什么意思?”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里面的时候,别人虽然怕了金山集团的名头,但是好像把我这个所谓的香主没太当回事。”张三疯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在里面,有时候还要靠拳头赢得的尊重!” “你是说……咱们不仅是要在金山集团里面打出威名,更要在东城区让自己的名号响起来?”我多少明白了张三疯的意思。 “嗯,咱们需要这个势力。而且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不仅要让别人怕金山,更要让别人怕咱们!”张三疯捏了捏拳头。 听了张三疯的话,我有些愣。说实话,张三疯就是混江湖的天才。他的武力和悟性都是他行走江湖,无往不利的利器。 可能是最近突然出现的牛逼人太多了,从廖三到老宝子,又从丁青到八马。那一个都不再是张三疯可以依靠单纯的武力就能决解的了。 张三疯,似乎他已经开始觉醒了。 看到我的发愣,张三疯拍了我一下,吓的我差点把车开上了绿化带“操!想什么呢?大哥你在开车啊!咱俩的小命都在你的手里攥着呢。”张三疯有些不满。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冲着张三疯歉意的笑了笑。刚才确实太危险了,或许是张三疯,又让我感到危险了。 我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我现在也需要冷静。 “二隆,问你事。”张三疯突然开口说道。 “啥?”我一愣。 “二隆,你还信任我吗?”张三疯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一扭头,正好看见了张三疯冷漠的脸…… 104联手 张三疯的声音很冷,听的我不由得一哆嗦。吓的,因为张三疯接下来的话,真的吓到我了。 “二隆,其实我现在有点怕你了。”张三疯的表情很认真,一点没有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怕你再信任我了,就会把我干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平静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这样的问题?” “因为怕……”张三疯话锋一转,又问道:“二隆,你怕我吗?” “不怕。”我笑了,“咱们是兄弟,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言不由衷的笑着说道。其实我怕,无时无刻的都在怕,怕眼前的这个疯子。 “对!咱们是兄弟。”张三疯也高兴了起来,“二隆,咱们永远是兄弟!对吗?” “嗯……永远是兄弟!”我笑了,把悄悄放在枪把上的手,又放回方向盘上。 我把车直接开到了暮色酒吧。这里原来是何大头的场子,后来大威又耀武扬威地在这里带了半天。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场子。更准确的说,这里是张三疯的场子了。 这片的混子现在可以说连老宝子都不一定认了,但是一定认张三疯,认死了张三疯就是他们的大哥。 当然这里少不了我的功劳,毕竟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武器,他可以收买人心。更重要的是武力,张三疯在被我送进戒毒所的前一天,当着一帮混子的面,把何大头曾经的得力干将吴哥,给弄死了。 弄死人有很多种方法,张三疯选择了最具威慑力的一种方式,**。 张三疯的**,不是处理尸体,而是当着一帮人的面,把那个原本活生生的吴哥的胳膊和脚用一个大号的砍刀剁了下来。 张三疯一边费力地剁下来了吴哥的脚,一边问道:“傻逼!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跟我说一遍!”同样的话,张三疯一共问了四次,每问一次,就用刀剁几下吴哥,每剁一次,都必须剁下来的东西。 吴哥已经回答不了张三疯的问题,张三疯第一次剁吴哥的时候,吴哥就已经昏死了过去。吴哥的胳膊不是被张三疯剁下来,应该说是被张三疯生生地拽下来的。这一下直接让吴哥疼的昏死了过去,也直接震慑住了周围的混子。 问道第四遍的时候,吴哥的两条胳膊和两只脚都已经离开了身体,包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张三疯没在理会血泊当中的吴哥,只是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半截香烟,抽了一口后,懒洋洋的问道:“谁还有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见到周围的混子们都低着头,没人说话,他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冲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说道:“二隆,我去睡会。你继续,如果有敢闹杂的,跟我说!”说这句话的是,张三疯还狠狠地环顾了一圈。 很多人都避开了张三疯目光,我知道,那时候张三疯胸口的狠字,已经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吴哥也并没有我被遗弃。我虽然知道他一定是没救了,就算是流血,也流死他了。但是我还是找了几个小弟找在城郊给吴哥挖了一坑,连同他的断手断脚一起埋了。这样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后来我又让人给吴哥的家里送了一笔钱,算是仁至义尽了。就这样,我的思想工作,加上张三疯的狠,让我们把何大头的地盘收入了囊中。而我对吴哥后事的处理,也让我得到了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我的仁义之名,流传更盛了。 到酒吧之后,我让张三疯先进去,我打算去找朱老三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张三疯不放心的叮嘱我道:“你也小心点啊,二隆。朱老三小子一肚子坏水,你别让他绕进去!” 我笑了笑,说道:“放心,这老小子现在跟咱们是合作关系,应该没问题。” 张三疯这才点了点头,一脸幸福地去找我给他安排的妞去了。 不到两分钟,张三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刚接通电话,就传来了张三疯的怒吼:“操!姓赵的,咱们不是兄弟了!” 我笑了,问道:“怎么样,兄弟我给你的安排还满意吧?” “操!你给我安排的那叫人吗!那妞他妈的比我还壮实?你是给我找个保镖?还是给我找妞呢?”张三疯忿忿不平的骂着。 “哈哈,人家是松骨大师。你当是小姐啊?”我笑着说道:“好好放松一下,实在不行让她给你打个飞机!哈哈”说完,我又是一阵大笑,才撩了电话。 见到朱老三的时候,我还在笑。朱老三一边喝着醋解酒,一边看着我,奇怪的问道:“笑什么呢啊?” ”我那你给我介绍的松骨大师,介绍给张三疯了!“说完,我又是一阵大笑。 朱老三听后,一愣,随后也笑了起来。“操!给他爽坏了吧?就那妞,下手才狠呢。上次没把我给弄碎了。” “哈哈,为了他的肾好。”我笑了笑,然后认真的说道:“你想好了吗?想好咱们就走吧。” 听了我的话,朱老三也收起了笑脸,认真的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 上车之后,朱老三跟我说道:“如果不是你之前跟老陈他们闹了点误会,我真不打算出面了。” “算了,别说些了,没意思。”我笑了笑,继续问道:“老陈怎么说,你见到八马了?” “没有,那可是八马,跟我二哥还是老宝子一个级别的人物。能见我这种小角色?”朱老三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见的是老陈,现在老陈算是东北帮的代言人了。什么事都他出面,牛逼了。” “他怎么说的?” “听老陈那意思,好像是他们东北帮不打算掺这趟浑水了。”朱老三皱了皱眉头,“毕竟现在的这个局势,对他们东北帮的冲击最小。而且他们的生意基本上都没受到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最重要的是八马的态度,他可是东北帮有史以来最具威慑力的老大了。”朱老三心有余悸的说着。 “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说了一句。 朱老三点了点头,“老宝子跟你说了?” “说了一点,那意思,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我点了一根烟,说道。 “不是不好惹……是千万不要去惹。”朱老三也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二哥,诨号叫青鬼吧。你知道八马的诨号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如实的回道。 “八马的诨号是赤鬼!”朱老三哆嗦了一下,然后跟我做了更想尽的介绍。 八马,唯一一个在东城区有着天王实力,却没有天王之名的混子。老宝子曾经很直白的说道,在东城区,就如果说他有五成的把握干掉豹仔,那对战丁青的时候他只有三成。如果对上了八马,他会选择逃跑! 八马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如果说老宝子,丁青他们还都是黑社会的话,那八马更像是一个佣兵,一个****。他除了是江龙会的老大外,他还一个神秘的身份,这也是他经常不在帮会里主持事物的原因。 老宝子曾经跟我说过,八马领着他的几个兄弟,一直在边境之类的地方活动。什么都做,就像是职业佣兵或者杀手一样。他们一直保持的当年当兵时候的习惯,也一直习惯着那种硝烟和杀戮的味道。 所以现在的江龙会让八马打造有点像黑社会中的佣兵组织了。有些社团不方便出手的事,都找到江龙会。根据佣金的多少而定,如果任务够难,价够高,有时候八马也不介意自己出手。 江湖上一直有传闻,大车当初就是找的江龙会买老宝子的命。虽然老宝子说他跟八马有点交情。但是江湖上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真正的情谊,只有真正的利益。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就算八马亲自出手要废了老宝子,那老宝子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到了八马这一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已经成了江龙会,也就是东北帮的主要经济来源了。 “那他妈的还有什么江湖道义?”朱老三愤愤不平的说道,“八马也算是个江湖大哥了。可他是最没有道义的江湖大哥!钱到了,谁的命他都敢收!” 我笑着说道:“什么年代了?朱老三你别告诉我,你信江湖道义这东西。” 朱老三也笑了,说道:“我就是唠叨几句……妈的,我也怕被八马惦记上啊。” 听了朱老三的话后,我突然问道:“既然他们什么钱都敢收?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想动?” “不好说。”朱老三也严肃了起来,“毕竟他们没受到什么冲击,可能是想自保。” “不对,如果八马真想你说的那样,那就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事了。”我笑着说道:“如果他真看钱办事的话……” 朱老三接过我的话头,说道:“那就是咱们出的价还没有让八马满意是吗?” 我笑了,朱老三果然不一般,其实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来之前,老宝子对我说道,如果东北帮说出个不字,你加价就行了。 朱老三看着我一脸的怪笑,有些不自在,问道:“操!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想起来了老宝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关于你的一句话。”我笑着回道。 “什么话?”朱老三好奇的问道。 “狗头老三一肚子坏水。”我笑着说道:“留着是个祸害!” 朱老三听后一愣,然后得意的笑了起来,“能让老宝子这么评价,也是我的荣幸了。”说完,朱老三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确实,在东城区能让老宝子忌惮的人,还真不多。老宝子给朱老三的定位,也算是极高的了。 笑完之后,朱老三直接说道:“这次去,咱们只要先搞定老陈就行了,毕竟东北帮里的大小事务,现在都是他负责。八马就是个拍板的甩手掌柜。” “老陈……”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我和老陈也有过交往,我知道老陈这个人不简单,他和朱老三一样,自诩为商人,但是也同样熟知江湖上的规矩。 朱老三看出来了我的犹豫,笑着说道:“我知道,这个老陈不那么好对付。”然后拍着我说道:“放心,谈生意,是我的强项!如果,他跟咱们玩江湖路数的话,那就你上。我就不信,咱们俩人联手,还搞定不一了一个老陈!” “也对,如果咱俩一起上都搞定不了老陈的话,那就不用混了。”我看着自信满满的朱老三,笑着说道:“说不定,还需要用老宝子这个鱼饵,才能让他咬钩啊。” 朱老三笑了笑,一脸装逼的表情,低声说道:“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我也笑了。 105江湖深似海 一入江湖深似海,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龙城的江湖已经让我领略过他的惊心动魄,而现在动荡不安的时局,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变化万千。 如果说高大秀站在了龙城江湖里众多喜欢玩脑系混子的巅峰,那足以说明高大秀已经成为了一个图腾似的人物,让依旧在尘世间想凭借脑力争得一席之地的混子们膜拜。 朱老三就曾经是众多膜拜高大秀的混子之一,凭借着他的心路和手段,朱老三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东城区脑系混子的典范之一。 看到朱老三的时候总是会让我想起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竹叶青,虽然同在江湖之中,但是却不能相濡与沫。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更让我遗憾的是,只从我跟了老宝子上位之后,竟然在江湖上再也没有了竹叶青的消息。 各种版本的传闻,传遍了东城区的大街小巷。有人说竹叶青想要谋取龙头的位置,结果谋反失败了,被义和盛的二当家,韩旧执行了家法,弄死了。 也有人说,竹叶青隐退了,回到内地去了。更有人传闻,竹叶青去了南城的叶家,当了阔太太,这也是叶家跟义和盛的联姻。 总之,江湖上没有这个美丽而可怕的女人的消息。总之后来我才知道,玩起阴谋诡计,义和盛里最强的不是竹叶青,而是得到过老宝子极高评价的韩旧。 我本以为除了朱老三还有韩旧,基本上在东城区只要高大秀不出手,我基本上可以摆平所有的脑系混子了。但是真正让我感到棘手的人竟然是跟我还算有交情的老陈。 老陈绝对是一个低调的人,虽然我一直没有小瞧他,但是往往能给我来带惊讶的人,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老陈。 后来我才知道,老陈他并不姓陈。老陈只是一个称呼,一个在东北帮中延续下来的称呼。 在江龙会,也就是东北帮中,有一个特别的职位,叫做中间人,或者叫黑,道中间人。 老陈就是这一代的中间人。中间人负责的东西很多,比如帮会中的对外事务,而到了八马这一代,江龙会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江龙会了。这一代的江龙会似乎已经很少参与江湖上的纷争了。第一是这一代的龙头八马,太霸道了,以至于很少有人敢主动招惹江龙会。第二个原因就是老陈,老陈太出色了,他不仅是八马手下最得利的军师,更像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官,谈笑间,解决了很多的没有必要的纷争。 而这次我和朱老三的对手,就是老陈,江龙会有史以来最出色的中间人。 当我和朱老三见到老陈的时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又让我小小地震惊了一下,随后更加觉得老陈不简单了。 他冲着我和刚进门的朱老三,摇头晃脑的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朱老三一愣,“我操,真他妈的文艺。”随后扭头冲着我小声说道:“一股大碴子味的道德经。” 我更震惊了,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这,这他妈的是论语吧……” 老陈见到我之后显得很高兴,“二隆,好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说着,老陈伸出了手,显得很热情。 我也紧忙伸出手,跟老陈握在了一起,说道:“是啊,好久没见。” 朱老三则是一脸怪怪的表情,有些诧异的说道:“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二隆还给我看过场子呢,哈哈”老陈爽朗的笑了笑。 我皱了皱眉头,跟朱老三对视了一眼,老陈果然不简单,刚见面,就跟爷们玩起反间计了啊! “进去谈吧,这外面太冷了。”朱老三指了指老陈身后的老东北菜馆说道:“正好请我们吃顿杀猪菜,热热乎乎的!” 老东北菜馆可以说是江龙会的据点之一,很大,很气派,里面的菜品也多以东北菜为主,菜码很大,很实惠。 我们随着老陈来到了里面的一个大包间里,没一会什么锅包肉,杀猪菜之类的美味就被娇媚的服务员端了上来。 最能促进男人友情的地方,那就是在酒桌上。不过老陈不喝酒,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为了不让这一桌好菜浪费了,我和朱老三倒是打算好好喝点,顺便把没在丁青婚礼上喝到酒的遗憾弥补一下。 “咱们还是先把正事说完的,你们再喝吧。”老陈却出言阻止了服务员给我们上酒,多少让那个我感到有些扫兴。 老陈没有理会我和朱老三,只是平静的说道:“怕你们喝多了,耽误了正事。” “道上传闻,说老宝子上次挨枪子的事,是大车雇你们干的?”我看了看装作一本正经的老陈,突然开口问道:“咱们都是朋友,老陈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就是好奇啊,过去这么久了,反正我也可能帮老宝子报仇,你是知道的。” “是我们做的。”老陈倒是毫不避讳。“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下面的人接的单子。反正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算坏了规矩。而且我们也是讲道义的,先拿了定金,如果这人是朋友,我们都出人先通知一声。只要给能给出同样的定金,我们就会把卖家的定金退回去。当时我知道有人接了这买卖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告诉了老宝子有人买他的命了,而且只要老宝子给一半的定金,我们就不接这活。但是老宝子太自信了,他不信有人敢动他,还把我们的人给骂回来了。所以,都是出来混的,我们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老陈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倒是讲的很明白。 朱老三听完之后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老陈,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如果有些出十万块卖我的命,你们也能告诉我一声吧?到时候我是不是出五万,这趟活,你们就放手了?” 老陈笑了笑,盯着朱老三说道:“你错了,第一,咱们不是朋友。半价优惠这事,我们只跟朋友才出,而且绝对不弄虚作假。第二,你的命最少值五十万!” 朱老三一听,吓的一哆嗦,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了地上。低头思考了起来,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 “那我呢?有些买我的命了吗?”我夹了一块锅包肉,感觉还挺香。 “没人买你。”老陈笑着说道:“如果有,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 我又夹了一块锅包肉,却感觉如同嚼蜡了,不明白老陈这话吗,是好还是坏。 朱老三皱着眉头,抽着烟,似乎在思考是谁要买他的命。 老陈看到朱老三这样,笑了笑,用一种近似于安慰的语气对朱老三说道:“别乱想了。这个价是下面的人估算出来的。放心,你的价值只高不低。而且来的人就是问问,这个买卖我们也没开始做呢。如果真有这买卖了,我们一定通知你。来,来,吃菜。” 朱老三只能一脸无奈地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在嘴里嚼了半天。 “咱们先说正事吧。”老陈没有忘了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客气的说道:“说完正事,你们好喝酒。” 我一边夹菜一边说道:“老陈,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你们老大,八马。” 老陈这不动声色的说道:“还是先跟我谈谈吧。倒不是我不给面子,只是上次的事,我大哥已经给过你们答复了……所以,还是咱们先谈谈吧。” “现在已经是乱世了,我知道你们老大,八马大哥也不是那种安于平稳的人。”我犹豫一下,继续说道:“现在这世道,就算你想安稳,别人也未必就能让你们安稳!” 朱老三插话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老陈,咱们就都别在兜圈子了,如果你认为我们出的价码你们不满意,直说就好了。” “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总要有命才能花才行。”老陈还是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我们老大的意思很明白,犯不着把整个帮会都砸在这一单生意上。风险太大了,而且做完之后,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没有风险,那来的高收益?”朱老三冷笑着说道:“就算是种地还得看天吃饭,不能保证年年都是好收成呢!” “确实,天有不测风云。只是你们出的单子太大了,大到我已经不敢说价了,更说不来价了。”老陈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老陈认真的说道:“金山、泰合、江龙会,三分天下。” 老陈笑了笑,有些不屑说道:“三分天下?不够。” “在东城区,三分天下当然不够。”我夹了一块五花肉,吃的满嘴流油。看着一脸疑惑的老陈,擦了一把嘴,继续说道:“龙城江湖,三分天下!” 老陈似乎没有听清我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问道:“二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是说,事成之后,龙城将会是咱们三家分天下,你们老大会有兴趣吗?”我扔下了筷子,看着眼睛里已经发出精光的老陈说道。 “当然有兴趣,姓赵的后生,剩下的事,你直接给我说就好了。别糊弄我,给我说的明白点!”包间的门被推开了,走来一个男人拍了拍老陈的肩膀,然后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跟朱老三,很是风尘吸张。 我看着这个风尘吸张的男人,认出来了,朱老三也认出来,还哆嗦了一下。这个男人就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江龙会老大,八马。 106谋天下 八马倒是比老陈痛快了很多,身上不仅有着江湖大佬的威严,更透着一股东北人的好爽。 看到八马进来之后,老陈主动地站了起来,让出了正位。八马坐下之后先是招呼门外的服务员继续上酒上菜,菜是好菜,酒自然也是好酒。 一种纯粮食酿造的烈酒,入口辛辣,回味倒是一股绵柔。 八马只是招呼我和朱老三喝酒吃菜,并没有急于问我和朱老三打算干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倒是我和朱老三先坐不住了,看着八马一边抿着杯子里的烈酒,一边说出了全盘的计划。这期间八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听我们说完全部的计划之后,才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示意老陈帮他还有我和朱老三把杯子里的酒蓄满。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八马这次没有再举起酒杯,而是让老陈帮他点一根烟,抽了一大口后,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是谁的主意?疯了吧?弄不好大家都得陷进去!” “我们大家的主意。确实,我们都疯了。”朱老三嘿嘿地笑了起来,似乎早就料到了八马会有这样的反应。 “疯了好,如果人人都那么理智,还有什么好玩的了!”八马也嘿嘿地笑了起来,继续问道:“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 我冲着朱老三使了一个眼色,看着八马冷静的说道:“八马哥,不是我不信任你。毕竟你现在还没同意加入呢,事关重大,我想你懂的。” 八马看着我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如果我不打算加入,你认为我的有功夫在这听你们废话吗?” 我和朱老三相视一笑,听到八马的话,我们知道,他同意了。 八马话锋再一转,看着我说道:“其实你们要的做的这件事……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只是那时候时机还不成熟……” 我一愣,轻声的说道:“无双智将?” 八马抽了一口烟,没说什么,只是肃穆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看着八马自信的说道:“现在时机成熟了,而且……” “而且这个人还会站在背后支持咱们!”朱老三略带亢奋的接着说道。 “好!”八马按灭了烟头,冲着老陈说道:“这单生意,接下了!” 老陈则犹豫了一下,谨慎的说道:“大哥,这个买卖不好做啊。而且……而且成本可能很高!” 八马则拿出一支笔来,随手在一张餐巾纸上写这什么,半晌过后,八马把写上东西的纸巾递给了老陈,说道:“高风险,高回报。上次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次,咱们要抓住!” 老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巾,最后小心地放在了怀里。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八马问道:“八马大哥,我知道这么问可能坏了规矩。只是……我还是想问一下。”顿了顿,我看到八马和老陈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接着问道:“老宝子,如果现在有人想买老宝子的命,要多钱?” 八马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如果现在有人要买老宝子的命,我不会接!”没等我提出什么疑问,八马接着说道:“老宝子属狗的,土狗命硬。而且,做老宝子的生意,成本也太高,不合算。上次是我没在家。如果我在家,我可以告诉你,”八马伸出了一只手,继续说道:“少于这个数,我是不会接的。” 五百万?还是五千万?我在心里暗想着。看来老宝子的命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走的啊。 听到八马的话,老陈犹豫了一下,看着八马说道:“大哥,那这买卖可比老宝子那单生意要……” “接了,这单买卖不是钱的问题。”八马笑了。“兄弟们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也要有一个好的归属了。” “对,这不是钱的事!这么大的便宜就咱们几家分了,过着村就没这店了。”朱老三也在一旁说道。 老陈还是一脸的谨慎的提醒这八马:“大哥,这不是单单吃掉一个夏大山的问题,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就天下大乱了,这事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乱世出英雄!”八马气势如虹的说道:“再说了,咱们也不能这个新人给看扁了吧。”说这话的时候那么指着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就按照我安排的吩咐下去,干好了,咱们都提前退休了了。”说完,八马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老陈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出去看。虽然还有疑虑,但是对老大的命令有着极强的执行力,看来老陈一定是八马的亲信。 八马又招呼我们喝了一轮酒,看着朱老三,笑着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朱老三被八马盯的有些慌了神,身体往后倾斜了一下,诚实的说道:“不知道,八马哥,您说。” “我在想,为什么丁青他不出手。如果那个青鬼亲自出手的话,不见得效果比找我们办这件事差多少。”八马盯着朱老三,笑呵呵的问道。 “二哥他刚结婚,毕竟他为了兄弟们拼了这么多年,我想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朱老三理所当然的说道。 八马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如果不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估计现在很难再让丁青变鬼了吧。”说着,八马指了指朱老三说道:“其实上次有人买你的命,这个买卖让我推回去了。到不是因为干掉你有多难,相反还挺简单。就怕干掉你之后,丁青来找我们麻烦,你也知道你那个哥哥的性格。估计就算最后跟我们同归于尽,他也要给你报仇。后来有人说去给你下个通知,也不算坏了规矩。但是就怕到时候丁青,知道了有人要搞你,跑过来跟我打听买主的消息。你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丁青这个人一定能干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所以,这买卖我的推掉了。” 朱老三听了之后,得意的大笑了起来。然后低头偷偷地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八马身上的那种彪悍的气势,说实话,对人确实很有威慑力。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面前做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狼一样,充满了野性和危险。 “第一步,先搞定夏大山,这样江北区就不攻自破了。”八马又喝了一口酒,满意的说道。“这也是一场豪赌了啊!” “东城区自从马王爷隐退之后,就没有一个能做到一呼百应的老大了。人心不齐,都各自为王,没有什么统一的力量,所以至今没有一个势力可以走出东城区。相反,江边区就夏大山一家独大,如果我们现在还不能团结起来。”我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不出五年,夏大山必然会把我们都逐个击溃,最后入主东城区!” “你说的这个,在街面上混的都清楚。”八马一脸不屑的说道:“可是没人能出来挑这个头,因为夏大山的钱加上老宝子的势,基本上的东城区已经横行无忌了。谁敢挑这个头就一定死。不过现在老宝子也算是看清了局势,舍得扔下钱,站出来了!” “八马大哥,你可能误会了。”我挥手打断了八马的话,说道:“这事跟老宝子没什么关系……这事,是咱们的事!” 八马一愣,眼神了冷了下来。我突然感觉的屋子里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妈的,老宝子到现在还不肯站出来吗?”八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笑,语气中充满的不屑的说道:“如果这件事出了什么问题,那你就是一颗弃子,是吗?” “弃子倒论不上。”我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凡是还是小心为上。我不能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在这上面,我需要有点后手。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我也要有翻盘的机会。” 八马点了点头,说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总是给自己留下一步退路,就不会走到绝路。姓赵的后生不简单啊,看来老宝子找到了一把好枪。” “八马大哥,过几天咱们这些主事人,见面在具体说一下计划吧。”我说着,举起了酒杯。“为了咱们的明天,干杯。” 朱老三笑了笑,也举起了杯子,笑着说道:“为了明天能有更多的钞票,干杯!” 八马跟我们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口喝干了杯子了里的酒,“为了龙城天下!”说着,啪的一声,他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107欲无止境 “欲望,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当老宝子跟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世界杯预选赛,国足竟然出线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句话听上去太哲学了,太牛逼了,实在不像是从一个文盲嘴里说出来的话。 在我崇拜的目光中,老宝子很装逼的笑了笑,说,这是马王爷跟他说的,他虽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马王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变得很牛逼了。所以他记得了,毕竟那时候的老宝子也想过的很牛逼。 或许那时候老宝子真的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老宝子,现在这个历经了大风大浪的老宝子,已经完全禅悟了这句话的含义。并且做出了高度的概括总结,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只要你有欲望,就必将有弱点。 确实,人只要还有欲望,就必将失去理智。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必将浑身都是弱点。 其实老宝子也是一个贪婪的人,只不过老宝子善于隐藏他的欲望,这样他也隐藏了他的弱点。 夏大山同样是一个贪婪的人,只不过夏大山从来不掩饰他的欲望。因为欲望,所以夏大山一直在前进着,因为一直在前进,夏大山也越来越有钱。越有钱,他就越可怕。 当我回到老宝子的住处的时候,老宝子刚从夏大山那里回来,依旧是一副喝的醉醺醺的样子。但是看到我之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准备听听我要汇报的工作。 “我见到八马了,他同意了。”我看着正在犯迷糊的老宝子,直接说出了结果。 老宝子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半晌,掏出电话紧紧地地攥在手里,很慎重地按了一个号码。 “夏大山!”刚一接通,老宝子突然冲着电话喊道,声音之大,吓的我差点坐在了地上。 听到对面没什么反应,老宝子又喊了一句:“夏大山!在不在!八马他上钩了!”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边才传来了夏大山的声音:“我操!吓我一跳!” “操!至于吗,一个八马而已。他再牛逼,不也上钩了?”老宝子不屑的说道。 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夏大山无奈的声音:“我不是怕八马,我是说你刚才那一嗓子,吓了我的一跳!” “就这样吧!见面说!”老宝子又喊了一句,没定夏大山说什么,就马上挂了电话。 “这可是高科技啊!这特么的一个小电话,买了老子好几百块!”老宝子把电话小心地放在口袋里,看了我一眼,一副艰苦朴素的样子对我说道。 我赶忙冲着老宝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倒不是我因为老宝子艰苦朴素,而是感觉老宝子真是一个土鳖。 “狗头老三有什么反应?”老宝子想了一会,看着我说道。说实话,老宝子还真是怕在朱老三那里出现什么纰漏。毕竟,朱老三身后站着的可是丁青。 “他倒是没发生什么问题,他也相信了咱们要借着夏大山进行一轮洗牌的计划。”我自信的说道,毕竟对于朱老三的那点小私心,我还是摸的挺透的。“朱老三也有自己的想法,以后我们的场子他会提供女人,而他的女人会帮咱们散货,所以咱们和泰合之间的没有任何冲突,甚至还有相互依靠。”说完,我看到老宝子满意的点了点,我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我的疑虑:“只是如果咱们真这么做了,会不会不合规矩,或者……或者不合道义。” “道义?规矩?”老宝子斜楞着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就是一个傻逼!你跟我说说都有什么规矩?操!什么规矩都不是人定的!”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老宝子把我骂的心悦诚服。 “你脑子里装的大便啊!操!”老宝子似乎还不解气,继续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子!是黑社会!你见过有黑社会讲道义?你吃屎去吧!你电影看多了吧?操,什么是黑社会?黑吃黑的社会就是黑社会!你懂吗?” 我呆若木鸡地站了在角落里,大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老宝子的见地,再一次让我心悦诚服。 看我不说话,老宝子似乎更来气了,“操!如果秀吉还在,我还用得着这么操心吗!滚吧!” 我一愣,听到老宝子又说道这个秀吉。但是我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只是在想老宝子的下一句话,问道:“滚?你让我干嘛去?” “操!”老宝子又坐了回去,显得对我有些失望,“去把三疯子给我找来!我安排你们点别的事做!” 听到老宝子的话,我如是大赦一般,滚出了他的房间。出了门,谨遵老宝子的吩咐,开车直接去了暮色酒吧,找张三疯。 到了酒吧,张三疯依旧跟几个啤酒妹厮混在一个包间里。看到我推门进来之后,张三疯身边的两个小妞很懂事的站了起来,出去之后,还从外面关门。 不得不承认,何大头这边的妹子质量和素质确实比我们那边强上好多。 “走吧,休息够了吧?老宝子找咱们办事了。”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穿衣服的张三疯说道。 “什么事?”张三疯提上了裤子,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问道。 “很多事。”我抽了一口烟说道。确实,很多事。在张三疯进去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积攒了太多的事没有做了。 我扔给张三疯一根烟,笑着说道:“估计是先欢迎你出来吧。” 张三疯也笑了,看着我说道:“他妈的,在里面差点没憋死我。算了,不说那里了,晦气,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 “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现在东城区不想被夏大山吞掉的话,就必须重现马王爷时代的统一。现在东城区的能赚钱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少了。除了一些老牌帮会把持的生意之外,就只剩下白货,还有女人比较赚钱了。而现在把持女人资源最多的就是泰合的朱老三了,如果咱们和他们合作的话,既能让场子运作的更好,也能提高散货的效率。毕竟,女人天生就能从男人兜里掏钱出来。现在麻烦就是东城区的几个老牌社团,合胜堂,义和盛还有江龙会,他们不肯让路。至于一些小帮会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洗牌!”张三疯认真的听我说完了现在的局势,我说了一段留给他一个思考的时间。 张三疯点了点,问道:“老宝子的是什么意思?” “老宝子的意思很简单,他还想玩鹬蚌相争的戏码,让夏大山出面跟这帮人斗。然后再假借高大秀的名义装联合东城区城的这些个社团对抗夏大山,最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边斗的败俱伤。当然,朱老三是聪明人,估计他已经看透了老宝子的阴谋,所以他一定会紧紧的咬住我们金山不放。而我和老宝子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他们和夏大山对立,不好办啊。”我叹了口气。 朱老三确实聪明,不管我们用什么计策。他就一招,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确实很高。 张三疯点了点,表示他明白了现在的局势,说道:“如果把朱老三干掉了……会不会就解决了。” “操!”我一惊,看着张三疯严肃的说道:“朱老三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咱们手里。” “为什么?”张三疯有些疑惑,“他现在不就是咱们唯一的绊脚石了吗?” “丁青。”我只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张三疯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确实,有丁青在,朱老三就是安全的。二瘸子已经死了,朱老三现在就是丁青的逆鳞。 张三疯坐了下来,帮我点了一根烟,问道:“需要我做什么?老宝子找咱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抽了一口烟,缓缓的看着烟雾慢慢散去后,才说道:“不好说,反正一定没好事。我感觉……”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张三疯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缓缓的说道:“我感觉老宝子又要拿咱们当枪使唤了。现在东城区有点太平静了,就像一潭死水,老宝子现在要把这潭死水搅浑!” 张三疯笑了笑,说道:“搅浑?搅浑好啊!这样咱们不也有机会了吗?像你说的,越乱,越有机会!” “确实,总之一会见了老宝子,他让咱们干什么咱们都答应吧。”我忧心忡忡的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老宝子说的那个秀吉。 我感觉,这个人,不会和我们成为朋友。相反,他一定会是我们的死敌,会成为我们上位的绊脚石。 “三儿,咱们现在……”我按灭了手里的烟头,看着张三疯认真的说道:“咱们现在需要老宝子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要让老宝子觉得咱们还有用是吗?”张三疯笑了笑,把烟头弹在了墙上,火星四溅。 “走吧,去看看老宝子打算让咱们干点什么!”说完,张三疯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08高端武器 老宝子从来都是一个不甘平静的人。他深得马王爷的言传身教,让老宝子坚信,只有乱世才能出英雄的道理。 只不过老宝子还是要比马王爷高多了,至少很他们两者的志向上来看,老宝子已经青出于蓝了,他的成就超越马王爷,是早晚的事了。 马王爷自诩为曹操,认为自己一代枭雄,虽然大奸大恶,但是也打下了一片丰功伟绩。 而老宝子则不然,老宝子认识他会是刘邦!虽然是一个流氓,但是却做了皇帝,还是汉武大帝。 老宝子不要当枭雄,他想要的是君临天下,成为真正的霸主。 我和张三疯见到老宝子的时候,老宝子和土匪刚才棉老板场子里的桑拿泡完澡。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了老宝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张三疯说的很直接,老宝子在吹牛逼呢。 “还记得刚才那个妈妈桑吗?”老宝子猥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就是胸挺大的那个……不是小姐。” “嗯……”土匪好像十分不耐烦,但是为了给老宝子这个龙头面子,只能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操!你听没听我说啊?”在听到土匪又哼了一声后,老宝子这才又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她就是小红!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东华路一枝花啊,那时候我还没跟马王爷混呢,她也刚出来。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了……” 我和张三疯已经进去了半晌,而老宝子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跟早已经一脸不烦恼的土匪讲着他跟一个曾经的站街女,现在已经当上妈妈桑的女人,那段“青梅竹马”的故事。 我站在门口感觉有点尴尬,因为上来之前,在楼下的一个小弟特意跟我说,龙头在上面跟土匪哥,开会呢,要研究大事! 说真的那个小弟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还真让我信了。我跟张三疯上楼之前还现在想,老宝子能研究什么正事……果然,老宝子跟土匪研究的还真是“正事”。 张三疯倒是一脸很自然的样子,拉着我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确实,自打张三疯从戒毒所里出来之后,稳重了不少。或者说听到小佳的消息之后,稳重了不少。 果然,失恋是让一个男人成熟的最快捷径。 老宝子还在喋喋不休,土匪还是一脸苦楚,张三疯却听的津津有味。终于土匪忍不住了,冲着老宝子说道:“宝哥!二当家来了,你……你不是找他们有事吗?” 老宝子一愣,看了我们一眼,还没等说话。土匪先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龙头,你们先说事啊!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电话。”说罢,立刻夺门而出。 “唉!唉……操!”看着跑去的土匪老宝子显得很扫兴的样子,抬头看了我和张三疯一眼,说道:“来了?坐吧。” “打算让我们干什么?你要是还说小红和你的故事,我们就走了。”坐下之后,我先发制人的说道。 老宝子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操,你想听,老子还没心情说了呢。算了,正好三疯子也出来,一会你们去一趟大屋村那边。” “去那干啥?”我一愣问道:“那里好像不是咱们的地盘吧,再说我们也不熟。” “那里原来是秀吉的场子,后来秀吉进去了。老爷子隐退了,那里的场子就空出来了。正好现在有时间,你跟三疯子把场子给我收回来!”老宝子不容置疑的说道。 张三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大哥……我们不认识路啊……” “……”老宝子愣了一下,“操,算了一会给你们找一个人带路,随便告诉一下你们那里的情况。”说完,老宝子一脸鄙夷的继续说道:“找你们这帮外来人办事就是麻烦。” 我们从老宝子那里出来的时候,车上又多了一个叫六饼的混子。六饼,大名叫刘冰,东城区土著。年纪不大,但是江湖阅历却很长丰富。他不是老宝子的的小弟,确切的说,他应该是秀吉的小弟。 从六饼那里,我们得到了更详尽的信息。原来老宝子和秀吉都是从大屋村出来的,甚至马王爷也是从大屋村出来了。大屋村可以说是为龙城江湖输送了一大批高质量的混子。 那里也可以说是马王爷发迹的地方,后来又成了老宝子的发迹的地方。最主要原因是大屋村边上的鱼市,一个全龙城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占据了那里,可以说相当于垄断了全龙城的海鲜市场。 老宝子说的场子,就是那里,大屋村鱼市。 只从秀吉进去之后,老宝子也陷入了跟大车之间的同门内斗。所以,鱼市就被另一个大屋村名望颇高,绰号叫山羊的混子给趁机霸占了。 用老宝子自己的话,他只是要想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我知道,老宝子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面上他是打算抢回鱼市,实际上是他打算对义和盛下手了。因为义和盛的场子离鱼市最近。如果想的再深一点呢,那就是鱼市的码头。想要干走私,那就必须要有个可以进出自由的码头。 老宝子也打算多元化发展了。 “赵哥,张哥,前面就是大屋村了。”六饼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道:“我跟秀吉哥,还有宝哥都是这个村子里出来的。对了,还有铁手。龙城江湖上三分之一的混子,都是这大屋村出去的。”说到这,六饼脸上流露出来的是自豪。 “嗯,牛逼。”我言不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接着问道:“六饼,跟我们说说这个叫山羊的人吧。” “山羊啊,也是老一代的混子了。”六饼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论辈分,他应该是宝哥一辈的。只过不他跟我们都不一样,在大屋村有点名头的基本上出来了。只有这个山羊,一直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发展的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的势力应该是最大的了。” 这时候张三疯插嘴说道:“六饼,他那么牛逼。那老宝子就让我们带着你一个人去抢地盘,不得让他直接干死啊?还是说他一个人就能摆平他们?” 六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很快就退去了。笑着说道:“张哥,不要开玩笑了。谁都知道你现在是宝哥手下第一猛将。宝哥的意思……应该是先礼后兵吧。” “你是说老宝子打算让我们先去跟山羊谈谈?”我笑着说道:“如果谈不妥,再动手是吗?” “对!对!”六饼有些兴奋的说道:“赵哥不愧是智将啊,就是这个意思。” “六饼,停车吧。”我看着六饼说道。 六饼愣住了,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乖地停下了车。 “谈个屁啊!”我说道:“你去要地盘人家就能给你?” “也是……”六饼嘿嘿地笑了一下。 “用现在叫人吗?”张三疯在后面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先不用,不过要先准备家伙。” “枪还是刀?”张三疯说着,都车座下来,掏出一个包来,里面方式两把手枪,和几把砍刀。“家伙都是现成的。” “那东西没用。”我看了张三疯一眼,说道:“咱们要准备更有威慑力的家伙!” “什么?”张三疯有些疑惑,六饼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六饼,你知道在那里能搞到手榴弹吗!” “什么?”六饼一愣,显然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手榴弹。”我重复了一遍,看着六饼认真的说道:“那玩意,也可以叫手雷!” 109挑衅 “什么?”六饼再一次问了我一遍,跟上次的疑惑不用,这次的什么代表着惊讶。 “手雷。”我平静的说道:“知道在那能搞到这东西吗?” 张三疯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惊讶,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我想,张三疯或许还沉静在失恋的烦闷之中。 “赵哥……那东西不好弄吧。”六饼的声音有些颤动,他似乎不敢相信我的疯狂。“咱们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打仗。用那东西干嘛?” 我看了六饼一眼,笑着解释道:“你有刀,他们也有。你有枪,他们还有。咱们三个人,最多三把刀,三把枪。他们呢?那么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把枪和刀。只有用他们没有的东西,才能镇住他们!” 六饼还是有些犹豫,最后说道:”这东西,在道上,除了老陈,估计没有别人能弄来了。” “好,先送我们回暮色酒吧,你去找老宝子要钱,弄几个甜瓜手雷回来!”我立刻吩咐道。 六饼虽然有些质疑,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开车把我们送回了酒吧,就直接去找老宝子了。说,等弄到了手雷,就回来找我们。 张三疯坐在包间里默默地抽着烟,一言不发。我知道,他是在想小佳,或许这个清纯的女孩,成了张三疯的心结。 “二隆……”张三疯按灭了烟头,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过了半晌,才说道:“二隆,陪我去看看小佳怎么样?反正……反正现在也不能去谈判,看一眼就回来,不耽误正事。” 本来我是打算拒绝张三疯的,毕竟我们现在正在策划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现在稍有差错,没准就会把我们的命搭进去。或者是我们在进行一场豪赌,这场赌局的筹码,就是我们的命。 如果这时候再儿女情长,弄不好会出现什么纰漏。 我犹豫了一下,对张三疯说道:“现在还是别去新城区了吧,毕竟那里不是咱们的地头。” “好。”张三疯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干净利索的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突然感觉一阵胆寒,就在张三疯说好的那一瞬间,感觉到张三疯是那么的冷漠,他的感情似乎已经消失了。或者说,他的人性正在从他的身上消失。 一个没有情感人张三疯,不再是一个疯子了,而是一只野兽。 野兽,在某些时候也会吞噬自己的同类。 张三疯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冷冰冰的,看着我说道:“二隆,我累了,去睡一会。” “好……”我犹豫了一下,叮嘱张三疯道:“三儿!记得了,别再沾白货了。” 张三疯笑了笑,表示他听到了。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猛地把快抽完的烟按在了手臂上,一股烤肉的焦糊味传了出来。我咬着牙,没让这疼痛让我叫出来。一瞬间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不能张三疯变成野兽!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毕竟面对一个疯子,我或许还有胜算。如果面对一只野兽,那我必将毫无胜算。 我需要一个有感情的张三疯,这样我才手下手的机会。 想到这,我推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张三疯休息的包间。“三儿!”我冲着躺在沙发的上的张三疯叫道。 “怎么了二隆?”张三疯坐了起来,看着我问道。 “走!”我挥手说道:“去看小佳!” 听到我话说的瞬间,我看到张三疯眼睛中又恢复了光泽,那是人类的情感。“走!”张三疯几乎是跳了起来。 看着兴奋的张三疯,我松了一口气。有感情的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的,就会给我这种人可乘之机。 只要有可乘之机,我就还有胜算。 等我和张三疯到了他上次见到小佳的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倒不是路程有多远,而是张三疯非要自己开车去,以至于他一激动把车开上了高速,又一不小心在下高速的时候,不小心开上了高架桥。就这样,他整整在高架桥上转悠了三个小时才把车开下来。 以至于我早上加的油,在途中幸好有一个加油站,要不然,我想我们就要把车推到新城区了。 “操!老子早上刚加的油!”我看了一眼张三疯,愤恨的说道:“我就做公交来吧,你不干!” “没事……我不累。”张三疯说的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镇静的说道:“二隆,你可是金山的二当家,挤公交多没面子。” “操……在高架桥上转悠三个小时就很有面子?”我无奈了。 “三儿,你还没说你要找小佳干什么呢?”我和张三疯一边漫步在大学城里,一边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啊……没啥。”张三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看上的人什么样子的。” 我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跟张三疯继续漫无边际地一边游走在大学城里,一边寻找小佳的身影。毕竟,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 其实要找到小佳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么难,作为一个在整个大学城都出名的美女,小佳的下落很快就打听出来。 我和张三疯一边往大学城的研究生部走着,一边又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突然感觉张三疯变成了一个愤青,一路上都在愤慨世道不公。 “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吗?二隆,你说有钱就了不起吗!”张三疯看着问道,一脸的凝重。 “嗯,了不起。”我如实回答道。 张三疯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操……你,你怎么也这么拜金了?” “本来就是有钱就很牛逼,你看夏大山。”我看着张三疯认真的说道:“夏大山牛逼吧?为什么他那么牛逼,就是因为他有钱。” “那,那有钱……”张三疯似乎有些词穷,憋了好一会才说道:“有钱就能上别人的女朋友吗!” 我一脸戏谑的看着张三疯,说道:“哥们,你才是第三者吧?人家没准是自由恋爱。” “操!你是我兄弟吗?”张三疯忍不住了,“你他妈的不帮着我说话!”说着张三疯挽起了袖子,似乎想要跟我武斗。 “我是帮理不帮亲。”我笑着说道:“我站在真理这边。” “我说你这人这么……”张三疯正要继续反驳我,忽然停住了,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我一愣,以为张三疯彻底没词了,顺着张三疯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满脸幸福的小佳,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两个人携手从一座教学楼了出来。俊男美女,看上去到是挺般配的。 “操!还真是一个富二代。”张三疯在我旁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我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走到了下楼的停车场,进了一辆看上去很昂贵的跑车里,而小佳则站在路边。 张三疯的表情有点怪。我忽然猛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对张三疯说:“哥们,死心吧。他们真是自由恋爱。如果咱们过去把这男人干了,那太掉价了。” 张三疯一脸怪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烟,帮我点了一根,自己也抽了一根,看着我说道:“放心,我能干掉价的事吗?”说完,他就冲着小佳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略微的放缓步伐,跟在了张三疯的后面。我还怕他发起疯来,当街就把这对小情侣给当街正法了。 小佳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在向她走去的我们,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只有她的男朋友。 “小佳!”张三疯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意外相见时的惊喜,还有诧异。 小佳一愣,这才扭头冲着我们的方向看来。 她的男朋友正好也把车在了我们中间,冲车里出来,看着张三疯。 张三疯站在那里,一脸随意,淡定的样子,尤其是脸上挂着的微笑,那种很温和的笑容,甚至让我有种错觉,看着张三疯的微笑,感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阳光。 只是我现在已经把注意力从张三疯的身上,完全放在了小佳男朋友的身上了。这个小子给我的震惊,已经超过了有人告诉我,说国足可以世界杯出线。 我不仅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小佳的男朋友竟然是他。当那个小帅哥下车的一刹那,我完全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这个人竟然是之前在老宝子跟大车的那次江湖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合胜太子,蒋震刚。 而张三疯接来的话,却远远超过了太子给我带来的震撼,这种震撼甚至比老宝子在我面前裸奔都来的强烈。 我不禁感慨,张三疯成熟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总之粗口成脏的小混子了。我更确定,他一定没认出来,面对这个帅哥就是合胜的太子。 如果认出来了,张三疯绝对不会说出下面的话,他会选择用江湖中的人方式,直接动手了。 张三疯脸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甚至还冲着太子微笑点头示意。就在我为张三疯的成熟感慨的时候,张三疯看着小佳,说出来那句让我震惊的话,真的是一个脏字都没,而且语气出奇的平和。 张三疯看着小佳说道:“今晚有时间吗?五百包夜,成不? 110黑鬼 合胜太子,蒋震刚,可是说是龙城年轻一辈混子中的翘楚了。家世自不必说了,身为合胜龙头蒋胜的独子,更是合胜的下一代接班人。可是说是年少多金,小帅哥一个,作为一个典型的黑帮二世祖,太子可以说是在龙城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当然,出来混的,毕竟不是选秀,长得帅没有用。真正让太子名扬天下的就是他和老宝子门下疯狗秀吉的单挑。在那之前,江湖上的人也只当太子是一个阔少爷而已,并没有把这个年轻人当一回事,那时候江湖上年轻一辈混子中,风头最盛的是疯狗秀吉。 直到三年前,初出茅庐的太子,一人一根钢管,直接冲进了秀吉东华路的场子,打伤了在那里看场子的十来个大汉之后,极为嚣张的离去。而后在同天晚上,又独自一人把秀吉手下最能打的一个叫老黑的混子送进了icu。 理由很简单,据说当时太子的一个小女朋友在秀吉的场子玩的时候,喝多了。醒了之后,发现钱包不见了,讨要未果,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跟太子嘟囔了几句,只是没想到,太子起来洗了个澡,出门骑着摩托就把秀吉的场子给砸了。 太子这冲冠一怒为红颜,是很霸道。只是他这一怒,也拉起了老宝子跟合胜的一场大战。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足足打一个多月,把东城区闹是血雨腥风。看到事情越闹越大,黑白两道的大佬都不约而同地站出来出面调解,最后决定,让太子跟秀吉单挑,一战定输赢。 本来谁都为人太子输定了,毕竟秀吉跟是十几岁就拎着刀出去跟老宝子砍人的货色,而且还时候,秀吉可以说是在平辈的混子中,也鲜有敌手。就连老宝子的也自信满满的认为,秀吉会把这个小富二代揍的连他爸都不认识。 结果让人意外的是,他俩单挑过后的当天晚上,秀吉被送进了医院,太子则带着一帮猪朋狗友在一个酒吧里举行了盛大的派对。第二天,老宝子让出了东华路一以东的全部场子。两个星期之后,秀吉才出院。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秀吉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太子,一战成名…… 而这个名震龙城的年轻人,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太子应该没有认出来了我们。或者上次见面的时候,太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毕竟,那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我和张三疯只是老宝子身边的两个小跟班而已。 张三疯仍然是一脸懒洋洋的样子,显得很松弛。而小佳则一脸通红,显得很无辜,很气愤的样子。但是太子,依旧一脸的冷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种表情我看过,在老宝子身上看见过,在丁青身上看见过,也在张三疯身上看见过,那是一种要杀人的表情。 我站了出来,站在了张三疯和太子中间,或者说站在了张三疯和太子那辆跑车中间。总之挡住了张三疯或者挡住了太子。我先冲着太子笑了笑,然后看着小佳说道:“啊,小佳啊,跟你闹着玩呢。我就是来看看你。” “小佳,你先寝室吧,今天我不陪你去食堂吃饭了。”太子没有我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反正一副很绅士的样子,回头冲着小佳又问道:“他们?他们真的是你的朋友?” 小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看着太子说道:“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应该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张三疯笑了,我也笑了,感觉小佳还真是单纯,面这一个黑社会大哥面,说另两个黑社会社团成员,谈论是好人与坏人的问题。不是可笑,只是有些幼稚。 太子也笑,一脸温和的说道:“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笑了笑,很阳光,很有男神范。 在目送这小佳消失在拐角处后,太子回复了一脸冰冷的表情。太子虽然看起来很消瘦,但是我知道,一个人的战斗力,其实跟体格的健壮与否关系不大。比如丁青,比如八马,虽然没有太健壮的体格,但是依旧让人胆寒。 我依旧挡在太子和张三疯中间,因为我知道,现在不是跟合胜起冲突的时候。对面的可是太子,如果张三疯乱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漠地看着我和张三疯,感觉我俩就是两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我一脸赔笑的说道:“哥们,误会了,我们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太子也笑了,一脸冷笑,缓缓的说道:“误会?误会你麻痹!滚开,让后面那个傻逼跟我谈!”太子一脸的冷酷,卸下了阳光的伪装,恢复了一个黑,道太子爷的霸气。 “二隆,让开,别挡着我。”张三疯在我背后轻轻说道:“放心,今天我心情好,不动手。” “他是太子,合胜的太子!”我太低了声音,回头小声的提醒着张三疯。 “太子?”张三疯一愣,显然还是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只是怪怪的问道:“也是出来的混的?妈的,一看就是个小混子。” 看着我和张三疯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样子,显然太子认为我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禁有些动怒,骂道:“妈的,你们是混那的!” “还是个出来混的。”张三疯冲着我笑着说道,然后绕过了我,走到了太子面前,一脸平静的说道:“听我哥们说你叫太子?好像很拽的样子啊。” 没等太子说话,张三疯又伸出了手,一脸平和的说道:“认识一下,我叫张三。” 太子看着张三疯的手,并没有要握一下的意思,而是很不屑的哼了一下。 张三疯自嘲的笑了笑,回头冲我说道:“还真挺拽。”说着,伸出去的手,突然握紧,变成了拳头,直接冲着太子的脸上挥去。 我不禁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太子的鼻子被张三疯打的鲜血横流。我早该想到,张三疯怎么可不能去动手。 只是我没有听到太子的惨叫,而是听到了很清脆的“啪”的一声。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怪异的张三疯捂着手,和满脸充满鄙夷的太子。 就在刚才,太子一挥手,拍落了张三疯打过来的拳头。 “哎呦我擦,有两下子啊?”张三疯一脸意外的看着太子,问道:“小子你混那的。” “他是合胜的太子!蒋胜的儿子!”我在后面有些无奈的又提醒了一遍张三疯。 太子有些意外,看着我说道:“你们是混的那的?认识我?” “认识,没想到啊,东城区的太子竟然跑到了新城区来泡妞。”我看着太子说道,我想,如果能化解冲突,就尽量不要跟合胜发生什么冲突。 张三疯没有在说话,他显然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没有什么动手,之间他抬手又冲着太子的脸挥了过去。 这次张三疯出拳的速度很快,很猛,以至于太子没有再像刚才样子很洒脱的一掌拍落他的拳头,而是举起了手臂才挡住了张三疯的攻击。 太子也有些意外,他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名头,在新城区应该没有人敢跟他动手。“你们到底你混那的?是新城区那个社团的?” 张三疯挥了挥手,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并没有理会太子的问题。“够了。”我对张三疯叫了一句,再一次挡在了张三疯和太子之间。看着太子说道:“我们不在新城区混,今天,就是一个误会。” “误会?”太子又笑了。 “确实是一个误会,他们不是新城区的混子。”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太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意外。 我和张三疯回头看见一个很高很壮的黑大汉站在了我们身后,感觉就有一头巨熊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我们身后。 “你怎么来了?”太子有些不悦的问道。 黑大汉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太子的态度,平和的说道:“前一阵子听话,新城区来一个年轻的后生,背后纹着恶鬼,胸口纹着个狠字。来的当天就把东河会的老海给废了,听话是用筷子把眼睛给捅冒了。你也知道,东河会跟咱们家有点交情,所以老爷子就让我看看,我打听了好多天,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后生是从东城来的。” 太子一愣,说道:“不是我,我没有那样的纹身。” 黑大汉继续说道:“我知道不是你。”然后指了指张三疯,说道:“我说的是他,他就是那个胸口有个狠字的后生!” 太子一愣,随后一脸吃惊的看着张三疯说道:“你们是金山的人!你是狠?”然后扭头看着我问道:“那你就应该是那个二隆了?” 我点了点头,已经把手放在了后腰别的刀上。 “算了,太子,跟我回去吧。现在不是跟金山发生冲突的时候。”黑大汉没有再理会我和张三疯,而是看着太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太子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明白要以大局为重,有些不甘地点了点,转身回到了车里,说道:“小子别以为老宝子能罩得住你们!” 我知道,太子不是怕了我和张三疯,他是怕眼前这个巨熊一样的男人。张三疯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把注意力放在了黑大汉的身上。 黑大汉看着太子把车开走之后,才回头看了看我们,说道:“后生可畏啊。”说着伸出了手,一脸温和的说道:“认识一下,我是合胜的蒋双。” 我一愣,眼睛这个人就是老宝子说的,合胜十三太保之中最牛逼的蒋双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跟他握在了一起,感觉他的手很温和,有一种浑厚了力量。 蒋双继续笑着说道:“对了,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给我起了一个诨号,叫黑鬼。” 听完蒋双的话,我突然感觉我飞了起来,眼前刚才还死一脸笑意的蒋双,之后却发现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然后…… 眼前一片漆黑…… 111秒杀 真是人有祸兮旦福,天有不测风云。生活中就是充满了各种惊喜和意外,才让我们的人生不会感觉平淡。比如我跟合胜黑鬼的这次见面,我本以为会是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结束这次见面。那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感觉到浑身酸痛,就像身上的骨头都别人捏碎了一样。老宝子坐在床边,愁眉不展地抽着烟。张三疯躺在隔壁的床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跟老宝子一样,嘴里叼着根烟。似乎一定也没有顾忌病房门口那块禁止吸烟的警示标志。 “醒来?”老宝子瞟了我一眼,在看到我完全睁开了眼睛后,很人道地递给我一根烟,并帮我点着了,继续说道:“二隆啊,你真是丢人!” 我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张三疯,发现张三疯也是一脸的苦笑,当然还有满脸的淤青。“我……我好像昏过去了吧?”我看着老宝子问一句废话。 老宝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被秒杀了!” 我一愣,然后在老宝子的叹息声中,知道我的昏过去的前因后果。 原来就在我刚刚握住黑鬼蒋双手的一刹那,他一用力,直接给我提了起来,然后把我扔了出去,我还没什么反应,就直接被蒋双给摔昏了过去。 而之后,据说张三疯跟蒋双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单挑。张三疯说,他和蒋双可以说是实力相当,最后如果不是他大意了,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老宝子说,屁!张三疯被蒋双打个半死,如果不是蒋双最后把我和已经被他揍的没有反抗能力的张三疯扔进了医院,没准我们就客死新城区了。 “三儿也算是给我张脸了。”老宝子还是很中肯的说道。虽然最后张三疯惨败了,但是他确实也给蒋双打的是鼻青脸肿。 “那可是黑鬼啊!龙城五鬼之一。”老宝子看着我很夸张说道。 “我们挨了打,就这么算了?”张三疯躺在床上问道。 张三疯的伤应该比我重,我只是有些脑震荡而已,用老宝子的话说,死不了。张三疯身上多处骨折,有一个肋骨还差点插进了肺里。由此可见,他跟黑鬼蒋双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当然不能算了!”老宝子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还正愁没有理由找合胜的麻烦,现在你们挨打了,我不是正好有借口了吗?”说完,老宝子又哈哈的一阵大笑,继续说道:“如果蒋双不出手,我还真没有理由,但是他出手,打你们的就不是蒋双了,是合胜!这就变成了,合胜和咱们金山之间的事了。” “蒋双是为了老海的事去的新城区。”我在一旁提醒了一句老宝子。 老宝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了,刚才三疯子已经和我说了。妈的,蒋胜那老鬼闻着味了。”老宝子皱了皱眉头,然后笑了出来:“幸好老海那个孙子让三疯子给弄服了,蒋双什么都没问出来。哈哈!” “什么意思?”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老宝子问道:“合胜也要搅和进来吗?” “这事你们就别管了。”老宝子说道:“现在已经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事了,你们也是,我让你们去谈判,没事往新城区跑什么?” 我和张三疯都沉默了,总不能告诉老宝子,我们为了泡妞才去的新城区吧。 老宝子没再追问这件事,而是冲着张三疯问道:“现在身体没啥大问题吧?” 张三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很坚强。 “成,明天我让六饼找你们来。”老宝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们还是乖乖去谈判吧。合胜的事,以后跟你们没关系了。” 看着老宝子出门之后,张三疯坐了起来,没等他开口,我先说道:“三儿,算了吧。” 张三疯一愣,问道:“什么?” “女人,算了吧。”我看着张三疯一脸真诚的说道。 张三疯颤抖了一下,一脸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好……女人而已,算了吧。” 第二天早上,六饼早早的就到了医院来接我们。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六饼,我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赵……赵哥,弄到了。”六饼很神秘的说着,并且用手比划了一个拉手雷的动作。 我一愣,笑着说道:“我去,还真让你搞到了!是找老陈搞的?” “不是……”六饼犹豫了,还是说了出来,“跟宝哥说了,宝哥让土匪哥帮忙弄的。” “行了,走吧,家伙到了就行了。”张三疯伸了伸胳膊,看到自己没什么大碍之后,对我和六饼说道。 看着张三疯一副很上进,很有事业心的样子,我知道,张三疯是在工作来转移他对失恋的痛苦。虽然是单恋,但张三疯毕竟付出了真情。 看到张三疯没什么大碍,我也没在说什么,拉这六饼一起上了车。六饼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到旁边没什么人后,才小心地从车座下来掏出一个纸袋,递给了我。 我接过了纸袋,打开一看,好家伙。两个崭新的甜瓜手雷。张三疯也凑了过来,问道:“这是真的,还是模型啊?” “真家伙。”六饼一脸凝重,“听话好像是土匪哥找的路子,从一个走私军火的人那里搞到的。” “牛逼!”我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 车很快就开到了鱼市,我看的出来,六饼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你就在车里等我们吧。记住,别熄火。”我冲着六饼说了一句,然后把手雷揣进兜里,跟张三疯一起进了鱼市。 鱼市是一个很大的市场,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海鲜的味道。 我们一直穿过了鱼市,来到市场后面的一条街上。这里有很多的小饭店和一些超市足疗什么的。 之前六饼已经跟我说过,老宝子已经越来了山羊,就在这后街的一个饭店里跟我们见面。 我和张三疯找到了跟山羊约好的饭店,进去之后看到饭店里做了不少的人,看架势,不像是来吃饭的。在饭店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精瘦的体格,一脸的凶悍。估计就是六饼口中的山羊。 看到我和张三疯进来之后,坐在门口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挡住了我们,很客气的说道:“哥们,要是来着吃饭就换个地方吧,今天这里我们包了。” “我是金山的。”我冲着那个说了一句。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们,在确定就只有我和张三疯两个人,哦了一声,让开了路。 “这位就是山羊哥吧?”我笑着冲着那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拱了拱手。然后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身上的纹身,“我叫赵子龙,金山二当家。”一边介绍着自己的身份,一边坐在了山羊的对面。 山羊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说道:“老宝子手底下没人了吗?派两个小孩崽子来见我,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赵子龙?”显然山羊并没有把我这个金山二当家放在眼里。 张三疯也一把拽开了衣服,露出了胸口的狠字,坐在了我旁边。山羊和他旁边的人把注意都放在了张三疯身上,或许这个胸口纹着狠字的疯子,已经名震龙城了。 “你是张三疯?”山羊看着张三疯问道。 张三疯点了一根烟,冷漠地点了点。 山羊这才打起点精神,笑着说道:“老宝子还挺看得起我啊,文武双将都派出来了。”说完笑了起来。 我以为这次谈判会是一场很河蟹的谈判的时候,山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听说你挺能打?你能打得过我们怎么这帮人吗!”说着,一帮人呼啦啦的站了起来,从后面的小屋里又冒出来不少的人,一瞬间,让不大的小屋,显得有些拥挤。 “山羊哥,我们是来谈事的。”我笑了笑,看着山羊说道。 “谈事?滚回去吧。告诉老宝子,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山羊倨傲的说道。 “如果我们不走呢?”我笑着问道。 山羊一帮人也笑了起来,“如果不走,那你们以后也别走了。告诉老宝子,来给你们收尸吧!” “吹牛逼!”张三疯不屑的说道,并且拔出刀来,一把扎在了桌子上。 山羊一帮笑的更欢了,不屑的说道:“就你有刀啊。”说着,响了一片拔刀,掏枪的声音。 “山羊,我就是来谈谈的,别找事啊。”我有些不耐烦了,感觉这个山羊太不是抬举了。 还没等山羊话说,我掏出了一个手雷放在了手里,盯着山羊问道:“你认识这个吗?我告诉你,叫手雷!” 看着一帮人震惊的样子,我戏谑的说道:“你来猜猜,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山羊故作镇定的说道:“操!会用吗?弄个模型来糊弄我啊!你拉一个试试!” 我笑了,看着山羊继续说道:“你还真牛逼啊!行,如果是真的,大家一起死,如果是假的,我们死!” 我看到山羊不再叫嚣了,闹上也渗出了冷汗,旁边的人也都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笑了,把另一个手雷也拿出来,扔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这还有一个,要不你试试?” 山羊头上的汗更多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扔在桌子上的那个手雷,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看着满头大汗的山羊,我知道他块崩溃。就在我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屋传了出来,张三疯和我一愣,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 “没想到你们恢复的挺快的啊!年轻就是好。”蒋双从后的一个小屋里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挂着平和的微笑,缓缓的说道:“把那东西收起来,你们走吧。回去跟老宝子说,以后鱼市是合胜的地盘了。有什么话,去找我们龙头说!” 112觉者,暴君 和平年代中的一切武器其实都是吓唬人用的。比如说我手里的手雷,还有桌子上的手雷。山羊怕了,他不敢跟我同归于尽,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对面的人是丁青,或者是老宝子那种虎逼朝天的人,我一定不敢这么做了。 当然,我也不想跟他同归于尽,所以这个手雷我也不会去拉。但是蒋双的出现,确实让我感到很意外。 蒋双很猛,估计也很唬。既然吓不住他,手里的手雷也就没用了。就想如果枪不打响,就是一块废铁一样。 “前辈,又见面了啊。”我故作镇静的笑了笑,看着蒋双说道:“这里应该是我们金山的地盘,你们合胜这么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规矩?你们回去吧,让老宝子来谈,才合规矩。”蒋双依旧是一脸笑意,只是声音已经变的冷了起来。 “走吧。”张三疯到是很理智地拉了我一把,打算离开了。 我有些意外,本来我还怕张三疯会蹦起来,跟蒋双同归于尽呢。但是我正好借着台阶,跟张三疯起来走了出去,没有任何阻扰。 “本来我想跟他同归于尽了。”出门之后张三疯笑着说道:“就是你在旁边耽误我事了,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拉了手雷,弄死蒋双了。” 说真的,听了张三疯的话,我很挺感动的。我也没去纠结张三疯话的真假,只是拍了拍他,一起回到了车里。 刚一上车,六饼看着我问道:“赵哥,谈判谈的怎么样了?” “闭嘴!”张三疯想也没想,冲着六饼骂道:“傻逼,嘴别碎啊!这是你能知道的吗!” 六饼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委屈。我笑着说道:“算了,三儿。六饼是自己的人。”然后扭头冲着六饼说道:“事情有点变化,只能请龙头出场了。” 六饼这次很懂事,没再追问下去,只是问我,去那。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老宝子那里汇报一下工作,然后再会自己的场子。只是我还没把这个决定告诉六饼,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老宝子的。 接起电话,老宝子气壮山河的声音传了过来:“操!你们办完事了吗?完事快回来,合胜堂刚才那你们的场子给砸了,你们怎么当的家?”老宝子似乎很生气。“妈的,老子难得上你们这来玩一玩,还碰到这种事了,真他妈的扫兴!” “我们……我们刚才碰到黑鬼了。”我想了想,还在是电话里告诉了老宝子。 “黑鬼?非洲来的?”老宝子愣一下,问道。 “黑鬼,合胜的黑鬼。”我跟老宝子解释了一句,毕竟我要跟老宝子说明白,不是我们办事不力,而是遇到了强大的阻力:“蒋双。” “操!那个傻逼怎么在那?”老宝子显得也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老宝子继续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鱼市以后是合胜的地盘了。”我如实回答道。 “妈的!”老宝子愤恨的骂道:“妈的!我说怎么这么巧!合胜的人竟然回来砸你们的场子!妈的,看来蒋胜那老鬼要跟咱们宣战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随口问道。 老宝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回来再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六饼!”我笑着冲六饼叫道:“听龙头的安排,直接回家!” 车直接开到了酒吧门口,六饼犹豫了一下,冲着我说道:“赵哥,我就不下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明白六饼的意思。毕竟老宝子在里面,他的辈分太低,里面没有他的位置。看到我没有挽留他,六饼停好车,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回去了。 我和张三疯转身一起往酒吧里面走。场子确实被人砸了,里面乱成了一团。但是最让我意外的是在里面的包间里传来的鼓掌声,噼里啪啦的,连绵不绝地鼓掌声。 “操……这不会是老宝子给咱们弄的欢迎仪式吧?”张三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不能吧?走吧,进去就知道。”说着,我和张三疯一脸疑惑的进来了包间。 大包间里人挺多,偌大的沙发上只躺着老宝子一个人。在沙发面前跪着一帮人,每个人在那里都使劲的抽着自己的脸。 老宝子就像在听戏一样,闭着眼睛美滋滋的哼哼这小曲。看到我们进来之后,大老宝子身后的人低头召唤了老宝子一声。 老宝子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们。 老宝子喝了一口酒,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那帮人说道:“合胜的人。” “妈的!”张三疯咬着牙骂道:“是不是太子搞的鬼!” 老宝子没有理会张三疯,只是把缠在手上一件染的通红的衬衫解了下来,我看到一道很深的刀口。老宝子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指了指地上那帮人说道:“这帮小崽子弄的。” 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噼里啪啦地又抽了自己,打的很重,声音很大。我看了一眼老宝子的伤口,我知道事大了,最近一直顺风顺水的老宝子已经很久没挨刀了。这次来自己旗下的场子里玩,竟然被砍成这样。这事,真的大了。 老宝子穿了上外衣,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剩下的事,办明白了啊。搞定之后来找我,说说鱼市的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包间里面的巴掌声在老宝子出门那一刻戛然而止,显然老宝子的离去让地上跪着的这帮人都松了一口气。 “操!谁让你们停的!”刚才叫老宝子的那个小弟,挥舞着手里的刀,大喝一声。 顿时,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又响了起来。只是变得稀稀疏疏的了,明显没有老宝子在的时候抽地声响。 我坐在了沙发的边上,拉过来一个离我最近的人问道:“为什么来砸我们的场子?是太子还是蒋双?” 这个混子一脸桀骜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脸已经肿胀了起来,有点想猪头。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很犀利,眼睛里充满的了对我的不屑于顾。 “别他妈的浪费我时间啊!”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装作一副很凶狠的样子说道:“我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一下,如果你不张嘴,我有你好看的!” 他依旧是对我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嘴虽然动了,只是冲着我吐了口吐沫。 我看了一下表,说道:“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还有十秒钟。” 他没有动,咬着牙,闭紧了嘴。似乎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跟我对抗。 我抬手又给你他一个耳光,说道:“还有五秒钟。” 他还是没有动,但是攥紧了拳头,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似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承受忍受半分之后,我给他的未知酷刑。 张三疯点了一根烟,头也不抬的说道:“时间到了。” 抽脸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看看这个东城区以狠出名的疯子,打算做点什么。只是,足足又过了半分钟,什么也都有发生。 “行!够硬气。”张三疯看着那个人说道:“牛逼,算是个爷们了。” 跪着的那个人听到张三疯的话,显得很是不知打所措。不明白张三疯到底是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惊恐,张大了嘴看着张三疯。 “二隆,你说为什么他们那么怕老宝子,却一点不惧咱们啊?”张三疯一脸的无奈,显得很失落,站了起来,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没理会,一会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张三疯把整个脑袋都侵在水里。似乎他现在想冷静一下,也想清醒一下。 我没有回答张三疯的问题,只是点了一根烟,看着眼前的这帮混子,陷入了思考。 很明显,这背后十有**就是太子搞的鬼。只是老宝子非得需要一个证据,需要一个能打击合胜的理由。出来混的就是这样,本来都是流氓,做什么事还都需要借口,似乎自己只要站在靠理的这边,就能给自己拔高到替天行道的高度上去了。 水声停了下来,我也停下了我的思考。湿漉漉的张三疯走了出来,用手擦了一把脸。跟才进去时候的差别不大,除了满头是水之外,就是手里多了一把榔头。 很多人都愣住了,张三疯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目光,自顾自地走到了我刚才问话的那个人的跟前。 “你们都过来,给我按住他,按牢点!”张三疯冲着旁边喊了一句。几个小弟一愣,然后立刻扑过去,按住了那个家伙。 就在他挣扎着跟那帮小弟抗争的时候,张三疯转身来到我跟前,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丁青,很多人都怕他,八马,也有很多人怕他,刚才老宝子也吓的他们不敢说话,怎么到我着了,就没人怕了?”张三疯像是在对我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我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抽着烟,默默地看着张三疯。 “现在我想明白了。”张三疯扭头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人,然后用手指了指胸口的纹身:“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不知道我也狠!” 我靠在了沙发上,似乎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事。 “给你半分钟,知道什么说什么。说,为什么砸我们的场子。”张三疯走到了那人跟前,蹲了下来,用手掰开了他的嘴,看着那人满是烟质的牙齿问道。 我才那个人现在一定不敢装逼了,张三疯给他吓到了。我听到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我知道他的防线崩溃了,我本打算喊住张三疯,行了,像刚才一样,吓唬吓唬,问出话来,就行了。 张三疯还是一脸的平静,看着那人说道:“时间到了。” 我看到张三疯抡起了榔头,然后是一声脆响,接着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张三疯又抡了两下榔头,又是两声脆响,然后只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含混不清的悲鸣声。 张三疯扔掉了手里的榔头,看着我一眼,笑着说道:“妈的,弄了一手血。” 113觉者,以德服人 人不狠,站不稳。 张三疯确实够狠了,可惜他还是不敢说自己站稳了。江湖太大,水太深了,若论起狠来,江湖上的狠人比比皆是。为了能上位,敢搏命的新人,也越来越多了。 好在后来的张三疯终于有所收敛了,他知道有些人,不是因为狠,就站住脚了。比如丁青,比如八马,比如豹仔,也比如老宝子。 “光有狠,还不够。”虽然张三疯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是他做起事来,依旧不留任何余地。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张三疯够狠了,做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坏处也不多。唯一的坏处就是,这样一来,张三疯的每个敌人都是敌人,并且惹上张三疯了,不是下定决心弄死他,也要想办法跟他同归于尽。 因为张三疯这个人没有什么江湖规矩。换句话说,他虽然是出来混的,但是他不在乎什么江湖规矩,没什么职业操守。 他比黑社会,更黑。 老宝子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搞定了一切,或者说是张三疯搞定合胜的这帮混子。合胜的几个人依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把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的是,用他们的话说,像他们这样的小虾米根本见不到太子这样的人物。他们来砸场子的理由很简单,甚至有些荒谬。他们来这里不是太子指使的,也不是为了白货的暴力,想来分一杯羹。 他们来这里的闹事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到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我们场子里的一个出来买的女人,所以来砸我们的场子。 张三疯直接坐在了已经晕过去的伤者,任由他的血从嘴上的伤口上慢慢流淌出来,地上满是血,和那个被张三疯砸断的牙齿。很血腥,也很恶心。 “我们……我们真得不是太子爷安排过来闹事的。真的大哥,我们就是一些小混子,怎么可能抱上太子爷的大腿?”这帮人中,一个看上去是领头的人一脸真诚,哆哆嗦嗦的看着张三疯说道,眼睛还不时瞟一下旁边地上的碎牙,和鲜血。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痛快说啊,别让我等着急了。”张三疯低头抽着烟,声音很冷,看都没有看那个一眼。 那人听到张三疯的声音,哆嗦了一下,赶忙说道:“我们大哥看上了一个姑娘,是在您场子了的,所以……所以让我们来谈谈。” “谈谈?”我笑了,感觉这个有理有些搞笑,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就要跟金山为敌。合胜的老大们脑子里都是大便吗?“你大哥是谁?” “肥佬宏!”那人说的很痛快,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们就是听了肥佬宏的吩咐才过来,真的大哥!” 我想了想问道:“女人?什么女人?” “好像……叫淑芬。”他犹豫了一下,略带迟疑的说道。 听到淑芬的名字,张三疯颤抖了一下,烟差点没掉在地上。我愣了一下,难道真是一个人间极品? “淑芬是那个,去查查。”我冲着旁边小弟的吩咐了一句。 小弟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看着我说道:“赵哥,问明白了,是刚才来的一个妹子。” 我笑着说道:“把这个月的工资给她算了,然后让那个什么淑芬跟他们走。” 所有人都傻了,旁边在着的小弟,还有地上跪着的人听了我的话,都杀了。 张三疯坐回了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我冲着他点了点头,他也没在说什么。 “今天你们走运,回去买彩票吧。金山里最仁义的二当家在这,我留你们一条命。”张三疯不紧不慢的说,然后用脚踢了踢前面那个昏死的人,“这个也一起抬走。” 合胜的人显然不敢相信张三疯的话,有些犹豫,都跪在地上没敢动。 “如果想起来,就接着跪吧。”我冲着眼前的这帮混子笑着说道。 他们这才赶忙站起来,一边抬起地上昏死的人,一边急忙往外走。很没素质,连句谢谢都没跟我说。 “以德服人啊!不知道你是幼稚,还是太理想化了,咱们是黑社会啊。”张三疯看着夺门而出的一帮混子,冲着我感慨道。 “狠这东西,你有就够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这样,天生的混子。”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帮你出出主意就好了,不是所以人都是枭雄。” 听了我的话,张三疯一愣,随后开心的大笑起来。很高兴,也很满意。 “把经理叫过来。”我冲旁边的一个小弟说道:“让他过来算算场子里的损失大不大。” 听了我的话,他立刻跑去找经理。毕竟我们都是混子,看看场子就好了,算账这东西,不专业。 经理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单子,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赵哥,我大概算了一下,最少也要损失十五万左右。” “行了,你受惊。”我看着酒吧经理笑着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找人来收拾一下,晚上正常营业。” 看到经理出门之后,我又继续对看场子的小弟问道:“货呢?出问题了没有?” “货没事,兄弟们都看着呢。”一个小弟立刻一脸忠义地看着我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几十万的东西。“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过来。”我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一帮人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早已凌乱不堪的酒吧,最后都鸟兽散了。 “二隆……你这样是不是难以服众啊。”张三疯看着刚才那帮鸟兽散的混子们的表现,有些不屑的对我说道。“场子都被砸成这样了,你什么也不说,好吗?” 我看着张三疯笑着说道:“老宝子已经交待下来怎么做,我听龙头的吩咐就好了。” “什么意思?”张三疯一愣。 “老宝子说,搞定他。”我笑着说道。 张三疯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毕竟我现在不仅是一个金山的人,更是代替老宝子,出任东城区社团直接的结盟的联系人。在这个结盟没有完全明确之前,我和老宝子都明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安稳。 第二天,东城区流传出来的消息,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 合胜的人砸了我跟张三疯的场子,除了一个人受点伤之外,其他人都得以全身而退。江湖上的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我们栽了,不是金山栽了。 “姓赵的栽了跟头,让一帮合胜的小混子给收拾了。”江湖上流言四起,这个说法最统一。 倒是张三疯用榔头帮人修牙的那段,就有提起来,也没人知道。 朱老三流言传播后的第一个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问道:“你那怎么了?” “场子让人砸了呗。”我笑着说道。 “那你就这么忍了?这样的话,江湖上的人怎么能服你?”朱老三开门见山的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二哥说了,这事不用我操心。说你不是吃亏的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说你这次真的是在那装怂?” 我笑了笑,说道:“怂了,真的。没准帮人就是太子派来找茬的。那可是太子爷啊,得罪不起。” 朱老三听完我的话,也笑了。之后我们都客套了几句,双双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嘟嘟想起忙音的电话,我又笑了。丁青的眼睛果然好毒,我确实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不过我现在还需要给合胜一个假象,让他们认为我怂了。 我给合胜一个假象,合胜则需要换个我一个理由,一个我可以光明正大去找茬的理由。 张三疯看着一脸傻笑的我,问道:“谁啊?啥事?” “朱老三,问问昨天的事。”我笑着说道。 “操!那个傻比,怎么那都有他?就属他事多。”张三疯一脸厌恶说道,似乎对朱老三有很大的成见。 “他还能想干什么?想咱便宜呗。”我继续想着说道。 确实,朱老三想占便宜,我也想占便宜。太子或者说是合胜,用了一个粗略的借口来试探我,来挑战我的底线。说白了,就是想在我里沾点便宜,捞点好处。 可惜,他们没想过。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使,掉下来的不是陷阱,就是铁饼。 肥佬宏,人如其名,就是个大胖子。在离西城新区大学城附近开着一间不大的酒吧。不是什么非*法场所,因为离学校近,所以很多年轻人都会去玩,属于半正经的地方吧。 年轻人,消费力高,而且总想尝试一些刺激的东西,自然而然钱溜进来的也多。不少人都看上了这个肥肉,肥佬宏能够守住这样一个场子,也算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肥佬宏跟朱老三一样,商人的头脑,混子的武力。在他这一片,也算是一个黑白通吃的人物了。如果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基本上不会用武力,所以白道对他也很照顾。毕竟,他也算是一个“懂事”的人。 “做生意的,当然是和气生财。”肥佬宏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直到半年前,肥佬宏在酒吧里亲手掰断了一个来场子里闹事的混子的手,然后扔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不和气,那就只能不客气了。”当时肥佬宏虎一脸的惋惜的看着昏死在地上的混子说出了这句话。江湖上的混子这才记起来,肥佬宏曾经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混子,他也是合胜的一个堂主,一个江湖大哥。 据说这个家伙除了心狠手辣之后,就好爱好,几乎到了无女不欢的地步,而且只要看上的女人,都会想办法搞上床。 我一边说这肥佬宏的情况,一边冲着倒在沙发上抽烟的张三疯问道:“说说你的想法,你认识这个肥佬宏真是为一个女人来的吗?” 张三疯坐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扯蛋!”激动的连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还是先说说的你看法吧。”感觉可能有些失态了,张三疯灿灿地笑了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烟,看着我我说道。 “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肥佬宏竟然敢打着要女人的名义来闹事,十有**就是太子再后面授意的。”我突然看了一眼张三疯,似乎想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个淑芬你认识吗?真是人间极品?” 张三疯一脸的惨白,过了好久才说道:“屁!那个淑芬就是那次你给我找的女汉子!那个松骨大师,差点给我弄成了零件!” 我笑了,明白了张三疯激动的原因,继续说道:“那一切就解释通了,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看来不只是太子,很有可能是合胜的那帮老家伙在背后示意的。他们可能觉得金山集团发展的太快,趁着我们立足不稳,想找个借口试试我们。当然,这事没准死太子的注意也说不定。”我看了一眼,包间外面没什么人,又继续说道:“妈的,这时候得罪太子了,而且最尴尬的是,不清楚合胜那帮老家伙的意思。我本来还想拉着他们一起对付夏大山呢,现在看来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哦,那怎么办?”张三疯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我了一眼张三疯,我知道他不是似懂非懂,他是在不懂装懂。毕竟,现在的局势谁看不清楚了。 或许张三疯他关心的,只是怎么做,而不是怎么办。只要有事做,那就是好的。 “怎么办?”我笑了,接过张三疯递给我的烟,继续说道:“跟之前做的一样,继续以德服人。” 张三疯一愣,随后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好像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以德服人?”张三疯重复了一边,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有点意思!!!” 114觉者,唯利是 我想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很多时候,当下那个我们以为迈不过去的槛,一段时间之后回过头看其实早就轻松跳过;当下那个我们以为撑不过去的时刻,其实忍着熬着也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 世上的很多事多是这样,勿论过去多久,时间终究会道出答案。只是最怕时间道出的真相,不是心中所想。 时间在飞逝而去,而我却没有时间感慨。老宝子安排的事情,我还是要去做的。不管我有多文艺,我现在只是一个黑社会。 临出门的时候,我告诉手下的小弟,“如果有人来找我们,就说我们去肥佬宏的酒吧喝酒去了。” 所有的人都有些发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还有张三疯。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一个小弟犹豫着对我说道:“赵哥……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去肥佬宏的场子里不合适吧?毕竟合胜的人原来就总过来闹事,如果就你们那个人去,可能要吃亏啊。” 我笑了,和颜悦色的说道:“我们去喝酒,又不是去砸场子。”同时看着这帮乌合之众,心里想着,就算是去砸场子,也不能带你们这帮废物去。那样没准更他妈的丢人。 “张哥,您是什么意思?”几个小弟见我说的模棱两可,很忠心地又冲着张三疯问道。 张三疯笑了笑,一脸和颜悦色地走了过去,冲着刚才问话的那个小弟就是一脚扁踹,直接给那个小弟踹飞了出去。 张三疯盯着那个疼苦地趴在地上的小弟骂道:“你是不是傻逼!赵哥是金山的二当家!他都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你还问我?你他妈的很不清楚辈分吗!” 张三疯的声音很大,似乎在有意告诉所有人,我是金山集团的二把手,老宝子之下,众人之上。而他,不过是几个香主的其中之一。 我低头点了一根烟,没有理会正在发飙的张三疯,推门径直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冲着张三疯叫道:“三儿!走了。” 张三疯停了手,或者说停了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环视了周围一帮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道:“你们也他妈的算是出来混的?场子让人砸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要是老宝子不来,是不是他们都得把场子给点了!妈的,老子的脸都让你们都给丢光了!” 一句话,看似不轻不重,又好似在自言自语。总之,一句话,好像给所有人当头一棒的感觉。 朱老三已经在到了酒吧门口,一直坐在车里等我们。 看到我出来后,朱老三把头伸出车窗外,招呼了一声。看到我们走近之后问道:“啥事找我?大晚上的。” “两件事;第一,找你喝酒。第二,你不是喜欢便宜吗?我领你占便宜去。”我一脸讥笑的看着朱老三说道:“丁青大哥新婚,算是再给他送份大礼吧。” 张三疯听到丁青的名字的时候,一愣,然后依旧是一脸的不屑于顾。 “行了吧,都送那么大一个红包了,还客气什么?”朱老三一脸客套的说着,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不过要是真有什么好处,大家都是好朋友,当然要分享一下了。对了,咱们去那?” 我跟朱老三说了一个地址。当按照我说的地址到了一间酒吧时,朱老三有些意外,“真打算找我喝酒啊?”朱老三一边停车一边问道。“要是喝酒来着干啥?挺贵的,还不如找个便宜点的小酒馆喝着舒服呢。” “来着喝酒,不是上档次吗。”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顺便让你过来帮忙掌掌眼。这样的一个场子,一天能赚上多少?”我指了指酒吧的牌子。 酒吧的门口都是一些成群结队的年轻人,而酒吧里面虽然有些昏暗,但是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镜像还是暴露无遗。 酒吧的客流量相当的大,而且看着这帮在这里玩耍的小伙伴们的穿戴,更不是什么穷人的装束。 “就这一晚上,最少也要有个六七万的收入。”朱老三认真的看了看,继续说道:”当然,如果这里面还有别的生意,那就不好说了。“ 别的生意?听到着,我和朱老三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别的生意,无非就是黄,白两样。 “你还真是一个奸商啊。”我称赞了朱老三一句,然后去带头走了进去。 朱老三愣了一下,略带迟疑的问道:“什么意思?问这些干嘛?” 张三疯在后面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朱老三一把,说道:“那来这么多废话!来这当然是要抢场子啊!” 朱老三叫住了我,然后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张三疯,这才再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道:“三疯子今天又扎针了吧?得控制一下了,量太大,不好……” 我笑着看了一眼朱老三,没说什么。 朱老三看了看我的眼神,忍不住退了一步,有些惊恐的说道:“我操!你们是来真的啊!” 我没有理会朱老三,而是径直走了去进。叫道,“服务员!”然后直接坐下了。 张三疯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直接坐在我的旁边,然后招呼着朱老三赶快一起落座。 服务员很热情的过来了,双手捧上一个酒单递给了我们。我看了一眼,好多的洋文,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朱老三看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拿过了酒单,然后很熟练地翻了几页,点了几个我没听过的东西,一嘴的鸟语。然后把酒单扔了回去,服务员立刻又退下去了。 我笑了,看着朱老三发自肺腑的说道:“牛逼!找你来真是一点没错啊,不然别说抢这个场子了,就连酒都喝不到啊。” “二隆,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意思啊?”朱老三彻底懵了,完全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这个酒吧我看好了,打算拿下这里。”我对朱老三认真说道:“到时候你出人经营酒吧的生意,看场的人我出。到月底,我只提百分之二十,毛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朱老三犹豫了一下,立刻说道:“不可能,只能给你百分之十五。” “我操,你也太黑了吧!你真是个奸商啊!”张三疯一脸忿忿不平的吼道。 朱老三却丝毫不在意张三疯的无理。酒吧里的音响很好,逛逛的这么吵,张三疯的怒吼声,根本不突出。 朱老三一脸淡然的说道:“这是做生意啊!是经营管理,你们懂吗?这里的利润多高啊,支出是多少,这里面费脑子的事情太多了……总之最多百分之十五!” 我看着一脸淡定的朱老三和一脸愤然的张三疯在一讨价还价,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一种人,这么一种看钱眼开的人。只要谈到钱的问题,不要说他们坐在别人的地盘,被一帮混子,打手包围着。就算是坐在刀尖上,他们依旧可以谈的兴致盎然。 这个酒吧,在张三疯和朱老三眼里,似乎已经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三儿,怎么砸场子,忘了没有?”看着他们争论了半天利益的分配问题,我把问题又回到了这个可以得到利益的前提上来。 毕竟这里还是别人的场子,还不是我们的场子。服务员正在帮我们上酒,张三疯被朱老三的话给堵得够呛,谈生意,朱老三确实罕有敌手。 听了我的问题后,张三疯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出来混的都跟这个狗头老三一样啊?光说不练!砸场子,咱专业!” “好,那就砸吧。”服务员帮我们开了一瓶好像挺昂贵的红酒,刚帮朱老三和我倒好,正要给张三疯倒酒的时候,我笑着说了这句话。 张三疯点上一根烟,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突然抬脚,把旁边一个毫无防备的服务员踹飞了出去。他手里的托盘上面的酒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整个人也直接滚进了中间的舞池之中。 舞池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一阵嘈杂,叫骂声很快响了起来。很快的,从旁边的门廊之中跑出来了五六个庞大腰圆的汉字。拉起了舞池里的服务员问了几句,然后直接奔着我们过来了。 “几位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领头的大汉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是表情凶狠,瞪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服务员问道。 张三疯敲着腿,靠这椅子上抽烟,没有一点要不搭理他的意思。 “我说这位先生,要不咱们到外面说道说道?”这个大汉似乎知道我们就是来找茬的了。捏了捏拳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给我们让了一条路。 “这里是肥佬宏的场子吧?他在不在,我要找他。”我冲着领头的人问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冲着朱老三比划了一下说干杯,打算一饮而尽。 “操!你点的什么玩意?真难喝。”我突然吐出了口里酒,又涩又酸。 朱老三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道:“大哥,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我一愣,差点被这句话呛住。 “妈的,来了一帮土鳖。”那个大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出来吧,今天让你们好好见见世面!” 张三疯看了看对方,又看了我一眼。见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就像是要出去一样。没有人拦着他,一帮大汉又看着我和朱老三:“二位,也一起出去谈谈吧?” 只是张三疯并没有出去,而是向着舞池的深处走去。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鸡飞狗跳。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三疯走了进舞池上方的调音台,跟dj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在众人惊恐饿眼神中,一把把dj从调音台上扔了下去,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麦克风。 “喂!喂!听到见吗!”张三疯大喊了几声,试了试音。感觉还不错,声音那叫一个大。 更多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调音台,投向了张三疯。 张三疯微笑着从下面的人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然后高举麦克风,吼叫了一声:“肥佬宏!滚出来见你三爷爷!” 115觉者,大成! 张三疯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除了他自身的努力,和老宝子毁人不倦地向他灌输各种流氓教条之外。他身边成功的案例太多了,他可以学习借鉴的太多了。也有太多的成功,等待他去超越了。 近有老宝子,远有丁青。老宝子只是给张三疯领上了道,而我知道,让张三疯真正觉悟的人,应该是丁青。 “泰合啊,大帮派。也不过是一个丁青撑住的。”张三疯曾经一脸不屑地跟我说过:“一个丁青,撑起了一个社团。泰合不可怕,可怕的是青鬼啊。” 我笑了笑,不可否认的点了点。 “项羽,项羽让刘邦害怕不是因为他有百万雄师吧?刘邦怕的只是项羽。”张三疯一脸的淡然,“项羽,楚霸王!” 八尺将军千里骓,拔山扛鼎不妨奇。西楚霸王项,生时一代枭雄,死亦为一代鬼雄。 张三疯想做项羽,想做霸王。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地植入在了张三疯的心里,这个想法也让张三疯更加的自信了起来。 很多时候,我都清楚的知道,我出去办什么大事的时候,一般很少带着小弟去,是因为我对于自己脑子还是有点信心的,相信我可以应付一切。 而张三疯呢?他同样选择相信我,只是我知道,他更多的时候,是相信他自己。那是一种对于他自己的信任。不是依靠于白货的刺激,而是真正的潜藏在他意识之中的一股自信。哪怕对面有千军万马,只要他想去,就能杀个七进七出! 酒吧里完全乱了,里面的客人和混子们乱成一团。普通的客人不断的往口外退出去,而看场的混子们不断地往里进。 张三疯傲视群雄般地站在了舞池的中央,看着慌乱的场景,一脸的鄙视。 朱老三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这个疯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笑了笑,听出了朱老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丁青吗?” “不。”朱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由衷的说道:“我看到了过去的青鬼!” 张三疯直接脱掉了外套,露出了胸口的狠字,有背后那张牙舞爪的恶鬼。 其中的几个混子立刻认出了张三疯,或者说认出了张三疯的纹身。几个拎着棍子,冲在前面的人站住了,后面几个拎着刀,刚从外面跑进来要砍死张三疯的人也停了下来。 “出来混的,如果能用自己的气势镇住其他人,那这个人也能算上是一个人物了。”朱老三看着我说道,随手又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看来你们现在有和老宝子斗的资本了,我是应该恭喜你们,还是应该……” 我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偷偷拿过了一瓶啤酒,“红酒喝不惯,我来这个吧。” 朱老三也笑了,跟我碰一下酒杯,没再说什么。 张三疯看了看眼前的这帮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他不屑的笑了笑,把手里耐着的麦克风扔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家伙,然后通过质地还算不错的音响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那个人的头上立刻见了一个口子,血流的满脸都是。但是他还是忍住咬着牙,没有吱声,也没有冲上来。 “都他妈的看什么呢?”一个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而且透着阵阵的阴冷。这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了进来,而且越来越近:“等我自己动手吗?给我砍死他!” 刚才被张三疯砸的满脑袋是血的混子,立刻凑过去,耳语一番。一个大胖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舞池中央的张三疯:“原来是金山集团的朋友啊,老宝子呢?” 这个人,就是肥佬宏。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阴笑。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胖子不简单。 “没错,我们是金山集团的。”我走了过去,冲着肥佬宏说道:“龙头没过来,我们是自己出来玩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肥佬宏扭头看着我,把目光从张三疯的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笑着说道:“既然金山不讲道理的狠在,那这位一定就是讲道理的二隆兄弟吧?” “嗯,我是。”我点了点头,开诚布公的冲着肥佬宏说道。 朱老三依旧在座位上,小口喝这红酒,一副看戏的表情。 肥佬宏也冲着我点了点头,一脸温和的笑容的似乎想照亮这个黑夜。 “如果来的是朋友,来我这玩就是给我肥佬脸了。喝酒,我请了。如果来砸我的场子,那就不是朋友了……”肥佬宏指了指舞池中的张三疯。“最近血压什么的又高了,医生已经开始让我注意身体了。要不然,我陪你玩玩?当是减肥了。” 张三疯不屑的哼了一声,看着肥佬宏骂道:“死胖子,你他妈的吓唬我呢啊!” “你以为东城区,是你们金山的小子可以为所欲为的吗?一会你就知道我他妈的是不是在吓唬你!”肥佬宏转过头看着张三疯来说道,同样气势如虹。 “别误会,我们真是来喝酒的。三疯子有点喝大了。”众人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走到了肥佬宏跟前,“真是来喝酒的,没别的意思。” 酒吧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混子,都是肥佬宏的手下。看起来他们这几天也在防备着我们过来闹事。 其中一个刚从门外进来的人急匆匆的跑向肥佬宏。看我一眼,凑在肥佬宏耳边,声音很小,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我看的出来,肥佬宏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的起来。 “还真是来喝酒的啊。”肥佬宏笑着说道:“一个人都不带就敢过来闹事?就是老宝子也不敢这么装逼。看来,这位朋友的酒量还不怎么样啊。”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江湖上的规矩还是要遵照的。”我看着肥佬宏笑着说道:“大家都不是什么小痞子。出来混的,就要要脸要面,条子的规矩对咱们来说不一定好使,但是道义,还是要遵照的!” “我操!”朱老三忍住笑了出来,小声嘟囔道:“就你,还道义……” 肥佬宏又大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对!咱们出来的混的,混的就是脸面和道义。金山的二当家,不简单啊!”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这么说,咱们都是遵守道义的了。”我也笑了,趁着肥佬宏发愣的功夫,继续说道:“古人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肥佬宏又愣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什么话?你说。” “君子好成人之好。”我笑着说道。 朱老三也笑了,在旁边小声的纠正我说道:“操……那是君子好成人之美……哈哈!” 我依旧是一脸的镇静,直接无视了朱老三。 “好像……好像在那听过。”肥佬宏憋了半天,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说道:“我就是一个粗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这句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一个叫君子的人说的,人啊,就应该尽量满足别人的的喜好,才是真朋友。”我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一句,继续说道:“比如我说,前辈你喜欢那个叫什么淑芬的妞。兄弟们过来,说明白了,我可没说二话,直接安排兄弟给你送过来了。这说明,我敬重前辈,是真朋友!” 朱老三已经憋得脸通红了,“我操……一个叫君子的人……哈哈” 我依旧继续无视朱老三。 肥佬宏想了想,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这句话我喜欢,我也看得出兄弟够讲究,我也拿你们当朋友。” 我满意的笑了,看着肥佬宏继续说道:“既然是兄弟,是朋友了,小弟我有求于大哥的话,那大哥是不是也能应该尽量满足朋友的喜好?” 听了我的话,肥佬宏哈哈一笑,指着我说道:“我就让你话直接说。跟我兜了这么多圈子,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吧?说吧,你那个场子重新装修要多少钱?说个数出来,我肥佬宏绝不含糊!” 我摇了摇头,喝光了杯子了的啤酒,盯着肥佬宏说道:“那点小钱,我还不缺。” “那你是什么意思?”肥佬宏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问道。 “出来混的,混的就是个脸面。我给前辈你脸了,今天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脸面?”我看着肥佬宏又问了一句。 肥佬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果然是江湖上的前辈,仗义!今天我说出个数来,前辈不能含糊吧?”我盯着肥佬宏,步步紧逼的追问着。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肥佬宏有些懵了。 “我看上这里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肥佬宏看门见山的说道:“我看上这里了,看上你的酒吧了!” 肥佬宏不笑了,表情也变的狰狞了起来,他从旁边一个小弟手里拿过一把大号的砍刀,盯着我说道:“你也喝大了啊。年纪轻轻的把脑子给喝坏了吧?看来我要帮兄弟清醒一下,好好醒醒酒了!” “你说对了,他是喝大了。”张三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肥佬宏跟前,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手枪,直接杵在了肥佬宏的脑袋上,“你这个破酒吧,老子还看不上。老子看上的你们合胜!” 张三疯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不仅是因为他的举动,也是因为他的话。 当然震惊的人不仅仅是肥佬宏一帮人,还有我和朱老三。 朱老三很小心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眼睛里看到跟我同意的惊讶。只是我依旧故作镇静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 我惊讶的不是张三疯的行为,和他说出的狂言。 我惊讶的是…… 野心,张三疯的野心! 116来客 一句话,通常有很多种意思。张三疯的话可以理解为两种意思:第一,合胜,他感觉不错,他看得上,想要。第二,合胜的地盘他看上了,惦记上了,想要。 其实不管理解成那种意思,在合胜的地盘,冲着一帮合胜的混子说出这句,只有一个意思: 我是来砸场子的,你们弄死我吧! “操!他真喝多了吧?”朱老三看了我一眼,一脸惊讶的说道:“妈的,我刚换的新衣服,一会别给我崩一身血!” 我笑了笑,故作镇静的说道:“嗯,他喝多了。” 肥佬宏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混子,没有因为张三疯手里的一把破枪就怂了,他只是把手里的砍刀扔在了地上,冲着旁边的小弟笑了笑,一脸无奈的:“现在出来的混的,都没人玩刀了吗?”说完,他没有理会那个小弟,也没有理会张三疯,而是伸手又招呼了一个小弟过来。 那个小弟跑到肥佬宏身边,神色有些紧张地递给了肥佬宏一个麻袋。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肥佬宏手里多出了一个锯断枪管的猎枪,一脸得意地说道:“现在出来混的都会玩枪了?妈的!当这里是美国啊,开枪不犯法啊!” 朱老三乐了,小声对我说道:“这个傻逼,美国开枪也犯法……” 我没有理会朱老三,也是紧张地注视着现在的局势。果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样,当看到肥佬宏换了家伙之后,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都纷纷掏出了能出响的火器,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们不是鹰三那种放不上台面的地痞流氓,他们是真正的黑社会分子。枪,他们不缺。用枪,在他们这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肥佬宏看了张三疯一眼,一脸得意说道:“眼神还挺酷的啊!说说,想他妈的什么呢?姓张的,还牛逼不了!”说完,肥佬宏一只手举着枪管,用同样的姿势对准了张三疯的脑袋。 张三疯没有收手,还是举着枪,对着肥佬宏的脑袋,丝毫没有因为周围一帮虎视眈眈的混子而胆怯。“没啥,算个帐。你们一人打我一枪,我就能打你一枪。挨十枪死,挨一枪也是死,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而已。”张三疯满不在乎的算着账:“挨他妈的一枪你不死?你超人啊!” 肥佬宏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张三疯会如此气定神闲的跟他说出这番话。 肥佬宏有些慌了,拿枪的手也不稳了。张三疯这个疯子,敢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一命换一命? 这个问题让肥佬宏胆怯了。 其实我说,张三疯不傻,就算他敢,他也不一定能开枪。但是在肥佬宏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不敢确定,张三疯会不会开枪。 朱老三看着我小声的笑道:“你说他和他谁能开枪?” 我笑了,觉得朱老三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也很有深度。“肥佬宏能不能开枪,我不知道。但是三疯子敢开枪,你信吗?” 朱老三也笑。因为我回答的同样很巧妙,我没说张三疯会不会开枪,而是说的敢不敢。敢开枪,不代表会开枪。 “你说他能打中肥佬宏吗?”朱老三喝了一口酒,一脸看二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赌一百块,你说他们谁先开枪。” “我出两百,张三疯弄干死肥佬宏!”我直接把两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盯着朱老三说道。 朱老三也笑,直接把钱包掏了出来。跟下注一样,拿出五百块钱,也扔在了桌子上,毫不相让的说道:“我出五百!赌三疯子打不死肥佬宏!” “跟了!”我给掏了五百块,扔在桌子上,丝毫没有在意旁边人的目光,“操,我说肥佬宏一定死!” “二隆,跟我抬杠是不是!”朱老三乐了,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把钱包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扔在桌子上,说道:“我他妈的梭哈了!三疯子不敢开枪,他怕死!” 我笑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朱老三说道:“我跟了,三疯子他不怕死!”然后扭头喊道:“三儿!给我干死他!” “嘭”的一声,张三疯的枪冒了火了。子弹几乎是贴着肥佬宏的脸飞了过去。 然后张三疯用枪指向了朱老三,骂道:“哎呀我操!你个傻逼狗头老三!说谁怕死呢?”然后又回头冲着周围的人骂道:“哎哟我操!我他妈开枪了,你们谁他妈的动一下试试!” 没人动,没人想试试,也没人敢。 肥佬宏手里的猎枪,杀伤力不大,打出去的都是铁砂子,就算打中脑袋也不一定能够要人命。反之,张三疯的手枪,口径够大,而且距离不远,打的准点,打穿肥佬宏的脑袋绰绰有余了。 猎枪的散弹,说白了,就是威慑别人的。而张三疯手里的家伙,可真是能要人命的。 肥佬宏又了笑。笑的是冷汗直流。“开……开玩笑!开玩笑而已!”肥佬宏慢慢地举起自己的枪,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枪掉在了地上。“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认真吧?” 周围的混子们没有因为肥佬宏的一句开玩笑而放松警惕,依旧是一脸紧张地拿这手里的家伙紧紧地盯着张三疯。 “开玩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知道肥佬宏想以退为进,我更知道,我现在要步步紧逼。“我说了,我要这个酒吧。”我一边收着桌子上的钱,一边说道。 “你们金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胃口太大了吧!”肥佬宏转过身来,盯着我说道。 此时此刻肥佬宏也看出来,他应该跟我谈,而不刚才的那个疯子。和疯子谈判的结果必然是把自己也逼疯了。 “你要是能管住你的下半身,不也没这个麻烦了。”我点了一根烟,看着肥佬宏不咸不淡的说着。 跟这种文盲谈判,我还拿不下,还出来混什么?我笑了。 肥佬宏愣了,看着我憋了好久,叹了一口气。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太子爷,我这出了点麻烦,搞定不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几声叫骂,虽然没听清楚,但是一定很刺耳。 “太子爷你想错……来了一个不讲道理的疯子,还有一个油嘴滑舌的赌鬼。这个……这个我真是搞不定了。”肥佬宏解释道。 电话那头继续骂,骂了一会,电话挂断了。 “好了,一会有人过来,你跟他谈吧。”肥佬宏松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吧,没事了。” 一帮混子互相看了看,然后缓缓散开了。 “都坐吧。”肥佬宏冲着我们说了一句,他本人也坐在了我和朱老三的这个桌上。张三疯冲着周围看了看,也坐了下来。 “事先声明啊!”肥佬宏看着坐下的张三疯,外强中干的说道:“妈的,老子可不怕你。如果不是公子爷吩咐过我了,不然刚才啊……” “哎呀我操!刚才怎么了?”张三疯又站了起来,直接拿着枪口狠狠的戳了戳肥佬宏的脑门。 “啊……没事。”肥佬宏把话咽了下去,起开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过了半晌,电话响了,肥佬宏马上站了起来,接通了电话。门口一个人打着电话,嘴里叫着,“人呢!哪呢?”的走了进来。 肥佬宏过去把这个人迎了过来,离得很远就指了指我们这边。很黑,看不清楚来人,但是知道这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三疯子!”来人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边喊道。 “啊,谁……”张三疯听到后,刚一回头。 话没有说完,他的头已经被来人用手一下子按到了桌子上,出手很快,很稳,丝毫没有给张三疯反应的机会,看来来的是个高手。 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洒落在了地上。而这家伙又用手从腰后面直接拔出一把手枪,抵住了张三疯的后脑上,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有什么搞不定的!怎么就搞不定了!?妈的,大晚上的,老子睡个觉,都睡不消停!” 我没有动,朱老三也没有动。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张三疯把头歪了过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操,我还以为谁呢?是你这个傻逼啊。” “哎呀我操!你说谁傻逼呢!”那人乐了,气的:“操,你认出我来了?” “太子啊。”我看了看来的人,正是合胜太子。“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啊。” “没想到你也在啊。”太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你就是肥佬宏说的那个傻逼赌鬼?” “操!作弊也叫赌?”朱老三插了一句嘴,似乎对我收走了他的大钱包很不满。 “狗头老三?”太子看了一眼朱老三,不屑的说道:“你快滚吧。你信不信,丁青知道你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一定揍你。” “枪收起来吧,你他妈的敢开吗!”我盯着太子骂道。 太子没有示弱,把目光转向了我,盯着我说道:“来试试,你猜我敢不敢!跟我叫号,是不是?” “叫号?操,今天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傻逼!”被太子按着的张三疯同样不甘示弱的骂道。 太子有点生气了,手上加了劲,张三疯的头,似乎要被太子按进了桌子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他妈的弄死你!?” “你信不信我现在他妈的弄死你!”我站了起来,拔出了腰上别的枪,对准了太子的脑门。 “我操!你他妈的会玩枪吗?”太子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他似乎一直认为我像道上传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脑系混子,玩不了枪。 “我猜他会玩枪,也敢开枪。”朱老三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椅子上,继续看戏。 “带家伙了吗?帮我干掉他,我他妈的给你十万!”太子看了朱老三一眼,毫不犹豫的说道。 “朱老三你他妈敢吗!你能有命花吗!”张三疯在桌子上替我骂了一句。 “不干。”朱老三笑了笑,看着我说道:“给我一百万!我就干!” “都会玩枪吗?都把枪收起来吧。五十万,我就干。”这时候一个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朱老三很熟悉这个声音,太子显然也很熟悉这个声音。 “你真是来干他的?还是别人?”太子一愣,手枪指了指我,说道:“要真是为了这个傻逼来的,我就省事了。” “不是他。”来人走了过来,笑了笑,一脸平静的说道:“肥佬宏,还认识我吗?我是八马。” 117高手 八马的加入让局势变的更加有趣了起来。东城区中的一个小酒吧里,竟然在一夜之间把现在正在江湖上风口浪尖的人物都快聚齐了。 江龙会的老大,合胜的接班人,金山集团的二当家,泰合的三当家,都聚集在了这间酒吧里。 尤其是八马,在年轻一辈的混子眼中可以说传中一样的存在。有天王之实,却不稀罕什么天王之名。这样一个人物的到来,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更感到有些心慌。 老宝子跟我说过,八马跟丁青不同。丁青能打,够狠,是人人皆知的事,八马的狠,知道的人不多。因为见过八马出手的人,基本上都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豹仔要是东城区第一红棍的话,那八马可以说是东城区第一杀手。 这么一个大杀神的意外到来,怎么能不让我心慌。 “哎呀,八爷!我怎么能认出来您呢?只是不知道您……”肥佬宏满脸的毕恭毕敬,一边说着,一边小步地退到了太子身边,“不知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有事?” “肥佬宏,至于那么怕我?我就是出来转悠转悠。”八马走了过来,一脸的微笑,“不用怕,今天八爷我没接生意。” 肥佬宏长出了一口气,还偷偷地擦了一把头上汗,整个人跟虚脱一样似得放松了下来。 我看得出,八马只是问了肥佬宏简简单单一句,问他还认识自己吗。就这一句,给肥佬宏带来的威慑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张三疯用枪对着他的脑袋了。 或许这就是大混子那种所谓的气势吧,不怒自威。 “哎哟我操,这不是八马吗?这么的大晚上的不在你自己的场子里带着,跑到我们合胜这个破酒吧里来解闷啊?”太子盯着八马,手中的家伙没有松,反而更紧了。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大杀神八马的横空降临,到底打算干点什么?他是在这我们这边,还是合胜那边,一切都是未知数。我知道太子此时此刻也在心里打鼓。 “谁他妈的来了?”在桌子上的张三疯似乎想起来,但是太子的枪让他又消停了下来,只能歪着头冲我问了一句。 “江龙会,也就是东北帮的老大,八马。”我瞟了一眼张三疯,想了想补充道:“一个很牛逼的人物。” 八马确实很牛逼,而我的这句话其实是想在这个敌友不分的局势中拍一下八马的马屁,就算争取不到八马的结盟,起码也不能让八马对我有什么意见。 可惜,我的愿望中是美好的,只是现实太残酷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就是张三疯。张三疯似乎想起了什么:“东北帮?操,就是老陈那个奸商在的地方吧?干老宝子的是不是他们?妈的,那么多枪都给弄死个老宝子,还出来装什么逼!” 八马没有在意,瞅了瞅张三疯,然后轻松的几步走到了朱老三的旁边坐下了。朱老三恭敬的给八马拿了个杯子,倒上红酒,八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客气了老三,我喝不惯这个。” “八哥……要不给你来点白的?”朱老三小心的询问了一句。 “好!东北人么,性子都直爽,来点白的好。”八马豪情万丈的说道。猛然间他发现我们都在看他,八马笑这抬了抬手:“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啊。我自己照应自己就行了。对了,那个被按在桌子上的……你是叫什么三疯子吧?听你说过什么高手都不用枪?正好,我也不用枪。还有……老宝子那单生意,不是我接的。” “操,失手就说失手了,不丢人。还整个高手不用枪,不服那天练练?”张三疯虽然脑袋被人按着这么狼狈,但是依旧气势如虹。 张三疯的话一句口,不仅是我,太子朱老三脸上都显得很惊讶。而且是朱老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竟然冲着张三疯说道:“你要跟八马练练?你活够了吧?” 八马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杯子了的白酒,咂摸咂嘴,说道:“嗯,好酒,就是度数低了点。” 太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八马说道:“八马哥能来玩,也是给我们合胜的面子。来的就是客人,我把手松开怎么样?大家正常交流一下。” 我想了想,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八马,点了点头。我知道,太子同样忌惮这位大杀神。 “好,那我数三下,咱们同时把枪方向。”太子盯着着我手上的枪。“一,二,三……” 我放下了枪,坐了回去。太子没有动,笑着看了看我,这才猛地一下松开了张三疯。“有点意思啊,你小子。”太子感慨了一句,看着我拉住了想冲上去的张三疯。“没想到,你还挺信誉。”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麻烦八马哥亲自出马啊。”我拍了拍张三疯,示意他冷静一点,安静坐一会。 “都过来,太子,你也坐下来,一起听听吧。”八马招呼了一声。 太子倒是没有犹豫,走了过来,坐下。肥佬宏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来,不过他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太子身后。毕竟按照辈分,他也没有资格坐在八马的对面。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子,更不是能让他与之平起平坐的。 “我八马混了半辈子了。我知道自己干上这刀口舔血的买卖之后,没什么朋友,恨我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只要是朋友,我八马能给的面子,和能给的方便,从来没有含糊过。”八马看着我们说道:“谁都知道,我江龙会到我这辈,做的生意确实容易得罪朋友,这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八马还希望大家别记在心上。毕竟,我八马不接朋友的生意。” 我突然感觉八马这个人还真不简单。不是够狠而已,光有狠,还不知道我佩服。明明是干着要人命的工作,却还能和其他的社团能够和平相处。这一点,确实不简单。 听到八马的话,太子有些愣,有些疑惑的说道:“八马哥,你是前辈……这么说,客气了。” “没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既然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就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们合胜里面,恨我的人也不少。”八马笑了笑,没再理会太子的话,继续说道:“想想现在江湖上的人物,在我之前的那个时代,马王爷,韩老鬼,还有你们老爷子蒋胜,和我江龙会上一代龙头……该隐退的隐退了,没隐退的,也都退居幕后了。”八马一边喝着酒,一边算着。“出来混,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善终,留一个全尸。” 张三疯眼笑了,仰头看着天花板,话里有话的嘟囔着:“不好说,既然都出来混了,还想什么好!” 八马也笑了,看了一眼张三疯,说道:“我知道。”然后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继续说道:“所以呢,我八马敢做就敢当。有人想来找我八马报仇的人,我也都来不躲着,来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八马忽然站了起来,没有了刚才平和的样子:“趁我们不防备,搞了从来都不参与江湖纷争的老陈,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我们都愣了,不明八马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陈?老陈怎么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八马问了出来。 “今天早晨老陈出门的时候被人用车掳走了,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挨了两枪。尤其是他的腿,两条腿,都人打断了!”八马不急不慢的说着,同时环视着我们所有人,寻找着不自然的情况,拿起旁边的酒瓶,直接对嘴,“咚,咚”的灌了一大口。“老陈就他妈的一个中间人!从来不掺和江湖上的事啊……” 现在我们都明白八马来干什么了,局势也明朗了。八马打算一个人打算跟我们所有的对立。 “八马哥,我要说不是我们做的,你信吗?唉,说了也没用啊。”太子有些无奈,挠了挠脑袋,同时对肥佬宏叫道:“肥佬!再上一瓶酒,白的啊!” “惦记我的人太多了,想拿我们江龙会开刀人的也太多了。要我找出是谁干的吧,我也找不出来。这事做的专业、干净,滴水不漏的。”八马放下了酒瓶。“但是老陈被搞成了这样,我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说完,八马扭头冲着正要离开的肥佬宏叫道:“肥佬,酒就先不用拿了,我喝够了。对了,你们这厕所在哪里?” “里面,往里走,要不我带您去吧,八爷。”肥佬宏一脸谄媚地讨好道。 八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等我,回来之后,我要个答复。”肥佬宏过来扶着八马,向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目送着八马和肥佬宏的离开。 “我操,谁啊?”太子看了一眼我们,笑着说道:“敢动东北帮的人,不简单啊。是不是你们,承认了吧,省的大家受牵连。” 我和朱老三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哎哟我操,如果真让八马疯起来的话……”太子似乎很头疼,无奈的说道:“那就麻烦大了,又是天下大乱!” 还是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当然我知道张三疯应该是在思考的是怎么弄死眼前这个”情敌“太子。 而我和朱老三,思考的东西就多了,想的事很多,但是依旧没有头绪。 想太子说,敢动老陈的人确实不简单。只是在这个时候动老陈,让这件事,更不简单了。 八马自己走了回来,看着我们问道:“我要的答复呢?” 没有人回答八马,也没有能给他答复。 “好,那我就先给你们一个答复。”八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肥佬宏这个人好色,你们应该都知道。对吧,太子。”八马看了对太子一眼。 太子笑了笑,说道:“怎么了八马哥,肥佬宏想跟你玩断背了啊?” “我呢,收到了点风声。”八马没有理会太子的这个玩笑,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半个月前,肥佬宏在我的场子里面看上一个女的。那女的好像是老陈的一个姘头。为此好像还跟老陈发生了点冲突,如果不是当时有个江龙会的堂口大哥在那,老陈说不定就要吃亏了。事情是过去了,只是听说肥佬宏走之前留下了话,说事不算完!” 太子忽然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我们忽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肥佬!肥佬!”太子站了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一个一个的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跟我八马玩阴的!”八马的声音阴冷了起来。“我早晚能找出是谁干的。如没人站出来,我就三天弄死一个!老陈的仇人也不多,都是谁我心里有数,我就不信能跑了他!” “八马!”太子转身盯着八马:“你这么做,眼里还有我吗!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八马靠了过来,站在了太子面前。太子手里攥住了枪,但是没有动。 八马盯着太子说道:“你问问你家老爷子去,问问蒋胜,他敢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操!干掉他啊。”张三疯笑了,坐在椅子上,一脸热忱的给太子助威。 太子还是没动,或者说没敢动。八马转身,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离开了酒吧。 洗手间里面,刚才还威风八面的肥佬宏,整个脑袋被塞进了一个马桶里,据说肥佬宏不是被水呛死的。在死之前,他的喉咙就已经被人捏碎了。 太子只是盯着眼前的一切,皱着眉头,抽着烟,什么也没说。 “你现在想什么呢?”朱老三看了看已经被人放平在地上的尸体,问我和张三疯。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刚才八马临走前走的话,诚实的说道:“害怕,怕八马找上我。” 张三疯显然跟我不是一个维度的人,他一脸兴奋地盯着肥佬宏的尸体,说道:“操!还是个高手,出手够专业!” 118堂会 东城区的劣势就是没有一个扛旗人,各个社团各自为战。就好比一只手,不能捏成拳头,用力打出去。所以东城区至今没有一个势力可以走去,反倒是让其他区域的社团一直对东城区虎视眈眈。 只是有时候,这种劣势,也会变成优势,最大的优势。外来的社团想要彻底立足东城区,面对就是一个社团,而是很多社团。而且各个社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会给你各个击破的时间。好比江北区,只要搞定了夏大山,那江北区几乎就唾手可得了。但是在东城区不行,你打掉一个社团,之后面对的敌人都是更多的社团。 这就在于各大社团之间的关系不仅错综复杂,而且地盘的势力范围更是犬牙交错,一旦有外来的势力想要在东城立足,往往会面对几个社团联合利益驱使下的共同围剿。 唇寒齿亡,在东城区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可以说就是东城区得以自保的一个先天条件。 只是,现在这两排锋利的犬牙打算要上下撕咬了,而撕咬之后的结果,则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更是不想看见的。 江龙会门下的老东北菜馆突然毫无征兆的关门歇业了,东城区里的的东北人,也突然少了很多。 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江龙会的人忽然间就消失了。这个结果让很多人胆寒,就像是躲在暗处的狼永远比站在明处的狗让人畏惧。 其他的社团也纷纷采取了一种龟缩的态度,到老老实实地躲在自己的地盘里不来。几个社团头号人物,在私底下也悄悄地联系过几次,盘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了。 很显然,八马一个人,一句警告,就把东城区弄的动荡不然,满城风雨了。 街面上现在也冷清了不少,看起来比平时和平时期还要和平,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城区在安静中,酝酿着各种不安的因素。而有几个天天还敢叫嚣着在街面上溜达的人,就是这种不安因素之一。 这几个不安因素之一,就有老宝子。老宝子每天还在马路上横逛,拿着个破手机,走到那都吵吵把火的,在各个堂主的地盘中来回乱窜。 另一个是丁青,每天依旧是独来独往,身边连个跟班都不带。 还有一个……是张三疯。 今天早晨当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从梦中中醒来的时候,又看见了好像玩了一晚上女人的张三疯,看着他的眼里全是血丝,估计不是玩了一夜,就是半宿。 虽然这时候的张三疯很疲惫,但是他还是要跟老宝子一样,去街面逛游一会。 “干啥去?”我坐了起来,看着一脸倦意的张三疯问道:“出去不带几个小弟?” “你睡傻了吧?”张三疯看着我笑了,是嘲笑,“今天老宝子要开堂会!你也快起来吧,咱们都要的去。” “哦,对!”我拍了拍脑袋,连滚带爬地起来穿上了衣服,一边看着张三疯说道:“妈的,昨天晚上喝多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张三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装逼的笑了笑。 就这样,在街面溜达的人当中,不仅有张三疯,他身边还跟一个人,那就是我。 当我们赶到公司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老宝子坐在会议室正中的老板椅上,一言不发的抽着烟。下面的人倒是吵吵嚷嚷地,乱作一团。我没有打算听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对着吹牛逼或者互相对骂之类的无聊事情罢了。 我和张三疯径直走到了老宝子身边,张三疯到是很安静,在老宝子右手边坐下后,靠在椅子上安静的抽着烟。 “怎么才来?”老宝子看着我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还没等我解释,随后又小声的问道:“看看,是不是人齐了?” 我回身看了一眼,除了控制的两把椅子,其他的倒是都坐满了人。我又看了一圈,知道其实有一把空的椅子是曾经是属于何大头的,只是想坐上那把椅子的人都死了,所以到现在一直空着。 另一把,应该是属于棉老板的。我附在老宝子耳边,谨慎的说道:“好像棉老板还没到呢。” 老宝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问道:“除了他,都来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了,其他人都到了。” “那就好,老棉之前跟我打过招呼,他不过来了。”老宝子按灭了烟头,似乎来点的精神,“人到齐了,就说点正事吧!” 坐在下面的一帮堂主级的大哥们听了老宝子的话,也安静了下来,停止了窃窃私语,几个小弟的也都很懂事地出去了,并且安静的关上了门。 老宝子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环视了一圈下面的这些堂主,然后拿起桌子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就在大家不知道老宝子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的时候,老宝子突然举起了茶杯,狠狠的掷到到了我们中间的桌子上。摔的四分五裂,茶杯的碎片伴随着热水飞向每一个在场的人。 这会就看的出来,在场的这些混子,不是一般人,都是做惯了刀口舔血的老混子,面对迎面而来的危险,没有一个人做出躲避的动作,任由热水和玻璃渣飞溅到自己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老宝子的眼睛睁开了,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恢复了精神,又成了一头野兽。看着下面的一帮老混子,嘶吼道:“妈的!动江龙会叫老陈的那个傻逼的人,是不是你们!” 几个堂主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什么都没说,也没敢说,他们都收到了八马发疯的消息。 过了半晌,一个精瘦,留这一个光头的西服男,有些不屑的说道:“他们自己做事太狠,得罪人那么多,让人踩,也是必然的。”然后给点上了烟,抽了一口后,继续说道:“龙头,你别这么看我。如果是我动手,那姓陈的小子,早没命了。” 我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人,一宗狼堂堂主,一个绰号叫苍狼的老混子。 “老狼,真的不是你?”老宝子瞪了苍狼一眼。 苍狼鼻子里喷出两股烟,看着老宝子,笑着说道:“如果真是我出手,现在躺在医院里就应该是八马了,一个东北帮的中间人,还用不着我出手。” “不好说啊。”苍狼对面的一个看着四十多的大胖子一脸不屑地斜楞着看着苍狼。“听说你原来一个兄弟的腿,就是被江龙会废的?弄不好就你喝多了,出去把那个姓陈的给黑了吧。” 苍狼缓缓地把头扭了过去,也斜愣一眼那个人,说道:“丁大胖子,你妈的吃饱了没事干,就滚回你的面馆去!不会说话,把嘴闭上!死胖子一个,就他妈的你话多。” 我看了一眼跟苍狼较劲的人。跟苍狼同是一宗的一个堂主,叫丁大力,绰号丁大胖子。虽然同是一宗,但是跟苍狼一直不和,似乎是地盘上的揪扯不清,又碍于老宝子的面子,不敢把这些破事放在明面上,所以两个人一直在背地里叫着劲。 丁大胖子据说原来是在内地开了一间牛肉面馆,后来得罪的了一个当地的混子。天天搅的他没法做生意,他一怒之下失手打了那个混子,才跑路到龙城。 被看一身肥肉,但是身手还挺利索,后来因为出手狠辣,外加上做的牛肉面确实不错,都得到了老宝子的赏识,收在麾下。也算是最早一批跟老宝子的混子之一了。 听到苍狼的回骂,丁大胖子只是笑着收到:“我确实不说话。不像你,跟他妈的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小子,快点打疫苗吧,你是不是真他妈的有狂犬病?” 苍狼猛地站了起来,似乎想要扑过去:“操!你他妈的把话说明白了!” 这时,苍狼旁边一个个子不高,但是一脸斯文的人拉了苍狼一把。“干什么!你眼里还有宝哥吗?”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让在场所以打算看热闹人的都一愣。 苍狼听了以后,也冷静了下来,盯着丁大胖子,慢慢地坐下去。 唯一一个还是一脸看热闹样子的人就是老宝子,他似乎没打算出来劝阻的意思。“行了,老狼,是不是你就给我一句话。”老宝子笑呵呵的说道:“反正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再说了,屋子有胆子敢动八马人的也没几个。” “不该是狼哥。”刚才拉苍狼的人擦了擦眼睛,然后带上眼镜后,说道:“最近狼哥一直在联系一批从内地过来的妹子,已经许给我了。而且我们一直在一起,他没那功夫。” 坐在丁大胖子旁边的人抬头看眼镜男一眼,说道:“尚大学,你最近跟老狼走的挺近啊。怎么的?现在跟老狼混了啊。”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他飘忽不定的眼神似乎是瞪了我跟张三疯一眼。 说话的是老猛子。怪不得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那么清楚看到咬牙切齿的样子。 尚大学,就是之前老宝子嘴里那个文化水平最高的,“麻痹啊”毕业的那个。他跟其他混子不用,温文尔雅的样子,还是扶了扶眼镜:“大家本来就是一个社团的,都是跟宝哥混的。难道应该吃里爬外,跟自己人做对?像你结拜兄弟何大头那样,勾结外人,落个惨死的下场?” 老猛子被尚大学一句话,噎的够呛。当时就说不来了,只是咬牙的声音更大了。 会场一时间又陷入了安静,其他的堂主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反正没有人再说话了。 “都说完了?”老宝子一脸失望的样子,似乎他很喜欢看人讨论问题似得,看到再也没有人打算说话,他才说道:“妈的,这事跟你真没关系?”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没有就没有吧,这事我去找八马摆平。”老宝子站了起来,堂会已经接近了尾声:“这几天跟江龙会有过节的总之都小心点吧,别怪我到时候保不了你们!” 苍狼按灭了烟头,看着打算离开的老宝子说道:“宝哥,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不过是一个江龙会,他们出了八马,也没人能拿出手了。与其让他们惦记着,还不如我们……” 老宝子站住了,回身看着苍狼,说道:“不如我们怎么样?” “与其因为一个八马,让咱们这么担惊受怕……”苍狼一脸狰狞的说道:“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119狼烟四起 如果有在金山集团内部除了老宝子还有人敢和八马拼一家伙的话,一直让我感觉高深莫测的土匪,绝对算一个。张三疯也勉强能上算一个,因为他自己一直认为不在八马之下。 如果说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人敢和八马拼,并且有这个能力的人,那就一定是苍狼了。 苍狼的诨号很奇怪,为了叫的方便,大家都叫他苍狼,老狼。辈分低点的叫他狼哥,或者狼爷。 其实他诨号的全称应该是,掘地苍狼。没有知道他这个诨号的由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一定是东城区最狠的几个混子之一。 苍狼最好不是跟老宝子混的,苍狼最早跟的老大是马王爷。江湖上都说老宝子救过苍狼一命,所以苍狼才甘心屈尊在平辈的老宝子之下,只是做了一个堂主。如果他真的出去自立门户的话,不见得成就会比老宝子低,也绝对是一方枭雄的人物。 只是虽然苍狼能打,够狠。但是他做的生意却不那么暴力,甚至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为河蟹社会贡献了力量。 苍狼有自己的场子,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这都不是他来钱的道。暴力,白货,都不足以成就属于苍狼的传奇,他真正来钱的道是女人。 苍狼成为传说不是因为他更狠,他是金山的堂主,苍狼在道上混出狠名之前就已经很有名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女人,苍狼在出道前,就可谓是名震龙城了。 钟哥,也就是我和张三疯在跟老陈看场子时候人物的龙城传奇人物。苍狼,跟钟哥是齐名的存在。 钟哥后来隐退了,但是以及拿着各大酒店和夜场的孝敬。而苍狼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不仅让别人知道他手底下的女人多,红牌多,更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了,他掘地苍狼还是一个出手狠辣的人物,一个刀口舔血的混子。 说起来苍狼跟朱老三算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他们都是自己的门路,可以把一批又一批女人送进龙城的各大娱乐场所,而龙城的娱乐事业添砖加瓦。东城区的这些小,姐来源,朱老三独占四成。 苍狼占三层,可以说金山名下的场子里的公主,都是苍狼带来。 剩下的三层,合胜和义和盛均分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说出要火拼八马的话来,我一点也不意外。听老宝子说,八马跟苍狼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而且那时候关系很好,不知道怎么的就闹僵了,不仅老死不相来往,而且见面还会死掐。 所以当苍狼说出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我不仅不感觉意外,甚至还感觉如果苍狼这个时候不说出这样话反而不正常。有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 而有些人,显然跟我想的不一样。比如一直不知死活跟苍狼对坐的丁大胖子。 “操!是不是有人怕了?知道自己肯定在八马的那个三天名单上,想借着整个社团的力量来自保啊?”丁大胖子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猛子说了一句,似乎在探讨问题。 老猛子跟苍狼没什么矛盾,听出来了丁大胖子是在指桑骂槐。虽然他跟丁大胖子平时关系不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时候似乎也不想得罪苍狼,只是干笑了一声,当作回应,没敢说什么。 苍狼冷笑了一声,盯着丁大胖子说道:“胖子,你废话还真多啊。出去练练,你不是想让我再把你那破牛肉面馆给砸一次,才老实!” 老宝子倒是没有理会苍狼和丁大胖子之间的口水战,只是走到了苍狼旁边,扶住了椅子,说道:“我说老狼,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可是八马,是你的……”说到这,老宝子犹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干掉八马,我现在就给你出人,哪怕让我亲自出手也行!” 苍狼看了老宝子一眼,没说什么,似乎是在沉思。看得出来,苍狼跟八马之间一定有断不为人知的过去。甚至是老宝子,我敢肯定,他们三个之前一定认识,而且还有很多纠葛。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打算出手了。”老宝子继续说道:“我会帮你成全的。老狼,我会站在你这边,在我离开之前给我一个准话。” 苍狼依然坐着,一句不说,但是额角的冷汗在流。我知道他现在很紧张。 老宝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苍狼的肩膀:“过去那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啊。算了,八马那边的事,还是我去办的。你最近出门也小心点,你放不下,不代表……他也放不下。”说完,老宝子抬头又冲着其他人叫唤道:“你们也记得了,出门多带人。别多事啊,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老宝子转身向门口走去,我看了一眼张三疯,站了起来,跟在了老宝子身后。 张三疯也在了起来,跟着我身后,一起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冲着我说道:“事情不简单啊。” 我耸耸肩,看了下面那一群大混子一眼,然后看着张三疯说道:“确实不好办啊,谁敢说没跟江龙会有过节?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 “哼哼,你们也小心点吧。”老猛子忽然对我们俩说了一句,满脸的冷笑。 “前辈,你也要小心点啊。”张三疯很殷勤地跑到了老猛子碰壁,很恭敬说道:“最近听话何大头在下面太寂寞了,一直想找个他的结拜兄弟去陪他玩玩呢。” 会场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时间尴尬得不得了。 等我和张三疯出去的时候,老宝子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们了。 上车之后,老宝子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应该不是咱们做的。”我仔细的想了想,看着老宝子认真的说道:“一是没听说过,咱们的人跟老陈有过节。二是,完全没有理由惹怒了八马。” “能不能是泰合的那帮人?”老宝子继续追问道。 “不会。”我肯定的说道:“朱老三说了,不是他们那边的人。”这一点我有信心,毕竟之前我跟朱老三已经交流了很多天了。 “妈的,如果真是我们这边的人,做了这件傻逼的事就好了。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了,现在我真有点害怕,就怕咱们算计夏大山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让他有所察觉了。”老宝子表情凝重的说道。 其实老宝子很少用害怕这个词。这次不仅有了害怕,还用了担惊受怕这样的成语,此时此刻倒是真的感觉事态严重了。 “那件事,怎么可能出问题?再说这两件事……搞夏大山和江龙会的中间人被暗算,难道有什么联系?”我看这老宝子问道,其实我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你他妈的脑子也不装点事了啊!你好好想一想,现在谁最不希望看到东城区的社团结盟起来,谁最希望把东城区搞乱!”老宝子瞪了我一眼,有些不满说道,然后摇摇头,显得很无奈:“妈的,如果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那以后就不好玩了。究竟是谁在夏大山旁边给他支的招?这他妈的是一步好棋啊,就这么一步,就把东城区弄的鸡飞狗跳了。操,人心一下就散了……” 我看着老宝子的眼睛,似乎明白了老宝子的意思。试探性了问了一句,“会不会是高大秀?” “不会。”老宝子很肯定的回答道:“高大秀回内地了,已经走了好久了。而且这会高大秀只是帮夏大山进入东城区牵线而已,他不是夏大山智囊。” 听到老宝子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很多。看来什么样的猛将都不足以让老宝子忌惮,能让老宝子害怕的是那些背地了出谋划策的军师,智将。 智将,果然可以以一敌万。 张三疯没说什么只是发动了汽车,我看着老宝子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妈的,现在聪明人怎么这么多?不知道这会来的有多少斤两!” 120昏 把我送回酒吧之后,老宝子就带着张三疯走了。用老宝子的话,带我去也白去,我也不能打,去了是个累赘。 张三疯则不同,正处于整个人的巅峰状态。你跟他说他现在刀枪不入,不都不会跟你谦虚一下,而是一脸认同感的对你说,小意思。 老宝子要去见夏大山。因为八马,或者说因为不明确八马发飙的真正缘由,有点让老宝子草木皆兵了。 回到酒吧没什么事,我很早就谁了。也不知道是张三疯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是听小弟告诉说,张三疯昨晚就回来了,现在正在跟一个姑娘在包间里睡觉。 我想了想,还是去了张三疯睡觉的包间。推门进去之后看见张三疯左拥右抱地睡在一张大沙发上。 “三儿?”我叫唤了一声。 张三疯揉了揉眼睛,让挂在他身上的两个妞出去之后,才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递给我后问道:“大早上的,穿这么利索干啥去啊?” “办事。”我言简意赅的对张三疯说着,看了看满脸倦容的张三疯问道:“今天你干什么去?没事跟我走吧?” “有事,老宝子安排的。”张三疯同样言简意赅。 我愣了一下,感觉现在这个时候老老宝子似乎没有必要安排张三疯独自行动。问道:“老宝子让你干什么?” 张三疯站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西城新区,老宝子让我去那里。” 我忽然猛地窜了起来。“什么?是老宝子疯了,还是你疯了?这个时候让你去西城?”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张三疯问道。 这个时候我和张三疯之所以敢独自出去办事,是因为我相信我们和八马直接没有什么瓜葛。八马也放话了,只找仇人报仇。所以我和张三疯应该没在八马的名单上。 但是张三疯如果要是去西城区,那就不好玩了。 因为张三疯做事的赶尽杀绝,和各种不留后路。他在西城区的敌人,绝对不比在东城区少,而且更甚。 西城区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而且据说黑鬼蒋双和太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西城区晃悠,跟很多西城区的势力都有接触。如果这个时候张三疯只身一人西城区,落到那帮混子手里,那后果…… “放心,我也不是白混的。”张三疯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给我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枪和一把枪刺别在了腰后,然后把穿上了外套。“放心,哥们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 说完,张三疯又给了我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就要出去,我走快两步,从后面抓住了他的那把枪刺把。 张三疯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 我想了想,严肃的看着张三疯说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放心为上……你也别在那边搞出点什么事拉,到时候出点什么乱子不好收场。”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张三疯笑这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张三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感觉脑子很乱,我只想着老宝子昨天下车之前交待给我的事了。刚才竟然忘了问张三疯,老宝子让他去西城区干什么。 我还在回忆着老宝子昨天安排给我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还是原来交待给我的任务,就是货仓。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老宝子当时问我货仓研究的怎么了的时候,我说我忘了之后,老宝子的表情和语气。那时候的老宝子,看我就好像看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弄死我。 “操!你他妈的这些天都干什么了?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先把这件事落实了!再过半个月就要入货了,大量的入货!到时候没有地方你叫老子带着那么多货去他妈的超市卖啊……” 我想着,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滚带爬地跑了酒吧,打了一辆车,飞奔到了医院。 是的,这件事想要办好,我还得找张猪头帮忙。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的,可惜这些都不属于我了。我现在的做的事情,见不得阳光。 看着外面一片河蟹的景象,我突然发现,我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享受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或者说,我已经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当初初到龙城的时候,我每思考的是过今天,明天会不会有吃的,会不会饿肚子。烟,我们还剩下几根,晚上睡觉要在那能暖和一点……那时候似乎这些琐事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而现在呢?我现在虽然衣食无忧了,每天醒来之后思考问题也变了,变成了怎么样向上爬,怎么才不会被人拉下去,被人干掉。恍惚间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部标准机器,每天都在执行着一串指令: 思考,判断,行动。 到了医院,我也从这短暂的茫然中走了出来。是的,我现在只是一个黑社会,没有时间多愁善感,更没有时间风花雪月。 我的世界里现在只有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和肮脏龌龊,虽然不想,但谁让我只是一个黑社会分子呢。 医院,张猪头的办公室里。 张猪头的表情很不好看,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说道:“二隆兄弟……哦不,赵哥,这件事可不是我能搞定的啊……” 我则安逸地坐在张猪头的那张大皮椅上,把脚搭在坐在上,喝着茶水,还抽着张猪头的烟。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搞定这件事,我需要你搞定它。” “这……这事真的不好办啊,这里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张猪头支支吾吾的说道:“真的不好办,而且……而且这事有点不简单。” “搞定这件事,我需要你搞定它。”我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只是力度加重了不少。 “这个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的,就算我现在已经是院长了,也不能一手遮天啊。医院的一些高层领导吧,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这个提议有很大的分歧,而且死活不愿意把那个太平间让出来;所以……”张猪头看着我解释道。 “所以什么?”我笑了,抬头看着张猪头说道:“把那些人的名字给我。我帮你把这些人送进太平间,你帮我搞定太平间这件事!” 是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太平间。为了这个停尸的地方,为了这个存放这没有生命,一个属于终结的地方。 我打算用这个地方,存放一些可以让生命终结的东西,白货。 “别!别这样,我不想让事情闹大了!”张猪头赶紧说道:“我说了,这里的事好像没有咱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好像……好像有人也惦记着这个不大的太平间,可能是跟你一样的人……” 跟我一样的人?那就也是黑社会了。看来还真像张猪头说的,这事不简单了。 “谁啊?知道是混那的吗?”我站了起来,看着张猪头问了一句,然后突然跌坐回了椅子上,之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眼前的张猪头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最后眼前一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一次偷偷听到一些领导说起了这个问题……什么……二隆!二隆你怎么了?”张猪头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赶忙问道。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睁不开眼睛,张猪头的声音也感觉越来越飘渺了起来,离我越来越远。 “这是这么了?怎么昏过去了啊!”张猪头过来看了看,似乎很着急,然后喊了一句,护士! 我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朦胧之中,我感觉我好像被人抬了起来,然后飞快的移动了起来。 会不会最近用脑过度了?太累了,我终于挺不住了,才昏过去的。我继续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 “昏过去了好,昏过去……我就不要想这么江湖的事了,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感觉我笑了一下,似乎这就我要想的。 难道现在我每天做的这些事,就是为了有一天,我能够……能够起开这个黑,道? 难道就是为了离开黑暗,走到阳光下?我又迷糊了起来,我不知道答案,也想不出来答案。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头也更昏了。终于,我没了知觉…… 121布局 黑暗之中,我突然没有任何恐慌,反而有一丝久违的安全感。难道当我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我真的就再也无法脱身了吗? 一入江湖深似海。可惜江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江湖,现在的江湖,犹如泥潭,进来了,没有人能做出淤泥而不染。 一入江湖,身上注定挂满了泥泞和肮脏。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张猪头。看着张猪头犹豫和纠结的样子,说实话,我吓的够呛。 “老张,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也纠结了半天,终于冲着同样纠结的张猪头问出了我的疑惑。 纠结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的是答案。 “二隆兄弟……那个,那个没什么大事。如果是劳累过度了,产生的昏厥。”张猪头支支吾吾的说着。 我一愣,不由的加重了语气,盯着张猪头说道:“老张!你跟我实话实说!你知道的,我在龙城没有亲人!我需要知道我的真实情况。” “其实……其实我们在你脑子里发现了点东西。”张猪头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有确诊,不过……不过我保证不是什么大问题。” “东西?”我一愣,看着张猪头问道:“可能是什么?” “可能是外伤造成的淤血,结成血块了,压到脑神经了。你过去是不是经常有昏睡,起来的时候浑身乏力?”张猪头听了我的话,没有包袱了,什么都给我说了,“也有可能是瘤子,如果是瘤子的话……” “怎么样?”我急切的问道。 “其实没什么,”张猪头安慰我道:“不管是血块还是瘤子,只要动的动个手术就好,小手术,你放心,到时候我亲自操刀。” 听到张猪头的话,我心理安慰了不少。但是也有忧虑,“手术?如果只是做手术的话,可以往后推一下吗?我现在还不能做手术。”是的,我现在还不能做手术。还有太多的事等我去做,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 “这个……这个,最好还是尽快做吧。”张猪头看着我真切的说道:“毕竟压到神经了啊,如果拖的太久,我怕有什么意外啊。” 看着张猪头那张满是肥肉的脸,我突然有了一丝感动,“老张,这件事不让别人知道,任何人!如果真的有人来打听我……”我想了想,继续说道:“就说我是贫血!” 张猪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让我好好休息后,就推了出去。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住院了,而我真正住院的原因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一是出于安全问题考虑,住院的事,我甚至连张三疯都没告诉,只跟老宝子说了一声,说我在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老宝子也很体贴,放了我的假。并且好心的叮嘱我,别死在医院里。 二是,这个病因我怕有些人拿来做文章,毕竟我现在还是金山集团的二当家。而我看张猪头那个意思,我现在似乎随时都会有昏倒的可能。出来混的,倒下就是大忌。 张猪头还是很够意思,给我安排了个单人病房。我只想这就这样安静的好好休息几天,也挺不错的。 只是我刚刚休息了两天,就从那张舒适的病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在我住院的第二天,隔壁的病房里就来了几个熟人,廖三,贺老七,还有一个被担架抬进来的丁大胖子。 让我张猪头帮我跑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说真的,我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丁大胖子伤的挺重,但是没什么大碍。他的鼻梁骨粉碎性骨折,右眼上的眉骨也裂了。脸上够是有很多碎玻璃的刮伤。 廖三和贺老七显然是来调查案情的。只是面对着条子,丁大胖子倒是显得很硬气,坚持说自己出门的时候让车撞了。 “我他妈的都说了!是意外,意外!我就是让车撞了一下!”不管贺老七问什么,丁大胖子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悄悄地躲在门外,看着病房里发生的这一幕。其实听到张猪头跟我说了丁大胖子的伤势之后,我就知道了,他是被人打进医院的。 思来想去,还是等到其他人走了之后,我还是推开了门,打算进去看一看丁大胖子。虽然我跟他之间没什么交情,可是也是同属于一个社团的。 “你也被人黑了?”丁大胖子看到我身上是病服,推门进来的时候,显然很惊讶:“二当家,你让人黑了?” “没有,误会了啊,我就是来检查一下身体。”我慌忙摆手,听了丁大胖子的话,更印证了我的想法,他是被人打伤才住院的。“你这是……难道是苍狼?”我想起来了,开会那天,他跟苍狼的箭拨弩张。 丁大胖子看了看我,然后起身过去把门关上了。我看着丁大胖子走过去,关上门,然后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不是老狼,虽然我跟他不对付,但也是一个社团,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留情面。”丁大胖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说道:“是……是八马。” “八马?”我坐在了丁大胖子的旁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得罪过八马?” “没有……只能说是我自不量力啊。”丁大胖子说着,还是一脸的苦笑:“谁不害怕啊,我……我去找的八马。” “什么意思?”我递给了丁大胖子一根烟,继续问道。 “像我说老狼的话,其实不是他怕了,是我怕了啊。如果知道了八马惦记着自己,那谁能安稳的了?”丁大胖子还是苦笑,说道:“就像老狼说的,我想先下手为强了。这也是被的逼不啊……总比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八马给黑了强?” “你真的去找八马了?”我吃惊的说道:“他留了一条命?”我有些奇怪,如果他真的去找八马的麻烦了,为什么丁大胖子还能坐在我面前。 丁大胖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找了五个人,找了一辆车。都带着家伙呢,我有信心,觉得我能搞定这件事,还能给在咱们金山张脸……” 我看了看丁大胖子,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势,然后问道:“那八马那边人也不少吧?”能把丁大胖子他们五个人,而且还是拿着家伙的五个人都送进医院,看来对方人也少不了。 “一个人。”丁大胖子把头扭了过去,显然不愿意回忆。“就八马一个人。” 我愣住了。“一个人?”我追问了一句,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就八马一个人,在东华路那边。”丁大胖子缓缓的说道:“我把车停在了他后面,隔着车窗喊了八马一句。我想先问清楚,不想玩偷袭这么下作的手段……”丁大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冷笑了一下,还不想玩偷袭这么下作的手段?那为什么带着几个人找八马的一个人的时候叫住他? 我轻蔑的看了丁大胖子一眼,觉得这些混子真是虚伪。“然后呢?八马怎么说?”我继续问道。 “他停住了,然后走了过来了,看了看车里的我,看清楚是我后,就说了一句话。”丁大胖子颤抖了一下,回忆着。“傻逼,给我滚远点!” 八马的这句话,丁大胖子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八马话说的不快,慢慢悠悠的骂了他一句。但是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打的很快。用丁大胖子的话说,把不是一般人的拳头,没有像以往那样停留在车窗玻璃上,而是直接凿穿了车窗后砸在了他的脸上。 只有一拳。穿过车窗的钢化玻璃后,依然威力不减,狠狠地砸在了丁大胖子的脸上。丁大胖子当时就不行了,鼻子和嘴同时往外喷血,满脸都是血。 他的几个手下根本没有下车的勇气,直接开车直奔医院。而八马也没再理会他们,而是继续慢悠悠地站街上溜达。 就一拳。我想着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听到八马发飙的消息后,都是如此的震惊。 “这点伤都是小事,好歹能活命了,看来八马没打算找我。”丁大胖子苦笑着说道:“今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 “八马就那么可怕?”我问道。 “八马这个人……做事太绝,谁不怕啊。”丁大胖子感慨道:“二当家知道秀吉吗?就是最早跟宝哥的一个小孩,这小子当年和八马打过一次,这两个人都是他妈的疯子啊。” “秀吉?是疯狗秀吉吗?老宝子的门徒。”我看着丁大胖子问道。 丁大胖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别说看了,就是听着都害怕。拿个螺丝刀直接就捅进秀吉的大腿里了,秀吉这个疯子连哼都不哼一声,就是用拳头往八马头上打。说实话,我出来混这么多年了,生生死死的也看了不少,有些事情,我确实达办不到啊。” 我笑了笑,又扔给丁大胖子一根烟。 “说句实话,我服你。你玩的是脑子,在东城区,没脑子混不下去。”丁大胖子说道:“但是那个三疯子,玩起狠来?他还不够格啊。” 我听了丁大胖子的话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养伤,早点出院。” “放心。”丁大胖子笑着说道:“我这心宽体胖的,吃两顿肉,什么毛病都没了。” 出了门之后,我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抽着烟,琢磨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和张三疯谈一下了。 让下面的小弟服,容易,但是怎么让这些堂主级别的老混子服气,才是我们真正的问题。 我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急忙说道:“好久不见了啊。”是贺老七。 和老子停了下来,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着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贺队长最近忙什么呢啊?”我客套的说了一句,继续问道:“你侄子最近还好吧?” 贺老七的脸色马上变了,显得很纠结,然后很勉强的说道:“还好!” “刚才看你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我看了看贺老七一眼,廖三没跟在他旁边,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档案忘拿了,过来取。”贺老七显然不打算再和我说话,直接推门进去。过了一下,他推门出来,准备离开。 “对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忙?”我在背后冲着和老子问道。 “你说呢?江龙会的老大在闹事,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贺老七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贺队长,留个电话吧。”我说这拿出了手机。 贺老七一愣,问道:“干吗?” “咱们怎么说也算是的朋友吧,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看着贺老七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大家是朋友,我就不会亏待朋友。我总觉得,应该送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是的一个机会,我打算给贺老七一个。而作为回报,我会得到一个棋子。我突然笑了起来,一个新的棋子又被我放在了棋盘上! 122暗棋 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老宝子了。不只是因为他的酒量让我佩服,他的心计和城府也越发的让我感到钦佩。 老宝子做事喜欢步步为营,而且凡事他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让他永远都不会走到死路上,即使再不利的条件,他也会有翻盘的希望。 之前他和大车对阵的时候,他的后手就在安插在敌营里的六尺。而通过丁大胖子跟我说的一些旧事,让我知道了,老宝子还留了一手,藏了一步暗棋。 这一步棋就是替老宝子抗罪蹲苦窑的疯狗,秀吉。 秀吉应该不单单是替老宝子抗罪那么简单。既然秀吉那么猛,都已经猛到可以和八马对阵的地步了,老宝子怎么可能舍得把这么一员猛将扔到苦窑里去替他顶罪? 如果老宝子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老宝子要把秀吉保护起来,藏起来。把这个他手下最强的战斗力隐藏起来。 苦窑,一个与我们这些黑社会关系匪浅,却又让我们特意忽略的一个地方。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愿去在意。 而在苦窑里藏一个黑社会,确实不会引起别人的在意。疯狗秀吉,这个人,我忽视的太久了。 北岛监狱,能被关进这里面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刑期没个八、九年,你都不好意思让人把你送进去。没个什么重伤害,不是那个社团的骨干成员,在里面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就这是北岛监狱,龙城江湖中最黑的地方。 我之所以能畅通无阻地进来探望一下传说中的秀吉,这完全得益于贺老七的门路,安排的很妥善。即使我坐着轮椅被人推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说实话,我在见秀吉之前有很多幻想,幻想这个名震龙城的混子到底长什么样。估计不是膀大腰圆,也要穷凶恶级。 但是当秀吉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很震惊。因为我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正等身材,皮肤白净,看上有些斯文的男人。 秀吉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一点没有所谓大混子的锐气。当看我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疑惑,看着我问道:“你是?” “我叫赵子龙。”我连忙说道:“我是……” “你是二当家!”秀吉打断了我,显得很兴奋。“我知道你,你是大哥新收的门徒,论起来,我该叫你二哥!”秀吉显得很恭敬,很注重辈分。 “你知道?”我笑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实在跟丁大胖子跟我说的,和之前道上传闻的疯狗联系不到一起来。 “知道,”秀吉显得很骄傲,“我虽然在里面,但是外面的所以消息我都知道!” “哦,哦……知道就好。”我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在里面过的怎么样,是宝哥让我看来你的,有什么要求你经管说,毕竟是你为大哥,进来的。” “没事!”秀吉笑了笑,“我这里三个大拿之一。里面的人都服我,不服,也被我弄服了!” 大拿是道上的暗语,在这里大哥和老大一边都被叫做大拿。我看了看秀吉,如果他真的想道上传的那么猛的话,当个大拿还真不是吹牛逼。 “最近……最近江龙会的八马,闹的挺狠。”我想了想,看着秀吉说了一句。 “嗯,我听说了。”秀吉还是一脸的淡定。“在里面的传的也说的很玄乎。不过我了解八马。等他火气下来了,他也就懒得动了,出了什么事。”秀吉轻松的说道。 看着一脸轻松的秀吉,我愣了一下。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谈起八马,如此的一脸轻松。老宝子说起发飙的八马的时候,都有点含糊其词。 “老宝子……宝哥,宝哥来看过你吗?”我想试探着揣摩一下老宝子这步棋的用意。 “有啊,宝哥来过两次,还和夏大山前天还来过一次呢。”秀吉笑的很开心,对我没有什么隐瞒:“二当家,回去的时候告诉宝哥我没事,不用担心,总来看我。其实宝哥也知道,我是这里的大拿,一般人不敢动我……” 我又一愣,夏大山和老宝子一起来的?但是立刻还是换上了微笑的表情,看着秀吉问道:“他们来干什么?跟你交待了什么了吗?尤其是宝哥。” “老大倒是跟我说了一些事情。”秀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能窥探到老宝子的布局了,不尤其的加重了语气,盯着秀吉问道:“那宝哥……哦不,龙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秀吉看着我笑了笑,显得很得意,“宝哥说了,什么都不要对别人说!” 我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宝子看来对这个秀吉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个秀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傻里藏奸的主儿。 老宝子做事果然滴水不漏,他了解秀吉的性格,更知道秀吉不会反对的命令。用人得当,更有秀吉这样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狠人,这可能是我一直所欠缺的地方。 或许我唯一的优势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这优势,也是形势所逼。 但是相比于老宝子的步步为营,人尽其才来说,我的火候还差的太多。 “秀吉,问你个事。如果八马打算黑了宝哥,你以后怎么办?”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秀吉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会,八马不可能去搞宝哥。”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我追问。 “他做不到!”秀吉自信的说道。 我想了想,步步紧逼的盯着秀吉问道:“你怎么知道八马做不到!” “我都弄不死宝哥,他怎么可能弄死宝哥?”秀吉笑了,笑的很自信。 我都做不到,所以八马也做不到。这是多么自信的逻辑。多么自信的疯狗,秀吉! 听到秀吉这句话,其实我感到很意外。很明显的对于八马,秀吉认为他跟八马在用一个高度。只是话里话外,秀吉显露出的是自己还是略胜八马一筹的信心。看秀吉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浮夸的人,他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和自信。 我不仅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样的秀吉甚至比老宝子还可怕。大智若愚,让我看不到任何弱点。 老宝子藏着的不是一个疯狗,而是一个堪比八马的秀吉!想到这,我茫然了起来,我和有着雄心壮志的张三疯,面对老宝子,还能有多少胜算? 看到我在发愣,秀吉热情的看着我问道:“二哥,你来着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毕竟咱们是一个社团的兄弟,都是跟宝哥混饭吃,我就是来看看你,认识一下,毕竟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其实……社团好多人都惦记着你呢。”我笑了笑,同样热情的看着秀吉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社团里惦记秀吉的不少。这些人都指望着让秀吉出去搞掉八马,来求个平安。一群自私的人啊,其实这群人里,也包括我。 只是这条路被老宝子让不着痕迹的给提前堵死了。 “安心呆着,早点出来,有事就让人通知我。”我对秀吉说道。 秀吉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说道:“给宝哥带好,如果有事需要我在里面办,告诉我。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秀吉离开的身影,我突然明白了老宝子的用意。老宝子是在保存实力,他要保护住秀吉这支只能为他所用的力量。 我不仅想到,老宝子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亮出来。最让我头疼的是,老宝子不仅步步为营,而且占尽了先机。事事都赶到了我的面前,堵死了我的路。 幸好我也有一步棋,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屡试不鲜。这步棋就是张三疯。 我拨通了张三疯的电话,“三儿?在那呢。” “还在东城区呢啊,咋了?”张三疯说道:“老宝子这傻逼,让我去找老海,他怕这条线,让他彻底闭嘴。” “呵呵,办妥了吗?”我问道。 张三疯自信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妥妥的,以后西城区没有老海这号人了。” 我想了想,冲着电话说道:“三儿,最近小心点。八马把丁大胖子送进医院了。” “胖子?那个胖子。”张三疯愣了一下,好奇的问,一点也不紧张。 “丁大胖子,就是开牛肉面馆那个。记得么?开会那天跟苍老吵嘴那个……”我努力让张三疯回忆起来。 我们跟这些个堂主的关系真是不怎么样。而张三疯也一直认不去主动跟这些个堂主交往。所以我很怀疑张三疯能不能回忆起来这号人。 “哦,有点印象。他还真是个废物啊。”张三疯似乎回忆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找我有事吗?没是我在这边玩几天,我就回去了。没事我就挂了啊。” “总之你小心点。西城区那帮人也不简单。”我叮嘱了一句。 “西城区?”张三疯得意的笑了起来,语气充满不屑的说道:“这边的混子不行,没什么魄力!妈的,早知道西城区这么好混,就来这了!哈哈……” “我的意思,你小心点。最近可能要靠你干一件大事。”我冲着电话,故作神秘的说道。 “大事?”张三疯懒洋洋的问道:“什么大事?”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八马,你想干掉八马吗?” “八马!”张三疯突然兴奋了,急切的说道:“等我!我今天晚上就回去。” 123野心 金山集团终究还是根基太浅,不像那些历史悠久的老牌社团。最近金山集团的势力还在急剧的扩张,在外人看来,金山集团风头恒盛,而我知道,老宝子也知道,金山集团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金山集团看上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河蟹、稳定。比如这次丁大胖子被八马送进了医院,跟他的地盘在同一条街的苍狼知道后,就立刻让人买了鞭炮,放了整整有十万响的大地红。 两帮人,直接在大街上动了手,丁大胖子的牛肉面馆被苍狼手下的陈疯子给砸了,而陈疯子也被丁大胖子手下的伙计用杀猪刀给捅了。之所以事情没有进一步的恶化,是因为有人报警了,出警的人是廖三。廖三直接带着两车防暴特警控制了现场,并且把几个闹得最凶的,还有要当着他面继续动手的混子,塞进了警车。一脸阴笑地留下一句话,“二十四小时之后,去医院领人!” 报警的人,是我。 张三疯站在我身边,在不远的天桥上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看到廖三的警车开走之后,张三疯帮我点了一根烟,有些嘲讽的看着我说道:“兄弟,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作为一个黑社会成员,竟然会找条子帮忙。” “不报警怎么办?你让我下去跟他们说别打了,他们听我的吗?”我笑了,抽着烟,看着下面渐渐安静的街道。“丁大胖子和苍狼,这两个老混子,都是他妈的老有条。两条最好我们都不要得罪,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的争取过来更多的支持。明白吗,三儿,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只依靠你跟我,想在东城区立足,太难了。” 张三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在现在说这句话。看了我半晌,张三疯才说道:“二隆,你怕了?你不想跟老宝子斗了吗?” 我听的出来,张三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很多事情不是不怕死,就能办成的。”我抽着烟,抬头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街道。“这说龙城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城区,就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为了上位拼命的往上爬,只是真正爬上去的人能有几个?”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轻松一下。回过头,严肃的看着张三疯说道:“所以咱们一定的小心,哪怕只有一次失手,那咱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张三疯看了看我,似乎在分辨我话的真假。过了半晌,他才对我笑了笑,说道:“我现在没你想的那么远,我现在就想弄死太子!”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别说弄死一个背后有强大社团作为靠山的太子,就连单枪匹马的八马,也不是我们说搞就弄搞死的。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距离八马所说的“三天一个人”的时限还有一天了。虽然我知道我和张三疯应该跟八马,跟江龙会都没有什么过节,但是我总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还有一天,估计东城区的江湖中又要消失一个人。 我想了想,拨通了八马的电话,“八马哥,我是二隆,金山集团的。” “有事?没事我就先挂了。听老陈说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就别跟着掺和了。”八马接了我的电话后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只是语气冷冷的。 我想了想,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八马哥,你是办大事的人,是不是不该在现在这么意气用事。” “如果连这些跟自己混饭吃的兄弟们都罩不住,还谈什么谋取天下?”八马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给我上课一样。“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我愣住了,感觉很震惊,相当的震惊。其实我很想跟八马说,我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八马跟我拽的这段文言文一定很内涵。我真没想到八马这种人会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还能说出文言文。我一直认为八马跟老宝子一样,都是文盲呢。 “只是如果八马哥你用这样的方式把这件事解决以后,那东城会真的就四分五裂了,再也不可能团结在一起了。”我虽然没听懂八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明白了八马的想法,就是不听我的劝说。而我现在能用的办法,就是把最严重的结果说出来,告诉八马。 八马是个聪明人,他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二隆兄弟,我知道你跟老陈有点交情。所以我今天跟你啰嗦两句,有些事不是买卖,不能怎么赚钱怎么来,明白吗?”八马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冷漠。“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刚挂了狗头老三的电话。他也给我打电话了,看来你们这些玩脑系的混子,都挺喜欢教别人怎么做事啊。” 我笑了一下,心里觉得,朱老三果然想的和我一样。 “话我已经放出去了,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肯定不会收回。”八马坚决的跟我说道。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知道你下一个打算搞谁?”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怕我搞你吗?”八马冷笑了一声,说道:“按说你和我们没过节啊,你问这句,我可不可理解为是做贼心虚?” 最后一句话是在逼供吗?听我是冷汗直流。 见我没什么动静,八马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 没有结果。和八马的这次谈话一点意义也没有。 张三疯就坐在我旁边听着,见我放下了电话,一脸不屑的说道:“操!装什么牛逼啊。他都是不是都不敢说想搞谁?” “嗯,他确实不敢说要搞谁。”我同样不屑的看着张三疯说道:“因为他怕那个傻逼收到风后,吓跑了。” “那你还找他干嘛?打算面谈一下?”张三疯看着我继续问道。 “丁大胖子跟我说,八马这两天一直在动华路附近晃悠。其实想到他也不难。”我想了想,看着张三疯说道:“只是那里算是繁华地段,人太多了。八马想在那里动人,他也不好脱身。而且,咱们想动他的话……”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张三疯自信的看着我说道,同时用手做出一个枪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直接跟八马对上。”我也用手比出一个枪的手势,指了指张三疯的太阳穴:“这东西,不是只有咱们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张三疯不耐烦的问道。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跟张三疯说点什么。这时候,朱老三的电话打进来了。 “在哪呢?刚才给你打电话占线了啊,难道你也给八马打电话呢?”朱老三在电话里说的很直接。 我笑了笑,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朱老三,说道:“没错,可惜跟八马谈崩了。” “呵呵,我也没跟八马谈明白。二隆,要是你办这件事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做?”朱老三很直接的问了一句,然后补充道:“说点实际的啊,别弄虚的。” 我想了想,对着电话小声说道:“两条龙,要么找出那个动老陈,要么……干掉八马。不过这样做,损失有点的大啊。” 没错,干掉八马的话对我们的计划是个损失;但是有些时候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们必须这么做。 “你跟我想的差不多。”朱老三打了个哈欠:“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两天累死我,总算又找出了一条路。” 我一愣,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二隆啊,你听说北岛医院?”朱老三笑着说道:“最近我听说个江龙会的人去了那家医院。有一个可能是咱们的朋友,老陈。该怎么做……你心里有谱了吧?” 我兴奋了起来,冲着电话说道:“别让八马知道!这事我去办。” 朱老三笑了笑,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跟聪明人一起办事的好处就是永远不需要太多废话。 朱老三是个聪明人。而老陈,也绝对是个聪明人。 东城区,看来又到了需要让脑系混子,一帮能文不能武的聪明人,来决定成败了。 我感觉我的血已经热了起来,用热血沸腾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上次东城区经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站出来的是高大秀,也就是那个时候,一举奠定了他无双智将的名号。 而这一次,站出来了的人,或许是我。 124搞定 老陈那边的事,我要放一下了。原因很简单,就在我和张三疯商量好到那要怎么办,老宝子的电话就过来了。 十万火急,手头有什么事都要放下,理由很简单,夏大山开始进货了。钱的事,勿论对我们还是对老宝子来说都是大事。所以我和张三疯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夏大山的这一批货量不小,而且还是伴随而来的还有东城区的城区改建,说白了就是又一次的大规模拆迁。 当我们进门的时候,老宝子正在看电视,电视里的新闻就在说城区改建的事,听着新闻主持人的长篇大论,老宝子只是满脸的冷笑。 “看见了吧,夏大山的本事还真不小啊,钱也是多。”老宝子看了我们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果然不简单。看这新闻,你们明白点了什么没有?” 我想了想,接话说道:“说明白货的利润很高,而且夏大山这么大规模的进货,是不是他已经不再对咱们有戒心了?” “放屁!”老宝子一脸愤世嫉俗的骂道:“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帮当官的都让夏大山摆平了!妈的,不知道这帮当官了这次贪了多少……” 看着坐在沙发上大放厥词的老宝子,我乐了,感觉老宝子好年轻,好愤青。骂完之后老宝子平和了不少,抬头看着我和张三疯说道:“两件事,第一,白老虎那傻逼回来了,你们都小心点。第二……八马那边有什么眉目了吗?” 我把朱老三给我的消息给老宝子说了一边,老宝子什么也没说,低头沉思着。过了一根烟的功夫,老宝子才抬头看着我们说道:“还有一天,就是八马的说三天时间了。本来这事我已经有点眉目了,只是夏大山这个傻逼进货打乱了我的步骤。你们就先去把那个老陈找到吧,这个时候……一定不要出什么毛病!” 我点了点,明白了老宝子的意思。这个时候出毛病,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走。一个疯狗廖三就够烦人的了,没想到已经高升了的白老虎,又回到了东城区。 只是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白老虎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夏大山,还有大批量涌入东城区的白货。 得了老宝子的命令,我和张三疯又跑了北岛医院这边。一路奔波,我和张三疯忘记了疲惫,太忙了,忙的都忘了累了。 “这个地方选的好。”当和我张三疯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张三疯笑了,看着我说道:“谁能想到一个黑社会会把住院的地方选在警署这边。” 我和张三疯上楼直奔朱老三告诉我们的那个病房,门口果然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混子。看见我们走过来之后了,站起来挡住了我们。 其实一个混子比较客气的看着我们说道:“哥们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私人病房。” “啊,我是来看人的,里面住的是我朋友。”我看着那个混子客气的说道。 “朋友?”那个混子愣了一下,我看到他和他的同伴已经把手放在了身后。“你们回去吧,别找事啊!这里没有你的朋友。” “那……”我愣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操!这么费劲。”张三疯不满的看着我说了一句,然后把我拉在身后,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几句叫骂声,“操!!啊!”之类的。 然后楼道了安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看到旁边的窗户完全碎了,而刚才跟我说的那个混子,还有他的同伴,好像很痛苦地在楼下的地方打着滚。 “我操,三哥你真狠!这就把人扔下去了?”我看着张三疯恭维了一句。 “省事。”张三疯言简意赅的说道。 然后用手推了推门,发生病房的门在里面被锁上了。张三疯没有犹豫,抬脚直接把门给踹开了。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上面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几天不见的老陈。 他看到我进来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看着我说道:“哦,二隆来了啊,随便坐。” 张三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老陈病床上。我拉过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老陈的病床旁边。 “不好意思了啊,刚才跟你的人动手了。”我指了指门外,笑着对老陈说道:“人估计没什么大事,养两天就没事了。” “下面的人不懂事,让你受累帮我教育下面人了。”老陈笑了笑,似乎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出来混的,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只是,没想到你能找到这来。二隆兄弟胆子也够大的了,现在风声这么紧,你还敢过来。” 我笑了笑,没哟回到的老陈的话。“八马到底有多厉害?”我看着老陈问道,顺便拿出了烟,递给了老陈一根。“老陈,八马是老大,你给个评价,客观点。” “如果在东城区的话,足够独当一面了。”老陈挡回了我的递给他的烟,很客观的说着,既没有狂妄,也没有谦虚,说的很中肯。“能和八马大哥比肩的,不出五人。” 张三疯笑了笑,一脸的不屑,显得毫不在意。 “八马大哥确实牛逼,只是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八马疯了,疯狗一样,乱咬人。”我说着现在的局势。“可能,很多怕被咬的人会团结一致来打狗的。” “狗这东西命大,打一次不见得能打死,但是咬住一个,必然能咬死一个。”老陈看着我话里有话的说道:“就怕打狗的胆小,还没等打狗呢,就一个一个的跑光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老陈问道:“这么说就是没的谈了?非要弄个两败俱伤?” “逼不得已,我也不想。”老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对了,老陈,咱们也是朋友。谁黑的你,你一点也没看清楚吗?”我看盯着老陈问道:“我还真不就不信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让人给黑了!” 老陈听了我这句话后,扭头看了看我,问道:“什么意思?” “东城区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瞒不住别人。怎么跟你说呢……我和朱老三都觉得八马哥人不错,所以我们打算这件事和为贵。”我盯着老陈,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大家都想着给八马哥面子,剩下的……”说到这,电话响了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喂,朱老三啊,有事?” 朱老三的声音传了过来,显得很开心,“小事,摆平了,我二哥亲自出马了。” “狗头老三,你还真狠啊,让自己大哥出去当鱼饵钓鱼。”我笑了,然后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啊,尽量动作小点。别把鱼,给惊动了。” “放心吧,估计这会鱼都不知道我们打算收网了。”朱老三笑着说道:“对了,把电话给老陈。” 我把电话递了过去。老陈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喂?朱老三?” “啊,是我。我是朱老三啊,老陈。”朱老三在那边说的很亲切。“哥们,身体好点了吗?” 老陈沉默了,一脸的不淡定。 “对了,问你一件事,老陈。”朱老三咳嗽了一下,很装逼的清了清喉咙。“那个,上次有人黑的时候,哥们你看清了是几个人了吗?” “三个。”老陈犹豫了一下,略一沉吟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然后传来了几声木头断裂的嘣响。紧接着朱老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一声叫骂:“妈的!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呢?草泥马的,说不说!” 老陈更不淡定了。 然后朱老三在电话那边很轻松的说道:“我这边看来还是交不了差啊,行了,老陈把电话给二隆吧。” 老陈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还是惨叫,惨叫声伴随着是电钻的声音,然后是陷入了安静。 朱老三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妈的,给我弄醒他!我倒要看看,这个傻逼嘴到底有多硬!你们会不会办事?还电锯,锯他的手指啊!这样他就不会昏的那么快了。但是要把嘴堵上啊,不然这小子叫的一会连条子也招过来了……” 朱老三还在电话那边孜孜不倦的教育的手下的小弟怎么用刑。 “哎,说到哪里了。”朱老三继续说道。 “算了,剩下的,还是我和二隆说吧。”老陈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交还给我。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啊,你们知道多少?”老陈恢复了平静,看着我问道。 “不多。跟我说说,那边出了多少给你?”我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们下的赌注太大了。”老陈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不想把整个江龙会赔进去。” “你这么做,也保不住江龙会了。”我抽了一口烟,笑着对老陈说道。 “你们他妈的在那研究什么呢?”张三疯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咱们不是来干掉八马的吗?你们说什么呢?” “给八马哥打电话吧。”我没有理会张三疯,继续跟老陈说道:“不用理会那个傻逼。” 老陈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八马哥……局破了。” 对面是沉默,显得八马没有说什么。而我也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一个很耳熟的铃声响了起来,不仅从我的电话听筒里传来,而是从老陈那边传出来的。 紧接着,是一句气势如虹的应答声:“操?怎么才他妈的搞定?” 我笑了笑,听到老宝子这么直接的问题,我知道,他那边也搞定了。 125黑手 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终于站出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永远包不住火。 任何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 “这两天我和泰合的朱老三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宝哥。”我冲着电话,平静的跟老宝子说着,其实心里却得意了起来。 “操,我说二隆,你总跟那个泰合的狗头老三凑乎在一起干什么?你他妈的不怕我说你私通外敌啊……对了,你们发现什么问题了?”老宝子厉声问道,气势依旧如虹。 “夏大山开始进货了,现在应该是最敏感的时期。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挑起整个东城区的争端?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夏大山怕东城区社团,团结起来,暗中下的黑手。但是……但是夏大山是个商人,如果你他干的,他绝对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入货。所以我在想,最终受益者是谁?又是谁能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做的这样滴水不漏?”我飞快的思考着,跟老宝子分析着,一步步地在印证我全部的猜测。“朱老三到底在不经意间提醒了我一句,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是熟知东城区一切的人。” 老宝子似乎听出来点什么,有些言不由衷的问道:“这些都是你猜的?你想告诉我点什么?直接说!”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老宝子的问题,而是说道:“宝哥,我在医院呢。在医院里,看看老陈。” 老宝子在那边陷入的沉默,然后听到他好像在跟人小声的嘀咕一些什么。 “我和三儿在一起呢,现在打算让我们干点什么?”我步步紧逼的问道。 “回来吧……直接来我这。”老宝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跟我……见一下客人。” 正在说着,走廊里忽然传来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人踹开了,一帮人涌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或长或短的钢管、砍刀一类的武器。看了我和张三疯一眼后,举刀就要砍。 “都回去吧,来的是朋友。”老陈冲着那帮人挥了挥手,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帮人站住了,然后盯着老陈看了看,直到看到老陈又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冲着老陈也点了一下头,然后回身用浓重的东北腔对旁边的人说道:“走!散了吧。” 我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果然是好手段,没想到在这里又设计了这么一个套。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估计就会被刚才冲进来的那帮东北人剁成肉馅了。看来像钓鱼的人不只我一个,还有其他人想钓鱼,而且想钓条大鱼。 老宝子在电话那边似乎知道了我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慌张,很平静的问道:“还人谁知道老陈在那里?” “朱老三,我是从那里收到风的。”我看门见山的回复了老宝子。“不过道上的事就是那么回事。既然泰合知道了,那么别的社团这会估计都收到风了……” 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只要身在江湖之中,那就没有什么秘密。 “八马,这事就先到这吧?”老宝子在电话那边说了一句,更在印证了我的猜测。“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对下面的人都没法交待。毕竟咱们是大哥,要服众……” 老陈也在床上听着电话,不断了点着头。过了一会,老陈对电话说了一句,“明白了,大哥。”然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下地,穿衣服。 “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宝哥那里。”老陈看着我说道。 张三疯惊讶的看了老陈一眼,看着活蹦乱跳的老陈,不仅感叹现在的医疗条件的发达,还有科技迅猛发展的好处。“我操!这么几天就能下地了啊?” “傻逼。”我忍不住看着张三疯说道:“他就是装逼呢,他的腿压根就没事。” “嗯,腿没事。”老陈没有否认,解释道:“前几天确实有人来堵我了,不过我跑了出来,在跑的时候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一阵忙乱之后,老陈批上了一件风衣,又带上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后,跟着我和张三疯下楼,一起上车离开了这里。 说起来,老宝子平时是不会再他那个所谓的办公室里停太久的人。毕竟他不是一个能坐住的人,他更喜欢的是上街溜达。 可是最近这几天似乎他哪里也没去,每天跟上班族一样,到点就去公司,下班才出来。而我,也是从老宝子的反常中看出了点猫腻。 我们金山集团的总部,就坐落在东华路上…… 没错,我现在把所有线索都穿连在了一起,而那个真相,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当八马出现在老宝子办公室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惊讶。张三疯也是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直接坐下了,没再说什么。 老陈进来之后,看了看屋子里没有别的人,才把脸露出来。 八马看了老陈一眼,问道:“你过来的时候让别人看到了吗?” “没有,我很小心。”老陈肯定的回答道。 我笑了笑,很安静地坐在了张三疯旁边的沙发上。老宝子是个聪明人,我在等他说出他是怎么想的。 而老宝子显然没有要先跟我说点什么的意思,只是一脸自豪的看着八马说道:“怎么样,我手底下的人不错吧?我他妈的就说这个局他们能破开,你还不信。” “老宝子你手下的人还真是文武双全啊。我还以为你下面全是丁大胖子那样的一脑子大便的傻逼呢。”八马又笑着看了看我和张三疯陈默,说道:“没想到啊,你们还真是人才济济。只可惜,他俩一文一武,不是个文武全才啊。” “我操,你们在这说什么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张三疯不耐烦了,站起来一脚踢翻了前面的一把椅子。“八马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该坐在这里吧咱们的一个堂主,丁大胖子可是让他送进医院了!” “那是因为他傻逼。”老宝子漫不经心的说着,还拿出一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丁大胖子就是活该,怕被老虎咬,还非要去老虎嘴里拔牙!”老宝子说着,一用力,折断了那根牙签,仍在了地上,看了一眼,继续说道:“那他的折了,还有天理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张三疯犹豫看一下,看着老宝子问道,脸上不仅有疑惑,还有不屑。 “夏大山出钱了,洒的暗花,要找人干掉江龙会的中间人,老陈。”老宝子很简单的说着一件很不简单的事。“这个暗花,是我接的。” “这个我早就猜到了,他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东城区的威胁。这个威胁就是东城区的社团结盟。如果现在东城区的社团都联合在一起,那他就不好扎根。”我看着老宝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尤其是这个背后的推手,可能就是你,老宝子。” “没错,确实是这样。”老宝子丝毫不在意我拆穿了他的阴谋,一脸淡定的说道:“夏大山这货,确实不一般,够阴,也够奸。他知道怎么做,能扰乱我的阵脚。所以他才洒暗花要对付江龙会,而我,接了他的暗花,一是向夏大山示好,让他安心。二是……” “二是,你好暗中布局,才能操控一切。”我打断了老宝子,说出了他的想法。 老宝子笑了笑,冲我点了点,算是承认了我的说法。 “夏大山那傻逼怎么出钱,直接干掉八马啊?”张三疯指了指八马,显然他还没看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八马死了,最多就是江龙会受损了,他们顶多选出一个新的龙头。江龙会的实力虽然受损,但是对于东城区的其他社团,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我看着张三疯解释着我刚刚推测的一切:“但是,要是老陈死了,一个以有仇必报而著称的人,会做的必然是变成疯狗四处咬人,这样东城区就会进入新的乱世。乱,夏大山就有机会立足。” “没错,没想到这里面的猫腻都让你给猜出来了。”老宝子显得很高兴,哈哈大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你没猜出来。最重要的就是……没人敢接干掉八马的活。毕竟想要他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谁傻乎乎的犯浑来接这趟生意?没准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八马笑了笑,谦虚地冲着老宝子摆了摆手,意思是老宝子过奖了,有点言过其实。 “既然都说这么多,那就听我把剩下的都告诉你们吧。”老宝子点了一根烟,舒服地靠在他那张老板椅上,继续说道:“虽然我接了这单生意,但是我一定不能去做。只是什么也不做的话,夏大山那边我也不好应付。所以我就找了个中介……就是帮我介绍了我几个内地过来的旗兵。告诉他们,去给我吓唬一个人。一边通知了八马,让他帮着把这场戏给演下去。所以那天确实有人去堵老陈,不过是故意让他跑的,后来补了一枪是朝天开的。老陈呢,当时就装死,被人送医院了。” 老陈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还以为是仇家来寻仇了呢,吓的我没命的跑,后来听到枪响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老宝子过去拍了一下老陈的肩膀,安抚他说道:“出来混的,这都是家常便饭,习惯就好了。” “然后,八马像疯了一样的开始满那找动手的人?”我看着老宝子说道。 “没错,我一开始真没想到八马这戏演的还他妈的挺好。毕竟他这人吧,性子死,我怕他到时候演不出那种怒发冲冠的效果的……”老宝子说道这,看着八马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一演员啊!”然后扭头继续冲着我们说道:“那个肥佬宏也是我们早就想干掉的,正好借这次机会除掉了……本来我们还打算借机多除掉几个挡路的,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把局给破了。” 没人说话,都在看着老宝子,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文盲,这个粗人,这个莽夫能想到这么周密的一个计划。不仅一石二鸟,而且还借刀杀人。 “现在呢,除了屋子里坐的人,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朱老三只是猜了个大概,听说丁青已经找到那几个省港旗兵了……”我提醒了老宝子一句,毕竟没有朱老三的提醒,我也想不到这一层。 老宝子低头思考了一会,抬头看着我说道:“我找的是中介,也就是中间人。那几个旗兵没见到过我。丁青找到的也就是那个几个旗兵,根本不知道是谁雇的他们,只要你不去跟朱老三多嘴,就一定没事。” “那你找的那个中介呢……干净了吗?”我看着老宝子问了一句,感觉很奇怪。没想到杀手这行也有中介,原来就以为中介是买房子的呢。 “干净,绝对的干净。这会估计他已经在海里变成鱼食了,让鱼给吃光了吧。”老宝子笑了笑,姨奶奶满不在乎的说着,然后脱下了外套,露出了自己胳膊上的一个新伤口:“妈的,没想到一个干中间人的身手还挺厉害的。我一个人去的,差点栽了,岁数不饶人了。” “然后怎么办?”我继续问道,没有心情关心老宝子是死是活。 “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总之现在,现在夏大山已经开始进货了,说明他对我没有什么戒心了。”老宝子阴森的笑了起来。“夏大山希望东城区乱,我就让他乱。越乱,夏大山就越放心,他放心,警惕性就会降低。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 老宝子笑了,笑的依旧阴森。我已经从老宝子阴森的奸笑中,完全明白了老宝子最后的目的。 “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借机,干掉夏大山!”老宝子一脸阴森的说出了答案。 126麻烦 夏大山的货已经进来有一个星期了,散的很快。一包又一包的化学合成品,变成了一打又打的钞票,最后进了夏大山和老宝子的腰包。 夏大山一直防备着老宝子,而老宝子也一直处心积虑地打算干掉夏大山。两只老狐狸每天都面和心不合地看一起商量着公司未来的发展,说到高兴的地方,甚至还要把酒言欢。 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老宝子跟夏大山这对合作伙伴的关系是多么的密切呢,其实我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城府极深的阴谋家,敌不动,我不动。 但是看到每天进来的钞票越来越多。我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和夏大山之间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 距离上次我们和八马密谈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八马停止了他那个复仇的行动。理由很简单,丁青找到那三个去吓唬老陈的旗兵,所以八马也没有理由继续闹下去。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顺理成章到这件事当中的那些个破绽都让大家忽略了。确实,只要八马不闹了,消停下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能有那个心思去当柯南,去发现真相。 唯一让我有点为难的就是朱老三。毕竟老宝子的计划事关重大,我不能跟朱老三托盘而出。而他又总是问我我这边这条线有什么进展。 所以,为了掩饰我的谎言,我也总是问他那边的进展的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知道他是他妈的嘴很严,还是真不知道。妈的,这两个内地来的旗兵嘴不是一般的紧。我怀疑我抓到就是三个替死鬼,真正的背地的黑手,可能甩下鱼饵就自己跑了。”朱老三的声音显得很犹豫,也很沮丧。“我这边的路算是堵死了。你那边怎么样,老陈他……” “老陈……啊,老陈他没什么大事了,已经把八马劝住了,毕竟现在要以大局为重……”我在电话随便应付了朱老三两句,继续说道:“你看,险遭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八马不是也没有做什么太离谱的事情吗?现在没有什么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总比早上起来,听到那家的老大挂了,下面的人要火拼强吧?” 朱老三听完了一愣,过了一会才笑着说道:“也对,还真是这个道理。” 我笑了笑,吓唬了朱老三一句:“你也小心点,没准这几天八马就是憋着劲,打算搞你也不好说。” 听了我的话,朱老三哈哈大笑一起。一阵狂笑之后,朱老三故作神秘的说道:“知道吗,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要黑我。” “什么意思?你现在牛逼了啊?”我笑了。 “我天天就跟着儿哥一起,形影不离!想找我二哥丁青玩命?算了吧,东城区没几个人有这个魄力,他们还是多想想别的仇家吧!哈哈……” 伴随着朱老三的笑着,我挂断了电话,松了一口气。大概就是这样,现在看来,老宝子的计划还是很严密的,起码在我看来,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整件事情,真正的真相。 至于另一个麻烦,就是白货。这个东西来钱确实快,但是也确实很麻烦。 凡是跟钞票有关的,都是头等大事。所以决解这个麻烦,成了我们的当务之急。 夏大山本来打算安排自己的人手,进入我们金山集团旗下的地盘来散货。可是,老宝子回绝了夏大山的这个意见。 所以夏大山只能出人,出一些市场营销,讲师一级别的人来给一帮过去只知道喝酒打架的混子如何进行白货的销售培训。 当然,除了白货。更多的开心水、摇头丸、麻古等等成品的新兴毒品,也已经大批量的涌入了东城区的娱乐市场。 老宝子不仅打算让手下的人熟悉白货的销售套路,他更好要的是百将争鸣。货,当然是种类越多越好。 货的种类越多,赚的钱自然也越多。而伴随着这个高收益的,毕竟是高风险。 确实,风险很大。这个风险就是东城区所以混子的宿敌,白老虎。有了白老虎,也自然少不了他手下的那条疯狗,廖三。 白老虎又被调回东城区了,他的归来所有人都示意到,一定有什么大动作。确实是这样,白老虎看起来已经闻到什么味了。金山集团的全部场子,所以堂主的地盘,基本上都得到了条子的关顾。 尤其是我和张三疯的场子,云端歌舞厅,还有暮色酒吧。每个晚上都会有条子来查牌,而且不止一次。每次廖三都是亲自带队过来,就算不是例行公务,他也会来坐一坐,来到我们的店里,坐一会,喝杯茶。 今天晚上,廖三又来了,不是他自己,还带着一帮条子。美名其曰,来照顾我们生意。看到廖三进来之后,很多人都离开。毕竟来我们这里玩的,混子居多。而这帮混子,都怕廖三。 我拦住了想要去办公室取刀,打算砍死廖三的张三疯。让他。冷静一会,我去跟廖三谈谈。 “廖三……廖队长,您这是打算玩死我们吗?如果我们这有问题,你这么玩我们,我们也认了。只是你来这么多次了,什么也没找到,为什么要咬住我们不松口?”我坐在了廖三的对面,随口让服务员用茶叶末子泡了一壶茶,给廖三倒了一杯。 “我们来不是为了照顾你生意吗?赵老板。”廖三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谁都知道这个场子是罩的。出来的混的,容易得罪人。看来我们来了,谁还敢在你的场子里闹事?而且,听说最近有些人似乎在背地的搞的小动作太多了,我怕有什么意外,特意过来看看你们啊。” “来看我们?……算了吧,廖队长,你说的那些个什么小动作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说着,指了指坐在旁边,威胁着瞪着一帮条子的张三疯,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啊。” “别那上面的那帮人都当傻逼。我们警察不是傻子。我能看出到是谁,在背地了搞的这些小动作。”廖三笑了笑,一脸不屑的着对我说道:“看在咱们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给你提个醒吧。你们金山集团里聪明人可真是不少,被让让买了还帮人数钱呢。听说最近有一个叫什么苍狼的……是你们金山的一个堂主吧?他好像最近有心要干点什么大事。别他妈的让我找把尾巴,小心我给你们连窝端了!” “交情?廖队长,你客气,我们这个的小市民,可不敢跟你有什么交情。我再说一次,廖队长。”我态度越发的谦逊了起来。“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们金山集团也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企业。什么苍狼,什么堂主的,我们都不认识啊。而且我们一向都是按时交税、交卫生费什么的。” 而张三疯这时候有点坐不住,如果不是旁边有一帮小弟劝住了他,他就打算过去把一个敢跟他对视的条子顺窗户扔出去了。 “好,只要你守法就好。”廖三瞟了张三疯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对我说道:“只要你守法,我就不动你,而且还保护守法的人。” 廖三走了,一个夜晚,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晚上,我们酒吧唯一的收入就是卖给廖三的那壶茶水。 我把一帮条子送了出去,看着他们上车了,真的滚蛋了,才回来。 “赵哥,这样对生意的损失太多了,已经看是赔钱了啊……”酒吧的经理拿着账本,一脸酸楚的看着我说道。 “再挺几天吧,过挺过去的,我就不信他天天都这么闲。”说完,我叹了口气,看着张三疯说道:“明天我去找老宝子,得想个办法,找人牵制一下廖三。” 张三疯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二隆,不用去找老宝子。妈的,廖三我去摆平。”张三疯一边穿外衣,一边就要往外走,还冲着门口招呼道:“那个谁,吴胖子,还有谁谁……你们几个跟我出去一趟,办事。” “操!你干什么去?”我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看到张三疯的举动也站了起来,吓的。“你要干什么?你要要去弄廖三?” “不是?操,我弄他干什么。”张三疯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解释道:“去行政大厦。” “干啥,去上访?”我愣了,有些迷糊。 “你不是说廖三现在太闲了吗,我去给他找事做!”张三疯咬牙看着我说道,然后领着人,一头扎进了空旷辽远的夜色之中…… 127神秘的石丰哥 不得不说张三疯干的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本以为他就是找几个面生的小流氓去堵廖三,教训他一下,揍廖三一顿而已。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张三疯竟然玩了一出围魏救赵。不仅成功的逼退了廖三,更是让我们的场子免于了条子的各种骚扰。 虽然风险大了点,但是看到现在的效果。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张三疯是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的,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回后屋睡觉去了。我什么也没问,因为今天早上的报纸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在晨报上,关于现在治安的不稳定因素报道占了很大的篇幅。其中有一条证明最近龙城治安环境越发恶劣的报道,引起了我的关注。也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大概意思就是,昨日午夜子时,行政大楼的正门被人泼了红油漆。更为恶劣的事,停在大楼前面的几辆公务用车,被一帮流氓分子给砸了。而且还在大楼门前楼下一个一桶汽油,一个熄灭的烟头。如果不是因为执勤的保安即使报警,很可能行政大楼就被人给点了。 而于此同时,廖三领着一帮条子光顾酒吧的照片,到了很多小报记者的手里…… 我从贺老七那里收到了消息,今天早晨一大早,白老虎就领着廖三去负荆请罪了。廖三和白老虎都被上级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廖三刚刚升职队长,就玩忽职守,每天晚上带着一帮下属去酒吧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给整个警署和警察形象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更为严重的是,现在社会发生了这么恶劣的危险国家公务人员的事件,这样的安全隐患没有排查出来……(此处省略n多字) 然后给白老虎和廖三下达了两条死命令:一是半个月之内破案,必须抓住元凶,严惩不贷。二是全天候,从警署抽调派骨干力量,来卫护政府的安全。 听说已经惊动了高层的一些领导,尤其是警务司的高级长官。那个长官还给白老虎留下了一句话,“这就是你的好下属!天天就知道去吃喝玩乐,你们不是很闲吗?再这样,你就他一起调到北岛守水塘吧!” 白老虎和廖三是有苦说不出。 听到这些消息,我和老宝子都由衷地佩服起张三疯来,干的漂亮,而且够阴。 搞定完这件事后,张三疯的能力得到了老宝子的充分肯定,所以老宝子又把张三疯派出去,派到了西城区。 据说是去跟一个在西城区很牛逼的人物接头,具体是什么样的安排,老宝子没有告诉我,只是很客气的跟我说道:“你他妈的先把场子里的事管好啊!没你事别他妈的瞎打听。” 所以我也就不问了,倒是张三疯在去西城区之前跟我透露了一点消息,说是老宝子安排他去西城区跟一个叫石丰哥人碰面。 这个石丰哥我多少听说过一点,据说在西城区的地位就跟夏大山在江北区一样,绝对的霸道。之前那个什么老海之流的大混子,都是他的晚辈。老宝子竟然能搭上石丰哥这一条线,着实让我震惊了一阵。 这期间我抽空去了一趟西城区。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里见到了张三疯,看着一身穿着得体,感觉很想高端商务人士装扮的张三疯,我很吃惊。 张三疯到是没在意我吃惊的表情,而是一脸淡定的把我拉到了酒店外的一个胡同里。 “看这酒店牛逼吧?全西城区最牛逼的地方,这个酒店就是那个石丰哥的。妈的!听说这里的小姐质量可好了,都是大学生,有素质啊……”张三疯跟我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你……你来这里干嘛?别告诉我你是来考察市场的。”我打断了张三疯,感觉老宝子如果没有疯,怎么可能让张三疯来西城区公款找小妹妹玩? “不是。来着就是为了见那个什么石丰哥。妈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来了好几次了,都没见我。操一个黑社会,弄的感觉比他妈的特首都忙。”张三疯忿忿不平的说道。 我跟张三疯就蹲坐在酒店旁边的道牙子上抽着烟。这期间没想到会见到太子。 我看到太子的跑车风尘吸张的停在了酒店的门口。然后下车进了酒店。车还是那辆跑场,很贵,我们买不起。车里的姑娘却换了一个人,很漂亮,估计我也上不起。 看到太子,张三疯到是没什么意外,看着我说道:“这傻逼也是来见那个石丰哥的。跟我一样,来了好几次了,他也一次都没见到。”说完,他发现我正在看车里的那个漂亮姑娘,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妈的,有钱就是好,家里养一个,在外面还天天有新的妞玩。我他妈的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傻逼每次来,车里坐着的姑娘都不一样……” “那……那小佳?”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张三疯笑了笑,很豪气的说道:“女人,就是那么回事吧。等咱们有钱有势了,还怕找不到好的姑娘?”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因为我发现了张三疯眼睛闪出的落寞。 “妈的,还真是一天一个啊。”张三疯也适当的转移了话题,指了指太子的那辆车,其实我知道他指的是车里的姑娘。“有钱就好,夜夜做新郎。” “谁说不是啊,有钱就行,给你一万,你不也干?”我附和张三疯说道:“现在这社会啊……哎,真操蛋。” “我操,你别在跟我装专业了啊。”张三疯笑了,很不屑的吐掉了烟头。“还他妈的一万?快餐三百,包夜七百。还一万,一万一夜的得是什么质量啊?”说完,张三疯洋洋得意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上的就是这个妞……包的夜,活还挺好。” “我操……”我看着张三疯,有些无语。 “唉,可惜造化弄人啊。本来还说下次我再找她给我打折呢。”张三疯一脸无奈的说道:“没想到这妞跟太子,估计以后要涨价了……” “行了,说点别的吧。”我再一次的打断了张三疯,问道:“太子也来,你也来,还有谁过来了?你们都是来找这个石丰哥的吗?老宝子到底让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张三疯看着我说道:“真不知道啊。老宝子来让我来的时候就说要我找这个石丰哥,说是见了这个石丰哥,就什么都知道了。其他社团来的人也不少,除了太子,昨天我还见到白螳螂了,都是来拜见这个石丰哥的。” “这么牛逼?”我一愣,一个西城区的混子竟然能让东城区的混子都来拜见,可见这个石丰哥真是不一般,只是他们到底要找这个石丰哥干什么?这是一个问题。 我和张三疯正说着,太子也从酒店走了出来,一脸的阴沉,估计他又吃了闭门羹。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张三疯指了指正在把车里姑娘赶下车的太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个傻逼又没见到石丰哥。第一天来的时候还装逼呢,如果不是有那个黑鬼跟着,他没准让人从楼上扔下去了。” “这个石丰哥这么狠?”我有些吃惊。“原来也没听说这个石丰哥这么狠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张三疯鄙视的说道:“这个石丰哥挺牛逼的,好像龙城里的这么老大们都给他点面子听说这个人很低调,平时不怎么露面,而且听说他曾经跟原来的龙城四大家族都有点关系……总之,挺神秘的一个人。” “看来这龙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我笑了,感觉一个东城区水就够深的了,那整个龙城会什么的什么程度? 估计是深不见底。 我这张三疯正探讨这老宝子到底想干什么。可能是声音太大了,终于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让我意外的是太子竟然从车上下来,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连你也来?”太子看了我一眼,基本无视了张三疯。“老宝子把你也派出来了,看来你们金山是势在必得了。” “什么意思?”我愣了,看着太子,一脸坦诚的问道:“什么势在必得?我今天是来看三疯子的?老宝子什么也没跟我们说。” “什么?”太子愣住了,显得很吃惊,指了指张三疯,一脸不可思的说道:“老宝子派了一个疯子过来?是他太有自信了?还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妈的!到底是什么事?”张三疯忍不住了,他被这种神秘紧张的气氛折磨了这么多天终于爆发了,盯着太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妈的,咱们东城区的混子怎么跑西城区来求人了?那个什么石丰哥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那么牛逼。” 太子看了看我们,仔细的看了看。直到确认我们真的没跟他开玩笑,才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你们龙头有点意思,全龙城江湖都重视的事,他竟然这么儿戏。”说完,太子笑了起来,很嚣张。 “笑你妹啊。”张三疯不屑的说道:“找了一个小姐,还在这装逼?” “什么?”太子的脸变了,盯着张三疯问道:“你他妈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刚才被你赶下车的,就是那个,又坐回去的那个。”张三疯指了指,刚才被太子赶上,又死皮赖脸坐回的那个姑娘,恶毒的说道:“七百,我昨天晚上刚试完!” 太子脸色变了变,跟一个劣质的显示器,过了一会,太子很洒脱的说道:“女人而已……妈的!”然后转身咆哮着骂道:“给我滚!” 此时此刻,这个姑娘也看见了张三疯,只是恶狠狠地盯了张三疯一眼。但是她也应该知道了,我们都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只能咬着牙什么也不说,下车后头也回的跑开了。 “说点正事吧。”太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着我们说道:“女人而已,我多的是。说点正事,你们真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张三疯似乎也急于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没在跟太子对着干,只是安静的站了一旁。 “走吧,”太子转身冲这他那辆很拉风的跑车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走,我领你们去个地方。” 我犹豫了一点,拉这张三疯一起坐上了太子那辆跑车。确实不错,看车的内饰很牛逼,很高端。 “去哪?你带我们去那?”我问了一句在前面开车的太子。 “去我们合胜的总堂。”太子笑了,说道:“领你们去见见我家老爷子。” 128意外来客 太子又把我们带回了东城区,东城城郊,一个临近北城的地方。如果不是看到门口的那块匾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蒋宅”,我还以为太子领我们回到了马王府。 跟马王府一样气派的大宅子,深宅大院,青砖红门。宅子很大,当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看到是太子的车后,把我们放行进去之后我才知道,里面更大。 院子很大,在各个角落里站着很多的黑衣人,跟拍电影似得。 我和张三疯无聊地坐在后面抽着烟,车开进门口之后,有人出来接手把车开进车库。 而我们跟着太子直接去了二楼书房。太子在外面敲敲门,轻声问道:“老头子,在不在?” “进来。”一个很浑厚的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太子笑了笑,推开了门,示意我们一起进去。 进屋之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跟马王爷的宅子布置的差不多,瓶瓶罐罐的,还有字画什么的挂的满屋子都是。在一个太师椅上坐一个的老者,五十多岁的光景,他旁边站着一个人,我认识,是黑鬼蒋双。 我看了看这应该还算是中年的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合胜龙头,蒋胜。一个曾经跟马王爷齐名的老大。 说真的,跟我之前想不一点也不一样,没有傲慢的眼神,没有严肃额度表情,甚至连那种上位者的气质都没有,没有那种让人感觉高不可攀的威严。 他看到了太子身后的我和张三疯,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很客气的点头笑了笑。而站在他旁边的黑鬼蒋双,则表现的有点意外,随后也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充满的戏谑。 “两位是那个码头的朋友?”蒋胜一脸温和的样子,冲着太子问道:“你的朋友?不是咱们社团的吧,没见过。” “他们不是朋友。”没等太子说话,蒋双笑着说道:“他们是金山集团的小子。他们那个就是老宝子新收的那两个门徒,最近在江湖上,风头盛的很。” “你他妈的说谁是小子呢!”张三疯进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蒋双,估计他还对蒋双给他送进医院的事,耿耿于怀。听了他的话后,立马就变了脸色。 “说你呢。”蒋双笑了,看着张三疯说道:“论年岁,我跟你们老大是一个辈分的,叫你一声小子不对吗?” 而蒋胜依旧笑呵呵地坐在太师椅上,显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或者说没把金山的人放在眼里。 张三疯盯着蒋双憋了半天,才恨恨的说道:“操!什么年代了?拿他妈的辈分来压我?” 蒋双笑了笑,没理会张三疯。倒是太子坐不住了,起身说道:“打住,我不是找你来吵架的。” “说说,找我们来干什么。”我看着太子问道。 “办大事。”太子看着我笑了,故作神秘的说道:“干点大事,有兴趣吗?” “大事,有多大?”我看着太子也笑了,直言道:“我们可是金山的人,你敢信我们?”然后又指了指坐在太师椅上的蒋胜说道:“现在合胜你当家了吗?你们老爷子不管事了?” 听到我话蒋胜笑了,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态度,说道:“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终究有一天是要隐退的。” “老爷子,你知道吗?”太子插话说道:“这几天他们金山也想去见石丰哥,只是老宝子竟然没跟他们说石丰哥的消息,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听了太子的话,蒋胜和蒋双都笑了,笑过之后,蒋胜看着我们说道:“你们连石丰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去见他?见了之后你们知道要干什么吗?” 我和张三疯都沉默了,确实不知道,只能继续等这蒋胜说下去。 “原来龙城有四大家族,这四个家族没一个家族的崛起,都跟这个石丰有关系。”蒋胜缓缓的说道:“他虽然现在在龙城,在西城区,可是他的势力不在这里。他的势力在东海链接公海的通道上。”看着我和张三疯迷茫的样子,蒋胜笑了笑,继续解释到:“简单跟你们说吧,这个石丰称呼很多,其中之一是,公海赌王。” 公海赌王……这个名头足够让我知道这个神秘的石丰哥是多么的牛逼了。 除了奥城,博彩业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公海。能控制整个公海的博彩业,足以说明这个石丰哥的能量是多么的巨大。而蒋胜透露的另一个消息,就是东海的海运要道也是在的控制之下,这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控制着这个海路,就是控制了龙城的走私要道。 看到我一脸震惊的样子,蒋胜已经知道我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他没在说什么,似乎在等我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过了一会蒋胜看着太子说道:“你把这两个金山的小子找来,有什么想法?” “最近他们和江龙会,泰合,走的很近啊。”太子不屑的说道:“尤其是那个八马,当放出狠话来,三天废一个人。但是现在却消停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有人看到八马前天去老宝子那里……” “这是我们金山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了太子,说道:“你找我们来,不会就是打听我们金山的事吧?那好我告诉你,无可奉告。” 太子笑了笑,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算不得什么,夏大山被你们引狼入室,你们在一起研究的东西,无非就打狼。” 太子一针见血的说着,有些让我无言语对。 “大事?说吧,什么大事。”这时张三疯开口,缓解了我的尴尬,也转移了话题。“我们是办大事的。” 蒋胜笑了,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太子说道:“你先出去,看看客人来了吗?” 太子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蒋胜、蒋双,还有我和张三疯。 “东城区的混子太多,整个龙城的混子就更多了每个人都想上位,可是能做到老大位置上的就那么几个。”蒋胜依旧靠在椅子上,看着我和张三疯说道:“就说说你们老大,老宝子吧。在他那一辈,确实没有几个能比上他的,如果说有,泰合的丁青算一个,江龙会的八马也能算一个,如果找出来一个,那就是义和盛的韩旧了。之前混子们之间传的什么三大天王,那都是扯蛋。豹仔这个后生是有本事,可惜不是出来混的苗子。心不狠,当不上老大,最多就是一个厉害点的混子……” “你是来找我们聊天的吗?”张三疯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蒋胜说道:“老头,如果你找我们来聊天,我们没什么兴趣。” 蒋胜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蒋双盯着张三疯说道:“胜爷跟你们摆龙门阵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蒋胜挥了挥手,说道:“年轻人,都这样,气盛。”然后扭头看着我们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你们不会甘心在老宝子之下。你们是做大事的人,尤其是你……”蒋胜指了指,“心狠,而且……够隐忍,跟老宝子一样。” 我感觉我背后已经被冷汗侵透了,蒋胜这个老狐狸的眼睛好毒。 “至于你……”蒋胜又看了张三疯一眼,“狠是够了狠。你的狠名已经传遍东城区了,算了这一辈风头最盛的了。只是……”蒋胜笑了笑,看着张三疯说道:“出来混的,只是狠,不够。”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三疯又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道:“再跟我们扯这些没用的,我们要回去了。妈的,你说的大事是什么!” “办大事,当然要沉得住气。不然怎么办大事?”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打断了张三疯。 这个声音我和张三疯都感觉很熟悉,转身向门口看去。 蒋胜也笑着说道:“看来客人来了。” 我和张三疯都是满脸的震惊。是的,进来的人让我感觉很意外。如果说进来的人是奥巴马给我带来的冲击都没有这个人大。 太子推门进来了,站在他旁边的竟然是我们金山集团的大股东,老宝子亲密的生意伙伴,更是我们的提款机。 刚才说话的人,竟然是夏大山! 129暗算 进来的人是夏大山,真的让我很意外。夏大山的出现足以说明,夏大山跟我们一样,一直防备着对方。更说明了夏大山没有把全部的赌注押在金山集团,没有押在老宝子身上。 而夏大山还是一脸的淡定,夏大海依旧跟在夏大山身边,也同样一副对我们视而不见的样子。 “对了,你们认识。”蒋胜笑了笑,也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是老熟人了。” 夏大山整理了一下身上昂贵的西装,然后很从容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蒋胜说道:“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老宝子收了两个有意思的家伙。这两个家伙让我感到很头疼,就是他俩。” “老宝子找了两杆好枪啊。”蒋胜听到夏大山的话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跟张三疯,然后笑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上位太快了。我们那个时候,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混不上去。” “我说,老老蒋,你怎么把金山的人找过来?我记得自打从马王爷那一代开始你们就不合啊。而且我还听说了,你前几天还让把老宝子在鱼市的场子给占了啊。”夏大山掏出根雪茄,然后示意了一下我和张三疯,看到我和张三疯一起摇了摇头,他才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道:“难道他们是来找你寻仇的?” “没有,是太子领他们过来的。”蒋胜笑了笑,说道:“我本来以为老宝子也对石丰今年要放的赌牌有兴趣,可是老宝子竟然什么也没跟他们说,就让他们去找石丰了。” “什么?老宝子什么都没跟他们说?”夏大山好像听到意见很有趣的事,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估计是笑够了,夏大山才说道:“看来老宝子是志不在此啊,不是是他傻逼,还是他野心太大了!” “夏大山?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盯着夏大山,冷冷的问道:“你是我们金山的合作伙伴,你到我们的敌对社团来,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夏大山笑了,看着一脸不屑的说道:“你有资格跟我要解释吗?我只是一个商人,我的合作伙伴有很多,只要赚钱,就算是一只狗过来跟我合作,我也不会拒绝。” “那怎么说合胜在你眼里就是一只狗了?”我盯着夏大山笑了。 “小子!”蒋双站了出来,指着骂道:“有种你再说一遍,谁是狗?我弄死你!” “不是我说的。”我指了指夏大山,一脸无辜的说道:“是他说的,只要赚钱,就是一条狗过来,他也能跟狗合作。” “你看看……”夏大山乐,指着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个家伙让我头疼了吧。妈的,他跟老宝子一样阴,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对手下套子。” “我听到这个小子,叫二隆是吧?”蒋胜笑了笑,说道:“你们金山的人不喜欢是吗?可惜东城区不能让老宝子一家独大。我们合胜传到我这代已经是第三代了。几百年的老社团,这样的根基是你们金山不能比的。”说完蒋胜顿了顿了,接着说道:“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合胜吗?我给可以给你一个二当家,甚至在他之上。”蒋胜说着,指了指站在他一旁的蒋双。 “没兴趣。”我坦言说道:“至于你们老一辈的恩怨跟我就更没关系了,我只求财。” “你们说的大事是什么!”张三疯插嘴问了一句。 “你俩想不想做上位,做老大?”蒋胜没有回答张三疯的问你,而是忽然追问一句。 我摇了摇头,刚才说话,张三疯却抢先说道:“想啊,出来混的,谁不想做老大。” 蒋胜和夏大山都不说话了。本来热闹的讨论气氛,一瞬间冷场了。是因为张三疯的直接,还是因为我的虚伪? “你们俩还是太年轻,没经过什么历练就爬上了。爬的太快,终究不是好事。”蒋胜笑着,摇了摇头,对身边的蒋双说道:“送客吧。” “你还没说夏大山为什么来见你呢!”我盯着蒋胜问道。 “我之前就已经跟合胜有合作了,”夏大山看着我说道:“您们金山也不过是我众多合作伙伴其中之一。” 蒋双很客气的带着几个人围着我们走下了二楼,目送我们出了蒋宅。 “这是一只老狐狸……妈的,不简单啊。”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对张三疯说道:“妈的,从进屋开始咱们就一直被动,一直让这个老狐狸牵着鼻子走。不愧是合胜的龙头,现在东城区辈分最高的几个老大之一,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他们说的大事,是什么大事?”张三疯看着问了一句,“夏大山打算联合合胜的人坑老宝子吗?”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看着张三疯说道:“不好说,估计不会。就像夏大山说,我们不过是他众多合作的伙伴之一。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夏大山不可能绝对的信任老宝子,如果说他没有后手,那才叫人奇怪。” 其实我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刚才蒋胜说的话,关于城府的问题。看着一脸茫然的张三疯,我也迷茫了,城府这东西,对他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伪装? 张三疯的城府我是知道的,估计浅不了。 我和张三疯走了胡同,不远处就是正街了,我俩打算打车回去。正走了没两步,就看见高速的驶过来两辆面包车。车几乎是擦着我俩停下的。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的,一帮大汉走了下来。 “是不是他们?”几个大汉简短的交互几句,然后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对,就是他们。” 估计是确认之后,这帮人纷纷亮出了手里的武器,围着我们走了过来,打算包抄我们。 “哥几个,混那的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盯着这帮大汉,感觉有些意外。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这帮人,慢慢的围了上来,如果这漆黑的夜色,想把我们紧紧包裹住。 就在我想对策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蒋双:“对了,毕竟你们是金山的小子,在合胜的地盘,最好小心点。” 我还没说话,电话的就挂断了。 看着这帮围住我们的大汉,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130求援 看着眼前这帮大汉,虽然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手里拿着木棍和钢管一类的凶器,但是他们跟我的感觉不像是职业的混子,或者说不像是那种职业混社团的混子。 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地痞,或者说是街面上的流氓而已。 因为他们眼里缺少那种混子才有煞气。我想,如果是合胜的人来堵我们,估计他们手里拿的家伙不是喷子就是砍刀。 后来我才知道,夏大山有一句话没在电话里说。等我再次见到夏大山的时候,他才跟我说,那时候本打算留句话给我。说是,他本打算找几个人来试试我们的身手,毕竟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那时候如果不是我拉住了张三疯,如果张三疯冲过去就要给夏大山给砸趴下了。 当然,前提是他能打过跟夏大山形影不离的夏大海。 夏大山明确告诉我,他当时跟蒋胜打赌了。蒋胜赌了三万,说是我和张三疯走不出正街,最多一个小时,我和张三疯就会被人扔到医院门口。 而夏大山却不这么想。他认识我们能走出正街,而且会没什么大事。他下了五万。 夏大山看着我,一脸笑意的说道:“果然不负众望啊,真是做大事的人。”语气有点像是在讽刺我们,也像是真的认可了我们。 是的,夏大山赢了,我和张三疯虽然受点了小伤,但是我们毕竟走出了正街,走出了合胜的地盘。 “怎么办,打不打?”张三疯扭头问了一句我,然后又盯住了一帮正在逼近我们的人,与此同时也缓缓地后退。 他这是避免自己陷入对方包围的境地,同时可攻可退,既能做好逃跑的准备,也可以有机会冲进敌营。 当然,冲进敌营这个打法,多数时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打?怎么打。”听完张三疯的话,我反了张三疯一句。 “想办法包围他们。”张三疯认真的告诉了我他的战术。“然后围殴打他们。” 我没被眼前的敌人吓到,却被张三疯的话吓到了。而且吓的把嘴里的烟吓得掉在了地上。 张三疯的作战计划果然牛逼,不仅牛逼,而且让我感到惊世骇俗。 “就咱们两个人,围殴他们一帮?”我愣愣的看着张三疯问道。 “操!那是说怎么办。”张三疯依旧盯着对方,时刻做好了“围殴”他们的准备。 我叹了一口,看到这帮人并不急于过来围殴我们,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拿出了电话,琢磨了一下,然后拨了出去。在电话还是等待音的时候,我看着对面的这帮人,清了清嗓子叫道:“大家都是求财的,他们给了你们多少?我出两倍!” 这时一个戴着大金链子,剃着大光头的家伙看着我笑了出来,一脸嘲弄的说道:“既然都说这话了,那也算你们上道,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吧,一会哥几个让你少挨几下。”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了一声很豪放的声音:“喂,你他妈谁啊?大晚上的,找谁!” “合胜正街,我是二隆,我被人堵了,快来!”我没有理会对方的叫骂,简介快速地说出了我的处境。 对面传来了一声很疑惑的嗯声,然后只给了我留了一句话:“马上,五分钟!”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好漫长的五分钟。 “单挑啊。”我放下了电话,冲着领头的光头叫道:“敢不敢?牛逼跟我单挑!” 对面的人听了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一阵大笑。 “操,你小子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以为我他妈的跟你玩呢啊,行啊!我跟你单挑,你单挑我们一帮吧。”光头笑得直不起腰来。 最让我尴尬的是张三疯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完了指着我说:“二隆,你吓傻了吧?这帮傻逼就是来堵咱们的,你跟他说单挑?你是在搞笑么?” “搞笑怎么了,这帮人一定不是合胜的,撑死了就是一帮街面上的流氓、地痞,也不是黑社会。我一个黑社会成员跟他们单挑,算欺负他们吗?”我笑着对张三疯说道:“这里毕竟还是东城区,我他妈的不信咱们能栽在自己的地头上!”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这帮膀大腰圆的地痞们,他们不笑了,而是把手里的棍子、钢管什么的攥紧,死死地盯着我们。 看到我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们,已经有个人按耐不住,猛地上冲了过来,举起手里的钢管狠狠地抡了过来。 张三疯瞟了一眼他的挥舞而至的钢管,躲都没有躲一下,也没有挡,而是一脸淡定的任其用钢管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挨打的张三疯依旧是一脸淡定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打他的人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叫道:“大哥,这小子是他妈的疯子吧?不知道躲呢?” 张三疯晃了晃脖子,把骨头弄的咔咔作响,一脸淡定地拨开了头上停留着的钢管,然后转身走到我跟前,伸手跟我要了一根烟后,笑着说道:“还真他妈的不像是职业的混子,下手一点力道都没有。如果是蒋双那家伙,现在我早就过去了。不过我很奇怪啊,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一般的小流氓?” 昏暗的路灯下,凛冽的风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还有眼前这帮人急促呼吸的声音。 张三疯的行为显然震慑住了他们,他们还不够狠。估计他们平时也就跟人打打架而已,没有经历过生死之间的争斗,更没见到过一个故意让对方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只是为了证实一下同伴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狠人。 我笑了,指着对面的人说道:“你出去堵人的时候,有这么多废话吗?职业混黑社会的,哪有这么罗嗦,别说下车打完人就走,不用车直接撞你就不错了。” 大光头听了我的话,似乎恼羞成怒了,一个箭步,冲着就杀过来了,一拳直接打在了我的嘴上。我很狼狈的向后一躲,打算躲过了这一击,可是猛地感觉胯下一疼…… 我操,我还是小瞧的这个光头,够狠,街面上打流氓架的黑虎掏心,断子绝孙脚都用出来了。 我还是倒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张三疯从旁边直接是一个飞脚,直接踹在了光头的脑袋上。光头接着飞了出去,滚了他的阵营中。 “妈的!还等什么呢,干他们!”倒在地上的光头被张三疯踹的满脸是血,捂着嘴冲人边的叫喊着。 张三疯无谓地捡起了地上的钢管,冲着一帮人什么也说,他先杀了过去。 张三疯越战越勇,只是好狗也架不住群狼,他身上挨的钢管也越来越多,终于一个家伙一下子砸在他的后脑上,张三疯也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人打在了他的旧伤。张三疯没准真能完成以一敌十,然后再全身而退的神话。 等我看到一辆车呼啸着开过来的时候,张三疯已经勉强又站起来,开始还击了。只是他满脸是血,看那状态似乎随时又会倒下。 一辆捷达开了过来。车停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打亮了车灯,也照亮了我们,车门开了。 “哎呦我擦,这不是金山集团的老大啊?怎么让一帮小混子给黑了?”车上的人坐在座位上,从侧门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张三疯,还有趴在地上的我。“我说你俩出门办事,连个小弟都不带吗?” 我坐了起来,想笑,但是疼的我笑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大光头此时坐在自己的面包车上,其中一个小弟正在帮他处理伤口,他的头被张三疯一脚踹出个扣子。 刚才他对这辆车视而不见,是因为大光头以为这是他雇主派来的车。现在看到这辆破捷达停下似乎不是在看热闹,而是要管闲事,他立刻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大光头犹豫了一下,很客气的说道:“哥们,没事赶紧走啊。别管闲事,要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街是他妈的你家的啊?此路是你开啊?我要是不走呢?”车里黑乎乎的,但是隔着八百米都可以听出里面人挑衅的语气。 光头笑了,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来:“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耍嘴皮子的呢?来,你袭来,我他妈的看看你是不是也要单挑我们一帮!草泥马的!” 车里面的人笑了,在这漆黑的夜里,笑声显得无比诡异,一真很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以为我是地上那两个傻逼吗?我出来,也跟他们一样。连个小弟都不带?” 光头似乎要动手把车里的人拉出来,但是却愣住了。因为除了车里传出来的笑声之外,还有车的轰鸣声。 很多,越来越多。 街面上开始一辆接一辆的捷达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辆大面包车。总之,来的车很多。 车里的人下来了,走过来扶我,然后又拉了一把张三疯。笑呵呵的说道:“来的时候我还想呢,能够堵住金山的两元干将,能让老宝子的左膀右臂打电话求援的,最少也要出个百十来人吧?谁知道不到才十来个人,你们俩就不行了?这大半夜的,我放哨子,叫这百十来号人,算是白来了,过来看热闹了。” 张三疯一把推开了他,一脸不屑的说道:“妈的,再给我五分钟,他们全都趴下了!” 车还在不断的开上来,呼呼啦啦地下来了一帮人,全部都是喊着“操!人呢!妈的,敢跟我们金山干,找死!” 光头显然被吓傻了,吓的腿都已经哆嗦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往后站了站,认真的看着刚才从捷达下来的家伙,毕恭毕敬的说道:“走夜路的,天黑看走眼了。不知您是那个码头的大哥?” “我?你问我是谁?”那个人笑了,沙哑的嗓音很有磁性,伴随这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显得格外瘆人:“很多年前,别那时候别人都还叫我,掘地苍狼!” 131言传身教 我被人搀扶到了一个大越野吉普上,很粗犷奔放的一辆大越野车,而且价格不菲,估计这才是苍狼的座驾。 比老宝子那辆n手的捷达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有人也要去扶张三疯,被张三疯一把推开了,自己走到了车旁边,坐在了我旁边。 我和张三疯坐在车里,抽着苍狼递给我们的烟,好烟,一盒的价钱跟我们之前抽的烟一条的价钱差不多。 苍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回头看着我们,笑的很真诚。 “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都是跟宝哥混饭吃的。我之前还一直奇怪,你们怎么从来不搭理我们这帮老家伙,一副老不死的不相往来的样子。今天我算明白了。原来你们是玩独的玩习惯了啊。”苍狼说着笑了起来,过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依旧真诚的说道:“现在不像过去了,以前有兄弟入会,都要摆香堂,拜关二爷的。进来之后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你的事就是社团的事,要把自己的事情当作社团的事情来做,这才叫黑社会。” 张三疯低头寻找着车窗的摇把,但是没有找到。苍狼看了看张三疯,然后回身按了个按钮,车窗打开了。 张三疯一脸感激的冲着苍狼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烟头一口吐在了外面。 “扯蛋!”张三疯对我们的救命恩人说道。 苍狼笑了笑,没有生气,也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无理。 “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是因为你的地盘离正街最近,赶过来的时候能快点。”我看了一眼苍狼,澄清了自己的初衷,表明自己并不是打算跟他套近乎。 毕竟我们跟他还不熟,不能让他认为我们在老宝子背后搞什么派系之分。 苍狼笑了笑,看我点了点头,表明他明白我的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可是合胜的地盘。”苍狼抽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问出来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犹豫了一了,毕竟作为社团的干部私自接触敌对社团,很容易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话柄。想了想,看着苍狼说道:“因为女人,你懂的。” “女人?”苍狼愣了一下,继续问道:“谁的女人。” “三疯子的女人。”我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像作假。 “女人……你合胜那个傻逼太子惹的麻烦吧?”苍狼笑了,似乎完全相信我的话。 很显然,这个理由最合适不过了。看来太子这个花花公子的恶名已经传遍的东城区,既然太子是个花花公子,那么他在无意之中招惹到了张三疯,这就解释的通了。 “要不要帮忙?合胜那边我也算是能说上话的。”苍狼抽了一口烟,看着我们说道。 张三疯也心领神会了我的意思,接上了话茬,看着苍狼说道:“不用你多事啊!这是我自己的事。” “妈的,刚才我是在放屁吗!我说过了,二隆,三疯子。”苍狼的脾气上来了,他终于不笑了,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盯着我们说道:“既然你是金山的干部,就只有社团的事情,没有什么你自己的事情。你以为掘地苍狼这个名号很响亮吗?知道的人很多吗?我刚才报出自己的名号后,为什么这帮傻逼都怕了,服了?因为我是金山的堂主,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混子,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我背后的金山集团。只有你彻底的依靠上社团,你才能真正被江湖上的人所认可。” 张三疯依旧是满脸的不屑,但是听完苍狼的慷慨陈词后,也没有还嘴。 而我却在认真地听着,认真的听完了苍狼的话。说真的,很值得我思考,给我带来的很多的启示。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终于明白了真正要在东城立足的关键。这个关键就是社团。 只有依附一个强大的社团才能真正让人畏惧,让人信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可以在整个龙城都这样肆无忌惮的横行了。自身实力虽然重要,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是蒋胜的儿子,合胜的太子,未来的社团接班人。 苍狼的说对,就在刚才,当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号后,大光头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狼爷,我错了,兄弟我眼瞎了,得罪了几位老大……”大光头痛哭流涕的说着,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下接一下地抽着自己的脸。 苍狼只是笑了笑,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一样。 苍狼招集的人越来越多,把临近正街的这个地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让我感觉奇怪的事,这么大的阵势合胜的人竟然一个也没出来。估计是收到了太子或者蒋胜的指使。 刚才围殴我们的人,现在被反苍狼的人包围了,刚才那帮耀武扬威的混子们,一个个变成了绵羊。 “跪……跪下,快都跪下!”光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头冲着他的几个手下喊道。 齐刷刷的,一帮混子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只剩下一个人还站在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冲着光头叫道:“光哥!怕什么!跟他们拼了!” “操!你傻逼啊……快给我跪下!”光头气的直骂娘。 但是苍狼却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牛逼,有性格,我喜欢。有骨气的人,以后才能成大事!” 那个人愣了,显然不明白苍狼到底打算干什么。 “让他滚吧,散开。”苍狼头也不回的说道。 立刻人群中就露出来了一条路。我顺着人缝看过去,人,真的不少。 这个小子愣,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现在的局势,将信将疑地穿出了人缝,然后飞跑起来。 我一愣,感觉一个有勇气拼命的人应该不是逃跑,我估计他是要回去叫人,然后来救自己的老大。 这种人,不仅苍狼佩服,其实我也佩服。 苍狼目送着这个小子跑了出去,随手拿起电话:“疯子,一会有个小子顺着正街北跑出去了。你要是看见了,记住,给我留住吧,不用费事啊,直接用车撞就行。” 在苍狼的小弟把光头扔进车后备箱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急刹车的声音,还有一声惨叫。 “有骨气的人我真的喜欢。”苍狼看着略显惊讶的我,解释道:“可惜,他不是金山的人。不是金山的人这么有骨气,那就危险了。所以我干掉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金山的未来,有时候,就要不择手段。” 苍狼领着一帮人把车队直接开到海边。几个小弟从车后备箱里,抬出了被碰的头破血流的大光头。 苍狼指了指平静的大海,看着光头说道:“今个天不错,你看这海的夜景多美。” 光头又跪在了地上,朝着苍狼磕头,痛哭流涕的说着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为了几个钱而已,自己上有八十老母,小有弱冠之儿…… 苍狼看着这个光头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江湖上流传着的至理名言:“他他妈的,家里有老有小,你出来混个jb社会啊!” 其实苍狼并没有把光头扔进海里。只不过把身上的钱,还有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收走后,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重新被扔进了一辆破捷达的后备箱里。 “一会把车开到北岛吧,看看今晚有没有船,有船给让这傻逼跟船走。”苍狼笑着对开车的小弟说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毕竟得罪我们金山集团的干部了,不让他遭点罪,我怎么给二当家和张香主出气!” 开车的小弟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苍狼的意思了。 回到苍狼的大越野车里,张三疯显得心情很好。 苍狼心情也很好,笑着说道:“摆平了。” “谢了啊。”张三疯看着苍狼简单的说。 能听到张三疯说个谢字,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他的道谢是因为苍狼做的很到位,帮我们出气了。但是张三疯是绝对不会承认苍狼救了我们的,他依旧相信即使苍狼不来,他也不能以一敌十,然后全身而退。 但是苍狼没有在意张三疯这些小心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 “谢了。”我也看着苍狼真诚说道:“前辈,今晚晚上谢谢了,受教了。” 苍狼一愣,随后他张狂的大笑了起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我在谢什么。 是的,我要感谢苍狼,是今天晚上苍狼的行动,和他的那一番话,让我明白了许多东西,包括蒋胜所说的,我到底欠缺的是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张三疯当作一颗棋子,或者说我也是他的一颗棋子。我们一直在互相利用。 可惜的是,我一直只用张三疯这一个棋子下棋。在我心中,除了张三疯以外,其他人并不能得到我的信任。 老宝子的金山集团,我也是同样的不可信赖。身在金山之中,我似乎一直像一个过客。而今天苍狼让我很直观的看到了一个社团的强大,这似乎颠覆了我以往的想法。 我最初的目的,是让张三疯成为一个人见人怕的人以此来成为我们在龙城立足的根本。 但是,苍狼教给了我,我应该让“金山集团的张三疯”成为一个人见人怕的家伙。 金山集团,才是我们立足的根本。 想到着,我明白了。为什么蒋胜说我们太年轻,没经过什么历练就上位。这个的上位确实不牢靠,因为我们还没有意识到一个社团的强大,就已经走进了一个社团的高层。 在这之前,一切都是老宝子给的。在这之后,一切我都要抓在自己的手里! 一盘新的棋局在我心里摆开了阵势。只是这次我的棋子很多,我要用整个金山集团来下这盘棋。这盘棋,不再局限于我和张三疯这两个棋子了。 棋子越大,棋盘也就越大。当我能够完全驾驭金山集团这颗大棋子后,在这个城市,究竟还有谁能够跟我平起起坐,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我笑了,一开始只是心里偷偷的笑,渐渐的笑出现在脸上,然后忍不住的笑出声,到最后让张三疯和苍狼奇怪的看着我的发疯似得大笑。 苍狼小声的询问张三疯,我刚才是不是被那个光头不小心给打傻了。 张三疯也一脸关切的问道:“傻逼,你傻逼了啊?” 我还在笑。我知道,我没有傻,更没有疯。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宝子那么的热衷于阴谋诡计,喜欢用阴谋诡计把对手一个个的逼进死路。 老宝子也一个是个下棋的高手。只是,用有一个大社团来下一盘棋的感觉,想想我就感觉很爽! 132暗算 第二天,我把昨晚的遭遇回报给了老宝子。让我意外的是老宝子似乎对夏大山去见蒋胜感觉毫不意外,反倒是我们能见到蒋胜,这一点让他很意外。 “你们见过蒋胜那个老狐狸了?”老宝子听完我的话后,问了一个他显然最关心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嘴说话,老宝子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拳向我打了过来,我勉强的一挡,然后一个踉跄几乎是飞到了墙角。 “妈的!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趁机干掉他!你们俩浪费了一个多好难得的机会!你们知道吗!”老宝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老宝子骂道:“操!机会不有的是,再说蒋双在他旁边呢,我们怎么下手!” “操!一个蒋双怎么了?一个黑鬼就牛逼了?你们没枪啊!”老宝子更加气急败坏的骂道:“你知道见要想摸到那个老狐狸有多难吗?要不是这次那个傻逼太子带你们去见他老子,你以为你们能见到蒋胜?别开玩笑了!你就是傻逼,还有机会,有你妹!” 我在揉自己的手臂,感觉很疼,估计现在已经肿了。刚才老宝子那下用的力气不小。 老宝子重新坐回老板椅上,气喘吁吁的,喘的很粗。我没想到老宝子会这么生气。感到很奇怪,不仅问道:“至于吗,不过就是一个蒋胜,老头子而已。” “老头子?”老宝子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道:“那是蒋胜!合胜的龙头,知道吗,当初马王爷最忌惮的人,就是蒋胜!蒋老鬼,出了名的老奸巨猾。如果没有他,那时候东城区早就是马王爷一个人的天下了,还至于跟什么几个社团平分天下吗!” 我一愣,没想到那个有着一脸温和笑容的老头是这么牛逼的人物。我看着老宝子刚要说话,老宝子再次挥手打断了我。 “算了,不说那老狐狸了。”老宝子想了想,问道:“三儿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在酒吧呢。”我笑了,看着老宝子说道:“我们准备了点人手,打算干点大事。” 老宝子把头抬了起来,盯紧了我问道:“大事?什么事?” “操,大事当然是大事了,具体做什么还没想好呢。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是大事。”我笑着跟老宝子说道。 虽然我安排张三疯多招集一些小弟,在现在看来,对我们来说用处确实不大。或许是昨天晚上苍狼振臂高呼,来的那百十多号人给我带来的震撼,让我很是羡慕。 “没准去抢场子,也可能是收保护费。或者灭了那个挡我们道的混子,反正只要有人,什么事不能干。”我想了想,对老宝子坦言道。 老宝子看着我没说话,只是点了一根烟,然后扔给我一眼。过了一会,老宝子笑了,笑的很阴森。“看来你真的打算干点大事了啊?”老宝子笑的一拍大腿,说道:“妈的,要干就干大点!好久没有好玩的事了。哈哈……” 我突然看着老宝子说道:“金山集团你到底安排了多少个干部?” “金山清一色,十三幺。连同你这样的干部,一共十三个。”老宝子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听说合胜的十三太保剩下的不多了……”我笑了,看着老宝子说道。 老宝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问道:“直说吧,你什么意思。” “人太多,就不好管了。管不好,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金山也就完。”我还在笑,或许这些老宝子也想到,我只不过是帮老宝子说出来了而已。“金山集团现在太大了,太大就不好管。你当然希望河蟹团结,也不会跟下面的人计较什么。但是你手下多了,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你就不知道了。” “你他妈的还真阴险啊,想让我卸磨杀驴?”老宝子笑了,摇了摇头说道:“这帮人都是老混子了,果然你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一定会集团爬香。” 我也摇了摇头,盯着老宝子说道:“不是卸磨杀驴,是攘外必先安内!” “我们是黑社会,是渣滓,是流氓!不是他妈的军队。”老宝子一脸自嘲的对我说说道:“我们就是一帮混混的聚集在一起。混子而已,难免会有内斗。让混子都河蟹团结,就他妈的就不是黑社会了,明白吗?只要不伤筋骨,不伤到根基,什么都好说。” 我笑了笑,看着老宝子说道:“我想的可跟你不一样,我有我的想法。还有,你是黑社会,我不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这句话,我转身推门而出。 门外的两个人正在聊天,看到我出来立刻踩灭了烟头,形影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办公室里传了老宝子的哈哈大笑声,似乎是在嘲笑我:“你现在出门带保镖了?你他妈的够格吗!哈哈……” “怎么不够格,再怎么说我也是金山集团的二当家。”我一脸冷笑的回头看着老宝子说道:“这么大社团一个二当家,命当然值钱了。对了,老宝子你出门也小心点吧,毕竟你是我们的龙头!” 是的,苍狼不仅让我意识到了社团的重要性,更让我知道了,我的命开始值钱了。 昨天晚上,我和张三疯像海选一样,打算给我选出几个兄弟,做贴身保镖。 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很踊跃,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直接跟着老大混,必然有很多上位的机会。 张三疯看着下面举手的人,有些为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不怕死,敢拼命就行。谁敢,站出来。”我说了一句。 这帮混子,都争先恐后地往前垮了一步,口中说着豪言壮语和污言秽语,表明自己不怕死。 “好,有骨气,一会带上家伙去包间等我。”我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给丁大胖子报仇,一会去堵八马!” 一时间包间里安静了下来。这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了张三疯一眼。张三疯立刻心领神会地走过去,照着几个人的脸上就是一顿抽:“一帮废物!妈的,不吹牛逼了啊。”噼里啪啦的,张三疯抽了很久,一个人都没落下,响了很久。 没办法,只能在这帮混子里,勉强的挑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作为我的保镖,先让他们跟着。 人才这东西,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身边缺少能干大事的人,这个难题其实一直困扰着我。 我只带了两个,张三疯想了想,感觉很场面,也挑了两个。 但是私下我又安排了三个人跟着张三疯。 “如果你们张哥,因为你们保护不周而受伤了,你们就自己断指吧。”我对这几个人简单的说道:“有人砍张三疯,你们给我护住他。出了事,社团养你们一辈子,如果张三疯要是出了事,你们却没事,就别怪姓赵的做事不留后路了!” 几个人拼命地点了点头,一副誓死保卫张三疯的样子。 张三疯是个疯子,他会做什么事来,我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发起疯来,那一定是意见很危险的事情。 跟着他的人可能会很危险吧?一直以来只有我一直跟在张三疯身边,而我回顾了一下我们经历的一切,似乎真的饿很危险,每次都像是拿命在做赌注。 所幸的是,我的运气还不错,几乎每次的化险为夷,侥幸赢了赌局。如果不小心输了,也没有输的难看,起码也翻本的机会。 只是运气这东西,总会有用完的时候。所以在运气彻底勇往直前,在我们还没有输的很难看的时候,我需要控制这一切,不能继续浪费我的好运气。 蒋胜旁边站着的是黑鬼。夏大山身边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个夏大海,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看夏大山那体形就知道,膀大腰圆的,估计也挺能打。而夏大海的实力估计不在老宝子之下,但是夏大山每次出门的时候,身边除了夏大海,还要跟着十几个带枪的保镖。 这就是万无一失。做大事的人,有时候不能考虑别人是不是害怕你,怕你就不敢动你。 因为有时候,钱,足够多的钱,足以让那些怕你的人,忘记心底的恐惧的。 下楼之后,一个小弟快走几步上前帮我开打了车门,等我上车后,帮我关上了门,走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另一小弟坐在了驾驶位上,开车。 我正逐渐的在要求自己适应这一切,张三疯是一颗威力强大的棋子,他是车。虽然能在棋盘上横冲直撞,但是总是让他深入敌营,还是有被吃掉的危险。而小卒就一样了,虽然一次只能走一步,但是用好了同样威力巨大。 更重要的是,卒子我的五个可以用。而车,只有两个。 一个是张三疯,另一个只能是我自己。 “回酒吧。”我对开车的小弟简单说道。 车开了。我闭上了眼睛休息着,前面的两个小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显得无聊。 做保镖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闲的发慌,有事的时候,就要挺身而出。 只是我想错了,他们不是职业的保镖。在给我做保镖之前,他们只是小混子而已。 转弯,刚过了路口。一辆面包车左右而至,直接顶住了我们的车。 开车的小弟吓了一跳,急忙踩住了刹车,当车停下之后,我的保镖开了车门大声骂道:“傻逼?怎么开的车,你他妈找死啊!” 我一愣,顿时感觉不妙,这很明显是故意的。故意用车顶住了我们,不让我们前进。如果是职业的保镖,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迅速调头把车开走……只是,只是他们只是小混子而已。 果然,当他的第二句脏话正要骂出口的时候,忽然没了停住了。 因为对面的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好像很平静的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刚才骂人的小弟说道:“滚远点,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弄死你。” 说话的是丁青。 丁青看了我眼,意识我下车。 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车门,笑着对丁青说道:“丁青大哥,有事?” “听说丁大胖子让人给干进医院了,是八马干的对不对?”丁青开门见山的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事,是丁大胖子自找的……” 丁青挥手打断了我,盯着继续问道:“自找的?你的意思是丁大胖子那傻逼自己去找的八马?” “是,他就在街面遇见的……”我一愣,脑子想着丁青的到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只是闲的无聊还好,我就怕……就怕我们金山集团和八马所在江龙会之间的交易已经败露了,丁青有所察觉了。 “上车,跟我走一趟。”丁青回身打开了车门,看着我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的那两个所谓的保镖连声都没敢出。我一愣,狠狠的砸上我的车门,上了丁青的车。 面包车发动了。 “带我去见见丁大胖子。我刚才去医院没找到他,你们是一个社团的,你应该知道他在那。”丁青一脸平静的说道。 “找他干什么?”我问了一句,然后看到丁青没什么表情,小心的说道:“丁青大哥,其实我跟丁大胖子不怎么熟……” “找他是一方面,是老三让我来找你的。”丁青依旧很平静的回答了我。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了一句。 “老三被人给黑了,让人堵在了一个酒吧的卫生间里砍了二十多刀,幸好发现的早,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丁青看了看我,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想通过我的反应,来断定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看到我除了表示震惊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丁青继续说道:“听说有人见到堵老三的人了,好像是一帮东北人!” 133能力与责任 丁青把车开出了东城区,而且车越开越偏僻,一路上我都很忐忑,因为我感觉这里越来越像一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慌乱,没有人烟。 直到丁青把车听到城郊的一个棚户区旁边,扭头看着我,让我下车。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估计真的是来看朱老三。毕竟这里也算是人烟稠密,不是杀人的好地方。 然后我后顺着丁青的指引,七拐八拐的来了一间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屋前。 门口站在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从腰间突起的地方,我知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看到丁青后,点了点头,开门把我们让进屋里。 朱老三躺在屋里,身上绑着全市绷带,跟木乃伊一个样,最为夸张的是脸上还罩了一个氧气罩。 看到我进来后,他好像很费力的把脸上的氧气罩摘了下去,冲着我笑了笑,一脸的惨白。如果说上次老陈装作受伤住进医院是别有用心的话,此时此刻,朱老三则是真真正正地挨了一顿砍。 “谁干的?”我坐在了床边,看着朱老三问道:“江龙会的人?” 丁青过去把朱老三扶了起来,朱老三靠在床上,很费劲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可能是。” “东北人也不一定都是八马的手下吧?”我看着朱老三笑了笑,还没等继续说话,丁青拍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丁青,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没有我的想象中的气急败坏。 “老三的意思,让我把你接过来。”丁青看了一眼朱老三,继续说道:“他的意思,下一个被黑的人,可能是你。” 我一愣,看着脸色惨白的朱老三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能再出……事了。”朱老三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我估计他是伤到肺了。平静了一会继续说道:“不知道……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一定……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我似乎明白了朱老三是什么意思。 “咱们之前要搞的东城区社团结盟……这次……这次动手,估计就还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先是老陈,然后是我……最后,可能是你。”朱老三看着我,喝了一口水后脸色看上去好多了,说话也流利了不少,当然思路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这件事的三个联系人,有两个已经被送进来了。” 我完全明白了朱老三的意思,他比我更早一步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得不承认他看的很远,也看出了这个阴谋的关键。 夏大山不是一个傻瓜。不仅不傻,而且十分精明。 其实在我们刚刚为促成东城区的社团联盟,来阻挡夏大山进军东城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一场反猎杀针对着这件事几个社团联系的人绞杀也开始了。 幸好是老宝子暗中接了夏大山的暗花,让老陈躲过了一劫,借此也明确了金山和江龙会的结盟。 而朱老三却栽了,而且身负重伤。整件结盟的人中,看来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还没什么事了,估计……估计也是暂时没什么事。 “让我哥二跟着你……”朱老三说着,又咳嗽了起来:“一是要看看能不能抓住躲在背后的人。二是,二是要保证你不能再出事了。你出事了,就算老宝子不动,估计你身边的那个疯子也会把东城区弄翻天……那样……那天东城区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丁青站起来,一脸心疼的看了朱老三一眼,过去拍了拍她,朱老三喘着粗气,也平和了下来。 丁青阻止了打算继续说话的朱老三,示意他好好休息。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吧。”丁青转身看着我说道:“我要把后面的那个人找出来!” “是夏大山。”我看着丁青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夏大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作,他想瓦解我们的结盟,不仅如此,他还打算让东城区的这些大社团互相厮杀,这样次啊不见能从中得利,而且当这些社团元气大伤之后,就没人能阻止他了。老陈的事情也是夏大山找人做的。” 我没有把老宝子跟八马背地里的结盟说出,毕竟这样容易引起丁青的误会,我不打算节外生枝。 “不对,肯定还有人。这里不是一个夏大山这么简单。”丁青看了一眼又昏睡过去的朱老三,回头跟我说道:“这个人十分熟悉东城区的一切,他知道动了那些,就能达到牵一发就可以动全身效果。如果是夏大山的话,他不可能这么清楚东城区的一切,把目标定位的这么准确。” 我一愣,隐隐感到了什么。反问了丁青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分析,之前老三跟我已经分析过了。夏大山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丁青眼神很犀利的盯着我说道:“夏大山是一个目空一切的人。这么一个人,他是不甘于做这些让我唾弃的事,来跟我搞事的。” 夏大山目空一切?确实,他是一个目空一切的人,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往事。 阿杖的死,夏大山虽然不可一世,但不能说明他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像夏大山这样毒枭,已经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他真的不像是一个有足够耐心,用各种阴谋来搞垮一个敌对社团势力的人。 他喜欢高效,简单,高效,才是夏大山的风格。阿杖的死,正好也可以说明这一切。夏大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所以我点了点头,看着丁青说道:“有道理,丁青大哥。不得不说,朱老三看比我要远。” “只是你还不是很了解东城区。”丁青笑了笑,说道:“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我们了解这里的一切。” 我和丁青正说着话,他的电话震动了一下。丁青说了一声抱歉,接起了电话,声音很轻,因为怕打扰到朱老三的休息。 我和丁青走到了门外,他才接起电话,“那位?” 让我意外的是张三疯的声音竟然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一直想着现在这些突发的状况了,忘记给张三疯打电话报声平安。 “青鬼,跟我玩阴的是不是?信不信我他妈的真把你送鬼门关里,让你出不来!”张三疯咬牙切齿的骂着。 “二隆是在我这里,你等着。”丁青一副大将风范,丝毫没有计较张三疯的无理并,而是把电话递给了我。 “三儿。”我结果电话,说道:“我没事。丁青找我过来一起研究点事,我没事。” 张三疯骂骂咧咧的声音依旧在那边响这,猛然听到了我的声音。“二隆?是你吗,你没事啊?没事就好,行了,你们几个先停下来吧!” 我一愣,问道:“怎么了,你干什么?” “执行家法啊。”张三疯解释道:“妈的,我还一位i额你出事了呢,对你那两个保镖执行家法呢。” 我彻底愣,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家法这个东西了。 张三疯继续解释道:“嗯,家法,你昨天定的。” “我定的?”我这次彻底不明白了。 “是啊。”张三疯肆无忌惮的说着,“你说的,如果这些小弟保护不好大哥,就要断手断脚吗。” “动手了?”我小心的问道,感觉冷汗已经侵透了我的衣服。 “妈的,要不是下面的人打听到了丁青的电话,哼哼……”张三疯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再晚一会,我就打算把他们削成人棍了!” 听到我没说话,张三疯在电话那边喊道:“妈的,你们命好,如果二当家出事了,别说你们的胳膊腿了,我他妈的要了你们的命!行了,送他们去医院吧。一帮废物!” 我从电脑里听到了张三疯的冷笑,让我也冷了下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昨天选好保镖之后,我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让张三疯定位了家法。 张三疯胸口上的那个狠字,看来不仅纹在了他的身上,更是刻进了很多人的心里。 张三疯的狠,已经深入人心了。 “二隆?”张三疯叫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行,让兄弟们都跟着。”我简单的说道。 “我操!”张三疯的语气变了,“他们什么意思,打算练练是吗!” “朱老三被人黑了,丢了半条命。他觉得下一个被黑的人可能是我。”我解释了一句。“而且我认为他想的对。” “行,等我。”说完,张三疯就挂断了电话。 丁青吩咐几个手下看好朱老三后,带我离开了这里。 在车上,丁青看着我问道:“有什么想法?说说。” “想法?没什么想法,总之大家先都冷静一下吧。这次躲在后面的人藏的很深啊。”我苦笑这说道。 这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啊。 “如果你知道八马的消息,告诉我。”丁青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好好问问他,说实话,那帮人的手法,真像是东北帮干的。”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丁青问道:“如果不是他们干的怎么办?很有可能是嫁祸,毕竟老陈刚出事,八马放出过话来。” “不是,不是我就继续跟着你。”丁青笑了笑,说道,“直到那个人自己跳出来!” “如果是呢。”我又问了一句。 “如果真的八马……”丁青忽然笑了起来。“龙城现在算是一个大都市了。好人多,混子也多。四大区中,就属东城区的混子多。时代变了,混子更多了,只是正在站在顶点的没有几个。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老宝子、八马、豹仔、韩九鬼,还有我,青鬼……” 我愣一下,感觉现在不是研究历史的时候。 “其中八马和韩九鬼这两个虽然又名,但是比较低调。而另外三个则在东城区横行无忌,让人怕,怕到叫他们东城三大天王。”丁青靠在了椅子上,闭目说道:“这三个人,你都知道,一个是你们龙头,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豹仔。只是东城区的混子太多,狠人也太多,很多人都认为这三个人只有天王之名,却没想真正的势力。好笑的是只有从来没杀过人的豹仔,被所有人一直认为是名副其实的东城区天王……” “如果真是八马动的老三怎么办?”我打断了丁青,又问了一遍。感觉如果我不断他的话,他会一直陷入回忆之中。 “时代变,有些称谓也要改一改了。”丁青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笑了:“知道吗,当初有人说我是依靠社团的势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只是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计较这些了。只是,如果真是八马做的,那我们这些传说中的人,以后就要消失一个了。” 我看着一脸平静的丁青,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死拼的觉悟了。没有任何借口,他只是打算以命搏命。 “只是……只是,我,我和朱老三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让东城区乱起来。”我语无伦次的说道。感觉我此时此刻竟然想不出个理由来让丁青放弃这个疯狂的打算。 “出来混的,有时候理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丁青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现在动手弄死你,我相信,姓张的那个小子,他不会无动于衷吧。不过你放心,老三跟我说了,让我保护你,我就不会动你,也不会让别人动你。我跟着你只是保护你,明白了吗。” 我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 是的,如果现在我也被人黑了的话,那即使老宝子无动于衷,张三疯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那样金山集团也势必会被拖进这个泥潭。朱老三算的很准,这个人如果真的很了解东城的话,那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 我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看来我现在是确保这个所谓东城区社团联盟最后的纽带了。 果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134对决,前兆 张三疯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第二百货大楼。我感觉挺好,那里人头攒动的,而且还处于城市中心,确是一个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好下手的地方。 我和丁青离得老远就看到张三疯蹲坐在停车场边上的石凳上。看到我们下车后,张三疯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我发现周围有不少神色慌张的人,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估计这是张三疯带来了的小弟,人确实不少,但是看样子都不堪重用。 “放了二隆。一会我给你个痛快的。”张三疯把手按在了腰间,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而周围也有很多人慢慢地向着我们靠拢。 我一愣,感觉到了张三疯身上四溢而出的杀气,看来他真的敢在这里动手。而丁青却不屑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盯着张三疯说道:“你敢吗?” “我敢!”张三疯果断说道。 我急忙走到了张三疯跟前,说道:“别冲动,自己人。” 看到我走到他跟前之后,张三疯收起了刀,也挥了挥手,周围的小弟都散开了。我看的出来,那帮小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确实,面对丁青需要的不单单是勇气那么简单。 “牛逼,果然有大将风范。”张三疯看着丁青由衷的赞赏了一句。 “出来混的,这点阵势就怕了,还混什么。”丁青笑了笑,没有一丝浮夸。“而且,你的那些手下没几个敢跟我动手的,你跟我单练,胜算不打。” 张三疯笑了,盯着丁青很认真的说道:“那咱们就练练,正好今天我有时间!” 丁青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一步,而张三疯也全神戒备了起来,一阵恶斗一触即发。 我想了想,我知道丁青是个威胁,但是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我拍了拍张三疯,“打住,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张三疯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但是还是退了回去。 丁青笑了笑,冲我点了点头。 “丁青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我看着丁青说道:“算了吧。” 丁青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说道:“知道吗,我就是因为睚眦必报而出名的。如果不是我惦记着八马,我早就动手了。” 我一愣,明白了丁青的意思。或许这句话就是代表着他对张三疯的认可吧。即使他战胜了张三疯,那他也不会全身而退,因此他就没有能力再与八马一战了。 虽然张三疯现在还不是一方枭雄,但是丁青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了。我想,能得到丁青的这种认可,或许在东城区也是莫大的荣耀了吧。 其实我知道,现在的张三疯已经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他的狠,深入人心的狠。 “你们现在去那?”丁青看着我问了一句。我看了一眼张三疯。 张三疯想了想,说道:“你他妈的有事?” “我需要跟着你们。”丁青简单的回答道。 张三疯皱了皱眉头,盯着丁青说道:“不用,我自己的兄弟,我自己能保护好!” “我只有跟着他才能找到答案。”丁青指了指我,寸步不让的说道。 “你真他妈的烦!”张三疯彻底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找八马,可是在江龙会的地盘上没找到他。”丁青坦言道:“听说丁大胖子能找到八马,带我去找他。” 张三疯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我说道:“二隆,上车等我。我跟……我跟丁青大哥单独说点事。” 我一愣,刚要说话,但是看到张三疯不用质疑的眼神,我犹豫了一下,感觉已经尊重一下张三疯,就转身上了车。 没过多一会,张三疯自己回到了车里,而丁青没有跟上来,我把头伸出窗外张望了一下,发现已经看不到了丁青的身影。 “他走了,”张三疯简单的说道:“因为咱们不能带他去找丁大胖子了。” “怎么了?”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 张三疯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丁大胖子死了。” “什么!”我愣住了,一个金山的堂主说没就没了? “死了,我也是才知道的。”张三疯继续说道:“不知道定期丁大胖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砍死了,尸体都扔在了他那个牛肉面馆后面的垃圾堆里。今天早上才让一个捡垃圾的发现,听话被人砍了几十刀,刀刀致命……” 被人砍死的?朱老三也是被一帮人砍的,只不过朱老三命大,被人救了下来。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思考起来。 张三疯看我在发愣,拍了我一下:“想了什么?他死就死呗,跟咱们也没什么交情。妈的,都死了才好呢,哈哈……” 我笑了笑,不知道张三疯是在装傻,还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他的那些手下呢?” “唉,你一提这个事我就来气。”张三疯忿忿不平的说道:“本来是我想要去接管那里了,可是让他妈的苍狼捷足先登了,他毕竟跟丁大胖子的地盘挨着。老宝子也没说什么,名正言顺啊。” “呵呵,也是。能是苍狼动的手吗?”我一问,就知道我问错了。不可能是苍狼,他毕竟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混子,对于江湖道义和礼数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不是。”张三疯简单的说道:“那天老宝子说苍狼一直跟他还有土匪在起。” “丁青呢?”我突然问道:“你怎么把他打发走的?” “他不是要找八马呢?”张三疯笑了,“我告诉他八马在那了。”说完张三疯大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妈的,正好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都死了才好呢!” “找八马?”我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八马在那?” “我一开始以为是八马把你给绑了,就去把老陈绑来了。”张三疯笑着说道:“后来八马来了,说不是他干了的。然后下面人也传来说你让丁青带走了。然后八马走之前告诉我,如果我不信,明天,哦,也就是今天,去东北小酒馆找他……” 看着张三疯自鸣得意的脸,我已经知道了他的险恶用心。而刚才我和他白话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浪费的太多的时间。 东城区不能乱。我知道,那个躲在后面的人,还是夏大山,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东城社团之间陷入内斗。然后他们好坐山观虎斗,从而在其中得利。 “开车!”我冲着前面开车的小弟喊道:“去东北小酒馆!” 张三疯也笑了,喊道:“对!快点去东北小酒馆。妈的,有这么好的一场戏看,错过就太可惜了啊!” 135对决,巅峰 人的一生有很多挑战,也有很多机会。我们通常期待奇迹的发生,也有很多时候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当然我们一生中见证的东西不只有奇迹,还有很多。比如一场单挑,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单挑。 两个足以站在这个城市顶端的男人之间的单挑,足以和奇迹媲美。 八马虽然干的黑人的买卖,但是他却没有偷偷摸摸的习惯,他习惯的光明正大。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算是混子中最光明正大干坏事的人了。 我和张三疯赶到东北小酒馆的时候,他正坐在里面悠闲的喝着酒,而丁青,正坐在他面对,同样悠闲的吃着拍黄瓜。 我感觉有些惊恐,两个势如水火的人竟然能如此悠闲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酒,吃这拍黄瓜。 我拉着张三疯坐在了他们旁边,开口说道:“不能打!” 八马瞟了我一眼,不轻不重的说道:“你的辈分有资格坐在这里吗?” “绝对不能打!”我又扭头看着丁青说了一句。 “你的辈分确实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丁青喝一口酒,然后看着八马说道:“别难为后辈了,说说咱们的事。我在江湖上出名,就是因为有仇必报,你明白吧。” “明白,这么说你今天是来找我报仇来了?”八马又给丁青倒了杯酒。“只是我得罪的你事太多了,你今天为那件是来的?” “朱老三让人给黑了,听说是一帮东北人干的。”丁青摆了摆手示意不要酒了,然后看着八马问道。 “东北人?”八马笑了,一脸坦然的说道:“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信吗?” “都说手法和行事风格跟你们很像,我看也像。”丁青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年头怎么了?只要是东北人都跟我有关系是吗?我也懒得解释了,一个朱老三,不值得我出手。爱信不信,这事跟我没关系。”八马看着丁青说完,回头喊道:“老板!水煮花生,快点上来!” 丁青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盯着八马说道:“不信。” 八马笑了,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我为什么骗你?”显然八马觉得丁青不是来找茬的,是来搞笑的。 丁青也笑,只是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是冷笑,“我怕你不敢承认,你是不是怕承认之后,走不出去?” 八马不笑了,重重地放下了酒杯。“我怕?你见过我怕过吗?五年前我自己就敢拎着刀跟马王爷干,被他砍了二十几刀,我含糊过吗?你他妈的说我怕!” “到外面去吧。”丁青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八马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到门口的饿时候,回头喊了一声:“老板,水煮花生不用上了!” 丁青在前,八马在后,两个人走出了酒馆,直接拐进了酒馆后面的胡同里。 “曾经的龙城五鬼,今天要少了一个了。”丁青看着八马目光坚定的说道。 “嗯,真要要少一个了,他们正好可以做个见证。”八马指了指站在胡同口的我和张三疯。“回去别忘了告诉老宝子,明年的今天别忘了给青鬼烧纸。” 丁青点上两根烟,递给了八马一根,自己抽起了另一根烟。他们就这么大口的吸着烟,谁也没有在说话。我紧了紧衣服,感觉寒风凛冽。 八马弹飞了烟头,看着丁青笑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丁青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地吐了出去,“不后悔。”说完,猛地一拳向八马砸了过去。 一支烟的功夫。短短一支烟的时间,我惊讶地忘记闭上了嘴,任由寒风灌进我的肚子里。而风尘吸张的张三疯,在阵阵寒风中,头上也惊出了一头冷汗。 两个人如同两只庞大的攻城巨兽一样,一下又一下轰击这对方的城池。没有什么语言,两个人都是如此的沉默,只是在用拳头沟通,拳拳到肉,血肉横飞。 如果说曾经张三疯跟老宝子初见时候的单挑,给我的感觉是震撼的话。那丁青和八马之间的争斗已经不能用单挑来形容了,更想是对轰。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不是震撼,而是惨烈。 丁青扶墙着站了起来,对面的八马也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冲了过来。 丁青没有犹豫,果断的出拳,硬碰硬,两只拳头又对轰子在了一起。 八马吼叫了出来,在胡同的缝隙中回荡着。他的这一拳没有减速,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生生的顶开了丁青的拳头,然后依旧力道不减冲地砸向了丁青的身体。 这一拳只是砸在了丁青的肩膀上,不是什么要害,但是当丁青却第一次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向后退了好几步,又靠回了墙上。 八马笑,看着丁青说道:“看来你的旧伤还是没好利索啊,当年那一刀我没把你的胳膊砍下来,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八马,你的诨号是赤鬼。”丁青再一次扶墙站了起来,“你忘了,我的诨号除了青鬼,还有一个名字,鬼见愁!”说到这,丁青猛地蹦了起来,一脚冲着八马的头飞了过去。 八马脸色变了变,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了,用头向前一幢,一个头槌冲着丁青的腿撞了过去。 八马的眉角立刻裂开了,半边脸瞬间被血染红。口子很大,丁青飞起这一脚,想必把八马的眉骨踢裂了,锋利的骨刃刮开了皮肤,血突突的流个不停。 而丁青显然腿也伤的不轻,落地之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又出其不意地冲了过来,一拳直接砸在了八马的胸口上,而不退反进,又是一个头槌,冲着丁青的脸砸了过去。 血在飞。八马的血,也有丁青的血。 丁青实实在在地挨了一下子,的鼻子和嘴同时喷出血来,晃悠了几步,又靠回了墙边,缓缓的坐下了。 八马还在站着,等待着,但是看见丁青没有再次地站起来。只是靠墙坐在地上,喘着气,大口喘气。眼神依旧凶恶地盯着八马。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让你媳妇刚结婚就守寡。”八马也靠着墙,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了下去,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根扔给了丁青。“刚结婚就虚了啊,看来你媳妇天天晚上挺嗨啊。” 丁青没有理会八马的挖苦,而是捡起了地上的烟,点着之后大口的抽了起来。 八马也大口抽着烟,又过了一根烟的功夫。八马开口说道:“朱老三的事跟我没关系。” “嗯,应该跟你没关系。”丁青点了点,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如果真是我真打算动朱老三,还没有命活吗?”八马笑着说道:“你想啊,这么多年被我盯上的,有几个能活下来的?不断气,我能停手吗?朱老三既然没死,那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 “嗯,确实是这样。”丁青听完之后,认真的说道:“是个证据。” 说完,两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俩自说自话,完全当我和张三疯不存在一样。若是往常,张三疯一定认为八马和丁青在羞辱他,而这个时候他也只是默默无言地站在了一旁,默默地抽着烟。 我正琢磨着跟八马或者丁青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我转身走出了胡同,接了电话。 来电显示的人名是:有钱的孙子。这个孙子,就是夏大山。 “喂?有时间吗?”夏大山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到海天大酒店来一趟。” 夏大山的语气不容置疑,虽然是问我有没有时间,但是更像是在命令我一样。 “大财神爷,你找我这种小混混干什么?”我自嘲的笑了,其实我不想见他。 “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不是想要发财吗?现在,马上,过来。”夏大山压低了声音,语气跟以往不同。“一个人。” 我回头看一眼胡同里的三个人。张三疯蹲在地上,竟然主动地替丁青和八马点上了根烟。 看起来,张三疯现在应该是服了。 我过去拍了一下张三疯,而张三疯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诉我,他想在这再跟八马和丁青待一会。 正好合了我的心意,我拍了拍张三疯,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留给了张三疯,说道:“有事我先走了,你小心。”然后冲着八马和丁青点了点头。 张三疯冲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跟八马和丁青一起坐在了地上,抽烟。 我在街边打了一辆车,直奔海天酒店。 酒店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人,我见过是夏大山的保镖。看我下车之后,立刻走了过来,帮我付了车钱后,带我上了顶层的一个总统套房。 套房里之后一个人,就是夏大山。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平时跟他寸步不离的夏大海不知道去了那里。 “今天东城区的区长亲召见了老宝子,没什么大事。老宝子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搭上上层社会了。这时候,你的老大正带着几个堂主在楼下的酒吧里喝酒呢。你说说,你们死了个堂主,老宝子还这么开心。”看到我进来之后,夏大山一脸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不过你放心,你上楼的时候是专用电梯,咱俩见面,其他人不会知道。” “找我来什么事?”我看着夏大山问了一句,感觉那里不对,又问道:“就你一个人?夏大海呢。” 夏大山点燃了一根雪茄,没有理会我。“我听说好像有很多人打算联合起来破坏咱们的生意?我只是个生意人,挡我的财路,就是要我的命。二隆,你是聪明人,我问你,如果你是金山的大老板,你能用心经营好咱们的生意吗?” “夏大海呢?”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盯着夏大山又问了一遍。 夏大山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说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干掉老陈,朱老三,或者是你,真的能让东城区刮起血雨腥风吗?” “动朱老三的人……你是派去的!”我盯着夏大山叫道。 夏大山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我说道:“丁大胖子也是那帮人干掉的。只能怪他自己不好,拿了钱却不想办事。” “既然你已经安排自己的手下办事了,那么你也知道了老陈是假受伤了?”我愣了一下,看着夏大山问道。 这时候我才明白钱能通神这句话的意思,夏大山有钱,有钱到让人感觉可怕。 “老宝子很狡猾,他以为自己干的这一切都干干净净的,能瞒过我。”夏大山笑着说道:“只是他不知道,什么东西都是有价位的,钱到位了,都不是问题。包括人心!”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夏大山面前,原来我们的行动都在夏大山的眼皮底下。而我们却自以为是的认识天衣无缝,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我知道,你打算组件一个社团之间的联盟。”夏大山用雪茄的烟头点了点。“你认为这样就能保持东城区的安稳,让一帮混黑社会的混子们相安无事。你是个人才,和老宝子那种野心家不同。我喜欢人才,金山集团龙头的位置,应该是能者居之,对不对?”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咬牙盯着夏大山说道:“只要老宝子还在,金山就不会垮!” “确实没垮。之前有人告诉我,只要搞掉几个关键人物,东城区就会陷入内斗。但是我说了,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夏大山直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说的对,只要老宝子还在金山集团就垮不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子乱了,似乎明白了夏大山的意思。他不想等了,他要擒贼擒王,直接冲老宝子下手了。 看着发愣的我,夏大山张狂的笑了起来,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在一片嘈杂之中还是清晰的传来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喂?你他妈的找谁啊!?” 然后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砰,砰”的两声。 “操!老大!” “宝哥!我操,刚才那个是杀手!” “去医院,去医院!” 听到这,夏大山笑着挂断了电话。 “你猜对了,我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夏大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小声说道:“谁敢挡我的财路,我就要谁的命。老宝子一死,东城区又要回归乱世了。” 夏大山笑着飘然而去了,我只是无力的坐在地上。我知道,如果老宝子一死,他手下的那帮混子必然都要趁乱闹起来。 而我计划,也前功尽弃了。东城区必将回到战火纷飞的乱世。 而我,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136挫败 老宝子死了,曾经那个在东城区非横跋扈的老宝子在酒店喝酒的时候被一个神秘的杀手给干掉了。 我不仅感慨,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文武双全,挨枪也完。果然是一句名言警句。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东城区了,不安、兴奋、恐慌,各种各样的情绪笼罩在东城区的上空。 听说老宝子不是被枪打死的,就在他们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包间的灯灭了,然后老宝子的电话就响了。在老宝子接电话的一瞬间,一个枪手闯进了进来,冲着手电话亮光的地方就是开了三枪。 两枪打在了老宝子身上,还有一枪,最致命的一枪是坐在老宝子身边的铁手帮老宝子挡住了。(也有人说,是老宝子临危不乱,把坐在他身边的铁手拉了过来,帮他挡了一枪。其实我比较相信这个说法。) 当时在场的堂主们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只是到医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原本好好在救护车里躺着的老宝子和铁手都死了。 死的很蹊跷,铁手被人割喉了。而老宝子,胸口插着一把尖利的匕首。 如果不是条子几十赶到,一帮混子就要医院给拆了。医院给出的解释是,这辆救护车不是医院的,是一辆山寨救护车。 死了一个大混子,在江湖确实引起了震动。而对一些普通人来说,死了一个穷凶恶级的大流氓,那就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了。 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宝子,那个有机会站在东城区顶点的老宝子,这么容易就死了。 当我赶回金山集团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些堂主级别的老大也被廖三放了出来,而那些小弟就惨了。 在三楼那件被老宝子当作香堂的会议室里,几乎金山集团的所有堂主都在,就连平时深居简出的棉老板也来了。 当然,除了死了的,都来了。 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地坐在那里抽着烟,喝着茶。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问道:“怎么回事!龙头……真的死了吗?” “死了……宝哥死了!”大口一脸悲愤的说道:“今天老宝子说要摆庆功酒。我们喝着正高兴呢,突然就断电了,然后……” 然后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不仅是我知道了,估计这会全东城区的混子们都知道了。 “人呢?”我盯着这帮堂主问了一句,“你们不会是让开枪的人跑了吧?”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应。 枪手估计只是引子,毕竟当时断电那么黑,他也不敢保证击杀老宝子。夏大山为了弄死老宝子上了双保险,连夏大海都出动了。我估计那辆山寨救护车也是夏大山的杰作。而夏大海,估计那时候已经在车里守株待老宝子了。 “人跑了,”苍狼说话了,“当时情况很乱,我们只想着先救老大了。谁知道,被人给阴了,我当时还在想,怎么救护车来的这么快。谁知道竟然被人给阴了!” “现在怎么办?”棉老板靠在椅子上看着我问道:“毕竟你是二当家。” 我愣了,完全没了主意。虽然不是这次阴谋的参与者,但是我这诡计成功的见证者。毕竟我是是亲眼看着夏大山遥控指挥。 这时候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尚大学看着德高望重的棉老板说道:“棉老大,刚才条子扣留证物的时候,我偷偷把这个留下来了。”说着尚大学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沾染了血迹的老式手机。“只是看看那时候谁给宝哥打的电话,估计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一帮混子一个个都露出了敬佩的表情。老孟子尤为夸张的说道:“大学,还是你脑子快。”说着很挑衅的看了我一眼,“不像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听出来了老孟子在估计找茬,可是我无言对于,毕竟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 棉老板拿过了手机,仔细的研究了一会,突然睁大了他的那对小三角眼,显得很惊讶的样子。 “谁啊?”苍狼显得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面对棉老板,估计他这回的态度更差。 周围的人也跟着问道:“谁啊?” 棉老板神色凝重,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跟他一样,辈分不低的土匪。 土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看了一眼,也愣住了。周围的混子们更着急了,看着土匪和棉老板那个人问道:“说话!谁啊?” 土匪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我发现很多感觉都表现的急不可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看着棉老板说道:“这事可大可小,我拿不了主意。”然后竟然把手机扔给我了。 我看了一眼,我知道,虽然这里我的职位是最高的,可是下面的这帮老渣们,没几个把我放在眼里的。土匪和棉老板打算拿我挡枪子了。 我一咬牙按下了回拨键,同时按在了免提键。跟我之前想的一样,显示的人名是傻逼。 没一会电话就通了,一帮人立刻围了过来。 “喂,老宝子吗?找我有事?大半夜的。”夏大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帮人有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消停了。 我想了一下,拿起了电话。说道:“夏老板吗?我是二隆。我们龙头,今天晚上遇害了,不知道你收到风没有?” “我只是个生意人,你们黑社会之间的打打杀杀,我最讨厌了。”夏大阴阳怪气的说道,让我们都很不舒服。 “我们龙头,老宝子,遇害了。死了!”我加重了语气。 “哦,那怎么办?我的生意不能没有人打理啊。”夏大山似乎只关系他的生意,为难的说道。“要不然你们考虑一下,我亲自接手。” 听完夏大山的话,很多人都震惊了。脾气暴躁的苍狼冲着电话骂道:“姓夏的!江湖规矩懂吗?我们金山跟你没什么关系!” 谁都听明白了夏大山的意思,他意思就是要吞并金山集团,为他所用。 “老宝子死了,而且金山集团当初也是我投资的。于情于理,我都有义务关心一下金山未来的发展。”听到没人说话,夏大山继续说道:“如果不希望我亲自参与管理也行。我找一个能帮我打理生意的人,接替你们龙头的位置怎么样?不能再乱下去了。” 听到这,苍狼刚要破口大骂,被土匪阻止了。他平静的冲着电话说道:“你想找个代言人?你以为这样我们都会听命于你吗?” 夏大山冷笑了一声,“怎么说,我也是大股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如同死寂一般的安静。看得出,这帮自称视生死如无物的混子们,对电话那边那个自称为商人的夏大山很是忌惮。 夏大山真的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奸商。他不仅有商人的精明,更有一个奸商的奸诈。他所说的那句找个“代言人”的话,显然让很多人都动心了。毕竟一个这么大社团龙头的位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出来混,就是为了上位。 “都想什么呢?”我冲着一帮人问了一句。 这帮老混子们一个个神色各异地抬头,看了看正在问的我,还是没人说话。 “去把帮龙头报仇?”我又问了一句。 这不就是刚才我们讨论的话题吗?现在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我们打电话的目的是要寻找凶手。 还是没人说话,毕竟和在龙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夏大山斗,只有死路一条。老宝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棉老板走过来拍了拍我,说道:“老宝子刚死了,现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咱们呢。现在跟夏大山斗,是自寻死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完后,棉老板就率先离开。 看到棉老板离开之后,土匪冲着我点了点头,也走了。然后是苍狼,苍狼也过来拍了拍我。慢慢的,所有的人都走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棉老板说的入情入理,我看得出来,他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那就是不想跟夏大山斗。 这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声很响,吓了我一跳。 一看,是个很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之后,朱老三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了。“二隆,我二哥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怎么了?”我一愣,有些担心的问道。难道夏大山要把东城区的社团势力全部铲除吗? “我……我二哥不见了。”朱老三犹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江龙会的龙头,八马也不见了。” “什么!”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跟以往不同的地方。 “是我。”老陈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跟朱老三在一起。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看到张三疯,丁青,还有我们老大一起上了一辆车,然后现在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我突然发现了那个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张三疯。张三疯今天没有跟在我身边。从我离开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他们同时不见了?我感觉冷汗顺着我的脸在往下流。老陈和朱老三在那边说的是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感觉一种挫败感萦绕着我。 突然,我感觉眼前一黑,黑暗又包裹住了我。 137改朝换代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张猪头。随后我就释然了,我现在在医院躺在病床上。 后来我才知道,我整整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旧疾复发,张猪头说我的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开始影响神经了。而我昏迷的原因比仅仅是这个疑似血块的东西的作用,还有低血糖,很严重的低血压。 三天,我竟然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发生了,或者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送我来医院的是苍狼。如果不是他的手机落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他恰巧回来拿手机,没准我就已经死在会议室里了。那是因为那个低血糖,该死的低血糖。 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感谢苍狼的救命之恩。因为在我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给我的震撼也太多了。 义和盛,这个和合胜齐名的老牌社团,在我昏迷的这三天里竟然土崩瓦解了。义和盛龙头,老鬼,退位。按理说应该是二当家韩九鬼接任。可是韩九鬼竟然在同一时间提出了隐退的要求,不打算接任龙头的位置。 这也不算什么,他不想当,很多人想当龙头。可是消失依旧的竹叶青突然回到了东城区,要接任龙头。这引起了下面堂主的一致反对。虽然竹叶青有白螳螂的支持,但是依旧人单势薄。而她还打算用血腥的手段镇压下面的堂主,最终引起了义和盛的淫乱。 其他社团也借机趁火打劫,去义和盛捞取好处。最终强横一时的义和盛,没有死于外患,却灭在内忧中。 义和盛土崩瓦解了,一帮堂主自立门户。而竹叶青最后也独力难抗。义和盛,这个在东城区屹立了几十年的社团,成为了历史。 不单单是义和盛,东城区的所有社团都出现了问题。泰合龙头丁青失踪了。有人看到他在失踪之前,跟江龙会的龙头八马在单挑。而巧的是,八马也没有踪影。 现在泰合也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曾经被丁青压制的一些堂主跳了出来,开始对朱老三逼宫了。而朱老三也藏了起来,他现在身有重伤,已经无力对抗那些堂主了。 因为两个社团的老大同时失踪了,这个两个社团之间的关系火热了起来。火热到天天火拼的地步。 老陈和朱老三虽然知道这里一个有什么阴谋,可是他们毕竟只能算是社团中的文职人员,而一帮刀口舔血的混子不同。所以老陈也藏了起来。 毕竟没有八马罩的老陈,跟没有丁青罩的朱老三一样,都是一样的危险,一样有被人干掉的危险,而且还是自己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是张三疯也不见了,跟丁青和八马同时没有了踪影。 似乎没有人关心张三疯消失的消息。因为现在东城区已经彻底进入了乱世,泰合和江龙会的火拼,义和盛的瓦解,老宝子的身亡……都让东城区陷入了乱世。 何为乱世,乱世是一个没有人管的时代,也是一个谁也管不了的时代。 金山集团的乱,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棉老板依旧龟缩在原来属于韩青社的地盘里。土匪和苍狼竟然请出了六尺来主持大局。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六尺主战,毕竟他的弟弟阿杖是死在了夏大山的手里。但是不是所有的堂主都拥护六尺,比如老孟志之流。 按理说,龙头倒下之后,按规矩应该是二当家顶上,然后由叔父辈的老鬼们选出来下一任当家。不过,金山集团的前身就是一群流氓,压根就没有什么阶级概念。土匪和苍狼请六尺出来,也算是为大举着想,没有什么私心。 当我再次踏进金山集团的总部的时候发现整个大楼都陷入了一个很诡异的气氛之中。有压抑,有紧张,也有亢奋。 会议室坐了不多的人,老宝子的那张椅子空着,估计现在有很多人都想坐上去吧。 “二当家,好点吗?”苍狼看我进来之后问了一句。 我冲着苍狼笑了笑,有些感激的说道:“好了!大恩不言谢。” 然后是土匪,冲着我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了。其他对我这个所谓的金山二当家,都没怎么在意了。而是依旧做着自己的事,说着自己的话。 “六尺哥,你因为算是隐退江湖了。这次出山,恐怕不合规矩吧?”老孟子看着六尺阴阳怪气的问道。 “规矩?”六尺一脸的冷笑。“你们的龙头死了,你们不想着为老大报仇,在这跟我谈规矩?”看到一帮人的神色都变了之后,六尺继续说道:“老宝子跟我是同门,他死了。我出山为他报仇,怎么不合规矩!” “只是现在龙头尸骨未寒,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说话的是跟老孟子比较亲近的一个堂主,张疯子。 “在老宝子头七之前,帮他把仇报了,也算是慰藉他在天之灵了。”六尺冷笑着说道。 一场热烈的讨论又陷入了僵局。而我现在也孤立无援了,没有张三疯在身边,找到不朱老三,也找不到老陈。现在连个跟我商量事的人都找到不到了。 六尺得到了土匪和苍狼这两个在金山内部最强势力的支持,似乎有能力跟以老孟子为首,其他不想跟夏大山发生冲突的堂主分庭抗争。 我知道,六尺确实想报仇。只是他不是打算帮老宝子报仇,他为的是阿杖。 我这个名义上的二当家现在的想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老宝子的支持,没有张三疯的狠,我已经在金山,在东城,无法立足了。 “就这么定了,”六尺拍了拍桌子,“是金山的人,就要帮龙头报仇!如果不是,我就替老宝子清理门户!” 一片哗然,老孟子冷笑了一声,“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老宝子是我们老大,你不是!你只是他的同门,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想怎么样?”我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看着老孟子问了一句。 这个不问题不只是我想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为什么老孟子的底气这么足。 “没什么意思,”老孟子看着我笑了笑,一脸的讥笑。似乎在说,这里还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然后指了指土匪和苍狼,说道:“他们能找六尺出来讲规矩,我当然打算找个人出来评评理!”说着老孟子掏出了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只是让屋里人奇怪的是,电话的铃声是从门外传来了,而且越来越近,没一会,门就被推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大部分人傻住了。苍狼愤恨的骂道:“你他妈的还敢来!” 有些人不知所措,一脸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跟苍狼一样愤怒。而有些人直接起身相迎。 “二当家,跟我谈谈?”夏大山脱下外套递给了身后的夏大海,直接坐在了老宝子的位置上。 来的人是夏大山,我看出来了,夏大山是铁心要拿下金山集团了,或者是拿拿下东城区。 虽然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想问一下夏大山,但是现在的场合不容我问他那个问题。我扭头看了看土匪等人。 土匪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夏大海。苍狼和六尺咬牙切齿地盯着夏大山,眼中满是愤怒,只是愤怒的内容不一样。而剩下的人则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犹豫了一下,既然夏大山点明要跟我谈,我也不能躲了。只是看着夏大山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夏老板,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不合适吧?而且,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真的不想跟我谈?我还想跟你说说一个人的事啊。”夏大山意味深长地了我一眼,看我有些发愣,继续说道:“不谈算了,那来找几个陪我打打牌,解解闷。老宝子不在了,我总得再找个人陪我玩吧。” 我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张三疯,也可能是丁青或者八马。但是现在这个场面…… 我只能看着夏大山说道:“我们龙头尸骨未寒,现在没人有心情去跟你打牌!” 夏大山笑了笑,然后扫视了一下众人。“兄弟们总要吃饭,老宝子不在了,我也不能让大家饿肚子不是?” 一语点钟要害。夏大山说的没错。这帮混子几乎每个人都有雄踞一方的实力,每个都像一个小老宝子。而老宝子就像一根绳子,把这些小老宝子们都串在了起来。牢牢抓在手里,不至于让他们散落在各地,不好收拾。 现在老宝子没了,这根绳子断了。现在夏大山打算把他们重新串在一起。 不同的是老宝子用的是他的狠,他常年积攒下来的威严。而夏大山用的是钱,用钱直接把对方砸服。 这几天生意已经开始耽误了,平时那几个有白货供应的堂口现在断了货,钱一下子少了很多,这就是最直观的感受。 没了老宝子,再用钱来攻击我们的话,真的是一击必中。 “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在海天略备薄酒,想发财的朋友,一会直接过去,咱们边喝边谈!”夏大山站了起来,不可一世的看着下面的人说了一句。 “夏大山!你他妈的这是在挖墙脚吗!你还没有没江湖规矩!”苍狼忍无可忍的叫道。 夏大山笑了,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谁听话,我就给谁钱,很多的钱!你们现在也别咬我,以后有你跪下求我的时候。” 苍狼的脸立刻变了色了,叫了一声冲着夏大山就扑了过去。只是还没靠近夏大山,就被夏大海拦住了。 说真的,我没看清楚夏大海是怎么出手的。我只看到了苍狼捂着胸口趴在了总监督饿圆桌上,口吐鲜血。 夏大海,真的很恐怖。 夏大山看都没看苍狼一眼,只是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听说有个叫秀吉的人,试图越狱。比守卫击毙了。” 土匪和六尺的脸色彻底变了,连土匪也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我知道,秀吉是老宝子藏的最后一片底牌。 看来秀吉已经让夏大山决解掉了。这次,估计真的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而我最强大的武力依靠张三疯现在也不知去向。我手里的牌,也用光了。 “你们的老大刚死!就被这个家伙干掉的。”我喊了一声,企图拿出这个在几天前还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来扭转败局。 可惜,这是一个死人的名字。人死了,一切都没了。老孟子站了起来,趾高气扬地跟地走了出去。又一个人站了起来,离开了会场。紧接着,椅子移开的声音似乎开始连贯,他们都跟在了老孟子的身后。 夏大山没有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一脸惋惜的说道:“剩下的几位,不一起去喝一杯?” “别他妈的让我在下水路看见你,姓夏的,敢去我他妈的弄死你!”大口冲着夏大山骂道。 “下水路?”夏大山笑了,“回去看看吧,那里是韩清社的地盘了。”完后,夏大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口愣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坐在了那里。 “看来棉老板还真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啊。”土匪一脸苦笑的说了一句。 门关上了。偌大的会议室里显得很空旷,也很安静。 我回头看了一眼,留下的人,比我预期的要多。或者说,比我预期的要多了一个人。 偌大的会议室里,现在只坐着六个人。除了六尺、土匪、苍狼、大口还有我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堂主留了下来。 这个人就是那个全金山集团学历最高,最有文化,“麻痹啊”毕业的尚大学! 138江湖本无事 我隐约感觉到,躲在后面捣乱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或者说,不只是夏大山一个人。 夏大山想要稳定,想让他的生意可以在东城区平稳的经营下去。当然,在和平时期之前,必然都是要经历一次血腥的杀戮。和平往往是建立在血腥之上的。 但是现在的局势却越来越乱了,已经可以说是到了天下大乱的局面。不仅仅是东城,整个龙城江湖都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 乱,条子的冲锋车天天奔走于龙城的大街小巷。乱,医院和各个小诊所每天都有一些混子在里面排队看伤。当然,也有一些人被直接扔进了海里,毁尸灭迹。乱,拘留所,苦窑,已经人满为患了。 只是,这些混子毕竟不能分笼饲养。外面的各大社团之间的争斗,也已经蔓延到了苦窑里。 乱,天下大乱了。 老宝子可以说是一个居心叵测的阴谋家,只要是能够利用的或者驾驭的,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比如同门六尺,比如棉老板,也比如土匪还有苍狼。 土匪和苍狼在跟老宝子之前,就已经名声很响了。完全有势力自立门户,成为一方枭雄。而这样的人居然甘心在老宝子之下只做一个堂主,足以见得老宝子的御人之术。而老宝子把我和张三疯竟然都排在了这些老渣之前,又可以看出来了,老宝子不是相信我们,而是认为可以控制住我。又能看出来了,老宝子谁也不相信,他手下的这帮堂主和社团干部都是他防范的目标。 老宝子他只相信他自己,所以金山的一切势力,一切资源都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而且他还怕手下的堂主联合起来对抗他,他也总是在这些堂主之间制造矛盾,让他龙头的位置得以稳固。 我估计他一定没想到他会这么窝囊地就被人干掉了。因为他的自信,他终于自食恶果了。他一死,他一手创建的社团在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不好,尤其是被夏大山这个混蛋牵着。 他看出了金山集团的弊病,所以没有在乎一兵一卒的输赢,他要的就是在大局上压制。现在下面的堂口都开对以前有矛盾的堂口开砸了,除了棉老板和土匪暂时没人招惹之外,金山集团,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彻底互相撕破了脸。 夏大山要的不是兵不血刃,也不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要的斩草除根,谁反抗他,他就灭了谁。 从会议室出来,我犹豫再三,还是给夏大山打了个电话。我不是要向夏大山投降,我也要知道张三疯的下落。我给张三疯打过电话,对方不是关机,也不是不无人接听。而是用户正忙。这明确张三疯的手机已经还在他的手里,他只是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来电话,聪明人。”电话刚一通,夏大山得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显得很刺耳。 “三疯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平伏了一下心情,问道:“夏大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乱成这样,你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吧!” “生意?”夏大山笑了,冷笑。“生意会做下去的,钱也永远的赚不完。钱多了,就应该有点更高的最求的了。你知道夏家最鼎盛的时期,被人叫做什么吗?” 我感觉我头上的冷汗开始流了下来,我明白了夏大山的想法。夏大山的钱够多了,他现在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了。他要夏家的鼎盛,他想要完成夏二爷没有完成的遗忘,一统江湖,再一次登在江湖教父的宝座。 “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记住了,谁挡我,谁死!”夏大山还在冷笑,“对了,你说的那个疯子,也算是个人才了。你想知道他在不在我,自己来看看就好了。”说完,没跟我反应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丁青和八马应该是栽在张三疯的手里了,看来我还是被他阴了。没想到张三疯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一举把东城区最危险的两个老大同时给阴掉了。 我不知道是夏大山先去找的张三疯,还是张三疯用这两个老大当作投名状,投靠了夏大山。 总之,我现在已经有把握确定,张三疯已经投靠夏大山了。我不知道张三疯计划了多久,等待了多久,或许连做掉老宝子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毕竟,张三疯是金山的干部,他了解金山内部的一切。 只是我不甘心这样坐以待毙,我想我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毕竟土匪和苍狼在东城区还有一定的势力,不可小觑。而且我和老宝子还有夏大山不同。他们喜欢赌,赌的是手里牌好不好,还有藏着什么样的底牌。 夏大山钱多,所以跟他对赌,几乎没有胜算。而我喜欢下棋,一盘棋局瞬息万变。有钱也不一定能赢,我要用手里剩下的这些棋子,跟夏大山走完这盘棋。 想到这我拿出了电话,冷笑了一声,再一次拨出了电话。 “喂?”那边传来了一个很怪异的声音,压的很低,“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现在是敏感时期。” “贺老七,我要找廖三。安排我们见面。”是的,我打给了贺老七,这颗让我经营许久的棋子。我要用这颗棋子,给我搭桥。 “不方便吧?现在警队已经因为你们这帮混子,都忙疯了。”贺老七有些不满,只是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告诉廖三,我有一个双赢的办法,解决这场闹剧。”我冷笑着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是的,这场闹剧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不只是夏大山想重新夺回江湖教父这个虚名的闹剧。不只是金山集团分裂,开始内斗的闹剧。也不只是整个龙城江湖都陷入了这场大洗牌风暴的闹剧。 还有很多,包括我和张三疯的相识,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太久了,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龙城残局1不破不立 我是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跟廖三光明正大的见了面。之所以说光明正大,是因为我约见的地点依旧选在了警署对面的咖啡厅。 当廖三跟贺老七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快一壶的咖啡了。 廖三能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来见我,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的目的不是见廖三,我也不是要找贺老七帮我引荐。我要的是抛砖引玉,通过贺老七,让廖三去告诉白老虎。 果然,廖三跟我见面后的一句话,就印证了我的猜测,他来见我之前,去请示过白老虎。“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虎哥跟我说了,让我帮你。” 我笑了,看着廖三说道:“不是帮我,是合作。至于我是什么来头,就没必要跟你说了。” 贺老七一脸疑惑地坐在一旁,很尴尬。 “你现在可是危险人物。很多人都说,这次大风暴金山的二当家要出头。有这回事吗,你真的打算出头?”廖三没话找话的说道:“不过也是,毕竟这次的风暴起始点,就是你们金山。” 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在来之前白老虎跟他打过招呼,他应该没有这么多废话,而是直接把我按在桌子上,带上手铐。 “确切的说起始点是老宝子,老宝子的死就像是一个蝴蝶效应,引发了这场江湖风暴。”我笑着说道。 “也是,”廖三笑了,“谁能知道,这么牛逼的老宝子,那么容易就挂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帮老混子不死,那些新人怎么上位。”我盯着廖三说道:“我要的是合作,一个机会,大家可取所需。” “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江湖风暴。”廖三忽然说道,仿佛在跟我聊天一样,很随意。“当初也是整个龙城的地下势力都卷了进来。那时候还是四大探长的时代,已经过几次大的血拼,江湖的秩序被重新改写了。也是就那一次,成就了当时的四大家族。死的大混子,有据可查的就有百十来号,更别说那些悄悄扔下海的人了。之后谁说平静了几年,随着四大探长时代的结束,四大家族的时代也结束了。那时候才是龙城最黑暗的岁月。” “这次让你想起龙城最黑暗的岁月了吗?”我笑了。 “是的。”廖三坦言道:“这次的争斗从某些方面上,已经要有超过四大家族灭亡的那次争斗了。不过再大阵势,也会有被人遗忘的时候。死的人,终究被遗忘。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扬名立万。老宝子,丁青,八马……那个不是从那个时代崛起的人物。可是可惜,他们现在死的死,不见的不见,看来真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我看着廖三问道:“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的时代到了。”廖三指着我说道:“跟我们合作,我们保你成为新的家族。” “你误会了。”我摇了摇手,看着廖三说道:“来之前白老虎应该跟你说了,是你们跟我合作。帮我结束这一切,还龙城一个太平。” “没想到我也会有跟黑社会合作的一天。”廖三自嘲的笑了笑,问道:“说吧,现在让我帮你干点什么?” “找人。”我一脸认真的说道:“把张三疯给我找出来!” 廖三一愣,犹豫了一下才看着我说道:“看来这水还真挺深的啊。” “什么意思?”我急忙问道。 “有人看见了。看见那个疯子跟丁青和八马一起上了一辆车,一辆面包车。”廖三想了想,继续说道:“开到西城区以后,他们就都不见了。只有那车停在一个酒店的停车场里。” “那家酒店?”我想了一下,果然跟我下棋的对手不只是夏大山一个人。 “海天。”廖三说了个名字。 说完,我看了一眼廖三,告诉他可以离开了。今天我得到的消息太多了,足够我消化一会的了。 喝完杯里的咖啡之后,我算账离开了。既然知道对手是谁了,那就应该反击了。 我挪动了棋盘上的一个棋子,这种局面,动一些个小卒子已经没用了,我要出车。 我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六尺,这个名望和势力都不在老宝子之下的混子。 六尺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显得很冷淡。“如果是劝我不要冲动,不要报仇,就算了吧。” “不不不,六尺哥,你误会了。”我怕六尺挂电话,急忙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有个明确方向,如果不把内部的阻力消除掉,是斗不过夏大山的。” “什么意思?”六尺果然来了兴趣。 “如果咱们直接跟夏大山斗,很有可能被人背后捅刀子。”我居心叵测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咱们把内部的问题决解了,我们才资本跟夏大山斗一斗啊。” “直说吧。”六尺豪放的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见面说。” “好!”说完六尺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街面上已经很冷清了,地上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龙城,真的是乱了。我在街边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了六尺告诉我的地址。 等到了地方我才反应过来,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这个地址正是马王府。 胡同深处的马王府透出一股萧杀的气息。我走进之后看到门口站在几个混子,或者说是老混子。感觉很眼生,年纪看上去都不小了,其中有一个已经两鬓斑白了,但是他们身上都透着一股狠,一股萧杀的气质。 这种气质,让我断定他们不是一般的混子,而是那种经历了几度生死磨砺出来的混子。 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样的混子在东城区都可以说是一方枭雄的角色了。怎么会站在马王府的门口,在这看门。 “是六尺哥让我来的。”我看到其中一个混子看了我一眼,我哆嗦了一下,感觉到了从他眼睛了迸发出的杀气,急忙表明了身份。 那个混子有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阵,看的我心惊胆颤,手脚冰凉。过了半晌,他才侧身,把偏门的让出来,看着我冷冷的说道:“进去吧。” 我如是大赦一般的逃了进去,真的可以用逃。因为我感觉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院子里也有不少人,一个个神色各异地站在各个角落里。我认出一些是六尺跟阿杖的手下,还有一些不认识。但是看气质跟门口的人都差不多,来头不小。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六尺敢跟夏大山火拼了。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这么多得力帮手。 等我推开门进屋的时候,我明白了,这些确实是来帮忙的,但不是六尺的人。 六尺旁边坐着一个老人,正在悠闲地喝着茶。看我进来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后生,来了。上好的好红袍,来一杯?” “马王爷……您……”我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马王爷从内地带回来的,我终于想起来了,他们身上的那种熟悉的气息,毕竟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马王爷,您老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满脸推笑看着稳坐泰山的马王爷问候道。 “刚刚回来,后生,来,先喝杯茶。”马王爷缓缓地给我倒了一杯。 茶香四溢,果然是上等的好茶。只是我现在已经无心品茶了。 马王爷的归来打乱了我的布局。面对老谋深算的马王爷,我知道我是没有资格跟他斗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您老是回来主持大局的吗?”我接过茶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人老了,就想着落叶归根。什么主持大局,我只是一个归乡的老人。”马王爷笑着说道,还真有点慈眉善目的感觉。 没等我过多的感慨他的慈祥,马王爷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二隆,听六尺说你有一个什么计划?能帮宝子报仇?” 我一愣,笑了,人的欲望果然是无求无尽的。对于夏大山和马王爷这个层面上的人物,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是能力越大,欲望越大。 “嗯,有一个计划。”我笑着说道,突然感觉到一种被动变主动的感觉。马王爷,和马王爷带回来的这帮人,或许给我原本就缺兵少将的棋盘上注入了新的力量。 “跟条子合作。”我语出惊人的说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撼,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只有马王爷依旧一脸淡然的微笑,好像在鼓励我一样,“继续,二隆,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现在龙城已经天下大乱了。最需要的就是安稳,条子们一定想要安稳。”我捋顺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现在您老回来了,以您老的影响力,东城区足以拿下。而咱们在和条子达成协议,毕竟江湖事,江湖了。他们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咱们正好出面,答应他们控制现在的局面,给条子一个安稳。事后条子也不会难为咱们,咱们也靠条子扫清其他的江湖势力,建立新的家族!” 我把家族这两个字说的尤为的重。马王爷虽然还是一脸的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他心动了,想当年四大家族是何等的风光。而现在他有机会成立一个新的大家族,这样的诱惑果然不是马王爷的拒绝的。 “说说,现在咱们怎么办?”马王爷来了兴趣,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趣。 “还是那句话,攘外必先安内。”我笑着说道:“现在您老回来了,主持大局名正言顺,我们应该先清理门户。” 六尺插嘴问道:“条子那边谁去联系?”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咱们。老爷子都回来了,咱们必胜!”我笑着说道:“现在咱们只要考虑从谁开始就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六尺乐了出来,仿佛我们在聊什么开心的话题一样从容。 “其实,我们大家的想法都一样。”又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土匪和苍狼也来了。看到苍狼一脸的猥琐,我也已经猜中了答案。“那么,先从那个傻逼老孟子开始吧,杀鸡儆猴。” 是的,我的棋子越来越大。我现在不仅有棋子,也有底牌了。 我最后的底牌就是我的救命符。我是不会告诉这帮老渣们,我已经跟白老虎达成了新的协议。 我现在是个混子,是个渣滓,是个黑社会。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中发生的这一切,终究还要在江湖上终结。 不破不立,是到了该破的时候了! 龙城残局2势如破竹 老宝子跟我说过,在既然选择了东城区,既然打算在东城区里谋生,只要是在东城区的家伙,勿论你是什么,是干什么的,都如同寄生虫一般。 尤其是混子,混子不仅像寄生虫,更像是蝙蝠,靠着直觉在黑暗中飞行。 这句话是马王爷告诉他,而现在我听到马王爷亲口跟我说一遍之后,我有了新的感悟。 混子确实是蝙蝠,一帮被边缘化的存在。不是是野兽,也不是飞鸟。受到所有人的排除,而且还会自相残杀。 只能靠着直觉,超乎常人的直觉,不能不会在黑暗中的碰壁。 所以,想干掉一个混子,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好像老宝子,很多人都想干掉他,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只是没想到当他以为功成名就的时候了,却被人干掉了。 果然是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与其说老宝子是被别人干掉的,不如说是他给别人机会干掉了他自己。 老孟子,原名叫庄孟,一开始别人都叫他老庄。他觉得不好听,就把自己的诨号改成了老孟子。听着有点孔孟之道的感觉,可惜,这个老孟子是个粗人,极为粗俗的人。靠着玩仙人跳发的家。 老孟子平时在家的时候也都会留着七八个人在身边保护他。平时走在出门的时候,绝对是前后左右都有人照应。我估计他这么小心,应该是当初玩仙人跳的时候让人给揍怕了,留下的后遗症。 我之前跟六尺还有土匪一帮人研究了一,如果我们找的刀手拎着把刀子冲过去捅死他的成功性,有八成把握。 前提是这个刀手必须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 “这老小子平时出门就前呼后拥的。现在这个时期估计更小心了,估计每个人身上都得带家伙。”苍狼比划了一个手枪的致死跟我说道。 我跟苍狼站在远处的天桥上,远远的看着在街边溜达的老孟子。 廖三还没有查到张三疯消息,他消失的很彻底。所以现在需要动手的事,一般都是苍狼出手帮忙。说起来跟这些老混子合作,感觉还是很好的。他们都是一帮有职业素养的混子,办事果敢,出手狠辣。 “枪这东西,咱们也有。”我在旁边说道。 “枪对枪?”苍狼摇了摇头,“要想真闯出名号,用枪不行。”苍狼严肃了起来。“咱们是一个黑社会,黑社会出名,靠的不是偷袭;偷袭的那是杀手,上不了台面。” 我摇了摇头,感觉有些费解。跟这些依旧遵守所谓江湖道义的老混子一起办事,有时候确实很费解。 “老宝子、丁青……他们是怎么牛逼的,你知道吗?”苍狼看我一眼问了一句,看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他们之所以牛逼,是因为他们每次动手的时候总是弄的大张旗鼓,弄的满城皆知。最后所有人都跟看戏一样,看他们怎么在对方有所防备的情况下,依然能直入无人之境一般,弄死对手。这样像不牛逼都难,你要是上街走着走着突然捅人家一刀?说出去别人也不会服你啊。” 我点了点头,觉得苍狼说的有道理。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把事情闹大了,那当然是弄的满城皆知才好。 说完,苍狼转身冲天桥下面走去。 我追了过去,问道:“狼哥,干嘛去?” “没烟了,”苍狼回头笑着说道:“跟我去找老孟子要根烟抽。” “走,一起。”我笑了,本来就打算要拼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这次我明白苍狼的意思,不是去拼命,而是去示威。 街边,一个胡同里的小门前。这门后就是老孟子的赌档,他每天都要过来坐一会,玩玩牌。 苍狼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准备推门而入了。 我冲着苍狼点了点头。 苍狼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然后抬脚,一脚踹开了门。 现在时间太早,玩的人还没上来。老孟子正在一个柜台边的桌子上,自顾自的玩着牌九。看到忽然有人破门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静静的推着手里的拍,然后放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是一把大至尊。 桌子上散放这很多钱,一捆一捆的,看起来是一万一捆,扔的满桌子都是。 “干啥来了?想找我玩几把?我玩的可大,你们带够钱了吧。”老孟子抬头看了苍狼一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马王爷回来了。”我感觉到了老孟子这个傻逼对我的无视。我打算挟天子以命诸侯,用这样的方式敲打敲打这个傻逼。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孟子竟然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冲着我笑了笑,是嘲笑。“这个老东西回来干什么了?给我带话了?” “你打算欺师灭祖?”我皱了皱眉头,一想他本来就是个白眼狼,一个欺师灭祖的混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祖师爷说了,让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他。然后把手下的人带给他,夏大山那边,他会去谈。” 老孟子把手里的牌九一扔,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我俩,一脸冷笑地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你觉得凭那个老家伙一句话,我会把手下的兄弟交给你吗?”老孟子问道。他在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路过一张桌子时,他顺手拿起了上面的一根铁钎子。 苍狼一脸冷笑地看着老孟子,一动没动。我也只能跟苍狼一样,一动不动。 老孟子走到了我们身边,但是没有停,继续走,走到了我们背后的火炉子旁,用铁钎子冲着火塘里捅了捅。 从后屋了一下子冒出了很多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手里拎着砍刀或者钢管一类的家伙,慢慢地把我们围住了。 人不少,估计有二三十人。 “滚吧,老宝子的时代都结束了。这个老家伙还回来干什么?以为我们还尊老爱幼?”老孟子笑着说道,然后将火钩子扔进了炉子里。“就像这个铁钎子一样,他过时了。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了!” “这么说,你是打算欺师灭祖了?马王爷可是宝哥的老大!”我转过身,看着老孟子厉声说道。 老孟子没有理会我,重新走回了桌子,继续玩着牌九:“我只管我自己的生意。还他妈的欺师灭祖?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拜过祖师爷?呸!”老孟子一口吐沫吐在手上,然后继续推起了牌九。“苍狼,滚吧。看在咱们曾经一起玩过的份上,我今天不难为你们了。不过以后也别来我这找不自在!滚吧,再不滚,让我的这帮兄弟送送你们?” 苍狼还是一脸冷笑,似乎千军万马他也能直入无人之境。而我为了小命着想,却没想来硬的,只能看着老孟子说道:“你他妈的拜过香堂了,你以为金山是你想进就进的吗!老孟子。” 老孟子毫不含糊的回应道:“嗯,不是我想进就进的。是他妈的我想走就走的!” “我只给你一个上午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去拜见马王爷。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苍狼拉住了我,不打算跟老孟子废话了,说出了最后的警告。 老孟子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晌他轻蔑的说道:“找个老头子来压我?你他妈的告诉我,这些都发生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苍狼嘿嘿地冷笑了一声,我看到在场的很多人都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看来苍狼的名号还是让很多人畏惧的。 苍狼指了指炉子,不忙不忙地走过去,然后打开了炉子,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老孟子,声音有些阴森的说道:“看起来,你的时代还没来呢。” 说完,手猛地伸进去。有人发出了诧异的惊叫。 炉子里面的温度很高,煤还在燃烧。苍狼的手在里面晃了几下,然后猛地一拽――已经开始变红的铁钎子被他摔在了老孟子的前面,手和铁钎子上都微微的冒出了一阵烟。 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更多的是恐惧,一种恐惧的神情在老孟子的那帮手下之中弥漫开来。 “看见了吗?”苍狼指着地上的铁钎子,环视了一圈说道:“看清楚了吗?你的时代没有来。而我们的时代,还没过时!” 老孟子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那些很装逼,想要冲上来的混子们,也一个个地低头避开了苍狼的目光,一动不敢动。 苍狼走到老孟子面前,拿起了桌子上的烟,转身就走了。我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冲着已经呆如木鸡的老孟子,还有他手下的那帮混子说道:“好好收拾一下,早点过去。我就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不见不散!” 龙城残局3先下手为强 一个上午能做的事有很多。一个人的压力越大,做出来的事就越多。 从某些方面来说,高效率,都是被逼出来的。就像那些恐婚族一样,都是“你妈逼的……… 我之所以要说这个,是因为我们的效率也高了起来,也是被逼的,被老孟子和夏大山逼的。 一个上午,发生了很多的事。大口在下水路的棋牌室被人扔了几个自制的燃烧瓶,给点了。等大口领着人感到的时候,突然从上水路涌过来一大帮人,围殴了大口和他的小弟。 等条子姗姗而来的时候,大口已经被人捅了不知道多少刀。是捅,不是砍。这说明这帮人不是来抢地盘的,是来杀人的。 有人看到领头的是夏大山手下一个叫丧狗的混子。 第二个倒霉的是尚大学。如果是大口被干掉是夏大山刻意而为之的,那尚大学只能说是倒霉。 他真的是倒霉。本来尚大学在金山没什么势力,最多算是一个文职的堂主。帮老宝子出出主意,管理一下公司的账目而已。 那时候他能留下来,没去跟夏大山喝酒,让我感到很意外。而尚大学只是轻声说道,他当初上学时候的学费,是老宝子给出的。 这说明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去吃早餐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刚刚被我和苍狼恐吓完的老孟子。 老孟子憋了一肚子气,当然还有大便。看到尚大学后,一向卑鄙无耻,欺软怕硬的老孟子,把一肚子的火都发在了尚大学身上。 当时老孟子来饭都不吃了,直接让人把尚大学抓上了车。把车开到环路之后,他给尚大学的两条腿上,各捅了一刀。 本来这没什么,无非就是两刀,要不了尚大学的命。而且据说那时候尚大学很硬气,一点也没怂。 坏就坏在老孟子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玩意身上了。当时他车没减速,只是开车门把尚大学从车上扔了下来。 在尚大学还没等站起的时候,就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渣土车给撞飞了…… 大口、尚大学,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虽然马王爷从内地带回来了一帮杀气十足的大混子作为帮手,足够填充进我的势力之中用来抗衡那些堂主了,就算面对夏大山,我也敢斗一斗。 但是还没等正面跟夏大山对战,就让我们损失了两员大将,这给我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苍狼的手已经包扎了起来。从火炉子里掏出已经烧红的铁棍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有两根手指已经变黄。 说真的,打死我也想出来,苍狼会用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来震慑敌人。竟然直接用手,我本来以为他会用什么东西去把那根火塘里的铁钎子掏出来呢…… 在从老孟子的赌档出来的时候,我一路上都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韩式的。 如果加点辣椒、孜然、芝麻……那就更正宗了。 “那傻逼不可能来,他是死心塌地当叛徒了。”苍狼打量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忽然冲着我说道:“快刀斩乱麻,下午就动手!” “没错。”我点了点头,“老孟子肯定不会服软的。他很明显就是那几个堂主跟夏大山之前的联系人,那天也是他牵头走的。咱们只要干掉老孟子,一是立威,二是也给那帮堂主一个警告。” 苍狼挥了挥拳头,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伤口到底有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三疯子在就好了。”苍狼小心翼翼地带了一个手套,笑着冲我说道:“他在,估计就不用我们这帮老家伙出马了。” 我一时有些无言,不知道该跟苍狼说些什么。张三疯的突然失踪本来是一件大事,只是在这个动荡的是时局中,却显得无关紧要了。 而且我已经从廖三那里收到风了,一个很准确的消息。张三疯现在不在东城区。 张三疯和我不一样,和我们都不一样。苍狼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张三疯是个疯子,是个与众不同的疯子。 他的鹤立独行,总是让人感到难以捉摸。比如这次他的失踪,充满了诡异和阴谋。 不过苍狼说的确实对,如果张三疯还在。我现在确实能省很多事。每当我要干掉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先要想出干掉他的理由,然后再告诉自己干掉他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最后才会行动。 张三疯跟我们不同的其中之一就是,他的高效。他如果想干掉一个人,不会像我们那样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非要把一件很龌龌蹉蹉的事情,粉饰的很光明正大。 他的理由很简单。我想干掉你,所以我就干掉你。仅此而已,简单,高效。 确实十分高效。 如果今天跟我去找老孟子的是张三疯。我估计张三疯不会像苍狼那样用手从火塘里掏出铁钎子这样雄壮的举动来威震对方。 他会选择崩过去,一刀,或者一枪直接干掉老孟子。直接取上将首级,然后再把剩下这帮群龙无首的混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才是张三疯的风格。 中午我和苍狼简单吃点东西,就准备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我和苍狼都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黑色的,跟电影里黑社会一样,很拉风,很霸道。 而苍狼的武器更霸道,是一把剔骨刀。他连怎么处决老孟子都想好了,听的我心头一震。 我准备了一把枪,上好子弹后别在后腰上。 “听说大学废你手里了?看来你是铁心要跟我们对着干了啊。”苍狼一边拿着手机里很平静的问道,一边又把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放在了口袋里。 “来吧,我等着。我他妈的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老孟子冷笑了一声,故作镇静的说道:“尚大学那傻逼算他倒霉,不过估计一会倒霉的人就是你们了!我说老狼,你……” 老孟子那边还没白话完,苍狼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走吧,准备干活。” 我冲着苍狼点了点头,然后拎着两个大可乐的瓶子跟在苍狼身后。 临出门的时候,苍狼很随意的吩咐下手的小弟,让他们看好场子,然后再买几斤肉,说是晚上回来吃烤肉。 到老孟子地盘的附近时,就已经能够看出气氛不对劲了。临街的一些铺子都已经早早关门了,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似乎大家都知道,这些天来持续发生的火拼,终于要蔓延到这里了。 社团之间的火拼,虽然精彩,但绝对不要在旁边看热闹。谁知道这帮杀红眼的混子们,会不会拿你开刀。所以大家似乎知道今天这里要发生械斗,都早早避难去了。 我琢磨着老孟子一定认为苍狼会招集全部人马,然后集中所有力量,来他这里跟他拼一场。 所以老孟子这次似乎把自己的能叫到的人,全部都叫了过来,准备一举歼灭我们。 苍狼把车停在了路边。老孟子的人已经看见我们了,其中几个像是在望风的小弟冲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只有我们两个人后,他走了过来,冲着车里的我和苍狼说道:“走吧,老大等你们呢!”然后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围住了我们。 其中一个人替我们开了车门。我和苍狼都从容的下了车。 只是下车之后我并没有急于跟他们一起进去。而是回到后车座拿起了其中的一大可乐瓶子,苍狼则一脸悠闲地靠着车上,点了根烟。 那个人看我拿出一个大可乐瓶子一愣,问道:“什么东西?” 我笑了,“可乐,你他妈的都不认识了啊?”说着打开了瓶盖,不是可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开来。趁着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冲着周围的人泼了过去。 汽油味更浓烈了,而我还在继续的泼洒。“可乐都不认识了?跟你们尝尝!给你们尝尝……”我看着一帮狼狈的躲着汽油的混子,我笑了。 苍狼也笑了,似乎笑岔气了,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妈的!你们想干什么!”其中一个人跳的远远的,看着我喊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空瓶子扔到了一边,回身把另一个可乐瓶子打开了。 苍狼还是靠在车门边上,玩着打火机,看着一帮人心惊肉跳。 “咚咚咚咚”我冲着老孟子的赌档门口又泼了半瓶,然后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把剩下的直接扔了进去。 这次这帮人明白了我的想法,其中一个人大惊失色的向屋子里跑去:“老大!火!他们要放火!” 我看到那扇狭窄的门里,人头攒动。也听到了本来安静的屋子里,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是老孟子的。 老孟子尖叫了一声,然后叫嚣着要杀出来。可惜,上午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好了这里的环境。 虽然老孟子的赌档不小,但是为了隐蔽,门弄的也很小。 现在我和苍狼守住了门口,这就是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是占居了天时地利人和。而老孟子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一帮乌合之众,已经被苍狼手上的打火机吓的快尿了。 门口被我泼了汽油,如果点了火之后,那效果就不言而喻了。 苍狼笑了,如同炼狱里出来的恶鬼,他轻轻的把烟头弹了出去,姿势很优雅。但是在老孟子他们看来,那就是噩梦了。 紧接着就是老孟子愤怒的恶骂,还有一帮人喊着救火的声音。我和苍狼转身走,回到了车上。没有人来追我们,他们都在忙着救火。 老孟子估计现在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叫了那么多人来打算搞死我们。结果却别苍狼一个烟头,灭了他全部的锐气。 着火也是安全事故。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没一会条子就来了,跟火警同时出动。 来的是廖三。看到灰头土脸的老孟子忍不住发笑。“大热天的,没事玩什么火?”他打趣道。 老孟子没有笑,咬着牙说道:“别叫我捉住他们……” “别搞事啊。”廖三斜愣了老孟子一眼,不屑的说道:“跟我到警署里喝杯茶,把案发经过给我说明白了!” 老孟子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廖队长,有必要吗?我跟……” “你他妈的跟谁?!”廖三不耐烦了,呵斥道:“别跟我提人啊,你他妈一个混子跟我讲什么交情!这他妈的你们搞事,让我不能放假,操!快点!” “……”老孟子没话了,他知道反抗廖三的后果一般都挺惨,只是一脸倒霉地跟在了廖三身后。 临上警车之前,老孟子有些不甘心地回头对他的手下叫道:“我回来之前,给我把人找翻来!” 几个手下点头,老孟子钻进了车里,坐在车厢中间的座位上。廖三也跳了进去,随手拉上了车门。警车发动了引擎,缓缓驶出。 “妈的,要是落在老子手里,非得……”老孟子还在小声的骂。 只是车开了没一会,就停了。廖三面无表情地拍了老孟子一把,“下车,滚吧。” 老孟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廖队长,这是?” “滚吧,我又没功夫搭理你了。快滚,别等我该注意。”廖三声音平静阴冷的说了一句。 老孟子犹豫了一下,看廖三说的很认真,没有跟他开玩笑后,开门下车了。 只是刚下车他就后悔了,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老孟子,又见面了啊。听说,听说你找我。”我一脸微笑地同枪点了点老孟子头,说道。 庄叉吓了一跳,摇了摇头。“大意了……”老孟子看着我,一脸苦笑的说道。 苍狼已经走,这剩下我一个人。毕竟苍狼这样的老混子还是不喜欢跟条子有什么联系。 “自己带上吧。”我扔给了老孟子一副手铐。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廖三,“廖队长,谢谢了。”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廖三关上了自己的车门。“如果不能兑现你的承诺,放心,你会比这个傻逼还惨。”说完,车就开走了。 老孟子灰头土脸地坐在了我的车了,一脸苦笑地看着我说道:“给我个痛快的!” “放心,一定痛快。”一声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很冷,很清晰。 老孟子的脸色已经变的惨白了。 “放心,我一定给你个痛快的!”苍狼一脸冷笑地出现在了老孟子的面前。 龙城残局4攻势如潮 老孟子没有死,但是彻底废了。当我把他扔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冒出的竟然是感激。 我很欣慰,我知道老孟子不恨我,不恨我暗算了他。他恨的人应该是苍狼,毕竟苍狼骗了,说好要给他一个痛快的了。但是他没有,他把老孟子整的很惨,惨目忍睹的惨。 我跟苍狼那天晚上吃的是烤肉,货真价实额度烤肉。也给老孟子弄顿了烤肉,只是不是请他吃的,苍狼把老孟子变成了烤肉。 足足把二百多斤的老孟子吊起来,费了我们不少的事。刚开始的时候老孟子确实挺硬气,估计感觉他有夏大山撑腰了,弄死我们是分分钟钟的事。 “玩阴的?老狼,你他妈也跟这小崽子胡闹?把我放下了,以后咱们还是兄弟。要不你们弄不死我,我他妈地……他妈的弄死你们!”老孟子尖叫着。 我没打理他,而是在地上支起了个桌子,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了研制好的牛肉和啤酒。 苍狼拿出了一个编织袋,又把出了一个烤肉的炉子。从编织袋里掏出几块木炭来送进了炉子里。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老孟子的脚下。 老孟子哆嗦了一下,本能的缩起了脚。然后依旧很硬气的问道:“干吗?” 苍狼把这些木炭全部装进了一个盆子,然后正对着放在了老孟子脚下,头也不抬的说道:“烤肉!”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片片的烤肉已经放在了挡板上,滋啦滋啦地发出声响,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苍狼那边也准备好了,我终于知道他那个锋利无比的美工刀是干什么用的了。 割肉用,割老孟子的肉。 苍狼第一刀下去的时候老孟子的脸色就变了。上半身的寒冷是可以体谅的,但是下面的木炭小火微暖,火苗总是适时的舔舐一下老孟子的身体。 尤其是在苍狼下刀的时候,我竟然听到了老孟子腿上被火烤的地方,竟然发出了烤肉时的声响,还有……还有香味。 两刀下去,苍狼就过来悠闲地吃了块烤肉,很享受的样子。“火轻了,我喜欢吃火大的。”苍狼笑着说了一句,又回到了老孟子身边。 我看了一眼在那挣扎着的老孟子,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忙喝了一大口啤酒往下压了压,这才能让我继续吃得下去烤肉。 如果跟烤肉时的景象一样。当肉在火苗之上放一段时间后,已经开始缓缓渗出一些油脂了,就是现在,我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小腿上竟然开始渗出油来,跟我正在烤着的牛肉如出一辙。 大火能接烧坏人的神经,而这种小火,用一种热传导方式,才能给人带来最大的痛苦。 苍狼的伸了伸手,上午用手套火塘,给他带来了灵感。看着老孟子已经扭曲变形的脸。我知道,苍狼是对的。 我看到老孟子惊恐的双眼拼命的瞄着自己的双脚;每当有一滴油脂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滑下,滴进火盆时,火苗都会凶猛的高涨一下。老孟子在努力的抬高自己的双腿,但是没过多久就会徒劳的放下。 而苍狼,依旧吃了一口肉,喝一口酒。然后慢慢悠悠地用美工刀割下片老孟子腿上被烤焦了的肉。 刀,已经不能对老孟子带来恐惧了。火盆里冒出来的火就像是从地狱冒出来的一样,灼烧的不只是他的肉体,也灼烧着他的灵魂。 老孟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一会苍狼变成了他的爷爷,一会我也变成他的爷爷,总之最后我们跟他发生了血缘关系。 “行了,他废了。”苍狼已经在老孟子的两条腿上割下来了不下三十片肉了。现在他的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或者说他整个也没有了知觉。 苍狼已经给他放了下来,老孟子昏死了过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死了。 苍狼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想法,笑着说道:“老混子,命硬,他死不了。”说着又踢了昏死在地上的老孟子一脚。然后坐下来,召唤我一起吃烤肉。 说真的这顿烤肉我和苍狼都没少吃。我是饿了,而苍狼,好像是馋了…… 当天晚上我们去接收老孟子地盘的时候,我和苍狼还都撑的直打饱嗝。 老孟子的一帮小弟一脸畏惧的看着苍狼,虽然怕,但是他们还是拒绝了我们的要求,只是有声音略带颤抖的跟我和苍狼说,老孟子还是死呢,在医院呢。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归顺我们。 “行啊!”苍狼爽快的同意了,“我这个人做事最讲道理,从不强人所难。”说完就拎着我走门了。 出来以后,苍狼皱着眉头问道:“你把那个傻逼扔那个医院了?” 我说了个地址。苍狼又笑了,“走,去看看老孟子!” 老孟子还在医院。两条腿没有别截肢已经算是万幸了,毕竟他不是夏大山那种财大气粗的土豪,没有什么私人医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医院了养生。 像老孟子这样的混子,本来仇家就多,再被苍狼这么一整,他就更怕了。听话他差不多把弄招呼来的下手就调到医院去保护他了。 苍狼看出来我有点紧张,只是笑了笑,自己就上楼了。而我犹豫了一下,把枪的保险开打了,跟了上去。 苍狼没有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眼神,直接推开了老孟子病房的门。然后看了一眼,吓的要尿床的老孟子,“孟子,我看看你,伤好点了吗!”说不也没管尖叫的老孟子同不同意,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然后又一把撕开了他腿上的绷带,露出冒着鲜血和流脓的伤腿。 一帮混子看着前老大叫得跟杀猪一样,却没有人敢上前。 苍狼笑呵呵地看了一眼老孟子,抬手一拳打在了老孟子的嘴上。 老孟子安静了。 “小点声,我烦。”苍狼不满的说了一句,看到老孟子一脸惊恐的捂住嘴之后,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养伤啊,没事别他妈的出来乱逛!”然后叫了医生护士。病房乱作一团的的同时,苍狼带着我飘然离去了。 整个过程,没一个人敢拦住我们,或者说拦住苍狼。我也终于见识到了老宝子那一辈混子的狠辣。 老孟子栽了的消息传遍了东城区,栽的过程,听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本来还有几个堂主打算跟我们对抗到底,只是没想到他妈的堂口连夜被一帮脸生的人给袭击了。 很专业,出手很快,砸完就走。只是这帮人来砸场子用的不是钢管和砍刀,用的是枪刺还有斧头。 他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是来杀人的。 这帮人就是马王爷带回来的人。够狠,而且专业。 而真正让这些堂主服的是苍狼的一句话,“烤肉吃够了。下道菜准备弄水煮肉片!” 一句话,让那些背叛的堂主都服了。没等我们上面,原本冷清的马王府又热闹了起来。这些堂主开始领着人来拜见马王爷了。 原来如同烛火在风中摇曳般的金山集团,已经苍狼的“菜谱”,因为马王爷的回归,又重归于安稳。 马王爷依旧不减当年之勇,立刻宣布,要跟夏大山开战。理由很简单,不是为老宝子报仇。而是上升到了新的高度,保卫家园。 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要的不是金山的安稳。我要的是夏大山的慌乱。 人只有慌乱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破绽,才能给我可乘之机。 我的目标是夏大山,或者说我的目标是张三疯。 原本被夏大山准备当作炮灰的金山堂主们又紧紧围绕在马王爷周围,不为他所用了。 他只能开始出动自己的势力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夏大山的底牌。所以我还要等待,等待一个将军的机会。 这几天东城区和江北区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龙城,所有的社团和帮派都被卷了进来。而东城区在马王爷的领导下,也一扫之前的阴霾,连端了夏大山几个粉挡,据说连夏大山在江北区囤货的仓库都差点让马王爷给点了。 夏大山终于坐不住了,我也知道,我等待的机会要来了。 今天苍狼和土匪又分别带着人,去了江北区和东城区交界的地方。那里有几家ktv,酒吧,还有一条商业街。 而我放在江北区的眼线,也给我传来的了消息,说是夏大山又回到了海天酒店,似乎要去见什么人,连夏大海都没跟到身边。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开车来到了海天酒店楼下,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过了一会,一个很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笑了,“夏老板,有兴趣谈谈吗?” “谈什么?聪明人。”夏大山也笑了。 “生意。”我坚决的说道:“谈一桩大生意。”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才传出来夏大山的声音。“什么生意?或者说,我有什么赚头?” “一桩大生意。”我知道夏大山已经上钩了。“你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老宝子死了,东城区其他几家社团也出了问题。本来东城区已经要唾手可得了。但是你没想到,没想到马王爷突然杀回来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夏大山的声音变的阴冷了起来,“聪明人,你知道我很忙。” 我笑了笑,没有在意夏大山的态度。继续说道:“如果马王爷死了,那东城区……哦不,或者说整个龙城……怎么说呢?”我想了想,说道:“夏大山会不会就是新的,江湖教父、”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这次夏大山沉默的时间很久,而我点了根烟,耐心地等待着。 “说罢,你到底要干什么。”夏大山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一个生意。”我笑了笑,不屑的说道:“不要说东城区。龙城,这个地方我也没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啊。”夏大山冷笑一下,“聪明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噎死你!” 我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得到了马王爷的信任。马王爷,我帮你搞定。然后你出来收拾残局,东城区,还是你的天下。” “你要什么?”夏大山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要你帮我引荐一个人。”通过这么多事,我已经完全算出来了到底是谁站在夏大山的背后,我现在终于要让这个神秘人物走到阳光下了。 夏大山犹豫了一下,很谨慎的问道:“谁?” “石丰哥!”我缓缓地说了这个名字。 龙城残局5处心积虑 蒋胜曾经跟我说过这个石丰哥。身份神秘,而且身份众多。公海赌王、公海老大、地下霸王……这么多的诨号,足以见得这个石丰哥是多么的牛逼,多么的神秘。 龙城当初的四大探长是他扶持的,后来的龙城四大家主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关系,或者从他的手里分的了一些生意,因此发家。 只是,这个石丰哥很低调,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石丰哥算是个混子,一个大混子。只是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或者说是到了一定的级别,一般的混子不要说见他了,听都没听过这个人。 可是我知道这个石丰哥,而且我还知道他在明面上的一个头衔,立法委委员! 石丰哥的成功不是他在江湖上的成就,而是政治,黑金政治。他靠着自己强大的势力已经走进了另一个圈子,立法委。一个已经凌驾于暴力之上,一个拥有更可怕的权利的圈子。 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不仅我知道,白老虎也知道…… 所以我肯定一向自诩为商人的夏大山,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意,也要把龙城弄的天下大乱,也要得个江湖教父的虚名。 他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支持。这个支持不仅让他觉得安心,更让他觉得可怕。在龙城能办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石丰哥能做到了。 而没有石丰哥的帮助,东城区的打乱,也不是仅凭一个夏大山能办到的。 我分析过,或许夏大山只是石丰哥找的一个代言人。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不容许他自己抛头露面的处理一些江湖上的事了。因为权利有时候也会变成一把枷锁,所以石丰哥需要找一个代言人,来帮他处理好江湖上的这些事。 这样,他才能安心的“玩”政治。而曾经跟他有过交情的夏家后代,自然是他的首选。 果然,夏大山听了我的话之后,冷笑了一阵,语气阴森的说道:“聪明人,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不错,我是得到了石丰哥的支持。既然有他的支持了,你认为我还会和你合作吗?” 我没想到夏大山竟然说的如此直截了当,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想了想,突然我笑了,笑着说道:“如果你把这件事做的太难看,让石丰哥不满意的话,我想……” 是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夏大山犹豫了,他在纠结,突发的一切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虽然有了石丰哥的支持,但是现在的龙城江湖成了一个真正的泥潭,沼泽。 谁来,都会被吞没。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大山终于松口。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能让他早日走出这个泥潭的办法很简单,很也很难。 就是搞死马王爷。 而我,正好说到了点子上。“没什么,石丰哥的生意那多,一个人做不完,我当然是想帮着夏老板分担点了。” 夏大山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姓赵的,你野心还不小啊。只是靠上这颗大树,你就发达了。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说着夏大山又笑了,“马王爷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好,等我短信。我会给你一个地址,然后你知道怎么办。”我故弄玄虚的说道,然后就挂了电话,把之前编好的短信发了过去。 又在车上,等我看到夏大山匆匆忙忙的出来之后,我笑了。 我知道夏大山已经上钩了。拿起了电话,我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接通之后,我说道:“鱼上钩了,狼哥!” 电话那头传了苍狼爽朗的笑声,“哈哈!好,我就等着,天天一会那个兔崽子过来送死。” 我笑了笑,问道:“狼哥,土匪哥在吗?人多保险点。” “放心,跟老爷子一起回来的几位大哥也都在。来了,让他们都有去无回!”苍狼又大笑了起来。 “好,那就好!哈哈……”我也笑了,挂上了电话,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真的很高兴,我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我拿着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与至于不让我因为激动,而手指颤抖。 是的,我使劲攥攥拳头,等手不再发抖以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打算发一条短信。 字数不多,内容也很简单:鱼上钩了,动手!!! 是的,鱼终于咬钩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我所做的这一切就会得到回报了。 一个局,一个我布了很久的局。为了这个局,我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一步步走来,终于要到了收官的时候。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收到。 回信息的人是张三疯。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们布置的一个局。石丰哥这个名字,我们已经知道的太久了,只是对于这种站在只能让我们仰望的这种高度的人来说,我们要想接近他,只能靠机会。 而机会不是等来的,所以我要自己制造机会。 第一点就是老陈,正如老陈说的,我们确实是朋友。虽然他之前从来没见过我们。但是他的老大,江龙会的八马,给老陈下达的指使是,满足我们一切的要求。 道理很简单,我和张三疯是东北人。而八马所在的江龙会别称正是东北帮…… 我们跟八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为了布这个局,我和张三疯制造了一场被人追杀的闹剧。 只是为了让效果更逼真一下,这场闹剧,最终演变成了真正的追杀。 我和张三疯只能狼狈出逃,而偷渡到龙城的船,正好就是石丰哥控制的走私航线。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想要走进这些大人物的视线,当然要做点事出来。而鹰三,其实是我早就选择好的一个目标。 原因很简单,鹰三只是个地痞,他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所以我认为用能力搞死他。更重要的是,鹰三跟豹仔有关系。 而豹子,这个名誉东城的打手,恰好是石丰哥的小弟。鹰三死了,他不可能不过问,如果他过问了,那石丰哥也就可能知道。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如果说有意外,那这个意外就是老宝子。 跟老宝子的相遇算是我们的意外惊喜了。那时候我和张三疯已经躲过了大车的追杀,算是彻底走进了龙城江湖众人的视线里。 但是,却没不足以引起那位大人物的注意。而老宝子的到来,恰好给我的这个机会。 虽然很多人都说马王爷是靠这高大秀才成为了东城区的霸主。而我却知道,马王爷真正的靠山跟四大家族一样,都是石丰哥。 从四大探长到,四大家族。再到四大家族的衰败,每一次都会有一批人崛起,也会有一批人消亡。 而这些事件的发生,似乎被誉为无双智将的高大秀都有参与。而每一次的大洗牌结束后,这个把一批混子消亡,又带着一帮混子上位的无双智将,总是飘然离去。 这说明,高大秀也是石丰哥的人。他的势力已经遍布龙城了,或者说,他才是真正的龙城江湖教父。 八马还有丁青,确实和张三疯在一起。丁青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八马之前已经重创了他,张三疯还真不一定有把握控制住丁青。 丁青一没,泰合必将大乱。既然夏大山想让金山乱,想让东城乱,那我就帮他乱。 至于江龙会,那只不过是八马在这里的一点据点而已。他跟我们一样,同样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在龙城完成很多事的身份。 是的,我就是我下的那盘大棋。光是摆这个棋局,我就用了很多年。而且还不断地往棋盘里补充着棋子,来让我的棋局更加完美。 老宝子不是是在夏大海手里的,确切的说不是最后死在夏大海手里的。 我本以为夏大海足以弄死老宝子了,可惜没想到最后老宝子竟然拿铁手帮他挡了一枪,捡回来了一条命。 那辆救护车的真的,叫救护车的人是我。那辆救护车是从张猪头的医院发出去…… 而张三疯这些天,一直就躲在张猪头的医院里。而丁青,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最后那刀就是张三疯下的手。如同夏大山只信任夏大海一样,这种事,让人动手,我只信任张三疯。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着。马王爷的归来也没有给我太多的意外。 因为每当石丰哥重新分配生意的时候,就是龙城江湖洗牌的时候。只是这次马王爷回来以后不再甘心当一个代言人了。 他带回来了帮人,这些人我也是知道的,有几个都是在内地出名了江洋大盗。 他的这些人,对抗夏大山或许还有富余。只是他真正的对手其实是一直站在幕后操控着一切的石丰哥。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 苍狼,土匪,还有马王爷带回来的那些帮手,已经都去了我让夏大山去的地方埋伏好了。 而夏大山身边的夏大海和丧狗也去了,这是他们的主力。我要让他们的主力在这场乱战中都消耗个干净。 当然,如果他们还有人能从我给他们安排好的埋骨地走出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已经消失依旧的赤鬼,八马。 而张三疯这时候,估计已经快点马王府了。马王爷的人头,就是我们的投名状。 我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有个机会,接近那 龙城残局6众生浮屠 曾经灯红酒绿的龙城夜晚,这时却显得很寂寥。幽暗的小巷里,有一个男人在疾行着。 街角边上的路灯,把他孤独的影子拉的很长。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而在这个孤寂的夜晚更是显得寒风凛冽。 只是这个人,这个在昏暗的月色下竟然**着上身,任由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身上。 冷峭月光照在他身上竟然生一阵阵如薄纱似的白雾。他不冷,反而很热。 背后那张狰狞的鬼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这阵阵煞气,如同从地狱降临人间的恶鬼一样。 而他胸口的那个狠字,更是像黑夜中散出了极光一样,刺痛了很多的人眼睛。 张三疯一个人在道上走着,穿过那条小巷就是马王府了。随着张三疯的靠近,一些黑影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但是看到来的人是张三疯后,都安静的退回到了角落里。 张三疯的狠,已经深入人心。他已经做到了,他凭借着自己的狠,让其他人畏惧,也让自己站上了那个曾经只有少数人踏上的巅峰。 马王爷知道,他的对手不是夏大山。夏大山是棋子,他也曾经是棋子。只是他现在打算跳出棋盘,变成下棋的人。 为了这一天,马王爷不知道筹划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现在认为,他已经有了可以给那个曾经只把他当作一个棋子戏弄的石丰哥,一绝高下的时候了。 他跳了出去,拿起了棋子。他要跟石丰哥对弈! 马王爷已经老了,可是他对权欲的追求反而更盛了。如果用我们东北话说,现在的马王爷如果陷入一个黄昏恋的老头,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了。 只是他恋爱的对象不是某个老太太,而是权欲,一个能让他登上龙城顶点的机会。 是的,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而欲望,很容易让人陷入疯狂。一个疯狂的人,虽然可怕,可是也一样破绽百出。 曾经以老奸巨猾而著称的马王爷,此时已经被欲望所盘踞了。他所露出的真大破绽就是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谨慎。 他为了与石丰哥一战,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他手底下堪以重用的人都派了出去,他要一战定胜负。而他的后方大本营,这时候却变成嬴弱不堪。 所以当他看到推门进来的张三疯时,一向沉稳冷静的马王爷竟然突然感觉到一丝慌乱。 不仅是这个年轻人胸口的狠字,更是这个年轻人冰冷的眼神。一种野兽看待猎物的眼神。 马王爷仔细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故作慎重的说道:“你是那个曾经跟小宝子混的后生?” 张三疯笑了笑,点了点头,算做了回答。 “你来干什么?”马王爷的底气已经不那么足了。 张三疯低头点了一根烟,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抬头看着马王爷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仿佛给冰冷的夜色增添一抹暖意。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马王爷如堕冰窟。 “我来干什么?”张三疯笑了笑,笑容依旧灿烂。“我来弄死你!” 冷,冷彻心扉的冷。人老了,反应终究是迟钝了。马王爷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了。仿佛身体中的温度,顺着眼前这缓缓流淌而去的血液一样,正在缓缓逝去…… 当夏大山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时候,我笑了。我知道我的阴谋诡计,我的那些龌蹉手段都已经成功了。 “姓赵的!你他妈的活够了吧!”夏大山咆哮着。 “夏老板,有话慢慢说。”我平静的说道。 “慢!慢你妈!”夏大山依旧在咆哮。“你他妈的阴我是不是!” “没有,真的没有。”我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夏老板,如果你把马王爷的主力都吸引过去,我怎么有机会去弄死马王爷?我说过,马王爷我会搞定,我办到了。” “妈的!你阴我!”夏大山彻底愤怒了,“你他妈的让我派人过去,可是那里埋伏了一帮人!大海……大海……” “令弟的意外,我很是歉意。只是我并没有说马王爷在那里啊,而是你自作主张派人过去的。”我解释了一句。随后安慰夏大山一句,“夏老板往前看,马王爷已经死了,以后你就是龙城的江湖教父,石丰哥的代言人了。走吧,你在那,我去带你,咱们去见石丰哥。” 过了半晌,夏大山无奈的说了一个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三儿,江北路八十八号。”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我在等待,等待电话重新响起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一分钟,也好像是一个小时。月亮之上的铃声吓了我一跳。高坑的歌曲瞬间让我来了精神。 “赵之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笑了,我终于等到了我要等的那个电话。“如果我没差错,你就是石丰哥吧?”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石丰哥笑了,笑声同样的低沉。“如果我没差错,夏大山和马王爷都已经废你手里了吧?” “是的。”我坦言相告。毕竟面对的是这个城市的地上皇帝,他的眼线已经遍布在了龙城的各个角落,我没有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了什么。 “聪明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干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个人才。我喜欢人才,有兴趣跟我干吗?”石丰哥倨傲的说着。 “当然有,”我笑了,“我今天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得到石丰哥的赏识吗?” 石丰哥笑了,笑的很张狂。“好,带上你身边的那个疯子。海天酒店见!”说着,石丰哥挂上了电话。 “喂,三儿,搞定了吗?”我一直没有离开,还在海天酒店楼下的停车场里。 张三疯懒洋洋的说道:“搞定了。夏大山这个傻逼,竟然躲在他的货仓里了。你知道不,都他妈的是白货。妈的刚进来的时候以为到了面粉加工厂了,不过他这门口的牌子还真是一个食品加工厂……” 我笑着打断了张三疯的话,“石丰哥同意见咱们了。” “真的!”张三疯兴奋的说道:“妈的!太好,咱们为了这个王八蛋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熬到头了!” 是啊,多少年了,我也说不清楚,似乎太久了,久到已经让我遗忘了…… “你就是赵子龙?”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略带疑惑的回头看了看,一眼清秀的脸,上面满是嚣张。“我叫赵之隆,不是赵子龙。请问你是那位?”我客气的问道。 “我?我……”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叫张……元霸,你叫我张三就行了!” “元霸?”我乐,这名字还真霸道。同时也想起来了这个张元霸是谁。 “笑个屁啊。”张三很不满的说道:“领导让我来找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我一愣,只能跟在张元霸的身后。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人的资料。 张元霸,资料级别:保密…… 他的资料是我的权限阅读不了的,来头不小。但是我知道,他跟我同期毕业的。那时候,他就已经是部队的搏击冠军了…… “报告!”我进门敬了个礼,让自己站的笔直。同时看了一眼,我的主管上级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而那张属于他的椅子上正坐在一个没有肩章的男人。 “你就是赵之隆?”那个男人看着我问了一句,同时示意我坐在。 “是,首长。”我挺拔这身子,让自己坐的也依旧笔直。 “听说你的特长是制定作战计划,尤其是以心理战为主。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人低头翻阅这一个资料夹,依稀可以看见那个资料夹的正面印着绝密的字样。“你对精神控制,潜意识控制,还有心理诱导都极为出色。你因为是一个心理作者专家。”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善谋势者必成大事。是的,我的特长就是心理战,伐战攻心,咱们从心理上摧毁对手,就是我的特长。 能走进这座大楼里的人身份都是保密级的。换句话,我们是特别工作人员。 简称,特工。 “好,现在组织决定安排给你一个任务。”那个人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最近龙城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我们传回来的情报表面这个人得到了境外组织的支持,而且他在龙城的势力十分庞大,而他的资源却很少,只知道,所有人都称他为石丰哥。只是犹豫区域问题,我们无法直接干涉。所以我需要你去潜入龙城,一个要控制住这个人!记住!哪怕,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这四个字,说的很重。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站了起来,再一次敬礼。 “这位是小张,”他指了指张元霸,说道:“你们已经见过了,他会和你搭档,而且到龙城之后你们联系一个叫八马的人。他的代号是八号,是我们最早一批潜入龙城的人,他会全力协作你完成任务。” 张元霸,张三;八马,八号。而我现在的名字是二隆,代号是,二号……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看过一部电影。那时候囊中羞涩的我没有钱去电影院,只是去录像厅。 只是那时候去录像厅的人多数都是为了去看一种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打架的电影。而很少有人像我一样,去录像厅为的是看国师拍的大片。 虽然当时我是为了去看那部叫做《英雄》的电影。虽然当时我耐着性子跟一帮半大小子一起看完了两部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打架的电影。虽然,当时那部电影给我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那部电影的情节我却记得不清晰了。反而是在看《英雄》之前,那两部男人和女人打架的电影,演员的相貌,体位、表情,都历历在目,跃然于脑海中。 那部叫做《英雄》的电影,我记住的只是大概的流程。似乎在说一个叫做无名的家伙,打算弄死秦始皇。他这个傻逼不知变通,十几年就练一剑。练成之后却发现弄不死秦始皇,所以他只能去找一帮想弄死秦始皇的人。 让他们当自己的投名状,让他有机会接近秦始皇十步之内,他才有机会弄死秦始皇。 只是那时候,我满足想的就是男女打架的电影,并没有安心去看这部让我期待已久的电影。甚至最后对电影的结尾也大肆吐槽,因为这个无名没有弄死秦始皇,秦始皇没有感谢他的不死之恩,却把他变成了草船。 当时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傻逼。只是当我站在石丰哥的面前的时候,我才真正有所感悟。 国师老谋子为的是艺术,为的是表现情怀。而电影,就是讲故事,跟写小说一样,都是在讲故事。 都是在扯蛋…… “石丰哥,终于见到你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相貌普通,脸色阴沉的人,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我该想到。”石丰哥自嘲的笑了笑,“两个普通的小混混,怎么可能搞起这么大的风浪。你们是“那边的”人?” 我点了点,张三疯则依旧一脸戒备的望着周围。“石丰哥,虽然你在龙城只手遮天。可是你要知道,从古到今再牛逼的帮派,在政府眼里不过也只是个五斗小民罢了。”我靠在椅子上,打算让自己舒服一些,“跟我们走吧,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对大家都有好处。” “好处?”石丰哥笑,“说个数吧,只要你能让我走,多钱都可以。” “钱不是万能的。”从门口面传来个声音,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八马,让我意外的是跟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苍狼。 苍狼看到一脸意外的我,笑了笑,说道:“二号,你好。我的代号就是掘地苍狼。” 我笑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金山内部,我能得到苍狼不遗余力的支持了。 石丰哥也笑,“看来能在龙城里放满钉子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人啊。” “走吧,石丰哥。”八马笑着说道:“为了,我和苍狼已经十多年都没回家了。” 张三疯也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妈的,为了你,我他妈的婚期都耽误了!” 而我还在笑,笑着对石丰哥说道:“只要我说个数出来就行吗?” 所有人都愣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依旧盯着石丰哥,“只要说个数,对吗?好,你听好,19901020!” 石丰哥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变的惊恐了起来。使劲的往后靠,似乎想把自己都挤进椅子中。“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看了看石丰哥,起身冲着张三疯,八马。还有苍狼点了点头,说道:“带他走吧,快点,趁着我还没有改变注意。回去之后,他会交待他所知道的一切。”我看到苍狼和八马有些尴尬地把手从身后放了回来。 我知道,刚才那一刻,他们已经做好了击杀我的打算。 苍狼点了点,过去拉起了石丰哥。说道:“十分钟前,咱们的船就已经到了……咱们一起回去?” 我摇了摇头,转身冲着石丰哥打了一个响指。石丰哥一脸的苍白,好像虚脱了一样,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我。 “你们先回去吧。”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回去根本组织说,我回家处理一些事情,就回去报道。” 说完,没有理会任何人,推门走了出去…… 天已经快亮了,朝阳把晨光洒向了大地。老天是公平的,勿论是好人、坏人、穷人、还是富人,都能享受阳光的恩赐。 只是老天把这公平的阳光洒向了一个不公平的世界。 是的,我是一个心理作战专家,催眠就是一项必可不少的技能。我刚才对石丰哥说的是一串神奇的数字密码。 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从进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对他催眠了,那串数字密码只是开启他潜意识的钥匙。 那串数字密码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但是却会让他想起过去,想起我是谁,想起他那段黑暗的发家史…… 只是我不能杀他,因为任何,因为命令。我知道,如果他死了,我就会成为他的殉葬品。而像他这种地位的人,被带回组织也没有什么可能被处决。 他会被招安,会成为我们组织在龙城的代言人。为了龙城的稳定,为了国家的稳定,光明和黑暗,都是我们所要掌控的。 为了国家,或许我的仇恨已经无足轻重了。面对升起的朝阳,享受着徐徐吹过晨风,一切都不重要了的。 是的,我放下了过去的仇恨。或许以后我会这个石丰哥成为同事吧? 想到着,我笑了。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我轻声说道:“太阳,明天依旧会照常升起。” 说完,我打了一个响指……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