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一笑很倾城》 第一章 白悠的意外穿越 “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白悠刚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为眼前古色古香的陌生环境惊讶,一个美貌妇人一阵风一样冲进来,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可怎么活啊……” 来自现代的前·教育学女博士白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穿越就算了,怎么性别都换了! 美妇人有所察觉,顿时哭的更伤心了:“儿啊,难道你还在怪为娘吗?都是为娘不好,当时怎么就没拉住你,让你被人推倒摔在那石阶上了呀……” 见她哭的实在伤心,白悠有些慌乱,抬手帮妇人擦去眼泪:“额,娘,娘,您别哭啊!我不是怪你,而是……而是男女授受不亲!” “噗!”妇人脸上泪迹还没干,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嗔怪的在白悠的额头戳了一下,“你这孩子,莫不是真的摔傻了吧?你虽然从小就被爹娘充当儿子教养,但你依旧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儿身啊!” 原来是女扮男装啊,把她吓的! 白悠梳理了一下白夫人说的话,好半响才搞清楚,这原身名叫白悠悠,老爹白云是云鹤书院的山长。 白山长饱读诗书,一心金榜题名青史流芳,奈何时运不济,到头来连个进士都没混上,只能开了一家云鹤书院赖以谋生。 偏偏不凑巧的是,隔壁就是有天下第一书院之称的青松书院。 青松书院的山长,人家曾经做过礼部尚书! 青松书院的先生,十几位个个都是鼎鼎有名的当世大儒! 青松书院的学生,更是培养出举人、进士不计其数,连状元都有好几位! 就连这“第一书院”的别名,都是先皇亲笔御赐的,连国子监都没这个待遇! 所以那些达官显宦、名门世家,纷纷抢着把自家子弟送来青松书院读书,无形中又把青松书院的地位拔高了老大一截。 于是云鹤书院就彻底沦为的对照组,还是云泥之别无比惨烈的那种。 但凡有几分家世和天资的学子纷纷去了青松书院,而云鹤书院,只能收进一些家境穷苦的贫民学生或者落魄的世家子弟,被迫在青松书院的阴影下艰难求生。 就这样,白山长对青松书院满腹怨气,一心想要培养一个状元之才出来,好狠狠打对方的脸,没想到他跟夫人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于是就把白悠悠当做儿子来养,期盼有一天能圆自己的状元梦了。 白悠,或者说是白悠悠叹了口气:“娘,我爹呢?” 一提起白山长,白夫人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恨恨在女儿……盖着的被子上拍了一巴掌: “冤孽,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端!隔壁青松书院的纨绔子弟欺凌弱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非要把那个叫萧巡的书生救回来!青松书院一直想扩大场地,对咱们云鹤书院觊觎已久,这次他们借着咱们抢夺青松书院学生的名头发难,又买通了县令,把你爹抓进牢里去了!” 白夫人不住埋怨女儿不应该胡乱路见不平,白悠悠却在旁边悄悄滑下两滴冷汗,一脸干笑。 她脑海中属于原身的记忆已经一点点复苏,原身救下那个叫萧巡的少年可不是为了什么助人为乐! 小姑娘那是觉得自己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又是混在男学生堆里长大的,目测以后嫁人会很困难,又被人家小少年落魄也掩饰不了的美貌击中心扉,所以才一时色迷心窍出手救人,打算带回来当个童养夫的! 正在白悠悠觉得自己的笑脸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叩响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夫人,少爷,萧巡求见。” 萧巡? 白悠悠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己捡回来的童养夫,啊呸,救回来的小少年吗? 白夫人连忙擦干泪痕,恢复了端庄的模样,这才缓声开口:“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略显单薄的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一刹那,白悠悠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十万暴击! 她记忆中的萧巡被霸凌的灰头土脸依旧能迷倒原身,没想到收拾一番之后,那美貌简直是呈指数级增长! 凤眸修眉,玉面朱唇,五官昳丽精致简直堪称妖孽,哪怕是一身简朴到寒酸的布衣穿在他稍显瘦弱的身上都有了一种隐士君子般的清雅。 什么叫盛世美颜,白悠悠觉得自己今天才算知道了! 白夫人虽然对女儿救助萧巡带来的麻烦有些烦恼,但是也知道错不在眼前的少年,于是还算和蔼的问道: “萧巡,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不好好休息,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巡沉默了一下,说道: “夫人,青松书院的人又打上门来了。他们说除非咱们云鹤书院把我交出去,并且将云鹤书院腾出来作为青松书院这次童试的后勤场地,不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请夫人将在下交出去,平息他们的怒气吧。少爷能救在下一命,在下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岂能再因为一己之身拖累整个云鹤书院!” 少年拱手抱拳,深深弯下腰去,昳丽的眉目蓄满了愁楚,却依旧坚定的要维护自己在乎的人,显得越发温雅以及……格外撩人心扉。 白悠悠猛地坐起来嚷道:“不行!” 面对娘亲和美少年诧异的目光,白悠悠摸着头干笑: “呵呵,那什么,萧巡只是个幌子,青松书院本质是想吞并我们云鹤书院,哪怕把萧巡交出去,他们回头也会找来王巡、李巡做借口,再次发难的!所以我们不能把萧巡交出去以求息事宁人,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看见白夫人若有所思,白悠悠悄悄抹了把冷汗。 好险,可算忽悠过去了!自己刚才怎么一看到美少年那副自我牺牲的样子就忍不住出头了呢? 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我! 谁都没看到,垂头拱手恭谨无比的美少年悄悄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抿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位云鹤书院的小少主,果然对自己的……美色有点想法。 但是这点庆幸很快就被自我厌恶盖过。 堂堂恭亲王世子,居然已经沦落到要靠一个男人多对自己容貌的垂涎才能保全自身了吗? 萧巡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这张脸。 旁边白夫人叹了口气,对白悠悠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爹现在被抓进了县衙大牢,咱们书院现在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谁去应付青松书院?更不用说解决问题了……” “谁说咱们书院没有主事人?我去就是!”白悠悠扬声打断了母亲,转头看向美少年,“萧巡,你去告诉大家,不要跟青松书院的人起冲突,我马上就到,一切等我来处理!” 萧巡意外的看了这位面容秀雅、皮肤娇嫩的少主一眼,心中暗忖:这位小少爷看起来娇弱秀气的像个女孩子一般,没想到骨子里居然是个能担大事的真男儿,果然不堕白山长的清名。只是好好一个男子汉,怎么会有那种……那种癖好? 想到这小少爷对自己若有若无的那份心思,萧巡的脸颊微热,不敢在屋里多留,连忙答应一声,躬身出去吩咐众人了。 白悠悠掀开被子,翻身就想下床,却被回过神来的白夫人一把按住了: “儿啊,别胡闹,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万一被那些没轻没重的碰着,伤上加伤怎么办?现在你爹被抓进县衙大牢,你就是娘的命根子,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啊?再说了,你终究是个女孩子……” “娘,就是因为父亲不在,我才必须撑起咱们云鹤书院的门面来!要是就这样任由青松书院把咱们云鹤书院一步步鲸吞蚕食,到时候咱们的处境才会比现在更艰难百倍千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道理娘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白悠悠坚定的拨开母亲的手,手脚麻利的开始穿衣打扮。 原本散开的一头乌发在头顶束起发髻,身穿云鹤书院统一的竹青色书生长袍,手上再执上一把檀骨白纸折扇,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打扮完毕。 白夫人瞧着女儿一眼看过去竟然当真是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读书郎,毫无破绽,心中一酸,眼眶不由得又红了。 她心知拗不过女儿,连忙扭头悄悄抹去泪水,回身强笑着道: “好,娘不拦着你,你去吧。只是,千万当心着些!” 云鹤书院门口,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手执棍棒组成人墙跟青松书院前来挑衅的人对峙着,因为萧巡已经事先来传了话,所以都并没有动手,只是各个脸色紫涨通红,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一群青松书院的学生正在门外叫嚣,言辞激烈,态度鄙夷,叫里面的云鹤书院学子听了就想打人,双方都是拔剑弩张,青松书院的人眼神挑衅,见没有激怒他们,更加愈发放肆起来。 第二章 白悠悠力挽狂澜 “……你们云鹤书院赶紧三天之内腾空,再花上十天半月好好从里到外打扫一遍,我们青松书院勉勉强强还能接受此处作为童试考场的后勤场地!” “嗤,像这破地方也好意思自称书院?哪怕我们青松书院的扫地童儿大概也比你们这些学子强!让你们作为我们青松书院的后勤场地都是抬举你们!” “没错!你们这些学渣,也就只配给咱们这些真正的读书人劈柴烧水了,哈哈哈哈哈……” 这些人言语之间已经将云鹤书院将成为后勤场所的事情默认成了事实,完全没有把云鹤书院的一干学子放在眼里,言语间肆意羞辱。 有两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在青松书院的学子们身后不远处,显然是夫子或者先生,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只顾对坐饮茶。 白悠悠走到这里,正好看见这令人义愤填膺的一幕。 她冷笑一声,扬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云鹤书院什么时候要给你青松书院做后勤了?” 众人惊了一下,纷纷看了过来,云和书院的学子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精神大振: “小师弟!” “是少主,少主来了!” 白悠悠就在云鹤书院众多学者的殷切目光之下,一步步走到了最前面。 青松书院的学子们一下子哑了口,纷纷往两个中年男人的方向看去。 其中一个山羊胡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另一个的神色也不悦起来。 山羊胡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白悠悠几眼,傲慢的开口: “你就是白云那个儿子,白悠?” 白悠悠无语的冲天翻了个白眼,用比他更加傲慢的语气回敬道: “没错,正是在下,阁下又是哪位?” 用词礼貌,没有半点不对,但是那语气简直能生生气死个人,还偏偏令人拿不住半点把柄。 山羊胡被噎的脸色发青,但是又没法发作,让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深感大快人心,不少人偷偷笑了起来,连站在人群后面的萧巡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山羊胡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冷笑着抬袖抖出一纸文书: “我乃青松书院的夫子文启先生!既然你来了,也好,现在当着县学教谕大人的面,你就替你爹签了这纸合约,将云鹤书院让出来作为青松书院的童试后勤场地,再把那个名叫萧巡的小子交出来,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一个黄毛小儿计较了!” 白悠悠诧异的往另一位中年人看去,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文士,居然是县学的教谕?大概相当于现代的教育局长?难怪举止带着几分官腔。 教谕被白悠悠看的浑身不自在,干咳几声避开了她的目光。 白悠悠心中瞬间明镜一般,这位教谕大人怕是已经被青松书院买通了,就等着来做这个见证呢。 但是对不住,这个便宜,今天你们注定占不到了! 白悠悠微笑着将手中的合约撕了个粉碎。 山羊胡又是震惊又是诧异,尖着嗓子嚷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悠悠依旧维持着一脸笑容:“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请教这位先生,你们如此着急要定下后勤场地,是确定今年童试会选址在青松书院了?” 文启先生不屑的冷哼一声,捋着山羊胡扭过头去。 有一个肥头大耳,浑身胖成球一样的青松书院学子忍不住高叫起来:“这还用问,哪一年的童试不是在我们青松书院举办?今年当然也是一样的!” 其他青松书院学子也都面露骄傲之色。 白悠悠眸光一闪,缓缓笑了开来。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只知道咱按照咱们大启律法规定,每年童试场地是要经过一场选拔赛才能确定,难道今年的童试居然不归县衙调度,不用举行选拔,直接内定青松书院了?” 她转头看向教谕,眸光锐利的像是一把利剑,直指人心,“教谕大人,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真的,那我可要去官衙要个说法了!” 青松书院的众人瞬间哑火,教谕更是被逼问出一头冷汗。 这帽子可不敢戴,往小处说是渎职,乌纱帽不保;往大处说,这就是科举舞弊,不但要掉脑袋,甚至可能牵连九族的! 教谕狠狠瞪了文启先生一眼,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义正辞严的否认: “怎么可能!科举大事不能轻忽,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律令行事!童试场地跟往年一样,都是要经过选拔才能决定的!”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选拔就是个过场,因为没有任何一家书院能竞争过青松书院,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白悠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教谕大人今天来我们云鹤书院是?” 教谕一振衣袖,满脸正色:“路过!” “噗!咳咳咳咳……”不少学生喷笑出来,但是碍于教谕的面子又连忙憋回去,一时间呛咳声此起彼伏。 白悠悠也瞪大了眼睛,满脸敬佩。 能在古代官场混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人! 眼看教谕翻脸就要不认账,文启先生有些着急,慌乱中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教谕大人,您可是收了……” “闭嘴!”教谕一把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死,不要连累本大人!” 文启先生反应过来,咬了咬牙:“那场地的事情怎么办?” 教谕厌恶的一把把他推开,转身便走:“还能怎么办?回去告诉你们山长,从长计议!” 可是我要是回去就这样告诉山长,绝对会被扒一层皮! 文启先生又是惊惶又是暗恨,猛地回头看向白悠悠,恨得眼珠子都冲血了。 他恶狠狠的瞪向那该死的小子,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人群后面的一个瘦削少年,萧巡。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文启先生就高声喊了起来: “白悠!场地的事情我且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们云鹤书院抢夺我们青松书院的学生,这件事却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的!教谕大人您看,那姓萧的学生就在云鹤书院里呢!” 白悠悠心中咯噔一下子:坏了,忘了还有这一出! 云鹤书院的学子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意无意地跟萧巡拉开了距离,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萧巡紧紧抿着唇,脸上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教谕毕竟收了钱,再加上他也对今天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折了面子耿耿于怀,乐得给白悠找不痛快,于是没有犹豫,他的脚步又转了回来。 “白悠,文启先生说的没错,抢夺学生这件事,你们云鹤书院总是无可抵赖的。如果青松书院执意要追究到底,恐怕你父亲少不了要受几年牢狱之灾了。你若是有心,不如本官做个中人,你跟青松书院和解,如何?” 他的话貌似公允,但是现在谁不知道,只要白悠悠一答应私了,青松书院就会打蛇随棍上,反咬云鹤书院一口! 果然,文启先生得意洋洋的开口道:“交出萧巡,再到青松书院给我磕头赔礼,或者眼睁睁看着你爹牢底坐穿,你自己选吧!” 不管选哪个,云鹤书院都会彻底被打碎脊梁,遭到众人唾弃,最后只有关门大吉,到时候还不是青松书院的囊中之物? 云鹤书院的学子们虽然气炸了肺,但是却毫无办法。 有年长的学子也悄悄劝说白悠悠:“小师弟,不如就把萧巡交出去吧!我可以替你去磕头道歉,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山长回来再跟他们算账!” 他这话并没有避开萧巡,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到头来还是不行吗? 早就预感云鹤书院可能不愿意为了自己对上青松书院,连这一点飘忽的希望都是凭借白悠对自己那莫名的好感算计得来,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萧巡只觉的自己心中冰冷一片,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也许早就麻木了吧。大不了被抓回青松书院,为了求学再次回到那被人凌辱践踏的日子罢了。 白悠悠也向萧巡看了过来,虽然美少年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她却莫名从那双无悲无喜的深邃眸子中看出了一丝悲哀。 是啊,这孩子又做错什么了呢?他毫无过错,却被青松书院的人欺辱霸凌。 如果今天就这样把他交出去,不但自己会良心不安,就算父亲回来了,也会对自己失望吧? 萧巡已经迈步向外走去,只要出了这道门,他就会被捆绑起来,扭送回青松书院,重新陷入那噩梦一样的日子。 白悠悠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等等!萧巡,你留下!” 萧巡的脚步顿住。眼底升起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光芒。 刚才劝阻白悠悠的大师兄彦仲皱着眉头问道:“小师弟,你把他留下做什么?难道他拖累的咱们云鹤书院还不够吗?” 白悠悠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彦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书院着想。但是从头至尾萧巡都没有错处,所以当初我才会心生善念,把他救回来。现在我们这样眼睁睁把他推出去息事宁人,岂不是有违圣人教诲?” 第三章 共赴赌约分胜负 “再说,这样服软,咱们云鹤书院的颜面和气节何存?即使用他换得父亲回来,恐怕父亲也会恼怒于我等令他面上蒙羞!”白悠悠言辞坚定地接着道。 彦仲想起自家山长清正耿直的脾气,知道白悠悠说的一点儿都不差,于是暗叹一声,退到一边不再阻拦。 白悠悠转头重新看向文启先生,满眼正色,厉声道:“哪怕青松书院号称天下第一书院,也没有任由院中学子凌辱同窗的道理。我云鹤书院并非有意抢夺学生,而是看不下去那些披着圣人门徒名号,却行纨绔恶霸之事的蛀虫!” 青松书院那边一直叫嚣的最厉害的娄通,顿时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蹦起来叫道:“臭小子,你叫谁蛀虫呢?”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谁对号入座自然就是谁喽!” 娄通气的一张胖脸紫胀,但是却不敢随意应声,免得真的应上对号入座之嫌,只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白悠悠不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牢牢盯住了主事的文启先生:“文启先生,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青松书院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总之萧巡这个人,我们云鹤书院今天是护定了!” 萧巡猛然抬头看向白悠悠,眼中迸出璀璨的光亮。 文启先生气得浑身发抖,冷笑道:“好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敢这样当面顶撞老夫!既然你如此狂妄,老夫这就回去禀告生长,你们云鹤书院就等着打官司吧!” 虽然知道道义上云鹤书院站里,但是他们抢夺青松书院的学生就是硬伤,再加上山长跟县太爷的关系非比寻常,稍微运作一下,云鹤书院必输无疑! 文启先生袍袖一拂转身就走,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惶惶不安的议论声让他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少主,不必害怕,萧巡并没有在青松书院入籍,严格来说,根本算不上轻松书院的学生。” 开口的居然是一直沉默的萧巡。 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白悠悠身侧,身姿端正,挺拔如松如竹,身上仿佛扫去了一层阴翳,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这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文启先生更是错愕的转过头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说什么?” 萧巡神色淡然,却再清楚不过的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没有在青松学院入籍,不是青松书院的学生,文启先生想用我来暗算的云鹤书院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这不可能!”文启先生不敢置信大叫道。 萧巡似嘲讽似不屑的目光静静落到对面娄通的身上。 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看了过去。 娄通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像想起了什么,脖子一缩,胖脸顿时变得煞白。 萧巡微微冷笑了起来:“看来是想起来了。拜娄公子所赐,我在青松书院半载,苦求山长收我入学,却被一再阻拦。我抱着一丝求学的希望苦苦挣扎等待,然而直到如今也只不过挂了个杂役的身份,现在还没被正式收做弟子呢!” 文启先生满腔怒火一把薅过娄通的脖领子把他拉到身前,怒不可遏的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娄通简直要吓尿了。 他只是看不惯萧巡家世低微,偏偏生的极好,龙章凤姿,把他们一干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都衬托成了土鸡,心中嫉恨,所以便打了声招呼让招生的先生把萧巡拒之门外。然后他跟一群纨绔便每天看着萧巡想方设法想拜入青松书院而不得,以此来折辱萧巡取乐。谁能想到今天这件事居然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娄通心里苦,但是却不敢撒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文启先生毫不犹豫的抬起手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白悠悠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心中大喜,连忙趁热打铁扬声道:“既然萧巡并没有在青松书院入籍,那本少主今天便替父亲做主,将你收入云鹤书院!你可愿意?” 萧巡眼神一亮,躬身施礼:“萧巡求之不得。” “好,拜师礼且容后补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云鹤书院的学子了!” 说罢,白悠悠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文启先生,“现在文启先生还想去衙门状告我云鹤书院抢夺学生吗?”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一拍巴掌笑道,“不对,现在我们云鹤书院才是苦主,应该是我们前去状告青松书院欺凌我院学子才是呀!” 云鹤书院的学子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应和: “是啊,是啊小师弟说的对!” “我们明天便去衙门击鼓告状吧,我来写讼词!” 文启先生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根本说不出话来。他脸色乍红乍白,将一众青松书院的学子都扔下,甩袖子就转身走了。 前来给青松书院撑场面的教谕脸色也十分难看,然而最终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跟在文启先生的身后匆匆离去。 青松书院的学子们面面相觑,连忙灰溜溜的像一群丧家之犬一样跟上。 在他们身后,云鹤书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青云书院的众人走得更快了,恨不得一步就离开这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地方。 白悠悠轻舒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转头笑着大力拍拍萧巡的肩膀:“年轻人,放心吧,你不会因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有我白悠悠在,总有一天云鹤书院会成为超越青松书院的存在!”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一头,却掂起脚来拍着肩膀叫自己年轻人的俊雅少年,萧巡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轻声应道:“嗯,我相信你。” “呯!” 白悠悠仿佛听到自己的脑海中烟花绽开的声音,还伴着机械系统音:“滴!玩家受到百倍美颜暴击,血槽已清空,请尽快补充!” 她拼命令自己回过神来,掩饰一般的别过头轻咳两声,率先向书院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大家: “青松书院不会善罢甘休,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下一轮挑战!” 苍天啊,难怪原主一眼就相中了美少年做童养婿,这盛世美颜的威力简直可怕!还是赶紧溜了溜了,再留下去恐怕她也要沦陷啦! 萧巡的目光追随着少年略有些活泼过头的雀跃模样,只觉像有一轮小太阳一样,将他荒芜阴暗的心田照亮了一个角落。 白悠悠的担忧没有错,青松书院下午就请人送来了战帖,要求与云鹤书院公开比试,哪一方输了,就主动让出自家学院的地盘作为对方在童试中的后勤场地。 “时间就约在三天后,地点是莫愁湖,笔试共分三场,双方轮流出题,采取3局两胜制。”白悠悠将帖子念完,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众人,“大家觉得如何,敢不敢应战?” 云鹤书院的众学子们纷纷握拳高呼: “敢!有什么不敢!” “早就想给青松书院一点颜色瞧瞧,咱们云鹤书院才不是软柿子!” 白悠悠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云鹤书院并不像原主记忆当中的那么差劲,起码志气还是很充足的嘛! 然而接下来她的脸就被打的“啪啪”作响了。 因为这帮学子除了志气,真的毫无任何其他优点了! 经过一番摸底排查的白悠悠在书房里揉着额头咆哮,简直要抓狂: “君子六艺,礼、乐这种高雅艺术比不过隔壁那帮贵族子弟可以说情有可原,但是御、射这种体育课都比不过人家是要闹哪样啊啊啊啊?!” 一直跟着白悠悠奔走,此刻正站在墙角的萧巡也无语沉默,第一次考虑自己选择云鹤书院是不是个错误。 彦仲大师兄面带愧色,见白悠悠当真气得不轻,吓得都不敢追究某些没听懂的怪异词汇,连忙干巴巴扯出了一个笑容,强行为师弟们挽尊: “咳,那什么,这也不能怪咱们……咱们书院实在太穷了,隔壁青松书院上射御课的时候都是请了正经羽林卫来做教头,更不用说他们人手一匹高头大马,随时都能练习。而咱们云鹤书院只有十余匹驴子,平常还要给书院驮运日常物资,忙里偷闲才能让大家练一练,这两门比不过青松书院也是正常,正常的……” 白悠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咽了回去,拿起手边的一叠宣纸愤愤挥舞起来: “那书呢?书呢?作为一群书生,连这种最基本的课程都一塌糊涂是怎么回事?瞧瞧他们以前的作业,字迹歪歪扭扭,错字连篇,一看就是连文章都没背下来!偶尔有几个基础还算扎实的,居然刚刚读完四书,连五经都没学完!青松书院出了名的才子辈出,轮到他们出题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诗词歌赋甚至经意策论,你们要拿什么跟人家比赛,啊?用三字经百家姓去对战吗?” 一叠宣纸被抖的“哗哗”作响,一不小心就没捏住,想被霜打了的秋叶一样飘飘洒洒落了满地,就像白悠悠那哇凉哇凉的心情。 第四章 特级训练解方程 彦仲心中知道白悠悠说的都是事实,越发难堪起来,白净的面皮也羞愧的通红,只管垂头盯着地面。 萧巡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温声开口道:“如果少主信得过萧巡,不如让我代替云鹤书院应战一场?” 彦仲和白悠悠一愣,相互对视一眼之后有志一同的扭头看向美少年。 白悠悠惊讶的问:“萧巡,你不是在青松书院做杂役吗?也曾经读过书么?水平怎么样?” 萧巡瞥了地上那堆字纸一眼,又给了白悠悠一个复杂而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白悠悠一捂脸,明白了。 美少年不好实话实说,但意思是,比起这堆鬼画符,他的水准绰绰有余! 彦仲有些惊讶,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萧巡实在是有些狂妄了,便说:“既然这样,我在云鹤书院的排名也还算靠前,便来考校你一二。如果你胜过我,我就信你!” 萧巡丝毫不惧,微微抬手:“师兄言重了,请尽管出题。” 于是两个人一问一答便考校了起来,从背诵典籍到解释经义,甚至彦仲还出了几个对联,没想到萧巡统统不假思索对答如流,丝毫没有半分疲态,甚至像是被激起了兴致一般眼神越来越来亮。 好半晌,彦仲以手掩面,简直羞愧的无以复加。 萧巡的才学不是吹得,如假包换!但这些都是在青松书院所学,他们整个云鹤书院,加起来还比不上青松书院的一个杂役!脸好疼! 似乎看出了彦仲的心思,萧巡笑了起来,声音如山泉松涛般清朗: “彦师兄多虑了,我自幼在读书上面有几分天份,当初又一心想拜入青松书院,所以日夜拼命苦读才有了这份成绩,哪怕拿到青松书院去,也是数一数二的。” 言下之意,并不是尔等凡人太渣,只是本尊太强大! 白悠悠和彦仲对视一眼,顿时肃然起敬:妈呀,这不但是个美少年,还是个天才美少年!不知道青松书院以后知道错过这么一个神童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彦仲微微松了口气,白悠悠却是眼前一亮,一把抓住萧巡: “萧巡萧巡,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如果由你替我们云鹤书院出战,你有几分把握获胜?” 萧巡的目光微垂,在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几根白皙手指上一掠而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胜券在握不敢夸口,但是获胜的把握应该有九成以上。”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美少年是在谦虚好不啦! 白悠悠二话不说,一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的盖棺定论: “感谢青松书院,给我们送来了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外援!我们云鹤书院的文化课代表,就决定是你了,萧巡!” 彦仲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白悠悠如此坚决,萧巡笑而不语,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反倒是萧巡依旧有几分担忧,又开口问道:“即使我有信心胜了这一场,那还有两场怎么办?” 白悠悠仰天长笑:“你们不用发愁,不是还有一门‘数’课吗?有了它,我们三局两胜稳稳的!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独门秘技了!” 青松书院的渣渣们,在现代数学的强大阴影下瑟瑟发抖吧! 几人把云鹤书院所有的学子们都召集起来,白悠悠先是宣布了将由萧巡代表云鹤书院参加其中一场比试,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消息刚一出口,就有几个学子纷纷变了脸色。 彦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蹙眉。 接下来是重头戏,白悠悠庄重的宣布,以“数术”为主题、为期三天的突击培训兼选拔赛,正式开始! 学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便有人怀疑的问道: “比赛在即,我们难道不是应该多看一些圣贤之书,力求增大赢面吗?浪费时间在数术这种旁门左道上做什么?” 白悠悠蹬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还好意思说,你们想想自己的水平,别说三天,哪怕是突击三个月,跟青松书院正面刚上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咱们想要取胜,可不就得剑走偏锋吗?” 那学子讪讪的摸摸头,嘴硬的嘟哝道:“数术有什么好练的?不就是一人一把算盘加加减减么?青松书院的数术先生都是户部退下来的老吏,经验丰富的很,咱们想靠这偏锋取胜也是难!” 对此,白悠悠只是嘿嘿冷笑了一声,然后便抛出了一道算术题: “平平湖水清可鉴,面上三尺生红莲。出泥不染亭亭立,风吹花尖及水面。渔人观看忙向前,花离出水六尺远,湖水如何知深浅?能算诸君请解题!” 众学子大惊:少主你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这跟我们平常上的数术课根本不一样! 可怜的孩子们,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应用题”这种大杀器。 惊讶归惊讶,但很多人都学过勾股定理,略略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凝思片刻,便有人陆陆续续给出了答案,有对有错,但总体来说,正确率超过了三分之一。 比预想的要好一些,白悠悠夺胜的信心更充足了! 她微微点头,接着又抛出了一道题:“第二题,还是刚才的池塘,还是那朵红莲。假设红莲每天长大一倍,15天长了半个池塘,那么多少天能长满整个池塘?” 众人呆滞,这是什么见鬼的红莲,一朵花能长满一个池塘? 白悠悠笑眯眯的弯起了眼睛,“为了降低一点难度,我可以列举几个答案供大家挑选哦!甲.30天、乙.18天、丙.16天、丁.25天,请作答!” 众学子们泪奔,不,完全没有感觉到难度降低,依旧要把我们的脑子绕的打结了好吗? 所有人都在抓头苦思,很快有两张纸条被彦仲送到了白悠悠的面前。 这么快就有人作答了? 她打开一看,两张纸条上都写了个“丙”字,居然都答对了! 连忙去看名字,一张上面是有几分熟悉的龙飞凤舞的“萧巡”,白悠悠诧异的向美少年看了过去,没想到美少年不但文科天才,理科也不遑多让啊! 萧巡察觉到她的目光,毫不吝啬的送了她一个温雅的笑容,白悠悠抚着自己瞬间“呯呯”乱跳的小心肝连忙低下头来去看另一张。 “陆思齐?这是哪位师兄?” 彦仲指给她看,原来是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胖墩,看得出来有些自卑,缩在角落里十分内向的样子。 彦仲说:“陆思齐心地善良,也是个老实的,他爹是有名的富商陆大成,一心盼着儿子考取功名好改换门庭,所以才送他来读书的。但是偏偏这孩子读书上没有天分,再加上因为商籍地位低下,所以在学院里经常被轻视,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没想到他倒是在数术上有些天赋。” 看着宣布正确答案之后,小胖墩瞬间亮起的星星眼,白悠悠叹息摇头,暗自嘟哝: “唉,被时代耽误的人才啊,要是放现代,怕不是一个妥妥的奥数好苗子!” 看时间差不多,她又出了第三题:“又是那个池塘,又是那朵红莲……” 一道题一道题出下去,学子们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会做的却越来越少。 倒是萧巡和陆思齐还能勉强跟上进度,有时候你先作答,有时候我先交卷,答案也是基本全对。 “第八题,还是那个熟悉的池塘,还是那朵熟悉的红莲……” 学子们两眼已经成了蚊香圈,彻底崩溃了,不不不,我们这辈子也不想靠近池塘,不想看到任何红莲了! 有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少主,这不公平!我们平常数术也就是出去买东西讨价还价才用一下,赏花什么的都是以文会友,怎么会有这么多古古怪怪的题目?我们不会做也是正常!” “买东西是吧?讨价还价是吧?好啊。”白悠悠淡淡看了提出反对意见的学子一眼,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让那学子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钱?” 来,你们要的买东西,买的还是梨子红果这种人人都必定买过的东西,做一个来看看? 毫无意外的,所有学子都败在了二元二次方程的魔爪之下,彻底心服口服。 他们少主怕不是魔鬼! 白悠悠环视一圈,看众人原本的轻视和浮躁之意都打磨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笑着开口: “都垂头丧气做什么?大家打起精神来,毕竟数术是我们三天后取胜的秘密武器,题目越难,青松书院就会输的越难看,不是吗?” 学子们愣了一下,对啊,他们学这些,可是为了三天后折磨青松书院用的!题目越难,三天后打脸就打的越爽啊! 这么转念一想,真的超带感有木有? 众人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纷纷举手要求:少主我们不怕苦不怕累,让困难的算术题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五章 恃强凌弱非君子 白悠悠挑挑眉,藏起小仓鼠一样得逞的窃笑,故作淡然,高深莫测的挥手宣布:“没问题,满足你们!” 于是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接下来就认识了一群好朋友,例如匀速骑行、从不晚点的劳模骑兵;分工明确、合作默契的良心甲乙包工头;一边注水、一边放水的疯狂池塘管理员;执着把母鸡和兔子装进同一个笼子的变态老农;以及每天早早出门、却故意放慢脚步,只等心爱的小红姑娘追赶上来的傲娇小明,然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痛并快乐着。 眼看到了午时,白悠悠才一声令下,让一帮头晕脑胀的学子们下课去吃饭,午饭后再继续培训。 萧巡因为要办理一些手续,就没有跟白悠悠一起,白悠悠便约了彦仲,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商议三天后的比赛。 吃罢了饭,正在回课堂的路上,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狠厉的声音: “萧巡是吧?不声不响的就把我们云鹤书院的比赛名额抢走一个,你小子能耐啊!” 另一个声音也叫道:“就是,这小子也不知道给少主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直接就把他内定了!” “嘿嘿,那还用说?瞧他那张小白脸,肯定是个兔儿爷,爬到少主床上把人伺候舒坦了呗!” 话题越来越不堪,白悠悠没想到自己才刚把萧巡从青松书院救出来,在云鹤书院居然也有人敢起这霸凌之风! 白悠悠沉着脸,快步向前走去,彦仲紧紧跟在后面。 三四丈开外的假山后面,萧巡面色淡然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目光中忍不住露出一抹厌恶和不屑:“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为首的一个学子冷哼一声。 他长得高高瘦瘦,面色白皙斯文,但是浑身掩不住的自矜和高傲却让那仅有的几分书卷气消弭殆尽,“识趣的就去找少主把参赛的名额让出来,我们就大发慈悲饶过你,要不然……” 旁边的一群小弟叫嚣道:“就是,我们华靖师兄才学顶尖,一直在学院里名列前茅,他才是有资格代表咱们参加比赛的最佳人选!” “我要是不同意呢?” 华靖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厉声道:“那就别怪我们手底下不留情面了!兄弟们,给咱们这位新师弟一点颜色瞧瞧!” 几个小弟答应一声,纷纷向萧巡逼近。 萧巡看着眼前这群人,仿佛像是在看着一群跳梁小丑。 当初他在青松书院是投鼠忌器,怕惹恼了那群纨绔彻底没有学上,所以才忍气吞声。现在他已经正式拜入云鹤书院,刚才连学籍都去衙门里备了案,现在怎么可能任人欺凌? 他自幼寄人篱下,粗活累活做过不知多少,还机缘巧合跟着一个军汉学了些拳脚,不说以一敌百,起码收拾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绰绰有余的! 萧巡冷笑一声,刚要动手让这群人知道一下什么是人不可貌相,忽然耳朵一动,听见有人越走越近,那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些熟悉…… 他当机立断,瞬间卸去全身力气,顺对面一人打来的拳头向后踉跄几步,狠狠摔了出去。 在他倒地的瞬间,白悠悠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彦仲紧随其后,满眼的失望和愤怒:“华靖,张昊,王文敏!你们怎么能如此欺辱同窗!你们这般行径,跟青松书院那些被咱们瞧不起的纨绔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白悠悠蹲下身,亲自去扶萧巡:“萧巡,你没事吧?” 张昊猛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不,不是我打的!” 白悠悠扭头怒瞪他:“你还敢狡辩!我跟彦师兄亲眼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你一拳把人打出去的!下手这么狠,当真是没有半分同窗情谊!” 张昊欲哭无泪,他是出拳了,但是拳头根本还没碰到萧巡,那小子就自己飞出去了啊!他是自己摔倒的! 自己真是巨冤!但是现在百口莫辩,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有木有! 华靖咬咬牙,拱手辩解道:“大师兄,小师弟,不是我等欺凌同窗,而是这楚巡跟青松书院瓜葛太深,极有可能是青松书院派来卧底的内应,我等怕由他代表云鹤书院前去比赛会有闪失,所以才前来盘问一二的。至于让他交出名额,我们也不过是试探而已,并无他意!” 一番话冠冕堂皇,瞬间把自己一群人洗白的干干净净。 一群小弟疯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还没等他们表演完,地上的萧巡轻咳一声,轻喘了两口气,美少年瞬间变成了弱柳扶风的病公子。 病弱美少年颤巍巍举起手中一直紧握的几张纸,举到白悠悠面前:“少主,我不是卧底,更不是内应!你看……我,我把学籍都已经入在咱们云鹤书院了……咳咳……我若是有二心,这不是自、自断前程吗?” 看着病弱盛世美颜心疼的都快碎了的白悠悠含着眼泪,握着美少年的手使劲点头,一叠声答应: “知道知道,明不明白,你不是卧底,谁说你是卧底我跟谁急!” 萧巡满意的低下头又咳了两声,唇角微勾,深藏功与名。 彦仲看着华靖,满眼失望:“华靖,我知道你想拿到代表书院参赛的名额,好取得成绩,令知县和教谕大人对你留下上佳印象,为以后的童试铺路……” 白悠悠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一场友谊赛而已,还有这么高大上的深远意义?” 萧巡正靠着白悠悠的肩膀,觉得自己拼着受伤的风险换来少年的亲近和怜惜十分划算,此刻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摇头失笑。 少年大部分时候聪慧过人,但是有时候却又奇怪的犯迷糊,这种反差实在是令人觉得十分……可爱。 于是他便缓声给他解释:“青松书院的战帖上说了,为求公正,他们特意请来了知县大人做评判。而童试向来由知县主考,因此若是谁能在这场比赛中一鸣惊人,让知县大人刮目相看,后面的童试可以说就有了一大半把握。” 要不是出于这番考虑,他之前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要求参赛。 白悠悠听得连连点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猛地扭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正常的美少年:“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萧巡:“……”糟,太过得意忘形,露馅了!不知道现在再躺回去还来不来的及? 显然是来不及了,白悠悠已然看透了美少年的套路,稍稍一想就明白他是故意让自己撞破刚才那一幕的。 但是霸凌之风不可长,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华靖等人的错,所以便不再追究,只好瞪了美少年一眼了事。 萧巡轻笑。 彦仲还在继续教训华靖:“……你就是想要参赛名额,也应该堂堂正正凭真本事去赢取,怎么能做出如此恶霸行径?简直有辱斯文,枉费师傅多年对你的教导!” 华靖听到这里,实在忍耐不住,猛地抬头,咬牙反驳道:“是,我的的做法是恶霸,难道姓萧的就光明正大吗?他一个杂役,连正经上学都没上过,居然也能拿到参赛名额?背后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怒视萧巡,眼角的余光也不时隐晦瞪向白悠悠,就差直说二人之间必定有肮脏的PY交易。 白悠悠气笑了,人身攻击她也就罢了,但是攻击美少年不能忍!萧巡凭真本事拿到的参赛资格,凭什么要这样被人污蔑? 她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拉着萧巡站了起来:“是吗?那我就让你瞧瞧,萧巡到底是靠什么才拿到比赛名额的!” 她说完,气冲冲的拉起萧巡就往书房的方向冲去。 萧巡就任她扯着,眼中隐着笑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在青松书院那副阴郁冷漠的影子。 彦仲怕白悠悠气出个好歹,狠狠瞪了华靖等人一眼,连忙跟上去劝解。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下午继续培训的时间,学子们已经基本到齐了了,白悠悠拉着萧巡来到课堂,“呯”的一拍桌子,课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诧异的望了过来。 白悠悠冷着脸,没有了上午的嬉笑,肃声开口道: “我刚刚才得知,书院里似乎有人对萧巡获得代表云鹤参加比赛的名额颇有不满,背地里做出种种不堪的臆测不说,甚至还有人恶意打骂威胁萧巡,试图逼迫他让出这个名额!现在我把萧巡带来,让你们明白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名额的!” 说完,白悠悠拍了三下巴掌,彦仲从门外走进来,手中还抱着一厚摞的宣纸,每人一张分发了下去。 众学子低头看去,只见纸上密密麻麻罗列着一道道题目,看内容倒是熟悉的四书五经,但是形式却古古怪怪的,有填空,有默写,还有什么问答,更奇特的是每种类型的题目后面都有分值,加起来总共一百分。 第六章 美少年大杀四方 大家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白悠悠继续说道:“现在,咱们就来进行一场随机考试。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的成绩超过了萧巡,就可以替换掉他,得到参赛的名额!” 彦仲一边发试卷一边说道:“大家放心,这套试卷是由我亲自出题并抄写的,都是大家学过的内容,保证公平公正!” 学子们又惊又喜,看着手里的试卷仿佛看到了青云路的敲门砖,当下便有人毫不犹豫提笔开始作答。 为了速战速决,彦仲给的题量并不是很大,半个时辰之后,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完成了试题。 收卷之后彦仲开始当堂批改,每批改完一份,立刻便报出分数。 “许飞洲,三十五分!” “元凯,六十八分!” …… 随着一个个分数的出现,有人欢喜有人愁。 以前没有分数作对比,先生只能大概告诉他们成绩好或者坏,直到今天,很多学子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差。 有几个只考了个位数的学子死死藏起自己的试卷,羞惭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群人里,只有华靖紧紧盯着彦仲,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他刚才发挥的极好,基本没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想来拔个头筹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彦仲带着几分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华靖,九十二分!” “华师兄好厉害!咱们当中唯一一个过了九十分的呢!” “对啊对啊,难怪先生那样偏爱华师兄!” 华靖志自矜从容的接受师兄师弟们的祝贺,趁大家不注意,志得意满的瞥了萧巡一眼,然而萧巡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一点,把他气了个半死。 他暗自咬牙:“成绩摆在这里,看你还敢占着参赛名额不让出来,连白悠也护不住你!” 没想到彦仲扫了众人一眼,却举起了手中的最后一份试卷:“萧巡,一百分!” “啊!” 众人都震惊了,一百分的意思是,萧巡,一道题都没有错,得了满分? 学子们瞠目结舌,谁也说不出话来。 彦仲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叹了口气,说:“现在大家明白了吧?萧巡能得到这个代表学院参赛的名额,没有半点徇私舞弊,而是名副其实!” 众人讷讷,尤其是那些原本心存不满的学子们纷纷闭上了嘴。 “这不可能!” 华靖扒开众人冲上前来,一把抢过萧巡的试卷,睁大眼睛想从上面找出错误的痕迹,但是却失望了,萧巡的试卷内容详实正确,连字迹都格外风骨俊挺,挑不出丝毫毛病。 他一把甩开试卷,双眼都因为嫉恨烧的通红,猛地把矛头转向了白悠悠和彦仲: “我不相信,他一个杂役,怎么会有这般才学?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提前把题目给了他,让他作弊才有了这个成绩!” 白悠悠气的七窍生烟,挽袖子就要上前教训,却被萧巡一把拉住。 美少年神态从容,语气淡然: “既然华师兄还有异议,咱们就在这里来一场公开的‘辩难’,如何?萧巡就站在此处,大家可以提出任何四书五经方面的问题让我解读和回答,如果我有任何一道题答不上来,就算我输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还没等白悠悠和彦仲同意,华靖便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坐实下来。 白悠悠担心的猛扯萧巡的袖子,萧巡却拍拍她的手背,只给了她两个字:“放心。” 白悠悠被那双黝黑的眼眸定住了片刻,愣了一瞬的功夫,萧巡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央,开始接受众人的挑战。 众学子本来觉得萧巡能考出满分,对他有几分佩服,但是现在却觉得他口出狂言太过嚣张,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于是都被激起了好胜心,纷纷挽袖子下场挑战,挖空了心思想出各种刁钻的题目来想要难倒他。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不管他们出的题目多么刁钻古怪,都一一被萧巡轻松破解。 渐渐地,出题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慢,但是萧巡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越战越勇,甚至还能就各人的问题延伸一两句,瞬间就能把出题的人问的哑口无言,掩面退走,例如华靖。 到了现在,大伙哪里还能不明白,萧巡哪里需要在刚才那场小小的考试中作弊?他的真才实学瞬间将他们的脸打的“啪啪”生疼! 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心中原有的几分不满全数散尽,只余下说不出的敬佩之情,连妒忌之心都生不出来。 如果白悠悠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一定会摸着他们的头教育他们:“学渣们,这就是你们遇到学霸的天然敬畏,尽情颤抖吧!” 白悠悠拉着美少年满脸自豪的傻笑,活像现代自家孩子中了高考状元的傻家长:“来来来,还有没有不服的?尽管站出来!” 当下便有几个学子拱手讷讷道:“萧师弟才学过人,果然是代表咱们云鹤书院前去参赛的最佳人选,我等心服口服。” 彦仲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叹了口气,趁机说教:“萧师弟只是在青松书院呆了半年,甚至还是半工半读,便有了如此学识,远超尔等,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勤奋上进?难道以后真的要被天下人嗤笑我云鹤书院的学子还比不上青松书院的杂役吗?” 嗯,萧巡那妖孽一样的天赋被他“不小心”忘记说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目测这样的鼓励效果更好不是吗?没看见所有的学子都燃烧起熊熊斗志了吗? 经过这一场波折,萧巡顺利的融入了云鹤书院,学子们也以他为榜样,向学之心更加浓厚,强烈要求白悠悠将接下来的培训难度继续提高。 白悠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答应他们!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云鹤书院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师兄,请问这道题应该把哪个设为未知数?” “哎呀师弟,这个线段图原来要这么画,愚兄真是顿开茅塞!” …… 总之学子们除了吃饭睡觉,个个都一头扎进了应用题的海洋,誓死不冒头。 熬过了三天的魔鬼训练,作用是显著的,效果是喜人的,白悠悠也终于通过一场结业考试选出了二号参赛种子选手——陆思齐。 这小胖墩果然是个数学神童,经过专门培训之后在这方面比天才萧巡还要优秀一点有木有! 白悠悠满意极了,大部分人因为成绩明晃晃摆在眼前,也没有异议,只有华靖等几个学子还不死心,拿陆思齐的商籍做文章: “咱们堂堂书院,居然让一名商人之子做代表,实在是有失、身份!” 白悠悠翻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噎回去:“孔子曾说‘有教无类’,他的得意门生子贡本人还是有名的大商人呢,难道各位倒比圣人他老人家还清高不成?咱们云鹤书院就是凭成绩说话,少扯些有的没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晚上白悠悠都激动的没睡着,恨不得仰天长笑,她似乎已经看到明天的比赛云鹤书院连胜两场,把青松书院按在地板摩擦的美妙景象了! 第二天一早,白悠悠亲自带队出发,云鹤书院的所有学子一个都没少,这种见证奇迹的历史性场合,必须把排面做足! 本来白悠悠以为今天的比赛会像原主印象中以往的文会一样,低调内涵小清新,最多加个领导讲话什么的,最多也超不过乡镇政、府会议的规模。谁想到一来到莫愁湖,远远的就听见锣鼓喧天,人生鼎沸,哪里是什么乡镇会议,简直是来到了庙会现场! 看热闹的人群乌央乌央挤满了整个湖岸,嗅觉灵敏的小商贩们早已经摆开了摊子,卖早餐的,卖瓜子的,卖冰饮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生意好到爆! 白悠悠在众学子的护持下,挤过重重叠叠的摊子,终于来到了预定的比赛场地。 原本的赛场只是随意找了一片宽阔的草地,没有任何装饰,现在草地上居然凭空建起了一座高台,披红挂彩,镶金嵌银,要多亮眼有多亮眼,要多有钱就有多有钱! 提前一天就来打前站的彦仲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终于跟大部队顺利汇合,看见白悠悠正对着那两座充满着浓浓土豪气息的高台发愣,苦笑道: “这是陆思齐的父亲,陆大成陆爷的手笔。昨天陆爷刚知道儿子当选了这场比赛的参赛选手,兴奋的不得了,连夜就派人来起了这座高台。还生怕没人见证他们老陆家的这份荣耀,派出无数家丁敲锣打鼓满城都嚷遍了,所以今天才有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小食摊子,都是陆家派人请来的,吃食都是免费赠送,不收钱,就为了让大家看的开心!” 白悠悠咋舌,果然,不管什么时代都不缺土豪爸爸!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嗤:“哼,铜臭逼人,简直有辱斯文!” 是青松书院的人赶到了,出声的正是带队的文启先生。 第七章 擂台赛上斗学问 陆思齐知道读书人都不愿意跟金钱扯上关系,生怕自家的铜臭气息连累了云鹤书院的名声,小圆脸都急出汗了,惴惴的跟白悠悠开口: “少主,要不,要不我让我爹再把台子拆了吧,我家人手多,拆起来很快的……” 白悠悠摇头失笑:“拆什么?你难道忘了,咱们今天可是抱着必胜的把握来的,反正最后丢脸的不是咱们,当然是看热闹的越多越好,陆伯父此举深得我心!” 文启先生气的山羊胡子直发抖:“竖子小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待会输的一败涂地,我看你云鹤书院还有何面目在城中立足!” 说完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一样,带着青松书院的学子气冲冲的走了。 白悠悠轻拍陆思齐的脑袋:“听见没,咱们云鹤书院的生死存亡就看你们的了,你可要加油啊!” 小胖墩握拳点头:“嗯!” 头上的小揪揪发髻跟着一颤一颤的,那认真的样子简直激萌,白悠悠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两把。 旁边萧巡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不着痕迹的靠近白悠悠身边,轻声开口:“少主,比赛快开始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白悠悠“啊”了一声,连忙收回了还没过瘾的手,带着众人登上高台,在东侧就坐。 而对面西侧,即使青松书院的众人对陆家表示的再不屑,也没妨碍他们安然坐下,对下面看热闹的人潮表现出一派读书人的清傲之色。 片刻之后三通鼓响,评委们姗姗来迟,在面南背北的正席入座。 评委共有三位,正当中官袍乌纱,不用说是知县,左侧是大家熟识的教谕,而右侧的人却让云鹤书院的众人吃了一惊。 彦仲忍不住失声:“难怪刚才没看到青松书院的徐山长,原来他也是今天的评委之一!” 白悠悠瞪大了眼睛看去,正好跟峨冠博带、面容清瘦的徐山长对上目光,徐山长甚至还很是和蔼的对她笑了笑。 “这样也行?这样不会不公平吗?” 华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人家徐山长不但正经在翰林院挂着职务,而且文声在外,出了名的爱惜人才,谁会说不公平?他要当这个评委,甚至比教谕大人还要名正言顺!” 白悠悠一咬牙:“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幸好咱们准备充分!”她扭头看向萧巡,“待会比赛的时候,务必要更加稳妥几分,尽量不要给评委们徇私的理由!” 由云鹤书院出题的数术一场对错分明倒是不用担心,只有萧巡的文试成绩评判标准模糊,容易被评委作弊。 萧巡点点头,郑重的答应:“少主放心,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鼓声又起,一位衙门书吏走到高台中央: “今日青松书院与云鹤书院以文会友,立下擂台赛。败方将自愿退出今年童试的场地资格选拔,成为胜方的后勤场所。双方按约定三局两胜,现在,比赛开始!” 因为青松书院提出在莫愁湖比试占了地利,所以第一局由云鹤书院出题。 陆思齐在众人的鼓励下,战战兢兢走到了高台中央,对面青松书院也派出了第一位选手。 白悠悠不认识,萧巡倒是一看就笑了:“这学子名叫苏谯,刚入学一年半,算是青松书院里新人里的拔尖的,今年正打算下场考童试,秀才还是有把握的。青松书院居然派这样一个毫无功名的学子迎战,看起来是打算狠狠打脸我们云鹤书院,可惜他们失算了。” 云鹤书院众人暗自抹了把冷汗,幸亏自家少主的剑走偏锋。要是硬刚,他们估计真的要被打脸了,因为云鹤书院到现在也只有彦仲一个人勉强考了个童生功名,连秀才还没挣到呢。 苏谯看起来也知道云鹤书院的底细,摇着白纸扇,满脸骄矜的开口:“请出题吧!” 陆思齐小圆脸满头是汗,一看就非常紧张,结结巴巴开口道: “这一场我们云鹤书院选择比试数术。题目如下:护城河河道需进行清淤疏通,我陆家和赵家同时向衙门提出申请。如果陆家单独做2天,赵家再单独做3天,那么恰好能完成全部清淤任务的四分之一,如果陆家先做4天,剩下的清淤工作由赵家单独完成,那么赵家所用时间会比陆家单独完成清淤任务的时间多2天。求陆赵二家单独完成清淤任务各需多少天?” 他一开始磕磕绊绊,但是越说越流利,最后更是信心百倍。 所有的人一开始听到云鹤书院居然选择在读书人心中的旁门左道,先是不屑,以为云鹤书院病急乱投医,但是听清题目之后,却是越听脸色越凝重,最后不少人都直接听傻了。 本来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知县大人倒是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来了兴趣:“这题目倒是有点意思,本县的护城河确实要马上清理了,陆家和赵家也确实有意承包这项工程,这本官可要好好听一听!” 苏谯的脸直接黑了,一方面,赵家是他的外祖家,陆思齐的题目里口口声声针对赵家速度慢不说,另一方面,听完题目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不!会!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谯急的额头直冒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砸在身下的宣纸上,染出一片大大的印。 这一小细节没能逃出白悠悠的火眼金睛,她兴奋的怼了怼萧巡的胳膊,难以控制住内心的兴奋,说道:“哎你快看,他答不出来了,急的满脸冒汗珠呢。这一局,我们书院必胜。” 萧巡虽眉间愁容舒展许多,但是隐隐还是有些担心,道:“可是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呢,万一他算得出...” 白悠悠胸有成竹,嘿嘿一笑,妙计自从心生,道:“那我们就加吧劲儿,帮帮他,确保他做不出来。” 说着,白悠悠拉来书院里的学生,伏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话。学生点了点头,心里有数,快步跑开。 萧巡好奇,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白悠悠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望着看台上,卖关子道:“你且看着吧。” 苏谯虽然不会做,但是隐约之间还是记得些公式方法,于是快速的拿起笔来运算,飞快旋转的大脑,让谜题变得不再扑朔迷离,似乎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迹象。 突然,原本周围已经稀稀拉拉的乐器演奏突然齐声翁鸣起来,唢呐,手鼓,三弦,各种各样嘈杂的乐器,扯着调门可劲儿的响,像是比赛似的。 “做不出来了喽!”白悠悠趁乱在人群中高呼一声,在场围观的人,借着嘈杂的音乐声掩护,也都津津乐道,嘲笑着苏谯。 苏谯遇见的不会的术数题,现推理理解已经非常紧张,这下嘈杂的声音和在场各位的质疑,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恐惧和焦急互相缠绕,越是焦急,就越恐惧做不出题目的失败,越恐惧,就越是着急想做出来题目。两者恶性循环,苏谯的大脑瞬间停转,完全是一片空白。 萧巡看着不住咂舌,道:“胜之不武,实属是拙劣。”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此时此刻,用在这里倒是十分的恰当。 白悠悠不以为然,理直气壮的说:“比赛,棋逢对手才对。像这种一开始便带着歹意,丝毫不遵守道义规则的对手,我们使些小手段,也是自保的方法。换个角度看,这才叫公平。” 计算时间到了,答题纸上一片乱糟糟的墨迹,苏谯到底是没有计算出正确的结果。 陆思奇肉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他迫不及待的公布答案,道:“我们设陆家的速度为甲,设赵家的速度为乙。将全部任务看成为一,一个总单位。这样列出来等式,再利用消元带入的方法,就可以解得出来。结果是,我们陆家单独完成任务,需要十二天。二赵家单独完成任务,需要二十天。” 算术的结果听得在场学子一愣,可是片刻之后,场内却爆发的如洪水潮涨一般的震耳掌声。 被邀请来当评为的知县一脸的满意,捋着自己山羊胡子,欣慰的看着陆思奇问道:“想不到年纪轻轻,在术数方面竟有如此高的造诣。这道题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陆思奇憨憨傻傻的笑了笑,如实说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在下卑贱,是商贾之子,多亏了少主,一视同仁有教无类,我才有幸能在云鹤书院学习知识。近日家中正准备清理河道淤泥的生意,这道题正是我根据真实事例作为基础,加以编写的。” 知县眼里闪着光芒,亟亟的问道:“你是说你家当真可以十二天便完成这个工程?” 陆思奇点点头,自豪的说道:“十二天,保证完成。” 知县满意得头想拨浪鼓一样不住的点,当即拍板说道:“好,那这次河道淤泥清除的活儿,就交与你陆家了。” 第八章 萧巡出马定局面 陆父老远儿的听着,激动得几乎是要哭出来。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原本以为生了个儿子傻乎乎的只会读书,一分钱的生意都不会做,我陆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几辈子的家财都要断送在这一代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混小子竟然做成了这么大的一单生意。可当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白悠悠握着陆父的手,无比感慨道:“知识就是财富,就是最大的生产力啊。你放心,陆思奇一定可以的。” 苏谯被孤零零的架在了台上,他作为种子选手,代表整个书院应战,却没想到输的这样惨烈,万众瞩目下,他狠狠咬着牙关,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臊得不行。 “第一场,云鹤书院比青松书院,云鹤书院胜。” 苏谯一甩袖子,又气又恨,愤愤的离开对站台。 每轮之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给双方调整休息,排兵布阵的时间。 首战失利,这让青松书院的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慌不择法,改掉了之前计划,派出了功名最高的举子前来应战。 云鹤书院,萧巡主动请缨,上台应战。 上台之前,白悠悠攥住萧巡的肩膀,目光略有些凝重,嘱咐道:“这一轮是对方出题,既然是派了举子,肯定要出他们擅长的文史题。文采哪里有什么高下,他们怕是要徇私舞弊,搞偏袒这一套了。” 萧巡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儿,道:“放心吧,我随机应变。” 举子站在台上,双手背后,腰背直挺,头昂的高高的,拿鼻孔看人,因为他的功名尤其的骄傲。 “这轮由我青松书院出题,我们以时事为题,规定时间内做一文章,又在场的所有评委定夺,谁的文章工整,谁便赢了。” 听完要求,萧巡心觉不好。文章好坏与否,仁者见仁,没有直接的评判标准,偏袒起来完全滴水不露,青松书院肯定胜出。 再者,就算文章拙劣真的过于明显,不好偏袒。那时事评论,更是大有文章可做,到时候他们若是断章取义,细扣词句,给他按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那可真是万劫不复。 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先生贵为举子,定是学识过人,才会被推选参加乡试。您作的文章自有深奥之处,恐怕不是我们才疏学浅的平庸之辈所能理解的。”萧巡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举子很是骄傲,沾沾自喜的说道:“那是自然,圣贤书其实谁都能读得。” 萧巡见机说道:“若真以作文章为试题,恐怕除了各位评审大人和举子您以外,大家都不明所以。自然输赢,举子和评审都无愧于心,不枉费多年攻读圣贤。可若是之后有人因为看不懂文章,在背后议论举子您赢得不干不净,反倒是有辱斯文。不如,我们以对联为题,这样胜负浅显,让大家都对比赛结果心服口服,举子意下如何?” “哼。”举子嗤笑一声,一脸得意的嘲讽道:“你主动提出要将考题改成简单的对联,莫不是学问浅拙,作不出文章?” 对于举子的质问,萧巡不与回答,而是同样以问对问,用上了激将法。他从容镇定的说道:“愈简单的学问,想做到极致愈发困难。许多大文豪都有千古绝对流传于世间。郑板桥,祝枝山,唐伯虎,难道他们也是学问浅拙不成?举子不肯以对联为题,莫不是......怕输?” 举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他这种要强的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行。 萧巡长舒了一口气,心这才放下来,他之前咬准了举子的性子,这才赌了这一把。 “谁说我怕了!”举子迫不及待的为自己正名,一口应下,道:“我们就比对联,我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是怎么赢你的。” 按照先后顺序,还是由青松书院的人率先开始出题。 举子双手背在身后,朝着远处眺望,商酌以何为题。正巧,他正对着的地方有三个灯笼,便指着灯笼说道:“我以眼前寻常事物为题。你且听好:四面灯,单层纸,辉辉煌煌,照遍东西南北。” 萧巡颔首,思考半刻,忽地看见灯笼旁边有一个老者正在弓着背扫地,文思泉涌,对答:“那我便以寻常百姓为对。我接:一年学,八吊钱,辛辛苦苦,历尽春夏秋冬。” “工整!”白悠悠喜上眉梢,不住带头拍手叫好。 对得如此迅速,如此工整,不刻意,有深意。萧巡的强悍实力,着实让一直目中无人的举子大吃一惊。他双眉眉头紧皱,直勾勾的盯着萧巡,瞳孔不住的微微颤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我出题了。”萧巡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那浅浅的弧度笑里藏刀,明媚的双眸中闪烁着精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见远处有寺庙白塔,我便以此为题,你且听好:三塔寺前三座塔。” 萧巡话落后,举子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自得了许多,道:“这有什么难,我也用静物相对,我对:五台山上五层台。” 对仗工整,自然是极好的答案。青松书院的人都迫不及待的鼓掌叫好,为举子加油打气。 正在举子要开口接着出题的时候,在吵闹的欢呼声中,萧巡干净爽朗的声音尤为清晰。 “等等,我还能加字儿。” 此话一出,在场看客皆哗然。无论是青松的人还是云鹤的人,都自觉的噤声,目光齐刷刷的望着萧巡的方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瞬间。 举子双手缩紧袖子里,偷偷的紧紧攥拳,力气之大连指甲都要陷进去。他紧张,他紧张的要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气势是万万不能够输的,只能人后偷偷排遣。 “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萧巡一边说,一边拿起手中握着的扇子,朝着三个塔所在的方向,挨个点了一下。 这副对联极其巧妙,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字又重新出现三次,好像在边看边数一样。 “萧巡你简直棒到哭泣!不枉费我把你捡回来,养的白白净净的,简直就是个文斗流氓。”白悠悠站在台底下,激动万分,感叹道。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到了举子的身上,左右人都屏气凝神,在等待着举子给出什么绝妙的回应。 该死! 举子咬着后槽牙,心里以萧巡为圆心,以萧巡家的亲戚朋友为半径,画圆开始问候。这哪里是什么加字儿的事儿,就是量身定做给他的网。 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难道你要他对,五台山上五层台,台,台,台,台,台。加五个“台”字吗? 这样的对子连字数都不一样,哪里来的工整一说。 “怎么了,举子先生,您是没有听清我说的题目吗?”萧巡一脸人畜无害的使坏,礼貌背后藏得都是比尖刀还要伤人的东西。 “我对......我对......”举子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口:“我五台山上五层台......台......台......” 奈何举子大脑飞速旋转,到底也没有想出来,到底要怎么对。 萧巡乘胜追击,忍着呼之欲出的坏笑,赤。裸裸的羞辱道:“敢问举子先生,台什么?是抬不动了,要帮忙吗?” 举子的脸憋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怕是他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来没受过的屈辱。 三局两胜,云鹤书院已经连续赢了两次,自然已经获得了胜利。 可一众评委和青松书院的掌事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云鹤书院赢,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如何偏袒,成为了他们亟待解决的大难题。 白悠悠目光一直盯着这边,自然发现了情况不对,她一个闪身,跳到了台子上,高声呼喊道。 “云鹤赢了,青松书院要自愿让出场地给云鹤书院!” 文启先生气急败坏,直从坐席冲出来,与白悠悠面对面的叫嚣道:“萧巡原来是我们青松书院的学生,他接受的教育全是我们青松书院的各位先生的心血。所以,完全可以说是我们青松书院成就了他。为学莫重于尊师,若是拿着老师那里讨教来的知识,来帮助外人欺侮自己的老师,实在是情理难容,有辱圣贤。所以,萧巡并不能代表云鹤书院来比赛,刚才的比赛结果不能算作数。” 被青松书院收买了的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笑模样,纷纷应和道。 “是啊,文启先生说的对。” “比赛确实有失公允。” 白悠悠恨得牙痒痒,她控制站不住自己,伸手便死死拽住文启先生的衣服领子,双目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将文启先生生吞活剥了一般。 “老东西,”白悠悠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你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出尔反尔,耍滑使诈,你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九章 好戏还在后面呢 文启先生装作听不懂,反而装可怜,高声呼喊道:“救命啊,打人了,还是在孔圣人面前,真是有辱斯文啊。” 白悠悠撇着嘴,恶狠狠的撒开了文启先生,与这样的老无赖,无论是讲理还是撒泼都不占优势。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回了心情,说道:“好,不是说我们云鹤书院人的学问是在你们青松书院学的吗?之前的比赛结果我不与你们计较也罢,现在我们一局定胜负。我出一道题,只要你们青松书院有任何一个人答得出来,那我们云鹤书院便心甘情愿的认输。愿意将承办乡试的资格让给青松书院,并且空出我们云鹤书院的地方给青松书院当后勤场地。” 文启先生这个老头一听到这诱人的条件,以为胜券在握,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白悠悠看着文启先生一脸猥琐油腻的笑容,不屑的撇了撇嘴。 哼,好戏还在后面,别忘了本姑娘可是从几千年以后,教育最发达的时候来的。你们这群愚蠢古人,怪就怪你们没有生在好时候,这次就是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白悠悠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淡然微笑,不紧不慢,语气铿锵有力,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晋。” 问题说出口许久,也没有人有得哪怕一个胡乱的答案。 白悠悠嘿嘿一笑,说不出的得意,满眼鄙视的看着这群抓耳挠腮的坏人。 能有答案就怪了,这可是她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宝贵文学作品。 这一段话出自于大师金庸的作品《射雕英雄传》。 当时黄蓉被裘千仞打伤,两人上山求助一灯大师,但是在路途中,要经过其四个弟子的考验。 当她们来到最后一关,也就是四弟子这一关的时候,四弟子摆出一副夫子之态,说道:两位能够进的来,可见文才武功皆非凡。只是似乎有些荒唐。孟子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看两位,不似夫妻,也不似兄妹,却挨在一起,成何体统。 之后,黄蓉便对答以这四句诗。 这几句话翻译成白话文也简单,就是乞丐怎么会有两个妻子呢?邻居家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鸡呢?当时周天子尚且在位置,为什么要去辅佐别的君王呢? 主要的用意是讽刺孔孟之道,讽刺一灯大师的弟子封建,讽刺儒家的传统观念。 金庸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小说大师,更是优秀的社评家。他赋予黄蓉的思维,是先进的,辩证的,哪里是这些还困在封建体制里无比陶醉的迂腐读书人可以理解的。 果然,一连等了一刻钟,眼看文启先生就要把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薅没了,可是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敢问青松书院的所有学子,有人可以回答这道题吗?”白悠悠胸有成竹,代表云鹤书院拿到承办乡试资格,势不可挡。 “这......这......”文启先生等一群老家伙围在一起,急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胡子眉毛满脸的流淌,可是奈何谁也没有一点儿思路。 最后,没办法,他们痛苦的互相摇了摇头,朝着满场宣布道。 “这次云鹤书院对青松书院比赛,云鹤书院,胜!” 与宣布落幕同一时间发生的是云鹤书院惊雷一般的欢呼叫好声儿,他们互相之间不住的拥抱,发泄自己内心里无从安放的喜悦之情。 白悠悠望着这一片祥和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正在她漫无目的的胡乱瞎胡看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自己被人从背后搂着腰肢,从地上抱了起来。 “啊!”白悠悠惊惶的下意识的尖叫出来。 萧巡见势,赶紧将白悠悠放下来,并且朝后退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被这样就吓到。 白悠悠仅仅是喘了几口气就平复了心情,她连转都没转过来,其实用膝盖想一想,这个时候出现在白悠悠身后的也只有萧巡这一个可能。 “少主辛苦,云鹤书院能胜出,全靠你最后这出其不意的问题。”说道这里,忙着寒暄的萧巡才切入正题,表露出他过来搭话的主要目的,道:“刚才在赛场上,你没有说答案,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白悠悠淡淡的笑了笑,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凄凉。 怕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吧。 “你读了多少年书?”白悠悠问道。 “八年。”萧巡回道。 “才八年,你以后会读十年,读二十年,读一辈子孔孟之道,直到你死去。可是要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可能都是错的呢?”白悠悠说完,抬起头,静静的望着萧巡的眼睛,默不作声。 萧巡眨了眨眼睛,许久,才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白悠悠爽朗一笑,拍了拍萧巡的肩膀,道:“等你什么时候明白了,那四句话也就有了答案。” 青松书院对这场比赛势在必得,一直信心满满的以为冠军是属于自己的,并且为了加大青松书院的知名度,同时羞辱云鹤书院,他们早就把这场比赛昭告天下。 可令他们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是,居然半路杀出三个程咬金,将原本已然是囊中之物的冠军横刀夺去,一时间,让青松书院难以收场。 “怎么办啊,这要是被人知道,那我们青松书院的脸面往哪里放,我们的学子以后还如何在其他书院学子面前抬头。”青松书院能事儿的学子围在一起痛心疾首的说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被云鹤书院那种市井草台打败,实在是有辱圣贤。”大家纷纷议论。 十七八,正血气方刚,几句热血的话说出口,一行人不约而同的走上了找茬儿的路。 两人正说着,忽地旁边凑过来一群青松书院的学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白悠悠下意识的将萧巡护在身后,怒冲冲的瞪着他们,时刻防备着他们动手。 可让白悠悠倍感意外的是,萧巡又反手将白悠悠拦在身后,一直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保护她。 白悠悠吃惊的抬头望向萧巡,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靴,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用一句杜甫的诗,“宗之潇洒美少年,居上白眼向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可怜少年了。她给的庇护,已经足够他成长了。 白悠悠花痴的咽了一口口水,现在,已经是丰收的季节了。 “你们要干什么。”他压着低沉的嗓音,如同闷雷炸裂,平时澄澈的眸子,如今却如同天地混沌中的一道锋利的闪电,锐利又危险。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些往日霸凌他的人们,一个个嘴脸尖酸刻薄,丑陋的脸上,满是讥笑与嘲讽。 “哎呦,这是谁啊,原来是被我们欺负的可怜虫啊。狗仗人势,以为攀上了靠山腰杆儿就硬了是吗,现在忙着出来给主人看家护院是不是。殊不知,你的主子也是个没能耐的软蛋,养不出你这条恶犬。”青松书院的人嘲笑道。 正在白悠悠气不过,要亲自让他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文启先生拨开人群,幽幽的从后面走了过来。 “胡闹些什么,成何体统,还不退下。”问文启先生说的不痛不痒,显然是蓄意纵容,学生们顺台阶而下,一哄而散,只留下了萧巡白悠悠和文启先生三个人。 “不知道文启先生有何贵干?”白悠悠没给好脸儿,冷声说道。 这次赢得比赛,着实是给骄傲到目中无人的文启先生乃至整个青松书院都上了一课,就连和白悠悠说话的姿态都放低了不少。 文启先生痴痴的一笑,和声细语的道:“真是恭喜云鹤书院取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老朽不曾想过,白少主年纪轻轻,学识和能力竟然是如此的过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了如此了得的人才。” 白悠悠冷笑一声儿,心想这是在这里看不起谁啊,赢了你就是意外?不知道吧自己地位看的怎么高。 “不敢不敢,学生哪里有过人之处,我们云鹤书院的学子不过都是些平庸之材,这次比赛只是平常发挥而已。”白悠悠虽然是个笑模样,语气也是谦虚至极,可是话里话外都毫不给文启先生留面子。 我们云鹤书院这些平庸之材的平常发挥都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反观之青松书院是要多垃圾就有多垃圾了。 文启先生不会听不出来,他恨得牙根根儿直痒痒,虽然脸大半藏在胡子里,不容易看出表情,可是从他生气嘴角不住的抽动,连带着微微抖动的胡子还是不难感受到他的愤怒。 “白少主是个直爽人,那我就不跟您卖关子了,这个胜利,我们青松书院志在必得。”文启先生强烈控制住自己的生气,好声好气的说道。 第十章 男男亦授受不亲 “哦?”白悠悠心觉此话尤其可笑,嘲讽道:“原来文启先生找我就是为了跟我喊口号?现在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是不是很可笑啊。” 文启先生见白悠悠丝毫不配合,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足足有一千两。 “我要买你云鹤书院的冠军。” 白山长一辈子钟情教育,云鹤书院的创立初衷也是为了让更多孩子有读书的机会,而学费一直要的很低很低。 一千两,对于白悠悠来说,还是尤其震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悠悠挑眉,用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的盯着文启先生足足半分钟。 文启先生一看事情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的劝说道:“只要你们对外保密,宣称这次比赛的冠军是青松书院。你们不仅仅可以不用主动让出云鹤书院的地方作为青松书院后勤基地,而且还能得到这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白悠悠望着这厚厚的一沓银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果然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啊!就连胜利也可以用钱买的到!可谁叫现在云鹤书院缺钱呢! 一方面,云鹤书院一直被人成为市井草台,被所有书院看不起,名声极其差,就连谁家有适龄的孩子都不愿意送到云鹤书院里来,而这次比赛夺冠,恰恰是向社会上证明云鹤书院最好的机会。 可另一方面,云鹤书院之所以发展落后,主要还是因为穷,没地没马,别说像模像样的骑射课程了,就连平时写字用的墨水宣纸,也不乏学生买不起。这一千两,可以做很多事情。 收还是不收,白悠悠在两种选择之间徘徊,迟迟做不出决定。 她下意识的望向了一旁的萧巡,在萧巡清澈平静的眸子里,白悠悠看出了他的答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白悠悠接受了这些钱,无异于断送了云鹤书院以后的路。 “对不起,我们云鹤书院赢了就是赢了,作假的事儿我们不干。”白悠悠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说完,白悠悠拉着萧巡的衣角,两人转身便要离开。 可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话,让白悠悠迈起腾空的脚,迟迟落不下。 “你父亲还在大牢里呢。”文启先生高声朝着白悠悠呼喊道。 骂人揭短,打蛇七寸。文启先生一下就攥住了白悠悠最在乎的东西。 白悠悠咻的一下转过身来,目光亟亟的直盯着文启先生看,迫切的想要等他说出来其他的筹码。 “如果你愿意封锁消息,你父亲殴打我们青松书院学子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即刻放你父亲出来。”文启先生说道。 自从父亲被抓走,云鹤书院就没了主心骨,书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只能被迫搁置。可能钱对于她只是诱惑的一种,可白山长的安危却是她唯一的短肋。 这样的一桩交易,她都不用权衡,就只想同意。 “这个冠军不是我说了算的,胜利是属于每一个云鹤书院的人。我自己做不了主,我需要问一问大家的意见。” 最后,白悠悠凭借着自己最后的理智,暂时婉拒了文启先生提议。可从她越走越快的步伐,不难看出,她心中已经有了期待。 她迅速召集了还没有解散的云鹤书院的所有学子聚在一起,平铺直叙简明扼要地将这件事儿给大家说了一遍。 “各位同窗,我有一件事儿,要与大家共同商议。众所周知,我爹,也就是大家所爱戴的白山长,这些日子因为保护本院学生,殴打青松书院的学生而被冤屈的抓进大牢。现在青松书院提出,只要我们放弃这个冠军,对外保密比赛真实结果,就立即撤销官司,放白山长回来。这个冠军是属于云鹤书院每一个人的努力,所以到底放弃与否,这个选择权在于大家。” 这一番话讲完,白悠悠平淡的注视着眼前,静静的等着。她能看见,大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不甘和痛苦的挣扎。 周遭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无尽,漫长,迟迟没有人愿意来口发表哪怕是一个反对的意见。 “我选择救白山长。”萧巡最先站出来说话,道:“是白山长一手创办了云鹤书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山长不仅仅是少主一个人的父亲,而是我们每一个人至亲的存在。没有白山长,书院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在了。况且失去这一次的胜利,不代表我们以后都不可以胜利。这恰恰是一种更好的契机,激励我们不断的去努力。大家说对不对。” 萧巡的话十分有渲染力,有了他的带头,剩下的人纷纷符合表态。 “对,萧巡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贪恋这一次胜利,白山长才是最重要的,我要同意,先救白山长。”彦仲也点了点头,站了出来。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救白山长划算,我们书院名声不是一次半次可以扭转过来的,来日方长!” 众学子虽然心里憋屈,可是权衡之下也纷纷表态,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居多,若不是白山长办了这个云鹤书院,根本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白悠悠脸上露出了兴奋欣喜的笑容,她迫不及待的找到文启先生,做了这笔交易。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文启先生乐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大老远儿的就迎着白悠悠过来。 “什么时候放人?”白悠悠瞧不上文启先生,开门见山,免了所有繁文缛节。 “只要你同意,我这就带你去衙门口接人。”文启先生回答道。 “行,那我们走吧。”白悠悠心系还在被看押的父亲,催促道。 文启先生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刚走了没两步,白悠悠突然叫住他,道:“哎,你等一下。” 文启先生不明其所,愣愣的站在那,望着白悠悠。只见白悠悠毫不客气,走到文启先生身边,伸手将他袖子里的银票掏出来点了点,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面对文启先生吃惊的表情,白悠悠好像没事儿人的似的,瞥了他一眼,道:“快点儿走,等着接人呢。” 县城不大,很快就来到了衙门前,青松书院手眼通天,和知县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虽然是正式羁押,可是这说放出来,也已经放出来,在后门等人来接呢。 白悠悠大老远儿的就看见了白山长。虽然白悠悠和他非亲非故,之前也从未见过,可一种亲切感却油然而生。 或许是原宿主带给她的影响,亦或者是敬佩他对教育事业的奉献,见到他被不公平对待,白悠悠一阵一阵的心疼。 他的衣服破旧沾满了尘土,头发黏连成一缕一缕的,胡子毛毛躁躁长了满脸,甚至瘦了许多,甚至连背也驼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悠悠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她心生一计,先是故意装作踩到了石头,摔倒。 “啊呀,扶我。”白悠悠吃惊的表情,慌张的肢体,简直就是以假乱真。 当文启先生被骗过来扶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碰他的手,抬手直攥住文启先生的胡子,硬生生的扯下来一缕。 一把胡子上连着点点的血迹,文启先生下巴上的皮肤剧烈的发红。 “唉呦,我的天啊!”文启先生痛苦的惨叫,比起硬扯掉胡子的疼痛,他更心疼胡子,这么长怕是留了许多年。 “你!你!你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文启先生气得整个人都身子颤抖,看着白悠悠目光不屑。 白悠悠心里幸灾乐祸,面上故作抱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连鞠躬道歉,然后不等文启先生原凉,便一溜烟似的跑到白山长身边。 本来想给他一个拥抱,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古代,封建教条深入人心,就算是她现在一袭男装,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白山长可能心里也接受不了吧。 于是已经伸出的双臂顺势交叠搁在个头上,白悠悠顺势跪下,给白山长磕了一个头,道:“父亲,您受苦了。” 占了人家原主的身子,从此之后白山长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了,再说大家都是搞教育的,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白山长满眼热泪,将白悠悠赶紧扶起来,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说道:“儿啊,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些日子我不在,一定辛苦你了。你本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 白悠悠赶紧安慰白山长,道:“父亲,我一点儿都不辛苦,您不在的这些日子,书院已经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您快速与我回去看看。” “是啊,山长,少主可厉害了!书院没有出什么乱子,多得少主。”彦仲也靠上前来,说道。 “对啊,少主力挽狂澜,将我们云鹤书院拯救于水火之中!” “好,好,我们这就走,走。”白山长在白悠悠的搀扶下,朝着书院快步走去。 第十一章 白悠寻草药 书院虽说是八进的大宅子,可年久失修,许多硬件设施都跟不上,无论从外面笼统得看,还是从内仔细的观察,都显得有些破败。 两人互相搀扶着,远远的站在门外,望着云鹤书院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儿啊。”白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书院从祖上就在了,我爷爷传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又传给了我。苍云白狗,世事无常,我们白家人丁越来越少,到了我这是单传,没想到到了你这就……” 白悠悠假意生气,将挽着白山长的手抽了回来,气呼呼的抱在胸前,埋怨道:“爹,我虽然是个女儿身,可是哪样不比男子强。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天就有我白悠悠助父教书。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怎么就说的像绝户了一样。” 白山长慈祥的笑着,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儿啊,你误会了,爹从来没有说过你不好啊。只是……只是……” 白山长说着又是一声长叹,道:“只是世事无常,书院之间尔虞我诈,实属凶险。你一个女儿家,要抛头露面的处理这些事情,还是太辛苦你了。” 白悠悠爽朗的笑着,得意的望着书院,说道:“哪里辛苦呢,父亲,你都不知道这群孩子有多可爱。” “孩子们,白山长回来了!”白悠悠双手拢在嘴边,大声的喊道。 仅仅空了几秒钟,大门“轰隆”一声被推开,乌泱泱的黑色脑袋瓜一个拥着一个,争先恐后的从书院里跑出来,朝着白山长两人拥过来。 “白山长,我们好想你啊。” “白山长,你瘦了。” “白山长,你还会走吗。” 年龄偏小的学员,叽叽喳喳围着白山长不停的问。 白山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蹲下身子,眼中包含爱意的抚摸着学员的脑袋。 正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全身没力气,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白山长!” “爹!” 原来欢乐的气氛瞬间达到了冰点,众人惊呼着将白山长团团围起来。 “把白山长扶到屋里,快叫大夫。”白悠悠运用着仅存的理智,在慌乱中保持着镇静。 几个学员互相看着,正要齐心协力动手扶人,只见萧巡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推开众人,一把将白山长抱起来,迈着矫健的步伐,跑进屋子。 在病床上,白山长双眸紧闭,面容憔悴,那张脸上早已经是饱经岁月摧残。 大夫很快赶来,号过脉后,大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表情很是严峻。 “大夫,我爹怎么了?”白悠悠以为事情不妙,焦急的握住大夫的手询问到。 大夫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事儿。” 谁能想到这个大夫大喘气,没事儿还搞得这么严峻,吓得白悠悠心脏直跳。 可是心脏还没来得及落回肚子里,大夫就又开始说话了:“这病,说严重也严重,说轻松也轻松。” 众人不解,道:“大夫,这从何说起呢。” 大夫一捋胡子,慢慢悠悠的说道:“这病,是心病。是白山长多年日夜操劳,急火攻心所致,如若调理的当,则并无大碍。可是若是治疗不得其法,恐怕白山长苏醒的日子,遥遥无期。” 众人被唬弄的一愣一愣的,纷纷点头。 可只有白悠悠一脸的尴尬,不停的咂嘴,心里犯嘀咕。 这是什么诊断?植物人?抑郁症?抑郁症导致的植物人? 这种莫若两可的话,也就放在古代被奉为圭臬,如果可以,她真想让古人看一看现代医学的神奇。 “大夫,您说,我父亲到底需要怎么治疗。”白悠悠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夫一清嗓,小弟子提笔边记:“需要竹节参一颗,金线莲三两,混着每月十五,茶树上的露水煎煮,三碗水混成一碗,这样服用两月,才可生效。” 白悠悠仔细思量,大夫就是大夫,虽然诊断下的乱七八糟,但药方却开的有理有据。 竹节参别称白三七,入药具有散瘀止血、消肿止痛、祛痰止咳、补虚强壮的功效,对痨嗽咯血、病后虚弱等症有治疗作用。 金线莲有清热凉血、祛风利湿、解毒、止痛、镇咳等功效。 金线莲只能生长在人迹罕至处于原始生态的深山老林内,需要特殊的大自然循环气候,是极稀有的野生山珍极品,价值非凡,为历代皇宫的专用御品。 这两样药材确实是大补,只是露水煎煮有些玄学。 “谢谢大夫,我这就去抓药,只不过要麻烦您定期来复诊了。”白悠悠千恩万谢的说道。 大夫又是长叹一声,这次白悠悠知道了为什么大夫一开始在不住的摇头。 “抓药?谈何容易啊,现在这两味药材有市无价,多少人都等着竹节参吊命呢,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啊。依我看啊,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大夫起身,三步一叹的离开,白悠悠起身送他,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看着大夫逐渐远去的背影,白悠悠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的犯难。 怎么办呢? 要钱,书院拿不出来。就算拿的出来,也没有地方买。无奈,白山长的病情只能搁置。 白悠悠坐在门框上,靠在门框上呆呆的望着远方发愁。 忽的身边有了响动,白悠悠回过神儿来扭头看,才发现是萧巡坐在了自己身边。 “少主还在为白山长的病担忧吗?”萧巡关切的询问道。 “是啊。”白悠悠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药,父亲岂不是要永远的沉睡下去。” 萧巡佯装无意提到似的,说道:“我听说,乔员外是个地主恶霸,平时没少搜刮民脂民膏,他家里肯定有这些个药,现在就是如何拿到的问题了。” 白悠悠一拍大腿,来了精神,眼睛里冒着金光,叫好道:“太好了,知道在哪有就好。” “那我们就……”萧巡还没说完,被白悠悠一嗓子打断。 “骗!” “骗?这样不好吧。”萧巡眼中划过一点转瞬即逝的奸诈,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身体却松了许多,像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似的。 白悠悠没心没肺笑呵呵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他这个恶霸地主平时也没少欺负老百姓。我们这算是替天行道。” “好。”萧巡朝着白悠悠抱拳拱手道:“一切尽听少主安排,刀山火海,我在所不辞。” 白悠悠被萧巡这副紧张的模样逗笑了,调侃道:“看你这个文文弱弱的样子,拿的动刀,走的动道吗。刚才你冲过来,一个人就把我爹抱回去,都让我刮目相看了。” 萧巡坚定的望着白悠悠,语气坚定的表忠心,道:“可能是在乎吧。就算再不可以,也会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白悠悠心情复杂的看着萧巡。舔狗,绝对是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不过看着这么帅的一张脸,油腻一点儿就油腻一点儿吧,她看着还是尤其的喜欢。 “少主,我……先走了。”可能是察觉到了白悠悠并不友好的花痴眼神儿,萧巡浑身不自在,起身逃似的离开。 背过头去,萧巡不住的勾起嘴角。 乔员外家的公子,平日里可没少欺负他。 说干就干,白悠悠脱去鸭蛋青色的褂子,换上一身粗布麻衣,把脸涂的黑黝黝的,甚至还画上了胡子,戴着草帽,扛着锄头,俨然一副老农民的样子,就出了门,直奔城里的小酒馆。 酒馆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愿意聚集在一起,有的没的闲聊几句,都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再有些钱的去茶楼去戏园子,听书看戏,大多都是一样的闲聊,消磨时间。 “老板娘,来壶酒,二两酱牛肉,一碟花生米。”白悠悠选了一个中间儿的位置,方便与人搭话。 溜溜的看了一圈,大家虽说你一嘴我一嘴,说的都是些没用的事儿,但是能看的出来大家在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附和着一个人。 白悠悠打眼一看,这个人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跟周边穿着麻布干粗活儿的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这位兄弟,是富贵人吧。”白悠悠插话,借机和这人搭讪。 这人得意洋洋,十分骄傲,摆着谱子没说话,是旁边的人帮他介绍了身份:“你一看就是新来的,他可厉害着呢,是乔园外家的管事,李叔儿,能耐大着呢。婆娘要的紧,我们这些兄弟平日里全仰仗他来发些散活儿,赚点酒钱。” 白悠悠心中连连叫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寻思,这口风还得散播个十天半月,没想到人就坐在这里听。 “原来是乔管家的管事,怪我眼拙,怪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了,来兄弟敬你一杯。”白悠悠几句话已经成功的融入了这个集体,她端起酒杯,将自己的酱牛肉放到李叔儿面前,套近乎。 第十二章 宅子里骗药材 “乔员外家大业大我是知道的,我之前做散活儿,侍奉过一家儿做买卖的,有钱。那老爷娶了十八房姨太太,我就伺候那五奶奶,五奶奶尤其得宠,但是最近却得了不知道什么重病,急需那什么什么药材救命。据说极其珍贵,要的价儿都高的没边儿了。可老爷就是喜欢她,高价求药,好像叫什么金线莲和竹节参。有钱不挣王八蛋,我要是再找不着药,我就豁出去这条命,去深山老林里寻摸去。”白悠悠说道。 一提钱,众人都起了兴趣,问道:“你能拿多少钱啊。” “老爷说,按药材的一成给我奖赏,够我花个三年五年的了。你们要是谁帮我找到了,我把佣金分你们一半。钱不是问题,我们只要药。” 这番话说完,白悠悠的目光便没离开过李叔儿,他是众人中最沉默的一个,可他的眼神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他两只老鼠眼眯成一条缝,眼珠绕着眼眶,滴溜溜的乱转,准是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小兄弟,你这户人家可靠谱?”李叔儿突然开口问起来。 周边的人窃窃私语,说这是李叔儿开始给活儿了。 “当然靠谱,我已经侍奉了近一年时间了,老爷都急的不行不行的了,只要有药,立即就你能带着银子上门儿。”白悠悠一再引诱道。 “好,那小兄弟,你告诉你家老爷,明天大可登门拜访。”李叔儿说道。 “你能做这个主?”白悠悠难以置信,不由得要确认一遍,道。 “自然能,我先走了。”李叔儿八成是赶着回去和乔员外禀报这件事儿,急匆匆的便走了。 白悠悠寒暄几句,也借机离开。 她兴冲冲的回到书院,一进门就和萧巡撞了个满怀。 “少主?”萧巡愣愣的看了好了好长时间,才看出来眼前的人:“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 白悠悠兴高采烈的说道:“来不及解释,我们开始行动,时间可不等人呀。” 萧巡被白悠悠拉着,白悠悠在前面疯疯癫癫的跑,萧巡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到了房间里,白悠悠手脚麻利的将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自己身先士卒的蹿到床上、将帐子拉起来,自己躲在里面,只露出来一个头,冲着还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萧巡,发出了罪恶的邀请。 “来啊。”白悠悠催促道。 萧巡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是要干什么? 早就听说,有钱人家的公子身边不配丫鬟只要书童的,自己长得又眉清目秀,样貌可人,怕不是...... 他就知道,白悠冒着全让云鹤书院被兼并的危险也要保住自己,肯定不简单。 “不去。”萧巡咬着后槽牙,一副惊弓之鸟强装镇定,准备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快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怕别人知道。”白悠悠丝毫没意识到萧巡心里的想法,完全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萧巡连俩摆手,袖子胡乱的甩着,推脱道:“有事儿这么说就行,我听得到。” 白悠悠看着萧巡的脸越发的惨白,双手不安的背在身后,来回的互相搓,瞬间就明白了萧巡的为难之处。 她忍不住笑意,低下头去,内心早已经是一片哈哈哈哈哈哈的汪洋。 他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被自己家的少爷图谋不轨?在死亡的边缘垂死挣扎,宁死不屈? 这样搞笑的桥段,她只有在她那个时代,某些不可描述的禁忌题材小说里才能看得到,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白悠悠强忍住笑意,平复了下内心的心情,解释道:“我刚才和乔员外家的管事李叔儿搭上话了,他叫我们明天上门拜访,当面交易。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很复杂,我怕人听到,才叫你来的。” 萧巡虽然将信将疑,但是看样子,这番话也没什么破绽。于是,他这才愿意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的挤上了白悠悠的床。 计划交代妥当,白悠悠先是找来陆思奇的父亲,借了几身儿像样的衣服,首饰。又偷偷背着父亲,拿出了白家多少代传家的宝贝,从当铺里,换出了三千两银票。 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当,剩下的就只剩下人了。 谁来演老爷呢? 白悠悠身高不够,只能用萧巡来演。亚、洲有四大邪术,虽说现在没什么化妆品吧,但是对于这种女性人均掌握的技术,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萧巡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任凭白悠悠蹂、躏,可是尝试着化了半天,萧巡脸上那年轻阴柔的美,却仍然遮盖不住。 “怎么化了半天,还是不像啊。”白悠悠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萧巡忽地抬眼皮看了一眼白悠悠,语气半死不活,眼神儿却无比坚定的说道:“因为我长得就是好看。” 白悠悠被逗笑了,他说的对!非常对!没有办法反驳。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两人决定不要老爷这一角色了,管家带着家丁,这样也算不失礼数。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来到了乔员外家门口,敲开了门两人便被迎了进去,本以为他们来的就够早了,没想到乔员外更早,已经坐在厅堂里,不知道换了几盏茶了。 “乔员外好。”俩人见到面,便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我家老爷实在是心系五奶奶,已经几天几夜没离开过床边了,我们做下人的看着也十分心疼。今日,由我们二人代替老爷登门拜访,并无不尊重的意思,也是实属无奈,千万请乔员外不要怪罪。” 送上门儿的银子,谁不要?乔员外根本没心思在这里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一门儿心思的挂着谈生意。 “不碍事不碍事,你家老爷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我们都是生意人,只谈生意,不揪着那些礼节。”乔员外说着,将二人让到了座位上,旁边伺候着的下人给二人倒了茶。 “乔员外。”按照两人事先串通好的,作为管家的萧巡率先开口道:“我们是诚心实意的做买卖,只要你有药材,钱不是问题。”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一沓一千两的银票,搁在桌子上,说道:“我们想看看货。” 乔员外看见银票,两眼发直,连连催促李叔儿去把药材拿过来。 李叔拿来一个小盒子,里面只有一颗竹节参。这与两人之前的预料不一样,他们以为还会有金线莲。 “两位请看。” 竹节参放在两人身边,萧巡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人参,试图将人参的每一个须子的分布形态都背下来。 待背熟了,萧巡才抬起头,继续问道:“不知道员外这棵竹节参,开价多少啊。” 乔员外也是个贪心没边儿的主,一看见这是个富足的大户,连下人出门儿都敢给一千两,便狮子大开口道:“要三千两银票。” 白悠悠顿时松了一口气,幸亏是要了三千两,再多可就真的没有了。 萧巡为难的摇了摇头,道:“今日我们身上的现银不够,待我们回去和老爷禀报一下,明日再来,乔员外看可还行?” 乔员外连连点头,乐呵呵的送走了两人。 一出了大门,白悠悠啐了一口吐沫,一脸嫌弃的骂道:“贪心,明明知道我们只有一千两,还十字大开口要三千两。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该遭报应。” 萧巡搭话道:“还得谢谢他狮子大开口呢,这样我们顺理成章的就走了,省的找借口。” “那人参样式你记下来了吗?”白悠悠担心的问道。 萧巡得意的笑了下,眼神儿有的没的瞥了一下白悠悠,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背下来了,一会儿我回去我就画出来,给你图样。” 白悠悠拿到图样以后,赶紧找到了普通人参和萝卜须子,又找了些工具,开始做嫁接。 “少主,你这门儿手艺是哪里有的,平常怎么不见你还有这个独门绝技。”萧巡端着油灯,手连抖都不敢抖。 白悠悠嘿嘿一笑,心里想起了自己读研究生的时候,读的是农学,每天上课做课题,跟着老师各种嫁接,这种小问题还不是得心应手的。 “我会的还多着呢,等以后你慢慢儿的就都知道了。”白悠悠拿着镊子,将萝卜须子插进人参里,说道:“这个老家伙坏的很,明天我们不仅仅是要他那颗人参,还要狠狠的坑他一笔,把金线莲的钱也一起坑出来。” 萧巡有些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有些风险。” 白悠悠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说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没有野心可怎么行啊,小兄弟。” “摩......摩托?”萧巡听得一头雾水的,磕磕绊绊的问道。 白悠悠恍然想起来,自己无意之间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于是赶紧搪塞道:“是我刚学的方言,意思就是,不要怕危险,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萧巡皱着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这次行动,他总觉得她有些过于乐观了。 第十三章 狸猫换太子 第二天,拿着那颗仿造的竹节参,两人又是登门拜访。这次乔员外笑的更加灿烂了,直接从大堂迎了出来。在乔员外眼里,萧巡和白悠悠这两个人仿佛就是活生生会行走的银票,谁见到银票会不高兴呢。 “哎呀,二位又来了?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不知道您家老爷意向如何呢?”乔员外问道。 边走边说,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经来到了大堂。 “我家老爷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药材好,就是五千八千,也不放在心上。”说着,萧巡将那一沓钞票拿出来,道:“三千两银票,我们今天就交易。” “好,好,好。”乔员外连着叫了三声好,忙叫人把竹节参从后面拿上来,又是铺开了,放在红布上给而人看。 白悠悠仔细看了看,这棵竹节参确实还是之前的真品,并没有被掉包的痕迹,于是给萧巡递了个信号,示意他继续。 “这是三千两银票,您点点。” 萧巡正要将银票交给乔员外,白悠悠忽地高喊一声:“不行,管家,我肚子疼得要命,我要上茅房。” 萧巡装模作样的踢了白悠悠一脚,道:“净给老爷丢人,还不快去。” 白悠悠原本是想借尿遁脱身,但是刚要走,乔员外却开口说话了:“我们家院子大,第一次来,走丢也是可能的,还是叫人带着你去吧。” 乔员外递了个眼神儿,李叔儿便走过来,引着白悠悠往茅房去。 这下白悠悠傻眼了,本来想着,利用上厕所的间隙,偷偷的混到厨房去,往茶叶里下些泻药给乔员外他们喝,从而支开人,有时间换上假人参。 这下李叔儿跟着,完完全全就没有作案时间,白悠悠上完厕所,只好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上完了?”萧巡瞥了一眼白悠悠,好像是在看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眼神儿中分明就是在说,怎么样?失败了吧。让你单车变摩托? 正在白悠悠以为无计可施的时候,萧巡又站起身来,道:“这样一说,我也想去方便方便,还劳烦管家指引。” 白悠悠满眼不解的看着萧巡,完全不知道他去的意义在于什么。 堂上只剩下乔员外和白悠悠两人,身份差距悬殊,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尴尬的待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着后院突然很吵,搬东西的,还有不少女人的尖叫。两人在正堂坐着正寻思怎么回事儿呢,就看见萧巡从后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乔员外,不好了,你们家着火了,李管家已经在救火了,您快看看去吧。” 家着火了谁也坐不住,乔员外表情痛苦,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跑。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萧巡便从怀中逃出来了假的竹节参,将真的人参藏到了怀中。 “走,我们也去救火,得制造不在场的证明。”萧巡贴近白悠悠耳边,悄悄的说道。 两人火急火燎的往着火现场跑,白悠悠贴在萧巡耳边,不解的低声讯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萧巡浅笑一声,很是得意,道:“不然呢?你以为你那拙劣的下泻药会成功吗?就算李叔儿没有跟着你,万一茶水他们没有喝呢?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拉肚子难道不会被人怀疑吗?事实证明,考虑周全很有必要,你的单车变摩托,还是变不成的。” 白悠悠悄悄的撅了撅嘴,表面上好像很生气很挫败,实际上心里却欢喜的不得了。 哎,我看上的男孩子,就是优秀。 火势不大,引了那么多人去,不一会儿就完全扑灭了。萧巡陪着乔员外,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朝着大堂走。 “不想突发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叫你见笑了,实在有失礼数。”乔员外笑着说道。 萧巡陪笑道:“能让我赶在乔员外危机的时候,尽一份薄力,最是我的万幸才是。”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回堂上落座,萧巡从怀中掏出一张协议递到桌上,道:“这笔买卖数目不小,我拟定了一份契约,如果乔员外觉得无异议,我们签了这个份契约,就算买卖达成,如何?” 契约一共有七页之多,大大小小的条款写的都是些无用的,例如人参易主后不许加价,不许要回之类的。 之所以写的这么多,写的这么繁杂,就是为了在众多条款里,隐藏着一条,如若竹节参是赝品,或者品质不佳,那卖方需要赔偿买方全部损失,并且赔偿双倍。 乔员外毕竟是生意人,还是仔仔细细的将契约看完了,因为他深信自己的人参没有问题,所以连夹杂在里面的这一条刻意条款,也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很豪爽的就签了契约,一式两份,分别收藏。 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萧巡又一次突然叫停。 “有什么事儿吗?”乔员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还请乔员外赎罪,数额巨大,还是保险一点的好。我们请来了远近闻名的医药大家,同心堂的掌柜来区分竹节参的真假,这也是老爷的意思。”萧巡说道。 乔员外不耐烦的催促道:“行行行,赶紧看,赶紧看。做个买卖磨磨唧唧的。” 同心堂掌柜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这个人是萧巡花重金请来的,货真价实,很有权威。 他拿起竹节参,连第二眼都没用看,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假的,用萝卜须子和人参拼接出来的,根本就不值钱。” 此话一出,没有人比乔员外更加意外,他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吓得开始结巴,质疑道:“怎么会?我这分明......分明就是真的。” 同心堂掌柜的随手拎起一个竹节参上的须子,很轻松的就掉了。他砸了砸舌头,转头对乔员外说:“你看这须子的根儿,不是被坠断的,都是整整齐齐被切断,再插进人参的主体的。作假的人参我见得多了,假成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就是专门拿出来糊弄你们这些不懂药材的人。” 有了如此权威人物的评定,乔员外再也没有丝毫怀疑的能力,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着心口,光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不光之前迈进竹节参的钱白白打了水漂,就连现在眼看到手的三千两这只煮熟了的鸭子,也飞了。 萧巡气愤的怒吼道:“假的?不想你乔员外是这样的人,那根据合同上的条例,如果我出尔反尔,我则赔偿一倍,如果你出尔反尔,则要赔偿双倍。也就是说,你还要给我三千两,当作违约金。” “什么?三千两?老天爷,求求你可饶了我吧。”如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骤雨,乔员外肉乎乎的五官都拧在一起,痛苦的哀嚎道。 萧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满脸严肃,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如同下命令一样威胁道:“没想到乔员外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如果我现在拿不到这三千两,我家老爷定会在江湖上揭露乔家的真实面目,定让你们乔家以后再生意场上,无任何立足之处。” 乔员外越听越怕,这可是要断了财路的。 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乔员外只好忍痛从家里拿出了三千两银票,给了二人,并且请了同仁堂的掌柜做证人,立了一份收款保密协议。 两人从乔员外家出来以后,待周围没有人以后,白悠悠终于可以释放出自己内心积压已久,但迟迟不敢表露出来的喜悦之情。 “耶耶耶,成功了,不光骗到了竹节参,还顺道坑出来了三千两,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白悠悠抱着萧巡,兴奋得原地转圈圈。 萧巡则没有被胜利冲晕了头脑,他摇了摇头,表情不是很乐观的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只拿到了竹节参,还没有拿到金线莲呢。二味药材缺一不可。” “金线莲好说,我已经打听到有人正在往外出手这味药材,是多年的老药农,十里八村都很有诚信,只要五十两。” 萧巡脸上的愁容就此才消散,他拉起白悠悠的手,连跑带颠儿的,着急得不得了,连连催促道:“少主,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一点儿去呀。” 萧巡在前面,步子迈得大,白悠悠个子矮,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看着萧巡紧张兮兮的模样,白悠悠心里涌出一股已故,说不出来的暖流,她的脸上不知不觉的,已经爬满了笑容。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面临无数敌人和困难,有一个人全然的站在你这边,若不是最大的力量。 只是白悠悠还不知道的是,后脑勺对着白悠悠的萧巡,脸上是怎么样一副冰冷和敷衍。 世界自开始,便全然给予他冷漠和欺侮,想让他报以世界温暖和真诚,实在是太难。 第十四章 你别躲着不出声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农户家里,一进门儿就听见屋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啜泣声。 “你可不能出事儿啊,你要是出事儿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一个女人的哭天抢地的哀嚎道。 二人听着,脚步不由得又加快了一下,他们以为是农户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可刚迈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面又传来了一句呵斥,道:“你这个婆娘,哭什么哭,我还没有死呢。折了一条腿而已,你哭的像我要出殡了一样。” 被丈夫咋骂一顿,女人强忍住哭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敢再出声儿,委屈巴巴的坐在一边,满脸怨念,隐隐透着些心疼的望着药农。 白悠悠敲了敲门,进门问好,道:“您好,我听旁人说,您这有金线莲?钱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就要。” 一提到金线莲,药农的婆娘又开始发神经,张牙舞爪活脱脱的一个泼妇似的,直站起来,朝着两人咒骂道:“还提什么金线莲,就是因为那东西,我男人才摔断腿的。没有,谁要都没有,多少钱也没有,都给我滚。” “你给我闭嘴。”有了药农厉声呵斥,女人又一次噤声,满肚子不愿意,灰溜溜的去厨房做饭了。 药农笑呵呵的对着二人说道:“不好意思,两位。我确实是身患重伤,没有办法进山采药。如果二位真的急需这味药材,大可亲自上山采药。只是那山中雾气凶险,普通人进去都会原地打圈,至死走不出来。我且看二位有缘,我就将自己配置的独家解药香包赠与二位。如果二位采摘的金线莲足够多,分与我几株,在下不尽感激。” 白悠悠救父心切,一口应下,两人拿了香包,熟记了药农告知的方位,直扎进山沟沟里。 金线莲生长位置特殊,只在人迹罕至的古老森林里生长。前面的山路还好走,踏着前人踩踏的痕迹走就可以。等到两人一进林子,顿时傻了眼,漫天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五米,指南针在这里也完全是乱转,根本找不到方向。 “鬼打墙。”萧巡看着乱转的指南针,和浓重的雾气,眉头一紧,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白悠悠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古人还是古人,在有限的认知范围内,愚昧些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山中云雾缭绕是因为山中的树木多,进而水分就会非常多,而水分向上蒸发,山里面的气温会比较低,水蒸气遇冷之后就会出现液化现象,形成很小的水滴,因为水滴非常的小,所以不会落下来形成雨,但是积少成多,有时候山雨就是这样的来的。 有的树会分泌有毒的物质,蒸腾作用使得水蒸气中也都漂浮着有毒物质,这就是所说的毒人的瘴气。 至于指南针指针乱转,应该是这山底下有什么磁石矿,扰乱了小范围的磁场,这才定不了位置。 这是高中二年级地理的知识,在当代教育中,是常识。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神,都是自然现象而已。”白悠悠纠正道。 萧巡将身上的背包往地上一扔,幽幽的说道:“大自然的力量是无法抵抗的,没有人会相信一根草一棵树会杀人,所以才有了鬼神。” 说着,包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摊开在地上。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干粮和药物以外,还有两扎红绳,是为了防止迷路,而准备的。 “真有你的!”白悠悠一拍大腿,眼神中仿佛燃起了闪闪的星光,惊讶的询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萧巡慢慢悠悠的将红绳拿出来,先是想两个人腰,留五米红绳的距离,系在一起。再将一端系在出发时的这棵树上,另一端握在萧巡的手上,每隔着三五米,就在树上绕一圈。 “我没有想到,我只是记得问了问药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吗。”说着,萧巡指了指地上放的的乱七八杂的装备,说,“这些,都是他着重强调要我们一定带上的,虽然还不太熟练怎么用,但是带了总是有道理的。” 依稀踏着模糊的旧脚印,萧巡在前面开路,白悠悠在后面跟着。 萧巡不时的提醒道:“小心点儿,这边有熊的脚印。” 可是说完,也迟迟不见有任何回应。 “少主?”萧巡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可是依旧没有回应。 萧巡顺着红绳拉了几把,可是直到红绳被拉到了尽头也没有见到白悠悠的人影。 看着孤零零的绳套,萧巡眉头紧紧的拧着。 是她,自己放开的绳子。 “少主!”萧巡慌了神儿,在这荒山老林里,视线如此受阻碍,若是真的走丢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只祈祷,她走失的地方离自己不是很远。 “白悠!”萧巡开始疯狂的叫喊,道:“白悠,你在哪里,你听到的话回我一声儿。” “别喊了!”被迷雾包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很克制的回应。 随即,一串急促踏着叶子的脚步声从远处逼近,一直到萧巡身边,萧巡一回头,便看见了脸色吓得惨白,呼吸极其短促的白悠悠。 “怎么了?”萧巡一把扶住白悠悠,紧张的询问道。 白悠悠大口喘着粗气,连连摆手道:“等会儿给你讲,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两人一阵狂奔,直到了一小块雾气稍微淡了的地方才停下里。 “怎么了?”萧巡大喘一口粗气,心心念念的询问着:“刚才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自己解开绳子。” 白悠悠心律尤其过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摸着后腰,喘得像条狗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的说道:“刚才有熊!” 在森林里,比遇见狮子老虎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遇见熊, 不要以为这种动物身体庞大就自然而然的会笨重,在森林里,没有人能跑过熊,一旦碰到它饥饿的时候,几秒钟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我刚才走路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头熊,熊这个东西很怂,如果不是过于饥饿,或者被激怒,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与人发生正面冲突的。因为能见度只有五米,我又不知道哪里是它的领地,所以怕你纠缠进来,我就悄悄的把绳子解开了。”白悠悠解释了刚才凶险的一幕。 “然后,我就偷偷的关注着熊的动态,但是它好像没有看见我,慢慢的就和我淡出了能见度的范围。然后我就听见你的呼喊,就寻着声音来找你了。”白悠悠解释道。 萧巡陷入了沉默,垂着深邃的眸子,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许久,萧巡兴奋的抬起头,迫切的询问道“你还记得那只熊在哪里吗?” 白悠悠一撇嘴,不知道萧巡在兴奋个什么劲儿,插科打诨问道:“问我熊在哪里干什么?你要给我报仇,跟熊单挑吗?” 萧巡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悠悠,说起了正经事儿的,道:“药农说,营养丰富的地方,找到金线莲的概率大。动物粪便是很有营养的一种肥料。” 白悠悠一拍后脑勺,意外中还夹杂着些小懊悔,韩感叹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别看这一片森林的树长得郁郁葱葱,其实这里的土壤最为贫瘠。山中水汽大,物质循环速度快,蒸腾速度快,这样土地中的营养物质往往都存在于树木之中,土壤中的的有机成分往往少的可怜。 金线莲长在人迹罕至的老森林里,营养物质根本不够,这样一想,确实只有有动物粪便的地方才会有足够的营养培养这种药用价值极高的植被。 这是初中二年级的生物知识,和高中二年级的地理知识,她都学过。 在穿越来之前,她全然以为知识是生活在书本里,跳脱三界俗尘的一篇净土,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明白,所有知识都是来源于现实生活,都是为了生存而服务的。 两个人悄悄的摸索着,又回到了刚才遇到熊的地方,果不其然,就在几大滩熊粪的旁边,长着密密麻麻的金线莲。 “快,我们速战速决,不要被熊发现了。”白悠悠乐的合不拢嘴,赶紧催促着萧巡动手。 萧巡点了点头,手脚麻利的将这一大片金线莲收入囊中。 收割完毕,两人相视一笑,迅速的顺着红绳的方向返程,在黑天之前,成功回到了药农家中。 为了感谢药农的香囊,两人分了一半金线莲给药农,乐的药农合不拢嘴。好说歹说,给两人抓了四只鸡,硬要两人带走。 白悠悠乐呵呵的接过了四只鸡,还顺道顺走了一大筐鸡蛋,说晚上给书院的孩子们加餐。 从药农家里走后,两人又来到了大夫家里,大夫惊讶之余,手脚利落的给二人将竹节参和金线莲按比例配好,满眼欣慰的送走了二人。 白悠悠回到书院,霸气的推开书院大门,站在门口,骄傲的大喊,道:“孩子们!今天晚上杀鸡庆祝白山长康复!” 大大小小的学子们全都从教室里冲出来,七嘴八舌的叫好,整个书院一洗今日的消沉,洋溢着欢乐。 第十五章 书院大罢工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天才蒙蒙亮,白悠悠就已经蓄势待发的起来叫早。 “大家起床了,起床出来收集露水了。”白悠悠在宿舍门口,边砸门边大声喊道。 因为实在是太早,叫了半天还没有人应,白悠悠心里着急,索性推门就进。 可屋里的一幕着实让她傻了眼。房间里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白悠悠愣在原地,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结结实实的男人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正对上陆思齐那张胖胖乎乎的大脸。 “少主,我们早就起床采露水去了。一共两大罐呢,我们快给白山长煎药吧。” 慢慢的,后来又有几个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群傻呵呵笑着的脸对着白悠悠。 白悠悠心里涌出一股连着一股的暖流,她接过露水,迫不及待的去厨房煎药。 可是让所有人否想不到的是,汤药一连喝了几天,金线莲和竹节参都所剩无几,可白山长却迟迟不见苏醒。 大夫也来了好几次,都是连连摇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白悠悠坐在白山长的床边,黯然神伤。 “少主。” 白悠悠听到有人唤她,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一脸的疲惫,回了一句道:“怎么了。” 说话的是云鹤书院的夫子:“少主,云鹤书院的学生连年减少,要不是白山长一直苦苦坚持,恐怕书院也就倒了。我这些年来,算舍命陪君子。可是我也是要赚钱养家的,这次白山倒了,我也就不苦苦坚持了,还请少主您多担待。” 白悠悠皱了皱眉,反问道:“敢问云鹤书院有欠过您哪怕一月的月银吗。” 夫子嘿嘿一笑,敷衍道:“这也不是钱的事儿。” 白悠悠冷哼一声,这种说话前后对不上,大力打脸的人,到底心理是怎么想的,她也知道。 云鹤书院的月银并不比别处少,只是看这次白山长倒了,树倒猢狲散而已。 “好。既然您执意要走,我这就给您结算剩下的月钱。”白悠悠说着便要起身。 夫子还算仁义,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书院本就不盈利,现在白山长还病着,钱还是少主您留着吧。” 白悠悠心情复杂的看着他,老子刚从乔员外那坑了几千两银子,还差你这零头了。 “那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白悠悠擎着标准假笑,送走了夫子。 离职的风潮总是一波连着一波,陆陆续续,又走了两个夫子,书院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还在努力正常维持书院日常运转。 “少主。”夫子徐风起找到了正沉浸在丧气中,无法自拔的白悠悠。 白悠悠抬起眼皮,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徐风起,已经不意外了,道:“要走是吧,可以,这就给你结算月钱。” 白悠悠银子都要掏出来了,徐风起赶紧摆手,一脸着急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走。” 这下反倒是白悠悠起了疑惑,赶紧将徐风起请到座位上,详细询问道:“徐先生,您既然不是要走,那您找我做什么?” 徐风起双目与白悠悠直直的对视,坚定的开口,说道:“白山长身体情况堪忧,我代表我个人,和我的学生,请求少主接手云鹤书院山长的位置。” “不行。”白悠悠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年龄尚小,若真的论起来,书院里的夫子,我还要叫一声叔叔,由我来当这个山长,是在不合规矩。” 徐风起不放弃,一再坚持道:“少主,您就不要再推辞了,虽然你年纪轻轻,可以我看却丝毫不比我们差,我们只是年长些,有幸多读了几年书而已。在白山长被奸人所害,锒铛入狱的这段时间里,你一个人操持着书院的各项事务,还在比赛中赢得了青松书院,这就足以证明你的实力了。” 白悠悠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还没等推辞,徐风起便继续说道:“尤其现在是紧张时期,临近乡试的选拔,书院不能没有主心骨啊。” 白悠悠望着徐风起那期盼的目光,她便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好。”白悠悠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一定做好山长这个位置,让云鹤书院成为天下第一的书院。” 科举考试最早从随带开始,等发展到白悠悠的这个时代的时候,科举已经相对成熟。 科举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面向参加过县试的童生,考中者称为秀才,有进官办学校学习的机会。 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在个各省省城举行。考中者称举人,有做官的资质。 会试是每三年举行一次,汇集各省举人在京城考试。 科举在古代对于读书人来说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高考。所有书院都盯着这次乡试,如果解元出在云鹤书院,那么这场翻身仗才能打得漂亮。 白悠悠凭借着自己多年积攒的一身教育经验,连夜制定了一篮子乡试备考计划,第二天一早,她便召集了所有书院的学生,开始进行教育大改革。 “同学们!”白悠悠站在讲桌旁,对坐在下面的同学问了一声好。 书院人不多,学员来了又走,现在全院各级学生加在一起,才一共有六十个人。 “去年的县试,我们一共通过了四十四个人,那么久意味着今年这四十四个人,全部都要参加乡试。乡试不比县试,全省的人都来竞争,压力一定非常的大。所以,我们要教育改革,进行突击训练。”白悠悠还在上面说的豪情壮志,下面的学生却听得一头雾水。 一个胆儿大写的学生弱弱的举起手,说道:“小白山长......革天改命我知道,可是什么叫教育革命呀。” 白悠悠一拍大腿,心说不对,自己在这个年代,似乎这样的词汇真的很难懂。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什么是教育革命,你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第二天,白悠悠扛着教鞭,一大早就冲到了宿舍门口。 “屋里的同学听着,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穿戴整齐出门,按大小个排序依次站好。” 不明所以同学们手忙脚乱的穿戴,甚至有些愿意睡懒觉的同学被旁人的动静吵醒,在床上坐起来也是一头的雾水,左右来回的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咋了?”陆思齐圆圆的小胖脸睡出了一道深深地红印子,从美梦中吵醒,一脸的懵。 旁边的同学刚穿戴整齐,一边说一边往外跑,说道:“小山长叫我们出门站排,要教育革命了! “哦。”陆思齐应了一声,翻身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道他刚才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人陆陆续续的从宿舍里出来,站成一排,白悠悠点了点个数,还差一个。 “谁没来?”白悠悠敲着教鞭问道。 “陆思齐。”好事儿的同学接茬道:“他在屋里睡懒觉。” “这小子......”白悠悠暗暗地念叨,扯高了嗓门儿对同学们说道:“晨跑,就是我们教育改革的开始。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晨,也就是寅时三刻,大家必须起床出来列队慢跑,时间不长,跑二十分钟就可以。正常开课时间不变。好了,开始听我口令。预备!跑!” 收拾好了外面的学生,白悠悠一门儿心思想着屋里睡懒觉的陆思齐。这个小伙子,本来就一身的水膘,还懒得要死。幼儿肥胖不仅仅影响身体发育,还会危及大脑发育。 吃这么肥,数学还这么好,白悠悠不禁联想,要是他不这么胖,那智商得多高啊。 “陆思齐!”白悠悠站在床边就是一声河东狮吼。 陆思齐立马从梦中惊醒,箭似的从床上窜起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 “小山长?你?怎么在这啊......”陆思齐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我怎么在这?你也好意思问。”白悠悠朝着床铺空位狠狠的抽了一教鞭,威胁道:“叫你起床你不起,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抽你屁股上。” 一股凉意从陆思齐脚心遍布全身,他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手脚麻利的穿着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小山长。我这就起,以后都不睡懒觉了。”陆思齐连连道歉。 白悠悠拎着陆思齐从宿舍里出来,可按下葫芦浮起瓢,刚把陆思齐收拾明白,外面的人又让她无比头疼。 他们跑不动。 一个个正值年少,青春活力的大小伙子,竟然跑了没几百米就都跌坐在地上,扶额大口喘着粗气。 “你们怎么不跑了?”白悠悠气冲冲的跑到人群中,揪起一个同学问道。 同学摆了摆手,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说道:“不行,实在是......不行了。我们尽力了,太累了......累。” “你们平时不做运动吗?”白悠悠难以置信的问道。 “动?力气活儿是给没有学问的粗人干的,我们每天只需要坐着读书就可以了,只有没人管的野孩子才会成天乱跑乱动。”同学话语间还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白悠悠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国家栋梁,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 第十六章 竞选班委开始了 “好了好了,不跑了。都给我站起来,站整齐了。”白悠悠连连拍手,催促着大家站起来。 这些累到不行的学子都东倒西歪的支在原地,双眼呆滞无神,直勾勾的看着白悠悠发呆。 “今天空闲出来的这段跑步时间,我们用来选班级干部。”白悠悠说道。 “啥是班级干部?”大壮长得高高壮壮,平时就好接话,就算累的喘成一条狗,还是忘不了接茬。 “就是班委,班级里负责各个职位的委员,有班长,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白悠悠解释道。 大壮挠挠头,道:“那委员是什么啊。” “就是特殊委派任务的人员,就是官儿,像山长一样,是管理其他普通同学的。”白悠悠进一步解释道。 大壮嘿嘿一笑,问道:“那这些官儿里,谁最大啊。” 白悠悠说:“当然是班长最大,负责班级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先生不在的时候,班长就像先生一样。学习委员主要负责学习方面的事情,可能是帮先生改作业,也可能是带领大家早读,考试的时候分发卷纸。等等,每一个职务都有不同的工作内容。” 大壮斩钉截铁的说:“那我要当班长。” 白悠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乐呵呵的看着他说:“你说当就当呀,你能不能走马上任,要看同学们选不选你。一会儿同学们挨个到前面来说自己的专长,有相当班委的同学,也可以趁机所以一下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职位的原因。” 大壮自告奋勇,擦了擦汗,就从地上蹦起来,吭哧吭哧的走到人群前面,他是个大胖子,比陆思齐要高大很多。 “我叫李睿,大家平常都叫我大壮,因为我长得壮,可以保护大家,所以你们得选我当班长。”大壮说完就没有话了,站在台上看着冷漠的同学们,有些慌张。 “你有什么特长吗?”白悠悠帮他解围,问道。 大壮挠了挠头,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喜欢吃......我知道什么东西怎么做好吃,因为我爹就是个厨子。” 白悠悠摸着下巴上本就没有的胡子,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 “那你就当生活委员吧。”白悠悠当即拍板,道。 大壮犹犹豫豫,有些不情愿的问道:“生活委员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平时给大家打饭,大扫除的时候组织同学有序参与。”白悠悠解释道。 大壮满脸的不情愿,撒小性子说道:“那不就是厨子加老妈子吗?我不想干,我要当官儿。” 白悠悠眼珠转了转,一计由心而生,劝说道:“怎么不是官儿,你让谁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让谁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和每一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你多重要啊。” 大壮半信半疑的频频抬头瞥视白悠悠,有些活心,半推半就的终于答应了下来,道:“好吧,那我就当一段时间试试。” “咱们班谁功课最好?”白悠悠问道。 “那当然是华靖了。”班级里的同学异口同声的说道, 其实华靖的能力如何,白悠悠心里也都清楚的很,不仅仅是学习能力强,而且十分有进取心。这样的人才,假以时日,定成大气。只是华靖因为太过于要强,事事斤斤计较,尤其善妒,这让白悠悠对于选择他当学习委员有一定的担忧。 有时候领导的专业能力并不需要太强,而更多的是需要与人沟通。 可是如此问过以后,华靖显然成为了大家民选出来的第一人选,若是不选他做学委,真的是有失公允。 权衡利弊之后,白悠悠决定就用华靖当学习委员,于是问道:“华靖,你愿意做这个学委吗?” 华靖尤其自豪,好像是钦点的一样,带着浑身的骄傲,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同学和小山长的期盼,那我就不好多推辞了。” 还剩下体育委员,白悠悠满脸的坏笑,拎起一直偷偷躲在一边的陆思齐,道:“体委就你来当吧。” “啊?我当?我肯定不行。”陆思齐吓得额头忙出汗,赶紧连连摆手,推脱道。 同学们也都游戏不服气,陆思齐一个小胖子,平时睡懒觉,跑步根本不及格,怎么可以让他当体育委员。 白悠悠赶紧解释道:“陆思齐,你是唯一一个我内定的班委,可千万不能给我丢人啊。” 陆思齐急的满脸都皱在一起,表情别提有多痛苦了,道:“我也跑不动,跳不高的,我根本当不了体委。” “不碍事,不碍事。”白悠悠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这些说辞,早就想好了话等着他:“体委要带头跑早操,要每天叫同学起床,还要带着同学们跑。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你,我倒要看看你好不好意思赖床逃晨跑。” 陆思齐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没精打采的嘟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人家当官都是管人的,我当个官,还倒让人管了。唉,真是的。” 现在只剩下文艺委员和班长没有选了。 “咱们书院有没有画画画的好的,或者唱歌跳舞不错的。”白悠悠问道。 本来现代教育中,唱歌跳舞都是很平常的文艺形式,可是在古代却尤其的罕见。加之书院里都是些男人,要是载歌载舞起来,用文启先生最喜欢用的一句话,那可是真的有辱斯文。 不过最后倒是找出来一个吟诗作画数一数二的学生,就由他来担任文艺委员。 只剩下班长一个职务了,白悠悠连问都没有问,直接点了萧巡道。 “萧巡,班长就你来当吧。” 白悠悠此话一出,很多人都十分不屑的窃窃私语,这让白悠悠和萧巡都很是尴尬。 白悠悠见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可是堂堂的山长,我连潜规则内定一下班长的位置给我喜欢的男孩子都不行了? 可是生气终归是生气,最后她也没敢说出这句话,她只能一本正经,苦口婆心的解释道:“班长是做老师的助手,是需要帮助老师教学的。萧巡虽然来我们云鹤书院不长时间,但是确实我们最值得学习的榜样,之前在比赛中,要不是萧巡出其不意,制敌于死地,我们云鹤书院现在就是别的书苑的后勤场地了。所以,我觉得让萧巡做班长,是合情合理的。有没有同学有意见的,可以举起手来。” 这就是一种提问的巧妙方式,白悠悠现在问有意见的举手,很有可能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压根儿就不会有人举手,而另一种问法,简直就是给自己找茬。 如果问,谁同意就举起手来,估计也是没有人会举手。 “那好,班委就暂定这些人,即刻起上任,开始工作学习。有过有不合适的......我们两个月以后,会进行重新选举会。”白悠悠说道。 上了一上午课,到了午餐的时间,平日里书院的学生都出门儿吃。有的买,有的家里给送,吃的好坏,营养与否,完全因人而异。 下课铃一响起,一陆思齐为首的学生,乌泱泱的从教室里朝着书院外面跑,边跑还边露出满眼的期待。 可是不巧的是,白悠悠堵大门口,好像就是在等候,丝毫没有要让开的痕迹。 “小白山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着急吃饭呢,午休可只有俩个点儿,没时间了,你快我们出去吃”陆思齐擦着满脸的口水,心中火急火燎的。 白悠悠手里握着教鞭,朝着厨房的袅袅炊烟一指,道:“以后大家都吃食堂了,五文钱一顿,大家吃的都一样。” 陆思齐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哭丧着脸,宛如哀嚎一样道:“我想吃点儿好的。” 白悠悠朝着陆思齐的后脑勺就是狠狠的一排,呵斥道:“吃什么好吃的,吃,你都多胖了,不许再吃了。” 所有的学员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白悠悠也十分错愕,赶紧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盛饭,晚了可就吃不上好吃的菜了。” 白悠悠跟着学生后面也跑到了食堂,这也是第一次白悠悠看见这个食堂,其惊讶程度,根本不亚于其他同学。 食堂整洁干净,宽阔明亮,菜品也很丰富,一共有九道菜,可以任选两荤一素。 上午刚选的大壮做生活委员,下午就开始要求他上岗了。 只见大壮穿着一身围裙,带着黑色口罩,连头发都被发带包住,以防止他的头发落入到别人饭碗。 “我要锅包肉,烧茄子,和青椒炒肉。多放点儿啊。”前面排队打饭的同学说道。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是在大壮这里,就出了事情。 只见大壮的手不停的在颤抖,菜上面的肉末本来就没有多少,经过他的手以后,就变得更少了。 “食堂是大家的嘛,多给你一些,那别人怎么办?”大壮义正言辞的说道。 第十七章 大壮的手为何一直抖 “既然食堂是大家的,你怎么就不让我吃饱呢,明明锅里还有那么多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当个伙夫以为管多大事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说话的是张凯,是书院里少有的不良少年,平时插科打诨,逗鸡撵狗,没干过好事儿。 之所以书院留着他,是因为他天赋异禀,在吟诗作对方面,颇有造诣,白山长惜财,这才一直纵容着他。期望他能改正。 术业有专攻这一句话,在他身上有着完美的诠释。虽然他吟诗作对无师自通,可是在术数方面却一窍不通,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识数。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大壮不乐意的频频敲着手里的勺子,和张凯掰扯道:“今天学院一共买了五十斤菜,十斤肉,加上一成的水分流失和边角余料,剩下的食材做成菜,平均分给六十七个人,每个人分到的可不是只有一勺子吗?要是多给了你,别人就没得吃,不信你自己算啊。你看看够不够?” 一提到算,张凯明显底气不足,用力的摔了下盘子,气哼哼的走了。 可大壮的心情却是尤其的舒畅,他脸上不住的展露笑容,甚至时不时的还快乐的哼着小曲儿。 他想起白悠悠说的那番话,谁说生活委员就不是官儿了。 午餐过后,进入了下午的正常学习时间,今天下午有两节课,一节术数,一节语文。 上课之前,白悠悠站在讲台上,拿出全班同学的成绩单,看了半天,才抬头说道:“我们今后换一种学习方法,我会给你们分组,两人一小组,十人一大组,定期我们会进行评比,最优秀的小组可以免做功课,最落后的小组,就要多做一些额外的功课。听懂了吗?”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明白了。 分小组的目的有很多,一是让同学之间交流,更高效更轻松得而解决每一个学生在学习中,反复面多样性个性化的疑问。二是节约教师资源,毕竟现在学院里可以教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分组。”白悠悠从各科的综合成绩来看,第一名帮助最后一名,第二名帮助倒数第二名,以此类推。如果有个别偏科偏的特别严重的,白悠悠会酌情选择调换。 “大壮,张凯,第二大组,第一小组。”白悠悠之前念到名字的时候,同学们都很配合,只有这次,白悠悠一连叫了好几次两个人的名字,都不见有人出来。 “大壮和张凯怎么回事儿,没来上课吗?”白悠悠不耐烦的催促道。 之见大壮和张凯两人,慢慢悠悠的从座位上坐起来,两人都掐着腰往彼此相反的方向望去,显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两人都很生气。 “我不想跟他在一组。”大壮高高的撅着嘴,两个腮帮子圆鼓鼓的,气的够呛。 “嘿?”张凯本来没说话,见大壮告状,自己也不甘心就此作罢。他语气十分不客气,高声嚷嚷道:“我还不想跟你一组呢,伙夫。” 白悠悠见气氛不对,赶紧做和事佬,临时充当起了幼儿园班主任的职务,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和对方一组。”说着,白悠悠伸手指了指大壮,道:“大壮,你先说,你为什么不愿意” 大壮气哄哄的说道:“他平时品行不端,不学无术,这样的人跟我在一起,只会影响我的学习。” 张凯也不服气,朝着大壮面前冲过去,抬手就要打,被周围同学硬拦了下来。 “你说谁品行不端,不学无术。我没有和你一样耗费大把时间死读书,不代表我学识比你差,不信就跟我比一比,输的人要叫爹。”张凯咧着嘴,一脸凶相。 “比就比,你说比什么?”大壮被刚在这里,骑虎难下,只能应战。 “我出一个上联,你对下联,你要是对的出来,就算你赢,要是对不出来,就算我赢,怎么样?”张凯说道。 本来不是什么力气活儿,但是大壮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迎接一场恶战,十分的有仪式感。 张凯嘴角露出迷之微笑,不紧不慢的说出上联,道:“诸葛亮是一代名家,我今日就以他出对,你且听好。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这一对,阵仗工整,巧妙的运用数字,结合诸葛亮的一生丰功伟绩,简直是绝对。 这样的对联,大壮自然是对不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决高下,这更是给了大壮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细细密密的汗珠铺满了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扑簌簌的往下滚落。 他死盯着张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之前他说的对子,可是一连过了好几分钟,他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丝毫没有方向。 张凯笑的更是灿烂,趁机嘲讽道:“你要是不行的话,就直说。我大可让你一局,我们三局两胜就好,让你说上联,我对下联,不然一局定胜负,要说我欺负你了。” 大壮实在是答不出来,便全然将希望寄托在接下来的题目上。他缩了缩脖子,显然为了跌面子而感到愧疚,道:“那我来说一个,你对下联。” 张凯嘿嘿一乐,料定了他的水平根本斗不过自己,于是都没多想,就开口说道:“洗耳恭听。” 大壮环视周围,见有不少植物,立即来了灵感道:“我以周围植物为题,你且听好,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这简直就是绝对,蒲叶和桃叶的谐音组成葡萄叶,草本木本又指出了它的科目,这实在是一首绝联,简直任何人都无法可对。 张凯轻松的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凝重,他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仔仔细细的闷头思考。 大壮这一对,显然让他出乎意料,他没有想到大壮这样的庸才,能说出来如此工整巧妙的对联。 张凯背着手,围着食堂走了一圈,无意间抬头望见了窗外的风景,顿时豁然开朗,清了清嗓子,道:“你用草木,我便用花朵,你且听好,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好!”连本应该保持中立的白悠悠听得都如痴如醉,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好。有了白悠悠的带头,剩下的人更是随心所欲,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热切的掌声中。 “怎么样?服了吗?劝你早点儿认输叫爹爹。这样你就不用再继续站在这里,长时间丢人了。”张凯伸手搭住了大壮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尤其灿烂的微笑,微笑里隐隐藏着一些不耐烦。 大壮不住的深呼吸,久久无法接受自己连连落败的现实。他突然猛地甩开张凯的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凯,满腔的不服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本事我们比术数,让小山长出一道题,看我们俩谁先做得出,谁能做得对。” 张凯将手里的东西往书包里一装,拨浪鼓似的摇头,说道:“没本事,不会算,不比,再见。” 刚走了没两步,张凯又好像想起什么来着,突然回过头来,指着大壮说道:“别忘了,你输了,以后见到我,要叫爹。” 张凯走的很快,白悠悠紧跟了两步,走到张凯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以你的天资,你和他比对联,不是故意欺负他吗?” 张凯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的朝前走道,爱答不理的回答道:“是他自愿应战,认赌服输,他就应该叫我爹。而且他刚才不是也跟我下挑战,比试术数了吗?可我知道我比不过他,就不贸然应战。这件事要赖也赖不得我,只能怪他自己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白悠悠紧跟着的脚步慢了下来,张凯没有什么错,他只是需要对这个世界多一点友善。 看着张凯远去的背影,白悠悠也不再继续跟着。想起自己在教室里还扔着几十个学生,白悠悠赶快加紧了步伐往回跑。 她跑回去的时候有些喘,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学习,白悠悠气喘吁吁,说一个字停两三秒,硬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组队的名单都下发了下去。 班里一共六十七个学生,两两一组以后,就出现了一个落单的人。 “班长。”白悠悠叫了一声儿,没有回应。 显然萧巡还有做好去接受自己的身份。 “班长!“白悠悠索性走下讲台,朝着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的萧巡就是一巴掌。 吓得萧巡立刻清醒过来,连连回应道:“怎么了?” 白悠悠双手抱着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班有一个人没有配对。既然你是班长,就应该把学习的机会让给别人。” “那......”萧巡不解的问道:“没有了伙伴,我如何学习呢,” 白悠悠一拍大腿,当即拍板道:“干脆你给我当助教吧,你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我哪里讲的不对你也可以提出,我们互相进步。” 萧巡对于白悠悠提出的要求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第十八章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现代高考分固定的几科,很多题的类型也是固定的,换汤不换药。 所以考前刷题,是几乎所有人的共同学习方法。 只是不知道这一招用在古代科举考试上是否好用。 为此,白悠悠登门拜访周边所有参加过赶考的人,试图将这几年的乡试内容问出来,做一个推断比对,总结出规律。 可是结果却差强人意,题目好像无规律可循。 像十一年的题目是作诗,题目是《望终南余雪》 八年,诗赋题,题目:赋题为《未明求衣赋》,诗题为《悬爵待士诗》。 二年,史论题题目:「行赏忠厚之至论」 五年,策问题,题目:“浮费弥广”。 连续几年的考试题目都不一样,形式更是千奇百怪,根本就摸不出规律来。正在白悠悠伏案发愁的时候,萧巡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刚刚熬好的汤。 “少主,您学了许久,恐怕也累了吧,我给您煲了杯汤,您喝一口,歇歇吧。”萧巡作为一个男性,有时突然的细腻,甚至让白悠悠都觉得意外。 白悠悠结过汤,也无意品尝,搁在一边,望着题目发呆,心乱的很。 萧巡从进屋开始,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白悠悠的书桌,他来的目的也很明显,除了献殷勤,还要时刻不忘搞明白,白悠悠这次所谓的教育改革,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少主,您是在为这纸上的东西而烦忧吗,既然您说了让我做助教,不放让我看看,或许能有什么不同角度的发现呢。”萧巡不顾白悠悠是不是同意,就心急的坐下来,手已经伸出去,几乎是强行将纸从白悠悠胳膊肘下扯出来。 “也好,你看看吧。”白悠悠懒懒散散的说道,似乎是没什么热情。 萧巡看了几眼,不禁皱起眉头,好像有些不敢确认似的,试探着说道:“这......在这不是进近年来,乡试的题目吗?” “你知道?”白悠悠顿时双眼放光,刚才还托着脸黯然神伤,现在便一下子满血复活精力无限了。 “当然知道,每年乡试结束以后,赶考的人都会回来讨论。我也是顺便这么一听。”萧巡谦虚的说道。 “那你可从这些年来乡试的题目中,发现了什么规律?”白悠悠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萧巡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并未发现什么规律,只是每年的乡试内容,大多和皇上的爱好,与近期发生的国事有关。” 说着萧巡伸手点了点二年的题目,分析道:“这是皇上刚登基的时候,朝中异心四起,地方管制混乱,皇上点了这个为乡试的题目,一是为了震慑朝内外的各位大臣,让他们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二也是为了广纳贤才,治理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 萧巡又指了指五年的题目,“浮费弥广”。 “你看五年的题目,已经从朝廷维稳的需求,发展成国库盈亏的问题了。二年科举的进士及第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要加强地方管理,设立多层审批制度,以此来高度监督地方的行为。可是这个方法实行了三年,虽说是有效的管控了地方混乱的局面,可是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国库亏损问题。层层审批,就意味着多了很多官职,每年开出去的银子,以现在的税收,根本支撑不了。所以考试的题目,就定成了“浮费弥广”。” 经过萧巡如此分析,白悠悠豁然开朗。她拿起近些年来的题目又看了看,好像完全通透了,并不是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循。 “你说的对。八年和十一年局势相对稳定,所以乡试的内容便再没有那样严峻,而是多加入了一些文学性。”白悠悠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很是美丽,兴冲冲的说道:“我们只要分析一下最近的国运,和皇上的性格,肯定不难押中考试的题目。” “最近江南发水,关北大旱,北方匈奴常常来犯,可谓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萧巡摇了摇头,感觉事情不是很明朗,感叹道:“押中题目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极其大量的练习才行。如果进行了大量的练习,可题目又没有押中,从而耽误了其他科目的考试,反倒不值得。” 对于萧巡的满面愁容,白悠悠脸上却是稀松平常一般的轻松,她心中暗暗得而感叹道:这些古人啊,还是太幸福。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宁可多做一麻袋的五年模拟三年高考,也不能放过一个似曾出现过的题型。 “干嘛押不中?”白悠悠自信满满,一刻也不停,立即拿出厚厚的一叠白纸,开始写题目。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打印机,所有文字的传播全靠手抄。书院一共有六十多个学生,每一个学生平均有十个题目,那这就是整整六百份儿卷纸,白悠悠就算手抄断了,也未必能抄完。 她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看向萧巡,她这个教育界的杨白劳终于朝着可爱的男孩子下手了。 “萧巡。”白悠悠笑着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眼神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一边勾手指,一边语气诱惑的说道:“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做一些紧张刺激的事情?” 萧巡如同被吓到的兔子,乖巧可爱的的坐在椅子上,甚至双手紧张的平铺在了两腿膝盖上,安静的像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少主......”萧巡不住的结巴,道:“你不是让我帮你抄卷纸吧。” 白悠悠极其诚恳,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拼命的点着头。 “只要是少主吩咐,萧巡在所......”萧巡说着,目光瞥了一眼桌上压着的厚厚的一叠白纸,还是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所不辞。” 很快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添水磨墨和换纸张的声音。 白悠悠这几天为了改革教育制度,跟着书院忙前忙后,日夜操劳,根本休息不好,已经是无比的疲惫。这种枯燥至极的工作刚刚进行了没多大一会儿,白悠悠就开始昏昏欲睡,拼命的点头。 萧巡注意到以后,也不吵,就任凭她在那里挣扎,没多一会儿她就失去抵抗能力彻底睡着了。 萧巡长舒了一口气,好像终于能脱离魔爪一样,刻意挪了挪,离离着女主八尺远,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前,不辞辛劳的一张接着一张的抄试卷,一直到天蒙蒙亮,试卷才被全部抄完。 第二天,白悠悠取消了原本应该上的课程,全改成作文训练。 “同学们。”白悠悠站在讲台上给大家鼓劲儿道:“三年一次的乡试就要开始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之前的课程安排就全部取消,我们要开始地狱式的考前冲刺练习了。” 白悠悠的描述并没有让同学们有丝毫的紧张,他们依旧是愣着,等待着白悠悠下一步的安排。 “这帮孩子啊,还是太年轻。”白悠悠低声念叨了一句,对于这帮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些什么的同学,感到由衷的可怜。 白悠悠给萧巡递了个眼神儿,两人将昨晚熬夜写出来的试卷分发到每一位同学的手中。 刚开始同学们还有说有笑,可等到卷纸摞起来有了一定的厚度以后,大家的神色都开始凝重起来。 “小山长,这都是要写的吗?”大壮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白悠悠笑的极其灿烂,摸着大壮的头,有一种中年班主任一样,说不出来的慈祥,道:“你在瞎想些什么啊,这些怎么能是都要写呢。” 白悠悠说完,能明显感受到,似乎全班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哪能就这么放过这帮可爱的孩子,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卷纸,不仅仅要写,还要把正确答案都背下来,可以灵活使用,举一反三才行。”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与哀嚎。 “小山长,你一刀杀了我算了,这么多卷纸,又要写又要背,还要会,简直就是不肯呢个完成的任务呀。”陆思齐可怜巴巴的揪着白悠悠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白悠悠捧起陆思齐胖乎乎的小脸蛋,使劲儿的揉了揉,问道:“你想高中举人吗?你想光宗耀祖吗?你想将你家的生意发扬光大吗?安心做卷纸吧,科举考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你唯一的出路。” 陆思齐撅着嘴,难过的要快要哭了,可怜巴巴的拿起卷纸开始读题。 白悠悠看着全班埋头做卷纸的景象,突然有些感慨。 之前的时候,她拼命的让考试变得不那么单一,讲求素质教育,讲求多样发展。可是现在,却让一群群本来可以不这么机械的学生,变成了刷题机器。 可是在这种封建体制下,她除了这么做又有什么办法? 一个执念从此在她心中深深扎根,等过了这次乡试,她要让所有学生德智体美劳多面发展。就算考不上功名,也要让读书成为他们毕生的热爱,而不是生存的方法。 第十九章 少主有一点儿基 卷纸做了一套又一套,班里学员的成绩是一点儿一点儿的越来越好了,可是每个鲜活的少年,头顶的头发是越来越少了。年龄小的学子还好,大些的秃顶的速度肉眼可见简直就是未老先秃。 在古代还不比现代,男人秃顶可以梳刘海,剪毛寸,从视觉效果上减少秃带来的丑陋。 可在古代,发肤受之父母,男人都留长发,束高发髻,秃不秃,发际线到底高到了哪里,简直一眼就可见。 魏文帝与慈禧太后都是历史上有名的秃头先驱。 这几个先生熬夜判卷纸讲析,肾亏没精神,肾又主发,养发自然要养肾。 于是白悠悠偷偷叫厨房多加了几道菜,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各位先生端了上来。 女主乐呵呵的说道:“各位辛苦了,看各位最近总是熬夜,头发越来越少了,我叫食堂多做了几道菜,给大家补一补精气神儿。” 大家惊讶的摸了摸头上的头发,好像被人看穿了似的,迷茫的眼神,好像在说。 我秃了吗? 我悄悄的秃我自己的,我不说你怎么知道的? 白悠悠强忍住澎湃汹涌的笑意,道:“当我看不出来吗?还是你们自己还没察觉。萧巡的发带刚开始还只能绕五圈,现在紧一紧,都能绕六圈了,可见大家都秃的很厉害。” 萧巡心中猛然一颤。 自己发带缠了几圈他也知道? 难道平时的时候,他总是偷偷的偷窥自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萧巡是不光怕贼偷,还怕被男人惦记。 “少主……少主还真是关心我啊……”萧巡背着一身冷汗,按惯例还是要奉承一下。 “也不是光关心你一个人,所有先生的头发我都注意了,数量确实堪忧。”白悠悠说着,为难得只咂嘴。 各位先生不由哈哈大笑。 加上白悠悠,书院一共五个先生,以桌子为分界分两侧,两条长椅,左二右二。 女主来了以后,就面临着要和人挤一挤,变成左二右三,或者左三右二。 离女主最近的一侧,坐着徐风起和萧巡。 “坐我这吧。” “坐我这吧。”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两人惊讶的抬头互相对视一眼,气氛显然有一些尴尬。 白悠悠秉持着先可自家男孩子下手的原则,说道:“那我就坐萧巡这吧。” 正常的让座方式,应该是往里挪一挪,可是白悠悠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巡竟然端起饭碗,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同侧的先生,从先生的左侧坐到了先生的右侧,将原来自己坐的位置完完整整的让给了白悠悠。 也就是说,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还坐在同侧,也就是大约等于,互相看不着也碰不到。 白悠悠心觉不对,可当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坐了下来。 桌上加两道菜,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猪肝炒猪肾,吃啥补啥。 饭桌上有些沉闷,徐风起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道:“为什么加这两道菜啊。” 白悠悠介绍道:“韭菜炒鸡蛋,补肾。猪肝炒猪肾,以形补形,也是补肾的。” 徐风起好像豁然开朗一样,语气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愉悦,道:“哦对对对。是有肺主发这么一说,少主实在是博学,连医学都懂得。” 其他先生也就听一个乐呵。 白悠悠给桌上的先生挨个夹菜,道:“你们多吃点,最近书院任务重,你们真是辛苦坏了。” 给其他先生夹菜本来都好好的,可是等到夹到了萧巡碗里的时候,白悠悠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怎么?不合口味。”白悠悠转了转眼珠,挑眉问道。 萧巡随机软下身子来,扭头笑着,只是笑容很僵硬,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怎么会不合胃口,少主的一片心意,我荣幸至极。” 白悠悠予以同样假笑做回应,同时还特地又夹了一大筷子给萧巡,说道:“喜欢就好,记得多吃点儿。” 饭桌上先生们说说笑笑,只有萧巡一言不发,白悠悠偷偷注视着,发现自己夹给萧巡的菜他一口也没动,可要说不合胃口,他自己也有夹过后加的菜吃。 说白了,就是萧巡不吃白悠悠夹给他的饭。 嘿!真是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有两幅面孔。表面给你笑嘻嘻,实际心里去你妈卖批。 白悠悠一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出来。我见义勇为救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白眼狼啊。 最最让白悠悠不敢相信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萧巡会厌烦她。 萧巡草草吃完饭,像逃似的,起身行了礼,道:“我吃完了,先走了。” 白悠悠气不过,怎么看萧巡怎么不顺眼。当萧巡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悄悄的伸出小腿,想绊倒萧巡,让他摔个狗吃屎以泄愤。 眼看萧巡越来越近,他走路昂首挺胸,丝毫没有意识到脚下的陷阱。 白悠悠心里正窃喜,突然伴随着萧巡的一声惨叫,她也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萧巡揽着脖子,按在地上,强吻住。 原来萧巡在失去重心以后,在慌乱之间胡乱的抓,就无意之间勾住了白悠悠的脖子。重力加速度,白悠悠根本无法招架,只能随着极速下降的男主,一起倒下。 两人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嘴唇碰着嘴唇,彼此的气息是如此的近。 白悠悠不住的羞红了脸,大片大片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耳后。 而从萧巡眼中,白悠悠分明看到了惊恐,慌张和欺辱。 白悠悠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低的深深地恨不得栽进地里,她一味的拍打着衣服上本来没有多少的土,生怕别人看见她羞红的脸颊。 萧巡爬起来之后,也是直愣愣的戳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恨不得将手指甲插进肉里,让疼痛洗刷掉他的耻辱。 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当中亲了! 食堂除了先生还有不少学生,孩子们年龄小,看见这样的闹剧,更是忙不迭的起哄。 “大家快看,萧巡和小山长亲上了!” “哎哎哎,小山长的脸红了哎。” “快看,仔细看,萧巡脸也红了。” “你说谁是谁媳妇儿呢。” “哈哈哈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食堂不知道热闹成了什么样。 徐风起赶紧出来维持秩序,冷着脸,严厉的说道:“看什么看,赶紧回去上课。少在这里起哄。” 孩子们被老师凶了一顿,也不敢造次,都乖乖的回到了教室。 其实这件事儿要放在两个坦荡荡的男子身上发生,也无伤大雅。 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没少拿对方是女人开玩笑,笑一笑,骂两句也就过去了。 可是难就难在,这两个人,一个是女扮男装,另一个是翩翩少年担心人身安全。 白悠悠脸上的红晕慢慢下去,她突然意识到,老子应该是个男的,男的被亲有什么的。 想到这里,白悠悠终于抬起头,尴尬的大笑了几声,以此想要缓解尴尬,却不想越笑越没气,最后竟然控制不住的干咳起来,反倒越来越尴尬。 “多有得罪,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什么的。”白悠悠边说边重重的拍着萧巡的肩膀,刻意扬起高亢的嗓音,强行把自己带入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东北大哥的做派,企图展现自己的不在意,掩饰内心的尴尬。 白悠悠的手一触碰到萧巡,萧巡就像触电了一样,活生生的弹开来。 那种本能的恐惧,让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岂是一个尴尬形容得了的。 可能萧巡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夸张,他又欲盖弥彰的朝着白悠悠靠近了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隐隐有些颤抖,道:“是我失态了。” 徐风起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先是笑了几声,发现太过尴尬,赶紧开始说话,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先笑一笑再说话,即使这件事儿确实很好笑。 “时间不早了,萧巡一会儿还有学生要带吧。你且赶紧去吧。一会儿的卷子,我跟小山长去判。”徐风起说道。 萧巡突然望向徐风起,眼神里包含感激,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眶周围看到薄薄的一层热泪。 此时此刻,男人与男人之间感人肺腑的兄弟情义充斥着整个房间。 萧巡没有说话,可好像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他的声音。 “徐风起,你是我萧巡一辈子的好兄弟,我先走了,你顶住,千万保护好自己啊。” 萧巡浅浅的鞠了一躬,逃跑似的转身赶紧离开,朝着教室狂奔。 第二十章 我知道你今天不舒服 徐风起转过身来,看着白悠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小山长,走吧,我们一起去判卷子。” 白悠悠点了点头,也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打破这个尴尬的状态。 先生休息的房间里只有徐风起和白悠悠两个人,其余的先生都有课,出去了。 两人没有什么话说,都低头不停的翻着卷纸。 徐风起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翻卷纸的时候,眼神一直频频瞥向白悠悠。 无意之间,他看见白悠悠身下坐的垫子上蔓延出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要是搁在萧巡身上,估计他会拍一拍白悠悠,然后礼貌的说:“少主,你痔疮犯了吧,我这就帮你叫大夫。” 可是徐起风不是死直男,甚至连白悠悠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他也早有怀疑。只是一直欠一个确认的回答而已,现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心中一直的疑问也解开了。 他看着白悠悠,不住愣了神儿。 那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小,双眸水灵灵圆溜溜的,清澈灵巧,有时无辜可爱,有时又满载女性温柔。 可头发却总是高高的束起,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宽宽大大的褂子将整个身子都藏在里面,举手投足之间也是大大咧咧,无比随意,成天和男人打在一片,做着男人应该做的事儿,担着男人应该担的责任。 这样的一个复杂的存在,让徐风起的目光舍不得离开。 许久,可能是徐风起看够了,起身拿了一块薄毯子,帮女主盖在了腿上。 白悠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冷。” 徐风起还是强行将毯子围在了了白悠悠身上,贴心的说道:“小山长,这几天,您这几天还是在房里好好休息吧,课有我盯着,没问题。” 白悠悠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在说什么呢。” 徐风起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那片鲜红的血迹。 一切都不言而喻。 “啊。”白悠悠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遮挡住那片羞人的颜色。 “你……”白悠悠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声音又尖又细,又娇又柔,快要滴出水来。 “你不许说出去。”白悠悠恳求道。 “不许说出去什么?”徐风起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白悠悠眼中含着点点雾气,心中虽然又急又气,可本应该是敌对的眼神,无论如何都透露着大把大把的害羞。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过分!”白悠悠气冲冲的说道。 徐风起装作一副莫名的样子,道:“小山长意外摔倒,不小心刮伤了大腿,需要几日时间修养,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说出去的呢。” 白悠悠听得出来,徐风起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即收起了眼中的敌意,满眼怒气化作一摊柔软的水。 “谢谢你。”白悠悠浅浅的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徐起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突兀的问道,话落又觉得问题有些苍白,赶紧补了几句道:“女子的一生本应该安然舒适。” 白悠悠转过身来,眯起一只眼睛,摆出一副夸张的,像看白痴的一般样子,和徐风起开玩笑道:“木兰词怎么背来着?你记着温习温习。” 徐风起看着白悠悠远去的身影,嘴里默默念着木兰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离开食堂的萧巡也没有去教课,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铜镜,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绝美的脸,内心极其复杂。 怎么就长的这么好看! 萧巡无奈的摇了摇头,暗暗感叹道。 白悠悠回到房里,冷静了一小会儿,发现这里哪哪都好,就是少了一样东西。 卫生巾。 古代的女人过的是很辛苦的,没有卫生用品,在每次来姨妈的时候,都只能用一条装了草木灰的布袋系在腰间,以此来吸血。这条袋子的更换次数,全然取决于家庭条件,有的女人一辈子可能也只有这么一条。 翻箱倒柜的,白悠悠也没发现屋子里有诸如此类的东西。总不能让她在屋子里硬生生躺几天吧。 “嘿,我就不信了,这丫头之前都没来过大姨妈?” 突然,白悠悠又仔细一想。这丫头可才十三岁,怕不是这第一次让自己给赶上了吧。家里到是有娘亲可以求助,可是娘在家里照顾爹,离书院四里地,这样鲜血淋漓的回去也不是个办法。 得,自己做吧。 白悠悠找了些上好的棉布,又从被子里掏出些棉花,清洗干净,晾晒蓬松,照着日本相扑穿的丁字裤模样,缝了条月经带。 只不过这东西不比卫生巾,超薄的,夜用的,干爽的,棉网的,什么样的都有。 月经带又厚又热,吸血性能还不好,现在的她无比想念工业革命带来的世界工业大发展。 等平复够了,萧巡带着判完的卷纸,到教室上课。 由于是萧巡单方面的迟到,所以班级里的同学大多没在学习,难得清闲,干什么的都有。 看闲书的,闲聊天的,还有偷偷藏了些零嘴,在哪里嗑瓜子的。 萧巡用教鞭敲了敲桌子,可一个助教而已,之前还是同窗同学,他的威严根本不足以让同学们停下手中正在忙着的娱乐项目。 尤其是之前跟萧巡不对付的华靖,带头不听话。 萧巡本就一肚子没处撒,这次终于爆发了一次,操着教鞭,指着华靖,严厉的说道:“华靖,你看的什么书,笑得那么欢,不知道已经上课了吗,你现在,把你读的书,大声读给大家听。” 华靖丝毫没有收敛,而是一脸挑衅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书夸张的举到眼前,调侃道:“这可是你让我读的啊,你可别后悔。” “读!”萧巡大吼一声。 华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咳咳咳,大家伙儿都听好了啊。韩子高,会稽山阴人也。家本微贱。侯景之乱,寓在京都。景平,文帝出守吴兴,子高年十六,为总角,容貌美丽,状似妇人,于淮渚附部伍寄载欲还乡,文帝见而问之,曰:“能事我乎?”子高许诺……” 本来萧巡这次发火,很多年纪小的同学是不敢笑的,可是华靖这段书读得实在是妙,大家憋着憋着实在是忍不住,尖锐刺耳的笑声一下便在教室里爆发了。 魏晋南北朝时期,男风盛行。韩子高就是疯传当时著名凭借美色上位的将军,还说被封为了第一个男皇后。 平日里,大家偷偷读些这样的书,当做娱乐也没什么的。只是今天,在食堂里刚刚发生了那样香艳的画面,让人很难不把两者联系起来。 “怎么样啊,萧助教,听着我读的这段,是不是觉得感同身受啊。”华靖将书往桌上一摔,肆无忌惮的挑衅,同学们闻言,笑的是更加欢了。 这一阵连着一阵的嘲笑声,如同一笔笔尖刀,直戳进萧巡心里。就算他如何再隐忍,也避免不了内心的折磨。 萧巡手中狠狠的攥着卷纸,直挺挺的站在那,不知道如何自洽。 这时,刚刚重获新生的白悠悠刚好来到教室,她想看一看最近同学们的学习状态怎么样。 正巧就撞到了这一幕。 敢欺负我看上的男人,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地方谁做主了。 白悠悠一把推开教室门,门板狠狠的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就好像中学的班主任发脾气拿摔门做开堂惊木一样,这一声也足以震慑了绝大多数的学生。 “听什么呢?不如讲给我听听?”白悠悠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瞪着眼睛,脸色十分严肃。 萧巡乖乖的从讲台上走下来,给白悠悠让路,就好像受气的科任老师压不住学生,终于等到了班主任前来救场,大杀四方。 “你们卷纸写的不多,玩的心到挺大的,距离乡试还有几天不知道吗?在这里胡闹!今天所有人,作业翻倍。”白悠悠呵斥道。 听到作业翻倍,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痛苦的表情,可也都敢怒不敢言,低着头生怕被揪出来当典型,杀鸡儆猴。 华靖是这里年龄最大的,甚至比女主还要大上两岁,所以根本不怕。 他拿起刚才的书,继续翻看。 “华靖,你看什么看。”白悠悠本不想点名批评,这样树敌不利于日后管理,可是方面挑衅就过分了。 华靖冷笑一声,故意呛着说,道:“既然小山长问了,那我就告诉您,我在看,文帝甚宠爱之,未尝离于左右。” 这句话也是韩子高传里的,讲的是文帝贪图韩子高美貌,一路提拔他做大将军。 白悠悠阴冷冷的看着华靖一眼。 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就敢论资排辈了,别忘了她这十三岁的幼齿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二十岁大龄女青年,教育学硕士的灵魂呢。 第二十一章 你这个人很拽啊 “你不服我,是不是。”一直大大咧咧的白悠悠鲜有的冷着脸,语气生硬的问道。 “是。”华靖不遮不掩,直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道:“工商士农,皆能子承父业。可我还没听说过,学识可以子承父业。白山长一病不起,依我看,云鹤书院,早晚要关门。” “你觉得你学识比我渊博,是不是。”白悠悠再一次冷静的问道。 “是。”华靖底气十足。 白悠悠突然笑了出来,她走到华靖身边,连连拍着他的肩膀,边咋舌边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自信的男孩子。好,那我们就比一比。你赢了,我山长的位置给你坐。我赢了,你从此老老实实的学习,不许再捣乱,怎么样?” 哪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把嘴巴封住,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现在和华靖仅隔咫尺之隔的白悠悠,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野心的锋芒,挡都挡不住。 “若是我输了,我便离开这个书院。”华靖丝毫没给自己留后路,他嘴角上翘,好像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 白悠悠眼神中满是对他的怜悯,这个孩子还是太年轻,是时候给他上一课了。 “我先来。”华靖抢先道。 他的诗文很好,古今的诗词他都倒背如流,也写得一手好赋,可以说是翩翩少年,才华横溢。 白悠悠料定,他要玩飞花令。 果不其然,华靖说道:“我们玩飞花令,接不上的人算输。” 白悠悠很是不屑,道:“这种东西有什么意思,恐怕我说上几个时辰,也不会分出胜负。不如我们加大难度,逆向飞花令。我们轮流说诗句,诗句中不可以有,日月星辰,江河湖海,青白红绿,诗酒歌赋,花草林泉。而且对方说过的作者便不可以再说,八个回合内论输赢,八个再多则算平手,怎么样?” 白悠悠这种玩法,极其变态。诗歌嘛,无非是游山玩水,儿女情长,还有一些边塞诗另算。她提出的逆向飞花令,已经几乎将大部分诗词全都抛出去了,所以二十回合,已经很难了。 可华靖要是不自信,就不叫华靖了。他对自己的学识那是相当有自信,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刻就应了下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诗经,出自《离骚》,乃先秦时期,诗人屈原所作。诗人自述仕途不顺的悲惨遭遇,表达对政治革新的恳求,和自己不可磨灭的意志。”华靖说完,得意的望了一下白悠悠,好像在炫耀自己懂得多似的,不仅仅能将诗歌背出来,还能将前后背景记得清清楚楚。 其他同学都默默觉得厉害,可白悠悠是什么人,这种在现在宛如应试教育一般的炫技,在她这里拙劣得很,完全不值一提。 白悠悠想都没想,立刻接道:“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乐府诗,出自《春江花月夜》,乃唐代诗人,张若虚所作。”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边塞诗,出自《从军行》,乃唐代诗人王昌龄所作。有将士建立军功的壮志,也有边塞生活的艰苦,和战争的残酷意象宏阔,气势流畅,是我最喜欢的一类诗歌。” 华靖脸上擎着油腻的笑容,他每每说完一句,都要朝着这些观众们看一眼,好像要接受他们崇拜的目光一样。 白悠悠看在眼里,气的直翻白眼,赶紧接下一句,企图强行停止他这令人厌恶的举动。 “丞相祠堂何处寻,尽管城外柏森森。咏史怀古诗,出自《蜀相》,作者是唐代诗人杜甫。”白悠悠对答如流。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早就已经超过了八个回合,可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场比赛突然变得旷日持久了起来。 “双方难分胜负,就姑且算做平手,换一个题目吧。”萧巡看不下去了,打断道。 其实两人也都正有此意,只是对战之中,谁都不能先开口罢了。 “该你出题了。”华靖说道。 白悠悠想了想,华靖的学识确实在所有学子里数一数二,所以寻常的题目对他来讲,毫无难度。 但是现代文艺发展迅速啊,无聊的人太多了,就催生了一个被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娱乐项目,脑筋急转弯。 “一个人花八两银子买了一只鸡,九两银子卖掉了,然后他觉得不划算,花十两银子又买回来了,又花十一两银子买出。请问他盈亏如何。你要仔细想,这不仅仅是一道术数题,而是一道应用题案例。” 其实古人也不是只专注四书五经,自打东汉时期,《九章算术》问世以后,这帮孩子就开始饱受数学题的折磨。 诸如白悠悠刚才说到的题型,其实在各种算数古书里,也有相似的记载,只是大家都不重视术数的学习,所以白悠悠料定华靖答不出。 这样有趣的应用题一出,除了对战的华靖以外,几乎所有同学也都拿出了手指头,一个一个掰着算盈亏。 大家嘁嘁喳喳,得出的答案也不一样,有赚了一两银子的,还有说挣了三两银子的。 华靖皱着眉头,两只手背在身后,手指头偷偷的藏在袖子里掰着算。可算了半天,却总觉得越算越迷糊。 八两银子买进来,十一两银子卖出去,这样互相相减一下,就应该是赚了三两银子。 但换一种算法,若是八两银子买入,九两银子卖出,又十两银子买进的时候,赚了一两,赔了一两,就等于不赔不赚。又在以十一两银子卖出的时候,才终于赚了一两银子。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华靖越想越蒙,半天也没能得出个正确的答案。 白悠悠得意的笑着,催促道:“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到底是哪个答案?” 华靖神色不是很明朗,声音沉沉的显然情绪有些低落,开口说道:“你且说答案吧,这局算我输了。” 白悠悠觉得意外,问道:“你连猜一个答案都不猜吗?万一对了呢。” 华靖表示嗤之以鼻,道:“不会就是不会,若是胡乱的蒙答案,就算是对了也不会光彩的。” 白悠悠在心里默默敬华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同时她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当时带学生的时候,都是告诉孩子们,不会也得蒙,万一对了就甩掉了数千人。 君子气节真的难能可贵。 “那我就公布答案了。”白悠悠说道:“是亏了二两银子。” 这个答案一公布,所有人都表现的空前的吃惊。这笔买卖无论如何计算,也不能算出来亏损才对。 “不可能!”提出反对的不是华靖,而是陆思齐,他一手端着铜钱,一手端着白纸折的千纸鹤,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我和同桌用这张纸当作鸡,实际的交易了一下。我手里明明还多了一个铜钱,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赚了。” 白悠悠一招手,将跑过来陆思齐搂在怀里,揉了揉他胖乎乎的小脸,颇为喜爱的说道:“你这小子,算不明白还懂得实践出真知了,不愧是跟着你爹做生意的。” 可是白悠悠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可你要是这么做生意,恐怕你爸的家业就都要败在你的手上了。” “为什么?”陆思齐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期待,迫不及待的想要听白悠悠讲明白。 “我问你,你现在手里有八两银子,全部用来买了鸡,又倒手以九两银子卖出。这算赚了一块,但是当你想以十两银子买回鸡的时候,你差得这一两从哪里来呢。如果你没有,那你就再也不可能买到鸡了,你的买卖也就到这里结束了。”白悠悠见大家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便拿起纸币,在桌面上验算起来,边算边讲。 商品买卖,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9两银子卖掉鸡后知道亏了,是因为他后来明白鸡的价值可以达到11两银子。 按正常的利益最大化原理从8两银子到11两银子,应该获利3两银子。 可是在实际的操作中,第二次交易,他从10两银子买入鸡,增加了不必要的成本,2两银子。 到最后11两银子卖掉,盈利1两。 在这过程中他的成本增加2两银子,也就是从8两到10两这个过程,成本支出完全不必要。 所以,应该能够到手的3两银子-实际到手的1两银子=亏损了2两银子。 陆思齐不服气,掐着手里的一个铜钱,执意说道:“可我就是挣了一两银子啊。” 白悠悠头疼,但还是细心的又讲了一遍,道:“成本,我们一直在说成本,在这道题中,好像鸡的买卖是无成本的,但是如果这是大买卖呢,买进卖出的车马费,不都是消耗吗,可能你最后利润是一两银子,可成本却加大了许多,最后还是赔本赚吆喝。你这次懂了吗?” 陆思齐点着肉乎乎的小脸蛋,说道:“这次我懂了。” 白悠悠又抬头望了一眼华靖,道:“你也听懂了吧。” 华靖点了点头,道:“听懂了。” 白悠悠好像又想起什么来的,张口道:“如果你觉得这道题有些讨巧,输的不服气,你可以说,这局算平局罢了。” 华靖坚持摇了摇头,道:“不,应该算你赢,这道题教会了我很多我之前在书院学不到的东西,我输的心服口服。我们开始下一局吧。” 第二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结局 轮番出题,第三轮就还是华靖出题,这次比什么,就连华靖自己都拿不准主意了。 三局两胜,一局平,一局白悠悠胜出,华靖想要赢是不可能的了,最好的结局也仅仅是平局而已。而且就算这一局两人打成平局,华靖肯定是要愿赌服输,离开书院,更别说输了。 “我们比运气吧,两根竹签,一长一短,抽到长的就算赢。”华靖此话一出,在场皆哗然。 没人理解,华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怪异的话。 白悠悠不住的皱起眉头,此时此刻,她好像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为什么要比运气,你是断定了自己会输,所以才把结果交给命运吗?”白悠悠甚至有些看不起这样自暴自弃的华靖。 “不是。”华靖颔首,笑的有些无奈,道:“从小到大,我都要做到最好,每一次比赛都未曾输过,今日输了一局,在我自己这里,已经是彻底输了。经过这两局比试,我对你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如果一定要比出高下的话,运气何尝又不是占了一大部分原因呢。” 看看人家这风度,看看人家这觉悟,除了人平时比较龟毛,成天睥睨群雄的以外,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起码他信命。 “好,我们就依你说的,比运气。”白悠悠当即应了下来。 为了公平起见,萧巡准备了长短不一的一大捆香,用绳子扎成圆柱,把齐的一头放在外面,把参差不齐的一段藏在竹筒中。 “一人一根,抽完以后展示。”萧巡将香柱递给华靖,华靖很随意的抽了一根,用手指尖儿,捏着一段,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香柱不长也不短,大概在中等吧。 萧巡又将香柱递给白悠悠,白悠悠也是没有犹豫随手抽了一根,却藏进了袖子里。 华靖已经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嘴巴,进入了短暂的咸鱼状态,对于输赢都没什么过大的反应了。 反倒是没人注意的萧巡,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白悠悠抽的那根儿香,非常的长。 “我输了。”白悠悠撅着嘴,装出一副扫兴的样子,从袖子里扔出来一个小香头,要多短就有多短。 输赢清晰可见。 华靖松了一口气,算做对这场比赛有了一个结果的安慰。可直挺挺站在一旁的萧巡却如同晴空霹雳一般,亟亟的盯着那个小香头,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真遗憾啊,我们打成平手了,不如改日再战吧。”白悠悠耸了耸肩,很随意的说道。 然后,她转身招呼着学生下课,课间休息。 华靖的情绪很低落,话也不爱说,自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教室。 萧巡和白悠悠一起回书房拿下节课将要用的书本。在路上,两人无话可说,毕竟刚才的事儿让彼此之间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些尴尬,气氛一度冷到了冰点。 走着走着,忽地,萧巡开口问道:“你最后一局是故意输给他的,我亲自做的香柱,没有那么短的。” 白悠悠表示无所谓,俏皮的笑了笑,刻意的朝着萧巡投去赞赏的目光,道:“可以啊,观察很细致嘛,小伙子。” “为什么?”萧巡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久久没有移动,他的声音沉沉的,胸腔里的轰鸣宣泄着他内心的不甘。 “我要是赢了,他可就要离开云鹤书院了,他很有天赋,如果走了就太可惜了。”白悠悠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希望他以后能改好吧。” 魔鬼冲刺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仅仅是短短的一个礼拜,同学们的应试能力就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总的来说,就是起的早了,睡的好了,跑的快了,成绩好了,整个书院的精气神儿都提起来了。 我们白小山长一高兴,当即决定,出门买买买。 说来也是,已经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成天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褂子,连个其他衣服的款式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中的小姐姐们,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穿的那么好看。 想都不用想,白悠悠罪恶的双手再一次伸向了萧巡。 “萧巡。”白悠悠鸟悄的摸进了萧巡的书房,只才低声叫了一声,萧巡就惊得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乖巧的贴着墙,笔挺挺的站着。 “小山长,您......您怎么来了。”萧巡这人性子很闷,平日里的状态,有一句话可以形容的十分贴切,就是打死都不吱一声。能让他从内心深处产生条件反射一般的恐惧和抵触的人,也只有白悠悠这么一个了。 “咱俩出门逛街吧,平日里在书院里天天读书,人都要读傻了,我们劳逸结合,出门散散心,换个心情吧。怎么样?”白悠悠一脸的兴奋,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眨,满心期待的望着萧巡问道。 和白悠出门逛街?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好吧。萧巡心里定是一万个不愿意。 他假借学习的名义,一本正经的拒绝了白悠悠,推脱道:“临近乡试,我想还是先以学业为重才好吧,何况现在我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了,那还有一群学生等待我去讲卷纸呢。逛街的事情......还是往后再说吧。” 摆明了就是不想陪自己逛街嘛,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子,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白悠悠听着萧巡自己在那叨叨叨叨说个不停,卖力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的直接开口威胁道:“请你弄清楚一个道理,我只是礼貌性的询问你的意见而已,我并没有要考虑采纳。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会儿陪我,也就是你的顶头老板,出门逛街。听懂了没有?” 有时候,凶一点,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讨价还价。 “听懂了。”萧巡可怜巴巴的,明明一肚子的气,还是看在白悠悠是山长的份儿上,老老实实的同意了。 白悠悠掐着腰,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她心里也犯嘀咕,根据她之前学过的教育心理学和青少年心理学来讲,萧巡这样苦痛的童年成长经历,他的内心也必然是扭曲的,会形成一些极端性格,比如多疑或者睚眦必报。 很可能现在他这样服从全然是逢场作戏,心里早就盘算着要如何杀了自己了。一个身世悲惨的美少年杀手,白悠悠不住的在心里脑补起来,春心荡漾,小鹿乱撞。 “走吧,跟我走吧,我给你看些宝贝。”白悠悠看着萧赋,一脸淫笑,拉着萧巡钻进了自己闺房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传出了两人嘁嘁喳喳的对话声儿。 “这不好吧,小山长。”萧巡难为情的拒绝道。 “有什么不好的,别人又不知道。”白悠悠连哄带骗。 “太紧了,我进不去。”萧巡又是极力的推脱道。 “你使点儿劲儿,吸气,腰用力。”说着,白悠悠还拍了一下萧巡,清脆的响声传了很远。 萧巡咬紧牙,使劲儿一提,终于穿上了一条看着就又瘦又小的襦裙。 白悠悠又把上衣给萧巡套上,将他高高束起的发髻梳成辫子,连粉黛都还没用上,一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已经诞生了。 “我的天......”白悠悠痴痴的盯着萧巡看,越看越觉得美,他这副妖孽的脸真的是任何一个小鲜肉都比不了的迷人啊。 萧巡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他低着头,全身都在用力,极力的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你怎么不抬头啊,这有镜子,你看看你自己有多好看。”白悠悠兴奋的围着萧巡左右来回的看。 萧巡耳朵羞得发红,大片大片的,一直蔓延到脖子和脸颊。 若是白悠悠可以看穿人心,那她一定能看到此时萧巡心中的愤怒与屈辱。 废话,哪个男人被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愿意抬头照镜子啊! “完了,他肯定不正常,他肯定对我有所企图。”萧巡内心中幽幽的控诉着,他现在的心情,哪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能形容得了得。 “站起来,转个圈,我看看。”白悠悠全然不知道萧巡这匹骆驼离被压垮,已经不剩几根儿草了。 萧巡一句话不说,起身撒腿就要跑,可是奈何白悠悠手疾眼快,一个饿虎扑食,就把萧巡结结实实的制服住了。 第二十三章 英雄救美了解下 萧巡呈一个大字形,趴在地上,身上压着一个白悠悠,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已经没有了数值。 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简直毫无尊严。萧巡的身体和心灵都在经受着巨大的折磨,他眉头紧蹙,两条眉毛交织拧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阴翳。 他的脸侧面贴在地上,压得摊成一片,他紧咬牙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这是云鹤的少主,这是云鹤的少主,不能打,不能打。 他咽下一口恶气,每一个字都咬的极其重,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男子汉大丈夫,今天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穿着这个出门的。” 威逼不行,白悠悠立即改变战略,开始转头利诱:“你不是一直想要论语精装版本吗?我再加一套刘咏全集,怎么样?” 一直不服不忿,拼死挣扎的萧巡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再加一套李白全收录?怎么样?”白悠悠趁热打铁,继续加码道。 萧巡不再挣扎,白悠悠也就放松了束缚,两人在一段短暂的寂静中,心照不宣的成功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金钱交易。 白悠悠放心了,从萧巡身上起来,她隐隐听着,萧巡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可能那是对自己命运悲惨的慨叹吧。 萧巡有气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不难看出他打心底里的反感.他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吭声,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反倒是白悠悠,一副奸计得逞的淫贼模样,主动帮萧巡理了理沾上灰尘的衣服,看着眼前这个可心儿的人,心满意足的说道:“走吧,我们去逛街。” 两个人偷偷从书院溜出来,去了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最近正值八月十五中秋节,街上卖各式各样新鲜好玩的小物件儿的摊子也都摆出来了。 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商人百姓,当街卖艺的瞎子戏子,各种吆喝声混着人们之间的闲聊,怎是一个热闹可以形容的出来的。 书院都建在城边,有的甚至在山沟沟中,就是图一个清净,生怕这世间的灯红酒绿迷惑了读书人的心。 白悠悠和萧巡这一对儿男女走在街上,可谓才子配佳人,回头率极高。白悠悠倒是不怕,昂首挺胸,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一幕。 反倒是萧巡,打扮成这个样子,根本不敢抬起头,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白悠悠在前面一马当先,蹿的那叫一个快,萧巡在后面跟着,不抬头也看不太清。 “糖人,糖人,新吹的糖人。” 前面吆喝着,白悠悠眼前一亮,拉着萧巡一路往前跑,到了摊位前,挑了一个最好看的糖人买下来,她兴奋的转头,想和萧巡分享:“萧巡......你看......” 说到一半的话,被白悠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不住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都因为震惊而开始僵硬。 她手中握着的人哪里是萧巡,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哥。 萧巡丢了?是什么时候丢的? 巨大的震惊让白悠悠一时之间人僵在了原地,忘记了要动。 大哥眼神复杂的看着白悠悠,粗狂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无奈,道:“小伙子,你能先撒开不。”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白悠悠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赶紧撒开了大哥,一个劲儿的鞠躬点头,表示歉意。 白悠悠孤零零的站在人流中,虽说古代人普遍个子不高,可是如此密的分布,也让白悠悠的可视范围,仅仅局限到了眼前,哪里找得到人。 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萧巡也不太清楚。 他感觉手里握着的人像脱了僵的野马,一脱手,就再也找不着了。他在发现走散以后,就从人流里退了出来,站在旁边的小巷子口,想原地等白悠悠发现自己丢了以后,主动找回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萧巡属实秀色可餐,水灵灵的大姑娘被单独放在街上,想不招引来恶霸都难。 “小姑娘,自己来的,想买些什么呀......”萧巡耳边传来了一阵猥琐的声音,萧巡应声回头,寻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正对上一张猪头,白肉三寸,满面油光,两只小眼睛形象的诠释了贼眉鼠眼这一个词语。 要不是他及时悬崖勒马,把转过去的头又强行白乐回来,恐怕这老男人都要贴上来了。 萧巡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转身,朝着旁边躲开了几步。 可没想到这猪头穷追不舍的,又忙不迭的贴了上来,开始跟萧巡动手动脚。 他伸出手指,勾住了萧巡的头发,在指尖来回的打圈圈,故意扯了长音,像一个高龄小儿麻痹并发脑瘫患者。 “小妹妹,多大了,有没有许人家呀,自己一个人来玩,寂寞不寂寞,要不要哥哥陪你玩呀。” 猪头油腻的样子让萧巡作呕。 他背过头去,生无可恋的望着远方。 这是干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被男人喜欢,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唉,这该死的魅力。 猪头是怎么甩了甩不掉,萧巡忍无可忍,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这可是你逼我的。 萧巡转过头来,硬挤出一点可怜的笑容,他望了猪头一眼,刚想开口,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口,男性身份的真相可就暴露。所以只好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跟着过来。 得到了美女的暗示,猪头简直乐开了花,忙不迭的跟在后面,恨不得边走边脱裤子。 胡同是死的,萧巡走到头以后,就在原地站着,回过头来,边看边等猪头。 “嘿嘿黑,小美人,没想到你看着如此贤良,心底里却藏着这么多花花想法啊。”猪头说着就要扑过来。 萧巡推开他,指了指他的裤子,示意他脱下去。 猪头猴急猴急,一下边扒下了裤子,又长又大的裤子都堆在了他的两个脚踝处,里面露出了什么脏东西,萧巡怕脏了眼,根本没敢看。 就在这个时候,萧巡看准时机,闪身到了猪头身后,快速的捡起地上的棒子,朝着猪头的脑门儿正当间,狠狠的敲了一棒子。 猪头疼的瓷牙咧嘴,想伸手抓萧巡,可每注意到脚下的裤子,刚一抬腿,就被无情的绊倒了,吃了一个狗吃屎。 萧巡趁机又是一棒子,重重的打在了猪头的后脖子上。这两下足以让活蹦乱跳的猪头完全失去战斗力,变成只会在地上呻、吟蠕动的废物。 萧巡冷冷的看着猪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像地狱中永远照不到阳光的角落,让人彻骨胜寒。 “萧巡!”白悠悠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朝着刚才来时的方向,一门儿心思的找人。 萧巡听着白悠悠的声音越来越近,赶紧躺在胡同的角落里,摸了一把地上的土,抹在自己脸上,伪造出自己被欺负了的样子。 他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受气包,保持这样的形象,才能让自己安全的活下去。 “少主,我在这儿!快救救我!”萧巡屏息听着外面的脚步,赶着白悠悠正巧路过的时候,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白悠悠瞬间听到,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巷子里,看见萧巡就可怜巴巴的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悠悠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赶紧冲到萧巡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你有没有事儿?”白悠悠频频拍着萧巡的脸,满眼焦急,亟亟的看着他,甚至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萧巡本来想再装的惨一些,多博取一些同情,可白悠悠“啪啪”打脸的,手劲儿一下比一下大,还没挺几秒钟,他就明显感觉脸上一片片火辣辣的疼。 实在是没有办法,萧巡只好赶紧说话:“少主,我没事儿。刚才我们走丢以后,我站在路边等你。这个歹徒贪图我的美色,便将我拖进这小巷子里,企图对我图谋不轨。我拼命的挣扎,他极其败坏就对我施暴。好在当时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路过,帮我制服了这个歹徒,我才能安全的等到再与你相见的机会。” 说道这里,萧巡秉持着表演到位的操守,他抬起头,眼神迷离的望着白悠悠,甚至有几分感慨。 神态渲染结束以后,他又缓缓伸出了颤抖不停的左手,紧紧的握住了白悠悠的衣角,强行用肢体动作加强情感。 怪不得男人总是栽在美女手里,就算白悠悠是个女的,看着萧巡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大脑也基本停止了思考,满心都是怜悯和心疼。 突然,白悠悠猛地反应过来,你不是个男的吗?干嘛哭的像个大闺女似的。 她无情的瞬间甩开萧巡,不耐烦的说道:“演够了没有,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真的被糟蹋了,哭的这么惨像不像话。” 萧巡扶着腰,费力的站了起来,眼神望着地面,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走不了了。” 第二十四章 意外得知消息 白悠悠扶着一步一哼的萧巡,就近找了一家点心铺休息,楼上有专门备着的雅间儿,给人喝茶水谈事儿的。 由于之前敲乔员外家竹杠敲来了一大笔钱,所以白悠悠最近过的都比较潇洒,直接奔了这满条街最贵的一家。 萧巡穿着脏兮兮的襦裙,头发也乱糟糟的垂下来了好几缕,他握着面前的茶杯,一言不发,偶尔伸手拿块糕点,也是安安静静的吃。西北风不清自来,配合着他散发着的这股浓浓的怨妇气质,好一幕年度悲惨大戏。 先是在青松书院被男人欺负,再是在云鹤书院被男人强吻,现在出门都被男人强、暴。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萧巡对自己以后的发展道路产生了质疑。 “萧巡......萧巡......”白悠悠一脸歉意的望着萧巡,道歉道:“对不起嘛,都怪我让你穿成这样出来才出事情的,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嘛。” 萧巡又是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眉间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好了,现在又要被男人养了。 白悠悠不知道如何安慰,萧巡沉浸在自己自我怀疑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拔。两人都莫名其妙的开始安静,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跌倒冰点。 突然隔间那头的门响了,是旁边的房间有客人落座。反正都是没意思,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扒墙角,偷听对方的谈话。 本来是无心之举,可听着听着,白悠悠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快速寻找着萧巡的目光,发现他也是一脸的震惊。 “您就是青松书院的文启先生啊,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不知道这里您是不是满意,时间仓促,实在是照顾不周,望您见谅。”一个男人的声音。 “无妨无妨,这里我十分满意。再说了,我来这里,是与您谈事儿的,别的都不重要。”文启先生寒暄道。 “这里是您要的两头牛,正直当年,六只小羊羔。全都两个月刚出头,还有两头猪,五花三层。这些就当是送给青松书院学子补身体的,愿青松学子能在乡试中高中。” “就这些?”文启先生好像是不满意,阴阳怪气的质问道。 那人赶紧解释:“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这里是一千两银票,是给山长的。这还有三百两银子,是......给您的。” 文启先生看见给自己的钱,这才露出笑模样,热情的说道:“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银子“哗哗”进口袋的声音。 “不要脸。”白悠悠气不过,低声骂了一句。 “每次乡试地点都在青松书院,还请您跟书院里的先生们多美言。我们华源书院不比你们青松书院,学生们资质大多平庸,我们不图金榜题名,只希望能有个席位便好。青松书院能不能给我们留个清净舒适的房间,好让学生安心备考,请您.....千万要成全。” 听着对方好像是书院的负责人,他拿着大包小裹的来青松书院送礼,无非是想要一个好的招待。 乡试基本都在每年的八月,这时候正是夏秋交接的时候,白天晚上温差极大,白天酷暑,半夜严寒,蚊虫都赶着最后的疯狂出来咬人。赶考本来就辛苦烦躁,高压环境下人的身体更容易出问题,如果后勤招待做的不好,吃不好睡不好,肯定要影响考生考试成绩的。 青松书院这几年作为乡试地点,仅凭借这些贿赂,就赚的盆满钵满。 白悠悠在屏风这边听着,别提有多眼红了, 有钱不挣王八蛋,这笔不光彩的收入与其便宜了青松书院,还不如自己来挣,既成了名,又赚了钱,何乐而不为呢? 白悠悠迫不及待,赶紧招呼着萧巡离开。 两个人从点心铺离开,租了辆车,直奔书院回去。 “徐先生!徐先生!”一进书院门儿,白悠悠就迫不及待的寻找徐风起。他跟着白山长多年,这些官场上的事儿,他最清楚。 徐风起正在书房读书,刚听见叫喊声,白悠悠人就已经冲了进来了。 “怎么事,急的这样莽撞?”徐风起站起来,给白悠悠让到了茶桌旁边。 白悠悠一腔热血,连气都没喘均匀,连忙开口道:“我想请教您,往年的乡试地点是怎么选的。” 徐风起有些意外,谁也想不到让白悠悠着急成这样的,会是这么一个问题,道:“乡试地点确定之前,各个有想法的书院都集中进行竞争。乡试相关的住宿和餐食都是朝廷统一拨款的,设施最完备,预算花费最低的书院才能被选为乡试地点。” “每年参与竞争的书院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被选的,总是青松书院呢。”白悠悠追问道。 徐风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青松书院年年的报价都比别的书院低很多,无论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他而且们书院财力雄厚,每年行贿的银两都数不胜数,上面自然是偏袒他,竞选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先拿钱买成为乡试场地的资格,然后再借场地之便,收受其他书院的贿赂整个灰色产业链条,大家都得利,怪不得会持续这么多年。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她白悠悠来了,青松书院的财路也就到头了。 白悠悠笑呵呵的环视着周围的陈设,感叹道:“咱们书院也是时候重新装修装修了。” 徐风起长叹一声,将抽屉里的账本拿给白悠悠看,道:“整修可是一大笔钱,以云鹤书院现在的实力,恐怕不允许吧。” 白悠悠连翻都没翻开账本,直接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交给徐风起,满面得意的说道:“徐先生,那以现在的实力呢?不允许的话,我还有很多实力。” 徐风起惊讶的看着白悠悠,一时语塞:“这......这......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 白悠悠不肯说,买了个关子,道:“我先不告诉你,等我们这次拿到了成为乡试地点的资格,你就知道我们实力能有多雄厚了。” 徐风起临时被委派了包工头的工作,缺出来的课,只能平均摊给剩下的每一个先生,为了省钱,同时封锁消息,加快进度,原来的体育课变成了集体劳动课,帮着书院运一运沙子,拌一拌木头什么的。 有一天,白悠悠正院子里监工,远远的就看见了两个年轻男子,在书院外面鬼鬼祟祟的流窜,时不时的还探头往书院里面看。 白悠悠觉得不对劲儿,问了周围的同学才知道,原来这这几天,经常有身份不明的人在书院周围闲晃。 “萧巡!”白悠悠喊了一嗓子,萧巡从阴凉里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身体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这搬砖的粗活儿自然是不舍得让他干的。 “怎么了,少主?”萧巡走到近前问道。 白悠悠拿手一指,问道:“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萧巡仔细一看,这两个人他还就真认识,何止是认识,完全是深仇大恨。在青松书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仇人。 “认识,是青松书院的人。”萧巡说道。 “哼。”白悠悠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远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不屑的说道:“青松书院的人难道就只会使这些下贱的招子吗?规矩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却从来都不知道遵守,一门儿心思的想找捷径走后门儿,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连教书育人的先生都是这般不堪,教来的学生恐怕也个个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吧。” 萧巡溜溜的转了转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他开口不经意的说道:“要不要警告他们一下,不然的话,他们恐怕会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警告?”白悠悠笑的灿烂,笑容不怀好意,好像整人的鬼点子已经盘算好了,道:“警告这个词,你用的可太轻了。要换成教训才合适。” “过来。”白悠悠招呼萧巡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交代了该做的事,如何如何。 蹲了几天,但一无所获的青松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收手的。第二天,果然又有人在书院后门,扒着门缝往里偷看。 白悠悠找了个高地,视野一级棒。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摆摆手,道:“可以动手了。” 做准备的人分为两组。 一组学生长得稍微壮些,人手牵着一条一人高的德牧,这德牧个个凶神恶煞,呲着牙,不停的咆哮。 另一组学生捏着鼻子,手里端着一桶母狗的尿液。 萧巡一挥手。 两组学生同时下手,被泼了一身狗尿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被来势汹汹的恶狗团吓得丢了半条命。 青松学子在前面疯狂的跑,狂暴德牧在后面疯狂的追。 白悠悠站在高地清晰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犯我云鹤者,活该被狗追。”白悠悠追着疯狂逃跑的两人,放出狠话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师,不要搞这些下作的事儿,实在是有辱斯文啊,哈哈哈哈。” 第二十五章 万事俱备缺大梁 两人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回到书院交差。 这两个人都姓张,是胞兄弟,可同命不同样,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哥哥壮硕叫张文,弟弟瘦弱叫张武。 被狗撵着跑,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两人一进书院大门,就直愣愣的栽在了地上,全身瘫软,除了大口喘着粗气,再没有余力了。 文启先生看见外面有响动,连忙放下手中正读着的书,起身从书院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正瞧见张文张武兄弟二人瘫软在地上,狼狈不堪。 “怎么样了?”文启先生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内心巨大的愤怒让他双手不住的颤抖,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瞪着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这两个人,像快要爆炸开来似的。 “先生......我们没事儿。”兄弟大喘气,断断续续的说道:“白悠悠发现我们了,还放狗咬我们,我们俩是拼了命才逃回来的。” 兄弟俩以为文启先生关心的是自己,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文启先生皱着眉,满脸嫌弃的说道:“没问你们怎么样,是问情况打探的怎么样了。” “云鹤书院门关的严严实实,我们也不好靠前,只能远远的看着,也摸排不清楚。可是我们瞧着,这几天运进去好多石料、木材和沙土,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也大,他们这几天很有可能是在装修。” “装修?”文启先生眯起眼睛,嘴里不停嘟囔着,算计着对方的举动。突然,他目光变得锐利,分析道:“这个时候装修房子,恐怕是要跟我们竞争乡试地点。” “哼。”文启先生冷哼一声,胸有成竹的嘲笑道:“和我们抢,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云鹤书院那种破地方,又小又旧,就算面子上装的再好,格局上也输定了。更何况......” 文启先生嘴角卷起一抹笑意,他又想到了自己那一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们俩,继续监视云鹤书院的一举一动。”文启先生对兄弟俩吩咐道。 兄弟俩闻言,即刻面色入土,拼了命的摇着头,连连拒绝道道:“不去了,不去了,云鹤书院的人太厉害了,简直是下了死手。” 文启先生气急败坏,狠狠的踢了两人一脚,埋怨道:“都是废物。”说完,他并没有扭头回书房,而是匆匆离开书院,不知道往哪里去。 云鹤书院坐落的这处院子,不知道已经建成了多久,几代以来,它一直都在。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却逃不过老院子都有的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格局小。 乡试所需要的场地一共分几种,一个是考试现场房间,需要大,明亮,通风好。另一个是考务人员的办公室,这个就基本没有要求了。还有就是学生的住宿,要求有独立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住八人及以下。 徐风起一介书生,临时被委派了一个包工头的活儿,也着实让他烦忧。他抱着不知道从何处弄到的土木类书,看的一头雾水,头顶的头发都要被薅没了。 “少主。”徐风起发现白悠悠来了,有礼貌的站起来,将白悠悠让到位置上。 “怎么样了?”白悠悠追问道。 徐风起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能解决的问题是墙面潮湿和采光差,只要粉刷和将窗户拆除扩大就可以,而且已经快完工了。可是现在难就难在,我们空余的房子就算都凑起来,也没有办法给全部考生提供住宿,而且条件不达标。” 白悠悠从心底有那么一秒可怜云鹤书院的学生,他们平时住的实在是太差了,甚至宿舍连朝廷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等以后闲下来,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环境。 “差多少?”白悠悠问道。 “起码还需要两个现在这么大的宿舍面积才行。”徐风起一手拿着纸,另一手拿着笔,规划了好半天,才说道。 “盖来不来得及?”白悠悠顺口一问,本来自己也没当真,可是当她抬起头,对上徐风起那张凝重严肃的脸时,她感受到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举动,给徐风起如此较真儿的一个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徐风起双眉眉头紧蹙,眼神满是震惊和差异,好像是在盯着白悠悠,无声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有病?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盖房子有多困难,你怎么能想出来让我盖房子这种事情?” 白悠悠尴尬的露出灿烂的假笑,赶紧宽慰徐风起道:“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徐风起顿时松了一口气,僵硬的整个人也都松缓了许多。 白悠悠圆滚滚黑黝黝闪着灵光的瞳仁轻巧的转了转,脑子里又猛地蹦出来了什么鬼主意。 “我们扩建窗户买的沙土、石料和木材还剩多少?”白悠悠语气中不经意的流露出兴奋。 “基本没剩。”徐风起回道。 “好,你现在去买大量的砖石和沙土,然后趁机放出消息,说我们云鹤书院要盖新楼,急需一棵上好的圆木做大梁,出价二十两,货好价更高。这件事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就连书院里的人也要瞒着,就统一口径儿,说要盖新楼,明白了吗?”白悠悠直盯着徐风起,严肃的说道。 徐风起、点了点头,便立即动身。 青松书院的二张兄弟最后还是没抵抗得过文启先生的淫威,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但还是来到了云鹤书院门口盯梢。正巧就遇见徐风起出门,两人赶紧跟在他后面。 徐风起到了上次买建材的地方,老板热情的迎了出来,道:“徐先生,您又来了,是还有什么需要吗?” 徐风起直言,道:“老板,上次要的这次翻一倍拿。” 老板一听吓坏了,这可是个大买卖,赶紧把徐风起让到了雅座上,热情的问道:“之前已经拿了许多还不够用,徐先生,您这是要盖房子吗?最近这季节不适合开工,所以一时之间店里也没有这么多现货,能不能通融几日。” 徐风起道:“不着急的,尽快凑齐便好。只是有一件事儿,我需要请老板帮我、操劳,若是成了,自然不会让老板白白出力。” 老板一听有钱赚,两眼放光,赶紧说道:“徐先生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定尽心尽力。” “好。”徐风起清了清嗓子,刻意提高了嗓音道:“云鹤书院要盖新房,急需一棵上好的圆木做大梁,二十两起,货好价高。还请老板帮我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要尽快。” 说完,徐风起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交给老板,道:“这是定银。” “好!您放心,我这就去办。”老板连连答应。 老板听的清楚,门外两个跟踪过来的人听得也清楚。其实从一开始徐风起便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提高音量也是故意给他们听的。 二张赶紧将听来的消息回去交代给文启先生。 文启先生听完十分震惊,道:“盖房子?现在距离乡试只余两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盖完。他们这是在胡闹。” 张文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可是我听周围的住户说,云鹤书院已经开工快一个月了,如此算来,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最后上大梁,要竣工的时候了。” 文启先生虽然痴迷对云鹤书院的计划横插一手,但是这件事儿还是过于可疑,他一时之间觉得难以相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于是吩咐二张,道:“你们两个继续蹲点儿,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跟我汇报。” 徐风起走后,白悠悠便将书院要盖宿舍楼的消息以开会的方式,散播给了书院里的所有人。 白悠悠站在讲台上,对着所有期待的目光说道:“为了入选乡试地点,我们云鹤书院决定重修宿舍,将宿舍扩大两倍,这样一来,大家以后的住宿条件也得到大幅度的改善。大家觉得怎么样?” 孩子们知道自己要住宽敞的宿舍了,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摆手叫好都来不及,哪里会说反对。 只有萧巡站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板着脸,显得格格不入。他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悄悄的找到了白悠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道:“少主,我觉得这次要盖房子的决定十分的草率,完全是本末倒置。乡试临近,我们根本盖不完。而且盖房子工程巨大,会影响考生复习,恐怕到时候事倍功半,适得其反。” 白悠悠对萧巡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中,她停下来,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儿频频撩拨着一脸愤慨的萧巡,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真觉得我会现在决定盖房子啊。” 萧巡被问的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你这是因为什么?” 白悠悠看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偷偷上前,站到萧巡身边,踮起脚尖儿,伏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件事儿是我们之间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第二十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亲密,以至于萧巡能清晰的感受到白悠悠每一次的呼吸和断句。 温热潮湿还带着体温的空气随着白悠悠说出的每一个词句,轻轻的打在萧巡敏感的耳根,勾得他全身都不住颤栗,由僵硬再到耙软,他甚至嗅到了一丝之前从未感受到的清甜。 像三月的花开,五月的风来,是无垠田野上麦浪滚滚,是连绵山峦上白雪皑皑。 内心中莫名的心动,混杂着与同性接触时理智的抗拒巧妙的交织在一起,这让萧巡完全乱了阵脚。至于白悠悠到底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白悠悠说完退回来,发现萧巡正在愣神儿,便拍了他一下,问道:“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萧巡这才回过神儿来,一脸懵的应和道:“听了......听了。” “听了就赶紧去做。”白悠悠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刚迈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萧巡的声音。 “那个......做什么事儿来着?” 高价求梁的消息传播的很快,一个个的卖家托人传了话来,白悠悠秉持着作戏做全套的精神,亲自带着银子上门验货。并且给质地比较好的木头卖家都留了定金,而且给价极高,是市面上的两倍还要多。 白悠悠的样子做的很好,连一直持着观望态度的文启先生都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理智,以为白悠悠真的能改完楼,为乡试做准备。赶紧命人以更高的价格,将那些梁木全都买了回来。 白悠悠变本加厉的四处给定金,文启先生在后面爆肝屯木头,徐风起再接着到各个出尔反尔的卖家那回收双倍的定金当违约金。 一箭双雕,顺道赚了不少钱。 这下木材市场彻底乱了套了,所有人都知道又不只一家在高价屯梁木,梁木的价格一路水涨船高。不知道谁又穿出的消息,说买梁的人家之前也买了不少沙子土石,这下好了,整个建筑行业的材料都在涨价,沙子,土石,连力工都在涨价。 白悠悠赶紧让徐风起把之前让屯的那些东西卖出去,小赚了一笔。 青松书院满院子堆的是木头,文启先生天天看着这一堆木头,感觉心都在滴血。这里哪是什么木头,分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没有办法,他只能靠着搅和了云鹤书院盖房子的计划来寻找平衡,聊以慰藉。 二张天天在云鹤书院附近蹲点儿,也不见有房子盖起来,院墙里冒尖儿的楼顶就那么几个。 几天以后,云鹤书院的修缮计划彻底完成,白悠悠大开院门,邀请周围所有居民前来参观。二张偷偷摸摸的混进去一看,发现哪里有什么新盖的房子,连个新盖的茅房都没有。 二张赶紧回去通知文启先生,文启先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让人当猴耍了。 “废物!都是废物!”文启先生大怒,冲着二张发脾气。迫 他一见到这一院子的圆木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有多愚蠢,何况这原本该用来建设书院,迎接这次乡试的钱,都被压在木头里,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于是文启先生赶紧倒手往出卖木头。 可这建材行业莫名的经济泡沫,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发现在买卖木头的人都是在做建材的同行,都是准备屯着倒手挣差价,真正消费木头的却寥寥无几。 于是整个行业的迅速又跌落,价格不断回落,甚至一度跌过了原来的价格。因为这一段时间,林场被通知需求量增大,所以加班加点从山里又砍了不少梁木,这才爆仓滞销。 文启先生这个时候往外卖圆木,头一根儿两根儿还能卖出价儿,可越往后越难卖,就算赔本赔到吐血,也还是卖不出去。 这一次,青松书院赔的那叫血本无归,大伤元气。 白悠悠乐呵呵的坐在自家书院里看笑话,她把自己在这次闹剧中挣得钱交给了萧巡,问道:“都准备妥当了吗?” 萧巡笃定的点了点头,道:“都准备好了,没有走露一点儿风声。” 白悠悠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青松书院每年贿选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没有人彻查这件事儿呢?悠悠想不明白,兜兜转转的只能又找到了徐风起。 徐风起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知道这些年轻松书院的事儿并不是做的滴水不露,也有书院气不过匿名举报,可是上面来人查了个遍,无论是知县个人的账,还是衙门的账,还是青松书院的账,都完全没有问题。 奇了怪了。 白悠悠冥思苦想,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于是她当机立断,决定潜入青松书院亲自去查一查他们的账目。 远在别处的萧巡顿时打了个寒颤,隐隐约约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没过几秒,自己的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站在萧巡面前的,是哪张熟悉的脸,白悠悠。 “少主,您突然来......肯定是有事儿吧。”萧巡基本已经认命了,甚至想主动起身收拾东西了。 白悠悠倒是很惊讶,傻呵呵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儿的。” 萧巡欲哭无泪,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哪次来找我,不是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吧,少主,这次您要带我干什么去。” “我们去青松书院偷账本。” 白悠悠不停的眨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萧巡。 萧巡怔怔的直盯着白悠悠,偶尔眨两下眼睛。 本来沉默寂静的房间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一样。 “你看我的计划好不好?” “你是认真的吗?” 白悠悠将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萧巡听。 萧巡破天荒的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人达成了空前一致,准备妥当之后,趁夜色摸进了青松书院。 书院毕竟是书院,安保基本没有,就门口养了两条狗,可能因为平日里听得读书声多了,也没什么血性,迷迷糊糊的,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看人,根本懒得叫。 两人绕到后院,找了一个人少的花园儿的位置,准备翻墙进去。 墙也不高,只有两米。可对于只有一米六的白悠悠来说,光滑的墙面就好像珠峰一样高不可攀。 白悠悠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情况有一些复杂,她扭头望向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萧巡,问道:“你能翻进去吗?” 萧巡一抬手,手臂都还没伸直,就已经轻轻松松的扒住了墙头。然后他转过头,边看着白悠悠边点了点头,好像刻意在炫耀似的。 “你能翻进去吗?”萧巡反问道。 白悠悠凝重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能。 “来,我托你上去。” 萧巡双手圈住白悠悠的腰,往上托举的法力过程中,双手随着用力的方向朝上滑,不小心就碰到了白悠悠的胸。 萧巡还没察觉出来,被碰到的白悠悠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在半空中灵活的摆脱了萧巡的挟制,落回地面上。 “你干什么?”白悠悠惊魂未定,莫名的气愤,恶狠狠的盯着萧巡看,数落道:“你举人就举人,手乱摸什么?” 萧巡也被白悠悠莫名奇妙的反应弄的不知所措。 一个男的,托着另一个男的上墙,这有什么僭越的地方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有什么乱动的机会。 面对白悠悠强烈反应,萧巡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上面沾满了罪恶,好像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骚扰别人,调、戏别人,逼着别人穿女装的那个恶贯满盈的人是他萧巡一样。 短暂的僵持让白悠悠回过劲儿来,好像两个男人之间,确实是百无禁忌的才对。 “那个......那个......”白悠悠的的大脑飞快的旋转,试图在为自己的奇怪反应做出合理的解释。 “你看看你这个人,你托我腰就托我腰,手干什么乱动,我痒痒肉很痒的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说完之后,能明显的观察到白悠悠眼神的放松,她为自己能编出来如此天衣无缝的理由而感到骄傲。 “好。这次我不乱动,保证不碰到你痒痒肉。”萧巡无奈的说道:“快点儿,我们是做贼的,动作快点儿行不行。” 白悠悠连连点头,乖乖的让萧巡托着翻进了院内。 白悠悠晃晃悠悠的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萧巡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站的稳稳当当的。她满眼幽怨的看了一眼萧巡,凭什么大家都是翻墙,你就如此优秀。 “走吧。”萧巡揽住白悠悠的肩膀,两人并排穿梭在夜色之中。 账本一般都放在山长的书房里,两人摸了几个装璜华丽的房间之后,终于找到了账本。 两人移到窗口,借着月光,快速浏览着这些账目,大多是书院的必备开销,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名目,数额都有头有尾,没有任何一笔可疑的记录。 这让两人犯了难,难道问题不在账本上? 第二十七章 食品安全有问题 白悠悠无助的望向萧巡,两人面面相觑。 “不可能,肯定哪里有问题。” 萧巡又翻开账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处。 “你看。”萧巡指着账本上副食粮食这一栏,道:“你觉不觉得,青松书院花在食材采买上的钱过于多了。” 白悠悠接过账本仔细一看,发现确实有些问题。以云鹤书院为参照,他们每个月使用在食材采买上的银两都是固定的,就算青松书院顿顿大鱼大肉,花费也不可能是云鹤书院的近十倍。 “供应端有问题。”白悠悠道。 萧巡点了点头,将账本侍弄平整,按原位放回远处,拉住白悠悠的手腕,示意两人赶紧离开。 原本以为按原路返回会一路顺利,可是万万没想到,刚才睡的昏天暗地的那只狗竟然醒了。在狡黠的月光下,一只狗和两个人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狭路相逢。 白悠悠心里连叫不好,狗这个东西可不好控制,要是没完没了的叫起来,全书院的人都得被它吸引过来。 敌不动,我不动,双方就此僵持起来。 “怎么办啊......”白悠悠头也不敢转,小声焦急的问着萧巡。 萧巡无奈的瞪了白悠悠一眼,没有搭话。他能怎么办?真当他是万能的,狗都治得服。 突然,狗开始动了,它慢慢悠悠的朝着二人走过来,一副审视的样子,围了两人走了两圈,优雅的翘起后腿,在萧巡的裤脚上撒了泼尿以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白悠悠看着萧巡,憋不住的笑。 萧巡眉头紧皱,恼羞成怒,气哄哄的呵斥道:“你笑什么?” 白悠悠竭尽全力的憋着笑,说话断断续续的:“你......嘻嘻嘻......你知不知道......那条狗刚刚说了什么?” 萧巡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它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白悠悠不敢出声,笑着笑着便连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了大长着嘴,往里倒气儿。 “刚才那只狗说,它说,你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说完,白悠悠再一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大笑之中,久久不能自理。 萧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托住白悠悠的腰,麻利的将她从院子里举出去,自己翻身从院子里跳出去。 一路上,白悠悠都前仰后合笑的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鹅,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哈哈哈哈哈哈,狗,哈哈哈哈,狗想拥有你!哈哈哈哈哈哈......” 萧巡一脸嫌弃的将白悠悠从自己身边推开,可白悠悠却又贴上来,强硬的在他耳边像一只鹅一样笑起来没完。 萧巡长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是小山长,你厉害,我忍。 第二天一早,萧巡和白悠悠两人跟着给轻松书院送食材的车跟到了供应端的老巢,远远的观望着,在菜场附近果然发现了知县身边的人。 事情很明朗的,就是书院给县长贿赂的钱,兜兜转转以合法的形式还是进了县长的兜里。这种行贿方式,在现在就叫洗黑钱。 回到书院,白悠悠犯了难。 原本以为行贿不是很难,大不了多咋些钱就好。可是现在想行贿都没有门路,难道她要去菜场里跟老板叫嚣,说这里的菜她都买了,多少钱她都肯出? 正在白悠悠一筹莫展的时候,萧巡幽幽的凑了过来。 “少主是在为菜场的事儿烦忧吧,我倒是有一计,不知道可不可行。”萧巡谦虚的说道。 “行,肯定行,你快说。”白悠悠双眼放光,迫切的催着萧巡赶紧说。 “每年评选之前,都会面向前来赶考的所有人做一个报告,我们只要赶在这之前,让青松学院的餐食出现问题就好,到时候自然人人自危,菜场自会被人扒出来。”萧巡说道。 太妙了。 白悠悠激动的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啊。”萧巡闷哼一声,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的看着白悠悠,彬彬有礼的说道:“少主,下次激动,记得要拍自己的大腿。” 白悠悠乖巧可爱的点了点头,表示下次也不会改的。 青松书院后院有一条河,厨房用水量比较大,从井里打,一次只能打一桶,太慢了。所以每次厨房都会出来在这条河里打水。 白悠悠派了个书院里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学生,趁着厨房人打水的时候,将高浓度的泻药撒入了桶里。 厨房的人毫不知情,用撒了泻药的水洗菜,菜做成饭又吃到了每一个学子的肚子里。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青松书院学子集体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生命垂危。 青松书院的山长徐山长平日里在翰林院挂职,而且醉心学术,书院的事儿都是全权交给文启先生,基本不露面也不过问。可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全体学生集体食物中毒,在社会上引起了很不好的影响,这下徐山长坐不住了,亲自出面兴师问罪。 “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在临近乡试地点选拔的时候,出这么大的事儿。全体食物中毒,全体!你告诉我这事儿让我怎么办!”平日里儒雅的徐山长这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对文启先生大发雷霆。 文启先生头深深的低着,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监管不力。中毒的原因已经开始彻查,保证以最快的速度给您,给书院,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最好说话算话!”徐山长气哼哼的说完,甩袖便走,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此大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书院自危,消息不胫而走,传播速度快到难以控制。 青松书院出了事儿,着急的除了青松书院自己,恐怕就只有县长了,他连夜叫人将菜场夷为平地,生怕有人涮藤摸瓜,查到他身为朝廷命官,私自经商,而且走账还来路不明。 文启先生亲自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每一种用到的食材都是完好的,无任何腐烂,怎么就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呢。 深夜,文启先生一身疲倦的回到自己房里,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点灯,他摸黑在房间里找蜡烛。 突然,漆黑的房间某处传来了动静,文启先生惊诧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桌子上正坐着一个人,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 “啊!”文启先生吓得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这么晚了,您......您怎么在这里?”文启先生颤抖着声音问道。 “啪。”知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沉闷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久久回响。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青松书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犯得上半夜偷偷摸摸来见你,像做贼一样吗?”知县咆哮道。 “对......对不起!”文启先生连连道歉,道:“知县大人您息怒,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知县大人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文启先生逼近,怒斥道:“处理好?这件事儿你怎么处理。我来是为了警告你,菜场我已经派人处理掉了,你自己最好聪明一点儿,如果把我供出来的话,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那......那今年乡试地点的名额呢?”文启先生紧张的询问道。 “还想要名额?你出去问问,现在哪个书院敢来你们书院赶考?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知县瞪了他一眼,扔下一句冷冰冰的:“你们好自为之。” 话落,知县便转身离开。 忙了好一阵儿的白悠悠现在只剩下了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一项任务了。 她带着萧巡两个人再一次上街,街上仨一堆儿,俩一块的,都在讨论青松书院的事儿。 “你知道吗?最近青松书院出事儿了,那么多学生,都上吐下泻的,听说还死人了呢。”一个路人说道。 白悠悠耳朵灵,一听见有人说这件儿,就神不知鬼不觉,很巧妙的融合在人群中添油加醋。 “可不是嘛,那样的书院,谁敢送孩子去读啊。活蹦乱跳的送进去,僵僵硬硬抬出来。”白悠悠五官都夸张的扭在一起,看起来切身的痛心疾首。 “往年乡试地点都设在青松书院,今年可不一定呢。”又一个路人说道。 白悠悠立刻闪身从刚才那伙儿人当中闪身出来,又插到这伙儿人之中。 “我看今年云鹤书院的可能性比较大,听说他们今年刚刚整修了书院,环境可好了。”白悠悠边夸还边比着大拇指。 众人纷纷点头,予以认同。 这一路下来,白悠悠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不管看见街上的什么东西,心情都是尤其的愉快。 白悠悠一手搂住萧巡的腰,另一只手绕着圈转了一圈,故意沉着嗓子说道:“看啊,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她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路人错愕的回头看了白悠悠一眼,好像看见了疯子一样。白悠悠这才突然意识到,现在还是封建王朝,在大街上随便称朕确实是一个再疯狂不过的作死行为。 年纪轻轻的,她可不想死。想着,她赶紧拉着萧巡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十八章 选拔现场搞事情 云鹤书院已经解决了住宿和选拔黑幕的问题,现在就差饮食问题还没有准备妥当。 餐饮问题就很简单了,好吃就行呗,百种口味迎百客,但营养美味始终是最重要的准则。 她记得自己当初上学的时候,一下课大家都跟不要命似的往食堂跑,因为有时候去的晚了,好吃的菜就都卖没了。 可是她在书院里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两天,发现大家下课吃饭都不积极。别说抢了,去的人都很少,很多家庭条件还可以的学生,宁可白白扔了伙食费,也不愿意去吃。 白悠悠挑了一次自己的课,下课将同学们留了下来,问道:“同学们先不要着急下课,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就可以。” “你们说,食堂好不好吃?”白悠悠问完,一脸凝重的看着班级里同学的反应。 大家都绷着脸,甚至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生怕被揪成了典型。大家有的装木头人,不说话也不敢动,有的偷偷背过头去,俩人彼此之间挤眉弄眼的互相递眼神儿,想问问对方该如何做反应。 白悠悠安安静静的等了半天,同学们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好不好吃,你们倒是说话啊。”白悠悠催促道。 这下学生们开始有零星的人开口敷衍的回应道:“好吃。” “嗯,好吃。” “对,好吃,好吃。” 大家有气无力敷衍了事的回应好吃,其实各个口不对心,不知道平日里在私底下是如何骂食堂难吃的。 白悠悠也不傻,从大家的眼神儿里,她看出了大写加粗的两个,难吃。 自己平日里也不凶啊,怎么就给孩子们吓得不敢说实话呢? “你们要是说实话,我立刻就让食堂改正,以后有好吃食堂的是你们。要是你们执意说好吃的话,那我们就不改了,以后就实行强制性吃饭,定人定量,不吃完不许离开那种。”白悠悠当中威胁道。 孩子们这次开始动摇了,纷纷交头接耳,直到第一个勇士弱弱的开口说道:“不好吃。” 之后,大家内心挤压依旧的怨恨便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争先恐后,止都止不住的涌出来。 “太难吃了。” “怎么就能把好好的东西做的那么难吃。” “宁可啃干馒头。” “大米饭蒸得太硬了,就好像在一碗沙子里掺了一把大米。” 五十六个同学,全都吃不饱,五十六句控诉,汇成一句话,饭不好吃,菜不好吃,饭菜不好吃。 白悠悠听了一小会儿就遭不住了。 “你们给我闭嘴!”白悠悠一脸生无可恋的呵斥一声儿。 同学们都吓得立刻噤声,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 白悠悠大步流星的冲出教室,没一会儿就把食堂的师傅和帮厨大妈都拉了过来。 “好了,你们继续说。” 白悠悠退到一旁,心情明显美丽了不少。 挨骂这种事儿,不能光让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谁造的孽,谁就要自己负起责任来。 同学们先是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不是要开口,然后大家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开口。 如潮水一般的吐槽汹涌的将掌勺师傅和帮厨大妈淹没,大家平日里一口一口积攒的怨气,现在全都一股脑儿的吐出来了。 “西红柿炒鸡蛋里能不能放点儿鸡蛋,那红彤彤的一盆,你咋不叫顿西红柿呢?” “青椒炒肉丝,里面肉丝能不能不埋起来,留着发芽吗?等明年再长出小肉丝吗?” “请问盛饭大妈的帕金森什么时候能治好,我吃不饱啊。” “请问掌勺的大厨能不能尊重每一样食材自身的尊严,麻辣炒月饼,香煎青芒果,你说说,这都是什么菜?是以本人能吃得下去吗?“ 掌勺大爷和食堂大妈平日里站在象牙塔尖儿根本体会不到民间疾苦,现在站在这里直面学生们的控诉,正是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要不是课间时间有限,白悠悠真的觉得这帮同学还能再说半个点儿。 “可以了,可以了。”白悠悠摆摆手,示意同学们可以安静了。 可是同学们似乎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根本刹不住闸。没有办法,白悠悠只好一手揽着一个人,亲自将大厨和大妈从教室里护送出去。 到了食堂,两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唠家常了,好像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白悠悠眨了眨眼睛,开口道:“说说吧,二位,为啥菜就这么难吃?” 掌勺大厨也一脸的委屈,对白悠悠诉苦道:“这也不能完全赖我啊,为了保证所有学生都消费得起,食堂肯定要压缩成本,那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一比一配料的肉丝和青椒,变成一比三炒。不是不舍得给学生盛肉,是真的没有肉。” 帮厨大妈也为难,道:“就拿蒸米饭来讲,我头天蒸软了,有人说没嚼头,第二天蒸硬了,有人说嚼不动。你说我怎么蒸?” 白悠悠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子上,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道:“我记得,你们都是开固定月钱的吧。” 两人点点头,表示应允。 “那好,”白悠悠当机立断,道:“以后食堂从福利性质改成盈利性质,成本你们自己控制,月利润的百分之五,当作你俩的奖金,平均分配,但是利润要控制在成本的百分之二十以下,怎么样?” 起初两个人还不愿意,扭扭捏捏的不愿意答应。于是白悠悠给他们算了一个账。 “你们现在的月钱是每个月四钱银子,上个月食堂的成本是二十两银子,二十两的百分之二十是四两,你俩平均分配,就每人每月能挣到二两二钱银子,懂了吗?” 两人虽然没听懂白悠悠的分析,但是却听懂了真真切切的二两二钱银子。两个人不知道有多高兴,连连点头答应,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会让食堂变得好吃起来。 改变总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的。 没两天,又赶上了白悠悠的课,明明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课堂上坐着的同学们心却都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一个个抓耳挠腮,交头接耳,眼神儿不住的往外飘,全身肌肉都绷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白悠悠不高兴,手里握着教鞭,用力翘着桌面,嚷嚷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没下课呢,心都飘到哪里去了?干什么?不考试了?” 白悠悠的震慑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大家只是礼貌性的正了正身子坐好,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下课。 “陆思齐!”白悠悠随口点了个学生起来,直接问道:“你干什么不听课,你想什么呢?” 陆思齐双手在胸前不停的打转,扭扭捏捏的半天不好意思生活。 “你就直说,我不怪罪,大家帮你作证,行不行?” 有了白悠悠的再三保证,陆思齐终于决定开口了。 “小山长,我是在等着听下课铃呢,我怕一会儿跑慢了,抢不过他们。”陆思齐小声说道,越说越害羞,最后头简直快要低进怀里,生怕对上白悠悠的目光。 “抢......食堂的饭菜吃?”白悠悠难以置信的问道。 陆思齐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白悠悠一下没控制住,乐了出来。前几天,吃食堂还是他们迫不得已而选择的噩梦,不过就是过了短短的几天而已,大家就开始翘课翘课抢食堂吃了。 “为什么要抢?食堂饭好吃吗?”白悠悠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故意再问一遍寻开心。 大家纷纷真挚的点头,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表达,道:“好吃,特别好吃。” “我最爱吃食堂的红烧肉,一旦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量大味儿好,我一日三餐都想在食堂吃。” 白悠悠看着这帮满嘴淌口水的学生,很是欣慰。搞定了自己书院的学生,就肯定能照顾好其他书院来赶考的学生。 现在云鹤书院已经具备了所有中选的资质,万事俱备,只差竞选开始了。 白悠悠一高兴,摆摆手,大赦天下一般说道:“好了,下课了,可以去吃饭了。” 一句“谢谢先生”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乌泱泱的冲出了教室,屋子里空荡荡的,啥也不剩了。 白悠悠挠了挠头,不停的咂舌,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自言自语的低声嘟囔道:“一个食堂,到底能有多好吃呢。” 念叨着,念叨着,白悠悠转身走出教室,挨个教室探头寻找,边找还边高声喊道:“萧巡,萧巡?萧巡你在哪呢,咱们俩一起吃个饭啊?萧巡?你别跑啊,就在书院里吃,不出门儿。你给我站住......” 白悠悠远远的在后面追萧巡,正巧碰见准备去食堂抢饭的同学。 同学看了看跑得面红耳赤的白悠悠,尴尬的打招呼道:“小山长......你也来抢饭啊。” 白悠悠顿时嘴角抽搐,一时间忘记了怎么奔跑,看着那个小同学的远去的背影,白悠悠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第二十九章 竞赛正式开始了 乡试前十天,开始乡试地点的初轮竞选。之所以地点选的如此晚,是为了避免提前宣布考试地点,会有人挖空心思在考试现场做手脚,尽最大可能杜绝作弊现象的发生。 今年报名竞选的书院明显比前几年要多出不少,可能很多书院看见今年青松书院出事儿了,以为乡试地点的钉子户凉凉了,自己入选的可能就会大幅度的可能。 入场就坐的时候,文启先生带队的青松书院和白悠悠带队的云鹤书院,正巧走了一个照面。 文启先生死盯着白悠悠,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生活的说道:“你别以为你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白悠悠丝毫不客气,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原来您都知道是我干的了,那我可就放心了,我生怕您不知道是我干的,气不着您呢。那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儿,不就亏大了吗?” 文启先生气的直跳脚,可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像他这样岁数大的中年男人都喜欢放狠话,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白悠悠,一副傲娇的样子,说道:“你给我等着。” 白悠悠笑呵呵的,朝着文启先生浅浅的鞠了一躬,故意扯高了调子,戏谑道:“我们随时恭候。” 各书院代表队入座以后,开始抽签,按顺序上台,对自己书院的环境,优势,进行详细详解,讲解完毕有一个提问环节,其他书院可以轮番发言,对台上书院进行质疑,台上书院予以解释。最后由评委商讨决定,最终成为乡试地点的的资格到底花落谁家。 云鹤书院抽到了第一个上台的次序,青松书院抽到了靠中间的位置。 上台之前,萧巡破天荒的主动和白悠悠发生了肢体接触,他拍了拍白悠悠的肩膀,予以安慰道:“一会儿上台不要紧张。” 白悠悠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台。 看着熟悉的红毯,看着熟悉的观众,白悠悠气场全开,一步比一步走的潇洒从容。她参加过类似这样的活动不计其数,从学校到社会,听众从学生到领导,像知县级别的干部,在她以前的演讲中,只能坐在后几排得而位置。身经百战的她早就忘了什么叫作紧张,对付这些人,不过是个小case罢了。 走到台子当间儿,白悠悠站定,朝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面带微笑,目光从容淡定,适当与台下观众评为互动。 “大家好,我是云鹤书院的代表,白悠。云鹤书院建立百年有余,文化气氛浓郁,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是个清净的好地方。并且云鹤书院于今年刚刚翻修,房间通透明亮,采光好,布置优雅。书院有自配备的食堂,口味多种多样,价格经济实惠。将乡试地点定在云鹤书院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为您高中保驾护航。” 说完,白悠悠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在等有人站起来提问。 众多书院中,只有青松书院在举牌子。 无论如何,白悠悠都只能叫他起来提问。该来的躲不过,早晚都是要来的。 文启先生从白悠悠一上台开始,目光就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他知道云鹤书院的宿舍地方不够一直是一个致命的缺陷,所以便揪住不放就是要问这个问题,故意问道:“我有问题要问云鹤书院的山长。众所周知,为了参加乡试,数以千计的考生背井离乡,不远万里来到来省城参加考试,如果他们不能得到有效的休息,势必会影响考试结果的。而据我所知,云鹤书院的占地面积实在是有限,根本就无力安排如此多的考生的住宿问题。而且,在刚才的讲解中,白山长故意避开住宿问题不谈,是不是心里有鬼,故意避重就轻?” 白悠悠早料到文启先生会那住宿的事情大做文章,好在她早有准备,她从容不迫的回答道:“青松书院说的对,我们云鹤书院地方确实小,无法为考生提供住宿的地方。可是比起条件简陋的宿舍,我们另辟蹊径,特地为考生特地租了一栋客栈,客栈距离云鹤书院仅一里之遥,并且客栈配备了相当多数量和种类的交通工具,使用完全免费,就算不愿意走路,也能保证考生可以顺利且便捷的到达考场。” 租客栈这一招出奇制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当时白悠悠偷偷差遣萧巡去租客栈的时候要求绝对保密,就是怕文启先生再像买梁木那样的,大批量屯组客栈。 果不其然,这一招儿惊得文启先生半天合不拢嘴。没想到云鹤书院最大的短板竟然意外成就了书院的一大的特色。 除了评委以外,其他参赛书院也不禁叫好,很是心动。云鹤书院向大家展示出来的,完全是一个舒适清净的备考最佳地点。 “好,不错。下一个”评委们好像很冷漠,规规矩矩的继续接下来的评委。 很快就到了青松书院上场,文启先生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的走上了台。 “大家好,我是青松书院的代表,我叫文启。众所周知,我们青松书院已经连续多年被选为乡试地点,可以说是经验丰富,能妥帖的解决考试中各种发生突发情况。云鹤书院占地面积大,学生宿舍整洁舒适,装修富丽堂皇,可以说是乡试地点的不二之选。” 文启先生说完,在场也只有云鹤书院一家,举提问牌儿。 “你问吧。”文启先生爱搭不理的说道。 白悠悠站起来,嘴角上扬,好像多年的大仇终于得报似的。 “文启先生您好,我这次不代表云鹤书院,而是仅仅代表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考生,问您提问。请您解释一下,之前青松书院学子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白悠悠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文启先生回答道:“青松书院的厨房卫生一直特别严格,采买回来的菜绝对的保证新鲜。这么年以来,青松书院的学子都茁壮成长,从来没有出现过诸如此类的事情。这真的只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了,请大家相信。” 白悠悠声情并茂,将自己带入一个无助的考生身份里,给大家强烈的代入感,这样更加容易博取同情。 “意外?人生能有多少机会留给意外呢?虽然这样的意外只发生过一次,可谁又能真的保证不发生第二次。如果就在乡试过程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那考生就很可能和人生中唯一一个高中的机会说再见。” 各个书院坐在下面听着,觉得白悠悠说的很有道理,分分点头迎合道。 文启先生面对千夫所指,下意识的看向知县。知县为了明哲保身,刻意与文启先生的目光错开,丝毫不理会他发出的求救信号。 没办法,文启先生只能灰溜溜的从台上下来。 剩下的书院代表队,都以各种各样的优势和方式在竞争,初赛用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这次竞争不是很激烈,多选六,也就是从很多书院里,选择六个书院,进入复试。 云鹤书院和青松书院都意料之中的被选中。 复赛将在一天后开始,主要是实地考察,看理论表达和实际体验是不是一样的。 然后选出两家,同时作为应目标在准备,在前一天临时决定到底哪家是正式考试地点。 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防止作弊,其实哪家是真正的考试地点,在比赛结束后,就会定下来。 以今年的实力来看,云鹤书院和青松书院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两强。可是到底花落谁家,白悠悠现在还不好确定。 “今天的比赛就到此结束,很感谢大家出席。” 比赛结束以后,萧巡难得主动找白悠悠,说道:“做的漂亮,这次我们云鹤书院对乡试地点势在必得。” 白悠悠在今天的比赛中明显压了青松书院一头,这让她心中无比的高兴,她乐呵呵的跟萧巡开玩笑道,就算赢了比赛,也还有一个事儿很严峻。 萧巡被唬得突然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是什么事儿?” 白悠悠皱着眉,假装很烦忧似的说道:“我得想办法让大家相信是我赢了名额,这样好提前收礼。” 萧巡被气的笑出来,他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呢。 两人有说有笑,正遇上偷偷的堵在白悠悠离开的路上的文启先生。 “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文启先生大老远便迎过来,不怀好意的奸笑着说道。 就像上一次那样,他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想用钱来诱惑白悠悠放弃这次比赛。 可今日的白悠悠已经不同往日,银票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张又一张纸而已。 她接过文启先生递过来的钞票,冷笑一声,抬手便扬了出去。 “请您以后不要总用这种最垃圾的手段,来妄想让我退出,我们云鹤书院不缺钱。” 说完,白悠悠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第三十章 临门射球差一脚 看着白悠悠得意忘形的样子,萧巡只觉得要出事,他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刚才文启先生来拿钱和解时,你大可先假意配合稳住他,再做打算也未尝不可。反倒是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万一激怒了他,做出来什么鱼死网破的事儿来,得不偿失。” 白幽幽心里不爽,在这种时候,是需要你在这里头头是道的给我讲这些垃圾大道理的吗?我骂谁,你不但要跟着骂,还要比我骂的更狠更大声才行。你是我这边儿的,我对错我自己早晚会知道,不用你来教训。 萧巡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只会在那像个老父亲一样,跟她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白悠悠越想越气,一点儿没留余地,没好气儿的反呛回去:“难道是我激怒他,他才会做那些卑鄙下流的事儿来陷害云鹤书院的吗?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一味的忍让,一味的妥协,只会助长他的威风。” 萧巡也一再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解释道:“不是说忍让和妥协,而是不要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己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白悠悠冷笑一声,就此停下来,转身面对着萧巡,一字一句,语气咄咄逼人,道:“连区区口舌之快你都不敢逞,要瞻前顾后算计后果,生怕招惹到祸端,你还能做出什么大事儿来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理智,特别成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是个能成大事儿的,了不起的人?” 说着说着,情绪控制不住,她伸出手指,点着萧巡的心脏的位置,十分轻蔑的说道:“其实你就是懦弱,你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有反抗过吗?你没有,你只是一味的忍让,生怕激怒他们,从而再受到更大的伤害。可是有用吗?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你所遭受的这一切,根本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你好欺负。仅此而已。” 白悠悠的话像一笔笔锋利的尖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直扎在萧巡的心尖儿上,不过方寸大小的地方早已百孔千疮,伤疤摞着伤疤,密密麻麻,似乎再也没有可以下刀的地方了。 “我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只知道趋利避害,那我就不可能救下你这么一个大、麻烦,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教训我了。”白悠悠说着说着,心里涌上一丝酸涩,声音弱弱的,像是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是个这样冷血的人呢。” 说完,白悠悠转身跑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萧巡,更多的,她不想让萧巡看见自己在流眼泪。 毕竟流眼泪这件事情,放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来讲,很奇怪。 萧巡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白悠悠逐渐远去的背影,萧巡反复琢磨着她刚才说过的话。 简单的为自己的信念而不顾一切,何尝不是一种人间至幸。可是现实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能明哲保身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不是每一个人都活的坦坦荡荡,就好像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萧巡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布麻衣,身无长物,不过一平头百姓。他不禁苦笑道,能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为了迎接定在后日的实地考察,白悠悠组织了全体学员停课半天,搞一个大扫除。 卫生重灾区就是宿舍。寝室相对私、密,所以乱些差些,白悠悠也不想过多干预。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吓一跳。 这哪里是慵懒闲适的休息空间,简直就是自由自在的垃圾市场。 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床单铺在不知道多久没扫过的被褥上,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的枕巾被团成团塞在床角。 地上除了鞋,还有写废的宣纸,擦过鼻涕的宣纸,还有叠飞机的宣纸。 所到之处,可谓一片狼藉。 白悠悠长呼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发火儿的冲动,心平气和的布置工作目标道:“务必做到,地面无垃圾,屋内无悬挂,被子豆腐块,床上没有人,书桌上没有书,垃圾桶里没有垃圾,责任到人,马上动起来。” 所有学员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小山长......书不放在书桌上,那放在哪里啊?”一个学生弱弱的开口问道。 “那垃圾桶里不让放垃圾,垃圾怎么办啊......” “人不上、床,平时在哪待着?” 白悠悠勾起嘴角,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内心是奔驰而过的咆哮。 行,你们行,当代大学生多少年的疑问,让你们给问出来了。 “赶快干活儿,别瞎问,一个时辰以后我要是看不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你们就等着抄书吧。” 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始终最高效,白悠悠一凶起来,大家果然就不敢再皮,全都乖乖的开始埋头收拾屋子了。 书院的地方就那么大,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经意在拐角遇见萧巡的白悠悠,冷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的气儿还是没消。 白悠悠本想全然当作没看见,擦肩走过去就好,可是没想到萧巡居然主动拦下了她。 “还在生气吗?我道歉。”萧巡柔软厚重的声音在白悠悠耳边响起。 她抿起嘴唇,将心中的窃喜藏起来,摆出一副傲娇的样子,冷冷的挑了一眼萧巡,幽幽的开口问道:“你在跟我道歉?” 萧巡莞尔,真诚的点了点头,道:“那你接受吗?” 白悠悠这才终于展露笑容,俏皮的晃着小脑袋瓜,得意洋洋的说道:“那要看你之后的表现了。” 现场考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云鹤书院早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着评委们光临了。 书院正在上课,远远的门口传来响动,同学们都主动起身,想要从教室里到门口夹道欢迎。 白悠悠连连摆手,拦下了众人。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白悠悠说道。 留下教书的先生,白悠悠带着萧巡和徐风起,三人到门口迎接。 “欢迎各位莅临云鹤书院考察,请。” 白悠悠伸手朝着书院内让了让,可知县却推辞道:“我随便走走就好” 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乖乖跟着。偶尔知县停下来,短暂的观望时,白悠悠才能借机开口介绍几句。 “那边是什么?”知县指着书院里建筑最精美的一处问道。 “那是我们云鹤书院的藏书阁,平日学生除了规定的学习内容以外,还会到这里翻阅其他的书籍,自主学习其他内容。”白悠悠介绍道。 “走,去看看。”知县大步流星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 白家是世世代代的读书人,虽然名仕鲜有,可是风骨却一直都在,尤其是藏书,历朝历代,无论是名家名篇,还是市井玩艺,在这里都能找到相关类型的藏书。 正在大家都为白家藏书的丰富而感叹的时候,却出了个让白悠悠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意外。 “啊!”一位评为惊呼一声,吓得疯狂逃窜,嘴里厮沙的喊着:“老鼠,老鼠,啊啊啊。” 同行的朋友嘲笑道:“你这人,一只老鼠也吓成这样。” 可话音刚落,这个人也控制不住的开始边惊呼边逃窜:“好多老鼠,好多好多。” 白悠悠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她朝着两人原来所在的地方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书架低下趴着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老鼠,少说也得有二三十只。 这是哪里来的老鼠?藏书阁平日不许带进来食物,根本没有老鼠生存的条件,何况之前也刚刚进行过大扫除,根本就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卫生隐患。 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么多老鼠!可见云鹤书院的卫生有多糟糕了,以至于老鼠遍地生花,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被吓得够呛的评为自然是没什么好话,语气阴阳怪气,强烈的抒发着自己内心的布满。 知县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头紧锁,愁容满面。他严肃的看着白悠悠,盘问道:“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老鼠是怎么一回事儿。” 白悠悠咧着嘴,尴尬的假笑,脸部肌肉僵硬地快要抽筋儿。她眼神儿频频瞥向那一地的老鼠,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试图想出一个可能比较合理的解释。 谁能解释得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萧巡宛如自带主角光环的超级英雄,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拯救白悠悠于水深火热的地狱人间。 “这些老鼠是我们云鹤书院的一大特色。”萧巡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笃定的开口说道。 白悠悠顿时朝萧巡投去敬佩的目光 强!是真的强!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这样从容不迫。 “什么?”知县乃至在场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你说这些老鼠是你们云鹤书院的吉祥物?” 第三十一章 青山不改走着瞧 “是。”萧巡言之凿凿,丝毫没有半点儿胡诌的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萧巡身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讲解。 “云鹤书院已经有了近百年的历史,每一寸土地都凝聚了无数学子辛勤学习的汗水。正是因为云鹤书院地杰人灵,学风浓正,才将原本偷盗成性的鼠辈都感染得开始嗜书香。在云鹤书院进行乡试,学子定会讨到好彩头,高中状元。” 萧巡说完,偷偷瞥向白悠悠。白悠悠忙竖起大拇指,偷偷的叫好。 知县听完也面露笑容,他伸出手由衷的缓缓的鼓了鼓掌,其余的人也跟着鼓掌,热烈的掌声将萧巡包围起来。 “好,好,”知县连叫了两个好,道:“我们县就缺你们云鹤书院这样的地方,这个故事一定要多加宣传,让更多的人都知道,我相信,这段故事肯定会流传成一代佳话。” 白悠悠心中窃喜,忙上前说道:“多谢知县大人提点,那这次的乡试地点......” 知县伸手捋了捋胡子,故作玄虚的说道:“你们的环境我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你们为考试准备的笔墨纸砚这类东西的质量到底如何......” 笔墨纸砚?知县这个问题问的尤其唐突,让白悠悠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 白悠悠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巡便已经回应道:“您放心,考试用品我们会稍后重置一批,保证按照您的要求来。” “好,那我就先走了,之后还有别的书院要去。”知县说道。 “恭送知县大人。” 送走了知县之后,白悠悠戳了一下萧巡,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刚才跟知县的对话怎么那么奇怪?” 萧巡笑了笑,不住的砸舌,道:“少主啊,少主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知县之前可以卖菜,这次就不可以卖笔了吗?我们还是趁早准备好银两吧。” 白悠悠撅着嘴,气哼哼说道:“这个知县,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他。” 正说着,白悠悠脚下突然蹿过一只大老鼠,吓得她蹦了三蹦。 “它不来我还忘了,藏书阁里那来的那么多老鼠,得赶紧清理出去,不然哪天磕坏了藏书,可就得不偿失了。”白悠悠说着还有些担忧。 “不过你是真的棒啊。”白悠悠用力的拍了一下萧巡的肩膀,丝毫不藏着掖着,直言称赞,道:“睁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有你的。” 萧巡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应该庆幸知县进的是藏书阁,而不是食堂,不然的话,换成谁也是圆不回来的。” 白悠悠双眉拧着,吃惊的瞪大着双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巡,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说......什么?” 萧巡指了指食堂,扬起下巴一挑,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白悠悠将信将疑的看了萧巡几眼,之后便抬腿急匆匆的赶往食堂。 刚一进门,白悠悠弱小的内心就受到了极其大的打击。食堂完全被老鼠占领了,米缸,菜跺,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白悠悠真的怀疑这帮耗子是日本血统,来这之前打着三光政策来的,势必吃光,咬光,糟蹋光。 掌勺大厨和帮厨大妈已经乱了阵脚,两个人在原本不怎么大的地盘上忙的不亦乐乎,跟一窝老鼠斗智斗勇。 白悠悠又不信邪,分别去了宿舍,教室等地方查看,结果真的没让她失望,整个书院都被耗子给殖民统治了。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出来的下作事儿!”白悠悠忍无可忍,恨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把关节捏的“咔咔”作响,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发泄才好。 萧巡默默的站在一旁,连声儿也不敢吱,默默的看着白悠悠发飙。 其实他知道是谁干的,可是说出来实在是太危险,毕竟人在屋檐下,为了苟且偷生,说话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白悠悠自己气着气着,似乎是气够了,杀气慢慢的目光突然就锁定在了萧巡身上。 她忽地转过头,凶神恶煞的,死盯着萧巡看,吓得萧巡一抖,连眼珠都不敢随便乱转。 两人就这么互相干看着,为了缓解尴尬,萧巡僵硬的勾起嘴角,小心翼翼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说话?”白悠悠呵斥道。 萧巡抿了抿嘴唇,频频的眨着眼睛,眼神儿飘忽不定,好像做了很大心里建设才开口似的:“是啊,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竟然把老鼠放进云鹤书院里面。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萧巡十分卖力,虽然说话十分生硬,但还是很努力的骂人。 “你干什么呢?”白悠悠打断萧巡,冷眼看着他。 萧巡一脸懵逼,迫切的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我......我这不是在你骂人的时候顺应着你一起骂吗?这不是你上次总结我错在哪里的时候告诉我的吗?” 白悠悠冷着脸,显然不是很高兴。她幽幽的看着萧巡问道:“你是不是在这儿故意找茬?用你无声的抗议,来让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傻?” 萧巡五官都皱在一起,一张美少年问号脸,失去活力的看着白悠悠,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无所适从,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好伺候的男人? “我没有......”萧巡礼貌性的为自己辩解,可显然这已经没有了意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做得了?”白悠悠打断萧巡,询问道。 萧巡犹犹豫豫,还是点了点头。 “谁?” “青松书院。” 白悠悠听到结果,控制不住自己,扭过头,无声的骂了一句敏感词。 “室内和后院院墙外发现了大量脚印,那种鞋底儿的印花,是青松书院特制的。”萧巡补充说明道。 白悠悠这个人,这些年养成的唯一一个优良习惯,就是睚眦必报。 “做人要大度,要以德报怨。”她突然平静了下来,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岁月静好,“萧巡,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萧巡又吓得一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毕竟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稍有不慎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您说的......当然对。”萧巡斗胆选了一个,这种选择的性质,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一切全凭运气。 显然这个答案是正确的,白悠悠露出了野心十足的笑,萧巡这次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是要以德报怨。虽然青松书院给我送来了这么多恶心的小动物,并且导致我以后还要长期养着它们。可我还是心存感激,处处存善缘,我准备给他们送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说完,白悠悠笑了,她好像已经看到了她预想中的景象一般。 按照约定的时间,知县一行人从云鹤书院出来以后,稍作调整休息,下午又去了青松书院考察。 一进门儿,文启先生就忙不迭的迎了出来,点头哈腰,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知县大人,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您放心,我们青松书院这次已经做了全面的整改,保证餐食的卫生。要不您这就跟我去厨房看看,您亲自看看厨房到底干不干净。”文启先生说着就要将知县朝着厨房领。 “不急,不急。”知县这次对文启先生就不像往常那样和蔼,因为自从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青松书院的利用价值就已经不大了。 知县漫无目的的围着青松书院巡视,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正走着,突然天空中飞来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鸟,难听的叫声此起彼伏。 “哪来的这么多乌鸦。”旁的人都纷纷皱起眉头,嫌弃晦气。 赶考这样一件如此玄学的事情,大家肯定都竭力的讨个好彩头,如果考场周围都是叫丧的乌鸦,那心情肯定是好不了了。 知县正愁没地方找茬儿,这乌鸦来的正巧,知县借坡下驴,道:“真晦气,我们走吧。” “哎,别别别啊。”文启先生舍了一条老命,赶紧拦住各位的去路,好说歹说的求情道:“再看看吧,基础设施还没看完呢。” 知县叹了一口气,索性就和文启先生摊牌,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设施确实是所有书院里最好的,可是你们今年败就败在运气不好,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估计今天的事儿马上也会传开的。人家来赶考,场地边上乌鸦在叫丧。你让我怎么跟百姓交代?还是算了吧,明年再说。” 无论文启先生如何再挽留,知县都是硬要离开,拉都拉不住。 白悠悠早就派出了自己的人去青松书院门口蹲点儿,这一幕一幕都被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白悠悠听。 “哈哈哈哈,实在是大快人心。”白悠悠乐的合不拢嘴,“我向来是个乐于分享的人,快乐的事儿绝对不能自己偷摸乐。我特批了,准许你们拿着钱去酒馆玩,务必要把这青松书院院儿里飞满了乌鸦这件事儿,大力宣传出去。” 书院里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学员乐的不行,拿上钱,马不停蹄的就出发了。 第三十二章 让耗子诵读经书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了白悠悠酒钱的几个学员,不辱使命,喝起酒来分外的卖力。 整个就酒馆都被带入他们俩的节奏里。 “你们听说了吗?青松书院院子里落满了乌鸦。乌鸦那东西是干什么的,报丧的呗。这说明什么,说明青松书院平日里不干好事儿,迟早要完。”说话的是云鹤书院的乔三,此人能言善辩,平日里大家都管他叫画眉乔三,取画眉鸟的意思,嘴灵。 “是啊,可邪乎了,我也听说了。”喝酒的一个光头附和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五仙儿出深山,听说云鹤书院好像闹起了鼠灾,听说院子里大大小小几百只耗子。那可怎么过日子,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画眉乔三见有人诋毁自己书院,顿时小暴脾气就上来了,张口就来:“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瘆得慌,你不懂别瞎说。搁在别人那,那是耗子,搁在云鹤书院,那就叫书鼠。” 人喝多了也嘴欠,那光头努努嘴,调侃道:“书鼠?我还是你大爷呢。净在那扯王八蛋。” “嘿!我说出来你可仔细听着,一般人我都不给他讲。”喝多了聊天,就图一时的口舌之快,要是说起来那可没有个边儿,画眉乔三添油加醋,把书院里闹耗子的事儿,改头换面的重说了一遍。 “云鹤书院已经建了百年有余,据说原先那块地皮,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乱葬岗。” 画眉乔三的这个开场很主流,正巧应了那句话,每个学校下面都是一片坟圈子。 “那乱葬岗里有一座孤坟,多少年来不知道埋的是谁。只是从外面看来,这坟包是青砖砌成的,还用铁水浇了缝隙。看着精细的工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有一年闹饥荒,兄弟三个就合计合计,想把这座坟撬开,偷些珍奇珠宝出去换点儿口粮。可是坟包一打开,里面源源不断的往外钻出几十只的大耗子,愣是将几个人生吞活吃了。从此以后,那个坟没有人再敢碰,大家都说那是灰仙儿的老坟地。” 画眉乔三讲到这里,还是一句实话没有,他停了下来,喝了口水,看着听众眼神儿里的期待。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讲话的人来说是十分成功的。起码有人愿意来听。 “后来白家的老祖宗就看中了这块地,读书人都不信邪,硬是把坟硬生生的给压在里面,把房子盖完的。可是房子盖完了,怪事却不断,最严重的就是从原先坟包所在的位置,不断的往外钻老鼠。后来,有一位云游四方的得道高僧正巧路过,说这些老鼠本是有心事未了的冤魂长时间困在这里,幻化出来的,收拾是收拾不过来的,不如你就此开始度化他们,也算是一桩善事。于是,在坟包原来所在的地方,又新盖了藏书阁,历朝历代的香火夹杂着佛经之类的书籍的熏陶,将馋嘴懒惰的耗子,变成了勤奋善良,每日只喝灯油的书鼠。距离当时发生这件事儿的时候,一晃已经百年有余,书鼠也就一直传到了现在。” 画眉乔三故事编的有头有尾,让人想不信都难。 不光光头,包括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啧啧称奇,拍手叫好。 “那老鼠真的只吃灯油,不吃别的吗?” “听说那老鼠不怕人?” “那老鼠真有几十厘米那么大吗?” 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争相被提出,画眉乔三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给大家做胡乱科普,可是答了一会儿,发现问题是越来越稠密了,而且相互犯冲的也多,有意思的几乎没有,这搞的画眉乔三很厌烦。 “哎呀哎呀,”画眉乔三推开粘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说道:“问什么问,别问了,没见过得的事情,你们这辈子都想不到。” 光头不乐意了,埋怨道:“你说的倒轻巧,我们又不是书院的人,哪里能想进就进去呢?” 画眉乔三一拍桌子,道:“那你就去云鹤书院拜访,书院也不是深宫大院与世隔绝,要是赶上了饭点儿,说不定还能蹭一次食堂的饭吃。” 没有人想得到,这个随口就说一下的提议,给白悠悠带来了多大的烦恼。 天色已晚,云鹤书院的人见天蒙蒙黑,便赶紧结账跑路,酒馆又一次陷入了一片嘈杂的热闹之中。 白悠悠这几日在书院里待着,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书院坐落在大山深处,平日里鲜有生面孔出现。可这几天以来,云鹤书院前来拜访的人简直井喷式的增加。书院本来是清净的地方,哪里容许他们随便进出,所以凡是来访的,白悠悠都婉言拒绝了。 直到接待的人越来越多,白悠悠才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接待今天第二十八个前来拜访的人的时候,白悠悠忍不住询问道:“你也是来看藏书阁里的耗子的?” 来访的光头一连劲儿的摇头,纠正道:“我是来看藏书阁里的书鼠的。” 白悠悠一脸的无奈,苦苦询问道:“我能问一句,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消息吗?” 之前来的许多人都是道听途说,却不想这一个是亲耳听到的第一批人中的一个,光头。 光头说:“我是听云鹤书院的人亲口说的啊,你是看门儿的吗?你快让我进去吧,我要看书鼠。”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撂下一句话:“回家看你大爷去吧。” 说完,她用力的将大门牢牢的关上,任凭谁叫门,也不可能给开了。 “乔三!”白悠悠一想起来这件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哄哄的找到乔三,一把扯住他的耳朵,趴在他耳朵儿边上儿咆哮道:“你这张嘴还能不能有个把门儿得了。给你酒钱,让你出门儿喝酒,是为了让你散播青松书院的负面消息,可你倒好,给自己家书院招来了这么多免费游客,你可真够行事儿的。” 画眉乔三连连叫疼,使出了自己的独门而绝迹,给自己辩解,“唉唉唉,小山长你快放开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书院好嘛。他们说我们书院遭耗子闹,那我能让他们瞎胡说吗,我就捎带脚,编了个故事,也是帮我们书院加大知名度嘛。小山长,你不谢我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吗?” 白悠悠看着油嘴滑舌的画眉乔三,其实心里也没多少气儿了,虽然她嘴上还是埋怨,但却没找乔三什么麻烦。 她本以为就这样藏着不让人看就可以蒙混过去,等到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儿就好了。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儿一传十,十传百,不仅仅搞的满城风雨,而且搞到了知县那里去。 按理说,知县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儿的人,只是之前他也没什么想法,而现在却在这些风言风语里嗅到了一丝商机。 原来这个县比较偏僻,不仅经济不发达,而且也没什么旅游资源,这就让知县很为难,如何把自己家乡炒热,从而促进经济发展,成了他每天都在探索的问题。 正巧云鹤书院出了这么一档子玄之又玄的事情,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知县马上就坐不住了,派人下了命令到云鹤书院,命令她于三日之内开放云鹤书院藏书阁权限,可以卖票,票价自拟。 本来热爱赚钱的白悠悠得到了这个机会应该高兴得不行才对,可是这次,只见她满脸的愁云惨淡,哪里有一点儿笑模样。 “怎么了?少主,您因为何事如此的烦忧?”萧巡凑过来,寻寒问暖道。 白悠悠像一条咸鱼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命令,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去哪里给他找一群只吃灯油,就爱闻书香的耗子啊。还书鼠,就是大爷也找不出来啊。这个天杀的乔三,平时编瞎话也不掂量掂量,可劲儿的吹。” 萧巡看着这张纸看的愣了神儿,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种老鼠,长相很清秀,体积肥硕粗壮,比老鼠看起来要好看得多。 说不定,他们可以用那种老鼠,假装是书鼠。反正这种东西是他编造出来的,世界上也没旁人见过,还不是他说长什么样儿,那就长成什么样儿的? 萧巡将自己的计划说给白悠悠听,白悠悠显然还是难以从颓废的状态中逃离出来。她盯着天花板,哼哼唧唧的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教书还不够,竟然要开始养耗子了。好不容易学习的科学文化知识,没想到最后还是投入到生产劳动中了。” 白悠悠有气无力的从椅子上直起腰来,手扶在椅把儿上,望着萧巡懒懒的说道:“喂,不养老鼠可不可以啊。” 萧巡没有理她,将桌面上的知县的亲笔怼到她脸上,冷冷道:“你和知县说去。” 白悠悠无奈,只好起身,和萧巡一起出门找耗子。 第三十三章 你这只竹鼠很好 老鼠是哺乳纲,分很多种,我们平时常见的那种在阴冷潮湿,肮脏污浊地方生活的老鼠,也俗称“耗子”。一般都长不大,头比较小,能长到二十厘米,已经是营养极好的了。 所以要是按照乔三说的,几十厘米,赛狗大的老鼠,那从类别上就不可能是我们平日里见到的那种。 萧巡带着白悠悠,自离开书院以后,就一直朝着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走。起先还有些被人踩踏出来的小道可以用来做参考,可是越往里走越荒芜,甚至连野草都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根本就没有落脚额地方。 萧巡虽然看着身子骨瘦弱,可是走在这样的山林里,他却尤其得的熟练轻快,反倒是平日里看起来活力四射得白悠悠,明显已经累的走不动道了。 “我们到底是往哪里去啊,恐怕老鼠没抓到,我们就先让老虎吃了。”白悠悠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迫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腰间,表情痛苦扭曲,可怜巴巴的看着站在高自己一块石头上的萧巡。她瘦瘦小小的个子几乎被高高的草丛埋没,好像生生从地里面长出来的一根人参成精了似的。 萧巡望着重峦叠嶂的山川,一直沉着,似乎是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悲惨身世一般的扑克脸上,竟然少有的露出了少有饱含兴奋和向往的表情。 “你小时候,家里闹过灾荒吗?”萧巡伸出手,绅士的递给白悠悠,帮她搭一把手。 白悠悠借了把力,爬得还是很艰难。 灾荒?白悠悠心想,在我们那个年代,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已经牛逼到连非洲兄弟都可以养活了,还差这散口两口的了。 白悠悠不住“我们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好不好,怎么会有闹饥荒的时候,就算外面吃不上饭,我们在书院里面也不可能吃不饱。” 萧巡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道:“还是吃太饱,少了很多乐趣。” 这句话成功勾起了白悠悠的兴趣,她忽地加紧了几步,凑到萧巡身边,一把扯住他的小臂,凑上前去,迫切的问道:“那你倒是快说,净有什么样儿的乐趣啊。” 萧巡不说话,买了个关子。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山沟,看萧巡高兴的样子,好像这里埋着什么千年古墓一样。 “那儿,看见了吗?一会儿带你看看你平时没见过的。” 萧巡往后指了指,一座破败的小山村隐匿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它是如此孤独,在五遍无尽的绿色的国度里,宛如神迹一般难得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这还有村子的。”白悠悠喜出望外,刚才的疲惫好像一扫而光,她兴冲冲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跑了几步,满眼欣喜的朝着不远处望去,她又猛地转头,朝着萧巡连连摆手道:“快走啊,等什么呢,我们去那看看。” 山路逐渐平坦,两人并肩走在草地上,前人的足迹越来越清晰。 “我小时候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很久,是后来到了年龄,才出来读书的。”萧巡走着走着,自己主动开口说道。 “你有家人住在这里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孤儿呢。”白悠悠很是意外,道。 萧巡摇摇头,言辞闪烁,好像不愿意提起似的,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家人不在这里,只是我在这里住而已。” “好玩吗。”白悠悠似乎也察觉到了萧巡的躲避,索性也不问,直接转移话题,说道:“我还没来过这样偏僻的山村。” “好玩说不上,只是会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村口。不像别的村子,用石碑啊,凯旋门之类的做标识。 这里村口前的一小片土地上种着几颗粗壮的竹子,柱子上系着很多吊牌,每个吊牌上都刻着名字和年月。 白悠悠走进前,随意捏着一块吊牌,看了半天。 【张金悦,二十三年,冬。】 “这是什么意思啊。”白悠悠好奇的回头问萧巡。 萧巡站在竹子前,仰头眺望,好像回忆起什么似的,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解释道:“这里原本没有村子,只有一个独居的隐士。后来,跌跌撞撞来了一个逃难的,后来又有了第二个,这个村子便逐渐壮大。慢慢的,大家心照不宣的,就形成了这个俗约。来的时候,要把自己来的时间和自己的姓名刻在这里,如果走了,也要写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挂在另一棵竹子上。” 白悠悠点了点头,能看到如此这样江湖气的地方,也是算是一大幸事了。 “走吧,我们进村。” 村子不大,一座座用竹子为骨架,盖成的小房子鳞次栉比,规规整整的在路的两旁坐落。 这里很清净,走了一段以后,白悠悠似乎有一种误入精灵神境的感觉。干净的根本没有生活的气息。 忽的,从前面的房子后面,弹出来一个圆咕隆咚的小脑袋瓜,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探着脖子往外看。 本来眼中只有怯弱的小孩子一看见萧巡,立即眉开眼笑,吵闹着召唤伙伴道:“别藏了,别藏了,都快出来吧,是萧巡哥哥。” 随着小孩子这一声号召,逐渐从每座房子后,窗子里,陆陆续续探出一个又一个的头,有大人也有孩子。 白悠悠不解,贴近萧巡的耳畔,低声询问道:“他们为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萧巡似笑非笑,低头看着白悠悠,问道:“你觉得有家不能回,要在这里藏身的人,有几个是坦坦荡荡的呢。” 白悠悠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她突然对萧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这里生活,背后有着什么故事呢。 “萧巡啊,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一个白发苍苍,穿着一席黑袍子的老者从房子里缓缓的的走过来,他虽然有些驼背,但收拾的很干净。 “村长,我不过是下山读书而已,好像说的我离开了一样。”萧巡走到老人身边,扶着老人缓缓走着。 “来这里的人,都是迫不得已。能离开,自然是好的。再也不回来,更是幸事。”老者很慈祥,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大家都好吗。”萧巡问道。 “好,这帮人什么时候都好。”老人说完,爽朗的笑出声来。 白悠悠在后面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偷偷观察着周边的人。 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样子,悉如常人,又隐隐的与常人有些差别。 他们虽然照常洗衣做饭,过着农户一般的平常生活,可是他们每个人的眼底都透露着迷茫,屋子前都有一个打包好的行李。好像从来都不打算在这里扎根,随时都要离开一般。 这个村子的背后,真的充满了故事。 “这个小子是谁?”老人回头看了看白悠悠,询问萧巡道。 “他是我正在读的书院里的先生。”萧巡回答道。 “先生?”老人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惊讶。 “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已经做到了先生?真是不得了。”老人感叹道。 “他可厉害着呢,我们村子里适龄读书的孩子也不少,大可都送到云鹤书院去,我也好有个照应。”萧巡说道。 老人摇摇头,感慨道:“这些年,孩子有不少,可是能念书的只出了你这么一个。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到底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改不了哇,改不了。” 老人将二人引到房间里,倒上了两杯茶。这里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藏秘在树林里,便处处就地取材。连喝水的被子,盛水的壶,都是用竹子的竹节做的。 “说吧,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老人很直白,开门见山。 萧巡也直白的回答道:“我需要很多健康的竹鼠。” 白悠悠看着二人这一点儿寒暄没有,直奔主题的利益交换过程看的目瞪口呆。 老人莫名的笑出来,不住摇头说道:“这村子里什么样的能人宝物没有,你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跟我说要一群老鼠,真的是让我很意外啊......” 萧巡拱手,颔首浅浅的笑道:“那就有劳村长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悠悠目睹了之前两辈子几十年都没见过的空前盛况。 全村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聚精会神的抓竹鼠。 竹鼠喜栖息在成片的细竹林或芒草地,所以要捕捉野生竹鼠就要去细竹林寻找其踪迹。 村长走在前面,背着手,目光四处乱扫,好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忽然,村长停下来,指着一颗竹子说道:“就是这了。” 白悠悠迷茫的看着眼前这块空地,和之前走过来任何一块空地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老鼠呢?怎么就在这里了。 白悠悠悄悄用手肘戳了戳萧巡,压低了音量,小声问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萧巡伸手指着前面,道:“你看那。” 白悠悠顺着萧巡手指着的方形望去,看到了一块枯死的草。 “枯草?”白悠悠莫名的重复道。 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就此同居 萧巡点了点头,解释道:“如果有细竹无故枯死,则是有竹鼠的迹象。因为竹鼠洞穴较浅,会使洞穴上的竹子和芒草造成吸水困难而死亡。” 白悠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刚才村长在那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原来是在找枯死的竹子,只要找到疑似迹象,就很有可能寻找到竹鼠挖的洞穴和足迹。 萧巡继续讲解道:“找到竹鼠的洞穴后,若看到洞口有新土,且堆得很高和潮湿,上面树叶数量少,洞口用土封闭,则洞内极可能有竹鼠。若洞口敞开,而且洞口土堆较低或干燥,上面有较多枯枝落叶,则几乎可以确定洞内没有竹鼠。” 白悠悠点了点头,目光却早已经被四处忙碌的人们的身影吸引。 他们四个人一组,在确定有竹鼠的洞口,先将洞口周围方圆3米以内的树枝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几人同时从四面用木棒由外向内用力敲击地面。 白悠悠像个智障儿童一样,一脸兴奋,眼底放光,抄着手站在一边,看什么都新鲜。 “他们敲什么呢?”白悠悠又戳了戳萧巡,探头探脑的问道。 “你自己看。”萧巡目光凝聚在干活儿的人身上,很是专注,话语间微微有些敷衍。 白悠悠不悦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功夫生气,眼神儿一刻不停的盯着被敲打的地面看,生怕一不小心就漏掉了什么精彩的一幕。 敲了不一会儿,本来平坦的地面开始朝上慢慢的隆起。 “哎,动了,动了!”白悠悠兴奋的喊着,可大家都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只有她发自内心的兴奋。 原本隆起的地面处土壤迅速松散开来,一个毛茸茸的头从地底慢慢钻出来。 这就是只闻其名,但未曾见过其庐山真面目的竹鼠。 洞内的竹鼠受到了震惊,很快的就扒开堵塞洞口的泥土,向洞外逃逸。 白悠悠专注的看着,紧张的迫切想要上前抓住,生怕让它跑了。 可是看见其他人都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动的意思,白悠悠只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乖巧可爱的站在原地观看。 只看见竹鼠费力将自己肉乎乎的身体从小小的圆洞里钻出来以后,慌乱的四处逃窜。 可是从竹鼠的逃跑路线来看,只能看出它很急,但却看不出它很想跑。它只是七扭八拗的,不停的再跑,却不管是什么方向。 白悠悠想了想,这块的知识她好像在哪里看过,只是记不太清了而已。 竹鼠长期过洞穴生活,洞内阴凉黑暗,一出洞后对光线刺激一下子难以适应,所以行动很才迟钝。 竹鼠正跑的欢,旁边挖坑的村民终于不再冷着脸了,都从周边聚集起来围观抓竹鼠最后一幕,也是最为刺激的一幕。 负责人大声喊着号子道:“准备好啊,我数1,2……大家一起,准备,1,2……” 村民一齐用力等于聚集了所有人的勇气和智慧,力气和精准都翻倍的提升。 他们用事先准备好的铁丝罩将它罩住,然后将铁丝罩慢慢移动,让竹鼠尾露出,用手抓住其尾巴后松开铁罩,并迅速提起竹鼠。 “抓住了!”组长大喊一声,兴奋的拎着竹鼠朝着所有人炫耀。 作为今天的第一个收获,整个村子的人都很是高兴,分分鼓掌欢呼着。 村长身边总有个年轻人,叫黑子,像是管事儿的,很受到周围村民的尊重。 他一路小跑,兴奋的从组长那里接过来竹鼠,将它反过来,肚皮朝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秒。 “挖,洞里面还有东西。”黑子粗糙低沉的嗓音,像破铜烂铁一起演奏似的,在寂静的竹林里极大的穿透力,活生生的要将白悠悠的耳膜震碎。 大家一听里看还有东西,立即来了活力,撸胳膊挽袖子,就算别的组也赶紧过来帮忙。 白悠悠又一次没看懂,她戳了一下萧巡,小声地问道:“他怎么知道洞里面还有东西的?” 萧巡从村民手里接过那只已经放弃挣扎,完全躺尸认命的竹鼠。将它的肚子翻过来给白悠悠看。 “你看,它的乳头外露,光滑湿润,双乳周围毛稀少。很可能是一只正处于哺育期的母鼠,所以洞内应该还有幼竹鼠。幼鼠受精也不会逃窜,所以需要将洞穴挖开,取出幼竹鼠。” 白悠悠不解,道:“你们好像全村人都会抓竹鼠,而且熟练得很,你们平时抓这东西干什么。” 萧巡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吃啊。” 吃? “为什么不吃鸡和猪什么的,这肉少,抓起来还累的不行。”白悠悠发自真心的开口询问道。 萧巡转过头来,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白悠悠,仿佛就像在看弱智一样。 “你这句话在历史上都有一个典故。”萧巡幽幽的说道。 “是什么。”白悠悠问道。 萧巡转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竹鼠的抓捕上,不住的咋舌道:“何不食肉糜啊。” “哎,你这个人……”白悠悠挑起眉毛,双手插在腰间,努着嘴有些生气的看着萧巡,道:“你干什么冷嘲热讽的。” 萧巡偷偷瞄了两眼,发现白悠悠一脸认真,不禁由衷觉得好笑,道:“少主您别这么认真啊,我是开玩笑的。你肯定没吃过竹鼠肉,等晚上一定让您尝尝。” 全村人齐上阵,每个组都有不同的捕捉秘诀。 要说起来,有烟熏,套笼等等方法。但是这次由于是大面积捕捉,还要求健康的竹鼠,所以基本其他方法都行不通。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掘洞捕捉,其实就是一个字,挖。 竹鼠的洞系较为复杂,一般由土丘、洞口、取食道、避难道、窝室及厕所组成。 一开始挖洞时,竹鼠一听到响声,就会立即逃至避难道。 避难道一般只有一条,这时循道洞挖下去,很快就能捕捉到竹鼠。 这个方法虽然破坏力极强,耗费的人力也大,但是中率却极其的高。 就只要你舍得力气挖,就没有找不到的竹鼠。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大家就成功收获了十几只竹鼠。 竹鼠是活物,活蹦乱跳的,单单凭借他们两个人也拿不回去。萧巡叫村子里走路快的人回书院通知叫人来搬运竹鼠,自己和白悠悠就先在这里等候。 晚上,村民杀了一只在捕捉中不幸身负重伤的竹鼠,给二人做了两菜一汤,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餐。 白悠悠坐在饭桌前,夹着一块竹鼠肉,迟迟不敢放进嘴里。 虽说这玩意长的又肥又壮,活像只大兔子,但是到底大家还是叫他老鼠。 吃老鼠,还是让白悠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白悠悠两条眉毛眉头紧紧皱着,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眼中交织着痛苦和排斥,又闪烁着向往与怯弱,眼神儿一直飘忽不定,看看肉,又看看萧巡,半天一动不动。 萧巡看着白悠悠一脸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少主,您不用怕竹鼠脏,这些竹鼠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林子里,只吃竹子和草。不像家里的老鼠,平日委身在肮脏污浊的地方,吃喝依傍污秽废物。我敢保证,这些竹鼠干净的很。” 白悠悠表情没有那么严峻了,她舔了舔嘴唇,还是犹豫着,开口问道:“这竹鼠肉是什么味儿的。” 萧巡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好形容,只好硬生生的蹦出两个字来。 “像肉。” “像肉?”白悠悠难以置信的重复,反问道。 这话说的也太有水平了。 就好像遇见了多面未见的阿姨家的小孩子,你摸了摸他的头,亲切的说道:“哎呀,你看看这个孩子,多好看,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白悠悠嫌弃的摇了摇头,不再指望萧巡能给她些什么帮助。 索性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吃下了这块陌生的野味。 嚼着嚼着,白悠悠的表情也就不再那么痛苦了,这种味道确实很不好形容。 正如萧巡所说的一样,就是像一块普普通通的肉一样。 要非说这个肉像什么,大概是一只特别懒,只知道吃草,不知道运动的大肥兔子吧。 “嗯……”白悠悠咽下竹鼠肉,发出了一声指意不明的闷哼。 “少主,你觉得这个竹鼠肉是什么味道呢。”萧巡幽幽的问道。 白悠悠一脸严肃的说道:“像肉。” 萧巡主动起身,拿起桌上的饭碗,献殷勤一般,为白悠悠盛了一碗饭。 两人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看村长推门进了屋子。 “村长。”两人都站起来,微微行礼以示尊重。 村长拄着拐杖,一脸和蔼的说道:“派出去报信儿的人还没有回来。天色不早了,视线不好,山路不好走,如果贸然回去,恐怕路上也不安全,就先住在这里吧,明天再走也不妨。” 村长此话一出,萧巡和白悠悠同时脸色骤然失色。 “什么?在这里住?”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白悠悠满眼惊愕的看着萧巡,心里是一种本能的拒绝。 什么?这就要被迫同居了。 虽说花木兰十二年都没被识破吧,但是这么想怎么都是不可能藏的住的事儿。 第三十五章 就剩下一间房了 白悠悠心里隐隐有一个很不好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要被迫住在一间房子里。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白悠悠故意装傻,说道:“那既然天色不早了,我也就先回房间了,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趁早。” 白悠悠满怀期待的走到村长身边,想要随着村长离开这里。 可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重重的打击,村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反倒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白悠悠一眼,道:“白先生,您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吗?” 白悠悠一看见村长那张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是眼睛上的刀疤却依旧硬朗坚、挺得脸,心里有点儿打怵。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脱掉自己的黑色大道袍,露出自己的左青龙右白虎,当间儿观音,背后如来,挑着自己的下巴,给自己捏成粉末。 “没有没有......"白悠悠一连摇头,刚想拿出一个更加卑微的姿态时,村长却抢先一步,苦口婆心,颇有一副歉疚的说道。 “这毕竟是山村,不比你们城里,若是有什么不变的,还请您多担待。” 村长是什么身份,能委身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折煞了他们这帮做小辈的。 白悠悠连连摆手,赶紧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不是,村长您误会了,您能接纳我们,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已经是无比感激了,哪还敢嫌弃呢。只是我......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所以一时间.....” 村长一摊手,无奈的显得有些可爱,道:“真的是时间匆忙,只准备出来这样一间稍微干净些的房间。山里潮湿,多年没有人气儿的房子,实在是进不得人。不然,你们俩就在一起挤一挤,反正阁楼上是双人床,睡得下。” 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应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白悠悠无奈的看了一眼一脸真诚的村长,又看了一眼一副乖巧可爱的萧巡,觉得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好像过年第一次跟男朋友回家见父母,到了晚上的时候,男朋友的父母说,天色太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家里地方大,空房间有的是。 然后当你快快乐乐的相信了,准备真的脱衣服住下的时候,男朋友妈妈又说,里屋那个被子给你俩铺好了,我还有点儿酱油要买,先走了。 你惊讶的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啊,阿姨你为什么要着急出门儿买酱油? 阿姨闪烁其词的说道,我明天早上着急用。 走掉的妈妈还带走了爸爸,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你和男朋友。 父母就是最理直气壮地僚机。 而现在,白悠悠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她觉得自己被人安排了。好像是被萧巡亲自带到了这里,被一群老人孩子绑架,寸步难行。 白悠悠本来还在积极的想着如何换房住的办法。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还被惊得一跳的萧巡,现在竟然一脸随遇而安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干净利落,没废丝毫力气就解决了现在的尴尬境地。 他做的非常简单,但是却对事情的结局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尤其迅速,尤其有效。 他说:“劳烦村长了。” 村长满意的露出笑容,道:“不劳烦,不劳烦,你们先休息,有事儿叫我就好。” 村长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了萧巡和白悠悠两个人,两人各怀鬼胎,屋内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萧巡指着床,很是谦让,道:“既然少主不习惯和人一起,那您睡床,我在桌子伏一晚无妨。” 白悠悠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风,装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热情的邀请萧巡和自己同住,道:“大家都是糙汉子,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在桌子上伏一晚像什么话,这床宽大,我们一起睡便罢了。” 白悠悠大义凌然的说着,萧巡英勇就义一般的听着。 一起......睡。 萧巡看着白悠悠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阵恶寒走遍他的全身上下,他嘴角僵硬得一连抽搐着,内心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此时此刻的白悠悠,已然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辣手摧毁小树苗的恶魔。 就连她十分刻意,强摆出来一副咧着嘴傻笑的样子,在萧巡眼里,都变成了即将要把他吃得骨头也不剩的信号。 萧巡不住咽了口吐沫,自己心里不断的宽慰着自己,想道:这屋子边上,仅仅只隔着一道房门就住着村长,就算白悠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来讲,也是肯定不敢造次的。 想到这里,萧巡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轻松的说道:“既然少主不嫌弃,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巡收拾着床铺,白悠悠站在一旁,假装在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可是实际上心里却已经长满了浓密的青草,活生生有一米多高,把人都盖在里面那种。 看着如此一个俊俏的男子,在床边给自己铺床,甚至一会儿还可能乖乖躺在被窝里等待着自己上、床睡觉,白悠悠就莫名的开心。 还考什么博士,还搞什么教育,人生赢家也就这样了吧。 可兴奋之余,白悠悠也避免不了担忧,毕竟自己是个女的,平日里穿大褂,松松垮垮的,再加之用厚厚的白布束胸,也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这次两人如此亲密接触,万一萧巡一个胆大心细好钻研,白悠悠辛辛苦苦隐藏了这么多年年的秘密不就彻底完蛋了。 “好了,少主,可以上、床就寝了。” 萧巡一声召唤打断了白悠悠的思路,她下意识的捂着嘴,停片刻又揉了揉揉太阳穴,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开口说道:“你先睡吧,我,啊......” 什么也没有比打脸来的更快的了,白悠悠刚说自己不困,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我不困,你先睡吧。”白悠悠此时此刻宛如一个中年已婚男性,在面临每晚频频召唤自己的老婆时,痛苦又挣扎的回复。 白悠悠其实还真的是这么想的,想等萧巡睡了,自己再偷偷上、床,这样就会少了许多麻烦。 萧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本以为换了新地方会睡不着,但是由于白天过于劳累,透支体力。萧巡表现出了超人的适应能力,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悠悠偷偷的瞥了几眼,发现萧巡睡着之后,偷偷摸摸的喊了几声, “萧巡?” “萧巡,你睡了吗?” 几声儿试探,萧巡皆没有回应。 白悠悠松了一口气,确认萧巡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的脱掉外衣,穿着一身白色的贴身衣物,拖着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子,蹑手蹑脚的准备爬上、床睡觉。 虽说没干什么重活儿,但是还是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这已经足以让她腰酸背痛腿抽筋儿了。 正在白悠悠刚刚碰见床沿,正提着浑身的力气,轻轻在床上爬行的时候,自己的衣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床边的勾子上。 白悠悠一个不注意,摔了个大马趴,床上空间小,正正好好摞在了萧巡的身上。 如此近距离的欣赏萧巡的盛世美颜,白悠悠还是第一次。 这白皙的皮肤,纤长卷翘的睫毛,以及柔顺的脸部线条,让白悠悠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句话说得好,男孩子出门在外的,真的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这种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天天让人虎视眈眈的注视,恐怕也会有恐惧吧。 白悠悠看的如痴如醉,一时间竟然舍不得从萧巡身上下来。 萧巡被一招泰山压顶,从梦中被惊醒。他一睁开眼睛,正看见白悠四仰八叉的骑在自己身上,顿时脸色发青,眼神既无助,又慌张,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全身都僵硬的崩成了一块铁板。 白悠悠也意识到了两个人的尴尬,赶紧从萧巡身上慌慌张张的下来,乖乖的在他身边仰面躺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两腿紧闭,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宛如一个还木乃伊亟待下葬。 “我要说这是个意外,你会信吗......”白悠悠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冥思,语气很是笃定。 “在我上、床的时候,正好路过你在床边睡着,你挡着不让我过,我又不想吵醒你,就只能蹑手蹑脚的跨过去,没想到啊......这真的是一个意外,请您千万不要......”白悠悠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碎碎念,却不想话还没说完,隔壁就传来了断断续续,十分有规律的打鼾声儿。 没错,萧巡又睡着了。他才是古今中外,高纯度的钢铁直男。 白悠悠松了一口气,没过多一会儿,也随着萧巡有规律的呼吸声儿,睡过去了。 可是这样好的睡眠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白悠悠睡觉打把式,睡着之前,三尺宽戳绰绰有余,可一旦睡着了,东北三省都不够她施展拳脚的。 旋转跳跃她不停歇,白悠悠再一次凭借自己超高天赋,从床的一边主动滚到了床的另一头,一手揽住萧巡的脖子,另一只腿就已经环上了萧巡的腰。 第三十六章 这是哥练得胸肌 两人都睡的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萧巡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什么重物,便伸手去摸。 要不说男人带有与生俱来的找胸绝技,不管在哪,不管穿的厚不厚,只要他一出手,必然往胸上走。 白悠悠那么宽阔的身板儿,萧巡哪里也不选,偏偏就当当正正的搁在了她的胸上。 这是什么?还软软的?是被子吗,摸着手感还不错。 萧巡沉溺在睡眠中还不是很清醒的大脑,以一种龟速的方式运算。感觉到异样的萧巡,下意识的在原地缓缓的揉了几下。 再强劲的困意,也抵抗不住这样敏感的侵犯,白悠悠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不由分说,或许连自己都还没搞不太明白为什么,就一冲动,抬手给了萧巡重重的一嘴巴。 萧巡被打蒙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被打的事儿,他使劲儿睁着明亮的双眼,眼神儿发直。 忽然,他意识到了自己手中有什么东西不是很科学,他缓缓的转过头来,正好和同样从梦中惊醒,有些懵比的白悠悠对上了眼神儿。 两人在黑暗中,借着幽暗的灯光对视,白悠悠的胸还握在萧巡手中,别提现场是一个怎么样的大型尴尬现场了。 两人忽地同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起从对视,开始顺着手臂的方向,慢慢往下移动。 萧巡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好像他发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神奇现象。 白悠悠的大脑迅速飞转,这......这......这可怎么交代。 她以为自己的身份必定暴露无遗,于是破罐子破摔。 白悠悠一咧嘴,对萧巡露出一个指意不明的哲学微笑,活像个猥琐的老头,道:“你喜欢哥练得胸肌吗,给你靠,怎么样?” 就好像遇见了满街给小朋友看棒棒糖的怪蜀黍一样,萧巡忙不迭的将手赶紧缩回来,乖巧的在床上缩成一半,沉默不语。 就在白悠悠以为自己这么奇怪的解释,已经马上就要露馅儿的时候,萧巡却破天荒的在她身边点了点头,幽幽的道:“不了,不了,我只是没想到少主您这么胖,以后要记得减肥了。” 白悠悠一边暗中窃喜,一边控制不住的在心里笑话萧巡。 哈哈哈哈,当真是一心死读书的书呆子,竟然连摸着柔软的胸还以为自己是胖出来的肥肉。 两个人躺在床上,且都清醒着,为了避免尴尬,萧巡偷偷摸摸的转身过去,只留了一个后背给白悠悠。 那个段子是怎么说来的,如果你的左面是躺着一个美女,右躺着一个gay,那你会选择面对谁,背对谁。 在萧巡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贪图他美色的变态男人。可他仍然愿意将自己背面对着白悠悠,是不是他已经对于一个男性的疯狂追求而感到感动,准备默许了。 越想越觉得好笑,白悠悠偷偷的看了一眼萧巡,控制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萧巡问道。 “没什么,我睡觉了。”白悠悠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她将自己缩成一个团,笑的不停在抽搐。 第二天,天光大亮,两个人昨晚睡的不踏实,直到日上三竿,快要到中午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来。 这时回云鹤书院调遣劳动力的人已经带着云鹤书院的人回到了村子里。 过来帮忙的人里就有画眉乔三。 白悠悠连连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往外走,一拉开门,就看见画眉乔三儿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只又大又肥的竹鼠。 一见到白悠悠,乔三赶紧兴奋的迎上来,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话,道:“少主好,几日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白悠悠对乔三这副见人说人话,见鬼也能聊两句的性子已经司空见惯了。客气都没客气,直接随口怼:“到底几日啊?” 乔三儿笑的更加灿烂了,挠了挠后脑勺,底气不足,显然是有些心虚,但是那副嬉皮笑脸还是不变,他到了嘴边的话一个急转弯,道:“一日,但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滚滚滚,”白悠悠没好气儿的呛了乔三儿几句,道:“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当免费劳动力的,你哪里来这么话。快干活儿。” 乔三儿一点儿没有要听的意思,还是自顾自的又接着说,道:“少主,你们真厉害。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们竟然真的能找到和我瞎编的,长得一模一样的老鼠。你说我是不是有先见之明,是个开了天眼的先知......” 白悠悠忍无可忍,连他正说着的话也没听完,就打断他,无情的呵斥道:“闭嘴,不要再说了,我命令你,立刻消失。” “好嘞!”乔三看得出眉眼高低,自己鸟悄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白悠悠起的晚,很多事儿都错过去了,跟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云鹤书院的人已经来过了,已经偷偷的将竹鼠送回去一批了。 村长对萧巡和白悠悠很好,沏了壶上好的茶,允许两人在竹林间修葺的小亭子里喝茶,等待着一下一批人过来,大家一起将剩下的竹鼠带回去。 正喝着,本来安安静静的林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嘁嘁喳喳的尖锐的吵闹的声音,一大批孩子像夏日夜晚,在路灯下扑火的蛾子一样,三个五个一伙儿在一起玩,在林间里乱喊乱叫,到处乱跑,实在是吵得人烦心。 “他们都这么大了,已经该上书院了,为什么有时间在这里奔跑,不上学的吗?”白悠悠随口抱怨道。 白悠悠只是随口抱怨,但是万万没想到,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村长可是听到一清二楚,而且都当真了。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道:“从前,村子里有过一个先生,可是后来因为他要赶考,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自此村子里就没有多少人识得词句了。书院的事儿也是无奈才停了下来。” 村长认认真的说,白悠悠是一个字儿也没有听,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几个活力无限的小孩子吸引了。 正在白悠悠苦于思考,到底怎么让这帮孩子闭嘴的方法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叫骂声儿,而且越来越近。 白悠悠满脸愁容,不禁扶额,暗自生气。 “谁让你们在这里玩儿的,这时你们应该拿的吗?赶快给我回家,不许没事儿瞎跑,跑丢了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十分聒噪,在树林里大带着回音,显得更加刺耳。 白悠悠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正是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哪个样子的妈,就肯定有个什么样子的孩子。 女人踉踉跄跄,追了半天孩子,也没抓到,白悠悠索性起身,一手拎住胡乱跑跳的孩子衣服领子,一点儿不留情面的将孩子一直提到她妈面前。 刚才还对孩子打打骂骂的母亲这一下子便立即心疼起来,赶紧把孩子从白悠悠手里接过来,还暗戳戳的埋怨起了白悠悠。 “你看看你,乱跑什么乱跑,给人造成影响了吧,小心待会儿阿姨给你偷出去,卖进城里去。”说着,妈妈还没好气儿的瞪了白悠悠一眼。 白悠悠顿时气儿不打一出来,双手抱在胸前,直盯着这个女人,心道:“嘿,你这女人,我帮你不说,你还指桑骂槐的。那我就让你和你们孩子都知道知道在这个时间点儿应该干什么。” 白悠悠立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口不对心的阿谀奉承道:“你家孩子真好看,长得双眼皮大眼睛,白白净净的。还这么有活力,以后肯定能长大个儿。” 一听见人夸自己家孩子,女人立马乐的不行,一点儿也不谦虚的说道:“可不是嘛,这孩子打小就活跃,脑子肯定也发展的好,学什么都特别快。” 白悠悠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还学什么都快,这孩子这么大,正经学过什么东西啊。怎么?学习弹玻璃球,学习上树爬墙角,这成了学习能力得而证明了。 真是世风日下,愚昧太可怕。 “可是你知道,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是要脑子和身体共同发展的,一共每天吃进去得而营养就那么多,你要是都使用在了锻炼身体上,那场次以往,脑子可就没有机会发达了,人也就不会再有那么有精气神儿了” 白悠悠说着,还情到深处,摸了摸孩子油乎乎得的头,一脸惋惜的样子,说道:“所以啊,你不能让孩子自己出来玩,要让他在家带着,多读书,多练习写字。” 要不说漂亮女人没大脑,要是依照白悠悠来看,不仅仅是漂亮女人没大脑,几乎所有女生一生了孩子就都基本失去了大脑这个器官。 刚才还对白悠悠一脸敌意的的女人,现在已经将白悠悠说的话完全奉为圭臬,态度极其认真的说道:“好,好,您说的我都听。” 第三十七章 我们会轮流支教 刚才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现在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 曾经他相信,他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要吵醒这一整个世界,可白悠悠的残忍举动扼杀了他的梦想,以后他都只能规规矩矩的牵着她妈妈的手,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接受自己剩下的悲惨童年了。 一想到这里,白悠悠心里就一阵儿一阵儿不是滋味,痛斥自己的失败,痛斥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想到这个办法。 “读书写字是好......”女人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可是村子里没有先生,孩子太小,还不能送出去读书,所以只能让他在山里自己胡乱的玩儿。” “没有先生?”白悠悠疑惑的扭头望向身后的萧巡。 萧巡点了点头,又悄悄的指了指身边的村长,示意白悠悠,刚才村长也说过村里没有先生的事儿。 白悠悠恍然大悟,她记得刚才村长好像是说过这件事儿,只是她所有注意力都被小孩子吸引,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听进去。 “您放心。”白悠悠眼含热泪,热切的握住了女人的手,好像自己是上面派遣下来慰问百姓的居委会大妈一样“我答应你,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孩子没有书读。” 女人千恩万谢,客套的感激话听得白悠悠心烦,她赶紧连推带哄,把女人送走了。 “呼......”白悠悠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身心健康,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她回到茶桌钱,点点头以示歉疚,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白悠悠还没坐稳当,萧巡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白悠悠不解,疑惑的转头望向萧巡,想迫的切要一个答案。 萧巡偷偷的指了指村长,白悠悠才恍然大悟,赶紧抬高了音量,将之前遗忘的尴尬弥补回来,道:“啊......真的,绝对是真的。” 白悠悠诚恳的看着村长,落落大方的说道:“非常感谢这次全村每一个人对我们云鹤书院的帮助,那在村子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怎么能置之不理呢。只是还请劳烦村长,在村子里腾出一间房子,作为教室,我会每周都派人来村里驻地先生的。” 村长脸上的笑容堆成了一阶一阶的梯田,很是高兴。 支教这件事儿,从她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在做了,只是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有机会可以继续做。 毕竟在这个时代,小农经济为主导,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是在这种小山村里,没有人会意识到知识的可贵。 所以这个村子里的人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就等到以后有机会,再慢慢了解好了。 这一来一去,两人已经耽搁了两天,好在距离知县给出的三日时限还有一些时间。 白悠悠一行人回到书院以后,加班加点儿,将竹鼠们的尖牙磨去,再挨个洗澡洗的干干净净,才敢放进藏书阁。 这些竹鼠身材庞大,为了避免他们做出什么破坏力巨大的事情,白悠悠还特地排了值班表,派人看着竹鼠,以防出什么意外。 白悠悠按知县的要求,在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云鹤书院,学风纯正,感化鼠辈,只食香火。欢迎参观,两文一次。 自从这块牌子挂出去以后,在云鹤书院门口排队等着参观的人就没有断过,三教九流,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有老人以为是灰仙儿下人间,带着瓜果李桃来给孙子祈福的。 有妻子来为年轻的丈夫求高中的。 还有读书人慕名前来,就为了见识见识什么叫学风纯正,想寻找归属感。 往来的人多了,自然规矩也就不好管,随地乱扔垃圾的,随地吐痰的,还有拿着瓜果李桃,参拜完之后就地搁置,结果烂得长毛的。 更有甚者,在书柜和地面上画画,将自己名字刻在上面,证明自己来过。 白悠悠看着心里气儿不打一处来,原来中国人旅行中的这些拙劣的习惯,在古代就已经开始初露端倪了。 白悠悠正在气头儿上,正巧看见有一个男人,手中偷偷握着小刻刀,贼眉鼠眼的东看西看,想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书柜上刻自己名字。 “好你个小王八稿子,你给我等着。”白悠悠悄悄的躲在一边,目光一动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直死盯着那个男生,就准备一会儿抓他一个现形来。 在他观察了快半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当他的刀尖刚刚和书柜的版面触碰上的时候,白悠悠猛地高声呵斥,给他吓得全身一抖,就连攥在手中的刻刀都没握住,从手中掉落。 “哎呦,啊!”一声惨叫划过了整个藏书阁尘封的穹顶。 不小心掉落的刀子不偏不倚,刀尖儿朝下的直直的扎进了到此一游先生的脚面上。 “哈哈哈哈哈哈。”白悠悠死海不控制自己的情绪,笑的前仰后合。 天道好轮回,世界上哪里还有比看作恶的人,最后造报应这种事情更令人高兴的呢。 白悠悠晃晃悠悠,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子,十分得意的走到到此一游先生的面前,刻意装出一副惊讶样子说道:“哎呀,您这是怎么了,刀子怎么还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哎呦呦,还扎进脚面里了呢,真是的活该。” 说着,白悠悠还变本加厉的拍起手来。 被人当众羞辱的到此一游先生脸上又羞又臊,恨不得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才好,他赶紧弯腰,把刀从自己脚面上拔出来,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智障。 羞耻的另一面就是愤怒,他虽然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脾气却尤其的大。 他理直气壮地吵吵道:“你是谁啊,敢在这里嘲笑我?信不信我叫人来,拆了你这把贱骨头。” “哈哈哈哈哈哈。”白悠悠双手抱在胸前,悠哉悠哉的,绕着到此一游先生走,故意气他,开口说道:“我信,我太信了,可你倒是去叫人让我看看啊,你倒是走一步让我瞧瞧啊。” “你!”到此一游先生恼羞成怒,拔腿就想走,可是稍微一动就疼得要死,只能用凶狠的眼神一直死盯着白悠悠看,以此泄愤。 “你这样瞧我干什么?又瞧不死我。”白悠悠厌恶的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灵巧的从他手里将刻刀拿出来,举到大家面前,有理有据的说道:“你刚才鬼鬼祟祟,贼眉鼠眼,在那徘徊了半天,其实就是为了趁着人家不注意,在柜子上刻上自己的姓名吧。” 白悠悠将小刻刀扔在地上,撇着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鄙夷说道:“你知不知道每天和柜子相伴的东西是什么。是这地上四脚朝地的书鼠。你把自己的名字可在这上面,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你只是一个鼠辈吗?” 男子被白悠悠的话彻底激怒,他啐了一口口水,破罐子破摔,道:“老子花了门票钱进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管我?” “哼。”白悠悠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只要花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不然呢?老子花了钱,还不让摸不让碰,逛窑子都没有这样的道理。”男人满口粗话道。 “恶心。”白悠悠低声骂道,她不想竟有这样的人来书院看书鼠,可能书鼠对于他来讲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景点儿而已,根本体会不到它的神圣。 “既然你说,花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我就按你说的来。” 白悠悠勾起嘴角,坏笑呼之欲出,鬼点子她可有的是。 之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文钱,扔在了男人的脸上,然后捡起地上的小刻刀,将刀尖儿那一面面对着他,轻轻的比在他的脸上。 “我买了票看你,我是不是也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白悠悠露出一副邪恶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男人吓得连说话舌头都在不停的打结,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刀尖儿,生怕白悠悠手稍微一抖动,自己的脸蛋就留下一个永远的刀疤。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我,我书院的盖都给你掀了,让你这辈子卖身麦地都赔不起。”男人为了自保,已经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外说了。 白悠悠这个人,很简单,一向不吃软,也不吃硬。遇见了这种吹牛没边儿,只知道硬刚不知道低头的人,尤其有斗劲儿。 “既然按你的理论。那我想挂花你的脸,也只需要一个明确的数字不是吗。说吧,你这张脸值多少钱,我云鹤书院也开了这么多年,家底到是有点儿的。不差你这一张脸。” 白悠悠说着,放肆的用刀背拍着他的脸颊,一副要刚到底的样子。 男人额头青筋爆起,豆大的汗珠扑簌簌的一颗连着一颗的往下落,白悠悠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他的双腿在颤抖。 第三十八章 我们不应该逃课 “我警告你啊……”男人说话的底气已经不足,气息颤颤巍巍的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还嘴硬吗。”白悠悠收起刚才都玩味心理,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不觉得你自己走错了是不是。” 男人不停的喘着粗气,猛然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好像是下了很大勇气似的,终于开口,用极其小的声音,又快又轻,很是不情愿的说道:“我错了。” 白悠悠不为所动,她翻了个白眼,呵斥道:“听不见,大点声。” 男人迟迟不愿开口,白悠悠又将比在他脸颊上的刀尖儿,稍稍用力往下压了压。 “对不起,我错了!”迫于压力,男人吓得只好大声喊出来。 白悠悠满意的收起了小雕刻刀,将刀子塞回了男人手心里,和颜悦色的说道:“欢迎您来到云鹤书院参观,希望您下次文明参观,杜绝再做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了” 男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恶狠狠的瞪了白悠悠一眼,一米七,一米六五,一米七,一米六五,灰溜溜得而离开了书院。 书院本就图个清净,人来人往多了,自然嘈杂,几日下来,白悠悠觉得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劲儿了。 白悠悠正在上课,下面的人都探头探脑的朝着窗外看,白悠悠频频的敲着教鞭,可学生们连一点儿要收敛的意识都没有。 “看什么呢!不知道上课呢吗?”白悠悠鲜有的发火儿。 她点了一个学生起来,指名道姓的说道:“你告诉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学生不愿意出卖同学,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的空座位瞄了一眼。白悠悠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班里少来了三个人。 “他们仨人呢?”白悠悠冷冷的问道。 学生支支吾吾,不愿意出卖朋友,可是白悠悠那凶恶的眼神儿还是让学生不得不妥协,极其不情愿的说道:“他们仨......他们仨去看大姑娘了。” “什么!”白悠悠拍着桌子“看大姑娘?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当流氓的。” “啪”的一声儿,白悠悠将教鞭狠狠的摔在讲台上,一身杀气,气势汹汹的朝着外面走去。 白悠悠偷偷的进到藏书阁,躲在角落里蹲人,果然看见他们仨就围坐在桌子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专心致志的读着。 白悠悠刚想冲过去,抓他们三个一个人赃并获,可是隐隐的却发现他们有些不对劲儿。 要是逃课只是为了来看书,那逃得也无可厚非,她贸然冲上去,倒显得自己刻板了。 于是她悄悄的藏在那,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营造出知县要的神迹感,云鹤书院刻意设了一片地方,放上了垫子,供大家参拜,读书,或者冥想。 书院这种地方,在大家的眼里和佛堂无异,所以也准许了女客进入。 每每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坐下来冥思或参拜,那三个学生便偷偷的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色迷迷的朝着那边的方向看。 白悠悠暗中观察了很久,落实了确有这样的规律。可是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呢?白悠悠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趁着学生们不注意的时候,白悠悠悄悄的溜到了和他们平齐的附近位置。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参拜的地势比较高,女客来的时候,无论是上台阶或者是坐下参拜,裙子都会有小范围的飘动,常常会露出洁白的脚腕和半截光滑的小腿。就算裙子里面穿着贴身的衬裤,等到跪下来的时候,也会凸显出腰臀部的曲线。 这三个小子就是为了悄摸摸的看上几眼脚腕小腿,就发了疯似的,不惜逃课出来,荒废学业。 白悠悠心中又生气又可怜他们,十几岁的男孩子,对爱情有向往很正常,何况脚腕小腿这些部位,放在现代,满街都是,就像眼睛鼻子,任何一个普通的器官一样,很难让人相信有性暗示。 可是搁到现在,这样做完全就是沾花惹草的流氓行为,自己的书院里,绝对不允许有这样儿的事儿发生。 白悠悠气冲冲的走到几人面前,抬起手臂,挨个照着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看,看,不上课跑到这里来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白悠悠一点情面不留,厉声呵斥道。 “小山长?” 几个学生见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败露了,吓得够呛,一个个哭丧着脸,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对不起,小山长,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逃课,我们......我们下次肯定不敢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疯狂的开始给自己求情。 “还想有下次?”白悠悠呵斥道。 几个学生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赶紧解释道:“不敢不敢了,我们以后都不敢了。” 白悠悠也觉得是封建礼教害了他们,多少有些宽容。 于是便没有刻意为难他们,没有深追究了,道:“你们这件事儿我不追究了,给你们一次改正的机会,要是下次让我发现了,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我肯定要叫来你们家长,让他们看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孩子,到底读书读成了个什么样子。” “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会犯了。”三个学生见白悠悠松了口,赶紧嘴甜的哄骗,千恩万谢的抽身离开。 白悠悠自己待在藏书阁里,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心里莫名的烦忧。书鼠是假的,参观也是应付差事,可这人来人往,难免不影响学生的定力,是时候要想个办法了。 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扶额思考,突然,一条妙计从从她脑子里蹦出来。她随手从身边抄起一只笔,急匆匆的朝着书院大门外走去。 就短短的写了几画,就将二文一次,改成了二两一次。 几乎如同天价一般的价格,让很多人望而生畏。书院里每日的客人流量极具缩减,就算有有人是在是好奇,掏了这笔冤枉钱以后,就肯定不想再来了。很快,书鼠对人们失去了吸引力,就算书院的们常打开着,也没人想要进门儿。 书院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之后可是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第二天早上,值班的学生慌慌张张的跑来通知白悠悠,道:“小山长,小山长,不好了,藏书阁的书被老鼠啃了。” “什么?”藏书阁里的书,每一本都是几世几代的流传,甚至很多是孤本,连修复的可能性都没有,这要是被老鼠啃坏了,那可是一个文明的损失啊。 白悠悠又惊又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亟亟的看着学生,迫切询问道:“现场怎么样?严不严重?” “现场还没动,被啃坏的有四五本,还有些散落在地上的,损失不大。” “快走,带我去看看。”白悠悠二话不说,抬腿便朝着藏书阁跑。 现场确实如学生所说,不是很严重。白悠悠挨本书都看了一下,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书,损失可以勉强忽略不计。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竹鼠白天放在书房里圈养有人看着,晚上统一集中起来,是怎么啃的书呢? 正在白悠悠犯愁的时候,徐风起从后面幽幽的说道:“不用想了,我们书院就是闹耗子。” “你怎么知道的呢?”白悠悠转过头不解的问道。 徐风起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萝卜举起来,拿给白悠悠看。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自从上次鼠灾事件后,云鹤书院就已经上上下下的开始抓老鼠。表面上能看得到的老鼠,他们已经派人抓捕起来,扔出了二里地了。可是看不见,不代表书院里就没有,从随处可见的老鼠屎,和残旧破损的各种布料来看,不难知道,这房子里还有不少老鼠正活的滋润着呢。 白悠悠盘着腿坐在榻上,双手拖着自己的下巴,肉肉的脸都被挤在一起,两只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缝隙。 “到底怎么办啊!”白悠悠可怜巴巴的抱怨道。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有效的老鼠药,毒药就那么几种,不仅味道刺鼻,而且毒性实力堪忧,搅拌在好吃的诱饵里也盖不住那股子刺鼻的味道。 别说让老鼠主动去吃了,可能离着两三米,老鼠就被那刺鼻的味道给熏跑了。 “你们平日里抓老鼠都用些什么方法啊。”白悠悠嘟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 “用猫呗。”徐风起回答的很是轻松,可是找一只猫尚且容易,可是我们迫切的想要一群猫,现在一时间又从哪里找到那么多的猫咪呢。 白悠悠想了好半天,要是搁在以前,她分分钟微信群里发一条求助,然后就会有很多爱好相同的人慕名前来,想要跟她家的猫做好朋友。 网恋不靠谱,人要是不上线,可能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长什么样,叫什么,更别说一个键子就让人家随便给送群成年可使用的猫咪,谁还不把自己家的猫当成个宝贝了。 第三十九章 云鹤书院是狼窝 “用猫?绝对不行。”白悠悠斩钉截铁的反对道:“我们云鹤书院对外宣称的可是我们至纯至圣的优良学风能感化老鼠,这要是被人传出去我们全城找猫抓老鼠,那还得了?肯定被人说是骗子啊。” “那这样闹耗子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偷偷的找几只猫来吧,说不定吓唬吓唬,老鼠自己就跑了呢。”徐风起死马当活马医,将就着说道。 白悠悠点了点头,表示也只能这样好了。 云鹤书院借着书鼠这件事儿,可谓名声大噪,许多适龄的儿童和想要深造的学子都纷纷慕名前来。 学生一共就那么多,云鹤多了,青松自然就招不到人。善妒的文启先生气的直跳脚。 “狗屁书鼠!就是一群肮脏的丑老鼠!本以为老鼠能毁了他们,可没想到竟然让他们颠倒黑白,传成了美名。”文启先生说着,重重的拍着桌子,啪啪的响声回响在整个教室里,对于这件事,他实在是痛心疾首。 “先生……先生您……息怒。”张文试探着开口劝说:“云鹤书院最近招生高涨,许多学子都纷纷报名……” 张文还没说完,文启先生的教鞭就已经远远的飞了过来。 “你这小子!是不是想气死我啊,竟然现在告诉我云鹤书院招生好?”文启先生咆哮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文扭曲着五官,一脸委屈,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是说,如果趁着他招生多的时候,混进去个我们青松书院的人,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不都了如指掌。” 文启先生脸上逐渐露出笑意,眼底流露出野心勃勃的兴奋,道:“你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这次倒是说了个妙计。没错,我们就是要打入敌人内部。” 说着,文启先生勾了勾手指,示意张文靠过来。他伏在张文耳边悄咪咪的说了些什么,张文一个劲儿的点头。 临了,文启先生又再次嘱咐道:“事情一定要办成,钱不是问题。” 张文点点头,道:“您放心,我记住了。” 按照吩咐,张文悄咪咪的蹲在云鹤书院门口盯梢,等待机会下手。 这时,正赶上偷看小分队三个人从书院里晃晃荡荡的往外走。 为首的是在书院里一向横行霸道的张凯,带着乔正和孙白水。 “妈的,还管起老子来了,书院里看不见大姑娘,老子不会上街上看吗?街上姑娘多的是,老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张凯骂骂咧咧的,显然对白悠悠搅和了他的好事,一直耿耿于怀。 乔正和孙白水抄着手,鸟悄的跟在张凯后面,他说什么,两个人都一直嗯嗯啊啊的予以应答,活像个群口相声现场。 “那么多女人来这参拜,都已经准备好放在我眼前了,我看几眼怎么了?我又看不坏她们,搞的这么紧张干什么。真是的。”张凯越说胆子越大,好像刻意向大家展示自己有多厉害似的,竟然当街对走过来的女孩吹口哨。 被骚扰的女孩子被如此无礼的举动吓得够呛,眼神惊慌无助,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但是因为独身一人,又不想被人知晓,所以只能选择悄悄的忍下来,低下头加紧步伐躲过去便好。 女孩如此懦弱的举动,愈发助长了张凯的气焰。一个不够,他一连还骚扰了好几个。 张文跟在他后面,一直默默观察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她还脸红了。”张凯再一次得手以后,得意的向身边朋友炫耀着。 突然,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底气不是很足,但是却尤其清晰的男性声音。 “你住手!” 张凯弓着背,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半转过身子来,凶巴巴的斜眼扫视过来。 “谁喊得?”张凯大声呵斥。 张文一下子气势弱了大半,结结巴巴的回应道:“是我......我让你......住......住手。” 张凯一歪头,关节间磨合,发出清脆的“咔咔”两声。他勾勾手,招呼着身后的两人,三人一伙,气势汹汹的朝着张文逼进。 “你命令我啊?”张凯伸出手,用手背有节奏的拍在张文的脸颊上,舌尖儿朝后,边说边舔着后槽牙,一脸的狰狞。 张文吓得直喘粗气,猛咽了一口口水,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似的,不停的大喘气,随着呼吸频率的加快,好像已经给自己积攒了一些勇气,这才敢跟张凯硬刚。 “你作为云鹤书院的学子,非但不知道认真学习,反而当街调、戏妇女,我作为青松书院的学子,就要匡扶正义!”张文虽然一脸的窝囊样儿,但是话说的却是不窝囊。 张凯闻言,放肆的笑了出来:“你还匡扶正义?哈哈哈哈哈,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正义。” 张文一个人哪里打得过张凯三个人,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奋勇抗争,不畏强权,最终被 张凯一行人打的鼻腔脸肿,连站起来都够呛。 张凯一行人气出够了,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走了。张文自己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鼻腔脸肿的样子,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张文一边笑,一边朝着青松书院走。 路上的行人看在眼里,都不住由衷的发出一声叹息。 “这傻子真可怜,让人打了还这么开心。” 张文冲进青松书院,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文启先生,大睁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看着文启先生,想要说些什么。 文启先生皱着眉,嫌弃的说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张文兴高采烈的开口说道:“先生!我让人打了!” 文启先生莫名其妙,难以置信的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让人打了还这么高兴?” 张文乐的更开心了,傻乎乎的,极其憨厚的回答道:“可不咋地!” 文启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教了个傻子出来。 “不是......”张文迫切的解释道:“你听我说,先生,我是让云鹤书院的人打了。我刚才去云鹤书院蹲点儿,发现他们有个学子当街调、戏妇女,我当时就上去制止他,然后我就被他们一行人给揍了。” 文启先生皱着眉,两只眼睛眯起来,五官扭曲在一起,痛心疾首的看着张文,道:“然后呢?” 张文傻呵呵的乐着,异常兴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被揍得,那可老惨了!” 文启先生凝重的点了点头,敷衍道:“嗯,看得出来。” “不是......先生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儿闹大,让云鹤书院名声扫地!”张文兴奋的说道。 文启先生恍然大悟,兴奋的拍手叫好,道:“妙啊,真的妙啊,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就去。” 文启先生一把拉住张文的手,拖家带口,带上了书院里的所有的强壮的先生,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白悠你给我出来!”文启先生站在门口大声叫嚣,生怕路上的行人不知道,闹不出动静来。 “白悠你给我出来!你云鹤书院的人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满专断蛮横,满肚子男盗女娼!” 白悠悠正在书院里小睡,可以说是人从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徐风起慌张的冲进房来的,神色凝重的说道:“少主,不好了,青松书院的人堵在我们门口闹事儿,已经聚集了很多群众围观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什么?”白悠悠拍案而起,气愤的说道:“好大的胆子,谁给他们的游戏,敢明目张胆的来我们书院闹事儿。当我们好欺负吗?” 白悠悠说着,怒冲冲的就要杀出去。 徐风起赶紧将白悠悠拦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少主,这件事儿还不宜这么冲动。青松书院攥住了我们的把柄,说我们的学子在调、戏良家妇女,还对见义勇为的青松学子大打出手。” 白悠悠暴怒,斩钉截铁的大骂道:“放他娘的屁!我们云鹤书院怎么会有人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徐风起神色凝重,没有说话,一脸严肃的盯着白悠悠,笃定的点了点头。 白悠悠起了疑心,没半信半疑的问道:“难道......这是真的?” 徐风起很是为难的点了点头,道:“张凯当街调、戏妇女,还仗义执言的青松学子大打出手,有人看见了,是真的。” “混账!之前在书院里做出丧丧尽天良的事儿被我发现也就罢了,竟然不知悔改,愈发变本加厉,竟然敢当街调、戏妇女。真是丢光了我们云鹤书院的脸,不配称为读书人。”白悠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恨得牙痒痒。 徐风起神情凝重,想要宽慰可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才好,只好轻轻拍了拍白悠悠的肩膀,宽慰道:“这次是青松书院完全有理有据,我们完全不占优势,一会儿若是被发难,您可千万比放在心上。” 白悠悠点了点头,强挤出一点笑容,好让徐风起、点头,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吧,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扛得住。” 说完,白悠悠长舒一口气,一脸坚定的赶紧出门应对。 第四十章 不能以偏概全 自从白悠悠走马上任,青松书院在每一次的暗中较量中,都毫无悬念的惨败云鹤书院。这次可算是抓到了云鹤书院的把柄,青松书院变本加厉,就想一次将云鹤书院扳倒,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云鹤书院,学习风气恶劣,学子品行不端,要是让这样的书院存活下去,让我们读书人的脸往哪里放,简直就是有辱圣贤,有辱文化。”文启先生站在人群中,声嘶力竭的煽动着,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是老泪纵横,不择手段。 远远的,白悠悠还没走出书院大门便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声音,虽然还没亲眼相见,但是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严峻的局面,她心里已经多少有了点儿数。 她站在大门前,双手搭在门锁上,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的拉开大门。 外面的一片吵闹声,随着大门缓缓拉开的“吱呀”声,戛然停止。所有人都屛住呼吸,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的盯着白悠悠,等着看她到底要作何反应,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就错过了哪个精彩的瞬间。 白悠悠从容的迈步走出大门,稳稳的站在众人面前,趁着嗓子,沉着冷静的开口,道:“各位,久等了。” 文启先生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达到目的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了,现在白悠悠就站在他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等待着他的刁难和羞辱。 文启先生拉住张文的手腕,带着他一路从人群当中,冲到白悠悠身边的台阶高处。 “白小山长,这是我们青松书院的人,是被你们云鹤书院的打的。您知道为什么吗?” 文启先生顿了顿,目光转向白悠悠,一直盯着她不动。 白悠悠以为是在示意自己开口,便要应答,可当白悠悠刚欲开口,话涌到了嗓子眼儿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时候,文启先生却故意的抢在白悠悠前面说道:“你恐怕是不清楚,那便让我来明明白白仔仔细细的告诉您事情的原委。” 说着,文启先生转身面向围观的人群。他那里是要给白悠悠讲明白这件事儿,分明就是要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控诉着云鹤书院的种种罪责。 “云鹤书院的学子,张凯,不学无术,品行不端,当街非礼良家妇女。青松书院的学子,张文,仁义道德,牢记心间,直言相助,伸张正义。却不想被张凯为首的云鹤书院学子虐待暴打。我今天来,就是为张文鸣不平,为青松书院鸣不平,为天下至仁至善之人鸣不平,为天下读圣贤书的学子鸣不平。” 文启先生一句更比一句调子高,极具煽动性。人在群体中是没有理智的,在场的群众甚至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种情况,心里便开始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一种来自人性深处最原始的冲动。 “我今天来,是要做讨伐者的。一,我要讨伐张凯当街调、戏妇女,道德败坏。二,我要讨伐云鹤书院学风腐坏,纵容学子欺凌作恶。三,我要讨伐白悠悠,隐瞒云鹤书院真实情况,粉饰太平,哄骗世人。” 文启先生咄咄逼人,给白悠悠,给云鹤书院的每一个人都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莫名的愤怒牵着鼻子走,各个都义愤填膺,仿佛正亲身感受着痛苦。 “不要脸!竟然当街调、戏妇女,他自己没有母亲姐妹吗!” “对啊,这是什么教育,教出来了这么个滚蛋玩应。” “云鹤书院不是说自己学风纯正吗?我看都是假的,都是瞎说的吧。”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白悠悠,一种空前的强大压力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冷静,冷静。 白悠悠开始深呼吸,在脑海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 从五十人的小班课,到二百人的公共课,到一千人的演讲,到几万人的现场直播。 从上台说话都会紧张的发抖,到面对学生的故意刁难能巧妙化解。 白悠悠从一个小白逐渐历练成长,最后成为一个教育学专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当然不能退缩。 “我承认。” 白悠悠此话一出,在场皆哗然。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控,白悠悠没有辩解,没有愤怒,通通照单全收。 难道青松书院说的都是真的?以至于说的白悠悠哑口无言,只能照单全收?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再窃窃私语,都静静的等着看着她下面要作何应对。 白悠悠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不疾不徐,从容不迫,中气十足。 “我承认我有错,承认书院有错。”白悠悠开口说道:“我错在疏于管理,我作为云鹤书院的山长,只知道一味的抓成绩,而不知道关心学生的内心动向,从而导致了张凯的性格缺失。书院不仅仅是教书的地方,更是育人的地方,学生出现的了一切的错误,我们做老师的都逃脱不了干系。每一个孩子,都是好孩子,错的只是方法,错的只是教育。我要在这里,代表张凯,代表我的学生,代表云鹤书院,当然更是我本人自己,要想所有人道歉。” “对不起,多得罪有。” 白悠悠诚恳的态度像水,以柔克刚,无孔不入。面对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何解释都是狡辩,逃脱责任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尊重和理解。 白悠悠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面对文启先生有的没的全部质控都照单全收,就是要在一开始就给大家留下一个谦逊有礼的态度,让大家对云鹤书院产生同情,从而在舆论上占领优势高地。 当然白悠悠也不傻,也不能完全把自己放在一个罪人的位置上,于是巧妙的开始为自己辩解。 “百密必有一疏,或许是过大的学习压力逼的人发疯,慌不择路的张凯才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法去发泄。他的错误是毋庸置疑的,是为人所不耻的,可是,也请大家不要一概而论,从而忽略了云鹤书院和云鹤书院里每一个人多年来日夜兼程的努力。” 白悠悠情感真挚的说着,每一个字,每一次呼吸,都悄无声息的在向大家申诉,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想迫切的让大家给予自己肯定。 “我们错了,但不代表我们永远都只能这样。请大家相信我,我可以还给张凯的父母一个优秀的孩子,可以给所有百姓一个值得信赖的书院,给这次受到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说着,白悠悠深深鞠了一躬,迟迟没有起身:“请大家相信我。” 在场的人虽然没有发生,可默默散去的人越来越多,也足以证明了白悠悠的这番质诚恳的道歉起了作用。 文启先生见势头不对,赶紧继续煽动愤怒,道:“大家不要走,大家不要被白悠几句话就蒙蔽了双眼。这样的下流无耻的行为不值得原谅,一个肮脏的灵魂就必须要得到惩治!” “我提议!”文启先生激动的举起右拳,高声疾呼道:“让云鹤书院将张凯交出来,让云鹤书院将张凯交出来!让云鹤书院将张凯交出来!” 白悠悠看着像小丑一样的文启先生,心里说不出来的恨。他们总是这样,用暴力惩治暴力,把生命当作物品一样控制。当初对萧巡是这样,现在对张凯也是这样。 “文启先生!我可否能问一句?”白悠悠终于硬气起来,开口打断文启先生,铿锵的问道:“请您回答我,如果我把张凯交出来,你又会怎么做?” “当然是让他付出应有的教训。”文启先生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请问什么叫应有的教训呢?”白悠悠紧追不舍的问道:“是暴打他一顿?还是让他接受众人的辱骂?还是更直接些,杀了他?” 文启先生被问的哑口无言,几次三番的张嘴,又欲言又止,到底也没能说出个答案。 “我们怎么让他付出代价不重要,我们做了,总比你云鹤书院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包庇坏人的强。”文启先生说不过,便从另一个方向下手,转换重点。 白悠悠毫无畏惧,缓缓道:“我们云鹤书院至今没有让张凯露面,并不是因为要包庇他。而是要让他先接受教育,等到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再来由衷的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忏悔。如果现在贸然将张凯摆在公众面前,不稳定的愤怒会杀了他,屈打成招的道歉也不是我们每一个人想要的,难道不是吗?” 白悠悠顿了顿,开口承诺:“就请大家都暂且散去,三日之后,我们必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围观的散了,愤怒的人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是远远的观望着。 很多时候,许诺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将解决问题的时间无限期的往后延迟。 终究人们是相信了白悠悠的承诺,都平复了愤怒,悄然散去。 第四十一章 做好危机公关 今日白悠悠所有的努力,不过是釜底抽薪,只能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张凯赶紧做出应有的正确的回应。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鹤书院,社会各界,包括张凯的家里都在寻找张凯,可几日过去,却连张凯的人影都没看见。 毛都找不到,别说找人了。 “事情不妙。”萧巡一脸凝重从外面回来,他最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到张凯,可是事情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青松书院催的特别急迫,而且为了给我们施压,各种变着花的专门就用来诋毁云鹤书院。”萧巡眉头紧锁,神情有些许的疲惫和倦意。 “随他们去吧,就算没有张凯这一档子事儿,青松书院如何颠倒黑白的诋毁云鹤书院,也并不是第一天才发生的。”白悠悠揉了揉揉太阳穴,已经气到心如止水,不再动不动就发火的地步了。 现在,她担心的已经早不是云鹤书院的名声,而是张凯的人身安全。 一个人被逼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孤立无援,被世界抛弃,到那个时候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都容易做得出来,别说简简单的离家出走了,就是草率且冲动的结束自己的一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白悠悠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听着外面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击鼓声,且越击越快,越击越慷慨激昂。 白悠悠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转头望向萧巡,想求个答案。 萧巡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起身边急匆匆的朝外走,边说道:“走,出去看看。” 两人急匆匆的跑到门口,门口又是围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驻足观望。 而文启先生率领众多青松书院的学子,站在人群当中,雄炯炯气昂昂,好像即刻就要踏平这片罪恶的土地一样。 白悠悠心口一颤,心想这是干什么?距离时限不还是有一段时间呢,竟然嚣张到要当门击鼓鸣冤? 可她又扫了一眼周围,发现笔墨纸砚全都这个整齐齐摆好,无论如何都像是要闹事儿的样子。 “文启先生!”白悠悠冲向人群,原本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撤开,给白悠悠让了一条小路,夹道欢迎。 白悠悠直冲到问起先生对面站定,稳定优雅,不紧不慢,底气却十足的开口问道:“不知道文启先生贸然前来,是有何贵干?” “嘿嘿。”文启先生猥琐的笑起来,连上的褶子堆得里三层外三层,好像梯田成了精,放眼望去,满脸都是岁月沧桑变迁的痕迹 “我这次前来,就是代表青松书院要向你们云鹤书院下战书。”文启先生夸张的硬拗出一个十分刻意的姿态,拍了两下手,然后一脸得意的伸手向上,等着别人给他递战书。 文启先生等了半天,没人递战书。可姿态已经摆出来了就不方便在收回去,所以只能装腔作势的再一次,加重力度,拍了两下手。 片刻短暂的等待中,文启先生紧张的要出汗,心里一直犯嘀咕:之前已经彩排过一次了,不会再出错了吧,万一要是没记住,可怎么办? 文启先生心里火急火燎的,生怕出什么意外,又给青松学院丢脸。 可这下战书终究还是没等来,等来了却是青松书院学子稀稀拉拉,此起彼伏的掌声。 从青松书院学子那些迷离疑惑的目光,不难看得出来,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要鼓掌,只要是其他人鼓掌我就鼓掌,谁底气最足就跟着谁干。 掌声响起,一直生硬的在装帅气的文启先生终于受不了了,他颤抖着右手,原本等待战书的手狠狠攥着,指甲深深的扣紧肉里。 文启先生转身抬手便给了带头鼓掌的学子一个重重的耳光,怒斥道:“我说多少遍了,要背清楚暗号,背清楚暗号!拍一下是鼓掌。拍两下是拿东西,拍三下是起哄。” 一边说着,文启先生还配合着拍手。 “啪。”文启先生拍了一下手“这是鼓掌。” “啪啪。”他连着拍了两下“这是要给我递战书。” “啪啪啪。”文启先生直贴在他耳边“这是要起哄,起哄你知道了吗!” 文启先生咬牙切齿的看着学生,就因为他害的自己颜面尽失,他恨不得活活掐死他才解气。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让文启先生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才刚说完,便有一直走神儿的学生,只听见了拍三下手的信号,像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将手环成圈,放在嘴里,专心致志地开始打起流氓哨来。 真的是,伺机而动,完全听话,只要是听见了三次拍手,不管在干什么,务必先起哄。 “混账!”文启先生凄厉的目光好像一把剑,“咻”的一声射向一脸懵逼,正在专心致志起哄的同学。大家赶紧拍了拍同学,示意他赶紧保持安静,不要再添乱了。 “咳咳......”文启先生强硬的咳了几声,硬拉回来自己的面子,试图维持局面稳定,道:“我今天来,是来下战书的。云鹤书院之所以出了张凯这样品德不端之人,一定是因为做先生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连老师都不合格的话,想要教出好学生又谈何讲起呢?我们青松书院全体教习先生,集体向云鹤书院的教习先生发出邀约,三日之后,就在这里,我们来一场文斗,必出一个胜负来。” 白悠悠一声冷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道:“我云鹤书院的先生都问心无愧,无论从才学,还是品德,都配的上一个师字。既然青松书院对我云鹤书院的人持有怀疑,那我就且接下这个挑战,不在乎输赢,权当作证明好了。” 白悠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默默的发着狠劲儿,三番五次来云鹤书院找麻烦,我一定让你输的很难看。 “哈哈哈哈,好,那这些笔墨纸砚,就当作我青松书院上门的礼物,我们就先告辞了。”不知道文启先生怎么就这么高兴,大摇大摆的带着一群人离开。 等人稍微散了些,白悠悠走到搁在木板上好似贡品一样的文房四宝前定睛一看,刚刚平息了些的怒火,又“蹭”的一下直蹿头顶。 白悠悠挥起袖子,悉数将东西打落在地上,气冲冲的谩骂道:“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说自己读了好些个圣贤书,竟然成天就知道搞这些恶心人的下作事情。” 萧巡皱眉,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悠悠不情愿的伸手指了一下地下的那群东西,道:“你自己看吧。” 萧巡走近前,蹲下细看,发现每一张宣纸上都有一个或多个,或大或小的墨点,毛笔上的毛也是平口的,更像是刷子,墨不是墨,而是煤块,烟台上坑坑洼洼,还缺了一个口。 这样的意思不是明摆着,说云鹤书院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实则鱼目混珠,虚有其表。 “少主,别生气了。”萧巡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暗暗的不甘心,道:“我们这次比试一定要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白悠悠没有说话,她眼神发狠,直冲冲的盯着远处发呆,心里则已经暗暗的下了誓。 算上萧巡,书院里一共有五位先生,有一位家中妻子临产,请了长假。本以为最近乡试备考,主要还是靠学生自学,所以没着急寻新的先生做替补,可现在书院里人员不够,若是青松书院比赛之日执意要玩车轮战,那优劣势就很明显了,对云鹤书院极其不利。 “我们差个先生。”白悠悠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道:“青松书院虽然卑鄙,但是师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强,许多先生都是世代的书香门第,也是多少有功名在身的。就算我们找,也得找一个才识过人的才行。” 萧巡瞳仁不住的朝着左边转动,眉头微微蹙着,表情有些凝滞,好像在脑子里专心致志的权衡利弊,寻找合适的人选。 忽地,萧巡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神情中带着点点兴奋对白悠悠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很适合。” “是谁?”白悠悠眼前一亮,兴奋的盯着萧巡,迫不及待的想听他开口。 “此人名叫祝恒,形貌出众,才气了得,曾有人戏称,祝枝山转世也不过如此。”萧巡介绍道。 长得帅,还有才气?这不就是她白悠悠最喜欢的样子吗? 还没等萧巡几句话说话,白悠悠就迫不及待的拍板,吵吵闹闹的嚷嚷道:“就是他了。” 萧巡闭抿着嘴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白悠悠一眼,慢悠悠的解释起来:“我们属意他,可他是否愿意加入云鹤书院,还是一个未知的因素。因为但是此人脾气极古怪,不爱字画古玩,不喜权财美人,不游山水,不赏秋风,只喜欢躲在家中读书,热衷收集天下所有稀罕的遗世孤本。读书无论题材,不论是农学还是织法,越是偏门的书,他越是当作世间珍宝。他出身官宦之家,因为争权被赶了出来,虽然没了贵族的身份,但是生活富庶很,所以一直在家里醉心读书,想必请他出山,他也未必愿意。” 第四十二章 请你证明下自己 白悠悠潇洒的摆了摆手,很有爆发户的气质,十分潇洒的说道:“钱我们有的是,根本不是问题,短期出任,甚至帮忙比赛,都行。” 萧巡面对白悠悠充满期待的目光,被看的全身不自在,好像在被无数双手在轻轻的用指尖儿挠痒痒。 萧巡使劲儿扭着头,强行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让自己和白悠悠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亲密关系可能性,公事公办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对症下药吗,要是想请祝恒,就要找到值得让他用读书的时间来交换的东西。” 白悠悠眼底刚刚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瞬间就被浇灭了,嘟着嘴,喃喃道:“遗世孤本,这样的东西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呢。” 为了应战,白悠悠组织书院里的先生这几日都闭关专心备战,日常学习任务都已经安排妥当,不知给了班级干部,白悠悠心想,只是短短的三天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才对。 可是往往意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先头的一日还好,白悠悠分别在早读,午休和晚补的时候去教室视察过,发现学生的学习状态都很好,纪律委员赵宇和学习委员华靖配合的很好,这人让白悠悠倍感欣慰。 于是,第二天,她安心带着先生闭关,为了避免被学生打扰,就连闭关的地方都没有告诉大家。本以为一切还会像之前那一天一样平静,可事实却总是无情的告诉人们,你的想法有多傻多天真。 闭关最后一日结束后,白悠悠信心满满的回到书院,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像是好多人在一起说话,还有偶尔的咒骂,搬桌子的拖拉声,总之听的白悠悠一头雾水。 书院怎么?大晚上的怎么这么闹腾? 白悠悠心觉不好,于是赶紧冲进屋子里,想一看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吓得不只一跳,一跳根本不足以表达白悠悠当时的惊讶。 只见纪律委员赵宇被脱光了衣服,身上只剩一件儿白色的贴身衬衣,被绑在前院儿的树上,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是被打的很惨。 他面前放着乱七八糟的罐子,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周围还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大家全都满脸的狰狞愤怒,嘴里对赵宇更是恶语相向,凭空就要用口舌将赵宇生吞活剥大卸八块了。 人群中最愤怒的那个人叫李鑫,他一手拿着钳子,另一只手狠狠的掐着赵宇的下巴,面目狰狞,双目睁得像两个烧红的大铁球,直勾勾恶狠狠的瞪着赵宇,发了疯的咆哮道:“我现在就给你这狗日的牙拔下来,我让你知道知道,到底牙疼有多疼,到底要不要紧!” 说着,李鑫手中的钳子就直冲冲的奔着赵宇的嘴里去。 “啊......你放开我!”赵宇含糊不清的吵着,拼命的挣扎。 白悠悠见势不对,立即跑过去阻止,呵斥道:“放开,快放开,你们这是干什么?” 处于霸凌一方的同学们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现在一看见白悠悠立即都委屈巴巴的扑过来。 李鑫抱着白悠悠,嚎啕大哭,道:“小山长,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他哭的声泪俱下,鼻涕口水混着眼泪蹭了白悠悠一身。 李鑫这个学生平日里不声不响,为人低调老实,可以说就算被人打了一顿,也不知道还手,会跑回家里告诉老师和家长那种人。 所以当白悠悠刚才目睹了他凶神恶煞,眼瞅着就要拔人牙齿的一幕时,被深深的被震惊了。 “怎么了?不要哭了,我们有事儿慢慢说!”白悠悠虽然很想生气的痛斥他霸凌同学,但是看他哭的这么惨,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安慰他。 李鑫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嘴里含糊不清,戴着哭腔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最近跟着父亲上山抓野味,一不小心就把侧面的牙齿摔掉了,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偶尔会不知道为什么的疼起来。每次牙疼的时候我都翻来覆头去的睡不着觉,头昏脑胀的,眼前直冒金星。先生都走了之后,我便跟纪律委员赵宇请假,结果他说要我证明牙疼真的很疼,不然就还要我必须照常上学。我没有办法,就只能硬挺着上了一天学。可是书院的饭食也太硬了,吃不了,又困又饿,我实在是挺不住了,就再次请假要休息,可是他还是不许,我一时生气,才跟他动起手来。” 白悠悠听完一头雾水,问道:“那是谁给他绑起来的?” 李鑫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绑的。”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怒气满慢的吼叫,只见梁宁气哼哼的站出来,道:“是我绑起来的!” 白悠悠看这梁宁这副架势,就肯定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所以就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说出他的故事。 “我这两天闹肚子,一个时辰要去七八趟,根本就要住在茅房里一样。”梁宁捂着肚子说话,看样子还没有好利索。“你走了之后,我便跟他请假,他也告诉我要证明我真的是闹肚子才给我放假,不然就不让我去。” 梁宁越说越气,咬牙切齿的看着赵宇,双手攥拳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再给他两下才解气. "你消消气,先说完是怎么一会回事儿。"李鑫宽慰着梁宁,说道。 梁宁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道:“我能怎么证明,我拉屎的时候茅房知道,难道让我去问茅房说话吗?我有一次内急,他死死堵着门口,就是不然我去,我一生气,就给他绑起来了。我不让他上厕所,我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憋得难受。” 说着说着,梁宁忽然想起什么来着,突然又冲到赵宇面前,大声吼叫道:“你给我证明,你证明你有多想上厕所!” 白悠悠看了看牙疼不让睡觉,闹肚子不让上茅房的霸凌者,又看了看不让人睡觉上茅房的被霸凌者, 一时间不知道该批评谁,该替谁伸张正义。 被绑起来一顿胖揍的赵宇也十分委屈,见到白悠悠回来了,以为自己终于熬到头了,愤怒夹杂着委屈,边哭边骂街道:“小山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管一管这帮泼皮吧,实在是没有王法了,如果你要是再不回来,恐怕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刚才不仔细看还没看出来,白悠悠离的近了,才发现赵宇身上满是藤条的抽痕迹。 “谁打的他?”白悠悠有些生气,扭头质问着所有同学。 “谁打的他,往前站一步!”白悠悠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厉声呵斥道。 所有人一动不动,低着头忏悔。只有华靖一个人,默默的朝后退了一步。 白悠悠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问道:“所有人,除了华靖都参与了?” 华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无辜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若是几个人的霸凌,还属于是有起因有发展的矛盾,可是全班都参与进来的霸凌,实属过分。 白悠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教育专家,对校园霸凌深恶痛绝,并且一直在与之斗争。她万万没想到,穿越到古代来以后,这样的事情竟然变本加厉的发生在自己家的书院里。 “为什么?”白悠悠板着脸,浓重的呼吸表露着她内心熊熊燃烧着的怒火“你们全班每一个人都打了他,这就是霸凌!很过分知不知道!” 白悠悠的目光扫在人群中,忽地,瞥见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在偷偷的朝着白悠悠这边看,好像欲言又止,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你,你说一下,你为什么打他。”白悠悠索性就单独点了刚才注意到的那个学生。 学生咬着嘴唇,也是满肚子气,大喊一声儿:“是他先打我们的!” “什么?”白悠悠觉得奇怪,一个人怎么先打的一个班?这要是论起来,应该是武林盟主的身手水平了。 有了带头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拼凑出来事情的原委。 白悠悠临走之前,刻意跟赵宇交代,说要管的严苛一点,务必让他们好好学习,不能缺课空课,也不能请假假。 然后赵宇就秉持着一条道走到黑的理念,处处讲原则,一点儿也不知道变通。再有一次上自习有同学吵闹的时候,赵宇竟然掏出教鞭,要惩罚打手心儿。 这是平日里先生们惯用的方法,大家都习以为常,但是这次换了赵宇,大家都是学生,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这种心理让很多人都不服气。 但是灾难没落到自己身上,有些人永远也不着急。 一开始的一个两个人被打,没有人出来鸣不平,后来是十个八个,刚才,上自习的时候由于说话的人太多,声音太大,找不出责任人,赵宇竟然要将全班所有人都打一遍。 这样以来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大家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加入了这场讨伐赵宇的活动中来。 第四十三章 这本古籍我不卖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白悠悠,迫切的等待着她偏向左或偏向右,给这件事儿一个明确的答案,洗刷所有人的冤屈。 白悠悠望着人群,听过了事情原委的她,竟然不可思议的选择了原谅了这帮实施霸凌的人。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人类社会中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的特质。 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以德报怨只会让受害者心寒。 白悠悠没有批评这些义愤填膺的施虐者,但也没有鼓励。她只是默默的给赵宇解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他走开。 到了书房里,赵宇以为白悠悠刚才的做法是在为他撑腰,于是便开始变得本加厉,添油加醋的进行着他的表演。 “普噗”一声,赵宇猝不及防的扑到在白悠悠的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天抢地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小山长,您可得给我做主,他们打我就是在挑战纪律,挑战纪律就是在变相挑战您,挑战我们云鹤书院啊。” 白悠悠原本慈爱的笑容瞬间凝固变质,她内心满是哀叹,不住摇头,心里暗暗念道:“算了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心里的那杆秤,在一瞬间开始倾斜,白悠悠公事公办,十分商务的回应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他们的,你这几天累坏了,可以休息几天。” 赵宇以为白悠悠是偏袒自己,给自己放了这么多天的假期,于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连声道谢:“谢谢小山长,谢谢小山长。” 可正要赵宇起身离开,美滋滋的回寝室睡觉的时候,白悠悠突然叫住了他。 “赵宇。”白悠悠叫道。 赵宇闻言,站定转过身来,一脸疑问的问道:“怎么了,小山长,有什么问题吗?” “这几天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记得把你被他们霸凌的证据交给我,然后我立即严肃处理他们。”白悠悠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赵宇,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一般。 “证据?”赵宇怔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似的,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道:“什么?......小山长,您......您说什么?证据?” “对,证据。”白悠悠点了点头,道:“就是证明一下他们真的霸凌了你的证据,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证明就好。” “证明?”赵宇迫切的为自己辩解道:“我还要怎么证明?他们怎么对我的,您不是都看见了吗?” 白悠悠站起身,走到赵宇身边,亲切的笑着,和声细语的开口道:“我看见没有用,我得要证据来证明才行。之前你也管其他同学要过证据,我相信你最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说着,白悠悠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道:“我等着你哦。” 赵宇愣在原地,看着离去的白悠悠,欲言又止,他反反复复的嘎巴嘴,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临近跟青松书院的比试,短暂对先生的集训也只是保证了每一个先生都能发挥出来自己的最佳水平。 至于是不是真的可以打赢青松书院,始终都是一个具有极其不确定性的东西。 何况休产假的先生迟迟赶不回来,哪怕是在参赛人数上,都完全没有优势。 “我们务必要把祝恒请出来。”白悠悠思前想后,还是找到萧巡,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萧巡点了点头道:“你与其说请祝恒,不如先说说我们去哪里找到一本绝世孤本,作为献礼呢?” 这个问题也一直在困扰着白悠悠,绝世孤本都是需要岁月的祭奠,在当代能成为孤本的,恐怕也就只有还没有挖出来的甲骨文吧。 两人同时被一个问题难住了,白悠悠皱着眉头,单手扶额一直在不停的思索着,萧巡则靠在一边,手搁在下巴上,虽然光洁的皮肤上没有胡茬的踪影,但是他还是愿意反复摸着,好像有助于思考似的。 “不然......”这段沉默,两人心照不宣,一直持续了很久,如果不是萧巡率先开口打破局面,白悠悠恐怕就要昏昏欲睡了。 萧巡突然开口道:“我们做个假的,模拟一下做旧书本的样貌,先骗他出来再说,如果被发现,我们大可以以同样被骗为理由,延迟问题解决的期限。” “假的!”白悠悠眼底燃起一种新希望的光亮,一闪而过,她兴奋的低声惊呼道:“假的!对就是要假的,你说的对!” 萧巡不禁皱起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完全沉浸在找不到古籍里一筹莫展的他的那副周荣满面的样子,简直和春风得意的萧巡截然相反。 其实白悠悠并不是真的想要制作一本假书,而是觉得亲自做这个概念很好。 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三国,有海了去的名家名篇现在还没有被写出来,只要她顺着原文的故事脉络和语言风格,像模像样的写上那么一本书,那这本就是现存世界上唯一有质量的孤本。 而且小说是明朝才发明,到清朝才走进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人们读诗读赋估计已经厌倦了这种高雅的文学创作方式。祝恒博览群书,才识了得,什么优秀的文章没有见过,说不定能打动他出山的,只有这出其不意的“小说”。 《红楼梦》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史为故事线,以富贵公子贾宝玉的世交,描绘了一批举止见识须眉之上的闺阁佳人的人生百态,可以说是一步从各个角度展现女性美的史诗。 白悠悠之所以选这本书,就是这本书题材比较大胆,故事离不开情爱,当时已经是清王朝统治的巅峰,也是封建王朝由盛转衰的接点,所以思想的开放程度搁在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更是禁忌。 可是《红楼梦》全书分一百二十回,七十多万字,就算白悠悠一天写一万字也得要上三月两月的,时间急迫,她只是连夜写了前五回,虽然文笔拙劣,但是从阅读体验上来讲,还是很新鲜的。 写完之后,白悠悠迫不及待的找到了萧巡,将自己手里拙劣版的《红楼梦》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快看,这本书......”白悠悠两眼通红,遍布血丝,说话的时候不住的打了个一个深深的哈欠,眼眶里转满了泪水。“这本书好不好看......” 萧巡接过来,翻开第一页,仔仔细细的读起来:“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涯练成高经十二丈......” 萧巡读了两页,惊诧的抬起头,望着白悠悠感叹道:“怎么是白话文?” 白悠悠见怪不怪,人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靠着桌子,每每说话都要疲惫的打几个哈欠道:“白话文怎样?你读着这故事可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 萧巡摇了摇头,如实的说道:“这故事新颖,读起来引人入胜,欲罢不能,且白话文读起来浅显通俗,语言生动、活泼、粗犷、很有表现力,只是......” 萧巡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为难一般,开口说道:“可是这现在当下文章都以文言为正统,我们贸然拿着这一本书上门拜访,恐怕会被人唾弃拙劣吧。” 白悠悠好像信心满满似的,没所谓的接着打哈气,道:“不可能,我相信小说的发展存在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早了点儿也不碍事儿。我......我太困了,我先睡一觉,等我醒了,我们就出发。” 白悠悠这一觉也没睡多久,心里有事儿总是不踏实,还是早早的起床跟萧巡一起前往祝恒家。 祝恒现在常年居住在山里的一个小别院里,城里热闹地方也有宅子,偶尔住腻了,两种生活方式就换一换,也算是陶冶情操的一种方式。 两人来到祝恒别院门前,萧巡伸手敲了敲门,在外自报家门道:“祝先生,我我们是云鹤书院的,不知能否赏脸,容许我们进门见一面?” 耳边只有山间飒飒的风声,院子里静的连犬吠鸡鸣都听不见。 “没有人?”白悠悠转头,疑惑的望向萧巡。 “祝先生!请问您在吗?”萧巡又大声喊了一声,见屋子里没有应答,于是便试探着带着白悠悠一起,两人小心翼翼的摸进了院子里。 “祝先生,我们是来拜访您的,见院子里没人应答,院门大敞四开,担心有事情,这才贸然闯进来,请您不要怪罪。”两人一便龟速往里前行,一边开口说道。 等两人摸进房里的时候,着实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屋子里的书堆得到处都是,肉眼所见之平坦光滑处,通通被当成了书架,厚厚的摞着不知道有多少本的书。 “嚯,我的妈呀,这到底是读过多少书啊。真是个书痴。”白悠悠左看看,右看看,两只眼应接不暇,发自内心地感叹着书籍数量的惊人。 “为什么不见人呢?”萧巡和白悠悠关心的地方不对,祝恒平日无事根本不可能出门,没道理在这里见不到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第四十四章 战斗力超强选手 这里房间不大,也就三十几平米,只是摞起来的书太多,一栋一栋的,遮挡了视线。萧巡白悠悠两人只好分开寻找。 正在萧巡隐隐担心的时候,旁边不远处传来了白悠悠的一声尖叫的。 萧巡即刻心头一紧,赶紧询问道:“怎么了?” 白悠悠被吓到以后,先是惊叫,然后随即变成了一声叹息,似笑非笑的说道:“萧巡,你来看看吧,我找到祝先生了。” 萧巡根据白悠悠的指示,绕过一栋挨着一栋的建筑物,终于见到了祝恒。 此时此刻,祝恒正手捧着一本书,好模好样的走在书桌前看书,兴致勃勃,不久翻一次页。 白悠悠和萧巡面面相觑,小声嘀咕商量道:“你说,他是哑巴聋子吗?怎么我们进来,他好像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说着,她又摸了摸下巴,面部表情很是为难的,喃喃道:“怕不是也看也看不见吧?那要是个瞎子吧,他怎么读书呢?” 白悠悠之所以产生这样的疑问,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祝恒从未对他俩的出现做出任何一点反应。 正在两人切切私语的时候,祝恒突然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懒洋洋的开口道:“不知二位登门所谓何事。” 这次白悠悠又被吓了一跳,她愣愣的看着祝恒这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二人进了房子,但却愣是连点儿反应都没有,直到读完了这本书,才愿意说句话,搭理一下二人。 白悠悠不禁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见过沉得住气的,但是真没见过如此沉得住气的。 “祝先生您好,久仰大名,知道祝先生醉心诗书,学识过人,我二人此番前来,就是冒昧的想邀请您,做我们云鹤书院的先生。”萧巡十分有礼貌,拱了拱手以表礼貌,开口说道。 “没空。”祝恒连头也没抬,直接拿起另一本书,眼看就要翻开。 白悠悠心想,这可不能让让他翻开呀,这要是让他看上书,又是一天半天不可能搭理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都有这样的稀奇古怪的毛病。 “哎哎哎,祝先生,我这里有一本书,全天下仅此一部小说,要不您看看这个?”白悠悠忙把手中的小说硬塞进了祝恒的手里,把他手中拿着的那本书替换了出来。 祝恒也是来者不拒,不吭声的顺势翻开了白悠悠的《红楼梦》,可刚读了没几秒,就好像书活了张嘴要吃人,拿着烫手似的,赶紧将那本书狠狠的摔在桌面上。 “白话文?”祝恒暴怒,吵嚷道:“白话文写的东西,也配叫书?你们俩亏得还是书院的先生,竟然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这东西跟说书的剧本,大鼓的歌词,唱戏的念白有什么两样,你你你.....你们简直是误人子弟。” 古代文人对文言文的追求,简直可以称作痴迷。当初清末改革文言文的时候,也是有许许多多的文人,讽刺这个举动是对中国文化的侮辱。 白悠悠对祝恒的呵斥可不惧,她挺直腰板,语速不急不缓,从容镇定,据理力争道:“白话文只是一种语言呈现方式,这样通俗易懂的文字有利于更多人获取讯息和知识,是促进文化传播的一种方式。” 祝恒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文虎啊要传播。可能他一开始就觉得,有很多卑微的人是不允许念书的。或者他以为天下上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读过书。 “不用再说了,二位请离开吧。我就算是有空,也不会去你们书院讲学的,你最好早点儿放弃吧。”祝恒说完,没得半刻迟疑,接着拿起书来继续 这次,无论萧巡和白悠悠再说些什么,祝恒当真连头也不抬,白悠悠在一旁好歹说,硬是磨了一个小时,祝恒都不为所动。最终两个人只好无功而返回。 回到书院,白悠悠是愈发的疲惫,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脸颊,隐隐犯难。 “这下可怎么办?这次比笔试,云鹤书院肯定会出背诵题,如果范围扩及《诗》《书》《礼》《艺》《论语》《春秋》的,百密总有一疏,万一忘词了,那我们就惨,看这样,能将熟记倒背如流的,肯定要换到自己这边才放得下心才对。”白悠悠内心是无比的烦躁,好像这场比赛还没有开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正在白悠悠在书院里躺尸犯难的是偶,突然外面有人匆忙敲门,白悠悠一看,竟然是白天二人拜访过的祝恒。 祝恒出门了! 这是白悠悠这年听到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还是出在了自己书院的身上。 “哎呦,祝先生您快进来,什么事儿您说一声,我们上门就可以了。”白悠悠客气的说道,赶紧把祝恒从门外面迎过来。 祝恒保持着一贯的风格,进门刚坐下,一句废不说,直接开口说道:“我愿意做你们书院的先生。” “真的吗!”白悠悠高兴得恨不得从地上蹦起来,当场原地连续转个十几个圈,以表达自己的兴奋。 “真的愿意当云鹤书院的先生吗?”白悠悠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 “嗯。”祝恒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时间是有阶段的,也不是白干的。” 白悠悠点点头,道:“是是是,只要您能道书院里来当几天先生,给我们这些愚笨的人一些指点便可,具体报酬,您随便开口。” 白悠悠胯下海口之后就后悔了,祝恒家里阔绰,拿钱可不当钱,万一他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才给书院教书,那白悠悠之前靠着坑蒙拐骗,辛辛苦苦搞到手的那笔财产,不都要打了水漂。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白悠悠也只好硬着头皮听,打肿脸充胖子。 可是令白悠悠万万没想到的是,祝恒竟然从怀中掏出来了那本白悠悠草写下的红楼梦。 “这本书.....”祝恒迟疑了一下,依照白悠悠的猜测,当时他应该是害羞了。 “这本书之后......我想要这剩下的全集。”祝恒将自己作为先生的条件请清清楚楚的说道。 白悠悠强忍住自己内心的笑意,一代名仕,十里八村有口皆碑的大文豪,刚才还表现的对小说不屑一顾,现在竟然破天荒的出门求后续故事,这是多大的吸引力。 祝恒可以算得上追书届的超狂人粉丝,要是搁在现在,怎么着也得算个默默文学大网站的最高级的vip用户了。 果然小说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如此。 “没问题,您放心,后续故事保证给您快快的安排上。”白悠悠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红楼梦》全文可七十多万字,加上后续补写的篇幅,一百多万。 她虽说从小就读过了,但是多少只记得剧情,不肯能将其中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记得极其清楚,也就是说她还要重写正本红楼梦。 这显然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才对。 不过这种连载断更,后续弃书,挖坑,坑害无知读者的事情,都是以后再讨论就行。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依靠祝恒,赢得对青松书院的比赛才是。 住在山上,跑拉跑去的不方便,白悠悠干脆收拾出来一间房子,让祝恒就此住下,一方面方便他备战,以便方便他追书。 萧巡带着祝恒住下,给他安排妥当以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白悠悠,怀着兴奋的心情,问道:“少主,你那本书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祝恒舍得放下阅读,出门找到书院来?” 白悠悠嘿嘿一笑,一脸春风得意,俏皮的摇着头,说道:“这就是小说的魅力所在了。小说以人物为中心,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通过各种描写带入故事中,同时在写故事的时候,又兼顾了情节的设置,一扣环着一扣,充分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勾着读者读了一段又一段儿,直到结尾,才听得一个完整的故事。” 萧巡兴致勃勃,道:“能给我也看看嘛?” 白悠悠握着红楼梦开篇的手颤抖了一下,心里嘀咕道:给你看了还了得?祝恒一个催更的不够,难道还要你帮着一起催更吗? 想要红楼梦?不可能。 萧巡见白悠悠有些迟疑,便换着法儿的讲好话给她听。他拿出了一个舔狗应该有的态度,情绪饱满,感情真挚,言辞诚恳的开口说道:“我就想知道,想小山长这样的天才,写出来的文章到底是什么样子。” “好的,给。”白悠悠连犹豫都没的半刻,乖乖的将手中的红楼梦递给了萧巡。 真香。 但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夸自己有才华的帅气小哥哥的请求,颜值即正义,只要他帅,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萧巡翻开没多一会儿,就专心致志的窝在一角,没完没了的读起了红楼梦。白悠悠则是早早的回到房里,为明天应战青松书院,做一些琐碎的准备。 这一次,一定得赢。 第四十五章 青松书院别嚣张 第二天,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双方都准时准点儿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青松书院这边可以说是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似乎已经为自己的胜利做好的万全的准备,连鼓手的鞭炮都带来了。 徐风起站在白悠悠身旁,低声说道:“小山长,你看,他们连鞭炮都带来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悠悠这边有萧巡,还有祝恒,自然是信心满满。她豪爽的说道:“人家给我们带了鞭炮,庆祝我们云鹤书院胜出,你怎么能说人家过分呢。” 徐风起闻言,颔首浅浅的笑了起来,被白悠悠这话一逗,刚才应战的紧张气氛全没了,反倒更加放松了。 青松书院仍然是文启先生带队,他今天还刻意换了一身儿大红色的衣服,加上他满面喜气,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是来结婚一样。 “三日已过,不知道云鹤书院的各位先生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说道这里,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文启先生瞬间话锋一转,道:“如果还没准备好,我愿意帮忙,一定找到一份让各位满意的新差事。” 这话岔可不善,明摆着就是说云鹤书院的各位先生不如青松学院的各位先生,必输。输了的人自然是没有脸面再当先生了。 只是他们算错了,这个需要重新找工作的人,绝对不会是云鹤书院的人。 “哈哈哈哈。”白悠悠爽朗的笑起来,一点儿也不给留情面,变本加厉的反怼回去道:“文启先生今天很是精神,大红袍加身,容光焕发,是最近哪个媒婆给你说了个有钱有势的主儿,要去人家当上门女婿,今天办喜事儿吗?”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也怪不得别人,怪就怪文启先生这一套衣服穿的,真的很有画面感,让人不自觉的就联想到那边。 白悠悠说一句还不够,变本加厉的寒碜文启先生,道:“那可真是感谢文启先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这里与我云鹤书院比试,我们云鹤书院一定尽心尽力,保证不让你输的太惨,免得回去遭新娘子厌烦,你让你上婚床就有失斯文了!” 这下大家笑得更欢了,文启先生见势头压不住,赶紧摆摆手,催促着比赛的开始。 还是老规矩,按照抽签的前后顺序,决定这一场比试的内容,三局两胜,若平局则加赛。 第一场抽签,云鹤书院方胜利。也就决定了正常比赛的顺序。 白悠悠得意的拿回了签子,晃了晃对队友说:“我们先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就拍祝恒上场,我们比原文背诵。” 祝恒自然是无所谓,早上场可以早结束,这群人在他眼里宛如垃圾,在这里比赛,完全是浪费他在书籍遨游的时间。 “可以吗?祝先生?”白悠悠询问道。 祝恒点了点头,背着手,胸有成竹的走上台。 祝恒一露面,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来了,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你快看,台上那个不是远近闻名的书痴祝恒吗?听说他饱读诗书,过目不忘,而且非常有想法。” “是啊,还真是他,他不是极少出门的吗?怎么到这里抛头露面的。” “看来云鹤书院确实有些本事,脸这样的大文豪都请的过来。看来这次比赛是势在必得了。” “可不是嘛。指定赢了。” 青松书院的先生多,考量了半天,也没推选出来一个满意的人选,在一旁等候的白悠悠别提有多不耐烦,如果现在有一个按钮像斗地主催人那种就好了,白悠悠一定按爆那个“快点儿,我等的花都谢了的。” 场外观众一边倒的舆论让青松书院这边的人人心涣散,士气大减。 文启先生问了一圈儿,都没有愿意在这一局子先上台,因为万一遇上了祝恒,那也就等于必输无疑,然而这又是第一场,谁也不愿意第一场输在自己手里,这样不仅不吉利,而且显得很没有面子。 文启先生见大家萎靡不振,瞬间蹿火,低声朝着先生们训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都不敢上场,刚才没来之前,不是一个个自信满满,争先恐后的想上台吗?” 先生们都抄着手,含胸驼背,头低的深深的,生怕被人叫道。 文启先生见没人应答,便随口点了一个,单独训斥道:“你说,你为什么不敢上?” 先生为难的要命,五官都扭曲,快要皱到一起,不情愿的开口说道:“先生,您是不知道云鹤书院对面派出了什么人。祝恒,祝恒他们都请的来。祝恒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子,包饱读诗书,关心国家大事儿。谁能跟祝恒相提并论,只要上去应战,遇见祝恒,肯定输,甚至能不能开口,都两说着呢,根本保证不了。” 文启先生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过祝恒的名号,加之他最近莫名的茫茫自信,竟然对其他先生的话不屑一顾,当即决定自己上台应战。 “一群废物,还得我自己来。”文启先生大喊一声,转身便朝着台上走。 白悠悠一见到文启先生上台,更加兴奋,赶忙忙催促祝恒上台对战,她太想念文启先生落败时,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样子,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祝先生,该您上台了,您注意脚下。”白悠悠搀扶着祝恒走到天台上。 祝恒懒得说话,白悠悠便在下台替他和旁人交流,道:“云鹤书院这一场,派祝恒上场,我们比原文背诵,无论是论语还是诗词,只要是经典篇目,就是比试范围。比试规则是,我方先说上句,你接下句。先接不上来的人就算做输了。” 这世上的书有千千万万,称得上经典的也是不计其数,读过,能明白其意,已实属难得,能通晓全文,背诵佳句,已经是万里挑一。 何况这种不划范围,不分主次,如此泛泛的较量方式,无非是处于两种心心理:一,是投机取巧,找书中生冷的句子,只要挑到了对方的只是盲区里,就可以出奇制胜。二,是实力雄厚,一本书已经通读到每一个词每一个句都熟记于心尖,也早就没有什么重点和非重点之间的主次之分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预测战局的情况。 “兄弟,赌吗,三输一赔二十,五输一赔十。” 白悠悠正挤在人群中聚精会神的看着比赛,突然有人挤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白悠悠不解,详细询问道:“怎么堵?三代表青松书院,五代表云鹤书院?” 小贩连连摇头,解释道:“不是,云鹤书院怎么能输呢。青松书院第三道题输,一赔二十。第五道题输,一赔十。” “哈哈哈哈。”白悠悠笑的合不拢嘴,就喜欢这样嘴甜爱说实话的人,她当即拿出二两银子,直递给他说道:“这银子赏给你做赏钱。你现在去青松书院那边,在正对着那台上那个老头那,把刚才你这番话,再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得嘞!”小贩高高兴兴的收走了银子。 等到小贩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翻越人山人海,挤过拥挤的人潮,站在文启先生身边,扯着嗓子可劲儿的喊道:“赌吗,赌吗?三输一赔二十,五输一赔五。” 青松书院的学子本想买一些,给自己书院涨涨威风,于是十分豪爽的问道:“你那数字三五,哪个代表青松书院?” 收了钱就要给人办事,只见小贩,字正腔圆,牟足了劲儿,大声喊道:“云鹤书院不可能输,没有注。三道题以内青松书院输,一赔二十,五道题以内青松书院输,一赔五。” 小贩和青松书院的学子俩人嗓门都不小,不仅仅是周围,就连台上站的文启先生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去一边做生意去,别在这里讨嫌。”学生怕文启先生怪罪,赶紧打发了小贩离开。 可是文启先生已经听到了,他站在台上,进退两难,其实从第一刻,他站在这个台上的时候,他心里就开始没有底。 祝恒出题的规则实在是太难了,就算文启先生自认为读了一辈子的书,也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是从来没看过的。 可是人输气势不能先输,问起先生尽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好!”就此应战。 祝恒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口就来,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似的。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祝恒只说到这里,就停了。 这句话还并不难,属于论语里的常用句,这让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的文启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几乎可以说是不假思索的对接上,道:“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出自于《论语》卷三。这句话的意思是,性情过于直率就显得鲁莽,礼仪过于恭敬就显得虚浮,恰当的性情与利益,才是成熟人该有的样子。” 第四十六章 输的心服口服了 这次换文启先生,他思前想后,拼命的在脑子里搜索,到底自己记得什么生僻到不行的句子。 在所有人看来,祝恒的这种出题做法,完全是在放水。 你在这个时候讲仁义道德,就别怪我在背后插你一刀了。 文启先生拼命的想着难题,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招制敌,难住祝恒。 “请听题。”文启先生灵机一动,看样子是想出了满意的题目,道:“昔我穆公,以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请接后面的。” “不要脸。”白悠悠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骂道。 文启先生这句话一出口,白悠悠就知道他这个为了赢不顾脸面的本质永远不可能改。 这句话出自《资治通鉴》周纪商鞅变法之中。这是一篇叙事文,没有绝句,没有哲理,根本没有什么去背诵的需要,只是简单的了解意思,知道事情的来去经过已经足以。 可是文启先生竟然好意思用这句话当问题,实在是让人所不耻。 白悠悠的目光望向祝恒,她紧紧的攥住袖口,似乎比祝恒还紧张,若是祝恒真的答不上...... 只是祝恒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静静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闭上眼睛,手指在不停的滑动,就好像是站起身走到书架上取出了《资治通鉴》在正确的页码,然后找到了这句话一样。 “昔我穆公,以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祝恒完整无误的背出了这句话:“这句话出自《资治通鉴》,意思是,当年国君在岐山等地励精图治,向东平定了晋国之乱,以黄河划国界,向西称霸于戎翟等民族,占地千里之阔,被周王委以重任,各诸侯国都来祝贺,所以开辟的基业是多么伟大。” 祝恒完整作答后,台下立即响起了轰鸣一般的掌声,这篇文章别说背诵,就连读过还记得全部情节的人也为数不多。 白悠悠替祝恒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出来,这一题已经很险了。 “祝先生。”白悠悠凑到台边,小声地喊了祝恒一声,道:“你这次不要出这么简单的题了,要找那些偏门的出。” 祝恒不是很难理解,天然呆一般软绵绵的问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偏门,我看过的书,我全部都记得。” 白悠悠皱起眉头,不可思议的问道:“全部都记得?怎么可能呢?” 祝恒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我每看完一本都会一个字不落的记住这书上的全部内容,就好像我又从外面拿来了一本书,放在了我脑子里的书架的某一个空出来的角落一样。” 听着祝恒的叙述,白悠悠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种在现代医学里已经确认过的疾病,叫超忆症。有失忆症就有超忆症,是指人不会忘记任何事情,只要是经历过的就都会清晰可见。 这样的话,确实祝恒的博学都是超忆症的功劳,只要他不停不停的去看,那脑子里的知识就会越来越多, 白悠悠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道:“你看过水经注吗?” 祝恒点了点头,道:“看过。” 白悠悠心中窃喜,祝福道:“你看过就行,你这次就出《水经注》里面的句子。 “好。”祝恒说道。 “该你出题了。”文启先生见两人互相商量着什么,怕额外出事端,于是赶紧催促道。 祝恒按照白悠悠说的,开口口出题,道:“昆仑之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 白悠悠一直死盯着文启先生,她不信这糟老头子就能对得出来,:“你倒是对啊。” 白悠悠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催他,让他无比的紧张,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以此拖延时间。 《水经注》类似于我们当代的《手把手教你学地理》,这样的书就算是有人天天翻看,我相信也没有人会被动的把第一章的原文背诵出来。 果然,文启先生头顶开始冒虚汗。他的眼神儿不住的胡乱飘散,好像在祈求着谁能赠言献计,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可是哪里有这样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除祝恒以外,恐怕也没有人记得水经注到底写了些什么吧。” 白悠悠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开始倒计时:“还有十五秒,答题时间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十五秒弹指一挥间,很快就到了最后的答题时间。 文启先生摇了摇头,很是懊恼,终究还是惨败。 白悠悠兴奋的抱住刚从台上走下来的祝恒,连尖叫带拥抱的说:“祝先生,你太棒了,我们赢了一把!” 祝恒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快乐,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没想到他酝酿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白悠悠自然同意的,千恩万谢的送给走了祝恒, 三局两胜,已经胜了一局,下一句由青松书院一方出题。 文启先生刚输了一局,下了台回到集体中更是尤其的生气,八个人跟着文启先生的猴屁股,溜须拍马,也没见他的气儿有一点儿消下去的意思。 “整个该死的垃圾书院,我一定要让他倒闭。这次轮到我们出题,一定要出一个我们擅长的题目,让他们无路可退。”文启先生边说,还一边用力的拍打着桌子,好像要让全世界都分享他的愤怒。 这次派上场的是一位擅长术数的先生,他信心满满,不等文启先生同意,就先大家一步开始往台上硬钻。 “我姓王,我代表青松书院,来应战第二轮。”王先生说道:“我们比数算能力,口算,我们轮番出题,答不出的就算输。” 白悠悠心说坏了,擅长术数的是陆思齐,可是以他的年龄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先生,那剩下的这几位可就没有擅长术数的了。 白悠悠把最后一点儿燃着希望的目光投给了萧巡和徐风起,可是两人冲着她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应用题要的是技巧,只要有一定的逻辑能力,就算现场读题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口算却是一种能力,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显然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现在出现了一个很艰难的选择题,到底谁去上台应战。 可以用来一决高下的方法就那么多,下一句轮到云鹤书院出题,势必要出对联。上过场的先生不能再上场,论对对联的能力,萧巡必然杀手锏,必然保留。 这个时候,只能弃车保帅了。 这场比赛,要是当众输给对方,肯定是一个极其丢脸的事情,对一个先生来讲,可能会影响其后半生的生涯。 也不能让徐风起去扛这个黑锅。 白悠悠深深呼了一口气,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上台应战。 正在白悠悠刚迈步的时候,徐风起牢牢得而抓住了她,将她藏到自己身后面。 “你干什么?”白悠悠惊讶的问道。 徐风起笑了笑,一副没所谓的样子,道:“你是云鹤书院的山长,你要是输了,书院就抬不起头了。可我没事儿,我只是个先生,所以让我去吧。” “可是......”白悠悠为难,想要阻止徐风起。 可是徐风起已经麻利的登上了战台,转过身来,声音柔软且坚定的说道:“没有可是。” 白悠悠心里忽地涌出一股暖流,这算英雄救美吗? 这次轮到青松书院的人先出题,这个王先生看着,就不像祝恒那样善良了。徐风起隐隐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凶多吉少。 王先生开始说规则:“请十位在场的观众,充当出题人,每一个人说一位两位数,或者三位数。选手双方同时开始计算,等最后一位观众说完之后,算完的人就可以说出结果。我们一看速度,二看准确。请问大家都听懂了吗?” 徐风起、点了点头。 观众们很快就一字排开站好。徐风起反反复复的闭着眼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使听觉更灵敏。 就算知道要失败,也要努力去做,因为凡事有意外。 “78、96、135、994、662......96、55” 徐风起仔仔细细的听着,在脑海里努力构出一副验算纸的样子,可是再快的手,也没有脑子快。 十个数字很快就说完了,徐风起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从第四个数字开始,就没跟上。 青松书院的王先生显然胜券在握,他不紧不慢的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两千七百八十七。”王先生说道。 徐风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算出来。 在场的气氛一下便凝固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徐风起,他们不相信会有如此大的悬殊,会连一个结果都算不出来。 徐风起终究只能开口,沉沉的说道:“我没有算出来。” 在场皆哗然,对徐风起品头论足的声音尤其刺耳,云鹤书院每个人的内心都拧着劲儿的难受,只有青松书院那边笑的愈发灿烂。 经过双方的验算,王先生说的确实没有错。 这一局,青松书院胜。 第四十七章 我给你报仇雪恨 徐风起欠了欠身,以表示歉意,然后默默转身,走下舞台再回到人群当中。失落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他没有浮于表面,甚至对白悠悠还露出了淡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此时此刻,无言胜过千言万语。彼此仅仅是目光的交流已经足以表达了一切。 青松书院这一局赢的可以说是十分体面,逼的徐风起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 文启先生高兴的不行,自从白悠悠走马上任,他就一直被云鹤书院压的尊严尽失。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忙不迭的开始碾压炫耀。 只见他晃晃悠悠的,双反撑在腰间,鼻孔朝天,骄傲到不行,走起路来活像一只怀了孕的大鹅。 “你们不是最擅长术数了吗?挖河道,延工期,怎么这回连个简简单单的数字加法都算不明白。从来没见过当先生的,反倒不如学生呢。”文启先生阴阳怪气的,生怕自己吃亏似的。 白悠悠嘴角抽动一下,对文启先生如此这般的模样很是不屑,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道:“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都说文启先生饱读诗书,难道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白悠悠冷冷的嘲讽道:“云鹤书院的学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天资聪慧,自己努力,懂得积极进取,不像旁人。若是真的只知道死学老师讲的,若是落下一分一毫,那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先生的高度便是学生的顶点,这样又谈何进步呢?” 说了这般许多,白悠悠心里好受了不少,她满意的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幽幽的说道:“所以说,我们云鹤书院的先生比不过学生,是好事情啊。就是不知道文启先生您,这辈子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教出比你优秀的学生呢。若是没有,那可真是......” 白悠悠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颇深的笑了笑。 若是青松学院,全体学生,学到最后,也只能达到文启先生这样的学识水平,那可真的是,没见过最高的山能有多高,但却见到了最深的坑能有多深。 向文启先生学习,当真是教育界的滑铁卢。 白悠悠一口气说的文启先生哑口无言,他指着白悠悠,一连哆嗦了半天,也没想好要如何反击。 比赛之间间隔的时间到了,白悠悠没顾上搭理文启先生,转身离开。 第三局,已然成为赛点,是三场中最重要的一局。双方各赢了一场,最后的胜负,决定了整场比赛的结果。 云鹤书院这边照常派出萧巡对战,青松书院那边则是派出了一个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那人着一袭白衣,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站到台上,微微欠身,道:“鄙人,高卿水。” 白悠悠在台底下犯嘀咕,之前从未在青松书院见到过这么一号人,而且青松学院的先生也够用,不至于又招人来。 莫不是......青松书院也偷偷的给自己准备了杀手锏。 白悠悠偷偷的混在人群中,偷偷听着周围人们的讨论。 “这个脸儿生的是谁啊?高卿水?以前怎么没有听过?” “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本地的人,没名没姓的,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底儿吧。” 萧巡应战上台,按照流程同样自报家门,道:“鄙人萧巡,云鹤书院见习先生。” 文启先生坐在台下,翘着二郎腿,梗着脖子,冷嘲热讽道:“云鹤书院是没有人了吗,让一个青松书院不正式收编的学生来当书院的见习先生?” 白悠悠气不过,抓起身边的砚台,朝着文启先生狠狠的砸了过去。 文启先生躲的及时,砚台落在地上砸碎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吓得他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鸟悄的窝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看比赛。 “这次由我云鹤书院一方出题,我们比对对子,对不上,或者不工整的一方则算输。”萧巡介绍道。 “请。”萧巡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让高卿水先来。 高卿水静静扫视着台底下,默默找寻着灵感,突然啊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白悠悠和徐风起那边。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似乎已经是找到了出对联的题材,轻轻咳嗽了两声,清桑道“一羊引双羔。” 这对子自然不是白出的。 一羊指的是白悠悠,云鹤书院的山长为领头羊,双羔则指的是萧巡和徐风起,是子辈。将白悠悠比喻成母羊,把两个随从比喻成羔,完完全全是在轻视他们,从而挑衅。 说完,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对着白悠悠眨了眨眼睛,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白悠悠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心想:没想到这人看着仙风道骨,一脸的纯良样儿,可事实上,在做事儿的时候,也是清一水儿的青松风范。 白悠悠默默的掐紧了手中的衣角,暗暗发狠,他敢说我们仨是待宰的羔羊?好一个轻薄之人,太没有礼貌,必须得教训教训他才是。 白悠悠望向萧巡,不想正对上了萧巡投过来的目光,两人竟然想到一处去了。 白悠悠伸出食指,戳着自己的鼻尖往上使劲儿的推,扮出一副猪的样子。 萧巡浅浅的笑了笑,大概会了意。 “二猪拱一槽。”萧巡说着,目光赤、裸裸的看着高卿水,又带着高卿水的目光,一起望向了文启先生。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将二人比喻成猪,说两人不讲道德,和畜生相差不多。 本来旁人听着只觉得对子粗浅,并未明白其中藏有深意,可是萧巡的目光可谓是帮了个大忙,无声胜有声,帮助大家瞬间搞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男的是不是在骂对面儿那些人是猪啊。”一个平头百姓模样装扮的人扛着锄头在默默观望,本来是看个热闹,这次终于看出了门道:“哈哈哈哈,这帮文化人是不一样,连骂人都显得这么有深度。” 人家不明说,自己也不能去找骂,文启先生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砢碜自己,但还是只能当作没听见,继续配合着表演下去。 轮番出题,这下换做了萧巡。 萧巡同样默默环视四周,在寻常景色中寻找着出对灵感。忽地,他望见远处有一个灵棚,送葬的人哭哭啼啼,围观的亲属有的站在旁边发呆,有的在无前屋后忙的屁股不着落,亲属远近,一目了然。 而在通体洁白的灵棚边上,还杂乱的堆砌着许多大红的东西,那个跪在大红和纯白色之间的,是刚刚高中回来的秀才正要成婚,一家人正喜气洋洋的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却不想父亲高兴的笑背过气去,这一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喜剧也就此成为了悲剧。 快乐的时候不要笑的太大声,悲伤就住在隔壁,不要把他吵醒了。 亲近远疏,人间百态的点点滴滴细节,尤其打动着萧巡,他顿时来了灵感,开口讲话中道:“我出上联,提你且听好。临亲丧,作新郎,哭乎?笑乎?细思量。笑哭不得。” 萧巡这上联是从事件出发,叙述了高中的秀才回家成亲,可同日撞见父亲病故这件事儿。 高卿水想了想,开口应对道“辞灵堂,入洞房,进耶?退耶?再斟酌,进退两难。” 次下联对的那叫一个漂亮,萧巡从事入手,那高卿水便从人入手,准确的描述了秀才在接连遭遇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以后,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有来有往,这不禁让萧巡对高卿水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敢问兄台,师从何处?”萧巡站在台上,毫不避讳的直言相问。 高卿水淡淡的笑了笑,略显落寞的眼神中似乎倒影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是山野乡村来了一届莽夫罢了,哪里有幸能遇见老师指点一二呢。”高卿水顿了顿,好像是逃避似的,赶紧出题,道:“我出上联,你且听好。去岁饥荒,五六七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戚远亲,谁肯雪中送炭。” 高卿水虽然没与之交流过多,可是这副对子里,却已经默默的将事情与之交代的清楚。 看来这高卿水曾几何时,没少遭遇亲友冷遇。 萧巡稍稍思索片刻,对之曰:“今朝科举,一二三场内,文章皆合式,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高卿水默默听着,忽地抬头迫切的与萧巡对视,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共鸣。 “王好货,不论金银铜铁。” “寅属虎,全需鸡犬牛羊。”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两人棋逢对手,竟然一连对了十几个回合,都难辩胜负。 第四十八章 张凯你妈叫你回家 这样的战况,恐怕再进行个三天三夜也难分胜负。 娄通偷偷的凑到文启先生身边,伏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先生,可以了吗。” 文启先生眯起眼睛,贼眉鼠眼的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都准备妥当了吗?”文启先生压低了声音,谨慎的确认道。 娄通自信满满,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先生,我办事儿您就放心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保证让他云鹤书院脸面尽失。” 在娄通的撩拨下,文启先生越发越按捺不住内心压抑许久的彭拜野心,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动手。” 娄通痛快的应了一声,转头给早已经准备好,藏在角落里等消息的女人递了个眼神儿,之前败在萧巡手里,他等着一天雪耻已经等了很久了,对于亲手摧毁萧巡一切所拥有的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藏在角落的女人一接到信号,立马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是头巾也扭歪了,头发也揉乱了,走路的步伐也不在一条直线上了。 “啊......没有天理了啊......”只听见女人一声哀嚎,踉跄着脚步从人群中直冲到台上面,“噗通”一声就重重的跪在了萧巡脚下,连酝酿的时间都没用,瞬间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你们云鹤书院不负责任,我在家等着,等着,也不见有人给我一个答复,我丈夫都因为这件事儿要休了我,你们云鹤书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害死人了啊。” 女人哭是哭的惨,可是咬字发音仍旧十分清晰。 不只白悠悠,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满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女的是谁?”白悠悠根本坐不住,急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恨不得冲上台,亲手将她了断后收拾干净,千万不能让她影响了比赛才放心。 徐风起先是摇了摇头,迟疑着回答道:“不知道......我也看不清.....”忽然徐风起语气激动起来,指着趴在台上声嘶力竭,涕泗横流的女人,亟亟的说道:“那个女人,是上次被张凯当街调、戏的那个。” 白悠悠皱眉,柳叶似的双眉,眉头紧紧的扭在一起,好像一股子麻花,眉中间的皮肤被挤得皱起来,宛如重峦叠嶂连绵不绝的青山。 “这女人......是疯了吗?”她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呢喃道。 当时张凯冲动,在街上反复调、戏她的时候,她完全是为了避免人家在背后嚼舌根,宁愿默默忍受,也不愿意张扬出去,是被张文赶鸭子上架,才被动的主动争取了一次自己的权益。 当时白悠悠也曾代替张凯找到了被骚扰的女性私底下详谈,可当时女人的想法完全就是不想声张,并且管萧巡要了一部分钱当作弥补以后,就没有再纠缠了。 怎么今天忽地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胡闹,难道她这次就不担心颜面尽失的问题了吗? 白悠悠越想越不对,跃跃欲试的就要往台上冲。徐风起看出了白悠悠的想法,忙把伸手拉住白悠悠。 “你撒开。”白悠悠急匆匆的呵斥道,此时此刻的她就一门儿心思的想上台,跟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丝毫不要脸面的女人掰扯清楚,全然失去理智一般,根本也顾不上别的。 好在虽然白悠悠动如脱兔,挣扎的正欢,可是徐风起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身强体壮的,倒也控制得住场面。 他死死钳制住濒临发疯的白悠悠,贴在她耳边,压着嗓子劝说道:“小山长,小山长,你先冷静一下。你是云鹤书院的山长,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书院。你现在贸然的冲上去,是准备以和她一样的姿态,当众泼妇吵架吗?” 白悠悠认死理,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背后使坏的人。她看着台上尽情表演的女人,恨得牙根儿直痒痒,那狰狞的面部表情,好似她真的是一只愤怒的豹子,要冲上去,将那作恶的人撕得粉碎才好。 徐风起嘴不停,不断的劝说,絮絮叨叨,却没有一句话能被白悠悠听得进去。 “白悠悠!”徐风起忽地严肃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白悠悠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因为白悠悠是她的女名,旁人都不知道,只唤她白悠。 虽然经过上一次的意外后,徐风起已经知道了他的女儿身,可是这名字的秘密,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呢? “你叫我什么?”白悠悠心里的好奇促使她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愤怒,只是迫切的睁着圆溜溜的,写满了好奇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徐风起看。 徐风起指了指台上,沉沉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会告诉你的。” 白悠悠忙朝着台上看,那场面,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连白悠悠在台下见到这一幕都觉得骇人,何况是站在台上,正在亲身经历着被人强抱大腿“讨薪”的萧巡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了自己现在正站在台上,万众瞩目,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与云鹤书院总体印象挂钩。 于是,他赶紧平复了自己惊魂未定的心情,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弯腰把这女人扶起来。 扶人的时候,萧巡看清楚了这女人的脸,不正是上次被张凯骚扰的那个吗? 她本来答应的好好的,要私底下了解这件事儿,连补偿金都是他亲手送到她和她丈夫手里的。 萧巡下意识的朝着身后,也就是白悠悠所在的方向望去,白悠悠爱莫能助的沉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这确实是上次的那个女人 萧巡会意,转过身来,做事也不得不更加小心、他将手腕缩进袖子里,手上隔着着一层衣服的布料,这才敢弯腰将女人扶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只要您说出来,我们都会帮您的。”萧巡公事公办,按照套路的问起来。 但可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有的人一开始来,就是带着恶意的。 没想到女人刚接着萧巡的力气从地下勉强站起来,可也仅仅是刚站起来了一半,就又突然像是下身失去了支撑似的,软趴趴的往萧巡身上倒, 瞬间又是一波更加强烈得的哭号,哭天抢地,尤其卖力的捶打着萧巡的胸,一边捶着一边哀嚎道:“你们把张凯交出来,让他还我一个清白。你们云鹤书院不要包庇他,求求你们了,不要再包庇他了,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点儿生路好不好。” 公众的记忆虽然保质期短,但是却不至于这样短。 上次大家聚在这里,为了什么事,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诸如此类的事情,对于同样处于弱势的每一个平民百姓来讲,都是切身的疼痛。 大家的愤怒,只要稍微的引导,就重新爆炸踊跃出来,要多少就有多少。 “是啊!上次说的,三天就给一个答复,到现在都没有给啊。”知道这件事儿的群众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的鸣不平。 “是吗?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闹的这么惨?” “你还不知道啊,快来我跟你说说。” 好不容易被压住的消息,今天被这么一闹,又一次剧烈发酵,在每一个人的口中都以一个令人恐惧的速度,裂变传播。 白悠悠再也按耐不住了,再也不顾上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顾不上旁人怎么看自己,她一把推开徐风起,几步便冲到了台上。 她将萧巡从女人怀里硬扯出来,护在身后。 这个女人,两面三刀,收了钱不办事也就算了,还这么放肆的靠在她男人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足足那么久! 连她也没有在萧巡的怀里待上那么久,别的女人更不可以! 刚才还靠在萧巡身上,像一块没有骨头的烂肉一样的女人,现在被强行拉起来,自己倒也是站的好好的,不摔不晃。 白悠悠虽然是一袭男装,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女人吵架时才会散发出来的泼辣气质却挡也挡不住。 兴许是女人特有的感知能力,刚才和萧巡撒泼撒的得心应手的这个女人,现在竟然不敢睁眼看白悠悠,眼神儿不仅仅一直在胡乱的瞥着旁边,就连两人之间的距离都被刻意的拉远,根本不敢靠近白悠悠。 白悠悠蹙着眉,眼神儿直勾勾的硬盯着女人看。 “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来找张凯的吗?”白悠悠冷冷的说道。 白悠悠没有直接揭穿女人卑劣的行为,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哪怕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也好,白悠悠都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女人愣了一下,在霎那间短暂的思考过后,她怔怔的点了点头,笃定的说道:“是。” 如果愤怒有颜色,那恐怕她整个人都是一团赤红,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白悠悠咬着后槽牙,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恨,又一次指意不明的问道:“你家里的钱还够花吗?” 女人慌张了,被人揭了底儿的恐惧也同时在吞噬着她自己。 “你在胡说什么?我家里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女人慌慌张张,拼命的否认。 第四十九章 是你们挑拨离间 白悠悠凑到女人耳边,压低了声音,沉沉的威胁道:“你不要逼我!这件事儿要是抖落出来,只有鱼死网破。” 至于拿钱收买受害人这件事儿,到底是应有的补偿,还是卑劣的阉割,很难有人在舆论偏向何处之前,成功的预料出来。 所以就算对于吃了哑巴亏的云鹤书院来讲,不是迫不得已,还是不愿意将之前达成的金钱交易,公之于众。 女人虽然心虚,吓得额头上不停的爆汗,但是她仍然是死死咬着,根本不松口。 正在白悠悠无计可施,也忍无可忍,准备和她掰扯明白的时候。 转机出现了。 “听说有人找我!”一个低沉,铿锵有力的男性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被大家拥到风口浪尖上的张凯。 一直迟迟不露面的张凯,居然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张凯!”白悠悠先是一惊,随即便露出欣慰的笑容,也顾不上台上周围有什么人,急匆匆的从台上冲下去,直奔着张凯跑去。 “你可算是露面了,怎么样,都还好吧,有没有事儿?”白悠悠像个慈祥的老母亲一样,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将张凯检查了一遍。 在确认他没什么事儿以后,白悠悠这才松了一口气,欣慰的拍着张凯的肩膀,语气没有一丝一毫怪罪的意思,相反更多的是想念和庆幸。 被千夫所指,强加了原本比原罪更严重的惩罚,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很高兴,还能看见张凯好模好样的站在这里。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书院和你家里都在担心你啊。”白悠悠差点儿控制不住眼泪,可怜巴巴埋怨起来。 张凯倒是神经大条,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反倒对白悠悠这样夸张的去表达自己感情的做法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我哪儿也没去,我一直都在家里藏着,父亲母亲虽然对我的做法很生气,但是还是在教训过我一顿以后,帮我隐藏了行踪。他们说,等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儿的时候,再放我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让大家担心我行踪的。” 白悠悠有些诧异,追问道:“那你......怎么来了?” 张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还站在台上奋力出演的女人,两条斜飞的眉毛,愈发的凌厉,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父亲母亲都是明事理的人,虽然估计儿女私情,不能完全割弃私欲,但是在大是大非之前,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说着,张凯又一次恶狠狠的瞥了一眼青松书院的那帮人。 青松书院的人,尤其是为首作恶得而娄通,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 “父亲母亲得知云鹤书院因为我迟迟未露面,而频遭小人为难,所以特地叫我当着大家的面儿,将整件事情讲清楚,也就此给云鹤书院一个清白。” 张凯掷地有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代表着力量和决心。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坦坦荡荡的走上来台子。 “各位乡亲父老,我叫张凯,我曾经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由于我的不礼貌,对台上这位妇人造成了莫大的痛苦,我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真诚的向她道歉,同时也在为我犯下的错误,祈求一个改正的机会。” 张凯诚恳的说着,朝着撒泼的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先礼后兵,完成了一直亏欠着的道歉以后,那些披着弱小外衣的罪恶,也是时候查算清楚了。 “在躲风头的这段时间里,我张家曾先后到这位夫人家里赔礼道歉,乞求原谅,登门三次,在协商下共计赔偿了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后来,云鹤书院也前后上门多次,又赔偿了一百两银子。在合计收下了二百两银子作为赔偿以后,这位夫人及其全家都同意原谅我的过错,并且不再追究。” 条理清晰,咬字清楚的讲完了之前事情发生的背景以后,张凯开始今明扼要的反击。 “我想请问,您今天为什么又要当大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胡闹。是觉得我们给的赔偿不够多,还是其他人给的报酬过于多?” 张凯明显话里有话,明着是指夫妇二人贪心,暗着是指青松书院从中作梗。 这些话,白悠悠早就想说,可是碍于各种顾虑,始终没能如此酣畅淋漓的说出口,反倒是张凯,初生牛犊不怕虎,身上还没有过多油腻的条条框框,无所畏惧的年龄,才和正义最靠近。 周围的群众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立刻炸了锅,议论起来热情高涨,声音竟然比之前还要慷慨激昂。 “拿了钱?这个娘们儿还好意思装可怜?”一个人愤愤的说道。 “拿了二百两银子居然还不满足,还要在这里抛头露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被人浅薄过一样,为了钱真的是什么脸都不要了。”另一个人搭话,同样的满肚子气。 “还好意思装可怜,估计巴不得天天有人轻薄她,好拿银子拿到手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是好在舆论大体上还是偏向了云鹤书院,很幸运,面对面的时候代价太大,没有杠精敢唱反调。 白悠悠这下底气足也了许多,她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女人面前,平心静气的和她交流,道:“好了,这次我们平等的交流,情绪犯不上那么激动。我只问你个问题,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女人站在原地,目光频频的向后看,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在身前互相摩擦,脚下也是不停的在用脚尖儿点地,不停的倒着小碎步,很显然就是想要逃跑的生理反应。 “说吧,不然我就告你到官府,说你讹诈。”顿了顿,白悠悠又贴近女人的耳边,阴森森的威胁道:“你知道的,给你的那些补偿,足以买通官府,不知不觉的要了你的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逼的好人开始作恶,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女人重重的吞了一口吐沫,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脸瞳孔都在不停的抖动着,可见她内心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塌。 “我给你十五个数的时间考虑。”白悠悠使用了杀手锏,这样倒数的紧急时刻下,能逼出更多不理智的决定。 “十五......十四......十三......” 白悠悠的数字查的很慢,但却不知不觉地慢慢加快速度,无形之间磨着她的理智,攻击她的心理防线。 “是青松书院的人让我这么做的。”女人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高声喊叫了一声。好像这样就可以将所有罪恶都从自己身上推脱的干净。 此话一出,在场皆哗然。 估计今天选择来看的观众,都在暗自庆幸,这么精彩的剧情,就算在剧场里都很难看得到,今天居然就真实的上演了。 真是生活处处有舞台。 白悠悠勾起嘴角,露出浅浅地笑意,这笑容既有洗刷冤屈的兴奋,又有成功让青松书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快。 “不着急,慢慢说,”白悠悠说着,目光一直注视着青松书院那边,眼神中满是不屑。 女人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们说......他们说只要我今天来这么做,就会给我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张凯蹲在地上,大拇指搓着耳根后面,在一旁比较隐蔽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两人对峙。 女人说的话一传到张凯耳朵里,他顿时就不过,直冲过来,差点儿就要揪着她衣服领子,进行拷问了。 是白悠悠好说歹说,才拦着张凯,让他答应只是站在安全距离外,问一问就好。 “一百两?”张凯愤愤的咬字,恨不得将这不知好赖的女人完完全全的嚼碎才好。“老子家里跟云鹤书院哪个不给了你一百多两银子,也没见到你这么忠心啊。怎么青松书院的银子比别的银子好花是不是?” 真是欺软怕硬,恶人还需恶人摩。之前撒泼胡闹算得上一把好手的女人,见到了凶神恶煞的张凯,也得怕上三分,张凯一瞪眼睛,她便吓得抖上三抖。 只见她面对张凯的疑问,根本不敢直视张凯的眼睛,她把深深的低下头去,原本就单薄的身子佝偻着缩到一起,看起来很是可怜。 “是他们说......说只要我来闹,不仅仅他们会给我一百两银子,你们还会给我追加很多很多银子。”女人结结巴巴,说起话来底气都不是很足。“所以......所以我才答应了在这里闹一场的。” “操!”张凯愤恨的骂了一句脏话,愤愤的,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有错在线,我不配指责别人,但是真的是......” “真的是,气!不!过!”张凯又长叹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也不顾这里是不是还需要自己,借着脾气,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不见人影儿了。 第五十章 场地资格拿到手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简单了,白悠悠双手抱在胸前,悠悠的转过身来,怪好一副青松自在的样子,不急不躁,就静静的注视着眼前青松书院的这一群妖魔鬼。 就在乡试场地选拔资格上,兜兜转转的,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就等着秋后算账了。 大家又纷纷将矛头由那个女人,转到了青松书院的身上。 “青松书院的先生们内心都如此曲折,怎么能教的出来好学生?”家中有适龄儿童的家长迅速的组成了一个队伍。 “是啊,是啊,堂堂一个教了许多年的先生,竟然被晚辈,轻轻松松的就打败了,看来还是才识有限,我们才不跟他这学了呢。” 家长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了哪个书院的优劣。 他们可能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抄袭,是不是山寨,他们只关心你能不能教好他们的孩子,是不是能学成一个规范规律的作息。 很显然,青松学院的家长已经幡然醒悟,知道了青松书院的教学质量恐怕差强人意,希望不要过很久,就会传来青松书院今年招生爆冷的消息。 那也算这么长时间的忙碌,没有白费。 “来吧,文启先生,说一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吧?”白悠悠心平气和,语气不疾不徐,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回顾自己的铿锵奋斗历史。 文启先生无论怎么说,都是堂堂一个大书院的山长,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面子不能不要,现在被当众拉出来处刑,那张已经皱的像梯田一样的脸上,臊得通红,就好像一盘麻辣牛肉成精了,当街行走似的。 “啪。”文启先生抬手朝着娄通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他气急败坏,连胡子都恨不得气的竖起来。 “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妥当?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就是为了拿下乡试地点的资格,现在毁在你的手里了!”文启先生朝着娄通愤怒的咆哮,将自己最近这一切的不顺心,一切一切的失败全然怪罪在娄通这一个导火索上面。 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相信,一切的失败真的都只是因为娄通手下的人反水。 反正白悠悠是不信。 多余嘲讽的话,她已经不再想多说了,胜利者就要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这样才更显的胜利唾手可得,来的十分容易。 “文启先生!”白悠悠脸上笑的灿烂,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的仇恨心理,她笑嘻嘻的跟文启先生说道:“我真的是要谢谢你,给我平白无故的增添了许多生活的乐趣。如果这段时间的种种,不过是你为了抢夺资格做出来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那我现在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向你承诺,我们完完全全的理解,并且永远不记恨,永远不翻旧账。” 说到这,白悠悠顿了顿,好像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笑。 “只是......只是......”白悠悠一连停顿得而好多次,“只是以后请你不们不要再搞这些无畏的努力,浪费时间和金钱。因为.......” 白悠悠开始憋笑。 “因为......和我们云鹤书院比,你们永远没有机会的。” 强撑着自己说完,白悠悠像是多日的怨气挤压在身体里,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开始爆笑,猖狂的样子,让人实在是忍不住给她加一个沧海笑的bgm。 “走!”文启先生拂袖愤然离去,在其他青松学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先士卒的蹿出去五百米了。 这样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决中,输了人尤其难看,脸本来就没有地方放,何况又现场密密麻麻的堆了这么多人,一把年纪的文启先生实在是抬不起头,只能被迫让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 送走了青松书院的人,又遣散了门口看热闹的群众,满心欣喜愉悦抒发不出去的白悠悠异常兴奋,她直接来到教室里,利落爽快的拍了拍桌子,跟大家说,道:“同学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学生们大眼儿瞪小眼儿,根本不知道白悠悠今天犯了什么毛病。 小山长你醒一醒?你还活着吗? 陆思齐瓜头瓜脑的,看起来肉乎乎的很可爱,他很是兴奋,睁着眼睛不停的眨啊眨,兴奋的开口问道:“小山长,你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呀!” “今天,我们在比赛中,大败青松书院。这也就是意味着,在未来这段时间里,青松书院都不会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也就是说,最终乡试地点,要落我们手里了。这已经是一个所有同行业,乃至整个城里都算得上扬眉吐气了。为了犒劳犒劳大家这段时间做出的各种奉献和努力,我决定,今天大家放半天假,晚上回来等着吃大餐,海鲜大餐。” 白悠悠话落,在场先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座位上混吃等死的同学们,先是愣了两秒,用短暂的片刻时间,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平日里在学习方面,白悠悠可从来都是加量不加价,从来都没有说会大发慈悲,给学生们放个假什么的。 为什么这次就看起来十分诡异,不光是放假,竟然还想要请所有人吃大餐。 “小山长......”陆思齐悄悄的拉了拉白悠悠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确认道:“小山长,你刚才确定是要给我们放假放半天,而且要请我们所有人吃大餐,对不对?” 白悠悠得意笑了笑,豪爽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悠悠偷偷的瞥了一眼手表,离下课正常还有十二分钟,虽然还是不忍心耽误任何一点学习上课的时间,但是为了纵容了他们,她还是咬了咬牙,还是咬着后槽牙,狠狠心,说:“大家下课了!两个小时以后,大家别忘了来吃大餐啊。” 被关在教室里学了一天知识的孩子们,瞬间就冲出了教室,撒了欢儿的在操场上旋转跳跃不停歇,好像身上有用不完的劲儿。 白悠悠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操场上学生们跑跑跳跳,内心倍感欣慰。 表面上看着,她是个爱徒如子的好先生,可是谁又能在知道,她内心里全然想的都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受、贿赂了。” 说到做到,白悠悠批了一大笔钱给食堂,务必要让孩子们吃一顿好饭菜,大概的标准就是,筷子随便插进锅里,必须能插得上来肉。 安排完主食,白悠悠又偷偷摸摸的满世界抓萧巡。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可能白悠悠就在找萧巡这方面,格外的有研究,一抓一个准儿。 次萧巡正在花园里赏花,一下就被白悠悠给发现了。 “萧巡!”白悠悠心情舒畅,连笑容都跟着甜美起来,她朝着萧巡蹦蹦跳跳的走过去,将手里的鱼篓硬塞进萧巡手中,耍赖皮一样,也不管萧巡是不是同一,直接说道:“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们这就要出门儿。” 萧巡被问的一愣,嘴角不住的轻轻抽搐,擎着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婉言拒绝道:“还是不去了吧,我忽然觉得......” 不管说了什么,白悠悠通通都可以装作没听见,她直接拉起萧巡的手,直冲出门口,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她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念不忘的嘀咕着什么:“既然你没什么要准备的,那我们走就吧。”还是相同的命运,萧巡拒绝陪同出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残忍的给打断了。 萧巡一手拎着鱼篓,另一只手拎着白悠悠,一脸不情愿的死妈脸,跟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走。 “咱们这是去那啊?”萧巡越不耐烦的问道。由她带的第一个路走越觉得偏僻,要是说去市里,可就彻底走偏了。 “抓河、蟹。”白悠悠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是一件很容易完成的事情一样。 萧巡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念头,脸上仅存的标准假笑,瞬间消失得而无影无踪了。 “河、蟹?”萧巡实在是难以置信,他直愣愣的看着白悠悠,一字一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什么?” 白悠悠再一次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道:“我说的没错,你听的没错,就是抓河、蟹。” 螃蟹这个东西搁在现在,已经是很普及的一种食材了,可是搁在古代,很多人还因为地理条件的原因,完全没有吃过什么叫螃蟹。 其实古代人很早就开始吃螃蟹了,关于第一个吃螃蟹的明确记载,是在东汉郭宪编撰的《武汉洞冥记》。其中卷三写到:善苑国尝贡一蟹,长九尺,有百足四螯。煮其壳胜于黄胶。 上次萧巡带白悠悠去山村里抓竹鼠的时候,她便注意到山里的小溪有河、蟹了,此间她一直念念不忘的,这次终于寻找到机会了,她一定要吃上新鲜的大螃蟹。 第五十一章 你是哪只大螃蟹 白悠悠自顾自的跑到河边,探了探小溪里的水,心满意足的回头招了招手,示意萧巡跟过来。 萧巡扭扭捏捏的靠过来,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朝着溪水中探了探头,抬头质问道:“螃蟹呢?” 如果情绪可以形象化,那白悠悠脸上肯定挂着三个大写加粗的黑人问号脸。 她平静的缓缓移动到萧巡身前,突然抬手,朝着萧巡胳膊打了一巴掌。 萧巡满眼惊愕,猝不及防的被吓得一大跳,下意识的逃跑,赶紧远离白悠悠。 “你打我干什么?”萧巡满心不解的脱口而出质问道。 白悠悠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智障的样子,歪着头幽幽的盯着萧巡看,砸了下舌,淡淡的开口道:“我打你,你为什么跑?” 萧巡一下被问懵了,怔怔的眨了眨眼睛,迟疑着开口,道:“谁挨打.......都会跑啊。” “那螃蟹就不会躲起来吗?难道要堂而皇之的趴在小溪的石头上,晒着太阳对你说,我又鲜又美,快来抓我呀。”说着,白悠悠还形象的张开双臂,装出一副大闸蟹晾翅的样子,说到这,她翻了个白眼,道:“螃蟹当然是躲起来了啊。” 说着,白悠悠拉住萧巡的手腕,拉着他到了溪水边,蹲下身子来,指着河床说道:“螃蟹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洞里,或者在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缝隙,你过来看。” 萧巡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河床,上面有不少细细密密的小孔洞,每个空洞还都冒着气泡。 白悠悠指着那些冒着泡泡的洞,讲解道:“一旦有这样的冒着气泡的洞,十有八九肯定有螃蟹躲在里面。” 说着,像变魔术似的,白悠悠从腰间抽出一把小铲子,手脚麻利的插进河床的泥土中,使劲儿掘了一下,一只手掌大的螃蟹就被迫暴露在阳光之下。 “哎!”萧巡千年宠辱不惊的贫血脸上,表情突然鲜活起来,他伸手指着河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说话结结巴巴的:“真的......真的......真的有东西。” “半截入土”的螃蟹一看自己性命不保,八条腿一起努力,拼命刨着土,想扎身进更深的土地里。 白悠悠抓住时机,快速的插进了一锹,又将表面的土连着螃蟹自己一起从土地里翻了出来,伸手从螃蟹后面,掐着螃蟹的屁股,将螃蟹抓起来,随身放进腰间的篓子里。 白悠悠转过头,对萧巡说道:“看会了吗?你来试试。” 萧巡接过白悠悠扔过来的另一把小铲子,照猫画虎的朝着其他冒泡的小洞边上靠近。他蹲在河床边,学着白悠悠的样子,连挖了两铲子,一只同样鲜活的螃蟹被从窝里硬生生的掘出来,晾晒在阳光下。 螃蟹八个爪子不停的在扑楞,拼命的想加速逃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第一次捕捉猎物的好奇让萧巡兴奋不已,他根本没由得思考,赶紧伸手抓住了螃蟹。 奈何学艺不精,白悠悠抓的的屁股,而萧巡抓的却是头。萧巡手指按着螃蟹的的眼睛,这一侵略行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螃蟹,它挥舞着两只大钳子,漫无目的的胡乱掐着,势必要将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予以报复。 萧巡还没来得及躲开,虎口就被螃蟹用力地掐住了。 “啊......啊......疼疼疼。”萧巡再也顾不得城府,立即撒开手,拼命的甩着手,想要将这个螃蟹从自己的手上甩开。 可是悬在空中的螃蟹丝毫没有安全感,它被一甩一甩的,反而更加紧的钳住了萧巡的肉,生怕被摔下来以后,有什么不测。 白悠悠先是紧张,被萧巡的慌张也吓得不知道作何反应好,双手在体测不停的挥舞着,不知道要先做些什么才好。 萧巡见螃蟹甩不掉,无助的望向白悠悠,委屈巴巴的表情,迫切的在寻求帮助。 白悠悠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紧紧拧到一起的眉头,迟迟舒展不开。 这可怎么办?螃蟹又不是她家里养的宠物,怎么可以说让它松口,它就能松口呢。 正在白悠悠慌乱的不行,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的时候,她突然瞥见滚动的水流波涛翻滚,突然她有了灵感,一个妙计从脑子里蹦出来,爬上心头。 “快,给螃蟹浸泡在水里!”白悠悠大声的吵嚷道,赶紧按着萧巡的手腕,将他的整只手连同螃蟹一切按进水中。 刚才还“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螃蟹,现在就像回到了温暖的家,卸下了全身的疲惫,乖乖的送给开了钳子,准备朝着其他地方逃跑。 夹了老子的男人还想就这么乖乖的就逃跑?想得美。 白悠悠看准时机,趁着这螃蟹刚送开钳,在水中游泳。白悠悠就出手,稳准狠的一把抓住了螃蟹的后屁股,将螃蟹从水中捞起来,放进腰间的背篓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极其流畅,如取探囊之物一般。 收拾住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妖魔”,白悠悠赶紧走到萧巡身边,也不顾得上征求他的同意,心疼的一刻一刻的,赶忙将他的手牵起来,拉倒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的看着伤势。 “嘶......”萧巡倒吸一口凉气。 虎口的肉本来就薄,没有骨头,也没有软骨,十分的脆弱。加上这只螃蟹器大活好,一双大钳子是用的很是传神,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是深深的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的切割边缘,参差不齐,一股连着一股,几乎是在用喷射的方式往外留血。 要不是白悠悠及时想出解决办法,就算再晚个几秒钟,恐怕这块肉就要被活生生的切断了。 白悠悠来不及多想,握着萧巡的手将伤口含在口中。 唾液是最便捷也是最廉价的消毒水,迅速包围席卷着白悠悠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 “嘶......”手上的感觉神经好像在一瞬间被放大了千倍万倍一般,虽然眼前只能看见白悠悠毛茸茸黑压压的一个头,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伤口上掠过柔软的舌尖,他能感受到涓涓的鲜血从裂缝中被吸出来,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不住的加快。 不知道是不是口腔的唾液真的有奇效,可以很好的抚平疼痛,萧巡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较之之前,更强烈的反倒是心跳和脉搏。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灼烧的脸颊,一定红的像晚上傍晚的火烧云一样,红得几乎就要渗出血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反常的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有一点像...... 白悠悠自以为处理好的伤口,松口,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角好像含着点点晶莹的泪花。 她关切的望着萧巡,心疼的说道:“还疼吗?” 萧巡怔怔的摇了摇头,之前数年学习的说话之道好像顷刻之间全部被遗忘的干干净净,他能做的,只有不经过大脑,是灵魂深处深深扎根埋葬的潜意识。 “不疼了......”萧巡弱弱的开口,魂不守舍的说了一句。他的双目也无法躲开白悠悠真挚的目光,好像被其吸引,深深的交织沉沦在一起一般。 “谢谢......谢谢你,我......我没有事儿了。不疼了。”萧巡对着白悠悠那一双泛着光芒的眼睛,虽然内心有千百种真挚,但是嘴上却尤其的显着笨拙。 就这样,两人直勾勾的对视着,对视着。 突然,白悠悠绷不住笑,忽地笑起来,这个笑越演愈烈,到最后白悠悠笑的都控制不住自己,前仰后合的抽搐着。 “少,少主......你......你笑什么?”萧巡被白悠悠突如其来的诡异反应搞的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他呆愣愣的看着前仰后合的白悠悠,一脸不知所措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白悠悠的长笑以一个响亮的鸡鸣结尾,她扶着萧巡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你真的是太好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控制不住。你......你竟然能被一个螃蟹夹到跳脚。实在是人生中难得的一副精彩画面。” 萧巡好端端的一个受害者,现在活生生的被白悠悠笑成了小丑。他自己虎口上的伤口叫嚣着,时时刻刻的在提点着他。 他是一个智障,他被螃蟹夹坏了。 “不许笑了。”萧巡红着脸,硬憋了半天,才假意凶巴巴的开口呵斥白悠悠一声。 萧巡的努力,成功的换来了一个短暂的寂静,白悠悠乖乖的噤了声,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向萧巡。 两人目光短暂的交锋,又是短暂的一个僵持过后,两个人突然同一时间控制不住,对着爆笑。 “哈哈哈哈哈,”白悠悠捧腹大笑,乐的肚子都疼,“你看看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就能让螃蟹把自己手夹成这个样子。量你打的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没想到在螃蟹的小钳子上翻了船。” 萧巡虽然不至于放声大笑,但看着白悠悠笑的前仰后合的傻样儿,也实在是憋不住,一抽一抽的偷笑。 第五十二章 香味引来偷吃贼 两人笑够了,便安稳下来,专心致志的开始抓螃蟹。 萧巡一只手半残,小心翼翼的搁在胸前,只能用另一只手来搬东西,乍一看起来,活像个如来佛祖下凡渡劫。 “你一只手干活儿不方便,还是在一旁歇着,我自己来就好了。”萧巡做起事儿来笨拙吃力的可怜样儿,都被白悠悠默默的看在眼里。 欺负残疾人,收割残疾人劳动力,这实在是让白悠悠于心不忍。 可萧巡真是身残志坚,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誓死不放弃自己贡献劳动的价值。 “没事儿,我能干。”萧巡逞强的说道。上一秒胯下的海口,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打脸。 他健康的那只手刚握着铲子将冒着气泡的螃蟹从泥土中挖出来,刚要扔下铲子用同一只手去抓螃蟹的屁股,才发现,仅仅是耽误的这几秒钟,螃蟹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疯了一样的逃跑了,其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一个残疾人可以追得上的。 萧巡被自己笨拙的动作搞的满脸是泥,他不好意思的直起腰来,无辜又无奈的看向白悠悠,虽然满肚子的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行。 白悠悠擎着标准的包容理解的笑容,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换一种抓螃蟹的方法。” 闻言,萧巡立马来了兴致,他双眼好像隐隐在散发包含希望的光亮,迫不及待的说道:“什么抓螃蟹的方法。” 白悠悠扔下铲子解释道“除了在泥土里挖螃蟹以外,在石头的夹缝里往外掀也可以。很多螃蟹懒得给自己挖洞穴,就索性藏在石头的夹缝里,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一个黑暗隐蔽的狭小空间。我力气小,一会儿你就帮我掀石头,至于称快抓捕的事儿,就交给我来负责好了,我们俩分工合作,也算加快了工作的总进度,你说怎么样?” 萧巡满意的点了点头,尚且完好的一只手,跃跃欲试的想要投入到紧张刺激的工作当中去。 两个人说干就干,在岸边露胳膊挽袖子,脱下了鞋袜,收拾妥当之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河淌水。 “嘶......”这个季节还不算温暖,两个人的脚尖在刚刚接触到水温的那一刹那,几乎都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点儿凉,确实是下不去脚。 深呼吸了好几下,做好了心里的必要准备以后,两个人才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相互扶持的下河摸螃蟹。 按照之前商量的,两个人的配合很哈。萧巡负责掀开石头,白悠悠负责将螃蟹抓起来放在腰间的小笸箩里。 一只连着一只,成果很是丰富。 慢慢的笸箩里的螃蟹也有了一定规模,但是却不见有一只螃蟹往出跑,萧巡好奇的询问道:“小山长,为什么你的笸箩从来不盖盖子,螃蟹难道不往外跑嘛?” 白悠悠直起来腰,胡乱的用手背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螃蟹篓里有一只螃蟹,就必须给他关的严严实实,让他不能乱爬,逃出去。可是一旦螃蟹笼里有很多螃蟹,就不用再盖盖子,因为这帮螃蟹会因为互相争抢从蟹篓里跑出来,而在篓子的颈口的位置,互相腿拽。” 萧巡情绪沉重下来,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两人继续默默配合着抓着螃蟹,或许是萧巡心不在焉,或许是频繁的重体力搬石头让他的手臂精疲力竭。在萧巡又一次搬起石头的时候,他的手腕用不上力气,石头没有拿稳,重重的跌落在小溪中,顿时平静的湖面,炸起了千层浪花,。 水滴飞溅起来,迷了白悠悠的眼睛,白悠悠闭着眼睛朝外移动,想擦一擦眼睛里干涩烧灼。可一不小心,脚下没深没浅,踩到了一块光滑鹅卵石,一个重心不稳,就四仰八叉的仰头摔进了水里。 “萧巡,救我!”白悠悠慌张之间,只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萧巡二话不说,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到底要不要帮忙,身体就早已被精神驱动,立马冲上去伸手抓住白悠悠。 奈何白悠悠的质量体积实在是庞大,重力加速度根本不是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拉的回来的。没有办法,萧巡只能陪着白悠悠,两人双双摔入小溪里。 柔软的水无孔不入,迅速吃透了二人的衣服。薄薄的大褂遇水粘在身上,白悠悠泡在水里,头上扎着的发带慌乱之间被扯掉,一头乌黑亮丽的大长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泄出来,她跌坐在水里,眼前是一片星光灿烂的模糊,她好像丧失了视力,周围都是水,只能看得清雾蒙蒙的一片。 水的浮力为两人减少了很大的冲击力,被白悠悠硬生生的拉入水中的萧巡,在接触到水面以后,并没有继续下沉,而是换了一个面,四仰八叉的,仰面摔在了白悠悠旁边。 河床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溪水浅的可怜,到底能给多少缓冲的加持,可以大体忽略不计。 在慌乱的片刻间,萧巡担心白悠悠被自己压着摔在水里,恐有受伤的风险,所以才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自己扔到了一边。 被水包围的感觉不太好,白悠悠跌进水中的第二秒,便像弹射似的,从水里爬了出来,她胡乱的拢了拢被溪水打湿,重重的乎在脸上的的秀发,从睫毛之间的水帘间,雾蒙蒙的找寻着萧巡的身影。 这一眼就看的白悠悠像失了魂魄。 好一副美人出浴的香艳图。 薄薄的衣料沾水之后,紧紧的贴在萧巡的身上,平时被宽松的一副遮盖住的身材这才难得的显现出来,肩膀宽厚,腰身瘦削精壮,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形。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美女不用刀,杀人全靠腰。从前一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目睹过了,可以说是,萧巡不用刀,杀人全靠妖。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散发着一股子妖气。 寻常人家的少年,哪里能生的这样好看,一刚一柔,亦正亦邪,简直是人间少有的风景。 这半刻的痴迷,也容了些时间足以让萧巡回过神儿来。 他双手并拢,覆在脸上抹了一把多余的水,湿答答的睫毛上凝着细细密密的水汽,那双眸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又深邃不见底,透着一股子刚毅凌厉。 “少主,您没事儿吧。”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萧巡立刻浮着水,周身带着飞溅的水花,朝着白悠悠急匆匆的凑过来。 白悠悠赶紧将松散的头发往胸前拢了拢,生怕沾湿了衣物在暴露了萧巡绝美的勾人腰以后,再毫不留情的展现出她这波涛汹涌的胸前曲线。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双双湿身,这样原本香艳至极的画面,到了白悠悠这里,却变得异常尴尬。 万一一会儿萧巡看到自己起了疑怎么办?聪明一世,偏偏在儿女私情这一块少了根儿弦儿的萧巡,会不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少主,你为什么胸那么大?” “少主?你不会是跌进水里的时候,把胸前摔肿了吧。” 无数种节操尽失的话在白悠悠脑子里层出不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大声回放。 除了害羞意外,恐惧也在慢慢的吞噬着她。 “少主?”萧巡已经来到了白悠悠身边,见白悠悠一副呆呆的样子,连话也不会,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紧张的问询道。 “啊,没......没有什么事儿。”白悠悠强把自己的思绪从刚刚的胡思乱想里拉扯回来,她咽了一口唾沫,强撑镇静。 萧巡伸出手,欲拉白悠悠起来,白悠悠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不敢拿开,根本腾不出手,只好微微笑了笑,以示感谢,然后自己硬是没靠双手保持平衡,就从地形复杂的小溪里,成功的站起来了。 白悠悠一直可以的背着萧巡站着,生怕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过好在萧巡对白悠悠的性别身份深信不疑,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将白悠悠自己搁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大石头上烘干。 而自己则是到河边,收拾刚才两人共同努力,抓捕到的螃蟹。 这个季节的风大,太阳也大,在这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白悠悠的衣服不大一会儿便干了,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自由的行走,而不是像一个刚刚偷窃了东西,将赃物藏在怀中的小偷一样,连胸也不敢直,生怕别别人看出破绽的人了。 “萧巡!我们一共抓了多少螃蟹啊!”白悠悠站在高高的大石头上,双手隆成一个喇叭似的形状,朝着远处的萧巡肆无忌惮的大喊道,活泼的像个刚成年的孩子一般。 萧巡应声,直起腰来,随手揩了揩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扭头转身,当着烈日炎炎,望向白悠悠所在的方向。 这一眼,却让萧巡的心脏猛地漏了几拍。 第五十三章 你看这个大螃蟹 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洒下来,照在白悠悠身上,一双杏核般水汪汪的眸子在强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像七彩水晶,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两团淡淡的红晕浮在脸颊周围,像初春绽开的花朵一样,生机勃勃。 之前束发时,眉宇之间净是英气,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特殊,可这次如瀑布一般柔润的长发湿答答的垂在脸颊边,那张精致的脸隐匿在其中,半遮半掩,是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样妩媚娇柔。 萧巡看呆了,不住咽了口口水,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用力之猛,以至于双手的指甲都快要磕进肉里,他拼命的在寻找着肉体上的发泄口,以此来压抑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悸动。 他的心脏,跳得有些反常了。 这一切,白悠悠都全然不知。 她甩了甩半干的头发,从远处幽幽的走过来,道:“我都好了,总共抓了多少只螃蟹,够了吗?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萧巡怔怔的将手中的背篓递给白悠悠,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一本正经的说道:“哦......有几十只了,够了,我们走吧。” 萧巡这一路上都自顾自的低着头,生怕和白悠悠有过多的目光交流。 他现在已然深深的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他懊恼的用手掌用力的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怪就怪当时的社会还不够开放,接受的信息还是过于闭塞和单一,不然的话,萧巡这个时候就会打开百度百科,搜索关键词,我今天有一点gay怎么办。 然后成千上万的沙雕网友,就会吐着七彩粉红色泡泡,怀揣着澎湃的内心,快乐敲击着键盘说道:真爱,跟他在一起! 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妙的萧巡一回到书院,就赶紧借着尿遁从书院里跑了出来,他自己一个人在书院后身的小树林里,来回踱步,边走着双手还边前后左右的不停互相搓着,心中的焦虑根本不用张嘴,就完完全全的大写加粗的写在他那张阶级斗争的脸上了。 忽地,他突然站定,停了下来。在静静的沉思了片刻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急匆匆的迈步远行。 他急匆匆的赶路,最终在一家不起眼的医馆前驻足观望了许久。对招牌上写着的“专治疑难杂症”抱有极高期许的萧巡,最终走进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医馆。 医馆里的病人尤其的多,有捂肚子的,有扶着脑袋的,总体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排在萧巡前面的大哥一脸惶恐,前面的客人刚离开,他就赶紧坐下,整个人一下扑到桌子上,神色紧张的说道:“大夫,您救救我,我觉得我完了!” 和以往中医越老越值钱的常规不同,这个十里八村都有名的神医,竟然十分年轻。只见他淡定的瞄了一眼病人,神色依旧平静,稀松平常的做着安慰,道:“不要担心,你只要来了我这里,活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先组织组织语言,说一下自己的病症,我好给你医治。” 大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像这一下就把自己的小命全权交给了这个大夫似的。 “我最近几天总感觉自己被人掐着脖子,根本透不过气来,这种情况非常严重,只有我挺直了腰板走路,或者是平躺着,才能勉强保持呼吸,就算稍微探探头都觉得被人压着胸膛,喘不过气来。”一边说着,大哥还一边形象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伸着舌头瞪着眼睛,把自己内心难受的样子表演给大夫看。 大夫放下手中握着的笔,眉毛微微蹙起,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不紧的紧张了起来。他忙起身,探着身子,凑到了大哥身边,伸手拨开他的衣物,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显然,问诊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大夫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端倪。 “你这里疼吗?”大夫按着大哥的胸腔,试探性的询问道。 大哥无辜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疼。” “啧啧啧......”大夫犯难的不停咂舌,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别看他年纪小,他行走江湖,从医也有十年光景,这种完全摸不到头脑的病,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现在觉得被扼住脖子了吗?”大夫问道。 大哥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挺直了背脊,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说着,大哥主动站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前倾倒,迫切制造出自己发病的样子。 “你看,大夫,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被人扼住了脖子。我快,我快不能呼吸了。”大哥说话断断续续的,脸色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紫色。 大夫赶紧凑上前,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他如此的奇怪的病症。 顺着大哥的脖子一路向下,大夫的手探入他的怀中,想一探究竟。原本神色紧张的大夫,手才伸进去没几秒,表情就瞬间变了,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脸色发紫的病人。 他抽出手,自顾自的走回了座位上,拿起笔,刷刷写下几个大字,将方子递给病人,连话都不愿意多少一句。 大哥拿着方子,犯了难。这白字黑字认识他,可是他不认识这白字黑字。她满脸的额五官都皱在一起,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的难受,连忙说道:“大夫,大夫,你给我这方子也没有用啊,我这世代的庄稼人,根本就不是认得字啊。” 大夫单手扶额,还是不愿意说话,他随手指了指病人身后的萧巡,道:“你后面是个读书人,你让他给你念。下一位病人!” 大哥转过身子来,眼里迸发着恳切的目光,搞的萧巡根本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结果方子,如实的念道:“扎......” 萧巡才念了一个字,就控制不住的想笑,他强烈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才勉强控制好自己说话的气息,接着念道:“扎腰带的时候,不要再绕过脖子上。” 大哥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忙将自己的腰带解开,随即弯腰,向前探着身子做试探。原本严峻的脸瞬间攀上了笑模样,他乐呵呵的说道:“真的哎,真的呼吸顺畅了。不愧是神医,真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妙手回春,妙手回春!” 萧巡和大夫纷纷汗颜,这是哪门子妙手回春啊。 大夫抽搐着嘴角,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强行的挤出一点笑容,道:“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大哥放下诊费,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这下轮到了萧巡问诊。萧巡心里忐忑不安,五味杂陈。他刚刚对这个大夫建立的信任,经过了大哥这档子事儿以后,分崩离析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点儿遗骸,证明他曾经来过了。 专职疑难杂症??该不会每一个病人都是像刚才那个大哥一样,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智商有问题吧。 "坐下吧,说说自己有什么症状。"大夫对着萧巡示意道。 萧巡十分拘谨,双手放在大腿上,坐的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咳咳......我觉得我有一点反常。”萧巡的脸憋得通红,犹犹豫豫半天才说出口这么一句话。 大夫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什么反常要说出来,哪个来看病的不是有反常。” 萧巡依旧是很为难,这样奇怪的事情让他怎么开口说才对? “大......大夫,我觉得我好像喜欢......喜欢上了一个男......男的。”这句话说的可以毫不夸张性的形容为一波三折,断断续续的,像是费了好大力气。 萧巡说完这句话以后,将头低的更深了,完全没有办法鼓起勇气直面大夫审视的目光。 会不会被人说是神经病?萧巡心乱如麻,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萧巡严阵以待的等待着,却发现大夫迟迟没有吭声,迫于心里的好奇,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偷偷观察大夫的反应。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夫依旧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低头认真的写着药房,直到意识到萧巡抬起头了以后,他才开口询问道。 “你是怎么觉得自己喜欢男人的?”大夫问的很平静,问的很直接。 萧巡双手搁在大腿上不停的互相交织搓着,很为难的回忆起,自己逐步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过程。 是什么时候觉得少主可爱的呢? 萧巡仔仔细细地捋着时间线,开始回忆自己和他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被拉着女扮男装逛庙会,被意外扑倒强吻,被时不时的调、戏一下......好像一直以来,他对少主都是恨反感,拼命的都在想要逃离他。 怎么突然就...... “是因为昨天,我们一起去小溪里捉螃蟹,他扑倒在水里......然后我就......”萧巡越说越没有底气,甚至他也开始像刚才那个大哥一样,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可本意却更加急迫的询问道:“大夫,您看我还有救吗?” 只见大夫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顿时,萧巡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 第五十四章 你这根本不是病 大夫停止了摇头,同时也坐直了腰身,目光与萧巡相对,很自然的平视着,和满眼慌张怯弱的萧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无声的在表达着,你这算什么?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 大夫缓缓开口道:“其实像你一样的人还是很多的。在《杂说》中曾经提到过,娈童始于黄帝,早在氏族部落之前就有了。” 说着说着,大夫还用笔配合着比划,道:“你是读书人,你肯定读过《诗经》吧,里面郑风子衿一章,很多都是在描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爱之事。西汉,魏晋六朝,哪个朝代都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不奇怪的。” 萧巡听着大夫的讲解,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宽慰,但是这宽慰却显得杯水车薪,根本排解不了他内心的烦忧。 就算正常,他也不想喜欢男人啊。 “那......我该怎么治疗一下才能好。”萧巡怯生生的开口询问道。 大夫格外的温柔,循循善诱,与其说像个大夫,不如说像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道:“什么治疗不治疗的。情爱这种事情,怎么好说治疗。都是心之所向啊......” 萧巡心里思绪繁乱,一直没注意,猛地一抬头给自己吓了一跳,这大夫怎么越说话越近,眼看就要贴在他身上了。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的,但是陌生人之间如此亲密的距离,让萧巡打心底里的厌恶。 “你......你......你干什么?男女......不,授受不亲。”萧巡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强烈诉说着抗议,面对着大夫色迷迷的眼神,和逐渐缩短的距离,萧巡果断出手,一巴掌抵在了他那张油腻的大脸上,拧着他的脖子,拼命的阻止他的靠近。 大夫傻呵呵的乐着,丝毫没有因为被嫌弃而感到失落,脸皮那叫一个厚,迫切的想靠近萧巡,伺机一亲芳泽,嘴里不停的碎碎念道:“你我都是同道中人,我们不被大众所理解,所以更要珍惜眼前人,不是吗?” 萧巡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五官扭曲,打内心的厌恶顺着试管从胃里一阵泛着恶心。也多亏了大夫这个意想不到的举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弄明白了,自己完全就不可能喜欢男人。 “不了不了,大夫,大夫,我还有事儿......我......我......我先走了。”萧巡化恶心为动力,鼓足一股子劲儿,将大夫一把推开,从座位上窜起来,站到几米以外的地方。 没有预料到萧巡会有此举动的大夫措不及防,脚下没站住,一个踉踉跄跄的摔在了地上,那年轻但油腻的脸庞重重的啪在了地上,巧妙的将地上局部的灰尘全部都粘在了自己的脸上,堪称完美的家居清扫用具。 “哎呦......”大夫痛苦的趴在地上沉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估计每天纵欲过度积累下来,身体属实是不太行了。 被惊吓的情绪平定下来以后,萧巡长舒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那张处变不惊的扑克脸。这次,他连礼貌的微笑都没有,直接迈腿从趴在地上哀嚎的大夫身上跨过去,径直离开了诊所。 萧巡怀着既沉痛又欣喜的心情,一路不断加快步伐,回到了云鹤书院。 一进门儿,萧巡就被铺面而来的一股子鲜味儿快要冲昏了头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所有学生都不在教室里认真读书,争先恐后,探头探脑的围在了厨房门外头,够着够着的朝着厨房里面观望。那股子鲜味儿也是从厨房里飘散出来的。 萧巡想起刚才自己和少主抓回来的螃蟹,这会儿肯定是已经悉数被洗刷干净,放到了锅里任人宰割了。 螃蟹这个东西,连萧巡都是第一次见识,眼前的这一副盛况,让他更加不自主的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白悠悠站在灶台前,脖子上吊着围裙,一手握着锅把,一手拿着锅铲,炒菜的样子有模有样。 “萧巡!”白悠悠抬头擦汗的时候,一眼便注意到了插在人群中看的专心致志的萧巡。 “你刚才去哪儿了,清蒸的螃蟹已经出锅了,你带着给孩子们去分一分。”白悠悠用下巴朝着清蒸螃蟹放着的地方瞥了一眼,示意萧巡赶紧去拿。 这间歇的功夫,锅中烧着的油已经足够热,开始一缕一缕的冒着白烟,白悠悠赶紧忙活着将手中已经裹好面包糠的螃蟹缓缓的下进油锅。 第一只裹着面包糠,湿答答的螃蟹下锅以后,顿时整个油锅都开始在沸腾,滚烫的油星嚣张的四处飞溅,吓得白悠悠赶紧护住自己白白嫩嫩的脸,顿时丢了半条魂儿。 果然做菜这条路还是太凶险,万一哪个不知道深浅的油星儿就愣是要往自己脸上迸,那她这光洁白嫩的皮肤就毁了。试问一张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脸哪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会垂爱呢,也只能沦落到欠盘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白悠悠果断的选择放弃,乖乖的朝后退了几步,将灶台让了出来。她小小的内心里,已经编排好了一系列的坏点子。 只见她勾了勾手指,朝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专心致志当观众的萧巡坏笑起来,幽幽的开口说道:“萧巡,你过来。” 萧巡惊得一抖,眼神怔怔的盯着白悠悠,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八成已然是知道了自己凶多吉少。 “怎......怎么了?少主?”萧巡皮笑肉不笑,一副担惊受怕的可怜样儿,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白悠悠道:“你这么对我笑做什么?” 白悠悠一副流氓兮兮的样子,迈着方步,走到萧巡身边,伸手想要搂住他的肩膀,可是奈何实在是海拔不够,这一下竟然扑了个空,根本就没有够的到。 “嘿嘿......嘿嘿......”白悠悠尴尬的笑了笑为自己圆场子,然后装作刚才的事情仿佛都没有发生一样,踮起脚尖儿,硬是将自己一米六的身高,强行拔到了和萧巡一边高。 单凭两个脚尖儿着地根本站不稳,白悠悠晃晃悠悠的,还没来得及得瑟,就濒临摔倒,她赶紧伸手手臂,挎住萧巡的脖子,才能勉强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不会摔倒。 “小伙子,长得很漂亮嘛。”白悠悠肆意**的笑着,活像一个四是多岁尤其油腻的大叔,道:“这样,你来炸螃蟹,我来给大家分螃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这个简单的工作,对不对?” “额......”萧巡犹豫了半刻,看着狰狞的油锅,里面的油在熊熊燃手着的柴火的加持下,肆意嚣张的在翻滚着,好像一只无形的怪物,马上就要将人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下的吞入自己体内。 那一刻,萧巡有了退缩的冲动。 可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提出无理要求的白悠悠早就料到了萧巡会拒绝,直接抢在他前面抖了个激灵,道:“我就说你不会拒绝,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巡本以为她会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叫我过来。可是白悠悠要是能按套路出牌,就不可能是白悠悠了,她胸有成竹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帮忙的,尽可以叫大壮给你帮忙,他在食堂做过工,肯定这方面都比较熟悉。” 说完,白悠悠生怕萧巡会起什么妖蛾子,以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来拒绝帮自己炸螃蟹,赶忙招呼着孩子,从厨房这个是非之地离开。 “来来来,同学们,跟我走,我们去分大螃蟹了!”白悠悠热情洋溢的招呼着,边说边快乐的蹦跳着离开。 只剩下萧巡一个人站在原地,在风中独自凌乱。 白悠悠带着一票孩子来到了院子里的景观桌子上,将满满一盆的螃蟹郑重其事的放到了桌面上。 “来吧,谁想吃就举手。” 白悠悠话音刚落,齐刷刷的举起来六十多只手,就算一人一只,都比盆里现有的螃蟹要多得多。 虽然当时抓的时候是已经给每一个人带了足够的份额,可是每一种做法不同,清蒸,油焖,烧烤,每种做法都分了一部分出去,所以现在清蒸是完全不够分的。 “每人都能分着一只螃蟹,只是做法不同,大家可以不只选择清蒸的,还可以选择之后的油焖和烧烤的。” 白悠悠本以为自己的解释可以成功化解现在局面的尴尬,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自己的解释,打原本想吃清蒸的人,只有星星零零的几个人放下了手,更多的人还是坚持要吃最原始方法烹饪出来的螃蟹。 “你们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其他口味的螃蟹了吗?”白悠悠再一次试探着劝说道,试图再说服更多的人。 可是没有任何用处,这帮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想吃清蒸大闸蟹。 白悠悠舔了舔嘴唇,默默沉思着犯难,到底怎么才能化解现在这个局面呢? 请问,到底怎么将二十只螃蟹,分给三十多个小朋友? 回答,杀死十个小朋友。 这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行,既然都想吃,那我们来一场公平公正的对决,让你们自己为自己赢得这个吃清蒸螃蟹的机会。” 第五十五章你说什么歇后语 大家一听比赛,都摩拳擦掌,来了兴致,眼神一刻不愿意挪开的盯着桌子上的那盆大闸蟹看。 对对联,接飞花令,应用题计算,等等等等,这些规则已经在各种各样的正规比赛中进行了很多次了,在现在这样一个轻松的时刻如果再使用,那可真的有些小题大做了。 还是要换一种有趣的比赛方式才行。白悠悠摸着下巴上本没有的胡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片刻后,她忽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妙不可言的东西,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大家分享。 “咳咳,”白悠悠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这一次的规则:“我们这一次不比诗词,不比对联,我们比接先后语。我说第一个先后语言,接上的人说一个歇后语,给下一个人的个人接。要是谁接上了上家,下家又没接上他的歇后语,那就算这个人赢了一只大螃蟹,你们听明白了吗?” 孩子们纷纷点头,表示很清楚。白悠悠大声拍了几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仔细听,她缓缓开口说道:“管鲍之交。” 管鲍是指春秋时期的政治家管仲和鲍叔牙,他们俩是好朋友。管仲比较穷,鲍叔牙比较富有,但是他们之间彼此了解、相互信任。 管仲和鲍叔牙之间深厚的友情,是代代流传的佳话。人们常常用“管鲍之交”,来形容自己与好朋友之间亲密无间、彼此信任的关系。 但是歇后语和成语本身的意思大相径庭,白悠悠颇为得意,以为这句歇后语不会轻易有人答出来,可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飘了出来。 “各为其主。” 白悠悠循声望去,发现回答的人竟然不是云鹤书院的学子,而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看起来很是瘦弱的小女孩。 白悠悠眼前一亮,在这个年代,能在书院里看到女孩,实属让她感到兴奋。古代能够接受教育的人本来就少,能够接收到教育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 有的女孩子生在农户家庭,早早的学习洗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说不定还要帮助家里做些农活儿针线活儿,食物六岁就早早的嫁出去,一个是待在娘家浪费粮食,另一个是挂念着嫁到婆家去,换回点儿彩礼,好给弟弟结婚娶媳妇用。 有的商贾家庭,虽说经济条件允许,但是观念却陈旧,是根本不会允许女孩子抛头露面来书院和如此众多的男孩子一起学习的,大多是将先生请回家里,这才有幸能读些书,认得几个字,只是一个人学习的过程,实在是太无聊了。 白悠悠赶紧招手,示意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儿双眼瞄着不远处搁着的大螃蟹,暗暗的舔了舔嘴唇,怯生生的朝着白悠悠走来。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白悠悠满眼是爱意,轻轻的抚摸这女孩子的头。 这女孩不过七八岁,还没发育完全的稚嫩脸庞又圆又短,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显得楚楚可怜。 “我......我......”女孩子结结巴巴,头也是越低越深,迟疑的样子,好像是不敢将话说出口似的。 白悠悠双手捧住女孩子的脸颊,蹲下身子,让她与自己平视,脸上挂着宠溺十足的善意微笑,语气也是尽可能的温柔,道:“没事儿,你别怕,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我发誓不告诉别人。” 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瞳仁转了转,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她趴在白悠悠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 原来这个女孩子是旁边村子里一猎户人家的女儿,平日里父亲早出晚归,她自己一人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所以经常偷偷跑出来玩。最近一阵子,喜欢上了云鹤书院,经常在外面趴着窗根儿,偷听教室里念书的声音。 今天,她见大家没有念书,所以趁着乱偷偷的跑进来了。 白悠悠听完,心中不禁悄悄感慨道:想起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要是哪家的孩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那肯定是直奔游戏厅,就算不爱玩游戏,在门口撒尿活泥,也不会偷偷跑去图书馆读书。 可能孩子们要的不是玩耍,而是物以稀为贵的快乐。现在教育体系发达,不读书就成了少数,所以鲜有的快乐。古代教育资源匮乏,读书就成了大家偶尔才能接触到的东西,肯定新鲜,肯定快乐。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句歇后语的?”白悠悠的语气也不住的变得温柔。 女孩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儿笑模样,她奶声奶气的,好像很是自豪一般,道:“我是在之前偷听的课上学到的,当时先生还讲了一个典故,我还记得,我将给你听。” 小女孩有模有样的,朝着白悠悠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笔直的放在身体两侧,小小的脑袋瓜子骄傲的扬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既像背课文,又像讲故事似的,开口流畅的说道: “春秋时期,齐国有一对好朋友,一个叫管仲,另一个叫鲍叔牙。齐国发生内乱,鲍叔牙带着公子小白逃到莒国,管仲则带着公子纠逃到鲁国。 管仲想杀掉小白,可惜把箭射偏了。鲍叔牙和小白比管仲和纠先回到齐国,小白就当上了国王,也就是齐桓公。 齐桓公决定封鲍叔牙为宰相,鲍叔牙却对小白说:“管仲各方面都比我强,应该请他来当宰相才对呀!” 齐桓公说:“管仲要杀我,你居然叫我请他来当宰相!” 鲍叔牙却说:“这不能怪他,他是为了帮他的主人纠才这么做的呀!” 齐桓公听了鲍叔牙的话,请管仲当宰相,而管仲也真的把齐国治理得非常好。 鲍叔推荐管仲以后,自己甘愿做他的下属。天下的人不赞美管仲的才干,而赞美鲍叔牙能了解人。 于是有了“管鲍之交一-各为其主”这句歇后语,意思是朋友各自为自己的主人服务,并不影响朋友之间的友谊。” 女孩子说完,脸上忍不住笑意,满心欣喜兴奋,将目光投向白悠悠,白悠悠也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并且带头为她鼓掌。 白悠悠一鼓掌,其他人被带动着,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鼓掌,小女孩被包围在如此多的赞美之中,很是不好意思。 她双手背到身子后面,两只手互相攥得紧紧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扭动,脸颊漫上了两团浓重的绯红色,害羞得不住低头,不敢直视着这群鼓励她自己的人的目光。 可是美好总是短暂的,当一个人笑的太开心的时候,就容易惊醒悲伤。一片祥和氛围的书院里突然冲进来了一个穿着虎皮豹纹,手里拎着一柄快两米长的巨矛的男人。 “好你个臭丫头,我一回家没看见人影,衣服没洗,饭也没做,弟弟在床上哇哇大哭,本以为你贪玩溜出去就已经顶天了,可没想到你能到这种地方来鬼混,你还要不要脸?”一个粗狂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从语气中就不难听出来,他现在是异常的气愤。 男人气,站在门口发飙。白悠悠更气,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几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的冲出去,和这个产业村夫换枪舌战一番。 真是的,什么叫这种地方鬼混?这可是无比高尚神圣的书院,真是世道不一样,就连上学都会被家长说成是鬼混。 女孩子见到自己父亲这么凶,吓得全身都发抖,愣在原地。估计是腿软走不动路了,不然肯定会因为恐惧,而赶紧跑到猎户身边认错。 看见女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白悠悠更加气不过,屁股下面的椅子已经坐不住了,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的将孩子护在自己身后,自己则冲上前,欲和猎户对话。 “您此言差矣,我这里是书院,都是读书人,是这方圆几十里少有的清净,您女儿到我这里来是修身养性,何来的鬼混这一说?”白悠悠仰首挺胸,语气坚定,声音洪亮。 虽然在身材体积上来讲,白悠悠和猎户的差距,就像花生和核桃,但是在气势上,白悠悠却一点儿也不输人。 猎户满面愤怒,眉毛倒翘着,拎着手里的长矛,气冲冲的便朝着白悠悠逼近。 “你这小厮,还敢碰我女儿?不想活了是不是?”猎户边走边骂,手上两米长的长矛蓄势待发。 猎户气势汹汹的逼近,以白悠悠这个单薄的体格,恐怕只有挨打的份儿了。可一根筋的白悠悠就是不服气,偏偏就要硬着困难而上,丝毫不知道要保护自己。 正在白悠悠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猎户硬刚的时候,突然她的面前闪出了一个人影。 萧巡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将把小女孩拦在身后的白悠悠,拦在了身后。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云鹤书院是个不正经的地方,既然你家姑娘来不得,为什么别人的家长就尽心尽力的将孩子送到我们这里念书?” 萧巡义正言辞,咄咄开口,丝毫不怯弱的为自己以及书院正名。 第五十六章 读书无用是胡话 猎户是个粗人,脑子根本跟不上嘴。遇见这种需要见招拆招的问答,嘴上边跟不上趟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只知道凶神恶煞的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来给自己增强气势。 可是萧巡也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虽然长得柔了些,美了些,可骨子里的刚毅确实比谁都多。他语气不急不徐,从容稳重,据理力争,和猎户讲起道理来。 “你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每天对她恶语相向,非打即骂,让她洗衣服做饭照顾弟弟,如果她真的过的好,为什么要主动往我们云鹤书院里跑?” 许是萧巡对猎户毫不留情的控诉,将他这个愚昧暴政的父亲形象明明白白的展示给了所有人看,着实戳到了他的痛处。猎户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萧巡的领口,人高马大的差点就要将他整个提起来,一口黄牙差不多要贴到萧巡脸上,道:“这书院里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来这里,简直就是不知道害臊,你说,你们是使了什么手段,来蒙骗她的?” “此话言重了。”纵使萧巡被猎户揪着领子提起来,他也没有丝毫的怯弱,反而周身多了一股子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悲壮氛围,他目光如炬,眼神平静且坚定的直视着猎户的眼睛,道:“没有人蒙骗她,是生活的困苦和对只是渴望,驱使着她走进了这里。” 猎户被萧巡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说的哑口无言,两个鼻孔哼哧哼哧着冒着粗气,双唇张张合合,三番五次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击才好。 如此这般僵持了半天,猎户终于愤愤的将萧巡扔回地上,不顾旁人阻拦,一把拉过小女孩,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小女孩被拉扯着,两条小短腿拼命的来回倒,可再努力也根本跟不上猎户的步伐,只能踉踉跄跄,三步两步就险些要摔倒,介于手腕被紧紧握在猎户手中,分担了不少力气,这才没有摔倒,可是总体走路都是处于一种被动状态,看样子十分痛苦。 一边走,小女孩还一边恋恋不舍的回头驻足观望,不知道是舍不得这里书院,还是舍不得那尚未到手的大螃蟹。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直戳进白悠悠的心脏里,胸腔里一个劲儿的发闷。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心驰神往一般跟着女孩子离开的方向走,试图想要将她拉回来,她双眼里仿佛没有了别的东西,怔怔的,像丢了神儿似的。 还是萧巡一把将白悠悠拦了下来,道:“家务事,关起门来我们都是外人,再管不得了。” 白悠悠不甘心的与萧巡对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在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尚且吃不饱穿不暖,重男轻女的事儿还层出不穷的,何况是在封建社会呢。 白悠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能作罢。 “少主,别介怀了,我炸的螃蟹已经出锅了,您要不要随我到厨房尝一尝?”萧巡的情绪调节的很快,不知道是他原本就如此,还是现在肩负着调节白悠悠心情的重任,所以才强迫自己开心起来的。 他伸出手,眼神盯着白悠悠看,在静静等待着她应允自己的邀请。 白悠悠原本没心思,可是一抬头,那张白白净净的帅脸就玩玩全全的承包了她的视线,扪心自问,一个超级帅气的男人真心实意的邀请你去厨房吃他刚刚亲手做好的炸螃蟹,这换做谁,谁也顶不住啊。 “好。”萧巡顷刻之间便驱散了白悠悠头顶着的漫天的阴霾,她快快乐乐的答应下来,将手放在萧巡的手心里,两人快快乐乐的朝着厨房走去。 路中,白悠悠无意之间瞥见了萧巡的衣领领口皱皱巴巴边缘已经从衣服主题上脱离开来,裂开了一大道口子,毛毛躁躁的翘着线头。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刚才被猎户大力拽开的。 “萧巡,你衣服坏了。”白悠悠像是询问,可这样明睁眼露的事情,问起来又觉得有些愚蠢,可说是自言自语,她又迫切的想与萧巡交流回应。 萧巡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丝毫不妨在心上随口说道:“哦,衣服坏了啊,肯定是刚才那个猎户拽的。” 话落,萧巡空了几秒中,不知道是心之所向,还是逢场作戏,他拍了拍衣服,很随意的说道:“不碍事,我既然是替少主出头,那衣服坏了,少主定是要给我补的。” 这句极为肉麻的话传到白悠悠耳朵里,臊得她耳根连着双颊都瞬间漫上了一团浓重的绯红色。 白悠悠又想起刚才自己在危难之时,萧巡英勇挺身而出,好像也不抬像单纯的给老板献殷勤。 想到这里,白悠悠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坏笑,她**裸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直盯着萧巡看,一边看,还一边有节奏的坏笑,看起来十分吊诡。她如此这般盯着萧巡看了一会儿,就看的萧巡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少主......”萧巡错开白悠悠的目光,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白悠悠像犯了花痴的傻子,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呲着牙嘻嘻嘻的笑着,摇头晃脑色迷迷的朝着萧巡身边靠近,刻意的**他说道:“刚才我被猎户敌对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手帮我,还把我挡在身后,是在保护我吗?” 说话的期间,白悠悠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萧巡,她悄悄的在观察着萧巡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萧巡害羞了。 他的目光开始慌乱起来,全然不似往日一般波澜不惊,他的瞳孔不住的颤抖,在慌乱之间想着要如何逃离。原本能说会道的嘴,现在基本属于报废,除了在急促的喘着大气的时候能用得到意外,基本上就失去了语言功能。 他的脸颊在一点一点变得滚烫,他也说不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现在回想起来,挺身而出的一瞬间,萧巡似乎都没来得及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萧巡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点儿,有什么说什么。”白悠悠故意使坏,不断催促他要快一些。 萧巡又害又急,心里乱七八糟的各色想法都交织拧成了一团乱麻,想要亲口说出自己为什么去要挺身而出,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白悠悠主动踮起脚尖,整个身子都紧紧的贴在萧巡身上,探了探头,嘴唇凑到萧巡耳边,低声说话,每说一句,温热的空气就扑簌簌的打在萧巡的耳后,搔得男的后背阵阵发痒。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挺身而出,我知道。”白悠悠故作神秘,说着说着还控制不住的夹杂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刻意将声音压得像烟雾缭绕之间飘渺的回音一般,道:“那就让我来告诉告诉你吧。” “你就是喜欢我!” 话落,贴在萧巡身上的白悠悠明显感觉到了萧巡全身都莫名其妙的一颤,好似内心的真实想法被无情的揭穿了一样。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乖乖的放开了萧巡,停止这种无意义的挑逗,目光缓缓的向上移动,想要观察一下萧巡的真实反映。 只见萧巡双唇紧闭,嘴角因为用力而不住的颤抖,一张棱角分明,五官俊朗的脸庞上,害羞交织着急迫,白皙的皮肤上浓重的簇拥着两团绯红,娇艳欲滴,简直要渗出血来。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用力过猛,就连指甲都要深深的磕进手掌的软肉里,他在不停的忍耐着,也试图在寻找着释放的发泄口。 比起白悠悠的随意,他则被撩拨得认真了起来。 白悠悠一直盯着萧巡的神色变化,一个眼神,一个皱眉她都收集起来当数据分析,可是玩笑的新奇过后,她慢慢的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萧巡的娇羞好像是真的,难道...... 他喜欢我? 他怕不是个gay吧...... 白悠悠内心极其复杂,一方面,若是萧巡喜欢自己,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你,这句话属实没有错。 可是问题出就出在,现在白悠悠完全是个男儿形象。要是偏偏这个时候发现萧巡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自己,那到底算是喜欢女儿身的白悠悠,还是喜欢男儿形象的白悠悠呢? 见好就收,这个真理用到哪里都没有错。 白悠悠一看形势不好收场,立马改口,迫切的抚慰萧巡心情,往回找补道。 “哎呀......”白悠悠故意表现的很夸张,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迫切的说道:“你怎么脸红了呢,你可别当真呀,我就是跟你闹着玩而已。大家都是男孩子,你可不许这么小家子气啊,红什么脸呀,像个娘们儿似的,快收起来你这幅样子,别叫我笑话你哦。” 白悠悠自顾自的说了这么许多,再偷偷的抬头看向萧巡,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白悠悠长舒一口气,这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第五十七章 开设女子特长班 这件意料之外发生的小插曲却让白悠悠不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数月,除了按部就班的带领云鹤书院一点儿一点儿做大做强以外,还没有做出任何一件可圈可点的事情。 遥想当年,她还在念研究生的时候,在学习到古代教育体制的时候,那种切身的愤慨,和恨不能身处其中,为那些惨遭体制迫害的男孩女孩挣一分可能。 可如今,这样的机会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却被繁琐的种种眼前利益所耽搁,几乎忘了曾经偷偷立下的誓言。 抢学苗,争名额,**赂,这绝对不是白悠悠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亲手铸造一个教育的康庄大道。 想到这里,白悠悠嘴角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这海面也平静了许久,是时候该翻出些滔天的巨浪了。 说干就干,白悠悠当机立断,二话不说立刻召集来了云鹤书院的所有先生。 先生们个个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自己家的少主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一个个乖巧可爱,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先开口询问,也着实不知道开口能说些什么,只能睁大了眼睛,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困惑。 而对面的人总是心领神会,同样以一副吊诡的表情回应,表示自己对对方的疑惑无能为力,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先生们短暂的交流以后,白悠悠满脸洋溢着喜悦,迫不及待的从外面走进来。她坐下来,眼神跳动着环视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带着十足的仪式性质,为自己即将开口宣布的消息做了一个简单的铺垫。 “咳咳......”白悠悠干咳了两声,道:“今天把大家都召集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儿要和大家宣布,说是宣布,但其实要真的做起来,还是要争取到在座每一位先生的支持和理解。现在,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若是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一定要提出来。我们都是云鹤书院的一份子,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云鹤书院何去何从,明白吗?” 白悠悠越说越煽情,好像接下来要说出来的事情,已经重要到一念之差,就已经足以决定云鹤书院以后的命运了。 徐风起比白悠悠年长几岁,在白山长倒下以后,更多的时候徐风起都是扮演着一个大哥哥的形象,在很多时候都是带着包容,以家长的姿态,在背后默默支持着白悠悠。 虽然不知道白悠悠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他还是按照惯例,选择栏无条件的支持白悠悠。 他很自然的站起来,率先表达出对白悠悠的支持,道:“既然是少主的意思,我们定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在封建社会科举制度下,想要兴办女子班,着实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如果一旦因为她的坚持,真的传播开来,在这个镇子上,乃至整个国家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这次教育体制改革,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为女子上学争取一个机会。而是在与阻止女子上学的背后制度和派别做斗争。 单凭一个书院,就敢与沿袭多年的制度叫嚣,对于任何一个书院里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责任,一个不知道结果如何的危险。 所以,在正式宣布这件事儿之前,白悠悠才要先把话说的足够清楚,以此来给大家打一剂镇定剂。 徐风起的态度,着实让白悠悠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她由衷的朝着徐风起所在的方向望去,四目相对,白悠悠满心饱含感激,她微微点头,投以温柔的目光。 本来这样狗腿子的事儿,在之前,都是萧巡分内力所能及的事儿,这次莫名其妙的被徐风起抢了风头,着实让萧巡不爽。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暗暗的握紧拳头,探出指肚几厘的指甲深深的磕进肉里。他虽然脸上表情依旧照往常一样稀松平常,并无什么异样。可是内心里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却烧灼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他的胸口仿佛摞着一块重重的大石头,压得他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徐风起,是因为嫉妒,只是他不知道,这嫉妒来的莫名其妙,可能根本不是因为在狗腿这样的小事儿上抢了他的风头。 不知不觉之间,之前让他恨不得敬而远之的萧巡,现在却足以在不经意间就死死的控制住他的喜怒哀乐。 其实萧巡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这种微妙的不对劲儿,只是当时,在疑难杂症大夫对他表露心意时,他内心的强烈的反感,让他侥幸的可以安慰自己,对白悠悠产生的一切偏爱,不过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已。 这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靠着低头讨好来换取方寸安稳的生活,他早在还是儿童时期,就习以为常了。 “徐先生当真是通透伶俐,自己一个人就能全权代替我们所有人了?” 萧巡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这股子怨气,其实一早就在萧巡心里生根发芽了。 萧巡心思本就细腻,一丝一毫的偏颇都清楚明了的刻在了他的心里。白悠悠平日有什么需要人商量拿主意的事儿,都是第一时间找徐风起商量。只有遇见了什么需要人陪同的事情,才会不由分说揪着萧巡去。 这种微妙的分工让萧巡心里积怨已久。 萧巡的过激反应实属意料之外,让徐风起被无情的僵在原地,一时间很是尴尬。 “啊......”徐风起迫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支支吾吾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好像怎么说都不是那么的礼貌,道:“对不起,我没有代表各位的意思,只是我相信大家都是忠于云鹤书院,都是小山长的左膀右臂。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是没有理由,共同进退的。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好,冒犯到了谁,我诚挚的表以歉疚。” 说着,徐风起朝着萧巡浅浅的鞠了一躬,道了一句对不起。 在文明尚存的地方,低头认罪永远是一种最无懈可击的争夺手段,拥有超高道德水准线的人们,总会莫名其妙的同情弱者。只要你姿态放的足够低,只要你足够可怜,那对错就没有了意义,情绪将主导着一切。 比起萧巡尖酸刻薄刻意挑刺来讲,徐风起高风亮节谦谦有礼就显得高级得多。众人异样的目光由最开始愤愤不平的投向徐风起,瞬间转变为满含厌弃的排斥萧巡。 被人强迫接受道歉的尴尬局面就**裸的摆在萧巡面前。 萧巡已经被推上了众矢之的,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留给萧巡的选择只剩下了一笑而过。 “严重了。”萧巡见徐风起鞠躬,也连忙站起来,只是无论从动作到表情都透露着一种一是独立的虚无和飘渺,好像他是置身事外的人,在假意敷衍着人间的闹剧。 “哪里有冒犯,您实在是严重了,都怪我太认真,望您别放在心上。”萧巡自顾自的幽幽的说道。 虽然话说的这样客气,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心里都憋着股劲儿,若是继续任由两人说下去,恐怕这唇枪舌战,无形的战争根本不需要什么缘由,便要一触即发。 大家都是在书院里公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皮可就不好看了。想到这里,白悠悠赶紧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堂堂七尺男儿,拌嘴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实在有辱斯文。我还有正事要与你们商议,咬文嚼字的事儿,我们往后推。”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白悠悠话音刚落,便立即转变话题,拼命想掩饰住刚才的尴尬。 “我想要开办女子班。”白悠悠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人皆哗然。 就连一直对白悠悠肆意放纵的徐风起都忍不住又一次从要脱口而出质问道:“什么?少主!您是说要招收女子到我们书院里做学生吗?” “是的。”白悠悠肯定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说道:“上次偷偷趴在墙根儿偷听我们上课的小女孩,让我感慨良多,我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这些战国时期孔夫子就早已经提出的观念,为什么到了今天,反而没人记得。大家都将论语奉为圭臬,可为什么在教育这件事情,却与论语所提倡的背道而驰。” 白悠悠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的环视了一圈大家的反应。发现大家都个个正襟危坐,表情尤其的严肃,白悠悠可以感受得到,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在反思。 白悠悠偷偷松了一口气,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知识不分高低贵贱,那为什么要把想学习知识的人分出高低贵贱。既然有一个女孩子想读书,那就证明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孩子想读书,我们作为教书育人的先生,能做的不仅仅是提供知识,更重要的是传播知识。” 第五十八章 欢迎大家来参观 白悠悠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蓄力一般,牟足了劲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我要开设女子班,让所有女孩子都能有书念。” 这次,徐风起没有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对白悠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是带头唱着反调,否定道。 “少主,您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想念书,也不是所有想念书的女子都求而不得,您看到的,始终是极少数。” 徐风起说着,抬头便对上了白悠悠疑惑不甘的目光,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女子班,恐怕是开不起来。” “呵。” 这一声冷笑尤其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左右探头寻找,到底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者一声冷笑,不是来自白悠悠,也不是来自徐风起,而是来自刚刚才有过小口角的萧巡。 原本便狭小的空间随着两人的针锋相对变得紧张,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骤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事情会作何发展。 萧巡皮笑肉不笑,嘴角不住的微微抽动,眼皮半睁不睁,典型的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自顾自的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一声冷笑,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是控住不住由衷发出的,还是仅仅为了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刻意出声恶心徐风起的。 当他意识到了周围,不断有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以后,才慢慢悠悠的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儿来,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微微颔首,幽幽的开口,柔声细语,不紧不慢的说道:“嗓子不舒服,咳了一声。大家看我作什么?” 虽然嘴上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委屈样儿,可是内心里却早已经用最刻薄的语言将徐风起好好的吐槽了一遍。 还说什么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表忠心的时候忙不迭的像条哈巴狗,知道后果以后,又害怕自身难保,丑态毕露的开始往回找补自己曾经夸下的海口,这样的做法当真是十足的令人作呕。 萧巡以无意之间的咳嗽这样的蹩脚理由当借口,确实难以服众,听不出真假,不知道话里有话的人根本没有。但是考虑到白悠悠和徐风起正面对面刚在兴头上,大家都迫不及待的要看看到底徐风起会说出什么理由来阻止白悠悠这个疯狂的想法,所以也顾不得在这里分析萧巡的内心动向。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目光仅仅是在萧巡身上停留了半刻,就立即迫不及待的转回了白悠悠和徐风起身上。 尤其是在这个事关紧要的时候,谁都想亲眼看一下原地打脸的徐风起到底如何花言巧语才能掩盖住自己刚才一时冲动造成得到尴尬境地。 被人接连否定,白悠悠自然是不服,亟亟的开口争辩道:“你单单凭一张嘴,凭什么就敢言之凿凿,断定我就开不起来这女子班?” 徐风起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继续解释说道:“不是我否定你,而是你涉世未深,很多事情都是一腔热血。我只是竭尽所能,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你,防止你走弯路而已。” 这衣服苦口婆心的话,活像日夜操劳的父母,面对青春期尤其叛逆不知道深浅的子女时的样子。 可越是这种好为人师,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架势,才越让人反感,越发由心而发的想要逃离开来。 就连一直将徐风起当作大哥哥,极其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的白悠悠,此时此刻对徐风起也控制不住的起了反感。 再别说只是在一旁默默关注着徐风起一举一动,宛如高高在上的看客,满心戏谑的俯身注视着台下的猴子的一举一动一般。 有的是人等待着要看徐风起笑话呢。 徐风起见白悠悠双手抱在胸前,神情不是很愉悦的撇着嘴,一副劲儿劲儿的蓄势待发的想要宣泄内心的不服气的样子,也不指望她能幡然醒悟了,只能自己先给自己台阶下,开口继续解释道:“大富大贵的人家,都是请先生到家里教,根本不允许大家闺秀出门露脸。而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每天都要围着洗衣桶,炉灶,农田转,别说想读书,她们甚至连书都不知道是什么。就算我们云鹤书院心怀慈悲,不要学费,但是出门上学堂读书势必是要耽误女子在家里的正常劳动时间。不光是他们家中不肯放人,很有可能就连女子自己,都会加以权衡,最终选择放弃学业的。” 徐风起的话,一句一句就像柔和却足以沁人心脾的似股股山间清泉,一点一点残忍的浇灭了白悠悠内心刚刚才燃气的小火苗,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哭着喊着的将她从自己内心里的小小美好世界拉出来。 白悠悠刚才娇纵的气焰消失了,不再剑拔弩张,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两只手指的食指在一起互相交缠打转,似一个刚刚做了错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小女孩一样,静静的等待着被发落。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透彻的?”白悠悠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询问道。 徐风起长叹一声,不住仰头望向天空,只可惜头顶上只是灰暗的房屋顶棚,少了许多悲壮。 “因为你说的想法,我曾经都付诸过行动。”徐风起双眸紧盯着白悠悠,每一个字都带着故事。 “那,后来呢?”白悠悠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再上一遍。 徐风起耸了耸肩,唏嘘道:“后来,我就站在这里,接近自己所能阻止你做无谓的努力。” 徐风起话落,屋子里陷入了迷之安静,白悠悠迟迟没有回答,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内心里是作何打算。 许久,陷入静止状态许久的白悠悠突然又有了反应,她吸足了气,情到深处,很有仪式感的拍了一下桌子,凿凿的开口宣布道:“这个女子班我开定了!” 面对大家惊奇的目光,白悠悠解释道:“我在准备开女子班之前,已经有思考的很全面了。哪怕这条路很艰难,以后会遇到很多我想得到或者连想都想不到的困难,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每天魂牵梦绕,最最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不要瞻前顾后。哪怕失败了也不要紧,我只要想都我曾经为我所追求的而真真正正的努力过,那也不枉费我冲动这么一次。” “啪,啪,啪,”、 一阵缓慢但响亮的掌声从人群中响起,是萧巡在为白悠悠所说的话而鼓掌。 萧巡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能容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狗腿这种事情抢走两次呢,而且是连续抢走。 其实说完全嫉妒也是玩笑,只是这次萧巡真的由衷想要给白悠悠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毕竟想做就做,这样的潇洒,在他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显得太过于奢侈。 “少主想做什么,我萧巡丁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萧巡起身拱手说道。刻意用了跟之前徐风起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只是捎带嘲讽而已。 话说到这里,一种微妙的竞争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白悠悠只好草草的结束了这个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的讨论,提前宣布让大家各自散了。 在会议上,萧巡和白悠悠并没有过多交流。散会以后,萧巡如往常一样,默默的收拾东西赶往教室督促上自习,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声音。 “嘿!” 萧巡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副带着加速的分量就扑在了自己身上。萧巡惊慌的回头,发现白悠悠正笑嘻嘻的趴在自己的后背上,双手互相攥着,身子贴着自己的后背缓缓地往下滑,眼看着就要勒断自己的脖子。 “少主?”对于白悠悠的出现,萧巡尤其惊愕,连忙询问道:“少主你怎么在这里?” 白悠悠又顽皮的挂在萧巡脖子上晃悠了几下,才依依不舍的滑下来。几步就跳到了萧巡面前,笑嘻嘻的开玩笑说道:“刚才还说要为了我鞠躬尽瘁竭尽全力呢,怎么现在才刚刚转眼的功夫,你就忘了?” 萧巡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摸着后脑勺,解释道:“没,没,哪里会忘呢。只是不知道少主需要我做些什么? 白悠悠故作神秘,也不说计划,只是拉起萧巡的手,神秘兮兮的朝着书院外面跑。 在各级马路上急匆匆的走,从街市宽敞的马路一直走到乡村荒无人烟的小土路,萧巡又累又好奇,忍不住的再次询问起这次的行程来。 “少主,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柔柔弱弱的萧巡累的折了腰,像个没有根儿的花花草草似的,半死不活的靠着旁边粗壮的树木,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白悠悠到是越走越来精神,她回过头,看着被落在后面有一段距离的萧巡,满脸笑容,像是刚刚运动过后多巴胺爆棚的样子, “还记得上次的小女孩了吗?”白悠悠指着不远处的村子,回过头看了看村子,又回过头看萧巡道:“经过了我的不懈努力,我找到了她的住址,我相信我们能认识她和她的朋友们。” 第五十九章 英雄救美救英雄 两人按照之前摸到的地址找到了女孩子所住的村子,刚一进村口,就看见有一群小女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看样子是在吵架一样。 白悠悠定睛仔细一看,发现被围在当间儿的,竟然是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只见她被其他人团团围住,欺凌者各个凶神恶煞,眼底还莫名的透露出一种兴奋。而小女孩则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起,深深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悠悠愤怒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就着了起来,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立刻就要动身跑过去阻止。可身前却出现了一个坚实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 白悠悠不悦,对萧巡推推搡搡,急匆匆很是不耐烦的催促道:“萧巡你拦着我干什么?没看到小女孩正在被人欺负吗?” 萧巡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着急,你先听她们在说什么?” 白悠悠沉沉的叹了口气,颇为不甘心的暂且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专心致志的偷听前面的对话。 “你这个小贱蹄子,仗着你爹是打猎的,皮子精贵卖了不少钱,就在这里跟我们显摆。道德经,论语,你真以为自己比我们都高贵吗?你去读书好了,我们才不带你玩。” 带头欺凌的小女孩话落,剩下的人都跟着附和着。 “才不跟你玩。” “对,我们不跟她玩。” 小女孩低着头,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是一抖一抖的肩膀不难看出,她很伤心,而且哭的很惨。 群体的力量是邪恶且可怕的,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竟然开始有人动手,对小女孩推推搡搡的,眼看就要从单挑变成打群架。 白悠悠气的不行,剧烈的开始挣脱萧巡的束缚,想要上前帮助小女孩。却再次被萧巡拉住。 两人眼神儿针锋相对,白悠悠怒不可遏,眼神儿极其尖锐凶狠,压着嗓子低声咆哮道:“你放开我,你没看见她在被人欺负吗?你为什么无动于衷,你的血难道是冰的吗!” “你再听听。”萧巡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也不能理解白悠悠如此的胡闹。 正在白悠悠要彻底发怒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又一阵对话,被围殴的小女孩竟然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弱弱的,连挺清楚都要再费些力气,但是每一个字都却都像刀子一样插在了白悠悠的心尖儿上。 “如果你们跟我玩儿,我为什么要读书呢?求求你们带我玩吧,我以后都不读书了。”女孩儿说的楚楚可怜,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她的目光亟亟的望着每一个手中掌握着权利的人,隐隐透露着些许飘渺的希望。 可是毫无底线的恳求并没有给小女孩带来任何一点希望,她们反而变本加厉的嘲笑着小女孩,嘲笑着她的示弱。 为首的小女孩子走过来,气冲冲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的对小女孩说:“你不念书我们也不跟你玩,哼。” 说完,所有人蹦蹦跳跳的走远,只留下小女孩子一个人落寞的身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白悠悠刚才奋勇拼搏的那股子劲头一下就被浇灭了,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力气再推开萧巡,走上前去安慰一下被朋友抛弃的小女孩。 就仿佛被抛弃的人是她一样,她的一腔热血,她的雄心壮志,都被小女孩一句轻飘飘的“如果你们跟我玩儿,我为什么要读书?”给彻底击成了碎片。 明明她以为创办女子班是一个切实落到每个女孩子身上的福利,可没想到,现在读书却变成了一种负担。 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事情做,才会来书院门口偷墙根儿听。沙包,游戏,一切的一切都比读书要值得令人向往。为了祈求一群不真挚的友情,甚至可以如同扔垃圾一样,放弃以后所有的读书机会。 这简直让做了好多年教育研究的白悠悠,无法接受。闭塞导致落后,落后导致更加闭塞,人形中的懒惰贪图享乐几乎要毁掉了每一个身处贫穷中但不自知的人。 白悠悠站在这边,小女孩站在那边,两人都是深深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气氛跌破冰点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句尖尖细细的嘲讽声音,道:“两个大男人家家的,见到小孩子被欺负,竟然只会站在原地看热闹,真是枉费读过的这些书了。” 白悠悠和萧巡应声回头,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半大的女孩子,年龄应该跟两人差不多,左右豆蔻年华。 她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草绿百褶裙,肩若削成,要似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头上倭堕发髻,斜插着碧玉龙凤钗,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摇曳曳,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每每迈步,都反射着太阳的七彩光芒,几米开外都倍感夺目。 从这一身打扮上来看,这位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主儿。 “我们......”萧巡还没来得解释,这位大小姐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仰着头,趾高气昂的走过两人身边,直奔着小女孩走过去。 白悠悠和萧巡见势,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朝着小女孩走过去。 大小姐走到小女孩身边儿,一把将小女孩搂到自己身边,顺势蹲下来,一边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一边帮她擦去眼泪,柔声细语的,每句话里都包含着心疼,开口安慰道:“乖,我们不哭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可以告诉姐姐吗?” 小女孩哭的脸都花了,本来就在外面胡乱的跑,尘土暴扬的,现在沙子混着泪水,成了泥,在小女孩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干涸的印记。 小女孩伤心的不行,抽抽搭搭,控制了好半天自己的情绪,这才能相对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道:“我......我叫巧琳。” 大小姐又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继续询问道:“那她们为什么欺负你啊?” “因为......因为......”小女孩结结巴巴,说一句话就抽抽搭搭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一般,道:“因为我读书,所以她们都不跟我玩。” “唉......”大小姐暗暗的叹了口气,好像小女孩的经历也同样勾起她的苦痛回忆一般,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大小姐也不顾是不是有人听,自顾自的说起来,道:“我小时候都没有朋友的,每次我趴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小朋友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耍都特别羡慕。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房里念书,就算有时候天气好,爹又不在的时候,我也只能在花园里散散步,只能叫着房里的丫头陪我玩。她们怕我,不敢赢我,其实说到底也只有我一个人玩而已。” 巧琳被大小姐的故事吸引了,渐渐的也忘记了自己的悲伤,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咔吧咔吧的望着大小姐。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巧云怯生生的,试探着问出口。 “我叫朱红芩,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大小姐说着,伸出小手指,勾起来,举到巧琳眼前,道:“我们拉钩,以后我们永远也不要离开对方,是对方一辈子的好朋友,可不可以?” 巧琳甜甜的笑了出来,赶紧伸出小手指,和朱红芩勾上,声音还有些稚嫩,信誓旦旦的说道:“姐姐放心,我们以后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不会不和你玩的。” 突然,朱红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故作神秘的悄悄伏身在巧琳的耳朵边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巧琳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眼神惊恐的望着朱红芩,似乎是有在害怕些什么。可是在朱红芩一再的劝说下,还是壮着胆子点头同意了。 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手拉着手,迈着快乐的步伐朝着刚才那些女孩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我们去吗?”萧巡扭头,询问白悠悠的意思问道。 白悠悠点了点头,一把拽住萧巡的手腕,眼神儿一刻不舍得离开前面两人,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就把人给跟丢了。 “去,我觉得这次去肯定是要出事情的,我们跟着还安全些,好帮忙搭把手。”白悠悠一边说着,已经拉着萧巡大步迈出了好远。 那些女孩子也没有走远,就是在不远处停留下来,又开始接着做游戏而已。 只见大小姐拉着巧琳,雄赳赳气昂昂的,丝毫没有畏惧的仰着脖子站在正对着人群不远处的女孩子们,大声的喊道:“你们玩的真没劲!” 这种几乎是挑衅的开场瞬间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女孩子团体里为首的小胖丫头气哄哄的停止了正在进行的跳皮筋儿比赛,气哄哄的走了过来。 在第一眼看见大小姐的时候,小胖丫头确实稍微有些打怵。虽然在体格子上来讲,大小姐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但是锦衣玉食从小养起来的富贵女儿就是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让人不敢上前冒犯,就宛如天子不怒自威一样。 思前想后犹豫了半天,小胖丫头才开口回击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玩的正高兴呢,不信你问问她们,有谁不高兴吗?” 第六十章被别人孤立 其他的小姑娘纷纷摇头否认,生怕自己意见不同被别人孤立。 大小姐不屑一顾,双手抱在胸前,全然不理会别人的说法,只把自己放在最重心的位置高傲的道:“你们都是瞎玩,根本没有我们玩的好。不然我们比一比,输的人要把头绳留下来。” 这些平民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首饰,小胖丫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红绳,又满眼渴望的看了看大小姐头上闪闪发光的簪子,眼神总既有失去自己头绳的恐惧,又有对大小姐头上闪闪发光的珠宝钗子的向往。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小胖丫头最后还是咬着牙,应战道:“好,比就比,你说我们玩什么?” 大小姐挑了挑眼皮,一眼就扫到了小女孩们之前玩的皮筋儿。大小姐平时最喜欢这种游戏,在院子里丫鬟们又不敢赢她,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玩的很好,于是沾沾自喜的说道:“我看你这有皮筋儿,我们就玩跳皮筋吧。” 小胖丫头虽然胖,但是身体灵活度却是柔韧的很,她嘴角露出汹涌成竹的微笑,好像大小姐头上的簪子已经揣进了她的口袋里,高兴的很。 “好,我们就比跳皮筋儿。” 大小姐和巧琳一组,小胖丫头带着另一个小女孩一组,选出两个人一直扯皮筋儿。 双方为了方便分出胜负,采用了跳大蹦的比赛方式。一个人先跳到第一皮筋儿上,然后在高高蹦起来,带着第一条皮筋儿,将两条皮筋儿抿到一起。先是脚脖子,然后是小腿肚子,然后是膝盖,大腿根儿,屁股,腰,胃,胸,腋下,脖子,头,随着高度的升高,就逐渐的升级。 但是一般过了膝盖,难度就已经很大了,所以平日里玩耍的时候,很少有能玩到膝盖以上的时候。 小胖丫头占主场,所以她们一方先开始跳,小胖丫头不愧是能混到头儿的位置,能力非常强,跳皮筋儿的时候发力稳准狠,丝毫没有抖动的偏离,很顺利的就进行到了膝盖位置,在最后一次勾动的时候,由于高度实在是太高,所以不幸跳掉了。 小胖丫头懊悔的摇了摇头,好像自己实力没有完全被发挥出来似的,轻蔑中夹杂着鄙夷,恶狠狠的瞥了大小姐一眼,懊悔的开口说道:“跳坏了,唉。” 大小姐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平时在家里玩的时候,她最多也就跳到了小腿肚子,就有大把大把的丫鬟开始蜂拥过来,开始五彩夸赞了。 “该你了。”小胖丫头指了指皮筋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 即使注定要输,气势上还是不能输,大小姐还是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你们等着看吧。” 按照正常顺序,从脚底脚脖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上升。大小姐的技术被丫鬟们捧杀捧得十分垃圾,巧琳由于平时没有人和她一起玩,所以也鲜有练习的机会,所以也落地也不是很稳。刚刚跳完脚脖子,已经是全力发挥了。 照这样下去,肯定是要输的,但是没想到即使是实力如此悬殊,大胖丫头竟然还是担心自己会输,用尽心思的从中作梗。 只见小胖丫头递了个儿眼神儿给扯皮筋儿的人,示意她趁机放水。 扯皮劲儿的人点了点头,心领神会,也趁机回了一个眼神儿给小胖丫头,小胖丫头点了点头,两人达成了共识。 正在大小姐挑跳到第二级,在小腿肚子的高度上,正要抿第二根儿皮筋儿的时候,扯皮筋儿的人忽然往旁边蹭了一步,本来就跳的不稳,这一挪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皮筋儿就掉了。 “咦......”小胖丫头这一方的人脸上露出的得意的微笑,互相偷偷的交眼神儿,满心得意。 大小姐也觉出来了不对劲儿,气冲冲的质问小胖丫头道:“你作弊!” 小胖丫头摇头晃脑,完全不在意大小姐的控诉,反而变本加厉的嘲讽起来,道:“你自己跳得不好跳掉了,在这里赖谁啊。” 大小姐气不过,直冲上去就要打人,却被瞬间凑上来的五六个人逼的不得不被迫停下来,将满肚子的气忍下来。 小胖丫头欺负大小姐孤零零的,没有人帮忙,变本加厉得欺负道:“你要是觉得我们扯皮筋儿扯的不好,你大可以你信得过的人扯。只是能不能找得到就是个事儿了。” 大小姐前后气的鼓鼓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哪里去找人给自己扯皮筋儿,可是要是要是继续用她们的人扯皮筋儿,别说但凭实力赢不赢都随缘呢,加上被人从中作梗,肯定是胜利无望,妥妥的做个败北者。 正在大小姐犯难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们来扯皮筋儿。” 说话的正是一直偷偷跟在后面偷看的萧巡和白悠悠。 这个声音也着实让大小姐吓了一跳,她立刻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二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们怎么来的。” 白悠悠帅气的一把将大小姐揽到自己怀里,双村凑到她耳边,沉沉的说了一句话,道:“我们堂堂七尺男儿,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见死不救的。” 说完,白悠悠帅气的朝着大小姐单边眨了下眼睛,仿佛刚刚从总裁小说里走出来帅气萧巡角一样,道:“我不介意稍晚一些,你主动过来跟我道歉。” 说完,白悠悠指了指皮筋儿,示意萧巡去扯一边,又亲自把另一边儿从小胖丫头的人手里接过来,递给了半大不大的巧琳。刚才在两人跳皮筋儿的时候,她已经偷偷的观察过了,大小姐虽说跳得不太好,但是起码还是会一些的。可是巧琳因为平时没有人跟她玩,她真的连基本的规则都搞不明白。 白悠悠虽说小时候就沉迷学习,但是那也是学习玩耍两不误,可以说是文体两开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很硬。 所以,白悠悠干脆决定自己亲自上阵,杀一杀小胖丫头的锐气。 “怎么?你难道要跟我跳皮筋儿吗?”大小姐惊得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白悠悠,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毫无头绪,充分表达着内心得而吃惊。 “怎么你跳得,我就跳不得?”白悠悠胸有成竹的笑着说道。虽说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不玩皮筋儿也有个小十年了,但是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驰骋在操场上,跳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一个对手的潇洒模。 小胖丫头那边也开始冷嘲热讽道:“打不过就认输算了,竟然叫了男的来,等着输吧。” 白悠悠不住砸了砸舌,神情复杂的看着这帮嘴巴撅着老高,满脸丑恶的小女孩儿们,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这帮孩子的岁数太小,心理还没有发育到产生性别意识吗?自己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这一身长袍,青丝挽到头顶,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也算得上旁人说的小白脸了。萧巡更是不用说,帅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就连老阿姨的白悠悠第一眼看到萧巡的时候,也只能乖乖彻底沦陷。 可是两个人这次出现的时候,却完全没有看见这帮小女孩有什么特别反应。没有那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让白悠悠十分不爽。 难道自己不帅吗?难道萧巡不帅吗?这帮小丫头怎么就不会害羞尖叫,然后主动将胜利的桂冠拱手相让呢。 “你们等着看吧,一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说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你们才好啊。”白悠悠自我安慰着回应道。 没想到小胖丫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的嘲讽起来,道:“什么堂堂七尺男儿,你才五尺多点儿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在这里骗谁呀。” “你!”白悠悠气的濒临发飙,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小女孩说的也着实没有问题。白悠悠虽然穿得了男装,装得了男人,但是身高却是真真实实摆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被忽略的一个死穴。 她只有一米六。 这件儿事儿,她不得不向全世界承认,她真的只有一米六。 本以为古代的人营养不好,大家长得都不算高,一米六也可以勉强在男人里混上一个中等水平。 但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 一米六在古代,虽然不能跟现在一样,算做极其的矮,但是想要达到一个正常男性的身高水平,还是有一定距离。 哎,没想到万里长征,就折在了第一步。 白悠悠总是自我安慰,这是上天故意关上了她的一扇门。要不然她这样过于迷人的人,在世间里游荡,是要让很多少女在不知不觉期间就丢了心和魂魄的。 到时候云鹤书院门口要是成群结队的站着大把大把的女孩子,哭天抢地的说,白悠白悠我爱你,我三魂七魄都归你。 到时候白悠悠分身乏术,不知道怎么面对粉丝,这就不好了。 所以上天才故意限制她的身高,防止她被小女孩迷恋。 第六十一章 你是县长的女儿 不鸣则已,白悠悠丝毫不介怀小胖丫头的嘲讽,默默走到皮筋儿前,凝视了一会儿眼前的皮筋儿,摇了摇头。 扯着皮筋儿的巧琳有些害怕,小声给白悠悠递话,道:“哥哥,怎么了?是不会跳吗?其实我也可以的,我虽然跳得不好,但是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要不换我来吧。” 白悠悠没有吭声,只是朝上勾了勾手指。 巧琳大吃一惊,不仅脱口而出呼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往上挪皮筋儿的高度吗?” 白悠悠胸有成竹,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对,直接挪到大腿上就好,一级一级升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见白悠悠的一举一动,小胖丫头很是不屑,凶巴巴的嘲讽道:“说大话的人往往输的都没有好下场。” 白悠悠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白悠悠带着满满的仪式感,将第一根皮筋儿在脚下反复的踩了踩,好像这样皮筋儿就更好用,更跟脚似的。 大家都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着看结果如何。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还没等大家看清楚过程是怎么一回事儿,白悠悠就已经将两根儿挂在大腿附近的皮筋儿踩在了脚底下。 白悠悠赢了。 一气呵成,赢得干干净净。这是所有人,包括自己这一队都完全没有想到的。 “漂亮!”大小姐兴奋的跳了起来,兴奋的呼喊道:“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小胖丫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赢,惊的连声音都在不停的抖动,道:“你......你......你怎么可能?你明明是......” 小胖丫头的话还没说完,白悠悠便早一步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是个男人,怎么会跳的这么好?对不对?” 小胖丫头撅着嘴,敌意很大的点了点头,表示白悠悠说得对。 白悠悠笑了笑,满脸的得意,道:“人不可貌相,你要是读过书,你就会知道这句话,但是很可惜,你没有读过书,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好。” 白悠悠故作神秘欺骗幼小心灵的做法,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再这么逗下去,怕真的给小胖丫头给为难哭了那就麻烦了,于是赶紧噤了声,默默退到一边不再说话,默默的体验胜利者的快乐。 反倒是大小姐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撒一口恶气。 小胖丫头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对劲儿,她摸着自己头顶的红绳,连连往后退,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而大小姐看她越害怕,越是变本加厉。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吵着小胖丫头逼近。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啊。”小胖丫头目光中流露出恐惧,无力的用话语试图组织对方的行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大小姐沉沉的笃定的说了一句道:“愿赌服输,你的头绳我一定要拿走。” 话落,大小姐已经一步一步将人逼到了角落里,她面对无路可走的对手,就像面对亟待宰割的羔羊,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小胖丫头头顶上的头绳给扯了下来。 其实要是仔细掰扯起来,生活富足优越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稀罕这样普普通通的红头绳儿呢。 秀发脱离的头绳的束缚,瞬间七零八落的散落开来,细细的碎发零落在脸颊两侧,模样有些狼狈。 “你给我等着!”小胖丫头大吼一声,一副发狠的样子,扭头转身便走。 大小姐将抢来的头绳连同自己头上的珍钗一并取下来,送给了巧琳。 巧琳受宠若,一直推拖着道:“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钗子呢。” 大小姐硬是要塞给巧琳,豪爽的说道:“这头绳和钗子给你是为了保你以后周全,让她们这群人知道,你背后是有人的,可不是好欺负的。” 巧琳听在耳朵里,默默的记在心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才收下了这些东西。 大小姐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萧巡和白悠悠,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这次讲话的时候居然有了一些羞涩,扭扭捏捏的开口,绕着弯子讲话道:“刚才......是我误会你们了,原来你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冷血。我......向你们道歉。” 说完,大小姐害羞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双手背在身后一直不停地纠缠,下意识中以此排遣心中的焦虑。 面对女孩子的娇羞白悠悠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借机叉开话题开始尬料啊,用尴尬化解另一个尴尬。 “没事儿......那个这里也挺偏僻的,要不要到我那儿去喝杯茶,歇歇脚,我稍后再派车马将你送回去。”白悠悠说道。 大小姐赶紧摇摇头,蹦蹦跳跳已经走出了老远,边回头,边俏皮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些事儿,我就先走了。” 目送大小姐离开以后,萧巡和白悠悠也结伴回到书院,才刚一进门,徐风起就忙不迭的从屋里面迎出来,急匆匆的说道:“哎呀,少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县长来了,正等您呢,” 意料之外,白悠悠被吓了一跳,忙整理衣襟,询问道:“县长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徐风起一边引着白悠悠往书院大堂方向走,一边开始介绍情况:“县长来就是为了跟进一下我们乡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几点来的?”白悠悠询问道。 “午时来的,现在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徐风起说道。 “午时来的?”白悠悠猛然停下来,一拍大腿,忙不迭的说道:“通知食堂赶紧做饭,不用太名贵,什么好吃做什么。” 说完,白悠悠赶紧招呼着萧巡一起迎进大堂。 “不知县长百忙之中光临,实在是有繁杂事务加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白悠悠进门,拱了拱手,规规矩矩的说道。 县长不似往日一般威严,脸上挂着笑意,笑呵呵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是我心血来潮要来看看的。” 白悠悠陪笑,一同坐到了县长身边,道:“不知道县长这次上门,有什么吩咐。” “哈哈,”县长摆摆手,道:“哪里有什么吩咐,你们云鹤书院做的这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书鼠这张牌打的很好,现在方圆百余里,没有不知道我们这出了一个上天钦点的书院。大家都知道云鹤书院学风正,学苗好,教的好。所以这次乡试,你们更加不能够出错。我这次来,就是想随便看看。刚才你不在,我随便走了走看了看,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念书,我很欣慰啊。这次乡试的状元,我相信云鹤书院一定志在必得。” 说着,县长伸手拍了拍白悠悠的肩膀,脸上笑的堆起了一层层褶子,举手投足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对白悠悠的欣赏。 白悠悠也欣然接受,和县长谈笑风生,两个人来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商业互吹。 徐风起按照白悠悠的吩咐,也安排厨房开始做饭,大厨本来正在悠闲的码菜,被伶仃叫起来,有些愣。 “王师傅,麻烦您了,得受累再做一桌酒席。”徐风起撩开门帘,对正哼着小曲儿,十分悠闲的厨子说道。 “啥?”厨子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道:“不是才刚吃过午饭,做什么酒席?” “知县来了,小山长让我们抓紧时间,好好款待一番。”徐风起说道。 厨子赶紧把两只手在腰间的围裙上反复擦了几次,道:“我的老天爷,知县大老爷来了,那我可得好好的准备准备,徐先生,我这就出门买菜。” 王师傅说着就要出门,被徐风起拦了下来,他道:“王师傅,你不用搞的这么隆重,小山长说了,平日里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就行,要挑你拿手的,挑好吃的做。” 王师傅挠了挠后脑勺,犯了难,道:“拿手的我也有,好吃的我也能做,但是......那可是知县大老爷,给人家吃不好的能行吗?” 徐风起道:“知县平日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我们就算做的再好也没办法让他眼前一亮,只有剑走偏锋,才能出奇制胜。” 王师傅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明白了,就是图个新鲜劲儿。我懂了,你放心,准瞧儿好吧。” 说完,王师傅一点儿不耽搁,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开始做饭。徐风起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待着还碍事,就知趣的离开了。 都说山珍海味山珍海味,书院坐落在内陆小城边,鲍鱼龙虾这种海味是不可能拿得到了,但是山珍确是应有尽有。 王师傅在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道菜,炖蛇肉。蛇是大补的东西,整条蛇可以用来泡酒,蛇血兑在粥里补气血,蛇平日里都是扭动身体前进,所以蛇肉炖出来口感也是十分的好。 正巧王师傅昨日上山的时候抓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蛇,本来打算用来泡酒的,但是今天正巧撞上知县光临,王师傅满心欢喜的打算将这条蛇炖了。 第六十二章 偷吃被抓现行 王师傅手起刀落,干活儿很是麻利,他先是将蛇的头剁下来,将淤血放干净,然后去掉内脏。 一人宽的大铁锅,火烧的正旺,王师傅“铛铛铛”几声,将收拾干净的蛇肉剁成了小段,放进沸水中,大约煮了一分钟以后便捞起。剩下的这一步最繁琐也最关键,就是刮鳞。蛇皮煮的太久刮鳞片容易烂掉,时间不够的话鳞片又难以刮下来,非得最有经验的厨师才能驾驭得了。 前期工作准备好以后,就只剩下掌勺开炒了。 王师傅只往锅里放了简简单单的几个佐料,香味瞬间就爆发出来的,从厨房里迅速朝着外面扩散。 打杂的从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吸着鼻子,高声嚷嚷道:“霍,王师傅,您这是做了什么啊,怎么这么香!跟以前炒菜那香不是一个味儿,你给我尝一口呗。” 王师傅满脸堆着笑容,很是得意,摆了摆手说道:“你小子可别想惦记我这道菜,这可是给知县老爷吃的。滚滚滚。” 打杂的知趣的离开,王师傅不断反动着菜,准备最后再炖一小会儿就出锅。 “靶子,给我拿两头蒜!”王师傅发现做菜要用的佐料找不到了,自己又抽不开身,于是想叫住刚才过来的打杂的帮一把,可是奈何打杂的走的太快,王师傅喊了几声都不见有回应,无奈王师傅只能自己去。 他将大勺从火上拿起来,搁在一边,急匆匆的冲出厨房找大蒜。 火还在熊熊的燃烧着,这道菜却不知不觉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只见窗户外面,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从窗沿缓缓探出来,这趴在窗外偷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才见过的大小姐。她不断吸着鼻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咽下口水。 她左右看了看,在确认没有人以后,才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进来。她摸到锅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眼睛紧紧的盯着锅里的食物,瞳仁闪闪发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她喃喃的感叹道,迫不及待的从旁边的筷子笼里抽出一双筷子,伸到锅里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小姐才刚刚把蛇肉放进嘴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王师傅骂骂咧咧的从外面横着走进来。 “神经病,一头蒜还要偷偷摸摸藏起来,有本事以后做菜都别放,真是的。” 大小姐吓得一抖,赶紧闭上嘴将赃物藏起来,可是奈何刚出过的蛇肉温度奇高,烫的大小姐只跳脚。可是王师傅就在眼前,她也不敢出声儿,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她不断的喘着粗气,企图在口腔里给蛇肉降温。 “耽误我做菜......”说话的功夫,王师傅就已经迈进厨房里来了。 大小姐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吃东西,赶紧闪身躲到了面缸里。刚下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这里是面缸,一下来她就后悔了。 面缸里可都是白花花的面啊,大小姐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插进来,一下子尘土暴扬,无数的面粉小颗粒腾空而起,好似起了雾气一般。 大小姐生怕闹的阵仗太大被发现,赶紧猛吸了一口气,蹲进缸里,将盖子盖上。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漂浮物,这下子呼吸更加困难了,大小姐满脸满身都被染上了一层白,尤其狼狈。 王师傅将蒜摔在案板上,操起菜刀一下把蒜拍的细碎,又用刀背随意的切了几下蒜蓉,盛起来备用。 正在王师傅准备操起大勺复火的时候,他发现原来不多不少正好十六块的肉竟然少了一块。他刚才就气不顺,这下更是沾火就着,他暂时搁下大勺,扯着嗓子嚷嚷道:“谁啊,哪个不要脸的小贼,竟然偷吃我蛇肉。” “咳。”躲在面缸里艰难生存的大小姐闻言,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干呕一声儿。 蛇肉?他竟然说那么好吃的一个东西是蛇?大小姐从小以来,一尤其的怕蛇。 这一声轻轻的干呕声儿足以让正在气头上,分分钟化身王.福尔摩斯.师傅的王师傅瞬间察觉。 “谁?谁在厨房里!”王师傅眯起眼睛扫视着屋子里,试图将人诈出来,道;“我告诉你,我可看见你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逮着你的时候我们双方搞的都很难看啊。” 大小姐躲在面缸里,心脏跳得砰砰的,几乎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强忍住自己嗓子里干呕的冲动,祈求着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 王师傅睁着他那不算敏锐的小眼睛,仔细的在发昂简历寻找着蛛丝马迹,终于让他发现面缸周围有许多溢出来的面粉。 王师傅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他随手抄起了一把笊篱,缓缓朝着面缸移动,准备好了一副现场抓获犯罪分子,并与之搏斗的决心。 “王师傅!”一声突兀的呼喊,暂时阻碍了他的步伐。王师傅回头查看,才发现原来是白悠悠过来视察情况。 “小山长,你怎么来了?”王师傅将一脸凶相收了收,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脸上带着点点笑容跟白悠悠打招呼。 “哦,我......我没什么事儿。”白悠悠说着,眼神儿也不住的朝着王师傅后面的面缸里瞥,她好像也觉察出来了,面缸里面有些不对劲儿。 “厨房脏,您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别再碰脏了。”王师傅好心的提醒道。 白悠悠直愣愣的盯着面缸,随口说道:“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忽地,白悠悠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兀的说道:“哎,王师傅,知县正在正堂坐着呢,你快去问问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 “得嘞、”王师傅很是高兴,也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抓小偷这件事儿,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王师傅走以后,白悠悠缓缓的迈步,默默走到了面缸门口。白悠悠试探着伸手打开面缸盖子,却被一股很大的拉力硬生生的将盖子又拉了回去。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十两一样的自卫方式。这让白悠悠更加确信,这面缸里藏着人呢。 “谁在里面,不用害羞,出来吧,肯定不怪罪你。”白悠悠站咋面缸面上,声音不大,但说的确实是苦口婆心。 白悠悠话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干净,在一段空白之后,面缸上的盖子缓缓的打开,一个睁着无辜得而大眼睛的“白毛女”从面缸里缓缓的探出头来,先只是一个眼睛,满满的再露出鼻子,再露出嘴。 依稀之间,白悠悠费劲力气辨别的好半天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在面缸里滚元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见过的大小姐。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女忍不住惊呼道。 大小姐赶紧从面缸里站起来,迫切的想要捂住白悠悠的嘴,可是随着她的动作,身下的面粉也是四处的飞舞,呛得白悠悠赶紧往后退。 “嘘......”大小姐宛若惊弓之鸟,紧张的叫白悠悠赶紧闭嘴。“你小点儿声儿,可别被人发现了。” 说着,大小姐腾云驾雾,从面缸里跳出来,走到厨房门口将房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啊?”白悠悠洗了一块半湿的麻布,一边给大小姐掸一掸身上的面粉。 大小姐撅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本来是随着家父到这里办事情的,我贪玩出来四处闲逛,没想到你们这里的饭这么香。我......”大小姐一边说,一边眼神儿飘忽不定的看着白悠悠,显然底气不足,有些心虚。 “我是控制不住,才来偷吃的。我发誓......我就吃了一口。”大小姐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白悠悠,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似的。 “没事儿,饭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你想吃的话,大可以随便吃嘛。”白悠悠爽朗的答应道,说着,还随手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小碗,给大小姐又盛了几块肉。 “你若是喜欢就多吃些,不够我再叫人给你做。”白悠悠豪爽的答应道。 “真的吗!”大小姐满心欢喜,连眼神儿里都能透露着对赶紧呢美食的向往,她迫不及待的接过筷子,架起来就要往嘴里送,可是送到门口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犹犹豫豫的停止了下来,眼神儿中满是嫌弃。 “怎么看?”白悠悠观察出了大小姐的异样,于是贴心的问了一句。 大小姐没有说话,还是在和那块肉相面。 那可是蛇肉,她最怕的动物。 “我怕蛇。”沉淀了好长时间的大小姐终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将蛇肉放进嘴里。 “算了,我还是叶公好龙吧。”终于,大小姐叹了一口气,继续掸身上的面粉。 白悠悠看不惯,随口说了一句:“你这个人真过分,哪里躲藏不好,非得往面缸里躲藏,这下你走了,整缸的面粉都不能用了。” 大小姐气哼哼的,但她知道是自己理亏,所有说话可怜巴巴的。 第六十三章 表露心意送手帕 白悠悠也并非真心埋怨大小姐,一见到大小姐一脸委屈的样子,白悠悠也就心软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安慰她说道:“别难过了,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荒郊野外自己一个人走,为什么又偷偷摸摸摸进云鹤书院里来,我就保证不怪罪你。” 大小姐将信将疑,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向白悠悠,弱弱的问道:“你说真的吗?” 白悠悠恳切的点了点头,安慰道道:“当然是真的。” 大小姐这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经历:“我是现任县令的女儿,我叫朱红芩。” 大小姐话刚说到这,白悠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县令的女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虽说也读过些书,识得几个字,但是都是先生到家里教的。有一次堂哥来我这做客,给我讲他平日都是到书院里去念书的,我平时连出门的机会都少,更别说去书院了。这次听说爹爹要到云鹤书院去视察,我求他带我一同去看看,可他却说男女授受不亲,硬是不肯带我来。所以我只能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一路打听着路,这才来到这里。” 大小姐说着说着,突然拉住了白悠悠的袖口,可怜巴巴的哀求道:“求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好不好,不然被爹爹知道了的话,他肯定会说发怒,倒是随随便便又是罚我数月禁足了。你可不知道被困在屋子里是个什么滋味儿,简直跟坐牢一样。” 白悠悠被大小姐求的怪不好意思,为了早点结束自己内心受到的折磨,她连忙答应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你真好。”大小姐甜甜的笑着,那灵动的双眸和灿烂的笑容让白悠悠都招架不住觉得心跳有些漏拍。 “我......我带你到我们书院随便转一转吧。”白悠悠转移话题道:“你父亲现在正在房里头品茶,一会儿还要吃饭,不会乱走动,肯定发现不了你。” 大小姐喜出望外,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好了,走走走,我们赶快走。” 白悠悠带着大小姐随处逛了逛,最近的就是食堂。 食堂打饭的地方有一个表面内凹的长条桌子,上面依次摆放着一排盆。白悠悠指着桌面说道:“这是我们平时吃饭时打饭的窗口,菜就摆在桌面上,谁想吃什么就排队盛到自己的碗里。” 大小姐学习忙时都是有人把饭送到房里的,对这种吃饭方式很是惊奇,忙问道:“是所有书院都这样吗?” 白悠悠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们云鹤书院独创的用餐形式,这叫自助餐。学生的相对自由比较大,不爱吃的就不盛,还可以减少浪费。”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朗朗读书声。大小姐眼神儿又飘向了教室,这次换做是她强拉着白悠悠走了,她趴在教室门口的窗户上往里眼巴巴的看。 “他们都是在一起学习的!”大小姐兴奋的转过头来,望着白悠悠欣喜的说道,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么多人一起学习,就可以偷懒了。不像我,读书的时候先生只管我一个人,有一点儿不专心,都要挨板子。” 看着大小姐对课堂如此向往,白悠悠心头一喜,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大小姐是县长的女儿,号召力自然是没的说。 就如同古代妃子画了什么妆,坊间百姓也会纷纷效仿似的。 若是县长的女儿来到了书院学习,那所有大户人家都会依附效仿。当地的乡绅效仿,就会引来更多普通百姓的追随。 长此以往,女人上学这件事儿就不会显得那么不切实际。 何况大小姐尤其喜欢书院的环境,肯定会大力配合,只要利用好她的心理,不怕县长不同意。 想着,白悠悠不住的拍了下手,情到深处难以控制的赞叹起了事情的巧妙。这简直就是一阵草船借箭的东风,是上天送到她眼前的礼物。 “大小姐,你想不想也来这里和我们一起读书?”白悠悠凑到大小姐跟前儿,偷偷摸摸的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想啊。”大小姐斩钉截铁的答应道:“我做梦都想到这里来学习。” 说着,大小姐忽的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开口问道:“我见刚才那厨子叫你少主,你可是这云鹤书院的主人?” 白悠悠点了点头,谦虚的说道:“是的,自从父亲一病不起,我便接管起了云鹤书院大大小小所有事务。” “太好了。”大小姐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住惊呼:“你是书院的山长,知道怎么学习才是对的,爹爹又欣赏你,如果你去说这件事儿,他肯定会同意的。” 大小姐双手扯住白悠悠的袖口,来回的摇晃,娇滴滴的撒着娇,甜的人忍不住打冷战。 “大小姐,你…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正在白悠悠害羞的推脱时,萧巡正巧从课堂边路过。白悠竟然有了花边新闻,有幸见此一幕,让萧巡控制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干什么呢!”萧巡大喝一声,赶紧悄悄往旁边挪了挪,隐匿起大半身子,探出一半头来,偷偷的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萧巡这一声呵斥声音低沉,本就做贼心虚的大小姐顿时被吓得够呛。她像一只受惊的鸵鸟,把头扎在地里躲避风险一样,闭起眼睛低着头,几乎要缩成一团,卑微的碎碎念道:“爹爹我错了,我不应该跟着你偷偷跟着你跑到书院里来,我不应该不听你话,求求你不要罚我禁足,我一定好好学习功课,不贪玩…”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连绵不断的从远处飘来,正神情投入在道歉的大小姐被声音打断了。 她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停下了嘴里还没说完的话,缓缓起身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对上了萧巡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萧巡?”白悠悠道。 “是你!”大小姐道。 两人几乎同时惊讶的叫出声来。 萧巡背着手,脸上擎着很微妙的诡异笑容,语调婉转,话里藏着话一般,道:“小山长日理万机,当真是抽脱不开啊。” 说着,萧巡眼神儿有意无意的挑了一眼白悠悠被大小姐紧紧抓住的手腕。 刚才一紧张,大小姐不仅仅忘了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这要是当真当县长看到了,事儿可就大了。 随着萧巡的目光,白悠悠和大小姐同时低头看望两人亲密接触的手腕。 大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撒开手,还往旁边稍了几步,生怕别人觉得自己和旁的小厮有不清不白的瓜葛。 面对这样尴尬的情况,白悠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只能生硬的开始岔开话题,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想到萧巡根本不给面子,执意调侃两人,道:“我不过是无意之间路过,却不想撞见了这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 白悠悠偷偷看了一眼大小姐,果真她的脸颊已经不知不觉漫上了两团绯红色,又涨又烫,几乎要渗出血一般。 古代不像现在这般开放,女孩子羞于提起自己的情愫。大小姐脸皮薄,遭受不住萧巡的逗乐。将手绢塞进白悠悠怀里,捂着脸,急促促的迈着小碎步逃开了。 大小姐走后,萧巡一边笑着,一边晃晃悠悠的迈着四方步走向白悠悠。 “这大小姐,不禁逗,怎么这就害羞逃跑了。不像刚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模样。”萧巡随口调侃道。 白悠悠轻轻推搡了一下萧巡,埋怨道:“你怎么这样无理,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不害羞。” 萧巡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山长您今年多大了,也是该婚嫁的年龄了,白山长病重,也正好需要一场好事,冲冲喜了。” 白悠悠冷着脸,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萧巡,难以置信的问道:“我如果没听错的话,你是在撮合我俩是吗?” 萧巡点了点头,道:“哪是我撮合,明明是大小姐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了。” “那我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她了?”白悠悠不服气,质问道。 萧巡没有说话,默默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对上了白悠悠的目光。 意思很明显。 “你胡说,”白悠悠两只手举起来,大大的打了一个叉,郑重其事的对萧巡说道:“你就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我跟她是完全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萧巡不懈的追问道。 “因为…”白悠悠欲言又止,满肚子的委屈都只能咽回去,干嘎巴嘎巴嘴,只能含糊的回答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要是喜欢她,大可放开手脚去追求。她可是县长的女儿,大家闺秀,知书…” 白悠悠想了想,还是昧着良心接着说道:“知书达礼,若是你跟她喜结连理,我们云鹤书院也能借光。” 萧巡丝毫不搭茬,而是执意说白悠悠和大小姐有瓜葛:“好端端的,怎么说我我来。大小姐这般好,那般好,我丝毫没有发现,而你却说的头头是道。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不可能?” 第六十四章 因为我中意你啊 萧巡的一番话给白悠悠气的够呛,她心理早已经将萧巡骂了好几遍。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中意你啊。 白悠悠咬着嘴唇,斜眼看着萧巡,忽然坏笑一声,计上心头。 她双臂抱在胸前,幽幽的说道:“你干嘛这么着急,莫非?你吃醋了?” “没有。”萧巡斩钉截铁的反驳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吃你和一个女人的醋。” 白悠悠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朝着萧巡靠近。 萧巡一脸紧张,下意识的想要朝后退,可是白悠悠却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伸手一把拽住萧巡的手腕,挟制住他,不给他丝毫逃跑的机会。 白悠悠越贴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她踮起脚,粉嫩粉嫩的唇瓣凑到萧巡耳边,她刻意在他耳根吐气,温热潮湿的空气一缕一缕的打在萧巡敏感的皮肤上,引得他全身不住一阵颤抖。 “你知道吗。”白悠悠压低音量,**的声音在萧巡耳边围绕。 “我中意你啊。” 说完,白悠悠俯身,耳朵紧紧贴在萧巡的左侧胸膛,蓬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劲有力的跳动着,一声一声越来越急促。 白悠悠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萧巡,像是胜利者在炫耀自己熠熠发光的战绩似的。 “你心动了,你就是喜欢我。你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急切的撮合我和大小姐,就是因为吃醋。以退为进,其实你是想要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大小姐。” 说到这,白悠悠顿了顿,一字一顿的逼问道:“对不对?” “我…我…”萧巡语塞,满目焦灼,迫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可是三番五次,话拱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到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干巴巴的“不对”来为自己辩解。 白悠悠穷追不舍,一进再进,道:“不要否认了,我听到你的心跳了。你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重复着四个字,我吃醋了。”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平时能言善道,唇枪舌战之间能一句话给人将死的萧巡此时此刻再没有往日的伶俐劲儿,只会蛮横的为自己机械的争辩。 面对占上风,游刃有余的白悠悠,萧巡的笨拙显得捉襟见肘。他放弃了无畏的辩解,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说了最后一句没有以后,萧巡扭头便跑。 “跑什么啊!说清楚嘛!”白悠悠笑的前仰后合,笑呵呵的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萧巡,心里尤其的满足。 慌忙逃跑的萧巡一边跑还一边机警的朝后观望,好像生怕白悠悠来追他似的。 好不容易躲到了白悠悠看不见的地方,萧巡这才放心的停下来,他背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只手按着胸口,平复自己猛烈的心跳,另一只手扶在额头上,揩去扶在皮肤表面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心有余悸似的,频频朝后观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于白悠悠刚才的调侃,萧巡着实是当真了。 萧巡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呆呆的盯着一处,陷入了沉思,忽地,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悔的小声嘟囔道:“男人......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呢?” 白悠悠挫败了萧巡,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转身回到前堂去陪县长。这一会儿的功夫,王师傅已经将一桌子的饭菜都做好端了上来。 白悠悠欠了欠身,坐在了县长对面,客客气气的说道:“云鹤书院一向以教育为重,实属清贫,没有这么好招待县长您的,这些菜都是平日里孩子们最爱吃的,希望您能不嫌弃。” 县长连连摆手,道:“这是那里的话,孩子们觉得好吃那便是佳肴,我今天来能吃到实实属有幸。” 说着,县长还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脸上夸张的浮现出了只有在食品广告里才能看得到的享受表情。 “好吃,我很喜欢。”县长夸赞道。 “呵呵......”白悠悠陪着假笑,敷衍道:“您喜欢就最好。” 两人有的没的搭着话,没有一句是有用的,白悠悠脸都要笑僵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县长这次突然造访,还客气的令人奇怪,肯定是还有什么事儿没有说。 “县长,”白悠悠放下筷子,决定开门见山,拨开这层窗户纸,不在云里雾里的说废话了“您到底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 “额。”县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提前预料道,他思索半刻,表情便又如往常一般自然,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白悠悠心想,没事儿就怪了。一这种话为开头的话,肯定话里有话。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跟你落实一下,咱们云鹤书院到底能有几个中选的名额。”县长幽幽的说道。 “中选的名额?”白悠悠被县长的话问的一愣,乡试是国家级的考试,由中央下派人,专门负责。科举考试这种事情,全凭实力加运气,那里有什么可以落实这一说。 白悠悠被搞的莫名其妙,不解的开口问道:“县长,您这话我有一点没有听清楚,什么叫落实一下中选名额。” 县长也不遮不掩,语重心长地以一副过来的人的口气说道:“历年历届,为什么各大书院争先恐后的争取主场名额,就是因为主场好办事,往届落在青松学院身上的时候,名额最低是三个,今年是云鹤书院第一年承办,我怕你想不周全,所以特地来祝福你一下。” 县长的意思,白悠悠大概已经想得到了,但是她还是选择继续装傻,道:“三个中选名额,您是要来给我送......”说到这,白悠悠倒吸了一口气,显得十分吃惊,道:“这可是大罪啊,您确定吗?” 县长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呼了一口气,两个鼻孔都撑大了些。这种掉脑袋的大罪,哪是一般人受的住的,他赶紧推诿道:“你不要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是每年不成文的规定,况且今年云鹤书院的名声已经打到了外面去,若是最后连个中选的人都没有,可就是贻笑大方了。到时候不光云鹤书院,连带着我,带着整个县,脸上都挂不住。各凭本事,白山长您神人自有妙计,这中选名额,最低也得在三个以上。” 白悠悠心想这叫什么事儿,电影上映之前,倒是有对赌协议,这在科举之前定名额算什么? 白悠悠还没应,县长就继续说道:“若是超过三个,每一个县里拨银五十量做奖励。若是一个也没有,休怪我翻脸。云鹤书院明年还在不在,就看您的了,白山长。” 白悠悠恨得压根儿直痒痒,可是念在他贵为县长的份儿上,还是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下。 既然你先耍流氓,签霸王条款,可别怪我见招拆招了。 “好。”白悠悠一口应下:“若是少于三个,我云鹤书院赔款关门。可若是超过了三个,我不要钱。” 县长意外,忙问道:“啧,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若是中举人数超过三人,我要县长您的女儿来云鹤书院念书。”白悠悠斩钉截铁,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县长勃然大怒,平日里总被松垮垮的眼皮遮挡住一半的眼睛,瞬间瞪得通圆,像冬日里烧红的大铁球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白悠悠看,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你要让我女儿来书院读书?”县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呵斥道:“放肆,实在是放肆!书院里都是男子,她一介女子,怎好在与数名男子同处一处屋檐下?” “县长息怒。”白悠悠忙解释道:“并不是只让您女儿一人来书院读书,而是要让全城的女子都来书院读书。我们会专门成立一个女子班,平时与普通的学生不接触,学习内容也不同,肯定不会出现什么不合适的情况,完全打消您刚才所说的顾虑。” 县长的怒气消了些,可还是频频摇头,完全不同意白悠悠的请求,道:“那也不行,就算隔离开来,也难免会有接触,书院是清净的地方,女人来了只多生事端。何况,一群女子聚集起来熙熙攘攘,成何体统。” “县长,孔子说,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怎么到了您这里,却将女子直接剔除出去。在我看来,在书院里,没有男子和女子,大家都是一样的,这里只有学生。”白悠悠坚定的望着县长的双眼,恳切的请求道:“恳请,您能同意这次交易的条件。” 白悠悠可以提出了交易这个词,是为了提醒县长,提出无理要求的,是他在线,而自己在后。 县长思索再三,频频伸手顺着他下巴上那一撮本来就稀少的没有几根儿毛的胡子,几乎快要给胡子薅秃了。 经过再三考虑,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应允了白悠悠的条件。 “答应你也可以,不过这数量可得往上提一提,少于三个你关门,多于五个,我就准许你开班。怎么样?”县长说道。 五个?五个也没问题。 “好,一言为定。”白悠悠一口应下。 第六十五章 三年乡试天天练 送走了县长,白悠悠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夫子,又来了一次紧急会议。大家慢吞吞的从教室里脱身,来到书房开会,显然志趣都不是很高。 她的目光刻意扫视了一圈,在列位夫子的身影后,在角落里,坐着全身僵硬不自在的萧巡。 萧巡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于是抬头观望,可不巧正撞上了白悠悠虎视眈眈的目光,吓得他赶紧错开视线,低头继续不动声响的藏着。不难看出来,他是在刻意躲着点儿白悠悠。 白悠悠轻笑一声,觉得有趣。竟然有一天能见到萧巡像个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各位,我有事儿要跟大家商量。”白悠悠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在座的夫子就开始不耐烦的插嘴道。 “小山长,您放弃吧,女子班是开不起来的。” 有了一个人开头,其余的人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始附和道。 “是啊,书院里这么些学生,正值年少,突然送来一批姑娘,这不是正好嘛。”另一个夫子嘲讽道。 “好了好了!”白悠悠频频敲着桌面,大声呵斥着大家要保持安静:“这次我要说的事情不是女子班,而是乡试。” 夫子们一听到是关于乡试的,赶紧收了收刚才的懒散模样,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开始听白悠悠讲话。 白悠悠不住的抽动嘴角,她没想到变化竟然可以这么大。 “咳咳。”白悠悠轻声咳了一声,就当作是开场的惊堂木,道:“这次乡试有多重要,想必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刚才大家也看到了,县长亲自光临我们云鹤书院,和我说的也就是这件事情。得到了多大的荣誉,就要承担着多大的责任。今年云鹤书院,势必要出五个中举名额。” 白悠悠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夫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扭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紧盯着白悠悠看,就宛如她是一个智障一样。 五个中举名额,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往年平均整个县,中举的人不过五人。而云鹤书院往年平均中举的人数,甚至没有到各位。基本都是三年出一个,五年出俩。 在这样的参照标准下,要求云鹤书院今年出五个中举的人,完全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一般。 各个夫子的心情,她也都能理解,因为刚才当她第一次听见县长这样跟自己说的时候,她也是这种表情,甚至还想开口骂人。 “大家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先听我说。”白悠悠赶紧解释道:“这个数目不是我定的,而是县长说的。五个是高顶,我们只要不少于三个,云鹤书院就是安全的。” “安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徐风起开口问道。 “往年承办主场的书院都会有一个对赌名额。”白悠悠解释道:“县长说,青松书院每次乡试都会对赌三名中选。所以我们今年承办,就也要遵守这个规则。” “怎么会呢!”徐风起愤然站起来,控诉道:“三名?他们是怎么做得到的。” “他们当然做不到。”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角落里飘过来,萧巡一脸鄙夷,眼神里满是不屑。 “那......” 白悠悠问了一半萧巡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从角落往这边走,边走边说道:“我在青松书院那段时间,意外的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才会对我态度如此恶劣,既不希望我留在青松书院,又害怕我走。”萧巡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愤怒。 “什么秘密?”白悠悠迫切的问道。 “哼。”萧巡嗤笑一声,道:“什么对赌协议,都是假的。他们每年要求承办,就是因为承办方提前会接触到上面派下来的考官,在询问住宿饮食要求的时候,青松书院就会想办法通过他们的随从和考官搭上话,用各种手段收买考官。拿着明明白白的考题,青松书院的先生群策群力,这样若是还中不上三个,那青松书院的先生们书可就算白念了。” 白悠悠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千百年来,人们不断通过对规则的指定,让教育变得公平。可是却总有人能游走在法律之外规则之外,毫毛不伤。 就算一直被宣传监考严格的国家级大考,在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也不过是纸老虎。 白悠悠只是觉得青松书院有问题,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 不光是白悠悠,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的沉思之中。这一仗可怎么打的赢?就好像对面带了作弊器,而你只有一双辛勤的双手。 “不怕!”白悠悠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便活力满满的开始给其他人打鸡血,道:“事在人为,他们作弊才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不作弊也一样可以。从今天起,我们开始考前模拟,稍后我们共同商议,总结往年的试题,排除考过的知识点,预计圈划今年重点,出三套模拟题。培养重点学苗,查缺补漏,势必要凑满这个名额。” 白悠悠的坚定传染给了大家,先生们的斗志都或多或少的恢复了那么些,他们互相看了看,以此鼓励着,道:“放心吧,小山长,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两天考一套卷,隔一天做分析,三天的时间完完整整的做一次模拟考试,如此过了十天,距离乡试,就只剩下了五天的时间。 经过三次的考试,学生们的答题思路都流畅了许多,套路也都更加熟悉。白悠悠和先生们看着逐渐变好的趋势很是欣慰,这也是这种情况下,司马当作活马医的唯一方法了。 最后一套卷纸讲析完毕,白悠悠站在讲台上,看着座位上的学生们,内心竟然有一些酸楚,她长叹了一口气,将莫名的情绪压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着斗志和活力的考前动员,道:“同学们,这段时间备考乡试,大家都很辛苦。我相信我们的努力不可能都白白浪费,肯定是会有收获的,肯定能高中。凡是在这次乡试中取得名次的,书院会出资,奖励十两银子。” “十两?”白悠悠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往常都是给书院交钱,从来没有听说过书院会给学生发钱的事情,十两银子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毕竟在这里学习一年的费用,也不过一两银子。 “真的给十两银子那么多吗?”有的学生那耐不住心里的激动,站起来询问道。 白悠悠恳切的点了点头,当即从怀中掏出了无十两银子,道:“银子就放在这里,只要高中,就都是你们的了。” 在闪闪发光的银子面前,这帮平时被教育“贫贱不能移”的读书人们,眼底都不经意的流露着渴望二字。 人性原本就是自私的,非要用高尚二字,穷尽一生去磨灭人的欲望,这样的做法断然是徒劳的。 考前不易太紧张,在学习了足够多的知识以后,究竟考试成绩如何,心态就显得尤其重要了。一个好的心态,往往更利于发挥全部的知识,取得好成绩。 白悠悠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即决定,用剩下的这几天,带学生们出去玩,散散心。 “同学们,”白悠悠接着说道:“临近乡试,只有最后的几天时间了。我劝大家不要再急于求成,应该把节奏慢下来,多放松心情。我决定,最后的这几天,带大家出去游山玩水,这个活动是自愿的,如果真的有人说,还有什么东西真的没有背会,需要这几天爪间时间学习,那就可以留在书院里,自行学习。现在想要出去玩的同学,可以举手报名了。” 谁不喜欢出去玩呢。所有学子齐刷刷的举手,白悠悠当即拍板道:“好了,那就全班出动吧。” 下课以后,大家争先恐后的离开教室,坐在后面的萧巡走在最后面。 “萧巡。”白悠悠叫住即将要走出门外的萧巡:“你留一下。” 萧巡不太情愿的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到白悠悠身边。 “我看见你刚才没举手了,为什么?”白悠悠一副班主任似的凶狠,咄咄逼人的询问道。 萧巡说话吞吞吐吐,眼睛不住的朝着右上方瞥,白悠悠在书上看到过对这种微表情的解析,右脑负责想象,这是明摆着在编造理由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我......”萧巡刚要开口,就被白悠悠打断了。 “你身体不适?”白悠悠说道。 “我......”萧巡又要开口,又一次被白悠悠打断。 “你还有书没有复习完?”白悠悠再次抢先。 “不是,我......”萧巡做着最后一次的努力,可惜还是被白悠悠打断。 “你不喜欢和大家在一起。”白悠悠说完之后,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等待着萧巡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能说的白悠悠都已经说完了,完全是不给萧巡留后路。 “你说吧,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为了躲我吗?”白悠悠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是!”萧巡急匆匆的否定道。这下已经没有退路了,萧巡只好妥协,道:“我刚才是想说,我忘记举手了,我去。” 白悠悠脸上带着笑容,满意的拍了拍萧巡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 第六十六章 大家全体去春游 第二天一早,大家装好行囊,太阳才刚从山边缓缓升起,一行人就已经整装待发,从书院出发,一路向北,朝着目的地出发。 刚迈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裙子的人,蹦蹦哒哒的朝着这边跑过来,边跑还边卖力的朝着这边挥手。 白悠悠和萧巡默契的凑到了一起,两个人肩并着肩,头不住的凑到一起,双双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盯着逐渐靠近的这个人。 “是大小姐。”萧巡用肩膀蹭了蹭白悠悠,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提醒道。 白悠悠皱着眉头,气冲冲的瞪了萧巡一眼,使劲儿的又用肩膀回击了一下,埋怨他的多事儿,努着嘴,训斥道:“我没长眼睛吗,要你告诉我,我自己看得见。” 虽然没遭好脸儿,但是萧巡仍然厚重脸皮讪讪的继续说道:“大小姐怎么来了?是你告诉她今天我们要出门春游的消息吗?” 白悠悠又瞪了萧巡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 萧巡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无趣便没有再接话,但是这依旧没能消退他内心控制不住想的笑意。 白悠悠长叹了一口气,慌乱的左右环视四周,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千万别让大小姐发现自己的身影才好。 白悠悠才刚刚猫着腰,躲在了身材宽大的大壮身后,还没来得及躲好,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如同催命一般的高呼。 “大小姐!这里!我和少主在这里!”萧巡刻意使坏,一只手拉着白悠悠的脖子后面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拢成小喇叭,朝着大小姐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 喊完,萧巡还一脸坏笑,不坏好意的扭头盯着白悠悠看,好像在刻意炫耀他报复成功,而白悠悠却无计可施的优越。 “你!”白悠悠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一只手都已经不受控制的举了起来,迫切的想要朝着萧巡的脸扇过去,可是扬到一半,看着萧巡哪一张帅气的脸,她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我怎么了?”萧巡明知故问,刻意使坏的追问道:“少主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儿,双眼直盯着萧巡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很好,你特别好,我生什么气,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说完,白悠悠一扭头,完全不理睬萧巡,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随着大小姐越靠越近,白悠悠被迫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毕竟这可是县长\大小姐,这里!”白悠悠也同样挥了挥手,热切的将大小姐迎了下来。 大小姐跑得气喘吁吁,脸颊两侧蔓上了两团鲜艳的红晕,白里透红,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她与白悠悠面面相觑,眼神儿急切的追寻着白悠悠的方向,偶然与白悠悠目光相对,又下意识的错开,只敢一味的躲避,眉眼之间,清澈的眸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一股年少的纯真+ 和少女的娇羞扑面而来。 “你怎么来了?”白悠悠笑着,伸手为大小姐将跑乱的刘海拨正。 大小姐有些不高兴,撅着粉嘟嘟的双唇,埋怨道:“你这样问我,是嫌我多事,怪我不请自来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白悠悠赶紧摇头,赶紧为自己解释道:“我哪里有怪你的意思呢,之前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邀请你与我们一同前去,只是后来想你是大家闺秀,与我们这些竖子一同出游终究是不合规矩,恐有损你的名声,这才作罢。不想你今日突然出现,这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我刚才询问也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你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听到我内心深处的呼唤了吗?” 白悠悠一边巧舌如簧的编瞎话,一边儿偷偷的观察着大小姐的神色变化。在看见大小姐满脸乌云逐渐消散,晴空万里下洋溢着羞涩的笑容以后,白悠悠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说起情话来也是一招制敌,直戳要害。 “我是无意之间听人说到你们今天要出门郊游的,正好今天爹爹有公事外出,我这才能偷偷的跑出来。”大小姐笑嘻嘻的说道。 无意之间听人说的?白悠悠心里犯合计,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好像是被人摆了一道,似乎这个仅仅几十人的团体里,出现了一些奸细。 “那正好......”白悠悠敷衍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白悠悠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收拾,远远的护着大小姐的腰部,示意她先行朝着原定的方向走,白悠悠则是稍稍后退半步,在后面幽幽的跟着大小姐。 走了一段路,白悠悠趁大小姐不注意,悄悄的从队伍前面逐渐放慢行进速度,落到队伍最后。她贴到萧巡身边,踮着脚,努力凑到萧巡耳边,压低了嗓音,沙沙的开口问道:“是不是你故意透露口风给大小姐,让她今天早上来的?” 萧巡一脸无辜,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白悠悠侧过头,斜眼瞪了萧巡一眼,半信半疑的质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萧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连连摇头,说话语速都不自觉的加快了些,为自己辩解道:“怎么就是我了,我哪里有跟大小姐接触的机会呢?” 白悠悠黑漆漆的瞳仁绕着眼眶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简单的加以思索,觉得情况确实如萧巡所说的一般以后,这才不甘心的从萧巡耳边离开。 “真的不是你?”白悠悠还是不放心的再次确认道。 萧巡一脸严肃认真,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真的。” 如此这番确认了几遍,白悠悠这才离开萧巡,加快脚步又走到队伍前面把持方向。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跋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原定的地点,银沙弯。 这里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浮绿水水浮山。江水犹如镜面,映出重峦叠嶂的山峰,有的朦胧,有的清晰。 船行江面,从倒影出的山尖儿上驶过,像一副从画卷中走出的水墨画。 远远的一行人站在目的地的边缘眺望,大小姐少有出门的机会,所以显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更加兴奋,她扔下行囊,穿过人群,蹦蹦跳跳的跑到队伍最前面,朝着眼前的山水林涧热情的张开双臂,不住的大声感叹道:“哇,这里真的好美啊。怪不得古人有云,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往日在一张单薄的纸上读来并不觉得如何美好,今日一见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当时诗人的欣喜之情。” 萧巡也从队伍后面幽幽的走了过来,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半藏在袖子里,颇有一副诗人的感时伤世的做派,他目光放的很远,缓缓的环视一周,将漫天的绿色尽收眼底。他不住感叹道:“山之美,在于巍峨高耸,险峻挺拔,悬崖峭壁,重峦叠嶂;在于云蒙树梢,雾流涧谷,绿林扬风,白水激涧,在于草木青翠之上,好鸟相鸣其间。” 说完,萧巡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了白悠悠,好似在等待着知己的应答。 白悠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要说新鲜,到也没有。可是真正壮美山河就是有这样的神奇魔力,让人每每到来都流连忘返,纵使景色一如往常,可仅仅是过路清风的潮湿,阳光的一丝一毫强弱都能让人产生不同的心境下的感悟。 白悠悠转身朝着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朝着前面凑一凑,兴奋的说道:“亲眼目睹浩瀚山河,怎么能没有吟诗一首的冲动呢。来,我们一人说一句诗词,来形容所见所感。” 大壮腆着肚子,哼唧一声儿,幽幽的抱怨道:“说是带我们出来玩儿,怎么到最后还是要学习??” 这句小声儿的抱怨被耳朵儿尖的白悠悠清清楚楚的收进了耳朵里,她毫不留情的揪出大壮,道:“这怎么能算是学习呢?学以致用,学以致用听说过吗?这次带你们出来玩主要是为了散心,在游玩山水中,不知不觉地学习,叫游学。你平时读过那么多诗词,现在到了真正的美景面前,却一句也先想不起来,不是白白学习了?” 大壮被白悠悠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在随便吭声。 可是白悠悠却不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大壮,她穷追不舍,非要大壮接她出的题目,道:“既然你这么积极,那就由你第一个说感想吧。” 大壮显然被吓了一跳,赶紧拼了命似的,连连摆手,推脱道:“不不不,我可不行,我才疏学浅,说出来恐怕是要叫大家笑话的。” 白悠悠选定了大壮,打算继续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一贯作风,毅然决然的劝说道:“没事儿,我们不跟人比优秀,只要你愿意说,我们就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听你的想法。 大壮脸憋得通红,眼神儿亟亟的,要么一会儿看看山,一会儿瞅瞅河水,就是不知道要开口讲些什么。 第六十七章 迷你版兰亭集序 大壮嘬着牙花子,憋得满脸通红,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想出了一句自己满意的诗句来,道:“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 说完,大壮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坦然的望着白悠悠,好像终于逃过一劫似的,说道:“这回行了吧,小山长?” 白悠悠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夸赞道:“不错,不错,说的很好,很有意境。” 大壮后怕,为了防止白悠悠再出什么幺蛾子,他赶紧悄悄的溜到了队伍的边缘,生怕被白悠悠盯上。 白悠悠望着眼前的美景,心里尤其感叹,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注意来。 “同学们,你们可知道兰亭集吗?”白悠悠回过头来,泛泛的问道。 华靖是班级里的尖子,这种机会自然是他抢在最先,他从人群中稍稍迈出了一步,缓缓开口,不急不躁的说道:“我知道。《兰亭集》是一本由三十七首诗词组成的诗集。当时东晋穆帝永和九年三月初三,四十一位文人雅士聚会于会稽山阴兰亭修楔,曲水流觞,饮酒作诗。众人沉醉于酒香诗美的回味之时,有人提议不如将当日所做的三十七首诗,汇编成集,这便是兰亭集。” 白悠悠点了点头,朝着前方一条蜿蜒的小溪指了指,道:“今日我们便效仿古人,也纵情山水一番。只不过我们没有古人文采卓越,不要求作诗,只要求吟诗即可。” 话落,白悠悠带头朝着小溪处走。几十人散散落落的站在小溪的两侧,人与人之间大概隔着两米左右。 “坐吧。”白悠悠压了压双手,大家席地而坐,“流水曲觞,我这里有一个小杯子,杯子里乘着一杯清酒,从我这里算开始,我将杯子放进溪水中,杯子水流而下,到了谁面前,谁便说一句带有四时的诗句,说不上来的,便要自罚一杯,饮下这杯子中的酒。好不好?” “好!”大家摩拳擦掌,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漂浮在水中,即将顺势而下的杯子。 随着清冽的酒缓缓倒入杯子,白悠悠的诗句也随之缓缓出口,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话落,全场不住爆起了一阵哄堂大笑,萧巡笑的最欢,插嘴道:“小山长,你怎么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诗,也不怕人笑话。” 白悠悠抿着嘴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回击道:“你这混小子懂什么?我这还不是抛砖引玉,为了给你们后面的人留一些发挥的空间。” 萧巡调侃道:“你这小个子也没多少肉,能占我们多少空间。”说完,萧巡还自顾自的笑起来,旁的同学虽然秉持着尊师重道这一理念对小山长有几分畏惧,但是见萧巡笑的如此开心,也控制不住的低头闷声憋笑。 白悠悠伸手拾起一根树枝,在溪水中滚了一圈,裹了满满的一层水,朝着萧巡使劲儿那么一甩。顿时包裹在树枝上的水分裂成了一颗又一颗小水珠,如同子弹一般直冲冲的朝着萧巡飞去,顿时天空中开始了小范围的降水。 “哎呀,小山长不要再甩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调侃你便是了。”萧巡用双手围成一个圈,将自己的头包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舍得露出来。 打闹之间,乘着酒的杯子已经悄悄的漂过了萧巡的面前,而萧巡忙着“躲雨”显然是没有看见的。 “好了,我不朝你淋水,你松开手吧。”白悠悠忍着笑意,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其实内心蠢蠢欲动的想要笑,憋得很是难受。 萧巡将信将疑,慢吞吞的将胳膊移动出一条缝隙来,透过这条缝隙偷偷的朝着外面扒眼看,在确认白悠悠真的将手中的武器扔出去了好远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放开防护着的双臂,理了理衣衫,好端端的坐直。 白悠悠又从身边倒了一杯酒从自己面前顺流而下,目光看着萧巡,道:“这杯是你的,喝了。” 萧巡遵从指示,愣愣的起身端起水中的酒杯,眼神儿中充满了疑惑,道:“怎么就轮到我喝酒了,小山长你公报私仇,我顶撞了你,你就要罚我喝酒,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白悠悠摊手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憋着笑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哪里有公报私仇,你看看那上一杯酒已经流什么地方了?” 众人随着萧巡的目光一同转头看向溪水的下游,那本应该在萧巡这里杯子,已经流过了所有人面前,卡在一块拦溪水的大石头上。 “明明是你不注意观察,酒杯早就漂过自己面前了,你却全然不知。没在杯子漂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吟出诗词,你自然要饮酒罚上这么一小杯。”白悠悠解释到。 萧巡看着手里握着的半杯清酒,撅着嘴哭丧个脸,喃喃的抱怨道:“可不可以不喝啊......” 白悠悠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给萧巡留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道:“当然不可以,快点儿,大家都等待看你受惩罚呢。” 大壮素来爱凑热闹,平时大大咧咧的,什么场子缺了他都活跃不起来。只见大壮隐匿在人群中,突然开始带头起哄道:“喝酒,喝酒!” 一人起哄八方支援,顿时几十个人开始齐刷刷的起哄道:“萧巡,喝酒,萧巡,喝酒......” 萧巡寡难抵众,满脸愁容的和杯中的酒面面相觑,僵持了好半天,他才鼓起勇气,一仰脖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灼喉,从来没有喝过酒的萧巡被辣的够呛,五官都扭曲聚集在面部中央,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不会吧,你不会喝酒?”白悠悠身子不住的朝前探,难以置信的盯着萧巡说道。 萧巡眉头紧锁,强忍着腹中的灼烧感,沉沉的说道:“只是不喜饮酒罢了。” 游戏第一局的惩罚小游戏便已经到这里了,大家又快速的恢复好状态准备开始第二轮。 坐在白悠悠旁边的便是大小姐了,大小姐将就斟满酒的酒杯放进溪水总,缓缓吟诗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接的十分顺畅,一轮下来没有接不上的,于是这就酒杯就又折返回了白悠悠这里。等到第二轮的比赛开始,杯子流到萧巡面前的时候,又是迟迟不见萧巡开口。 再一仔细看来,萧巡竟然深埋着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隐约还能看到他身形在微弱的颤抖。 白悠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赶紧起身,淌着溪水,来到了对面。 “萧巡,你怎么了?”白悠悠关切的问道。 只见萧巡缓缓抬起头来,好像此时此刻的脑袋有千金重,细弱的脖子撑不住这重量似的,萧巡轻轻歪着头,眼皮半睁不睁,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我没事儿,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头晕。”萧巡支持不住,一下靠在了白悠悠的肩膀上,嘴里呢喃道。 萧巡这副样子让白悠悠莫名其妙,他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人刚喝了一杯酒就不行了?难道......他这是......是......醉了? 正在白悠悠思考着,大壮又一次抢先插嘴,道:“大家快看啊,萧巡刚喝了一杯酒,竟然就酩酊大醉,哈哈哈哈哈......” 大家因为好奇,迅速的朝着萧巡缩着的地方围过来。这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密密实实的人,来专门观看自己。人多阻碍空气流通,本来就呼吸困难的萧巡,现在几乎是要窒息。 就算萧巡不胜酒力,也不至于刚下肚的酒精,仅仅几分钟不到就开始上头。白悠悠扯开萧巡的衣领,发现他从脖子捎带耳朵,一路红到脸颊。脖子上还隐隐的出现了几个不大点儿的小红疙瘩。 萧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白悠悠大概已经心里有数了。有人乳糖不耐受,喝了牛奶就拉肚子,有人吃不了鸡蛋肉类,一辈子惨兮兮的吃素。萧巡就很明显是酒精过敏,轻则头晕恶心身上起些小红疙瘩,重就直接脏腑衰竭,人就没得了。 在一群不知轻重缓急的人之中,只有白悠悠一个人非常着急。 “别闹了,人命关天,赶紧帮忙。”白悠悠大呵一声,显然将旁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大壮被吓得一跳颤抖着声音说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快把萧巡扶起来。”白悠悠说完,便把萧巡交给了旁边的人,而自己则赶紧起身,到小溪里盛了满满一大碗的水。 “掰开他的嘴。”白悠悠此时的沉着冷静足以感染所有人,大家都不再嬉笑,安静下来,严阵以待的静静观看事情发展的结果。 白悠悠一手掐住萧巡的下巴,另一只手将满满一大碗的水全部灌进了他的嘴里。 “咽。”白悠悠指导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萧巡,几次大喊之后,萧巡总归有了点儿意识,开始配合着白悠悠的动作吞咽。 第六十八章 真是天道好轮回 一连灌了三四碗水,萧巡的肚子也明显的开始涨了起来,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一样。 “行了。”白悠悠放下水碗,将萧巡趴着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道:“吐,使劲儿吐。” 萧巡半死不活的趴在白悠悠的腿上,像一眼人体小喷泉,一股一股朝着外面吐水,随着肚子里的容水越来越少,萧巡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白悠悠将萧巡搂在怀里,悉心的帮他擦去嘴角的水渍,温柔的在他耳边询问道:“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哼......”萧巡眉头紧锁,眼睛半眯着,半梦半醒的**着,也听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壮蹲下来,一边帮萧巡擦头上的汗,一边忧心忡忡的感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你说说,醉酒能醉成这样?” 白悠悠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单纯的醉酒,而是酒精过敏,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喝酒,要是喝得多,可能命就没了。还有人不能吃鸡蛋,还有人不能喝牛奶。” 大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一喝牛奶就拉肚子。” 萧巡的病情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大家都齐刷刷的盯着萧巡,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儿。随着时间满满的推移,萧巡逐渐清醒过来,也基本脱离了危险,只是整个脸都在红肿,又大又鼓,油光泽亮,活像一只猪头。 萧巡好了些,自己撑着身子从白悠悠怀里坐起来,**的舌头让他说话有些大舌头,道:“我感觉......好都了......” 他本来想说我好多了,可是舌头不灵活实在是限制了他的语言能力,话出了口就成了有些滑稽的好都了。 萧巡听自己说话有些含糊,不甘心又努力的说了一次:“我感觉......我好多,好多....多……..” 萧巡一连试了很多次,还是说不清楚走,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就此作罢。 萧巡缓缓直起身子,呆滞的坐在原地回神儿,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萧巡,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萧巡一脸疑惑,转头看着白悠悠询问道。 白悠悠拼命的绷住脸,强忍着内心想要笑出来的膨胀欲望,不是她不懂得同情别人的疾苦,实在是现在这副模样的萧巡太好笑。尤其是他一副天真的模样,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全然不自知的样子,是在让人忍俊不禁。 见白悠悠迟迟没有回应,萧巡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家都以一种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注视着自己。一种隐隐的不对劲儿从他内心满满膨胀起来,他爬起身,凑到溪水边,接着水面形成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现在自己的脸活生生有平时的四个大,说是家猪成精也不过分。 “呵。”白悠悠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不过笑完一声以后,她赶紧捂住嘴,将笑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这一声笑就像鞭炮的引线一样,一但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大家的笑声此起彼伏,而且愈演愈烈,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原先萧巡还是一脸侧愁容,在大家笑声的簇拥中,他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舒展开来,孔子不住的跟着大家笑起来。 刚开始是抿着嘴笑,后来变把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水中倒影出来的这副模样真的让人很难把持得住。 流水曲觞的游戏也就因为这个意外事故夭折了,时间临近中午,大家便开始忙活着准备野炊。 白悠悠站在前面,简单的进行了分组,萧巡负伤了,就留在了营地里静心休养。大壮和徐风起被分配到林子里捡柴火。 大壮不爱干,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没一会儿就跟徐风起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大壮东看看西瞅瞅,只图个新鲜,并没有要干活儿的意思。 徐风起抱着一怀的柴扭过身儿来叮嘱大壮道:“你别偷懒儿了,一会儿回去,你要是两手空空,看小山长怎么寒碜你。” 大壮丝毫没把徐风起的话放在心上,他随手从刚刚发现的樱桃树上撸了一大把野樱桃,洋洋得意的把樱桃一个一个的扔高了再接进嘴里,一副没事儿人似的说道:“着什么急,被派出来捡柴火的又不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多人捡柴火肯定够用,不差我一个。” 徐风起看不上大壮这一副偷奸耍滑的做派,语气有些尖锐,道:“那你就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现成的吗?” 大壮被徐风起无故数落了一番,心里顿时来气,索性坐在地上开始耍赖皮,道:“我就是不爱捡柴火怎么样?这种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的事儿,谁干不一样,我做不做的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完全就是在浪费我的聪明才智。” “哼。”徐风起不愿意理会,随口嘲讽了一句道:“你有能耐你怎么不去掏蜂蜜?” 说完,徐风起抱着柴火自顾自的朝远处走去。大壮自己一个人坐在林子里,没一会儿气消了,就开始无休止的犯愁。 刚才脑子一热,海口已经夸出去了,这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肯定会让人嗤笑,这下该怎么办,也不能真按徐风起说的那样,去掏马蜂窝吧,那还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壮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自己一个人孤单的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有一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说的不无道理,正在大壮忧心忡忡满心都是蜂窝的时候,老天竟然眷顾他,真的从天而降扔了一个蜂窝在他面前。 大老远的,大壮就看见路当间儿躺着一个蜂窝,他又惊又喜,两只眼睛直盯着前面的蜂窝好似看见宝藏似的。 蜂窝从天而降,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小心翼翼的围着蜂窝旋转徘徊,想要确定这里面是不是还有蜜蜂。 在用石头试探着砸了蜂窝几次以后,发现蜂窝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下大壮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赶紧跑到前面,将蜂窝抱起来,用身上的大褂包裹着,一路小跑着回到营地。 由于刚才在外面徘徊的时间比较长,徐风起已经早早的回到了营地,大家已经把火升起来了,准备开始烧热水。 大壮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徐风起不屑的看了一眼大壮,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大壮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给大家带回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本来是想揭短,可没想到大壮却是有备而来。只见大壮洋洋自得,顺水推舟,说道:“徐先生说的对,我就是给大家找吃的去了。什么瓜果梨桃,什么玉米地瓜,都不是什么稀罕玩应,我大壮要给大家带,就一定要带好的来。” “这大山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张凯随口嘲笑道。 “我给大家带了一窝蜂蜜。”大壮昂着头,骄傲的说道。 大壮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咽了一口吐沫,他们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大壮,警惕的搜寻着,这才发现大壮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恐怕这里便是蜂巢所在的地方,那里面是不是也同样包着蜜蜂,这让大家想想都觉得后怕,赶紧抱团准备逃跑。 “大家别怕,这里面没有蜜蜂,我只是觉得我们的野炊里少了些野味,这才冒险摘了一个蜂巢给大家,大家不要跟我客气,都快来尝尝。” 说完,大壮像变魔术一样,轻轻的将包袱放在地上,翘着兰花指,从容的将蜂巢外面包着的布料打开,一点儿一点儿露出东西的原来面目。一个肉瘤样的椭圆球体,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蜜蜂进出的六角形通道口。 “砸开蜂巢我们就吃蜂蜜。”大壮已经迫不及待了,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蜂巢就砸过去。 蜂巢外面的脆壳被砸的细碎,里面的蜂胶部分隐隐地留在外面,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就是蜂蜜原浆的所在了。 正在大壮准备进一步掰开蜂巢将里面的蜂蜜分给大家吃的时候,一直漏网之蜂从蜂巢里蓄势待发。 原先靠在前排的人有的眼睛尖,看到了蜜蜂,瞬间尖叫着跑远,其他看客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儿,但都知道跑就对了,也跟着跑远了。 在大壮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想要起身赶紧跑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起了。蜜蜂是极其护家的一种动物,自己辛辛苦苦建了几代人的蜂巢,你说给吃了就给吃了,这让蜜蜂极其生气,随时处在进攻的边缘。 “啊!......”大壮看着蜜蜂不断扑动翅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顿时吓得尖叫着落荒而逃。 但恰恰很可能是这慌乱的动作和恼人的噪音,不小心激怒了蜜蜂,之见它抱着一种四死如归的态度,朝着大壮直冲过来。 跑的永远没有飞的快,大壮的脸颊和蜜蜂的尾巴来了一次近距离接触。 “啊......疼。”大壮惨叫一声,蜜蜂成功得手,拖着被拉出来的肠子,英勇的掉落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祸不单行福双至 大壮叫的像杀猪一眼,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右脸,朝着掉落在地上的蜜蜂尸体大肆泄愤,他站在蜜蜂尸体旁边,用脚使劲儿的跺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让你叮我,让你叮我,让你知道知道叮我的后果。” 娇弱的蜜蜂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蠕动,大壮这几脚下去,蜜蜂彻底就成了泥,短暂的生命就此画上了句点。 被蜜蜂叮了这可不是个小事儿,本来高高兴兴出来郊游,接二连三的意外让白悠悠哭笑不得。 她赶紧跑到大壮身边,拉住像疯了一样的大壮,可白悠悠的力气有限,正在气头上的大壮根本不听劝,险些把白悠悠卷飞。 白悠悠用力的推搡了一下大壮,声音较之刚才严厉了一些,道:“别胡闹了,快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大壮这才冷静下来,意犹未尽的频频回头瞪着地上蜜蜂尸体的残骸,气冲冲的跟着白悠悠远离了案发现场。 “手拿开。”白悠悠说着,握着大壮的手腕将他护在脸颊被叮位置的手移开,本来白白胖胖平坦干净的脸颊上,突兀的肿出了一个大红包。 白悠悠轻轻的用手指尖儿戳了一下红包,疼的大壮全身一抖,大叫着朝着一边逃离,道:“哎呦我的妈呀,您这是下死手啊。“ 白悠悠埋怨道:“你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坚强点儿,我就轻轻的碰了一下,你看看你叫的,像杀猪一样的惨。” 大壮捂着脸,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山长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被叮一下试一试。” 白悠悠恨铁不成钢的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好好,知道你疼了,别乱动,让我处理一下伤口。” 被蜜蜂叮了的第一时间应该先看看毒针是不是折在了皮肤里,若是毒刺没处理干净,伤口轻则迟迟不痊愈,重则溃烂流脓。 借着这耀眼的骄阳,白悠悠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折在皮肉里的一小截毒刺。 “你说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白悠悠没头没尾,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啊?”大壮一愣,脑子里还在想白悠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白悠悠下手稳准狠,麻利的将大壮伤口上的毒刺给拔了下来。 等到大壮后反劲儿开始想起来疼的时候,白悠悠已经得手了。 “啊!”大壮又是一声惨叫,如同杀猪一样的悲痛在整个山谷里哀转久绝。 “小山长你拔刺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儿,好让我有点儿准备行不行。”大壮眼眶里绕着晶莹的泪痕,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告诉你你就更疼了,我这不是为了分散你注意力嘛。”白悠悠随口敷衍道,已经转身开始哈腰低头仔细在草地上寻找刚破土的蒲公英叶子了。 蒲公英的叶子民间又称苦麻子,味道奇苦,无论是用来生吃,还是晾干泡水,都是一种上好的去热降火的妙药。对于大壮这种情况,解毒减轻**,也是同样有妙用。 蒲公英在这个季节很好找,一长都是一群一群的,白悠悠采了几株,拿到溪水边洗了洗,祛除上面的泥土,搁在嘴里嚼了嚼,等草汁都被榨出来以后,吐到手上,准备往大壮脸上敷。 可大壮却连连躲闪,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眉头几乎要拧成一根大、麻花。 “嫌我口水啊。白悠悠白了大壮一眼,幽幽的说道:“那就自己嚼完敷脸上,真是不识好人心,蒲公英这么苦,我还没说我委屈呢。” 大壮闻言,一边伸手将蒲公英接过来,一边缓和气氛似的连连陪笑,可脸部肌肉牵一发而动全身,扯到被叮的伤口处,瞬间疼的大壮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剩下了呲着牙,小心翼翼的喘着粗气。 他小心翼翼的将蒲公英竖着一点儿一点儿放进嘴里,一下一下,生怕咀嚼的过程中牵动了那块受伤的皮肤,好半天才把蒲公英嚼碎敷在脸上。 这下队伍里就有两个病号了,大壮也成功如愿以偿的逃避了干活儿,和萧巡一起乖巧可爱的坐在一边养病。 萧巡满脸红肿,大壮同样大半边脸都肿得像个猪头一样,两个人沉默的并肩坐在一起,一眼望去,哪能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大壮转过头看了看萧巡,萧巡也同样转过头默默注视着大壮,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分外珍惜。 看着看着,正在马上就该进入互述衷肠抱头痛哭的阶段的时候,突然大壮没憋住,笑了一声。 紧接着萧巡也忍不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恐怕两个人心里想的都是,你这孙子怎么这么惨,怎么比我还惨。 各种东西都准备齐全,捡来的干柴火也成功钻出了白烟,跃动的小火苗在一点儿一点儿凭借着树枝的边缘,熊熊燃起。 粗些直些的树枝被用来扎成烤架,四角插进泥土里,如此加以稳固。 带来的包子馒头绿蔬蘑菇已经摘洗干净,穿成串摞在一起等待着烤制。一圈人整整齐齐的围坐在篝火面前,眼神都极其虔诚,一动不动的盯着篝火看。 忙活了一整天,大家着实饿坏了。 白悠悠扫了一眼储备的粮食,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是僧多粥少,若是平均分的话,根本就吃不饱。再说了,各种食材的数量都不一样,有的人分包子有的人分蘑菇,这也不能叫人信服,来之前还挂着在林子里找些什么野味,可是接连损失两员大将,这让大家都没有了奋取拼搏的心。 “咳咳。”白悠悠假装镇静,出来主持大局道:“现在的食材种类不一,大家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总要有一个分配的方式,既然我们都是读书人,那我们不如就用知识来决定。想吃什么,就要吟一句与之相关的诗句,谁说得上来,食物就归谁。” 在饥饿面前,大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去争辩,都纷纷点头同意。 最先烤好的一把串好的蘑菇,白悠悠洒了些盐巴和白糖,询问道:“谁想吃蘑菇,可以开始选了。” 平日里文科不怎么好的陆思齐第一个举手,他咽了口口水,道:“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 白悠悠很是惊讶,迫不期待的朝着陆思齐投去的赞赏的目光。从古至今,诗词一向是雪月风花,有人赞美菊,有人盛爱牡丹,但是些蘑菇的篇幅还真的少之又少。 就好像诗人悲花落悲树枯很好很有意境,但是悲土豆发芽了,悲白菜烂了,这就显得尤其不舒服。 所以陆思齐能这么快的想出一个关于蘑菇的诗句,着实让她忍不住赞叹。 这句话是出自屈原之手,是离骚中的一句。以申椒与菌桂比喻鄙陋之人,以惠茝比喻高尚的人。意思是,喜欢蘑菇的人怎么能跟喜欢花的人相提并论呢。 “有人想跟陆思齐争这些蘑菇吗?只要说出来关于蘑菇的诗句,就可以分的一半。”白悠悠说道。 左右等了半天,不知道大家是真的不爱吃蘑菇,还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关于蘑菇的诗句,陆思齐等额拿走了全部的蘑菇串。好不好吃是次要的,反正吃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白悠悠又拿起了在火堆旁边微火熏了半天的包子,道:“谁想吃包子,说关于包子的诗句。” 可以看得出来,主食对大家的吸引力更大,但是大家跃跃欲试,绞尽脑汁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想出来一句关于包子的诗句。 “太难了,怎么可能有诗人吃饱了撑的要给包子作诗?”大壮单手托着脸颊,没精打采的抱怨道。 白悠悠想了想,好像确实鲜有,于是人性化的放宽了要求,说道:“若是实在没有,你自己作一首关于包子的诗也行。” 大壮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他正了正身子,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眼珠一个劲儿的往上翻白眼,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词汇。 大家也图个新鲜,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等着挺大壮作诗。 “啊......”大壮冷不丁的出声儿把大家吓了一跳,白悠悠不禁埋头偷笑,这开场白还颇有一种现代诗的风骨。 “啊,包子它有好多褶,要是吃多特别渴,渴了千万少喝水,包子吸水会......” 大壮磕磕绊绊僵持了半,愣是没想出来最后这几个字填什么才好。 白悠悠一直忍着忍着,试图不带头嘲笑自己的学生,可是大壮这作诗一首,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笑。不仅仅是没有文学性的事儿,就连顺口都做不到。 “会,会,会,到底会怎么样啊?”白悠悠咧着嘴,脸上满是笑意,幽幽的调侃道。 “你等会儿,别催,我还没想好呢。”大壮一脸的认真,好像真的在努力思考着最后的韵脚到底怎么压才好。 白悠悠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你这要是能叫诗,那我一天起码能些个十几斤,这个包子算是奖励给你的,奖励你勇气可嘉,快不要再想了。” 大壮不信邪,接过包子一口咬了大半个,一边嚼着一边还继续嘟囔着,试图把最后的韵脚压上。 第七十章怎么可以吃兔兔 正在所有人都以为不可能有关于包子的诗句的时候,坐在大壮身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迅速发福,脸圆的像个包子一样的张凯突然开了口。 “关于包子的诗,我倒是知道一首。”张凯不疾不徐,平平稳稳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骄傲自得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立即齐刷刷的投去的惊诧的目光。 “真的?你快说来给大家听听。”白悠悠兴奋的说道。 “好。”张凯点了点头,徐徐开口吟诗,道:“试览镜湖物,中流到底清。不知鲈鱼味,但识鸥鸟情。帆得樵风送,春逢谷雨晴。将探夏禹穴,稍背越王城。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贺生。沧浪醉后唱,因此寄同声。” 一首诗吟罢,萧巡微微勾起嘴角,以示结束,顿时周遭想起了热切的掌声。 “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壮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赞叹着,手上使劲儿的鼓掌。 “这首诗名字叫《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是唐朝诗人孟浩然所作。”张凯还不忘补充一下诗词出处。 正在白悠悠已经要把手中的包子递给张凯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不爱吱声的萧巡突然开口了,道:“难道诗词中有包子二字,指的就一定是包子这种食物吗?” 此话一出,本来喧闹的场子,瞬间气愤跌入冰点。 萧巡幽幽的站起来,继续说道:“大家有没有仔仔细细的听他吟诵的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人当众厥自己,这让一向最看重面子的张凯瞬间怒火中烧,他强烈的抑制住自己要打人的冲动的,咬牙切齿的直瞪着萧巡一字一顿的挑衅道:“那你倒是给大家翻译翻译这首诗怎么样。” 萧巡没有即刻回话,但是从坚定的眼神来看,应该是正有此意。 “这首诗的题目叫什么,《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这里有人名,也有东西的名字。崔二十一,在岑仲勉的《唐人行第录》中还提到了《夏日与崔二十一同集王明府宅》。又在《全唐诗》里记载道《送崔二十一之上都序》。所以崔二十一在这里,应该指的是一位进京赶考的人,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崔国辅。” 张凯听得不耐烦,撇着嘴催促道:“少在这上历史课,说点儿正经的。” 萧巡不与理会,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题目里还有一个包字,包贺二公也是确有其人。包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包融,贺应该是贺朝。全诗写的是什么,我还是给大家翻译一遍吧。到底这包子是什么东西,大家心里自会有辨别。” 顿了顿,萧巡开始逐句翻译起来。 “寒潭见底清,风色极天净。这两句写的是首次游览镜湖,但见湖水明净清澈,连水底之物都清晰可辨别。不知鲈鱼味,但识欧阳情。这两句话虽然乍一看是说食物味道鲜美,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典故。” 萧巡有理有据说的让人无可挑剔,原本一脸傲气的张凯气势逐渐弱了下来,他不停的舔着嘴唇,好像有一些心虚。 “至于典故是什么,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大家若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回去读一下《陪张丞相字送滋江东泊渚宫》这首诗。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至极非如张翰那样因思念鲈鱼而归吴,却颇领会了湖中鸥鸟毫无机心的性情。之后的四句诗词,大概得意思是说在湖中行舟,幸得山风吹送,又恰逢谷雨天晴,愈加觉得鲜嫩欲滴。暂且离开会稽,去古城探寻历史更久远的洞穴。” “好了,大家注意了,就要说到这现在的重点了。”萧巡突然提高的音量,着重想要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道:“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贺生。这句诗的意思是,想起了当时为同僚的包融,和擅于文场而以作文章为世所推的贺朝。这里的包子就是,指的是包融。怎么到了你这里变成了个死物,成了人人可以吃到的包子呢。就算是这句话真的指的是包子这种食物,那如何翻译才好。难道要翻译成朝廷里面有香喷喷的大包子吗?” 萧巡的话一下子逗乐了大家,大家都都控制不住的前仰后合的狂笑起来。 张凯脸上挂不住,但是确实是自己才疏学浅,也不好发作,只是暗自跟自己较劲儿。他的头低的深深地,双手紧紧的握住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着白色,隐隐的还能听到骨节之间摩擦发出的“咔咔咔”的声音。 人和人的敏感程度是不一样的,像大壮被人嘲笑,只是用一个包子就能哄好的,丝毫不用担心他的心里埋下什么可怕的阴影。但是像张凯这种自尊心强的人,往往很多玩笑就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开。 白悠悠见势头不对,也赶紧叫停,道:“好了好了,大家这样笑话人就好像乌鸦落在了猪身上一样,只看见别人黑,不知道自己也黑。” 说着,白悠悠刻意夸张的双手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一副相当无辜的样子转头朝着张凯说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说你是猪,我是要说他们是乌鸦。” 这个小插曲让张凯觉得好多了,脸上满布的阴云也就此烟消云散,看上去整个人都高兴了许多。 白悠悠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包子连同剩下的几个绿叶蔬菜一起递给了张凯,大声的夸赞道:“干的不错,你好歹是吟出来了一首像模像样的诗,值得表扬,值得表扬啊。” 说着白悠悠又转头望着萧巡,道:“看你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你难不成知道什么真正关于包子的诗词吗?快给大家说说,要是说不出来,我可就要怪罪你了。” 萧巡腼腆的笑了笑,道:“不瞒少主说,我还就真的知道有一首诗词,就是关于包子的,而且场合跟我们还很符合呢。” “是哪首诗,快给我说说。”白悠悠道。 “好。”萧巡点了点头,开始吟诗道:“珍饷贫居少,寒云万里宽。叠双初中鹄,牢九已登盘。放箸摩便腹,呼童破小团。犹胜瀼西老,菜把仰园官。这是陆游的《食野味包子戏作》。” 白悠悠闻言,忍俊不禁,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在受到了大家陆续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以后,白悠悠赶紧收敛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坐好。 她刚才笑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因为萧巡说这首诗是陆游作的。要知道陆游是个什么人物,他家里是开出版社的,所以他无论写了什么东西,通通印刷成书,大量发行,这也就是为什么连这种像顺口溜一样的“包子诗”也能流传后世。 也多亏了他的家族企业,陆游是已知所有诗人里,存世作品最多的一位。别看李白杜甫的名声要比陆游大得多,其实流传下来的诗词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首,根本和陆游没法儿比。 这种让人裙带关系带给人的不爽就好比什么,举个例子来说。周杰伦的歌词再过上百年,只流传了一首菊花台,可是喊麦的歌词却完完整整在书本上记载了二十多斤,那个场面,大概就是白悠悠现在内心的感受了。 不是说陆游作的诗不好,只是说无论什么水平的作品都可以流传百世,倒显得不公平了。 萧巡说的这首诗无可挑剔,大家响完掌声以后,白悠悠便将手中的包子分发给他。凑到近前的时候,萧巡给他抛了一个媚眼,低声的在他耳边夸赞道:“真是有你的,不愧是我的男人。” 萧巡瞬间全身上下一抖,像是触电了一般,他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目光直勾勾的有些瘆人,他立即盯向白悠悠,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太过于兴奋,还是被吓得够呛,道:“你......你说什么?什么你的男人。” 白悠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他,生怕他脸皮薄再发生什么冲动的事儿,于是赶紧认怂,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不愧你是我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为我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而感到骄傲。” 白悠悠越说越快,像是念经一样,不耐烦的拍了拍萧巡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不要再每天如履薄冰了。 包子还没给出去多长时间,就看见徐风起也站起来了,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自信的笑意,摩拳擦掌,开口说道:“关于包子,我还有一个。” “好!”白悠悠更加兴奋,这种罕见的诗歌题材当然是说一个少一个,现在徐风起又居然说他还有一首关于包子的诗,这让她十分好奇。 “快说来听听。”白悠悠催促道。 徐风起、点了点头,双目目光直盯着白悠悠,满眼情深,缓缓开口吟诗,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啊?”白悠悠皱着眉,不住的反问一声。 这句话明明是形容美人的,怎么成了徐风起嘴里形容包子的了? 第七十一章 这个男人真优秀 在场的不仅是白悠悠没明白,其他人都是云里雾里,明明是说包子,怎么说起了美人? 大壮把嘴里的包子全部咽下去,朝着徐风起喊道,“徐先生,你这诗里面哪有包子?” “哪有包子?徐先生骗人!” “徐先生肯定是想要吃包子,随便说了一首诗来诓骗我们!” 学生们在旁边叫嚷道,包子大家都想吃,就算是夫子也不能骗人。 萧巡一直在旁看着默不做声,他直觉觉得徐风起这话绝对和白悠悠有关系,尤其是徐风起看白悠悠的眼神,怎么瞧怎么像狗盯肉包子。 萧巡有种自己的猎物被人盯上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内心泛出一股恼火。 白悠悠也感受到了徐风起炙热的目光,她虽然外表是风度翩翩少年郎,可是内里到底是如花似玉大姑娘,还是个20岁都没恋爱过的大龄单身女郎,面对一个成熟男性火热的目光,没点感触那是不可能的……这古代的俊秀少年市场需求真是太火爆了。 白悠悠摇摇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沉静的萧巡,她已经有了一个童养夫,不能再接受其他的男人了。 于是白悠悠仿佛没瞧见徐起风那灼人的目光,神情淡然的说道,“徐先生,你这诗里面哪有包子,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要挨罚的。” 徐起风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只是想到这样的美人,就觉得秀色可餐,和那白白——”说到这里徐起风顿了一下,语调拉长,眼光一直盯着白悠悠道,“的包子一个样。” “我觉得美人应该是和红烧肉一样的。”坐在后面的陆思齐说道,口水都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到时候让爹妈给你找一个胖媳妇。”张凯在一旁谄笑着。 “对对,就像红烧肉一样胖,你每天就可以抱着红烧肉睡觉了。” 都是男孩子,话题难免会涉及到女人,尤其是这些正是青春年少的少年,这个时候不正是教育的好时机。 白悠悠轻咳一声,待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面向她的时,她正色道,“娶妻生子是大部分人人生的必经之路,可是到底要娶什么样的妻子,是我们自己能够选择的。也许现在我们的出生地位不高,可是通过努力,一定会往上走。这一条路就是考试,这场考试不会看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是按照成绩判定,是每个人想要向上爬最公平也是最简单的一条路。” 白悠悠看着下面正认真听她说话的学生们,声音也变得高扬起来,“如若你现在心仪县长家的女儿,可是你地位却不高,通过考试,取得好的成绩,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只为了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生活。” 不管是什么时代,高考都是能够改变人命运的一场最公平的考试,所以千万不能放弃,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云鹤书院的学生大部分学生家境贫苦,他们更是深知科举考试的重要性,所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正确的激励,比每日不停的政治课要强的多。 大小姐就坐在白悠悠的身旁,她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悠悠,这个少年原来是这样,可以在游玩中让学子们受到教育,还能说出来那么多的大道理,还提到了县长的女儿。 “小山长是不是看上我,但是觉得自己地位不如我,所以要通过考试更进一步要向父亲提亲。”想到这里,大小姐面上生出两朵红晕,一个人坐在那里痴痴的笑着。 不知情的人要是看见大小姐此时的样子肯定会吓一跳,少女情怀总是春,这春的也太明显了。 现场的学子们听到白悠悠的这一番话,内心都有了自己的计较,以前他们可能不理解考试的目的,甚至会怪罪自己的父母没有给自己一个好的生活条件,可是现在他们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一条路就是考试。 “少主说的对!”张凯突然站了起来,“我一定要通过这一次的乡试,好让众人对我之前的看法有所改变。” “我也是!我要让我爹以我为荣,虽说现在我爹就以我为荣,我要通过我的努力,让大家对商籍的看法改变。”陆思齐也大声的喊道,可能是因为太胖了,实在是懒得站起来,便坐在喊出口号。 心意到了就好,毕竟懒才是本质。 “我也是,我要给爹娘盖大房子。” “我要黄金屋,我要颜如玉。” “我要当努力做知县,给村里的路好好休整一番。” 学子们一个个喊出自己的想法,平日里这些话说出口总是觉得有几分矫情,尤其是都是男子,不屑像女人一样把心事说出来。 今日的这番言语让每个人都觉得未来充满希望,心里又十分的痛快,想要认认真真的对待自己的学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中的父母,为了很多很多…… 萧巡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微笑的看着站在前面的白悠悠,眼光中饱含温柔。 同样默不做声的还有徐风起,自从白悠悠接管云鹤书院后,整个书院不管是学子们的状态,还是食堂、制度,都一点点的发生着改变,这改变是如此让人欣喜。以至于他的目光已经无法从白悠悠的身上离开。 白悠悠满意的看着学子们的状态,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小脸上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这正是白悠悠所希望看见的,古人们,在现代的教育学面前颤抖吧。 白悠悠微笑着坐了下来,教育的目的已经达到,过尤不及,现在是彻底放松的时刻了。 大小姐看见白悠悠坐下,不着痕迹的凑了过来,“少主,你说的可真好。”大小姐脸色微红,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有点慌神,她想要的是美少年,不是美少女,她没有这个功能啊。 只得悻悻的笑着,“一般一般,只是正常发挥。” “这些话往日从没听人说过,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书,现在想来,读书考试,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选择。”大小姐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飘向远方。 白悠悠也有些感慨,这个时代对女人过多的苛责,哪怕是她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也有很多限制,更不要说是古代了,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每一个人。 萧巡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白悠悠,刚才看见徐风起深情的看着白悠悠他心生不快,现在看见白悠悠和大小姐谈笑风生,他还是觉得不快。 论美色,他的相貌在一干人等里面绝对是拔得头筹,如果非要说比谁差点,可能就比白悠悠差那么一点。 论学识,他对自己也很有自信。 这样优秀的自己,白悠悠肯定是十分在意的,想着想着,萧巡就自信的挺起胸膛,谁说男子不如女,他萧巡可以的。 可是看着正兴高采烈和大小姐说话的白悠悠,他们同为男子,真的能有以后吗? 白悠悠虽然在和大小姐聊天,可是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童养夫……怎么萧巡的脸色像红绿灯一样一直不停的变换,刚才开心的笑,一会抑郁的皱眉,难道是在外边吃的东西到底不干净,肚子疼想去方便? 天色越来越晚,白悠悠看了一眼略带疲惫的学生们,扬声道,“今日的活动就到此为止,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准备回学院去。” 学生们玩的尽兴,也都觉得有些累,听到白悠悠的话,都马上行动起来。 人多力量大,没多一会,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地方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个样,没有留下一片垃圾。 白悠悠满意的看了一眼学生们,扬起微笑的脸说道,“回家喽!” 青松学院内,文启先生正坐在屋子里舒服的喝茶,这时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 门被应声推开,只瞧见娄通鬼鬼祟祟的探头进来,瞧见文启先生,转身关上门,狗腿一般的走到文启面前。 “文启先生,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文启有些不耐,马上就要乡试了,不知道好好的在教室里温书,不知又有什么事跑来找他。 “是对面书院的消息。”娄通朝着云鹤书院的方向努努嘴,一脸不屑的继续说道,“他们昨天竟然跑出去玩了?” “什么?跑出去玩?不温书了?”文启先生放下茶杯,但凡是对面的消息,都能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听说是春游,他们玩了一整日,昨日傍晚才回。”娄通看着文启先生的脸色说道,他知道现在文启先生最想知道的就是对面的消息,最讨厌的也是对面的消息。 文启没有答话,只是摸了摸他仅剩的几根山羊胡,想起他的山羊胡他就一阵痛,都是云鹤的白悠,竟然敢把他留了这么多年的胡子给薅掉,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七十二章 乡试已经开始啦 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把胡子给薅掉,他英俊的相貌多亏了这胡子。没有胡子,他的仙风道骨的气质就少了几分灵魂。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重要的考试面前,白悠悠竟然还带着学子们集体出游,果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次的乡试,就让他们青松学院狠狠的去打他们云鹤书院的脸面。 文启朝着娄通点点头,示意他过来,文启先生在娄通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 娄通小眼一眯,躬身对着文启先生道,“文启先生放心,保证把事情办的妥当。”说完就推门离开。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出大事了。”王文敏气喘呼呼的跑进屋子。 白悠悠正在给学子们准备试题,打算来一个考前大冲刺,正在思考的时候被王文敏打断。思路都被打断了,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王文敏站在门口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外边都在传……”没等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传话的工作,她绝对不找王文敏,这语速,这断句,这停顿,真是生生的能急死个人。 “少主,外边都在传,我们云鹤书院这次乡试肯定完蛋!”王文敏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白悠悠倒是没太过惊讶,她昨日带着学子们出游的事情,在这个时代肯定被视为不务正业,不过考试前适当的放松是对考试有益处的。 “他们根据什么做出这样的推断?”白悠悠还是细问了一下。 “就是因为昨日少主带着我们出去春游,他们都说我们云鹤书院这次考试肯定完蛋,所以都放弃准备了,先出去玩了。”王文敏愤愤的说着,要不是马上要考试了不想和那些人起冲突,他真想上去和他们好好理论一番。 “你去通知同学们,一会要有考前冲刺的押题试卷。外边怎么说无所谓,我们做好自己就够了,学了这么多年,你们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放弃?那别人说让你们考过的时候,怎么没听别人的话一下子就考试通过了。”白悠悠慢悠悠的把话说出来,要是一个人被别人几句话就轻易动了心思,那么考试的时候会被太多的因素影响。 王文敏是个反应慢的,他站在门口想了半天才把白悠悠这句话的思路理的清晰。 想通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色也变得微红,不知道是刚才跑的太快涨红的脸还是因为想明白而羞愧的脸。 王文敏留下一句要考试了,就飞奔出了屋子。 白悠悠知道她昨日的举动一定会引来风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八成是有人暗中捣鬼,她抬眼看了一下青松学院的方向,肯定又是文启这个骚老头在背后推波助澜。 等着乡试结束后,让我们云鹤书院用成绩狠狠的打你们青松学院的脸面。 白悠悠排除杂念,开始认真的准备考试冲刺的押题试卷。 终于准备好了,白悠悠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找彦仲师兄来充当苦力写试卷。 说曹操曹操到,彦仲正巧推门进来。 “彦师兄来的正好,快快帮我抄写这些试卷,考前最后一搏。”白悠悠热切的看着免费的劳动力朝着她款款的走来。 “少主,刚才王文敏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王文敏?”不是刚刚才离开,不会和那些说闲话的人起了什么冲突? “对,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华靖身后的王文敏。别看着平时安安静静的,凡事都以华靖为首,可是这次却真让人意外。”彦仲眼中饱含笑意,一副兄长般的满意神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悠悠好奇的问道,看起来是好事。 “少主可知今日外边的不好传言,说我们云鹤书院敢在乡试前出去游玩,考试肯定会完蛋。这样的话肯定会让一部分意志不够坚定的学生心生犹豫,可是没想到,刚才王文敏特别慷慨激昂的训斥那些听见风言风语就心生犹豫的学生。他说别人说你不行你就觉得不行,那别人都觉得你能考上的时候你怎么也没考上。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别人的嘴里。”彦仲赞许的点点头,“这话想来不是王文敏能说出口的,倒像是少主的功劳。” 白悠悠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受了彦仲的夸奖,毕竟自己确实是比较优秀的那一类人。 “那些本来还受人影响的学生,现在看起来根本不用少主操心。相信这次乡试我们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彦仲由衷的说道,自从少主救回那个萧巡后,他隐约觉得少主变得和以前不一样,那些奇怪的考试方法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 咱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也不敢问呢。 白悠悠看着学生的变化,内心很是欣喜,这种成就感就是每一个教师看到自己学生自我成长的欣慰感和满足感。 “既然学生考前的心态平稳,那么彦师兄快来帮我抄写试卷吧,双管齐下争取让学生在考试中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力。”白悠悠挥着手中的毛笔,一脸奸笑的看着彦仲。 “恭敬不如从命。” 乡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考试一共分为三场,每一场都需要考三日,因为属于入门级考试,所以竞争尤为激烈。 考试前两日,白悠悠把考试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列成一个表格形式,用黏米贴在教室的前面,让学生们按照清单上的物品挨个准备,防止进入考棚前有所遗漏。 要知道,考试前因为紧张的原因,有不少考生会忘记最重要的物品,白悠悠可不想自己的学院的学生发生这样的情况。 考试前一日,白悠悠特意去找萧巡。打着关心转校生的名义去提点一下,实际只是为了瞧瞧自己看中的美少年,想要光明正大的约个会。 “萧巡,明日乡试就要开始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白悠悠微笑的看着萧巡道。 萧巡一脸迷惑,难道要说考试题吗? “真的没有话要说吗?”白悠悠继续追问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萧巡。 没有,真没有……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白悠悠提醒。 “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萧巡看着眼角抽筋的白悠悠,表情依旧清冷,可是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能看出萧巡此刻的心情极好。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小生考取功名后一定迎娶姑娘,咳咳,少年,且等我的好消息。白悠悠内心翻着白眼,这个少年真是不懂风情。 俩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半天,白悠悠忽然靠近萧巡,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等着乡试结束,我要告诉你一个特别震惊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为何要告诉我?”萧巡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脸,回问着。 “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会被追杀,我不想一个人被追杀,想和你一起亡命天涯。”白悠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萧巡伸出手摸了摸白悠悠的头,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对劲,这个动作似乎不应该发生在两个少年之间。 白悠悠也被萧巡的动作惊呆了——摸头杀。这是她捡回来的童养夫,应该是她主动带着少年一同探索这禁忌的情感之旅,少年主动出手让她十分意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白悠悠是现代人,虽然面上发烫,可是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算什么?比这更激烈的场面她都见过,作为现代人,还能没看过几个点avi吗? 好巧不巧,徐风起经过,看见二人的动作轻咳了一下,开口道,“比个呢?” 一点都不尴尬了呢。 考试当日,不少考生都是全家出动,一同送考生进入考棚。因为一场考试都要进行三天,而这三天考生只能待着考棚内,不得出来。所以日常所需的物品一定要带齐,以免因为缺少物品而引起对考试的影响。 临进考场前,白悠悠和一众夫子对着云鹤书院的学生说道,“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即可。” 三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白悠悠每日都会去考棚外转悠几圈。 关心考生的不仅是白悠悠,文启先生偶尔也会出现在考棚外。俩人每次碰面都会用鼻音哼来打招呼,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以文启哼出一大团鼻屎结束。 太恶心了,白悠悠的那点少女心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第一场考试结束,考棚外很多考生的父母都等在外边,看见自己的孩子出来就热烈的迎接上去。 白悠悠之前已经提醒过,考试期间云鹤书院所有考生的父母不得过来,一是怕学生因为父母不停的询问影响心情,二是因为学生家境情况不同,如若看到有些父母大鱼大肉等候着,有些馒头窝头,怕影响学生的心情。 索性就直接全部不见,等着三场考试全部都结束后再说。所以云鹤书院的学生都是被白悠悠和夫子们接回学院去。 第七十三章 甜言蜜语哄着你 把学生们接到云鹤书院后,白悠悠就让学生们就回去好好休整一番,准备迎接下一场考试。 “同学们,这一场考试不论考的如何,都已经结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保养好精神准备下一场考试。今日都不可以在书院内讨论考试的内容,还是好好准备下一场考试。”白悠悠和学子们说道。 现代的大部分考试,时间都比较集中,比如高考一般就是两天,在两天内把所有的科目全部考完。 可是古代的乡试却是间隔时间较长,她怕学生们不停的讨论上一场考试,如若发现考的不好,反倒对接下来的考试有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讨论,集中精力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我要食堂吃点好吃的,还是咱们食堂的食物最正宗了。”圆滚滚的陆思齐道,这几日的封闭考试并没有让陆思齐变瘦,看起来反而更圆润了,胖子真是喝凉水都会胖。 “走走走,去食堂吃饭去。”大壮一下子就搂住陆思齐的脖子,和他一同朝着食堂走去。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散去。 萧巡看着学子们都各自散去,也打算离开,可是眼光却一直停留在白悠悠身上,故意在人群后面慢吞吞的磨蹭着,整个身体都在诉说着,快来找我,快来找我! 白悠悠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快走几步追上了萧巡。 “考的怎么样?”别人她也关心,不过她更关心萧巡,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她捡回来的。 “应该是没问题,毕竟有你这样优秀的少主。不过相信这次大家考的都很好。”萧巡眼中含笑的说着,他对这次的考试是十分的有信心。 白悠悠看着萧巡心情不错,估计确实是考的很好。她还是很相信萧巡的实力,这样优秀的男子是她白悠悠看中的,果真是好眼光。 “接下来的几日就好好休息一番,准备第二场考试。” “放心吧,不会让云鹤书院丢脸的。” 白悠悠伸长手臂拍了拍萧巡的肩膀,因为身高不及萧巡,动作看起来僵硬又别扭。想要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必要的肢体接触是必须的。 每一场考试成绩都是考试后五日内发布,所以这个期间考生们都十分紧张。 文启之前是不屑提前知道成绩的,毕竟他们青松学院是可以秒杀其他所有的学院。青松学院的学子们都是人中龙凤,基本上这样的考试上榜的学子都是青松学院。 可是这一次,文启心里特别没有底气,自从白悠当了云鹤书院的小山长,很多事情都邪门了。 他们青松学院不仅在比赛中一次次输给云鹤书院,本来是地上泥巴的云鹤竟然一飞冲天,得到了知县的关注,什么书鼠还成为了旅游景点,真是莫名其妙。 文启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出了屋子。 所有的考官都被安排在教谕大人专门准备的住处,因为是比较重要的考试,为了防止其他人知道试题,教谕要好好保护好考官,不得让外人随意接触。 文启就是在这时登门拜访。 “教谕大人,近日可好?”文启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问道。 “还好,不知道文启先生何事拜访,你要知道现在考官住在我处,你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打算?”教谕语气不好,就因为青松学院没用,不能让他安心的收贿赂。 “知县大人,都怪云鹤书院,要不咱们本可以一直安稳的发财。”文启恨恨的说道。 教谕轻咳一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当面说比较好,“不知文启先生今日来有什么事?” 文启知晓现如今的教谕是个贪财的人,只要银钱给到位,没有办不了的事情。于是把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说道,“麻烦教谕大人引荐一下考官,我想知晓第一场考试的成绩。” 教谕面上有些犹豫,要是被人知道他把考官引荐给文启先生,到时候他头顶的乌纱帽可是不保。 文启看出来教谕的犹豫,这时候他又拿出两张银票,拍在之前的那些银票上,“教谕大人尽可放心,我不是要知道考试的内容,这种事情风险太大。我只是想知道第一场考试的通关名额,我也想看看本学院的学子考的如何,好为接下来的考试做一下准备。” 教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既然文启先生只是想知道通过名字,那应该是比较好办的。不过文启先生只能看,不能摘抄或者有其他的做法。” 文启双手抱拳,不停的施礼,“教谕大人放心,你我二人合作这么久,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教谕急忙把桌子上的银票收进衣袖里,脸上露出贪恋的表情,像是吃饱了的鼹鼠一样,滑稽又可笑。 文启拿到了已经通关的名单,萧巡、张凯、陆思齐、王文敏……他越看越震惊,没想到云鹤书院的学生竟然全部人员上榜,怎么可能! 虽然青松学院的学子大部分过关,可是要知道他们不管是从学生的素质还是夫子的能力上,都比云鹤书院强很多。 这还是那个由一群社会底层学子组成的学院吗?他们不是连夫子都没有几个了,没有夫子,没有好的教育工具,各方面都比不上青松学院。可是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多人在第一场考试都合格了。 相信不出两年,云鹤书院很会赶超青松学院,到时候自己的老脸可往哪放,所有人都知道最好的夫子在青松学院,结果考试的成绩并没有连匹马都没有的云鹤书院强。 不行,一点要想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过名单后,文启急忙回到青松学院,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在云鹤书院抬头前把他的头给打回去。 文启在屋子里又开始不停的走来走去,自从白悠悠开始管理云鹤书院,他觉得自己的鞋子坏的特别快。 “看来必须要在云鹤书院安排一个自己人了。”文启这样想着,走到门口推开门唤来一个过往的学子,在学子耳边吩咐了几句。 学子看起来有些惊讶,不过在文启严厉的目光下,还是跑了出去。 没多一会,一个学生蒙着脸来到了文启的屋子。 文启看见来人,笑着迎了上去,“我等了你很久,快来快来。” 来人把用在脸上遮挡的帽子拿来,竟然是华靖! “文启先生,不知道你派人偷偷摸摸的找我过来所谓何事?”华靖语气不好的说到,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倒是没一点客气。 “华靖,老夫知晓你能力很强,各科的成绩都很好。”文启悠悠的开口道,眼光一直盯着华靖脸上的表情,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华靖本就是十分骄傲的人,能够得到青松学院夫子的夸奖,脸上还是一样沉静,可是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文启从华靖微微颤抖的双肩知晓他对这样的夸奖很受用,看来华靖很是自负,打蛇要打七寸,对症下药才是正经。 “老夫一直觉得你在云鹤书院,可惜了你这个人才。你这样优秀的人,就算是在我们青松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可惜云鹤书院各方面的能力太差了,要不相信以华靖你的天赋,一定能走的更远。”文启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缓缓的说着。 华靖双手握紧,消瘦的肩膀看起来十分脆弱,他自幼就十分的聪颖,可惜家里条件不好,要不以他的水平,就算是在青松学院也一定是人中龙凤。 “文启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华靖的语气有些缓和,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文启从坐下来就一直的在夸奖他,不对,不算是夸奖,文启先生只是在一直说实话而已。 “老夫其实一直想让华靖你转学来我们学院,不知你可愿意?”文启说完这话就认真的盯着华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华靖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青松学院竟然想让他转学,要知道青松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的孩子,他这样平民身份学子基本上想都不要想,且不说学费问题,就是身份地位这一方面他就已经输的彻底。 “文启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华靖的嗓子有些沙哑,估计是听到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是真的,老夫一直都想要你来我们学院。本学院的夫子都是当世大儒,而且你朝外边看看,不管是我们学生住的地方,还是吃饭的地方,都修建的很好。在这里你可以安心的读书、学习,甚至还能认识很多达官贵人,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很多考试中,你可以在这得到不少贵人的推荐。”文启看着眼神越来越亮的华靖,知道那是他内心开始松动,毕竟谁面对这样的诱惑能不动心? 第七十四章 考试成绩很理想 “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学院,老夫还能保证你所有的费用全免。”文启继续说道。 华靖眼神下垂,他在思考,青松学院对学子来说就像是神祇,在这里能够受到最好的教育,能够得到当时大儒的提点,这些都是在别处无法得到的。 因为家境的原因,他只能选择云鹤书院,即便在这样一个差劲的学院里,他身上的光芒也是掩盖不住的。 现在,如此优秀的学院想在向他招手,他是真的有些心动。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知道文启希望他付出点什么呢? 想到这,华靖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文启先生,你就直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文启干笑了两声,“其实你需要做的并不是很难。如果你转校来到了青松学院,如果今后某天封官进爵,到时候肯定会追查你当初的学院。要是知道是云鹤书院,你觉得这样好吗?” 华靖一听就明白了,假如以后他功成名就,让人知道他曾经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破书院里读书,到底是让他的身份沾污。 像华靖这样自傲的人,虽然家境贫寒,可是他从来没有和学院的学子说过,他不想让任何知晓他那贫穷的家庭。可是他要是在青松学院就不一样了,这个学院是只有贵人子弟才能入读,如果他不说,谁都不知道他的家境。 他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身上有一点污秽呢,想到这里,他坚定了自己的目光,对着文启先生道,“如果先生能把保证我就读青松学院,还能免去我就读期间所有的费用,那么我愿意为文启先生做任何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华靖,未来的你一定会在官场打转,所以第一点一定要学会心狠。”文启先生走过来拍了拍华靖的肩膀,必须要狠心才能一把除掉白悠悠。 相信没了白悠悠的云鹤书院会像以前一样继续在尘土里腐烂着,上面绝对不会开出花来。不管你是白悠悠还是黑悠悠,都让你变成鬼悠悠。 华靖听到文启的话,内心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家中为他操持的父母,那些瞧不起的他的眼神,他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凭什么那些各方面不如他的人过的如此好,而他的父母却因为他为数不多的学费对着亲戚低三下四,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他的骄傲不允许。 “以后就听从文启先生吩咐了。”华靖下定决心,对着文启说道。 “既然这样,老夫确实是有事情要麻烦华靖你。”文启说完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又过了两日,就是集中放榜的日子,这一天艳阳高照,放榜的地方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青松学院因为都是官家子弟,所以他们大部分人可以得到一份拓印好的名单,轻轻松松在家中就得知自己的成绩。 但是像云鹤书院这样的小门小户,只能自己挤着进去看榜单,怕人太多挤坏了学生。 白悠悠和几名夫子提早先来看榜单,然后摘抄下来回去通知学生。 白悠悠身高不够,体形也不够庞大,力气也不行,榜单刚一贴出来就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甩在了后面,她就像一只在大海里遨游的小蚂蚁,迷茫又弱小。 “快来救救孩子。”白悠悠在心里大声的喊着,“快要挤死老娘了!” 就在这时,白悠悠觉得好像空气多了一些,也没有那么拥挤了。 白悠悠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接受后面人群无情的撞击。白悠悠回头一看,正瞧见萧巡那张帅气的小脸,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看,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 “萧巡,今日不是说不让学生出来看榜,你怎么偷跑出来了?”白悠悠详装生气的问道,可是眼睛的笑意真是藏都藏不住。 “怕你被挤死。”萧巡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她的男人真特别,就连关心她的方式都这样的与众不同。 “我堂堂男子汉,还怕挤?谁敢挤我,我就去摸谁的屁股!”白悠悠举起自己的手,在萧巡的眼前晃了晃。 萧巡看着白悠悠细腻白皙的手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担心白悠悠这样的瘦小在人群里被挤坏,还担心有不长眼的来占白悠悠的便宜,可是想来想去,谁会去占少年的便宜。倒是那些大妈大婶应该担心别有登徒子占她们便宜。 可是他也不想让白悠悠摸别的女人的屁股,要是他真想摸人的屁股,就朝着他的来吧。 想到这里,萧巡突然觉得有些痛苦,最开始是靠美色留在了云鹤书院,现在终于到了要献身的时刻吗?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内心还有点隐隐的小期待呢! 白悠悠瞧着萧巡又开始发愣,直接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别发呆,赶紧冲到前面去看榜单。” 萧巡被掐了一下急忙回过神,护着白悠悠开始艰难的往前挤,哎呦这位大哥别踩我脚,那位大婶你的手往哪摸,往哪摸呢? 历尽千辛万苦一路挤到了最前排。 “没想到云鹤书院这么厉害,都上榜了。” “青松学院还是这么牛!” “现在最火的就是云鹤书院,老鼠都开始读书了,听说他们食堂可好吃。” “说那么多没用,还是成绩最重要,看看云鹤书院这次都上榜,以后我家老二也送去云鹤书院。” 白悠悠还没来得及看榜单,就已经被周围的声音美的不知所以然,没想到他们云鹤书院这次大获全胜,全部都已经上榜。 白悠悠开始看榜单,发现自己学院的学生果真全部上榜,激动的她回过身就抱着身后的萧巡,开心的不知所以。 萧巡一下子被白悠悠抱住,身体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 好在周围上榜的落榜的,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有人在乎他们之间互动。 白悠悠激动的劲头过了之后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不妥当,不过一想自己只是抱着自己的男人,就算现在不抱,以后也是要抱的,先体验一下,日后能够更加熟练。 抱的时候有多自然,分开的时候就有多尴尬。 萧巡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仔细去瞧,双耳都已经变的通红。 白悠悠松开萧巡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胳膊,“好样的,上榜了!”这样看起来过度的十分自然。 摘抄完所有的榜单,白悠悠和萧巡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徐风起和其他的夫子早就已经看完榜单,此时更乐呵呵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多亏了少主,咱们云鹤书院总算是扬眉吐气一次。” “虽然刚开始对少主的教育方式感到有些奇怪,结果是好的,不愧是少主。” 徐风起看见白悠悠和萧巡走过来,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少主,咱们学院的学子们都上榜了。” “我知道,赶紧回书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学生们吧。”白悠悠晃动着手中摘抄好的榜单,对着众位夫子们说道。 “对对对,赶紧回去吧,他们肯定已经等不及了。” 回到书院,学生们早就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口,想要知道榜单的情况。 看见白悠悠回来,不少学生都围了上去。 “少主,我上榜了吗?”大壮口直心快,直接问道。 张凯没有围上来,一直在人群外边站在,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华靖也没有围上来,他双手抱着肩膀,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态度傲慢,看起来胸有成竹,可是泛白的关节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陆思齐拉着白悠悠的胳膊,“少主,快和我说我上榜没,我爹还等着我的通知呢。” 白悠悠看着学子们焦急的面庞,“恭喜大家,全部上榜!” “什么?我没听错吧,全部上榜了?” “太好了,我要去和我爹说!” “我也要和我爹娘说说。” 白悠悠命人把摘抄的榜单贴在门口,方便大家查阅,不少学生看到榜单后都激动的哭了。要知道,云鹤书院一直不被人看好,可是这次全部学子都榜上有名,能不让他们骄傲自豪吗? “同学们,这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要把接下来的几步走好!”白悠悠开口道。 “少主,万里长征是啥?”陆思齐问道。 “少主新名词可多了,你就听着就好!”旁边一位同学用胳膊捅了捅陆思齐。 白悠悠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考试就如同行走万里路,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把每一步都走好。” 因为全员上榜的原因,大家心情都很愉悦,就连食堂的大妈今天就变得格外美丽。 整个学院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可是这气氛很快就被一阵不**的声音给打破了。 傍晚,在寝室内,华靖站在前面,慷慨激昂的说道,“我们是自己真本事考来的成绩,岂能被青松学院的人随便污蔑?” 第七十五章 古代群架要不得 “不能让青松学院的人小瞧我们!” “我们是真才实学,他们就是嫉妒!” 同学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表情因为过度的气愤而变得有些狰狞,脸色也都涨得通红。 为什么云鹤学院的学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事情还要从早些时候说起。 上午的时候,整个学院的学子都知晓全员通过了乡试的第一关,都十分的兴奋,这是对他们连日以来努力的最大回报。 用过午饭,不少学子便准备归家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父母,可是刚出了学院的门,就看见不少青松学院的学子拿着云鹤书院的模拟卷在大声的嚷嚷,说云鹤书院之所以这次考试成绩这么好,完全是作弊取得的效果。 明明是真才实学,偏偏要说我们作弊,叔可惹婶婶也不可忍,云鹤学院的学生听见后便上前理论。 青松学院的娄通歪斜着嘴角一脸不屑的样子道,“既然你们说没有作弊,那看看你们的模拟卷,怎么有这么多题目压中?”说完还把模拟卷展开好让路人都瞧见卷子上的题目。 要说白悠悠也是个厉害的,她考前出的模拟卷压中不少试题,也多亏了她的模拟卷,才能让同学们在乡试的第一场中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那是我们的小山长厉害,出的模拟卷都压中了题目。” “对,我们少主真才实学,压中题目有什么奇怪。”云鹤书院的学子大声的回应道。 “呸,这我可不信了,往年那么多大儒都没有成功的预测过题目。怎么你们的小山长就能预测对,他既无功名又无成就,说出来谁能相信?”娄通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相信的反驳道。 “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少主是个有真本事的。”一个瘦高的云鹤学院学子喊着。 在当前的背景下,如若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确实很难让人相信白悠悠能够一下子命中如此多的题目。所以在场的人难免有所怀疑,加之云鹤书院之前的名声确实很一般,这次成绩又太过亮眼,到底是招来一些非议。 就在双方越讲就激动马上要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华靖及时出现并阻止了云鹤书院的学子,“不要和他们争辩,等着下一场考试自然会见分晓。” 华靖在学生中到底是有几分威信,即使不太情愿,学生们还是没有和青松学院的学生发生冲突。 可是傍晚的时候,华靖一改下午的态度,极力主张云鹤书院给青松学院点颜色瞧瞧。 “下午的时候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如若真的发生冲突,难免会受伤。”华靖看着正在认真听他说话的学子们,“一会我们准备好武器,攻他们一个出其不备。” “可是华靖师兄,第二场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这样做好吗?”陆思齐讷讷的问道,他虽然体格比较大,胆子却很小,这样要动刀子的打架他可是不敢的。 “你看你那个窝囊样子,就是因为云鹤书院都是你这样,所以青松学院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大壮闷闷的喊着,打架他可不怕,小时候他和村里的哪家小子没动过手,他早就想给对面青松学院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来几下子。 “可是……如果真出事怎么办?”陆思齐还是有些担心,他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中。 “怕什么!我们出手有些分寸就好,再说我们带着家伙,他们只有挨揍的份。”王文敏说道,他一向以华靖为首,积极的响应华靖的一切指示。 “陆思齐,如果你害怕,你就待在学院就好,让我们去给咱们云鹤书院讨回公道。”华靖冷冷的开口。 “你个窝囊废就待在学院好了,我们自然会为了学院讨回公道。”大壮已经急不可耐,他现在已经开始想着要准备什么样的武器冲到对方的阵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可不是窝囊废,我,我跟你们一起去。”陆思齐故意把声音提高,可是还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没办法,他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但这是为学院讨公道的大事,他可不能把自己置身事外。 萧巡一直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面围观着这一切,他一言不发,内心觉得这样不妥,而且是十分的不妥。 现在大家都尽力的想要为自己的学院讨回公道,而且学院里的学生大部分对他不喜,如果他要是说点什么,相信只会更加刺激学生们。 这件事必须要通知少主,只有他能阻止学生们了。 萧巡这样想着,趁着学生们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偷偷的溜走,躲着寝房旁边,瞧着无人注意到他的离开,急忙加快脚步朝着白悠悠的屋子走去。 白悠悠此刻正躺在床上给她和萧巡未来孩子取名字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吓得坐了起来,老二的名字就差一点就起好了,是谁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她? 打开门看见是萧巡,白悠悠的脸瞬间就变成一朵美丽的菊花。 “天都快黑了,不知道萧巡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是要和我做什么快乐的事吗?白悠悠内心大声的喊着,来吧! 萧巡看着四下无人,一下子就把白悠悠推进屋里。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从第一步开始,比如先谈个恋爱,之后顺其自然的发展。”白悠悠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萧巡这样热情,她还没准备好呢。 萧巡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悠悠,她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我有事要和你说。”萧巡正色到,不待白悠悠开口,就把刚才在寝房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快去阻止华靖他们,要是真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群笨蛋,一天天就知道惹麻烦。 白悠悠听完不待和萧巡说点什么,就已经推开他往外边跑出去。 刚刚跑到学院的正门口,就瞧见以华靖为首的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去,那衣袖里都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些什么。陆思齐的裤子里面装了一根棍子,这根棍子让他的膝盖无法打弯,所以他正一蹦一蹦的朝着大门跳过去,活像一个会自己旋转跳跃的气球。 这群家伙,去打群架还走正门,这就脑子不怪被人忽悠。 “你们要做什么去?”白悠悠一脸怒意的站在大门口,堵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出去散心!”大壮大声的回答道,“今天晚上月色很美,我们出去散步。”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去,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在考试前因为打架导致不能参加考试,是不是得不偿失。你们寒窗苦读这么久,别人说几句话就能惹怒你们,怎么这样没用。真要证明自己,就用成绩来证明。”白悠悠仔细的瞧着每个人的脸色,也许是夜晚的风有些凉爽,学生们此刻也变得清醒起来。 多年的求学只有在考试中才能得到肯定,如果因为一时的冲动,犯下错误,那么家中的爹娘该多么伤心。 “所以,现在马上都回到寝房睡觉。”听见白悠悠发话,陆思齐马上从裤子里把一根烧火棍拿了出来,率先的往回跑,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股不用打架太好了的愉悦感。 学生们看到陆思齐率先跑了,开始陆续扔掉身上藏着的武器,往寝房的方向走去。 “你们几个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睡觉!”白悠悠看了一眼忠诚跟在华靖身后的几名学子,“华靖,你跟我来一下。” 华靖转身对几名学子说了什么,然后跟着白悠悠走了过去。 “华靖,这次的事情是你组织的?”白悠悠开口询问。 “是的。” “你应该知道,如果双方真的出了冲突,出现流血事件,到时候肯定会对你们的考试有影响。你这次做事实在是太冲动了。”白悠悠脸上有隐隐的怒气,没想到古代也有打群架的传统,哪天一定要给学生们好好上一堂思想政治课。 “只是想给我们学院讨回公道罢了。”华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真想要讨回公道,就用成绩去证明,而不是要靠拳头。”白悠悠很铁不成刚,“你先回去休息吧。” 在白悠悠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萧巡一直躲在暗处默默的观察,尽管天色已晚,可是黑暗根本就盖不住白悠悠的光华,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一样,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白悠悠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华靖的问题,她觉得华靖虽然有些自傲,可是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而且华靖极其在意自己的名声和成绩,他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所以这次的事件怎么想怎么透露着诡异。 不行,她得找个靠谱的人一直盯着华靖,马上就要第二场考试,不能让学生们在这个期间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选谁好呢? 萧巡肯定不行,华靖一直视萧巡是竞争对手,估计萧巡都难以靠近华靖。 大壮是个没头脑的,让他办事,坏事的可能性更大。 第七十六章 这个杀手有点冷 白悠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陆思齐最合适。虽然长相比较高调,可是行动十分低调,平时不爱吱声,胆子又小,但是心思很灵敏,派他去盯着华靖最靠谱。 白悠悠属于说干就干的性格,想要转身去找陆思齐,正巧被一个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去路。 抬头一瞧是萧巡,朦胧的夜晚把萧巡精致的小脸衬的更加梦幻,就像是奇异的珍珠被大海的水雾所笼罩,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萧巡,你怎么还没回寝房?”白悠悠开口问道。 “今晚月色很美!” “适合扎猹。” 萧巡…… “既然你在这,正好有个事情要安排你去做。”白悠悠看着面前行走的传话筒说道。接着就把打算让陆思齐盯着华靖的事情告诉萧巡,让萧巡去给陆思齐带个话。 虽说白悠悠现在外表是个男人,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个纯纯的少女,大晚上去男生寝室,万一看到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她怕福利太多一下子承受不住,所以还是让萧巡帮忙传话最好。 萧巡了然的点点头,华靖为人最是清高自傲,既然能鼓动学生们去打群架,心思肯定没那么单纯,马上就要第二场乡试,可别这个时候出乱子。 陆思齐也是个听话的,白悠悠让他跟着华靖,他果真一直跟在华靖的身旁,惹得华靖十分不爽。 “陆思齐,你今日怎么老是跟着我?”华靖冷冷的问道,这个小胖子真是烦人。 “我哪里跟着你了。学院就这么大,能碰巧看见还不正常。”陆思齐挺了挺胸膛,一副老子行的端做的正的正派模样。 华靖也不是个傻的,陆思齐今日这般古怪,一定是白悠悠对他有所怀疑。既然这样,那么他不如将计就计,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他可以得到的更多。这样想着,华靖脸上露出阴险的表情,把往日的书生气消散的一干二净。 “少主,后山上有些奇怪的人一直在徘徊。”一个平日里十分安静的学子走进白悠悠的房内说道。 白悠悠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半天才想起来这学生叫刘海。刘海平日寡言少语,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就是平时老师不会过多关注的中等生。 大概因为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学生,白悠悠全然放心跟着刘海走了出去,哪知道这次轻率的决定让她陷入绝望的境地。 走在学院内,白悠悠发现学院里平日热闹的景象全然不见,便开口问道:“现在也不是午休时间,学院的学生都哪里去了?” “少主,华靖师兄说明日就要考试,今日召集全体学生一起去讨论文学,说帮着大家理清一下写作思路。”白悠悠摸着头,她没想到刘海这样的少年,声音竟然比蚊子还小,她可真是很费劲的才听清楚刘海说什么。 “那你怎么没跟着去听文学,跑后山来做什么?”白悠悠看着越走路越偏僻,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是肚子疼过来上厕所,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想着明日就要考试,才去通知少主你的。”刘海依旧小小声回答。 算了,听起来实在太累,有什么问题看看再说,跟刘海说话不仅心累耳朵也累。 终于到达一处空地,白悠悠环顾四周,发现此处都树林挡住,倒是个幽会的好场所,等着一定要和萧巡来玩玩。 “哪有什么人?”白悠悠看着四周,别说人了,就是动物没都瞧见。 此刻刘海额头上开始冒汗,整个人变得十分慌张,一直讷讷的不说话,紧张的看像四周,好像在等什么人出现。 白悠悠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大声的对着刘海喊道,“刘海,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还没等说出什么,就惊恐的看着白悠悠的身后。 白悠悠顺着刘海的眼光转身看去,只瞧见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精壮男人站在他身后,要是往日她肯定调笑一句,“呦,爷这是要玩变装游戏啊。”今日她却笑不出来,因为她清楚的看见男子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你是什么人?”白悠悠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刘海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引她前来。 “你就是白悠?”黑衣人问道。 “正是在下,阁下哪位?”白悠悠尽量冷静的问道,不能让对方发现她现在已经怂了,气势不能输。 “嘿嘿,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黑衣人出言。 白悠悠转身就跑,她不相信嘴炮能赢,这个时候不跑难道等着被捅死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黑衣人看见白悠悠转身就跑愣了一下,和他想象的剧情有些不同。不过不要紧,他可以追。 白悠悠跑过刘海的时候发现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又拉上刘海一起跑,虽说是刘海把他引来的,对方既然能雇佣杀手,肯定不会留下活口,到时候刘海说不定也有危险。 刘海还处于迷茫的状态,跑的很慢,白悠悠内心已经崩溃了,为什么要拉着一个拖累,太影响她的速度了。 黑衣人很快就追上了白悠悠和刘海二人,毫不犹豫的就朝着白悠悠的身后刺了下去。 白悠悠在倒地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原来死一点都不疼啊,这套路不对劲,我不应该是女主吗? 刘海已经吓傻在当场,他本来就很胆小,没想到竟然看到杀人的场景,差点吓尿裤子。 “快去找人!”白悠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刘海喊道。 刘海仿佛大梦初醒一般飞速的跑走了。 黑衣人看着趴在地上的白悠悠,冷冷的说道,“小兄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是你得罪了人,我也是收人钱替人办事。等着到了阴曹地府变成鬼后,可别来找我。”说完毫不留情的又朝着白悠悠刺了一刀。 “沃日!”这是白悠悠昏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海飞速的朝着学院跑去,正巧遇到萧巡。 萧巡看着脸色发白的刘海,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他拦下刘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海瞧见萧巡,双手抱着萧巡的肩膀道,“后山,快去后山,少主出事了。” 听到是白悠悠出事,萧巡脑子轰的一下子就蒙了,什么都不想的朝着后山跑去。一边跑一边想着白悠悠可千万不要出事,要是真有事,他可怎么办。 刚跑上后山,远远穿着云鹤书院衣服的人趴在地上。 萧巡急忙跑上前,发现果真是白悠悠,看见她背后受伤,急忙扯下自己的衣服给白悠悠止血。 “白悠,你快醒醒!”萧巡喊道,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哭腔。 白悠悠缓缓转醒,眼睛对了好半天焦距,才发现是萧巡抱着她。可是不等她高兴,就发现自己的后背好疼。 萧巡看见白悠悠醒了,急忙说道“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白悠悠缓缓的摇摇头,“别去,我受伤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说完又晕了过去。 都伤成这样了到底怎么保密? 可是白悠悠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抱着白悠悠小跑着回到学院,找了一处极有偏僻的屋子,安置好白悠悠后,萧巡又从自己的房内拿出止血疗伤的药膏。 他这个时候突然无比庆幸自己的身份,正是因为身份,才让他能有这些珍贵的药材。 白悠悠此刻已经昏了过去,萧巡看见白悠悠的伤口是在后背上,只得让白悠悠趴着,准备剪开她的衣服查看一下她伤口情况。 剪着剪着发现有些不对劲,白悠悠这胸前缠着的白布是什么,怎么缠的这样厚?多亏了这些白布,要不伤口一定会更深,看来白悠悠还是很有自我保护意识的。 萧巡把白悠悠的上衣都剪开后,发现白悠悠不愧姓白,身上的皮肤很细腻,又白又滑。想到这,萧巡拍了自己一下,白悠悠都受伤了,竟然还想七想八的,再说都是男人,自己的皮肤也是肤若凝脂堪比美人,真想摸的话摸自己岂不是更好。 萧巡仔细查看白悠悠的伤口,发现碍于白布的阻挡匕首刺的不是很深,他快速给白悠悠的伤口撒上药粉,再把伤口包扎起来便好。 这就需要他把白悠悠抬起来,然后像裹粽子一样裹起白悠悠,当萧巡把手摸到白悠悠前胸的时候,他脑袋里轰隆一声,仿佛晴天惊雷,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的愣在当场。 这这这……是什么?男子怎么会有胸?既然有胸,那是不是说明—— 萧巡脑中电闪雷鸣:少主是女人,是个活生生的女人!自己不是断袖! 萧巡素来沉稳,可现下他恨不能在学院里痛快的跑上几圈,对所遇到的人大喊自己不是断袖,他喜欢的人是女人! 在意识到白悠悠是女人后,萧巡顿时觉得此刻的动作十分不妥,他把手颤微微的从白悠悠身下抽了出来,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很久,眼中含泪,这是一双发现真相的手。 萧巡无法向任何人解释他此刻的心情,本来看见白悠悠身受重伤,他的心都要被捏碎了,打算白悠悠醒来的时候,不管其他,一定要对白悠悠表白,哪怕他是个男子也无妨。 现在他知道白悠悠是女人,自己对白悠悠的喜欢并不是世人所说的特殊癖好,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爱慕她,不用担心自己是否有问题而跑去看大夫。 这到底是哪位大罗神仙显灵了! 萧巡看了一眼面前光溜溜的白悠悠,心里默念,白悠悠就是他未来的妻,自己既然已经看光了她,就要对白悠悠负责。 第七十七章 幕后黑手快现身 极度兴奋后,萧巡才意识到他已经把白悠悠晾在床上很久,急忙拿起白布费劲的把白悠悠裹成粽子,这期间的感受真是快乐并痛苦着。 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的萧巡总算清醒过来,他知道白悠悠不让他通知任何人她受伤的事情,是想要查出幕后黑手,他作为白悠悠的未来夫君,一定要坚定的执行好这次的任务。 可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估计无法找出幕后黑手,只能再找人帮忙。 他把白悠悠安顿好后,便离开房间去寻彦仲,他知道白悠悠一直和彦仲关系较好。 彦仲看着前来寻他的萧巡,有些意外,要知道萧巡平日里除了白悠悠,基本上不与其他人搭话。 “彦师兄,有事相商。”萧巡对彦仲抱拳道。 “不敢当,不知萧巡找我有什么事?”彦仲问道。 “如果彦师兄现在不忙,可否随我前来。”彦仲本来正在温书,看着萧巡紧张的神情,估计确实是有急事要说,便站起来跟着萧巡走了出去。 萧巡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把今日他的所见所闻说了一下,其中隐去白悠悠是女子的这件事。 彦仲震惊的听完萧巡的叙述,急忙问道,“现在少主怎么样了?你把她藏在哪里?” “彦师兄放心,我把少主安排在一处隐蔽的房间内。” “快带我去瞧瞧。”彦仲拉着萧巡就要去看白悠悠,他本来应该照顾好白悠悠的,哪里想到白悠悠竟然受了伤,如果让山长知道的话,该有多伤心。 在学院的前堂,华靖正带领着一群学子们讨论文学,其实这只是他的障眼法。昨日文启先生派人给他传递消息,说让人引白悠悠到僻静的后山,到时候会有杀手处理掉白悠悠。如果白悠悠死了,白山长肯定伤心欲绝,到时候正是吞并云鹤书院最好的时机。 等着将来就把云鹤书院交给华靖管理,正是这巨大的诱惑,让华靖准备放手一搏。他找到他忠实的师弟刘海,他知道刘海对他言听计从,而且刘海平日里不引人注意。 华靖安排刘海去把白悠悠引到后山,自己则在前堂和学子们讨论文学,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对他所有怀疑,等着第二场考试结束,再让众人知晓白悠悠的死讯,届时云鹤书院肯定大乱。 他则安心的备考第三场考试,之后转去青松学院,等到功成名就就接管云鹤书院,平步青云,不会再有人瞧不起他,他会把那些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他看见从后门进来的刘海,发现他脸色惨白的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前面的学生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平时就如同透明人一样的刘海。 华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了刘海的桌子旁,轻轻的敲了他的桌子几下,意思是问他事情是否办妥。 刘海眼光有些瑟瑟的,眼睛一直没有去看站着的华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华靖只是让他把小山长引到后山的无人处,可是没有说是有杀手要来杀小山长,最后小山长看见杀手还不忘把他拉走,为了救他还被杀手刺伤了。 想到这里,刘海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 华靖站在那里看见刘海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看来刘海已经瞧见杀手行凶的情景,既然这样,白悠悠肯定九死一生,他无需担心。 不过,现在需要处理的就是堵住刘海的嘴,他看着刘海抱住头趴在桌子上的窝囊样,觉得自己想多了,刘海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反抗过他的命令。而且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已经瞧见白悠悠被杀,回来对他没有一点质问的意思,想来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 一会只要趁着无人的时候好好敲打他一番,相信刘海一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也不需要继续这劳什子的讨论会了。 “同学们,明日就是乡试的第二场,今日不能太过疲惫,现在大家都回寝房好生休整一番,明日争取拿出最好的状态。”华靖挺直胸膛,离开了刘海的桌子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最后,希望我们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明日的考试能够全部上榜。”到时候这个书院就是属于我华靖的了。 “放心吧,华靖师兄,我们一定会努力。” “争取乡试全部考过。”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气道。 彦仲在萧巡的带领下终于看见了趴在床上的白悠悠,。 “他可还好?”彦仲忧心的问道,急忙走上前想要查看白悠悠现在的情况。 萧巡不着痕迹的拦下了彦仲,“彦师兄放心,我已经替少主处理好伤口,现在她正在休息,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知道白悠悠是女人后,更不能让其他男子近身。 彦仲不疑有他,便不再去看白悠悠,走到桌旁坐下。 “到底是谁想要对少主不利?”彦仲恨恨的说到,“现在正是乡试的重要时刻,竟然有人想要少主的命,当真可恶。” “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对面的人了。”萧巡的目光投向对面的青松学院。 “我们去找文启。”彦仲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我们少主伤成这样。” 萧巡急忙拦下彦仲,“彦师兄不要冲动。少主昏迷前特意嘱咐我说不要冲动,我们现在无凭无据的冲到对面,文启肯定不会承认。” 彦仲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脸上满是怒意,“难道就这样让事情过去?” “当然不是。”萧巡眼神变冷,“肯定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过现在我们尚无证据。”敢伤他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内部也有对面的人?”彦仲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刚才萧巡跟他说的前因后果。 萧巡点点头,把前几日华靖的异常说给彦仲,刘海一直是听从华靖的指挥,所以这件事一定和华靖脱不开干系。 彦仲握紧拳头重重的打在桌子上,“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云鹤书院,他怎么能读上书,现在竟然对自己的恩人下手,当真不是人。” 萧巡摇摇头,人只要有利益关系就会改变,更别说心高气傲的华靖。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彦仲看着萧巡,虽然他比萧巡年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巡给他一种领导者的威严,让他不知不觉想要听从萧巡的指挥。 萧巡想了一下,“他们既然派人来刺杀少主,肯定是想要刺激学子们,此事不宜声张……”没等萧巡的话说完,就听见白悠悠醒来的声音。 萧巡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白悠悠床前。 白悠悠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见马上要和萧巡入洞房,结果萧巡脱光衣服大喊一句,“看,我是女人,惊喜吗?” 就是这个场景一下子把白悠悠给吓醒了。 白悠悠醒后才觉得后背真疼,这个王八蛋,竟然伤了她的美背,到时候希望萧巡不要嫌弃就好。 她缓过神后觉得胸前有点鼓鼓的,眼睛朝下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被裹成了粽子。 额……是谁给她裹的? 她艰难的转过头去,看见面色通红的萧巡,问道,“谁的包扎手法这样差?” 萧巡脸上泛红,温柔的说道,“是我!悠悠你身上可还疼?” 白悠悠:这哥们知道我是女人了! 彦仲: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可能意识到这样叫白悠悠不太对,只得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少主,你还好吧?” “还行,就是后背特别疼。” “要喝点热水吗?”萧巡关切的问道。 我都被刀捅了你让我喝热水? 白悠悠有些无语,不要紧,以后再慢慢调教吧,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二人说。 “明日你们一定要去考试,给我准备点干粮,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我受伤的消息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晓。”白悠悠吩咐道。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萧巡不放心的说道。 “还应该给你准备马桶,好让你在屋内解决一切问题。”彦仲觉得自己思虑比较周全。 “你们安心去考试,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们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肯定是想扰乱你们的心神,所以一定要放心。相信考完试,对方肯定还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再攻其不备。”白悠悠慢慢的说着,话说的太多,搞得她后背有点疼,现在她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为了隐藏胸部,裹得的其厚无比的裹胸。多亏了裹胸才让她能够逃过一劫,要不现在她肯定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萧巡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又不敢不听白悠悠的话,只得准备好白悠悠所需的一切物品。 当天晚上在萧巡的强烈要求下,留下来陪着白悠悠,彦仲则要回到寝房去休息,顺便帮着萧巡打掩护。 第七十八章 彼此试探好无聊 因为后背受伤,白悠悠和萧巡、彦仲交代完就沉沉睡去。萧巡因为担心白悠悠伤势严重,毫无睡意。 宁静的夜晚,和萧巡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华靖,他脑中一直想着白山长在知晓白悠悠的死讯后的样子,脸上不时闪过阴险的表情。 华靖借着月光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已经睡熟,这时他悄悄起身,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件衣服随意的披上。轻声下床,极力小心不发出一点声响。 华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刘海的床边,轻轻的敲了敲。 刘海因为今日巨大的冲击,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黑衣人的追杀,一直没有睡着,听见华靖找他,急忙下了床,却因为心不在焉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刘海刚要走动,就被华靖按住,只听见陆思齐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然后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 华靖这才示意刘海同他离开寝房,待走出屋子。华靖快速拉过刘海的胳膊,把他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说说吧,今天你看到了什么?”华靖刻意压低声音,轻声的问道。 刘海又回想起今日在后山上的那一幕,吞吞吐吐的说道,“华靖师兄,为何让我去引少主,今日我们在后山遇到了杀手。”他跑走的时候,杀手已经对少主出手了,现在也不知少主生死。 华靖可不屑和窝囊的刘海说出他的计划,只当不知发生何事,故作惊讶道,“我只是无意中瞧见后山有条蛇,想要吓唬下少主。你们在后山遇到杀手?” 刘海性格虽然懦弱,到底不是个傻子,他是很崇拜华靖师兄,发自内心敬佩华靖,觉得华靖才华能力都很强,在他眼中堪称完美,尤其是对待他们这些能力稍弱的师弟,也能给予一定的照顾,这让刘海很感谢华靖。 可是今日的事情怎么瞧都透着古怪,华靖当初让他把少主引到后山,只说少主平日里太过偏心萧巡,想要给少主点教训。刘海一向以华靖马首是瞻,这次不疑有他,直接去引来少主,可是谁曾上后山竟然有杀手埋伏在那里。 已经闹到出人命的大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够掌控的,回到学院刘海已经吓傻。萧巡和少主都没有出现,也无人来找他,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华靖师兄,今日我把少主引到后山的时候……”刘海把遇到的事情慢慢和华靖说了一遍。 “你让萧巡去救少主?”华靖的声音蓦然的提高,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华靖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看见萧巡了?” 刘海有些惊恐的看着华靖,为何他觉得黑暗中的华靖如此可怕,仿佛一只蛰伏很久的蝎子,随时都准备举起他带有尖刺的尾巴置人于死地。 “当时我太害怕了,正好遇到萧巡,就让萧巡去看看少主有没有事。”刘海的声音越来越小。 华靖听着刘海的叙述,略作沉思,想到下午开始就好像一直没有瞧见过萧巡,而且也没听说有人去请大夫。难道萧巡也被杀手给一并解决了?想到这,华靖不禁露出畅快的笑容,如若这样,那真是要好好感谢文启先生,他早就看萧巡不顺眼。 “华靖师兄,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少主。”刘海有些犹豫,如果真出事被官府查出来,他岂不是无法求学。 “不要担心,安心回去睡觉,明日还有考试。如果真有事情发生,肯定有夫子处理,既然没有任何风声,肯定是无事,且放心。”华靖拍拍刘海的肩膀。 “回房去吧。” 确实,如果少主真出事了,那么萧巡肯定会去寻夫子,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肯定无事。刘海这样想着,顿时觉得心安不少。 “华靖师兄我回去睡了。” “我同你一起回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寝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日一早,偏偏是个阴雨天。云鹤书院的学生早早等在学院的门口。 “少主怎么还不来?”一个圆脸的矮个子男生说道。 “少主不会这么重要的日子睡过头了吧。”大壮笑嘻嘻的说道,第一场考试的上榜给他极大的信心,今日心情很不错。 “萧巡也没有来!”彦仲抬高声音道,可惜周围却无人在意萧巡是否出现在队伍中。 刘海躲在人群后面如同往常那样默不作声,可是眼神却一直看向白悠悠常来的方向,双手不自觉的交错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紧张。 “少主很有可能不来,不如我们先行出发。”华靖提议道,白悠悠怎么可能有命出来,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怎么知道少主今日不会来?”彦仲出声询问,眼神中夹杂着怒意,你这个云鹤书院的叛徒。 “都已经这个时辰,少主还不出现,岂不是不能来?”华靖面带嘲讽,完全不在意彦仲眼神中露出的冷意,再过些日子,云鹤书院将不复存在,他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彦仲。 有些学子怕误了时辰,也催促着赶紧出发,另一部分同学想要等白悠悠,认为少主是书院的门面,必须等到少主。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下子变得乱哄哄。 就在两方人僵持不下时,萧巡从拐角处跑了过来,在人群前面站定,声音清亮的说道,“少主肚子有些不舒服,今日无法陪我们前去考试,派我来知会大家一声。”说完目光凌厉的扫过华靖。 俩人目光相遇,恨恨的看了对方一眼,又错过眼神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既然少主今日无法陪同各位,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徐风起扬声道,心中有些疑惑,他所了解的白悠悠应该不会在这样重大考试前吃坏肚子,可现在学生们都等着出发,他不好去询问萧巡。 华靖看到萧巡的出现,就知道白悠悠还没死,不过肯定受伤到无法行走。到底伤势如何,看来等着考试完需要派人去查验一番。 彦仲看到萧巡来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等到队伍出发后,彦仲慢慢的挪到队伍的后面和萧巡会和。 “她情况怎么样?”彦仲压低声音问道,同时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被人听见他俩之间的对话。 “情况还好。”萧巡也压低声音回到。 早上起来他心无杂念的帮着白悠悠上好药,然后又心无杂念的把白布给她缠上,大概是因为伤口不深,今日一早伤口看起来已经开始愈合。 想到白悠悠竟然是女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 彦仲本来忧心白悠悠的伤势,可是瞧见萧巡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心情这样好,可见少主恢复的还可以。” 彦仲的话让萧巡愣了一下,“我心情好?” 彦仲点点头,要是不知道昨日是萧巡救的白悠悠,他肯定认为萧巡和白悠悠有深仇大恨,看见她受伤心情能够这样愉悦。 萧巡挑了挑眉,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断袖心情很好。 华靖一直走在队伍的前面,又太过好奇白悠悠当下情况,“不小心”把手中的包裹掉到地上,然后慢腾腾的捡了起来,自然而然的落在队伍的后面。 彦仲看见华靖,懒得和他搭话,加快几步走到前面。 萧巡倒是无所谓,说到底还要多亏华靖,他才能知晓白悠悠的女儿身,知道自己不是断袖,不用受尽内心的煎熬。 “不知少主现在什么情况?”华靖出言道,眼光不离萧巡,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萧巡眸光变冷,好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冷声回道:“这么关心少主,不如华靖师兄回学院去瞧瞧。” “哼。”看着问不出什么,华靖冷哼一声快步走开。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到达考棚后,徐风起和夫子对众位考生一一嘱咐,大抵是那些仔细阅读,认真作答等老生常谈的话。 因为有过一次考试经验,所以这次学生们并没有太过紧张。 且说白悠悠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床上发呆,她的后背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疼痛,可能是萧巡给她涂抹的药膏比较好用,她觉得伤口并不是很痛。 “萧巡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这样好的药膏,还挺管用的。”白悠悠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她看着自己胸前干净的白布,知道是萧巡昨天给他缠上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被萧巡看光了,而是终于可以赖上萧巡了。 “萧巡啊,萧巡,既然已经知晓我的秘密,就要乖乖的做我的夫君。”白悠悠一脸止不住的笑意,现萧巡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还看光了她,等着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让萧巡对她来一个爱的表白,感情的事,有时候就得强买强卖。 不过得先处理好华靖的问题,白悠悠叹口气,现代的问题学生最多也就是早恋和网瘾,没想到古代的问题学生出了问题能要你命。 第七十九章 自力更生好少年 对于不同的学生要给予不同的教育,要抓住问题点对学生进行教育。她回想了一下华靖的最大问题,就是自负,自负的人同时伴随着极大的自卑。 她开始搜寻原主的记忆,想找到华靖的身世,了解问题的起源。 华靖生在一个极贫穷的山村,祖辈都是种地的庄稼汉,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耕种,家中加上弟弟妹妹有七八口人。华靖是家里的长子,因为不想在地里干活,便跑去镇子上的一户姓刘的有钱人家做工,也是因为这样才知晓竟然还有学院这样的地方。 刘家只有一个儿子叫刘武,刘老爷真是把刘武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本来很多有钱人家的学子都去学院读书,可是刘老爷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便重金请了一大儒前来家中教授刘武。 华靖偶尔做完工会偷跑着去听先生讲课,也是因为离开贫穷的小山村,了解到外边的世界,知晓如果能够考取功名,就能做官,能赚钱,能够养活爹娘和弟弟妹妹。 刘老爷是个善心人,看着华靖对读书如此渴望,便让华靖做完工后跟着刘武一起学习。后来青松学院的名声越来越响,刘老爷便把刘武送到青松学院去读书。 华靖做了几年工攒了一些银钱,这些钱往日都会带回家帮衬爹娘,可是这次他把这些银钱用来读书,青松学院他进不去,可是云鹤书院费用较低,而且也愿意招收他这样的贫穷学子。 华靖自入学后,不管是才华还是学识,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这样华靖从最开始的极度自卑,慢慢的转变成了自负。他认为造成他现在情况的罪魁祸首只是因为他的家世,如果他出生在名门望族,肯定要比大部分优秀。 白悠悠想着华靖的身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贫富差距不仅对现代学生有影响,在古代的影响同样不小。 对于这样的学生一定要摆正他们的心态,让他们认识到身世是无法改变的,不过后天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文启肯定是许诺给华靖一些华丽虚假的壳子,才让华靖能甘心为其做事。 作为教师,要平等的安心爱护每一位学生,当初是她对华靖的关心不够,才让文启抓住华靖心里上的缺点,她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以后尽量避免同类的事情发生。 白悠悠趴在床上,脑子里一刻没停下来,一直在思考着华靖的问题,以及后期要如何开展学生的人格教育,人格教育要做到让学生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 大概是想的太入神,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晌午,白悠悠看着面前萧巡留给自己的肉包子,觉得真是太体贴了,他就差把圆饼挂在自己的脖子让,饿的时候低头吃,吃完前面把后面的转过来。 就三天而已,白悠悠心想,可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当初逞强非要自己一个人,她怎么拉屎撒尿啊! 对于学生们来说,痛苦的三天终于结束了,对于白悠悠来说,更加痛苦的三天同样结束了。好在伤口是在背上,不影响她走路,要不她能被憋死。 萧巡考完试后第一时间赶回学院,跑到白悠悠藏着的屋子里看她现在的情况。 白悠悠正在床上拿着一本画本愉快的看着,正看到官家小姐要对管家以身相许的刺激情节,就听见外边的门有响声,她急忙把画本塞进被子里,自己趴回床上装成柔弱的少女。 萧巡走进房间就看见白悠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趴在床上,他俊美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慌张,不是他包子留少白悠悠饿着了吧,早知道他就留下来五十个包子。 萧巡快步走到床头,盯着白悠悠的后脑勺,眼神中充满着关心和爱怜,轻声询问:“我回来了,你可还好?” 白悠悠这时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中露出埋怨的神情,因为受伤的缘故,原来的些许婴儿肥现在都没有了,嘴唇也有些发白,声音幽怨:“为什么不给我留下擦屁股的草纸?” 萧巡…… “第二场考试可有信心?”白悠悠看着有些委屈的萧巡问道,草纸什么的就忘了吧。 萧巡点点头,他现在开始敬佩白悠悠来,要知道,第二场考试白悠悠也命中不少题目,不少题目换汤不换药,相信只要平时用功,第二场考试应该都不成问题。 “先不说考试的事,先给你伤口上药。”萧巡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瓶,十分娴熟的把白悠悠的围着的白布条解开。 此刻轮到白悠悠震惊了,难道她胸小到让萧巡可以全然无视的地步了吗? 白悠悠眼中含泪,撇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萧巡。萧巡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悠悠,一下子就慌了神,眼中露出几分焦急,说话也不如往日流利,“可,可是我弄疼你了?” “萧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萧巡眼中闪过不解,弄疼她了,他已经很小心的不要碰到白悠悠的伤口。 就算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白悠悠该怎么提点她是女人这件事。 哥们,看见我胸,应该知道我是娘们了吧!——太粗暴。 萧哥哥,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了啦——太矫情。 到底应该怎么问出口,这样羞人的问题。白悠悠痛苦的捂住脸,说话是一门艺术。 萧巡看到如此纠结的白悠悠,福至心灵,一下子就想明白白悠悠因为什么纠结,红晕迅速染上耳垂,并快速朝着他白皙的脸蛋上蔓延。 “我会对你负责任的。”萧巡目光坚定的看着白悠悠的后脑勺,认真的继续道,“既然你我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待考取功名之时一定向白山长提亲,往后的日子只待你一人好,好吃都给你吃,好看的衣服都买给你,什么都听你的。”萧巡把能想到的甜言蜜语已经全部说完,他从来没和人说过这些话,现在已经红成一只美味的小龙虾。 白悠悠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当面表白,哪怕平时再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禁老脸通红,胸膛里的那只小鹿一直跑来跑去,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二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又温馨的好一会,白悠悠才觉得后背有点凉,“还不快给我上药。” 萧巡也反应过来,光顾着脸红心跳,竟然把白悠悠晾在这里这么久。 “华靖可有什么异常?”白悠悠还是有些不放心华靖,开口问道。 “考试结束后我就快速离开考场,一路狂奔回来,倒是没有注意华靖的动向。”萧巡一边给白悠悠上药一边说道,白悠悠的伤口开始愈合,只留下两条疤痕。 “现在考试结束,相信华靖肯定会和文启联系,你和彦仲师兄多盯着他们。”白悠悠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凝,文启竟然把云鹤书院的学子误入歧途,肯定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且放心。”萧巡满口答应,继续认真的给白悠悠上药,他记得他的药箱里好像还有一瓶珍珠养颜膏,好像是皇后娘娘赐给恭亲王府的,到时候得拿来给白悠悠用,不能让白悠悠的后背留疤。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敲门,三长两短,是彦仲师兄,这是他们早前定下来的暗号。 萧巡用被子把白悠悠盖的严严实实,生怕露出来一点皮肤让彦仲看见占了便宜,看见白悠悠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后才放心的走过去给彦仲开门。 彦仲走到白悠悠床前,看着裹着粽子的白悠悠就想上手把被子掀开,“萧巡,少主是伤在背部,被子盖的这样厚,对于伤口恢复不利。” 萧巡及时阻止住彦仲伸出的手,面带不悦:“她怕冷。” 彦仲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八月时节怕冷别不是发烧感冒。 “彦师兄,华靖可有什么动作?”白悠悠不想俩人在她被子的问题上纠结,出声询问。 “考试结束我跟着华靖一同回到学院,他们去食堂吃饭去了,我这才来到这看看你怎么样。”彦仲回答到,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白悠悠的床边。 “少主,我看看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不用!” “不用!” 白悠悠和萧巡异口同声的喊道。 “彦师兄,刚才萧巡已经帮我查验过了,恢复的不错,不过现在不能见风。”白悠悠眼神有些躲闪,慌乱中想出这样一个借口。 “现在少主需要静养。”萧巡又帮着白悠悠掖了掖被子,可不能让别人瞧见白悠悠的后背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彦仲不疑有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考试已经结束,文启肯定会想办法出幺蛾子,我们把他可能计谋都想好对策,好见招拆招。”白悠悠眼里满是盘算,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是对文启无情的嘲笑,敢对我们云鹤书院的人出手,你就等着接招吧。 第八十章 学院的奸细是谁 华靖和王文敏他们几人吃过饭后,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道,“你们先走,我肚子有些不适,先去解决一下。” 王文敏等人毫不怀疑,“师兄快去便是。” 只有刘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瞧着华靖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王文敏伸伸懒腰道,“考试结束,我们放松放松,去前堂玩投壶?” “呸,投壶那是女子玩的游戏,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能玩这个?要是真想玩的话,不如我们去前堂比试比试剑法。”大壮高声说道。 “还剑法,你连木剑都没有。”王文敏面上不屑,云鹤书院资源实在太过短缺,剑法这些课程他们连上都没有上过。 “怎么就不能比试,往日我们都是用柳树枝。”说完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捡起来一根小树枝,朝着王文敏打去,一边打一边嘴里喊着,“看我六脉神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我的佛山无影脚。”王文敏不甘示弱,朝着大壮踢过去。 众人嬉笑打闹着朝着寝房的方向走去,倒是无人在意华靖为何去了这么久。 刘海一直默默的跟在人群后面,眼光不时朝着后山的方向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靖根本不想去茅房,只是找个理由避开众人,好在茅房就在后山处,估计不会引人怀疑。 到了后门,华靖瞧见四下无人,便开门快速离开。 文启先生早早就在一棵大柳树旁等待,手里胡乱的挥着,试图驱赶在他耳边嗡嗡吵人的蚊子。 看见华靖气喘吁吁的跑来,张嘴埋怨,“怎么约老夫在这种地方见面,到处是蚊子!” 华靖平稳下气息,一脸严肃道,“刚刚乡试结束,我怕去青松学院会引起怀疑。不得已只能约先生在此处会面。” 文启先生急不可耐的问道,“白悠现在什么情况?我派出的杀手说刺了白悠两刀,保准他活不下来。”文启眼底闪过一丝冷凝,白悠,你死后可不要来寻老夫,谁让你把云鹤书院办的越来越好呢,不是我不能容你,是整个青松学院已经容不下你了。 华靖嘴角扯出一丝残酷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白悠,不过能肯定的是,他现在还在书院内,而且受伤的事情并未声张。” 文启不自觉地摸了摸山羊胡,他只要思考的时候,就会开始摸起他的胡子,“那老夫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先生可还需我做什么?”华靖面上恭敬的问道,内心对这个糟老头十分鄙夷。 “现在只需把云鹤书院这一滩水搅的越来越乱就好。”文启满意的看了一眼华靖,“华靖,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马上云鹤书院就是你我的天下。” 华靖眸底闪过一丝暗芒,这正是他所期待的,无人知晓他卑贱的身世,没有人再对他无情的嘲笑,他要把那些人都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白悠悠坐在床边正啃着馒头,一边啃着一边叫苦不迭。 她想吃红烧肉、大鸡腿、狮子头,她怀念食堂的美食。 彦仲正坐在桌子旁边抄写第三场考试前的冲刺试卷,看着白悠悠吃的这样痛苦,便开口道,“你现在受伤了,根本不能吃那些大鱼大肉,馒头是你最好的伙食。” 白悠悠嘴角抽搐,馒头是可以,但是能不能给她拿点咸菜,干啃馒头她实在是吃不下。 “怎么没瞧见萧巡?”白悠悠面色微红的问道,自从昨晚萧巡同她表白后,她已经一天没见到萧巡了。 “今日萧巡通知夫子们说你这几天要回家中处理点事情,这几日都不在学院内。赶巧被徐先生抓去干活,说是要把后院的杂草都给除掉,其他的学子们都不知道跑哪里玩了,能干活的只有萧巡一人。”彦仲悠悠的说到,后院的杂草可真不少,估计没一整日是干不完的。 “徐先生也真是,早不干晚不干,偏偏这个时候要干活。他现在闲着也无事,怎么不自己去拔杂草。”白悠悠愤愤道。 彦仲看着气哄哄的白悠悠,面露疑惑,“是你说的让学生一定要适当的参加劳动。” “可是……可是也不能只让萧巡一个人干,后院那么大,萧巡怎么能干的过来?”白悠悠面红耳赤,生怕自己偏袒的意思太过明显。 “可能徐先生比较偏爱萧巡,想让他多多体验一下云鹤书院的日常生活吧。”彦仲不以为意,不就是拔草,他们在云鹤书院这么久,就连喂猪养鸡鸭的活都干过,拔草算的了什么。 “那也不能可着一个人干……”白悠悠不满意的嘟囔道。 “你心疼萧巡,怎么就不知道心疼我,你看看我手上这茧子,都是整日里帮你抄写冲刺试卷累的。我说什么了吗?”彦仲愤愤不平道。 “咳咳咳。”白悠悠被馒头噎了一下,看着面色不愉的彦仲,急忙狗腿道,“彦师兄,你这不是师兄吗?你答应过我父亲要帮我重振云鹤书院不是,现在你这才抄了几张试卷,就这样抱怨,可是你的不对。” 白悠悠提到白山长,倒是让彦仲没话说,只能闷头继续抄写试卷。 白悠悠把啃剩下的半个馒头放在一旁,慢慢的下了床,开始在屋内慢慢的行走。她的后背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偶尔会有些疼痛,不过相信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完全痊愈。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萧巡。 白悠悠此时脚不酸背不疼,特别轻快的走向前去给萧巡开门。 萧巡看见是白悠悠开门,对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仿佛被五月的清风拂过,只留下一片波澜。 “你们俩站在门口不怕被人发现,还不赶紧进来。”彦仲眉头一皱,这俩人怎么这样不小心。 萧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耳朵上染上一片红润,不知是因为拔草累的还是因为看呆了白悠悠羞的。 “萧巡,你来了!”白悠悠看着面前风秀俊朗的少年郎,俊逸的身形,爽朗清举,几缕湿润的黑发黏在白皙的脸颊旁,眼神清亮,鼻翼秀美,嘴唇润泽。怎么看怎么好看,不愧是她白悠悠看中的男人,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萧巡面对白悠悠热情如火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过眼神不去直视她,可是愉悦的心情却直达眼底。 “你还有伤,怎么在地上乱走?”萧巡突然想起白悠悠背上的伤,赶忙伸出手要把她抱回床上去。 白悠悠面上一红,佛开了萧巡伸过来的手,“我这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你有伤,还是静养的好。”萧巡关切道。 “萧巡,你要是无事就来帮我的忙。少主从小就是手指头坏了都会哭半天的人,现在他能走动,就说明他已经大好。”彦仲在一旁出言道,他这么辛苦的在抄写试卷,怎么没有人过来关心关心他。 白悠悠有些窘迫,她是穿来的,她不知道以前的白悠悠什么样,只不过现在的她没有那么脆弱。她要承担起整个云鹤书院,还有教育好这一群学子,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她必须要坚强。 “华靖可有什么动静?” 萧巡摇摇头,他今天一直都在后院拔草,也没有功夫去监视华靖。 “没有什么动静,偶尔和学子们讨论一下试题,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彦仲回道。 不可能? 难道他们几个人一直搞错了方向,刘海不是被华靖利用,而是自己打算这么干想要嫁祸给华靖? “学院里的奸细到底是谁?”白悠悠有些迷茫。 萧巡对书院的人没有白悠悠了解,不敢随意答话怕扰乱白悠悠的思路。 “刘海一直安安静静,胆子也小,平日里话也不多,要是说他自己想这样的办法来刺杀你,说破天我也不信。”彦仲回到。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给刘海什么好处,然后让他把我引到后山去。”白悠悠眉头拧紧,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既然是想要你的命,那么一定会来确定你到底有没有死,我们且等着。”萧巡突然开口,眸低闪过一丝冷意,不管这个人是谁,想要对白悠悠动手,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估计学院里还会有事发生,到时候你们多多注意便是。尤其是华靖和刘海,多关注他们俩。”白悠悠沉声说道。 萧巡点点头,他一定会保护好白悠悠。 彦仲若有所思,“看来我得好好关注一下平日里安静的刘海了。” 白悠悠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发现在原主的记忆力,刘海也是一直那样默不作声,因为是一个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的中等生,所以原主对刘海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彦师兄,你对刘海有什么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尤其是这一局的开场他们就输了,那接下来他们可要认真的对待。 “刘海……其实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彦仲娓娓道来。 第八十一章 野猪也来凑热闹 刘海不光样子普通,行为普通,就连身世都很普通。 刘海出生在云鹤书院山下的一户农家,父母都是种田的,吃不饱饿不死的那种。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刘聪,早早就成亲了,抬给城里一武姓人家做了小妾,虽说是小妾,地位没那么高,可是到底吃穿不愁,不用像以往一样辛苦种地过活。 武家人都很善良,对刘聪很好,偶尔还允许刘聪回家瞧瞧父母兄长。刘聪每次归家都会给父母带些珠宝首饰,让他们变卖后换些银两给哥哥读书用。 刘家父母哪里肯要女儿的钱,一直婉拒着。刘聪道武家人对她都很好,虽说是小妾,可是正室和婆婆都没有苛待她,偶尔会赏赐她些金银珠宝,她从小在农家长大,对这些东西并不喜爱,于是都带回娘家,让父母卖了换钱供哥哥读书。 许是在城里见了些世面,每次归家都让哥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仅父母不用那么辛苦,自己也能做那人上人。 刘海虽说能力有限,可是知晓父母妹妹都是一心为他好,也一直尽力读书。无奈自己能力有限,成绩是怎么努力也无法提高,去问同学也都懒得理他。 华靖倒是从来没嫌弃过刘海,只要刘海有不懂得去寻华靖,华靖都会耐心的为他解答。一来二去,刘海就成为了华靖身后的一个小跟班。 华靖虽然自负,但是对家境同样不宽裕的农户家的孩子,都比较体贴,也许是感同身受,也许是为了收买人心。不管哪一方面,华靖身后就是有一群忠实的小弟。 白悠悠听完彦仲的叙述,觉得刘海在云鹤书院里绝对算得上是普通的一员,家世简单,父母能够供养他读书,妹妹偶尔也会帮衬着家里,性子比较沉闷,也没有和其他的学子产生冲突。 如果说文启是用金钱利用刘海,白悠悠是不信的。 就在几人对学院里的内奸是谁一筹莫展之际,只听见外边有人高呼,“野猪进书院了!”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野猪? 怎么会有野猪? 彦仲有些坐不住,“我出去看看。” 萧巡一个闪身站在彦仲面前,“别是有人使诈,让我们出去,然后好来行刺少主。” 彦仲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悠悠,说的也对,他在学院这些年,从来不知道还有野猪。 可是外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抓野猪……” “别让他跑了。” “同学们!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徐风起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真的进来野猪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悠悠只在电视上看过野猪,此刻她真想飞到屋外,好好瞧瞧风姿飒爽的野猪是如何在他们学院内大逞威风的。 可惜她要一直躲在屋子里。 “少主,你躲好,这次野猪事件不会这么简单。”萧巡突然开口道。 白悠悠和彦仲都疑惑的看着萧巡,难道这野猪是看上他们养的家猪了,这可不行,他们的家猪不是用来配种的。 “萧巡,可能就是后山跑来的野猪吧。”白悠悠知道野猪力气很大,而且发起疯来的野猪是真的能撞死人。而且这么久也没听过这附近哪有野猪,极有可能是后山跑下来的。 “不知道野猪肉味道如何?”彦仲在一旁认真的思考道。 萧巡有些无奈,“就怕有人利用野猪在学院里闹事的时候,过来搜寻屋子,这样岂不是暴露了少主。” 白悠悠一惊,她差点忘了这茬,她现在的情况不能被外人知道。 外边的吵闹声朝着这边来了,中间也夹杂着野猪哼哼嗷嗷的声音。 屋内的三人都有些紧张。 白悠悠开始看屋内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真有人进了屋子,她要最快的速度躲进去。 萧巡开始清理屋内的白悠悠的各种物品,不能让人知道这里有人住。 彦仲也没闲着,走到窗边用手指捅了一个小洞,一直瞧着外边的情况。 “真的有一只很大的野猪在学院里面跑呢。”彦仲第一次见野猪,加上现在情况紧张,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 白悠悠看了半天,觉得床地下最合适,要是真有人进来,她就爬进去。 萧巡已经把白悠悠受伤染血的白布条和膏药都塞进柜子里,不能让学院里的其他人发现白悠悠受伤。 “来了来了!大壮真是个蠢的,竟然跟在野猪后面跑。”彦仲眉头一皱,学院里的少年们对野猪的热情也太高涨。 “学生们都跑到这边了,野猪也要冲过来了。”彦仲声音发抖,野猪可别把门给撞坏了。 白悠悠在听见野猪冲过来这句话后,就急火火的爬进床底下,这屋子果真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这床底下的灰,实在是太厚了,厚到她觉得自己趴的不是地面上,而是一个团绵绵的毯子上。 萧巡把柜子门关好,把彦仲正在抄写的试卷摆放在桌子上,真有人闯进的话,他就假装和彦仲在一起读书。 野猪哼唧哼唧的满院子乱跑,野猪也不傻,它才不会去用头撞门,哪里有路跑哪里。 一群学子吆喝着跑在野猪的后面。 夫子们跟在学生的后面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注意安全,别让野猪伤到。”可惜学生们根本没有人听。 没一会,声音慢慢变小,彦仲转过头,看见正襟危坐的萧巡,道,“你在干嘛?” 萧巡微微诧异,“彦师兄,你看不出我正在读书吗?” 看不出来! “他们跑远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跑回来。我们最好出去看着。”彦仲眉头紧锁,他不担心野猪,他担心的是有人趁着野猪在闹事。 萧巡也点点头,和彦仲想到一处。 “咳咳咳。”白悠悠从床底下爬出来,一身灰尘,“你们出去盯好华靖和刘海。” “少主,你一个要小心。”萧巡不放心,“把门锁好。” “趁着外边无人,我们快些出去。”彦仲收拾好试卷,催促道。 萧巡给了白悠悠一个宽慰的笑容,走到门口打开门缝往外边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赶紧和彦仲快速离开屋子。 白悠悠看着俩人离开,急忙走过去把门锁上。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叹口气,她是真的很想看野猪啊。 萧巡和彦仲一路随着声音走到了书院饲养家畜的地方,只见整个学院的学子们都跑了出来,都在认真的围观着野猪,夫子们挤在后面也好奇的瞧着。 二人对视一眼,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野猪正和一直家猪恩恩爱爱的哼唧中。 “这野猪不会是看上我们胖胖了吧?”大壮嘴巴张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胖胖是公猪!”陆思齐挤人群后面,大声的喊道,他一直照顾胖胖,不能让被人误会胖胖的性别。 “这野猪也是公猪!”大壮声音更大,“没想到猪也有断袖。”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同学们一听见俩只猪都是公猪,再看见它们腻歪在一起,都跟着笑了起来。 萧巡面上不知为何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润,还好白悠悠是女子,要是男子的话,他们的相恋注定要走一条异常辛苦的路,毕竟这世道连猪断袖都不容,别说他们了。 “同学们让一让。”徐风起挤到人群前面,看着野猪在猪栏里和家猪鼻子对鼻子正亲热中,赶忙把猪圈的栅栏给关上。 “学院里的胖胖是母猪。”徐风起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可能,我一直照顾胖胖,有我一口吃的就有胖胖一口吃的。”陆思齐不可置信道。 怪不得胖胖这么瘦,学子们瞧着圆胖的陆思齐。 陆思齐被众人盯的面红耳赤,“我可是每一顿都喂饱了胖胖。”仿佛察觉不对,“胖胖是母猪?不是公猪吗?”陆思齐一直以为胖胖是个纯纯的爷们,还和它说了好多的知心话。 “学院的猪崽子都是我买来的,我买的都是母猪崽,其他的都吃了,只剩下胖胖。因为太瘦,所以一直没吃它。”徐风起慢条斯理道。 学子们…… “还以为是猪断袖,没想到是女扮男装,没劲没劲。”大壮知道胖胖是母猪后连带着对野猪也没了兴致。 “同学们别围观了,野猪毕竟危险。”一位夫子出言道,幸亏野猪是来找猪的,没有发怒,要不学生们的安全问题还真无法保证。 学子们看着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瞧,野猪也被关进了围栏里,便三三两两的离开。 彦仲给了萧巡一个眼色,二人一个紧跟着刘海,一个跟着华靖。 往常刘海都是不离华靖身旁,今日却没有跟着华靖的大部队一起行动。一个人默默的走在人群后面,不知想些什么,看起来郁郁寡欢。 华靖还是和往常一样,身后跟着一群小弟,他在前面指点江山,后面小弟阿谀奉承。 彦仲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华靖给这些人吃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对华靖这么马首是瞻。 第八十二章 彦仲华靖起冲突 华靖其实也在观察着萧巡的情况,野猪刚刚跑进学院的时候,就是他喊学子们出来看野猪,想趁乱自己去搜寻白悠悠所在位置。 可惜没等他找到白悠悠,野猪竟然这样不争气,自己跑进猪圈不出来。 之后才看见萧巡和彦仲从人群后面挤过来,他对二人所来的方向细细思索一番,大体确定了几个房间,就等一会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去查看。 华靖用余光瞥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彦仲,眉头紧锁,“这些人一直跟着他,他怎么去见文启先生,看来要尽快确定白悠悠伤势如何。” “我还没吃过野猪肉,正好学院里有一只,等着尝尝野猪肉什么味?”大壮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吃过,我吃过,比家猪肉好吃的多。”一名瘦高的学子对着大壮喊道。 “你是猎户的儿子,肯定吃过野猪肉,什么味?”大壮快走两步走到瘦高个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亲热道。 “就是有点柴柴的,不过肉很劲道,比一直圈养的家猪好吃。” “嘿嘿,要是第二场考试成绩也过关,让少主做主,把野猪给杀了吃肉。”大壮转身对着身胖的学子吆喝着。 一群半大的少年,说起吃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 一路闹着笑着往寝房走去。 华靖一直没有搭话,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紧跟着他们的彦仲身上。 “刚才追野猪的时候,我有东西好像落下了。”华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弟们说到,眸低闪过一丝讥讽。 “华靖师兄,我去给你拿。”王文敏从人群后面挤过来,谄媚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去即可。你们回寝房休息吧。”华靖摇摇头,拒绝了王文敏的要求。 “华靖师兄,你回寝房休息,我去吧。”那瘦高个子的学子说。 “都不用。”华靖面上有些不耐,声音也变得清冷起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华靖师兄说不用就不用,我们先回去。”大壮在一旁张罗着。 华靖点点头,不再搭话,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变动让一直跟着的彦仲慌了神,华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要是也转身跟过去,会很奇怪的。 看着华靖越走越远,彦仲不得已只能跟过去,让他伤心的是,没有人在意他。 华靖一刻不停的走到彦仲和萧巡来时的位置,开始每间屋子搜查。云鹤书院本就不大,能藏身的地方不是很多,他不信找不到白悠悠。 彦仲看到华靖马上要翻到白悠悠的屋子,心里一急。 “华靖,你在做什么?” 华靖回身看见彦仲,脸上并没有慌张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道,“刚才野猪来了,我不小心把东西掉落,回来找一下。”他就是想把彦仲引出来,只有彦仲才能让他具体知道白悠悠的方位。 睁眼说瞎话。 “东西怎么还掉屋子里了?” “外边地上没找到,看看是不是有人捡起来放进房间内。” 俩人之间火光四溅,倒是谁也不相让。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彦仲心下焦急,可不能让他继续翻了。 “是我私人的东西,就不劳烦你了。”华靖脸沉如霜,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咱们书院虽然没有什么钱,可是这屋子都是归学院所有,你这样一间间的随意翻找,是不是得先经过夫子的同意。”彦仲也不相让,一副你想搜查屋子,先经过我这关。 华靖冷哼一声,嘴角一瞥,确定白悠悠重伤的话,云鹤书院都会消失,谁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学子。 转身不再搭理彦仲,手上不停的开始去推房间的门。 真是岂有此理! 彦仲作为学院里的第一批学子,还是白山长的得意门生,少主的得力助手,学子们不说全然都听他指挥,可是到底会给他几分薄面,可是没想到华靖直接无视他,这能不让他感到气愤。 彦仲冲到华靖身边,一下子抓住华靖的手腕,眼神冰冷,“华靖,你不要太过分。” 华靖看着被抓的手腕,面上毫无表情,可是眸低酝酿着雷霆之怒,他声音低沉道,“彦仲,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吩咐。咱俩属同一批入学的学子,为何你总想要骑在我头上。”说完这话就奋力的甩开彦仲的手。 “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来寻东西,你不要找我麻烦。”华靖摸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谁都想要骑在他头上,就仗着和白山长关系好,总想要管着他,凭什么? “我也说了,这些房间是学院的东西,你要是想要翻找,先去寻夫子来。”彦仲并不示弱,既然他答应白山长帮助少主管理书院,他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 “你是不是想打一架?”华靖眼神越来越冷,嘴巴紧紧的抿着,拳头握着,好像随时要挥拳过去,给彦仲狠狠来一下子。 “学院之内不能打架。”彦仲公事公办。 华靖刚想要挥拳,突然站住,长吁了一口气又恢复往日里清高自傲的神情。 “那既然这样,麻烦彦仲你看见我的物品,就送到我的寝房来吧。”说完就快步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彦仲有些疑惑,转身望去,看见萧巡带着徐先生从远处朝着他们走来。 华靖经过他们的时候还双手抱拳同徐先生打招呼。 真是个会伪装的卑鄙小人。 彦仲心里默默的腹诽道。 徐风起走到彦仲面前,看着面有怒气的彦仲问道,“发生了何事?” 彦仲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和华靖因为文学上的问题有些争论。”随后疑惑的看着徐风起,问道,“徐先生来所谓何事?” “萧巡说野猪留在学院内总是不太安全,建议我们把野猪赶走,于是我们准备把野猪的问题处理一下。”徐风起一脸严肃的说道,“野猪这次没有伤人实属幸运,要是有学子激怒它,它可是能顶死人的,所以一定要多多注意才是。” “正好我们缺人手,彦仲你也一起来帮忙。”徐风起只是个饱读诗书的夫子,赶野猪这种事他根本不行,可是为了学生的安全,他不得不去做。 天啊,好怕被小猪猪给顶到。 “夫子,你就不怕野猪顶我们吗?”彦仲目光真诚的看着徐风起。 徐先生…… 徐风起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你们先回去,我同其他夫子来处理。” 说完就径直朝着猪圈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萧巡的错觉,总觉得徐先生动作有些踉跄。 “你不是跟着刘海,怎么和徐先生在一起?”彦仲疑惑的看着萧巡,“刘海去哪里了?” “刘海一直在后院的角落一个人坐着,已经好半天。我就一直在远处盯着他,然后被徐先生发现,我便编了个理由让徐先生去处理野猪,没想到就看见你和华靖在那边争执。”萧巡抚着额头,他觉得他的监视工作做的不太到位。 “华靖一直在搜寻这几间屋子,我阻止了他,于是便起了冲突。”彦仲看着萧巡,“应该可以确定学院里的奸细就是华靖。” 萧巡眉头紧锁,“没找到少主,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彦仲拍了拍萧巡的肩膀,“今日你就去守着少主,我去盯着华靖,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萧巡听到让他守着白悠悠,面上染上一层红润,眼底弥漫着笑意,点头道,“好。” 说完俩人就分开各自去办事。 华靖从一处隐蔽的拐角走了出来,眸低掠过一丝暗芒,果真如他所料,白悠悠就在这附近。 萧巡到了白悠悠所在的房间后,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和她叙述一番。 说到猪断袖的时候,萧巡快速的看了一眼白悠悠,眼里满是笑意。 “要是猪里面也有大夫,野猪一定想要去给自己诊脉。”萧巡说完摇摇头,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白悠悠面露疑惑,“为何要去看大夫,难道男子喜欢上男子是生病?” “当然,男子都是喜欢女子的,喜欢上男子肯定不正常。”萧巡斩钉截铁的说到。 真是深受封建思想的迫害,要是萧巡知道现代男子相恋的小说要多火爆有多火爆,他估计早就吓得吐血三升了。 “那你要是不知道我是女子,打算怎么办?”白悠悠直视着萧巡的眼睛问道。 萧巡绞尽脑汁道,“估计会同你私奔,然后找一处无人之地,与世无争的生活吧。” 白悠悠噗呲一笑,“不考取功名了?” 萧巡看着白悠悠灿烂而明媚的笑脸,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上扬,声音中充满了爱怜,“你比什么都重要。” 这下子轮到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不再吱声。 古代的小哥哥也太会撩了吧,老阿姨要受不住了,内心搭配一个留着鼻血的小人。 “等等,那野猪怎么办?”白悠悠突然想到猪圈里那对猪恋人,焦急的问道。 “徐先生说要把野猪处理一下,估计是要放猪归山。”萧巡想了想,总之是不会杀了吃肉,看着夫子们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没人敢去动野猪。 第八十三章 心理辅导很重要 “好好的一对猪恋人,就这样被无情的拆散,世道不公。”白悠悠义愤填膺,猪也是可以有爱情的。 “可是野猪留在学院太过危险。”萧巡不赞同道。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为凄美的爱情所感动。”白悠悠美目一瞪,嗔怪道。 “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萧巡想要争辩,看着白悠悠似有似无的目光在他脸上无情的扫过,他一下子住了嘴。 “再说了”白悠悠叹口气,“我还没吃过野猪肉,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萧巡……你不是为了它们之间的爱情吗? 女人你还真是善变。 屋门外,华靖盯着白悠悠藏身的房间看了很久,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总算找到你了,少主。” 华靖已经知晓白悠悠的藏身处,得马上通知文启先生。 想到这里,华靖就朝着后山奔去,刚经过后院,就看见刘海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倒霉!”华靖腹诽,面上却装出亲切熟稔的样子,“刘海,你在这做什么?” 刘海听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去,发现是华靖,眼神一下子变了,华靖师兄又想要去做什么? “只是坐在这里想一些事情,华靖师兄你要做什么?”刘海想要站起来,大概是因为蹲的太久,腿脚发麻,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 华靖连扶也没有扶,只是淡淡的回道,“我要出去办点事。” 说完就准备从后门出去。 刘海踉跄几步走到华靖面前,拦住华靖的去路。 “华靖师兄,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刘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 华靖急于摆脱刘海,摆摆手,“我去去就来,不麻烦你了。” “华靖师兄,你要做什么去?”刘海突然提高音量,双手抓住华靖的肩膀。 华靖被刘海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要知道刘海从来没用这么大声音说过话,什么时候连刘海都能管到他了? 华靖狠狠的甩开刘海,目光阴冷,声音狠厉道,“离我远一点,你这个窝囊废。”说完就推开后门,自顾自的离开了。 刘海一个人愣愣的站了许久,他不敢相信往日里对他关照有加的华靖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刚才他的表情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难道平日里那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华靖学长是假的,说少主被刺和他无关也是假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真的是因为自己蠢笨被人利用才害的少主受伤? 刘海越想越觉得痛苦,蹲下来抱住头,谁来告诉他因为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把刘海扶起,刘海抬头一看,发现是彦师兄。 “彦师兄。”声音一如既往的很小。 彦仲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像男人一样解决问题,“刘海,发生了什么事,和师兄说说。” 刘海眼神有些躲闪,如果让人知道现在少主可能已经重伤不治,他应该是共犯,会被官府查办,说不定还会被关进监狱里,到时候家中父母妹妹可怎么办,他们对他寄予厚望,而自己却让他们如此失望。 可是不说的话,万一华靖师兄再犯了什么更严重的错误,到时候…… 刘海太过纠结,又痛苦的捂住头,蹲回原来的小角落去。 彦仲看见刘海的状态,知晓刘海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让他感到痛苦。 他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华靖去哪,怕他折返回去翻屋子找白悠悠,赶忙跑过来,可是到处也没看见华靖,不由自主的走到后院,就看见刘海一个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刘海一直蹲着不吭声,任凭彦仲怎么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彦仲想了想,只能去问问白悠悠怎么办。 到了白悠悠的屋子,彦仲把情况和白悠悠说了一下,省略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过程,只说问话刘海不理,自己无可奈何。 白悠悠略做思考,古代人只强调拼命的读书,从来没有人重视甚至在意学生的心理教育,很多心理问题得不到引导,学生又处在生理心理高速发展期,如果陷入错误的思想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引导,很容易酿成大错。 想到这,白悠悠目光坚定道,“彦师兄,你去把刘海带过来,我和他谈谈。” “不行!” 萧巡和彦仲异口同声的说道。 “少主,这样不利于你的安全。”萧巡不放心,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白悠悠的情况。 “少主,我知道你是为了学子好,可是做事不能这样冲动。你要思虑周全,再做决定。”彦仲同样不赞同。 白悠悠胸有成竹道,“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有事。彦师兄,你去把刘海叫来,我同他谈谈。” 萧巡还是一脸不同意,可是又不想惹白悠悠不快,只是憋憋嘴表达着他的不满。 彦仲摇摇头,“我答应白山长要照顾你,可不能让你再陷入危险。好在这次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良心过不去。” “你们放心,刘海本质不坏,我上次同他交流的时候发现,他估计只是受人之托把我引到后山,没想到我会遇到杀手。正因为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耿耿于怀以致于神情低落,这样长期下去得不到缓解,极有可能引发更严重的问题。”白悠悠一脸认真道,“你们相信我吧,我难道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萧巡还是不放心,“那我要一直陪着你。” 彦仲已经被白悠悠说动,毕竟自从白悠悠接手云鹤书院,虽然每次她的决定他都不是十分看好,但是结果都是可喜的,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让彦仲对白悠悠有一股莫名的信任,觉得只要白悠悠出手,事情定能办妥。 “既然少主你坚持,那我就去把刘海找来,不过一会你和刘海说话的时候,我和萧巡要守着你们。”彦仲一脸严肃的说道。 心理辅导怎么可以有外人在场,这样学生怎么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白悠悠内心腹诽,可是看着对面二人一副你不答应就不能见刘海的表情,只得点点头表示同意。 彦仲急忙冲出屋子去寻刘海,跑到后院发现刘海还蹲在那里。 走上前轻声道,“刘海,有人想见你。” 刘海闻声抬头,看见是彦仲,神情萎靡不振,“是谁想见我?” “少主。”彦仲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 刘海听到名字后愣了一下,瞳孔放大满脸的不置信,“少主无事?” 彦仲急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快随我来。” 刘海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跟着彦仲走去。 到了白悠悠藏身的房内,待看到白悠悠平安无事,刘海莫名的松了口气,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个人蹲在地上又呜呜的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彦仲刚要好好教育一下刘海,男子怎么能随便就哭,大丈夫要顶天立地。 白悠悠制止了彦仲,现在刘海要把内心的委屈抒发出来,如果情绪长时间没有发泄,一直堆积在心里,很有可能会导致抑郁。当然这些事无法和彦仲他们说,对他们来说,男子哭就是矫情,只有女人才会没事呜呜的哭。 刘海一个人哭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抬头看见三人都盯着他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脸色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刘海,你随我进内室来,你俩在外边等一会。”白悠悠给萧巡和彦仲一个眼神。 萧巡有些不放心,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彦仲倒是无所谓,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内室说话外边也能听见,不进去就不进去。 “彦师兄,他们二人待在一处不大妥当吧?”萧巡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内室的门,虽然在和彦仲说话,可是耳朵一直关注着内室的动静。 “有什么不妥当,我们又不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彦仲喝了一杯茶,折腾了一天,到底是有些疲乏。 “可是……”萧巡还想说什么。 就听见屋里有声音,急忙住嘴附耳去听。 “刘海,那日我被杀手刺了两刀,幸好你让萧巡去救我,现在伤口已经大好。”白悠悠先开口。 “少主,我能看看吗?” 萧巡气的想打人。 “不用,已经好了,你放心。”白悠悠摆手道,“能和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海有些犹豫,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应该怎么开口。 “刘海,我相信你绝对不是有心让我受伤,可是到底是因为你的行为导致了我受伤的结果。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错事就要及时认错,这才是一个不输天地好男儿。”白悠悠看着刘海劝慰道。 第八十四章 文启先生来拜访 刘海眼中的纠结更甚,双手在衣袖下面紧紧的握着。 白悠悠看见刘海的神情,知晓只差一点,就能让刘海开口,于是白悠悠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道:“刘海,你可曾听过完善察举制的左雄曾发生的一件事?” “可是东汉人士?”刘海犹豫着问道。 白悠悠点点头。 刘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白悠悠要说的是什么,只得摇头表示不知。 白悠悠娓娓道来,“左雄生平主要成就是完善察举制。左雄曾推荐周举为尚书,周举干得很好,大家都称赞左雄。左雄升了司隶之后,又推举前冀州刺吏冯直为将帅。而冯直曾经因接受赃款获罪,周举拿这件事上奏弹劾左雄。左雄高兴地说:“我曾经是冯直的父亲的僚属,与冯直又很相好。如今周举拿此事弹劾我,这是春秋时晋国韩厥的行为啊!”因此,天下都口服心服。次年,左雄获罪被免官,后因为表现良好,知错就改,后来又被任命尚书。”白悠悠看着刘海的眼睛认真道,“如此优秀的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够及时改过,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刘海面红耳赤,羞愧的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道,“少主,都是我害的你受伤。” 终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白悠悠松了口气,让刘海坐下来慢慢说。 “那天华靖师兄找到我,让我帮个忙,说少主你一直偏心萧巡,好机会都让給萧巡。他心里一直有点不舒服,想吓你一下。”刘海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白悠悠,复又低头道,“华靖师兄说在后山看见一条死蛇,想找个人引你去后山,说我平日里安安静静不惹是非,我说话少主你一定会信,所以派我引你去后山。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后山竟然有杀手埋伏在那里。少主,我是真不知晓这件事。”刘海声音颤抖。 “我相信你。”白悠悠看着刘海说道,“不过,以后吓人这种把戏不要做了。” “少主,我错了。这几日一直因为这件事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少主受伤,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好在少主你没事,要不我真是难辞其咎。” 白悠悠拍了拍刘海的肩膀,安慰道,“好在我无事,你也不要太记挂在心上。好好准备第三场考试才是正事。不过——”白悠悠话锋一转,“以后做事情一定要考虑周全,这样的事情万不可再发生。” 刘海狠命的点了两下头,一副这事谁还敢来第二次的决绝表情。 “刘海,你可知最近华靖在忙些什么?”白悠悠继续问道。 刘海摇摇头,“这几日我光在思量少主你的情况,倒是没太注意华靖师兄。不过——”刘海突然想起什么,“刚才看见华靖师兄一个人偷偷从后面跑了出去。” 说完又想起华靖临走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眉头紧皱,“华靖师兄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白悠悠叹口气,“华靖可能只是一时误入歧途。” 刘海陷入沉默…… “刘海,既然我安然无恙,你放下心头的包袱,我也接受了你的歉意。回去好好准备第三场考试,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如果知道华靖有什么动静,和彦师兄知会一声。”白悠悠提醒道,她相信华靖今日肯定是去找文启先生。 刘海点点头,他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既然无事,就早些回寝房休息吧。” 刘海站起身,推开门正瞧见耳朵贴在门上的萧巡和彦仲。 “少主,刘海,你们谈完了?”彦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萧巡脸皮有点薄,不好意思站在一旁,不言语,可是眸低闪过一丝羞怯。 被白悠悠看见他这个样子好丢脸。 刘海离开后,彦仲恨恨的出声道,“没想到华靖变成这样,到底文启给了他什么好处?” “我相信华靖只是一时的误入歧途,也怪我平日对他关心不够。”白悠悠眼底划过一丝忏愧,关心爱护每一位学生是一名教师最基本的素质,可惜她这一方面做的还不够。 萧巡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里有些别扭,“我觉得我得到的关心也不够。” 白悠悠噗呲一笑,“我以后会好好关心关心你的。” 求之不得。 “过两日第二场考试会放榜,到时候你们多关注一下学院情况。”白悠悠提醒道。 第二日清晨,文启带着两名身形健硕的学子大摇大摆的来到云鹤书院。 正在扫地的学子看见是文启,大喝一声,“你们青松学院的来我们云鹤书院想干嘛?” 文启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面带不屑道,“老夫前来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学子说话,叫你们小山长出来。” 学子把扫把往肩膀上一抗,怒声道,“我们小山长最近不在学院里,有什么事改日再来。”说完放下扫把开始扫地,所以的树叶都扫到了文启的脚下。 文启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就是你们云鹤书院的待客之道吗?”文启身后一名稍高一些的学子大声喊道,“我今日可算见识你们这些末流学院的水平,对待其他学院的夫子,竟然这般无礼。” 云鹤书院的学子自知理亏,只得放下扫把,“你们等着。”说完就去寻夫子来。 文启就站在门口等着,手上一直摸着他那没几根毛的山羊胡,嘴里也不闲着,“看看这地面,走起路来多不平整,还是我们青松学院的好。” “文启先生说得对,这云鹤书院就是末流,侥幸第一场乡试全员过关,肯定是作弊才得来的。”还是那名稍高的学子,点头哈腰的站在文启后面说着话。 文启听见这话满意的点点头,“看看他们学院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听见郎朗的读书声,真是不思进取。” “学子们这样懒散,说他们有真才实学谁能相信。”文启身后另一名学子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半天,才看见徐风起跟在刚才那名学子的后面翩然来迟。 “就连夫子都这样不靠谱,当真无药可救。”文启先生不满意的说着,看着徐风起那磨磨蹭蹭的小碎步,那是来见他应有的态度吗? 徐风起还没睡醒,就被学生唤醒,说隔壁青松学院的夫子文启先生前来拜访。 平日里两个学院根本没有什么打交道的地方,不知道文启一大早来云鹤书院所为何事,可是白悠悠不在学院,只能他去接待。 无奈只能起床更衣,然后跟着学生走到门口才看见像门神一样矗立在门口的三人。 “文启先生,可用过早饭?”徐风起笑着问道。 所谓伸手不到笑脸人,尽管文启看不惯云鹤书院的人,也不能无端的对着一个夫子发威,尤其是他今日还另有目的…… “徐先生。”文启详装亲热道,“这不是明日就是第二场考试放榜之日,特来看看云鹤书院的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徐风起腹诽道。 可是面上还是一阵清朗,“文启先生,在两场考试的衔接时间里,一般不太会给学子们安排大量的学习,只是按照往日的课程所进行,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 文启先生一副不赞同的表情,“马上要第三场考试,更应该抓紧温书,少睡觉多学习,你们学院这个时辰还没见学生,太缺乏管教。” 徐风起已然很认同白悠悠的教育方式,“学生们需要寓教于乐,一味的死读书只会让学生产生逆反的心理,不利用学习内容的了解。” 什么逆反,什么了解? 文启觉得徐风起也跟白悠悠一样,变得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嘴里经常带着听不懂的词语,当真是不可救药。 文启冷哼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徐风起纠结,毕竟他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老夫今日能否看看云鹤书院学子们往日的学习情况,教学相长,学习一番。” 文启竟然能来云鹤书院学习,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可是人家偏偏这么说,你又不能反驳。 徐风起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却点头答应道,“既然文启先生愿意赏脸来看看我们书院的教学情况,便请随我来吧。” 没多一会,整个书院都知道隔壁青松学院的夫子文启先生过来参观学习。 “那些鼻孔在天的青松学院的人能来我们这学习,我呸,说出去我可不信。谁知道他们来这有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定是想偷我们的冲刺试卷。”大壮一脸的不相信。 “可不是,估计是看我们第一场考试全员过关,过来打探消息。”王文敏赞同道。 “也可能是想来我们食堂吃饭。”陆思齐角度清奇,毕竟他的眼里除了吃就是吃。 “怎么可能,文启他们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怎么会来我们书院。”大壮反驳道,在他眼里,青松学院都是官宦子弟,平日里鲍鱼燕窝肯定已经吃到腻。 “我还是觉得我们学院的食堂最好吃。”陆思齐是食堂的坚定拥护者。 第八十五章 真真假假假亦真 华靖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很快你们就知道文启先生来是做什么的了,再等上一些日子,云鹤书院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刘海坐在角落像往常一样安静,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华靖,他往日里怎么没有发现华靖眼里的狠厉,好在他发现的不算晚。华靖师兄曾经帮助过他,那么他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华靖师兄走出迷途。 彦仲在知道文启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通知白悠悠和萧巡,现在萧巡正守着白悠悠,相信一切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彦仲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文启此番前来,意欲何为。 教室内乱哄哄,突然靠着窗边坐着的一名矮瘦的学子喊道,“徐先生和文启先生来了。”学生们这才安静下来,端起面前的书本振振有词。 文启先生走进教室,看见的就是学生们正在认真温书的景象。 徐风起满意的点点头,学生们没有给他丢脸。 文启冷哼一声,这些愚钝的学生们,再怎么学也比不过他们青松学院的天之骄子。 “没想到云鹤书院的学生们也如此努力。”文启先生不阴不阳的开口道,他内心本就瞧不起这些下等身份的学子们,可是看到他们在用心念书,心里一股抑郁之气徒然上升。 “我们云鹤书院的学生们一向努力,要不也不能全员都通过乡试第一场。”徐风起看着正在温书的学生们说道,“而且我相信,他们还能全员通过乡试。毕竟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学生们。” 本来都在装样子的学生们,再听见徐风起的这一番话,内心都涌入一股自豪感,于是本来还是装样子的读书,变成了真正在认真的复习。 就连文启和徐风起都已经离开教室很久,学生们都没有发现。 文启看过学生们的状态,心理一直憋着一股子气,不时的提醒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既然看过学生们的状态,我对明日的放榜很期待,不知道云鹤书院这次能通过多少名学子。”文启先生突然开口。 “考试的目的是为了考察学生们哪里的知识还不会,并不是为了考试而考试,只要学生们再考试中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比昨天的自己更加优秀,那就是一场成功的考试。”徐风起把白悠悠曾经的话拿出来复述一番。 装腔作势,我就不信你们不想考试过关。 文启呵呵笑了两声,眸低闪过一丝嘲讽,“看来自从小山长接手云鹤书院,你们的变化还真大。” 徐风起笑笑没说话,白悠悠的厉害之处你们还不知道呢。 徐风起在学院里带着文启先生逛了两圈,他都走累了,也不知道文启先生还在看什么,猪牛羊这些他们青松学院的更加肥大,难道是没见过驴子想来看看驴子什么样? 云鹤书院本就不大,走了两圈文启对学院的格局已经有了大体了解,于是出声道,“徐先生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和学子们在学院里转转,好好体会一下云鹤书院的学习精髓。” 徐风起……信你这张信口胡诌的嘴。 “这有些不妥吧,哪有主人扔下客人走的。”徐风起拒绝道,他担心文启在学院内做些不妥的事情,毕竟两个学院现在是竞争关系,还是不要放松的好。 文启哪里不知道徐风起的心思,摸着山羊胡,眼底的轻蔑一览无余,轻咳了两声。 文启身后的高个子学子听见文启先生发出的指令,冷哼一声道,“徐先生,你莫不是担心我们偷你们学院的财物吧。”说完环顾四周,咋舌道,“有什么可值得偷的,毕竟你们都穷成这样了。” “可不是,我们只是随便看看,难道你们学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另一个学子随声附和。 “不得无礼。”文启在二人把话说完才出言阻止。 徐风起也是个有脾气的,他知晓对方是激将法,可是想来想去也觉得云鹤书院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便点头道,“既然文启先生想自己逛逛,那我就不陪着了。”说完就转身离开,巴不得离着青松学院的人远远的。 文启看着徐风起走远,根据昨日华靖给他的地图,开始找寻白悠悠藏身的房间,现在学生们正在教师里读书,夫子们也都不在眼前,他可得亲自确认一下白悠悠的情况。 “就是这里!”文启看见那件屋子后,便要走上前开门。 身后的两名学子有些疑惑,文启先生只和他们说要去探访一下云鹤书院,并没有说什么事,没想到文启先生竟然对一间屋子感兴趣。 这屋子从外观来看并无特殊,而且可能因为建成年代久远,看起来有些破败,孤独的立在一个拐角的位置,和周围新建的房屋比起来,实在是不够引人注意。 难道文启先生真是想要来偷东西?两名学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疑惑。 文启把手刚伸向门口,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 一盆脏水迎面浇在文启的身上,文启本来穿着白色丝绸衣衫,现在彻底变成的灰绸衣衫。 “何人如此无礼?”文启后退几步,大声喊道。 两名学子急忙上前扶住文启,生怕他不小心跌倒。 萧巡仿佛刚看见文启一样,转身关上门,面露惊讶,“文启先生,你怎么在这?”说完好像刚发现文启满身是水,急忙走上前要为文启擦拭。 “文启先生,此处如此僻静,平日没有人过来,你们鬼鬼祟祟的,过来做什么?” 文启气得不行,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声的擦拭衣衫。 高个学子看见自家夫子受气,盛气凌人道,“你没长眼睛吗?哪有一开门就泼脏水的?萧巡,你真是来到云鹤书院,人也变得和这书院一样怪异。” 萧巡这才注意到文启身后的两名学子,可不就是那些经常欺负他的人吗,真是哪都能看见这些乱吠的狗。 “你们作为客人,不再前堂好好休息,跑到这样偏僻的地方,莫不是想偷东西?”萧巡面露嘲讽,无情的回怼道。 “你不睁眼看看,你们云鹤书院有什么可偷的,看你们学子一副穷酸样子,能来看你们是瞧得起你们。”高个子学子咄咄逼人。 “谁知道你们这些卑鄙的人能看上什么,说不定我们的一块砖头,你们都当成宝贝。”萧巡一副你们就是贼的表情。 文启一直在擦拭着他的衣服,发现越擦越脏,也不知道这水里面放了什么,当真可恶。 “萧巡,可否找一间屋子让老夫整理一下衣衫。”文启先生看向萧巡身后的那一间屋子,他知道白悠悠一定藏在里面。 “这边没有合适的屋子,你要想整理衣衫,去寻夫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转身进屋,文启三人就听见里面传出来重重的插门声音。 文启在外边气的直吹胡子。 “萧巡来了云鹤书院,还把自己当成个人,忘了当初在我们青松学院被揍成什么鬼样子。”高个学子不服气的喊道。 “我们来你们学院是瞧得起你们,真把自己当什么厉害人物,我呸。”另一名学子也满脸愤恨。 文启摆摆手让两名学子住嘴。 文启知道白悠悠是个不吃亏的脾气,现在青松学院的学生这样辱骂云鹤书院,白悠悠都没有出来反驳,可见伤势十分严重,估计九死一生。 想到这文启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衣服被弄脏也觉得无所谓,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今日来云鹤书院的目的已达成。 “我们走。”文启对身后两名学子说道,等着云鹤书院成为他的囊中之物,第一件事就是开除萧巡,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第二日是放榜的日子,因为白悠悠不在,所以徐风起带领着一众夫子去摘抄成绩。 学子们都在学院内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第二场考试我能不能上榜,徐先生怎么这样慢。”大壮话最多,早上从到教室后就一直在嘟囔着。 “大壮,你能不能闭嘴,本来我还不紧张,你嘀咕的我都紧张起来。”王文敏回嘴道。 “怎么着,还不让人说几句话。哎呦,也不知道最后一道题,夫子会怎么给我判定。”大壮嘴不闲着,刚考完觉得轻松,可是要出成绩,怎么这样紧张。 华靖如同往日一样自信的神情坐在那看看着斗嘴的二人。 萧巡一直在温书,对周遭的一切不甚在意。 彦仲乐呵呵的瞧着热闹,要是白悠悠在就好了,他就能跟着白悠悠提前看到成绩。 没多一会,有人喊道,“徐先生回来了。” 学子们急忙坐好,紧张的等着结果。 徐先生乐呵呵的推门的进来,把榜单贴在前面,一边贴一边道,“这次咱们上榜的人数不少,继续加油。” 刚贴好榜单,大壮一个健步冲过去看自己的成绩。 第八十六章 不听话就送官府 学子们看见大壮过去,也纷纷站起身走到前面去看榜单。 徐先生笑眯眯的站在后面,“这次咱们大部分学生都上榜了。” 第二场考试上榜的同学喜气洋洋,没有上榜的垂头丧气。 徐起风对着同学们道,“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就气馁,接下来还有考试等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安心学习,好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说完就给大家发下来模拟冲刺试卷,“按照往日的学习安排继续进行,这一场考试无论结果怎样都已经结束,最重要的是要走好接下来的路。” 大壮没想到自己第二场考试也榜上有名,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中,“真没想到我也能上榜,多亏了小山长的试卷,押题真是准确,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考试前还可以这样复习。” 白悠悠其实只是把书中的重点归纳总结,然后按照性质给他们编排分类,这在现代可是十分常见的考前复习纲要,可是古代还没有普及。 萧巡和彦仲也上榜了,听见大壮对白悠悠的夸奖,微笑不语。 陆思齐双手托着自己的胖脸,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要是我乡试能全部合格,不知道我爹能给我买什么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王文敏在一旁嘲讽道。 华靖毫无意外的榜上有名,可是看着萧巡的成绩比他高上一大截,他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这一场让你侥幸过关,下一场考试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三场考试的前一日,云鹤书院的学子们在这一天通常不会大量的温书,一般都会整理一下考试的用品,休闲一下,好养精蓄锐准备好第二天的考试。 “华靖师兄,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快到晌午,王文敏肚子已经开始饿了,于是出声询问道。 华靖正在看书,听见王文敏的问话摇头拒绝,“你们要是饿的话,就先去食堂吧。我一会再走。” 王文敏一直都紧紧的跟在华靖的身后,华靖不发话,他这个做小弟的哪敢先去吃饭。 华靖抬头看见王文敏还是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纠结,出声道,“你们都先去吃饭,我一会要出去办点事。” 得到华靖的许可,早就饥肠辘辘的王文敏急忙朝着食堂跑去,没多一会,教室内的学生越来越少。 华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无人注意他,便把一样东西迅速塞进口袋,然后装作无事一样继续翻书。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安静躲在角落里的刘海,这几日他一直盯着华靖,生怕他在背后再惹出什么乱子。 “刚才华靖到底塞了什么东西放在身上。”刘海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华靖又看了一会书,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刘海也装作刚刚看完书的样子,要跟着华靖后面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把戏。 华靖出了教室的门,并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朝着寝房的方向走去。 刘海直觉华靖的行为有些不妥,可是又不知道华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趁着无人注意,自己朝着白悠悠藏身的地方跑去。 华靖径直走回寝房,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食堂吃饭,寝房内空无一人。 华靖从振袖里拿出一样东西,竟然是他准备好用来作弊的答纸,上满密密麻麻的写好了不少试题,他关好门窗,快步走到一个青色的背包面前,把答纸藏在一处极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就在这时,寝房的门被推开,萧巡和彦仲二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畏畏缩缩的刘海。 华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极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据我所知,这个寝房并不是你们二人的,不知道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这是我的背包。”刘海从萧巡和彦仲的身后挤过来,从华靖的手中夺过背包喊道。 华靖冷哼一声,“大家的背包都一样,你怎么看一眼就确定是你的背包,这明明是我的背包。” “怎么可能,虽然书院里的衣服和背包都是统一模样,可是我之前的背包不小心刮坏了。我娘特意给我缝补了一下,可惜她手艺不精,把背包缝的乱七八糟,你们看这里。”刘海指着背包下面的一处凸起道,“就是这里,我娘亲缝成了一个小小包子。当初我还十分嫌弃,我娘说外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且还不容易和别人弄混。” 三人顺着刘海的话看过去,果真在背包的下面有一个小凸起,要是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容易看见。 “华靖师兄,你还说拿得不是我的背包,我的背包可是与他人不同。”刘海第一次出声反驳华靖,虽然面露怯懦,可是想到要帮迷途的华靖走上正道,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华靖开始变得有些慌乱,拿谁的不好偏偏拿了刘海的背包,“你也说了大家的背包都很相似,可能是我不小心拿错了吧。”说完就推开刘海朝着门口走去,“不打扰你们聊天了,我要去食堂吃饭。” 萧巡和彦仲一人一边挡住了华靖的去路,“华靖师兄一等,别把东西装错在刘海的书包里。” “你们想干什么,准备在寝房内对我严刑逼供,我就是拿错了背包而已。”华靖突然提高声音,不能让人发现背包里的东西。 “刘海,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东西,你也要和他们一样对我不依不饶吗?”华靖开始把苗头指向刘海,他知道刘海对他一向畏惧又敬佩,只要刘海说没事,这两人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华靖师兄……”大概是平日里一直活在华靖的指示下,突然要反抗华靖还有些瑟瑟。 “华靖,刘海只是怕你装错东西,你怎么好像怕些什么?”彦仲有些嘲讽的开口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华靖口出恶言。 “你混说什么?”彦仲气的想打人。 萧巡拦住彦仲,冷冷了看了一眼华靖,“华靖师兄,我们只是提醒你别装错东西,你反倒出口伤人。刘海,你检查一下背包。” 刘海听到萧巡的话,急忙低头仔细检查起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翻出作弊用的答纸。 “这东西你作何解释?”彦仲拿着答纸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华靖冷眼瞧着,反正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放进去的。 “明明就是你放进去的,还想抵赖。”萧巡怒目而视,没想到华靖这般不要脸面。 “华靖师兄……你为何要陷害于我。”刘海喃喃道,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他一向视为神祇的华靖学长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华靖,你拿着刘海的背包,包里还找到作弊的答纸,你不要抵赖了,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彦仲继续逼问道。 “凭什么说是我放进去的,为何不是刘海放进去的。”华靖继续反驳。 “华靖,这上面的笔记可不是刘海的,如果你还不承认,我就去找夫子专门来查验一下,看看这答纸上面的笔记到底是谁的。”彦仲失望的回答道,他没想到和他一同进入的学院的华靖怎么会变成现如今的样子,当初意气风华的骄傲少年哪里去了。 华靖眼看事情败露,露出极度慌张的神情。 “你这样做有何目的?”萧巡问道,“到底是何人指使?” 华靖默不做声。 “华靖,如果你还不开口,我就要报官了,你知道在考试前,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以后的仕途可全都完了。”大蛇打七寸,彦仲知道华靖在意什么,这种威胁一定有效。 果真,华靖在听到彦仲说报官的时候露出慌张的神情。 “华靖师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诚心想要陷害我对吗?”刘海在一旁开腔。 华靖轻轻叹口气,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自己的仕途给葬送,官府要是真追查下来,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无奈之下,华靖只得把事情大概交代一下,省略了不少细节,“文启先生让我把作弊用的答纸放在云鹤书院学生的背包里,说明日考试前,他会找考官查验学子,到时候如果查到就可以说云鹤书院学子作弊。” 听到华靖的话,在场的三人都气的不行,没想到文启这样无耻,看见云鹤书院的学子上榜的人数较多,竟然想出这样阴私的点子来陷害他们。 “青松学院的人当真可恶,看不惯我们就拿学习来和我们拼,竟然想这样手段。”彦仲愤愤不平。 “我们不能让文启得逞。”萧巡道,得让白悠悠知道这件事。 “华靖师兄一定是被文启的巧言令色所迷惑,你们不要报官好吗?”刘海虽然生气华靖受人指使做出这种事,可是心理还是想着帮华靖走向正途。 听见刘海为华靖求情,萧巡准备将计就计,“既然这样,华靖师兄你派人知会文启,就说计划已经成功,让他放心。” 华靖面露犹豫。 第八十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不这样做,就把你送去官府。”彦仲看着华靖的脸认真道,有人想要把云鹤书院的名声搞坏,他可不想放过。 “华靖师兄,你就答应他们吧。”刘海劝道。 华靖无奈的点点头,被人抓住把柄,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文启那边得到消息后也放心下来,事情办妥只等明日考试,他要亲眼看见云鹤书院如何衰败下去。 第三场考试当日。 学子们都早早等在考棚外边,徐风起领着云鹤书院的学生们在一处等候,老生常谈的问学生考试物品可准备好,不要因为最后一场考试放松,要认真对待云云。 一阵吵嚷声传来,文启带着两名考官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考官头发花白,身材瘦弱,看起来仙风道骨,另一位反差极大,整个人十分黑壮,倒像是经常在地里耕种的庄稼汉。 “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云鹤书院的学生。”文启指着徐风起一群人道。 头发花白的考官看了一眼云鹤书院的学生们,悠悠的开口道,“你们就是云鹤书院的学生?” 徐风起上前一步,躬身道,“正是。不知先生有什么吩咐?” 花白头发考官点点头,“我是今日考官,有人举报说你们云鹤书院有人作弊——” “我就说云鹤书院怎么这两场考试上榜的人数那么多,原来是作弊。” “怪不得了,啧啧,真是无耻小人。” “原来是作弊得来的成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云鹤书院。 徐风起愣在当场,语气尖锐道,“不可能——”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好,只得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考官大人,这不可能,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有人举报就说明你们真有问题,哪那么多废话。”黑壮考官突然出声,声音低沉洪亮,他早就听闻云鹤书院学生都是贫苦家境出来的,这样的学生能好到哪里。 “凭什么说我们作弊?” “对,我们没作弊!我们是凭真本事考来的。” 云鹤书院的学生们看见有人诬陷自己学院,愤愤不平的在后面喊道。 徐风起摆摆手,示意学生们闭嘴。 “既然有人举报,那么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云鹤书院的学子们要全部搜身。”花白头发的考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搜身就搜身,我们没作弊怕什么?”大壮往前走了一步,挺挺胸膛,大声的回道。 “对,我们没作弊,自然不怕搜身。”王文敏在后面附和着。 萧巡冷眼瞧着周遭的一切,眼光落在文启脸上,只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真是无耻之极。 “考官大人,我们没有作弊,自然不怕搜身,可是这样对我们学院是极大不公平,仅凭一句话就认定我们有人作弊,要搜身。那我现在说青松学院有人作弊,那你们是不是也要搜他们的身。”彦仲斜眼看着文启,一副老子就要把你们也拖下水的表情。 “你——”冷不防的提到青松学院,气的文启胡子抖了三抖,“我们学院行得端做得正,定不会有人作弊。”文启气哼哼的回道。 “那我们学院也不会有人作弊。”徐风起正气凌然道。 “考官大人,我要举报风堂书院作弊。”陆思齐举起自己圆滚滚的手,在后面喊道。 “对对,考官大人,我要举报风华书院作弊。” ……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书院,不曾想突然被指名,急忙回击道,“考官,我们没有作弊,是你们作弊。” “要搜身就都搜身。” “搜身就搜身,我们没作弊。” “你们书院怎么胡乱攀咬。” “都住嘴。”黑壮考官大喊一声,现场安静下来。 “既然这样,全体考生都要搜身。夫子们都离开这里,考生们都按照学院排好。” “哎呦,凭什么?” “真是的,到底是谁没事去举报。” 现场一片哀号。 徐风起看了一眼云鹤书院的学子们,“不用担心,我们行的端坐的正,这种诬陷不能把我们打倒,只能让我们更加勇敢的朝前走。”徐风起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白悠悠。 文启在一旁听见徐风起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相信一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夫子们在引导下离开学院的学子们,学子们也都规矩的站好等待搜身。 考官们最先搜巡的就是云鹤书院,虽然云鹤书院对此有些不满意,可是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文启看着云鹤书院的学生一个个都搜身,可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他的表情越来越焦急。华靖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还没有搜到作弊的学生。 直到最后一名学生被搜身,搜身的黑壮考官对白发考官摇摇头。 白发考官点点头,对着众人大声宣布,“经过核查,云鹤书院的学子们并未存在作弊情况。” “这不可能!”文启失声喊道,华靖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他看向华靖,却发现华靖在极力躲避他的眼神,难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不可能,文启先生对我们学院的学生也太不放心了。”清脆的声音响起,文启猛的回头看去,只见白悠悠笑嘻嘻的站在后面,正对着他说话。 “你——”竟然没死?文启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怎么了,文启先生看见我好像很惊讶,这几天我有些事情不在,文启先生可见是很想念我。”白悠悠微笑着对着文启说道。 云鹤书院的学子们看见白悠悠,一扫刚才的抑郁神情。 “少主,你可来了。” “少主,你回来了,我们这次一定好好考试。” 白悠悠放心的点点头,人群萧巡看见白悠悠出现,看着楚楚动人的白悠悠,内心觉得一暖。 接下来开始挨个书院搜身,都没有发现有作弊的情况。 最后到了青松学院,文启先生开口道,“考官大人,我们青松学院的学生一定不会有作弊的情况,能不能不搜身了。” 青松学院名气很大,考官也是知道的,正想要放个水。 其他书院的学生不同意,我们都搜身了怎么能独独放过青松学院的学生。 “既然行得端,就不怕被搜身。”白发考官说完就让黑壮的考官考试搜身。 “这是什么?”黑壮考官从苏樵身上搜出一张答纸。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苏樵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还想狡辩,这是你作弊的证据,说完把苏樵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并把那张答纸拿给白发考官去看。 只见答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已经写好的各种文章,看来这些都是苏樵托人提前写好的文章,要是这次考试的题目有命中的,就可以用来抄袭。 “这不可能!”文启先生紧张的跑到考官身旁,怎么作弊的成了他们学院的学生。 “你好好看看。”白发考官把那张答纸扔在文启的脚下,对着苏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樵。” “青松学院苏樵因作弊取消考试资格。”白发考官对着众人大喊道。 众人哗然。 “没想到青松学院竟然会有人作弊。” “看来往日青松学院成绩那样好,都是作弊得来的。 “以后可不能去轻松学院,丢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青松学院。 文启现在真想要气的晕过去,这样就不用经历这么尴尬又丢人的情况。 “文启先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悠悠笑得一脸灿烂,想要陷害他们学院的学生,没想到自己学院的学生里真有人在作弊,“这下子,青松学院的名声都在坏在你文启先生手里了。” 如文启所愿,他真的被气晕倒了。 “苏樵,看你把文启先生都气晕了。”白悠悠一副不关她事的表情。 所有学生搜查完毕,只找出苏樵一人作弊,被取消考试资格,其他学生都有序的进入考棚准备第三场考试。 云鹤书院内。 “不行,我不同意!”徐风起反对道。 “虽然华靖这次做错事,可是我觉得应该给华靖一次改正的机会。”白悠悠把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叙述给徐起风,并想要原谅华靖,让他继续在云鹤书院读书。 “联合外人来刺杀自己的小山长,这样的学生留不得。”徐风起并不赞同白悠悠,他看着白悠悠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被刺杀后自己一个人坚强的躲在屋子里恢复身体,过后还不想追究犯错学生的问题,这样的白悠悠特别让人心疼。 “可是最后关头华靖没有执迷不悟。而且……”白悠悠面露愁容,“也怪我刚接手云鹤书院,光顾着给学生们抓成绩,却忽视了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并没有去深入了解他们,这才造成了今日局面。如果非说犯错,我也难辞其咎。”白悠悠发自肺腑道。 “可是这也不是学生能够刺杀小山长的缘由。”徐风起理解不了白悠悠的想法。 第八十八章 华靖狠心要离开 在这个时代,夫子对与学子来说,就是绝对的权威。 可是对于白悠悠来说,学生和老师是平等的地位,尤其是近年来一直宣传素质教育,对于学生要给予平等的爱和尊重。 白悠悠并不打算一下子就说服徐风起,毕竟对于他们几十年接触的教育来说,让他们理解这样的想法有些难,她只能用实际的行为来感化和影响周围的每一个人,这是她作为小山长应该做的。 “华靖被人花言巧语所迷惑,他本质不坏,所以我们更不应该放弃。如果因为一个人犯错就全面的否定一个人,这不是教书育人。”白悠悠直视徐风起,不等他开口说话,继续道,“徐先生可听过这样一则故事,孔子的学生子贡曾问孔子,先生,有没有一个字,可以作为终身奉行的原则呢?你知道孔子给的是什么字吗?” 徐风起抿着嘴唇,眼神里有些迷惘,一脸不解。 白悠悠微微一笑,“恕。孔子觉得能够终身奉行的一个字就是宽恕的恕。孔圣人都觉得要宽恕别人,我们更要学会宽容。” 徐风起略做思考,“既然这样,如果少主你觉得华靖可以原谅,那么我们也不继续追究。” 白悠悠看徐风起已经被说服,舒了一口气,她觉得最先要让夫子们认可她的行为想法,然后才能让华靖彻底被感化。 乡试彻底结束,考生们也可以放松一会。 “华靖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王文敏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华靖问道。 “你是准备回老家?”陆思齐好奇道,他偶尔想回家,一回家他爹就给他买这买那。 “华靖师兄你可有需要帮忙的?”学子们看着华靖收拾东西,都有些好奇。 华靖神情淡然,眼睛都没有离开手中的活计,对这些话语一概没有回答。 华靖自考试结束后,直接回到寝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都是在学院内吃住,华靖的举动让众人都很疑惑,可是不管其他学子怎么问都没有问出结果。 就在这时,彦仲推门进来,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华靖也有些奇怪,不过并没过问,只是懒洋洋道,“华靖,少主找你有事。” 华靖听见彦仲的话,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他,“正好我也有事找她。”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径直的朝着外边走去。 华靖推门进到白悠悠的屋子后,就看见白悠悠一个人坐在桌旁,正在翻书。 听见推门声,白悠悠应声望去,瞧见是华靖微微一笑,道,“华靖,过来坐。” “不知道小山长找我何事?” “华靖,我想同你谈一谈之前我受伤的事情。”白悠悠开口道。 华靖眼底闪过一丝冷凝,满不在意道,“我都不知道少主之前受伤过。” 白悠悠呼吸一紧,“华靖,我以知晓这些事全是因你而起,包括前几日你想要帮助文启陷害我们云鹤书院,多亏萧巡和彦仲他们及时发现问题,要不我们云鹤书院已经被诬陷作弊。” 华靖冷冷一笑,“少主,有话直说,你找我来所谓何事?” “华靖,我找你来是想说,之前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希望你之后能够好好在云鹤书院读书学习,争取能为师弟们做出好的表率。”白悠悠眼神真诚的望着华靖。 华靖并不领情,“少主,我今日过来不是听你说教的,也不在乎你原谅与否。我是来要回我的学籍,我要去青松学院读书。”他可不想继续和这群人打交道了,他要去青松学院,免费入读还能和官家子弟接触,不用和这些下等人掺和在一处。 原来文启是给华靖这样的承诺才让华靖为他做事。 “华靖,文启先生因为云鹤书院的崛起就采用如此阴险的手段,你真觉得青松学院是好的选择吗?”白悠悠觉得文启心术不正,实在不是合格的夫子。 作为教师,最基本的为人师表都无法做好,怎么能用自身的行为去教育好学生。 华靖现在觉得白悠悠是嫉妒他,能够去青松学院读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少主,我已经决定好了。青松学院极力想让我去他们书院,他们的夫子不仅是当世大儒,而且徐山长也很有能力,学生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是官家子弟。再看看咱们学院,夫子都没有几个人,学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要不就是像陆思齐那样的商户孩子,我在这样的环境能能有什么好发展。”华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他如此优秀,怎么甘心在这样低劣的环境里继续沉迷。 “学院的建设,我们已经在尽力改变,不管是从食堂还是校舍,都已经都很大的改变。夫子的能力也不比其他学院差,尤其是学生,学生的出身不能决定他们的未来。华靖,我们这一次乡试的成绩就是我们能力最好的证明。”白悠悠不赞同的反驳道,出身只能决定一个人一时,不能决定一世,每个人的成长离不开自身的努力。 “少主,你就继续沉迷在你给自己、给他们编织的美梦里吧。反正我是要转学去青松学院。”华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有点尖锐。 “华靖,乡试刚结束,你这个时候转学,对你学业也是有影响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书院和其他学院的教学方式不同,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白悠悠发自肺腑的劝慰道。 华靖冷哼一声,清瘦的脸盘上因为不耐变得有些阴郁,“云鹤书院侥幸考试上榜的人数多一些而已,和根深叶固的青松学院怎能相提并论?不自量力。” 白悠悠美目一瞪,没想到华靖如此固执,只得叹气道,“华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一会我便让夫子把你的学籍给你。”说完又长叹一口气。 华靖听到白悠悠决定放他离开,内心一喜,面上的也带上三分笑意,“就此别过了,小山长。”说完也不待白悠悠回话,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白悠悠觉得有些气闷,一个人在学院里闲逛。就看见华靖背着东西走出云鹤书院,后面还跟着一群小弟们。 “华靖师兄,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 “华靖师兄,我们舍不得你。” “云鹤书院也挺好的,会越来越好,华靖师兄你留下来。” 大概是被这一群人惹烦了,华靖转过身,冷冷的瞧着众人,硕大的背包在他瘦弱的身体上看起来很不协调,他努力把背包往挪挪,开口道,“你们这些臭虫,离我远一些。我天赋极佳,要不是被家境耽误,岂会同你们一起学习。”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就快速的离开书院。 那些一直从内心敬佩华靖的学子们被这些言语镇在当场,他们没有想到,原来华靖觉得和他们一同读书是一件如此丢人的事。 “没想到,华靖师兄竟然一直这么看待我们。”王文敏声音里有些哽咽,眼圈也变得有些红,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痛苦。 “我早就看出来华靖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是臭虫,他就是大臭虫,是狗尾巴草。家境不好怎么了,乡试又不是看你家境。”大壮不服气的喊道,他看着王文敏难受,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陆思齐站在人群后面已经惊呆了,圆圆的脸配着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娇憨的紧,“真没想到华靖师兄是这样的人。” “同学们,华靖只是觉得青松学院的夫子水平更适合他,所以决定转学去青松学院。都散了吧。”白悠悠从一旁走过来,对着同学们喊道。 “就是就是,走了就走了呗,希望他以后别后悔。”大壮在一旁也跟着大嗓门的喊着,说完搂着王文敏,“走吧,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众人看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瞧,都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萧巡瞧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便走到白悠悠面前,面露担忧之色,“没想到华靖竟然还能转学去青松学院。” “能为文启办事,已然是文启的心腹,转学过去倒也不意外。希望他以后能好自为之吧。”白悠悠叹口气,她本想让华靖留在云鹤书院,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华靖对书院有极强的归属感和认可度,可是没想到华靖说走就走,毫不留恋,倒是让她有几分戚戚然。 萧巡知道白悠悠现在心里不好受,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站在她身旁,一直陪着她,二人看着华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华靖离开云鹤书院后,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他马上要奔上新生活新希望,过去臭虫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待他功成名就之日,他再也不想听到云鹤书院这几个字。 云鹤书院和青松书院离着很近,没走多久华靖就已经到达青松书院。 华靖走进青松书院,发现内里青砖碧瓦,面积不知比云鹤书院大上几倍,书院里不仅有亭台楼阁,就连假山流水都一应具全,不愧为第一书院。 第八十九章 文启痛打落水狗 想到能自己即将在青松学院读书,华靖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青松学院的学子看着华靖背着硕大的背包一直在学院内行走,都投来好奇的眼光。 “喂,你来我们青松学院做什么?”华靖被人喊住,抬眼一看是一名瘦弱的学子。 “我来找文启先生。”华靖双手抱拳,恭敬的回道。 “你不是云鹤书院的,怎么跑我们青松学院来?”学子继续追问,俩个学院关系之差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华靖穿着云鹤书院的衣衫、背着云鹤书院的背包还走在青松学院内,实在太过张扬,这在青松学院学子眼里,就是莫大的挑衅。 “我是即将转学来青松学院的华靖。”华靖想到日后将要和眼前的学子成为同窗,虽然内心不喜此人态度恶劣,可是为了避免日后的纠纷,只能继续恭敬的回道。 “就是那个全是穷学生的云鹤书院,竟然还能转学来青松学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瘦弱学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瘦弱学子的行为太过夸张,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再了解华靖是要转学过来的云鹤学子后,都站在原地笑个不停。 “真是太好笑了,穷学生也想入读青松学院。” “莫不是以为我们青松学院是什么人都能来的,真是不自量力。” “要是被人知道有云鹤书院的学子转来,估计我父亲肯定去寻徐山长要个说法。” 华靖听到这些贬低他的话语,只觉气血上涌,双手紧紧的握住,想要挥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幸亏紧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没有这样冲动。 他推开人群,朝着记忆中文启所在的屋子走去,等着他入学青松学院后,一定让这些人好好瞧瞧,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的实力,等到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些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华靖一路走着,目露凶狠,他一定要入读青松学院。 到了文启的屋子后,华靖在外边轻轻叩门,听见里面传来文启的声音,“进来。”华靖推门而入。 文启正坐在桌子旁边悠闲的喝茶。 不知道是不是华靖的错觉,他觉得此刻的文启先生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文启抬头看见是华靖,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语气冷淡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华靖走进屋内,随手把门关上。 恭敬的走到文启先生面前,道,“文启先生,你曾许诺我,只要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事,就免费让我入读青松学院,我现在已经彻底和云鹤书院无关,这是我的学籍,今日一并带来了,只要咱们这边给我入籍便可。” 华靖说完,双手奉上自己的学籍,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文启听见华靖的话,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杯与桌面发出里极大响声,茶杯中的水也因此漾了出来,在桌子上留下一滩水迹。 “华靖,你想转学来青松学院?”文启语气清冷,听不出什么感情。 “正是,这也是文启先生你之前答应我的。”说完华靖就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文启先生。 文启先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笑着笑着捂住肚子躬下身子,笑到根本停不下来。 “文启先生……”华靖被文启的笑声惊了一下,他不知道文启先生这是一种什么表现。 过了好一会,文启先生才慢慢缓和下来,坐直身子舒缓了一下情绪。没有抬头去看华靖,转身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这才抬头看向华靖,面露嘲讽道,“我答应你让你入读青松学院?” 华靖面对文启的质问有些呆愣,可还是极快的回复道,“正是文启先生说让我入读青松学院,我这才听从文启先生的安排做那些事情。” “哦?我让你做了什么事情?”文启表情疑惑,仿佛十分不解的样子。 “文启先生,是你说让我入读青松学院,我才让人引白悠去后山被杀手刺杀。想要在同僚的背包里放作弊的答纸。”华靖语速很快,生怕文启赖账一样。 “白悠现在身体康健,什么杀手刺杀,我怎么不知。再说,云鹤书院没有抓住作弊的,反倒是我们青松学院有人被抓住。”想到这,文启就一阵气郁。 “我只是听从你的吩咐把白悠引到后山,杀手没有成功,难道不应该去寻那杀手的事。再说青松学院学子作弊,又不是我让他作弊的。”华靖反驳道,事情没有成功,也不是他一人的过错。 “那让你去刺探白悠伤势如何,你根本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文启先生你都亲自去探,都没有弄明白白悠的情况,现如今怎么能来怪我?”华靖不服气道,“再说,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不成功也不能全然怪我。” “对,我没有怪你,只不过是气我自己,竟然找了一个这样废物去替我办事。”文启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毫不留情道。 华靖脸被气得通红,真想一拳打在文启的那张老脸上,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入读青松学院,只能继续低头伏小。 “文启先生,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这样,我在云鹤书院也待不下去了,只能来青松学院投奔您了。”华靖不得不低头,他已经和白悠悠彻底决裂,如果青松学院不接受他,那么他就无处可去,所以现在还不是激怒文启的时候。 “华靖,你一件事都没给我办成,又怎么有脸来青松学院?”文启看着华靖,平淡的语气吐出恶毒的言语。 “可是……是文启先生让我来的。”华靖双眼充血,他没想到,文启竟然想不认账。 “我是让你来我们青松学院,可是那是事成之后,你看看现在。”文启站了起来,面对面对着华靖道,“现在白悠还身体康健的活着,白山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云鹤书院的成绩也很喜人,反倒是青松学院,因为作弊问题现在外界传言很差。” 文启越说越是激动,“就是这种情况,你说我让你来的,我让的是那个把所有事都办好的华靖来读书,而不是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来。” 华靖因为被羞辱,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可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文启先生交代他的事情确实都没有办好,可是也是因为为文启先生办事,已经和云鹤书院全然决裂,现在只要能入读青松学院,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文启先生,你说过看中我的才华,想让我入读青松学院的。” “华靖,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看中你的才华吧。要是这样,萧巡比你才华更甚,为何我会舍弃他而选择你。我只是在利用你,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还真背着包来青松学院,哈哈哈。”不等说完文启又哈哈大笑起来。 华靖听到事情的真相愣在当场,现在云鹤书院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他不能没有学院可去,这样家中的父母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华靖狠下心来。跪倒在文启面前,磕了两个头道,“文启先生,我已经和云鹤书院彻底脱离关系,一心只想入读青松学院,求先生收留。” 华靖的举动倒是让文启一愣,他没想到华靖还是个能屈能伸,只是可惜…… “入读青松学院也不是不能,你先去把学费缴一下。”文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学费……”华靖抬起头,“不知道青松学院的学费是多少?” “学费五百两,平日里学院如果有什么事,还需要学生额外缴纳。”文启出言道。 “五百两!”这些钱他从哪里才能弄到,就是云鹤书院一年五十两的学费他们家都十分吃力,五百两对于他这样的家庭,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文启先生,你不是答应我,给我免除学费吗?” “华靖,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我凭什么给你免学费。”文启眼神轻蔑。“如果想要入读,直接去缴钱即可,要不就别在我面前碍眼。” “文启先生。”华靖一把抱住文启的裤腿,“我没有这么多银钱,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华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心中一直相信文启一定会给他一个安排,现如今却要狠狠把他踢开,这让他如何是好。 “滚开,没有钱还想来读青松学院,真是不自量力。”说完就狠狠甩开华靖,毫不留情。 华靖被甩开后摊坐在地上,眼下的情形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他来青松学院可以直接入学,然后他努力学习争取在仕途上混出成绩,到时候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被他踩在脚下,可是现在他既回不去云鹤书院,也无法青松学院入读,他可怎么办? “文启先生,你之前说看中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华靖不死心的问道。 第九十章 看穿你的真面目 “本以为你是个机敏的,想利用你来铲除云鹤书院,可是没想到你果真是个废物,答应我的事情竟然一件没办好。你真当你有天纵之才让我想要引你来青松学院,只不过是看你好利用罢了。”文启毫不留情道,现如今华靖已经废人一个,云鹤书院视他为叛徒,他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青松学院。 “那我该怎么办?”华靖痛苦的捂住头,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接下来应该何处何从。 “你怎么办我可管不着,现在马上滚出我的屋子。”文启冷冷道。 华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坐在地上,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文启走上前踢了华靖两脚,“赶紧滚。” 华靖被踹的东倒西歪,可是还是呆愣着,他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睡吧睡吧,睡着就好了。 接下来华靖好像看见文启推开门叫了两名学子进来,这些人是抬着他吗?他们要把他抬到哪里去,周围人为什么都在哈哈大笑,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难道是在笑他? 被人重重的扔在青松学院的大门口,那两个学生走之前好像还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听不见。 接下来他要去哪里,他还能去哪里呢? 华靖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坐在青松学院的门口,眼神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华靖看见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靴子的样式很熟悉,对了,和他脚上经常穿的一个样,是云鹤书院的靴子,他抬头看去,竟然看见了小山长,她也是来看他笑话的吗? 白悠悠焦急的和他说些什么,华靖突然觉得有些安心,然后就晕了过去。 云鹤书院内,白悠悠对大夫问道,“大夫,华靖为什么晕过去,怎么还没有醒?” “人在经历大悲大喜的时候就容易发生晕厥,不要紧,等着醒了把这一副安神药给他服下即可。”花白头发的大夫说道。 白悠悠接过药方,递给身旁的一名夫子,让他去帮忙煎药。 因为两个学院离着很近,所以华靖去青松学院的事情她也知晓,可是在华靖到了青松学院没多久,就听见有学生来说看见华靖被人扔了出来。 白悠悠急忙赶过去,就看见华靖一个人呆滞的瘫坐在地上,她快步走过去想要问问华靖到底发生何事,华靖就哐当一声就倒下了,倒是把白悠悠吓个够呛。 徐风起看着躺在床上的华靖,轻声低语,“怎么会被人撵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悠悠摇摇头,可能是文启许诺的太美好,华靖当了真,结果文启翻脸不认人。不过俩人之间具体有些什么事,她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华靖醒来后问问他。”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华靖?”徐风起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当初华靖去要学籍的时候趾高气扬,气得夫子午饭没有吃进去,现在被青松学院拒之门外,少主不会想继续收留华靖吧。 白悠悠想等华靖醒了问问华靖有什么打算再说,现在她还不急于安排一切,如果华靖还愿意来云鹤书院读书,她还是欢迎的。 “少主,如果再收留华靖,估计学子们都会有意见。本来犯了大错,少主你已经原谅他了,可是他根本不领情,自顾自的退学,现在被人撵出来也是活该。”徐风起毫不同情道。 “徐先生,你先回去吧。等华靖醒了我问问他再说。”白悠悠把徐先生推了出去,“先生且去看看药有没有好。” 徐风起无奈,只能摇摇头离开屋子。 华靖其实早就醒了,他现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来面对这些人,于是只能继续装睡。 “华靖,既然醒了就起来吧。”白悠悠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然后自己坐了下来。 华靖听见白悠悠的话心理一紧,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要面对,于是睁开眼,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白悠悠道,“小山长。” 白悠悠点点头,“华靖,刚才大夫已经为你诊治,你只是气血攻心一下子晕过去而已。” 华靖不好意思点点头,没有吱声。 白悠悠觉得有些问题还是现在处理比较好,开口道,“屋内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和我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华靖实在不想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所有的尊严都被人无情的撕碎,他本来极为自傲,可是这些骄傲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可是面对白悠悠真挚的眼神,华靖还是缓缓开口把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下,中间几次停顿,他实在是不想回忆当初的羞愧。 白悠悠从华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就是文启给华靖画了一张美丽的大饼,然后指使华靖去办事,结果事情没办好,这张大饼文启也不打算给华靖。 “小山长,我没脸见你。”这是华靖在出事后第一次对白悠悠说出自己的羞愧。 “华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白悠悠关切的问道,华靖已经离开云鹤书院,可是青松学院并不接受他,也不知道华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说到接下来的安排,华靖眼神中露出迷茫,对啊,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之前好不留情的离开云鹤书院,现在他已经无处可去?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华靖呜咽之声响起,他把他的未来搞砸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继续在云鹤书院读书。”白悠悠发自肺腑道,她还是不愿意云鹤书院失去这样优秀的一名学子。 听见白悠悠的话,华靖愣住了,没想到在他犯过这样的错误后,白悠悠还是愿意接受他,可是华靖仅存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华靖摇摇头,“多谢小山长费心,我没脸在回云鹤书院读书。” 白悠悠知道华靖还是有心结,于是出言开导,“华靖,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春秋时期,晋灵公无道,滥杀无辜,臣下士季对他进谏。灵公当即表示:‘我知过了,一定要改。’士季很高兴地对他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遗憾的是,晋灵公言而无信,残暴依旧,最后终被臣下刺杀。” 华靖…… 白悠悠看着华靖的表情,笑着道,这个故事还没讲完,于是继续道,“上面说到晋灵公是知错不改的例子,如果知错能改呢?楚庄王初登基时,日夜在宫中饮酒取乐,不理朝政。后来臣下以死劝谏,终于使他决心改正错误,认真处理朝政,立志图强,楚国终于强大起来。华靖,你看历史上的大人物,他们面对错误时,改正和不改正的区别很明显,只要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积极的去改正,相信日后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业。” 华靖听着白悠悠的叙述,一时间陷入沉思,他还有改正的机会吗? “华靖,也许你的出身决定了一些事情,可是你不能因此气馁,更应该用正规的途径和本身的实力去证明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在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上纠结。”白悠悠知道华靖的一切都是因为自身家境问题。 “我想,学院内喜欢你的学弟们,肯定不会是看中华靖你的家境。他们都是真心实意敬佩你的能力才追随你的,所以华靖你应该看见你拥有的一切。而不是一直纠结在那些你无法改变的东西上。” 白悠悠循循善诱。 华靖一直在思考白悠悠的话,他都已经动手去伤害白悠悠,可是白悠悠并没有放弃他,认为他不行,说他内心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小山长……我真的能改变吗?”华靖声音有些沙哑,他突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怎么改变。 “华靖,你一直都很努力,在学业上也很认真。这次你确实走错了路,不过这也不能否定你整个人,只要你认识到这次的错误,然后改正,云鹤书院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着。” “小山长,你真的愿意让我回书院吗?”华靖眼圈微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只要你愿意回来,云鹤书院肯定为你敞开大门。”白悠悠眼中饱含真诚。 “可是,我这次的错误,真的还能回头吗?”华靖呢喃。 白悠悠拍了拍华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已经和华靖说了很多,接下来就要让华靖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我去看看给你煮的药好了没。” 说完站起身离开屋子,只留华靖一个人。 “没想到我做了这样无耻的事情,小山长一次次的原谅我,我……绝对不能辜负小山长对我的肯定。”华靖又躺了回去,用被子盖住脸。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真的能让自己的未来更好吗? 第九十一章 白悠悠要送礼物 华靖一直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他感动于白悠悠对他的慷慨,可是他做的这些事情,同学们能够原谅他吗? 他想继续读书,可是一想到之后的日子,可能要一直听着同窗们的冷言冷语,他就有些受不了。 就在华靖迷茫之际,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华靖声音沙哑的说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就看见刘海探头探脑的走进来,看见华靖半躺在床上,急忙走上前,面露焦急的问道,“华靖师兄,你不要紧吧?” 华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这样的人还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着他。 “我不要紧,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晕倒在外边,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大家都很担心你。”刘海眼神真诚,看不出虚假的情意。 华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发生就要去面对,“对海,实在抱歉,之前是我让你去引小山长去后山,才让杀手刺伤了小山长。我……也对不起小山长。” 面对华靖的突然道歉,刘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伸出手挠挠头,“华靖师兄,我不怪你。” “可是……” “华靖师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大道理我也不会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刘海尊敬的华靖学长。”对于沉默寡言的刘海来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仿佛有什么高兴的事,刘海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华靖师兄,小山长最近夸我很有进步,我偶尔也愿意表达自己了。” 华靖看着笑意盈盈的刘海,心想白悠悠到底是个有本事的,刘海这样的性格都能让他变得稍微开朗一些,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改变,也可以重新开始。 大概是看出来华靖的心思,刘海出言道,“华靖师兄,同学们都很想你。小山长说了,人要学会向前看,今日的自己比昨日的自己更加优秀,就是一个成功的人。” 华靖听着刘海的话,内心涌入一股热流,他绝对不能辜负白悠悠和大家的期待。 “等着明日我就又能和大家一同读书了。”华靖下定决心,目光真诚的看着刘海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刘海因为兴奋脸色变得微红。 华靖点点头,他绝对不会再次辜负这些人的。 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白悠悠,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不是圣人,没法做到宽容每一个人,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老师,是夫子,是小山长,所以她要肩负起所应该承受的一切。 房内,白悠悠对着铜镜看自己背后的情况,多亏了萧巡送她的美容养颜膏,她背后的刀伤已经好了很多,不仔细看已经瞧不疤痕。 这次的事情多亏有萧巡,要不然自己极有可能命丧黄泉,她要为萧巡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好好感谢他。更何况,白悠悠脸色变得通红,也是因为这次事件,让他和萧巡之间的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 到底送萧巡什么礼物好呢?白悠悠冥思苦想。 古代的闺阁小姐都是送香囊和手帕之类的手工活,可是这些对她来说,一个字难,两个字,太难。 而且送来送去完全没有新意,她要想一个萧巡绝对没有见过的礼物。 萧巡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就看见白悠悠从一旁的屋子走了出来。 萧巡快走几步追上白悠悠,“少主,你吃饭了吗?” 白悠悠摇摇头,“还没有,正好一同去食堂吧。” 二人肩并肩一同朝着食堂走去,萧巡察觉到白悠悠的眸光若有似无的从他脸上划过,他稍微侧过头就能看见白玉有眸底有璀璨的笑意,仿佛太阳照耀在水面,洒下一片光彩。 萧巡真想把白悠悠的小手牵住,放在自己的怀中。 “萧巡,未时一刻你去后院找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等着你到了就知道。” “好。” 俩人正说着话,白悠悠远远就瞧见陆思齐走了过来,看见白悠悠和萧巡,陆思齐甩着肥胖的身子跑了过来,“少主,萧巡,你们也去吃饭吗?今天是红烧排骨,不快点去就没有了。” “少主,一起去吃饭。”大壮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并排和二人一起走着。 白悠悠期待的二人世界已经没有了,无奈之下只得摆出一张官方的笑脸,同众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要紧,下午的时候就是她和萧巡单独的二人世界。 吃完饭后,白悠悠急忙回自己的房间把礼物用一个小盒子包起来,还找了一块粉红的布料扎了一个蝴蝶结。他们是男子学院,这粉色的物件可是极其难找,好在他们还有食堂大妈,她偷偷偷了大妈的一件抹胸,然后做成了美丽的蝴蝶结。 条件比较艰苦,只能尽力为之。 白悠悠看着已经到了她和萧巡约定的时辰,急忙拿着礼物跑到后院去,刚到后院,就看见萧巡一个人站在那里,阳光下俊美少年负手而立,仿佛天地间星辰都汇集于此,璀璨动人。 萧巡听见远处有声响,抬头望去,就看见白悠悠如一朵**待放的水仙花站在那里,不染纤尘,楚楚动人。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一会,直到都红了脸庞,这才款款走上前。 “萧巡,你可是来了很久?”白悠悠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本来感情中一直是她主动,可是真的和自己喜欢的人确定关系后,反而有些羞怯,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 萧巡微笑的看着白悠悠道,“只是来了一会。”今日白悠悠约他在后院见面,他吃过午饭就已经待不住了,本想翻书看一会书,等着快到时辰在去后院,可是手中的书已经翻开很久都没有翻页,他脑中全部浮现的都是白悠悠的音容笑貌。 不得已,只能早早就来到后院等着,反正也看不进去书,不如先来这里等着就好。 “那就好,要是你等了我太久,我反倒会有些不好意思。” 白悠悠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递到萧巡的手上,“诺,这是送给你的,感谢你在我受伤时对我尽心的照顾。” 萧巡接过粉色的盒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还是从心仪之人那里收到的礼物,岂能不激动。 “这盒子上绑的是什么东西?”萧巡扯着那粉色的蝴蝶结,疑惑的问道。 “这叫蝴蝶结,是送给心上人时才能用的结。” 萧巡脸红心跳,这感觉真是棒棒哒。 “那……我能现在看礼物吗?”萧巡小心翼翼的问道,之前他见白悠悠只是心生欢喜,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悠悠反倒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白悠悠生气。 “当然可以,我就是想让你现在看。”白悠悠看着萧巡俊秀的脸庞道。 萧巡细长的手指一点点拆开面前的盒子,只瞧见一条比项链短很多的圆形链子,周边全是黑色的玛瑙穿成,中间是一颗小小的心型,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是什么?可是佩戴在衣襟上的?”萧巡不明所以。 白悠悠就知道现在还没有流行起来手链,萧巡也不知道这是情侣手链,她费心的找了很多的小颗玛瑙石,然后自己打磨了两颗心形石头穿在一起,做成情侣手链。 白悠悠扬起自己的雪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个和盒子里一模一样的手链。 “这个东西是这样的戴法,戴在手腕上,只有相互倾慕的人才可以戴,比如你带上这一串手链,就代表你是我的人了。”白悠悠扬着手腕,对着萧巡说道。 只有互相倾慕的人,说的不就是他和白悠悠吗? 萧巡按照白悠悠说的方法把手链戴着手腕上,黑色的手链在白皙的皮肤上衬托的十分好看,白悠悠的眼光真好。 “白悠悠,谢谢,我真的很喜欢。”萧巡发自肺腑的说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白悠悠看见萧巡喜欢也觉得很开心。 “这个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在外边倒是没见到有人戴过这些。”萧巡疑惑的问道,他从来没见过白悠悠这样多点子的人,永远不知道白悠悠的小脑瓜里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每一次都让他觉得惊喜又意外。 你们这些古代人怎么能知道现代的技术,要不是水平不行,我就给你织一条围巾了,这是恋爱的必备之路,白悠悠内心腹诽道。 “这是我白悠悠独家制造的,世界上仅此两条。” “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它的。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萧巡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恢复原样。 白悠悠看见萧巡想要把大妈的肚兜也收起来,急忙把那粉色的蝴蝶结给抽了过来。 萧巡被白悠悠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望着白悠悠。 白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蝴蝶结就不用保留了,这个不适合留在你身边。”她可不能让别的女人的物件留在萧巡身边。 第九十二章 唐僧为什么被杀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你的。”萧巡深情款款的望着白悠悠。 白悠悠老脸一红。 别看在现代白悠悠是个女博士,可是她从来没谈过恋爱,这恋爱到底应该怎么谈,她心里完全没有章程。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拉拉小手了?白悠悠疑惑的想着。 大概是盯着萧巡的手实在是太过认真,仿佛上面有什么金山银山,白悠悠直愣愣的盯着萧巡的小白手。 萧巡不光是脸蛋好看,这手也长得极好,手指纤细修长,又很白皙,上面就连手毛都没有,同样是人,老天爷对萧巡也太偏爱了一些了吧。 “我的手可有什么问题吗?”萧巡被白悠悠的目光盯的有些紧张,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能摸摸吗?”话说出口,白悠悠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把心声说了出来。 萧巡耳朵染上一层红润。 他在知晓白悠悠是女子后,找了不少古代书生和小姐恋爱的画本去看,他已经设想到,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要做点什么,可是到底要做什么他一点不知。 好在总有过来人知道互通心仪的二人在无人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只不过那些画本,为何……让人看的面红耳赤,先先拉小手,然后亲亲小嘴,脱了衣服,再来一次。 不对不对,那些是入洞房才能看的小画本,他现在只能看一些初级的画本。 男子总是要主动一些的,萧巡想到这里,双手轻轻握住了白悠悠的手,然后问道,“这样摸摸好不好?” 白悠悠已经要吐血而亡,这萧巡也太温柔太会撩了吧。 俩人就这样你摸摸我的小手,我摸摸你的小手,偶尔谈笑几句。 突然一阵风起,萧巡一下子把白悠悠抱住怀中。 风停了,萧巡也没有松开环着白悠悠的双手,白悠悠的脸就窝在萧巡的脖子处,呼吸在萧巡的耳边,轻轻道,“萧巡你把我抱疼了。” 萧巡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还是紧紧的抱着白悠悠,抱着自己心仪的人,这感觉真好,恋爱的感觉真美妙。 白悠悠觉得萧巡抱着她越来越紧,只得坏心眼的在萧巡的耳边轻轻吹气,肉眼可见萧巡的耳朵染上一层粉红色。 萧巡松了松环住白悠悠的双手,可是还是抱着白悠悠没有放开,他舍不得放开,只得无奈道,“你真是个坏心眼的小姑娘。”说完一只手还掐了一下白悠悠的屁股。 白悠悠…… “我们已经在这很久了吗,感觉天都要黑了。”白悠悠看着渐沉的天色道。 萧巡这时才放开白悠悠,看了一眼,“没觉得很久,怎么这样快就天黑了。” “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到时间过的快都没有感觉。”白悠悠美目一瞪,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萧巡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捧住白悠悠的小脸。 白悠悠的脸可真小,白白净净的在他的双手里,眼睛又大又圆,闪亮亮的真可爱,小巧的鼻子,还有红嘟嘟的小嘴巴,真想亲一口上去。 这样想着,萧巡朝着白悠悠俯身亲过去,刚刚要碰上白悠悠的双唇,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听见一声大喝,“你们在做什么!” 白悠悠和萧巡被吓的赶紧分开,只见不远处彦仲正朝着这边快速走来。 待看清二人后,彦仲痛心疾首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白悠悠脸色微红,一言不发。 萧巡也很不好意思,也只能回道,“彦仲师兄,你怎么来这边了?” “哦,我刚才经过这里,看见后面有人在,想着是谁,就过来瞧瞧。”突然发现自己的被萧巡的话带偏了,急忙打住道,“别说我,你们俩刚才在做什么?” “彦仲师兄,你不要管了,今日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白悠悠想要拿出小山长的威严让彦仲闭嘴。 闭嘴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俩同为男子,做这样的事情,被爹娘知道可怎么办?他们还指望你们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娶妻生子。”彦仲痛心疾首。 “彦仲师兄,我们刚才没做什么。”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而已,萧巡回道。 “我明明看见你们二人……”彦仲说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一样,“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亲小嘴。” “你们现在正处在对女人好奇的阶段,可是咱们学院没用女子,你们难免会对一些事情有好奇的想法,可是现在你们应该把这些想法化作学习上的动力,而不是对其他学子产生什么非分的想法。”彦仲继续循循善诱。 “尤其是你,小山长,你身为学院的负责人,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彦仲把苗头指向白悠悠,“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你怎么对得起他们老人家。” 要是我爹娘知道,肯定乐开花,他们家的铁树也知道开花了。可是这话却不能当着彦仲的面说。 只得恩恩啊啊的敷衍道。 “还有你,萧巡我前几日就看出你不对劲了,发现你竟然一个人在看那些小画本。那些画本上都是公子和小姐的故事,你可以看,也可以去了解,但是你要知道小山长是男子,你这些事情是不能和小山长一起做的。”萧巡被人揭穿了看小画本的事,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白悠悠不会觉得他没有经验吧。 白悠悠听见萧巡还看小画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用胳膊怼了怼萧巡,“改日把你的小画本拿来借给我看看,我也好学习学习。”提前学习恋爱知识的萧巡真是太可爱了。 萧巡瞪了白悠悠一眼,可这眼神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力,倒是惹得白悠悠哈哈大笑。 “你们俩个人,还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起来了。”彦仲实在是看不过眼去,出声呵斥道。 “萧巡,你的小画本我给你没收了,以后不要看这些东西,影响心情。以后你一定会和女子做同样的事情,就先放过小山长吧。”彦仲劝慰道。 萧巡一脸黑线,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得有些无奈的看向白悠悠。 “你们俩的事情我暂且替你们保密。接下来,对了,少主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生理卫生课,我觉得有必要给大家上一下了,毕竟我们学院都是男子,可能时间一长,大家看着身边的同窗都觉得眉清目秀……” 白悠悠突然体会到唠叨的唐僧为什么会被至尊宝给杀掉了,因为真的是有一群的苍蝇在你耳边不停的嗡嗡嗡。 不等彦仲继续说什么,白悠悠突然拉起萧巡就跑了起来,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彦仲留在原地。 彦仲看着手牵手越跑越远的二人,用充满无奈的声音呢喃道,“白山长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托福,竟然让小山长喜欢上了男人。” 白悠悠拉着萧巡好不容易跑到自己的屋子前,二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待休息一会,白悠悠开口道,“没想到彦仲师兄竟然这样絮叨,真是堪比我娘。” 萧巡微笑的看着白悠悠,“他也是担心你我而已,毕竟刚开始我也觉得我是否有问题。” “什么问题?”白悠悠疑惑道。 萧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避而不答,“没什么。不过彦仲师兄不会到处乱说吧。” “放心吧,彦仲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反倒是你……”白悠悠面露揶揄道,“没想到萧巡你竟然还看小画本,当真是让人意外。” “之前没有同女子接触过,不晓得应该做些什么。”萧巡脸色微红,好在天色渐晚,也看不出来。 “那你要记得,你从画本上看的那些事,只能同我去做,和其他的女人不能做的。”白悠悠挥着小拳头威胁到。 “我眼里只有你白悠悠一人,其他人连看都不会看。”萧巡深情款款的回道。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白悠悠不好意思起来,古人说起情话来,也是毫不嘴软。 白悠悠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对着萧巡道,“你先回寝房吧,早些休息。” 萧巡点点头,刚要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一下子把白悠悠拉到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的朝着白悠悠的双唇吻了下去。 大概是怕人看见,又快速的分开,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寝房的方向走去。 白悠悠一个人愣在原地,她的初吻啊,就这么没有了。 没想到看起来很老实的萧巡,竟然也有这么骚包的一面。 萧巡在亲过白悠悠后,一个人跑回寝房,坐在床上独自一人默默的回味。 白悠悠的嘴唇好软啊,好甜啊,刚才为什么不好好舔舔呢,想着想着就笑出声。 周围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知道今晚萧巡发生了何事。 一个注定无眠的夜晚啊。 彦仲回到寝房,看见萧巡已经在那,本想再好好教育他一番,可是又怕其他学子看出端倪,只得长吁短叹。 第九十三章 乡试成绩出炉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何事,这一晚就彦仲的唉声叹气中度过。 风和日丽,正是放榜好时候。 白悠悠的父亲白山长也来到云鹤书院,一进学院,众多学子就纷纷围上去,“白山长,我好想你。” “白山长,今日放榜,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吗?” “白山长,我的成绩进步很大。” 白山长眉目慈祥,身上穿着云鹤书院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慈祥的眸低流露出一抹威严。 看着学生们天真的面孔,慈爱的笑着,“好好好。” “今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我同你们一起来面对最终的结果。”白山长说道。 白悠悠早早就等候在放榜的地方准备抄写榜单,她身边跟着徐风起等两位夫子。 看着白悠悠紧张的眉头紧锁,徐风起笑道,“小山长且放心,学生们已经尽力,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应该为学生们感到高兴。” 白悠悠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这是她第一次把理论上的学习经验应用到线下,乡试不仅仅是对于学生们一场重要的考试,对她来说也同样是一场考试,这是一场关于她教学理论的考试,所以在最终结果发布的时候,白悠悠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对自己说过程很重要,可是真要出结果的那一刻,没想到自己这么紧张。”白悠悠自嘲的一笑。 “不管结果如何,云鹤书院在你的带领下一直在成长着,所以你不用担心。”徐风起安慰道,其实他也很紧张学生的成绩,可是面对比他年纪小的白悠悠,只能这样安慰道。 白悠悠点点头,觉得自己既然要带领云鹤书院,在大事上一定要镇定自若,这样才能做好担当。 没一会,从考棚内出来两位考官准备张贴榜单。 白悠悠身材娇小,几步就窜到前面去,“哎呦,萧巡上榜了。”不愧是她的男人。 “我们学院上榜的人数不少。”白悠悠兴奋的朝着在人群后面费力往里面挤的徐风起喊道。 徐风起礼貌一笑,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白悠悠不等徐风起做出反应,就转过身体开始抄写榜单。 终于,徐风起挤到白悠悠身旁。 “少主,接下来的我来抄写吧。”徐风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些大婶为什么都在偷偷扯他的衣衫。 “徐先生,我都已经抄写完毕。我们回吧。”白悠悠可呵呵的把抄写好的榜单放在振袖里。 徐风起……白挤进来了。 俩人又辛苦的挤了出去,不知道是谁还给徐风起手里塞了一方丝帕。 古代女子也很热情嘛。 “徐先生,这次咱们上榜的人数是所有学院里面最多的,也远远超过了青松学院。”白悠悠喜出望外道。 “可是真的?快让我看看。”徐风起急忙从白悠悠手中接过新鲜出炉的榜单。 果真如此。 这次云鹤书院可是扬眉吐气一把,上榜人数遥遥领先,竟然比青松学院人数还多,当真让人喜出望外。 “徐先生,我们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学生们。”白悠悠兴奋的说道。 “快走。” 云鹤书院内,白山长正在前堂同学生们聊天。 看见白悠悠和徐风起喜气洋洋的走进前堂,白山长急忙走上前,“榜单可抄写回来?成绩如何?” 白悠悠看见她爹也在这,高兴的走过去握住她爹的手,“爹,你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你的身体可还好?”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次成绩怎么样?” “爹,云鹤书院在我的带领上成绩斐然,你就放心吧。这次咱们成绩可是很不错呢。”白悠悠自豪的说道。 “可是真的?”白山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多年来一直被青松学院狠狠的压着,他本来极为不放心把云鹤书院交给白悠悠,可是奈何他身体实在无法主持大局,只能放手让白悠悠看着办。 “这次咱们学院上榜的人数是所有学院里面最多的,甚至比隔壁的青松学院的人数都要多一些。”白悠悠高兴地说到。 “太好了,没想到我云鹤书院竟然有朝一日能压在青松学院的头上,可算让老夫扬眉吐气一次。”白山长因为兴奋脸色变得通红,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得高亢起来。 徐风起在两名夫子的帮助已经把榜单贴在了前面。 学子们纷纷挤过去查看,时不时传来几声或兴奋或痛苦的叫声。 “我竟然上榜了!我竟然上榜了!”大壮旁若无人的大声喊着,然后跑出来围着教室转了两圈,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乡试通过了!” 萧巡也在人群中查看他的成绩,没有意外的上榜,他满意的笑了一笑,目光投向正在和白山长说话的白悠悠,眼神中止不住的温柔。 彦仲也榜上有名,他又看了一下其他学生的成绩,发现大部分人乡试都通过了,这对他来说很是意外。 “天啊,我也上榜了,本来还很担心我的文学呢。”陆思齐紧张的把肥肥的手指塞进嘴里,乡试通过的话,他爹会送给他什么礼物? 华靖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榜单,他也上榜了,不算是意外。不过看着榜单上云鹤书院学子的名字明显多于青松学院,这一点还是让他很意外,多亏了小山长,他认清自己的错误,没有离开云鹤书院,他相信在白悠悠的带领下,云鹤书院一定会成为全国第一书院的。 他相信着这一天的到来。 刘海看完榜单后挤到华靖身旁,“恭喜华靖师兄上榜。” 华靖点点头,回道,“我看你也榜上有名,恭喜。” 刘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是他紧张时候习惯的动作,“接下来的考试让我们继续努力吧。” “恩,一起努力吧。”华靖语气坚定的回道。 同学们都看完榜单,开始三三两两的聊天,要不就准备回家同父母说起这一好消息。 这时白山长才缓缓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榜单前,仔细的看着。 待看完时已经老泪纵横,“没想到,我们云鹤书院也有今日。”说完转身拍了拍白悠悠,“我的儿,多亏了你,才让我们云鹤有扬眉吐气的今天。” 白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只是在尽职尽责的再出一份属于原主的力,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继续活下来,那么她一定不能辜负这一次的生命。 “爹,既然来到学院,就同我在学院里转转吧。现在学院和当初你管理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白悠悠有些自豪的说道,是时候展示自己技术的时刻了。 白山长点点头,他刚来学院,还没有转转看看什么情况,既然白悠悠这样说,那么肯定是变动不小。 白悠悠一路领着白山长在学院里转着。 “这校舍已经翻新了?你哪里来的钱做这些事?”白山长看着翻新的校舍疑惑的问道,他们学院之前为何如此破旧,难道是他的爱好?不是的,是因为他们穷。 白悠悠面露尴尬,绝对不能让她爹知道这钱是忽悠来的,只得讪讪的笑着,“我通过自己的智慧赚来的金钱。” 白山长一副疑惑的表情,明显不相信白悠悠的鬼话。 白悠悠眼神清亮的看着白山长,“爹,真是靠我的智慧赚来的钱。”忽悠也算是智慧的一种。 白山长看着白悠悠不想具体说明,也没有细问,孩子大了不由爹啊。 二人走进食堂,这是白悠悠最为自豪的一点,因为自助餐的饮食模式是现代的智慧,这些古人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再说食堂承包出去后,这些人只想着怎么做的好吃来吸引学生,价钱合理、味道鲜美,更重要的是有各种美食。 白山长真是好一会才消化了食堂的巨变,对于年轻人比较好接受的新鲜事物,对于老年人来说就有点慢。 “儿啊,你爹我已经不堪大用,这些新鲜点子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多亏了你,你爹活着的时候能看见我们云鹤书院也有这样美好的一天。”白山长发自肺腑道,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俩人在食堂美美的吃了一顿后,白山长就跟着白悠悠去了她办公的屋子。 看着白悠悠桌子上摆放的一大叠试卷,拿起一张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几个大字——《乡试模拟试卷一》。 “我儿,这模拟试卷是什么东西?”白山长疑惑的看着试卷,越看越心惊,这不是和乡试的内容差不多吗?难道白悠悠是通过作弊取得的成绩。 “孽子!你这到底是什么?” 白悠悠正准备给她爹泡一壶茶,可是还没等放入茶叶,就听见白山长一声大喝,吓得她小手一抖,茶叶就掉在外边。 “爹,怎么了?”白悠悠疑惑的走到白山长面前,看着他拿着模拟试卷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这个孽子,我说这次成绩为何如此之好,原来是你作弊得来的成绩。”说完就把试卷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第九十四章 谈恋爱真美好啊 白悠悠不知道为什么白山长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火,疑惑的看着桌子上的模拟试卷,恍然大悟道,“爹,你误会了。” “你说说我误会什么了,我就说为什么咱们学院的学生突然成绩变好了。原来都是有原因的。”白山长怒目而视。 “爹,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白悠悠走到白山长身旁,让他坐下来。 白山长气鼓鼓的坐下去。 “爹,这不是作弊用的,你仔细看看,你没发现这上面的试题和乡试的并不相同吗?”白悠悠把模拟试卷平铺在桌面上,好让白山长能够仔细看清楚。 白山长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确实题目只是和乡试的模式类似,但是内容并不是一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山长有些疑惑,莫不是他冤枉了女儿。 “爹,这是我新推出的一种学习方式,我们不仅有模拟试卷一,还有模拟试卷二三四五六呢。这只是一种模拟的学习模式,让学生误以为自己是在乡试的考场上进行考试,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水平去答题,把每一次做模拟试卷的情况都当做在考试,这样真正到了考试的那天,反而不会紧张。”白悠悠认真的解释着什么是模拟试卷。 白山长听的一愣一愣的,这种方式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虽然也会有平日里的这种考试,但是不会如此认真,模拟真实考试的情况。 “我研究了以前乡试的考试试卷,大概找出规律,然后按照乡试考试的类型做出的模拟试卷。所以,爹,我这不是作弊,这些题目都是我出的而已。只不过侥幸碰到了几道题而已。”白悠悠有些自豪的说道。 白山长知道自己误会了白悠悠,叹口气道,“想来你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是为父错怪你了。” 白悠悠摇摇头,“爹,你教过我要为人正直诚信,我又怎么可能辜负你的期待呢?” 在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件事,小时候原主一直被当做男孩子抚养,也养成了调皮的个性,有一次孩童时期的白悠悠想要吃饺子,她娘因为有急事要出门,就随口答应了白悠悠说晚上回来给她包饺子。可是晚上回来后并没有履行承诺,白悠悠一阵哭闹。白山长知道这件事后,就教育她娘说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人一定要正直诚信,于是她娘赶紧给白悠悠包了饺子,这件事给孩童时期的白悠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爹担心你走岔了路,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和你娘知道你到底是女子,一直这样抛头露面本来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现在还把学院这样一个大摊子扔给你了。”白山长叹了口气,之前是担心学院的情况,可是现在他开始有些担心女儿未来的婚姻大事了。 我已经给自己定下来一个童养夫了,白悠悠内心呐喊道,可是这话暂时还不能和她爹说。只得转移话题道,“爹,你放心吧,关于学院的事情我一定尽心尽力,不会让云鹤书院抹黑的。” “哎,你知道爹说的不是这件事。”白山长又怎么听不出来女儿在转移话题。 “爹,你放心吧。现在首要的是要把学院给发扬光大,乡试只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还有不少的考试等着我们呢。等着成为了第一学院,到时候再谈其他的事情吧。”白悠悠觉得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发展学院是正途,其他的才是后期的发展。 “我的女儿长大了!”白山长欣慰的看着白悠悠,“这模拟试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是我过去的经历告诉我的。 “就是站在学子的立场想问题,于是这些东西都变得自然而然了。”白悠悠撒了一个不成熟的小谎。 “不愧是我的女儿,看来你天生就是做山长的命。”白山长笑着说道。 “都是跟爹你学习的,我这还只是皮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看着藏书阁怎么还成了旅游景点?这又是怎么回事。”白山长突然想起刚才经过藏书阁发现的问题,什么书鼠,这又是什么东西。 白悠悠扶额,这是一个不经意的错误。 面对白山长好奇宝宝搬的眼神,只得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白山长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大笑。 “可真是有你们的,竟然想出来这样一个好点子。”白山长赞许道,“萧巡这个小伙子人不错。” 我也觉得他很不错。白悠悠在心里大声的喊着。 “看到你把学院管理的这样好,为父也能够放心了,只可惜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白山长认真的看着白悠悠说道,内心对女儿始终有一份愧疚。 “爹,你就放心吧,安心在家照顾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几日我要在学院里住几天,好好感受一下乡试过后的喜悦气氛。”白山长微笑的说到,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他要好好享受一番。 偶尔还要去青松学院门口走动走动,能看到文启那是最好的了。 白悠悠有些头疼,刚刚和萧巡确认关系,正是约会的好时机,她爹在这很不应该啊。 白山长决定在学院内住几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整个学院。 萧巡趁着白山长不在白悠悠房内,急忙跑来找白悠悠。 白悠悠推开门看见是萧巡在外边,急忙把他拉进屋子里,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巡不等白悠悠反应过来,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道,“我想你了!” “上午不是刚刚在教室里见过。” “那时候人那么多,又不能单独和你说话,也不能抱抱你。”萧巡像小孩子一样用鼻音撒娇道。 白悠悠心里美的直冒泡泡,还是小鲜肉好,也回抱萧巡,“那你现在好好抱个够。” “抱不够,要是能每天都抱着你才好。” “我爹最近在学院里,我们见面要偷偷摸摸的。” “白山长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是偷偷摸摸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萧巡抱着怀中柔软的白悠悠,突然能够体会那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中怕碎了的感觉。 萧巡和白悠悠分开一点距离,然后说道,“白悠悠,你把眼睛闭上。” 难道是要亲她?白悠悠十分听话的闭上双眼,没想到古代男人的套路和现代的男人都差不多,亲个小嘴还怕看对方的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萧巡正微笑的看着她,眸底的深情真是挡也挡不住。 “你让我闭上眼要干什么?”白悠悠疑惑道,难道不是给我一个爱的亲亲吗? “白悠悠,你怎么这样好看,刚才不知不觉看入神。” 白悠悠…… 萧巡竟然从白悠悠脸上看到了失望,萧巡有些疑惑,难道是觉得他夸奖的话太过单薄。既然这样,萧巡调整了一下情绪,认真而专注的看着白悠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之前从不知晓这样的美人应该长什么样,如今看见悠悠你,倒是十分贴合这诗句的意义。” 白悠悠……你到底是亲还是不亲? 身为女子,在这一方面,还是稍微矜持一点比较好,想到这里,白悠悠的嘴巴嘟起来,变成求吻状。 “白悠悠,你今天中午吃猪油了?怎么嘴巴上油亮亮的?”萧巡疑惑的看着白悠悠的嘴唇问道。 “你想不想尝尝我的猪油?”白悠悠美目紧盯着萧巡。 萧巡耳朵上染上一层粉红色,轻声道,“想。”就低下头朝着白悠悠的嘴唇亲了上去。 就在二人耳鬓厮磨之际,门外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白悠悠和萧巡急忙分开,这时门被推开,就看见彦仲走了进来。 彦仲看见面对面站着的二人,怒目而视道,“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白悠悠睁眼说瞎话,“我们只是在讨论文学。” 萧巡站在一旁笑笑没有说话。 彦仲可不信白悠悠的话,气鼓鼓的走过来道,“小山长,萧巡,你们二人都是男子,断不可过于亲近,尤其是我们本就是书院,要是别人看见自家的小山长都开始喜欢男人了,都有样学样,今后可怎么办?” 白悠悠此刻觉得唐僧又出现在她眼前,又不能明说自己是女子的事,只得一副谨遵教诲的表情道,“彦仲师兄所言极是,不知今日来这有什么事?” 彦仲这才发现他还没说正事,轻咳一声道,“正好你们俩都在,这几日白山长都住在学院,你们俩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要让白山长看见你们腻在一起,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要是我爹看见我和萧巡在一处,肯定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受刺激。可惜这话断然不能说出口,白悠悠只得点点头,“辛苦彦仲师兄为我着想,我一定不会在我爹面前露出端倪。” 彦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断袖是做不得的。” 第九十五章 白山长离开学院 白悠悠刚想反驳,断袖怎么就做不得,那也是爱情,又怕彦仲絮叨起没完,只得闭嘴不再吭声,白皙的小脸上写了几个大字,懒得理你。 彦仲无奈扶额,好言相劝道,“白悠,你可是你家的独苗,你要是真同萧巡在一处,如何娶妻生子,为你家传宗接代。” 白悠悠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封建的旧社会。 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萧巡清朗的声音响起,“彦仲师兄,我和少主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到底是两情相悦,没有影响任何人,这感情不管在何时都是值得珍视的。” “孺子不可教也。”彦仲觉得实在无法说服二人,只得罢手,“你们别让白山长担心便是。”说完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怒气,仿佛他知道全天下最不应当知道的事,自己却无力去改变,总觉得有些悻悻然。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彦仲是关心她,可她是女子的事断然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和彦仲道歉。 彦仲本来就是来知会二人要克制律己的,现在既然事情已经传达到,那么也不多久停留,看着二人长叹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看见彦仲已经走远,白悠悠这才把门关上,回过身对萧巡道,“我觉得要是想让彦仲师兄别一直这么絮叨,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不可。”萧巡出声阻拦。 白悠悠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为何不可?” “你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不至于等到今天。”萧巡解释道,万一彦仲知道白悠悠是女子,时间一久对她产生非分的想法,到时候自己可是得不偿失,絮叨几句就絮叨几句吧。 白悠悠噗呲一笑,“说的对,要是说的话早就说了,不急于这一刻。不过……”白悠悠话锋一转,“刚才你说我们两情相悦,我要真是男子的话,你还能说出口吗?” 白悠悠这话好像问过好多次,她不知道恋爱中的女子是都如此,还是只有她这个样子,一遍遍想要确定对方的心意,只为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自己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回答。 一遍一遍,从不厌烦。 “我心仪的人是白悠悠,不管她是男子还是女子。”萧巡眼神坚定的回道。 炙热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洒落在少年乌黑的发间,衬出无上光华,萧巡坚定的眼神望着白悠悠,平添几分安然。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仿佛这世间并无难事,我可以一路勇往直前。 就在此时,屋门一下子被推开,白山长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看见萧巡在屋内愣了一下,倒是没往其他地方去想。他其实对这个少年印象很好,长相俊秀又很聪慧,为了求学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一身正气倒是很符合白山长的胃口。 “白山长!”萧巡恭敬的问好。 白山长点点头,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萧巡觉得父女俩肯定是有话要聊,十分自觉地起身告辞。 白山长也不多做挽留,他确实是有事要和白悠悠商量。 待萧巡走出屋子。 白山长笑盈盈的开口道,“刚才我在学院里转了转,不得不说你把学院做的越来越好。” 白悠悠给她爹倒了一杯茶,嗔怪道,“爹,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现在学院只是刚刚起步,接下来要做的还有很多。” 白山长笑呵呵接过白悠悠递过来的茶杯,因为乡试成绩太好,他的心情很是愉悦,“爹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爹,有事你就直说便是。” “咱们学院这次成绩这么好,不如组织学生一同出门游玩一番,犒劳学生一番。银钱方面,爹就拿出自己的体己钱。” 其实这个建议确实不错,考试成绩很好,是要给学生们一些鼓励,可是现在还不是这个时候。 “爹,之前我也想在学生们考试后给他们一些奖励。可是我发现咱们学院还有太多的问题要处理,实在是没有精力在出去游玩了。” 白山长不明所以,“乡试已经上榜这样好,还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往年别说上榜的人数超过青松学院,就连上榜的人都没有。 “爹,咱们这次成绩好,说实话,有一半的因素确实是误打误撞,学子们的基本功并不是很扎实,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考试,结果到底如何就不好说了。而且学生们的心理问题也要提上章程。”白悠悠想起华靖,不能让云鹤出院再出现一次华靖事件,所以心里辅导课也要跟上。 “什么是心理问题?”白山长听着这新名词有些疑惑。 “爹,这是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见的,其实就是同一件事情,有的人觉得不要紧,但是有的人觉得很严重,严重到甚至想杀人的地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想杀人这个举动给彻底消除,让他不再有这种想法。”白悠悠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道。 “想要杀人这个问题就有些严重。古人常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此斤斤计较,定是不能成功。”白山长一生光明磊落,胸怀正义,很是看不惯这种人,要不当初也不会被文启陷害关进牢房。 “对,我们学院的目的就是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把每一位学子都教育成心胸宽广的人。”白悠悠回道。 白山长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孩子,想法很是深远,我们不能光让学生们在考试中取得成绩,在人格上也要成为古圣人一般。” “对,只要是从我们云鹤书院出去的学子,别人知道后夸奖,这才是我们最终想要的结果。所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出去游玩这件事只能先延后。”白悠悠趁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顺便推迟了游玩的时间。 “游玩只是想给学子们一些奖励,既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忙正事。有什么需要你爹我做的,尽管开口吩咐便是。”只要是能为云鹤书院好的事情,白山长都是鼎力支持的。 “爹,你只要养好身体,放心把学院交给我便是。”白悠悠自信的说道,未来需要改革的地方还有很多。 白山长现在已然相信女儿有处理好整个书院的能力,抿了一口茶道,“既然你接下来还有事情做,为父也不在学院里久留,就把学院教给你了。” 白悠悠听后一惊,她说要改革,可不是为了撵走自己的亲爹啊。于是慌忙道,“爹,你可以多住几日,正好可以看看学院的情况,提出一些建议。” 白山长摇摇头,“我管理学院的东西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了,我怕我在这里,你难免有所顾忌。你娘在家又是种桃树,又是种杏树的,正好没人捉虫,回去我正好帮她点忙。” 白悠悠觉得眼眶微湿,她一定不能辜负白山长对她的信任,一定要把学院办好。 第二日清晨,阳光还没有完全遮住夜晚的黑暗,白山长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一个人悄然的离开。 白悠悠知道的时候大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知晓白山长离开的消息还愣了一会,不知为何有些惆怅,大概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和原主的爹娘一直没有过分的亲近过,可是又占用着人家的身体继续活了下来。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要好好的扮演好原主的身份,这既是古代白悠悠的生活,也是她现代白悠悠的生活,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把书院办好,这是她要全力以赴的事情。 想到这里,白悠悠活动了一下身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白悠悠让徐风起把所有的学子都叫到前堂,她要让学子们真正见识一下先进的教育手段。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白悠悠看着学子们一个个走进前堂,等着所有人都大到齐后,白悠悠清了清嗓子,面对众人开口道,“同学们,这次乡试我们上榜的学生很多,这一方面可以证明我们学院的学生不比其他学院差,还有一方面,就是只要用对了学习方法,每个人都可以进步的。” 因为乡试的关系,这几日云鹤书院的学子情绪都很高昂,听见白悠悠这样说,都大声回应表示赞同。 “不过——”白悠悠话锋一转,“我们的基础还是有些差,所以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现在是需要更加努力和进步的时候。” “接下来,咱们将要对学习方法再来一次全新的变化。” “少主,不管来什么,都放马过来吧。我要把会试也一并通过。”大壮坐在前面大声的附和着,现在他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其他同学也都跟着大声的喊着,仿佛体内有使不完的劲。 “过几日我会出去请一些夫子,顺便再充实一下咱们的教学力量,比如买一些马匹,让你们在骑射这方面有点进步。”白悠悠手里还有一些银钱,尤其是这次乡试的成功,陆思齐的父亲为了表达感谢,有捐给学院一些银钱,倒是够雇两个夫子,买一些马匹。 第九十六章 乡试过后别松懈 “我们真的要有马了?我可以骑马了!”大壮兴奋的喊道。 “大壮,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又不会骑马。”王文敏在一旁拆台。 “到时候不是有夫子教吗?怕什么?”大壮不服气的回道,他们终于可以用真马来练习了,家里的那头干活的驴可以解放了。 驴:谢谢啊。 白悠悠看着少年们兴奋的脸庞,知晓这些教学工具上的完善对他们有多重要。 “到时候别让陆思齐骑就行,别把马给压坏了。”后排一名学子喊道。 陆思齐不高兴的嘟起嘴巴,摇头晃脑道,“到时候多给马喂一些饲料不就好了。”其实陆思齐真是不想去学什么骑马射箭,他本来胆子就小,对这些活动实在难以提起兴致。 “那到时候学院的马就让陆思齐去喂。” “对,马驮着他最累,所以让陆思齐去喂马。”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陆思齐脸色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动变得通红。 萧巡坐在前排位置,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白悠悠,只要是白悠悠做的决定,任何事他都是支持的。 白悠悠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不希望你们因为马匹的原因在骑射上面比其他学院的学生差,所以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白悠悠说道,都是差不多的少年,体育课也不能比其他人差的太多了。 接下来该说说“礼”这一门课,其实就是教学生一些举止仪态方面的课程,关于这一节课,白悠悠打算和心理辅导课一起给同学们上。 “同学们,本来一件事情,你十分想去做,可是这时候你爹过来说,兔崽子快去做。你反倒不愿意做了?你们可有这种情形?”都是青春期的小孩,正是叛逆时期,相信面前的这些少年肯定会有这样的烦恼。 “少主,你真是太厉害了。确实是这样,每次回家我都打算帮我爹去地里干活,可是真等着我爹骂着让我去的时候,我反倒不愿意了。”大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很勤劳的一个人。 “对对,我也是这样。” “少主,你真是太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嘿嘿,只不过是现代很明显的逆反心理,这个情况不仅是青春期的少年,成年后也会有这种苦恼,只不过成年人更善于隐藏罢了。 “还有——”白悠悠环顾众人,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坏笑,“你们家隔壁的春花长得好看,你总是想要多看两眼,有时候甚至还日思夜想,茶不思饭不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白悠悠话音刚落,就看见不少学生低下头,脸上染上一层红润。 对待异性的渴望是每个青春期少年的必经之路,这很正常,不过一定要让这些学生们能够理智客观的对待这种感情才对。 这次竟然没有一个学生出声,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白悠悠把目光落到萧巡身上,只见萧巡正低着头不知在写些什么,握笔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清晰分明,依稀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低垂的头一如往常般清冷,可是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大概是感受到了白悠悠的目光,萧巡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一下子都变得甜蜜起来。 白悠悠急忙把眼神转开,轻咳一声道,“这些问题,到时候都会有一个解答。同学们有什么不想说的话,不方便对其他人说的话,都可以来找我。”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大壮的声音变得有些小,扭捏的样子不像刚才的他。 “对,不管同学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白悠悠拍着胸脯说道。 萧巡嘴角笑意更深,他看着自己在纸上画的白悠悠,只觉得风轻云淡,格外舒心。 接下来,就是白悠悠要提出的重点项目——学习小组。 同学们听到这个名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迷惑,不明所以。 什么是学习小组? “所谓的学习小组,就是让成绩好的和成绩不好的同学一起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白悠悠解释道。 不同于刚才的沉默,这次的沉默带有几分不情愿在其中。 好半天,王文敏才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少主,这样不太好吧?” 白悠悠不明所以,“为什么不太好,这样可以让大家一起进步。” “可是——”王文敏犹豫的看了一眼华靖,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白悠悠看出来他的纠结,鼓励道,“刚才不是刚说了,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就是。到底有什么难处?如果现在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一会来我房间说。” 萧巡眼神突然一冷,孤男寡女,成何体统,看来他要主动关心同学们了。 王文敏还是有些迟疑,到底还是说出了口,“成绩好的同学,巴不得把学习的东西藏着掖着,又怎么愿意和我们这些学习不好的一处。” “对啊,谁有功夫来教我们,不如去问夫子。” “那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教你们,谁让你们在夫子授课的时候睡觉。” 成绩有差别的同学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都不想组什么劳什子的学习小组。 白悠悠恍然大悟,看来这种藏私的行为不仅现代有,在古代也一样会存在。看来增进同学们之间的感情迫在眉睫。 古代虽然有学院,对教育也很重视,但是和现代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尤其是变态的科举考试制度,更是难上加难,能够过关的就那么几人,不像现代,大学连年扩招,学生总归是会有一个去处。 白悠悠突然觉得自己考虑事情不太周全,尤其是这个时候学生并没有那种所谓的集体意识,他们现在更多的是自己顾自己,不太考虑别人的情况。 这就是为什么华靖当初愿意帮助几个学子,就能让那几名学子对他死心塌地。 想到这,白悠悠觉得需要双管齐下,必要的拓展训练也需要提上日程。 “同学们安静一下。”白悠悠高声喊道,乱哄哄的教室清净下来。 “学习小组不单单是让学习好的同学去教学习差的同学,在你辅导另一名同学的时候,你会更加领悟所学的知识,你要学的很透彻才能去教别人。再说了解其他人的学习思维,也可以让你的思路更加宽广,好的想法我们要学习,不好的想法我们去避免。这才是学习小组的目的。”白悠悠解释道,“比如陆思齐,他虽然骑马不好,可是术数却很棒,那可以和大壮组成一个小组,你们互相学习。” 同学们虽然没有彻底搞明白什么是学习小组,但是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糟,用自己擅长的去教其他同学不擅长的,好像还不错。 白悠悠看着众人缓和的神情,觉得势必要加快这些人的集体荣誉感了。 白悠悠把今后大概的学习方向说完,就让同学们离开去食堂吃饭。 这时一直坐在后面的徐风起站起身,作为夫子,他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想要请教,毕竟要全然明白才能更好的教导学生。 “少主。”徐风起趁着学生都已经离开前堂,出声喊道,“刚才你说的好多问题我都有不明白的地方。” “徐先生请说。” “你之前说学生的一些问题,其实我也有。”徐风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问题?”白悠悠想了想,不知道徐风起会出现哪些问题。 “就是你刚才说的,本来有些事自己想要做,可是别人一逼你,反倒不情不愿了。”徐风起终于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白悠悠本想哈哈大笑,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徐风起可能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大龄青年,可是要是在现代,妥妥一枚小鲜肉。 “徐先生,其实那种情况有一个称呼,叫做逆反心理。其实不光是你有,可以说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但是有些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反而会出错。”白悠悠认真的解释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开设这样的课?并不能提高他们在会考中的成绩。”徐先生其实想问的点在这里。 “这些情绪要是得不到好的疏导,极有可能变成更严重的问题,比如之前华靖的那一件事。所以开设这样的课是很有必要的。”白悠悠可不想他们学院里再出现第二个华靖了。 徐风起、点点头,他虽然比白悠悠年纪大上不少,可是在教导学生方面,还差的很远。 “少主,既然这样,你可以先行对我讲讲,这样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一些。” “多谢徐先生,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白悠悠不是不想教导徐风起,只不过教育心理学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内容,针对不同的问题有不同的治疗方法,她觉得一时半会还无法全面讲解出来。 第九十七章 县令大人来谈判 “少主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首先要托徐先生出去雇两名夫子来教导咱们学生,这一方面我不是很懂,就有劳徐先生。其次就是咱们学院的马匹,也要托徐先生去购买。”白悠悠嘱咐道,在现代她哪里见过马,要是让她去买马,她绝对会把这件事办砸,索性让了解的人去办比较好。 徐风起、点点头,“放心吧,一定会办好这两件事的。” 徐风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莫名的给白悠悠一种安心感,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事情只要交到他的手上,她觉得徐风起一定会办好的。 “既然这样,我们先一同去食堂吃饭,你顺便同我说说逆反心理。”徐风起秉着一定要学会的精神问道。 还没等二人走到食堂,就看见一名学子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小山长,有人找。” 待跑到白悠悠面前,喘着粗气道,“小山长,县令来了。” 这可是贵客,白悠悠急忙问道,“人在哪里?” 学子朝着大门的地方指了指,“刚到门口,我刚看见就跑过来通知小山长你了。” 白悠悠看了一眼徐风起,“徐先生,同我一起去接待县令大人吧。” 刚走到大门口,远远就瞧见县令负手而立,看见白悠悠和徐风起走过来,县令如沐春风的迎了上来,“白少主,你可真是我们的县的大恩人。” 白悠悠双手抱拳,“不敢当不敢当。” “白少主果真是年少有为,这次的乡试上榜人数之多历来少有。可是让我也跟着风光一回。” “也是多亏了县令大人对我们云鹤书院的扶持。”白悠悠谦虚道。 “还是白少主的功劳大一些。”县令笑的列不开嘴,这次他们县乡试成绩这么好,得到中书令的大力夸赞,他能不高兴吗,这以后的仕途可能极为顺利。 “县令大人,我们正准备去食堂用饭,如果不嫌弃,就同我们一起去吧。”白悠悠热情的邀请到。 “不用,白少主,此次前来可是有好消息通知你们。”县令乐呵呵的回道。 这县令都来到云鹤书院了,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在门口站在,白悠悠只得邀请县令去她书房内稍作休息。 县令这次没有推辞,本来食堂人多口杂,尤其是他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同学生一处饮食。这还没升职,谱倒是摆起来了。 到书房后,徐风起去给县令倒茶。 县令坐下来环顾四周,不满意道,“白少主,你这个身份,这个屋子的摆设实在是太寒酸了。” 白悠悠赔笑道,“县令大人,我们学院经费一向有些紧张。所以尽量一切从简,有钱的话尽量先可着学子们先来。” 县令不同意的摇摇头,“学子们固然重要,可是白少主你现在身份也上来了,不能再这么寒酸了,日后要有人来访的话,可怎么办?” 我们云鹤书院一直这般贫穷,县令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晓这件事,白悠悠内心腹诽道,可是面上温和依旧,“县令大人,我们云鹤书院一直经费紧张,这些事等日后再议。” 县令看说服不动白悠悠,也不再勉强,总不能让他来掏银子给白悠悠修整房子吧,这事他可做不出来。 “白少主,这次咱们乡试如此好,我想要大力推广咱们云鹤书院。之前的书鼠让咱们这地方的旅游发展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一些。现在咱们云鹤书院乡试成绩这么好,更应该多多招生扩大我们的宣传。” 白悠悠双眼放光,这可是好事,“县令大人,如果能让学院的名气传出去,这是好事一桩。” 县令点点头,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徐风起,仿佛有些话不方便说一样。 白悠悠给徐风起使了个眼色,“徐先生,你先去忙吧。” 徐风起站起身,对着二人躬身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县令看着徐风起已经离开,端起茶杯款款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语焉不详道,“这个扩大招生,可能需要一些操作。” 白悠悠不明所以,“需要什么操作?” 县令拿出手掌托了托,给白悠悠一个眼神,“之前咱们学院都是贫寒学子,这次招生的话,利用学院的名气说不定能够招一些官家子弟,这银钱方面可能不会如之前一般紧张了。”说完就看着白悠悠,看她对此有什么意见。 白悠悠这才明白,原来这县令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管她要钱来了。她可不想把钱花在这些事上,再说,学院如若真有名气,还用得着贿赂别人吗? 白悠悠眸低闪过一丝冷凝,当真是被文启给惯坏了,只要有利可图就迫不及待的冒出头,只得闷声道,“县令大人,学院现在还很没有能力容纳如此多的学子,而且日后学院若真有名气,又岂会担心没有学子?再说——”白悠悠话锋一转,“我们是真穷。” 这就是没钱了! 县令面色有些不愉,可是云鹤书院的情况他也知道,要不不能这么多年一直被青松学院牢牢压制住,这次本想来看看有无油水可捞,没有的话他也不多废话了。 “既然白少主也说现在学院情形有些紧张,那么有些事日后再来商讨吧。”说完一甩袖子,自己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县令大人,来都来了,不品尝一下我们食堂的特色菜吗?我们食堂可是价格低廉味道上乘。”白悠悠跟着县令身后谄媚的说道。 他这个县令来吃饭还得自己掏银子,那还是算了吧,“不麻烦了。”县令闷声回道,也不管白悠悠是否反映过来,直接就离开了学院。 白悠悠看着县令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学院只是刚刚取得一小点成绩,就有这么多人在后面盯着了,她一定不能和青松学院一样,靠着这些歪门邪道来招收学生。 白悠悠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去食堂吃饭,看见萧巡和彦仲坐在一起,便走过去同他们二人一起吃饭。 彦仲看见白悠悠过来,轻轻咳嗽一声,“少主,可以的话你还是和夫子们一起吃饭吧。”他要尽他最大的力量来阻止白悠悠和萧巡的碰面。 “不要!” 白悠悠和萧巡异口同声的说到,说完二人看了看对方,相视一笑。 “彦仲师兄,只是一起吃饭罢了,再说你不是还坐在这呢吗?”白悠悠谄媚的笑着,虽然内心不喜彦仲在此,可是到底不能把人真的撵走不是。 萧巡一副白悠悠说的对的表情,“彦仲师兄,吃饭。”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彦仲叹口气,无奈道,“你们注意点。” 萧巡看见堵住了彦仲的嘴,转过身问白悠悠,“刚才听说县令来了,可有什么事?” 提到县令,白悠悠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来要钱。” “要什么钱?”彦仲不明所以。 萧巡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县令想帮我们招生,然后需要我们提供点资金支持。”白悠悠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真是无耻,学院招生这种事都能想着法子来收贿赂,怪不得青松学院能够如此如鱼得水。”彦仲愤愤不平道。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县令做的也没有错,要是想要扩大宣传,势必要在上面花费和精力和银两,这钱县令又肯定不会自己来拿,所以只得来向咱们书院要了。”萧巡的看法与彦仲不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是否也太过急切。”白悠悠还是有些不认同。 “咱们县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成绩,想来县令也是着急了,终于有点能让他看见的希望,所以才这样着急吧。”萧巡微笑的看着白悠悠,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听到萧巡这样说,本来还有些闷闷不乐的白悠悠心情好了很多,谁都想要尽快收获结果,不过过程也是至关重要。 吃过午饭,不少学子准备去寝房休息一会,白悠悠本想和萧巡在学院里转转,无奈彦仲就跟着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紧紧的贴在二人身上,白悠悠不得不和萧巡分开。 白悠悠正在书房进行学习小组的分配,就看见徐风起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喊道,“小山长,快去看看我买的马匹,我还顺便请了两个先生回来。”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白悠悠脸上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大概是知晓白悠悠的心思,徐风起笑出声,道,“之前想买马匹这些事也是极快的,只不过那时候缺银两,现在银两足够,所以办事就快起来。” 白悠悠脸上闪过一丝羞怯,他们学院一直情况都比较艰苦,做任何事都习惯货比三家,这次速度这么快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小山长,主要是想让你看看这两位夫子,不知你能否满意。”徐风起气息平稳了很多,对着白悠悠说道。 “夫子?”白悠悠想起确实让徐风起去请夫子,不过这速度也是极快,不会半路碰上了正巧觉得合适吧。 第九十八章 两名夫子来报道 “夫子就在外边等着,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请他们进来一叙。”徐风起说道。 “既然夫子已经到了,那么就请他们二人进来便是。”白悠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徐风起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小山长,夫子们的俸禄要求不高,所以可能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小山长一会如若觉得不妥,也请给夫子们点面子。” 听见徐风起这样说,白悠悠的好奇心更甚,到底是什么样的夫子,每个月要的俸禄低还能这么快的请到,“徐先生,你放心,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徐风起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出门去请夫子们了。 没一会功夫,就看见徐风起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先生,其中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弱,面庞黝黑,身穿白色粗布衣服,仔细去瞧,那衣服的质地倒是一般,端是往那一站,倒是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另一位看起来像是个庄稼汉,长得黑黑壮壮,头发也乱蓬蓬的扎成一团,衣服是蓝色粗布衣衫,上面满是泥点子,走路一瘸一拐,还是个跛子。 “先生好,我是云鹤书院的山长,不知先生们怎么称呼?”白悠悠客气的问道。 白发先生率先开口,“老夫姓孔,名靖,字昊乾,乃孔家村人士。”说完还摸了摸自己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子。 “孔先生,不知准备授课哪一科目,可有什么见解?”白悠悠例行公事的问道。 “老夫准备教习除了射、御之外的所有课程。”孔先生自信的说道。 就是除了体育课所有文化课都可以呗,白悠悠心想,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可是俸禄为什么要的这么少? “那先生觉得我们学院给的俸禄可够?”白悠悠有些迟疑的问道。 “够够,足够了。”孔先生急忙说道,和刚才慢悠悠的态度极为不同,好像生怕自己说不够,白悠悠就不让他来了一样。 白悠悠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徐风起,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看了一眼腿脚有些不便的黑壮男子,白悠悠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个没眼力见的,这么半天一群人都站在这里,急忙招呼道,“先生快快请坐,徐先生麻烦帮我们泡一壶茶。” “不用麻烦。”孔先生开口道。 “俺也不喝。”黑壮男子也开口说道,刚一说话就能发现其实他十分紧张,倒像是没太经历过这种场合。 既然这样,白悠悠也不勉强,让二人坐下后在续集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打算教授那些课程?” 黑壮男子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憨厚的笑脸道,“俺叫李经纶,因为瘸了一条腿,所以村里人都叫俺李拐子,你们也这么称呼俺就好。” 白悠悠此刻才发现到底哪里不妥了,这两位根本就不像是先生,可是既然徐风起把二人请了过来,肯定是有他们的长处,于是询问道,“李先生,在学院里称呼是不可废的,你打算教授什么?” 大概是白悠悠语气太过正式,李经纶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拘谨,讷讷道,“徐先生说俺适合教骑马和射箭。” 让瘸子教学生骑马,这不是闹着玩呢吗?怪不得要求俸禄都不高。 此刻白悠悠脸上已经隐隐有一层怒气,学院虽然之前一直没有夫子愿意来,可是到底也不能让这些人来糊弄学生。 大概是看见白悠悠脸色不好,孔靖和李经纶都不敢吱声,愣愣的坐在那里一脸尴尬。 徐风起也瞧出白悠悠脸色不愉,只得出声道,“小山长,别看二位暂时不太适合,听听他们的经历你就知晓缘由了。”说完就看向二人,语气温和道,“孔先生、李先生,你们可以把你们的经历同小山长说说,到时候是否能留下教书,就由小山张决定。” 听到徐风起这么说,白悠悠也不好一直板着脸。 孔靖这时候先开口道,“小山长,老夫自幼年就有神通的称号,四书五经可以倒背如流,十里八村的先生们都称赞我是他们见过最聪慧的孩子。因此所有人对老夫科举十分有信心,大概是周围人觉得老夫一定会考上,反倒让老夫紧张。每次到考试的时候,不是拉肚子,就是头疼脑热,这一考就考到了花甲之年,每年考每年都不中,都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后来年纪大了,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索性就放弃了科举这一条路。”孔靖絮叨着自己的经历,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些时日。 白悠悠在心里也跟着叹口气,年少成名,肯定是自豪的很,不过周围人对他期待太大,也给了他过多的压力。每次考试前都有各种各种的问题,在现代是在学生中很常见的心理疾病,只不过孔靖的这个时代,没有人告诉他这些,所以也算耽误了这么多年。 “孔先生,如若做夫子,那么就要从夫子的角度去为学生剖析问题。既然这样,我便考考夫子,如果是你,你要怎么教学生去解答这些题目。”不管经历如何,还是要实力说话,总不能没点东西就来教学生。 仿佛突然有了自信,孔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要不让他上场去考试,他什么问题都可解答,“小山长,你且问吧。”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看到这一题,先生要如何来教学生作答。”白悠悠张口问道,这是一道关于四书文的题目,出的中规中矩。 孔靖略做思考,而后开口道,“这句话出自《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这句话主要是说尧的功绩很大,百姓已经没有更好的词语来赞美他,他的功绩和成就都很优秀,没有文章能够歌颂。要是想要作答这样的题目,一定要先赞颂古圣贤的化育之功,要具体说说尧为百姓做了那些好事,然后赞扬国家郡主的英明神武,表达一下自己也要成为辅佐当今圣上为百姓做出一番事业。”说完还对着皇城那边双手抱拳拜了拜。 不愧是读了这么多年四书五经,这些话可以说随口便说,白悠悠点点头,刚才的题目中规中矩,接下来加大一下难度。 “孔先生,‘水、火、金、木、土、谷惟修。’请——”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说刚才孔靖还有略做思考,那么现在就是张口便来,“这句话出自《尚书·大禹谟》,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六样东西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的。圣人之德就体现在处理好政务,把水、火、金、木、土、谷这些东西都安排好,那就叫惟修,就能把百姓养好。然后在写几句关于孟老夫子的名句,那么这一题就很轻松了。” 要说刚才白悠悠还有些质疑孔靖的学问,现在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孔先生,实在是佩服,你已经深知考试的套路了。” 孔靖不明白套路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夸奖的话,便抱拳表示承让。 白悠悠这才放下心来,孔靖虽然饱读诗书,可是在这个没有功名加身的时代,就代表没有一切,别人也不会相信孔靖的能力。 白悠悠对徐风起赞许的点点头,徐先生真是个挖宝小能手。 转眼去看李经纶,不知道这位腿脚有些不便的先生怎么能来教学生骑马和射箭。 李经纶看见白悠悠的眼神望向自己,意思轮到他说话了,于是开口道,“山长,俺之前是给皇帝的军队管理马匹的,有次有个贵人到了军队非要骑马,俺又不能不听,可是军队里的马那可都是烈马,哪是贵人这些人能骑的了。果不其然,这马就撂挑子了,非要把贵人甩下来。俺不能让贵人在俺这里出事,只得拼命去救人,于是这腿就搭上了。”李经纶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那只腿,叹了一口气。 白悠悠也跟着叹口气,“那李先生可会骑射?” 李经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白悠悠,“俺以前可是在军队管理马匹的。不会的话,真打仗了可咋办。” 白悠悠讪笑两声,她生长在和平年代,确实不知晓古代的军队的情况,还是不耻下问道,“那李先生腿脚不便,怎么教导学生?” 李经纶继续盯着白悠悠这个傻子,“俺手还好好的,再说你们学院的马能有军队的那些厉害,肯定都是蔫蔫巴巴的小马,这有什么难度。” 白悠悠还是继续问下去,看见徐风起给她一个眼神,就住了嘴。 徐风起开口对白悠悠说,“小山长你且放心吧,我之前对李先生也有所知晓,所以他的能力是有的。” 得到了徐风起的肯定,白悠悠也放下心来,现在学院里夫子已经足够,文武双全,再加上她这个现代的教育学博士,她就不信云鹤书院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九十九章 学院终于有马了 徐风起看着白悠悠满意的神情,知晓她定是对两名夫子很满意,既然这样,那么得去看看他买的马匹怎么样,于是开口道,“小山长,如若觉得两位先生可以,我一会去给他们二人办理入籍。接下来,要不要去看看我新买来的马?” 白悠悠笑着点点头,她之前骑过马,不过都是在景区里骑的。前面有人拉着缰绳,游客坐在马上跑两圈,除了有些颠屁股外倒是没有其他感觉。 听见徐风起谈到马,一下子勾起李经纶的兴致,“徐先生,你快带俺去瞧瞧。俺养马多年,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徐风起不置可否,他其实早就认识李经纶。李经纶家里本是养马出身,后来被人看中他养马的能力,便招安到军队里去管理马匹,偶尔跟着士兵们练练靶子,赛赛马。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也不会被迫离开军队。本想仗着自己在军队里的一身历练去有钱人家当个马夫,可惜人家一瞧见他的瘸腿,直接就拒绝了。 实在是没办法,只得一个人回老家去种地,这次是白悠悠说想要找夫子,徐起风第一个就想起了李经纶。 孔靖也是比较出名的人物,不过因为白悠悠年纪小,倒是不太熟悉孔靖的经历。不过他这个年纪都是知道的,提起孔靖,都说那个读书读了那么多年还没有考上功名的人,再说谁家孩子聪明,看不惯的都会来一嘴,可别成了孔家那老头,读了这么多年白读了。 不过徐起风却是知道孔靖是有真本事的,可惜依旧一身布衣,非要论个究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白悠悠此时兴奋着呢,徐风起给她找了两位隐藏的高手,为何别的学院没有去请孔先生,完全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功名的人不得重视,她私下给两名夫子涨了俸禄,当然这是后话。 现下众人正忙活着去看徐风起新买的小马。 几人一路走到后院的马棚,曾经这里有一只假装是马的毛驴,现在却有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毛驴因为是学院的功臣,现在每天工作时间也没那么长,饲料也能吃饱,整只驴都精神了不少,让众人看的十分欣慰,每天都看着驴子讨论驴肉是否好吃。 驴生不易啊。 白悠悠站在马棚外仔细看着面前的两匹高头大马,脑中浮现杜甫的诗句,“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这马,是真的挺好看呐! 白悠悠其实根本不懂马,看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好字。 倒是李经纶左右的仔细瞧着,还走进马棚,一会看看眼睛,一会看看蹄子,偶尔还拍拍屁股,然后跟着看着外面一脸迷惑的众人道,“虽然不如上战场的马好,不过对于学生来说,也算不错了。” “李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悠悠发问道,毕竟光看外表,她也觉得不错,可是到底怎么个不错法,她说不出来。 李经纶憨厚一笑,“这选马可是有一句老话,‘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根据这句话,你们就来瞧这匹马吧。” 术业有专攻,既然李经纶觉得马不错,那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白悠悠连夜整理出来一份用于团建的游戏清单,正好新来的夫子,必须要让学子们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对后期的学习小组很重要。 清风徐徐,风和日丽,是个适合团建的好天气。 白悠悠把所有学子都召集到前堂。 “同学们,今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学院新来的夫子,孔先生,主要教习大家书、礼、乐这些课程,四书五经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孔先生。这一位是李先生……”白悠悠指着黑壮的李经纶道,“主要是教习大家射和御。” 学子们一片哗然,刚才李经纶走上台的时候大家都瞧见他的腿脚不太好,现在少主竟然说这个跛子是来教他们骑马和射箭的,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小山长,咱们学院不会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了吧?让一个跛子来教我们骑马,那我们还不如继续去骑之前的驴子呢。”大壮在下面不满意的喊着,别不是少主被人给忽悠了,才给他们找了一个跛子来教学。 听到有人先表达了不满,其余的学子也开始叫嚷开了,“就是就是,那这样我们还不如和以前一样自己来学呢。” “少主你别是被人骗了。” 白悠悠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在李经纶面前就大声嚷嚷这些,让李先生可怎么想他们学院的学生,又让她的脸往哪里放。 李经纶就站在那里,大概是本身太黑的缘故,也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表情。 白悠悠刚想开口制止学子们,就听见李经纶大声道,“既然你们不信俺,那俺就给你们看看俺的实力。” 本来极有气势的话语,由于李经纶的土话反倒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说的是俺,可真笑死人了。” “这人真的会射箭吗?别是在诓骗我们。” “一看就是种地的庄稼汉,怎么可能会骑马射箭。” 李经纶全然无视这些话语,一瘸一拐的走下台,边走还边对学生们喊道,“你们等着俺,让你们看看俺到底行不行。” 白悠悠不安的看了一眼徐风起,徐风起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放心吧。 白悠悠也想看看李经纶到底有什么本事,既然他想要展示出来,那这样最好,也好让实力用学子们心服口服。 萧巡一直在人群中看着白悠悠,正巧看见她看徐风起的眼神,眸底有寒霜闪过,看来他不仅要注意不要让其他学子过分接近白悠悠,还要提防夫子。 因为李经纶腿脚不便,本来很近的路确实耽误了不少时辰,学子们在下面也等着百无聊赖。 “李先生来了,牵着一匹马还拿着弓箭。”王文敏眼神比较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李经纶。 “这个地方也没有靶子,可怎么看水平。” “难道就是让我们看看他有弓箭?” 学子们一阵哄笑。 白悠悠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地方并没有适合射箭的地方,不知道为何李经纶把马匹都弓箭都拿了过来。 她急忙走下台,快步走到李经纶面前道,“李先生,这个场地不太适合射箭,也没有靶子。” 李经纶憨厚一笑,“小山长,谁规定射箭就一定要射在靶子上,你看那边的树叶,树上的蝉,可不都是好靶子。” 白悠悠看着远处的大树,只听见蝉聒噪的叫着,可是根本看不见蝉在哪里,难道李经纶真的能百步穿杨,还是在这里和她说大话。 李经纶牵着马匹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洪亮道,“俺有本事,从来都不说谎,既然你们不信,那么就让你们瞧瞧俺的本事。免得日后你们说小山长雇俺是个错误。” “李先生,那你打算射哪里,这可没有靶子。” “你们知道那边的树上有几只蝉在鸣叫?”李经纶指了指远处的大树,树叶茂盛,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但是蝉鸣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谁能知道有几只。”大壮嘟囔道。 “可不是,我说有八只,谁能看到呢。”王文敏也在一旁不服气。 彦仲站在萧巡的身旁,轻声和萧巡道,“这夫子神神道道,小山长可不是被忽悠了吧。” 萧巡摇摇头,对着彦仲道,“少主不是个糊涂人,既然让此人来做夫子,一定是有她的考量,再说这李先生也不是个普通人。” 彦仲看了一眼前面那黝黑的壮汉,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个种地的庄稼汉。 李经纶听到学生们的议论倒也不恼,自信的回道,“那只树上一共有三只蝉。” 萧巡仔细听了听那边树上的动静,突然对李经纶投来敬佩的眼神,他觉得这位新来的夫子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次就连白悠悠都好奇起来,她只能听见知了知了的叫声,所有的声音都混成一片,根本听不出来具体有几只。 李经纶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的回道,“俺这人从小就比别人爱看事儿,甭管是蚂蚁打架还是小鸟喂食,都乐意多看几眼,时间一长,就自己总结出来一些东西。” 白悠悠是相信有这种人存在的,时间花在哪里都是能最后看出来的,她相信李经纶一定是有过人之处,才会被徐风起给找来。 李经纶听着学子们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便开口道,“俺晓得你们不信俺,所以俺就骑马在离着远一些,把树上的三只蝉都给你们射下来,让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说完就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像一位腿脚不便的人。 第一百章 李经纶是个高手 光是这一下子,就让学子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能让学子们佩服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李经纶话不多,直接跑到离大树很远的地方,拉弓准备射箭。 “我天,这么远射中树都有些困难,竟然还要射躲在树上的蝉。”大壮从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开始担心起来。 “大壮,你别说话,且看着。”王文敏制止住大壮,他现在紧张着呢。 白悠悠也在心里为李经纶捏了一把汗,如若真能射中的话,那岂不是比百步穿杨还厉害,这样的人物竟然只是军队管理马匹的,来他们学院当真是委屈了。 萧巡默不做声的看着李经纶,他眼里十分平静,仿佛觉得这个人一定能办到一样。 嗖嗖嗖,众人只听见弓箭射出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的样子。 大壮最为好奇,对着白悠悠喊道,“小山长,我去帮李先生瞧瞧。”说完也不等白悠悠同意,自顾自的就跑过去检查。 跑过去后好半晌没有声音,学子们都以为李先生肯定是失败了,大壮不好意思直接言语。 白悠悠等不及大壮,也走了过去,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壮双眼圆睁的回过身道,“小山长,李先生果真是位高人,你看这蝉。”不等说完就把三只蝉举到白悠悠的面前,让她仔细去瞧。 白悠悠定眼一瞧,只见三只蝉身体完整无缺,可是翅膀都被射掉,看来人不可貌相,李经纶果真是个高人。 消息一传开,学子们一下子就被李经纶所折服,场内瞬间响起了恭维之声。 李经纶第一次受到如此热情的褒奖,还有些不习惯,一如既往憨厚的笑着,对着学子们说道,“俺会把俺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的,到时候这些你们都能做到。” 刚刚说完学子们就传来一阵欢呼声,谁不想成为百步穿杨的高手呢。 白悠悠知晓经过这一次亮相,李经纶已经完全获得学子们的肯定,相信在之后的学习中肯定会事倍功半。 不过现在也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白悠悠重新走上台,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同学们,之前我说过要进行学习小组的学习,同学们对于这种学习方式存在着一定的疑惑。今日我们就来做一个小小的活动,让你们彻底信任彼此。” “可千万别做诗词歌赋。”大壮声音哀怨的喊道。 “就你话多。”彦仲在后面踢了大壮一脚。 萧巡微笑的看着台上的白悠悠,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又有什么让他惊喜的新鲜点子。 白悠悠环顾了一下众人,然后对着大壮和陆思齐道,“大壮、陆思齐,你们俩上台上来。”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还是很听话的走到了台前。 白悠悠看了一眼台上和地面的距离,觉得这个高度刚刚好,继而开口道,“同学们,这两个人现在要从台上跌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接住他们俩,能做到吗?” 同学们齐声喊道,“能。” 白悠悠接着转身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人的任务就是背对着躺下去,充分信任你的同窗们。” 大壮人如其名,也不害怕这个,就算同学们接不住他,他也觉得不要紧,爽朗的开口道,“这个我没问题,直接背对着往下躺就是了。” 陆思齐择有些犹豫,颤声的问着白悠悠,“少主,我这身材,可别给同学们增添负担了,不如换个人上来。” 明显就是怕了。 白悠悠要的就是体重大的同学,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陆思齐。 “陆思齐,你现在就是在战场上,你唯一逃生的机会就是躺下去,然后充分信任你的同学们。”白悠悠对着陆思齐鼓励道,虽然效果不是很显著。 “现在你们二人背过去吧,等着我什么时候说开始,你们背着台子往后倒下来便是。”接着就走到台子下面,开始指导下面的同学如果手拉手肩并肩的接住二人。 “对对,你手和他的手交叉过来,你俩离着近一点。” “很好很好,就是这么做,靠的再近一些。 一切准备完毕。 大壮早已经等的不耐烦,懒洋洋的在上面喊道,“小山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陆思齐颤抖的双腿能看出来他还是很紧张,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那说些什么。 “好了。”白悠悠对着台上的二人喊道,“大壮,现在就相信你的同学们,然后什么都不想的躺下来吧。” 大壮本来不紧张,可是真到了要后躺的时候,徒然出了一身冷汗,这万一下面没人接着,自己可不就摔成残废了。可是身体到底比脑子快了一步,已经直挺挺的往后仰了过去,“啊——” 陆思齐这边已经紧张的不行,听见大壮的悲鸣后更加不敢做了。 白悠悠在下面喊道,“陆思齐,什么都别想,相信你的同学们吧。” “死就死吧。”这是陆思齐脑海中最后浮现的一句话,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相反他被软绵绵的东西给接住了,睁眼一看,同学们手挽手的接住了他。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呢。 接下来,开始每个人同学都上台去感受把背部交给同学们的感觉。 徐风起看着学子们笑盈盈的脸庞,走到白悠悠身旁道,“少主,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游戏,可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 “就是我想出来的,这个活动让他们彼此之间有了信任,也增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学习不是一个人的事,当所有人把力气往一处用的时候,才会产生最大的成绩。”白悠悠自豪的说道,这就是现代教育学的精髓。 待所有学生都体验完后,天色渐沉。 白悠悠让学子们先去用饭,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还要来前堂。 到了晚上,所有学子都提着灯笼赶去前堂,学院内不时闪过微黄的灯光,犹如被薄云笼罩的弯月,虚虚的应着景。 待学子们都已经到达前堂后,白悠悠命令学生们把灯笼全部熄灭,然后只在前面点燃了一只蜡烛。 “小山长,我怕黑。”陆思齐的声音从角落中传出来,引发一阵哄笑。 本来在这黑暗之中,众人都十分紧张,可是陆思齐一句我怕黑,反倒把这黑夜里不知名的恐惧也消耗殆尽。 “同学们,今夜让大家前来,其实主要是想要和大家聊聊天。”白悠悠站在蜡烛后面,忽明忽暗的烛光把白悠悠的脸色闪的晦暗不定。 “少主,要是想聊天,咱们能不能回寝房里好好聊,这黑灯瞎火的。” “就是就是,少主,不如我们回去聊吧。” 白悠悠说了一声安静,学子们都安静下来,“平日里学业为主,知晓彼此心事的时机较少。今日主要是想和各位聊聊天,每个人都要说,畅所欲言即可,如果没什么想说的,唱个小曲也行。有哪位同学想先来?” 好半天都没有声响。 白悠悠决定抛砖引玉,先开口道,“那么我先来,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云鹤书院成为第一学院。” 大概是受到了白悠悠的鼓励,陆陆续续开始有学子说出自己的想法,黑暗中看不清楚彼此的脸,心态也跟着放松下来,絮絮叨叨自己的事情,仿佛和多年老友闲聊。 “我要考取功名,然后迎娶我心上人。”萧巡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在别人耳中只是平常琐事,每个学子都想考取功名,可是在白悠悠耳中犹如惊雷,这算是求婚? 彦仲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也要考取功名,顺便想少主能够迎娶心上人。”黑暗中看不清楚彦仲的脸,但是声音中能听出隐隐的怒气,萧巡这个没良心的,明明和少主已经断袖情深,还说什么要迎娶心上人,这不是往少主的心口扎针吗,当真可恶。 彦仲为白悠悠的打抱不平,除了萧巡和白悠悠知晓缘由,其他人也只当他人心事,倒是不曾多想。 “我要多多赚钱,回家给我爹妈盖一间大房子,娶一个贤惠的媳妇,可不能像我嫂子那样,就知道欺辱我娘。”又一名学子的声音响起,借着黑暗,话语越来越涉及私隐,仿佛要把平日里无处宣泄的情绪统统抒发出来。 夜晚就在少年的心事和梦想中缓缓流逝。 第二日上午,白悠悠特许学子们可以休息一些,下午就要开始摸底模拟考试,这次考试结束后就要按照每个人擅长的科目来分小组学习,要说之前学子们可能还有意见,经过昨日的白悠悠准备的一系列活动,倒是无一人再抱怨。 白悠悠很早就起床准备模拟考试的试卷,她曾经有过一个梦想,就是要把当年她体验的大考小考月考期考让学生们通通体验一遍,现在她终于做到了。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第一百零一章 学院气氛很欢快 白悠悠本以为昨夜都休息的那样晚,上午这段光景学子们肯定都在蒙头大睡,可是经过教室的时候发现学生们竟然都在认真的温习。 白悠悠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孺子可教也。 考试在未时正式开始,这次的摸底考试把各个科目的试题分成三个板块,基础版、加强版和鬼才版。 基础版很简单,就是考察学生们基本功是否扎实。加强版就是比基础版难一些,鬼才版就厉害了,都是一些偏题难题,主要是考察逻辑思维能力。 她要对学生的情况有基本的了解,才能更有针对性的进行教学。 白悠悠和一群夫子们正在书房内批改试卷。 “这个名叫萧巡的学生很不错,这一道题只有他答的最好。”孔先生一边看着试卷一边夸赞道。 白悠悠在割裂经文这一题上别出心裁,只单出一个‘二’字,要知道《论语》里面关于二的诗词可不少,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这些诗词里面都有二字,可是要注意了,这次的二是一个单字,只有那一句,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 只有答出这一句才算是答对,试卷上面答案千奇百怪,很多学子把能想到的关于二字都写了上去,所有人中只有萧巡答对,也难怪会让孔靖夸赞几句。 白悠悠听见孔先生的夸奖,面色如常,可是心里却是美的很,比夸自己还要美上两分。 白悠悠一直在批阅学子们的术数试卷,大部分学子们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到了加强版,只有几名学子勉强能答出几道题,到了鬼才版,可以说是全军覆灭。 大壮连写都懒得写,直接一张白花花的试卷摆在那里,彦仲和华靖还能勉强写写,虽然没得出结论,好在也算在数学的海洋里挣扎过了。 不过——白悠悠批阅到陆思齐的试卷突然一惊,竟然全部答对?让大学生都闻声丧胆的高数也能答出来,这不是天才是什么?要知道白悠悠现在对高数还是爱恨交加,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学数学,为什么? 陆思齐在没有系统的学习现代数学的情况下,竟然可以解出来全部的鬼才版试卷,简直是这个朝代的拉格朗日,云鹤书院的数学鬼才。不过陆思齐四书五经的试卷答的可谓一塌糊涂,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孔先生,你四书五经这些书用了多久才全部消化理解的?”白悠悠突然开口问道,她一直觉得像四书五经这些东西,只要死记硬背就好,可是对于像陆思齐这种严重偏科的学子来说,还是要和有经验的夫子好好聊聊才好。 孔靖表情有些微愣,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过了好一会才说,“老夫只用了几个月就已经可以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可惜……” 白悠悠…… 她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那么孔先生觉得应当如何提升学生的成绩?”白悠悠不耻下问。 “过目不忘。” 还真是个好办法呢!白悠悠送上一个迷人的笑容,便不再搭腔。 “不过——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实在是不容易,要想学习四书五经,首先还是要彻底的了解内容,最后,任何一门课程都离不开努力。”孔靖认真的回道。 白悠悠心下了然,孔先生说得对,了解之后然后去掌握理解,学习任何东西都需要这一点,但是她认为这些夫子们都缺少一个必要的点,就是让学子们对学习产生兴趣,现在很多学子们对学习完全是没有兴趣的,只是机械的去记忆,这样学习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现在云鹤书院的夫子实力不逊于青松学院的夫子,相信在孔先生他们的教导之下,学子们的基本功会很扎实,其他的就看她白悠悠的发挥即可,比如提升学习兴趣,建立专业特长班,小组学习也要提上日程。 等待考试成绩永远比较煎熬,大壮坐在教室内抓耳挠腮,他时不时的看两眼陆思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陆思齐被看的心烦,只得出声问道,“大壮,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大壮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道,“陆思齐,我看你术数的试卷上都答的满满的,你都会吗?我怎么觉得那些题我连看都看不懂。” 原来是想找他问术数的问题。 术数绝对是陆思齐的兴趣点,于是话匣子也打开来,“也不算都会,只不过看着题目,算着算着就都算了出来。” “你可真是厉害。就比如那一道鸡兔同笼,本来用天元术就能算出来结果,可是小山长偏偏那么坏心眼,竟然放进去的兔子都是瘸子,这下可好了,天元术根本解不出来。”大壮本来是小声的抱怨道,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自觉的提高,表情也变得愤愤然。 身边的学子都露出同意的表情,大壮说的太对了,小山长肯定是特意为难他们,这还只是加强版的术数试卷,那鬼才版的试卷直接让他们云里雾里。 萧巡听见大壮在说白悠悠的不是,眸低有闪过一丝冷凝,看着大壮声音清冷道,“天元术本来就是专题专解,小山长不是教我们要学会变形,就是解二元方程,你自己没学好怎么还怪小山长试卷出的难。” 彦仲也在一旁搭腔,“就是,自己没学好,可怪不得别人。” 华靖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言语,他自己的也是学的一知半解,可是却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陆思齐听见萧巡的话,肥肥的脸蛋上挤出来一个笑容,对着大壮道,“其实这题万变不离其中,只要掌握好小山长教给我们的方程,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轻松的解答。” 大壮本来就是之前在白悠悠的强制下学的一知半解,最多能够应付鸡兔同笼的问题,可是题型稍微一变动,他就不知道怎么解答。 要说这个问题也不怪大壮,这个时候术数的问题都来源于实际生活需要,点兵、分田地、征税,题目都贴近生活,但是解答的方法也很单一,不会变通也不知变通。 哪里会有变态的商人把鸡兔放在一个笼子里,还让兔子都瘸了腿呢,这么残忍的事情也就白悠悠能做的出来。 “陆思齐,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大壮面带犹豫,但还是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为了接下来的会试,面子什么的不重要。 看着陆思齐迟迟没有开口,大壮突然觉得他之前一直在笑话陆思齐有些胖真是太不对,现在需要用到人的时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是太麻烦的话就算了。”大壮赶紧开口。 “不是,我刚才在想怎么讲才能让你快点学会。”陆思齐仿佛刚刚回过神,对着大壮说道。 周围的学子虽然眼睛都盯着自己的书本,可是这耳朵都在大壮这边呢,听见陆思齐答应教大壮术数,王文敏也讪讪的笑着说,“陆思齐,你一头羊也是放,两头羊也是赶,教大壮的同时顺便把我这头羊也给放了呗。” 陆思齐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润,他平时在学院内可谓默默无闻,只有说到吃的时候大家才会想起他来,顺便笑话他几句。 今日因为术数的问题竟然让这么多人对他关注,这让他有些忸怩不安。 “要是你们信得过我,不明白的话就来问我就行。”陆思齐看向众人,白悠悠和他们说过,在教别人的时候,也是对自己知识点熟悉的过成。 “陆思齐,你可真够哥们。”大壮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陆思齐的身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看看我这三条腿的兔子的方程式是不是要这么列出来。” “大壮你这家伙,想要先学会吗?”王文敏在一旁愤愤然,他的方程式还没有列完呢,说完话就赶紧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壮可真有你的,竟然先去问题。陆小胖——不对,陆思齐,你看看我这对不对。”又有一名学子拿着本子走到陆思齐身旁。 “陆思齐,你也帮我看看。” 萧巡看着学子们热情求学的场面,这是他在青松学院从未见过的场景,每个人都热情好学,没有人藏私,都倾囊相授,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白悠悠。 想到白悠悠,萧巡心底浮现一丝温存,屋外绿意盎然,蝉声鸣鸣,墙角的花开的鲜艳又热烈,学院教室内一片生机,此情此景,多年后仍深深的刻在萧巡的心里。 “同学们!”白悠悠刚走进教室,就看见一群人正围着陆思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见白悠悠走进来,学子们都纷纷走回自己的座位。 “此次的摸底考试成绩已经出来,要根据这来分配学习小组。”白悠悠扬了扬手中的试卷。 第一百零二章 陆思齐数学能手 “哎——”学子们一片哀嚎。 白悠悠微笑的看着众人,不管什么时代,说到考试和出成绩的时候,学子们的反应永远是一个模式。 “其实考试的目的不是为了考察你,是为了让你意识到自己还有哪些方面的不足。这才是考试的最终意义。”白悠悠突然想起她曾经老师说的这句话,并深以为意。 “陆思齐的术数较好,但在文学上有点薄弱,你和大壮成为一个小组。”大壮看起来高高壮壮,可是文学成绩还是不错,他和陆思齐一起正好可以互补。 “萧巡和王文敏。” “彦仲和张凯。” …… “所有学习小组就是这样,以后再有模拟考试,就要按照小组来比拼成绩了。”白悠悠乐呵呵的说道,一荣俱荣。 “同学们,我在模拟试卷上出的那一道鸡兔同笼的问题,咱们学院作对的人很少。”白悠悠刚想要给学子们讲解一番,大壮就开口打断了白悠悠的话。 “小山长,这道题陆思齐已经给我们讲解过了。”大壮现在已经坐在陆思齐身旁,一只手还搂着陆思齐的肩膀,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没想到学习小组已经率先开始运作了,白悠悠灿然一笑,“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孙子是怎么分田的。只要套用我这个公式,所以的田地都可以分的轻轻松松。” “小山长莫不是在诓骗人,每家情况都不一样,怎么可以分的那般轻松。”有学子在下面质疑道。 “我觉得小山长说的极有可能。”陆思齐摸了摸鼻梁,在一旁开口道。 白悠悠看向陆思齐,“陆思齐,你来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把这个公式列出来,然后把分田的数目和人数分别放进这里和这里,然后按照天元术求出答案便可。”陆思齐自信的说道。 还真是会举一反三。 白悠悠赞许的点点头,对着陆思齐道,“等下课的时候留下来。” 下课要去食堂吃红烧肉,可是小山长已经发话,总不能不听,陆思齐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课程,白悠悠把所有需要新学习的知识都通过开篇故事来引出主题,这也是现代教育学的一个重要特点,利用生活中平常的小事来引入主题,可以是故事,可以是生活实例,总之越吸引人越好。 一堂课下来学子们都听得十分投入。 下课后,陆思齐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可是心早就飘向食堂,也不知晓今日的红烧肉还有没有。 “陆思齐。”白悠悠走到他身边,“我发现你术数很好,所以打算把你培养成术数的夫子。” “我?做夫子?”陆思齐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脸上写满了惊讶。 “对,就是你。三条腿的兔子和鸡同笼,你怎么想出来这个解法的?”白悠悠指着试卷上的题目问道。 “就是按照你之前教的方法,自己又做了一些修改。”陆思齐不好意思的说道,“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 “所以我才打算教你呢。”白悠悠笑着对陆思齐说道,“以后每天下课后都来寻我,我会专门为你补习术数的知识,你要好好利用你的天分。” 陆思齐点点头,犹豫的问道,“小山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以去吃饭了吧?” 白悠悠一脸黑线,看来她的魅力比不过食堂,只得点头道,“快去吧。” 陆思齐说了一声好咧,就急忙奔了出去。 这身材还能这样灵活,陆思齐还是很有潜力的。 陆思齐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萧巡,你怎么躲在门口,哎呦,我先走了。” 白悠悠也寻声过去,推开门看见萧巡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些尴尬。 “你在这做什么?”白悠悠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 “刚想起来东西忘记拿,想要回来拿东西。”萧巡解释道。 “你是把我忘记了吗?” 萧巡…… 我是把心拉下了。 俩人相视一笑,然后趁着中午学院内无人,偷偷的牵起手,好在衣袖宽大,谁也无法瞧见衣袖下的景致。 彦仲远远的瞧见俩人并排走在一起,一路傻笑的样子,捂着头转身离开,他管不起还躲不起吗。 白悠悠在学子们休息的时候把所有的夫子都召集在前堂,教育的整改首先就是改夫子,只有夫子们把观念都改过来,学子们才能跟着有样学样。 “咳咳咳,各位先生。今日找你们过来是想说一下教育学子们的问题。”白悠悠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载着各位夫子在上课时所存在的问题。 “我知晓各位先生都很有能力,要想让学子们能够尽快的接纳知识,光靠戒尺和罚站是不顶用的,重点是要让学子们能够愿意学,想要去学。”白悠悠看着各位夫子的表情,有几位面上带着不屑,毕竟以白悠悠的年纪来教这些夫子授课,确实不切实际。 “各位先生,我这有一个一年可以赚取两千两的活计,只要学会,就能每年稳定的赚取两千两,不知哪位夫子感兴趣。”白悠悠眸低闪过一丝狡黠。 一提到银钱,各位夫子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俺愿意,小山长你快和俺说说怎么能赚那么多钱。”李经纶第一个喊道。 “我也想知晓到底是何方式。”徐风起悠然的开口道。 其余几位夫子面皮薄,还有些别扭,可是到底是敌不过那两千两的诱惑,都急忙开口想要分得一杯羹。 白悠悠看着众人认真道,“好好教学子,桃李满天下之际,就是最大的收获。” “嘿,俺还以为是真的两千两,白高兴一场。”李经纶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饰。 白悠悠微笑道,“各位先生,刚才我提到银钱,是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所以也想要去学着如何赚钱。对于学子来说,如若所授的内容是他们所感兴趣的,是不是学习的效果能更好一些?” 徐风起目光清亮,面带微笑道,赞许道,“不愧是小山长,想问题的角度与他人不同,这个法子确实会提高学子们的学习兴趣。” 李经纶也反应过来,“对对,小山长真有本事,这样俺就理解了。俺想要银子,你要是说教我怎么赚银子,俺当然愿意去学。不过俺发现俺教学生们怎么骑马射箭,他们都乐意着呢。” 学子们自从看见过李经纶的射箭技术,无一不为之折服,所以一到李经纶的课,都特别的热情,仿佛每个人都有使不完劲。 “那为何我教授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眼皮都睁不开。”孔靖有些疑惑,四书五经是多么有趣,光听听子曰,难道不想知道他曰什么吗? “孔先生,可以先给学子们讲一个关于你要讲授课程的小故事,然后引起他们的兴趣,这样讲起来肯定会更轻松。”白悠悠提点道,对于孔靖来说,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觉得这些东西并不是很难,甚至还有趣,可是对于其他学子来说,四书五经实在太过枯燥。 “既然小山长提出来,那么我且研究一番。”孔靖摸着胡子认真的回道。 看着夫子们赞同的眼神,白悠悠又把素质教育的理念同众人说了一番,直到夫子们听的摇头晃脑,才停了下来。 “日后对于学子们的教育就麻烦各位先生了。”白悠悠眼神真诚的对着众人道。 白悠悠对于学院的改革可谓大刀阔斧,这在其他学院也引起了一定的轰动,毕竟这种教学模式可是闻所未闻。 云鹤书院每日门口都围着不少其他学院雇来打探消息的人,白悠悠也不藏私,告诉学子们,如若有人问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便可。 与其在这上面藏私,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不如大方的说出来,免得自家学子在说不说的问题上困扰。 青松学院的文启正在听娄通打探出来的消息,什么素质教育,什么分组学习,这都是什么东西? 文启摸着他的山羊胡,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这个白悠,到底是在弄些什么都东西,分组学习,那学习好的岂不是被学习差的给耽误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可是,文启先生,他们学子们好像都很高兴这样。”娄通有些犹豫,到底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他看着隔壁的人每天都乐呵呵的去学习,实在是有些费解。 “如若我也每日带着你们瞎玩胡闹,你们岂不是也每天都乐呵呵的。”文启瞪了娄通一眼。 “他们的夫子好像讲授的课程很有趣,我昨日听到云鹤书院的人一直在讨论苏轼与羊蝎子,虽然不知晓到底是何意义,听起来倒是挺有趣——”仿佛察觉文启先生的怒意,娄通一下子就住了嘴。 “那你有没有打听他们新请来的夫子是什么货色?”文启怒不可遏道,“一个是瘸腿的马夫,还有一个是连功名都没有的庄稼汉,岂能和咱们学院的大儒相比。” 第一百零三章 鸡兔同笼又出现 “文启先生莫气,是我口无遮拦。”娄通赶紧低头认错。 “你且出去吧,无事的时候在多去云鹤书院门口转转。”文启看着娄通说道。 不是瞧不起人家学院,为何还总让我盯着看,娄通在内心腹诽道,面上依旧恭敬。 文启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他实在是太过好奇隔壁书院的教学方式,听起来是不成气候的,可是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白悠悠太过古怪,想出的法子都是闻所未闻。马上就要进行才子擂台赛了,对面还没有一点准备的样子,那个时候一定要把他们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白悠悠在书房内打了几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到底是谁在想她? “小山长,外边有少年想要入读咱们学院。”徐风起推门进来,兴奋的对着白悠悠说道。要知道,他们学院除了萧巡是被白悠悠捡进来才入学的新人,已经好久没有人主动提及想要入读云鹤书院了,所以徐风起才这样兴奋。 “可是真的?”白悠悠瞳孔放大,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有少年来说是想要入读。” “那快把人请进来吧。”白悠悠站起来对着徐风起道,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的一下书房。 没一会,就看见徐风起领着一位黑瘦的少年走进来。少年身穿一件黑色暗纹的丝绸衣衫,一看家境就比较不错。眼睛又黑又亮,鼻子秀停,嘴巴很薄,紧紧的抿着。 徐风起对着少年道,“这就是我们学院的山长,有什么事和他说便是。” 少年看见白悠悠的时候愣了一下,不曾想云鹤书院的山长竟然这般年轻,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要小上两岁,大概是因为白悠悠面相实在不够老成,少年开口也毫不客气,“我打算入读你们学院,给我办理一下。” 白悠悠眼神微冷,这哪是求学的态度。 “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为何要来我们云鹤书院?”白悠悠发问道。 “我叫林长治,我爹是教谕。”至于为什么要来云鹤书院,就是为了气我爹,谁让他不赶紧把那个贱人给弄走,不过这些是自家的事,就不便让其他人知晓了。 白悠悠眼神中带着询问,她见过教谕大人,那个贪财的家伙,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来云鹤书院读书,这其实定有什么缘由。 “林长治,想要入读我们云鹤书院,都需要父母过来办手续,或者带着父母的手写信件。你学籍在何处?”白悠悠继续问道,萧巡入学可没有这样麻烦,那就算她给萧巡走的后门吧。 “怎么这样麻烦?”林长治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说云鹤书院没人愿意来,他这个教谕的儿子来了,云鹤书院的山长不应该点头哈腰的把他请进门吗? “不好意思,这是入学的必要手续,怕日后产生其他的麻烦。不过——”白悠悠话锋一转,“你是为何要来我们书院?” “这——”林长治语塞,为什么白悠悠老是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你不方便说那便不要说了,不过不管什么缘由,都需要父母亲自送其入学。”白悠悠女人的直觉告诉这事没那么简单,要是收了这个少年,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一旁的徐风起可不这么想,能够收教谕的儿子入学,对于他们学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山长,既然林长治这么想要入读,不如我们就破格收取吧。”徐风起在一旁说道。 你到底是哪一只眼看出来林长治特别想入读的? 白悠悠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徐先生,秉承着原则入读我们学院也是对学子的一种负责,再说了,我们学院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是要经过考试的。” “什么?还要考试?”林长治睁大双眼,因为激动面上有些微红,红黑交错,看起来像是被烧红的铁饼。 “对,进入我们学院还是要考试的。”白悠悠一脸认真的看着林长治。 “小山长,我们什么时候有的这一项规定?”徐风起在一旁不明所以。 白悠悠此刻内心已经吐血三升,徐风起你是专业拆台小能手吗? “这是我刚规定的。” …… “就你们这穷酸书院,本大爷来可是给你们面子。”少年原形毕露,纨绔子弟的模样尽显。 “那就不求你给我们面子了——”白悠悠也是毫不客气,“毕竟你这个水平,可能都通不过我们的入学考试。” “我呸,谁稀罕来你们学院读书,你给我等着。”大概是从来没人这么和林长治说过话,少年黝黑的脸庞气的更黑了。 就在这时,彦仲推门进来,看见屋内的人一愣。 白悠悠道,“彦仲师兄,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少主,教谕大人来了,好像有急事。”彦仲对着白悠悠道,要知道教谕可是很少来他们学院的,这次来看起来很急切,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哦。”白悠悠哦了一声表示了解,转头看向林长治,道,“既然你爹来了,咱们一起去迎迎他吧。” 彦仲嘴巴张得老大,这个黑瘦少年竟然是就教谕大人的儿子,果真看起来就很讨厌呢。 一行人离开书房,朝着大门口走去。 教谕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他昨日因为后宅琐事和自己儿子吵了一架,结果儿子赌气说要去入读云鹤书院,本来他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今日回家发现儿子不在,问了一圈没人知道林长治的去向。他一下子就想起来儿子说想要去云鹤书院,他怕儿子因为和他置气耽误了前程,急忙跑了过来看看儿子是不是在这。 远远的看见白悠悠一行人走过来,后面那个黑瘦的少年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吗,看这个架势,可别是已经办好的入学手续,那他宝贝儿子的前程可全都毁了。 想到这里,教谕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怒气冲冲的走到白悠悠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白悠,你竟然诓骗我儿子来你们这破学院读书。你弄的那些什么教育方式,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想骗我儿子——” 白悠悠眼神越来越冷,她冷冷的打断教谕,“教谕大人,令公子并没有来我们学院读书。我们学院是要通过入学考试的,我看着林长治这个样子,估计他就通不过考试,所以干脆拒绝他的入学了。” 什么?本来还怕白悠悠收留自己儿子,可是一听到白悠悠直接决绝了林长治,反倒让教谕有些气愤,这明显是瞧不起他儿子,岂有此理,怒道,“白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儿子怎么就考试不能通过?” 白悠悠冷笑一声,“教育大人,你此刻在我们云鹤书院大呼小叫,你觉得合适吗?你是以林长治父亲的身份教训我,还是以教谕的身份教育我?” 因为教谕的争吵,下课的学子们都纷纷的走了过来。 教谕看见人越来越多,知晓刚才因为儿子自己有些冲动,于是急忙改口,语气也有些放软,“白山长,我儿子昨日和我闹了别扭,赌气要来云鹤书院,其实我已经给他入籍了青松学院。” 白悠悠点点头,“令公子确实是比较适合青松学院,毕竟我们学院的学习强度比较大,学习内容也比较深入,感觉令公子不一定能接受这么快的学习节奏。” 一听到说自己儿子能力不行,教谕可就不乐意了,他林家就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子,可是比谁都金贵,竟然被云鹤书院的山长瞧不起,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赌气道,“白山长,既然你说我儿子能力不行,通不过你们的入学考试,那么就让林长治去试试,我正好也想看看结果如何。” 白悠悠哪里准备什么入学的试卷,还不是被他们气得随口一说,不过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教谕大人,既然他们看不起她云鹤书院,就让他们高攀不起。 “爹,我不想考试!”林长治此刻已经忘记和他爹之间的矛盾,只想着不要考试,千万不要考试。 教谕拍了拍林长治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一个小破书院,侥幸乡试的时候多上榜几名学子,就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他不信自己的儿子还不能通过云鹤书院的考试。 白悠悠灿然一笑,对着林长治道,“林长治,你不用太紧张。我就考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便可,几道术数题目可好?” 林长治突然觉得安心下来,他别的不敢说,可是术数却是拿得出手,于是自信的扬起头道,“既然白山长有意要考考我,那么就来吧。”看看我一会不狠狠的打你们这个穷酸书院的脸面。 “那么,就从鸡兔同笼的问题开始可好?”白悠悠笑的越发灿烂,到底谁打谁脸可不好说呢。 第一百零四章 这个问题真简单 “白山长,且一等。”正当白悠悠准备出题的时候,林长治突然开口道,“既然我是第一个参加入学考试的人,那么不如让云鹤书院的学生都过来瞧瞧,也算有个见证。”就让你们云鹤书院这些穷酸书生看看本少年的实力。 等到白悠悠看到他真正的实力,想要收他入学的时候,他要狠狠的唾他一口,然后说一句本少年看不上你们书院。林长治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猥琐起来。 白悠悠看了一眼周围渐渐围上来的学子,心想这些人还不够啊,到底想在多少人面前丢脸你才满意。 “既然你都这样要求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你。白悠悠看着彦仲说道,“彦仲师兄,去把没有课的学子们都喊到前堂,说教谕大人的儿子林长治要准备进行入学考试。” 你想丢脸我也不拦着你了,白悠悠内心腹诽。 “林长治,我们先到前堂去。教谕大人,请吧。”白悠悠客气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教谕冷哼一声,甩开袖子就自顾自的走着,林长治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白悠悠也不在意教谕大人态度不好,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咱们学院什么时候入学还要考试?” “不知道,不过看那个少年如此嚣张,最好是考不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后的学子议论纷纷,快步跟着白悠悠,生怕慢一点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场面。 大概是听到了风声,不少有课的学子也在夫子的默许下来到了前堂,没多一会,前堂就已经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就连夫子们都站在后面,想要看看发生何事。 白悠悠看着在场云鹤书院的学子们,这件事是让他们对学院产生归属感和荣誉感的最好引子。于是清了清嗓子,下面嗡嗡的声音渐小,白悠悠开口道,“各位云鹤书院的同学们、先生们,今日我定了一项新规,就是日后要入读我们云鹤书院,一定要通过考试。只有考试通过的人才有资格入读我们书院。” 下面又响起嗡嗡的声音。 白悠悠摆摆手,示意安静下来,接着说,“我们云鹤书院在发展中,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过来入读。”说完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林长治。 “想要入读我们学院,一定要通过考试,如果成绩格外优秀,我们可以减免学费。”白悠悠继续道。 教谕大人在一旁冷哼一声,已经这么穷了,还要减免学院,学院要怎么经营下去,真是异想天开。 “这位少年,是教谕大人的公子,想要入读我们学院。不过要通过我的考核,以免日后有人说起,会怀疑林长治是教谕的儿子才给予优待。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出现,今日让各位学子过来做个见证,考试无论结果如何,没有不可以对外人说的。”白悠悠眼底闪过狡黠,正愁没人宣传云鹤书院,林长治就送上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话听在教谕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云鹤书院的小山长怕不是个傻子,到底是年轻了,别的不说,他儿子的术数他是了解的,考核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要是考核通过,以他对林长治的了解,肯定会当众拒绝,狠狠打白悠悠的脸面,就这样还让学子们出去宣传,也不怕丢人。 不管怎么样,最后丢人的肯定是云鹤书院。教谕大人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林长治,正巧林长治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对方的想法了然于心,这次云鹤书院怕是栽了。 场面话说完了,白悠悠看着教谕大人,面上恭敬道,“教谕大人,虽然林长治是令公子,可是我们学院向来以严格著称,所以万一林长治无法通过本学院的考核,也不要怪罪与我们。” 教谕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道,“白山长客气了,只要不出偏题难题,我相信长治一定没有问题。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参与。” “教谕大人放心,既然是入学考试,肯定是以基本功为主,偏题难题不会出现,那样就属于有意为难了。” “如此甚好。”教谕点点头,他现在有点摸不清楚白悠悠到底想做什么了。不过不管对方是何目的,绝对不能让儿子过来读书。 看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白悠悠面对面看着林长治,“林长治,我就考你几道鸡兔同笼的问题,不过每一题都有时间要求。” 林长治鼻子一哼,表示了解规则。 白悠悠也不同他计较,马上出题道,“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各有多少鸡和兔?” 林长治马上在纸上演算,没一会得出答案,“鸡二十二只,兔子有十四只。” 白悠悠点点头,表示正确并通过。 林长治自信一笑,如此简单看来他一定没问题。 坐在下面的教谕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满是自豪。 下面的学子没有什么反应,很简单的一道鸡兔同笼的问题,答对也没什么稀奇。 白悠悠在第二题开始前说道,“林长治,第二题也是鸡兔同笼的问题,不过每一题都有时间限制,你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算好。” 只要是鸡兔同笼的问题,他都能极快的算出来,他嘲讽的朝着白悠悠撇嘴,没有吱声。 白悠悠也不在乎林长治的回话,直接开始第二题,“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二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七十六只,所有兔子都瘸腿,各有多少鸡和兔?” “什么?”林长治怀疑自己听错,“兔子都瘸腿?” “对,所有的兔子都瘸了一只腿。”白悠悠冷冷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算,为什么兔子都是瘸腿?”林长治突然觉得白悠悠是在为难他。 白悠悠只是看了一眼燃烧中的香,回答道,“林长治,每一题都是有时间的。”说完便不再理会。 教谕大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犯了难,也想出声帮忙,可是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只能憋闷的坐在下面,脸拉的老长。 林长治看着正在燃烧的香,觉得这次怎么烧的这样快,马上低下头开始计算,可是越算越乱,为何这兔子是瘸腿的? 这个时候的术数都是专题专解,更偏重于实际,而且哪怕同种类型的鸡兔同笼问题,算法都是不同的,白悠悠发现问题后及时给学子们进行改进,所以现在对于云鹤书院的学子们来说,这种题目已经难不倒他们。 “林长治,时间到了。可有答案?”白悠悠冷眼瞧着,林长治根本没有算出题目。 林长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你这是故意为难人,岂会有兔子全部瘸腿?” “哦,全是被我打断的,你可有答案?”白悠悠继续追问。 林长治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热,汗水不停的往下淌,他怎么算不出来呢? 教谕看着自己儿子这样的神情,心下大痛,不得不出声道,“白山长,你这样的题目可是为难人?”虽然不想自己的儿子入读云鹤书院,可也不想看到儿子这幅样子。 白悠悠看了一眼教谕,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教谕大人,本学院的入学考试,外人还是不便参与,要不改日传了出去,对大人的名声也不好。” “可是这样的题目,谁人能答出来?”教谕为了自己的儿子,面子也顾不得了。 “我们云鹤书院随便一名学子都可以。”白悠悠看着教谕自豪的说道。 听到白悠悠的话,下面的学子也纷纷附和,“就是,这么简单的题目,有何不会。” “我就说小山长是给人家放水,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还说难,真是蠢笨。” 这些人大概忘了前几日自己也在为瘸腿的兔子苦恼了。 这些话听在教谕和林长治的耳中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他们竟然觉得这一题简单,难道云鹤书院真是藏龙卧虎。 林长治到底年轻,心气高,脸色因为怒气变得更黑,不服气道,“你说你们学院的学子都会,那么我随便喊一名,让他上来做题。” 白悠悠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看起来真是要多瞧不起人就多瞧不起人。 “就那个吧!”林长治指着下面一名年纪看起来较小的学子,他不信这个学子也能答出题来。 那名学子年龄确实很小,看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他看了一眼白悠悠,仿佛在征求她的同意。 白悠悠微笑着对学子道,“林长治哥哥要你来回答这一道题,你就告诉他有多少兔子多少鸡。” 得到了白悠悠的首肯,学子站起身,脆生生的回答道,“有十二只兔子,二十只鸡。” 白悠悠点点头,让学子坐下,转身看向林长治,“看,我们学院这么小的学生都会呢。” 林长治眼睛睁的老大,不可置信道,“你们定是作弊,我要出一题考考他。” 第一百零六章 初恋里的小别扭 白悠悠点点头,轻松道,“请便。” 林长治又把刚才的那名学子叫了起来,出了好几道鸡兔同笼问题,学子都轻松答出,甚至都没有在纸上演算。 “肯定是这名学子天资过人,所以才会这些题目。”这样想着,林长治又对白悠悠道,“我要换个学子问问。” 白悠悠内心已经翻了无数的白眼,还是答应了林长治无理的请求,这哥们真想让自己失败的更彻底一点。 林长治随便点学子起来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都回答的十分轻松,有些甚至在林长治刚说出问题,就给出了答案。 教谕在下面听得慌了神,云鹤书院的学子什么时候已经这般优秀,自己的儿子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怪不得乡试能上榜,原来不是徒有虚名。 为了避免林长治受到更多的刺激,白悠悠出面打断了这场比试。 “林长治,我们云鹤书院的水平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所以你今日的考核是不通过。”说完又转身看向教谕,“教谕大人,这就是结果。” 教谕此刻脸上微红,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没有通过云鹤书院的考试,到时候他的脸面往哪里放,这些学子出去肯定会乱说,到时候—— “白山长,今日的比试情况——”教谕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不对外多说。” 白悠悠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如若教谕大人能多帮我们宣传一下云鹤书院,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每年教谕都会上报当地比较有潜力的学院,朝廷也会参考来进行一定的扶持,百姓们也会根据朝廷的动向选择学院。 往年这申报上的名单都是青松学院,今年可就不一定了。白悠悠这就是利用教谕来宣传他们学院。 没办法,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教谕点点头,算是默许这次交易。 “同学们,今日之事,只是我们学院内部一个小小的比试,不易对外人道也。”白悠悠对着在座的学子们说道。 教育看了一眼林长治,喊了一句,“还不跟我回家。” 林长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下台,低垂着头,紧跟着教谕离开云鹤书院。 学子们瞧着没有热闹可看,开始陆续离开前堂,一边走还一边讨论今日发生的事。 徐风起总算明白白悠悠的一番苦心,走到白悠悠身边道,“少主,今日之事是我着急了,咱们学院这几年招生情况一直不容乐观,好不容易有新生想来报名,到底是有些急切。” 白悠悠摇摇头,“徐先生不必自责,这事不怪你。不过相信经过这次事,日后咱们学院的招生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到时候云鹤书院的名声名响天下,又何愁不来学子。” 徐先生眼前似乎已经有那时的场景,出言道,“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傍晚,白悠悠在书房内看闲书。 古代的小画本是真好看,看这画工,看这配色,看着姿势,啧啧。 突然听见外边有敲门的声音,三长一短。 白悠悠急忙把书塞进一堆试卷内,然后整理了一下发髻,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笑容满面的萧巡站在门口,闪身进屋,还往内室瞧了瞧。 萧巡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一副你有没有藏野男人在屋内的表情。 白悠悠满头黑线,萧巡当这个学院里断袖很多吗? “刚才看书入了迷,所以耽误了一会。”白悠悠解释道。 萧巡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急忙解释,“只是担心你这么久过来开门,别有什么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悠悠也不和他争论,默不作声的走到桌子旁开始整理上面的杂物。 萧巡哪里经过这个场面,眼看着白悠悠脸色不好看,赶忙上前道,“可是生我气了?” “哪敢呢。” 这语气听起来很像是生气。 “没生气便好。”说完就坐在桌子旁看着白悠悠收拾东西。 白悠悠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结果被这句话惹毛了。这才刚开始谈恋爱,难道不正是你侬我侬,小宝贝小乖乖的时候吗,怎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要是不想过来就别来,正好可以在寝房内休息。”白悠悠有些闹别扭。 “没事,我一会回去休息就行。” “你过来干嘛?” “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我什么也没干,你看完就走吧。” 萧巡这次是真的确定白悠悠生气了,可是他俩见面一共没说几句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惹到白悠悠。 恋爱中的女人,有时候生气的不是你说话的内容,而是你说话的语气。 萧巡哪里明白这个,还没好好看看白悠悠,就被气头上的白悠悠给推出门。 萧巡站在书房门口二丈摸不到头,看来自己之前的小画本是白看了,得去藏书阁好好找找书回来研究一番。 白悠悠把萧巡撵走后,自己坐在屋子里反倒气笑了。自己外表是少女,可是内里却是个大龄女青年,怎么一谈起恋爱,也变得莫名其妙不讲理了。 女之耽兮,智商为零。 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冷战。 好在学院正在大整改阶段,事情繁多,白悠悠很快就忙于学院的事情。 倒是萧巡好好一少年,每天幽怨的看着白悠悠,不明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彦仲看着萧巡这几日有些憔悴,四下无人的时候问道,“萧巡,你这几日怎么了?不会是和小山长——” 萧巡点点头,有些无奈道,“前几天见面后她就生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小山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彦仲师兄,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那你应该做点什么让他别生气。” “我应该做什么?” “你看看画本,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做的。”彦仲递给萧巡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我已经看过很多,可是都太肉麻,我做不出来。”萧巡把画本递给彦仲。 彦仲翻了翻那些画本,摇头道,“你们俩的情况和这些不一样。你应该看这些——”说完就从背包里拿出几本书塞到萧巡手中。 萧巡翻开一看,《书生的爱》、《穷书生和贵公子》、《少年你别跑》这都是什么? 彦仲按住萧巡的手,眸底闪过一丝羞怯,“为了理解你和少主之间的感情,我特意去寻来这几本书,断袖之间的感情太伟大。比如这一本——”萧巡用手指了指其中一本,“《穷书生和贵公子》他们之间不仅有阶级上的差距,还有性别上的困扰,面对那么多难题,二人还能爱慕对方,非卿不娶,最后双双跳了河,岂能不教人感动。” 萧巡…… “萧巡,我现在支持你和少主的感情,你们一定不要跳河。”彦仲激动的握住萧巡的双手,眼神真诚的看着萧巡。 吓得萧巡急忙把手抽出来,“彦仲师兄,快上课了。” “行,这几本书你一定要看。” “我会看。”萧巡明显敷衍道。 自从学习成绩按照学习小组来进行比拼后,每个人的学习热情明显提升,很多组成学习小组的同学之间的感情也比以前更好。 以前下课后学生跑的比夫子还快,现在下课后夫子根本走不出去,被学生们团团围住问问题,生怕别人比自己多学一点。 夫子面对学子们的热情,也比以前更有干劲,积极调整自己的讲授内容,课堂比以前更加生动有趣。 白悠悠课后给陆思齐的补习也开始进行。 萧巡在教室后面看见坐着很近的白悠悠和陆思齐,心里特别不舒服,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挤压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第三天没有和白悠悠说话了,在路上俩人迎面碰见,白悠悠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就自顾自的走掉。 这几日实在太过难熬,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白悠悠,做什么事都没有激情和动力,现在看到白悠悠和陆思齐有说有笑,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赌气似得冲了过去,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二人面前。 白悠悠和陆思齐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形给挡住光线,抬眼一看是萧巡,白悠悠撇撇嘴没有吱声。 陆思齐不明所以,问道,“萧巡,有什么事吗?” 萧巡看也不看陆思齐,清亮的眼神直盯着白悠悠,声音带着几分醋意,“你们在做什么?” “少主正在给我补习术数。”陆思齐的眼神里带着崇拜,“少主真是太厉害了,这些法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白悠悠低着头没吭声。 看见白悠悠这幅样子,萧巡心里忽的一痛,开口道,“我同你们一起吧。” 听到这句话,白悠悠这才抬起头,客气的拒绝道,“陆思齐在术数上比较有天赋,你不太适合。” 第一百零六章 狼狈为奸就是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行不行。”萧巡轻蔑一笑,他还不信他不如陆思齐。 “既然这样,就一起吧。”白悠悠扶额,少年,在天赋上不要意气用事。 萧巡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陆思齐和白悠悠中间,生生的隔开了二人。 陆思齐倒是无所谓,还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搬了搬。 “现在我们来算出这个蹴鞠的表面积。”白悠悠在纸上画了一个球体。 “什么是表面积?”萧巡在一旁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要求表面积。 陆思齐一旁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这个蹴鞠的整个面积,如果做成皮球,可以知晓用多大的皮子。” 蹴鞠为什么要用皮子做,萧巡不知道,可是他也不敢问,看着白悠悠越来越冷的眼神,他怕问的太多让白悠悠给他打出去。 “原来是这样。”萧巡装作了然的样子。 “其实所有的球体我们都可以用这个方程来做,首先了解直径,然后——”白悠悠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一边巴拉巴拉的说着。 陆思齐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一边还惊叹道,“少主你太厉害了,这是怎么想到的,以后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轻松解决。” 萧巡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和什么变成什么和什么。 白悠悠费劲口舌的讲了半天,转头问道二人,“你们可明白了,以后再有类似的问题,都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来解答。” 陆思齐眼神中透出兴奋的光亮,道,“谢谢少主,今日真是又让我大开眼界。” 萧巡在一旁干巴巴的笑着,“确实,真不错。” 白悠悠一看就知道萧巡没明白怎么回事,心生一计,想要报复一下萧巡,道,“你们可曾听过孔子和他学生子路的故事?” 二人不知白悠悠想要说什么,摇摇头。 白悠悠露出一个坏笑道,“孔子的学生子路,跟着孔子学习一段时间后,成了远近闻名的人才。有一次,他穿着华丽的衣服,趾高气扬地跑回来拜见孔子。孔子提出几个治国理财的问题和子路讨论。子路一愣,心想这些问题自己还没有好好考虑过,可要是老实说不懂,在其他同学面前,不是太丢面子了吗?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肚子里那点知识全倒出来,稀里糊涂地应付了一大篇。虽然说得滔滔不绝,却根本不着边际。孔子冷笑一声——”说到这里,白悠悠看向萧巡,道,“子路啊,你毛病就是不懂装懂。” 这下子萧巡和陆思齐都听明白了,这是在说萧巡不懂装懂。 萧巡一下子闹了一个大红脸,陆思齐也憋不住笑。 萧巡赶忙站起身跑了出去,身后还能听到白悠悠和陆思齐的哈哈哈大笑声。 白悠悠给陆思齐补习完,快要走到书房就被一只手给拉到一处背阴处,刚想要叫喊一看是萧巡,声音也卡在嗓子里憋了回去。 萧巡把白悠悠按在墙上,双手撑住墙把白悠悠围在其中。 白悠悠能清晰的听到少年的轻喘以及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萧巡,你要做什么?”白悠悠本想要有些气势,可惜话说出口怎么听着都有些娇嗔。 萧巡盯着白悠悠看了好一会,才轻声的开口道,“以后你别和陆思齐离着那么近。” “我那是在给他补习,再说,你和我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白悠悠美目一瞪,回怼道。 “白悠悠,我错了,我看着你同别人在一处,心里不舒服。” 白悠悠听见萧巡的道歉有些微愣,嘴硬的继续道,“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不懂装懂。” “还有呢?” “白悠悠,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萧巡盯着白悠悠的眼睛,饱含深情的说道,“一日不见你,就想的不行,已经三日未同你说话,我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今日又看见你和陆思齐有说有笑,当真不舒服。” 真是最霸道总裁的造型,说最软的情话。 “我是给陆思齐补习。”白悠悠解释道,莫名的心里有些小开心。 “那以后也不要离他太近,不要对他笑。”萧巡声音变得强硬起来。 白悠悠脖子一梗,一副吃软不吃硬的表情。 萧巡叹口气,突然抱着了白悠悠,轻声叹气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白悠悠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回抱住萧巡,喃喃道,“我又怎么了?” “同你在一起,我每时每刻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让你一直开心快乐,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想不停的和你说话。看见天上的云就想起你,看见路边的花也想起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萧巡把白悠悠搂抱的更紧,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 “我也是——”白悠悠抬头看着萧巡,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路边的花开着正是艳丽,仿佛这一刻好光景。 林长治被云鹤书院拒绝的消息虽然没有广为流传,可是到底是传出了风声,当日整个书院的学子都瞧见了情形,难免不会有多嘴的学子。 这件事虽然没有摆放在明面上去说,可是到底大家都知晓了,云鹤书院卧虎藏龙,就连教谕的儿子都没有通过他们学院的入学考试。 文启先生又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吹胡子瞪眼睛,他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次被隔壁的白悠悠气成这个样子。 林长治要来他们学院了,那个被云鹤书院拒之门外的学子,现在要来他们学院。可是自己又不能拒绝,他和教谕之间的那点事见不得光,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林长治。 不光是林长治惹得他生气,听说教谕这次上报的扶持学院是云鹤书院,这样一来,县里面的补款岂不是都要便宜了白悠悠。而且马上又到了招生的季节,到时候要是招生没有云鹤书院多,那可就丢脸丢大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处理一下白悠悠这个棘手的问题。 不光如此,听说一些夫子想要去云鹤书院教书,这也让他始料未及。 徐山长还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要是再管理不好书院,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要知道,徐山长远在京城都已经听说隔壁的云鹤书院正在崛起,这能不让他担心吗?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就真的要被隔壁那个穷酸学院比下去了。 想到这里,文启心生一计,不就是教学方法吗?他还不信学不会。 文启驾车到了教谕的家中。 “教谕大人,近日可好?”文启客气的问道。 教谕一看到文启就知道他一定是因为书院的事情,这次他上报的学院是云鹤书院,也是不情不愿,可是没有办法,云鹤书院这次上榜人数众多,而且他还受到白悠悠的威胁。要是不报云鹤书院,上面难免会有想法,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 “文启先生,有事就直说吧。” 文启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道,“教谕大人,咱们也合作很久,我知道你这次对云鹤书院也是很有意见。” 教谕伸出手打断了文启的话,“我对云鹤书院可没有什么意见。” “看老夫这张嘴。教谕大人,这次老夫前来,是想要对咱们县书院的事情做一些探讨。”文启看着教谕说道。 “还有什么可探讨的?”教谕不明所以。 “云鹤书院这次乡试上榜人数竟然赶超了我们青松学院,说明他们还是有真本事的。那么本着为了咱们县的发展,我们应该彼此学习,到时候所有学院共同进步,明年上榜的人数岂不是更多?”文启看着教谕的表情,居心叵测道。 “你想要怎么做?”教谕看着文启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只要能看到白悠悠吃瘪,他一定支持文启的建议。 “开放学院,让每个学院都可以去云鹤书院听课学习。”只要把对方的本事学到手,到时候他不信云鹤书院还能继续这么张扬下去。 “这还真是能推动我们县更好发展的好办法呢。”教谕看着文启先生,两人相视一笑,看白悠悠还怎么张狂下去。 没多久,白悠悠就接到了教谕的通知。要求开放学院,可以允许别人的学院的夫子过来听课,当然也可以去别的学院学习,白悠悠可以肯定,这一条通知就是专门针对他们云鹤书院的。 “真是岂有此理。”徐风起看着桌子上通知,怒声道,“现在看着我们云鹤书院一天天好起来,这么多人都要坐不住了吗?” “可不是,我们这些教学经验都是小山长给我们总结的,现在他们也要拿去用,当真可恶。”另一位夫子道。 “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学院学习,我倒是想去青松学院看看那些大儒是怎么讲解四书五经的。”孔靖对这个通知没有什么感觉,相反觉得很兴奋。 李经纶不是很明白,看着众人满脸怒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到底是啥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 乱成一团谁得意 “就是别的学院的夫子来听你授课。”徐风起解释道。 “那不是正好,正好可以让他们看看俺本领。”李经纶颇有些自豪。 “不是这个理。”徐风起面向李经纶,神情中有些担忧,“你把你的看家本事都教给了别人,然后其他学院的夫子是专业教授骑马的夫子,本领比你大,头衔比你高,那谁还来咱们云鹤书院,都去别的书院了。没有学生来,我们就没有银两,没有银两,就没有俸禄,如此循环——”不等说完就重重叹口气,这话不言而喻,云鹤书院这样岂不是要完? 白悠悠知晓这次肯定是教谕不满意上次的结果,想要给他们云鹤书院添堵。在现代也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各大学院的教师去交流学习,取长补短,其实在教学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一般不可能轻易的复制别人的成功,想来这其中还有隔壁青松学院的功劳,想要看看他们的教学模式。 白悠悠低头又仔细看一眼通知,交流时间持续半个月。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如若他们仅凭半个月时间就把她读了二十几年书的人比下去,那她这个博士也太水了。 “各位先生,这件事不用担心。我们作为夫子,首先要做的就是教育好学子,让他们在学好知识的同时能成长为好的大人。”白悠悠站在身,面向所有的夫子道。“这次各学院的交流学习,其实对我们也有帮助,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学院看看他们夫子们是怎么讲授的。扬长避短,这是我们要做到的。” 孔靖把后背靠着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赞同道,“青松学院的夫子都是秀才出身,肯定有其优秀的地方。再者说,青松学院一直是咱们县第一书院,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 徐风起仿佛被说动,点点头,“既然小山长都这么说,那么我们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同其他学院学习一番。” 白悠悠虽然面上是这么说,可是心底到底有些意难平。 晚上就和萧巡躲在后院的角落里抱怨。 “教谕这人还真是记仇,就是没让林长治来咱们学院读书,就想出这些阴私的法子来对付我们。”一改白日里的宽容大度,白悠悠和萧巡叙述着心里那点小委屈。 “教谕一直和青松学院的文启勾搭成双,这次的主意肯定是文启想出来的。”萧巡笃定道。 白悠悠也认可的点点头,“这两个老家伙凑在一处,准没好事。” 萧巡有些好笑的看着白悠悠,在他眼里,白悠悠一直是精明能干,凭借一己之力就把云鹤书院上上下下打理的稳妥的女子,没想到在私下也有这么多牢骚和抱怨。 今日竟然还骂起来老家伙,也是可笑。 “不管这两个老家伙做什么事,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处理好。”萧巡轻抚白悠悠的后背,安慰道。 白悠悠顺势靠在萧巡的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莫名的觉得安心。 “那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吗?” “不管你去天涯海角,我都在你身旁。” “你真好。” 萧巡:彦仲师兄介绍的书还挺管用。 既然要开放书院,那么内里一定要做好。 白悠悠命所有学子把学院内都清扫干净,然后安排出来值日表,每一个区域都有专人负责,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夫子们来做,现在主要是让学子来做。 学院内一片热火朝天。 之后把要开放学院的事情同众位学子交代一下,提点一下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和其他学院的学子起冲突,要保持干净整洁,礼貌待人,认真听课。 白悠悠还做了几块牌子,放在每个教室门口,然后在每一间教室的后面都放了六张椅子,给进来听课的夫子行个方面。 牌子上主要写正在讲授的是什么课程,授课的夫子,以及有几个位置可坐。 白悠悠还写了一张通知贴在学院的门口,让想要报名的学子家长可以带学子来提前感受课程,不过需要提前报名,好安排课程。 很多家长看到这则通知都十分兴奋,之前都是听着外边的传闻去选择书院,现在可以提前去学院里感受一下氛围,甚至可以上一节课,看看能否适应。 通知贴出去的第一日,报名的人就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既然文启想要公开他们学院,那么她就公开个彻底,看看最后学子到底选择哪个学院。 文启知晓白悠悠的举措,坐在书房内有些泄气,不管他扔给白悠悠什么难题,为何她都能想出来办法来解决。他能从那么多夫子中夺得徐山长的青睐,放心的把学院交给他,必定有其过人之处,那就是就是不放弃。 等着云鹤书院开放的那一日,他一定要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猫腻,学成之后,这个穷酸书院肯定再也不能掀起风浪来。 到了开放那一日,白悠悠让有课的夫子继续安心上课,没有课的夫子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院去交流学习。又选了几名身强力壮的夫子在学院内维持秩序,她要做的就是在前堂给报名的学子和家长授课。 阳光明媚,白悠悠刚打开学院的大门,就有不少人开始往里面涌入。 这时夫子们开始起作用,他们一边维持的人流,一边对着人群喊道。 “学院内请保持安静!大声喧哗者,赶出书院。” “想要试听课程的学子和家长跟着我走。”一名夫子对着人群喊道,手中还举着一枚红色的小旗,上面写着报名二字。 “其他学院的夫子这边走。这里是今日授课名单,有感兴趣的跟我走,没有想听的课程请看接下来几日安排。”另一名夫子也在一旁喊道,手上举着蓝色的小旗。 学院的正门口贴着这几日授课夫子的名单以及平面图,倒是清晰明了。 本来以为第一日,云鹤书院肯定会乱做一团,可是看着眼下有条不紊的场景,文启又气得不行,白悠悠这些法子都是哪里想出来的。 文启看了一眼面前授课夫子的名单,今日只有术数和文学,他听说林长治就是败在了术数上,既然这样,他就去听听术数这门课吧。 刚要抬脚,就听见人群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文启先生,文启先生。” 文启回头,看见娄通在后面正和他招手,他眼睛一跳,顿觉不妙,定是青松学院有事发生,急忙挤到人群后面问,“发生了何事?” “文启先生不好了。”娄通大声道,引来周围人的纷纷侧目。 文启急忙把娄通拉到身旁问,“小声些,到底发生何事?” “文启先生,现在学院里乱做一团,其他书院的夫子都来到我们学院,都想要去听课。还有一些家长也堵在门口想要进去,夫子不让家长们入内,这会估计都打起来了。”娄通尽量拉低声音说道。 文启一跺脚,“赶紧跟我回书院。” 二人快步朝着书院走去。 还没到书院,远远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想要往里进,里面的人正往外推他们,双方互相推嚷嚎叫,一片混乱。 文启急忙快步走上去,到了门口发现被人群堵住,根本无法入内,只得转身朝后门走去。 好不容易进了学院,发现学院内也是乱成一团,其他学院的夫子不知道哪一间是正在授课的教室,只能挨着推门进屋,发现是自己不想听的课,转身就离开教室。 于是每一间教室都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不仅严重耽误夫子的授课情况,学子也受到极大影响。有些教室因为人满为患,外边还有人想要进去,甚至在教室内就争论不休。 不等文启做出反应,就看见有夫子跑过来。 “文启先生,县令和教谕被堵在门口了。” 文启现在真的很想晕过去,可惜现实是这一团乱七八糟的事让他处理。 教谕这次发布通知后,想着开放日当天带县令去各大学院走一圈,想让县令看到青松学院气派景象,而云鹤书院穷酸可怜。 这样不仅能够打压云鹤书院,还能让他在政绩上有一定的提升。 刚走到青松学院门口,并没有看见他想要的情景,门口这些吵嚷打闹的人是在做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教谕大声问道。 一农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回头看见教谕和县令,急忙磕头行礼,“大老爷,不是说今日学院都开放,为何青松学院不让俺们进去。” 教谕有些生气,“人家开放是给夫子开放的,又不是给你们开放,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可不是这么说,那边的云鹤书院就都开放了,不过俺今日没排上,说让俺后日再去。俺就想着,来都来了,不如来这青松学院看看,正好给俺儿选个好书院。” 果真是无知村妇,教谕内心腹诽。 “等等——你说云鹤书院怎么了?”教谕突然意识到村妇话里的重点,云鹤书院又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百零八章 搬起石头砸到脚 “俺说云鹤书院让俺后日去。”村妇不知道为啥官老爷又让她说了一遍。 “不是,前面那一句。”教谕继续问道。 “哦,云鹤书院开放,说是想要报名的可以先去听课,俺想给儿子报名,结果说人太多,让俺后日去——”村妇还在喋喋不休。 县令皱着眉头道,“先去云鹤书院看看什么情况。”说完也不管教谕有没有跟上,就快步朝着云鹤书院走去。 教谕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追上县令,等着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文启,给县令看到一副什么场景。 文启好不容易从正门挤了出来,可是哪还有县令的影子。 到了云鹤书院,本以为也像青松学院一样一团乱。 云鹤书院大门敞开,门口坐着一位夫子,面前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本子摊开,有几名村民打扮的人正在排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县令走过去道,“这是在做什么?” 夫子看见是县令和教谕过来,急忙起身行礼,说道,“县令大人,这是准备报考学院的学子家长,想要来听我们学院的课程,现在正给他们的登记,今日课程已经满员。” 县令点点头,“我进去瞧瞧。”说完就径直的往云鹤书院里走去。 迎面就是一张大告示,上面写着今日授课的课程和学院的图纸。 县令仔细看着,突然出声道,“白山长果真是有心了。走,去前堂看看。” 到了前堂,发现里面坐满了学子和家长,白悠悠正在前面滔滔不绝的讲着。 白悠悠道,“夫子的作用除了教学生知识,还要给学子一定的引导,既要能看到学子身上的优点,也要了解到学子的缺点。除了这些,学子们生活上的问题也可以和夫子交谈——” “全是胡扯。”教谕突然凑到县令的身边说道,“学子要是没有银两,跟夫子说,夫子会管吗?” “如果学子成绩十分优异,我们云鹤书院还会给成绩前几名的学子免除学费。”白悠悠继续道。 教谕讷讷的说道,“怪不得云鹤书院这样穷——” 县令狠狠的瞪了教谕一眼,虽然说县令也是个贪心的人,可是云鹤书院取得成绩,他也面上有光,这也是对他政绩的考核。 听到能免除学费,不少家境贫寒的学子都兴奋的看着身旁的父母。 白悠悠这时候才瞥见后面的县令和教谕,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继续道,“我们学院是可以为前几名学子免除学费的,也算是对学习成绩的一种肯定和支持。”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云鹤书院是需要考试才能就读。”白悠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教谕,“如果在入学考试中成绩很好,直接就可以免除学费。” 本来有学子听到考试就有点泄气,可是在听到入学考试成绩好就能免除学费,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这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证明。 白悠悠接着说起了云鹤书院的教学理念,很多家长听的云里雾里,可是学子们却是兴奋的睁大眼睛,不少学子在听完这堂课后,都张罗让父母给报考云鹤书院。 县令听完后,觉得此次云鹤书院招生肯定不成问题,怪不得白悠悠根本不屑出钱让他来帮忙招生,人家自己也是有办法的。 县令拉着教谕走出前堂,准备去其他地方再看看,走着走着就发现每个教室门口都有一块板子,上面写着正在上的内容和授课的夫子,门口有专门的管理人员维持秩序。 看见县令前来,夫子行礼道,“县令大人,教谕大人,里面只准备了六张椅子。现在已经全部都有人,麻烦稍微等候一会,或者改日再来听课。” “这是县令来了,为何不可进去。”教谕在一旁怒道。 “教谕大人请息怒,为了给学子最好的授课体验,所以我们才在教室的后面放六张椅子,既不会人员太多,影响夫子的思路,也尽可能的多安排一些听课者。”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县令一个眼神制止住教谕,“既然已经安排满了,那么我们改日来听。” 然后继续在书院内走,发现整个书院都很和、谐,没有吵嚷,课程安排十分有序。 走了一圈后,县令对着身边的教谕道,“我已经看完了,今日我们就先回去吧。” “县令,咱们不如再去青松学院看看。”教谕谄媚的笑着。 县令私下也得到过文启的好处,私心也想给青松学院一个机会,于是点头道,“既然这样就去青松学院看看情况如何。” 俩人又走回青松学院,这次离着大老远都听见砸门的声音,远远就看见青松学院已经关上大门,不少人在外边砸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教谕愣了一下大声的说道。 县令这次连问也不想去问,直接转头道,“走,我们回去。” 教谕看了一眼青松学院,气得直跺脚,可是毫无办法,只得跟着县令一同离开。 开放日第一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文启坐在书房内气得肚子疼,他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在教谕和县令面前丢了人,学院的人气也受到影响。 都怪白悠悠,弄什么家长开放日,害的别家以为他们也让那些山野村妇可以随意进出他们学院,真是没端的掉了身份。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文启一下子没了主意。 刚才那些人直挺挺的想要闯进来,为了怕出现意外,只能命人赶紧把大门给关上。 学院内也让夫子们都停止授课,学子们都回到寝房,以免发生更大的冲突。顺便命人写了一张告示贴在门口,说青松学院没有对学子家长开放,而且明明白白的写明入读学院的学费,这一点也劝退了不少想要参观学院的家长。 可惜今日青松学院发生的骚乱,到底是传了出去,在百姓中声誉也大打折扣。 白悠悠笑嘻嘻的听着各位夫子今日的体验,顺便嘲笑一下青松学院管理松散,本来这些夫子还担心场面会很混乱,结果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那些出去听课的夫子也有各种心得体会,这些体会让他们在后期的授课上有了更大的精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白悠悠觉得今日青松学院发生这样的事情,文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着他缓过神一定会继续折腾。 “各位先生,今日开放日第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切勿骄傲,接下来几天一定要严格审查,有问题及时处理,别让有心人转了空子。”白悠悠嘱咐道,说完眼神还朝着青松学院方向看了一眼。 众位夫子心里明镜,这青松学院一向和云鹤书院不对付,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学院开放日,肯定和隔壁脱不开关系,为了避免出现大乱子,夫子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还没到第二日,又有一则通知发下来,开放日停止了。 还真是随意呢。 白悠悠看着通知哭笑不得。 除了他们学院,其他学院都乱成一锅粥,无奈之下只能停止活动,害怕有冲突发生,传到上面的耳朵里,都吃不了兜着走。 云鹤书院已经给学子家长安排了试听课,倒是没有因此废除,还是如常进行,只不过不再允许其他学院的夫子入内。 经过几日的试课情况,已经有不少家长想要给学子报名,不光是村里人家,就连官家子弟也有不少感兴趣的。 白悠悠心里默默的对着文启拜了三拜,虽然文启当初的目的是想要偷学云鹤书院的教学模式,不曾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之后每年云鹤书院都在特定的时间内做家长的试听课,已经成为云鹤书院的一项惯例,谁曾想还要多亏文启先生。 文启因为此事被教谕好一通臭骂,学子们因为这次事件情绪有些低迷,文启无瑕分心,倒是一段时间内没有找云鹤书院的麻烦。 白悠悠也乐得清静,专心的给陆思齐辅导,越是辅导越发惊喜,陆思齐果然天纵奇才。 白悠悠最近还发现一个问题,县令来云鹤书院极其频繁,本来县令要忙活整个县的事情,已经够烦劳的。结果每日不忙的时候,都来云鹤书院坐坐,总是拿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悠悠。搞得白悠悠很害怕,县令不会也好这一口吧? 大概是因为县令来的频繁,朱红芹也经常来云鹤书院串门。 本来学院内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朱红芹这么一位大小姐时不时的出现在学院内,搞得学子们的心都七上八下。 平日里没瞧见这帮少年那么爱干净,现在每天都收拾的光鲜亮丽,以朱红芹出现的时候为甚。 白悠悠心知古代婚假比较早,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就娶妻生子,可是云鹤书院里的一些学子因为家境原因都没有婚配。 白悠悠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没问过萧巡家里的事。 第一百零九章 白悠悠表露身份 白悠悠不知道萧巡家中几口人,有几亩地,她对萧巡一无所知。 出于女朋友的义务,白悠悠决定要尽快把对方的家底搞清楚。 不过现下,最应该解决的就是朱红芹的问题,她在学院内太招摇。 “大小姐。”白悠悠把朱红芹堵在一处无人角落。 “你——你想干什么?”朱红芹面色微红,表情羞怯。 “你最近没事来我们书院做什么?”白悠悠单刀直入。 “我跟着我爹来的,怎么了?”朱红芹推开白悠悠,脖子一梗,一副老子最大你奈我何的霸气表情。 “是这样的——”白悠悠思索应该怎么解释,“大小姐,我们书院到底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经常出入,多有不便。” 朱红芹瞧着白悠悠的表情,心道莫不是面前的少年吃醋了。 这话要是让白悠悠知道,肯定吐血三升,都是女子,她有什么可吃醋。 朱红芹这样想着,一只手拍拍白悠悠的肩膀,脸上带着满意笑容道,“我又没有和他们说话,我只和你一人说话。” “好是好,可是其他学子看着你都迈不动步。”白悠悠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只和她一人说话,她的重点不在这。 朱红芹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递给白悠悠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转身就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去找我爹了。” 白悠悠扶额,看来得知道县令大人老在学院内有什么目的。 县令借口今日要参观食堂,看见白悠悠也豪不客气,直接去食堂吃午饭。 县令前脚到了云鹤书院,朱红芹后脚就跟了过来,被准备去食堂的白悠悠看见后才有上面的对话。 眼下还是问问县令总是到访有何贵干吧,虽然他们云鹤书院现在风头正盛,可是能得到县令的如此关注,却也有些说不过去。 白悠悠快走两步进了食堂,远远就看见县令同朱红芹在一起说话。 朱红芹正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县令听着朱红芹的话也是笑容满面。 白悠悠走到县令身边,看着身旁空着的位置道,“县令大人,我能坐这吗?” 县令闻声抬头,看见是白悠悠,笑容可掬道,“是小山长,快一起坐。” 白悠悠刚一坐下,县令就乐呵呵道,“小山长,你们学院这食堂真不错,吃过一次就经常惦记着来这吃上一口。” 白悠悠皱眉,不会是看着他们食堂饭好吃,偶尔来打秋风。 朱红芹此刻安静的吃饭,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小山长,家里可曾给你定亲?”县令闲话家常般问道。 这是——看上她了? “还不曾,现在我只想要把学院办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考虑。”白悠悠觉得她现在就是在和三姑六婆聊天一样。 “可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耽误。”县令爽朗一笑,好像十分关心白悠悠的样子。 “我尚且年少,还不着急。”白悠悠擦擦头上的汗,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问俸禄了吧。 坐在一旁的朱红芹一直没有抬起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饭,可是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听到白悠悠还没有定亲,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年轻人还是要有一定的成就才能迎娶心爱的姑娘。”县令说完还看了一眼对着对面的朱红芹。 白悠悠这下全明白了,敢情这县令大老爷是来看姑爷了,想来也是,整个县城适龄的男子里面,只有她白悠悠少年得志,虽然里面是个正八经的姑娘,可是外边到底是个少年,还是个比较成功俊秀的少年,也不怪县令想让他当自家姑爷。 白悠悠也想,可惜能力不允许。 看来要找个机会和朱红芹说一样,咱俩是一样一样滴,免得伤了一颗少女心。 白悠悠找个理由和县令告辞,急忙躲到书房去,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刚走进书房,就听见徐风起一群人在谈论些什么。 “俺家闺女今年十六,俺想给她找个好人家,不知道小山长能不能瞧得上。”李经纶嗓门大,白悠悠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 “你想把你女儿嫁给小山长?”徐风起疑惑的问道。 “对啊,俺闺女可美,小山长看了一定喜欢。”李经纶有些自豪道。 “有多美,还能比那宫里面的贵人美?”一位夫子调笑。 “可不得胡说,那宫里面的贵人可是能比的。不过俺闺女美的绝对十里八村都出名,像俺。”李经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哈哈哈,要是像你这样,咋可能美。” “俺就是黑点,那也算是浓眉大眼,你们没瞧见俺年轻时候的样,一出门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跟在俺身后,可惜俺一个都瞧不上。”李景林声音有些着急,生怕这些人不相信他说的话。 “小山长眼光可高着呢,估计看不上你家闺女。” “就是,小山长年少有为,想给他说亲的多了,你没看见最近县令大人总往咱们这跑吗?”众位夫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 “少主,你来了。”徐风起本来也和众人聊着,不过他只是偷笑,他知道白悠悠肯定看不上这些女子,毕竟整个学院知道白悠悠情况的也就自己一人。 其他夫子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白悠悠尴尬的站在门口,都呵呵的笑起来,“小山长,李先生想让你做他的姑爷。” “李先生的闺女长得像他。” 白悠悠看了一眼李经纶黝黑的脸庞,想象不出他闺女的模样,也可能真的很美吧,真好奇长相如何。 呸呸呸,白悠悠心里呸了自己几口,自己可是万不能娶妻的,可不能给这些人希望,要不以后这种事没完没了。 还没等开口,徐风起的声音响起,“听白山长提过,少主还小的时候好像给定过一门娃娃亲,先生们就不用操心了。” 徐先生,我可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白悠悠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听我娘提起过,等我到年纪后再去提亲。所以,多谢各位先生了。” 众位夫子一脸悻悻然,好好的一个少年原来早就被定下了。 这里面失望最大的莫过于李经纶,他看中的姑爷就这么没了。 白悠悠愧疚的看着李经纶笑了笑,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愧疚。 她突然就想萧巡了,这么俊秀的少年,有没有娃娃亲?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白悠悠在课堂上目光总是频频看向萧巡,好几次走到他的桌旁,都想开口问一句,你有娃娃亲吗? 也许是白悠悠目光太过灼热,萧巡一直在都心里检讨,他这几天好像没错做什么事。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白悠悠趁人不注意,急忙把萧巡拉到一处背人的地方,开门见山道,“萧巡,你有娃娃亲吗?” 萧巡被问的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娃娃亲,怎么了?” 白悠悠拍拍胸脯,还好没有娃娃亲,要不退亲多麻烦。 “那你家里几口人,几亩地,父母情况,兄弟姐妹,说说说!”白悠悠连珠炮一样问了出来。 萧巡倒是一愣,没想到白悠悠突然问他家里的情况,他是堂堂恭亲王世子,可是现下他的父亲正在受难,他断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不仅让白悠悠为他担心,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我家中三口人,田地尚可,足够温饱,父母只是普通庄稼人。”萧巡撒了一个谎。 怪不得,萧巡这样的身份,在青松书院那种有钱人的学院里,肯定要受欺负的。 许是怕萧巡觉得尴尬,白悠悠只得转移话题,“县令貌似想让我做他的姑爷。” “那你有什么打算?”萧巡看起来不太开心。 白悠悠疑惑,“我打算娶了大小姐,这样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萧巡…… 大概是觉得对话太傻,俩人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萧巡看着白悠悠的笑脸,内心情动,伸出手就扶上白悠悠的脸庞,低头就要亲上去。 还没等碰上白悠悠的双唇,就听见一声女生的惨叫,“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赶忙分开,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朱红芹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好你个萧巡,敢和本小姐抢男人。”朱红芹插着腰、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我没有——”萧巡顿时有些语塞。 “还说你没有,刚刚我明明看见——”朱红芹面上一红,“你想要对小山长不轨。” 白悠悠满头黑线,他觉得势必要解释一下当下的情况,要不朱红芹一直以为她是男子,非她不嫁可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人家。 “萧巡,你先去上课吧。” 萧巡赶紧离开。 看到萧巡走远,白悠悠看向朱红芹道,“大小姐,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你想说你其实是断袖吗?” “大小姐,我不是断袖,其实我是女子。” 朱红芹眼睛瞪的老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悠悠,虽然白悠悠皮肤白皙,眼睛很大,鼻子秀挺立,嘴唇红润看起来也很诱人,长相清秀,不过怎么都不像女子。 第一百一十章 才子争霸赛来袭 “你休得诓骗我,那个萧巡哪里好,为了他竟然都开始说谎了?”朱红芹神情有些激动,没想到白悠悠竟然为了萧巡,都编造出来她是女子这样的话。 “这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诓骗你?” “就是为了让我不喜欢你。所以才骗我。” “可是我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别开玩笑。” 朱红芹甩过头不看她,一副本小、姐就是不信的表情。 白悠悠扶额,总不能脱裤子让她验明正身。 大概是想到什么,朱红芹又转过头认真的看向白悠悠,“你不会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如我,所以才找萧巡来试探我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小、姐,我真的是女子,只不过学院内不能有女子,所以我才伪装身份在这里读书。” “你肯定是心仪我。但是我们身份悬殊,我是县令家的女儿,你是穷书院的山长,你担心我家人看不上你,可是又不想我受委屈,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来逼迫自己心爱的女子离开。”朱红芹此刻面上微红,“你放心,我喜欢的是你这人,不是你的身份。而且我爹也很喜欢你,所以你就放心吧。” 白悠悠……姑娘你是不是画本看的太多了。 “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和萧巡合伙演戏来骗我,你们早不在一起,晚不在一起,偏偏等我来的时候在一起,不是骗我是干什么。” “我也没看见你过来。” “你胡说,你出了书房我就跟在你后面,你肯定看见我了。” “我要是看见你我能不和你说话吗?” “我看见你随手把萧巡拉过来,我觉得当时要是陆思齐在的话,你肯定拉的陆思齐。而且看着你们说了好一会话,估计是想着怎么合伙演戏来骗我。” 白悠悠语塞,朱红芹的脑补能力也太强了吧,话说她是真的没看见朱红芹过来,要是看见的话,才不会让人看见她和萧巡在一处。 朱红芹突然上前一步,深情的看着白悠悠,“你放心,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 看来只能出最后一招了,白悠悠一下子抓住朱红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摸摸看,我真的是女子。” 朱红芹用力挣扎了两次没有挣脱开,脸上一片红润,怎地这般突然的就抓住她的手,还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这里还有点大,没想到小山长年纪不大,胸肌倒是不小。 “白山长,你的胸肌还挺大。” 白悠悠彻底无语,她总不能脱下裤子道,你看,我和你一样的。 要说之前只是朱红芹的单恋,现在她莫名的确定了白悠悠的心意,原来这个少年一直这样的爱慕他。 “大小、姐,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呢?” “小山长,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把学院办的越来越好。”朱红芹答非所问,“这次我是来给你送帖子的,咱们马上要举办才子争霸赛,这是请帖。”说完就从振袖里掏出一张帖子送到白悠悠手上。 白悠悠的目光都被帖子吸引过去,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才子争霸赛的帖子,我爹让我送来的。这次的才子争霸赛是在咱们县举办,要是能够在比赛上获胜,那可是极大的荣耀。”朱红芹耐心的解释。 “多谢大小、姐。”白悠悠认真的道谢。 “等着你把书院办好,就来我家提亲吧。”说完也不等白悠悠所有反应,就快步的离开。 白悠悠愣愣的看着朱红芹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想着,等着以后在慢慢给朱红芹解释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才子争霸赛。 白悠悠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才子争霸赛的事,她看了看举办的日期,就在下个月月初,时间紧迫,她得尽快弄明白这个争霸赛的活动。 白悠悠手中捏着帖子回到书房,书房内只有徐风起一人在,白悠悠把手中的帖子递给徐风起,开口道,“徐先生,你看看这个才子争霸赛是怎么一回事?” 徐风起打开帖子,看了一会说,“没想到今年我们也有资格可以参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悠悠不明所以。 “才子争霸赛,顾名思义,就是只有才子才能参加的比赛。” 还真是通俗易懂,白悠悠认真的点头道。 徐风起继续道,“只有收到帖子的学院才有资格派出学子去参加争霸赛,往年因为我们学院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所以一直没有收到过帖子,今年这是第一次。” 怪不得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争霸赛这么一回事。 “那么争霸赛是怎么进行的?”白悠悠继续问道。 “每个收到帖子的学院可以派出五名德才兼备的学子。争霸赛一共要进行三场比试,第一场就是所有的学子统一做题,这些题一般都是很基础的问题,考核通过就能进、入第二场比试。第二场的话就是学子抽题,出的题目也是五花八门,答对的可以进、入下场。最后一场比试就是两两对战,互相问问题,答对多的获胜。” 不愧是才子争霸赛,这些都很难,尤其是最后一关,互相出问题,难度会很大。看来既要准备好比较难的问题,还要有扎实的基础。 “徐先生,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往年的试题吗,我想要总结规律。” 徐风起一副你找对人的表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翻来翻去,没一会就从最下面抽出很多试卷,拿给白悠悠,“这些就是往年的试卷,偶尔我也会看看。” 白悠悠接过试卷道了一声谢,“多谢徐先生,下个月就要开始争霸赛,应该好好准备一下。” 徐风起、点点头,“才子争霸赛每一次的时间都不固定,也算是为了防止学子们突击学习,第一关可以靠突击学习,但是后面两场比试就是靠的真本领。所以去争霸赛的学子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白悠悠了然于心,这样筛选出来的果真是平日肚子里有东西的才子。不过这些考试在她眼里都是有迹可循,就看她用心不用心。 “咱们学院之前没有参加过,所以也没人知晓当时的情况,为了避免学子第一次去紧张,只能在学院内模仿争霸赛的模式让学子们提前感受一下。”白悠悠甩着手中的试卷说道。 徐风起笑着看着白悠悠,“我相信小山长的能力。” 白悠悠嘿嘿一笑,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 白悠悠翻开试卷一看,发现基础题型都很简单,至少她相信他们学院的学子应该都没有问题,都是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题型。 第二场比试的试题只有一部分,也无外乎就是对对联,给一个引子,现场叙述一下中心思想,还有根据一首诗画一幅画。 等等,竟然还有舞剑? 白悠悠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愧是才子争霸赛,果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舞剑、画画、写诗,怪不得在才子争霸赛上胜出的风头无限,这得会多少东西。 第三场一般是互相出问题,所出的问题也是包罗万象,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这个一般是没有规律可言。 看完所有争霸赛的试题,白悠悠陷入沉思,第一场她可以总结规律,第二场的话就尽可能的让学子们多多了解,第三场只能说随意发挥。 云鹤书院能够参加才子争霸赛这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便整个学院,要知道这是第一年,学子们都十分兴奋。 “华靖师兄,这次你肯定能去参加。”刘海听到消息后对华靖说道,现在刘海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性子开朗不少,偶尔也能和同学们开开玩笑,虽然还一直跟着华靖身后,更多是共同进步的感觉,而不似以前一样,像个跟班小弟。 “咱们学院也是人才济济,能不能参加还是要看真本事。”华靖也一改往日的自傲,现在人变得谦逊不少,白悠悠把每位学子潜在的优点都极大的发挥出来,这让华靖认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天赋,于是整个人也沉静下来。 发现自己的问题后,华靖消沉了一些日子,在白悠悠的开导下,才逐渐好起来。白悠悠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稳,中规中矩,不要用自己缺点去比人家的长处,要多看看自己的优点,把自己的优点尽可能的发挥最大的程。 所以在之后的每场考试中,华靖的成绩都在上游,虽然每一科没有特别高的分数,但是好在都很平均,没有特别偏科的科目,这样的学子也是夫子们最喜欢的。 “对,咱们学院选择去参加比赛的,一定都是有能力的,所以咱们现在就好好学,努力能去参加比赛就好。”刘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不定他也有机会呢。 华靖看着刘海憨厚的样子一笑,学院里最是公平,只要他有闪光的地方,白悠悠就不会让这光芒被掩盖。 “走,去藏书阁找几本书去。”华靖对刘海邀请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堪重负要回家 刘海笑着点点头,“走,多看看书好为了才子争霸赛做点准备。” 学院里的学子不仅是华靖和刘海如此积极,其余学子都开始认真的准备才子争霸赛,若能在才子争霸赛上取得成绩,大名可是会传遍大江南北。 白悠悠耗费两天时间把第一场考试的出题规律总结出来,然后让各位夫子按照这个逻辑准备冲刺试卷。 “同学们。”白悠悠看着聚集在前堂的学子道,“这次的才子争霸赛,有资格参加的学院都要派出五名学子参加,咱们学院过几日要进行摸底考试,到时候取得前五名的学子就可以去参加才子争霸赛。” 没有偏袒,只要你取得前五名就能够去参加。 下面学子议论纷纷,“我努力一下说不定也能取得前五名。” “对,这样比较公平。” 白悠悠看着学子们的情绪高涨,继续道,“这几日学院内不会安排宵禁时间,晚上也可以去教室看书学习,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去找夫子。” 白悠悠如此上心,当然不仅是因为才子争霸赛是一场荣誉之战,还因为远近的才子都会来带她们县,如若成绩较好,对云鹤书院也是一种宣传,到时候招生问题就不用愁了。 文启看完今年参加的学院名单,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云鹤书院每年都没有它的份,没想到今年还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当真可恶。 之前的开放日已经让青松学院名声受损,反倒是云鹤书院的呼声开始高起来,他一定不能让云鹤书院再这么猖狂下去。 这次既然云鹤书院也要参加,他一定让学子们好好争气,争取一次打击云鹤书院,让别人看到云鹤书院只是沽名钓誉,其实上是没有真本事的,哪怕乡试上榜人数多,也只是碰巧而已。 文启这样想着,推门走出去,他得看看学子们的状态。 还没等走到教室,就被蹴鞠砸到了头,“是谁?”文启捂着头回身去看。 几名正在玩耍的学子看到把蹴鞠踢到文启先生头上,一个个都吓呆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文启背着手,恨声的对着犯错的学子喊道。 几人急忙跑上前,在文启面前站成一排。 “现在为何不在教室中学习,跑出来玩什么?”文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此关键的时期不知道学习,竟然还在玩耍,这是要让隔壁云鹤书院瞧不起吗。 其中学子中个头最矮的男孩是中书令家的公子,可惜成绩不好,上次乡试连第一场都有没有通过,每次回家没少挨父亲臭骂。这次要是被文启先生告状,估计他每个月的零用钱会减少不说,皮鞭子沾凉水定打不容情。 本来他不想开口说话,他身边的男孩一直用手肘碰他,想来一群人里就他父亲的官职最大,他说话也比较有力度。 于是男孩讷讷的开口道,“文启先生,现在没有课,我们就出来玩一会。” “没有课你们可以在教室里温书,马上要才子争霸赛了,你们还这么悠闲的玩,可知道你们浪费的时间,隔壁云鹤书院的学子都在拼命的学着。”文启眼神审视的盯着矮个子男孩。 男孩被盯着怕了,只得低头跟文启道歉,其他学子也低头认错。 趁着文启没有发怒之前,赶紧离开跑回教室去。 文启看着跑远的学子,觉得这样的状态怎么和隔壁书院的学子竞争,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文启转身回到书房,拟定了学习计划,把学子们的学习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就是吃饭也要小跑进行。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时间安排表,然后把它贴在学院里最显眼的地方,明日就开始执行疯狂学习计划,他就不信这样还拼不过隔壁的云鹤书院。 青松学院的学子们看着面前的时间安排表,嘴巴都长得老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每日卯时就要起床进行晨读,然后一直读书到辰时去吃饭,三餐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巳时才能回到寝房去休息。” “完全没有休息时间,这是要累死我们吗?” “就是区区才子争霸赛,为何要这么样辛苦。” “我们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学习强度,我要去找文启先生。” “对,我们去找文启先生去。” 文启早就坐在书房内等着学子们过来,带头的学子看见老神在在的文启先生,气势上首先就输了一大截,“文启先生,这样的学习安排强度是否太大了?” “这样的学习强度你们完全能够承受,都是为了之后的才子争霸赛和会试准备的。”文启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凌厉的看着学子们,“如果觉得不满意,可以退学。” 退学?这谁敢? 如果回家跟父母说因为学业压力大才退学的,相信都少不了一顿揍。 本来还来势汹汹的气势就在文启一句话上败下阵来。 文启看着学子们道,“还不赶紧回去学习。” 一哄而散。 第二日,青松学院就陷入地狱般学习模式。 本来都是官家子弟,平日里都打扮干净利索,现在起床这么早,很多人宁愿多睡一会也不想早早起来洗漱,青松学院在文启的魔鬼训练下死气沉沉。 反观云鹤书院,学子们都是自动自发的在努力学习,就连夫子们都比往日里教授的更加用心。 苏谯坚持了两日的魔鬼学习,就借口探望生病的母亲,回家休养去了。 苏家只是一户小官,苏父所在的部门是个清水衙门,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不过好在苏家祖上家大业大,一家人也算不愁吃喝。苏谯作为家中的唯一男孩,可谓受尽宠爱。这次苏父看见苏谯十分憔悴的回到家中,心痛不已,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上学的时间可以等上一等。 苏谯回到家后,就去看望一直在病中的母亲。苏母缠绵病榻很久,一直不见好,请了不少大夫过来瞧病,都说苏母其实是心病,只能靠自己好起来。 要说苏谯其实并不是家中长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没有活过成年,苏母也是因为过度思念女儿,身子一天天垮下来。 苏谯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苏母。 床榻上,苏母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嘴唇干裂,身上已经瘦到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看起来像随时会离开人世一样。 “母亲,我回来了。”苏谯坐在床榻旁,轻轻的唤着。 苏母半梦半醒之时仿佛听见自己的儿子的声音,她勉强的睁开眼,就看见苏谯一脸关切的坐在她身边。 苏母一愣,好半天回过神来道,“苏谯,你怎么回来了?” 苏谯有些不好意思,随便说个理由,“母亲,这几天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要回家休养一下,顺便也照顾你。” 苏母听见苏谯生病,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苏谯见状急忙制止苏母,道,“母亲,你快躺着,我不要紧。” 苏母也确实觉得浑身无力,便不再坚持,“你身体可要紧?” “不要紧,只是有些乏累,估计修整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学院那边怎么办?” 到底还是问到学院的事,苏谯不想说太多,“母亲放心,都安排好了。” 苏母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要照顾你也是有心无力。” “母亲,我都这么大了,还用你照顾。再说我不是已经订婚了,让穆莲心来照顾我就是。” 苏母在苏谯说话之际已经闭上眼,就在苏谯以为苏母已经睡着时,听见苏母的声音响起,“虽然有些不妥,不过也是可以的。” 说到穆莲心,其实就住在苏谯家隔壁,是穆老爷的二女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商籍出身。本来这样的人家,苏家是顶顶瞧不上的,可是当年穆老爷为了攀附这门亲事,也是使了不少手段,最后到底得到苏家老爷子的一句话,让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吧。 穆家其实最开始不是住在苏家隔壁,后来得了两家孩子娃娃亲这句话后,就把在苏家隔壁的宅子买下来,没事就让穆莲心和苏谯在一起玩,生怕苏家反悔,因为当时只有苏家老爷子一句话,庚帖什么的全然都没有。 穆家人怕苏家赖账,于是才让俩家孩子多多接触。后来苏家到了苏父这一辈家境败落,穆家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到底让二女儿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苏家心里明白穆家是什么意思,虽然生气穆家如此势力,可是当初不也是为了安抚穆家才答应的娃娃亲。 不过到底是上一辈的事,虽然心有不满,可是到底都没有多说。反正一家没提出娶亲,一家也不着急嫁女儿,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得过且过。 苏谯小时候很喜欢和穆莲心一处玩,自家的姐姐总是生病,没人陪他,倒是穆莲心经常和他一处玩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古代婚约不可取 穆莲心家是商籍出身,现在好像也没脱了商籍,说起原因,就是因为穆家没有儿子。穆莲心的父母娶了两个妻子,因为是商籍,所以平妻相称,这在当时引起好大的笑话,说不愧是商籍,家中妻妾不分,丢人现眼。 穆莲心是大夫人所生,大夫人总共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二夫人生了一个女孩,可惜没成年就没了。 苏谯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穆莲心,要是可以的话,就尽快把婚期定下来。 这样想着,就先告别苏母,让她在家好好休养,然后拿着礼物去穆家找穆莲心去了。到了穆家后发现,穆家虽然是商籍,可是到底是有钱,这家中的下人比他们家都多。 苏谯进屋后,被下人引到正室去坐,然后行礼说去寻二小姐来。 没一会,就听见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苏谯一抬头,就看见一钟灵毓秀、楚楚动人的姑娘走进来。 苏谯仔细一看,正是穆莲心。 好久不见,没想到穆莲心漂亮这么多。 苏谯面上有些微红,开口道,“好久不见。” 穆莲心也对苏谯行了一个礼,笑道,“苏哥哥回来了,可是学院那边放假了?”声音清脆,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好听。 苏谯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是身体不太爽利,所以回家休养几日。过几日再去学院学习。” “苏哥哥,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的身子,莫让你爹娘操心。对了,苏伯母身子可好些?”穆莲心一边说话一边坐在苏谯的身旁,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我母亲身体还是不太好。”苏谯一想到母亲,心情有些阴郁。 大概是看出苏谯心情不好,穆莲心赶紧安慰道,“苏哥哥,你不用担心,苏伯母吉人自有天相。” 苏谯听着穆莲心温柔的话语,只觉得心头一暖,道,“穆妹妹,你要是有空,能帮我去照顾一下我娘吗?”本来是想要让穆莲心去照顾自己,可是一对上对方的眼睛,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逾越,可是俩人到底是从小一处长大,穆莲心也没多想,直言道,“没问题,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我会多多去看望苏伯母的。”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苏谯平时都待在学院,已经好久没看见穆莲心,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忙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穆妹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穆莲心脸上突然一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娇笑道,“我还能忙什么,整日跟着我爹出去跑商户,倒是让我爹好一顿埋怨。说女孩子怎么能整日抛头露面,太不成体统,于是这几日我就被关在家里。” “你的姐妹呢?”苏谯继续问。 穆莲心的大姐是个冷美人,之前若是看见苏谯,也是一句话不说的。哪怕苏谯与她打招呼,对方也是鼻子一哼,冷脸走开。小妹那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印象。 “我姐姐已经出嫁了,嫁到隔壁县的王家。我妹妹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自己一个人就能玩的快活,最近被我娘逼着给自己绣嫁衣,说她这个手法这个速度,得绣上几年,到时候正好可以穿。”穆莲心边说边笑,哪怕父亲对她们姐妹三人并不很好,可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穆莲心。 苏谯看着穆莲心的笑脸,越发觉得心动,当初他离家去学院的时候穆莲心还没长开,还邹巴巴的感觉像个猴子,可是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变成这么漂亮的少女。 “穆妹妹,你对自己未来有什么打算没?”苏谯试探的问道,他们二人都知道娃娃亲这一回事,可是到底都没太当真,毕竟当时年纪小,只是感觉多了一个玩伴。 苏谯家中就他自己,穆莲心虽然有姐妹,可是姐姐不和她玩,妹妹太小又无法一起玩,俩人年纪相仿,相比恋人,更像是兄妹或者玩伴。 提到未来的打算,穆莲心突然红了脸,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不过这人是谁她断然不会说的,只得打岔,“未来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听从父亲安排。”说到这,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 苏谯看着是穆莲心的脸色,以为她担心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出言安慰,“穆妹妹不用担心,苏哥哥一定都安排好。” 穆莲心睁大眼睛看着苏谯,你都知道什么你就安排,可是这话也不能说,只得笑着不再答话。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苏谯就起身告辞,离开之前让穆莲心有空多去他家里看看,说自己的母亲也很想念她。 穆莲心赶紧点头答应。 等着苏谯离开后,穆莲心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打小就知道自己和苏谯的娃娃亲,本来自己的父亲就是个极为势力的人,当初也是看中苏家的家世,后来苏家没落后,父亲就不是很满意这一门亲事,于是也不再老让她去苏家玩。 大姐嫁的人家是个普通人家,父亲当时发了好大的火气。所以轮到她的婚事,想让她能嫁到一户好人家,不过看来看去,确实是没有比苏谯更合适的人家。 要是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估计会被打死吧。 穆莲心坐在椅子上叹口气,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心上人未来会怎么样。 白悠悠正在给陆思齐辅导术数,她发现这几日陆思齐的心情极好,要是在现代她绝对以为陆思齐是买彩票中奖,可是又不能和别人说,只得自己偷摸的笑。 可是这个时代也没有彩票,能让陆思齐笑的和痴呆一样的肯定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关心学子的私生活也是小山长应该做的。 毕竟八卦谁不喜欢呢? “陆思齐,你喜欢的姑娘叫什么?”白悠悠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叫——”陆思齐刚开口一下子反应过来,“小山长,我哪有喜欢的姑娘。” “你的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有喜欢的人。”白悠悠指着陆思齐的脸道。 “可是这也不是四个字。”陆思齐数了数,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跟我说说她是什么样子的,我保证不和别人说。”白悠悠凑过头,眼神很真诚的八卦起来。 “小山长,那你可不要和别人说。”陆思齐回头看看,确定教室里就他们二人。 “她是个很美的姑娘,长得很好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嘴巴又很小。性格也特别好,很喜欢笑。”陆思齐笑着说道。 白悠悠想了一会,这么圆的姑娘真的很好看吗?不过看陆思齐的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吧。“你们怎么认识的,是娃娃亲?”白悠悠继续八卦。 “不是,是她跟着她爹来我家做生意,然后我们就见了几次。” “就见了几次,你怎么确定人家姑娘喜欢你,还是你现在还是单恋。” “我们是互相倾慕,就差私定终身了。”陆思齐说到这,一下子捂住嘴,觉得这些话不应该说出来,“小山长,今日的事情可千万别和别人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外人说的。”但是萧巡不是外人。 陆思齐有心上人这件事,萧巡傍晚就已经得到最新的消息。 “真没想到陆思齐平时看起来一副没有心思的样子,竟然也有了心上人。”白悠悠八卦道。 “也没有什么奇怪,咱们学院里有不少学子家中都有妻子了。” “什么?怎么可能?”白悠悠不可置信,在她眼里这些学子都是孩子。 “怎么不可能,现在还没定亲的,要不就是家中条件不好,要不就是有特殊原因。”萧巡解释道。 白悠悠斜着眼睛看着萧巡,“那你家里是不是也要给你定亲了?” “我父母倒是没说。”萧巡想到父母,他们现在可能都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顾及到自己。 “定亲这种事,父母帮忙做不就好了,到时候你回家的时候,你父母要是给你定亲,你怎么做?”白悠悠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古代都是父母之言,怎么会听萧巡的想法。 萧巡握住白悠悠的说,“放心吧,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那你怎么能保证?”白悠悠不放心的继续追问。 “我的婚事我说的算,就算父母也不行。”萧巡给白悠悠一个安慰的眼神。 “那你们不是父母之言必须要听?” “我家情况与其他人不同,所以你放心就好。” 白悠悠还是不放心,万一萧巡家里非让他娶别家的姑娘怎么办。。 萧巡看着白悠悠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先发制人,“要是你爹娘给你定亲,怎么办?” “我肯定据理力争,不会同意嫁给那种没见过面的男人。” “我也是一样,所以你放心就是。” 萧巡搂住白悠悠,请抚她的后背,“一切有我。” 白悠悠突然想到,等到才子争霸赛结束,学院也走上正轨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公婆,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养出来萧巡这样优秀的少年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家上门来提亲 苏谯自从回家后,去穆莲心家愈发勤快。 苏母本以为苏谯回家这几日会在家好好休养,不曾想一大早就瞧不见苏谯,唤来丫鬟问少爷的去向,丫鬟捂嘴偷笑,“少爷去了隔壁穆家,定是去找他家二小姐了。” 苏母瞪了丫鬟一眼,“扶我起来。” 丫鬟也觉得有些失言,急忙敛下神情过去扶起苏母,又拿起垫子放在苏母的后背,让她能坐的舒服点。 “苏谯也长大了,这总是跑过去到底有些不合适。”苏母叹了一口气,自己身子一直不爽利,不能为儿子的婚事操心。他们苏家虽然不太富贵,可是祖上多年的基业,让苏母心底觉得穆莲心配不上苏谯。 苏谯和穆莲心小时候还经常玩在一处,那时候年纪小,苏母倒也不太担心。随着年龄增长,俩人倒是有些距离,苏母也觉得两个孩子之间没有感情,加之没有交换过庚帖,苏母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次回来发现苏谯竟然跑隔壁家这样勤快,明显是看上人家了,真是不想和穆家这种商籍攀亲戚。 “夫人,少爷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先养好身子最要紧。”丫鬟端来一碗褐色的汤药,看起来就特别苦。 “我倒是想要操心,可是身体不允许。”说着就端起丫鬟递过来的汤药,一口饮下,吃这样的汤药都没有叫一声苦,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一共没说几句话,苏母就觉得很疲乏,又让丫鬟扶着她躺下,悠悠叹口气,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说苏谯每日醒来,眼前就浮现穆莲心的音容笑貌,总是找个理由就跑去穆家。 “苏哥哥,你应该在家中好好照顾一下伯母。”穆莲心吃着芙蓉糕,两颊塞的满满的,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稳重样子。 “我娘身子一直这样,我在她身旁也做不了什么,要不你陪我回去看看我娘吧。”苏谯提议。 穆莲点点头,把手中剩下的芙蓉糕都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走吧。” 二人一起来到苏家,正巧赶上苏父刚到家,看见穆莲心楞了一下,一下子没认出来这是谁。 穆莲心看见苏父,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行礼,“伯父,我是穆莲心。”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苏父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怎么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经常来他家里玩的流鼻涕的小孩对上号。 “都长这么大了。”苏父点点头,“你们去玩吧。” 苏谯看着苏父道,“爹,我带着穆妹妹去看看我娘。” “你们去吧。” 二人走到后院,刚想要进门,正巧丫鬟推门出来,看见苏谯行礼道,“少爷,夫人已经歇下了。” “既然伯母已经休息了,我们改天再来吧。” 苏谯有些失望,他想让他娘看看穆莲心。 “那这样我们就不进去打扰娘了,穆妹妹,不如我们去小时候经常玩的花园玩一会吧。” 穆莲心娇笑着点点头,“太好了,我也想看看小时候玩的地方。” “那里现在多了一处假山,我娘还种了很多月季花,现在正开的旺。”苏谯看着穆莲心,脸上带着笑容。 “太好了,我最喜欢假山,正好想去看看。” 等着到达花园,穆莲心望着眼前的假山流水,“这里和小时候一样。苏哥哥,我小时候还在这里面藏过宝贝,可惜我都忘了藏的是什么。” “那我们挖出来看看。”苏谯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花园弄的这样好,挖来挖去就不好看了。”穆莲心摇摇头,不赞同的说着。 “不要紧,只要是穆妹妹你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也会满足你。”苏谯突然走到穆莲心面前,深情款款的说着。 穆莲心一下子慌了神,她躲着苏谯的目光,“苏哥哥,我从小就觉得你和我亲哥哥一样,没想到我们长大后,你更像我亲哥哥了。”穆莲心只是把苏谯当哥哥,半点没有其他的想法,再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苏谯仿佛没有听出来穆莲心话里的意思,“以后的日子我会继续对你这么好的,你放心就好。” “苏哥哥,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未来的嫂子可是要吃酸的。”穆莲心继续提醒。 “那你成为我的妻子不就好了,免得别人吃醋,我还能一直对你这么好。”苏谯突然抓住穆莲心的手,看着她说道。 穆莲心一下子把苏谯的手甩开,“苏哥哥,我对你的感情就像亲哥哥一样,并不想成为你的妻子。” 苏谯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冷了脸,“咱们本来就有婚约,你不管想还是不想,都得成为我苏谯的妻子。” 穆莲心哪里见过这样的苏谯,转身就往外走,“苏哥哥,我先回家了,我爹娘可能要找我。” 苏谯冷冷的看着穆莲心离开的背影,一句话没说。 晚上,苏父正在书房内看书,听见有人敲门,应了一声就看见苏谯推门进来。 “苏谯,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屋里休息。”苏父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问道。 苏谯走到苏父身边,“爹,我睡不着。” “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苏父一眼就看见苏谯有心事。 “爹,娘身体越来越不好,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你娘就是忧思过重,你也知道,自从你两个姐姐都——”说完这苏父叹口气,“之后你娘身体就开始不太爽利,现在更是每况愈下。” “问题是我看着娘现在更不好,得想个法子了。”苏谯有些激动。 “我已经把能请到的大夫都请过给你娘诊治,可是都说你娘这是心病,我也实在是无法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苏母的病情还是需要自己开解,要不然谁都无法医治。 “爹,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行不行得通。”苏谯看向父亲,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只要能治好你娘,什么法子都可以考虑。”苏谯父母是少年夫妻,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苏母生病,最难受的就是苏父,可是他面对无法从失去女儿的困境中走出来的妻子,也是毫无办法的。 “我想娶亲,给我娘冲喜。”苏谯仿佛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得到穆莲心。 “冲喜?” “是的,反正我和穆妹妹是有婚约的,不如就把婚期提前,就当为母亲冲喜了。”苏谯提议道。 “可是——”苏父还有些犹豫,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想过,“穆家到底是低贱的商籍,与他们结亲,到底是让我们降了身份。你和穆莲心的婚约,也只是你爷爷随口的一句话,没有交换庚帖,如若你找到一户门当户对的女子,咱们悔婚也不是不可以。” “爹,孩儿还是很看重穆莲心的。”苏谯有些激动,他从未对女子动过心,这次看见穆莲心,让他生出非她不娶的心思。 “你就刚见过她几面,也许还有更好的女子。”苏父劝到,自己的儿子一直在学院里读书,也没见过其他的女子,这次回家见到穆莲心,肯定会有所心动,甚至是对方有意勾引。 “爹,我非穆莲心不娶。”苏谯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尖锐。“再者说,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冲喜的事情要尽快。” 提到苏母,苏父就变得有些犹豫,“既然你看好穆莲心,那么爹就尽快去提亲。如果你以后后悔,再抬进来几门妾便是。” 这一次苏谯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父亲的话。 苏父也是说到就办到的脾气,第二日就拿着庚帖上门去提亲。 穆莲心的父亲因为要打理铺子,通常都不在家中,是穆母出来接待苏家父子。 听到苏父是过来提亲,穆莲心的母亲脸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大女儿是个不成器的,嫁给了一个穷书生,二女儿要是能嫁给一户好人家,对他们家的生意也是有帮助的,不仅如此,穆莲心以后就算是脱了商籍,嫁入官家了。 本来穆家看着苏家的态度,肯定是不太满意这门婚事,想等着女儿大点,就直接上门逼婚。没曾想,苏家竟然先来提亲,这能不让穆莲心的母亲高兴吗? “我家那口子不在家,孩子们的事我也无法做主。”穆家大夫人心里高兴,可是面上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主要是苏谯的母亲病重,实在是想让她早日看到唯一的儿子娶妻生子。”苏父这话就是想让俩孩子尽快成亲。 “苏谯的娘病还那么重吗?最近家里事情多,好久没去看看了。”感情是让自己女儿嫁过去冲喜,不过冲喜也好,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所以才着急孩子们的婚事。穆家夫人,这是庚帖,就先放在这里,等着穆莲心的父亲回来,我们再具体商议孩子的婚期。”苏父把东西放心,起身准备告辞。 苏谯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表情。 穆家大夫人也起身相送,面上带笑,“行,等着我家那口子回来,我会和他说的。”说完转身看着穆莲心,“你去送送客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穆莲心夜会情郎 “娘,这么近有什么好送的。”穆莲心一脸的不高兴,她打从心里根本不想嫁给苏谯,再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你这孩子,马上就要成为新媳妇,怎么这点礼节都不懂,还不赶紧去送送你伯父。”大夫人在旁边推了穆莲心一把,这多好的婚事,还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不用麻烦,莲心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大的,不用在乎这些礼节。”苏父说完这话就和苏谯一同离开。 穆莲心看着离开的二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办,怎么才能不让这门婚事进行下去。 傍晚穆莲心的父亲穆海回到家中,刚进屋子就看见大夫人乐呵呵的等在那里。 “有什么高兴事,二夫人今日又吃瘪了?”穆父嘲笑道,两个女人在家里每日都要发生点什么事才满意,今日大夫人看着这样高兴,估计又从二夫人那里捞到什么好处。 “我呸,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和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大夫人白了一眼穆海,这商家女子总是想要学着官家女子的做派,哪怕外边行头再好,一说话就全漏了底。 穆海冷嘲的一笑,“你们都吵闹了这么多年,也没看见你不与她计较。” “那还不是你弄出来什么平妻,要不我为何老和她吵——算了,这些事今日就不说了。不过今日果真是有好事,隔壁苏家过来提亲了。”大夫人一边为穆海脱去衣服,换上常服,一边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穆海眼睛一亮,只要是能和官家攀上关系,这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是好事,不过苏家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银钱上面估计要差上一些。” “怎么可能,她家大前年还修了假山,别看苏家老爷是在清水衙门,可是当年苏谯的爷爷可是极有钱的。”大夫人眼神往隔壁一瞟,“再说咱们要的不也就是名声吗?” 穆海拍了拍大夫人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了。” 穿好常服的穆海坐在桌旁,丫鬟急忙端上茶碗,给穆海倒了一杯茶。 “苏家打算什么时候娶莲心?” “他们是想给苏家夫人冲喜,肯定是越快越好。” “既然这样,那么就定下来便是——” “爹,我不想嫁。”穆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进来的穆莲心给打断。 穆莲心看到今日上门求亲的苏家,一整日都惴惴不安,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婚事肯定是躲不掉的。可是自己已经有心上人,所以听见丫鬟说穆海回来,就急忙的跑到大夫人这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父亲要定下来婚事,这怎么不让她焦急。 “你个浪蹄子,进屋怎么不知道敲门,往日里的规矩都白教你了。”穆海狠狠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 “爹,我不想嫁给苏谯,我拿他当我亲哥哥。”穆莲心恳求道。 “婚姻大事,岂有你来说想嫁或不嫁,乖乖准备好嫁过去。苏家家大业大,还能亏待了你?”穆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女儿都被她娘惯坏了。 “就是,苏家我们知根知底,而且还是官家,你嫁过去后就是官家人了。你这么多年跟着你爹出去跑商,少不了点头哈腰,现在多好。”大夫人也在一旁劝道,“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嫁给谁都一样。最重要的事,苏家夫人身子不好,到时候你过去也不用伺候婆婆,多省心。” 大夫人可知道女人的难处,没有婆婆的话,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心。 “娘,女儿不喜欢,不想嫁。”穆莲心继续抗议。 “管你喜欢不喜欢,你快回屋去。”穆海在一旁发怒的说道。 大夫人看见穆海有些生气,急忙把穆莲心推了出去,“你回自己的屋子好好想想,这门亲事可遇不可求。” 穆莲心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见盛怒的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穆莲心躺在床上,神情抑郁,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个极其聪明的男子,现在她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也不想嫁给别人。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应该怎么做? 对,她应该和她喜欢的人一起商量这件事。 想到就去做,穆莲心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要趁夜偷偷跑出去。想到这,穆莲心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上一套便于行走的衣服。趁着夜色正浓,偷偷从后门跑了出去。 当当当,有人在敲门,白悠悠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谁能来书院,真是耽误本少女休息。 刚打开门,就看见外边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圆脸姑娘,莫不是走错门了吧? “你找谁?”白悠悠好奇的问道,不会是他们学院谁的妻子,到底谁这么好运气。 穆莲心看着面前的少年,一下子语塞,从未见过如此清秀俊逸的少年,一下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白悠悠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呆滞,半张着嘴半天没吭声。 好好的一女子,怎么就成了傻子,白悠悠很是惋惜。 “姑娘,你不要紧吧。”不要紧的话她就要关门了。 “啊——”穆莲心这才缓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请问,陆思齐是在这里读书吗?” “你找他干什么?”白悠悠看着面前的少女,内心已经脑补出来一出大戏。 “你认识他吗?我有急事找他。”穆莲心的声音有些焦急。 白悠悠看着已经全黑的天,在月亮那昏黄的光影下,衬着面前的少女楚楚可怜。 “那你先进来吧。”白悠悠还是把少女请进来,毕竟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边很不安全。 把穆莲心引到书房后,白悠悠对着穆莲心道,“你在这先休息一会,我去找陆思齐。” 穆莲心点点头,感激道,“谢谢你。” 看着白悠悠走后,穆莲心仔细端详这间屋子,发现陈列十分简单,没有繁杂的装饰,可见之处都是书本,外界都说云鹤书院是个穷书院,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没一会,就听见推门声,白悠悠先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陆思齐。 陆思齐看见穆莲心,急忙越过白悠悠跑过去,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哥哥——”穆莲心话刚喊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穆妹妹,你不要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你爹打你了吧。”陆思齐看见穆莲心的眼泪,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慌慌张张的拿起袖子去帮着穆莲心擦眼泪。 一旁的白悠悠已经看呆了,没想到陆思齐看起来老实巴交,竟然交到这样貌美的女朋友。 “陆哥哥,呜呜,我爹要给我定亲了。”穆莲心一下子扑进陆思齐的怀里,完全无视白的瓦亮的白悠悠。 白悠悠此刻觉得很尴尬,她现在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咳咳咳。”白悠悠咳嗽了两声,提醒一下前面的二人,不要有过分的举动。 大概是意识到还有外人在,穆莲心松开陆思齐,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白悠悠觉得现在再不出去,就太没眼力见了,于是开口道,“你们有事要说,我就先出去了。” “小山长,今日谢谢你。”陆思齐开口道谢。 “有什么好客气的,一个落单的女子在咱们学院外,是谁都会让进来的。你们先说,我先出去,有事喊我便是。”白悠悠对着俩人点一下头,然后就离开屋子,她虽然很想听八卦,可惜人家没留她在那。 “穆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晚跑到书院来。” “刚才那少年是你们山长?长的真好看。” 陆思齐…… “陆哥哥,我爹要给我定亲,可是我并不想嫁给那个人。” “你爹要给你嫁给谁,怎么这样突然。” “对方叫苏谯,在青松学院读书,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苏谯——陆思齐念叨这个名字,他想起来那个少年了,“怎么会突然让你嫁给他?”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娃娃亲,就是和苏谯,这几日他回家了,然后偶尔去我家找我玩,不知怎么地就突然过来提亲,听着意思是想结婚冲喜。”穆莲心眼神里闪过一丝惆怅。 “冲喜?那你爹也能同意?”陆思齐有些愤愤然。 “我爹怎么会不同意,苏家是官家,他巴不得我赶紧嫁过去脱了商籍。”穆莲心神色黯然。 “那我也让我爹去你家提亲,可否?”陆思齐有些焦急,他不想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 “就算你来提亲,我爹也不会同意的,你家也是商籍,我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脱掉商籍,又怎么会同意和你在一起。” “那这么说岂不是毫无办法。”陆思齐眼眶微红,他和穆莲心是在一次跑商中见面的,可谓一见钟情,之后借着家里的生意,经常偷偷见面。 “陆哥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说到这里,穆莲心双手捂住脸,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陆思齐上门提亲 陆思齐这次没有回话,面对心爱的女子这样在他面前痛哭,他发现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白悠悠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听见有人在哭,就进来看看什么情况。”白悠悠一脸尴尬,女子哭的这样伤心,她总不能坐视不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悠悠看向二人,一脸真诚的问道,“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陆思齐摇摇头,推脱道,“穆妹妹家里发生些事情,倒是没什么大事。”他俩私下见面这事本来就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更何况穆莲心本身已有婚约,又和其他男子相恋,传出去对穆莲心的名声也不好。 白悠悠眸低闪过一丝明了,既然俩人不想说,那么她也不勉强,对着陆思齐道,“可不要惹女子生气。”转头又看向穆莲心,“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如就留在书院,等着明日一早就离开。” “不行。”穆莲心焦急的喊道,她本来就是偷偷的跑出来,要是被人发现她没在家里过夜,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已经这么晚,你一个女子回去,实在是太不安全。”白悠悠不放心的说道。 “小山长,就让我送穆妹妹回去吧。”陆思齐站出来,他也不放心穆莲心一个人回去。 “山路崎岖,你们二人一定要小心。”白悠悠不放心,“不如我跟着你们一同去吧。” “小山长,不用麻烦了,我送穆妹妹回去便是,你放心就好。”陆思齐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不会让穆妹妹出事的。” “要是准备回去的话,现在就出发吧。”白悠悠看了一眼外边,已经半夜了。 陆思齐和穆莲心相视点点头,和白悠悠告辞后就一同往穆家走。 “陆哥哥,到底怎么办,估计过几日婚期就要定下来了。”穆莲心继续追问,难道他俩就要这样分开吗? “你且等着,不要着急,不行我们就私奔。”陆思齐仿佛下定什么决定,在黑暗中拉起穆莲心的手。 穆莲心感受到陆思齐手掌传来的温度,心下大安,如果父亲真不让她和陆思齐在一起,那么她就要和陆思齐私奔。 “那我就等着陆哥哥你来。”穆莲心的声音响起,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陆思齐嗓音浑厚,让人莫名感到心安。 穆莲心安全的回到家中,没有惊动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穆莲心看着外边蒙蒙亮的天色,想着陆思齐说一定会娶她的话语,翻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悠悠坐在书房内,怎么想都觉得昨天的事情有点不对劲,明显就是小画本上写的,深闺小姐看上穷书生要私奔的戏码,要是在他们学院真出了这档子事,那对陆思齐的父母可不好交代。 担心之后还有不好的事发生,白悠悠决定和陆思齐谈谈,年轻人谈恋爱也要有个限度。刚推开门就看见门口萧巡杵在那里。 “哎,你站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来。”白悠悠嗔怪道,吓老娘一跳。 萧巡笑了笑,“刚才想些事情,一下子忘了敲门。” 白悠悠斜了一眼萧巡,信你才怪。 “正好你来,我有点事也想和你商量一下。”白悠悠把萧巡拉进屋里,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萧巡说了一下。 “还是问问陆思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看看能否帮助他们。”萧巡也同意白悠悠的说法,学院的学生有事,总不能坐视不理。 “刚才我出去,就是想找陆思齐谈谈,结果一推门出去就看见你了。” 萧巡微微一笑,“大概是我知道你要去寻别的男子,所以提前在门口等着你。” 白悠悠白了一眼萧巡,“我们去找陆思齐吧。” 俩人去教室去找陆思齐,发现陆思齐并没有在教室。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有看见陆思齐的影子。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白悠悠有点担心,昨天看陆思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会真有事发生。 “应该不会,我们去后院看看。” 此刻陆思齐一个人在后院待着,默默的蹲坐在无人的小角落里,肥肥的身体挤成一团,看起来是个忧伤的胖子。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陆思齐抬眼看去。 白悠悠这才发现陆思齐眼圈红红的,这年头能让陆思齐这么悲伤,除了红烧肉被抢走外,白悠悠第一次看见陆思齐的忧伤。 “陆思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白悠悠率先发问。 “没——没什么事。”陆思齐揉了揉眼睛,并不想说太多话。 “陆思齐,可是因为昨日来的那个女子,你有事尽管和我们说,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强。”白悠悠走到陆思齐身边,安慰的说道。 陆思齐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白悠悠和萧巡,内心进行激烈的挣扎。 大概是白悠悠的眼神过于真诚,陆思齐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那女子名叫穆莲心,是我的心上人——” 白悠悠和萧巡在陆思齐的娓娓道来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白悠悠开始发动了她的小脑筋,“你让你爹去提亲了吗?” “我爹今日上午就去了,直接被人家撵了出来,要不我也不会这么难受。”陆思齐一想到上午的情况,心里就跟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穆莲心的父母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心仪的男子吗?”白悠悠不明白,为何有人不想看见女儿幸福。 “她父亲不喜欢商籍,所以看不上我家。”陆思齐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愧,虽然他们没偷没抢自己安稳过日子,可是这个时代,商籍就是没有地位。 “其实作为父母,也算是为女儿考虑了。”白悠悠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可是抬眼看又红了眼圈的陆思齐,急忙改口道,“外在条件不能决定一切,最终还是要以自己孩子的想法作为参考标准。” 萧巡拍了拍白悠悠的肩膀,让她退后,越说越乱。 “陆思齐,你可见过穆莲心的父母吗?你可以和他们说说你的想法,毕竟父母还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幸福。”萧巡认真的看着陆思齐,鼓励着说着。 “我们父亲有生意往来,所以见过面,但是我喜欢穆莲心这件事,还没有和他们说过。”陆思齐说道,其实他也是有些不敢,害怕对方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可是现在再不敢的话,穆莲心就要嫁给别人了。 “那你应该去说说,看看她父亲到底是什么想法。”白悠悠从萧巡的身后探出头来,和陆思齐说道。 “可是——我有些不敢。”陆思齐摆弄着手指头。 “那穆莲心可要嫁给别人了,你也不去说吗?”白悠悠走过来,“你不会真想看到穆莲心穿着嫁衣嫁给苏谯,而你站在人群后面默默的哭泣。” “不,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你就怎么样?”白悠悠觉得陆思齐话里有话,不会是抢亲吧。 察觉到话不对,陆思齐赶紧改口,“实在不行我就好好求求他们。” 白悠悠看着陆思齐的神情,觉得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这样,不是抢亲就是私奔,不管哪一样都不好,对他们接下来的幸福并没有好处。她要趁着陆思齐深陷泥潭之前拯救出他来,不能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白悠悠转脸看向萧巡,“不如咱们一同去穆家看看情况,让陆思齐把想法同穆莲心的父亲说说。” 萧巡赞同的点下头,“既然陆思齐是看上人家女人,总是要出面的。”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等会天色又要晚了。”白悠悠提议道。 几个人看了看天,决定马上出发去穆家。 一路上陆思齐神情最为凝重,白悠悠满脸好奇,萧巡脸色最为平静,就这样,神情不一的几个人朝着穆家走去。 穆家。 穆海正在和穆莲心发火。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竟然看上陆思齐那个小子。他长相蠢笨,家里又是商籍,你怎么看上的他?”穆海已经气得摔了几个茶杯,他没想到平日里带着女儿跑商,本来是想见女儿多长长见识,知道为商辛苦,以后不要走这条路,可是哪曾想她竟然利用这个机会看上了同样是商籍的陆思齐。 穆莲心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爹,陆思齐只是家里从商,再说他人很聪明,以后一定有大作为的。” “他能有什么作为?就算有,你现在也已经和人家订了亲,你还想着逃婚吗?”穆海越说越生气,以后的大作为谁又能看得见。 “爹,我不想嫁给苏谯。” “不想嫁也得嫁,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出门。直到苏谯来把你娶回去。”穆海看着一直在哭的女儿觉得很郁闷,转头看向大夫人,“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悠悠要显神通 大夫人此刻既生气女儿不懂事,又心疼她挨骂,只得对着穆莲心说道,“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快少说两句,赶紧回屋吧。” “对,你赶紧回屋,以后也别出来,等着人家来娶你的时候你才能出门。”穆海看着穆莲心,生气到又摔了一个杯子。 就在这时,有丫鬟来禀报,说外边有人求见,是云鹤书院的小山长。 “小山长?那是谁?”穆海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这人是谁,在他们生意场上,三教九流都要熟悉,可是他怎么想,也不记得和学院的夫子有什么关系。 大夫人也很疑惑,她也没听过穆海提过学院的山长,可是最近云鹤书院名声渐起,倒是应该结交一番,于是催促道,“云鹤书院上次的乡试上榜的学子比青松学院还多,而且听说他们山长是个很有能力的,过来找你说不定是有事相商,你快去见见吧。” 在场只有穆莲心听到云鹤书院山长心念微动,肯定是陆思齐请来的山长,也一定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她抬头看看穆海,她也想跟着去看看什么情况。 感受到穆莲心的视线,穆海又是一阵暴怒,“你还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屋去。”转身又对大夫人道,“找个丫鬟好好看着她,以免她生出什么事端。” “不用你们派人看着我,我又不会自杀。”说完一甩头就跑了出去。 “看看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真是像她姐姐一样,想要气死我。”说完瞪了一眼大夫人,离开屋子去接待客人。 白悠悠一行人坐在客厅内等着穆莲心的父亲到来,看看人家这家庭条件,桌子都是黄梨木制成,多宝阁上面摆放物件看起来都很值钱。白悠悠虽然不懂碧玉翡翠,可是光瞧着如意的色泽,晶莹剔透,就不像凡品。 古代看不起商籍,要知道在现代,有钱就是大爷。 就在白悠悠咂舌穆莲心家的豪气时,就看见一个身穿深色暗纹丝绸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一旁的丫鬟见状急忙引荐,“这是我家老爷。老爷,这位就是云鹤书院的山长。” “白山长,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是位这么年轻的山长,果真是年少有为。”穆海热情的和白悠悠打招呼,赶紧引着白悠悠坐下。 可是转脸看见陆思齐,这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愠怒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陆思齐在一旁瑟瑟的不敢吱声,只得恭敬的点头,“见过穆伯父。” 穆海冷哼一声,坐了下去,命令丫鬟们上茶。既然陆思齐过来,那么肯定是说穆莲心的事,这件事,不管谁来说都不行。 还没等白悠悠开口,穆海直接拒绝道,“白山长,要是谈生意,我们可以谈谈。要是谈小女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白悠悠这一肚子话还没等说呢,就被人家给打断了,看来穆莲心的父亲一点不赞同这门亲事。 “穆老爷,这次来我就是和你谈生意的。”白悠悠微笑的说着,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真是好茶,有钱人家的茶叶都是好喝的。 听到白悠悠这句话,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起生意。 萧巡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白悠悠从来都不按照套路出牌,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一旁的陆思齐,睁大眼睛看着白悠悠,怎么又谈起生意的事了。 穆海也有些惊讶,不知道面前的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是做生意,那么我穆海定是欢迎的,就是不知道白山长要同我做什么生意?” 白悠悠微微一笑,眸低闪过一丝狡黠,“就是想谈谈你怎么才能让穆莲心嫁给陆思齐这门生意。” 听到白悠悠的话,穆海哈哈一笑,“白山长果真有趣,儿女婚事,父母之命,怎么能算做是生意呢?” “那如若有比苏谯条件更好的男子来求婚,穆老爷,你是嫁还是不嫁?”白悠悠抛出更诱人的条件追问道。 “白山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陆思齐比苏谯的条件更好,哼——”穆海不屑一顾。 “现在的条件来看,陆思齐的条件确实一般,但是若有比苏谯家世更好的男子,你可愿意接受?”白悠悠认为商人捉利,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一定会让他改变主意。 “如若有的话,是可以考虑的。”穆海说话留了三分余地。 只要你贪财好利就好办了。 “穆老爷,我知道你想让穆莲心脱掉商籍,你也是为了女儿将来能好。我们学院的陆思齐这次的乡试已经上榜,而且他在术数上很有天赋,相信他的成就不会太低,到时候说不定比苏谯更有能力,更何况他和穆莲心是真心喜欢,这一点不是更重要吗?”白悠悠循循善诱。 “白山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不过现在陆思齐还是学子,又怎么可能即日为官。”穆海冷静的分析道,对他来说,谁给他的利益最大,他就把女儿嫁给谁。 “穆老爷,我们为期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证明给你看。只不过你能保证这一段时间内,不让穆莲心成亲即可。”白悠悠保证道,至少先稳住穆海。 “既然白山长已经开口,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如若陆思齐真能取得官职,甚至比苏谯还有成就,那么我就把女儿嫁给他。”穆海老谋深算的笑着。 真是只老狐狸,根本不管女儿的幸福,只是考虑男子的金钱和地位。 “那么穆老爷,咱们就说好了,暂时先不让穆莲心成亲。”白悠悠不放心的提醒道。 “白山长,我最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陆思齐还是像今日一样,那么我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只要有穆老爷这句话就好。”白悠悠说完就看向身旁的二人,“我们先回去吧。” 萧巡虽然不知道白悠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让陆思齐功成名就实在太难,可是他就莫名的相信白悠悠一定能做到。 陆思齐却不这样想,到底什么法子能让他在一个月有成就,他根本做不到,这样的话,穆莲心岂不是要嫁给苏谯。 “小山长,我们就这么回去吗?”陆思齐并不想走,踟蹰的问道。 “你要是真心看中穆莲心,就做出一番成就给穆老爷瞧瞧。穆老爷已经答应一个月内不让穆莲心成亲,商人重诺,你再这样婆婆妈妈的,我也帮不上你了。”白悠悠冷眼看着陆思齐,要不是她看中他的才能,可不愿意过来管人家的家事。 陆思齐看了一眼穆海,仿佛定下决心,站起身恭敬的给穆海行了个礼,道,“穆伯父,相信我,我一定会娶莲心的。” 穆海皮笑肉不笑道,“那么我就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白悠悠三人离开穆家,陆思齐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山长,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取得成就。” “你不要着急,每日安心的学习便是,你放心,既然我答应帮忙,就一定会做到。”其实白悠悠根本还没想到法子,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让陆思齐失了信心。 萧巡拍了拍陆思齐的肩膀,安慰道,“小山长已经说帮你,肯定会做到的,你放心就好。” 陆思齐虽然不知道白悠悠有什么办法,但是看着学院内最近的变化,他也相信白悠悠一定能做到,于是心下大安。 话说自从苏谯去穆家求亲后,再去见穆莲心就瞧不见人影,不是推脱身体不舒服,就是正在休息,总之一次都没有见过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谯这一日刚出门,就看见白悠悠三人走进穆家,他们来做什么? 苏谯仔细想着,没听说穆家和云鹤书院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为了穆莲心去的,不会云鹤书院中有人也看上了穆莲心,想要去参合一脚吧。 苏谯想到这里,突然坐立不安,看来要尽快把婚期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傍晚苏父回到家中,苏谯借着母亲的病情,让苏父和穆家尽快定好婚期。 苏父不疑有它,当天晚上就拜访穆家,想要把两个孩子的婚期给定下来。 “穆老爷,你们看看这月初十怎么样,早日把孩子的婚事给定下来,我们也好放心。”苏父一边喝茶一边和穆海商量道。 穆老爷爽朗一笑,“苏老爷,你们也是太着急,这刚交换了庚帖就要定日子,也太过着急了。穆莲心连嫁衣都没有绣好,再说她娘也不舍得她,总想多留她几日。” “咱们俩家离着这样近,真想孩子的话走过门就看见了。”苏父看着穆海的神情,要不是自己儿子着急,他才不愿意和穆海打交道。 “那时候是嫁出去的女儿,怎么能一样。苏老爷,你也别着急,反正俩孩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等着孩子把嫁衣绣出来眉目,再找个先生好好看看日子,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去个消息。”穆海继续打太极,就是不想马上定下来日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煽风点火最在行 万一过几日陆思齐真的比苏谯更有发展,他为什么不多等几日,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个时候苏父还听不出推脱的意思,那么这么多年的官场他也是白混了,虽然不知道中间又出现什么事,不过可以肯定就是现在穆家并不想把婚期定下来。 “那不知道莲心的绣衣一个月内能不能绣出点眉目?”苏父在这里委婉的问了一下时间,顺便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能好能好,小女孩手脚慢,到时候肯定要请绣娘帮着一块绣,一个月时间足够了。”穆海笑着点点头。 只要有时间期限就好,苏父回想那一日来提亲,穆莲心一张冷脸,估计不想这么早嫁人,极有可能是穆家用这段时间来劝慰她。 商籍就是麻烦,虽然这样想,可是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小时候的玩伴突然成为夫妻,到底是有些紧张。” 穆海愣了一下,马上赔笑,“苏老爷你放心,一个月后我们一定上门去把日子给定下来”闭口不谈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苏父站起身,准备回家。 “来人,送苏老爷出门。”穆海满脸笑容的站起身。 看着越来越看不清背影的苏父,穆海的脸也逐渐变冷,他想了一会,转身就朝着穆莲心的房间走去。 穆莲心还在大发脾气,丫鬟送来饭菜也被她扔了出去。 穆海推门进去后,就听见穆莲心大喊,“出去,都给我出去。” “你这是什么样子!”穆海看着趴在床上的穆莲心,大声呵斥道。 听见父亲的声音,穆莲心从床上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穆海,一脸委屈。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赶紧给我起来。”穆海气得坐在桌子旁,这辈子没有个儿子不说,生了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穆莲心看见是父亲,虽然想继续发脾气,可到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穆海面前,声音中还带着哽咽,“爹,你怎么来了?” “今日陆思齐来了。”穆海直奔主题。“云鹤书院的山长许诺,要让陆思齐一个月内功成名就。” “一个月的时间,这怎么可能?”穆莲心捂住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思齐不是你的心上人,看来你对你的心上人并没有信心。”穆海嘲讽道,“既然这样就安心的嫁给苏谯,岂不是皆大欢喜。” 穆莲心不知道白山长用什么法子能让一个人在一个月有所成就,内心难免有所怀疑。 “那我和苏谯的婚约?”穆莲心犹豫的问道。 “这一个月内是不会给你们二人定日子,如果一个月后陆思齐还是同现在一样,你就给安心的嫁过去,要不然我就是绑着也给你绑上花轿。”穆海恨恨的说道。 穆莲心只得点头称是,白山长已经说出口,相信他肯定会想出办法,如果最后真的无法让她嫁给陆思齐,只能采用最后的那一招了。 话说苏父气鼓鼓的回到苏家,书房内苏谯正在焦急的等待中,看见父亲回来急忙迎上去,“爹,可定好日子了?” 看到自家儿子这一副急切的样子,苏父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隔壁要一个月后再定日子。” “为什么?可是有什么事发生?”苏谯急道,他想要赶紧和穆莲心成亲,只要他俩的事情定下来,他才能放心的回到书院。 “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说你一个月都等不了吗?”苏父看着自己的儿子,怒从心起,乡试的时候竟然作弊,现在要娶商户的女子还这么着急,果真是没出息。 “万一这期间穆莲心和别人好上怎么办?” “啪!”苏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个没出息的,整日就知道女子,你说回家是看望你母亲,你有几日陪在你母亲身旁。上次乡试作弊,已经让我在同僚面前极没面子,现在又想做什么。” 苏谯看着盛怒的父亲,一下子闭了嘴。 回房间的路上苏谯一直在想,今日看见是白山长、萧巡和陆思齐一同去了穆家,肯定就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穆海推迟婚期,难道——苏谯脑中电闪雷鸣,是他们三人中有人也看上了穆莲心?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陆思齐肯定不可能,长相不好,家境也一般,而且穆父肯定不想找个同样是商籍的人家。 萧巡的话,是个俊俏的少年,不过不知道萧巡家是什么情况,想来当初在青松学院一直受欺辱,应该也不是好人家的孩子。 剩下的就是白山长,虽然不够高大,可是到底白白净净的,现在画本里的小生都长成这幅样子,估计正是讨女子喜欢的。 苏谯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这件事一定和云鹤书院的小山长脱不开关系,看来他要想个法子来证明一下了。 苏谯眼神阴晦,他不能让别人得到穆莲心。 白悠悠当初夸下海口,加之觉得陆思齐是个可造之才,要是因为这点事大受打击,那就得不偿失,而且她发现穆莲心的父亲根本不考虑女儿的幸福,只要对方有家世便好,既然这样,她就要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认可陆思齐。 可是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陆思齐,白悠悠看向皇城的方向,话说她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还没去过皇宫呢,得想办法让至高无上的君主看到陆思齐的才能。 白悠悠把自己关在房内两天,然后制定出来一个详细的陆思齐成才方案。 这两日就是萧巡过来敲门,白悠悠都没理,陆思齐看到白悠悠这么为自己拼命,很受感动,每日也开始埋头苦读,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唯有学习是能做到的。 第三日一早,白悠悠打开房门,看着外边的阳光,感叹道,“啊——活着真好。” 她已经想出来如何让陆思齐最快成名,她把陆思齐和萧巡找来,把她的计划详细的一说,立刻招来二人的反对。 “小山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哪有这么大能力?”陆思齐不赞同的说到。 “我也不同意,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冒险了。”萧巡眼里都是对白悠悠的担心和关切,他不能让白悠悠去冒险。 “但是这是最快的办法,而且你们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白悠悠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也不行,伴君如伴虎,你这样还是太冒险。”萧巡还是不赞同,他父母分离,还不是因为高高在上的那一位。 陆思齐虽然想要和穆莲心在一起,可是如果因为他要让其他人也受到牵连,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同意。 “你们放心,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怎么会告诉你们这个办法。”白悠悠拍着胸脯说道。 萧巡看了一眼她手拍的位置,一层红润染上耳朵。 “可是小山长,你怎么能肯定皇帝一定会召见我?”陆思齐疑惑的问道,他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商人儿子,皇帝怎么会知道他。 “当然是大力的宣传推广你。”白悠悠嘿嘿一笑,眼睛里都是调皮。 “宣传推广?”二人有些迷惑。 “当今皇帝爱才,所以我们就让所有人都知道陆思齐是天纵奇才,肯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到时候就是你发挥的时刻了。” “可是我到时候要做什么,航海计划,我完全不懂。”陆思齐看着白悠悠的计划里面,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日就是你要搞明白的。”白悠悠看着陆思齐,“想要迎娶穆莲心,你要要彻底的弄明白这些东西。” “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吗?”萧巡在一旁问道。 “我有其他的任务安排给你。”白悠悠坏笑的看着萧巡。 萧巡心道不好,看着白悠悠的样子,他的任务应该很艰巨。 萧巡看着自己夸张的服装,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他的任务不能简单了,他要负责在大街小巷宣传陆思齐是个奇才。 这个活他觉得应该让大壮来干,就连刘海应该都比他做的好,可是看着白悠悠威胁的眼神,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可是真让他像市井俗人一样家里长短,这事他办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墙根下面晒太阳的中年妇女们,心里突然有了计较。 要说传播速度最快的莫过于女人的嘴,于是萧巡慢慢的走上前,同几位正在晒太阳的女人说些什么—— 下午十分,萧巡坐在茶馆里喝茶,其实他并不想来喝茶,他花钱给说书先生说故事,就是说陆思齐的事,这样三教九流都能听到。 果真,说书先生拿了钱,把陆思齐夸成文曲星下凡的才子,萧巡在下面都听的红了脸,这钱真是没白花。 不出两日的功夫,陆思齐是文曲星下凡的大才子一事就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白悠悠这两日也没闲着,如果皇帝召见陆思齐,她肯定要跟着去皇城,学院内的事情要安排妥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帝下旨进皇城 马上就要才子争霸赛,她要让徐风起看好学子们,不能因为她不在就让学子们放松学习。 要说如若陆思齐去皇城,白悠悠为何要跟着去,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如果连皇帝都能认可的男人,这个宣传力度可比才子争霸赛厉害多了。 原来这就是经商头脑,白悠悠内心对自己赞许道。 萧巡成功的完成白悠悠安排的事,回来和白悠悠叙述今日情况,白悠悠笑着的听完萧巡的话,表扬道,“不愧是我白悠悠的男人,真是能干。” 萧巡闹了一个大红脸。 萧巡看着白悠悠正在列计划,犹豫了一会道,“如果皇帝真要召见陆思齐,你跟着去吗?” 白悠悠头也没抬的回道,“肯定跟着去啊。” 萧巡觉得有些气闷,孤男寡女一起去皇城,这可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 白悠悠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你不得在学院里准备才子争霸赛?” “我对皇城很熟悉,到时候可以带着你们逛逛。”萧巡解释道。 大概是知道萧巡在吃醋,白悠悠想要逗逗他,“不用,我们也不是去玩,到时候多一个人伙食费、路费都需要更多,还是就我和陆思齐一起过去就好。” 萧巡大概是也是听出来白悠悠在逗她,一下子把她拉起来按在墙上。 哎呦,还玩霸道总裁那一套。 白悠悠赶忙闭上眼睛,等待铺天盖地的亲吻,还把眼睛闭起来,这样才符合她娇羞的性子。 结果等了白天也没有亲吻,睁眼一看,就看见萧巡乐呵呵的看着她,揶揄道,“你闭着眼睛干什么呢?” 白悠悠觉得有些尴尬,嘿嘿一笑,“眼睛有些干涩,闭上眼睛缓缓。” 好你个萧巡,看我不报复回来。 在萧巡把消息发布出去后两日,就从皇城传来了消息,皇帝要亲自接见陆思齐,让他明日启程去皇城。 这个消息还是县令大人亲自过来宣读的,要知道能得到皇帝的重视,那可不是一般人,以后不仅是云鹤书院,就是他这县令也跟着沾光了。 “白山长,没想到陆思齐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是有大造化的人。皇帝让你们尽快启程,你们也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县令在一旁督促道。 “多谢县令大人,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就准备出发。”白悠悠心想事情交给萧巡就是放心,没想到这么快就传来了消息。 陆思齐被皇帝召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县城。 云鹤书院的学子仿佛自己也跟着沾光了,走路都不自觉地挺胸抬头,好像被召见的是他们一样。 白悠悠老生常谈的和夫子们安排她不在这几日的工作,徐风起心情很好,笑着和白悠悠道,“小山长,你且放心,学院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其他夫子就好。” “对,小山长你就放心,咱们关于才子争霸赛的事情不会拉下的。” “没想到陆思齐这么厉害,竟然亲自被皇帝召见,将来是个有大造化的。” 夫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充满了自豪感。 “俺给军队管马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皇帝,没想到陆思齐这么年轻就能看见,后生可畏。”李经纶在一旁感叹。 孔靖倒是没有说话,心里又自豪又有些发酸,他这么多年未考取功名的老先生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同时又因为陆思齐是他的学子感到自豪。 “有各位夫子在,我就放心了。放心,等着我们到了皇城,一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白悠悠心里也跟着高兴,接下来就看陆思齐的发挥了。 下午白悠悠就看看陆思齐的父亲赶着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来到学院,看见白悠悠就差给她跪下了。 “白山长,我们家可算出了个人才,多亏了你。”陆思齐的父亲激动的和白悠悠说着话,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 “陆老爷你客气了,教导学子是我们学院应该做的。”白悠悠看着陆父身后的马车,言不由衷道。 “那也要多亏了云鹤书院,我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陆父豪气的说着。 白悠悠此刻眼里已经冒出了小星星,有生之年她多想这么说一句,“老娘别的不行,就是又美又有钱。” “白山长,你们一路到皇城,很是辛苦,我特意命人做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就送给学院吧。”陆父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对着白悠悠说道。 白悠悠也不客气,直接点点头,“既然陆老爷这么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她还愁怎么过去,真是瞌睡时候有人送枕头。 “不光是这样,这是一千两银票,你们去皇城,少不了吃穿用度,这些钱你们先拿着。”陆父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白悠悠。 连吃带拿,这样好吗? “小山长,你就拿着吧,这都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陆思齐在一旁劝道。 “这怎么好意思——”没等说完手就已经伸了过去,把银票拿在手里。 周围人都翻了一个白眼,少主这样真的好吗。 从云鹤书院到皇城,只需要一天一夜的,白悠悠看着面前豪华大马车,自从她来到这里,还没有体验过马车,也不知道舒服不舒服。 陆父本以为白悠悠会和他谦让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过银票,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小山长是个爽快人,陆思齐,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听小山长的话。” “爹,我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学一会。”陆思齐让他爹赶紧回去,白悠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他发挥的时刻,所以他不能浪费一点时间。 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努力,陆父也很高兴,急忙道,“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听小山长的话。”转脸又看向白悠悠,“小山长,我家陆思齐就拜托你了。” “陆老爷你就放心吧。”就算我照顾不了陆思齐,还有萧巡在呢。 送走陆父,陆思齐就小跑回到教室去学习了,他们明日就要出发,现在他要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来学习,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计划,他要把这个计划展示在皇帝面前。 白悠悠看着陆思齐的背影,觉得只要是陆思齐,一定没有问题。 萧巡看着众人围着马车转来转去的兴奋样子,面无表情,皇城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皇帝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亲切,他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可是这话他不能同白悠悠说,生怕吓到他。 本来他不打算回到那个地方,可是到底是不放心白悠悠,所以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希望他们别惹出什么乱子,也不知道见到那些人会发生什么。 萧巡轻叹一口气。 一旁的白悠悠发现萧巡面色不愉,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你们初次进宫,害怕你们惹出乱子,惹得皇帝生气。”到时候我怕也救不了你们,不过这话萧巡没有说出口。 白悠悠虽然没经历过皇帝时代,不过从各种影视作品到底是看过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要不是昏君,都是讲道理的。 她知道萧巡是担心他们,“放心吧,陆思齐只是去展示才艺,也不是去宫斗,能发生什么,我们谨言慎行便好。” 萧巡想说白悠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害怕她太过担心反而更容易出错,于是只能闭嘴,到时候自己随时在一旁提点就好,那些人,终究是要见面的。 陆思齐要去皇城的消息不出意外的传到穆家人耳朵里,大夫人伺候穆海更衣,试探的问道,“你觉得陆思齐这孩子怎么样,能否夺得皇帝的青睐?” 穆海嘴角衔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你当皇帝是好糊弄的,除非陆思齐是个有真本事的,否则这一次去皇城,也是凶多吉少。” “可是陆思齐到底是个孩子,就算是皇——”大夫人略作停顿,“也不能说杀就杀。” “那可说不好,伴君如伴虎。”穆海多年商场摸爬滚打,虽然没有接触过皇帝,可是一句话,就能定下来你的生死。 “那这样,莲心岂不是要担心?”大夫人有些担忧,这几日她能看出来自己的女儿多心仪陆思齐。 “如若陆思齐真有本事,皇帝一高兴,陆思齐就是大富大贵。要不然,就是阶下囚。不管是什么结果,对我们都没有坏处。”穆海老谋深算的说着。 大夫人想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是你想的多。” “要是都跟你们这些只知道吵闹的妇人一般,咱家吃啥,喝啥。”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大夫人讨好道,不管怎么样,她有三个女儿,二夫人一无所出,只要讨好了穆海,以后家里的财产还不都是她们的。 自从上次陆思齐来过后,穆莲心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她正在一针一线的绣着嫁衣,不过不是为了她和苏谯,而是准备和陆思齐成亲时穿的嫁衣。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苏谯使坏要揍人 她相信以陆思齐的能力,一定能很快来娶她。 “小姐,有好消息。”一直在穆莲心身边伺候的丫鬟红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穆莲心看着丫鬟的样子,说道,“要是让爹看见你这个样子,肯定要把你卖出去。” “小姐,我这不是有好消息要和你说,才快跑了几步吗?”红杏嘟囔道。 “行了,在我爹面前你注意点就是。到底什么好消息?”穆莲心也不多和丫鬟计较,好奇的问道。 “陆思齐明天要去皇城面圣了。”红杏神神秘秘的说着,“未来姑爷可真厉害,咱们县竟然还有人能去面圣,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听说他爹给学院送去一辆豪华马车,都是用金子做的,那个闪,说送去的路上已经闪瞎好几个人了。” 穆莲心…… “小姐你别不信,咱们厨房的王妈妈可是亲眼看见的。”红杏看到穆莲心不相信的神情,语气焦急的解释道。 “恩,我信。陆思齐为什么要去面圣?”穆莲心追问道。 “都说陆思齐是文曲星下凡,可能是皇帝想看看神仙吧。”红杏结合了一下街头巷尾的传言,认为这个说法是最靠谱的。 “红杏,你以后在我爹面前尽量少说话。”穆莲心嘱咐道,幸亏他们只是个商籍。 穆海当初就想选个没心机的丫鬟来伺候穆莲心,害怕太有心思的能带坏她,可是哪曾想这找的丫鬟还有点傻。 “我没事干嘛和老爷说话,我可害怕他,见到他我一句话也不敢说。”红杏一想到老爷那张冷脸,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穆莲心知道她爹平日跑商的时候整日都要陪着一张笑脸,所以在家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别说时丫鬟,就是她们姐妹三人,看见她爹都害怕。 “红杏,一会我要出门一趟,有人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睡下了。”陆思齐要去见皇帝这么大的事,她一定要他出发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小姐你放心吧。”红杏也不阻拦,反正平时也没人来找小姐,正好小姐出门她就可以睡觉了。 “我出门的时候你一定不要睡觉。”穆莲心一眼就看出红杏的想法,“一定要守住门。” “小姐你可真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我的想法,好的,我不睡觉,我在门口吃瓜子。”红杏现在特别佩服他们家小姐。 “随便你,总之别睡觉就是。”穆莲心不放心的嘱咐道。 “小姐,你就放心吧,你看你出门的时候,我哪次睡觉了?” 你哪次都睡着了。 穆莲心不想和笨丫鬟继续争辩,她要赶紧去见陆思齐,面圣这么大的事,她要好好嘱咐一番。 穆莲心换上一身轻便不引人注意的衣服,把头发梳成男子的发髻,偷偷的从后门跑了出去。 穆莲心一路朝着云鹤书院跑去,哪知道身后有个影子,一直偷偷的跟着她。 穆莲心到了云鹤书院后,直奔白悠悠的书房去找白悠悠。 白悠悠正在整理要出门的东西,看见推门进来的穆莲心吓了一跳。 穆莲心气喘吁吁的问道,“白山长,你们明日就要去皇城?” 白悠悠点了一下头,“是的,你是来找陆思齐的?” “白山长,你能让我见见陆思齐吗?”穆莲心神情焦急。 “当然可以,我去给你找他。”白悠悠可以理解穆莲心的担忧,于是出门去寻陆思齐。结果就看见陆思齐舔着指头从食堂走了出来。 “陆思齐,你过来一下,我们商量明日的一些事。”白悠悠对着陆思齐说道。 “行,小山长,我觉得我去皇城肯定会想咱们学院的红烧肉。” “说不定皇城有更好吃的呢。” “谁能比得过咱们食堂的大妈,我是不信的。” 到了书房,白悠悠对着陆思齐道,“你先进去等着我,我想着还有点事去找萧巡。” 陆思齐不疑有他,直接推门进去。 一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一个少年,吓得陆思齐哎呦的坐在地上,直喊大侠饶命。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穆莲心嗔怒道。 “穆妹妹,你怎么这一副打扮?”陆思齐憨笑的看着穆莲心,“你穿什么好看。” 穆莲心被陆思齐突然的夸奖闹了一个大红脸,含羞带怯的在那看了陆思齐好一会,才想起来她此次过来是干嘛的,“陆哥哥,你明日就要去皇城,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思齐安慰道,“放心吧,我就是去给皇帝展示下才艺,去去就回,到时候给你买簪花回来。” “我不要簪花,我要你平安回来。”穆莲心还是不放心。 “好,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到时候回来后就去你家提亲。”陆思齐目光温柔,语气坚定,让人听着莫名心安。 “恩,我等着陆哥哥回来。”穆莲心走上前,用手拉住陆思齐的衣袖,还摇了摇。 “对了,你这次过来你爹知道吗?” 穆莲心拍了一下脑袋,突然想起来一样,“我是偷跑出来的,我要赶紧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陆思齐不放心穆莲心一个人回去,还是要送送她。 “那我们用不用的等白山长和她说一声。”穆莲心看了一眼外边,没有瞧见有人过来、。 “不要紧,等着一会我回来和她说就是,我们先走。免得一会你爹发现你不在家,到时候找你麻烦。”陆思齐不放心,他想要和穆莲心光明正大的见面,而不是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 陆思齐带着穆莲心走出学院,刚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就从树林后面走出几个手持棍棒的少年。 陆思齐定眼一看,不是苏谯是谁。 “穆妹妹,我一直以为你是看上云鹤书院的小山长,没想到你竟然看上这个死胖子。你说,我哪里不如他好?”苏谯此刻目露凶狠,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没想到穆莲心竟然看上的是陆思齐,他不管是家世还是长相,都比陆思齐强上百倍、千倍。 “苏哥哥,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哥哥一样,从来都没想嫁给你。我真心喜欢的人是陆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吧。”穆莲心看着面前的几个阴狠少年,担心对他们不利。 “穆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苏谯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都已经和他订婚的女子,此刻却站在另一个不如他的男子身边。 苏谯自从看见白悠悠几人去了穆家,加上穆莲心对他的态度,隐隐担心着婚事出现问题,于是用自己的零用钱找了几个小混混,每日都躲在穆家门口盯着穆莲心。 今日他刚准备去看望母亲,就收到小混混的报告说看见穆莲心打扮成男子模样出了门,于是他赶紧召集人手,偷摸的跟着穆莲心后面,想看看到底是谁参合了他的婚事。 结果就看见穆莲心走进云鹤书院,他于是埋伏起来,想等着穆莲心回家的时候,堵住她好好问个清楚,没想到竟然看见穆莲心和陆思齐走在一起。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输给陆思齐。 “苏哥哥,求求你退婚吧,我不喜欢你。”穆莲心继续求道。 陆思齐听见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么撕心裂肺的求对方,心下难过,对着苏谯道,“苏谯,我和穆妹妹是真心相爱,这次我去皇城就是为了寻得一官半职,到时候好回来迎娶穆妹妹。” 苏谯表情更加阴冷,像十月的风无情的扫在二人的脸上,“呵,你有什么才华能够让皇帝赏识,到时候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你人头不保。”目光又移向穆莲心,“穆妹妹,你应该知道陆思齐,他能有什么才华,还文曲星下凡,可笑死人了,就算这样你还要死守在他身边吗?” 听着苏谯冰冷的话语,穆莲心的身子往陆思齐身旁靠了靠,大概是这个举动刺激到了苏谯。 苏谯一声令下,“给我打!狠狠打那个死胖子。” “苏少爷——”混混头子突然开口,“明日他就要去皇城了,要是被皇帝看到他满身伤痕,到时候他在皇帝面前告状,我们肯定一个都跑不了。”混混虽然是混子,但是脑子还是好使,让马上就要见皇帝的人浑身是伤,这不是明显在打皇帝的脸面,到时候别说他们几个人,他们的家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苏谯也想明白这一点,他是官家,更明白皇帝的心思。可是眼下这口气不出又难受,只得吩咐道,“你们就没有打他不留痕迹的办法吗?” 混混头子呸了一口,说道,“那这样就好办,兄弟们,都注意着点打。” 陆思齐看着逼近的几人,一下子把穆莲心拉到身后,声音发紧,“苏谯,你想干什么?明日我就要去皇城,你就不怕我告状吗?” “你要怎么告状,到时候你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疤痕,最重要的是,你和已经订婚的女子私会,你觉得皇帝会怎么看你?” 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来到了皇城 陆思齐一下子住了嘴,也对,虽然皇帝是看重他的才华让他进宫,可是他现在确实是在和已经定亲的女子私会。 陆思齐转身拉住穆莲心的手就开始往回跑。 苏谯看见人跑了,大喊一声追,几人就朝着奔跑中的二人追了过去。 话说白悠悠回到书房没有看见陆思齐和穆莲心,估计他俩已经离开,便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收拾东西。可是快到傍晚,也没有看见陆思齐回来,这才慌了神,急忙找到萧巡和他说陆思齐不见的事。 萧巡一听陆思齐不见,没有像白悠悠一样马上慌神,冷静的想了一会,“陆思齐肯定是去送穆莲心回家,这一来一回,再等一刻钟,应该就能回来。” 一刻钟后,白悠悠还是没看见陆思齐回来,抓住萧巡的肩膀道,“你和我一起出去找找,可别出了事。” 萧巡点头答应,二人刚准备出来,就看见陆思齐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看见白悠悠后就瘫倒在地。 二人皆是一惊,急忙跑上前扶起陆思齐。 “陆思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明日就要启程,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人对陆思齐下手,当真可恶。 “小山长,我没事,你放心。”陆思齐声音有些虚弱。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我去找大夫给你瞧瞧。”白悠悠不放心。 “小山长,我真没事——”陆思齐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白悠悠对着萧巡道,“萧巡,你看看陆思齐身上有没有伤口。” 陆思齐直接脱掉了衣服,对着白悠悠道,“小山长,你看我身上没有伤口,他们打我都很注意。” “那你怎么这么虚弱,不会是受了内伤吧?”白悠悠满脸愁容,她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教育一下苏谯,他们学院不仅夫子坏心眼,就连学子都一样。 “他是跑累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苏谯突然开口。 白悠悠…… 陆思齐有些不好意思,他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运动,这次拉着穆莲心一路奔跑,累的他不行,最后变成了穆莲心拉着他跑。虽然她挨了一顿揍,但是好在苏谯他们也担心出大事,只是吓吓他。 “既然没有大碍就好,穆莲心呢?”白悠悠突然想起刚才是穆莲心来找陆思齐,不会那群人把人给抓走了吧。 “我已经把她安全的送回家,苏谯也不想这个时候惹出乱子,所以不用担心。”陆思齐道。 白悠悠听着都无事,心下大安。 “你现在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白悠悠让萧巡把陆思齐扶回房间,自己一个人也回了书房。 第二日一早,陆思齐和萧巡就已经早早的等在马车旁。 白悠悠一出门,就看见马车旁边站着俩少年,一胖一瘦,一个俊逸非凡,一个很一般。 “本来以为我起来的够早,没想到你们起来也不晚。”白悠悠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小山长,你们这就要出发吗?”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悠悠转头一看,就看见学院的学子们都出来欢送他们。 “小山长,你这次去皇城,能不能给我们带点新鲜玩意回来?”王文敏笑嘻嘻的问道。 “当然可以,要是皇帝给陆思齐什么赏赐,我一定让他给你们买礼物。”白悠悠拍了一下陆思齐的肩膀,出钱的事还是找有钱人吧。 陆思齐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我一定会给大家买礼物。” 孺子可教也,白悠悠内心赞许的点头,知道利用自己有钱人的优势来解决她的问题,就是个好孩子。 萧巡看着白悠悠小气的样子,微微一笑,没想到也这样可爱。 “你们都回去学习吧,我不在这几日,你们一定要好好听夫子的话,认真的准备才子争霸赛。”白悠悠刚想要上马车,又想起来学习的事,回头嘱咐道。 “小山长你就放心吧。” “小山长你都说了好多遍,我们会认真学习。” “这次的才子争霸赛一定获胜,且放心。” 白悠悠这点心满意足的爬上马车,萧巡和陆思齐也紧随其后。 陆思齐的父亲陆大成不仅送来了马车,车夫也给配好。 白悠悠坐在马上里,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的马车,内里十分豪华,所有的菱角都用布料给包了起来,座椅也很舒服,后面的靠背结合身体的形状做成了倾斜样式,躺在上面也很舒服。不仅如此,面前还有个小桌子。 白悠悠觉得跟现代的动车很像,真棒。 车夫问了一句,“可以出发了吗?” 白悠悠仰起头,喊了一句,“师傅,走您吧。”皇城味倍浓。 随后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看着她的二人,笑嘻嘻的解释道,“皇城人都这么说话,你们得先学会。” “小山长,那你教教我,这是怎么说的?”陆思齐认真的问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萧巡本就是皇城人,所以知道白悠悠在忽悠陆思齐,也不揭穿,只是笑着看着二人。 “我说小陆子,这大过年的别成天介就知道大马金刀的胡吃海塞去!”白悠悠想了一句,说道。 陆思齐听的云里雾里,就听明白一句胡吃海塞,于是不耻下问,“小山长,意思别让我吃太多。” 白悠悠赞许道,“不愧是才子,这都听明白了。” 陆思齐挠挠头,“我怎么觉得皇城人不这么说话,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萧巡这时出声道,“别听她瞎说,皇城人可不这么说话。” “你去过皇城?”白悠悠眼神中充满疑惑。 “萧巡,你好厉害,竟然知道皇城人怎么说话。”陆思齐一脸佩服。 萧巡又想起他过去的经历,眼神变得有些晦暗,“只是听过皇城人说话而已。” 白悠悠仔细盯着萧巡,看见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知道萧巡一定有些伤心往事,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说出来。 倒是陆思齐寻思了半晌,“我爹带着我跑商的时候见过皇城人,可没像小山长那样说话。”看着陆思齐一脸认真,白悠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陆思齐你在术数上这样有天赋,其余的地方真是——”傻的可爱。 时间就在白悠悠叽叽喳喳中缓缓流逝。 “白山长,咱们马上就要进皇城了。”车夫在外边喊道。 白悠悠靠着椅背仰着头睡得正香,陆思齐此刻也趴在桌子上酣睡。只有萧巡一个人冷静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车夫的声音,白悠悠一下子惊醒,擦了擦流出的口水,不好意思的朝萧巡一笑,“你一直没有睡觉吗?” 萧巡摇摇头,“不是很困,你们睡便好。”他不是不想睡,只是离着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很快就要看见想念的人和特别憎恨的人,他根本就毫无睡意。 白悠悠看了一眼趴着睡的正香的陆思齐,刚想把他推起来,就让萧巡一个眼神给制止住,“让他多睡一会吧,昨夜里看书看到很晚。” 白悠悠点点头,然后打开窗户看向窗外,离着皇城越近,能看到房屋越来越多,街道也变得宽敞起来,偶有早起的小摊小贩也开始出来摆放东西。 “还是皇城好,多热闹,你看咱们县,什么都没有。”白悠悠小声的和萧巡聊着,怕声音太大把陆思齐给吵醒。 萧巡看着白悠悠早起的好精神,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好像有清风拂过,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皇城里好玩的可多,等着陆思齐给皇帝展示完,咱们玩上一天再回吧。”只要是和白悠悠在一起,哪怕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厌恶的地方,他都能狠下心来待住。 “萧巡?”白悠悠的眼神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怎么了,可是肚子饿了?”萧巡关切的问道。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很喜欢这里?”白悠悠终于问出她一直以为想要问的,只要提到皇城,萧巡的眼神就会变得暗淡,既然这么不喜欢,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来? “等着之后我都会慢慢的告诉你。”萧巡不想隐瞒白悠悠,可是又觉得白悠悠知道的过多,也会变得像他父亲一样—— 白悠悠还想说点什么,身边的陆思齐动了一下。 陆思齐懒洋洋的睁开眼,看见白悠悠和萧巡都已经醒了,不好意思道,“睡的有点多,咱们到皇城了吧。” 白悠悠用下巴指着窗外,“你醒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刚刚进到皇城。” 陆思齐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我到皇城了,我爹说皇城街头有专门给人画像的手艺人,不仅能画出来全身,背景还可以画你看见的景色,我到时候一定画一副,然后回去送给穆妹妹。” 白悠悠心里很是不不屑,少年,你这是没见过现代的相机,那才是百分之百还原。 面上却跟着陆思齐一样热切,“哇塞,听起来真是好棒好实惠,到时候我也一定要画一副,带给我爹娘看看。”语气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要多浮夸有多浮夸,她突然觉得在现代没人去找她做电视推销真是损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住礼部侍郎府 白悠悠看着窗外的建筑越来越多,而且进了皇城后,所有的马路都是用石板铺设而成,街边可以看见酒楼,路上行人的打扮也多样起来。 白悠悠来到古代,第一次有了一种进城的感觉。 “萧巡,你看那边女孩子穿的衣服,看起来很轻薄,夏天一定很凉快。”白悠悠看见一女子穿着一件镂空薄纱的衣服走在马路上,急忙指给萧巡去看。 “小山长,你可有看上的女子?要是有的话,就赶紧去提亲吧。”陆思齐用肥肥的小手拍了一下白悠悠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白悠悠灿然一笑,没有多说话。 倒是萧巡看着陆思齐搭在白悠悠肩膀上的手,想着怎么一根根的给他们掰下来呢。 “你们看,原来皇城还有这种五彩丝线的衣衫,果真好看。”白悠悠又看见一个女子喊道,本来以为这女子只是穿着普通的衣衫,结果女子一走路,衣服就在阳光下闪出五彩的光芒,还真是好看。 萧巡和陆思齐也顺着白悠悠的目光看去,果真是好看。 “等着我也要给穆妹妹买了一件。”陆思齐看着那件衣服,和二人说道。 白悠悠看了一眼萧巡,发现萧巡也正看向她,俩人一句话没有说。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就到了礼部侍郎的府邸。 礼部侍郎早就命管家在大门处等候,看见白悠悠的马车过来,急忙走上前问道,“可是云鹤书院的白山长和陆思齐?” 白悠悠打开门,对着来人一笑道,“正是我们。”说完三人就走下马车。 管家看了一会白悠悠,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已经做了山长,果真人外有人,“白山长,里面请。我家大人去上朝了。” 这次来面圣首先要来礼部侍郎家里,礼部侍郎正是掌管所有学院的官,然后再由着礼部侍郎带领他们去皇宫里拜见皇帝。 管家引着三人一路入府,所见之处装饰都充满着书卷气,倒是很贴合礼部侍郎的身份,而且白悠悠明显能看出来,房子在装修上花了很大的心思,每一处拐角都有不同样式的花朵,没有一处空荡的地方,都摆放各色的物件,却不显得繁杂。 当真匠心。 白悠悠一边赞叹一边跟着管家走到一处院子,管家指着院子对着三人道,“几位远道而来,这几日就住在此处,一路乏累,先去歇歇吧。”说完对着门口守着的小厮说到,“陈涉,这几位贵客,要好生伺候着。” 小厮恭敬的回了一句“是。”然后低着头对着白悠悠几人道,“里面请。” 管家也对着三人施了一礼,然后看着三人走进院子。 白悠悠第一次感受到大户人家的礼仪态度,不同于学院的轻松自在,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有规矩,看来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回头看了一眼萧巡和陆思齐,陆思齐大概也不太习惯别人经常和他点头哈腰,一直在紧张的擦着汗水。再看萧巡,和之前一样清冷,倒是没什么变化。 几人走进主屋后,小厮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这间屋子是礼部侍郎大人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奴才叫陈涉,是这几日专门来伺候几位的。奴才已经命人准备好热水,一户就给各位端进来。奴才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说完就面对着几人退了出去。 看见陈涉离开房间,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倒是陆思齐憋不住话,“这样的生活可真是太难为人了,等着进皇宫不会也这样吧?” 白悠悠也觉得有些紧张,之前在电视上看古装剧,奴才主子的倒是没有感觉,可是真实的在这种环境中一待,她觉得浑身都是别扭的,看来她还是想的太简单,进宫果真没那么容易。 倒是萧巡看不出来什么异样,“明日进宫的时候,你们尽量少说多做,千万不要太好奇。” 萧巡嘱咐道。 陆思齐本来不紧张,可是听到萧巡这么说,反而紧张起来,“白山长,我有点想家了。” 白悠悠瞪了一眼陆思齐,“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穆莲心嫁给别人吗?” 一提到穆莲心,陆思齐眼神变的晶亮,对,他就是为了穆莲心才来到这里的,怎么可以轻易就放弃,于是正襟危坐,“我一定要让皇帝认可我,然后回去迎娶穆妹妹。萧巡,等着明日进宫,你同我们一起去吗?” 萧巡点点头,他不想去见那个人,可是他想念的那个人却被关在那里,想到这,萧巡的双手紧紧握住,只不过藏在衣袖下面,无人能够看见。 白悠悠发现只要提到皇城或者皇帝,萧巡的眼神就会变冷,难道——白悠悠不敢相信,难道萧巡是官家人。 “萧巡,那明日进宫你一定多多提点一下我,免得我犯错误。”陆思齐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嘱咐。 萧巡这才缓过神,眼神也恢复往日的温度,对着陆思齐道,“明日我跟着你们一同进宫,不过面圣的时候我就在门外等着便是。” 还能这样操作?皇宫还可以这样随便吗?白悠悠疑惑的看着萧巡,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巡大概也看出来白悠悠的疑惑,对着她道,“有些事情等着过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陆思齐看着俩人的对话,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他这么聪明,却完全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 白悠悠就知道萧巡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不过萧巡暂时不想说,她也不多做勉强,谁还没点过去呢。 说不定萧巡以前有过妻子,只不过后来离婚,他其实家中有个三岁儿子,但是萧巡并不给抚养费,所以俩人一直在闹别扭,想到这,白悠悠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越想越离谱。 萧巡看着白悠悠奇怪的举动,知晓她一定是想到别处了,可是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对她说。 倒是陆思齐,一脸懵逼,一个个都好奇怪。 就在几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陈涉突然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托盘,看起来是早饭。 “白山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就把饭菜都放在说上,餐碗碟盘一一摆好,果真讲究。 几人用过早饭,洗过澡,都觉得有些累了,白悠悠看了一眼,院子里一共一间主房,还有四间耳房,所以就一人选一间,进去休息。 白悠悠选了一间主房左手边的耳房就进去休息,屋内摆设简单,但是很干净整洁,墙上挂着礼部侍郎的大作,也没什么特别稀奇的,白悠悠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萧巡进了白悠悠对面的屋子,进屋后想了半天,他得去见一个人,他本不想回皇城,可是既然命运又一次安排他回来,那么他一定要见到想见的人。 萧巡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涉一直尽职的守在门口,看见萧巡走出来,急忙上前施礼道,“萧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萧巡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陈涉,声音毫无感情的说道,“无事,我要出去走走。” 陈涉心里一惊,明明是个乡野小子,怎么会有这样俾睨天下的气质,只得恭敬的回着,“萧少年,需要奴才伺候着吗?” “不用,你留在此处便可。”说完不再理会陈涉,负手离开。 陈涉看着萧巡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像一个人,而且是越看越像——该不会是,陈涉急忙捂住嘴,该不会是那个人的孩子吧。 这是皇家事可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说的了,只得深深的低下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既然他的儿子回来了,这世道不会是要变天吧。 萧巡在礼部侍郎府邸内慢慢的走着,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其实他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而且他知道礼部侍郎甘玉泽和自己的父亲关系很好,所以他要问问他母亲的情况,真的是被那人关在宫中吗? 萧巡一个人静静的走在礼部侍郎家的花园里,这里竟然和他小时候来的时候一样,那是不是可以说明,甘玉泽是个念旧情的人。 就在这时,管家看见一个人闲逛的萧巡,急忙上前询问,“萧少爷,可是有什么事,要是有事的话直接同陈涉说便是,不用麻烦出来寻人。”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别乱走,老实的带着屋内便好。 萧巡看了一眼管家,眼底的冷意十足,倒是让管家一下子闭了嘴。 “礼部侍郎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回府?我有事想要见他?”萧巡问道,当初决定跟着二人过来,一是担心白悠悠,二是正好落脚的地方的礼部侍郎府,再者他也想见见自己的母亲。 “大人刚刚回府,正在书房休息,萧少爷可是要提前拜见?”管家始终觉得应该是白山长先去见大人,要不也应该是要面圣的陆思齐,怎么也轮不到这个跟着来的莫名小子。 可是在萧巡的冰冷的眼神下,管家有种不敢反抗的意味。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旧人相见俩无言 “既然礼部侍郎大人已经回府,那么我就前去拜见。”萧巡说完就自顾自的朝着书房走去。 身后的管家呆愣半晌,才小跑着跟了上去,这第一次来礼部侍郎府邸的人怎么能知道书房在哪里,虽然一肚子的疑问,管家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门口,门外的小厮看见有人来,急忙拦住萧巡道,“少爷,甘大人正在休息。” “那你进去和大人说,今日有故人之子前来拜访。”萧巡一脸镇定的和小厮说着。 小厮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跟在萧巡身后的管家,眼神在征求管家的意见。 管家点点头,让小厮去通报一声。 小厮得了令,转身就走进书房,没多一会,小厮推开门,对着萧巡道,“大人有请。” 萧巡整理了一下衣衫,器宇轩昂的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看见书桌旁有一黑发中年男子正在写字。 小厮把萧巡引领进屋后,就离开了房间,顺手把房间门给关上。 萧巡看见甘玉泽,行礼道,“拜见大人。”便不再言语。 甘玉泽头也没抬,一直在低头写字。 萧巡也不着急,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等着甘玉泽。 好半晌,甘玉泽才写完,把毛笔放下才抬头看向萧巡,表情有些微愣,这是——“可是云鹤书院的学子?” 萧巡点头,“正是。” “明日皇帝要面圣的可是你?” “甘大人,明日要面圣的是陆思齐,我叫萧巡。” 萧巡? “你是——”甘玉泽的表情从最初的微愣到彻底的呆住,是那个人的儿子来了。 萧巡点了一下头,“甘大人最近身体可好?” 甘玉泽站起身,从书桌后面走了过来,伸出手捏了捏萧巡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身体不错,倒是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一个人的时候多大的苦难都能咽下,可是当有人过来关心你,问你过得好不好的时候,萧巡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甘大人,我过的还好,乡下虽然不富裕。但是周围人都很淳朴,我也是过得很舒心。”尤其是还遇到的了心仪的女子,更是开心。 “你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一声不吭就要去乡下。你母亲——”说到这里,甘玉泽突然顿住,转移的话题,“你这么怎么会回皇城?” 萧巡这次回来,就是想见上母亲一面,面对甘玉泽的欲言又止,他心下焦急,别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甘大人,我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母亲还好,只不过因为太过思念你,倒是经常生病。”甘玉泽想了一下,还是把萧巡母亲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萧巡这次突然有些愤恨,为何自己要一人躲到乡下,留着母亲一个人在这可怕的地方受苦。 看到萧巡的表情不好,甘玉泽急忙道,“萧巡,你不要担心,你母亲要是见到你,肯定会开心起来,她要是知道你过得很好,一定不会胡思乱想的。” “甘伯父。”萧巡换了称呼,小时候他一直都是这么叫甘玉泽,“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见我母亲。” 甘玉泽有些犹豫,他能见到萧巡的母亲,都是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也是因为恭敬王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想办法去见上一面。可是要再带着萧巡,这实在是太有难度,除非——皇帝能让他们相见,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萧巡,你这次来皇城,那位可知道?”甘玉泽的手指朝着皇宫的方向指了指。 萧巡摇摇头,“本来没想来,可是实在是太过想念母亲,又有这样一个机会,就跟着过来了。” 甘玉泽拍了拍萧巡的肩膀,“好孩子,你要是真想见你母亲,总是要面对那个人的,他毕竟是你皇叔。” 萧巡眼神一下子变冷,牙齿狠狠的咬住,“我父亲还是他的亲兄弟,就因为我父亲手握兵权,所以就让他在那偏僻的地方为他驻守,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这样还不够,还要让我母亲入宫成为人质,哪有这样的亲人?” 甘玉泽叹口气,“皇家人都是这样。他到底是不放心你父亲手中的兵权,所有让你父亲离着越远越好。” “可是我父亲只想要为他的兄弟保卫边疆,从来不曾多想。”萧巡愤然,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这里的原因,没有亲情,全部都是虚假。 “你是皇帝的亲侄子,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对你出手,尤其是你现在毫无功名在身,只是一届布衣,他应该是极放心的。所以你要是想见你母亲,直接去找他便是。”甘玉泽直接劝慰道,萧巡只要是进宫,必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到时候各种手段都会加深皇帝的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便是。 “可是我不想见他。”萧巡赌气道,他不想见他所谓的皇叔。 “萧巡,这是你能见到母亲的唯一办法。与其偷偷摸摸让他怀疑,不如直接面对他。”甘玉泽提议道。 萧巡叹口气,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你进宫。”甘玉泽看了一眼外边的天。 萧巡点头道,“我们山长一会看不见我肯定会来寻我,到时候让陈涉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出门了,免得他担心。” 甘玉泽点点头,觉得这孩子倒是细心。 甘玉泽让小厮准备马车,他要和萧巡一起进宫。 皇宫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就听见太监通报点头道,“让他进来。” 萧巡跟着礼部侍郎身后走进皇宫,他目不斜视,这个地方他太过熟悉,小时候经常来这个玩。 “甘大人,今日到你府上的几个学子怎么样?”皇帝低沉的嗓音响起。 “回禀皇帝,臣带来一人。” 皇帝听见这话抬起头,就瞧见站在甘玉泽身后的少年,眉头一皱,“可是——巡儿?” 萧巡上前施礼,“参见陛下。草民萧巡拜见陛下。” 皇帝把奏折扔在桌子上,走到萧巡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然后哈哈大笑,“那年你还是个小孩,现在已经长成少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甘玉泽在一旁应承着,萧巡倒是一声没吱。 “你这个孩子,从小主意比谁都多,自己说去乡下就去乡下,哪有皇城好,就连夫子就差上一大截。”皇帝絮叨的说着。 萧巡一下子无法把面前这个人和那个让他父亲驻守边疆的人联系在一起,这个真是小时候抱着他玩耍的皇叔吗? “萧巡,你这次怎么会回来?朕记得之前派人去找你,你说你死都不会再回来了。”皇帝继续对萧巡问话。 萧巡一下子想起来小时候在亲戚家的猪圈里喂猪,就看见几个太监打扮的人过来找他,让他回去,他已经忘了当时怎么说的,只记得自己把猪食都扔在领头的人身上然后就跑回去,当时他说了什么,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他说的是死也不回去吗? 萧巡自嘲的笑了一下,结果不还是回到了这里。 “皇帝,恕草民那时年纪尚小,多有无礼。” 从萧巡进来后,一直叫他皇帝,再也不像小时候一样喊他皇叔了。 “巡儿,你什么时候叫我皇叔?”皇帝的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可是仔细一听,却是命令。 “皇帝,草民现在一届布衣,怎敢称呼皇叔。”倒是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要是巡儿想要身份,朕便赐你身份即可。”皇帝试探的问道。 “草民想要通过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萧巡没有直接拒绝,他知道皇帝爱才,只有自己有真本事,才能坐得住那个位置。 “不管怎么样,你一直是恭亲王世子,你只要愿意回来,这个身份还是你的。”皇帝看向萧巡。 萧巡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皇帝,能否让草民见见母亲?” “当然可以。”皇帝说道,“你母亲身子一向不好,恭亲王又在边疆留守,朕只能尽一番心意,好好照看皇嫂。” 萧巡手在衣袖下握住,明明是你把母亲扣押在皇宫成为人质,母亲为何会身体不好,还不都是因为你,可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面上还是一片恭敬,“皇帝仁爱。” 皇帝摆摆手,对着一旁守着的太监道,“你带着巡儿去看看皇嫂。” 萧巡跪谢。 出门后吐了一口浊气,明明可以承认他的身份,可是一口一个巡儿,听起来像是疼爱侄子一样的亲热,可是到底是不想给他这个身份。 现在自己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想来皇帝也不惧怕他,所以才让他去见母亲。 萧巡跟着太监往深宫中走去,周围的景色千篇一律,小时候也经常在这里玩耍,那时候觉得好多好玩的地方,老是想着进宫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可是现在看看,这里岂不是一个大大的牢笼,把所有人都关了进来。 太监一边领路一边偷偷的观察着萧巡,面对皇帝还能如此沉静的少年真是不多见,尤其是他的父亲远在边疆,听人说萧巡一直在乡下,没吃过的苦头的世子竟然能在乡下生活那么多年,他是很佩服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皇宫深处有人家 没一会工夫,就到达一处僻静的院子,萧巡站在院子的外边瞧了瞧。 皇宫里所有的后妃都住在东西两宫,可是萧巡的母亲不属于后宫的宾妃,所以不能住在那里,皇帝别出心裁,特意在冷宫旁边单独开辟出来一个院子,名字也起的挺诗意,叫荀攸小院。萧巡冷冷的看了一会,直接的走进院子,还没等进去,就被院门口的人给拦住了,大声问道,“恭亲王妃不接待客人。” 身后的太监看见这个情形,急忙走过来,怒喝道,“这是萧巡少爷,特意来看恭亲王妃,还不让开。”皇帝没亲口承认的世子,他也不敢开口。 那人看见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赶紧低头哈腰的退后两步。 萧巡看见这个情形,内心愤恨不已,这样岂不是他母亲每日根本没法出来,为何这样。 萧巡走进院子,看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别说扫洒的丫鬟,就是鸟叫都没听见一声。他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母亲最爱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她说看见花朵一天天的长大,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总觉得人生充满希望。 可是看着现在的院子,里面连草都没有一棵,花坛用黄色的泥土已经填平,看起来一片衰败的景象。 自己的母亲竟然连花草都不种了,是不是表示已经对生活没有一点期待,那样的话,萧巡加快脚步,走到正室的门口,一下子就推开门。 听见推门声,有丫鬟走过来瞧瞧,只瞧见一清秀俊逸的少年站在门口,正四处张望。 “世子?”丫鬟是多年来一直伺候在恭亲王妃身边的彩月,所以一看见萧巡,马上就认了出来,“王妃——世子来了!”丫鬟因为激动话也说的不太利索。 身后跟着的太监已经把萧巡送到地方,便对萧巡道,“奴才就在门口等着,萧巡少爷出来后寻奴才便是。”之后便行礼告退。 萧巡直接走进内室,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在低头绣花,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之前在恭亲王府的旧式衣衫,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绣品。 大概是听见彩月的叫声,王妃抬起头来,眼神清明,眸低流露着一丝威严,看到萧巡整个人愣住了,随后慈祥的笑起来,“我的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母亲!”萧巡急忙走到王妃面前,仔细着看着王妃,“母亲,听说你身子一直不好,儿子不孝,不能陪在你身边。” 王妃爱怜的摸了摸萧巡的头,“没想到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母亲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好多的苦。” “我不要紧,母亲,你身子到底怎么样?”萧巡不放心的看着王妃。 “我身子不要紧,让人放出去我身体不好的风声,只是为了皇帝能对我们放松警惕而已。”王妃说完还俏皮的看着萧巡眨了眨眼。 萧巡看到母亲这样子,总算是松了一口。 彩月一直在一旁抹着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对母子二人道,“王妃,世子,你们快坐下聊,奴婢去给你们拿点心来。” 王妃这才回过神,对着萧巡道,“对,儿子快坐下来,和我说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萧巡听话的坐在椅子上,把这几年的经历和王妃说了下,其中省略了那些吃苦受累的事情。 王妃听着萧巡故作轻松的话语,知晓他这么多年,一定很不容易,叹口气道,“萧巡,为娘知道你这几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头。可是现在仍然觉得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幸亏你一意孤行让人把你带到乡下,断了皇帝的怀疑,要不然你父亲肯定更加辛苦。” 提到恭亲王,萧巡急忙问道,“母亲,你可知道父亲在边疆怎样?” “这么多年皇帝一直不让你父亲回皇城,偶尔有几封书信回来,也是报平安,到底如何为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为彼此努力的活下去。” “母亲,你这几年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萧巡有很多话想要问,她太想知道王妃过得怎么样。 王妃笑着回道,“刚开始的时候皇帝还让我随意进出,所以我倒是也没什么差别,后来大概是来我院子的后宫妃嫔们太多,皇帝看不过眼,直接不让我出门了,也不许别人来探望。刚开始有点别扭,后来想明白了,皇帝看不惯我们在逆境中还过得如此顺心,所以我就直接砍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又把皇帝指派给我的丫鬟全都送走了,只留下娘家跟来的彩月一人。然后平日里隔三差五就说身体不舒服,传唤太医来诊治,之后皇帝就消停多了,再也没找过我麻烦。”王妃一脸轻松的说着,可是萧巡知道被关在这深宫之中,一待就是几年,母亲过得也很辛苦。 王妃拍了拍萧巡的手,好像是安慰萧巡,又好像安慰自己,道,“皇帝大概也是老了,这几年对很多事宽容很多,加上你父亲一直尽心守卫边疆,多年来一直给皇帝传送书信要求放弃兵权,可是皇帝不同意。所以这事也就一直拖着呢。” “皇帝就是忌惮父亲的兵权,父亲都已经要放弃兵权,为何还不让父亲回来?”萧巡对那个让他们一家人分离的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好感。 “儿子,他毕竟是皇帝,想的肯定要比其他人都多才可以。他能让你来见我,已经算是额外的开恩了。”王妃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萧巡还是觉得意难平。 “儿子,娘不希望你一直活着仇恨之中,这些不值得。宁愿你一辈子当了闲散王爷,娶一个贤惠的妻子,这样就很好。” 提到娶妻,萧巡一下子就想起了白悠悠,面露柔和之色。 “母亲,皇帝打算一直关着你吗?这要到什么时候?”萧巡不忍心看见母亲一直待在这皇宫深处。 就在这时,彩月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道,“世子,你尝尝这是五芳斋的点心,味道好着呢。” “你们竟然还能吃到外边的食物?”萧巡拿起一块红色的点心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皇帝这几年对我们宽容很多,基本上要什么都会满足,你看我绣的东西,也是去管皇帝要的,只要是不出门,其余的什么都会满足。”王妃对着萧巡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算放下心,别给你们缺吃少穿就好。”萧巡张开嘴咬了一口点心,香香软软的,白悠悠一定会喜欢吃。 “世子,你再吃这一块,也很好吃的。”彩月指着另一外一块绿色的点心对着萧巡说道。 “彩月,以后有外人在先不要叫我世子,我这个世子连皇帝都没承认,怕你们这样称呼会出问题。”萧巡对着彩月说道。 彩月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可是你明明就是世子,怎么就不能叫呢?” “彩月!”王妃突然开口,“当初萧巡离开王府的时候,直接让人把他送到乡下寄养,算是变相的说不继承世子之位,所以要是想要称呼世子,等着老爷回来后,皇帝首肯,才可以的。正是多事之秋,就不要再称呼上给萧巡添麻烦了。” 彩月虽然心里不服气,可是面上还是恭敬的称是。 萧巡当年看见父亲被皇帝发配边疆,虽说是让他驻守,可是世人都知道这就是发配流放。母亲又被奇怪的理由接进皇宫,之后就再没出来。年幼的萧巡无奈,他知道自己要是留着这个世子名头,一定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于是让乡下的亲戚来把他接走,算是保平安的一个法子。 “对了,儿子,明日带着你们小山长来看看为娘,我十分好奇这么年轻的山长什么样。”王妃突然提议道。 “这——”算是让白悠悠见未来的婆婆,“他们还不知晓我的身世呢。”萧巡有些犹豫。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看着办好了,为娘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王妃在刚才萧巡的谈话里,一直都能听见他提小山长,也对这少年上了心。 “等着我今日回去问问她再定。”萧巡有些犹豫,白悠悠会怎么看待他的身世,会不会觉得他自身难保,所以想要分开。 王妃看见萧巡变了脸色,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于是拍着萧巡的手问道,“儿子,最近皇帝已经松口,相信你父亲很快会回皇城,到时候做一个闲散王爷,你就放心的考取功名就好。” 萧巡知道是因为刚才想起白悠悠,表情微变让王妃担心,现在除了他父母,能调动他心情的也只有白悠悠了,赶紧解释道,“母亲你放心,我只是想起来一些其他事情,倒是无关紧要的。” 母子二人又坐在一起说了好半天的体己话,这么多年未见,话好像怎么也说不完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萧巡吐露出身世 还是太监过来敲门,同萧巡说已经停留的够久,这天气都暗下来,萧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恭亲王妃十分不舍萧巡,拉住他的手不住的念叨,“可要注意身体,要多吃饭,天冷要记得加衣,天热就要减衣服。” 萧巡无奈的笑着,“母亲,儿子已经长大,能够照顾好自己了。” 彩月也在一旁劝慰,“王妃,这几日世子不是都在皇城,有空一定会来看你的。” 王妃听见彩月的话,这才松开萧巡的手,眼圈发红的说道,“要是皇帝准许,这几日就多进宫来看看母亲。” 萧巡内心忧伤彷徨,可是面上还是一副轻松模样,他不能也跟着悲伤,免得王妃担心,“母亲,你就放心,我肯定要来瞧你的。” 一旁的太监催促道,“萧少爷,这日头都要落山了,咱们也该走了。” 萧巡对着恭亲王妃行礼,道“母亲请留步,过几日儿子一定过来看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他一定要想办法让皇帝把他母亲放出来。 回到礼部侍郎府,萧巡和甘玉泽拜别,就先回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里,还没等进院子,远远就瞧见白悠悠一直在门口等着。 白悠悠看见萧巡回来跑上前打了萧巡一下,“你干什么去了,一整天都没瞧见你,害的我担心半天。” 萧巡笑着拉过白悠悠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揉了揉,“我不是让人知会你了,我今日出去办点事。” “这毕竟是皇城,怕你唐突了皇亲国戚,被揍可怎么办?”白悠悠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陈涉压低声音道。 在白悠悠心里,这皇城就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满大街的纨绔子弟,看见谁家女子漂亮就给抢回去,看见比自己的英俊的男子就揍一顿,萧巡这样的容貌,岂不是挨揍的份。 “你放心吧,这里是皇城,我定会处处小心。”萧巡摸了摸白悠悠的手问道,“可还疼?” “什么?”白悠悠一脸迷惑,她的手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打我了吗,怕你手疼。”萧巡一脸宠溺。 一旁的陈涉一直牢牢的盯着面前的地面,为什么没有一个缝让他能钻进去,好好的少年怎么就——是断袖呢,难道是他父亲的事让少年转了性子。 话说陈涉为什么认识萧巡,也要从恭亲王还在皇城的时候说起,那时候陈涉是甘玉泽身边的红人,平日经常跟着甘玉泽出门,加上甘玉泽和恭亲王关系要好,所以陈涉才了解事情的始末。也正是因为如此,恭亲王在被发配边疆后,陈涉也觉得不满,私下和甘玉泽没少抱怨,虽然是个奴才,到底这话说出来有些唐突,甘玉泽一气之下就把他闲置了,让他专门守着院子。 陈涉刚开始也是不服气,这么多年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身份低微,竟然敢妄自议论皇家的事,这要是在别家,估计早就打死,好在甘玉泽念在旧情,只是让他管院子,也没对他进行处置。陈涉也知晓是甘玉泽网开一面,于是管理院子的活也踏实的干着,到底没一点不满。 可是陈涉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眼神冰冷的恭亲王世子,竟然对着一个白净的少年如此温柔,他觉得乡下真是好风水,硬生生把一个人给改变了。 白悠悠这时才发现不对劲,萧巡一直摸着她的小手呢。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涉,面色微红,娇嗔道,“这里还有外人呢。” 陈涉:没关系,我瞎。 萧巡也看出白悠悠的别扭,松开手问道,“陆思齐呢,怎么没瞧见他。” 白悠悠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他醒了就一直在屋里学习,我也不好去打扰他。” “既然这样,我有些事想和你说。”萧巡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白悠悠瞧见萧巡神情变化,知晓一定是重要的事,对着萧巡道,“那去我那间屋子吧。” 萧巡点点头,就跟着白悠悠走着,还不忘回头吩咐陈涉,“你去把晚饭准备一下。” 陈涉急忙点头称是,就转身离开准备去了。 到了白悠悠住的房间,俩人在桌旁坐下,白悠悠端出来一盘点心,对着萧巡道,“这是五芳斋的点心,今日礼部侍郎大人特意命人送来的,你快尝尝,可好吃。” 萧巡看着面前红绿的点心,笑着拿起一个红色的,“那我就吃这个吧。”绝口不提他已经已经吃过了。 咬了一口萧巡道,“果真很好吃。” 白悠悠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好吃,所以就给你留下来。要不都被陆思齐给吃光了。” 萧巡吃完一个点心,用丝帕擦了擦手,然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刚抬头就看见白悠悠跪在椅子上,手臂支撑在桌子上,手托着脸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可是我脸上还有点心?”萧巡用丝帕擦了一下脸。 “没有,只是觉得你怎么这样好看,干什么都好看。”白悠悠这句倒是真心的,她第一次发现萧巡在细节上竟然如此优雅,倒不像是从小在泥巴里长大的孩子,反倒有种皇家的气质。 “不过——”白悠悠伸出手拿起萧巡的丝帕,“你一个男子怎么会有丝帕,是谁家女子送你的?”白悠悠两腮一鼓,心里莫名的不爽。 萧巡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白悠悠额头,“倒是个爱吃醋的姑娘,这是我娘送我的。” “我就是问问,哪里是吃醋。”白悠悠把丝帕还给萧巡,有些不好意思道。 “白悠悠,我想同你说我的身世。”萧巡本不想说,可是既然已经到了皇城,有些事与其瞒着白悠悠,不如大方的说出来。 白悠悠看到萧巡表情严肃,知晓要说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于是从椅子上爬下来,正襟危坐,“你说,我听着。” 萧巡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其实我本是恭亲王世子,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我父亲是皇帝的兄长,当初先帝在世,只有父亲和皇帝两个儿子,我父亲从小喜好武功,皇帝从小爱好文学,两人各自发展,倒是和谐。后来天下太平,先帝觉得还是应该以文治国,于是便让皇帝登基,但是把兵权给了我父亲,让他保卫江山。” 萧巡看了一眼呆愣的白悠悠,继续道,“最初的时候,兄弟二人十分和谐,我父亲保卫江山,皇帝以文治国。可是后来情形就变了,皇帝越来越多疑,开始担心我父亲有兵权会造反,于是便让我父亲去边疆驻守,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回京。还把我母亲接进皇宫,说是要照顾母亲,其实是为人质。” 白悠悠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变为心痛,开口问道,“当年你多大?” 萧巡回忆了一下,“当年我只有七岁。突逢巨变,父亲母亲都不在我身边,当时我觉得,要是我留在皇城,绝对是危险的,于是便让乡下的亲戚把我接走,舍弃了世子身份。大概是我的举动消除了皇帝的疑心,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安全。” 白悠悠眼眶微红,虽然萧巡寥寥几句就把他的身世说了出来,可是白悠悠知晓这么多年,萧巡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要不然他们第一次见面,萧巡被欺负的那么惨。 萧巡看见白悠悠的表情,笑了一下,反倒过来安慰白悠悠,“你可别哭,我没有那么惨,到了乡下才发现有多好玩,可以玩泥巴,可以玩溪水,甚至还有各种小虫子玩,这些都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的。” “那这次你来皇城,皇帝不会对你下手吧?”白悠悠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急忙问道,她可不能让萧巡出事。 “你放心,不会的。我父亲这几年大概也知道皇帝忌惮的是什么,于是年年写信回来说要放弃兵权,只求一家团圆。皇帝这几年也有些松动,毕竟当初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很好,到底是坐上了那个位置。”萧巡叹口气,他还记得小时候,皇叔把他抗在肩头玩耍的样子,父亲让他背书,皇叔在一旁偷摸提醒,结果被父亲发现,两个人都受了罚,可是结果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那你今日是干什么去了?”白悠悠出声询问,不会是去见皇帝了吧。 “我今日跟着礼部侍郎去了皇宫。”萧巡回道。 白悠悠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萧巡继续道,“而且我还见到了母亲,她身体还好,皇帝除了不让她出门,倒是没有苛待她。我去的时候,母亲还在绣花。我母亲是极好的人,等着你们二人见面,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白悠悠心情突然有些微妙,这是不是就算见未来的婆婆了,“皇帝能让你见你母亲,那是因为你是他亲侄子,我的话,你觉得皇帝能让我见吗?” “我母亲说,这几年皇帝对她也宽容不少,所以问题不大。”萧巡想了下开口道。 白悠悠突然有些丧气,她知道萧巡的身世后并不开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拾收拾进宫啦 萧巡是恭亲王世子,虽然现在没有身份,是个小白人,可是等着他父亲回到皇城,他世子的身份也会恢复。 可是自己呢,完完全全的小白人一个。别说现代穷女孩和富家少爷的恋爱都那么辛苦,古代这等级这般森严,白悠悠可不信他俩的感情能够一帆风顺,如若之后萧巡恢复了世子的身份,他那时还能接受自己的吗? 萧巡看到白白悠悠神情暗淡,以为她是因为母亲的事伤心,于是安慰道,“不要紧,等着我父亲回来,一定会见面的。” 白悠悠不置可否。 也许等到那一天,萧巡的母亲会拿出很多银票拍在桌子上,对着白悠悠道,“这是一千两,离开我儿子。” 到时候白悠悠一定要拒绝,“萧巡是我此生最爱,要加钱。” 哇,好想体验一下那种感受,白悠悠蓦然笑了一下。 萧巡只当她是为自己高兴,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明日进宫等着可以一起去见一下我母亲。” “到时候先看看陆思齐表现再说。”白悠悠不想马上答应下来,现在萧巡的母亲可能觉得她还不错,可是等着从皇宫这一座牢笼里出来后,很多事就不一定了,所以她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萧巡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帮助陆思齐,所以先看他明日表现再说。” 就在这时,陈涉在外边敲门道,“白山长,萧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摆上吗?” 白悠悠此时也觉得肚子有点饿,可是陆思齐还在学习,总不能他们先开始吃饭,于是对萧巡道,“我去叫陆思齐,然后准备一起吃饭。” 刚说着,就听见陆思齐在外边大喊,“快吃饭吧,我要饿死了。” 只听见陈涉答了一声是,就没有声响,估计是准备饭菜去了。 门被推开,就看见陆思齐捂着肚子走进来,还吵嚷道,“我可饿死了,要不是陈涉在外边问吃饭,我都不知道外边天都要黑了。哎——萧巡你今日都去哪里了,好像一整日都没瞧见你。”陆思齐好像刚看见萧巡一样惊讶的问道。 萧巡满脸黑线,陈涉问是否吃饭的声音那么小,陆思齐在隔壁屋子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回来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发现,可见陆思齐的心里除了吃就只剩下穆莲心了。 不过萧巡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他计较,“我也刚回来不久,你学的怎么样了?” “明日就要进皇宫给皇帝展示才华,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我今日仔细的演算了一遍,发现毫无问题,所以明日之事不用担心。”陆思齐自信的说道,只要他把这个宏伟的计划说出来,相信皇帝一定会满意。 “陆思齐,我相信你,明日好好做。”白悠悠在一旁给陆思齐打气。 三人刚吃完晚饭,管家就来请他们到书房,说礼部侍郎大人想要见他们一面。 白悠悠收拾收拾衣衫就准备出门,倒是陆思齐有点生气的嘟囔,“其实早就应该见我们一面,怎么现在才召见。”虽然语气抱怨,可是动作干净利索。他是商籍,一向被官家人瞧不起,那也要对官家人笑脸相迎。他爹说,这些人说一句就能决定你接下来的命运,可千万不能得罪。 也正是因为如此,陆大成才积极的让自己的儿子考取功名,只为不再被人瞧不起。 萧巡到底和礼部侍郎有些私交,不想甘玉泽被人误解,想要出言帮忙,又觉得会在陆思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皱了皱眉头,一言未发。 白悠悠等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左拐又拐的好半天才走到书房。 白悠悠内心咋舌,这古代人的房子也太大了些,平日里要是想通知点什么事,一家人也得好半天才能知道。 转头看向萧巡,倒是一脸平静,也是,萧巡是恭亲王世子,家里只大不小,所以见怪不怪。再看看陆思齐,一边擦汗一边呼哧带喘的跟着几人,倒是累的不行。 白悠悠退后两步跟陆思齐并排前行,好奇的问道,“陆思齐,你家那么有钱,肯定也挺大吧。” 陆思齐想了想回,“也还好,主要是平日里一出房门就有轿子,所以家里具体多大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呸,你们这些古代的富家子弟,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白悠悠听完陆思齐的话,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终于到了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厮看见有人前来,急忙召唤道,“管家,可是白山长一行人,要是的话,大人让里面请。”说完在外边通报一声,然后推开门请白悠悠他们进去。 白悠悠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像张飞一样的中年男子,她本以为礼部侍郎一定是书生气十足,温文尔雅的样子,那曾想看见的男子长相粗犷,她觉得和她心目中的礼部侍郎相差太多。 “这位就是白山长吧,果真是年少有为,几位请坐。”白悠悠三人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去,走了半天实在是觉得有点累。 “在下甘玉泽,是礼部侍郎。明日就由我带着几位进皇宫,今日本应该早一些见白山长,可惜一直和皇帝商讨一些事情,耽搁了。” “不敢不敢。”白悠悠急忙拱手,和皇帝聊天才是天大的事,见他们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这位可是明日展示才华的陆思齐?”甘玉泽看向陆思齐问道。 “正是我。”陆思齐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的朝着甘玉泽行礼。 白悠悠内心鄙夷,刚才还在抱怨礼部侍郎见他们有点晚,现在见到本人竟然这样恭敬,商人的孩子果真是见风使舵的行家。 “今日这么晚还找几位来,主要是想说一下明日面圣的一些事宜。首先,要穿干净的衣衫,不要奇装异服——” 甘玉泽说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没说完,白悠悠突然有种上学时候感受,教导主任在上面念着校规,下面的学生思绪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白悠悠眼里只能看见甘玉泽的嘴巴一张一合,放佛从外太空传来的声音,“不能带刀剑面圣——” 终于说完了,甘玉泽看向白悠悠,“白山长,明日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办。” 白悠悠点头称是。 “已经这么晚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甘玉泽对着白悠悠几人说道。 回去的路上好像更加漫长,白悠悠一句话都不想说,陆思齐更是累的没有声音,萧巡一如既往的没有话。 翌日,风和日丽,是个进宫面圣的好日子。 白悠悠三人都换成了学院的服装,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后,又吃过陈涉准备的早饭,三人等在门口准备出发。 甘玉泽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清爽的三个年轻人,赞许的点点头,对着他们道,“赶紧上马车吧。” 白悠悠他们得到指示,走出大门就看见外边停着两辆马车,上面都绣着礼部侍郎的标志,看起来低调的很,和他们的贵妇马车比起来,礼部侍郎府的马车实在是太寒酸。 前面的马车是甘玉泽一人乘坐,他们三人就挤在后面的马车里。 白悠悠爬上马车后发现里面竟然十分宽敞,内部装饰的很舒适,能看出来细节都很用心,马车行驶起来也很稳当。 陆思齐上了马车后,左摸摸右默默,然后对着白悠悠和萧巡道,“这里面别看着东西都简单,都是好东西。” 白悠悠不明所以,她只能看出来细节很好,可是什么材质和多少价位,她是不太了解。 看到白悠悠疑惑的眼神,陆思齐道,“少主,你就看你屁股地下的坐垫,是不是特别软特别滑,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坐垫。其实这个坐垫是双面绣,里面加上了南疆的珍珠棉,这种棉花可以随意挤压,但是挤压后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又会恢复原状。重点是还能散发香气,冬日里很多有钱的官家小姐都用这种棉花做衣衫。” 白悠悠摸了摸屁股底下,没想到一个坐垫就这么大的讲究,接着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盒子,问道,“这盒子有什么用?” 陆思齐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拉开盒子外边的锁扣,盒子打开里面有三层,分别放着不同的点心。 白悠悠不服气道,“就是个装点心的盒子而已。” 陆思齐摇摇头,“这可不是普通的盒子,这个盒子能够防腐防臭,食物放在里面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新鲜,倒是个稀罕物。” 白悠悠咋舌,“没想看甘大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竟然这么有钱,能买的起这样的好东西。” “很多东西有钱都买不到,估计都是御赐之物。”萧巡突然出声道。 白悠悠有些不明白,一脸疑惑,“御赐之物不是应该好好保存,拿出来使用就不怕弄坏了吗?” 萧巡和陆思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御赐之物就是让你用的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陆思齐出了大事 “东西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存在的意义。”陆思齐直言道。 白悠悠一脸不可置信,心里想到,你们知道未来这些东西多值钱吗? 陆思齐倒是神情向往,“怪不得都要考取功名,这些物件我爹就是再有钱也买不来,用不到。” 白悠悠想到陆大成送给他们的马车,要是真和这个马车比起来,不仅在品味上逊色,其他方便更是被无情碾压,气质这种东西果真学不来。 陆思齐又陆续给白悠悠讲解了桌椅窗框,刚说到门上的雕花,感觉马车慢了下来。 白悠悠打开窗子向外看去,只见有带刀侍卫正让马车靠边停下,要例行检查。白悠悠看见他们血亮的刀,吓得赶紧把窗户给关上。 萧巡有些好笑的看着白悠悠,本以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没想到竟然这样胆小,出言安慰,“不要紧,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白悠悠尴尬一笑,她肉体凡胎,怕冲撞了侍卫,尤其是带刀的。 当当当,有敲门声,听见外边有人在喊,“请打开车门,例行检查。” 白悠悠把车门打开,就看见一古铜色的帅哥哥站在外边,让他们走下马车。 到了皇宫,自家的马车就要留在外边,然后步行进去,这期间除了保护皇帝的侍卫,其余人一律不能携带匕首和刀剑。 检查完毕,三人便跟着礼部侍郎一同走进皇宫。 进了皇宫,白悠悠觉得自己的眼不够看了,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皇帝可真是会享受,这里简直是一个大花园。 萧巡一转头就看见白悠悠面露憧憬之色,眼神有点暗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着到了皇帝的寝殿,白悠悠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礼部侍郎高大的身影一直挡在前面,搞得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在这时,就看见礼部侍郎说了一句“参见皇帝。”就跪了下去。 白悠悠等人赶紧跟着一起跪下去,低垂着头,更是瞧不见情形。 白悠悠听见一低沉的男声响起,“快起来,朕最爱才子,哪位是陆思齐?” “回禀陛下,草民是陆思齐。”白悠悠低垂头看不见陆思齐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来,这家伙紧张着呢。 皇帝命身边的太监给几人赐座,这时白悠悠才好好打量一下这大殿的情况。 整个大殿并不是很大,布置的很像书房,两排大大的书架立在房间的两侧,皇帝面前有一张大桌子,上满铺满了奏折,桌子旁是一个多宝槅,上满放着精致的物件,白悠悠倒是一个都不认识。 再看皇帝,和她想象中的也有差别,看起来高大英俊,倒是和萧巡有几分神似,不愧是亲叔侄。 礼部侍郎坐在皇帝下首的椅子上,白悠悠坐在他旁边,对面是陆思齐和萧巡。 礼部侍郎开始为皇帝介绍他们几人,介绍到萧巡的时候,俩人仿佛不认识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要不是白悠悠昨日听到萧巡说他的身世,真的以为萧巡是第一次见皇帝,现在看来,都是影帝。 皇帝爽朗的笑起来,对着三人道,“不用紧张,朕只是想看看陆思齐的有什么才华,现在能不能为朕展示一下?” 陆思齐听见皇帝的话,急忙站了起来,白悠悠一眼就看出陆思齐的紧张。 陆思齐拜谢皇帝,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展开给皇帝看,“皇帝,这是我国边境海域的地图。草民经过演算,东北北岸有近千百米的平原,这部分平原根本没有利用起来,如若在这里形成商圈,并通过水路将其影响扩大要沿海和海外岛屿。不仅可以拥有相当规模的造船业,技术水平也能提高,这样这一块平原可以发展起来。我国丝绸和茶叶都是不错,据我父亲说,海外很多地方对这些很稀缺,我们只要沿着这一条线路前行,一定能够形成一条海上贸易链,到时候不仅经济会有很大的提高,而且也能学习别人的技术,是天大的好事。” 陆思齐一边讲解,一边在海上画着什么。 皇帝打断陆思齐,“拿那张地图拿来朕看看。”旁边的太监恭敬的把地图端上来给皇帝过目。 “陆思齐,你说只要走这条线路就能赚钱,你是怎么得这样的结论?”皇帝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路问道。 “回禀皇帝,我是通过海流的流速,以及潮汐变化,还有天气等各方面情形得出的最后结论。”陆思齐回道。 “那你现场给朕演示一下。”太监听见皇帝的话,命人抬上来一块板子,正对着皇帝。 陆思齐开始在上面写写算算,“每月的潮汐的情况这样,流速是这样,根据定理,能得出这个结论,然后我们要求最适值,就需要求出每一个可能的结果,然后找到最终数据——” 白悠悠听着快要睡着,真不知道皇帝怎么能坚持听下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陆思齐终于讲解完毕,然后看着皇帝道,“听懂了吗?” 皇帝根本满脑子浆糊,可是怎么能说自己没听懂,于是怒道,“一派胡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见皇帝发怒,在场的几人都赶紧跪下,白悠悠膝盖都磕的生疼,这该死的旧社会。 “皇帝息怒。”几人异口同声。 陆思齐别的方面可能胆小,但是术数上他绝对是很有自信,“皇帝,草民的这一套算法绝对没有错误。” “怎么可能凭借你几句话,朕就要去耗费金钱在海上运输。”皇帝怒道,他知道海上运输绝对赚钱,可是他是真不明白陆思齐的这一条线路是怎么算出来的。 “皇帝,这条线路绝对没有问题,草民已经算了千百遍,绝对是一条最佳线路。”陆思齐大声的喊道。 “打入大牢。”不给陆思齐解释的机会,直接命人把人关起来。 “皇帝,陆思齐是难道一见的术数天才,请网开一面。”白悠悠不能再不出声,她竟然让一起前来的学子被关进大牢。 太监听见皇帝的命令,直接进来把陆思齐抓起来,拖了出去。 陆思齐一边走还一边喊着,“皇帝饶命,皇帝饶命。” 白悠悠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萧巡眼神给制止住了,他知道皇帝肯定是没听明白,觉得被诓骗了生气,只要找人给他详细的解释一下便好,不过这些话得等一会出去和白悠悠细聊。 皇帝看见陆思齐已经被拖了出去,对着下面跪着的三人摆摆手道,“你们也退下吧。” 白悠悠知道萧巡已经有了主意,也跟着低头谢恩,离开寝殿。 萧巡刚走出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白悠悠和甘玉泽道,“我还有件事想禀告皇帝,我再进去一下。”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就转身回去。 礼部侍郎也满脸歉意的和白悠悠道,“白山长,我也有事要先行一步,一会你等萧巡出来后一起回府吧。” 这一个个的,白悠悠本来先和他们讨论一下怎么去救陆思齐,结果跑的都挺快。 萧巡倒是很快出来,看见只有白悠悠一人站在外边,问道,“甘大人呢?” “甘大人有事先走了,是不是应该送我们回去,顺便帮我们救救陆思齐。”白悠悠愤愤然,张飞不是最将义气的吗。 “大概是知晓了你的心思,不想插手这件事。”萧巡面色沉稳,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甘玉泽和陆思齐毫无干系,肯定不想为一个陌生人出力得罪皇帝,所以肯定离着越远越好。 白悠悠哼了一声,“不讲义气。” “你别担心,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她一定能有办法。”萧巡突然提议道 白悠悠愣神,萧巡刚才原来是求皇帝去让他见母亲了,不过自己这么突然就去见婆婆,真的好吗? “那——你怎么介绍我?”白悠悠问道,她有点心乱,不想着一下子这么快确定关系,又不想这么随意去见。 “你想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萧巡知道白悠悠担心什么,还是想以她的意见为主。 思忖了一会,白悠悠道,“我是云鹤书院的山长。”算是对萧巡的回答,还是等着萧巡恢复身份后再看看未来婆婆的态度吧,现在哪怕是个女子,萧巡母亲都觉得眉清目秀。 萧巡点点头,面上神色如常,但是心里有点别扭,想和白悠悠生气,还怕惹得她不高兴。 之后的路程俩人谁也没说话,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到了恭亲王妃所待的院子,白悠悠跟着萧巡直接走了进去,彩月正在院子里扫地,看见萧巡和一个少年一同进来,兴奋道,“世子,你来了。这是你的同窗吗?” 萧巡笑道,“这是我们学院的山长,我母亲在做什么?” 彩月把扫把放在一旁,打扫一下身上的灰尘道,“王妃还在绣花,这次的花样特别大,王妃估计要绣上好一会。” 白悠悠跟着萧巡走进屋子,一进门就看见王妃正在绣花,眉眼温柔,温柔中又带着威严,不愧是恭亲王妃,气质优雅,仪容得体。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悠悠去见婆婆 “母亲,我来看你了。”萧巡出声道。 王妃抬起头看见萧巡,极为高兴,没想到昨日来看过她,今日还能过来,紧接看见萧巡身后的白悠悠,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母亲,这是我们学院的山长。”萧巡等到白悠悠走到他身边,给恭亲王妃介绍到。 “这么年轻的山长,果真是年少有为。”恭亲王妃赞许道。 “多谢王妃夸奖。”白悠悠客气的回着话,虽然对方不知道她是女子,可是自己还是有些紧张。 王妃仔细看了两眼白悠悠,只觉得这少年面目清秀,再往下看——王妃顿时愣住,之后微笑的对着白悠悠道,“好孩子,快来坐下。彩月,快拿茶点来,都拿来便好。”之后也不理萧巡,只关心白悠悠的事。 “白山长,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可有定亲?”王妃热情的问着白悠悠的事情。 “我父亲之前就是云鹤书院的山长,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继续经营下去,我就接手了书院。”白悠悠有些不习惯王妃竟然像邻居阿姨一样热情。 “果真是后生可畏,书院被你经营的这样好,那你可有定亲?”王妃其实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白悠悠速度看了一眼萧巡,然后回道,“未曾定亲。” “没定亲就好。”说完就乐呵呵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着一旁的萧巡道,“你怎么还站在那里,还不快点坐下。” 萧巡:明明是你忘记了我。 王妃又随口问了几句白悠悠如何管理学院,未来有什么想法之类的问题。 害得白悠悠一直在对萧巡使眼色,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可不是在这里闲话家常。 大概是白悠悠的眼睛抽搐的太过厉害,萧巡到底开了口,“母亲,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你们有什么事能求到我这里?”王妃好奇的问道。 萧巡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母亲细说,能不能帮忙推荐个靠谱的皇商。 王妃手指点这额头,努力思考,“李家那小子不太靠谱,刘家好像一直做皇商,不过为人蠢笨,他家迟早要败在他手里。对了,东城的郭家。” 东城郭家有个女儿本来极不受宠,结果没想到自己却是个有真本事的,绣得一手好刺绣,而且特别有经商头脑,用很短的时间就在皇城立住脚跟,把绣房开的到处都是。而且她家的刺绣是集各种优秀的绣法于一体,外边难得看见,最重要的是,这女子不知怎么和皇后搭上关系,一跃成为皇商。 不仅如此,郭家女儿还经常入宫给皇帝出谋划策,让皇帝也赚了不少银钱,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皇帝十分信任郭家姑娘。 白悠悠听着王妃寥寥几句就把郭家女儿的事情说完,觉得这女孩当真厉害,从无人在乎的境地能够走到今日,不光是自己有本事,其中的艰辛不足却不被外人知晓。 “王妃,我们怎么去找郭姑娘?”白悠悠急切的问道,也不知道陆思齐在牢中好不好。 “她家就在城东,你们直接去寻她便是,然后把那个什么航海计划和她一说,如果她能明白,那么拜托她进宫说服皇帝便可。” “郭家姑娘真的愿意走一趟吗?”白悠悠有些不放心,无亲无故,怎么有人愿意为你走这么一趟。 王妃突然笑道,“那是个赤诚的好姑娘,只要你们的航海计划真没问题,她一定愿意帮这个忙。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所以皇帝在一些事情上对她十分信任。” 白悠悠点头,她相信陆思齐的航海计划没有问题,现在只要去找郭家姑娘便是。 白悠悠知道了能救出来陆思齐的办法,就着急要走,也知道萧巡好不容易看见母亲,一定有些话想说,也不好催促。 倒是王妃看出了白悠悠的心思,对着彩月说道,“彩月,你去把我床头盒子里的玉佩拿出来。” 彩月楞了一下,没有多问,走进内室拿出玉佩,放在王妃的手上。 王妃把玉佩又放在萧巡的手上,温柔的看着萧巡道,“这个玉佩是咱家祖传的宝贝,当年你父亲娶我的时候送给我的。为娘现在把玉佩交到你手上,你要是遇到的心仪的女子,可以把玉佩送给她,算是定情信物。” 萧巡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难道母亲是看出了什么,依言把玉佩收好,道,“母亲,你放心,我心仪的女子一定是个好姑娘。” 王妃笑盈盈的看了一眼白悠悠,又转头去看萧巡,“我相信你的眼光。” 白悠悠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奇王妃怎么当着她的面和萧巡交代这些,难道是看出他们关系有点奇怪,害怕自己儿子是断袖,所以在她面前说这些让她断了心思。 到底是有些好奇,白悠悠问道,“王妃,要是萧巡看上平民女子,你能接受吗?”到底是把自己心里想的问出来了。 “夫妻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倾慕,困境中能够互相扶持。你看我和萧巡的父亲,已经分开多年,要不是俩人感情好,这些日子怎么能熬的过来。萧巡找到他所爱的女子是最好的结果。”王妃感叹道,就算是身份尊贵又能怎样,很多时候根本无力去做些什么。 白悠悠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丝笑意,之前积压在心里的那些小别扭都烟消云散。 萧巡握紧玉佩,对着王妃道,“母亲,今日我们要先赶去城东,找郭绣娘,就先告退。” 王妃心里不舍,可是知道他们都惦记陆思齐的情况,只得笑着催促他们快走。 等着萧巡和白悠悠离开后,彩月才问出心中的疑问,“王妃,你怎么现在就把玉佩交给世子了?” “你就没看出来萧巡带着心上人来我面前,我还不快点把玉佩给准备好。”王妃捂嘴偷笑,神情像极了少女。 彩月惊讶的双眼睁圆,不可置信道,“天啊,世子不会是断——”那个袖还没所出来,就被王妃给打断。 “那白山长是女子。” “怎么可能,看起来就是个清秀的少年。”彩月仔细回想,也没有发现端倪。 “我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少年的骨架很小,当然这不能断定是女子,我发现白山长没有喉结。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开始有喉结,虽然白山长穿着高领的衣服,可是我还是瞧见她一点喉结都没有,一定不会是男子。”王妃肯定的说道。“再者,你何时看过萧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其他人,更何况他今日带着白山长过来,肯定已经把恭亲王府的事情都告诉了人家,这就说明萧巡这此人一片赤诚之心。” 彩月听着王妃的分析,仔细一想确实是不曾见过萧巡对其他人这样,“可是,王妃万一是因为白山长发育的比较晚,所以没有喉结,或者你没有瞧清楚。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假如真是如此,我也只希望萧巡能够幸福,能够看到他之后的日子也像今日一样快乐。”王妃由衷的说道,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大的困难都能一起勇往直前。 白悠悠和萧巡离开皇宫后直接乘着马车到城南去寻郭绣娘,本来以为会很难找,结果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郭绣娘。 白悠悠看着面前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又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这样秀美的少女要是在现代绝对能去参加选秀节目。 娥黛眉、杏仁眼、樱桃红唇,肤白胜雪,这样的美人能力还如此优秀,谁人不怜?白悠悠一下子就看的呆住了。 “是你们寻我?”少女清脆的嗓音响起,一脸的好奇。 白悠悠缓过神,转头去看萧巡,发现他倒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心下微喜。她就喜欢萧巡这种不管见到什么样美女都淡然的神情。 “正是。”白悠悠开口道,“今日来麻烦郭绣娘是因为——”白悠悠把事情的经过和郭绣娘叙述一番。 “能不能把陆思齐的图纸给我看看呢,还有他的计算方式。”郭绣娘微笑道。 “当然可以。”白悠悠从怀中掏出陆思齐的图纸递给郭绣娘。 郭绣娘打开图纸看了半晌,眉头一直紧皱着,“我看着过程是没有问题,可是这算法实在太过复杂,我需要研究一下。你们可有时间等候一会。” “当然有时间。”别说等一会,就是等一天也是可以的,只要能救陆思齐,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郭绣娘把二人引到书房,让丫鬟给白悠悠和萧巡上茶,自己则坐在桌子前认真的算着什么。 白悠悠和萧巡都紧张的盯着郭绣娘,要是郭绣娘都看不懂,无人去给皇帝解释,到时候可是麻烦事。 “这陆思齐可真是个天才。”郭绣娘好半晌才抬起头,“他这些算法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闻所未闻。”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研究。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思齐是个天才 白悠悠听见郭绣娘对陆思齐的夸奖,放下心来,只要得到郭绣娘的肯定,陆思齐就能被救出来。 好一会功夫,郭绣娘才从那一堆纸里面抬起头来,道,“我已经明白了,不如尽快进宫去,这可是一个大项目。要是发展的好,后期的收益很高。”郭绣娘眼里都是兴奋。 白悠悠看了一眼外边,日头马上就要落下去,“这个时间进宫合适吗?”皇帝吃完饭应该去后宫转两圈,瞧美人了,真的有空招待他们吗?别打扰了皇帝的雅兴,反倒怪罪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 “没关系,皇帝也爱金银。”郭绣娘眼睛不离手中的地图。 白悠悠对着旁边的萧巡吐了吐舌头,这郭绣娘也是个爽利人,说话这样没规矩,一会不要紧吧? 萧巡看懂白悠悠的疑惑,也对着白悠悠眨眨眼,可见当今圣上是极爱才的。 白悠悠一颗心放在肚子里,“既然这样,咱们就赶紧进宫去见皇帝吧。” 郭绣娘赶忙招呼丫鬟让准备马车,一行人又朝着皇宫挺近。 到了皇宫后,皇帝都要准备休息,听见是郭绣娘有要事禀告,又穿戴好衣服在寝殿等候。看见萧巡和白悠悠也在这,知道是因为陆思齐的事前来,有些气闷,“陆思齐就是一派胡言,你们又来干什么?” “皇帝,你定是没听懂吧?”郭绣娘直言,一点都不照顾皇帝的颜面。 白悠悠在一旁听着咋舌,这郭绣娘胆子也太大,惹怒皇帝后果难以预料。 萧巡倒是冷眼看着一切,郭绣娘看见皇帝后并不紧张,说话也直来直去,应该是二人的交流方式,所以哪怕面对皇帝,应该也不是问题。 再看看皇帝周边的太监,眼皮都没动一下,可见这样的情形经常发生。 可能是郭绣娘一下子道出来实话,皇帝面上有些绷不住,“朕哪里听不懂——”底气很是不足。 郭绣娘竟然嗤笑一声,“皇帝,这是赚钱的好事,听不懂就大大方方的问便是,你想看着黄金都白白流走吗?” 皇帝这次表情严肃起来,“陆思齐的航海路线果真是有用的?” “岂止是有用,要不是有陆思齐,皇帝你可要放着金山银山都不知道。” “那郭绣娘你快给朕说说是怎么一回事。”皇帝倒是勤奋好学,命郭绣娘上前为他详细讲解地图。 郭绣娘领命上前为皇帝详细讲解陆思齐的思路,就在白悠悠开始做梦的时候,听见皇帝大叫一声,“陆思齐果真奇才。朕要大大的赏赐他。” 白悠悠赶紧睁开眼,就看见皇帝兴奋的满脸通红,一直在看着那张地图,嘴里还嘀咕着,“只要能够按照这条线路进行,之后这平原也能够发展起来,我国的丝绸和茶叶,都能发展。郭绣娘,你这次这么积极,你的绣房说不定也要再火爆一次。” 郭绣娘爽朗的笑了一声,“要不我说皇帝你就是没听懂,放着这大好的生意不去做,好在这次白山长是来寻我,正好我也借着这东风赚上一笔。皇帝,刚才咱们可说好了,要是有需要丝绸的,一定要走我郭家的。” 皇帝点头应道,“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就怕你那几个小作坊应对不了这大生意。” “所以我要赶紧回去继续扩大产业了。”郭绣娘起身准备告退,转身看见白悠悠,笑着说道,“还要多谢白山长相信我,我帮你的同时也为了我自己,谢谢你给我送来这么大一笔生意。” 白悠悠听着郭绣娘把话说的这样直白,商人果真逐利,“还是多谢郭绣娘能看懂地图,为陆思齐辩白。” “白山长可不用客气了。”郭绣娘看着事情已经办妥,便准备出宫。 白悠悠转身去看皇帝,既然陆思齐的航海路线没有问题,那么皇帝应该快些放人,怎么还没得消息。 白悠悠用眼神让萧巡去问,萧巡有些别扭,他心里是真的不想和皇帝说话。 这时,皇帝从地图里抬起头,看见萧巡和白悠悠还在,疑惑道,“你们怎么还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 “皇帝,陆思齐还在大牢中。”到底还是白悠悠问出口。 皇帝这才想起来陆思齐,他一直沉浸在这地图中,早就把陆思齐还关在牢中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对,快去命人把陆思齐放出来,朕要大大的赏赐他。”皇帝也不顾现在是半夜,直接命人把陆思齐给放了。 “奴才这就去办。”伺候的太监得令后退了下去。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陆思齐才被人带了上来,白悠悠发现才一天没见陆思齐,怎么又胖了。 陆思齐大概第一次体会帝王之威,这次比平时更加谨慎,走路一直都在哆嗦。远远看见皇帝就跪了下来,给皇帝请安。 皇帝命人给陆思齐赐座,又说了一大些官场的体己话,绝口不提因为自己没听懂才把陆思齐关进大牢的错误。 “陆思齐,念你对国家有功,这次的航海路线朕就命你亲自监管。还赐你航海司一职,你可愿意?”皇帝对陆思齐道。 陆思齐哪有不愿意的道理,马上跪下来谢恩,可是却迟迟没有起来,他心里还惦记着穆莲心,可是又不敢直接和皇帝提,所以跪在地上不起来。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没起身的陆思齐,道,“可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朕听听。”却没有着急应许。 “皇帝,我有一心仪的女子叫穆莲心,想要娶她为妻,求皇帝赐婚。”陆思齐终于把自己的念想说出来。 “现在你已经功名在身,怎么还需要朕为你赐婚?”皇帝有些疑惑,这穆莲心到底是何人,怎么陆思齐还得求自己来赐婚。 陆思齐把穆家的情况同皇帝细说,皇帝了然于心,于是大笔一挥,说道,“那朕就亲自给你们赐婚,选一个好日子直接成亲。” 陆思齐又磕了几个头,高兴的不知所以。 白悠悠心里也为陆思齐感到高兴,同时又好奇他头到底疼不疼。 几人得到满意的结果,借着夜色回到礼部侍郎府。 白悠悠一觉睡到中午,伸个懒腰准备起床,就听见外边陆思齐和萧巡说话声。 白悠悠赶紧翻身下床,迅速穿衣洗漱,推门出去就看见陆思齐和萧巡正在扔投壶。可见是无聊的很了。 看见白悠悠出来,陆思齐嘲笑道,“白山长你竟然才睡醒,赶紧吃口饭。” 萧巡温柔的看着白悠悠,“你睡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白悠悠赶忙摇头,“我已经休息好了,却真是有点饿。” 白悠悠一说饿,陆思齐也觉得有点饿,对着白悠悠道,“都已经中午了,那我们就去吃饭吧。” 萧巡在一旁笑话陆思齐,“你不是刚吃完,怎的又饿了。” “我哪是刚吃完,已经吃完好一会了。不过小山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学院?”陆思齐好奇的问道,他现在急切的想看见穆莲心。 “如果没有事情,我们下午就出发回去吧。”出来这几日,白悠悠也有点担心学院的情形。 本来以为下午就能回学院,结果皇帝让陆思齐进宫详细讲解一下航海线路的发展步骤,毕竟是一个涉及全面的大计划,总要细细谋划分析一番。 萧巡也跟着陆思齐一同进宫,想要和恭亲王妃见上一面,算是告别。 结果就留白悠悠一人在礼部侍郎府。 白悠悠本想出门逛街买点纪念品,没想到甘玉泽竟然派人请她到书房一叙,也不知道和张飞能叙什么。 白悠悠带着满头的问号到了书房,一进门就看见甘大人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很多书籍,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听见推门声,甘玉泽抬起头,看见白悠悠进来高兴的让她坐下,“白山长,没想到陆思齐果真是个人才,竟然提出航海路线,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忙起来,如若真能发展好,我们的国库会充盈不少。” “陆思齐在术数上很有天分,也是皇帝爱才,要不陆思齐也是一身才华无用武之地。”白悠悠也不算客气,谁让昨天出事的时候,甘玉泽跑的比谁都快。 “其实今日请白山长过来,是有事相商,主要是关于学院的问题。”甘玉泽眉头一紧,不知道白悠悠能不能替他分忧。 “甘大人有事直说便是。”白悠悠虽然是个记仇的性子,可是关于学院的发展上可是一点不会马虎的。 “皇帝给我派下来一些银两,具体的数目暂时就不同白山长说了,然后让我用这些银两来发展教育,我应该怎么分配才能做到公平,又能极大的发展教育呢?”甘玉泽不耻下问,昨日他已经被这件事烦心了好一会。 这是第一年皇帝让他来办这件事,甘玉泽又是真心想把这件事给办好,可是他也知道,一个做不好,这些本应该用在学子身上的银钱,都会人给贪污走,所以他也在纠结犹豫,一直没拿出一个好的章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现代教育来解忧 教育不平均问题不仅是现代教育的一个大的关注点,在古代也同样如此,为了普天下的学子们能够接受到最好的教育,白悠悠把现代的一些教育机制说了一下,“甘大人,我也是才疏学浅,不过既然大人问了,我也发表一下我浅显的看法。首先,就是夫子的能力问题,有钱的学院可以请到好的夫子,但是经费不足的学院就难以维持,这一点就让贫寒的学院里有能力的学子难以发挥出自己的才能,对国家也是一个损失,可以让夫子交流教育,由国家来补贴银两。” 甘玉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觉得很新鲜,追问道,“就是让一个学院的夫子去另一个学院教书,那么原来的学院岂不是没有夫子了?” “甘大人,交流学习一般只会去一日或者几日,不会长期进行,当然也可以根据学院的实际情况来安排。不仅如此,可以针对贫寒但是有能力的学子给予一定的奖励,比如奖学金政策,学院每次考试前几名的学子可以获得国家的银两扶持,算是激励。”白悠悠想起现代的奖学金政策,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点子。 甘玉泽越听越兴奋,拿起笔快速的在纸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白悠悠看见甘玉泽在写字,自觉地闭了嘴。甘玉泽写着写着听见白悠悠没了声响,抬起头看着白悠悠道,“继续说就好,我要把你的好点子都给记下来。” 白悠悠弯眉笑眼的继续道,“还有就是学院的一些基础设施,可以由国家来出这一部分钱,至少让每个学院情况相差不多。”白悠悠想到当初他们学院可是连一匹马都没有的贫寒的学院,心就隐隐作痛。 “继续说——”甘玉泽觉得这次叫白悠悠来真是叫对了人,没想到白悠悠竟然有这么多好点子,有些想法他真是想都没想过。 白悠悠继续说着,直到外边天都黑了。 咕咕咕,白悠悠的肚子发出一阵叫声,甘玉泽这才发现已经留了白悠悠很久,面带歉意道,“白山长,竟然已经这么多久了,不如咱们坐在一起吃,正好接着聊。” 白悠悠此刻又累又饿,根本没心思聊下去,只得推辞道,“甘大人,我说的那几点,每一点做到尽善尽美,实属不易,而且全国推广也要费一番心血,所以慢慢来就好。” 甘玉泽听出了白悠悠的话中意思,就是让他先办好一件事,然后再办接下来的事,赞同的点头,“不知道白山长可愿留在皇城,协助我把教育这番事业做到最好?”算是热情的邀请。 白悠悠其实很想答应,不过她现在首要的目的还是先把自己的小目标完成——建设好云鹤书院,之后的事情一点点来,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最踏实的。 白悠悠摇头拒绝,“多谢甘大人的厚爱,现如今我只想要把云鹤书院建好,之后的事情等书院完全步入正轨再说。” 甘玉泽也知道白悠悠肯定放心不下云鹤书院,也不勉强,等着他拟出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一定要把白悠悠请过来辅助他,不过这话暂时不能说出来。 咕咕咕,白悠悠的肚子又叫了两声,白悠悠尴尬的朝着甘玉泽一笑,“甘大人——” 甘玉泽哈哈大笑,摆摆手道,“白山长快去吃饭,我再看一会这些点子。” 甘玉泽一发话,白悠悠赶紧站起来告辞,可是饿坏了,她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吃过晚饭,白悠悠回到院子,发现萧巡屋里的灯亮了,于是走过去敲门。 里面陆思齐喊了一声,“进来。” 白悠悠推门进去就看见萧巡和陆思齐正在下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也是刚回来不久。”萧巡转头看见是白悠悠,笑着回道。 陆思齐正在认真的看着棋盘,头都没抬的和白悠悠打招呼,“小山长你来了。” “你们可吃过晚饭了。”白悠悠不懂围棋,所以也不好奇,就坐在一旁自己端起茶杯来喝茶。 “多亏了陆思齐的航海路线,今日我们是在皇宫里用的晚饭。”萧巡回道。 “萧巡,该到你了。”陆思齐放下一子后对萧巡说道。 萧巡看都没看,速度的在某处落下一子,然后抬头继续和白悠悠说话,“你吃过了吗?今日下午做了些什么?” “我下午去和甘大人聊天来着,已经吃过饭了。”白悠悠虽然看不懂棋盘,但是看样子陆思齐应该快输了。 果真话音刚落,陆思齐就大喊一声,“萧巡你也太厉害了,我输了。” 萧巡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开,说道,“你术数厉害,还不许我下棋上能力强一些。” “本来以为旗鼓相当,结果被杀个片甲不留,当真是高手。”陆思齐双手抱拳,敬佩的说道,夸张的样子有些像演戏的戏子。 这个动作逗的白悠悠哈哈大笑,“陆思齐,我一直当你不爱说话,没想到你也这么有趣。” “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懒得说。我爹说了,说多错多,尤其是我们这种商籍,指不定那一句就得罪了贵人,所以要处处小心。”陆思齐大概今日心情极好,平时很少说得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白悠悠明白陆思齐的处境,和他现在有官职的心情,提点道,“不仅是商籍,你现在有了官职,说话更有分量,所以要更加注意才是。尤其是你的一句话,可能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活,所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白悠悠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重的道理,这次陆思齐的航海路线,一个不小心受影响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住在海边那些人家,她也想用这种方式来提醒陆思齐。 陆思齐眼神清明的看着白悠悠道,“小山长你放心,我既然处在这个位置上,每一个计划和步骤我都会再三考虑才去执行,刚才这些话萧巡在回来的路上也同我说了。” 白悠悠看向萧巡,心想不愧是我的男人,眼光这样独到。 三人觉得在皇城的事都已经办妥,商议明日就启程回学院。 一路颠簸,三人终于回到了云鹤书院。 进到书院后,只听见教室内朗朗的读书声,白悠悠心下大安,她特别担心回到学院看到一副乱七八糟的场景。 萧巡知道白悠悠的紧张,于是趁着陆思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捏了捏白悠悠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陆思齐也很兴奋,一回到书院就和白悠悠告假,他要去找穆莲心正式提亲。皇帝的赐婚昨日应该就已经到了,不过穆莲心是他心爱的女子,他还是想要按照步骤来一次,让她安心。 这样重要的事情白悠悠岂能不答应,便让陆思齐赶紧回去准备,毕竟婚期很快就到了。 白悠悠看着陆思齐快步离开学院,笑着问萧巡,“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 萧巡摇摇头,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抱住白悠悠,下巴抵在白悠悠的肩膀上道,“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抱抱你,有点想你。” 虽然学院内没人,可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有人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于是双手用力推着萧巡,“我们不是天天在一处,非得抱着吗?” “恩,哪怕见面,哪怕你在我身边,我也觉得很想你。” 白悠悠闹了一个大红脸,没想到萧巡是个情话小王子。 大概是白悠悠抗拒的厉害,萧巡松开白悠悠道,“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去?” “我去找徐风起,问问学院这几日的情况。你先回寝房,休息一会去学习准备才子争霸赛。” 萧巡点了下白悠悠的额头,“你脑子就是比赛和学院,倒是一点地方没给我留。” 白悠悠美目一瞪,萧巡立马闭嘴离开。 陆思齐一路上都开心的不行,功成名就的去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对每个人男人来说都是一件高兴事。 往日里要走上半天的路程,今日很快就到了。 刚到穆家,守在门口的小厮看见是陆思齐,热情的喊道,“姑爷来了,快快里面请。老爷说了,只要姑爷你一到,直接去书房找老爷便是。” 陆思齐听见小厮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没想到穆海如此的势力,自己有功名在身后直接成了姑爷,可是同时又庆幸他势力,要不然他和穆莲心除了私奔别无它法。 陆思齐进了穆家后直奔书房,穆海此刻正在书房和大夫人说着话,听见小厮通报说陆思齐前来拜访,急忙道,“快快请进来。” 陆思齐刚走进书房,迎面就被穆海抱了一个满怀,“我的好姑爷,你可来了,圣旨昨日就到了,给你和莲心赐婚。” 大夫人站在一旁也笑的合不住嘴,“快让陆思齐坐下。” “什么陆思齐,这是我们好姑爷。”穆海不满意大夫人的称呼,回头怪罪道。 大夫人也不顶嘴,回道,“快让姑爷坐下。” 第一百三十章 苏谯嫉妒成疯魔 穆海这才反应过来,热情的招呼陆思齐坐下,然后吩咐丫鬟端茶倒水。 陆思齐哪里受到过这样热情的待遇,很是不习惯,毕竟穆海是自己的长辈。于是开口道,“穆伯父,不用麻烦,今日主要是想商议一下穆莲心的事情,我之后的日子一定会对她好的。” 穆海哈哈大笑两声,“还叫什么伯父,马上就要叫父亲了。” “礼不能废。”要是之前陆思齐听见穆海这么说肯定高兴的不行,可是现在却不是了,穆海对他的热情完全是因为他的职位,和他本人倒是毫无关系。 穆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我之前就看你是个有能力的少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皇帝的赐婚,还得了官职。我听说航海司可是个好职位,能够掌管整个计划的运行,到时候机会可多着呢,不知道咱家能不能有机会成为皇商。”这就已经开始试探陆思齐了。 “皇帝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由我,就是对我的信任。伯父你的货到时候要是符合要求,我一定会大力推荐。”陆思齐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要你的东西合格,其他的之后慢慢说。 只要有陆思齐这句话,穆海就已经很满意了。 几人正在聊着,穆莲心推门进来,看见陆思齐快步走了过来,“陆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去寻我?” “你这孩子,还没成亲呢,赶紧回去绣嫁衣。”穆海在一旁训道。 大夫人趁人不注意白了一眼穆海,“俩孩子马上就成亲了,见一面怎么了。” 穆莲心也不理会她爹,直接走到陆思齐面前,关切的问道,“你见到皇帝了,可有为难你?” 陆思齐知道穆莲心是关心他的安危,被关进大牢的那一刻他真是慌张的不行,好在那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他平安归来,就不说那些让穆莲心担忧的话题了,于是笑着对穆莲心道,“且放心,我一切都好。” 得到陆思齐的回答,穆莲心放下心来,随后又追问道,“那你今日不好好在学院休息,怎么又来我家了?” 陆思齐笑呵呵的看着穆莲心,真诚的回道,“虽然咱俩是皇帝赐婚,可是礼不能废,今日过来想问问成亲的一些事。” 穆莲心面色微红,陆思齐对她一片赤诚,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片真心。 接下来几人商议了一下成亲的事,然后陆思齐站起身,对着穆海和大夫人行礼,恭敬道,“伯父所需的物品我家一定会备齐。” “哈哈,姑爷不必多礼,等着你上任的时候,我还要向你行礼呢。”穆海说道,到时候陆思齐可就是官职在身的人,自己还是一届布衣,肯定要向陆思齐行礼。 “伯父严重了。”陆思齐不卑不亢。 穆莲心不爱听他们聊天,于是嘟囔道,“陆思齐,你快些回学院吧,要不再晚点,天都黑了。” 陆思齐点点头,对穆海和大夫人告辞,准备离开。 穆莲心看到陆思齐要走,开心道,“爹娘,我去送送陆哥哥。”终于能和陆思齐单独待一会说说话了。 俩人走到门口,穆莲心看着陆思齐道,“你在皇城这几日一定很辛苦吧,瞧着你瘦了好多。” “哪有,皇城的饭可好吃,白山长还说我又胖了呢。”陆思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穆莲心说道。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穆莲心看着陆思齐的背影已经消失,转身准备回去,这时苏谯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站在穆莲心面前,“穆妹妹,能不能聊聊?” 穆莲心本不想理苏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正好把话说清楚,也省的苏谯一直纠缠着她,便开口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苏谯本想和穆莲心到其他地方说话,看着穆莲心的表情一定不能同意,所以只得答应,“穆妹妹,陆思齐得到航海司的职位了?” “那是当然,还是皇帝亲自指派的。”穆莲心一脸的自豪,仿佛有官职的人不是陆思齐,而是她自己。 “没想到竟然陆思齐是个厉害的。”苏谯此刻已经嫉妒的牙根痒痒,表情也变得有些晦暗。 “陆思齐本就有真本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被发现而已,多亏了白山长——”穆莲心本来还想说下去,可是看着苏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一下子闭了嘴。 “穆妹妹,你和陆思齐什么时候成亲?”苏谯终于问出口,其实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应该很快了。”穆莲心随口回道。 “既然这样,那么恭喜穆妹妹了。”苏谯面似真诚的回道。 穆莲心有些疑惑的看着苏谯,好奇他态度转变之大,前几日还非她不娶,今日就过来祝福她。 “穆妹妹,我之前是心仪你,不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你对我无意,我也只得放手,所以我是真心祝福你和陆思齐的。”苏谯看出了穆莲心的疑惑,解释道。 穆莲心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苏谯非她不娶,到时候来找她麻烦。 既然知晓苏谯已经放弃,穆莲心长舒一口气道,“苏哥哥,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哥哥,从未想过同你做夫妻。我一直真心倾慕陆思齐。”提到陆思齐,穆莲心整个人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苏谯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很快逝去,“我知道穆妹妹对我无心,想明白后也觉得这样感情毫无益处,你和陆思齐马上要成亲,相信之后见你一面很难,不如明日我们去小时候常玩的河边抓鱼吧。”苏谯提议道。 穆莲心有些犹豫,她想留在家中绣嫁衣,而且也不想单独和苏谯出门,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苏谯又开口道,“我知道穆妹妹定是有些犹豫,我也只是想追忆一下小时候的快乐而已,并没有多想,希望穆妹妹不要厌恶我。”说完眼圈泛红,十分委屈的样子。 穆莲心哪见过男子哭泣,赶忙说道,“苏哥哥,你别这样,明日我同你去便是。” “真的吗?”苏谯貌似开心的抬起头,嘴角极快的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穆莲心点点头,“就是咱们小时候常去的那条小河吗,长大后我也没去过,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正好明日去瞧瞧。” “那明日一早我便来寻妹妹,你先回去休息吧。”苏谯得到了穆莲心的答应,温柔的对着她说道。 二人就此分别。 第二日一早,苏谯早早就站在门口等着穆莲心。 穆莲心一出门就看见了苏谯,笑着道,“苏哥哥你今日起来的倒是很早。” “一直都好奇那小河什么样,所以早早就醒来。”苏谯今日穿的十分简单,看起来干净利落,倒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一直在谈论小时候的事情。 穆莲心也觉得苏谯已经对她无意,真诚道,“苏哥哥,你家境这么好,人长得也俊秀。喜欢你的女子那么多,真心希望日后你能找到你的良人。” 苏谯听到这句话,面露阴狠,“可是我心里的良人一直是穆妹妹。” 穆莲心惊讶,“苏哥哥,咱们不说这些,我马上要和陆思齐成亲。” “可是穆妹妹我当真心仪你,你为何一定要嫁给别人。”苏谯突然换了面孔,恶狠狠的对着穆莲心道。 穆莲心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树木,并未瞧见人影,而且这条路上平日里只有采药的农户经过,很少有人来往。 害怕激怒苏谯,穆莲心小心翼翼道,“苏哥哥,你冷静一下,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我不想冷静!”苏谯一下子抓住穆莲心的胳膊,“不能便宜陆思齐那个小子,凭什么他能够又有官职又有美妻。而我什么都没有——” 苏谯此刻已经被嫉妒冲红了眼,穆莲心只是一个导火线,他最是瞧不起商籍的人,可是陆思齐不仅是商籍,还是个样貌不怎么样的胖子,结果就是这样一个人,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官职,又娶了美娇妻。 这些都让苏谯深深的嫉恨着,他要毁了面前的女子,让陆思齐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哪怕你一届布衣一跃成为皇帝的臣子又能怎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未来的妻子即将成为别人的女人,到时候你就受世人的嘲笑吧。 想到这,苏谯的眼神又变得阴狠,表情也跟着狰狞起来。 苏谯把穆莲心往树林深处拖过去,穆莲心一直在挣扎,“苏哥哥,你不要这样,不要一错再错。”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我又有什么好失去的。”苏谯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拖着穆莲心。 地上的石子把穆莲心的裤子都割破了,“苏哥哥,你住手。” 这次苏谯连话都没有说,狠狠的把穆莲心摔在地上,然后扑了上去,要行不轨之事。 就在这时,苏谯的头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陆思齐的声音响起,“穆妹妹,你不要紧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才子争霸赛开始 苏谯跌坐在一旁,一下子被几个穿着官府的衙役给抓住。 陆思齐赶紧上前把穆莲心扶起来,安慰道,“不要担心。” 穆莲心本来想着拼死也不会让苏谯得逞,看见陆思齐后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涌现出来,趴在陆思齐的怀里大哭。 苏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为什么陆思齐会突然出现,本来他计划的好好,只有他和穆莲心二人出来,到时候破坏穆莲心成亲之前的清白,让陆思齐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穆莲心无奈之下只能嫁给自己。 自己计划的很完美,怎么陆思齐会突然带着人出现? 陆思齐恨恨的看着苏谯,对着抓着苏谯的两名衙役道,“就是这个人。” 衙役什么也没说就给苏谯带走,苏谯拼命挣扎,“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刚刚只是和穆妹妹闹着玩,什么都没做。” 衙役可不信他说的这些,刚才他们躲在大树后面都瞧的清清楚楚,苏谯想要对女子做些什么,可听不得他的话。 昨日穆莲心和苏谯分别后就回屋了,红杏在她前面夸了一下陆思齐,顺便感慨苏谯也是个痴情人。 穆莲心道,“就算他痴情,可是我到底不喜欢。” 红杏:“我觉得苏少爷挺好,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穆莲心最不喜欢看男子的相貌,主要是因为陆思齐的相貌实在太过普通。 “饭是饭,好吃的是好吃的,小姐你怎么能当成一件事?”红杏实在理解不了自家小姐的心思。 “哎呀,这种事和你说不清楚,我再绣一会嫁衣就要休息了。” “小姐,你今日怎么要这么早休息,你平日看小画本每次都看到很晚。”红杏毫不留情的揭穿。 “哎,你当我不想看小画本吗。明日苏哥哥约我去小河边玩耍,所以我要早点起来。” “啊?只有你和苏少爷吗?” “对,苏哥哥说就我们俩重温一下小时候的时光,之后就断了对我的念想。”穆莲心天真的回道。 要说红杏平日里迷糊的很,这一日不知怎地就开了窍,“小姐,你说苏少爷一直对你余情未了,不会趁着明日你俩单独一处的时候对你图谋不轨吧?” 穆莲心有些犹豫,“应该不会吧?”突然想到苏谯带着人去打陆思齐,一下子也没法肯定。 “红杏,你出门去给陆哥哥送个口信,就说我明日一早要和苏哥哥去小河边。”穆莲心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和陆思齐说一下。 红杏点点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带到。” 陆思齐接到口信后很不放心,他觉得苏谯为人阴险,单独约穆莲心出门一定是另有目的,于是急忙赶到县令府,把苏谯之前做过的坏事说了个遍,又想要带着两名衙役明日去保护穆莲心。 本来陆思齐提出这个建议很难让县令答应,可是陆思齐现在官职比县令都大,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陆思齐既然已经开口,县令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指派两名衙役第二日一早听从陆思齐的安排。 陆思齐带着衙役早早就来到穆莲心家门口,一直偷偷跟着二人,在后面默默的保护着穆莲心,直到苏谯要对穆莲心不利,这才让衙役出手,抓了苏谯一个现行。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苏谯罪上加罪,被关进了大牢。穆莲心虽然于心不忍,可是想到这个人要玷污她的清白,便不再理会,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白悠悠也知晓了苏谯的事,在学院内借着此事教育了一下学子,不要动歪心思,一定会被识破并且后果严重。 时间很快就到了才子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试。 第一场考试比较简单,是考核才子们的基本功,只要平日里用心,这一场考试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白悠悠站在考场外默默的等着,她相信之前的各种模拟考试,他们云鹤书院的学子一定没有问题。 青松学院的文启也在考场外等候着,和白悠悠的淡定不同,文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紧张。自从知晓陆思齐进皇城面圣后,他以为陆思齐只有沽名钓誉,肯定会以被关进大牢,于是让在皇城的人随时观察陆思齐的动向。 结果没等来皇帝震怒的消息,却等来陆思齐被封为航海司,云鹤书院一下子就成了本县的大热门,甚至青松学院的一些学子的父母都开始考虑让孩子转学到云鹤书院。 文启气得嘴巴里都起了泡,这一股对云鹤书院的火气无法发泄,只得对着青松学院的学子发泄,让他们更加努力的学习,之前的学习任务已经够紧张,现在更是夸张,每日睡觉的时辰又被缩短了不少。 学子们本就怨声载道,文启这次采取了怀柔政策,不再是一味打压,而是给学子们画饼,举例才子争霸赛取得成绩后的种种美好。 学子们本就是爱幻想的年纪,听到文启先生的话语,一个个都深信不疑,觉得只要才子争霸赛获胜,功名利禄如花美眷都会得到,反而学习上更加用心。加之陆思齐的影响,青松学院的学子觉得自己肯定会比云鹤书院的强,于是一个自信爆棚,学习起来也废寝忘食。 文启看到这一切略感欣慰,刚想要高兴,就听到他们学院的苏谯被关进了大牢,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乡试作弊的时候就应该赶出书院,结果看在苏父送来的那些银子面前原谅了苏谯,可是最终竟然闹成这个结果,当真可气。 青松学院的名声总不能毁在他手里,只要这次才子争霸赛获胜的是他们学院,他就有信心扳回这一局。 所以文启在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就这么紧张,可是看见白悠悠竟然那么悠闲,气不打一处来,上前道,“白山长看起来不是很紧张,应该是很有信心吧。” 白悠悠本不想搭理文启先生,可是对方已经和她说话,总不能不理,客气的回道,“学子们尽力发挥就好。” “白山长还真是谦虚。最近云鹤书院因为陆思齐名声渐起,白山长也很高兴吧?” 白悠悠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高兴了,可是面上更是谦虚,“客气,那是陆思齐应得的。” “白山长还真是虚伪呢。”文启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不远处的人看见二人详谈甚欢的样子,以为再说什么高兴的事。 白悠悠觉得刚才的客套当真没意思,也笑着回道,“哈哈,文启先生竟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是很开心,尤其是听到你们学院的苏谯被抓更是开心。” 文启气得不行,可是面上还是跟着哈哈大笑,“看你们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一定笑到最后。”白悠悠毫不客气道。 白悠悠说完这句话,二人相视大笑,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俩个学院的感情很好。 第一场考试需要考一上午的功夫,下午会有考官集中来批阅试卷,然后第二日通常会张贴出来通过考试才子,榜单上会贴着第二场考试的时间。 “白山长。” 白悠悠听见有人喊她,懒得继续和文启斗气,回过身就看见穆莲心站在后面对她招手。 白悠悠朝着穆莲心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成亲的日子可定了?” 穆莲心娇笑着点点头,“已经定在这个月的八日,到时候白山长你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 白悠悠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不会和第三场比赛产生冲突,点头道,“你放心,不仅我要去,萧巡和我们学院的学子都要去。” “不会耽误你们的参加争霸赛吧?”穆莲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往日里才子争霸赛一般只举行六日左右,所以应该不会耽误的。”白悠悠回道,她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一直没有知心的闺蜜。她其实很喜欢穆莲心的性格,可是现在她是男子装扮,要是和穆莲心走的太近,难免让人误会。 “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不想让陆哥哥来比赛,可是他说这也是为学院争光,一定要来参加,今日我爹找他去家里坐坐,他要比赛都没法去。”穆莲心嘴上怪罪道,可是心里高兴着呢,要是陆思齐再拿下才子争霸赛,她也跟着自豪。 白悠悠能明白那种看到自己的男人如此优秀的心情,看着穆莲心明媚的笑脸,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不知道萧巡考的怎么样,会不会赢得比赛。 白悠悠和穆莲心说了半晌的话,终于看见学子们都已经比赛完毕,开始陆续的走出考场。走在最前面的大部分都是云鹤书院的学子,出来后看见白悠悠都高兴的喊着,“小山长,你来接我们了。” “小山长,这才子争霸赛果真简单,没问题。”这一声是大壮喊的,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在考场外边等候的其他学院的夫子们,听见这话都议论纷纷,一副云鹤书院出了个陆思齐就鼻孔朝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考试成绩很重要 白悠悠听见大壮的喊声,面上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简单就好。 没多一会,云鹤书院的学子们都围在白悠悠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考试的内容。 陆思齐看见了穆莲心,急忙走上前道,“穆妹妹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出门多不安全。”自从出了苏谯的事后,陆思齐就不放心穆莲心。 “往日里我都是这样独来独往,也没出什么事。再说苏谯本来就是暗藏坏心,就算是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也会想办法把那些人引开。”穆莲心最开始因为苏谯的事还有些紧张,现在已经恢复过来。 “等着我们成亲后,你出门尽量叫着我,我同你一起出去。”陆思齐还是有些担忧。 “到时候你还要去学院读书,之后还要去皇城,哪里有空一直带着我?”穆莲心笑着打了一下陆思齐,“你就安心的考取你的功名,家里一切有我。” 陆思齐听见穆莲心的话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模样吧。 另一边围绕着白悠悠的学子,虽然在谈论着试题,可是这心思也都没离开陆思齐这一边,都是半大的小子,陆思齐现在有官职又有娇妻,岂不让人羡慕。 大壮一向是个憋不住话的,对着陆思齐喊道,“陆思齐,你们能不能回去腻歪。” 陆思齐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拉住穆莲心的手道,“要你管。” “嘿,我说陆思齐,你这有了官职就瞧不起兄弟们了是吗?要知道你现在还没去皇城入职呢,咱们还是一样的。”正说着就跑到陆思齐面前,一把搂住陆思齐的脖子打闹起来。 俩人打闹了一会,还是穆莲心看不下去,在旁边喊道,“你不要欺负陆哥哥了。” 大壮这才住手,不好意思的看向穆莲心,倒是一句话没说。 张凯看出门道,“大壮,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说完还用手指刮了刮脸,做出嘲笑的表情。 “你别胡说。”大壮这次把目标转向了张凯,“之前是谁去偷摸女子裙子的,那可不是我。” “过去的事别再提,那还不是年少无知犯的错吗?”张凯听到大壮旧事重提,很不开心。 萧巡倒是出来的比较晚,刚走过来就看见正在打闹的二人,不明所以的问着彦仲,“他们俩又怎么了?” 彦仲倒是没关心周围的事,看了一眼闹做一团的二人,不在乎道,“他们成天那个样。” 萧巡和彦仲说完话就开始在人群里寻找白悠悠,好半天才发现被学子们围着问题的白悠悠。 白悠悠好不容易把学子们的疑问都解答完,看到人都已经到齐,大声道,“咱们先回学院吧。” “好。”异口同声的回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学院走去。 到了学院后,白悠悠让徐风起给学子们讲解一下才子争霸赛的第一场考试的试题,虽然过去的错题已经无法重现,可是白悠悠觉得考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弄明白你自己哪里不会。 等着徐风起讲解完,白悠悠走上前对着全体学子道,“明日上午能够参加第二场比试的名单会出来。要说第一场只是热身,第二场考试才是真正拼实力的时刻。咱们之前已经做过不少训练,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抽到什么题目,如若陆思齐抽到了舞蹈,只能说他运气不佳,并不能否定陆思齐在术数上的成绩。所以等到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各位一定要放宽心。” “小山长,你就放宽心。”大壮的一个出声回道,“要是我抽到跳舞的话,我也能来上一段,就是不够优美而已。” “对,小山长,我也可以。”这种凑热闹的时候怎么能少了王文敏,“我不光能跳舞,我还能干的事很多。” “到时候会不会考下棋,到时候我就瞎放就好,说不定对方也不刽下棋。” “才子可真够难的,要会这么多东西。” 白悠悠摆摆手,让学子们安静下来,“才子本就是要会的很多,只是想让你们放宽心。” 萧巡看着白悠悠在上面无奈的笑着,却知道她心情是极好的。 第二日中午,徐风起抄回了榜单,云鹤书院只要是去参加的学子,全员上榜,这在他们县也成了大消息。 昨日对他们还冷嘲热讽的学院,都开始过来巴结他们,不少父母开始询问云鹤书院的报名时间。 白悠悠听到这个结果也很开心,昨日大壮那么大声的嚷嚷题目简单,不少学院都以为他们说大话,这个结果证明他们是用实力说话。 “徐先生,第二场比赛确定是在什么时间了吗?”白悠悠好奇的问道。 “已经定了,就是在明日一早,让学子们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整装待发。”徐风起也很高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等着一会把榜单贴出来,然后把安排和学子们一说。”白悠悠吩咐道。 “放心吧。” 和云鹤书院的喜气洋洋不同,青松学院一片死寂。 这次青松学院只有一半的人上榜,这是文启始料不及的,论资质他们青松学院都是官家子弟,论努力的话,才子争霸赛之前他们没日没夜的学习,可是结果摆在眼前,他们就是不如人家。 这让文启气得发疯,如果这次才子争霸赛再不能成功,徐山长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才子争霸赛的结果改变? 文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翌日清晨,所有比赛通过的学子们都齐聚在考试的场地,是在县里面最大的一块空地上。整个场地安排出来一部分观众席位,前面坐着还有考官和学院的夫子。场地周围被衙役团团围住,保护着在场人的安全。 考试台后面还安置了几个帐篷,分别给学院的学子们用来休息。 县令和教谕也到了现场,主要是为了维持秩序和考察情况。 白悠悠带领着学子们一到考场,就看见坐在上首的县令和教谕,于是让徐风起先带学子们去帐篷里休息,她得上前和大人们打招呼。 “县令大人,教谕大人。”白悠悠热情的打招呼。 “白山长,才子争霸赛第一场考试成绩很好,不愧是云鹤书院,这次招生不用愁了。”县令欣慰道,多亏了白悠悠,今年的政绩他不用愁了。 教谕还是一张票扑克脸,他儿子现在在青松学院,可是看到云鹤书院发展的越来越好,他怎么不闹心。看到白悠悠过来打招呼,也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要知道他儿子可是连第一场考试都没通过。 白悠悠也不在乎教谕的冷淡,反正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把学院弄好,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忽略。 就在这时,文启先生也走过来跟二人打招呼。 县令还是很热情的回应着,毕竟下面不管哪个学院做的好,都算是他的成绩,更何况,文启还是个会来事的夫子,他喜欢这样的夫子。 教谕看见是文启,刚才的扑克脸消失不见,转眼换成一张菊花脸,笑着对文启道,“文启先生,你可来了,咱们县这次的才子争霸赛,可多亏了你。” “哪里,都是为咱么县争光。” “依我看,这次争霸赛的冠军肯定是青松学院。”教谕笑着和文启寒暄,可是余光却一直观察着白悠悠的神情。 白悠悠不甚在意,比赛本来就是能者胜,尤其是这次比赛本就是皇城来的考官,她就不信文启他们还能有什么小动作。 白悠悠不想留在这里听他们继续虚伪的拍这马屁,于是行礼告退。 教谕和文启又气得不行,本来这些话就是说给白悠悠听的,现在人不在这,他们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于是文启也告退离开,要是去一眼青松学院的学子。 才子争霸赛的考官都是皇城来人,而且每一场考试的考官都不相同,具体知道是哪些考官,大概只有甘玉泽知晓了。 这也是为何才子争霸赛的冠军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因为这场考试涉及面广,内容又很难,考官又极其严格,能够通过考试都是万中挑一。 白悠悠回到属于他们学院的帐篷,看见学子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全然看不出紧张的神情,这样也好,轻轻松松上考场,才是最好的表现。 白悠悠在门口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她就不在这个时候给学子们增添紧张的气氛了吧。 白悠悠本想休息一会,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的发呆。 李经纶突然凑过来,对着白悠悠使眼色道,“白山长,这次来的考官都是厉害人物。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可真是荣幸。” 白悠悠不明所以,“什么大人物?” 李经纶一脸不可置信,“那些考官,都是黄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白悠悠还真是不了解,她的记忆全部来自原主,原主从来没有去过皇城,所以根本不知晓皇城的大人物。可是看着李经纶憧憬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好奇,“李先生,到底什么大人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的都是大人物 李经纶也看出来白悠悠是真的不知道,于是凑到白悠悠耳边道,“你看外边是不是有个牌子,上面写着这次的考官。” 白悠悠向外边看出,才在考生比试的台子旁边看见一张板子,上面写着这次考官的名字,宇文台、冯山、裴娴,她一个都不认识,也都没听说过。 李经纶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到底是在皇城里待过,见过贵人的,看出来白悠悠的迷茫,于是解释道,“白山长,那个叫冯山的,可是厉害。原来是恭亲王手下的一名干将,据说一箭能够射穿远处苍蝇的眼睛,还能给你分开左眼右眼呢。” “那还真是厉害了。”白悠悠嘴上表示敬佩,可是心里还真没这么觉得,怎么听都是夸张的语气,不说苍蝇有多小,就说那弓箭的箭头那么大,说能射中苍蝇的眼睛,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白山长你可别不信,这些都是俺们亲眼看见的。”李经纶瞧着白悠悠的神情,知晓她肯定不相信,奋力的解释着。 白悠悠不想在这件事上争论,她对于冯山是恭亲王的干将这件事更为关注,因为她知道那是萧巡的父亲,于是详装无意的问道,“那他是恭亲王的得力干将,是不是恭亲王更加厉害。” “那个人还是不要提了,俺听说,皇帝不信任他,所以把他派走守卫边疆,他之前很多手下就散了,皇帝把恭亲王身边的亲信都给留在皇城。”李经纶也知道不能妄议皇家的事情,于是压低声音道,“具体什么事,咱们这些小人物哪里能知晓。” 转念想到白悠悠也是见过皇帝的人,又惊又怕,“白山长,俺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跟皇帝说。” 白悠悠噗呲一笑,也压低声音道,“我哪有那个本事。”看到李经纶不愿意讨论这件事,也不继续追问,转换话题,“那宇文台呢?” “这个人就更厉害了,三岁能文,七岁能武,早早就考取了功名。可惜本身悠闲惯了,不愿意去做官,每日就在青楼里流连,据说皇帝招安他好几次,他都不为之所动。有不少学院都想让他去做夫子,他也懒得去。用他的话说,他生平最爱的就是瞧美人。”李经纶眼神里露出憧憬的神情。 “他什么都不做,怎么吃饭,怎么找美人?”白悠悠也很憧憬这样的生活,可是哪里来的钱? 李经纶一副看白痴的神情,“他爹是尚书,哪里还愁银两。据说他爹愁坏了,本来有个这样聪慧的儿子是件高兴的事,可惜这儿子只想流连花丛,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白悠悠嘿嘿一笑,“我怎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对了,那最后那个裴娴呢,听起来是个女子。” 李经纶点点头,“就是个女子,听说还是个大美人呢。不过俺们可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裴娴琴棋书画洋洋精通,都说她画的花,放在外边就会引得蝴蝶过来。在皇城的大户人家,都会寻她来给自己家的女儿上课。” 白悠悠终于对几人有所了解,同时对当今的皇帝也有些了解,这几人全部都是有才华的人,所以哪怕像宇文台这样私生活有些不检点的,也会让他来做考官,皇帝是看中了他的才华。不过想想在这个时代,去青楼也没什么,说不定别人会评价你一句风流才子。 李经纶赞叹道,“这次的考官都是厉害人物,可见才子争霸赛名气,要是能得到他们的肯定进入第三场考试,肯定能在大江南北都留下名声。” 白悠悠在知晓了今日考官的生平后,突然对这次比赛很期待,感觉考官比起考生更有看头。 李经纶看了看外边的观众席,有些激动的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你看你的位置多好,能坐在最前面,俺看着现在没人,要去找个好位置。” 白悠悠一脸黑线,本以为李经纶过来是不放心学子们,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李经纶这次来明明就是奔着几位考官过来的。 “李先生,你这次来不是为了看考官的吧?你对哪一位这样好奇?”白悠悠觉得李经纶的举动就像现在的追星族,想要近距离的看看自己的偶像。 李经纶闹了一个大红脸,声音讷讷道,“白山长,瞧你说的,俺是那样的人吗。俺就是好奇,之前在皇城的时候,这些人的名气可大着呢。俺经常听说他们的名字,可是俺就是个管马的,哪里能看见,这次终于有机会见到真颜,肯定好奇。” 白悠悠可以理解李经纶的想法,这就是古代的追星,要是在现代,大家为了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样的疯狂。李经纶已经算是极为克制的了。 “李先生,你最想看的是谁?”白悠悠继续追问,难道是唯一的女子? “俺想看冯山。”李经纶不好意思道,“俺也会射箭骑马,可是和人家真正厉害的一比,俺那些根本瞧不上眼,所以俺想看看冯山。” “你对裴娴不好奇吗?”白悠悠觉得这才最好奇的吧,她也是女子,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才女。 “她出来肯定会蒙面,想看也看不见真颜,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再好看和俺有什么关系,还是俺家婆娘最好,给俺生孩子,还能照顾俺。”李经纶表情不屑,看起来真是不敢兴趣的样子。 白悠悠倒是很想看看这位女才子,毕竟这个时代对女子诸多苛刻,能够出入大户人家去教学,也算能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结交一番,等着她以后开女子学院,要把裴娴请来做夫子。 李经纶看着开始有人走向观众席,急着对白悠悠道,“白山长,俺不同你说了,俺要去坐下来。”说完就一个健步冲出帐篷。 白悠悠看着观众席那边,并没有发生抢座的事情,主要是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身份的人,抢座这种丢脸的事情,在这些人里断是做不出来的,哪怕心里着急的要死,面上也一定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悠悠看着李经纶急火火的找到一个好位置,也跟着笑出声。 萧巡一直在和彦仲聊天,虽然面上和彦仲说话,可是眼睛一直盯着白悠悠。 彦仲也看到了萧巡的目光所在,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想要他俩分开,到现在的默不作声。感情的事哪有对错呢,尤其是他看过那么多男子相恋的小画本后。 萧巡看到李经纶离开,对着彦仲歉意一笑,便走到白悠悠身边,“刚才和李先生聊什么那么开心?” 白悠悠把事情简单的和萧巡说了下,萧巡也跟着傻笑起来。 “萧巡——”白悠悠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冯山认识你吗?” 萧巡点点头,“小时候见过几面,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 “那——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白悠悠有些担忧,这毕竟是涉及到萧巡的父亲。 萧巡安慰的笑道,“会有什么影响,要是在皇城,十个人里有九个都认识我父亲,要是这样我还不活了。” “那就好,虽然不知道他和你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怕对你有影响。”白悠悠把心底的担忧说出来,冯山之前是恭亲王的属下,现在并没有跟着恭亲王身边,那么他对恭亲王是什么态度,支持还是反对。能不能认出来萧巡,会不会影响到萧巡的成绩。 大概是知晓了白悠悠的不安,萧巡坐在白悠悠身边,在宽大的袖子的掩饰下,偷偷的握住了白悠悠的手道,“才子争霸赛也没什么了不起,毕竟全国只有一个人能够获胜。第二场考试要是让我抽到跳舞的话,我觉得也是很难办的。”萧巡调笑道,他是真的不擅长女子的舞蹈。 白悠悠听见萧巡的话,终于没那么紧张,在衣袖下面反握住萧巡的手道,“尽力发挥就好,不过——真的很想看你跳女子的舞蹈呢。” “小山长、萧巡,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大壮看见在门口笑着聊天的二人,跑过来插话道。 大壮的声音很大,把屋内所有的学子的眼光都引了过来。 白悠悠有些紧张,想把手从萧巡的手中抽出来,可是用力两次都没有得逞,又怕动作太大让其他人注意,只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笑着说,“萧巡问我他要是抽到的女子的舞蹈,到时候应该怎么跳呢?”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才子争霸赛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考试的全面性,你什么题目都有可能抽到,就连女子的舞蹈也不会放过。 之前有人抗议过说女子舞蹈和才子争霸赛毫无关系,还是宇文台说了一句,女子舞蹈本是柔美,不是让才子们精通,而是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并且快速的临摹下来,考验的是才子的首脑体并行的能力。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女子舞蹈也加入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位考官进考场 白悠悠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扯,真的不是因为宇文台本身的恶趣味吗? 学子们笑了好一会,大壮最是会搞怪,开始在帐篷内跳起了舞,其他人也跟着学了起来,一时间倒是群魔乱舞的景象。 虽然有些闹腾,好在这些人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身上,白悠悠叹了一口气,身边的萧巡听见转头看向白悠悠,“怎么了,可是为才子争霸赛发愁?” 白悠悠可不担心才子争霸赛,她是担心他们二人的事情被其他人发现,现在书院还没有稳妥,如果被传出去云鹤书院的山长是个断袖,哪里还有人敢送孩子来学院读书,为了避免这类事情发生,白悠悠才一直和萧巡偷摸的私下交往着。 帐篷里毕竟人多,白悠悠只是摇摇头,给萧巡一个安慰的眼神,却不愿多说。手也从萧巡的手中抽中,站起身看向外边的人群,这才没多一会功夫,观众席竟然已经坐满了人。 萧巡感受到白悠悠手的离开,一下子感觉空荡荡的。他看到白悠悠站在门口,也走到门口向着外边看去,疑惑道,“怎么还有这么多女子来做观众?” 萧巡不说,白悠悠都没有注意到,观众席上果真不少女子,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夫子才能来的吗?” “也可能这些都是夫子的家眷。”萧巡看了一眼人群,和白悠悠道,“有些夫子可以带两三人来,总之都是有座位的。” 白悠悠嘿嘿一笑,“这些人来,一定不是为了看你们,我觉得倒是极有可能是来看考官的。” 萧巡不明所以,“考官有什么好看的?” 白悠悠白了一眼萧巡,“这你就都不懂了,不信一会的时候你且看。” 俩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一位身穿布衣的白发老人走上台,拿着一面小鼓敲了两声,声音洪亮的喊道,“距离考试还有一刻钟,各位考生请准备。夫子请就座,之后不可离开席位。” 白悠悠看了一眼萧巡,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转头看着其他学子认真道,“一会就要考试了,我会在下面看着你们,不要紧张。” 学子们纷纷点头,一个个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白悠悠看到学子们的表情,也放下心来,转身离开帐篷,走了出去。 白悠悠走到自己的指定坐席,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左边竟然是文启先生,右边是风华学院的刘山长。 刘山长看见白悠悠过来,特意往旁边挪了挪。刘山长本人长的比较胖,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瞧见自己的屁股已经把白悠悠的位置给占的差不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和白悠悠打招呼道,“白山长,你来了。” 白悠悠客气的回道,“刘山长,你这来的够早。” 刘山长嘿嘿一笑,呼噜噜的往白悠悠那边一靠道,“听说这次的考官里面叫裴娴的是个大美女,所以就早早出来了,要不这大热天,我懒得出门。”刘山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汗。 这次风华学院只有两名学子进入到第二场考试,估计要不是想看看传闻中的美女,刘山长现在应该躺在屋子里舒服的喝着茶。 文启在一旁冷哼一声,表情很是不屑,所有人都在为才子争霸赛忙活,只有这个胖子还想着美女,当真是没有救了。 白悠悠客气的笑了笑,她也是女子,很是看不惯这些男人,可是现在自己是女扮男装,只能跟着一起傻笑。 白悠悠坐了没了一会,之前的白发老人又走上来,把手中小鼓敲响,然后喊道,“现场安静。现在宣读考试规则,念到名字的考生走到前面来抽签,抽到签以后由我宣读比赛内容,按照规定的时间准备,表演结束后由考官给出成绩,两个甲等进入第三场考试。下面——请考官。” 听到考官上场,现场一片躁动,坐在后面的人还有站起来,要不是因为三位考官都是皇城人,怕自己的行为让人看扁,估计早就有人尖叫起来。 白悠悠也跟着有点激动,要是在现代,她这个位置就是VIP,那是大价钱的。 白悠悠看到从考台后面的一间紫色帐篷里走出三人。为首的男子一身紧身黑衣,面色黝黑,轮廓分明,从眉头到嘴角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好在没有伤到眼睛,一双鹰眼仿佛要把人看透,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表情。白悠悠内心呐喊,这简直就是古代的古天乐。 白悠悠看着他的相貌,推测他应该是冯山。 冯山后面跟着一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翩翩美少年,少年身穿一身玄色长褂,衣服松松散散,胸前露出好大一片精致。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质,只要给他一把椅子,他就能立马给你来个葛优躺。 白悠悠咽了咽口水,她突然觉得她当时选择萧巡选的有点早,这就是年少不更事的后果。 俩人身后跟着一身形款款的美女,白悠悠知晓这一定是裴娴。裴娴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用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下巴,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朦胧的美感之中,露在外边的桃花眼,水盈盈的看着众人,惹不尽的怜爱。 三人出来后,依次坐在考官的位置,考官的位置斜对考台,观众席也是斜对着考台,三者呈现三角阵势,彼此都能看见,又都留有余地。 自从裴娴出来后,白悠悠听见她身旁的刘山长喘息声越来越大,好像很紧张很激动一样。后面一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仔细去听,能听见女子激动的交谈声,“宇文台果真是风流才子的模样,不知谁这么幸运能够嫁给他。” “没想到冯山这么有男人味,这次幸亏托我爹带我进来,果真是来对了。” 在场的男子相对而言淡定许多,主要是因为裴娴有面纱遮挡,要不然估计这一群男人激动起来和女子也无甚区别。 白发老人看三位考官坐好后,恭敬的上前行礼,低声询问了些什么,宇文台懒洋洋的一声没吱,冯山认真的和老人讨论了一下,裴娴只是坐在那里,倒是一动没动。 白发老人大概是得到了什么许可,又重新走到考台上,敲了敲手中的小鼓,高声道,“比赛开始!”还不等众人做出反应,老人就已经开始念出第一个参赛选手的名字,“娄通!” 娄通快速从帐篷里跑到考台上,给三位考官行礼,大概是因为是第一个上场,紧张的差点连话都没说明白,这一番举动倒是惹得宇文台哈哈大笑,这一笑让娄通更紧张,完全不知道该按照什么套路来。 白发老人拿出一个签筒,让娄通抽签答题,娄通双手合十拜了拜,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从签筒里面抽出一支,还没等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就让白发老人给抽了过去,大声念道,“对对子。” 白悠悠明显感觉身旁的文启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这对对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但是相比较那些稀奇古怪的题目,这一道题实在是中规中矩,不容易出错的那种。 这时候就听见老人继续念道,“快速对对子,我念出上一句,你接下一句。” 娄通抽到对对子这样的题目本来就很开心,刚开始的紧张也放松下来不少,于是点点头认真道,“先生请说。” 白发老人看到娄通已经准备好,开口道,“人归夜半夜归人。” 娄通略作思考,“蝶醉花间花醉蝶。” “对得好!”观众席里有大声吆喝,白发老人一个眼神瞪过去,下面瞬间鸦雀无声。 “雨滋春树碧连天,天连碧树春滋雨。”倒是越来越难。 “风送花香满地红,地满红香花送风。” 白悠悠也在心里跟着赞叹,确实对的不错。 之后白发老人又考了几个题目,娄通可能是越来越轻松,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老人把全部的题目念完后,对着三位考官点头示意。 宇文台也不管另外两人,直接举起一个乙等的牌子,直言道,“对对子倒是极好的,可惜长的不够美,实则影响我心情。” 观众席响起一阵喧哗,白悠悠也觉得这样的判断不太妥当,明明是来考才子的,怎么能按照相貌还评判别人,这个宇文台,也太随意了点吧。 一旁的文启先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道,“宇先生,在下青松学院的夫子文启,敢问这才子争霸赛是考研才子的才艺还是长相,要是考察长相的话,不如去那青楼里找几个美貌小官上来,岂不是更美?” 文启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在场的人都知道宇文台最好美女,也是青楼的常客,可是这话谁都没有当面提过。现在文启把话摆在了台面上,尤其是宇文台还是现在的考官,这是不妥,而是极大的不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考试比较有难度 文启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毕竟宇文台还是主考官,而且他父亲官职很大,自己只是个县城学院的夫子,竟然当众顶撞,之后要是凡是他们学院的学子都给较低的名次,那可是得不偿失。 文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把话给圆回去,都怪白悠悠,要不是想要痛快的赢了云鹤书院,一向稳重的他怎么办的事情越来越糊涂。 宇文台听见这话,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邪魅一笑,他打开自己的扇子,笑问道,“既然文启先生这么有本事,你来坐这个位置可好?” 文启讷讷的不敢出声,想要道歉又抹不开脸面。 白悠悠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热闹,她也觉得宇文台这样判断有些不妥,可是她更是相信他们学院学子的相貌,比隔壁青松学院好太多。 教谕看到文启先生犯难,也知道宇文台得罪不得,毕竟众人惧怕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父亲。于是出言相劝道,“文启先生,这次是你做的不对,考官怎么判断自有他的思量,你不要多嘴。” 文启赶紧趁机回道,“宇先生多有得罪,只是因为娄通是我们学院的学子,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望宇先生海涵。” 宇文台把那个乙等的牌子扔在桌子上,打开自己的扇子扇着,慵懒的声音响起,“我这个人最小心眼,倒是一点不想海涵呢。” 白悠悠这次憋不住偷笑,这个宇文台还真是有意思。 身后有女子的声音响起,“文启先生,这次是你不对,每年的争霸赛都是这样进行,为何今年你就能挑出错来?” “可不是,宇先生是皇帝钦点的考官,怎么容得你来质疑。” “就是,宇先生从里都没有错,错的就是你。” 不时有女子的声音响起,毫无例外都是替宇文台说话。 白悠悠看了一眼考官席上的宇文台,这样的相貌,也不怪这些人能帮着他说话。 文启哪里受到过这么多人的围攻,一下子闹了一个大红脸,此刻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宇文台也觉得闹剧差不多开收场了,于是出声道,“文启先生,你说我看人只看相貌,我要说的是,我看的不仅是外表,而是一个人整体的状态。”宇文台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娄通从走上场,就一直佝偻着后背,而且你看他裤子的颜色明显和外衣不搭,鞋子上面全是泥土。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难道不应该收拾干净一点吗?所谓才子,不仅仅是你有才华,还要代表你有管理自己的能力,你要每时每刻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让看到你的人赏心悦目,这些——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 宇文台说完这些话,又恢复了慵懒的神情。 白悠悠听完后深表认同,没有人通过你邋遢的外表去认识你的内心,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要把自己收拾稳妥。 在场的其他人听完宇文台的话,果真都抬眼去看娄通。发现正如宇文台所说,娄通的裤子和衣服完全不是一套,颜色差别很大,鞋子很脏,应该很久没有清洗过,再仔细去瞧,娄通的眼角还挂着眼屎,应该是早上脸都没洗。要是宇文台不说,果真无人注意这些细节。 白悠悠也震惊宇文台的观察能力,她抬眼去看宇文台,发现他虽然状态慵懒,可是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干净清爽,头发也干净利索。 大概是感受了白悠悠的目光,宇文台的目光扫射过来,看见白悠悠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冲她微微一笑,说不尽的邪魅。 白悠悠觉得自己脸要红起来,心里一直在和自己说,你已经有了萧巡,不要再被其他爷们迷惑。 文启听完宇文台的话,也看了一眼娄通,对着宇文台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就坐了下去。很好,他文启今日又丢人了。 一直坐在一旁的裴娴突然开口,“别浪费时间了。”声音婉转动听,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一下子又把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都在好奇那面纱之下是怎样一副绝美的容颜。 冯山这时也开口道,“既然皇帝钦点我们做考官,所有的考试结果都自有我们的评判标准,要是有觉得不妥的,直接去皇城找皇帝评判。”冷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可是话语里全是对宇文台的维护。 白悠悠能听见后面的女人又起了一阵激动,话说谁不爱美男呢? 裴娴这时举起了一个甲字的牌子,紧跟着冯山也举起甲字牌子,这代表娄通通过的了第二场考试。 娄通本来觉得因为文启先生缘故,自己肯定是无法通过。没想到两甲一乙,赶忙对着三位考官恭敬的行礼,然后走下考台。 文启轻叹一口气,他也以为这次肯定没戏,没想竟然通过,看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果真不妥。 白悠悠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妙了,既能看到考生们的考试情况,还能观察到考官们的举动,要是旁边不是文启和刘山长就更好了。 文启和她是天生的敌人,所以白悠悠对他不喜。刘山长是因为太胖,动作幅度还有点大,就这么一会功夫,白悠悠已经被刘山长的胳膊打了好几次,每次被打后刘山长都满脸歉意的抱歉,搞得白悠悠实在不忍心发火。 白发老人对着众人宣布了娄通的比赛结果,又敲了一下小鼓,等着鼓声停后喊道,“下一位考生,张宏伟。” 就看见一位极其瘦弱的考生走上考台,白悠悠看着此人的穿着打扮,估计应该是外县来人。 张宏伟走上考台后,大大方方的对着三位考官鞠躬,然后按照步骤抽取考题,“弹奏琵琶——凤求凰。” 本来还毫无紧张之意的张宏伟在听见弹奏琵琶后,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说着,“娘啊,俺不会弹琵琶,这可咋办?” 三位考官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的丁,意味着张宏伟的彻底失败。 接下来又陆续上来几位考生,表现都很一般,倒是没什么亮眼的,成绩也不是很好。 文启的表情却越来越兴奋,至少现在所有人里面,只有娄通一人通过,这可算是好消息。 白发老人喊出“华靖”的名字后,白悠悠的精神为之一振,终于到了他们学院的学子,希望华靖能抽到一个好题目。 华靖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整个人沉稳了不少,不仅对师兄弟更为友善,人也变得谦虚努力。 只见华靖自信满满的走上考台,对着三位考官行礼后,转头看了一眼白悠悠,微笑着点点头,便开始抽取考题——剑舞。 白悠悠有些紧张,他们之前考虑到会有剑舞这一个考题,于是也集中让考生们训练了一下。虽然不够专业,但是至少能说得过去,毕竟当时要训练的项目实在太多,很多都是学子们自己私下训练的。 华靖听到剑舞后愣了一下,随即自信一笑,要知道他当时和刘海在学院的后山上偷摸练了很久,现在正好是考验一下他训练的成果。 自信的接过白发老人递过来的剑,伴随着音乐声干净利落的开始,动作潇洒中带着柔美,整个人如同一只黑色的猎豹在考台上快速的旋转跳跃。 白悠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华靖,她没想到华靖的剑舞竟然这样好,很是意外。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一阵掌声,文启又开始气得直哼哼。 一旁的刘山长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没想到你们学院能人辈出,竟然还有人会剑舞,我们学院那些小子,估计连舞剑都弄不明白。” 白悠悠客气的回道,“哪里哪里。”心里早就美的不行,恨不得站起来和所有人说,看,这就是我们学院的学子。 不出意外,三个甲等,直接进入第三场考试。 接下来被喊到名字是陆思齐,倒霉孩子一上来就抽到要跳孔雀舞,陆思齐虽然不会跳,却也拖着沉重的身体跳完。 三位考官纷纷给出了一甲二丙的成绩,给出甲等的宇文台表示,这是给陆思齐的激励,毕竟跳的这样丑还有勇气跳完全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听到这样的评价,陆思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之后又陆续有新题目被抽出,作画,唱歌,做诗,几家欢喜几家愁。 白悠悠算了一下已经通过的名单,发现第一场通过人数很多,到了第二场,一大半的人都没有通过。 马上就要中午,日头也越来越大,白悠悠坐在大太阳底下要被晒的睁不开眼了。 宇文台对着一旁的县令道,“县令大人,可有准备遮阳的棚子。裴娴可是晒不得的。” 裴娴白了一眼宇文台,心想倒是是我晒不得,还是你晒不得。 宇文台瞧见了裴娴的白眼,急忙道,“这样美的眼睛可不要翻白眼,多丑。” 搞得裴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 萧巡实力作画 县令听到宇文台的话,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他就从来没想到要准备棚子,晒晒又有何妨。 许是没听到县令的回应,宇文台冷哼一声,朝着下面喊了一句,“快把本少爷的棚子抬上来,别把我这娇嫩的皮肤给晒伤了。” 一直在角落里侯着的小厮快速安装起棚子,抬到考台上。 裴娴是女子,本就爱惜皮肤,看见有棚子能够挡住日晒,也乐得有个有棚子。 冯山一直在军队里风吹日晒,倒是觉得棚子毫无必要,可他深知身边的宇文台毛病最多,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春天怕吹秋天怕晒,你要是去反驳他,他能拉住你讲上几个时辰的大道理。 知晓宇文台的脾气,冯山也就安静的看着小厮们弄棚子。 比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停下来。 县令到底是一县之主,心里不爽,面上还是客气道,“宇少爷,咱们是不是该考试比赛,考生可都在下面等着呢?” 宇文台懒洋洋的撇了一眼县令,“没看见这台子还没弄好。要我说,县令这时间可是你耽误的,你要是早早准备好这台子,我们这些考官哪里用的着挨晒。你是不知道,这中午的日头最是伤人,你看我这白嫩的皮肤,才多大一会,就变红了。你别看现在是红色,等到晚上就变成了黑色,想我皇城第一美男子,白嫩的皮肤受到如此损失,又有谁会爱我呢——” 冯山捂住额头,宇文台开始了—— 白悠悠在下面已经呆住了,没想到宇文台是这样的性格,如果能和他交上朋友,完全可以做好闺蜜,好姐妹。 文启看不惯宇文台,可是又怕自己多说话他之后公然报复,又气的开始哼哼。 白悠悠纳闷,这文启怎么老是在生气。 一旁的刘山长倒是低声的笑了起来,小声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没想到咱们的考官都是一群有趣的人。” 可不是有趣,才子多有些奇怪。白悠悠内心腹诽,面上虚虚的应承,“都是些妙人。” 下面宇文台的粉丝们看见上面的情况,反应截然不同。 “宇文台怎么这么优秀,对自己果真严格。” “能够保持那样么美好的肌肤,都是对自己有要求的。” “我真是太喜欢宇文台了。” 考官席上的宇文台还在絮叨着,“我的皮肤每日都用牛奶浸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县令大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惹来这么多话,可是台下这么多人,要是以身份压制,难免会让人说闲话,只能一直听着对方絮叨,毫无办法。 棚子终于弄好,一切收拾妥当。 冯山对着宇文台道,“棚子已经搭好,继续考试。” 宇文台正说到牛奶的主要功效,听见冯山的话马上收音,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 冯山知晓宇文台的毛病,无事的时候他能一直说下去,但是有正经事去办,还是很认真的。 所以明明性格完全不搭的两个人,才能莫名其妙的成为朋友吧。 白发老人看到考官准备就绪,又走上台敲了一下小鼓,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下一位考生——萧巡。” 终于到了,白悠悠坐直了身子,感觉比她自己考试还要紧张。 文启看见走上来的少年,觉得有些憋闷,当初萧巡在青松学院受欺负,本不想要他,结果被他反打一耙。 文启斜眼看白悠悠,云鹤书院都是些怪人。 萧巡表情清冷走上考台,对着考官拜了拜。 白悠悠一直在观察考官的表情,尤其是冯山,故人之子相见,她好奇冯山会有怎样的反应? 结果让白悠悠有些失望,冯山表情万年不变,看见萧巡后也毫无反应。倒是一旁的宇文台哇了一声,说了句乡野里竟然出了如此俊秀的少年。 裴娴有面纱遮挡,也看不出情绪。 白悠悠对比萧巡和宇文台,发现在相貌上萧巡更甚一筹,而且比宇文台多了几分清爽之感。 观众席有些窃窃私语,“这个少年好相貌,之前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这么一看,比宇少爷也不相上下。” “还是冯山比较有味道。” 白悠悠觉得不管什么时代,女人聚堆的地方主要谈论男子,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差不多。 萧巡已经抽好题目,递给白发老者,老人看了一眼题签,喊道,“作画——花。” 又是一道难易不好说的题目,画画每个人都会,或好或坏,有人喜欢写实,有人喜欢朦胧。还空洞的给了一个词——花,到底是什么花,世间的花多种多样,牡丹的高贵,百合的清纯,到底哪一样能得到考官的厚爱,得到三个乙等可能简单些,只要中规中距的去画,一般不会出错,但是要画到考官的心坎里,就是有些难了。 萧巡站在考台上,眉头紧锁,这一题实在是太让他意外,单论画画的话,他的作画能力一般,如何能够出彩。 萧巡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裴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对着白发老者说了些什么。老人有些犹豫,走到考官那里像是征求意见,只见三人都点了一下头。 老人走回萧巡身旁道,“给考生萧巡一刻钟准备作画用具。” 白悠悠看着快速跑下台的萧巡,不知他想到什么好办法。 一旁的文启冷哼一声,这一题上,无论萧巡多优秀,最多也只能得一个甲等。不说那裴娴是作画大家,一般的画作哪能入了她的眼。就是那宇文台也极其挑剔,只要不美的,在他眼里一律不能过关。 文启可是曾听说,宇文台经常去青楼找的都是花魁,如果当日花魁无空,宁可自己坐着独自饮酒,也不愿将就其他的女子作陪。据说之前花魁屋内的一幅画不符合宇文台的心意,不顾众人的阻拦硬是把画给烧了,哪知那是沐亲王府大少爷送给花魁的,自那之后俩人之后着实交恶了一阵。 文启虽然没见过那副画作是何样子,可也知道那沐亲王府的大少爷是有名的才子,画作定不是凡品。就算这样,宇文台也照样不过给面子,这萧巡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估计也无法让宇文台满意。 文启刚才还记恨宇文台对待事情执着,现在突然希望宇文台能够一直执着下去,这样他就能看到云鹤书院又少了竞争对手。 白悠悠可不知道宇文台的过往,但是她知道萧巡的作画水平,要是在那些考官里出彩,还真是不容易,只有靠其他的方式增添画作的色彩。 白悠悠已经在位置上想了千百种方式,比如现代的油画,写实的铅笔画,不管哪一样拿出手,相信都会让考官惊讶。可是现在这个阶段,倒是都来不及。 正思考着,就看到萧巡命人台上一张桌子,自己站到桌子后面,提笔开始作画。 白悠悠睁大眼睛看了半晌,也没发现萧巡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他不说,也会有人专门搬来桌子,难道——是桌子有什么古怪。 这桌子,看起来方方正正,倒像是——很普通的木头桌子。 白悠悠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与其在这瞎担心,不如相信萧巡一定有办法能成功。她一直和学子们说得一句话,任何事只要尽力就不留遗憾,更重要是享受过程。 没想到涉及萧巡,自己先乱了阵脚,想清楚后,白悠悠镇定许多,开始和众人一样等待萧巡画好。 大概一刻钟,萧巡放下笔,看了一眼面前的画作,用手在画作上不停的扇着,像是让笔墨快些干。之后抬起头对着白发老者点点头,示意已经作画完毕。 老人走到桌前,把画作拿起来,面向众人展示出来。 白悠悠只看见上面画着一片青草地,偶见几朵黄色粉色的小花,倒是很平常的一幅画卷,如果非要说哪里比较出彩的话,只能勉强的说草地上的草还挺绿的。 白悠悠轻叹一口气,开始想等会考试结束,自己要怎么去安慰萧巡了。 刘山长轻咳一声,对着白悠悠道,“画的还是很不错,只不过时间太短,要不肯定会更加出彩。”算是一种安慰。 文启笑出声,故意刺激道,“这才子争霸赛果真是一场实力的较量,没有实力,到底会丢人现眼。” 白悠悠真想吐文启一脸狗屎,可惜她吐不出来。 考官三人看了一会萧巡的画作,裴娴轻微的摇了一下头,双眸低垂,倒是看不清楚神情。宇文台还是慵懒的样子,嘴角有一丝笑意。冯山还是那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有特别的表情。 就在这时,冯山率先举出了甲等的牌子,一旁的二人都惊了下。 冯山也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所以裴娴和宇文台也不好奇他为何会出甲等。 就在这时,考场突然出现一些蝴蝶,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看见蝴蝶在考场上空转了两圈,就朝着萧巡的画作飞去,而且不偏不巧,都停留在那草地上的花朵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人各怀心思 “莫不是这些蝴蝶真把这花当成了真花吧?”观众席有人喊出声。 “这画可以以假乱真。” “可是看着画的倒是一般。” “那蝴蝶为什么不停在其他地方,偏偏就停在花朵上。” 白悠悠觉得这些声音简直太过美妙,她之前虽然觉得有些聒噪,现在她特别感谢这些声音。 转头看向萧巡,发现他神情轻松,并没有对蝴蝶的降落表示惊讶,果真是用了手段。 考官里的裴娴就是因为画的花朵引来了蝴蝶而出名,现在又有人把蝴蝶引了过来,不是证明这画也是极好。 裴娴的眼角抽了抽,眼神复杂的看来一眼台上的少年,心里想到,这少年莫不是和她用得同一种方法吧。 话说裴娴是家中嫡女,可惜母亲去世的较早,父亲自从娶了续弦之后对她就不甚上心。继母看到这个情形,开始对裴娴使各种手段,本来天真的少女硬生生的逼出一副狠心肠。 在恭亲王还在王府的时候,恭亲王妃有次宴请宾客,去的都是名门贵妇,裴娴借着自己是嫡女也跟着去了王府。 酒足饭饱之际,恭亲王妃提议让各家小姐们展示才艺,要知道当日去的都是达官贵人,能在这里得到一句夸奖,可以说能够立足整个皇城。 抽到裴娴的时候,正是作画,水平只能算是上佳的她开始想办法,用蜂蜜兑在墨水中,在花朵上用这种勾兑后的墨水。结果画作展示出来,就引起蝴蝶飞来,结果得到在场夫人们的一致夸赞。 自此之后,裴娴凭借着这次名气,开始出入各家,专门教闺阁小姐作画,渐渐有了些名声,过去的事也被当作她能力的一种谈资。 裴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看见了这种技法,如果否定画作的话,就是否定当年的自己。于是裴娴举起了甲等牌子,夸赞道,“果真是一副好画,颇有我当年的神采。” 俩人都已经举了牌子,宇文台也跟着举了甲等,似真似假道,“比我还好看的男子少见,就光这相貌,我就会给甲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萧巡获得了唯一一个三个甲等。 萧巡眸低闪过一丝了然,面色如常的对着三位考官行礼,走下台回到云鹤书院的帐篷。 县令等着萧巡走下去后,站起来道,“现在休息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进行比赛。” 听到县令的话,白悠悠才察觉肚子有些饿,赶紧站起来和刘山长拜别,就快步朝着云鹤书院的帐篷走去。 到了帐篷后,发现学子们都围着萧巡在问话。 “萧巡,没想到你画画这样厉害,竟然能引来蝴蝶。” “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外传的秘籍,所以你才吸引了蝴蝶。” “你不会私下拜了裴娴为师吧?” 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 萧巡只是笑着谦让着,“只是碰巧而已,倒是没什么特别。” 白悠悠走上前出声道,“还不赶紧吃饭,一会还要考试。” 还没考试的赶紧去自己的包裹的拿干粮,三三两两的找地方准备吃饭。已经考完的就明显轻松很多,不过害怕影响还没考的学子,也安静的准备吃饭。 一时间,整个帐篷里只有吃饭的咀嚼声,倒是无人再说话。 白悠悠也拿出干粮吃了起来,她心里很想去和萧巡说话,问问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里人太多,还是先耐心的等待吧。 白悠悠一口咬着馒头,一边想着晚上回去要怎么奖励萧巡。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帐篷门口探头探脑。 大壮大喝一声,“你找谁?” 小厮大概没经历过这种情形,声音讷讷道,“我找萧巡。” 萧巡抬头去看小厮,面露疑惑,“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厮站在门口,也不进屋,在门口恭敬道,“冯少爷找你过去一叙。” 萧巡眸底闪过一丝纠结,冯山肯定是认出他来,这么多人面找他过去,就不怕有人说些什么? 其他学子都很好奇,萧巡什么时候和考官走的这么近? 萧巡本想拒绝,白悠悠突然出声道,“考试期间,考官还是尽量不要私下和考生接触。” 小厮朝白悠悠看去,道,“县令和教谕也在。”当然真是骗萧巡的。 萧巡松了一口气,估计是问他画画的事吧,对着白悠悠点点头就离开帐篷,跟着小厮后面朝冯山所在的帐篷走去。 萧巡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儿,小厮刚到帐篷寻他时,他想着见面要怎么问冯山。现在看来,冯山根本没认出他来,他觉得有些失落。 到了考官所在的帐篷,进门后就看见冯山一人在,小厮把萧巡带来后就对冯山躬身告退。 冯山看见萧巡进来,指着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萧巡低垂的眼睛,把所有的神情敛去,抿着嘴,一言未发。 冯山半天没听见萧巡的回话,估计他此刻心里正别扭,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口,向着外边看了看,走到萧巡的身后,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你父亲快回皇城了。” 萧巡猛然抬起头,瞳孔放大,声音有些颤抖道,“当真?” 冯山走回自己的位置,不愿多说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把你带回皇城,拼命也会换回你的世子身份。” 萧巡摇摇头,他不愿意,哪怕一辈子没有世子身份,他金榜题名之日,要当着皇帝的面,亲自问一句,我现在有资格拿回来我的身份了吗? 冯山只当少年意气用事,也不继续追问,“既然你做了决定,就先在这里待着便好,等着你父亲回来,属于你的一切都会回来。” 萧巡想知道父亲的近况,忙问道,“父亲可好,怎么回来?” 冯山看了一眼门口,“这些你无需操心,你父亲现在只想求得一家团圆。” 萧巡心里叹息,父亲果真如母亲说的那样,想要放弃兵权选择回到皇城。 冯山突然开口,“你的那幅画,我很喜欢。等下考试结束后,你可愿意帮我画上一副?” 这时宇文台和裴娴一同走了进来,怪不得冯山转化话题,原来是有人进来。不过也是,这个帐篷本来就是给他们三人准备的。 “冯山,你这就不地道了,守着裴娴这个大美女的画作不要,为何要一个男子的画?”宇文台在一旁嗤笑。 一进门就看见萧巡在帐篷内,宇文台有些惊讶,要知道自从冯山回到皇城,很少有走的很近的人,竟然让只见过一面的萧巡来他们的帐篷,宇文台差点以为他转性了。 结果竟然听到冯山想向萧巡要画作,果真还是那个冯山。 冯山冷冷的看来一眼宇文台,“裴娴到底是女子,不要乱说,坏了人家清誉。” “还真是个老古董。”宇文台低声的吐槽。 冯山本就是习武之人,听见宇文台的话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看向萧巡,“要是你觉得不妥极算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裴娴看着萧巡道,“我们之前可是见过?”她觉得曾经在某处见过这个少年,可是到底在哪里,她却有些想不起啦。 萧巡摇摇头,“不曾见过。”其实当初在恭亲王府他们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萧巡还是个孩子,一直跟着大人的身边。而裴娴一直想着怎么在比赛上出彩,也不曾注意过萧巡。 裴娴只是举得对方有些面熟,但是回想自己真的不曾离开过皇城,所以少年应该只是和某人相似,自己误以为见过。 萧巡看向冯山,“如果冯先生想要画作,我可以等着考试结束后去先生的休息的客栈为先生作画。” 冯山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先回去吧。” 萧巡只得对着三人行礼告退。 宇文台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人的互动,他觉得这个萧巡肯定不简单,冯山从来没对什么人如此上心,仅仅是一幅画就打动他,这个理由听起来并不可信。 裴娴的表情看出来也对这少年有些好奇。 宇文台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丝坏笑,这个萧巡很有意思嘛。 裴娴看到萧巡离开,其实她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私下去问,吸引蝴蝶的方法到底是谁告诉他的,这个办法应该只有她一人知晓。 冯山本想这次带着萧巡回皇城,可是看到现如今的萧巡成长的如此优秀,相信通过他自己本事也能回到皇城。 三人各怀心思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萧巡刚到帐篷门口就被白悠悠拉到无人的角落。 白悠悠面露焦急道,“冯山认出来你了?他说了什么?” 萧巡笑着看着白悠悠,“他想带我回皇城,后来不知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发生了什么事?” 萧巡把刚才帐篷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他知道白悠悠是真心担忧她,也不想隐瞒。 白悠悠想不通冯山的想法,转换话题,“你是怎么把蝴蝶吸引过来的?” “蜂蜜!”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启先生又使坏 白悠悠听完哈哈大笑,什么花朵逼真的吸引蝴蝶,都是假的,真正起作用的是蜂蜜的香甜。 下午比赛就有些乏味,很多题目上午已经出过,加之众人坐了一上午,都很疲惫,下午的比赛倒是没有特别出彩的学子。 比赛结束,白发老者又走上考台,直接宣布通过第二场考试的名单,明日上午会贴出第三场考试的时间。 白悠悠听了一会,发现参加第三场考试的人数已经少了三分十二,重要的是,能够参加第三场考试的人数还是云鹤书院最多。 刘山长恭维道,“白山长果真是年少有为,这才多久,云鹤书院已经算是咱们县数一数二的学院。相信这次才子争霸赛,拔得头筹的也是云鹤书院的学子。”刘山长这话一半是说给白悠悠听得,另一半就是说给文启。 要知道,云鹤书院没有崛起之时,青松学院可是一家独大,经常借着自己学院的优势欺辱其他学院,终于有云鹤书院出面来打击青松学院。 刘山长可乐意看见文启吃瘪。 那么多年的仇终于报了,哪怕他们学院无一人进入决赛,他也觉得开心。 白悠悠眸低闪过狡黠,她知道在青松学院的压迫下,其他学院不管是招生还是优惠政策,都没捞到什么好处,现在云鹤书院风头正盛,其他学院都乐见其成。 “刘山长客气,云鹤书院进入决赛的人最多,胜率就大一些。”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文启气的不行,想离开又好奇他们接下来说什么,只得一边生气一边听着,也是一种痛并快乐的体验。 观众席大多数都是夫子的家眷,夫子又都在引导自家学院的学子离开,一时间场上乌泱泱的都是人。 白悠悠在言语上已经气到了文启,不想多做停留,她还要带学子们回书院。 白悠悠抱拳和刘山长拜别。 文启看着白悠悠离开的背影,心想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白悠悠你可别高兴的太早。 教谕在一旁指挥衙役把桌椅都搬走,做清理场地的工作,正忙的焦头烂额,就看见文启贼贼的凑过来。 教谕眉头皱了皱,看云鹤书院这发展态势,相信不出一年就能赶上青松学院,文启这棵摇钱树估计也挺不了多久。 还是离着文启远点较好,于是转过脸,想当作没看见的样子。 文启哪是那种怕麻烦的性格,直接过去拜见教谕。 俩人虚伪的互相奉承了一会,文启才小心翼翼道,“教谕大人,咱们第三场考试确定下来时间没有?” 教谕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拉着文启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看看考官们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六日举行。” 文启嘿嘿一笑,“教谕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考试时间可否推迟两日,八日举行。” 教谕好奇的看着文启,不知这厮又打什么坏主意,道,“文启先生又有何高见?” 文启眼神晦暗,“八日是陆思齐那小子的婚期,白悠悠他们定会去给陆思齐庆祝,到时候我们学院有九成把握能够获胜。” 教谕眼看着文启一次次的想要坑云鹤书院,都没成功,尤其是白悠悠上任后,更是一次没成功过,他总觉得白悠悠那个少年看起文弱,办起来事来干脆利落,想从他手里得好——难。 “你怎么能肯定白悠悠他们会去给陆思齐庆贺,万一觉得才子争霸赛更重要呢?”教谕不放心的问道。 文启神色微变,他这么笃定,是觉得白悠悠是个重义气的人,肯定会去给陆思齐庆贺。听到教谕这样问,一下子无法确定,白悠悠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不会真有变动吧。 “教谕大人,如果去庆贺,那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如若不去,只是改了一个日期,也没太大的影响,毕竟——”文启看着教谕道,“最终时间不还是教谕大人来安排吗?” 教谕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理,最终的时间就是他一句话。如果白悠悠无法参加比赛,他乐见其成,要是参加,对他也没影响。 想到这,教谕不着痕迹的点下头,算是同意这个建议。 文启得到想要的结果,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教谕大人,那就多谢了。”说完就赶回青松学院的帐篷,准备离开。 要说白悠悠正带着学子们离开,就看见刚刚分开的教谕和文启,心道,这俩人不知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第三场考试的考官还是宇文台三人,相信不会受到文启的贿赂,到底会在何处出手,白悠悠一时还想不出来。 彦仲也瞧见文启和教谕,快走几步到了白悠悠身边,压低声音道,“文启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白悠悠摇摇头,现在学院内部坚不可摧,学子们对学院已经有了极强的认同感,想再发生华靖事件难上加难。 唯一能做手段的也就是才子争霸赛,不过她相信他们学子的能力。 翌日清晨,白悠悠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一个激灵坐起来,速度穿好衣服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陆思齐站在门口,“小山长,出大事了。” 白悠悠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才子争霸赛第三场考试要在八日举行。”陆思齐很是焦急,因为是跑步过来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恩?白悠悠一下子没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呢?” 陆思齐看白悠悠的样子就是没明白,解释道,“那一日我成亲,日子都定好了,总不能更换。” 白悠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才子争霸赛和陆思齐成亲的日子赶在一起了。 难道——这是文启搞的鬼? “不要紧,我们一早先去你那边,之后再赶去才子争霸赛。”白悠悠安慰道,最后一场比试是两两比拼,彼此出题,只要赶上就可以。 “可是万一因为我的婚事,让学子们错过比赛可怎么办?”陆思齐不放心,成亲是大事,可是才子争霸赛更是大事。 他因为白悠悠得到功名,总不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耽误自己的同窗,这也太不厚道了。 白悠悠淡然一笑,“我一直以学院为重,才子争霸赛对于学院来说是很重要的。你是学院的学子,我也要以你的为重。你放心,我会去安排的。”白悠悠知道陆思齐的心思,看来她得和教谕见上一面了。 才子争霸赛的最终日子已经确定,白悠悠让徐风起继续安排学子们做练习,不要因为和陆思齐的成亲的日子同一天就变得惫懒。 她则叫上萧巡,准备和他一起去找教谕说道说道,要是实在无法的话,就借着萧巡认识冯山也走个后门。 到了教谕大人的府邸,守门的小厮看见白悠悠和萧巡,赶忙进去通报。 好半天才得到回话,说教谕大人不在府内,让两位请回。 白悠悠知道教谕这是不打算见他们,也不多做停留,要是心中没鬼,怎么会不敢见他们。 既然文启想法设法的不让他痛快,自己也要使点手段,不让对方的计谋得逞。 陆思齐的婚事她要参加,才子争霸赛她也要参加,还要尽最大的能力取得最终的胜利。 离开教谕的府邸一段路,白悠悠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萧巡,往年才子争霸赛都没有拖过这么久举办,这次第三场考试中间竟然隔了这么些天,肯定是文启想出的坏主意,特意和陆思齐的大婚扎撞上。” 萧巡早上正在看书,就被白悠悠拖出来来到教谕家。 白悠悠一路上也没说发生了什么,萧巡看着白悠悠眉头紧锁,知道她一定有事烦恼,也不去打扰,等着白悠悠想开口再说。 萧巡听完白悠悠的话,原来她一直因为这件事发愁,安慰道,“没关系,不管是不去陆思齐的婚礼,还是选择不参加比赛,都没有人会怪你。” “我知道,就是心里不想让文启的如意算盘打的太满。”白悠悠皱着眉头,对着萧巡说道。 “你可有什么办法?”萧巡知道白悠悠应该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萧巡,我想去见冯山。”白悠悠艰难的开口,不知道萧巡愿意不愿意帮忙。毕竟看见冯山就看见他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好的。”萧巡毫不犹豫的回道,“不过考试前去见考官,我们要晚一些过去,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可是——”白悠悠吞吞吐吐,“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怎么会,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一直想问他,可是他却没告诉我。正好再见他,我再好好询问一下。”萧巡眼神清明,不像是说谎。 白悠悠放下心来,虽然是利用萧巡才能看见考官,她也不想萧巡在中间为难。假若萧巡有一点不想去见,她都不会勉强。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萧巡是很重要的人。 “考官他们住在哪里?”白悠悠猛然想起,她还不知道考官的住处,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想要找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竟然有女装大佬 萧巡看着眼前慌乱的白悠悠,觉得这个时候的白悠悠也是好看的,像一只迷路的小兔子一样需要人照料。 “考官这次住在客栈里。我知道地点,我带你去。”这次来的人比较多,也怕考官私下和县令达成什么协议,所以安排在县里最好的一家客栈。 因为宇文台三人的到来,县城也算是热闹起来。 宇文台光自己就带几十个人,都是伺候他的小厮。冯山和裴娴都只带了两名贴身伺候的人,所有人都住在一家客栈里,倒是一下子就注满了。 客栈在他们住的这几日,便不接待外客了。 宇文台听说还有等两日才举行最终比赛,愤然,“这次怎么这般麻烦,要在这里住这么久?你们看看这里的青楼,那花魁丑的,根本看不下去眼,害得我连茶水都没喝进去。” 冯山一直在军队里,经常出门在外,这样的环境他住的倒是没什么特别,多住几日说不定还能和萧巡再见几次面,说不定萧巡会改变心意,想和他一起回皇城。 大概是听不下去宇文台的絮叨,出言道,“你来是做考官,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我哪里游山玩水,这个地方有什么山水。难道我要每天在客栈看着你们俩吗?那我多无聊,所以我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没有什么问题,结果走着走着,就看见了青楼。你说看都看到了,我为什么不进去坐坐,促进一下本县的经济发展——” 又开始了,冯山觉得有些头疼,他说一句话,宇文台总是有一大些话等着他,“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太出格,倒是皇帝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解释。”冯山知道宇文台最怕皇帝,所以只得把皇帝抬出来。 要说为什么怕皇帝,其实宇文台只是爱逛青楼,倒也不能惹得皇帝不快,尤其是皇帝爱才,更是对宇文台另眼相看。 宇文台怕的是皇帝给他赐婚,万一赐婚的女子相貌丑陋,到时候圣旨一下,拒绝就是欺君之罪,全家人都不敢反抗。 宇文台是那种看见相貌普通的人,吃饭都难以下咽的脾气,他把自家装饰的美轮美奂,就连贴身伺候的小厮,一个个都长相绝美。 因为害怕皇帝太过厚爱他而给他赐婚,所以只要一提皇帝,宇文台保证老实。皇帝也知道宇文台的毛病,偶尔做的太过火,还会拿出几张丑女的小像,问问看上哪家姑娘,好给他赐婚,吓得宇文台对皇帝那是言听计从。 听到冯山提到皇帝,宇文台终于闭嘴,不满意的哼哼两声,倒是没再开口。 裴娴已经知道了考试的日子,因为不用见外人,倒是没带面纱,长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也是因为裴娴长的极美,要不宇文台估计都不愿和她说话。 “教谕大人可是有什么事,为何把日子拖后了这么久?”裴娴其实无所谓时间长短,只是好奇一问。 冯山摇摇头,道,“只是派人过来知会一声,没说什么原因。” 宇文台冷哼一声,“好大的架子。”心里很是不满,在皇城,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没想到这穷山僻壤之地,这些人反倒耍起了官威。 “你又没有功名,人家干嘛和你解释。”冯山在一旁泼冷水。 裴娴捂嘴轻笑,每日看着二人斗嘴,倒是十分有趣。 小厮推门进来,对着冯山道,“冯少爷,云鹤书眼白山长和萧巡求见。” 冯山听到萧巡的名字后,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对着小厮道,“请他们进来。” 转头看向宇文台和裴娴,“我有客人,你们回自己的屋子吧。”毫不留情的撵人。 冯山错误估计宇文台脸皮的厚度,宇文台把扇子打开,忽闪道,“考试期间,考生和考官为何要相见,难道不是准备贿赂考官吗?冯山,我为了防止你犯不必要的错误,只能在这里监督你,免得你做了错误的事,到时候追悔莫及。” 冯山看着萧巡大张旗鼓的过来,估计也不会说其他的话,只得点头同意道,“既然你愿意再这,就在这待着吧。”说完看向裴娴,用眼神在询问她是不是要离开。 裴娴本就对这个少年很好奇,当然不会轻易离开,转头对着身边伺候的丫鬟道,“去我房间把我的面纱拿来。”一副我也不会走的表情。 冯山叹口气,这俩人是撵不走了。 这时,门被推开,白悠悠和萧巡走了进来。 看见三人都在,也愣了一下,客气的打着招呼。 冯山让小厮准备椅子,让白悠悠和萧巡坐下说话。 “白山长,今日来找我什么事?”冯山有些好奇的问道,本以为是萧巡想问他关于恭亲王的事,目前看情形,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白悠悠省略客套,直接开口,“这个月的八日是我们学院陆思齐的大婚之日,可是不知为何考试也延后两日,导致在同一天进行。”白悠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几人的表情。 “陆思齐?”宇文台打断白悠悠的话,“可是皇帝新任命的航海司,还给他赐婚的那个人?” 白悠悠点头道,“正是。” 宇文台表情变得有些同情,被皇帝赐婚,真心可怜,没有多余的心思,话就直接说出口,“赐婚的女子长的可美?” 白悠悠闻言愣住,这话题怎么到了陆思齐新婚的妻子美不美了,可是一想到是宇文台问的这话,大概能理解,便认真的回道,“是个美女,不过这女子是陆思齐心仪的女子,相信在他心中,比其他人看到的又美上几分。” 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毛病。 宇文台不赞同的哼了一声,念在和白悠悠还不熟的份上,总算闭了嘴。 冯山还是不知道白悠悠来找他做什么,追问道,“白山长,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白悠悠这才想起刚才话没说话,就被宇文台打断,于是赶紧回道,“因为是在同一天进行,我们想让冯少爷把参加考试人的比赛时间调后,这样我们参加完婚礼就直接去比赛。” 白悠悠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为了一切进展顺利,无奈只能找人想办法,还把萧巡带来撑门面。 “白山长——”没等冯山说话,一旁的宇文台又开口道,“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安排?” 这话把白悠悠问住了,这次就是想借着萧巡和冯山是旧识的份上来找他帮忙,哪想到宇文台和裴娴也在。 “只是过来和考官商量下,如果你们觉得不妥,可以不答应。”白悠悠解释道,她总不能把萧巡给供出来。 “可以,我答应。”冯山不想看见宇文台为难白悠悠,赶忙出声回道。 “你答应我可没答应,再说冯山你为什么要答应,你没有答应的道理。我们既没有收到金银,也没有美女来诱惑我们,我们就这样轻易的答应,是不是太儿戏了?”宇文台不满的嘟囔道,其实他心里是没意见的,只是莫名的觉得白山长很好玩,便想要逗逗她。 冯山也听出宇文台话里的调侃,知道他不是真想为难二人,就是无聊想找些事情。既然这样就由着他闹吧,要不太无聊的话,宇文台总会想办法来折磨他。 白悠悠听到宇文台的话,知道这是不爽呢,笑嘻嘻的问道,“宇少爷,怎么做你才能答应?” 宇文台往椅子后一躺,想了下,“我来这几日都没看见美女,你们想让我答应,就穿上女子的衣服,我要是高兴了就答应你。”这可是极侮辱人的事了。 萧巡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拉着白悠悠离开。 裴娴也觉得宇文台有些过分,让男子穿女子的衣衫,可不就是侮辱人呢,出言劝道,“宇文台,要是让你穿女子的衣服,你可愿意?” “我愿意,为什么不愿意。女子的衣服多美,上面有那么多好看的花花,还有薄纱,想怎么搭配就怎么搭配。再说我又不是没穿过,你们是没看见,我穿上女子的衣服,那个美的很,要是我生成女子,肯定是全天下第一美女。”宇文台对自己的相貌很有把握。 萧巡听完宇文台的话,觉得他只是觉得好玩,应该没有坏心思,于是坐了回去。 白悠悠拍了拍萧巡的胳膊表示安慰。 宇文台看着几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定是想多了,其实他只是觉得萧巡和白悠悠底子很好,穿上女子的衣服说不定美若天仙。 他哪里知道这在其他男子的耳中,是极其侮辱人的话。 白悠悠本是女子,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萧巡是个纯爷们,听见这话恨不得朝着宇文台脸上打上两拳,真是太侮辱人了。 大概是看着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宇文台撇嘴,“你们这些乡下人,男子穿女装有什么不妥。算了,不穿就不穿。”转眼又看向白悠悠,“白山长,我真心觉得你很适合女装。” 第一百四十章 陆思齐结婚啦 白悠悠自从来到这里,还没看见过穿女装的自己的什么样子,她此刻真想站来大喊一声,“我穿!” 不过为了保持男人该死的矜持,让她只能冷着脸一言不发。 冯山觉得宇文台越说越过分,白悠悠到底是学院的山长,让人穿女装岂不是侮辱人,对着宇文台呵斥道,“宇文台,你闭嘴。” 宇文台看连冯山都生气,自觉地闭嘴。 一时间屋内没有人吱声,许是气氛太过尴尬,宇文台觉得有义务反转局面,出言道,“白山长,你放心吧,第三场的考试我来安排。只要是我安排的时候,肯定十分妥当,有多妥当呢。就是你们在陆思齐家里吃完午饭,回来后发现,哎呦,才子争霸赛竟然才开始。所以,哪怕你不穿女装,这件事我也是答应了。” 白悠悠总算见识到宇文台有多墨迹,已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不多做停留,拉着萧巡就和几人告辞。 冯山点点头,安排小厮送白悠悠和萧巡出去。 裴娴也点头示意。 宇文台看见白悠悠要走,一下子站起身,“白山长,不再坐一会吗?”他可是对白悠悠很感兴趣,白悠悠看起来是男子装扮,可是仔细去瞧,又有女子的柔美,这样的人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麻烦各位考官了。”白悠悠话比较直白,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赶紧撤退,一群人尬聊也很无趣。 “没什么麻烦的,我感觉——”宇文台话没还没说,就被冯山的眼神给制止住。 这是嫌弃他话多了。 白悠悠趁着宇文台怔愣之际,直接拉着萧巡快速离开房间,她感觉再多停留一会,宇文台能拉着她再聊上十块钱的。 得了,还是赶紧走吧。 离开客栈后,萧巡一直默不做声。 白悠悠转头去看萧巡,看他眉头拧紧,知晓萧巡有不开心的事,于是温柔道,“萧巡,可是没单独和冯山说上话,有些失落?” 其实萧巡根本没想冯山的事,却是想着白悠悠女装会是什么样子,越想越好好奇,心情也跟着无法平静下来。 白悠悠哪知道萧巡心中所想,以为他因为父亲的事情忧心,而且眼神很纠结,表情也变幻莫测。 白悠悠出言安慰,“不行明日你一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和冯山单独见面。” 萧巡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就把这件事差了过去,总不能说自己在想白悠悠女装是什么样吧。 白悠悠也不想提萧巡的伤心事,问道,“你说陆思齐成婚,我们要送什么礼物好?” “无外乎金银珠宝。”萧巡心不在焉的回道。 “俗,太俗气。陆思齐是差钱的人吗,再说我们哪有金银珠宝去送礼,送礼讲究的是心意,而不是价值。”让白悠悠往外拿钱,没门。 陆思齐他爹陆大成那么有钱,就别把金钱看在眼里了。 “那你想要送什么?”萧巡缓过神,认真的问着。 之前一直忙着比赛,倒是疏忽了这件事,现在陆思齐马上就要成亲,确实应该是仔细想想。 白悠悠知道古代一般送寓意着吉祥如意的挂件,字画之类的,可是他们学院经费紧张,送礼一定要用最少的价格,送最实用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应该送一些实用的东西?”白悠悠开始想什么比较实用。 “钱比较实用。”萧巡想也没想道。 白悠悠对着萧巡翻个白眼,“陆思齐已经是首富的儿子,你觉得送多少钱合适?” 萧巡皱眉思索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我们就送点常送的东西吧,比较玉如意之类的。” “贵吗?”白悠悠到底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萧巡有些好笑的看着白悠悠,明明就是又想送礼,又怕花钱。 “算了。”白悠悠看见萧巡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笑话她,想要管理一间学院,不学会精打细算能行吗? “我已经想好送给陆思齐什么礼物,不用花什么钱,有新意还会让人喜欢。”白悠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能先同我说说吗?看在我陪着你去见考官的份上。”萧巡试探道。 “等着回到学院,不光是你,除了陆思齐,每个人都要出力。”白悠悠狡黠的笑着,心意是满满的,银钱就照着最少的来。 回到学院,白悠悠把学子们都叫到教室,“过几日就是陆思齐大婚,他现在已经回家准备婚礼去了。咱们也要为他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好的,小山长,你说怎么准备,我们一定尽力。”大壮每次都特别积极。 “你有银钱吗?就喊的这么欢。”王文敏对着大专泼冷水。 “你——”大壮一时语塞,他们学院里有几个有钱人,都是贫寒的学子。 提到银钱,学子们都纷纷低下头,他们不是不想给陆思齐准备礼物,实在是囊中羞涩。 白悠悠瞧见,急忙喊道,“我们和陆思齐同窗一场,重要的是心意而不是金钱,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再说,你们就是再有钱,能比陆思齐家有钱吗?” 陆大成是首富,谁能比他有钱,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他家怎么会没有。 大壮听到白悠悠这番话,心里舒坦了一些,“对,我们和陆思齐同窗的情意不是金钱能买到的。” 白悠悠点点头,“现在我们就开始制作礼物吧。” 陆家。 陆思齐正在对礼单。 这些事本来可以交给管家,可是陆思齐好不容易才娶到穆莲心,不想成婚的过程有一点闪失,所以准备的时候也很认真。 陆大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自己儿子道,“思齐,结婚当日爹把能请来的达官贵人都请来,本来还给县令和教谕发了帖子,不过那一日因为是才子争霸赛,他们要在那把控现场,倒是不能过来。” 陆思齐倒是无所谓,他现在只关心整个流程,其余的倒是毫不在意。 “我和穆莲心成亲后的院子都收拾妥当了吗?”陆思齐不放心道,一会他还得去那边看一下。 “思齐,你爹办事你就放心吧。我特意去找县里最有名的木匠,你的全套家具都是他给打的,今天刚把黄梨木雕花的大床送过来,可漂亮。” “爹,一会我还是去看一眼吧。”陆思齐因为之前一直在学院,所以院子都是他爹帮忙收拾的,家具过来都没去瞧瞧。 “那行,还有几日的功夫,要是还少点什么,咱们就去买。”陆大成财大气粗。 陆思齐点点头,继续对着礼单,十里红妆,他相信一定会给穆莲心一个满意的婚事。 日子一晃就到了陆思齐大婚当日,迎亲队伍从陆家出来,一路鞭炮齐鸣,鼓乐齐吹的朝着穆莲心家出发。 白悠悠第一次参加古代的婚礼,兴奋的不知所措,她本想着去穆莲心的闺房,可是男子根本无法入内,无奈之下只能跟着陆思齐后面去接亲。 一路上白悠悠看起来比陆思齐还要兴奋,什么才子争霸赛,还是参见婚礼更加快乐,看走在前面的高头大马,看那浩浩荡荡的人群。 萧巡走在白悠悠身边,微微侧头就能看见白悠悠上扬的嘴角,阳光照耀在白悠悠的发间,徒留一片金色的残影。 “心情很好?”萧巡问道。 “恩!特别好,觉得今日一天都会很快乐。”白悠悠眉眼弯弯。 萧巡没在说什么,日后他和白悠悠的大婚,一定要比这个还气派,还热闹。 陆思齐今日看起来也格外精神,穿着精致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头发梳的油光铮亮,满脸喜气的要去迎娶他心爱的姑娘。 路人看见这迎亲的队伍,都啧啧称赞,不愧是陆大成的儿子结婚,看这彩礼,整整几十箱子,里面装的多数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些古玩字画。 穆家二姑娘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迎亲的队伍一路到了穆家。 穆家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到门口,鞭炮声响起,舞狮也开始上场,一片欢乐声中喜婆背着新娘子走了出来。 穆莲心被扶到八抬大轿上,紧接着,一箱箱的嫁妆被抬了出来,丝毫不比陆思齐家差。 想来穆海经商多年,虽然家财比不上陆大成,可是在他们县也是数一数二,这一场全县人都关注的大婚,他可不能丢了面。 回到陆家,在司仪的安排下,陆思齐和穆莲心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之后穆莲心回到新房,留在陆思齐一人和客人们饮酒。 等到陆思齐走过来,白悠悠递过去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道,“陆思齐,这是云鹤书院的的学子送给你的新婚贺礼,祝你和穆莲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陆思齐激动的看着手中的礼物,想要马上拆开看看。 白悠悠阻止道,“等着晚上回去和穆莲心一同看。” 陆思齐:不会是—— 白悠悠瞧见陆思齐神情古怪,就知道他想歪了。 急忙解释,“不是你想得那种东西。”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娄通比赛有神助 白悠悠让所有学子给陆思齐都准备了祝福的话,然后装订成册子,包装精美的送给陆思齐当礼物。 这份礼物要不了多少钱,可是都是学子们的一番心意,相信陆思齐看到一定大受感动。 才子争霸赛决赛的场地还是在之前那一处,因为是最后一场比赛,这次来观战的人更多。 文启看到身边空着的位置,不着痕迹的笑了,白悠悠,就知道你是重义气的,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使出这样的手段。 第三场比赛因为是俩俩对战,完全料想不到对方所出的题目,所以精彩程度更甚一筹。 娄通如有神助,一个个的击败对手,如果白悠悠他们再不出现,县令就要要宣布最终的胜利是娄通的。 宇文台很是焦急,他之前一直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这次一直动来动去。 裴娴看不过去,低声问道,“宇文台,你怎么一直动来动去?” “娄通马上就要获胜了,要是白山长再不来,我当初的许诺可不就是成了空话。我可不是说大话的人,但是这次的事情没办法,我的英明要没了。白山长看起来不像是多嘴的人,但是万一她心里对我有意见,觉得我没有办法来拖延比赛,这不是全是我的错吗?”宇文台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裴娴怕他太明显惹人注意,稍微往外边靠了靠,争取离着宇文台远一些。 宇文台看见裴娴不想搭理他,转过头去和冯山说话,“冯山,你说怎么办,这个娄通运气真好,竟然一个个的击败对手。要说不是娄通厉害,是对手实在是太弱了,怎么竟然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不是才子吗,怎么都这样没用。” 冯山其实心里也着急,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们作为考官,已经尽量的拖延比赛时间,要是做的太明显,反倒不美。 考台上的娄通刚把一名从外县来的才子问的体无完肤。 宇文台心里觉得这样下去,马上就得宣布娄通胜利,这岂不是食言了吗。 看到台上娄通二人正抱拳告别,宇文台大声道,“好了,现在休息一会吧。” 观众正看得热闹,没想到突然听见考官说休息,都朝宇文台看去。 县令看了一下时辰,觉得休息也可以,白悠悠因为参加陆思齐的大婚而缺席,这个时间正好等上一等。 坐在下面的文启觉得不妥,眼看着娄通就要胜利,现在停下来,万一白悠悠这个期间到了,岂不是全都白费,自己和教谕修改考试时间,为的不就是让白悠悠来不了吗。 “宇少爷,现在也也不累,再说马上就要决出胜负,等一下再休息吧。”文启小心翼翼的提议。 “你觉得不累,那是你身子的事。像我这样的俊美的少年,都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公正的进行考试。”宇文台鼻孔朝天的说道。 冯山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要是论不讲理,还是宇文台最拿手。 教谕也不想等白悠悠过来,娄通要是胜利的话,青松学院还能坐稳第一的位置,那么后期招生他又可以利用这颗摇钱树了。 “宇少爷,如果你真是太累的话,就先宣布娄通胜利吧,这样咱们可以直接结束比赛。”接着转头看着台下,大声的问道,“还有没参加比赛的才子吗?” 没有得到回应。 教谕眸底闪过喜悦,站起身恭敬的对着考官道,“既然已经没有参加比赛的才子,考官直接宣布娄通获胜可否。” 台上的娄通一脸喜悦的望着考官,作为才子争霸赛的胜者,他的名字马上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宇文台心下焦急,于是耍赖道,“教谕大人,你着急做什么,万一一会还有过来参加比赛的才子呢。再说今日我也没看见白山长,是不是你害怕他们过来比赛。如果娄通不能胜利,你就不能收取青松学院的贿赂。” 教谕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宇少爷慎言。那你看着娄通即将胜利,偏偏要休息,是不是被白山长给贿赂了呢?” 教谕也是太生气,一下子口不择言。 “你们一个小县城的山长,用什么来贿赂我,再说我缺钱吗?”宇文台看着一旁的观众席,发问道。 “宇大人是最帅气的,你最完美。” “宇文台!你不缺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钱。” 台下心仪宇文台的女子高声喊道,到底是县城,女子没那么多约束,想说就说出来。 宇文台一脸的自豪,“再说我长的这么美,也别想用美色来诱惑我?教谕大人,你说像我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能够贿赂到我?”宇文台的声音也有发冷,毫无感情的看着教谕。 教谕心下一惊,要是得罪这个难缠的主,之后的麻烦事可实在是太多。 要说教谕也是能屈能伸的,刚才被宇文台激怒说错话,赶忙恭敬的回道,“宇少爷,刚才是我说错话,你这样完美的人定是不会被贿赂的。既然这样,咱们就稍作休息。” 文启摸了摸山羊胡,宇文台和白悠悠之间没点交易他是不信的,可是一个穷书院的山长,用什么法子才打动了性格变化莫测的宇文台,让他很好奇。 没办法,在宇文台的坚持下,比赛停了下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文启有些坐不住,他走到县令身边,恭敬道,“县令大人,咱们已经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比赛了吧?” 县令也觉得休息的时间够久,应该开始比赛,可是看了一眼那边在饮用燕窝的宇文台,轻轻的摇摇头,“等着宇少爷用完燕窝的,咱们再开始吧。”他可不想被这位难缠的少爷给盯上。 宇文台一边慢悠悠的吃着燕窝,一边朝着赛场的门口望去,他这次牺牲这么大,所有人都觉得宇文台是个自恋不讲理的人,他临走之前一定让白悠悠穿一次女装,要不难解他心头之恨。 宇文台用最慢的速度把燕窝吃完,发现周围人的都瞧着他。 看见他吃完,教谕出声道,“宇少爷,你已经用完的燕窝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比赛?” 宇文台看了一眼门口,心里把白悠悠骂了百八十遍,转头看向裴娴,“裴娴,你要不要来一碗,这是我从皇城的燕窝坊买的最上乘的燕窝,每日食用一碗,可以年轻好几岁呢。” 裴娴知道宇文台在拖延时间,刚想开口答应,就看见白悠悠和萧巡从门口进来了。 于是拒绝道,“不用了,今日已经休息够了,不如快些开始比赛吧。” 宇文台也看见了门口的白悠悠,把碗筷递给身后伺候的小厮,催促道,“快些开始比赛吧。” 县令看见白悠悠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很期待看见云鹤书院能走到哪一步。 教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凝,都是宇文台,要不然娄通已经胜利。可是面上还是一派和气,“白山长,你这次可迟到了,快坐到位置上。” 文启气得摸起了胡子,结果太用力,竟然不小心抓下来两根,疼的他眼角直抽抽。 白悠悠歉意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不好意思道,“今日云鹤书院学子陆思齐大婚,来晚了,不好意思。”算是和众人解释原因。 其实本来他们可以来的更早一些,结果路上马车竟然坏了,实在没办法,只能跑过来,这才耽误了时间。 既然白悠悠已到,冯山开口道,“比赛开始,还有人上前挑战娄通吗?” 萧巡虽然也是跑来的,可是到底底子好,没有白悠悠那样疲惫,直接走上考台,道,“考生萧巡,特来挑战娄通。” 娄通气闷,本来他已经胜利,偏偏杀出来个萧巡,不过今日不管谁来,他都不惧怕。 “萧巡,你来的这样晚,就由我先出题,你来回答。”娄通自信的说着,他要在第一道题就问住萧巡。 萧巡点点头,“请出题。” 娄通看着萧巡自信的模样,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握住,看你现在一副淡定的神情,一会让你哭都不哭不出来。 “‘商周有,秦汉无;唐朝有,宋朝无。’请猜一字。”娄通率先发问。 萧巡略作思考,“口。” 娄通点头,意思萧巡答对,这一题他已经难住好几人,所有人都从历史的角度来猜测,其实只是简单的字面谜题。 萧巡微微一笑,这样的题目白悠悠和他说过很多,最开始他也有些愣,后来想明白这是让你换个角度来思考的问题,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轻松的答出。 “接下来由我来问。” 娄通有些紧张的看着萧巡,只见他慢慢念出,“胸无点墨,猜一人名。” 娄通眉头紧锁,萧巡竟然和他出类似的题目,“怀素。” 萧巡点头。 娄通嘿嘿一笑,有些张狂道,“这样的题目对我来说很是轻松,接下来相信你就没那么简单能够答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悠悠表白身份 “.身体足有丈二高,瘦长身节不长毛,下身穿条绿绸裤,头戴珍珠红绒帽。猜一植物。”娄通用下巴指了指萧巡,让他说出答案。 “高粱。”多亏萧巡这几年在乡下的经历,要不然他没见过高粱,估计也答不出这些题目。 萧巡想着,他因为在乡下长大,所以见过不少物件,那么考一下娄通只有皇室人才知晓的东西,娄通一定回答不出来。 这样想着,问题脱口而出,“冬天蟠龙卧,夏天枝叶开,龙须往上长,珍珠往下排。也同样猜一种植物。” 娄通苦恼起来,想了好多都不符合这物件,难道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可是他都没见过,萧巡又怎么会知道。 好半天没回答,宇文台有些不耐烦,“娄通,你能不能回答出来,这一题这样简单,我都知晓答案了。” 娄通听见宇文台这么说,更加紧张,脸色通红的回道,“我不知晓答案。” “是葡萄啊,多么简单的问题。”还没等萧巡说出答案,宇文台已经喊了出来。 娄通从来没见过葡萄,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些不服气道,“你出这种我不认识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答对。” 这就有些不讲理了,最后一次比赛的规则就是互相出题,答不出的一方算输。 “娄通,你不认识说明你见识浅薄,怎么还怪出题的人?”冯山突然出声道。 娄通看着冯山一张冷脸,“那这样的话,我也给萧巡出一种他没见过的东西,看看他能不能回答出来。” 本来观众席不少女子看到娄通一直胜利,都很是敬佩,结果没想到刚刚输了一题,就原形毕露,当真是让人瞧不起。 白悠悠也在下面撇嘴,出问题就是想要考住对方,娄通真是和青松书院的其他人一样,输不起。 想到这里,白悠悠对着身边的文启说道,“文启先生,你们学院的学子真是深得你的真传,一个个都有这种不服输的态度,哪怕是自己错了,都能怪罪到别人的头上,果真是厉害。”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文启哼了一声,“白山长,我们学院的任何人都不会轻易认输,在我们眼里,只有赢,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赢了就好。毕竟所有人都是看结果,谁会去关心过程如何呢?” 白悠悠觉得怪不得青松学院学子屡屡犯错,比如苏谯,他们在只注重结果的教育下成长起来,只追求一个结果,完全不在乎过程如何。 萧巡冷静的看着娄通,其实在娄通答不出来那一道题目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可是看着对方很不服气,没办法,陪着他玩玩吧,让他看看什么叫实力。 “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一点一点留一点,一点一点少一点,分别是哪四个字?”娄通开始念题目,这一题他很有信心。 萧巡思考了一会,抬头对着娄通道,“分别是汾,洽,溜,沙。” 白悠悠激动的开始鼓掌,她连题目都没听明白,萧巡都回答出来了。 娄通不服气,继续追问,“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 萧巡轻蔑的笑了一下,术数虽然比不上陆思齐,可是对付娄通还是绰绰有余,“二十三。” 娄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急败坏道,“韩信点一队士兵的人数,三人一组余两人,五人一组余三人,七人一组余四人。问:这队士兵至少有多少人?” 这一题娄通不相信萧巡还能轻易的算出来,这一题就连他们学院的夫子都要计算好久,她不信萧巡还能快速的回答出来。 果真,萧巡陷入思考,没一会就蹲在地上开始演算。 娄通站在对面嘲笑道,“算不出来了吧?夫子都很难解出来的题目,我不信你能轻松的答对。” 萧巡突然站起来,回到,“至少有五十三人。” “你——”娄通语塞,萧巡怎么这么快算出了答案。 “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题目,我也应该回送你一两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术数题,那么我就问你一道。”萧巡看着对方的眼睛,“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一题多问,一下子就问住了娄通。 娄通对着考官道,“考官,我需要纸笔来计算。” 宇文台摆摆手,就有小厮送上纸笔。 娄通一把接过东西,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娄通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冯山开口问道,“娄通,你可算出结果?” 娄通不耐烦道,“等一会。”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淌,别人越是催他,他就越算不出来。 宇文台打开扇子,挡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嘲讽道,“娄通,要不要你回去算,然后明日过来给我们答案。” 娄通这时站起身,摇摇头道,“这一题你能算出来吗?” 萧巡点点头,走到娄通身边,开始为他讲解算法。 本来娄通还输的很不服气,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宇文台看着胜负已经出来,出声道,“萧巡获胜,可还有需要挑战的学子。” 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学子前来挑战,便开口宣布,“本次学子争霸赛获胜的是云鹤书院的萧巡。” 现场一片欢呼,白悠悠兴奋的站起身。 文启气得站起来就要离开,青松学院的学子瞧见自家的夫子都走了,也都跟在后面走出考场。 宇文台看见后喊道,“文启先生,你不等着县令给萧巡发完奖品后再走吗?你这眼里也没有县令,这样真的好吗?你是不是我们考官也不放在眼里,虽然我现在是没有功名,可是到底是皇帝钦点的考官,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文启本来想直接离开,听见宇文台这话硬生生的停在门口,本来提前退场并没有什么,可是被宇文台说的可就严重了。 只得回头假笑着回道,“宇少爷你多虑了,我只是想把学院的学子叫出来,对他们嘱咐一番,倒是没有多想。” “你们学院不是有专门的帐篷吗,为什么不在帐篷里嘱咐,要在外边嘱咐,还专门挑在门口嘱咐?”宇文台不依不饶。 文启此刻恨得牙痒痒,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宇文台一句不给县令面子,这就让他担待不起,假意在门口说了学子们几句,然后就让他们回到帐篷里等着。 白悠悠好笑的看着文启和宇文台之间的互动,她深感对付文启这种人,就需要宇文台这种不要脸的精神,要不然就被文启吃的死死的。 之后稍微休息,就由得县令为萧巡颁发礼物。 就在萧巡在考台上领奖的时候,朱红芹找到白悠悠,想要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俩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朱红芹道,“白山长,恭喜你们学院,相信之后的招生你们学院一定没有问题。” “多谢大小姐,主要是萧巡的功劳。”白悠悠客气道,不知道朱红芹找她有什么事。 “白山长。”朱红芹脸色微红,“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意,你们学院的陆思齐都已经成婚,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了。” 白悠悠愣住了,没想到朱红芹都已经开始向他求婚了,在这个时代,相信朱红芹绝对是鼓起勇气才说出这些话,自己也不能一直耽误对方下去。 白悠悠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在意她们二人,于是看着朱红芹的眼睛,认真的对着她道,“大小姐,上次我和你说过,其实我是女子,那不是骗你的。” 朱红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那难道不是你的托词吗?我不相信你是女子。” “我真的是女子,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是学院没人管理,无奈只能从小把我当做男孩子来养。这一切都是为了学院的发展,大小姐,你是个好姑娘,我这才和你说实话。你能答应我保守这个秘密吗?”白悠悠和朱红芹摊开心扉,有些事毕竟要说清楚。 “可是——你当真是女子?”朱红芹一下子没法接受这个消息,愣愣的问白悠悠。 “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白悠悠认真道,“如果被外人知晓我是女子,那么学院就会被告发,我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和你说这个谎言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朱红芹一下子知道这么大个秘密,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伤心。 “我现在只想要把学院经营好,其他的事情暂时没有想过。”白悠悠回道。 “你一直用男子的身份生活,日后可怎么办?” “等着学院发展好,我要办女子学院,到时候就能公开我的身份了。”白悠悠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白悠悠突然抓住朱红芹的双手,“大小姐,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男子打扮,从来没有个朋友,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白悠悠有朋友了 朱红芹点点头,回握住白悠悠的手道,“既然你我二人有缘,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白悠悠眼睛一下子变得闪亮,心里也变得欢快起来,她来到这个时代,终于有自己的朋友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女生的话题,终于有人可以去叙说。 “不过——”朱红芹好奇道,“这么多长时间你都没被人发现吗?” 白悠悠脑海中回想出当时被刺杀后的场景,现在学院内只有萧巡知晓这件事,不知是出于女人的矜持还是别样的小心思。 白悠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以后你要辛苦,要是同我走的太近,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朱红芹也是个没有过多心思的女子,睁大眼睛故作凶狠道,“就算我和你走的近,谁敢说什么。” 白悠悠微笑的看着朱红芹,对方是县令的女儿,能和她做上朋友真好。 “大小姐,你人这么好,日后一定能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如意郎君。”白悠悠由衷的说道。 朱红芹面色微红,“只要对方心地善良就好。”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见考台那边有鼓声传来,正是召集他们集合的声音。 白悠悠笑着看着朱红芹,邀请道,“咱们一同过去吧。” 朱红芹笑着和白悠悠一同朝着考台那边走过去。 看见白悠悠和朱红芹一起出现,已经等待在考台这边的人表情不一。 教谕脸色发沉,县令家的女儿一直那么娇气,对谁都爱理不理,竟然和云鹤书院的山长走的这样近,本来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娶朱红芹,现在看来,要先下手为强。 县令看到白悠悠和朱红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白悠悠虽然家境一般,可他看着云鹤书院从一个默默无闻小书院走到今日。而且还能把陆思齐教导的这样好,相信白悠悠日后一定能有大作为,而且长相清秀俊逸,是个好少年。 县令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一般人都难以入她的眼,现在能主动和白山长走在一处,说明心里已经认可这个人了,既然这样,作为父亲的他也不多做阻拦,等着云鹤书院得到更多人认可的时候,就好好撮合两个孩子。 文启也跟着生气,他其实不在乎白悠悠是否娶亲,只不过白悠悠明明是布衣出身,现在竟然和县令搭上关系,日后要是想找他的毛病,岂不是更难了。 宇文台三人一直没离开考官的席位,只等着县令给萧巡颁完奖品他们再离开。 宇文台看着一起出现的二人,悄悄的用胳膊碰了一下冯山,“哎呦,没想到白山长也是个厉害的,竟然已经有个如花美眷在身边。也不知是哪家女子,眼光竟然这么好,能看上白山长。” 冯山早就看见了两人,不过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而且要不是因为萧巡的原因,他都没注意过白山长,听见宇文台这么八卦,也不搭腔。 裴娴却是很惊讶,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没想到乡下的少年倒是比皇城的少了些矜持。 县令看到人差不多都到齐,对本次才子争霸赛做了总结,之后把萧巡叫上台,给他颁发了奖品。 一套笔墨纸砚,是一套正经的端砚,花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萧巡站在考台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没有特别激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独自形成特别的景色。 宇文台看着萧巡,内心也被萧巡的气质所折服,到底是个憋不住话的,对着身边的冯山道,“这个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的少年会有这样的气质吗,这气质都快要比得上本少爷了。我在皇城的时候都没见过几人有这样的气质,难道是因为我见的人太少了,这个萧巡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水土特别好,那我要不要每年来生活一段时间,你看白山长和萧巡都格外的优秀,看来我真是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冯山轻咳一声,萧巡是恭亲王世子,气质肯定不凡。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宇文台说,只得虚虚的应承着宇文台,要不他能一直说下去。 宇文台听见冯山的回应,当即肯定了他的想法,转头就叫来身边伺候的小厮,“等下你去和白山长知会一声,就说让他不忙的时候来客栈找我。” 裴娴好奇的问道,“宇文台,你找白山长还做什么?我们下午不回皇城吗?” “你们先回去,我要在这待上几日,既然这边的水土这样好,我要买个宅子,每年过来住上几日,好好保养一下我的皮肤。”宇文台一边说的,还用双手在脸上拍了拍。 裴娴是女子,哪怕不说,其实心里对于这些保养的事还是很在意,看着宇文台想要留下来,自己也有些心动,可是她手中的银钱不是很多。于是试探道,“宇文台,到时候我能不能借用你的宅子,也过来休息几日?”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了。 宇文台哎哟了一声,“裴娴,你要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尽管来就是。不过到时候可别让我对你负责,本少爷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就是同意了。 裴娴面纱下的脸已经笑成一团,她能从那种世家走到如今的位置,哪里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再说她本来就不打算嫁人,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天长地久,不如好好对待自己。 听见宇文台答应她,裴娴笑着回道,“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既然你答应了,那么以后等你买了宅子,我就要多叨扰几日了。” 宇文台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他本身就不是按照常理做事的人,所以对裴娴倒是没有其他的意见。虽然有不少人说裴娴心机深,狠毒,可是他知道能从那种大宅子里出来,独自闯出自己的天地有多难,再说裴娴又没有害过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冯山听见两人的对话,有些无奈。不过他也大概明白为什么皇帝是指派他们三人来做才子争霸赛的考官,只有不顾世俗的看法,只追求自己心中目标的人才能不被外界影响,好好的评选出才子争霸赛的冠军。 萧巡接过县令手中的端砚,举起来对着众人示意了一番,现场发出一片欢呼声。 朱红芹对身边的白悠悠道,“这么一看,萧巡真是不错,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男。” 白悠悠心里一惊,想着朱红芹你别退而求其次,看着自己不行就准备打萧巡的主意,萧巡可是她的。 于是赶紧说道,“你可别打他的主意。”紧张的十分明显。 朱红芹听见白悠悠这话,又联想起上次看见二人在后院亲热的腻歪在一起,一下子睁大双眼,捂住嘴,不会吧? 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可是又怕别人听见,只得拉近白悠悠,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和萧巡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吧?”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听起来却是肯定的语气。 白悠悠眼看瞒不住,只得羞涩的点点头,赶紧拉住朱红芹,“你可不要同其他人说。” 朱红芹有些生气,明明说好是好朋友,竟然这么大的的事还不同她说,可见就是还没把她当成是自己人,一生气手也跟着不老实,直接朝着白悠悠腰上的肉抓去,嘴上也不承让,“这么大的事都不同我说,还说与我是好朋友,可是诓骗我?” 白悠悠最是怕痒,可是周围都是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得小声的告饶道,“姑奶奶,算我怕了你。等着改日我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今日不是时间太短,要不我怎么会不同你说。” “这还差不多。”朱红芹听见白悠悠这么说,这才住了手,双手抱拳的说道,“改日我就去学院找你去,看你还不老实交代。” 颁奖已经结束,才子争霸赛也彻底的结束。 云鹤书院经过才争霸赛,也算彻底的出了名。 萧巡走下考台,看见白悠悠和朱红芹在一处,对着朱红芹打招呼道,“大小姐。” 朱红芹了点点头,一副你得了大便宜的表情。 萧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不太在乎其他女子,把手中的端砚递给白悠悠,“这个送给你吧。” 白悠悠拒绝,“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再说这是你应得的。” 萧巡本想说,我的就是你的,可是看见朱红芹还在一旁,也不跟白悠悠推脱,便把端砚收了起来。 白悠悠对朱红芹告辞,“改日来我们学院找我玩吧。” 朱红芹坏笑着看着她和萧巡,回道,“肯定要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可要老实交代。” 说完就朝着考台那边走去,背影都能看出很是欢快。 萧巡不知道白悠悠和朱红芹说的是什么,只是诧异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好奇问道,“她不是一直心仪你,你不会——”答应她了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宇文台要买宅子 白悠悠看见萧巡纠结的脸,就知道他心里准把事情想歪了,也不解释,拍了拍萧巡的肩膀,“你还真是说对了。” 萧巡一脸震惊。 这时,一小厮走上前恭敬的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们家宇少爷请你下午去客栈找他。” 白悠悠听见这话,赶紧转头朝着考台上看去,可是哪里还有宇文台的影子,估计早就离开了。 “你们少爷没说找我什么事吗?”白悠悠有些好奇,她想不出来宇文台找她能有什么事。 “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就不清楚了。”小厮低着头恭敬的回道,看见话已经传达到,就对白悠悠说,“白山长,奴才先行告退。” 白悠悠点点头,转身去问萧巡,“你知道宇文台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巡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不过不放心白悠悠单独和宇文台接触,对着白悠悠道,“等下我同你一起去找宇文台。” “好的。” 客栈里,宇文台正吃着本地特色的一种果子,“这果子可真好吃,没想到离着皇城这么近,竟然没有吃过。当地的县令也真是可恶,有这么好吃的果子,竟然不知道到处推广一下,你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吗,听说叫什么人参果,听起来就是一种特别健康的果子。” 宇文台吃东西嘴巴也闲不下来,知道白悠悠下午会来找宇文台,冯山就一直赖在宇文台的屋子里。 宇文台倒是没想太多,毕竟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一处。 “冯山,你说我们哪天回皇城,对了,我还要买宅子呢。等下要好好和白山长商量一下,不行就在他们学院附件买一个宅子好了,也不知道他们这里价格高不高,可惜我现在身上还没有钱,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借给我。要是你能借给我的话是最好了,要是不借给我,我就再拜托拜托你。” 冯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宇文台说话的声音一直被他当成了背景。 宇文台也不在意冯山没有回话,自己嘟嘟囔囔了半天,谁能想到,这样慵懒俊美的少年,竟然这样絮叨。 冯山想完事情,发现宇文台嘴巴还没停下来,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宇文台。 宇文台第一次感受到冯山如此认真的眼神,住了嘴,也回望着宇文台,好半响,宇文台憋不住的问道,“冯山,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娶妻,不会是因为你脸上的疤痕影响了你吧?虽然你没有人要,可是我有人要,我知道我面貌俊美,美若天仙,仙人之姿,姿态优美,美不胜收,可是你也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你平日里去见花魁,也这么多话吗?”冯山终于把心里所想的问了出来。 宇文台用细长的手指顶住下巴,稍作思考,“如果是美的花魁,我可能会多说一些。不美的话,比如这个县的花魁,我连看都不想看,怎么会说话。” 冯山开始好奇,会有女子喜欢这么多话的男人吗? 这时小厮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白悠悠和萧巡。 宇文台看见白悠悠笑着站起来,“白山长,你可来了,我有好多事要同你说呢。” 白悠悠一脸尬笑,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宇文台能有什么说的,再说和宇文台在一起,基本上都是对方说,她只有听着的份。 “不知宇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宇文台下巴一抬,一副傲娇的表情,“白山长,今日考试我可是帮了你大忙。虽然你上次是找冯山来帮忙,可惜冯山根本辜负了你的期待,全是我主动帮忙。你知道因为你这件事,我给别人留下多少不好的印象,别人肯定都以为我是不讲理的人。可是你知道,我到底有多优秀,所以——”宇文台看着白悠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白悠悠就知道宇文台这个人,找她绝对没有好事,“多谢宇少爷今日的帮忙,不如把端砚送给你,以表心意。” “我可不稀罕,我家里多的是。不如你帮我一个忙吧。” “不知道宇少爷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觉得你们县风水很好,你得空帮我去寻一处宅子,我要在这里买宅子。”直接指派给白悠悠这种跑腿的活。 白悠悠额上冷汗直冒,真不敢想宇文台住在这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可是嘴上还认真负责,“不知道宇少爷需要什么样的宅子。” “最好离着你们学院近一些,我看着你们学院的学子长相都蛮好,估计是这里水土的原因。然后价格不要太贵,太贵的话我借钱比较麻烦,毕竟我也不知道冯山到底有多少钱。地理位置出则繁华入则宁静,冬暖夏凉,风景优美,宅子的格局要设计的好一些。”看着白悠悠脸色越来越黑,自觉的住了嘴,“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 白悠悠其实对县城不是很了解,不过估计去找陆思齐能行,他爹肯定对这些比较在行,于是对宇文台道,“宇少爷,我们这里毕竟不是很富裕,所以不一定能寻到你期待的宅子。不过我会尽量去找,等着找到后托人给你送信。” 宇文台点点头,这次竟然破天荒没有说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宇文台看着三人好奇的盯着他看,不满意道,“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口渴了不行吗?” 众人失笑,白悠悠发现和宇文台这样性格的人子一起,快乐有很多。 冯山看着已经聊的差不多,对着萧巡道,“你同我过来一下。” 萧巡站起身,准备和冯山离开。 宇文台好奇的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悉,奇怪道,“冯山,你为什么要找萧巡单独出去说话,可是背着我做点什么,你不会是断袖吧,可是面对我这样一张绝色倾城的脸不要,你为什么看上了萧巡。当然萧巡长得也很不错,我觉得比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冯山不想解释,直接拉着萧巡离开房间,回到他的屋子去。 宇文台一脸的失落,语气也带着愤然,“冯山不会看上萧巡了吧?我们要不要去偷听,冯山一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怎么偏偏对一个少年这么感兴趣?” 白悠悠知道冯山找萧巡出去,是说恭亲王的事情,害怕宇文台过去捣乱,急忙回道,“冯少爷说不定也有事情找萧巡帮忙,只不过他性子内敛,估计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 宇文台被白悠悠的理由说服,确实不记得冯山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过。估计真有事,所以才找萧巡私下去聊。 白悠悠怕宇文台还对萧巡感兴趣,急忙转移话题,“话说,宇少爷,你买了宅子后打算一直住在这里,还是偶尔过来住一下?” 宇文台看见要说他未来的宅子,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开始新一轮的滔滔不绝。 另一间房里,冯山看着萧巡小声说道,“恭亲王要回皇城了。” 萧巡愣了一下,眼眶有些红,这么多年,父亲和母亲终于要团聚了。 冯山看见萧巡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他在恭亲王手下那么多年,知道恭亲王是什么脾气,要是说他造反,他是第一个不信的。 那样真诚守诺的一个男子,绝对不会做不好的事情,他一心都是管理好军队,为了这个国家。 “父亲是放弃了兵权吗?”萧巡声音有些哽咽,估计只有放弃兵权,才能让皇帝放下戒心,让他回到皇城。 “皇帝收回一半的兵权给了白将军,然后就准许你父亲回皇城。”冯山回道。 “你怎么知道的?”萧巡好奇的问道。 “我一直和恭亲王保持联系。”冯山话不多说,虽然很他先回到皇城,可是在他心里,恭亲王一直是他的主子。 萧巡点点头,“恭亲王府呢?” “还是老样子,一直都是以前的老管家在管理,应该都没问题。其实我找你来,还是想最后问一遍,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恭亲王马上要回来,萧巡回到皇城后,肯定比在这里发展要好很多。 “等着我父亲回去的时候,我看看回去见他一面。怎么都要读书,我在云鹤书院已经习惯,就先留在这里。”其实他心里明白,他只是不舍得白悠悠。 冯山点点头,既然萧巡不愿意走,他也不勉强。 “等着你父亲回来,到时候会派人来告诉你。”冯山站起身,对着萧巡说道。 萧巡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着冯山道,“多谢。” “咱们过去看看吧,估计白山长现在头已经大了。”冯山指着旁边宇文台的屋子说道。 萧巡想起宇文台絮叨的模样,不自觉的笑出声,估计经过宇文台这样的男子,白悠悠越发会觉得他的好处。 回到宇文台的屋子,就看见二人聊的正欢。 白悠悠知道萧巡事情已经谈妥,也觉得有些累了,她从来没想到说话也能累,于是站起身,对着宇文台道,“宇少爷,你的屋子一定尽快给你找好,我们就先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云鹤书院远名扬 白悠悠说完这话就逃似得离开客栈。 白悠悠和宇文台的聊天,硬生生的聊出闲来无事的中年女性话家常的感觉,真心太累了。 萧巡得知父亲要回来的消息,心情既愉悦,又有些难以言明的奇怪感受。 白悠悠走在萧巡的身边,一直在和萧巡抱怨宇文台有多能说,却一直没有得到萧巡的回应,白悠悠转头去看萧巡,只见他眉头紧锁,于是关切的问道,“萧巡,冯山叫你出去说了什么?” 能让萧巡露出这样的神情,一定是关于恭亲王的消息。 萧巡艰难的开口道,“我父亲要回皇城了。”萧巡说不出心中的感受,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终于得到后并没有期待中的那样欣喜,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怕相信一切之后又变得一无所有。 白悠悠听后微微诧异,随后心里泛起巨大的涟漪,恭亲王要回来了,是不是说明萧巡也要离开了? “那很好。”白悠悠讷讷的说着,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涩。 萧巡对白悠悠一切都很关注,听出她声音里不对劲,赶忙问,“刚才和宇文台说话说多了?听着嗓音有些不对劲?” 白悠悠摇摇头,继续问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萧巡拉住白悠悠,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读书。不过等着我父亲回来,你一定要去见见我父亲。他待人赤诚,毫无虚假,为人正直。” 白悠悠稍微安心,至少萧巡没提出要离开的事。 经过才子争霸赛一战,云鹤书院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 本来云鹤书院默默无名,因为陆思齐以及才子争霸赛,硬生生的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天地。 茶馆里烟雾腾起,袅袅青烟腾而上,整个茶馆比往日热闹上很多。 经常来的王大志好奇的问着店小二,“咱们县可是有什么事发生,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看着穿着打扮,好像都不是本县人?” 小二给王大志倒了一杯茶,然后语气欢快道,“咱们县发生了这么大事你竟然不知道,云鹤书院的萧巡获得了才子争霸赛的头筹,加之陆思齐是文曲星下凡,才华得到皇帝的首肯。现在外县的人都提前来到咱们县,想要给孩子报名云鹤学院呢。” 王大志尚未娶妻生子,倒是没太关注学院的问题,继续追问,“咱们县最厉害的不是青松学院吗?” “客官,我这还在忙,要不你再添一碟果子,然后我好好和你说道说道。”小二低眉顺眼的和王大志说道。 “行行行,再来一碟果子。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来——这位客官要一碟果子。”小二朝着后厨忙活的人喊道,转过头继续和王大志说话,“客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之前确实是那青松学院出名。可是自从上次乡试之后,云鹤书院考上的人比青松学院都多,不少人开始注意到云鹤书院。” 王大志听的热乎,从盘子里拿出一颗瓜子放进嘴里,“这云鹤书院一下子这么厉害,山长可是有什么来头?” “哪有什么来头,就是以前的白山长身子不大爽利,然后他儿子接手的云鹤书院,这才好了起来。听说啊——”店小二故作玄虚,压低声音道,“小白山长可是个厉害的,弄了好多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教学法子。听说云鹤书院的学子们学习热情高着呢。” “那可是厉害了,我就是年轻时候不爱学习,要不哪能是现在这样?”王大志愤恨的说着。 “小白山长在乡试的时候还压中了好几道题目,可是真厉害。当然,还不仅如此,陆大成的儿子陆思齐,在小白山长的推荐上,赢得了皇帝的青睐,封了官还赐婚了。接下来就是才子争霸赛,萧巡取得头筹。”小二继续和王大志说着云鹤书院崛起的路程。 “所以现在人都知道了云鹤书院,想要去报名?”王大志看着周围的人,对着小二说道。 “可不是,都害怕去晚了报名不上。不过也多亏了云鹤书院,咱们县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店小二看着店里满满当当的人,好久没看到这种景象了。 “那他们不去云鹤书院门口等着,在这里坐着喝茶?”王大志有些好奇。 “小白山长很意外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暂时没有安排,说明日开始报名,因为这,店里人才这么多。”小二解释道,只要这几日都报名招生,那么他们店里的生意就不愁了。 王大志看着店里熙熙攘攘的人,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的听着他们的聊天。 其中一个身穿蓝色绸衣的中年大汉和身边一黑色衣服的男子聊道,“没想到这次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云鹤书院这次招生多少,可别耽误了孩子。” “要不为什么没到报名期就过来,不就是怕报不上吗?” “说是明日开始报名,我今日夜里就去排队。” “那我也同你一起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别空手而回。” 俩人热切的聊着,坐在一旁的王大志咋舌,没想到云鹤书院从默默无闻到现在名声大作。幸亏他没媳妇没娃,要不这半夜去排队给娃报名,也是够辛苦。 不过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个媳妇,不禁悲从中来。 再说云鹤书院那边。 白悠悠没想到才子争霸赛的名声这样大,她看见外边乌泱泱排队等候报名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徐风起已经激动的不知所措,这可是云鹤书院成立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情况,别说提前报名,就是报名期来报名的学子都寥寥无几。 白悠悠当日只得让学子家长先行离开,许诺明日开始报名,她要赶紧规划一下。 坐在书房内,白悠悠开始计划着今年最多能招多少学子。 “咱们的寝房还有两间,看这样远远不够用的。就算之前有过修整,可是还不够用。”白悠悠一边在纸上计算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说着。 “小山长,离着正式招生还有一段日子,看着今日这情形,今年至少能招来百十名学子。”徐风起回想着看见的学子家长,兴奋又担忧的说着。 白悠悠叹口气,她没想到竟然能招这么多人,学院的大小是肯定不够的了。 “咱们学院太小了,要是能把隔壁的青松学院给买过来就好了,他们学院够大,屋子也多,倒是够用。”白悠悠内心已经勾勒出一副美妙的场景。 “你觉得徐山长会把青松学院卖给我们吗?快醒醒吧小山长。”徐风起毫不客气说道,“现在还是先想想这么多学子可怎么办?” “没办法,咱们学院能招收的学子就那么多,肯定有一部分没有办法入学。明日开始就可以报名咱们学院,但是要进行考试,只有考试合格的才可以入读咱们学院。”白悠悠说道。 徐风起、点点头,之前教谕的儿子林长治就是因为考试不合格没有就读云鹤书院,就连教谕的儿子都没有走后门,其他学子也一样,一定要公平对待。 白悠悠突然想到,有些学子可能之前家境贫寒,没有受过比较正统的教育,如果单纯的考试的话,可能会比较吃亏。 应该想个办法,选出那些真心想要读书的学子。 白悠悠是个想到就要办到的脾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对徐风起一说。 惹得徐风起接连摇头,“小山长,你的决定我一向都是支持的,可是你说这种法子,实在是太难,我们根本没法分辨。” 白悠悠想到现代的一些企业入职前的考试,很多考察的都是人品,比如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是否适应某一项工作以及能否接受企业的理念。 白悠悠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选择方式,比如陆思齐在术数上很有天分,如果陆思齐在其他学院求学,可能夫子会因为他其他科目上比较薄弱而忽略了他的优点,她要充分发挥每一名学子的优点。 白悠悠下定决心,一定让每个真心求学的学子得到最好的教育。 徐风起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白悠悠,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自己坐在那里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脸一会皱成了包子,接着又开心的笑起来。 白悠悠确定好思路,抬头就看见徐风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样的一面被人瞧见,吞吞吐吐道,“徐先生,刚才我在想怎么进行入学考试,才能最大程度的进行考察。”算是解释。 徐风起抿了一下嘴唇,微笑的看着白悠悠,“我只是觉得那样的你很可爱,就多看了几眼。” 白悠悠心里一惊,这话她就当是长辈对晚辈说的吧。 不荣她多想,徐风起开口询问,“小山长,你刚才说已经想好怎么考察学子,能不能同我说说。” 白悠悠拿出纸笔,对着徐风起道,“刚才我说对学子的选拔,倒是有了一个新思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入学读书要考试 白悠悠在本子上画了一副比较抽象的画卷,然后对着徐风起道,“徐先生,你看这幅画里面,你能看出几种动物?” 徐风起第一次接触这种新鲜事,好奇的把纸拿过来,开始认真看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纸上面还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 白悠悠摇摇头,徐风起的逻辑能力有些差,在术数上的发展可能会吃力一些,“徐先生,你看这里,是不是一只兔子。在看这里,是不是有一只狐狸。” 徐风起顺着白悠悠的笔触仔细的去看,果真看见白悠悠所说的动物,可是刚才他怎么一点都么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不由对白悠悠敬佩道,“小山长,你这是怎么画出来的,刚才我倒是一点没看出来。” 白悠悠灿然一笑,对着徐风起道,“徐先生,如果你没有看出来动物,说明你空间的敏感度和逻辑推理能力比较弱,这样你在术数上的成绩可能会差一点。” 徐风起看着面前的那一张纸,头也没抬,刚才白悠悠说的空间和逻辑推理,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后面一句徐风起是听懂了,说他术数不好,这一点他是要承认的,他在术数上的成绩只能是一般,“小山长,用这种方式来选拔学子?” “我肯定是想让报名的学子都来参加,可是你也看见今日外边的情况。所以只能先用这种方式来选拨学子,这种考试题比较简单,就算你没读过书,也是会做出来的。”白悠悠托着腮,半吐槽半认真的说着。 徐风起听到白悠悠的话心里有些不好受,她说没读过书也能做出来,可怜他这个夫子却做不出来,真是伤心。 就在这时,李经纶推门进来,边进来还用衣袖在擦额头上的汗水。 看见白悠悠在书房内,打招呼道,“白山长,你也在?” 白悠悠笑着点头,“李先生,你这是刚上完骑马的课程回来?” “可不是,俺发现学子们学的越来越好,尤其是萧巡,快要把俺看家的本领都学去了。”李经纶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抱怨,可是语气中满满都是自豪感。 白悠悠听见萧巡被夸,心里也跟着甜丝丝的,就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所有人认可,但是那只是她一个的宝贝,这种隐秘的小心思让白悠悠觉得格外甜蜜。 “白山长,俺回来的时候看见外边还有好多人等在大门口,说是要准备明日来报名。”李经纶已经擦完汗,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不是说明日开始报名,让他们先回去吗?”白悠悠有些疑惑,刚才已经和他们说明日再来,怎么又都等在门口了。 “这俺就不知道了,估计是怕明日来报不上名,所以早早来等着。”李经纶想了想,得出这样的结论。 白悠悠捂住额头,她就是不想让人等着才让家长们都先回去的,怎么又都在门口了。 白悠悠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时间离着太阳落山还早,总不能一直让人等在这里,于是对着徐风起道,“徐先生,准备一下报名所需要的物品,总不能让人一直等在外边。” 徐风起快速站起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嘴里回应着白悠悠,“报名表我去年就准备好了,可惜去年竟然一个学子也没有来,这表就留下来。今年正好又派上用场。” 白悠悠一头黑线,她看着徐风起翻出来的报名表,纸张已经开始泛黄,边边角角有很明显的折痕,这些真的是去年的吗,她为什么感觉是好多年之前的。 这话她到底没说出口,总不能灭自己学院的威风。 “李先生,要是无事也跟着一起过去吧,帮帮忙。”白悠悠对着李经纶道,“正好可以维持一下秩序。” “俺这就来。”李经纶开心着呢,终于可以见识一下大场面。 白悠悠走到学院门口,就看见排了很长的队伍。 走到排在最前面的一名看起来小厮打扮的人面前,白悠悠好奇的问道,“我们学院不是通知明日开始报名,为何你们这么早就等在了这里。” 小厮看见白悠悠穿着衣服是山长特有的服装,虽然惊讶白悠悠的年纪,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恭敬的回道,“山长有所不知,我们是隔壁县过来的,旅途劳累,家中的主子现在在客栈休息,听人说明日报名也要早早准备,所以就让我先来排着,过几个时辰会有人和我换班,一直这样排到明日。” 白悠悠心中欣喜,她爹看见云鹤书院能有今日,一定高兴的不知所以。 同时又同情这些远道而来连夜排队的人,于是对着长长的队伍道,“各位,我是云鹤书院的山长,我姓白。本来准备明日开始报名,体谅各位连夜等待的艰辛,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报名。” 听见白悠悠这话,人群中顿时涌起一阵骚动。 白悠悠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不知各位可知晓我们云鹤书的规矩,现在只是云鹤书院报名的日子,报上名也不代表能够入学读书,之后还要经过考试,只有考试合格的才能入读云鹤书院。” 人群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白悠悠站着远,听得不够真切。 站在头位的小厮笑呵呵的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们家主子知晓这个规矩。听说之前教谕的公子想要报考云鹤书院,因为没有通过考试,所以去了隔壁的青松学院。” “哇。”又是一阵骚动。 站着离着白悠悠比较近的一位中年人道,“我儿子顶聪明,考试肯定没有问题。”此人白白胖胖,面白无须,声音听起来倒是很粗犷。 没有人觉得自家孩子比别人差,听见白悠悠说有考试,长长的队伍也没见人少。 白悠悠心满意足,对着身后的徐风起和李经纶道,“辛苦二位帮忙报名。”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白悠悠抬脚就走,她现在回书房好好想想怎么来出考试题。 隔壁青松学院,文启一早就听外边有人过来报名,本来是以为报名青松学院。文启穿戴好走出门想要亲自接待一下学子的家长,希望自己学院有一个比较好的风评。 刚走出门,就看见外边排着长长的队伍,心中自豪的想着,青松学院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岂是云鹤书院短短时间就能撼动的? 直接对排队的人喊道,“青松学院现在还没到报名时间,等着下个月再来吧。” 排队的人看了一眼文启,面无表情继续等待着。 文启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可是队伍里的人还是站在那里,仿佛听不懂文启的话一样。 文启到底有些傲气,问道一位年轻人道,“我说了我们学院还没开始报名,你们且散了吧。” 年轻人惊讶的看着文启,“我不是报名你们青松学院,我是要报名云鹤书院。队伍实在太长,只是排到这里而已。” 文启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愧。 总之甩了甩袖子转身就回到书院,之后还命学子把大门重重的关上。 回到屋子里,文启就气的摔了一个茶杯。 才子争霸赛才刚结束,报名云鹤书院的人竟然已经排了那么长的队伍,今日他不仅是自己丢脸,还让青松学院跟着丢脸。 最近徐山长给他的来信中语气越来越严厉,说要是再搞不定云鹤书院,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文启想到外边排着长长的队伍,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次他真是无力回天了。 没多久,又有学子传来让文启更为气闷的消息,云鹤书院要在报名的学子里进行考试,只有考试通过的人才有资格入读云鹤书院。 如果没有通过考试的人来到青松学院,这不就是向世人证明,云鹤书院不要的人,才会去青松学院。 想到这里,文启只觉得气血上涌,这次他真是被气病了。 云鹤书院的报名盛况以及入学考试的制度一下就传开了,这非但没让报名的人数变少,反而报名的人越来越多。 毕竟这种招生制度是首次出现,所有人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仿佛只要就读云鹤书院,之后的人生就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可以随意由自己掌握。 白悠悠看着报名人数一天天的增加,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爹。于是赶紧拿出纸笔,要给家中的父母写信。 白悠悠写着写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白悠悠有些诧异的看着低落在纸上面的泪水,明明是好消息,为何自己会流泪,难道这是原主之前的期待终于实现的激动之情吗? 白悠悠在心里默念,我把学院经营的越来越好,是对自己教育学博士的交代,也是对故去的白悠悠的交代。 之后叹口气,舒缓了一下情绪,把写好的信放进信封里,她相信,未来只会更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徐山长怒回学院 徐山长本名徐开封,曾经做过礼部尚书,也正是因为如此,年纪大后便想要回到老家,在一片清幽之地开办一所学院。 得益于他之前的名气,学院办的风生水起,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和教谕之间的关系,因为当年的教谕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现如今,云鹤书院报名的盛况已经传到皇城,徐山长再也坐不住,他听到下人的报告,说云鹤书院今日种种,气不打一处来。 待下人退下后,徐山长气狠狠地摔了一个杯子在地下。 徐夫人本来坐在小塌上看书,被杯子跌落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赶忙站起来对着徐山长道,“你这又怎么了,隔壁那个穷书院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一个妇人懂的什么,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云鹤书院就从无人问津的地步到了提前报名入学。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青松学院做到现如今的位置,竟然被一个小破书院轻易的打败了?”徐山长回想起当初建立学院的艰辛,他利用过去的职权浪费多少心血和口舌。 “你不是把学院交给文启,说文启是最符合你性格的夫子。就连他都没办法对付一个毛小子?”徐夫人开始回忆白悠悠的样子,印象中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没想到接手书院后,竟然办的风生水起。 “文启也是个不顶用的,一次次的让我失望。”徐山长甩了一下衣服坐了下去,看见地上一地的碎片觉得心烦,对着外边大喊,“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进来收拾屋子。” 等候在外边的丫鬟听见主子在喊,急忙推门进屋,看见地上摔碎的杯子赶紧用手捡起来,刚才明明是徐山长说不让人进来,这会反倒要挨骂。 徐夫人看不惯徐山长随意发火的性子,有些不满道,“你跟樱雪发什么火,这杯子还不是你摔的。” 徐山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徐夫人看见徐山长冰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她知道徐山长这个眼神就代表生气,他一生气,准没有好事。 能让徐开封这样生气的云鹤书院,估计下场会很惨。 “收拾完你就下去吧。”徐山长看着樱雪把茶杯碎片都放在手中,锋利的边缘已经把樱雪娇嫩的双手划出口子,鲜血正从伤口中一点点渗出来。 徐山长内心毫无涟漪,看都没看樱雪。 樱雪委委屈屈的收拾完地上的碎片,便离开了屋子。 徐山长从架子上重新拿起一杯新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并没有喝进去,只是对着徐夫人道,“你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我明日启程回青松学院。” 徐夫人嘴巴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却一句话说不出口,最后只是点点头然后起身去给徐山长收拾东西。 文启这次是真的生病了,自从知道云鹤书院的报名盛况,他就一直躺在床上。 有学子担心他,每日过来问安,文启都懒得搭理,他现在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一把年纪竟然连一个毛孩子都弄不过。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文启内心腹诽,这又是哪个学子,竟然连门都不敲了,现在他已经这样没有地位了吗? 文启懒得起身去看,现在他就是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感觉有人走到他的床边,那人站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文启有些好奇,要是学子的话不会不打招呼,于是转过头,抬眼去看来的是谁。 这一看给他吓了一跳,只见徐山长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感情,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文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把声音压低,听起来很是虚弱道,“徐山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文启先生已经躺了好几日,不知道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徐山长没有回答文启的问题。 “不用不用。”文启故作挣扎的要坐起来,大概真是躺的时间太久,浑身无力,第一次竟然一下子没坐起来,还是第二次才艰难的坐了起来。 徐山长眼底充满寒意,看见这样的文启并没有上去扶他一把,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文启。 文启被徐山长的目光盯的害怕,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徐山长,这几日我身子不舒坦,到底是没有大碍,所以也没有找大夫过来。” “大概就是因为你这样不中用,所以才会被云鹤书院骑到头上来吧。” 提到云鹤书院,像是揭开文启内心不愿提及的伤疤,“徐山长,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小小的书院都搞不定,白悠悠那么一个毛孩子,竟然让他骑到你头上。你看看你现在这一副样子,赶紧起来,别给我丢人。”徐山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在学院内,他真想给文启几巴掌。 “徐山长,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白悠悠太邪门。”文启对着徐山长道,他那么些计划,竟然无一成功。 徐山长摆摆手,让文启住嘴,“云鹤书院还没有做大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们压的死死的抬不起头,现在云鹤书院正是火爆之际,有些事倒是难办了。” “徐山长,有什么事尽管安排我去做。”文启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晃晃悠悠的想要站起来,对着徐山长开始表忠心。 徐山长冷笑一声,“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可惜你都没有珍惜,这次还是我亲自来动手。” “现在云鹤书院正是火热,而且航海司陆思齐和白悠悠关系很好。徐山长,你有什么打算?”文启觉得现在云鹤书院就是铜墙铁壁,想要给他们使坏,真是难上加难。 徐山长看了一眼文启,嘴角扯出一丝嘲讽,鄙夷道,“以后你就安心的教书就好,之后的事情我来办。”说完也不等文启回话,直接离开房间。 文启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句话没有说。 徐山长在青松学院走了几圈,发现所有的一切和他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学子之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这气氛让他觉得有些怪。 徐山长想了半天,才知道这气氛是什么,是学子们中间的朝气。整个学院里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明明都是一些少年,可是走在学院内,竟然没有一点欢声笑语。 要对付云鹤书院,就要亲自见见云鹤书院的山长,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想到这,徐山长觉得应该会会白悠悠了。 话说徐山长回到青松学院的消息还是听大壮说的。 白悠悠正在食堂和夫子们吃饭,大壮就跑了进来,白悠悠怪道,“大壮,在食堂不要这么跑,万一撞到了人可怎么办。” “小山长,可有大事发生,所以我才跑的这么急?” “到底什么事?”白悠悠好奇的问,周围几位夫子的眼神也跟了过来,一齐看向大壮。 大壮一下子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竟然扭捏起来,白悠悠用手拍了一下大壮,“到底发生什么事,赶紧说。” 大壮看向白悠悠,镇定了一下神情,道,“小山长,我刚才出门的时候,你猜我看见谁了?我竟然看见青松学院的徐山长回来了。” 听见大壮这话,倒是引起一片惊呼,一位老夫子道,“徐山长竟然回来了,可见他觉得云鹤书院是个威胁。” “徐山长可是个厉害角色。”坐在白悠悠身边的另一位夫子道。 白悠悠不明所以,她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徐山长,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徐山长回来,你们这么激动。”白悠悠刚问完就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她应该认识徐山长才对,可是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很模糊。 不过在云鹤书院待久的夫子倒是没觉得白悠悠的问话奇怪,“小山长,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徐山长的厉害。”还是那位老夫子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出来让俺也听听呗。”李经纶好奇徐山长是什么厉害人物,他来学院时间比较短,实在是不清楚。 老夫子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投递到这里,也不多做铺垫,直接道,“徐山长是礼部侍郎,他门下的人都是有门有路的,于是利用这些条件,便在他老家建了一所学院。然后凭借关系,找了当时大儒来学院教书,不仅如此,还亲手把现在的林教谕给提拔上来。” “林教谕竟然是被他提拔上来的,怪不得一直偏袒青松学院。”李经纶虽然来到学院的日子不长,可是这些事看着明白着呢。 “何止是偏袒,简直就是让青松学院一家独大,只要是比青松学院强过一点的学院,教谕以及徐山长就想办法打压。后来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还亲自赐牌匾一个,第一学院。”老夫子一口子说了这些话,觉得有些口渴。 大壮是个有眼力见的,直接给老夫子的杯子里倒满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徐山长试探白悠 “先生,你喝口水,慢慢说。”大壮对着老夫子道。 老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之后青松学院一家独大很多年,徐山长就回到皇城去了,把学院交给文启打理。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回来,上一次回来云端学院就消失了。这次回来,肯定是奔着我们云鹤书院来的。” “云端书院?”白悠悠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云端书院也是突然崛起,隐隐有超过青松学院的态势。结果徐山长回来后,云端学院的山长就因为贪墨学子的学费被告发,之后云端学院一蹶不振,很快就消失了。当时云端学院的学子要不并入到青松学院,要不就回家种地去了。”老夫子想起当年的那一段往事,心有戚戚然。 “山长贪墨学子的学费,和徐山长有什么关系?”李经纶觉得两者毫无干系,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就是看起来毫无干系,徐山长才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是当时的状态,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徐山长背后使坏。”老夫子信誓旦旦道。 “借刀杀人而已,文启经常用的手段,相信徐山长只会比文启更阴险。”白悠悠开口道,青松学院的夫子都能想到买凶杀人,别说山长了,肯定有更阴损的招式。 “要是这样,咱们学院岂不是危险?”李经纶有些担忧,话说的也直白,他很喜欢这所学院,不想他出任何事。 “咱们都注意一点就是,其余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白悠悠安慰道,不能让夫子们都跟着担心。 徐风起坐在一旁眉头皱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经纶是个性子直的人,既然白悠悠说不用担心,那么他就没啥好担心的,只管教好他的学子就行。 大壮到底是学子,想事情不如白悠悠全面。虽然也担忧徐山长会使坏招,可性子到底是个孩子,忧愁一会就过去了。 白悠悠让大壮赶紧去吃饭,之后和夫子讨论入学考试的具体事项,倒是一点没提徐山长的事。 夫子们看着白悠悠神情淡定,也跟着放下心来,白悠悠虽然年轻,可是经过几件事,格外的成熟稳重,很是让人安心。 其实白悠悠心里虚着呢,她就怕是这些人出阴险的手段,她只想好好教书,做个乐于奉献自己的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怎么老有人过来给她泼冷水呢? 回书房的路上,徐风起一直在后面磨蹭,还拉着白悠悠一起磨蹭。 “徐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想说?”徐风起一脸的我有话说实在太过明显。 “小山长,我在担心最近的招生。” “招生有什么好担心,咱们学院这次招生可不用愁。”白悠悠一脸天真。 “今日听老夫子说起徐山长的事,我担心他利用招生安排学子进来读书,到时候真在学院内做点手脚,所有人都是防不胜防,”徐风起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问题,云端书院的山长贪墨学费,到底是真的贪墨还是有人做手脚,果真是没法说的。 白悠悠想到问题的严重性,要不是徐风起提起,她还真没注意招生的问题。 “这样的话——”白悠悠停住脚步。 徐风起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白悠悠。 “咱们对入学的学子不光要考察自身情况,对学子的家庭情况也要有所了解。”意思就是要调查清楚每个学子的背景。 “这样真的好吗?”徐风起犹豫道,作为夫子去调查学子的背景,总有些怪怪的。 “这种时候只能认真对待,不过此事不易张扬,偷偷的调查即可,以免打草惊蛇。”白悠悠回道。 徐风起、点头表示了解事情的重要性,二人相视一笑,达成默契。 就在这时,有学子跑来对白悠悠道,“白山长,青松学院徐山长过来了,说要见你一面。”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来了,那么她就去见见这徐山长是圆是扁。 带上客套的笑容,白悠悠和徐风起就朝着大门走去。 迎面就看见一高大中年男子走来,男子头发半白,胡子黑白相间,眉头很长,体型微胖,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 “哎呦,白山长,久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年少有为。”徐山长爽朗的声音响起,热情又不过分。 不愧是做过礼部尚书的人,说话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来一点错。 “徐山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白悠悠也拱手回礼,客套话谁不会说。 大概是没想到白悠悠年纪这么轻,做事还如此稳妥,徐山长眼底闪过一丝冷凝,看来他果真不能小觑这个对手。 白悠悠客气的迎了上去,“徐山长何时回来的,怎么不派人送个帖子过来,应该是晚辈过去拜见您才对。” “什么拜见不拜见的,我和你爹是好朋友,我也是过来看看书院的情况。”徐山长摸着胡子说着瞎话,真是连眼都没眨一下。 白悠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可从来不知道她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徐山长可真是能胡说。 不过面上还是陪着笑,“我爹身子不太爽利,所以学院就由我来打理。自从我接手学院后,徐山长就一直没在青松学院,所以也没空去拜见。” 徐山长不在乎的摆摆手,“客气了,我这也是觉得最近学院的发展受到了些阻碍,所以回来处理一下。” 这阻碍就是他们云鹤书院吧? 身边跟着的徐风起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很差,笑面虎往往是最可怕的。 白悠悠眼底闪过冷嘲,“我们学院最近发展的很好,有阻碍确实是要处理,要不真是耽误事。你看我们学院,处理完之后发展的多好。” 徐山长深吸一口气,这白悠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文启一次次的栽在她手里。 “没想到白山长年纪轻轻,做事倒是如此痛快,当真是和我一个做法。”徐山长突然顿住脚步,笑着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毫不在意,“我的心里只有云鹤书院,有人要是想对他不利,那么我也只能出手。”眼神随即变得冰冷。 站在对面的徐山长也收敛笑意,二人之间似乎有刀剑相拼的声音。 徐风起站在他们身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没想到,云鹤书院真从当年那个穷破书院变成现如今的样子。”徐山长环顾四周,发现之前老旧的校舍都已经翻新,还加盖的新屋,路面也修的平整。 和徐山长记忆中的穷酸样子差距很大。 “总是要一点点好起来。”白悠悠有些感慨道。 徐山长只见了白悠悠一面,就知道对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想要扳倒云鹤书院还是从长计议,小心别砸到自己的脚。 目的已经达到,徐山长也不多留,直接和白悠悠告辞。 白悠悠让徐风起去送送徐山长,被徐山长拒绝,白悠悠也不坚持,就目送徐山长一人离开。 直到看不见徐山长的背影,白悠悠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的传说不像假的,这个徐山长可真厉害,竟然直接上门来刺探情报,真是个人物。”白悠悠不知是敬佩还是嘲讽道。 “要是没点本事,能把青松学院一家独大的开到今日?” 白悠悠点点头,“等着考完试,一定要对入学的学子好好调查一番。这件事先不要同其他人是说,免得担忧。” 徐风起恩了一声,便要和白悠悠一起回书房,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徐山长回到青松学院,坐在屋子里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白悠悠虽然厉害,可是到底是少年,自己真想要让云鹤书院消失,就得从内部彻底的击垮它。 徐山长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帮自己一个小忙,让云鹤书院彻底的消失。 徐山长回到青松学院的消息,当日就传遍整个县城。 教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躺在二夫人的腿上吃葡萄,听完消息后就让小厮退下去。 转头对着美艳的二夫人道,“我的财神爷回来了,明日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我要亲自去拜见徐山长。” 二夫人长相狐媚,说话声音也嗲声嗲气,哪怕生了林长治,身材也和做姑娘时候一样,没点变化。 本来二夫人应该是妾,可是教谕命令府内所有人都称她为二夫人,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就变成了大夫人。 大夫人叫林可卿,是教谕姨母家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当初为了能和徐山长攀上关系,哪怕心中对林可卿并无爱意,也装出一副痴情模样,硬生生的把林可卿娶回家。 本来就是亲上加亲,加之姨母又为他介绍了徐山长,教谕一直客气的对待林可卿,到底没有半分亏待。 结果没多久,姨母家出了事故,教谕最先和姨母家疏远,不仅如此,以林可卿多年来没生出儿子为接口,迎娶一位美妾,就是现在的二夫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林若菲出门求救 要说二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刚入门就怀孕,十月怀胎产下林长治,可乐坏了教谕。加之二夫人最会撒娇拿乔,一下子就把教谕拿捏住。 在二夫人的煽风点火下,教谕对大夫人越来越不喜,念在她为自己还生下一个女儿的份上,一直把她扔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平日里不管不问。 二夫人就以正室的身份处理府内各项事务,可是到底不是名门贵族出身,说话办事都差强人意,导致家中常年入不敷出。 教谕本是很生气,可是在二夫人的眼泪攻势下,不得已开始把手伸向各大学院,常年和青松学院保持不交正当的金钱交易。 二夫人一听教谕说财神爷,就知道是徐山长回来了,赶忙从托盘中拿出一颗葡萄,认真的扒起来,把娇嫩欲滴的果实放进教谕嘴里,道,“这次徐山长怎么会回来?” “还能因为什么事,肯定是云鹤书院。”教谕吃着葡萄,口中含糊不清道。 白悠悠实在年少轻狂,不晓得徐山长的可怕之处,得到教训就会知晓有些人惹不得。 “云鹤书院最近太张狂,入学还要考试。长治还没通过,当真是可气。”二夫人知晓自己儿子被云鹤书院拒绝的时候,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幸亏没通过,要不然云鹤书院被徐山长打压的无法生存,长治还要转学,倒是麻烦。”教谕心有余悸道,幸亏他当时发现的早,要不然可真就要酿出大错。 “云鹤书院的山长到底是年轻,这么久都没给我们点油水,你看我的朱钗,款式还是去年的。”二夫人指了指头上的朱钗,让教谕去看。 教谕是男子,觉得那些朱钗都长得差不多,不懂女人明明有一大些,还要再买新的。话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我看着挺好看。” “你懂什么?”二夫人不满意的嗔怪道,“在夫人中早就不流行这个样子了。” 二夫人不知想起什么,眼波流转,摸着教谕的头发,温柔道,“老爷,家中最近真的很紧张,那两个铺子今年一点没有盈利,不如——我们把那个女人的嫁妆借来用用。” “你这个人——”教谕拨开二夫人的手坐了起来,“你怎么光想着可卿的铺子,那是她的嫁妆,我怎么好去动。” “你还口口声声可卿可卿的,我和儿子在你心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不行我们就离开林府,天涯海角,总有我们一口饭吃。”二夫人满脸怒意的站起身,做势就要往外走。 教谕一把拉住二夫人,怒道,“你每个月都要作上几次,还不腻歪?” 二夫人装作生气的在教谕身上打了两下,“人家嫁给你的时候都没有从正门进来。进了府,虽然都尊称我一声二夫人,可有几人心里是尊敬我的。出门在外,人家当面给我面子,背后都骂我是个妾。家中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我来管理,那个女人躲在院子里,守着自己那么大的家产,这么多年什么事都不管,只躲着清闲,你当我容易?” 二夫人越说越生气,她在府内是二夫人,可是出门在外,到底是个妾。那些夫人小姐,有几个正眼瞧她,仿佛和她说话都掉了身份。 自己的儿子作为教谕唯一的儿子,偏偏是个庶子,只要那个女人不死,自己到死都是个妾。 “那你说怎么办?她家已经败落,到底是我的表妹,我总不能太绝情。”教谕有些无奈,他这些年也腻歪了大夫人,每次见面一张臭脸,永远都没有笑模样。看见家里这么艰辛,一点不知道拿出嫁妆过来帮衬家里,到底是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 “那难道让长治一直是庶子的身份,你要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儿子,等着他以后走上仕途,这些多耽误他。我无所谓,那些夫人小姐瞧不上我,我不出门就是,你总不能让你唯一的儿子也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二夫人最近几年越发着急,儿子小的时候无所谓,现在已经上了学院,过几年肯定要考取功名,到时候庶子的身份会一直在他身上。 “你当我不在乎长治的身份,总不能杀了可卿吧?”教谕被二夫人逼急了,口不择言道。 “为什么不可以,等着林若菲嫁出去的时候,你多给些嫁妆,就算是弥补了。”二夫人继续蛊惑道。 “表妹到底是没做错什么。”教谕听到二夫人的建议,像是触碰到他另一个世界,他竟然犹豫起来。 “你当初娶她的时候,本来也不是因为喜欢她,难道不是为了权利。随后我进门,她就不再理你,她说是心仪你,可是哪有这种心仪的方式?”二夫人这些话经常要在教谕面前念叨几遍。 要说一句话说一次,也许不会当回事,可是有一个人一直在你面前说上十几年,难免会当成真的。 表妹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我,那么我又在顾忌些什么? 教谕开始纠结。 二夫人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现在教谕正在思考,她准备乘胜追击,“老爷,我知道你和大夫人这么多年,到底是顾念那一点的亲情。所以你不好下手,不如这件事交给我去做,到时候肯定她离开的没有痛苦。” 教谕思考了好一会,终于沉重的点了下头。 二人本以为商量这些事极为隐秘,不曾想教谕的大女儿林若菲把所有的话都偷听了去。 今日林若菲去看她母亲林可卿,刚进屋子就发现母亲咳嗽的厉害,便叫丫鬟去寻大夫。 结果丫鬟发现根本无法出门,因为二夫人有命令,要出门一定要经过她的许可,无奈之下只得去找二夫人。 一进门发现院子里没有丫鬟伺候,就想直接敲门进屋,结果在门口就听见了二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不想进去太尴尬,只得站在门口等着。 结果越听二人的对话越是心惊,她真想冲进去痛打二夫人,可是听着父亲都要改口,她心痛又无措。 不等听完就急忙跑走了。 大夫人正坐在屋子教训丫鬟,“以后我哪里不舒服,不要让大小姐担心,再等几年她就嫁出去了,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受苦。” 正说着话,就看见林若菲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脸的惊惶无措。 身边伺候的丫鬟一把扶住林若菲,大夫人关切的问,“不要紧吧,娘的咳嗽不要紧,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和二夫人起冲突。” 大概是听见母亲的话语,林若菲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她本想大哭一场,然后把这件事同母亲说说,可看见母亲那憔悴的神情,想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件事她不能同母亲说,她能怎么做,到底谁能救她的母亲? 突然,林若菲想到一个人,教谕最怕就是这个人,而且母亲和他到底有些关系,兴许他能帮帮她。 “母亲,我要出去一趟。”林若菲仿佛坚定了决心,对着大夫人道。 “你刚才没和二夫人说这件事?咳咳咳——”大夫人又重重的咳嗽起来。 林若菲急忙站起来轻轻拍打大夫人的后背,“母亲,你等着我给你抓药回来。珍珠,任何人给的东西都不要随意让母亲吃,东西一定要亲自经过你手。” 林若菲不放心的吩咐道,她之后的日子要时刻在母亲身边,绝对不能让母亲出事。 大夫人不知道林若菲出去一趟怎么就变了个样,奇怪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菲害怕母亲担心,摇摇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看你咳嗽有些担心。” 大夫人温柔的笑着,伸出瘦骨嶙嶙的手拍了拍林若菲,“娘不要紧,只是些小毛病。” 林若菲因为心里有事,赶紧和大夫人道,“母亲,我先不同你说了,我先出去给你抓药。”说完就唤来贴身丫鬟豆花,“你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要出门一趟。” 豆花有些犹疑,看了一眼大夫人,“小姐,我就这么去说,二夫人能答应吗?” 怎么会不答应,二夫人巴不得她出点事死在外边。 这话不能当着大夫人面说,只得不耐的摆摆手,“你去说吧,肯定能行。” 小丫鬟得了指令,应了一声就跑出去。 大夫人看见慌里慌张的小丫鬟,有些担忧道,“等着你出嫁那一天,娘一定给你挑选几个机灵的丫鬟。豆花看起来有些毛躁,到时候别惹出来乱子。” 当初林若菲选择豆花就是看她天真无心思,在这个府里生活,她已经见惯太多的腌臜事,实在不想身边的丫鬟还和自己有别样的小心思,于是就挑了豆花。 大夫人却不这样想,她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单纯才落得今日的地步,她不想女儿步她的后尘,想给女儿找一个机灵的丫鬟,可是女儿不听,自己无法,只得由得她去了。 没一会,豆花喜滋滋的跑回来,还没进门就喊道,“小姐,二夫人许了。” 林若菲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和大夫人告辞就急忙走出门去。 第一百五十章 互相利用是个环 关于母亲的大事,她一刻都不能耽误。 一出门就对车夫道,去同济药堂,那是离青松学院最近的一处药堂,到时候偷偷摸摸的走后门出去,直奔书院去寻徐山长。 车夫听到命令就朝着同济药堂过去,豆花不疑有他,只当林若菲要为大夫人抓药。 到了同济药堂,豆花先下了马车,然后又扶着林若菲下来。 林若菲对车夫道,你先等在这里,我要去药堂抓药。 车夫点头道,“小姐,我把马车停在那边树下,你等着出来去那边唤我便是。” 林若菲点头转身走进药房,一进药房林若菲就直奔后院过去,店里的人有些奇怪的看着林若菲,以为是大夫的熟客,倒是没有多问。 林若菲到了后院,对着豆花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办点事,你去和大夫瞧病,我一会回来接你。” 豆花有些害怕,“小姐,你要做什么去,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先去大夫那里瞧病。然后具体说说我娘的病情,说的越详细越好。”林若菲嘱咐道。 提到大夫人的病情,豆花有了信心,点点头,“小姐你一个人小心点,我马上去和大夫说说。” 林若菲相信豆花对大夫人一片真心,关乎大夫人身体的状况,豆花不会不上心。 林若菲来过几次这里,知晓药堂的后面还有个门,穿过去很快就能到达青松学院。 她快步朝着青松学院跑去,一路上只听见风呼呼的声音,她心里只想要快些找到徐山长,现在只有他能救自己的母亲了。 跑到学院门口,害怕惹人注意,特意拿出一块面纱遮住脸庞,只和开门人说要找徐山长。 开门人虽然好奇来的人是谁,到底是去通报了一声,很快就得到让她去见徐山长的消息。 徐山长坐在书房里喝茶,就看见林若菲蒙着面纱走进来。 见到徐山长,林若菲摘下面纱,恭敬道,“徐山长,我是林可卿的女儿林若菲。” 徐山长面上一片客气,心里已经乐开花,正愁用什么理由去见林若菲,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 徐山长面上慈善,急忙把林若菲引到座位上,“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徐山长,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林若菲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开始给徐山长磕头。 徐山长愣了一下,急忙把林若菲拉起身,“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先说事。” 林若菲眼中含泪,声音发紧,道,“徐山长,你也知晓我家的情况,求求你让我爹把我娘给休了吧,放她一条生路。”接着就把今日听见的事一一说给徐山长。 要说林若菲为何对徐山长这般信任,也是被母亲的事情逼的急了,觉得她父亲一定会听徐山长的话,想要徐山长在聊天的时候,给自己的父亲施压。 徐山长有些犹豫,呢喃道,“你先别着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去报官如何?”徐山长笃定林若菲不会去报官。 “这——他们毕竟还没有动手,如果二夫人真想对我母亲不利,我根本找不到证据。”林若菲有些苦恼,要不然她不会过来贸然来求助徐山长。 “可是,这到底是你的家事,而且现在如你所说,你只是听说这件事,怕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徐山长摆出一副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的样子。 “徐山长——”林若菲又跪了下来,“如果你帮我这次,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徐山长这次没有过去把林若菲扶起来,只是面上为难,“不是我不想帮你,只不过这次真是难办,这毕竟是你的家事,而且我也不能凭你听来的消息,就去过问。” 徐山长摇摇头,站起身让林若菲离开,“林若菲,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实在是无法帮你。” “徐山长,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若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豁出去了。 “这样的话——”徐山长开始松口,“你真的愿意什么都做?” 林若菲紧咬着嘴唇,痛苦的想着,哪怕徐山长想在这里要了她,只要能救她母亲,她什么都愿意做。 “我愿意——”说完眼泪就掉落下来。 徐山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目的已经达到,“坐起来说话。” 徐山长走上前把林若菲扶起来,对着她说道,“你也知道青松学院最近和云鹤书院有些不愉快,我想要云鹤书院永远都无法翻身,不知你能不能帮我?” 林若菲点点头,“徐山长吩咐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徐山长微笑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入读云鹤书院,和白悠悠或者萧巡中的一人发生奇妙的反应,事后再反咬一口便是。” 这就是要用她的清白来换回母亲的性命,林若菲又把嘴唇紧紧的咬住。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我觉得我们彼此也算是合作关系。”徐山长神情放松,他相信林若菲一定会同意的。 “好,只要徐山长能够救我母亲,我会入读云鹤书院。”林若菲下定决心,她知晓母亲已经为了她付出一切,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二夫人害死。 “这样最好,明日我就会到府上见你父亲,你放心。不过还有一件事,云鹤书院入学会有考试,到时候你好好准备一下。”徐山长半威胁半认真的嘱咐道。 林若菲点头,“只要徐山长答应救我母亲,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事。” 徐山长哈哈一笑,“这样我们也算各取所需。” 林若菲纵然万般不愿,也不得不点头同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不再久留,“徐山长,我先回去了。” “恩,明日我就会到你府上。” 林若菲头也没回的离开青松学院,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第二日一早,徐山长就如约来到教谕家。 林若菲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看着吃过药熟睡的母亲,觉得只要母亲能健康的活下来,她就算失了清白又算什么。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不开心,父亲从来不来看望母亲,偶尔过来一趟,母亲也会冷着脸把父亲赶走,一次两次,父亲最开始还会出现,后来就再也不来看母亲了。 林若菲以为母亲对父亲无情,既然这样,让母亲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母亲还不愿。 她不懂为何母亲还死守着父亲,最后得到什么,是父亲要和其他女人置她于死地。 徐山长在小厮的接引下到了正厅,教谕看见徐山长,热情的走过来客气道,“徐山长,好久不见,我今日正准备到青松学院去,竟然让徐山长来看我,当真是我的不对。” “我现在没有官职在身,让你来看我,多有不便。”徐山长嘴上这么说,可是行为上却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教谕眼底闪过诧异,但是很快敛去。走到徐山长身边坐下,对着丫鬟吩咐道,“把昨日刚送来的龙井茶拿出来给徐山长尝尝。” 教谕说完,转过头谄媚的笑着,“徐山长,咱们县到底有些偏僻,东西比不上皇城,您就将就一下。” “教谕,你还跟我这般客气。”徐山长装作发怒的样子。 “徐山长到底对我有知遇之恩,小生定不敢忘。” “说到知遇之恩,怎么没见你夫人?”徐山长朝着门口看去。 他和林可卿家到底是旧识,虽然对方家境败落,到底徐山长亲自来到府上,怎么也该见上一面。 教谕已经很久没有关注林可卿的情况,只知道她活在府里的一处偏僻的院子,至于过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他不在乎也根本毫不在意。 听见徐山长冷不防的提起大夫人,教谕不知该怎么回答,一下子愣在当场。 还是教谕身边的小厮激灵,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回徐山长,我们家大夫人昨日偶感风寒,一直都在咳嗽,刚找了大夫抓了药,现在夫人正睡着呢。” “既然病了,那我就不过去叨扰了,到时候麻烦教谕帮问候大夫人。”徐山长紧盯着教谕,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看到他木然的神情,看来昨日林若菲的话有八分可信。 就在这时,丫鬟把茶端了上来,分别端给教谕和徐山长。 教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山长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教谕在一旁热切的看着徐山长,期待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好字,可惜看到徐山长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放下茶杯。 “可是这茶不合徐山长的胃口?”教谕疑惑的问道,这是他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好茶,说是第一批的新茶,味道回味无穷,他喝着觉得不错。 可看徐山长的表情,这茶好像并没有那么好,难道——教谕心中一惊,他买到假货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狼狈为奸是一家 “教谕,这茶算是好茶。”徐山长看到教谕一脸期待的表情,放下茶杯说道,“只是还欠了几分火候。” “愿闻其详。”教谕没有其他爱好,唯一就好饮茶,可是好茶叶都上供到了皇城,能留下来的实在少之又少。 “这茶叶虽然是新茶,可是炒茶的方式却不是很对,虽然我不懂他们中有什么样的技巧,可是我能喝的出来。如果教谕真是爱茶,改日让我夫人从皇城带几包过来,这县城什么都好,就是喝不到好茶叶。”徐山长摇摇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怎么样。 “我也知晓送到皇城的都是好茶,可惜这里买不到。”教谕喝了一口,之前他一直觉得这茶香回味。 今日听到徐山长说这茶一般,自己也觉得茶水差了点什么,到底是有些别扭。 “你这个年纪也应该往上升一升了。”徐山长想要利用林若菲,总得先给林教谕抛出点诱饵,要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教谕听见这话,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有些期待的看着徐山长,“可是想要往上升,到底是需要有人运作一下。” “现如今的礼部侍郎甘玉泽同我关系不错,当年他是在我门下学习。我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要是能得到他的许可,你的职位再提高一下也不是不可。到时候你就要去皇城了,好茶可有的是。”徐山长诱惑着教谕。 教谕到底在官场多年,知晓徐山长此次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要帮他升官,肯定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徐山长,你要是有能用的到我的地方,直说就是。”算是给徐山长开了个口。 “我这次回来,发现云鹤书院竟然要盖过青松学院,本来想着把学院交给文启肯定没有问题。现在看来,还是要我回来好好管理一下学院。”徐山长有些气愤的说道。 教谕就知道徐山长肯定是因为书院的事回来,他这么多年见惯了徐山长的卑劣手段,知晓白悠悠肯定没有胜算,所以他要好好的抱紧徐山长这棵大树。 “那白悠悠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学院短时间内发展的这么好,不过徐山长既然你回来了,相信白悠悠也张狂不了多久。”教谕谄媚的对着徐山长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白悠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学院发展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他的优势,现如今云鹤书院不管在招生还是名声上都隐隐超过青松学院。想要一下子击垮云鹤书院,还是要从内部动手。”徐山长看了一眼教谕,眼神中闪过不知名的意味。 教谕看到徐山长看向自己,知道是想要他出力,他想不到自己能做些什么,“徐山长,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这样说虽然有些难办,但是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是吧?”徐山长开始开始打听林若菲的消息,“就是你和可卿的女儿。” 教谕愣了一下,不知道突然提亲林若菲作什么,只得点头道,“大女儿林若菲,不知道徐山长找我女人可有事?” “我有个计划,让你女儿女扮男装去学院读书,到时候出点小事故,让人发现云鹤书院竟然招收女子入学,到时候云鹤书院估计就撑不了多久。”徐山长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可是若菲到底是女子,真的去那种都是男子的学院,她的清白岂不是都没有了?”教谕的声音里带着激动,虽然他不喜林可卿,可是林若菲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总是有些感情的。 徐山长看到教谕生气,也没有生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叹道,“事成之后,这好茶可是应有尽有,最重要的事——”徐山长转向教谕,身子朝着他微微靠近,眼睛直视着教谕,声音有些变冷,“那个时候,你会有身份高贵的夫人和孩子。” 这就是让他用林若菲来换一个光明的未来,教谕有些犹豫。他对大夫人已经没有感情,所以她的死活完全不关心,他心里喜爱二夫人,可是二夫人的身份低微。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去皇城,那么就会认识不少达官贵人,说不定还能娶一门身份高贵的妻子,到时候——他可能有更多的孩子,而且带着林若菲去皇城,无人知晓她的过去,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婆家,这桩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徐山长看着教谕逐渐瓦解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思开始变化,现在自己只需要再给他加一把柴火就是,“用一个不疼爱的孩子,换一个锦绣未来,怎么想都不亏。” “我同意。”教谕下定决心点点头,“不过徐山长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到时候保证我能升官。”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是知晓我的脾气。”徐山长向来说一不二,要不也不会让教谕追随他这么多年。 “可是——”教谕突然有些犹豫,“若菲是个脾气很倔强的孩子,如果轻易让她去学院读书,估计她不会答应的。”教谕有些犯难,他好像很久没看见过若菲了,那个孩子自从长大后就和他越来越不亲近,因为她和大夫人住在一处,所以也很少去看她。 “人没有不会答应的事,重要的是给出多少筹码。”徐山长看了一眼教谕,他不能说昨日林若菲已经来找过他的事,只得一点点的提醒。 教谕摸了摸下巴,若是说林若菲在意的,估计只有大夫人了,那么利用大夫人就能把握住林若菲的命脉。 “看来教谕已经想到办法了。” “若菲应该是十分在意她母亲,只要我低头拿小,哄哄林可卿,估计事情就能成了一半。”教谕有信心道。 “不如今日就让我见见林若菲,毕竟后期很多事我还要麻烦她。”徐山长对着林教谕道,他得让林若菲知道他是唯一能够救她母亲的人。 教谕唤来丫鬟,让丫鬟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林若菲正在给母亲煮药,听见丫鬟叫她去见教谕,心中意外,要知道她爹已经很久没唤人来找她了,难道徐山长真的来了? “今日可是有客人来了?”林若菲询问引路的丫鬟。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丫鬟疑惑的问道。 看来真是徐山长来了,果真说到做到,林若菲说不清楚什么心情,跟在丫鬟后面慢慢的走着。 到了正厅,丫鬟把门推门,对着里面喊道,“大小姐来了。”转头看向林若菲,“大小姐,请。” 林若菲深吸一口气,抬步缓缓走进屋内,一进门,就看见她爹和徐山长坐在一处。 教谕看到林若菲走进来,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的女儿了,什么时候已经长成大姑娘,“若菲,这位是青松学院的徐山长。” “徐山长好。” “你母亲林可卿可好,她与我是旧识。” 俩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客气的聊着。 “母亲今日感染风寒,一直在咳嗽。” “可卿生病了,怎么没人同我说,来人,去把大夫叫来好好给大夫人瞧瞧。”教谕对着门外喊道。 “你这孩子,你母亲生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同我说?”教谕责怪着。 林若菲的双手握成拳头,她不信教谕不知道他母亲的病情,大概是因为完全不在意,所以即便周围的人已经说了千百遍,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女儿怕父亲事务繁多,母亲也不让用这点小事去叨扰父亲,所以就没有和父亲说。林若菲低下头,别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教谕在一边感慨道,听不出真心还是假意。 “不知父亲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林若菲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若菲你想不想去学院读书?”教谕犹豫应该怎么开口,如果她不答应,他就得从林可卿身上动手。 果真来了,林若菲速度的抬头看了一眼徐山长,只见他正默默的喝茶,倒是一副毫不相关的样子。 “女儿肯定是想去学院里见识一番,不过咱们县也没有女子学院,难道——”林若菲抬起头,装作天真的模样,“我们是要去皇城了吗?” “现在我们还不去,不过,你可以去云鹤书院读书。”教谕继续引导着林若菲。 “云鹤书院?”林若菲露出迷茫的神情,“那是女子学院?” “不是!”教谕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那是男子学院,你可以穿男装去那里读书。” “父亲,女儿不懂。徐山长在这里,为何我要去其他的学院读书?”既然要做戏,那么就做的真切吧。 “这还不是——”因为利用你吗,教谕在心里说出这句话,“徐山长学院名额已经满了。” “林若菲,是想让你去云鹤书院帮忙。”徐山长开口道,让教谕来说一直说不到点子上,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父女俩之间的利益了。 “女儿不愿意,那里都是男子,万一被人知道我是女儿身,清白可不是都没有了,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林若菲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谕使出连环计 “你放心,等着你去那读完书,咱们就要去皇城了。”教谕知道徐山长在这,不想把话说的太过直白,只得委婉的说到。 皇城?原来父亲就是和徐山长达成了这个协议? 看来父亲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连女儿都可以舍弃,可是为何自己的娘亲还不醒悟,一直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父亲,你让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反正现在用的到她,着急的是他们,而且还能拖延他们对母亲动手的时间。 教谕点点头让林若菲回去。 回到房内,林若菲的情绪一直不高,她真的很想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可是母亲现在身体不好,如果自己说出来,反而让母亲担心。 没一会,教谕竟然来了院子,豆花哐当一声推开门,喊了一声,“老爷来了。”表情跟见鬼一样。 也不怪豆花,主要是教谕实在是太少来这个院子,时间久到众人都已经忘了老爷还会过来。 这次教谕不仅是自己过来的,身后还跟着管家。 一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管家,你看看院子里这么空,多买一些花草放进来,花盆一定要碧绿色的,大夫人喜爱这个颜色。” “院子里怎么没人伺候?管家,明日找人牙子进来,多买几个丫鬟过来伺候着。” 管家跟着身后恭敬的听着,一一记下了。 一进屋,就被屋内寒酸的样子给震撼到了,他是太久没有来这里吗? 屋子里空荡荡的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多宝阁上什么都没有,就连铺在小塌上的垫子都是好久之前的,微微的泛着白。 教谕转头大声对着管家道,“管家,平日可是苛待了大夫人,你看看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东西可是被你们贪墨了?” 管家心里头这个冤啊,管家的明明是二夫人,大夫人屋子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二夫人说的算,他可是做不了主的,老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真是有苦难言,只得恭敬的低着头,“老爷,这就安排。” 林若菲冷眼瞧着,她不相信她爹不知道大夫人过得什么日子,这一切不都是在他的默认之下才发生的吗?现在需要利用到她,所以才过来看看他们过得如何,当着可恶。 “快把好东西都给大夫人拿过来,有什么短缺的你都给安排上。”教谕对着管家道。 管家赶忙点头,“老爷,看看可还有缺的物件,等着奴才一并都拿过来。” 大夫人因为身子不适,一直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老爷的声音,她挣扎的坐起来,对着外边喊道,“珍珠,你在外边吗?” 林若菲在外边听见母亲醒了,刚想要进屋去瞧,没想到被教谕一把推开,他直接走了进去。 “可卿,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你。” “老爷?”大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话说教谕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 “可是若菲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老爷来看她的事情,一般只有女儿的事,想到这里,大夫人一下子变得清醒,焦急喊道,“若菲呢,若菲去哪里了?” 林若菲听见母亲的喊声,急忙从外边走进来,坐在大夫人床头,握住母亲的手道,“母亲,我在这里,你且放心。” 大夫人看见林若菲无事,心下大安,“只要你无事就好。” 随后开始诧异,老爷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大夫人疑惑的看着教谕,好奇的问道,“老爷,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声音变得冷静,话刚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母亲,你不要紧吧?”林若菲面露焦急,“珍珠去给你熬药了,一会就能拿过来。” 教谕这是才发现,林可卿已经生出好多白发,当年那个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妇人。 教谕内心突然涌出一丝愧疚,他坐在床边,对着林若菲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大夫人说说话。” 林若菲本不想走,她害怕教谕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反倒让母亲忧思更重。 可是母亲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无奈只得离开。 大夫人其实心里根本不想看见教谕,可是林若菲年纪大了,是时候寻一户好人家。她这个时候不能惹老爷生气,万一二夫人在这个时期使坏,到时候给女儿寻了一处不好的人家,女儿的一辈子岂不是和她一样,全都完了吗? 林若菲离开屋子,她不知道母亲为何还想见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他把母亲害成这个样子的。 母亲明明是个漂亮的闺阁小姐,虽然心中喜爱父亲,可是她就没看出父亲对她没有一丝情意吗,所有的感情就是利用。 她如果有能力,想让母亲和离,带着嫁妆买一处院子,她相信哪怕就算只有他们二人,日子也一定过得有滋有味。 院门被推开,珍珠端着药走了进来,看见林若菲站在门口,好奇道,“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屋子可有人照顾大夫人?” 林若菲叹口气,紧锁着眉头道,“老爷在里面?” 珍珠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下,“老爷?那大夫人怎么办?” 林若菲拍拍珍珠的肩膀,“放心吧,他现在哪怕十万个不愿意,也会对大夫人好的。” 过了很久老爷才笑眯眯的从屋里走出来。 林若菲看着教谕的神情,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说动了母亲。要知道,教谕此人最是阴险,但是这张嘴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母亲心底应该是对这个男人还有一丝念想,要不然不会被她几句话就给说动。 教谕出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林若菲,笑着对她说道,“好好照顾你母亲,之后学院的事情就全都靠你了。” 林若菲眼底冰寒,面上还虚虚的应承着。 教谕大概心情很好,也没在意林若菲的回应是否走心,对着她道,“行了,你也赶紧进屋看看你母亲吧。” 林若菲得到了答复,急忙朝着屋内快步走去,一进到内室就看见母亲心情愉悦的坐在那里。 林若菲走过去问道,“母亲,那个男人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那个男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父亲。”大夫人点着林若菲的鼻子说道。 林若菲眼神变冷,要真的是她父亲,会为了利益把女儿推出去吗?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父亲? 可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同大夫人说,免得她会担心。 “母亲,他和你说什么了?”林若菲不依不饶,她一定要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你父亲今日给我低头认错了。”大夫人微微一笑,多年抑郁在心头的事情好像得到了答案,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 看着林若菲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大夫人拍了拍林若菲的小脸,“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是皱眉头,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跟着操心,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你未来的夫君吧。” “什么夫君?”林若菲不明所以,从哪里来的夫君,刚才教谕不是过来和母亲说要给她订婚吧。 “你父亲说让你去学院读书,到时候在那些男人中找一个如意郎君,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而且还有徐山长在一旁帮衬着你,为娘也就放心了。”大夫人看着林若菲道,现在只要自己的女儿好,让她做什么都行。 “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林若菲越听越是糊涂。 “你看我这记性,忘了和你说说。你父亲说了,让你去徐山长的学院读几日书,说那都是官家子弟,你顺便能好好考察一下男子的人品,自己给自己选一个如意郎君。” 不是云鹤书院,怎么又变成了青松学院? “母亲,可是那都是男子,你放心女儿一个人过去吗?”林若菲不知道女儿什么想法,好奇的问道。 “为娘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你父亲一起去学院里读书,因为和山长关系好,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大夫人仿佛想起了少女时光,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母亲,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会找到心仪的夫君啊。”林若菲内心腹诽,你和父亲在一起那么多,都没看出他是个什么人,我怎么可能发现。 “去看看总是好的,娘也觉得你不能一直憋在家里,我相信徐山长的人品,所以才放心的让你过去。”大夫人大概是话说的有点多,打了一个哈欠,“我的药今日怎么还没拿来?” “药已经凉了,我让珍珠再去温温。”林若菲现在一头乱麻。 教谕说了假话来哄骗母亲,让她答应自己去读书,之后就要听徐山长的安排去云鹤书院读书。 林若菲内心纠结,她如果完成徐山长的任务,到时候一定让徐山长在父亲面前提出,保住母亲的性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入学考试难不难 云鹤书院已经开始入学考试,参加的考生把学院内各个角落都坐满了,就连院子里都摆放了不少桌子用来给考生考试。 学子父母大部分都过来陪着,都在学院门外等候,家境好的会坐在马车内休息,家境普通的或站着或坐在地上,偶有交谈的父母,不过大多数都声音低微,害怕影响到在里面考试的考生。 林若菲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正认真的看题,这些题目并不很难,相反十分简单,比如问你如果你捡到一本书,你准备怎么处理,或者你喜欢哪种温馨的情景。 都是一些关于生活里的小常识,林若菲想着这到底是什么考试,却也认真的作答,不敢有一丝马虎。 今日她是自己一人来到云鹤书院考试,不像其他学子都有父母陪同,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来到学院,甚至要求跟她一起来的豆花都被她拒绝了。 她想好好享受这属于一个人独处的幸福时光,没有父亲的无情,母亲的忧伤,讨厌的二夫人一家,只有她自己,她实在是欣喜。 考完试,她也没很快的离开,慢悠悠的在学院内转悠。 林若菲恨自己不是男子,这广阔天地可以任由她驰骋,可惜她身份限制她去做很多事情,就在这时,从后面跑过一个学子,不小心把她撞到在地。 “哎呦!”林若菲一下子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撞到林若菲的人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已经跑的很远。 林若菲心中正大骂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面前伸过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还有好听的男声响起,“你不要紧吧?” 林若菲抬起头,就撞进一双氤氲的眼眸中,里面好像有星辰大海,让林若菲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久久没有出声。 萧巡看着面前这个看他看愣住的少年,用手擦了擦脸,自己脸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 林若菲这时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地上,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润,不好意思道,“不要紧。”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快站起来吧,地上有些凉。”萧巡继续体贴到。 要说萧巡平日里都是清冷的性子,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还不是因为昨日白悠悠所谓的考前动员大会,说为了给新生们一个温馨的体验,所有学子都要对今日考试的学子温柔相待,热情帮助,亲切关怀。 萧巡本来要去找白悠悠吃饭,正好看见一个少年趴在地上,于是只得上前询问。哪想到少年只是红着脸不说话,看来到底是年轻,应该是第一次出门,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害怕也不足为奇。 林若菲站起来,抬起头又撞进少年明亮的眼中,她能够清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铿锵有力,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若菲对今日自己奇怪的表现有些好奇,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心里觉得痒痒的,很紧张,脸上一直有可疑的红润。 萧巡看着少年并不大碍,正好着急去见白悠悠,于是拍了下少年的肩膀,道,“你不要紧吧,有没有摔坏?” 林若菲摇摇头,却没有吱声。 萧巡看见少年无事,便准备告辞,突然想起白悠悠说要对即将入学的学子温柔,又继续道,“期待你来我们学院读书。”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林若菲听到这句话,内心轰的一声被什么给击中似得,脑中只留有萧巡那俊逸的背影,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得到他。 要说林若菲之前对来云鹤书院读书还有些芥蒂,现在就完全期待到云鹤书院读书,她想要认识这个男子,想要知晓他的一切。 萧巡告别林若菲后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心里只想着赶紧看见白悠悠。 白悠悠此时刚收完试卷,正把所有的试卷都放在书房的柜子里。放好后就想到今日约着和萧巡一起吃饭,现在中午她偶尔会和萧巡或者彦仲一起吃饭,他们之前本就都是同窗,只不过后来种种原因她成了山长。 所以白悠悠哪怕和萧巡走的近一些,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倒是彦仲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都有些别扭。 刚推开门,就看见萧巡等在门口,正要推门进来,二人相视一笑,倒是默契。 “萧巡,没想到今年考生这么多,就连院子里都要坐满了。”白悠悠心情很好,她爹早上来看到学院的情景,开心的不得了,之后因为太累就回家去了。 “恩,相信再等两年,云鹤书院就可以开设分院,再过几年就能开进皇城了。”萧巡鼓励着白悠悠道。 “要是这样最好,以后我还要开女子学院,之前的计划开女子学院,结果种种原因一直没成型,等着学院壮大那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个愿望给实现了。”白悠悠眼中光彩璀然,一眼望去,便深深沉醉在其中。 萧巡看见白悠悠,嘴角就情不自禁的弯成一个弧度,等着开学的事情忙完,他该考虑他们俩之间的问题了。 “对了,我看一眼你出的题目,那些题目是什么意思?”萧巡想到试卷上的题目,有些奇怪。 “其实我主要是考察学子们的性格,还有一些方面的特长,倒和传统的考试有些区别。”白悠悠解释着。 “性格和入学有什么关系?”萧巡不是很明白,白悠悠脑子里总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 “当然有关系了,比如有些人心情一直很不好,可是自己却不觉得是问题,其实这种就是大问题,严重的话会引发更严重的疾病。”白悠悠说的就是现代的抑郁症,哪怕是在现代,很多人对抑郁症的理解都不够清楚,觉得你心情不好说因为你心胸狭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古代这个时候,更不可能有人对抑郁症有所了解,白悠悠只能通过简单的考试来提前了解学生的各方面情况,及时给予纠正和正确的引导。 还有些学子可能根本不适合集体生活,这样的话不如在家中请一位先生,单独学习可能效果更好,所以白悠悠才要准备考试。 当然,这次的考试和上次对林长治的考试目的完全不一样。 萧巡听得云里雾里,可是看着白悠悠说的很认真,又不好意思扫兴,只得跟着认真的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俩人一路谈笑,就朝着食堂走去。 话说自从林若菲见过萧巡一面,回去后一直魂不守舍,她在这个县城从没见过这样优秀的少年,仿佛春日的清风一样吹过你的面颊,温柔又不刻意,让人莫名的期待。 云鹤书院入学考试的第三日就是公布成绩的日子,林若菲早早就准备好去查看成绩,没有看见学子们争抢着去看榜单的情形,只看见一切都井然有序。 白悠悠早就觉得每次出榜单都要早早的等在那里,可是古代没有电脑,不能输入密码查询,于是就想了一个利用人力的办法,既可以让学子们查到成绩,还能让学子们的成绩保密。 白悠悠让所有的夫子出动,又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学子维持秩序,把每个考生的成绩单独写在一张纸上,上面有考生的成绩,是否通过考试,以及祝福语。 每张纸都是折叠起来的,外边写着考生的名字。 来查询成绩的学子排成一队,然后挨着上前去说自己的名字,夫子就会找到相应的成绩单交给考生,为了避免重复领取,只允许考生去领。 林若菲站在队伍后面,跟着队伍快速的前进,没一会就到自己,“林若非。”和现在名字一样,只不过菲字变成非,倒是没引起别人的怀疑。 面前的夫子快速找到了林若菲的成绩单,然后双手奉上交给她。 林若菲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找到一个小角落,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在看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成绩单,只见上面写着,“恭喜,考试通过!”几个大字。 林若菲没由来的开心,原来这就是读书的感觉,满满的成就感。 下面还写着一句赠语,“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林若菲仔细读了两遍,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学院的方向,只要入学就好,其他的一切事都无所谓。 再之后的日子就简单很多,林若菲已经考过了云鹤书院的入学考试,之后的日子是难得的安宁。 父亲每日都会来看母亲,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教谕甚至有好日都歇在大夫人处,二夫人难得的没有出现。 院子里已经种满了好好草草,还有不少母亲喜爱的鲜花,一眼望去,满眼绿色,让人觉得生活充满生机。 丫鬟也比之前多了很多,院子里每日都热热闹闹的有人在收拾着。 屋子里的摆设也多了起来,所有的家具都焕然一新,偶尔还有父亲的烟斗留在桌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见钟情对萧巡 林若菲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在梦中一般,恩爱的父母,宽裕的家境,自己有心仪的男子,每日可以去书院看见他,所以的一切都是这般美好,让人不忍心破坏。 和大夫人院子里喜气洋洋的景致不同,二夫人那里却是十足的低气压,下人们都知道二夫人这几日心情不佳,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个不小心惹怒了二夫人,被二夫人发作。 二夫人不仅生气老爷每日去大夫那,最生气的就是为什么连林若菲都能考进云鹤书院,而自己的儿子却不行,这让她心里的嫉妒之情拼命的爆发,谁在这个时候惹到二夫人不快,只能算是他倒霉。 教谕这几日也不爱去二夫人那里,他没说利用林若菲换取功名的事,二夫人只是看见他每日往大夫人处跑,以为他们旧情复燃,没少来作他。 有一日二夫人竟然把他要用的公文给撕掉了,结果被上级好一顿臭骂,要是以前二夫人小意温柔一番也就罢了,可是这几日他去大夫人处,越发觉得女子贤良淑德的重要。 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和她聊聊,生活中的烦恼能帮他解忧,琴棋书画都能说上一二,这在以前教谕会觉得大夫人仗着家境优越而特有的显摆,可是现在他发现这是另一种温柔,每日在大夫人处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觉得这里很是舒心。 二夫人发现以前的招数都不管用,就开始拿着心下人撒气,没几日的功夫已经发卖了好几个丫鬟,搞得其他的下人人心惶惶。 林若菲此刻正沉浸在难道的家庭温馨中,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她暂时也不想戳破这个气泡,她想要母亲在这快乐的环境中多生活几日,哪怕后果是用她的清白来承担,她也是愿意的。 很快到了入学的日子,大夫人给林若菲准备了几大包衣物,一边打理一边道,“学院不能带小厮,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轻易和学子起冲突,你是去学习的,不是去和人家吵架的,再说真要动起手来,你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方便。” “母亲,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林若菲笑着点头,这几日母亲已经把这些事反复的絮叨了好几遍,实在是太过担心她了。 “你别嫌弃娘墨迹,这都是为了你好。当初我去学院的时候有你爹陪着,你这次是自己一人,娘能不担心你吗?再说徐山长就算是照顾你,也不能每日都陪在你身边。再有就是洗澡,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再学院内洗澡,等着回家再说。”大夫人一直以为林若菲是去徐山长的学院,她也一直没揭穿,就说去学院。 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教谕安排的人,没有人敢在大夫人面前多嘴。教谕第一日就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道,“只要是二夫人屋内的人过来,不管是谁,都不让进。如果要是在大夫人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直接打死当场。” 这话到底传到了二夫人的耳朵里,教谕的本意是让人不要多说话,免得大夫人知晓让女人去了其他学院,过来和他闹,到时候林若菲也起了反抗的心思,他的官职可就飞了。 这话在二夫人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二夫人把这当时一种对大夫人的保护,自己前几日刚刚提议要毒杀大夫人,教谕就给大夫人派丫鬟派老妈子的,要是不同意当时就和自己直说,为何现在做出这假惺惺的举动,当真让人不耻。 府里的三人各怀心思,倒是莫名的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和谐。 大夫人继续絮叨着一些注意事项,女儿第一次离开她身边,她实在舍不得,可是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总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若菲,如果在学院内看见有好人家的孩子,到时候一定要和娘说。”大夫人委婉的提点道。 林若菲脸色通红,脑中浮现出那个少年的浅笑的模样,可惜自己还不知他的姓名,等着明日入学见到那少年,一定要好好问一下。 大夫人看见林若菲脸色微红,只当她年少不好意思,也不再多说,她相信女儿的眼光,一定能为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 “若菲,不用不好意思,感情是争取来的。”大夫人想了一下她和二夫人的差别,她们二人都喜欢老爷,可是她只是默默的跟在老爷身后,二夫人却是热烈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别。 老爷也觉得二夫人热情似火,似乎更爱他一些,而自己的小意温柔,到底是少了些火候。 林若菲仔细思量了母亲的话,觉得这一定是在和二夫人的较量中得到的经验,她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感,也觉得母亲的话有几分道理。 男子都浅薄,只爱那热情的女子。 第二日一早,林若菲就坐在家里的马车去了学院,因为学院不能带下人,豆花在家里哭了好久,害的林若菲每日还多出一项工作,安慰豆花。 刚下马车,就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云鹤书院的学子,这些学子看见有新生过来,就热情的迎上去,帮着学子拿包裹,然后把学子送到寝房。 林若菲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那翩翩少年,拿着包裹也不理其他过来问询的学子,直接朝着那少年走去。 “你不是那一日跌打倒的人吗?”萧巡认出面前这清秀的少年,拿起她手中的包裹道,“我带着你去寝房。” 林若菲也不客气,走在萧巡的身边,问道,“师兄,你来云鹤书院多久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巡,来云鹤书院一年了。”萧巡一边说着,脑中浮现出被白悠悠救回的样子,那小小的少女明明很害怕,还一脸正气的让周围人放开他。 林若非跟着萧巡的身边,转头就看见萧巡上扬的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学院内熙熙攘攘,却井然有序,因为不许家长入内,大门外停留了不少等待中的家长。白悠悠站在寝房门口正在检查秩序,远远就看见萧巡带着一少年——等等,白悠悠去瞧,这哪里是少年,明明就是少女。 因为同是女人,所以白悠悠对女扮男装很是敏感,她可以很肯定走在萧巡身边的是个女子,看着那女子看萧巡的眼神,都要贴在他身上,一看就不对劲。 白悠悠心里舒服,越看越生气,于是冷着脸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萧巡看见是白悠悠,笑容更甚,道,“白山长,我带着新生去寝房。”一脸的自豪,自己这么能干,白悠悠应该好好夸赞他一下。 林若菲转过去看白悠悠,心里一惊,这白山长怎么——看起来是个女子? 白悠悠看着林若菲费解的眼神,知晓她对自己的身份肯定也有所怀疑,女子这方面最是敏感。 白悠悠急忙调整情绪,尽量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这位学子怎么称呼?” 萧巡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问过少年的名字,于是也转过头去看林若菲。 林若菲感受到萧巡递过来的目光,心中激起一阵涟漪,笑容在脸上在逐渐放大,道,“白山长,我叫林若非。” “果真是好名字,行,萧巡你送林若非去寝房吧。”白悠悠对着萧巡道。 萧巡点点头,“林师弟,这边走。” 林若菲笑着点点头,跟在萧巡身后走进寝房,不知道为何,林若菲回头一看,发现白悠悠也回头瞧着她,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包含无尽深意。 白悠悠心里惊涛骇浪,这林若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伪装身份来云鹤书院,如果被人发现林若菲是女子,到时候出事的可就是云鹤书院。 难道——白悠悠脑中快速闪过徐山长那张脸,难道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看来要找人去查查林若菲的情况了。 今日不仅是云鹤书院入学的日子,也是青松学院入学的日子。 徐山长站在门口看着隔壁学院那熙攘的人群,心中愤恨,用不了几日,云鹤书院就不复存在了。 和云鹤书院那边喜气洋洋的景象不同,这边不少学子都耷拉着一张脸,看起来并不开心。要知道,不少学子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没被云鹤书院入取,不得已只得来打青松学院。 徐山长心中愤懑,可是毫无办法,要是这些学子也不要的话,今年学院报名的人数就太少了,无奈之下,只得招收这些学生。 徐山长站着门口看了一会,就对着身后的文启道,“这里你来管着吧。”便转身离开。 文启自从不用自己亲自对付白悠悠后,整个人状态就变得好很多,虽然不再是徐山长的得力助手,可是也不用每日想着怎么对付其他人,大概是心里没事,竟然还比之前胖了不少。 文启看了一眼云鹤书院的方向,再看看自己学院的情形,之后就看到底是白悠悠更厉害,还是徐山长更凶狠一些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竟然出现第三者 自从林若菲来到云鹤书院后,白悠悠就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每到休息的时候,林若菲就会粘着萧巡,“萧巡师兄,你看看这道题目是怎么回事?” “萧巡师兄,一起去吃饭。” “萧巡师兄,你今日回答夫子的问题真是太好了。” “萧巡师兄……” 萧巡发现林若非真的很喜欢缠着他,可是看着他瘦瘦小小,估计在家也是极受宠爱的孩子,第一次来到学院读书,一个人会害怕,所以老跟在他后面。反正大家都是男子,到底是无所谓。 白悠悠可不这么想,她知晓林若菲是女子,天天跟在萧巡的屁股后面,明显就是目的不纯。 就比如今日—— 刚刚她正在和萧巡聊天,林若菲就从后面飘了过来。 “萧巡师兄,你要去哪里?” 白悠悠翻了一个白眼,她还站在萧巡身边,难道就没看见她吗? 可能是白悠悠的心声过大,林若菲终于看见站在萧巡身边的她,惊讶道,“白山长,你也在这,不好意思,我刚没看见你。” 白悠悠只得故作大度道,“不要紧,毕竟我比较不起眼。” “萧巡师兄,你是要去食堂吃饭吗,我能同你一起去吗?”林若菲故作弱小,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悠悠的回话直接被无视了,“不好意思,今日我和萧巡有些事情要谈,你和其他人先去吃饭吧。”到也不客气。 “可是——我只和萧巡师兄比较熟悉。”林若菲可怜兮兮的回着。 “林若非,学院就是让你快速成长的地方,你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吃饭的。”白悠悠就不喜欢这种装柔弱的人。 “可是——”林若菲还想说点什么,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萧巡。 只见萧巡还是一副清冷的表情站在那里,怕惹得他厌烦,于是出声道,“那好吧,我自己去吃饭,萧巡师兄,我先走了。”眼角已经变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林若菲转过身眼神开始变冷,她看上人绝对不会跑得掉。 看到林若菲走远,萧巡好笑的看着白悠悠,“你对学子一向都很温柔的,怎么有些针对林若非。” 白悠悠此刻真想把萧巡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林若菲明显是在勾引他都看不出来,可是也不能和萧巡说林若菲是女子的事,万一他真的对林若菲有别样的感觉,那对于她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我对他也没有不温柔吧,只不过建立学院这么久,觉得她有些太粘人了。”白悠悠解释道,当然这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萧巡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萧巡愿意帮助林若菲,只是因为林若菲看起来瘦瘦小小,和当初白悠悠给她的感觉一样,爱屋及乌,他就想要帮助林若菲,倒是未曾多想。 俩人吃完饭,就在学院里散步。 远远就看见彦仲似乎和林若菲起了什么冲突,二人好像吵的很激烈。 白悠悠和萧巡对视一眼,就朝着正在吵架的二人走了过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看你是新入学的,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彦仲咬牙道。 “你没看见我,撞到了我身上,我还不能和你讲理讲理吗?”林若菲仰着头,像一直刺毛的小猫。 “小山长,你可来了,你来评评理。”彦仲一眼就看见白悠悠和萧巡,对着白悠悠喊道。 白悠悠本想悄悄的走过去,正好让萧巡看看这女子的真面目,没想到彦仲这个不争气的,吵架都吵不过吗? 林若菲回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萧巡,还有他身边那个碍眼的白悠悠,马上切换一副受尽委屈的白莲花模样。 “萧巡师兄——”林若菲朝着萧巡跑过来,作势就要抱住萧巡。 白悠悠一把拦住林若菲,搂住了林若菲的肩膀道,“林若非,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菲看见没抱住萧巡,很是不开心,冷着脸道,“我好好在路上走路,结果这个人就走过来撞到我。” “我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不也给你道歉了吗?”彦仲第一次遇到这般不讲理的人,自己确实不小心撞到了她,可是她竟然不依不饶,一直在那无理取闹,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人。 “你要是把人杀了,然后道歉有用吗?”林若菲怒目而视,她在家里受委屈就算了,凭什么来到学院还要受委屈。 “你这不就是不讲理,我又没杀了你。再说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了。”彦仲真心觉得新来的学子实在够麻烦。 “白山长,你可听见了,他说没杀了我,难道他还想杀了我?”林若菲开始无理取闹。 白悠悠有些头疼,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林若菲确实有点过了,只得安慰道,“彦仲,你过来给林若非道歉,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不许再吵架。” 林若菲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萧巡,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得低下头温声细语,“刚才也是我不够小心,没有好好看路,让彦仲师兄撞到了我。”说不尽的委屈。 白悠悠和彦仲都诧异林若菲性格转换如此之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见林若菲主动道歉,彦仲也不好不依不饶,只得点头和好,然后和白悠悠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林若菲看了一眼离开的彦仲,又转过头去看萧巡,想越过白悠悠去和萧巡说话。 白悠悠看出林若菲的意图,急忙拦住林若菲,貌似关切道,“林若非你不要紧吧,刚入学肯定有很多不习惯,如果哪里有不习惯的地方,直接来找我就是。” 林若菲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悠悠道,“我很习惯,而且特别喜欢这里。”说完还转头去看萧巡。 白悠悠要是还不明白那这么多年可是白活了,她有情敌了。 “谢谢白山长今日帮我解围,我要去上课了。”说完脸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就从白悠悠身边跑开了。 萧巡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几人的互动,他发现白悠悠好像格外在意林若非,不会—— 萧巡心中一惊,白悠悠喜欢这样的男子? 这么想着心里有点不舒服,走过来冷声冷气道,“我发现你很在意林若非。” 白悠悠正想着怎么处理林若非,冷不丁的听见萧巡的话,下意识的就回答道,“是啊。” 这下子萧巡可真生气了,看来要快点确定和白悠悠之间的关系,要不然,这个女人的想法可真多,“那我先走了。” 白悠悠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萧巡的话,心中直骂这不是个傻子,难道就没看出来林若菲对他的兴趣更大吗? 萧巡气鼓鼓的回到了教室,想着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自己长相俊秀,身材高大,身份也比一般人尊贵,白悠悠怎么会喜欢那种跟弱鸡一样的男子。 彦仲大概看出来萧巡脸色很臭,悄悄的凑过来道,“你怎么了?” 萧巡不是个愿意吐露心事的脾气,可是他和白悠悠之前的事也就彦仲知晓,犹豫了半响才道,“白悠悠对林若非格外特别。” “就是刚才在门口和我吵架的那瘦小男子?”彦仲倒也不客气。 萧巡点点头。 彦仲一下子就提起了好奇心,“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日上午,她就有些针对林若非,刚才的事也是,也特别针对他。”萧巡想了一下,对着彦仲道。 “针对?”彦仲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觉得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那个人那样不讲理,估计小山长也不喜欢他。当初怎么就把这种人给招了进来。”彦仲现在对林若菲的意见很大。 “不是,针对也是一种格外的关注。”萧巡知道跟彦仲解释不清楚,你格外针对一个人,就说明你对这个人有些在意,所以才会去关注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彦仲仔细想了想之前看的那些画本,里面的二个男子想要在一起,总要经历不少其他男子和女子的纠缠,最后千辛万险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林若非就是挡在白悠悠和萧巡之间的绊脚石吧。 “我觉得小山长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差。”萧巡的长相性格和林若非实在相差甚远,彦仲无法相信白悠悠会看上那种人。 萧巡叹口气,他知晓白悠悠是女子,可是彦仲不知道。 这时夫子正好走了进来,萧巡也不再和彦仲聊天。 只不过一节课上,萧巡的脑子里都想着如若白悠悠喜欢上其他男子自己可怎么办。 话说那边白悠悠也很惆怅,她得找一个靠谱的人去调查一下林若非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一来就缠着萧巡不放手。 徐风起看着坐在桌子旁的白悠悠一直在唉声叹气,走过去问道,“白山长,怎么了?看你心情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白悠悠强挤出一丝微笑,“无事。”为感情伤神这种事还是别说了吧。 徐风起也不离开,直接坐在了白悠悠身边道,“你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说,好在我年长你几岁,有些问题说不定我会知晓答案。”一副亲切的老大哥模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悠悠找人帮忙 “还不是因为——”白悠悠差一点就把萧巡的名字脱口而出,幸亏尚存的理智让她及时反映过来住了嘴。 “因为谁?”徐风起睁大眼睛,看着白悠悠。 “因为林若菲。”白悠悠灵机一动,“徐先生,我觉得林若非有些不对劲,我怕他和徐山长有些什么瓜葛,你能去帮我查查林若非的底细吗?” 白悠悠其实只是好奇林若非为何会来他们学院,为了避免徐风起对她产生怀疑,只得拿出徐山长的名义。 提到徐山长,徐风起的神情也有些凝重,趁着招生的时候安排进来自己人,然后必要时候给学院添乱子,这主意怎么看都像是徐山长能干出来的。 “既然小山长你怀疑林若非,那么我就去查一查他的底细。”徐风起想了想,这件事估计也就他能够办好了。 白悠悠眼神一亮,笑着和徐山长道,“那就多谢徐先生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不要引起她的注意。” 徐风起被白悠悠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吸引过去,一时看愣倒是没说话。 白悠悠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徐风起,“徐先生,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徐风起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无事。”倒是不再多说一句。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林若菲的关系,白悠悠和萧巡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有些奇怪。 白悠悠能看出来林若菲是女子,而且对萧巡抱着别样的心思。 萧巡以为白悠悠对林若菲格外关注,应该是喜欢林若菲。 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奇怪的冷战之中。 白悠悠坐在书房内忧伤,一直这样也不行啊。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自己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童养夫,难道就要拱手让人,这不是她白悠悠的作风。 想到这里,白悠悠觉得她应该积极的来处理这件事,于是她立马出门,去寻彦仲。 彦仲正在看画本,这几日他也瞧出来白悠悠和萧巡之间有些不对劲,作为朋友又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们,只得一个人躲在后院偷摸的看着《霸道王爷爱上俺》这种小画本。 白悠悠找了半天才看见后院躲在角落里的彦仲,后院的草地已经被学子们拔的干净,彦仲别出心裁的做了好几个小花园,现在的后院倒是和以前大不一样。 不过因为学院里都是男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很少有人愿意伺弄花草,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让白悠悠安排给了彦仲。 彦仲最开始也是反对的,可惜反对无效。 白悠悠来到后院,就看见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正开的旺盛,走了半天才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彦仲。 “你在这做什么呢?”白悠悠出声问道。 彦仲正看到热烈之处,突然有人问话,吓了一跳,急忙把手中的书往身后去藏。 白悠悠直接伸出手来,“拿来。” 彦仲知道挣扎也没用,直接把小画本送到了白悠悠手上。 白悠悠看着狗血的封面撇撇嘴,她没想到彦仲有这个爱好。 “还不是为了你和萧巡,要不我才不会看这种书呢,你知道这书有多难得到,我可是费尽了极大的心血。”彦仲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白悠悠知道彦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萧巡好,可是自己却不能说出自己的是女子的事实,莫名的对彦仲有些愧疚。 “彦仲师兄,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白悠悠想了一下,能帮助她的估计只有彦仲了。 听见白悠悠有事,彦仲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把白悠悠手中的书给抽了回来放进怀里,然后又打扫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这才开口道,“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是。” “彦仲师兄——”白悠悠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都是要说的,“你有没有觉得林若非有些特别。” 彦仲眼神一亮,果真来了。 看来真如萧巡所说,白悠悠对林若非的感觉是特别的。 “你觉得——林若非怎么个特别?”彦仲小心翼翼的询问,他首先要确定白悠悠对林若非的心思。 “就是觉得她的一些行为举动,都很特别。”老是缠着萧巡这还不特别吗?白悠悠心中真想骂彦仲是个猪头。 彦仲仔细想了想,和他吵架的时候他也发现这小子有点奇怪,可是之前完全没在意过这个人,要说特别的话,学院里特别的人实在太多了。 白悠悠却只看见了林若非特别,难道是真的对他很关注? “小山长,你今日过来找我是什么事?”彦仲有些心疼萧巡,还是问问白悠悠找他到底什么事吧。 “那个——彦仲师兄,你有没有发现林若非对萧巡特别关注?”白悠悠终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有问题明明可以去问夫子,她偏偏要去问萧巡,还有就是什么事都去找萧巡。” 彦仲听着一头雾水,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打断白悠悠道,“你觉得林若非对萧巡很特别?”这都什么跟什么。 白悠悠点点头,“我觉得林若非心仪萧巡。” 彦仲彻底傻眼,这剧情的走向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白悠悠也看出来彦仲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林若非一入学,就只缠着萧巡,和自己同期的学子玩的也不好,有事没事就去找萧巡。我觉得林若菲肯定是喜欢萧巡的,所以我想让彦仲师兄帮个忙,帮我拦着林若菲,别去缠着萧巡了。” 彦仲这次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萧巡一直误会了,白悠悠关注林若菲是觉得他喜欢上了萧巡,“那我怎么拦着林若非?”既然是朋友,还是帮忙帮到底吧。 “林若非说不定是因为入学的时候萧巡帮过他,所以对萧巡额外有好感。彦仲师兄,你看见林若非想要缠着萧巡的话,能不能帮我挡住她?”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的恳求道。 “原来是这样。”彦仲若有所思,怪不得白悠悠关注林若菲,原来是吃醋了,“好吧,下次再看见林若非缠着萧巡,我就帮你处理。” “多谢彦仲师兄。”白悠悠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你也别躲在这里看书了,我们一同去教室吧。” 两个人刚走到前院,就看见林若非和萧巡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白悠悠和彦仲对视一眼,彦仲回了一个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办好的表情,就朝着萧巡那边冲过去。 林若非正和萧巡说的愉快,就看见一个黑影冲过来,下意识的就想往萧巡身边躲,结果这黑影竟然一把抱住了林若非。 远处的白悠悠有种没眼看的神情,还好彦仲不知林若菲是女子,要不然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若菲哪里被男子这样抱过,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彦仲,大声道,“你要做什么?” “林师弟,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和你和好,以后我们一处玩吧。”彦仲热情的对着林若非说着。 林若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悠悠,眼神变冷,一定是这个女子想的法子,当真可恶。 萧巡这时也看见了白悠悠,刚想要过去和白悠悠说话,可是想到林若非还在这里,心里莫名的不开心,白悠悠一定是看见林若非才过来的。 半晌没听见林若非的回答,彦仲抓着她的肩膀问道,“林师弟,你不会还生我气吧。” 林若菲嫌弃的把彦仲的手拿开,有些生气道,“彦仲师兄,我不生你气了,不过你能把手拿开吗?” “好好好,我是看着你和萧巡一处说话很开心,就跟着过来了,以后咱们一起玩。”彦仲自来熟,就热情的走在萧巡和林若菲中间。 白悠悠看见彦仲已经成功的打入敌人内部,也笑着走了过去,“你们刚才说什么这么开心?” 林若菲翻了个白眼,刚才你离着这么近,说什么你还没听见吗?可是萧巡在她身边,于是客气道,“白山长,彦仲师兄说要和我们一起玩。哎呀,对了,萧巡师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们之间再来一个人呢?”语气倒是有些亲昵。 萧巡看见白悠悠过来没和他打招呼,倒是先和林若菲说起了话,心里不爽,语气也跟着有些冷淡,“无所谓。”说完谁也不理,就径直离开了。 林若菲看见萧巡离开,也急忙跟了上去,“萧巡师兄,你等等我。” 彦仲看了一眼白悠悠,无奈的摊了一下手,也跟着追了上去,“林师弟,你等等我。” 白悠悠无奈的捂住脸,徐风起你快查查林若非是什么来路,她快要受不了了。 之后的日子,学院里经常能看见三人组合,林若菲紧紧的贴着萧巡,彦仲又紧紧的贴着林若菲。 虽然有些怪异,可是学院里都是男子,经常一起打闹,倒是没引起人的注意。 彦仲跟着俩人好几日,只觉得疲惫不堪,林若菲别看瘦瘦小小,可是体力是真的很好,能够黏住萧巡于无形,别说萧巡,他都经常被林若菲的神出鬼没吓一跳。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彦仲吓跑林若菲 “不行,我得找萧巡谈谈,这样可真是要累死我了。”彦仲心想到,好在他和萧巡关系不错,让萧巡躲着点林若非,也省的自己这么辛苦。 彦仲也不顾夫子正在上面授课,直接做了一张小纸条扔给萧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下课后院见。 萧巡看见字条,眉头皱紧,他这几日觉得大家都很奇怪。 下课后,彦仲就迫不及待的把萧巡拉到了后院,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彦仲对着萧道,“你对林若非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萧巡不明所以。 “就是要在少主和林若非之间选择,你选择谁?”彦仲觉得还是直白一点问比较好。 萧巡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彦仲这不是说废话呢,林若非哪里比得上白悠悠,再说哪里有可比性。 彦仲看着萧巡半天没说话,以为萧巡开始对林若非关注起来,有点紧张,“萧巡,你别不是对林若非有点感想吧,你这怎么对得起少主?” 萧巡眉头依旧皱着,“我对他怎么会有什么想法?彦仲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 彦仲想,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继续隐瞒,要不萧巡和白悠悠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作为二人的好朋友,这不他想看到的场景,于是一五一十的把白悠悠的担忧说了出来。 萧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白悠悠竟然有这个担忧,他不禁有些失笑,白悠悠要是担忧女子还好,可是林若非到底是男子,兴许是白悠悠想得多了些。 “所以,你为了不让少主担心,离着林若非远一些。”彦仲提醒道。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通往后院的拐角处,林若非正走了过来,一边走着还四周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彦仲一把把萧巡推进角落,然后自己挺身而出,离开之前还一脸的牺牲的表情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和少主。”说完整个人就冲了出去。 “林师弟,你好,你怎么来后院了?”彦仲笑嘻嘻的走过去。 要是外人来看,彦仲此刻的表情就像纨绔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少男一样,说不尽的油腻猥琐。 林若非紧张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周围看去,发现后院空无一人,远远的站定,对着彦仲道,“你怎么在这里?” 彦仲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你看看周围这些花草,都是我来伺弄的,所以平日只有我在后院。倒是你,你过来后院做什么?” 林若非这才知道原来后院算是彦仲的秘密基地,她刚才明明看见俩人朝着后院走来,可是现在只看见彦仲一人,萧巡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来学院这么久,还没来过后院,于是过来瞧瞧。怎么样,这你也要管?”林若非语气不是很好。 彦仲这时拿起身边的一个很脏的木桶,对着林若非道,“我就是问问,毕竟你平时都跟在萧巡的屁股后面。”一边说着,脚步朝着林若非走去。 “你要干什么?”林若非有些紧张,彦仲不会趁着后院无人,就要对她不利吧。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掏点粪过来灌溉花朵。”说完还用下巴去点点了身边的花草,“你当他们怎么长的这么旺盛,还不是我每天一把屎一把尿的灌溉出来的。” 林若非看着彦仲离着她越来越近,尤其是看着桶的颜色真的很奇怪,突然觉得胃部有些不舒服,摆着手道,“你离着我远一些。” “林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些花草里面说不定还有林师弟的贡献呢。不信你闻闻你身边的开的最大的那一朵花,是不是特别芬芳。”彦仲恶趣味的说道。 林若非要被彦仲的描述恶心吐了,既然萧巡不在这,那么她可离着彦仲远一些,“你真是太恶心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彦仲终于把林若菲撵走,直到完全看不见林若菲的背影,这才回到刚才萧巡藏身之处。走过去就看见萧巡若有所思的表情。 “终于把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虫子给赶走了。”彦仲把那个桶扔在一旁,这个桶只不过用了很久,有些太旧了,他才不会用粪便去浇灌花朵呢。 萧巡一言不发,推开彦仲就准备离开。 “萧巡,我同你说的你可要注意一些。”彦仲不放心的在后面对着萧巡喊道。 萧巡背影很是决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彦仲看着身边一簇黄色的花朵,叹息道,“感情的事我这个外人不好插手,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够好,你们觉得呢。” 黄色的小花在微风的轻抚下摇晃着头。 到了晚上,白悠悠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她已经好几日没好好和萧巡说过话了,而且她发现林若菲粘人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她觉得就连彦仲就要拿她毫无办法了。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这是她和萧巡之间的暗号,已经好久没和萧巡聊天,白悠悠急忙走进内室,照着铜镜开始整理一下自己发丝,还好,还是美貌绝伦白悠悠。 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门口,轻嘘一口气,抬手推门,就看见月光下的萧巡站在那里,被银色光华笼罩的少年,如此清冷,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有些许温度。 “进来吧。”白悠悠闪过身子,让萧巡走进来。 萧巡也不客气,直接迈进屋子,坐在了他经常坐的位置上,默默的看着白悠悠。 房间一下子陷入奇怪的寂静之中,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白悠悠觉得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萧巡道,“你过来干嘛?” “过来看看你。” “你不是和最近和林若非走的很近。” “我和彦仲走的也很近。” 白悠悠被堵的没话说,有些生气道,“你也看过我了,看完就走了。” 萧巡失笑道,“我还没看够呢。” 白悠悠听见萧巡的话,脸色染上一层红润,“那你快点看够,然后走吧。” “看不够。” 白悠悠被萧巡话给逗笑了,“没发现你还这么无赖。” “我听彦仲师兄说了原因,你觉得林若非对我有意?”萧巡面上很平淡,可是眼底波澜闪动。 “你难道就一点没感觉到?”白悠悠诧异萧巡的迟钝。 萧巡开始思考,林若非确实经常出现。可是很多时候,林若非在他身边一直在说话,他根本没注意说些什么。 “说不定只是个少爷,第一次来学院不够习惯。”萧巡没有多想,毕竟他第一次以为自己是断袖的时候慌了很久,哪里会有那么淡定的断袖。 白悠悠觉得有必要和萧巡说说林若非的情况,要不真是被人给吃抹干净可能都不知道。 “你难道就没发现?”白悠悠斜着眼看着萧巡,男人不会这么迟钝。 “发现什么?”萧巡一脸迷茫。 “哎——”白悠悠无奈叹口气,“你就没发现林若菲是女子?”到底是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萧巡还是面无表情,怪不得白悠悠这么在意,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悠悠看着萧巡没吱声,又稍微大声的说了句,“她是女子。” “你在吃醋?”萧巡终于开口,问的却是毫不相关的问题。 “女子来我们学院读书,肯定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万一被人发现,咱们学院可要出问题。”白悠悠正经起来。 萧巡点点头,继续刚才的问题,“你真的吃醋吗?”倒是不依不饶起来。 白悠悠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避而不谈道,“你平日和她接触要小心些,她是女子,你的一些正常举动在他那里可能有格外的意思。” “恩——”萧巡回答的好不走心,他之前根本不知道白悠悠是在吃醋,早知道多多注意一下白悠悠的表情和心思就好,他真的太喜欢白悠悠这种在意他的心情。 白悠悠危险的眯起眼睛,“萧巡,你不会真的对林若菲有什么想法吧?” “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待怎么做?”萧巡眼里心里只有白悠悠,可是白悠悠很少会对他表达爱意,他实在是喜欢极了白悠悠在乎他的表情。 “我不会怎么做,你要是真喜欢别人,那我也不心仪你了。”白悠悠转过脸不去看萧巡,这小子最近有点飘。 萧巡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你这个人,你喜欢别人就好,我凭什么不能喜欢别人。” 当当当,外边传来让学子就寝的鼓声,萧巡看了一眼外边,对着白悠悠道,“总之不许你喜欢其他人。” 白悠悠撇撇嘴,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天气快要入秋,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凉意,白悠悠因为怕冷,早早就在褂子里穿上秋裤。 要说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秋裤,白悠悠别出心裁,拿出布料自己来做,舒服又保暖,不仅如此,她还给爹娘都做了一件,惹得母亲眼泪连连,直说女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大清早,白悠悠站在屋门口伸伸懒腰,她最喜欢的就是秋日的其后,天气不冷不热,一切都刚刚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林若菲设计落水 当然,如果看不见黏在萧巡身边林若菲,她觉得她的心情会更好。 “萧巡师兄,今日天气不错,一会他们要出去玩,你去吗?”林若菲跟着萧巡的身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萧巡。 萧巡自从知晓林若菲是女子后,就对她有些厌恶,正巧看见站在门口的白悠悠,不知什么心理,微笑的点头道,“好呀。” 白悠悠脸都要气歪了,这个该死的萧巡,明明答应她答应的好好的,竟然还要和林若菲一同出去玩,真是可恶。 这样想着,白悠悠气鼓鼓的转身走进屋子,门也被摔的哐当响。 萧巡嘴角莫名扯出一丝笑意,他是真的很喜欢白悠悠对他在意的样子。 一直在萧巡身边的林若菲也看出萧巡心情很好,她朝着白悠悠离开的房间看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萧巡露出这样的笑容吗? “萧巡师兄,那咱们下午一起走吧。”林若菲觉得自己应该加快攻势,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 “你也去问问白山长吧,要是她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萧巡站在原地不动了,面色冷凝的看着林若菲。 林若菲看着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萧巡,毫不在意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萧巡师兄,你刚刚还答应我要一起去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不好意思,白山长去我就去。”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直接就转身离开。 林若菲站在原地恨恨的看了一眼白悠悠的房间,都是这个女人,让萧巡师兄改变了想法。 为了让萧巡一起出去游玩,林若菲不得不使出手段,让最没有心思的大壮去请白悠悠。 林若菲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心里叹了口气,这和她当初的想法可是一点不同的。 最开始想着只有几人出去玩,到时候趁着没人的时候单独和萧巡在一处,然后趁机告诉萧巡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表白萧巡。 林若菲看了一眼前面的大队伍,这么多人,看来她找不到和萧巡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队伍的前面徐风起带领着,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李经纶,白悠悠和彦仲萧巡三人并排走着。 彦仲站在中间,觉得自己的位置实在太尴尬,他知道俩人还没和好,可是一直让他夹在中间,他觉得太难办了。 因为人多,所以彦仲也没法问俩人之间的问题,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想到学院附近竟然还有这样清幽僻静的地方。” “挺好。” “不错” “听说那边还有一个深水潭,之前可没见过。”彦仲继续道。 “是吗?” “真不错。” …… 彦仲放弃交流,太累了。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到了水潭边上。 白悠悠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没想到这里环境如此之好,放眼望去,水潭是深碧色的,没有受过污染水很清澈,偶尔能看到小鱼在里面。 水潭应该很深,白悠悠站在水潭边上往下看,根本看不见水潭底。 水潭周围长着矮矮的杂草,五颜六色的花朵开在其间,随着风轻轻摆动,说不出的惬意美好。 白悠悠一下子就沉浸在其中,她已经很久没感到大自然舒适的环境了,在这其中,她觉得特别自在,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能放下。 徐风起数了数人数,走到白悠悠身边道,“白山长,人都已经到齐了,你要不要说几句?” 白悠悠点点头,对着周围兴奋的学子喊道,“大家随意玩耍吧,注意安全一定,不要离着水潭太近。” 听见白悠悠的话,学子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三三两两的开始玩了起来。 大壮跟几名学子捡起石子往水潭里扔去,惊得小鱼纷纷躲避。 陆思齐成婚后成熟稳重了很多,今日本不想出来,可是想想走动走动也好,可是走到此处已经累的不行,就找了一处干爽的石头坐了下去,掏出一本航海图看了起来。别说,在这广阔天地之间读书,别有一番风味。 华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心情,正召集几名学子一同对这美景作诗,要是输的话要背着赢的人回去,也算是有趣。 “快来看,这还有一个水潭。”张凯在周围闲逛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处类似的水潭,虽然离着这边很近,可是因为被树木遮挡住,倒是一直没被人注意。 白悠悠听见王文敏的喊话,走了过去,萧巡和彦仲跟在她的身后,穿过灌木丛走过一棵大槐树,就看见一个较小的水潭,景色也格外的好。 白悠悠走了过去,找了水潭边上一个干燥的石头坐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会,自从来到这里,她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现在在这广阔天地之间,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静静的坐着。 彦仲看见白悠悠不想说话,便把萧巡给拉走了。 几名学子看过水潭,觉得大同小异,除去最初的兴奋神情,都开始找伙伴去做游戏了。 白悠悠终于一个人能清净一会了。 可惜事与愿违,林若菲出其不意的走到了白悠悠身边,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道,“白山长,你可真清闲,不好好看着学院,竟然跑出来休息?” 白悠悠白了一眼林若菲,直接问道,“你来学院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来学院不就是为了读书?”只要林若菲不说,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 白悠悠眼底闪过冷凝,她可不信林若菲的鬼话,“你女扮男装来学院,我是山长,我有权利把你赶走?” “白山长,你是什么情况我也知晓,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把你的身份也说出去?”林若菲威胁道。 白悠悠顿了一下,没想到林若菲这么卑鄙,拿她的身份做伐子,“那你就在学院老老实实的,要不我豁出去也不会让你好过。” “白山长,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会离开,你不用担心。”林若菲眼光撇在萧巡的衣角,心中顿生一计。 “你想要什么——”白悠悠话没说完,就听见林若菲一声大喊,“别推我!”扑通一声倒在水里。 白悠悠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身后走来的萧巡和彦仲也跟了过来。 林若菲在水里可劲的扑腾着,一边扑腾还一边喊着,“我不会水,谁来救救我?” 白悠悠不会水,知道她要是下去更是为难,只得大喊,“谁会水,下去救林若菲。” 萧巡本想快点去救林若菲,可是想到林若菲到底是女子,脚步有些迟疑,这时候就看见一个影子一瘸一拐的冲过来,快速的跳进水里,把林若菲给捞了上来。 大家都被这边的喊声给引了过来,定眼一看,下水救人的是李经纶。 李经纶双手抱着林若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这水浅着呢。你这个男娃子,倒是小心点。” 林若菲其实会水,但是没想到水这么浅,她好好的计划都被毁了。 到了岸上,林若菲一下子就抱住萧巡的腿脚,哭着道,“萧巡师兄,我好害怕。” 白悠悠脸色铁青,这个女人,刚才让萧巡误会是她把她推进水里的,好在并无大碍,要不然众人会怎么想。 林若菲继续呜咽,“刚才我和白山长坐在岸边,被他推了一下,就跌进水里了。”说完就抬头看向萧巡,想让萧巡看清楚白悠悠的真面目。 众人都知晓林若菲和萧巡走的很近,所以林若菲有困难直接去找萧巡,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在意。 萧巡刚才离着有些远,具体发生了什么看的不是很真切。他只看见白悠悠和林若菲俩人坐在一起,然后就看见了林若菲跌进水里。 白悠悠看着抱着萧巡的林若菲,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竟然敢算计她,当真可恶,竟然还当众污蔑她。 “林若非,咱俩身材差不多,我这么瘦弱,哪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你推进水里。”这个女人睁眼说瞎话。 徐风起已经调查过了林若菲的背景,知道此举一定是有目的的,于是也顺着白悠悠道,“林若非,我看见你是不小心划进水里的。好在这次无事,下次要小心一点。” 林若菲还想说什么,就被大壮给打断了,“林师弟,你能不能爷们点,再说那水那么浅,你站起来估计就到你大腿,别娇滴滴的跟个娘们一样。”话虽然粗鄙,但是是那么个理。 林若菲看着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惹人厌烦,于是用力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然后对着萧巡道,“萧巡师兄,帮我去换衣服吧。” 萧巡本想拒绝,可是周围人实在太多,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林若菲眸低闪过一丝快意,朝着一处僻静的角落走去,萧巡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白悠悠已经气到不行,可是这么多人都在,她却一句话都没法说,毕竟林若菲也没提什么无礼的要求。 其他学子瞧着无事,又开始各处去玩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徐风起美食奉上 李经纶看着林若菲无事,也放下心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白悠悠面前,“白山长,俺也找个地方去弄弄衣服。” 白悠悠看着李经纶浑身已经湿透,水滴正从衣服上滴下来,打湿李经纶正站的地方。 白悠悠真诚道,“李先生,今日多亏有你,要不真不知应该怎么办。”幸亏有李经纶,要不学子们都不会水,也是难办。 大概是第一次得到夸奖,李经纶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无措的交叉着,笑呵呵道,“白山长,你太客气了,我就是来帮助学子的。” 白悠悠点点头,“李先生你快收拾一下衣衫吧,免得着凉。” 李经纶哎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白悠悠从看见萧巡和林若菲一起离开后就很气,他明明知道林若菲是女子,而且衣衫都已经湿透,竟然还跟着她一起走了,她现在已经要气到发疯。 徐风起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他看见白悠悠面色不愉,于是走上前道,“小山长,你不要紧吧。” 白悠悠这时才看见徐风起,赶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我不要紧,只不过看见林若非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担心她有事发生。”想到她现在正在和萧巡待在无人的角落里,白悠悠就要受不得了。 不行,白悠悠不能让他俩待在一起,有些歉意的对着徐风起道,“徐先生,林若菲毕竟落水,我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刚要离开,徐风起拦了一下白悠悠,“小山长,你让我查林若菲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白悠悠现在很想知道林若菲到底什么情况,可是也不能放任她和萧巡不管,于是对着徐风起道,“徐先生,这事等着咱们晚上说,我现在得去看看林若菲。” 说完就急忙的跑开,徐风起看着白悠悠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若菲带着萧巡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萧巡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催促道,“林师弟,大家都是男子,随便找一处地方就可以了。” 林若菲没有回话,谁是臭男人,人家明明是个女子。 终于找到一处角落,林若菲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地方正好在山下的一个拐角的地方,周边有高大的树木挡住,下面还有灌木丛,要是不仔细看的话,真是难以发现。 “萧巡师兄,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林若菲不着急更换衣衫,站在萧巡的面前和他说起话来。 “你要是觉得不当说就别说了。”萧巡面色沉静,语气也不是很好。 林若菲没想到萧巡会这么回话,愣了一下,可是到底不能认输,继续道,“萧巡师兄,我和白山长坐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掉到了水里。”算是对刚才的事情做解释,这件事毕竟是她突然想起的举动,要是真的去细究的话,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萧巡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和彦仲刚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人掉下水,当时他以为是白悠悠,心里已经慌的不行。结果发现是林若菲,整个人就冷静下来,脑子里一直念叨着不是白悠悠就好,不是白悠悠就好。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林若菲自己掉进水里然后诬陷白悠悠,倒是可恶。 林若菲看见萧巡不说话,以为他开始对白悠悠产生怀疑,继续道,“萧巡师兄,自从我来到学院后,十分感谢你的一直帮助,幸亏有你,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在学院待下去——” “我走了。”萧巡实在不愿意继续听着林若菲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白悠悠的声音,“萧巡、林若菲,你们在哪里?” 萧巡眼睛蓦然变亮,白悠悠到底不放心他,过来找他了。也不顾身边的林若菲,就想去找白悠悠。 林若菲看见这个架势,哪里肯让萧巡离开,拉着萧巡的衣袖着急道,“萧巡师兄,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我和白悠悠一样,为什么你不多看我两眼?” 萧巡转身想扯开林若菲的手,这个女人真是无耻,她怎么能和白悠悠比。 哗啦一声,周边的树木被拨开,白悠悠从中走了出来,看见正拉扯的二人。 白悠悠本来就很焦急,结果她听见林若菲的声音,就朝着二人躲避的地点走来,结果就看见林若菲可怜巴巴的拉着萧巡,而萧巡也面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 “你们在做什么?”白悠悠气急,声音也有些颤抖。 林若菲小心翼翼的把手拿开,然后往萧巡背后躲了躲,仿佛白悠悠是那吃人的妖怪,而萧巡正好可以保护她。 “白山长,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林若菲的小脸从萧巡的身后探出,声音软糯的说着。 白悠悠看林若菲衣服还是湿的,这么半天都没换好衣衫,可见说了半天的话,说不定二人正在叙说衷肠,好巧不巧被自己给看见了。 “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扰你们了。”白悠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口特别堵,鼻子也很酸。 回想起当初她背部受伤,萧巡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说会对她负责任,如今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估计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学院里上学,从未看见过女子,所以好不容易见到她,难免有了别样的心思。 结果萧巡再看见别的女人后,整个人就变了。 白悠悠越想越觉得委屈,萧巡根本不爱她,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在这个学院里存在,当有一点变动,这微不足道的感情就毫无作用。 白悠悠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能让萧巡和林若菲看见她变红的眼眶,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的失败。 萧巡看着离开的白悠悠,心里又痛苦又满足,痛苦是因为白悠悠不开心他也无法开心起来,满足的是他终于能确定白悠悠对他的心意,知晓她也是心仪他的。 林若菲看见白悠悠离开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抬起头对着萧巡道,“萧巡师兄——” 萧巡这时候转过身,一根一根的掰开林若菲的手指,然后看着她道,“林师弟,我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你一定记得,我只是把你当做同窗,并没有其他的感情。” “可是——”林若菲开口想要说什么,话没等说完,就被萧巡打断。 “没有可是,你赶紧换好衣服,回到学子们中去吧。”萧巡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话说白悠悠漫无目的的在这一片树林里瞎逛,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看见的场景,林若菲和萧巡亲亲热热的站在一起。 “小山长,你不要紧吧?”徐风起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白悠悠,看着她神情有些不对劲,于是便上前询问。 白悠悠此刻很想大哭一场,然后痛骂萧巡是个负心汉,可是这事谁都不能说,只得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微笑,假装无事道,“没什么事,被风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徐风起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这树林里哪有风,他也没揭穿白悠悠。 “徐先生,你篮子里是什么?”白悠悠这时才看见徐风起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于是好奇的问道。 徐风起把篮子举起来对着白悠悠道,“这是为你准备的美食。” “为我准备的?”白悠悠用手指了指自己,声音也变得大了一些,刚才的烦恼已经没了大半,脑子只剩下徐风起说的美食二字。 “恩,我记得你之前说去皇城吃的五芳斋的点心特别好吃。正好最近我有朋友去了一趟皇城,于是我托他带回来的。”徐风起朝着白悠悠走过来,温柔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帮你寻来的。” 白悠悠有些尴尬,他觉得徐风起偶尔和她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怪了,可是她又不愿意往别处想,只得干笑两声,“多谢徐先生,那我现在能吃吗?” “当然可以,就是给你准备的。”徐风起朝着四周看了两眼,然后找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平坦的草地说道,“咱们去那吃吧。” 白悠悠看着不远处的青草地,点点头,便跟在徐风起的身后走向那里。 今日出来白悠悠不不顾及衣服是否干净,她要玩的痛快,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 徐风起倒是没有像她那样随意,斯斯文文的坐了下去,然后把篮子放在地方,把最上面的一个蓝色的粗布拿出来放在铺在地上,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一碟碟精美的点心。 白悠悠垂涎欲滴的看着面前精美的点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此刻的白悠悠已经全然忘记萧巡和林若菲之间的事情,她的眼里只剩下面前的美食。 大概是白悠悠的眼神太过热烈,徐风起失笑道,“快吃吧,这就是你经常说起的芙蓉糕,你尝一下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白悠悠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块芙蓉糕大吃特吃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吃进肚子里去。 芙蓉糕入口香甜软糯,口感还有点沙沙的,好吃的不得了。 第一百六十章 学院后院有祸事 “真好吃。”白悠悠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什么狗屁萧巡,还不如一块芙蓉糕来的痛快。 徐风起又给白悠悠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白悠悠接过茶杯,有点震惊道,“徐先生,你也太厉害了,包里竟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简直就和机器猫的大口袋一样,里面什么都有。 徐风起笑而不语,只要用心,这些谁都能做到。 白悠悠吃完芙蓉糕,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紧接着又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对着徐风起道,“徐思先生,你不吃吗?” 徐风起摇摇头,他不喜甜食,准备这些都是因为白悠悠喜欢,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为她准备好。 “我不吃,你一个人都吃了就好。”徐风起微笑着看着办白悠悠,一脸宠溺。 白悠悠直装看不懂徐风起的表情,装傻道,“那徐先生不吃,我就不客气了。” 徐风起试探道,“以后你还想吃什么,都和我说就好,我都会为你准备好的。” 这话在白悠悠耳朵里听的震惊,可是又不能直接挑明,只得继续装傻,“徐先生,你人真好。” “对了,徐先生,你不是说知晓了林若菲的事情,不如现在就说出来吧。”白悠悠感觉和徐风起坐在一起实在太尴尬,要是平日里聊学院的事情,倒是没这种感觉,今日觉得徐风起乖乖的。 说的话也总是让人误会,她心里只有萧巡,可是又不能和徐风起说,只的转移话题。 “这个林若菲大有来头,如果我调查的没有错,她应该是教谕的女儿。”徐风起把调查的结果和白悠悠说道。 白悠悠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点心也放了下来,“教谕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这么回事倒是不清楚,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就是教谕的女儿,教谕和徐山长走的又很近,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徐风起只能查出来这些东西,再往下的内容,他就毫无办法了。 “如果真想要读书,可以去青松学院,怎么会来我们学院?”白悠悠有些疑惑。 “所以林若菲来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地求学,以后我们要多多注意这个女子。”徐风起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知晓林若菲是女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教谕的女儿,看来这中间果真有个大秘密呢。 “我能把林若菲给开除了吗?”白悠悠想问题简单明了,既然知道林若菲来学院目的不单纯,还留着她干什么,尤其是她还一直跟在萧巡的后面,更是让白悠悠很不爽。 “学子没有犯错,你用什么理由去开除她。倒是她要是真闹起来,对咱们学院反倒不美。”徐风起想了想,对着白悠悠道。 “那我们不能一直放任着她在学院里这么转悠。”白悠悠现在已经无心吃美食了,只想尽快解决林若菲这个麻烦。 “只能时刻的注意点,趁着她做不轨的事情时候然后以这个理由把她赶出去——” 徐风起正说着话,就看见有人冲过来一把拉起白悠悠就跑开了,只留下白悠悠哎呦之声。 徐风起抬眼看去,却发现那人是萧巡,看着跑远的二人,徐风起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萧巡你轻一点,你快要把我手给拉断了。”白悠悠一路上简直就是被萧巡给拖着走的,真是一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刚才和徐风起在一起做什么?”萧巡这回连先生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大名,可见是气急了。 “我们就在那里吃点心——”白悠悠把手从萧巡手中拖出来,揉着手腕怒声说道。 “可是我看你们有说有笑。”萧巡一直在想白悠悠,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结果好不容易找到,竟然看见白悠悠和徐风起在一起乐呵呵的吃点心,他只觉得嫉火中烧。 “萧巡你别不讲道理,你刚才和林若菲亲亲热热的站在一起,我管你了吗,你现在凭什么来管我?”白悠悠听见萧巡这样说,就想起来刚才她看见的场景,一下子又气得不行。 “你是吃醋了吗?”萧巡听见她说自己和林若菲,总想从白悠悠口中听见实话。 “对,我是吃醋了。你要不喜欢我,那以后你就和林若菲在一起好了。”白悠悠气得想说分手,可是又怕萧巡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萧巡一把把白悠悠拽回来然后抱住了她,“我很开心。” 白悠悠死劲想推开萧巡,“看见我这么生气你很开心?”越说越气。 “是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我开心。”萧巡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和林若菲没有什么,我心里已经认定你,不会再和其他人有什么纠缠。” 萧巡认真的去看白悠悠的眼睛,“不过你以后也别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我看见心里也不舒服。” 白悠悠狡黠一笑,“你这是吃醋了?” 萧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算是吃醋,就是心里不舒服。” 死鸭子嘴硬。 听见萧巡这话,白悠悠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对方说几句好听的话,她整个人就已经把之前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记了。 “我想把这个送给你。”萧巡松开白悠悠,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白悠悠定眼一瞧,是一块玉佩,仔细看去,不正是萧巡的母亲恭亲王妃之前给他的那一块吗? “这——”白悠悠有些惊讶,“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会是要送给我吧。” “这个东西不给你给谁呢?你还记得我母亲之前说的话,遇到心仪的女子,就要把玉佩送给她,作为定情信物。”萧巡把玉佩放在白悠悠的手中,然后让她握好。 “等着会试结束,那时候我父亲应该也回到皇城,我带你去见见他们。等着那时候——”萧巡耳朵上染上红润,“我们就成亲吧。” 白悠悠听见这话,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这算是求婚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悠悠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有点想哭。 萧巡大概也感受到白悠悠此刻的心情,又重新抱住白悠悠,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管未来有什么困难,我萧巡既然已经认定你白悠悠,就不会改变,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悠悠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回抱住萧巡,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好的,我愿意。 这一切都被在不远处的林若菲看了去,原来萧巡是真的喜欢白悠悠,自己要想办法先下手为强。正如母亲所说的,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住他,当年的二夫人因为喜欢父亲,不也是使出各种的手段留住了父亲的心吗? 既然这样,林若菲下定决心,她也要开始做点什么了。 太阳快要落山,白悠悠带领着大部队开始往学院走去。 这回白悠悠和萧巡走在一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走在他俩身边的彦仲明显感觉气氛有点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他还真说不出来。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不错,咱们过几日可以接着来玩。”彦仲在一旁提议。 “好的。” “可以。” 白悠悠和萧巡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说不尽的温柔。 彦仲这会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俩人和好了,这样最好,免得他每日都要和这个聊完天就去找另一个聊天。 林若菲走在萧巡和白悠悠后面,看着他们甜蜜的互动,心中很是难受,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不久之后,待在萧巡身边的人就会变成自己了。 之后的日子里,学院里可谓风平浪静。 白悠悠在这个期间对学院的管理又更加精进一些,整个学院都在有条不紊的状态下进行着。 一日晚上,白悠悠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推开窗户,感受外边阵阵凉风。 眼睛一直再跳,白悠悠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决定到院子里去转转。 她打着灯笼在学院里走着,晚上学子们都在寝房休息,学院里十分安静。 因为学院的地理位置很好,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抬头看天空,繁星闪闪。 就在这时,白悠悠听见后院的方向有声音传来,害怕出事,白悠悠随手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吹灭灯笼,朝着后院走去。 刚开始看不清楚路,睡着时间的推移,眼睛逐渐能够适应黑暗的光线,周围的物件都已经看清。 白悠悠握紧手中的棍子,就朝着后院走去。 刚到后院,就听见有女子呜呜的声音和男子气喘的声音,这声音在白日可能完全被忽略,可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白悠悠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就听见后面传来叮咣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人要跑走,而被另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林若菲迷晕萧巡 白悠悠只觉得腿有点哆嗦,她何时遇到这种情形,想要喊人,又怕惊到后院的人。 作为山长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自己往上冲了。 白悠悠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灯笼被她放在拐角处,双手握紧棍子,就朝着后院挺近。 随着离发声的地方越来越近,就能清晰听到拉扯的声音。 “谁在那?再不出声不要怪我不客气。”白悠悠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紧张,她咽了一下口水,站在原地等着回话。 还是没有回话,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大。 白悠悠也不顾其他了,直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到了地方就看见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白悠悠第一个反应是说对不起,可别是月黑风高,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大概是看见白悠悠过来,待在下面的人呜咽声音更大,白悠悠接着月光看去,就看见萧巡躺在地上,手脚被绑住,嘴巴上也缠着布条,林若菲竟然坐在萧巡的旁边,手放在萧巡的衣服上,正在拉扯中。 “林若菲,你在做什么?”白悠悠怒不可遏,竟然对她的男人动手,当真不知死活。 林若菲不曾想到白悠悠竟然找了过来,愣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这个情形怎么办。 白悠悠把棍子扔在一边,蹲下去就给萧巡松绑。 “萧巡,你不要紧吧?”白悠悠关切的问着。 萧巡嘴上的布条被扯去后,虚弱的对着白悠悠道,“我不要紧,只是浑身无力,我现在站不起来。” 林若菲这才反应过来情况,站起来就想跑走,白悠悠眼疾手快,一把拦着林若菲,“你想去哪里,今日的事不说清楚,你哪里也别去。” 大概是发现无法逃脱,林若菲反而镇定下来,她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白悠悠和萧巡。 “萧巡,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白悠悠看着萧巡的身体恢复一些,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巡自从和白悠悠确定关系后,心情一直很好,林若菲再来纠缠他,他都一概不理,之前还偶尔会和林若菲说话,现在是话都不说了。 今日傍晚的时候,林若菲找萧巡出门,萧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是林若菲趁着无人的时候对着萧巡道,如果他不去,她就把白悠悠是女子的身份给揭穿,为了白悠悠,萧巡无奈只得听从林若菲安排来到后院。 到了后院,萧巡就焦急的问道,“到底想干什么,怎么知晓白悠悠的身份。” 林若菲只是让他看一样东西,萧巡刚一凑近,就觉得浑身乏力,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 林若菲见状就要把萧巡拖到角落,对萧巡述说衷肠,表白心意。 萧巡虽然身体无力,可是理智却是清醒的,言辞拒绝,说自己心里只有白悠悠,没有其他的女子。 就在这时,二人听见白悠悠就不远处的喊声。林若菲赶紧拿出一块布条把萧巡的嘴给绑住了,然后就去后院的拐角处查看情况。 萧巡身体无力,可是尽量的挣扎的往外走,林若菲回头看见萧巡的情形急忙把萧巡拖了回去,然后找东西给萧巡的手脚都绑住。 白悠悠听见萧巡的叙述气不打一处来,林若菲竟然在学院内用起了迷、药,当着可恶。 “林若菲,明日你就退学吧,不要留在学院了。”白悠悠看着林若非说说到,黑暗中看不清楚林若菲的神情。 只见林若菲缓缓的摇头,“我不要退学。” 林若菲上次看见萧巡送给白悠悠定情信物,加之萧巡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觉得想要得到一个男人,还是要先下手为强,于是她托人买来迷、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在学院内发生这种事,云鹤书院肯定开不下去,另一方面,萧巡迫于压力也会娶她的,只要得到萧巡,相信随着时间的增加,肯定会让萧巡爱上她的。 可是没想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进行,白悠悠竟然出现在这里,把她所有的计划都给破坏了。 白悠悠紧紧的盯着林若菲,“你不退学明日我就去报官,你在学院内用迷、药,你可知晓后果。” 只听见林若菲冷哼一声,嘲讽的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如果你想要报官就尽管去吧,到时候我是女子的身份肯定瞒不住,你是女子的身份你觉得能瞒住吗?堂堂云鹤书院,山长竟然是女扮男装,你觉得这凭借着一点,书院还能开下去吗?” 白悠悠没想到林若菲这般阴险,到时候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不是林若菲用迷、药,而是擅长是女子的事情了。 听见白悠悠半天没说话,林若菲继续道,“白山长,我劝你就当这次的事毫不知情,要不然云鹤书院都无法开下去,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白悠悠咬牙切齿,没想到林若菲这般无耻,“林若菲,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林若菲没有吱声,她想要学院开不下去,这样她母亲就能得救,现在,她还想要萧巡。 这时,萧巡动了动,身上的麻药的作用已经开始消失,萧巡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还是有些使不出来力气,一不小心直接倒在白悠悠身上。 “萧巡你不要紧吧?” “萧巡师兄,你还还好吧?” “我没事。”萧巡对着白悠悠说到。 一旁的林若菲怒火中烧,今日要不是白悠悠,她都已经得到萧巡了。 白悠悠觉得林若菲心中是关切萧巡,可是哪个女子愿意堵上自己的清白来得到男人,既然都是女人,那么应该好好聊聊。 “萧巡,我先把你送回寝房。而你,林若菲,一会来我房里,我们好好聊聊。” 林若菲无所谓的表情,聊就聊,反正她笃定白悠悠不敢对她做点什么。 把萧巡送回寝房后,白悠悠就把林若菲拉回自己的屋子里。 到了屋内,让林若菲坐在椅子上,还给她倒了一杯水,“给你,晚上天气冷,喝点热水吧。” 林若菲有些迟疑的接过茶杯,她好奇白悠悠对她的态度为何有这么大转变,这水里别是下了药。 白悠悠看着林若菲纠结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怀疑水里有问题,也不多做解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饮而下,然后就坐在林若菲旁边的椅子上。 “林若菲,你来我们学院,是想要从内部破坏我们学院吧?”白悠悠突然开口,眼神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想在行为上给林若菲施加压力。 林若菲听见这话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她的主要目的确实是这样,可是这话不能说,只得胡说道,“我只是看上萧巡,哪有本事对你们学院做些什么。” “你是教谕的女儿,教谕和徐山长关系这样好,派你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白悠悠面带疑惑,有一点她一直想不通,“哪有父亲舍得让自己女儿名声受损的?” 听见这句话,林若菲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是啊,哪有父亲舍得放弃女儿的清白换取自己的官职。 白悠悠看见林若菲眼神一下子变得灰暗,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是想来林若菲一定有伤心的过往,既然都是女人,说不定能够打动她。 “林若菲,你我都是女子,我是很明白贞洁对于女子的重要。所以我才这样怕你说出去我是女子的事情。不过你今日做的事情,明显是拿自己的清白在做赌注,你母亲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吧?”白悠悠循循善诱,先拿自己做例子,然后让林若菲产生同理心。 大概是提到了母亲,林若菲缓缓开口,“我母亲并不知晓这些。白山长——”林若分看向白悠悠,“求你不要告诉我母亲。” 白悠悠心内一喜,只要林若菲有在意的事情,那么事就好办了,“好的,我不会和你母亲说。不过你能和我说说,为何你要来我们学院,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吗?” 林若菲点点头,开始缓缓的叙述之前的发生的事情。 白悠悠听得义愤填膺,“你为何不让你母亲和离,教谕根本就不爱你,也不爱你母亲。他对你们完全是利用,现在竟然想着办法去杀你们,你们为何还留在那里。” “我母亲身体不好,而且——”林若菲眼神变得冰冷,“她心底应该是对那个男人还是希望吧。” “你来学院的目的同你母亲说了吗?” 林若菲摇摇头,“我害怕母亲担心。” “可是二夫人都想要害她,怎么还能执着的守着那个男人,真是可气。”白悠悠看见女子这样不争气,很是气愤。 这在现代,就是小三都已经登堂入室,还要想办法弄死正室,能不可恶吗。 “我母亲身子一向不太好,我不敢和她说。”林若菲也知晓一直在那个家是不行的,可是现在她根本你是毫无办法,当时二夫人马上要使出手段来害母亲。 “林若菲,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次帮着他们完成任务,你失去清白,之后你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美好生活在等你 林若菲觉得有些痛苦,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个章程。 白悠悠给林若菲的杯子里倒满了茶水,真诚的看着她道,“你没了清白,虽然我们学院因此受到影响。教谕升官发财,徐山长失去竞争对手,可是你呢,你觉得教谕还会留着给他蒙羞的女儿吗?你母亲呢,她知晓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还有二夫人,要是这件事被她知道了,她更会在背后做手脚。这些事你不会都没想过吧?” 林若菲眼角含泪的看着白悠悠,“白山长,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她现在觉得十分的迷茫和无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母亲。 “你不是说你母亲有一大笔嫁妆吗?你让你母亲和离,然后拿着嫁妆做点生意,咱们学院陆思齐就是做生意的天才,到时候你完全可以跟着他学习。”白悠悠开始给林若菲描绘没有教谕和二夫人的情形。 “你们找一处景致优美的地方,买一处小房子,只有你和母亲一起。你到时候在外边做生意,你母亲可以在家为你缝缝补补,如果你觉得以女子的身份出门不方便,你可以和我一样,女扮男装,谁说女子不如男。” 林若菲被白悠悠描绘的画卷打动,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带着母亲离开那个所谓的家,然后他们一起生活,她在外边做生意,母亲在家里忙点家事。 “白山长,你说的这些也是我一直期待的场景,可是我担心母亲不愿意和离。”林若菲不是没提过这个建议,可是母亲总是怕影响她未来的婚姻大事,一直不同意和离。 “林若菲,你可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你母亲说说。我相信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你母亲要是知晓你一直一个人默默承受,还不愿意改变的话。我建议你离开那个家吧。”白悠悠到底不是白莲花,如果一个母亲听见自己的女儿被父亲威胁着用清白去换官职,还一点不做出改变,这样的母亲也不算一个负责的母亲吧。 林若菲有些犹豫,她自己身无长物,离开家的话,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到时候要怎么生存。 “林若菲。”白悠悠抓住林若菲放在桌子上的手,道,“你放心,如果你的母亲真是一点改变没有,那么你觉得她还值得你牺牲自己来维护吗?如果她真的没有改变,你可以一直在云鹤书院学习,我保证不收取你的费用,之后毕业你可以留在这里教书。” 白悠悠为了让林若菲放心,把她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给抚平,只要这样,林若菲才能有机会转过头来帮助他们。 林若菲叹口气,“白山长,明日我想告假,回府去看看我母亲。” 白悠悠点点头,“这到底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出面,要不然我就陪着你一同去了。你今日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看看你母亲如何做选择。” 林若菲把手抽了出来,然后站起身对着白悠悠点头道,“白山长,今日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激你。不过我还想说,我对萧巡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们公平竞争吧。” 白悠悠微微一笑,要是之前她怀疑萧巡,现在她已经收到了定情信物,心里也有了底气,“可以,不过你不能再使出不堪的手段了。” 林若菲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之前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明日要好好和自己的母亲聊聊了。 林若菲坐在学院超级豪华的马车里很不适应,她只想低调的回家,可惜学院里只有这样一辆马车,真是不知道白悠悠这样的品位,萧巡是怎么看上她的。 到了林府,门口的小厮看见这样的马车也惊呆了,只看见自家的大小姐从马车上下来,于是赶紧开门道,“大小姐回来了。” 林若菲点点头就走了进去,一路直接回到大夫人的院子,这个时间她父亲肯定不在府内,所以她不用担心会遇见教谕。 到了院子,就看见一群人正在工作,几日没有回来,院子里和当初的情形大为不同,所有的花都开的鲜艳,因为经常有人打扫的原因,路上没有一点灰尘。 看见林若菲走进来,都齐齐整整的和她行礼,被教导的不错,林若菲在心里说着。 走进屋内,就看见珍珠和豆花正和大夫人聊天,大夫人手中拿着最新的花样正在刺绣。 “母亲我回来了。”林若菲好几日没看见母亲,内心思念的紧。 “若菲,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学院休息?”大夫人好奇的看着林若菲,仔细回想今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学院怎么会放假。 “没有,我只是有些事想回来和母亲说说。”林若菲坐了下来。 豆花看见自家小姐回来,很是激动,可是这几日大夫人一直告诫她,以后大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她就是做大事的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一定要严格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给大小姐丢脸。 要是往日,看见大小姐肯定欢呼的上去了,可是今日想着自己要谨守丫鬟的身份,于是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等着吩咐。 大概是豆花太过安静,林若菲抬眼看去,就看见低垂着头的豆花,双手恭敬的交错在前腹部,倒是乖巧。 “豆花,你这是怎么了?”林若菲本想让两个丫鬟先出去,可是看见豆花奇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问道。 “小姐,我没怎么。”豆花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今日我回来你怎么这么安静,你难道一点不想我吗?” “小姐,我最想你了。”而后看见大夫人的眼神,一下子住了嘴。 林若菲疑惑的看着母亲,大夫人笑着对两个丫鬟道,“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丫鬟退下后,大夫人放下花样,看着林若菲道,“若菲,不是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林若菲摇摇头,答非所问道,“母亲,这几日父亲对你怎么样?” 母亲的神情又暗淡下来,最开始的时候她都以为已经和教谕的关系重修旧好,结果某日教谕正在大夫人这里休息。 就有丫鬟过来禀报说二夫人身子不适,医生检查说是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教谕一听立马站起来冲出房,之后就再没来过大夫人的屋子里,大夫人也知道,教谕这是又被二夫人给缠住了。 可是怕女儿担心自己,大夫人安慰道,“你父亲这个年纪,只有你和长治两个孩子,这次这个孩子你父亲一定很重视,所以你不要记恨你父亲。虽然他人没过来,可是你看院子里的人都没走,物品也没有短缺的。” “母亲,这样你就满足了吗?”林若菲听见母亲的话,眼圈变红。 “傻孩子,你说的什么话,至少咱们比之前好很多了。”大夫人不知道为何女儿这样悲伤,只得认真的安慰着。 “母亲,有些事我想和你说,你听完不要太惊讶。”林若菲不想看见这样的母亲,当年的母亲那么骄傲自信,可是现在呢,竟然甘于这样的生活。 在林若菲叙述中,大夫人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冷,知道最后一脸苍白的坐在那里,“这——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母亲,我怕你担心,我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你。”林若菲看着母亲的脸色很不对劲,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若菲,为娘就是为了你才挺到今日的,可是那个男人竟然想要利用你。那么娘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大夫人眼底闪过冷凝,林若菲是她最后的底线。 “母亲,你打算怎么做?”林若菲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能怎么做,既然他能够舍弃女儿来换取官职,那么我就让他做不成官。”大夫人眼神冰冷,脸上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坚毅。 这样的大夫人是林若菲之前从未见过的,之前的大夫人一直很温和,好像一直与世无争,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能够站起来保护她。 “母亲——你要小心。”林若菲担心道,毕竟母亲一直躲在院子里很少出去。 “若菲,你不用担心,母亲之前也是名门望族,虽然家境败落,可是到底是有些底子的。我的嫁妆足够我们俩生活了,等着时机到了,我就要和那个人和离。”大夫人握紧拳头,本想为了女儿忍耐一下,可是哪想到—— “母亲,那我现在——”林若菲好奇母亲接下来要做什么,自己是不是应该留在家里给母亲帮忙? “你先去学院读书,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母亲这几日会整理一些你父亲和徐山长受贿的证据,到时候让他没有官做。”大夫人对着林若菲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林可卿决心出手 “母亲,你真的不要紧吗?”林若菲询问道,母亲一直表现的都是与世无争的态度,现在这些事,母亲真的没问题吗? “若菲,为娘之前一直忍耐,只是想等着你嫁人后,把所有的嫁妆都给你,安排好你的一切,看见你平安幸福,我受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可是现如今,那个男人已经不顾念父女之情,我还有什么好和他说的。”大夫人一脸凝重,现在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 “母亲,你真的舍得吗?”林若菲说出心底的疑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感情才走到一起,可不曾想会经历二夫人这件事。 这几日林若菲瞧的真真切切,父亲来的日子,大夫人整个状态都好很多,人也开心不少。 大夫人自嘲的笑了笑,一脸的无奈,她轻轻摸了摸林若菲的手指,那手指修长细腻,一看就是未经历过风霜的女子,还是个孩子啊,哪里懂得这些呢。 “若菲,为娘当初真是觉得你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你外祖父家教严格,所以我的童年都很辛苦——” 大夫人家是名门望族,虽然和教谕是表亲,可是所有的荣誉都是大夫人家这一支来的。教谕家已经没落,算是为了重振家业,不得已才跟林可卿在一起。 为了抓住林可卿的心,一直都小意温柔,林可卿在家中那般严厉的环境下,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整个心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哪知道后来,在林可卿的家的帮助下,教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加之林若菲外祖父家已经败落,更是对教谕产生不了大作用,于是教谕逐渐对大夫人冷淡下来。 “母亲,那父亲心里到底有没有你?”林若菲好奇的问着,她一直很好奇,如果父亲心里没有母亲,为何母亲还执意要嫁给他。 “若菲,感情的事情最开始要争取,但是你要想明白,争取不来的话就不要勉强,要不日后会很痛苦。”大夫人想着自己的经历,对着林若菲道。 林若菲不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对了,若菲你在学院里可遇到了心仪的男子?”大夫人看着女儿对感情的事这样好奇,难道是在学院里有了心仪之人。 林若菲一下子就想到了萧巡,脸上微微染上一层红润,娇羞道,“母亲你就别问了。”一看就是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子。 大夫人笑着看着林若菲,“若菲,母亲一向相信你的眼光,改日可以带着他来,我帮你参谋一下。” “母亲,还是没影子的事呢。现在要解决的不是你和父亲的问题吗?”林若菲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急忙改口对着母亲道。 “你这孩子。你放心的回学院去,过几日我派人去学院里寻你。”大夫人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只得催促道,“外边看起来要下雨,你赶紧回学院去。” 林若菲闻言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乌云密布,隐隐的往下压下来,应该是马上就要下雨了,“那行,我赶紧回去。” 林若菲刚到学院,大雨就哗哗的下了起来。 白悠悠站在屋门口看着外边的大雨,想着这场雨过后,天气就开始变凉,自己也要做几件厚实衣衫了。 白悠悠飞发现她最近身子有抽长了些,比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长高了,虽然还是不胖,但是好在比之前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强上许多。 学院里的学子们的身子也都一直往上长,跟吃了化肥一样,就连萧巡都快要比她高上一头,现在每次和萧巡说话,自己都要抬着头,也是很累。 每次和彦仲一起吃饭的时候,彦仲都让她多吃一点,看着她豆芽菜一样的身材担忧,有一次彦仲又把大鱼大肉往她的盘子里放,白悠悠生气道,“彦仲师兄,我不喜欢吃肥肉的。” “这肉肥而不腻,你看陆思齐吃的多欢快。”彦仲指了指身边正大快朵颐的陆思齐道。 白悠悠看了一眼婚后更加肥腻的陆思齐,有些不快道,“彦仲师兄,你不会觉得陆思齐那样的身材比较好吧,可是我不喜欢。” 彦仲四下看看,看无人盯着他们看,这才悄声的和白悠悠道,“我不是怕你太瘦弱了,被萧巡给欺负了吗?以后你就明白了——”彦仲一脸你太小还不懂的神情。 白悠悠心里吐槽,老娘懂的可比你多了。但是面上还是笑嘻嘻,“彦仲师兄,你放心吧,要是以后萧巡敢欺负我,我就不同他好了。” 一旁的萧巡听着白悠悠和彦仲的悄悄话,脸上一直在抽搐,他不明白,他俩是当他死了吗? 林若菲在大雨中冲进了白悠悠的屋子,给白悠悠吓了一跳。 “林若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悠悠仔细的看着林若非的表情,想知道回家商谈的结果,可是林若菲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 “白山长,我想擦擦。”说完就看向白悠悠,倒是一脸认真。 白悠悠急忙走进屋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林若菲,白悠悠来了之后发现没有毛巾,所以她就自己给自己做一块,平日就用她来擦拭。 林若菲仔细看着手中的毛巾,没有着急弄干净自己,只是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毛巾,那布料是长方形,用比较柔软的布料做成,只在角落里绣着一朵小花,看起来淡雅又清新。 “我大概知道为何萧巡心仪你了。”林若菲喃喃道。 “什么?”白悠悠没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萧巡觉得你好了!”林若菲抬起头,眼神晶亮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不过还是客气的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你成日里鬼心思最多。” “你——”白悠悠有些生气,就知道这个女人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万一萧巡只是被你的鬼点子迷住,说不定日后你会发现,萧巡其实根本不爱你,说不定只是爱你的权利和地位。”林若菲这样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白悠悠心想,就萧巡的身世,还会觊觎她?说自己觊觎萧巡还差不多,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我就这一个小破书院,有什么权利和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们学院里可是咱们县最贫穷的学院了,当时学院里连马匹都没有。”白悠悠见不得林若菲这幅样子,开始讲起过去学院里的糗事。 林若菲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谢谢你,白山长。”她知道白悠悠是在变相的安慰她。 “不用客气。”白悠悠一向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女子,不过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只得继续追问道,“林若菲,你这次回家见到你母亲了吗,可和她说了发生的事?” 林若菲点点头,把母亲的想法和白悠悠说了一下。 白悠悠心里激动,如果能利用这次机会一举扳倒徐山长是最好不过的了,总比之后还要不时的提防徐山长要好的多。 “可是——”白悠悠心有疑惑,“那毕竟是你父亲,是你母亲的夫君。你们真的忍心这么做吗?” 林若菲听见白悠悠的话,冷笑一声,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这个男人已经不把我当做女儿,我为什么还要顾念他?我母亲也被这个男人伤透了心,为何还要帮着他?” 白悠悠点点头,坐在林若菲的身边,“既然这样,我要提前谢谢你。” 林若菲点点头,“我母亲说过几日收集到证据就喊我回去,到时候我会喊着你和萧巡一起的。”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喊她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喊着萧巡。 大雨过后,空气开始变得凉爽,少了夏日的燥热,学子们更喜爱在学院内玩耍,当真是好时节。 白悠悠也迎来一位意外的客人。 朱红芹穿着美美的衣衫站在书房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道,“白山长在吗?” 李经纶听见有人敲门急忙去开,就看见一漂亮的女子站在门口,朱红芹看见来人不是白悠悠也不慌张,客气的问,“请问,白山长在吗啊?” “在的,在的。”白悠悠正在批改试卷,听见朱红芹的声音急忙应着。 白悠悠把试卷放在一边,然后拦住想要进屋的朱红芹,“大小姐,去我房间里聊吧。” 屋内有不少夫子正在批改试卷,都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呢,听见白悠悠邀请朱红芹去屋内聊,都看了看彼此的眼睛,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怎么今日来了?”白悠悠压低声音,她知道后面那些夫子现在肯定好奇她和朱红芹之间的关系。 “还说是好朋友,才子争霸赛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都没来找我?”朱红芹忍不住出生埋怨。 “大小姐,我这个身份怎么去找你。你爹肯定以为我是看上你,要去你家提亲呢?”白悠悠想到县令的脸,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朱红芹安慰白悠 “那不好吗?这样也免得有我讨厌的人过来提亲,我可是都看不上他们的。”朱红芹一脸骄傲,她的婚姻可得好好挑选一下。 到了白悠悠的屋子,一把就把朱红芹拉了进去。 朱红芹不满意的甩了甩肩膀,“你注意点,本来别人不会误会的,这这样拉扯反倒是引起了误会。” “大小姐,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白悠悠没想到朱红芹突然过来找她,有些意外的说道。 “我这可不是突然,我每天都算着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你还没来找我,那么我就来找你就是。”朱红芹仔细看着白悠悠的房间,有些不屑道,“你到底是女子,可是这屋子里根本看不出来。” 白悠悠看朱红芹这么放松,自己也不紧绷着身子,直接坐在小沓上,“我现在可是男子,再说在学院里,真的弄成女子的房间,岂不是让人误会。” “这么美好的年纪,你竟然一直都是男子打扮,想来就很痛苦吧。你看我——”朱红芹在白悠悠面前转了一圈。 今日她穿的是水红色对襟长衫,外边披着一件薄纱的白色的外披,趁着她整个人气色很好,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琉璃做的扣子把头发盘扣在一起,简单利索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你看看我这一身衣服,我爹说这是皇城最流行的样子,好看吧。”朱红芹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点点头,“好看。”她也想穿一身女子的衣服看看是什么样,可惜自己翻遍了衣柜,都没有找到女子衣衫,而且在学院里,就算偷摸穿的话,万一不小心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那你怎么不穿。”朱红芹觉得做女子多好,可以穿好看的衣衫,可以吃精致的点心,不用大汗淋漓的在外边跑来跑去,出入有精美的马车,每日就去店铺里看见什么好东西就买点什么就好,为什么不做女子舒舒坦坦的呢。 “大小姐,我家没人管理学院,我父亲身体不好,只能我上阵了。要是被人知道我是女子,那可就遭殃了。”白悠悠看着朱红芹,一副你不知晓人间愁苦的样子。 朱红芹其实对这些事并不好奇,她最好奇的就是白悠悠和萧巡的关系,转移话题道,“好了,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我要问你正经事了,你和萧巡是怎么回事?”倒是直白。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还从来没和人讲过她和萧巡之间的关系,考虑应该怎么说的比较纯情一些,“萧巡就是被我的美貌给迷住了呗。” 朱红芹绕着白悠悠看了两圈,“你要是说女子看见你这种小白脸可能被迷住——”话没说完自己脸色微红,大概是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于是咳嗽一声继续道,“萧巡可是个正八经的爷们,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 “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再说我就算说女子,那也是美貌的很。”白悠悠可听不得别人说萧巡为何会喜欢她这样的话,她多优秀的一女子。 “行了,这话我可不信,你说说你俩都进行到哪一步了?”朱红旗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白悠悠,这才是她最好奇的问题。 “什么哪一步?” “你可别给我装,上次见你和萧巡正搂抱在一处,别以为我没看见。” 白悠悠被朱红芹缠得没法,只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交代清楚,听着朱红芹啧啧称叹,“真好,太甜蜜了。” 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白悠悠只觉得说的又渴又饿,于是邀请道,“大小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去食堂吃饭。” “我是很想去,可是你就不怕我们一起出现引起别人的误会吗?”朱红芹话虽然是为白悠悠考虑,可是眼神里透着狡黠,她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大小姐,你刚才和我一同进屋估计已经不少人看见。再说你之前老来我们学院,谁不认识你,要是误会早就误会了。”白悠悠解释道。 “也对,那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听喜欢你们食堂的饭菜。” 到了食堂,萧巡和彦仲也在。 朱红芹坏心眼的想要拉着白悠悠和萧巡坐在一处,白悠悠岂能答应,到时候萧巡一定会被朱红芹打趣,她可不想让萧巡受朱红芹的摧残。 不顾朱红芹的法抗,白悠悠把朱红芹拉到了一处角落里,“咱们就在这吃就行。”也不管朱红芹愿意不愿意,就把她按在椅子上。 “你可真不淑女,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闺阁小姐呢?”待白悠悠也坐在之后,朱红芹把脸凑到白悠悠面前,小声的对着她说道。 不等白悠悠回话,朱红芹看着不远处的一名学子疑惑道,“这个人好面熟,我怎么好像见过。” 白悠悠头也没回,“你来我们学院这么多次,大部分学子你都看着面熟。” “不对,这个人我是真面熟,难道是我之前就认识的吗?”朱红芹神色变得认真,她真的好像认真这个人,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悠悠回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林若菲,怪不得。 教谕和县令经常接触,所以他们两家的女儿应该也是见过面的,只不过现在林若菲是男子打扮,怪不得朱红芹看着面熟。 白悠悠想了一下,现在还是不要揭穿林若菲的身份比较好,于是打着马虎眼道,“你是县令的女儿,肯定见过不少人,说不定只是长得相像。” 听着白悠悠这样说,朱红芹也有些不太确定,点头道,“也有可能。”说不再去看林若菲,转头开始和白悠悠聊县城里的八卦,倒是有点意思。 朱红芹在学院里玩了一整日,快到傍晚,白悠悠不放心的问道,“大小姐,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你父亲不会着急吗?” “他这几日有事去了皇城,所以我就自由了。”朱红芹快乐的在白悠悠的房内转了两圈,“要不是你现在是男子的身份,我真想在你这住下,好好和你聊聊天。” “那你母亲也会担心啊。”白悠悠好奇的问道。 “我母亲巴不得我有几个闺中密友呢。她觉得我一个人太孤单,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县里也没有朋友,母亲担心坏了。今日我说来找朋友,母亲开心极了。”朱红芹认真的说着,“平日里根本没机会认识其他的女子,就算认识了,很多也聊不到一处。” “现在好了,你有我这个朋友。”白悠悠也不客气。 “你别说我,我至少是女子身份,只要特意去交往,还是能交到朋友。你现在是男子身份,想必会更难。”朱红芹得意的看着白悠悠,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白悠悠来到这个时代,确实是没见到几个女子,而且因为身份在这,更是难有交心的人。幸亏有萧巡的出现,要不真的会很寂寞吧。 大概是看出白悠悠情绪有些低落,朱红芹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之前说要建女子学院,这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说到女子学院,白悠悠叹口气,之前本来已经让朱红芹来女子学院读书,然后就可以开办了。 结果教谕不同意办女子学院,说在县城里,哪有女子出门读书的道理,县令本来是有些犹豫,听见教谕这么说对这一话题也开始拖延,最后就成了不了了之了。 “在县城办女子学院,可能还有些困难。”白悠悠想了一下,委婉的和朱红芹说起。 “怎么会?我觉得那些小姐们应该都愿意出来读书。”朱红芹不死心的说着,她是真的很想来学院里读书。 “我之前也询问了几家富贵人家的小姐,结果得到了很少支持,不少人觉得让女儿抛头露面太过危险,还有就是觉得我是男性,容易对他们图谋不轨。”白悠悠叹气道,想开办女子学院,最终还是要经过皇帝的同意,如果他赐给她一块牌匾就好了。 “哎,我之前知晓会很难,没想到竟然这么难。”朱红芹也跟着白悠悠在一旁叹气。 “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布你是女子的身份?”朱红芹突然好奇这个问题,总不能一直是男子吧。 白悠悠摇摇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要女扮男装到什么时候,至少现在还不是公开身份最好的时机,一旁的青松学院虎视眈眈,女子学院的事情也没有眉目,萧巡父亲的事也没有定论,到底应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白悠悠,从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有主意的。虽然现在看未来的路很迷茫,可是你知道渔夫不打鱼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吗,都在织网。先做好的手头的每一件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就好了。”朱红芹从没说过安慰别人的话,原来安慰别人也是在安慰自己,这种感觉真棒。 白悠悠听见朱红芹的话,也受到鼓舞,未来的迷茫不也正是期待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徐山长秘会林若菲 有个朋友真好,白悠悠由衷的想着。 俩人愉快的聊了一天,傍晚时分,白悠悠安排自己学院的豪华马车送朱红芹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平静,可是任谁都知道这下面风起云涌暗藏玄机,白悠悠一直等着林若菲的母亲传来好消息。 某日,徐山长派身边的小厮来寻林若菲,谎称是林可卿寻她。 林若菲没多想,就跟着小厮走了出去,结果越走发现不对劲,这路怎么看都是去青松学院的。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林若菲有些害怕,可是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相信就算有人想和他动手,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 “林少爷,我忘了说,其实是徐山长找你过去。”小厮看出了林若菲的顾忌,这才想到自己忘记和林若菲去的缘由,赶忙道歉生怕到时候林若菲找事发作他。 知晓是徐山长找她,林若菲算是放心下来,现在目的还没达成,至少徐山长不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左拐右拐才从青松学院的后门进了学院,到了徐山长的的书房,发现徐山长早早就等在那里,看见林若菲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你这几日可还好?”到有一股长辈关心自己孩子的味道。 “多谢徐山长关心,我这几日过得还可以。”林若菲也不多回答,徐山长问什么说什么就是。 “在云鹤书院可还习惯?”没等林若菲回答,徐山长继续道,“应该是不习惯的,毕竟都是一些村里的穷小子,生活习惯肯定很差,而且书院的建设也不好。林侄女,倒是让你在那受苦了。” 林若菲面上笑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道,“徐山长,只要能救我母亲,什么苦我都愿意的。” 看着林若菲这样的决心,徐山长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只要这样就好。 “对了,听说你前几天去买了迷、药,可有什么成果?”徐山长想到前几日有人过来报告,说林若菲去托人买了迷、药。 徐山长觉得肯定是林若菲想要动手,可是等了几日还没等到有好消息传出,这才有些着急,想要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若菲眼神一转,感情这徐山长一直派人盯着她呢,脸上隐隐有些不快,“徐山长,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徐山长这才惊觉自己把买迷、药的事情说出口,赶忙解释道,“你托付的人恰巧是我的熟人,某日聊天正好聊起这件事。林侄女,你以后做事小心些,幸亏这人是我的熟人,要不会把你的行踪说出去,反倒不美。” 徐山长反过来开始怪罪林若菲办事不小心。 林若菲想到现在还不是和徐山长翻脸的时候,只得低下头,看起来十分无措的样子,“徐山长,我到底是年轻,这些事办的不是太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当。” 徐山长点点头,毕竟现在能救她母亲的只有自己,他相信林若菲不敢乱来。 “我没有怪罪你,只是让你行动的时候小心些。”可别到时候牵连到我身上。 林若菲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徐山长,你这次找我来可是有事?”林若菲觉得徐山长找她来不会只是闲话家常吧。 “只是问问你进展的如何?”徐山长着急,他很着急,现在皇城人都开始知道云鹤书院,竟然有不少皇城的学子想要来这边读书。 他不想看到云鹤书院继续张狂下去,于是就找来林若菲问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林若菲做出胆小的样子,“徐山长,这迷、药我还没用过,实在是有些害怕,而且我还没有选好人选,怕遇到难缠的人,到时候都是麻烦。” 徐山长在心里想说真是没用,反正都是失去清白,谁不一样,难道非要找一个俊秀的少年吗? 可是看着林若菲的样子,估计她一个闺阁女子肯定是有些害怕,于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慈善一些,“林侄女,你可以考虑一下在白悠悠身上下药,毕竟他是学院的山长。说不定之后还会对你负责,到时候赔偿你一大笔银钱,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林若菲眸子里全是冷淡,徐山长可真是会打算盘,这件事要是放在白悠悠身上,意味可就大了。 云鹤书院的山长对女子不利,说出来谁还敢来云鹤书院读书,轻则学院败落,严重就是要吃牢饭的。 “可是——我平时里很少能看见白山长,就算看见的话,她身边也很多人。我一直很难找到机会下手。”林若菲开始为自己拖延时间。 “你可以晚上去她的房间里。”徐山长想着林若菲真是没用,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吗? “去白山长房间?可是晚上白山长都是给学子们补习功课,我一直没看到有合适的时机。”林若菲想了想,偶尔白悠悠会在晚上给学子补习。 徐山长没想到白悠悠竟然还会亲自教授学生,有些意外,不过到底没说什么,“那你就找准时机吧,总会有机会的。” 林若菲点点头,一副一定把事情办妥的表情,“徐山长,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也没有同夫子告假,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徐山长也怕留林若菲太久引起误会,于是点头道,“你快些回去吧,在学院里机灵一点,有些事拖得太久也不是好事。” 林若菲冷笑一声,徐山长这是在威胁她了,转身就离开屋子。 回到云鹤书院,林若菲就把这件事同白悠悠说了。 白悠悠眉头紧锁,看来徐山长已经着急了,可是这边还没有他们受贿的证据,到时候都很难办。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也不能催促林若菲,只得安慰道,“他们现在都等着你这边呢,只要你不做举动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林若菲点点头,只有她一人的证言相信不太有用,只有亲自找到证据才是最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人来找林若菲。 白悠悠和林若菲对视一眼,都好奇这次来的人是谁? 林若菲就瞧见豆花穿着一身男装蹦蹦跳跳的都跑了过来,看见林若菲后开心的不行,前几日大夫人教她的种种矜持全都忘在了脑后,整个人只有看见她家小姐的欣喜,“大小姐,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豆花刚说完话就意识到不对劲,大小姐现在是男子,应该叫大少爷才对,有些胆怯的看来一眼白悠悠,“我们家大小姐其实不是大小姐,其实应该是大少爷。” 林若菲赶忙让豆花闭嘴,这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豆花,你在学院里不要叫我大小姐,直接叫我少爷便是。”林若菲心想幸亏在她身边的是白悠悠,要是其他人,估计马上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白悠悠看了一眼豆花,只见她长得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倒是可爱,穿着男装也不知道把胸给束住,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 林若菲顺着白悠悠的眼光看去,也发现了豆花的不妥当,有些埋怨道,“豆花,你怎么这么一身打扮来了?” 豆花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大——少爷,我这衣服不好看吗?你看着袖口,还绣了花呢,大夫人给我绣的。” 林若菲捂住额头,自己娘亲怎么放心让豆花来的。 周围路过的学子都瞧着这边看来,白悠悠不想引起注意,于是对着林若菲道,“先去我房间里说吧。” 林若菲点点头,跟在白悠悠的身后走着。 “小姐,这个人是谁啊?看起来真好看。”豆花把声音压低的说着。 走在前面的白悠悠听得一清二楚,心想着丫鬟心也太大了吧,肯定是不知道他们小姐是来干什么的。 “这是我们学院的山长。”林若菲还是很有耐心的给豆花解释道。 “哇,你们山长这么年轻,怪不得小姐你最近都不爱回家了,因为你们山长这么年轻,这么好看,你是不是看上你们山长才不回家的?”豆花喋喋不休道。 “豆花,你话再这么多我就给你卖出去。”林若菲之前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白悠悠也在这,豆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小姐,这话你都说了好多次了。”豆花想了想,然后认真道,“算上这次正好五十次。” 林若菲气的停住脚,点了一下豆花的脑袋,“让你精灵的点的时候你不机灵,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 豆花揉着头道,“小姐,有外人在你别打我了行吗?” 白悠悠在前面实在憋不住笑,幸亏已经到了屋子,赶紧开门给她们迎进去,“快进屋吧。” 到了屋内,白悠悠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林若菲道,“没想到你是女子,竟然女扮男装来我们学院里读书,今日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林若菲呆愣在当场,不知道白悠悠这是演的哪一出。 身后跟着的豆花也愣了,自家小姐要是被学院给撵出去,多丢人,于是上前道,“白山长,我家小姐不是女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可有好消息传来 “豆花,你是叫豆花吧。你口口声声说着小姐,还不能证明你家小姐是女子?”面上是从未有过得严厉表情。 豆花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难道真是自己把小姐的前程给耽误了吗?讷讷的不敢说话,“白山长,都是我的错——”话没等说完就开始呜呜的哭起来。 “你哭也没有用,要是这世上的事情都能用哭解决就好了,你家小姐本来读书读的很好,结果因为你来学院里,说话一点都不注意,现在被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在学院里读书了。”白悠悠继续说着,她觉得豆花这次来找林若菲肯定是大夫人安排,到时候豆花如果嘴不严实,很有可能让事情就此败露,现在应该给她一个记性。 豆花本就心思单纯,真的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小姐,一下子跪下来开始给白悠悠磕头,“白山长,是我嘴笨,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就让我们家小姐继续读书吧。”那额头磕的当当响。 林若菲看了一眼白悠悠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想借用这次的事给豆花警告,于是也不劝阻,如若事情真的曝光出去,有危险的不仅是白悠悠还有自己和母亲。 白悠悠眼看着豆花的额头磕的通红,到底是有些不忍心的,于是开口道,“豆花,你起来吧。” 豆花这才停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白悠悠,“白山长,你答应让我家小姐继续读书了吗?” 白悠悠心里叹口气,豆花心思单纯,对林若菲一片赤诚,也不怪她这样林若菲还一直留她在身边。 “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悠悠把豆花扶了起来,想让她坐下来,可是豆花坚持不坐。 白悠悠也不勉强,自己坐了下去,让林若菲也坐在一边,然后看着豆花道,“豆花,你要知晓你是最知道你家小姐事情的人,要是被坏人利用,把你家小姐的事情都透露出去,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你家小姐。” 豆花有些不明白,眼神里透着迷茫。 白悠悠捂住头,到底说豆花心思单纯,还是应该说有些蠢笨呢? “豆花——”这时林若菲开口道,“以后在除了我和我母亲之外的人面前,你就少说话,只把最简单的事情表达清楚就好,之后就要闭嘴。” 林若菲到底是了解豆花的,还是直接让她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豆花想了想,看了一眼白悠悠,这是小姐和大夫人之外的人,所以有些话要思考的说,于是点头道,“少爷我知道了。”小姐这话和大夫人说的一样,今日因为看见小姐太过兴奋,竟然忘了大夫人的嘱咐,差点酿成大错。 一想到因为自己差点让小姐没法上学,豆花的眼圈又开始变红。 “行了,没人怪你。豆花,你这次来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林若菲开口询问道。 豆花又看了一眼白悠悠,心想这事到底能不能当着白悠悠面说,半天没有吱声。 “大夫人怎么说的你直说就好,白山长面前暂时是可以说的。”林若菲看出豆花的迟疑,于是出声引导。 豆花像得了圣旨一样舒口气,“大小姐,大夫人说有些想你了,想让你告假回家几日。” 白悠悠和林若菲对视一眼,是不是大夫人那边已经掌握了证据,这才想让林若菲回去。 “既然大夫人想你了,那么我就给你几日假期。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白悠悠实在是好奇那些证据是什么,想要赶紧看见,于是征求林若菲的意见。 林若菲想了下,徐山长一直派人盯着她的动静,要是白悠悠也跟着过去,难免会打草惊蛇,这样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林若菲摇头道,“白山长,我先回去看看母亲,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来知会你一声的。” 白悠悠虽然急迫,可是也不能直接逼着林若菲,点头道,“你要是需要帮助,直接回学院找我就是。” 豆花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变得稀里糊涂,他们在说什么呢。 林若菲也不耽误时间,直接站起身要和豆花回去。 回到了林府,林若菲直接回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里,不曾想竟然看见二夫人也在,“哎呦,这是谁啊?穿成这个样子是做什么去了?” 林若菲回来的匆忙,还穿着云鹤书院的衣服,看见二夫人不阴不阳的话语,生气的问道,“二夫人辛苦,这么老远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和大夫人说说你的事情。”二夫人冷笑的看着林若菲,现在老爷的心又在她的身上,她当然要过来溜达溜达了。 “若菲,你为何去的云鹤书院?你不是说去的青松学院吗?”大夫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脸的疑惑问道林若菲。 林若菲也是个机灵的,一看就知晓母亲是在演戏,看着母亲那疑惑忧伤的表情,觉得自己果真小瞧了母亲,“母亲,我本来是要去青松学院的,可是正巧看见云鹤书院在进行入学考试,就去参加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考上了。我想着长治都没考上的学院被我考上了,那么我就去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厉害,就这样去了云鹤书院。”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二夫人。 说道云鹤书院的考试制度,最是让二夫人生气的一件事了,自己的儿子那么聪明,竟连考试都没通过,自己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好意思出门,生怕有人问到关于考试的问题。 她这次来就是想刺激一下大夫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女儿去了云鹤书院,只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既然这样,那么你明日就退学回家。”大夫人好像气急,直接道,“以后都不准去学院读书。” “好的娘,我一会派人去和学院说一声就好,明日我就不去了。”林若菲答应的也痛快。 这回反倒是二夫人愣住了,这怎么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难道不是大夫人痛心疾首,林若菲苦苦哀求吗。没想到林若菲竟然这么痛快的答应,大夫人也没有太悲伤。 这可不行,二夫人已经全然知晓了计划,还指望着林若菲失去清白的时候他们全家搬到皇城去,要是林若菲不去学院,那么计划可不就是有变吗? 到时候老爷回来肯定会打死她的,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消除他的怒火。 “哎呀,我说大夫人,你这也太过严重了。若菲能够去云鹤书院,说明她是个有本事的,你怎么能轻易的就让她退学呢?”二夫人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大夫人叹口气,“二夫人你不用劝我了,我不让若菲出去读书了,再说她也不想去的样子。” 林若菲点点头,“母亲,读书实在太辛苦,我本来也不想去了。我去内室把衣服换一下,这衣服实在是太难看了。” “别介,若菲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二夫人一下子站起来,激动的喊着。 她这个举动把林若菲吓了一跳,看来二夫人确实是慌了神。 “二夫人,我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对了,你今日过来是做什么呢?”林若菲有些好奇的问着。 二夫人讷讷的没有说话,她本来是过来刺激大夫人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林若菲看见二夫人没说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直接走到内室去换衣衫。 二夫人看见林若菲走了进去,准备开始对大夫人走怀柔策略,“姐姐,女子还是要读些书的,你看若菲多聪明一孩子,你可别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愤耽误了孩子。” 大夫人要被这一声姐姐恶心吐了,谁是你姐姐,可是既然已经要做出反击,那么客套是要有的,“妹妹,多亏你今日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要不我都不知道若菲竟然去了云鹤书院。等着晚上老爷回来,我一定让他夸夸你,还是你想的周全。” 二夫人开始变得焦急,这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叫唤起来。 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二夫人,你不要紧吧?” “我肚子疼,快去给我请大夫来。”二夫人这是被气的动了胎气。 大夫人冷眼瞧着,二夫人怕这动胎气是假,想要陷害她是真,自己得赶紧想个法子,毕竟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出事,到时候二夫人一张嘴,可是要说不清的。 林若菲换好衣服就听见外边有响动,跑过来就看见二夫人哎呦哎呦的蹲在地上,大夫人站在一旁。 林若菲走上前,问道,“娘,怎么了?”倒是没有一点惊慌。 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秀锦看着大夫人道,“大夫人,二夫人是在你院子里出事的,你还不去叫大夫,到时候真出事了算是谁的?” 二夫人痛苦的蹲在地上叫唤着,这次倒不是装假,而是真的动了胎气。 大夫人对着珍珠点点头,示意她去请大夫,自己让丫鬟把二夫人抬到床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二夫人孩子没了 二夫人因为肚子疼一直哎呦哎呦的,大夫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上前。 二夫人的丫鬟秀锦看着大夫人防贼一样的放着她们,心里很不舒服,要不是因为大夫人的原因,二夫人怎么会动了胎气,“大夫人,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家夫人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可是自从进了你的院子,可就动了胎气。” 秀锦平日里和自家主子作威作福惯了,到底是没把大夫人放在眼里,此时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林若菲在一旁听见一丫鬟都敢这么和她娘说话,气的就想冲上去教训秀锦,却被大夫人拦了下来。 “秀锦,当初老爷可是有吩咐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来我的院子,尤其是二夫人。可是今日二夫人不顾老爷的吩咐还是闯了进来,这且不说,她自己不注意林家后代,怎么能怪罪到我身上。我觉得一会老爷来了,你先顾忌一下自己的小命再说吧。”大夫人很少对外人说这么多话,今日也是气急了。 林若菲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自从把所有事情和母亲说了一遍后,她发现母亲变化很大。 今日本是母亲找她回来,谁曾想二夫人竟然在这,母亲到底有没有拿到证据,自己虽然焦急,却也不能现在就问,毕竟二夫人还在那里躺着呢。 秀锦没想到大夫人一下子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到时候老爷不敢发作大夫人,倒霉还是自己,只得低下头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大夫才赶到大夫人的院子,只见大夫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身材矮小,却背着一个比自己都大的箱子。 一进门没看见人就叫嚷起来,“可累死我了,老夫这么忙还把我喊过来,大夫人可不是我故意来的晚,实在是你的院子太远了。” 这大夫本名刘强,当初是在皇宫里当差的太医,可是不知道什么事被赶出皇宫,于是就来到了这个县城继续当医生,好在是做过太医,到底是有些底子的。 教谕经常和刘大夫打交道,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林府的专门大夫,在前院住了下来。 刘大夫因为在皇宫里当差,最是会看颜色的,当初他就是哪个娘娘受宠就在哪个娘娘面前套近乎,只用的半年的时间就成了太医院的管事,可是哪知道最后一次竟然押错了宝,被他曾经毫不在乎的娘娘设套丢了管事的差事。 皇宫里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看见他不受宠,墙倒众人推,无奈之下只得离开皇宫,到了这一出偏僻的县城里继续当大夫。 结果一进府就发现这里是二夫人当家作主,观察了些日子,发现大夫人根本毫无翻身之力,没有儿子傍身,也没有强大的娘家,林教谕心里还没有这个大夫人。于是直接倒向了二夫人那边,平日里要是大夫人有个头疼脑热想要去喊刘大夫,基本上都是以太忙为由不去见大夫人,导致大夫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林若菲出门去给大夫人抓药。 这次珍珠到了刘大夫的住处,直接说是大夫人院子里出大事了,想要刘大夫过去看一眼,其余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刘大夫看见是大夫人院子的里的丫鬟,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想到最近林教谕偶尔会去大夫人的院子,于是拖拖拉拉的穿戴好衣衫,慢吞吞的走去大夫人的院子。 珍珠看见刘大夫这么磨蹭也不催促,反正出事的是二夫人,再说她已经叫了刘大夫,真是要出事的话,刘大夫也是有责任的。 刘大夫大概是看见珍珠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搞不清楚这丫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开口就问,“你家夫人怎么了?” 珍珠也是个机灵的,避开话题道,“刘大夫到了就知道。” 这话搞得刘大夫心里没有谱,快到院子的时候只得加快了脚步,因为怕被大夫人发作,于是还没等看见大夫人就直接嚷嚷了起来。 结果一进屋子,就看见站在门口好端端的大夫人和林若菲。 刘大夫一下子愣在当场,大夫人院子里的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那到底是谁出了事? “大夫人,到底是谁要瞧病?” 大夫人看见刘大夫,马上换上欣喜的表情,“刘大夫,你可来了。你快进去瞧瞧二夫人,不知道怎么动了胎气,这孩子老爷可看重着呢。” 刘强一听是二夫人出事,立马慌了神,直接朝着内室走去,一进屋就看见二夫人已经疼的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丫鬟秀锦一看刘大夫进来,急忙叫道,“刘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二夫人,已经疼了好一会了。” 刘大夫赶忙坐下为二夫人把脉,心内一惊,“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二夫人已经疼的快要晕过去,朦胧之中看见刘大夫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抓住刘大夫的衣袖道,“救救我的孩子。” 刘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对秀锦道,“你可看你家夫人身子下是什么情况?” 秀锦摇摇头,现在已经入秋,二夫人因为怕凉穿的较多,今日穿的裙子颜色又比较艳丽,倒是没去注意裙子下面的情况。 刘大夫对着二夫人说了一句得罪了,一下子掀开了二夫人的裙子,只见下面已经血迹斑斑,看样子,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秀锦看见这个情形惊叫一声,一下子扑在刘大夫的脚下道,“刘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二夫人,还有这个孩子啊。” 刘大夫叹口气,要是他早来一会说不定还能有救,可是因为他拖拉的太久,这孩子到底是没保住,可是这话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只得叹气,“二夫人这一胎一直不太稳妥,应该在室内好好休养的,加之不能受到刺激,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人和林若菲听见秀锦的喊声,对视一眼,林若菲心道不好,要是真在她们这出事,等着她爹回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母亲的。 大夫人给了林若菲一个安慰的眼神,表情出奇的平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算你害怕也是无用的。 大夫人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至少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林若菲看着自己母亲站起来,自己也跟着去内室看看情况。 刚进屋就听见刘大夫的那一番话。 二夫人突然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也听见了刘大夫的那句话,气若游离的问着,“刘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刘大夫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孩子是保不住了。” “孩子怎么了?”林教谕刚走进内室,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教谕今日回到家后去寻二夫人,就听院子里的下人说二夫人去了大夫人院子,他也害怕两人起冲突,于是抓紧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赶来,结果刚一进屋就听见说孩子保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教谕现在一头雾水,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没了呢。 二夫人大概是听见刘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开始呜呜的哭起来,“老爷,我们的孩子没了,都怪林可卿这个贱人,要不是她,这孩子本来好好的啊。” 林若菲看见二夫人这样辱骂自己的母亲,向前走了一步就想要辩驳,大夫人急忙拦住林若菲,这是内宅的争斗,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沾上身,外边有广阔的天地等着她,她不能拘泥于内宅的斗争。 大概是林若菲的动作,让教谕注意到她的存在,大声责问道,“若菲,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院里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想回家看看母亲。”林若菲看见自己父亲样子就气不到一处来。 教谕现在不知道是应该先关心孩子的问题,还是林若菲的问题。 就在这时,二夫人抓紧了教谕的手,“老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从我来到大夫人的屋子里。大夫人因为看不惯老爷对我好,于是出言辱骂我,我这一伤心难过,这才没保住孩子——呜呜” 二夫人知道孩子没得瞬间已经难过的不行,可是不能连自己都失去宠爱,于是赶紧恶人先告状。 秀锦也出声帮忙,“老爷,二夫人只是想来看望一下大夫人,哪知道大夫人一直恶言恶语的和二夫人说话,二夫人气不过,这才没了孩子。” 教谕看向刘夫人,“可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了孩子?” 刘大夫也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去,于是点头道,“孕妇都是不能生气受刺激的,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你给我跪下。”教谕看向大夫人恶狠狠道,“你这个蛇蝎妇人,我平日是宠爱一点二夫人,可是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知道她怀着孩子还刺激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夫人可没跪下,她站在那里,眼底全是冰冷,她终于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用自己女儿的清白去换取权力,从来没问过她事情的真相就来怪罪她,她恨自己瞎眼了这么多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夫人怒斥教谕 大夫人嘲讽的笑了一下,对着教谕道,“老爷,你我一起这么多年,我真是这样的人的话,何如落到今日这个境地。今日二夫人来我的院子里,同我说若菲去的的是云鹤书院而不是青松学院。为何你们要在这件事上骗我?于是我就让若菲退学,若菲也同意了。二夫人反倒焦急起来,这才流产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教谕一下子就听明白大夫人话里的意思,二夫人明显是先来刺激大夫人来了,没想到让若菲退学,若菲就退学,于是一着急就流产了。 教谕变得难办起来,孩子没了,权力也没了,这一切都是谁导致的? 他快速站起身朝着大夫人走去,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贱人导致的这一切。” 林若菲看见母亲挨打,哪里还能忍得住,拦住教谕说道,“父亲,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教谕看了一样林若菲,“你赶紧给我滚回学院,要不我连你一起打。”已是怒急。 就在这时,二夫人又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教谕转过身急忙去看二夫人,“刘大夫,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刘大夫这才想起来,忘记给二夫人开药止血,自己多年来一直把心思用在内宅斗争,医术上可以说是一点没有长进,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因为太在意内宅斗争的走向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刘大夫对着教谕道,“老爷,你们都先出去吧,留下一个小丫鬟帮忙就行。” 教谕也不愿意看见血腥,就先走了出去,路过大夫人的时候恶狠狠道,“你也赶紧出来。” 大夫人没用手捂着脸,脸上被教谕打的红印还在,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庄的走了出去,她没有错,任何时候不能输了气势。 待出了内室,教谕越想越气,还想要打大夫人几巴掌解气,可是这件事说来说去都和大夫人无关,于是便把矛头对准林若菲,“林若菲,你一会乖乖换上衣服去学院读书,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要给我好好听听话。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教谕说完看来一眼大夫人,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大夫人此刻再也忍不住,“林若菲到底是你的女儿,你真忍心用她的清白去换取你的名利吗?” 身边伺候的丫鬟听见这话都低下头,这是主子们的大事。 “一个女儿算什么,她是你林可卿的女儿,你当初那么愿意跟在我身边,谁知道你是不是也跟在别的男子身边。她到底是谁的女儿可不好说?”教谕嘲讽的看着林可卿。 “林若菲不是你的女儿是谁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难道你觉得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心里就不会那么愧疚对吗?”大夫人一眼就看出教谕心中所想,出言逼迫道。 “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今日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教谕现在恨不得杀了大夫人。 就在这时,刘大夫从内室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被搀扶走出来的二夫人。 教谕看见二夫人这个样子急忙上前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还起来了?” 二夫人也不顾什么矜持,一下子就抱住了教谕,大声哭泣道,“老爷,我再也怀不上孩子了。”说完哭的更大声了。 教谕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过也没办法,只要林若菲还听话的话,那么还有机会要上孩子,现在,要把大夫人给处理一下。 想到这里,教谕也不顾哭泣的二夫人,直接把她交到秀锦手里,“扶着二夫人进去休息。” “老爷,我不想休息,我心有不甘。”二夫人一副悲伤的神情,她现在想要亲眼看着大夫人受到惩罚。 林若菲看着一切仿佛一场闹剧,明明是二夫人先来挑衅,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所有人觉得是她们的错,这有什么道理呢? 教谕也不催促二夫人,现在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又一次把矛头指向大夫人,“现在二夫人的孩子没了,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呵,当真可笑,我的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大夫人已经彻底对这个男人失望,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就不管不顾了吧。 “你这个女人,当真不识好歹。”教谕冷着脸看着大夫人。 “老爷,这是我最后一声这么叫你了。咱们和离吧,既然你我两看两相厌,不如各走各的路。”大夫人嘲讽的看着教谕,自己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教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和离——她怎么敢? 二夫人一直以为大夫人对教谕情深似海,没想到竟然主要和要教谕分开,二夫人呆愣的看着大夫人。 林若菲也被母亲的话惊呆了,随机内心欢喜起来,不想再在这个恶心的家里住了。 珍珠和豆花也很开心,今日的事明明是二夫人的不对,可是凭什么都是大夫人的问题。 刘大夫此刻把头低的更深了,现在的场面有些无法收拾,真是要和离的话,教谕觉得会在县城里出名。 “我说我要和离,我记得你以前耳朵不聋来着。”大夫人面露挑衅的看着教谕。 教谕气急,这个家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这还是当初那个跟在他后面怯生生的林可卿吗,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会一直守在他身边,哪怕他一直看不上她,没给过她笑脸,她也会一直守在他身板,可是哪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要和离? “你敢!”教谕从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不可置信,这个县城如此之小,要是和离的话,他的前程都完了。 “大夫人生病了,今日起不得离开院子。”教谕恢复了冷静,对着大夫人道,这就是要软禁大夫人。 大夫人狠狠的朝着地上摔了一个杯子,“你这个人好生不要脸面,我说和离你听不见是吗?还想软禁我,你哪来的本事,你家一个破落户走到今日,还不是靠你像狗一样的跪舔我家才有你今日吗?哈哈哈,你就是个没用的人。” 大夫人彻底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整个人同那市井的妇人一般,端的无赖。 教谕哪见过这样的大夫人,走过去就想要再给她一巴掌。 大夫人哪里肯,竟然直接和教谕撕扯起来,林若菲看见母亲吃亏,也上前帮忙,秀锦看见老爷吃亏,也上去助阵,珍珠和豆花也加入了战争,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 一个香囊从教谕身上掉下来,不知被什么人撕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散落在地。 刘大夫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仔细的瞧瞧,大喊一声,“都住手。” 人群听见声音这才停下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是衣衫凌乱,蓬头乱发。 教谕不知道被谁在脸上抓了两道血痕,正在外边渗着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狰狞。 刘大夫拿着这样东西对着几人喊道,“这是谁的香囊?” 二夫人看了一眼香囊,发现是教谕送给她的,出声道,“这是我送给老爷的,竟然被你们给撕扯成这样?”说完又呜呜的哭起来。 教谕此刻也顾不上去安慰二夫人了,疑惑的问着刘大夫,“大夫这香囊是我的。” 刘大夫没想到是教谕的香囊,吞吞吐吐的不想开口。 教谕看出刘大夫的迟疑,大喝道,“都今日这个情形,你有什么事还不赶紧说。”外边的丫鬟婆子因为没有主子的吩咐,都不敢进屋。 教谕也不想让外人看见家里这些丑事,没想到大夫人真狠心,竟然要和他和离,这且不说,竟然都动起手来。 “这——这香囊里放的销魂草,能够让人不孕不育。”刘大夫到底是把话说了出来,看来教谕家已经不能待,自己不如让事情更乱一点,好顺便离开这。 “什么意思?”教谕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草药长时间的放在身上,可以起到避孕的效果,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同等功效。不少青楼的女子都随身携带这种草药,为了防止怀孕。”刘大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销魂草,那我的孩子不是也怀上了吗?再说我给老爷的香囊里放的是香草。”二夫人有些焦急,要是老爷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说不清了吗。 “二夫人,这香草和销魂草本就有几分相似,你是外行人,弄错也说不定。”刘大夫恭敬的回话。 此时大夫人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老爷,这么看来你还要多谢谢我呢,是我帮你打掉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说完又笑个不停。 林若菲已经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淤青,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难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是母亲动的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到底是谁的孩子 林若菲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的母亲很少与外人接触,就算是想这么做也做不到啊。 教谕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珍珠和豆花,示意她们出去,珍珠赶紧拉着豆花离开房间,要知道这关于林教谕后院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教谕坐在椅子上,自己从茶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大夫人此刻也安静下来,但是依旧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二夫人却有些慌乱,这个孩子就是教谕的,那销魂草是怎么回事,她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林若菲只是冷着脸站在一旁,只要不牵扯到她的母亲,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刘大夫,你敢肯定这销魂草能让人毫无生育能力?”教谕放下茶杯,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刘大夫上前行礼,对着教谕道,“教谕大人,这销魂草的主要功效就是避孕,但是凡事没有绝对。不知大人带着此物多久了呢?” 二夫人听见刘大夫的话,也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大声喝问道,“刘大夫,自从你来到林府我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用这种手段污蔑与我?” 刘大夫哪里肯受这个诬陷,“二夫人,这香囊是你送给教谕的,这里面的东西是你放的。你怎么怪起我来了,再说要不是今日这香囊破了,我又怎么会知晓里面到底有什么?” “老爷——”二夫人哭哭啼啼的跪在教谕脚下,声音悲切道,“老爷,这香囊说不定中途被人掉包,我真没有往里面放什么销魂草。” 大夫人这时冷哼一声,“现在不是计较这销魂草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计较一下你肚子里孩子是谁的吗?” “林可卿,一定是你偷换了香囊,特意放这个销魂草来诬陷我。”二夫人恨恨的看着大夫人,恨不得一口把她撕碎。 “二夫人,你什么时候在院子外边看见过我?整个林府都是你的人,就连老爷我都很少见面,我有多大的能耐能偷换香囊。再说了,老爷来我这里,从来都不会带着这香囊,我又如何得知这个香囊的呢?”大夫人说话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来错处。 林若菲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还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与世无争的母亲吗?就是为了她,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大的变化。 啪——教谕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都闭嘴。”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本来教谕也以为这件事一定是大夫人做的,可是正如刚才大夫人所说,他去大夫人的院子里从来没带过这个香囊,最重要的是,整个林府都在二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夫人想要偷换他身上的香囊可以说很难做到。 “秀锦,二夫人最近经常去什么地方?”这就是不相信二夫人了。 “老爷,你这是不相信我了?”二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教谕,这个曾经和她恩爱的男人,只是因为一个香囊就怀疑她。 “老爷,二夫人最近因为怀孕,很少出门。”秀锦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因为害怕一直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那么没怀孕之前最爱去哪里?”教谕听到秀锦的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秀锦的声音有些迟疑。 “说!” “老爷,二夫人之前喜欢听戏。” “听戏?” 县城里能够娱乐的事情少,前些日子有一个戏班子从皇城过来,县城里的贵夫人们都被引了去,每日都要给那些小生们捧场子。 二夫人也迷上了一个白嫩的小生,经常趁着教谕不在家的时候偷摸去给小生捧场子,钱财上倒是不曾亏待过那小生,不过再多做点什么,二夫人却是不敢的。 “是的,之前来咱们县城一个戏班子,二夫人偶尔会去听戏。”秀锦抬起头,看着教谕回道。 “就是简单的听戏?”教谕眼神中孕育着雷霆之怒,好像秀锦说错一句话,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老爷,那戏班子奴婢是进不去的。”所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是不知道的。 “秀锦,你——”二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完了,哪怕她和那戏子并没有什么,此刻听起来也像是假话。 教谕腾的站起来,走上前踹了秀锦一脚,“你个不知死活的,主子在里面听戏,你竟然不知道跟着,当真该死。” 秀锦听到这话赶紧磕头认错,那咣咣的磕头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二夫人——”教谕把目光转向二夫人,“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教谕记得清清楚楚,这个香囊是他半年之前生日那一日二夫人送给他的,当时她还说自己绣香囊太过认真,手上被针扎了好几个口子,当天夜里教谕还好好疼爱一番二夫人。 既然香囊已经带了半年,他怎么会让二夫人怀孕三个月呢。 “老爷,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虽然香囊是我送给你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往里面装避孕的药物,毕竟每日守在老爷身边的只有我一人啊。”二夫人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府内只有两个女人,大夫人不受宠,基本上见不到老爷,二夫人为何要放这销魂草自绝后路呢,毕竟多一个孩子对她也是好的。 “父亲还年轻,以后升官后府里面肯定要进新人,二夫人你怕不是因为这个才担心的吧。”林若菲突然出声道。 林教谕听见女儿的话,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现在他只有林长治一个儿子,要是自己无法怀孕,就算以后府内进来再多的女人,对二夫人都构不成威胁,当真是个狠毒的妇人。 “没想到我平日对你关爱有佳,你竟然,你竟然——”教谕话没说完,就狠狠的踹了二夫人一脚,也不顾她刚刚小产完,身子还十分虚弱。 “来人,把二夫人关到后面那个院子里,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去探视。”屋内被推开,闻声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直接把二夫人拖了出去。 “老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真的是你的孩子。”这明明就是老爷的孩子,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副样子。 “给我堵住她的嘴。” 婆子赶紧拿了一块破布塞进二夫人嘴里,也不顾二夫人的挣扎,把她拖了出去。 处理完二夫人,教谕看向刘大夫,“刘大夫,这到底是家事,就不宜被外人知晓了。”就是希望刘大夫能够闭嘴。 刘大夫赶紧拱手道,“这点事老夫还是知晓的,不过教谕,我给你号脉,看看这药物是否已经进入你的体内。” 关于未来子孙大事,教谕赶忙把手伸出来,让刘大夫号脉。 刘大夫走上前,仔细的为教谕号脉,教谕看着刘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道大事不妙。 果真刘大夫开口道,“教谕,这药物已经进入你的体内,日后——怕是难有子嗣。” 听完刘大夫这话,教谕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就炸开了,这意味着他这辈子只有林若菲和林长治两个孩子了。 大夫人听见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是恶有恶报。 教谕此刻突然想起大夫人,转头看向大夫人,突然觉得原来这么多年,只有大夫人一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 “可卿——”教谕想说些贴心话,可是看着大夫人脸上自己的巴掌印,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爷,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也乏了。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要好好休息一会了。”算是变相的撵人了。 教谕因为心里对大夫人和林若菲有愧,于是对着林若菲道,“若菲,你先不用去学院了。”之后就离开了大夫人的屋子。 刘大夫看着没有他什么事,也告辞离开。 大夫人看着满屋的狼藉,哈哈一笑,今日的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 林若菲看见自己母亲大笑,好奇的问着,“母亲,你叫我回来可是拿到了证据?” 大夫人点点头,“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你父亲应该不舍得让你去学院了,所以要不要告他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林若菲自嘲一笑,“母亲,他早就不把我当女儿了,我为什么还要当他是父亲。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二夫人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当然是你父亲的。” “可是父亲不是已经无法生育?” “那药物是我最近才放进去的。”大夫人也不管屋内的凌乱,直接坐在椅子上,轻声对林若菲道,“这个府内我最有钱,有时候只要一点点钱,就会有人为你办事。” 林若菲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母亲安排的。 “我今日为何要和你父亲拉扯,就是想让香囊破掉。还多亏了二夫人愿意去听戏,要不我还要费好大一番口舌呢。” “母亲,二夫人经过这件事应该无法翻身,你可还要和父亲和离?”林若菲看着母亲的眼睛,试探着她的心意。 第一百七十章 林若菲状告其父 “若菲,我对那个人已经没有感情了,与其看着他闹心,不如出去看一看广阔天地。”大夫人握住林若菲的手。 林若菲感受到母亲手掌的温度,这温暖让她全然忘记刚才的寒冷,只想更多的感受这初秋十分来自母亲掌心的温度。 白悠悠在学院内焦急的等待着,本以为林若菲拿到证据后应该马上回到学院,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因为害怕林若菲出事,白悠悠便叫来萧巡,要求他同她一起去教谕府里。 “你觉得我们去教谕家里合适吗?”萧巡有些疑惑的问着,且不说白悠悠知晓林若菲对他有意,就凭借这件大事,由他出面可好? 白悠悠经萧巡提醒才想到,现在林若菲的身份还是保密阶段,他们要是直接过去,岂不是暴露了已经知晓林若菲身份的事了吗? 白悠悠拍了拍头,“我这边关心林若菲的情况,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我真害怕她会有点什么事。” 萧巡轻轻握住白悠悠的手,“林若菲到底是个胆大的女子,你放心就好。”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林若菲都没有回来。 白悠悠心想,她回去是去收集教谕和徐山长的证据,说不定已经被教谕给发现了,搞不好现在已经被软禁起来,明日一早如果林若菲再不回来,她就要直接杀到教谕府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悠悠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一直梦见徐山长拿着一把菜刀追着她砍,害的她在梦里一直在跑,早上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说不出的疲乏。 还没等白悠悠起床,就听见外边有敲门的声音,而且还听见林若菲的声音,“白山长,快开门。” 白悠悠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还没梳头洗脸,直接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同样没梳头洗脸的林若菲,赶紧把她拉了进来,焦急的问道,“可是拿到证据了?” 林若菲傲娇的看了一眼白悠悠,“你也不先让我歇歇,我这一大早偷摸跑出来的。” 白悠悠不好使意思的笑了下,“我这也是着急,你先坐下歇会。” 林若菲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然后递给白悠悠一个账本,说道,“这是我母亲从我父亲那个偷过来的,你看看吧。” 白悠悠拿过账本一看,发现里面都是林教谕受贿的记录,里面多是和徐山长的一些账目,看到这个账本,白悠悠禁不住的笑起来,“太好了,有这个账本相信就能扳倒徐山长了。”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看着林若菲道,“这样的话教谕也会受到牵连,真的不要紧吗?” “如果真的在意的话,我母亲又怎么会去寻这个东西来,我要是在意的话,也不会把这个送到你的手上。”林若菲面色平静的看着白悠悠道,虽然口中那个人是她父亲,可是她竟然毫无感觉,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的外人。 “林若菲,这样东西到底是我不能拿去报官的。因为这毕竟是在你府内的物件,到时候我被倒打一耙,说是我伪造的都有可能。所以——”白悠悠算计的看着林若菲,还是辛苦你拿着这个去报官。 林若菲看见白悠悠递过来的账本,并没有伸手去接,眸低有一丝狡黠,“白山长,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帮你去报官,事成之后,你要教我做生意。还有,陆思齐既然是航海司,后期少不了要用的商品,到时候你要先想到我。” 白悠悠一副就知道你有小心思的表情,“可以,不过后期做生意的时候,我要以学院的名义入股。” “入股?”林若菲细细的咀嚼着这个词语,并不是很明白它的意思。 “入股就是我也出一部分钱,到时候赚的钱你按照我出钱的份额给我一份。”白悠悠解释道。 林若菲想了想,白悠悠要是出钱的话,肯定会尽全力的帮助她,于是乐呵呵的道,“好啊,那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悠悠笑着点头,把账本塞给林若菲,“现在就辛苦你去一趟县令那里了。” 林若菲这次把账本接了过来,放进怀里离开房间。 白悠悠站在门口看着林若菲的背影,那么决绝又充满了希望。 林若菲到了衙门口,直接走进去报官,县令偶尔会出入教谕府,看见林若菲很意外,好奇道,“林侄女,你怎么来了?” “县令大人,这次我来是举报我爹和青松学院徐山长有不正当交易。” “什么?”县令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县令大人,我爹林教谕和徐山长有不正当的金钱交易。”林若菲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可有证据?”县令不明白林若菲为何要这样做,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追问下去。 “我这里有我爹的记账本,里面有很多和徐山长的金钱来往,还有就是我不止一次在家中看见了徐山长,徐山长还想利用我去打垮云鹤书院。”林若菲把徐山长利用她去云鹤书院的事朝着县令娓娓道来。 县令听过之后只觉得头大,这些事确实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之前徐山长搞垮其他学院的时候,县令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山长很懂这些官场的套路,就算是送银钱,不仅会送给教谕一份,就连他都收过徐山长不少好处,所以真的要处理起来,也是十分棘手。 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还真无法坐视不理,只得用他惯常用的招数——拖。 “林若菲,如果你所说是真,就在这一份文书上签字画押,我们会开始查证。” 林若菲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文书,和她刚才所说的内容一样,于是赶紧签字画押,之后就朝着县令磕头到,“多谢大人。” 林若菲出门后,突然发现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如果现在回到林府,肯定要忍受父亲的雷霆之怒,还是先去云鹤书院避避风头吧。 这样想着,林若菲就朝着云鹤疏远的方向前进。 县令看着面前林若菲的供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师爷在一旁问道,“县令大人,可是要传唤教谕和徐山长。” 县令瞪了一眼师爷,“传什么传,且等着。” 这件事他还是先和教谕还有徐山长提前说一声比较好。 傍晚,县令就坐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轿子进了林府。 教谕这几日因为二夫人的事茶饭不思,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要知道这被戴绿帽子的事,作为男人可是难以忍受的。 “县令大人,不知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要知道县令可是很少和他们私下有接触的。 “你女儿林若菲呢?”县令看着教谕的眼睛问道。 教谕不知道县令一来就提林若菲是做什么,直接道,“若菲怎么了?” 县令叹口气,“你可知道你女儿要状告你?” 教谕惊讶的看着县令,“状告我?我有什么事?” “你和徐山长受贿的那些事。” 林教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内来回的踱步,半晌才走回位置上,“小女不懂事,大概平日里我和徐山长走动较多,让她误会了吧。这孩子,平日里我极少关注她,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你看看这是什么?”县令从怀中掏出账本,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教谕看着熟悉的封面心里一惊,急忙翻开,发现里面正是他记录的内容,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县令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哪里弄来的,还不是你的女儿林若菲给我的。” “可是——”教谕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内容确实是他所记得的,可是笔迹却不是他的,“这笔迹不是我的。” 县令一把抢过账本,仔细的瞧了一下,“你说不是你的笔迹,那就是虚惊一场。” 教谕脸色难看,“虽然不是我的笔迹,可是内容却是真实的。对了——”教谕一拍大腿,急忙朝着他藏账本的地方跑去,真的账本不见了。 看见教谕垂头丧气的回来,县令问道,“这账本到底怎么回事?” “林若菲手中应该有真账本,给你的这一本是她抄写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县令看着账本上的字迹,确实不是教谕的字体。 “县令大人,这件事你也无法脱了干系,所以——”教谕开始威胁起来。 “林教谕,可是这本子上可是没有我的记录,都是你和徐山长的。”县令虽然脱不开干系,可是他做事一向低调,到底是没留下把柄。 “县令大人,你看我这嘴,都是被林若菲这孩子气的。等着一会我去寻她,这案子就麻烦县令了——”教谕谄媚的看着县令。 县令本来就觉得林若菲来状告教谕,多是因为家事引起的,估计只要安抚好大夫人,说不定事情就有有转机。 “我看着案子多是因为你家事引起的,所以我先不会轻举妄动。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县令冷着脸回答道,也算是给教谕一个答复。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教谕软禁大夫人 “来人,送客。”教谕对县令也不多做挽留,他现在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去问林若菲。 待县令离开房间,教谕就开始喊人过来询问,“去把大小姐给我叫过来。” 小厮看着教谕面色不愉,赶快离开房间去寻大小姐过来。 教谕自己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收集证据想要背叛自己,这件事当真可恶,没想到去学院读书,竟然还长了能耐,想出各种法子来背叛他,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教谕满脑子只是自己的女儿要对自己不利,已经全然忘记当初为了名利放弃女儿的自己。 没多一会,就看见贴身小厮冒冒失失的跑了回来,“老爷,大小姐没在府内。” “什么?这个孽子跑哪里去了?” “小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滚出去。” 教谕听见小厮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些废物,一个个办事都办不好,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去了。 教谕直接朝着外边走去,小厮看见教谕出来,也紧紧跟着身后。 教谕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走过去,既然是林可卿的女儿,那么这件事林可卿一定知晓其中的缘由。 还没进屋子,教谕就在外边大声喊道,“林可卿你个贱人,你把林若菲给藏哪里去了。” 珍珠在屋外看见教谕过来,拦住教谕道,“老爷,大夫人已经歇下了。” “这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完就推开珍珠,一下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可卿在屋内听见动静,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看见教谕施施然的行礼,毫不客气道,“你来的正好,桌子上有一份和离书,你直接签字吧。” “你说什么?”教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腔的怒火和一肚子的疑问全都被大夫人一句和离给弄蒙了。 “我说的清清楚楚,和离书需要你的签字。”说完直接坐在桌子旁,指着和离书对着教谕冷淡的说道。 教谕现在已经被连日来的事情刺激的头脑发胀,二夫人的孩子,林若菲对她的状告,还有摆在眼前的和离书。 看见教谕不说话的样子,大夫人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赶快安排管家把我的嫁妆都拿出来,你签好字明日我就要离开这。” 大夫人说完话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摸摸这里又擦擦那里,有些感慨道,“在这个院子里住了这么久多少会怀念的吧,可惜这些物件我看着都不大习惯,毕竟都不是我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大夫人停顿了一下,“他们都是没有感情的。” 教谕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林可卿要同她和离,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和离是不可能的,林若菲偷了我的账本,这件事你知道吧?” “账本,你的什么账本?”大夫人一脸错愕的看着教谕。 教谕仔细看着大夫人的神情,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大夫人一点不知道,这毕竟是她的女儿。 “你不要同我装,要不是你,林若菲能知道账本的事吗?”教谕声音变大,听起来很是激动。 “教谕大人,我就连自己的女儿是去的云鹤书院都是二夫人过来告诉我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账本的事。”大夫人一副迷茫的表情。 教谕看着大夫人的表情不像作假,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内情,看来真是林若菲自己的问题了。 “若菲这孩子,当真是太不懂事了。你可知道的她去了哪里?”教谕一改之前的态度,声音也柔和下来。 大夫人摇摇头,“这孩子也没跟我说就出了门,我看着家里那么多事,也没在意。” 听见大夫人提到家里诸多事情,教谕就想起二夫人流掉的那个孩子,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大夫人看见教谕面色阴沉,知晓他定是想起了二夫人的事,貌似感慨道,“不管大人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可怜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的父亲要是知晓这件事,一定非常伤心。” 寥寥几句再次提醒那孩子不是教谕的。 教谕脸色更加阴沉,“和离是不可能的,休想让我在上面签字。你最好说出林若菲现在何处,要不我连你也一同关起来。” 大夫人冷哼一声,她就知道刚才教谕是在装样子,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让教谕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这么多年,为何自己没早早看出来问题。 “若菲也是你的女儿,你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又如何能得知?”大夫人眼神中一片冰寒,这个男人看从她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明日开始,你不许离开这个院子。”教谕冷冷的看着大夫人。 这就是也要软禁她了? 大夫人不怒反笑,“你这人好不要脸面,你是不认字吗,我要同你和离,你凭什么把我关在院子里。” 教谕可不管大夫人说什么,“总之我不签字,你就还是我的夫人。等着我找到林若菲再同你计较。” 教谕说完就起身离开,出门后对小厮道,“找几个婆子守住这里,要是看见林若菲一定要把她抓住,不许大夫人离开院子。” 珍珠在院子里听见教谕的安排,急忙转身进去去看大夫人的情况。 “夫人,老爷不让我们出去了。”珍珠关上门,焦急的对着大夫人道。 “哼,这个男人这么没本事,除了会关人,还能做什么?”大夫人眸底闪过冷凝,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个人。 “可是大小姐可怎们办?”珍珠关心大小姐的安危,有些不安。 “若菲应该去了云鹤书院,就算教谕再明目张胆,也不敢直接去书院找人,所以她暂且应该是安全的。”大夫人突然回过神来,“豆花去了哪里?” 珍珠摇摇头,“刚才豆花说是要去给你拿被褥,然后就没看见人影。” 大夫人叹气,“希望是个机灵的丫头吧。” 话说豆花去给大夫人拿被褥,因为初秋晚上天气有些凉,豆花担心大夫人和小姐睡的不踏实,于是就出门去拿被子。 结果还没回院子,远远就看见教谕走进大夫人的住处。 豆花不喜欢老爷,她心思单纯,最不喜欢的就是二夫人,其次就是老爷,因为这俩人只要来她们院子,肯定会发生不开心的事。 豆花因为不想和教谕碰见,于是就一直躲在院子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这个位置极佳,既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又因为处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被发现。 豆花等了好一会,都快要睡着了,就听见教谕走出门,对着院子里的人吩咐着什么。 豆花知道教谕说的肯定是和大夫人有关的事,竖起耳朵去听,就听见教谕说不许大夫人出门,还要在这等着大小姐回来。 “自己要赶紧去告诉大小姐。”豆花在心里这么和自己说着。 眼下不能回院子了,于是豆花把被子放下,蹑手蹑脚从后门出去。 后门的管事是个收钱就开门的主,要不这些年老爷对她们不管不问,缺东西的时候都是大小姐带着她从后门出去买回来的。 后门的管事看见是豆花,有些疑惑为何这么晚还要出门,豆花也不解释,直接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管事的手里。 管事捏着手里的银子嘿嘿的笑着,赶紧把门打开,开口道,“小的今日可没见过豆花姑娘。” 豆花也不搭腔,找出怀里的一方帕子捂住脸就奔着云鹤书院跑去。 到了云鹤书院已是深夜,李经纶被大声的敲门声给惊醒,一瘸一拐的走去开门,“大晚上的谁有急事来书院?” 打开门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在面前,李经纶差点吓得尿了裤子,“姑娘——你这是干啥?” “大爷,我想找白山长。”豆花气喘吁吁道。 豆花直接脱口而出的大爷让李经纶倍感亲切,多久没人这么叫他了,当真是怀念。 “姑娘,这么晚你来找白山长,是不是不太妥当,不行你明日一早来吧。”李经纶只是觉得一个姑娘大半夜来到都是男子的书院不太安全,可是忘记了让一个姑娘大半夜的在半山腰也是一件既不安全的事。 “大爷,我真有急事找白山长。” “那你进来吧,俺去给你叫白山长。” “谢谢大爷。” “不客气,姑娘你找白山长什么事?”李经纶内心很好奇,不会是看上他们山长了吧。 “大爷你别问了。”豆花这次学的精明,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可能会为自己家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行,不问,俺就是好奇。”李经纶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到了白悠悠的房间,李经纶过去敲门,“白山长,有姑娘找你。” 门很快被拉开,白悠悠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看见豆花愣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白山长,这姑娘说有事找你。”李经纶指着身边的豆花道。 白山长看见豆花这个时候过来,知道一定是有急事发生,对着李经纶道,“李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请求外援来帮忙 李经纶觉得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十分不妥,可是看见二人确实是有事情要说的样子,只得点头离开,没一会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白悠悠看见李经纶离开,这才拉着豆花进了室内,点上一盏煤油灯,焦急的问道,“豆花,你怎么来了?” 豆花还不知道白悠悠是女子的身份,借着灯光只觉得白悠悠面容俊秀,说不出的好看,听见白悠悠问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做什么,焦急道,“白山长,我想见我家少爷。” 白悠悠让豆花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道,“先不着急,你先把水喝了,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花疑惑的看着白悠悠,这么重大的事情能和白山长说吗? 白悠悠看出豆花的疑惑,耐心解释道,“若菲的事情我都知晓,所以你放心的同我说就好。我已经知晓若菲是女子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同我说。” “这——”豆花还有些迟疑,要不是上次她说漏嘴,怎么会让白山长知道。 不过看着白山长这样柔和,应该不会是坏人,“白山长,我家老爷把大夫人给软禁起来了,不让他出院子,还要抓我们小姐。” 一定是账本的事情败露了! 白悠悠心想,可是教谕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按道理来说,县令要不就公然的去搜捕教谕,要不就是偷摸的调查,可是目前来看,哪一样都不是。 “你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白悠悠觉得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晚上回院子的时候,就听见我家老爷在院子里吩咐人,不让大夫人出来,看见小姐回来的话要把她给抓住。”豆花回忆着教谕的话,仔细的复述给白悠悠。 这样看来,教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白悠悠脸色也变得难看,林若菲是重要的证人,如果她被人抓住软禁起来,那么想要扳倒教谕和徐山长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豆花,你先去里面的房间休息一会,明日一早我就去叫你们家小姐过来。”白悠悠看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豆花说道。 “不不不,白山长,我在外边的小塌上休息一会就行。”豆花急忙摆手道。 白悠悠今日为何一直没睡,就是在想着为何林若菲去状告教谕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外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安静的非比寻常。 林若菲回到学院后,白悠悠就觉得有些不妥,直接把她藏在自己曾经藏身的那间屋子里。毕竟她可是曾经被刺杀过,要是徐山长真是翻脸不认人,说不定真会派人来行刺林若菲。 一直在想着事情的始末,所以白悠悠这么晚还没入睡,直到豆花过来。 “豆花,你是女子,又是客人。再说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先去床上休息一会,等着天一亮我们就去找你家小姐。”白悠悠和豆花说完话,就直接躺倒了小塌上,闭眼休息。 豆花看到这个场景,也不再推脱,她已经跑了那么久,实在是太疲乏了,于是直接走进内室,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白悠悠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抬眼一看,外边天刚蒙蒙亮,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下精神,直接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萧巡站在门外。 “怎么这么早过来?”白悠悠好奇的问道,要知道萧巡很少这么早来找他。 “因为昨日的事有些睡不着,有些事想同你说说。”萧巡直接走了进来,看见小塌上一团凌乱,疑惑的问道,“你昨日在这里休息的?” 正说着话,就看见豆花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巴正张得老大的时候就看见一脸呆愣的萧巡。 云鹤书院学子的长相都很不错嘛。 “这是豆花,林若菲的丫鬟。这是萧巡,我们学院的学子。”白悠悠为二人介绍道。 萧巡看着豆花,不明所以,要不是知晓白悠悠是女子,真是要误会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巡看着豆花,不知道为何会有女子在? “白山长,我们去见我家少爷吧。”豆花看见有外人在,有了心眼,不再喊林若菲是小姐了。 “行,萧巡也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我们一同过去寻林若菲吧。” “啊?那他知道我家——”豆花想问萧巡是否知道了林若菲是女子。 萧巡好像看明白了豆花的心思,对着她点点头道,“我都知道了,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家小姐周全。” 豆花此刻觉得小姐真是辛苦,要是选姑爷的话,到底是选白悠悠还是选萧巡。 白悠悠用湿帕子擦了擦脸,清醒了一下头脑,对着俩人道,“趁着学子们还没起来,我们赶紧去找林若菲吧。” 推开门,学院内还是静悄悄的,天刚蒙蒙亮,初秋的早晨有些清冷,墙边的青草上隐约能看见露珠。 几个人静悄悄的走在学院内,不时的四处张望,生怕看见什么人。 左拐右拐好不容易到了林若菲藏身的屋子,萧巡走上前,白悠悠在一旁把风,豆花焦急的看着大门,期待打开是他们家小姐的脸庞。 三长两短,这么长时间了,敲门的暗号依旧是老样子。 屋内有人走动的声音,没一会门就打开一道缝,萧巡推门而入,豆花紧随其后,白悠悠看一眼周围,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姐,我好想你。”豆花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个丫鬟,早就扑上去抱住林若菲。 林若菲看见豆花,有些惊讶,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母亲出事了?” 豆花听见小姐的问话,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林若菲看着着急,以为自己母亲真的出事了,抓住豆花的肩膀大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悠悠见状握了一下林若菲手腕,出声安慰,“你母亲不要紧,就是被你父亲软禁起来。” “那你怎么出来的?”林若菲看着豆花问道。 豆花这才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林若菲说起。 林若菲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个人当真可恶。” “为何教谕会知晓你去状告这件事,问题是县令好像并没有采取什么手段。”白悠悠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 林若菲仔细的回想了下,“很有可能就是县令也收了贿赂,所以不愿意去查证。” 萧巡在一旁听见后眉头紧锁,这样的话,难道只有去皇城才行吗。 白悠悠一听也有些丧气,要是真如林若菲所言,那么县令肯定不会去调查徐山长和教谕的事了,毕竟很容易引火上身。 “你在账本上发现了县令的记录吗?”白悠悠想到问题的重点,出声问道。 林若菲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那账本我摘抄过,里面没有县令的记录。”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县令觉得这是教谕的家事,不愿去管。”萧巡仔细思量了一下,对着几人说道。 白悠悠看了一眼萧巡,认可道,“很有可能。” “不管哪一种原因,岂不是表明我们无可奈何?”林若菲听着几人的分析,有些丧气的问道。 听见林若菲这么说,白悠悠在心里也叹口气,想要扳倒徐山长和教谕,果真没那么容易。 “你们是不是忘了有一个人?”萧巡在一旁提醒道。 “谁?” 待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后,白悠悠笑着拍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她真的能帮助我们吗?”林若菲有些疑惑。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白悠悠给了林若菲安慰的眼神,“既然我们要做,就做出个结果来,如果县令真的不愿意去调查,我们就去皇城。” 大概是白悠悠的笑容太过温暖,语调过于坚定,林若菲觉得这件事一定能成。 初秋的下午阳光依旧热烈。 朱红芹顶着大太阳跑出来,看见白悠悠就怒道,“别人约会都找茶馆去喝茶,要不就去看首饰,为何我们要在这小树林里见面?” “大小姐,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这里吗?怎么你现在还嫌弃起来?”白悠悠可不管朱红芹的牢骚,直接回怼道。 “你这个嘴,我可说不过你。”朱红芹撇撇嘴,一副不想同他一般见识的样子。 “大小姐,其实我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白悠悠神情变得严肃,倒是让朱红芹有些不习惯。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肃?”朱红芹看着白悠悠的表情,疑惑道。 “事情是这样的——”白悠悠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朱红芹,“大小姐,你可曾听到你父亲要调查教谕的案子了吗?” 朱红芹没说话,好半天才把白悠悠刚才说的话消化完毕,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没听我父亲提起,一般这样的大事,父亲都会同母亲简单的聊聊。可是这几日并没有什么特别。”朱红芹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过——昨天傍晚好像出门了,并没有在家用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事情总算有结局 怪不得教谕那么快就得到消息,这明显是县令去通风报信,看来不是很想查办这个案子。 “大小姐,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白悠悠走上前,握住朱红芹的手。 “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同我说便是,你我是好朋友,不需要这么客气。”朱红芹回握住白悠悠的双手,诚挚的说道。 “我觉得你父亲不是很想查这个案子。”白悠悠直接说出心中的疑惑。 “为何会这样?”在朱红芹心中,她父亲是一个正直又慈爱的人,听见白悠悠这样说,内心十分惊讶。 白悠悠也不愿意在朱红芹面前说她父亲的坏话,可是事实如此,不容她不多想,只得对着朱红芹道,“目前来看确实如此,所以想请大小姐帮忙。” 朱红芹眼眸坚定地回话道,“你放心,我今日就会同我父亲聊这件事。” “期待这件事能尽快有一个完结。”白悠悠微笑着看着朱红芹,她也想要尽快做出安排。 当天晚上,县令一家人吃完饭坐在一起饮茶,朱红芹貌似无意道,“父亲,我今日去了云鹤书院。” 自从知晓白悠悠对自己女儿无意,县令就不愿自己的女儿没事老去云鹤书院了,到底是个女子,总是往一群大男人的地方跑,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以后少去云鹤书院,你到底是女子,总是过去实在惹人注意。”县令有些不愉快,目前的情况,自己的女儿还是少去那边参合吧。 “父亲,我今日听到一个大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朱红芹盯着自己的父亲,很是认真道。 朱红芹的母亲这时从外边进来,正巧听见这句话,好奇道,“到底是什么大消息?” 县令心里一惊,一定是关于教谕的事,只能装作不知的样子,“别搞得神神秘秘。” “哎呀,父亲,咱们县有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回来讲。”朱红芹有些埋怨,像小时候一样娇嗔的和县令说着。 夫人被朱红芹说的提起了兴致,“咱们县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过。”随即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朱红芹看见自己母亲来了兴致,直接道,“母亲,你还记得教谕家那个的女儿吗?听说是叫林若菲的。” 夫人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县城里一共就这么几家官家子弟,当然是有印象的,“记得,她怎么了?” “她去状告她父亲和徐山长之间有不正当交易。”朱红芹这时转过脸去看了一下自己父亲。 县令此刻脸色有些绷不住,“你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父亲,这件事你知道的吧?”朱红芹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县令咳嗽一声,“这些事不用你管。” “父亲!”朱红芹神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你是不是不打算管这件事?” “有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吗?”县令只要是不想面对的问题,就会用恼羞成怒来回避。 夫人看着现场气氛有些不妙,温和的调节道,“你们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不值得你们因此吵架。” 朱红芹放下杯子,直视着县令道,“父亲,这件案子这样重大,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办理了?”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要去管。”县令不愿意和朱红芹多说。 “父亲,你一直教我要做人要正直,可是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正直。”朱红芹认真的看着父亲的眼睛。 县令躲避着朱红芹的眼神,不愿意深入这个话题,“这些事你就不要去管了,林若菲是教谕的女儿,他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是有些难办的。” “父亲,你不要转移话题。这根本就不是教谕和林若菲之间的问题,明明就是教谕和徐山长之间的事。”朱红芹脑子也是个反应快的,一下子发现的问题的关键。 “不是父亲不愿意去管,而是证据实在是林若菲自己手写的,到底有些难办。”县令看着来硬的不行,准备用怀柔政策。 “父亲,你要是真去调查,怎么会找不到证据呢?如果你真的不处理这件事,我就和你断绝关系!”朱红芹知道县令在乎什么,只要拿自己做威胁,肯定好用。 果真县令一下子变了脸色,“女儿,这件事到底没有那么严重吧。” 夫人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些严重,对着县令道,“老爷,女儿也是好样的。你也应该积极的去办这件事。” 到底是女人,知道林若菲如果去状告教谕,肯定是因为二夫人的事,这孩子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愿意和自己父亲过不去呢。 县令叹口气,坐在那半晌没说话。 朱红芹等了半天没听见父亲回话,有些气闷,“父亲,我对你真是有些失望。”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屋子。 “明日我就会传唤林若菲,好好调查一下这案子,你且放心吧。”县令最终还是做了决定,账本在林若菲手里,要是在白悠悠的指使下去皇城告状,到时候就连他都躲不开干系,所以在他这里还是把案子给结了吧。 “我就知道父亲你最好了。”听见县令的回话,朱红芹笑着跑到县令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你都长大了,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在父亲身边这样。”朱红芹是县令的掌心肉,看见女儿这样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第二日一早,县令就传唤林若菲到衙门,当然不仅有林若菲,还有教谕和徐山长。 白悠悠和一众学子也跟着去了衙门,因为干系过大,周围的乡亲们都赶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菲,你状告教谕和徐山长授受贿赂,可有证据?”县令在上面问话。 “证据在此。”林若菲把账本拿了出来,师爷拿着账本呈给县令。 县令翻了一下,发现这次的账本是真的。 “林教谕,你有什么话说?”县令在上面问道。 “县令,这主要是我们的家事,前几天我和她母亲有些不愉快。这孩子记恨上了我,于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账本,非得说是收受贿赂的证据。”教谕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可是这上面的笔迹都是你的,你作何解释?” 教谕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林若菲,没想到这次林若菲竟然拿着真的账本出来,倒是让他意外。 “县令大人,我之前还被徐山长威胁去云鹤书院——”接下来林若菲就把徐山长威胁她,让她去云鹤书院女扮男装,利用特别机会扳倒学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没想到林若非竟然是女子。”彦仲在后面惊讶的看着,怪不得会一直缠着萧巡,原来是真的喜欢上萧巡。 “竟然拿女子的清白换自己的名利,这还是父亲吗?”一位妇人联想到自家的女儿,心痛不已。 “当真不是人。”不少村民议论纷纷。 “都安静。”县令喊了一声。 “徐山长,你可承认林若菲所说的事情。”县令威武的看着徐山长。 “大人,冤枉,哪有女子被威胁几句就会用自己的清白去办事呢。”徐山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县令大人,有些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母亲和家中的二夫人应该都会为我作证。”林若菲开始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二夫人那不知名的孩子。 众人在后面的听着一惊一乍。 还没等林若菲说完,教谕就已经受不了了,大喝一声,“住口,还不嫌丢人吗?”他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当众说她受贿,可是不能让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二夫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林若菲抬头看了一眼县令,“大人,小女所说全部属实,要是不信可以现在传唤我母亲和二夫人过来问话。” 县令刚想传唤二人,就听见教谕一声大喊,“我都认了。” 教谕宁愿以和徐山长金钱交易的问题被人谈起,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被人津津乐道。 徐山长不曾想教谕这就放弃了,还想说点什么却毫无用处。 教谕已经把他和徐山长之间的各种交易全盘托出,为了不想自己接下来的影响更差,甚至把徐山长之前干过的坏事都说了出来。 徐山长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这下子全都完了。 因为证据确凿加上两人都已经招供,这案子完结的很快,当日就被押进牢里。 村民们不敢相信看见的一切,徐山长进去了,是不是代表着青松学院就已经完蛋了,里面有些人的孩子还在青松学院,这以后可怎么办? 有人认识白悠悠,还没等白悠悠离开,就有不少人跪在白悠悠面前,“白山长,求求你收了我家孩子吧。” “白山长,我家还是只是之前考试没通过,到底是个好孩子,不能让青松学院就给孩子耽误了。” “白山长你就行行好。” 白悠悠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不是她不想管,她现在暂时无法管。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悠悠收购学院 徐山长虽然进去了,可是青松学院暂时还是有主的,自己总不能插手别的学院的事情,到底是有些难办。 白悠悠认真的看着前面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她道,“各位放心,我后期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 众人听见白悠悠的肯定,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萧巡看着白悠悠道,“青松书院应该就此败落下去,实在不行你就从文启手中把青松徐也算买下来便是。” 白悠悠眼神一亮,这样是最好的了,她不仅可以扩大学院的面积,还能让更多的学子入学,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处。 就在这时,林若菲走了过来,白悠悠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打算?” 林若菲松了一口气,“等着回去让我母亲赶紧和他和离,接下来把铺子和钱财拿回来,到时候你可答应我了要教我如何做生意。” 白悠悠点点头,“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就肯定会做到。你先回去处理家事。”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众人开始散去。 白悠悠一行人刚回到学院,就看见有不少青松学院的夫子站在门口等着,看见白悠悠回来,都急忙迎了上去,“白山长,你回来了,我们山长怎么样?” “你们山长因为和教谕有金钱交易,现在已经关进了大牢。”白悠悠实话实说道。 “那我们可怎么办?”各位夫子议论纷纷。 “这下子完了,以后可怎么办?” “我们的俸禄去找谁要?” “文启呢,我们去找文启去。” 几个人一边说着就朝着青松学院走,也不再继续搭理白悠悠了。 萧巡看了一眼离开的人群,拍了一下白悠悠的肩膀道,“咱们先回去吧。” 白悠悠点点头,后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现在她可管不了青松学院的事情。 文启已经听说徐山长被抓的事情,学院的事情现在都在他手里,可是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学院还能继续经营下去吗? 正烦躁着,就有不少夫子走了进来,一改往日恭敬的态度,直接对着文启道,“文启先生,现在山长已经这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对啊,学院肯定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还能招生吗,我们的俸禄又该怎么样?” “文启先生,现在学院是你做主了,你可得给我们个答复。” 文启现在连自己应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管得了别人,可是暂时还是要安慰一下众人的情绪,于是道,“各位先生,我也同你们一样,也有些担心。” “那接下来要怎么样?” “各位等着我想出办法,一定会同你们说。” “文启先生,不如我们一起去云鹤书院吧。”一位年长的夫子提议道。 “对,我们还要养家吃饭。”其他的夫子纷纷叫嚷道。 话说这位夫子的提议让文启很是心动,他也不能只考虑自己,“暂且后面再说。” 找个理由就把众人给打发了出去,文启坐在椅子上陷入苦想,学院接下来可怎么办? 过了几日,文启终于是靠不住了,已经不少学子的家长过来要给孩子退学,甚至开始有闹事的家长,青松学院的名声已经彻底完了。 文启实在是坐不住了,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直接去了云鹤书院找白悠悠详谈一番。 白悠悠似乎早就料到文启会来,也不意外,笑着道,“文启先生找我何事?” “白山长,今日来这里,是想谈谈青松学院的事。”文启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特别谦卑。 “青松学院怎么了,不是发展的还挺好。”白悠悠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脸天真的问道。 “白山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从徐山长出事后,这青松学院一日不如一日,不少夫子已经离开,很多学子都离开了学院。还有些家长每日都在学院门口闹事,这样下去,学院离着关门不远了。”文启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这青松学院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白悠悠静静的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她其实在等文启求他,毕竟她还是很看好青松学院这块位置的。 “白山长,不如我们低价把青松学院卖给你吧。”文启到底是有个心思的,白悠悠想什么一看便知。 “价格多少?”白悠悠眼睛一亮,终于说到重点。 “一万两!”文启报出心里价位,学院里面的房子都是用的好材料去建的,都是一些好东西,这个价格绝对不高。 白悠悠摇摇头,“文启先生,你知道我们学院一向没什么钱,我手里只有一千两,这一万两,估计还要等上十几年,我们才能买的起了。” 文启一听整个人已经呆住了,这点钱最多能买的起地皮,要是带着那些屋子,可根本买不起的。 文启实话实话道,“白山长,你这钱只够能买那块地皮的钱。” 白悠悠嘿嘿一笑,“文启先生,我要是买的话,我只想要买地皮。那些房子和学子,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白悠悠这样说,她知道要是学子都离开书院,文启要拿出好大一笔钱赔偿给学子和夫子们,到时候所花费的银钱可比一万两要多。 “白山长,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文启有些不高兴,难道让他把房子都砸了然后把地皮卖给白悠悠,这不可能的。 “文启先生,你想那些学子和夫子来我们学院,我们都要重新适应。不如我重新招生,还能收学费,总比这样强的多吧。” 文启也知晓这么个道理,学费他们已经收过了,可是这些钱都已经被徐山长给花掉了,如果学子都要离开,他们是没有钱还给人家的。 可是把让学子都去云鹤书院,对于云鹤书院也是一种极大的损失,平白无故就要养着夫子和学子,搁在谁身上都是不乐意的。 文启有些迟疑,这买卖不管怎么算都是不合适的,“白山长,你能不能再加些银两,毕竟那些房屋建设也耗费不好钱。” 白悠悠摇摇头,一脸无奈道,“文启先生,不是我不想给你加钱,实在是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要不这样吧,你等我几年,我赞些钱到时候再和你说。” 白悠悠就知道文启肯定等不及,所以她才不着急呢,那么多学子后期都是问题,还有夫子的问题。 文启看出来白悠悠不愿意出钱,可是一个学院竟然只卖一千两,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白山长,既然价格谈不妥,那么这件事就之后再聊。”文启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就不远送了。”白悠悠也站起身,反正她不着急,肯定会有人着急的。 之后几日文启一直奔波在各大学院之间,想要招人收购青松学院,不少山长连谈都不谈,现在青松学院名声这么臭,谁去花钱接手这个学院,还有学子和夫子,哪有那么大经历去维护。 甚至还有学院让文启先生拿钱,才愿意去接管青松学院。 文启跑了几日已经很累,嘴上起了不少的水泡,人都瘦了很多,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老了。学院里的学子又走了不少人,每个离开的都会来找他讨要学费,他哪里有这个钱,再这样下去,他可是承受不住的。 白悠悠在纸上写写画画,徐风起走过去一瞧,纸上正画着青松学院和云鹤书院。 徐风起不明所以,“白山长,你画青松学院做什么?” “咱们两个学院这么近,等着我看看打通这里,两个学院就可以合并在一起了。”白悠悠把中间的墙壁画了一个大叉。 坐在一旁的李经纶听见这话,疑惑的问着,“白山长,我们要买下青松学院?” 白悠悠点点头,“很快文启先生就会来找我们了。” 徐风起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我们学院资金刚刚好转,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一所学院。” 白悠悠看了一眼徐风起,“估计只用一千两就够了。” “什么?”徐风起和李经纶异口同声道。 “现在青松学院已经严重亏空,所有的钱都被徐山长给挥霍了,学子退学要返还学费没有钱,夫子要补偿没有钱。现在文启肯定焦头烂额,估计一千两足够了。”白悠悠自信的说道,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有其他学院会合并青松学院。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边有人说文启先生到,要寻白山长。 白悠悠直接让人把文启引进屋子。 文启进屋后看见这么多人在,有些意外,之前还不好意思说的话,现在直接道,“白山长,一千两把青松学院给你。” 徐风起和李经纶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都觉得白悠悠料事如神,果真是厉害。 “文启先生觉得合适就好,有空把地契和学院的合同拿来吧。”白悠悠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和文启压价,既然已经达到了心里价位,那么不再多说。 文启直接从怀里掏出文书,对着白悠悠道,“我都带在身上,只要签字就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没有青松学院了 白悠悠也不犹豫,直接拿起笔在文书上签了字,用拇指和食指在墨水里沾了一下,然后盖了一个两个手指印,之后接过文启递过来的地契,这就算是成了。 “什么时候交接?”白悠悠看了一眼文启,心情很好,就连说话都客气几分。 文启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了出去,巴不得现在就离开学院,“白山长,青松学院现在就是你的学院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白悠悠也不想过多和文启纠缠,只得点头称是,“那一会我就过去一趟。” 文启看着无事,就起身告退,回到青松学院抓起自己的包裹就要离开。 被娄通抓了一个正着,“文启先生,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文启冷着脸看着娄通,“老夫去哪里与你有什么关系。”之后就准备要离开。 娄通虽然不精明,可是也能看出来文启这是想要离开学院,徐山长已经关进大牢,文启先生要是再离开,青松学院就真的是群龙无首,到时候他们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娄通也顾不得文启是先生,直接抓住文启的胳膊大喊道,“文启先生要逃跑,大家快过来。” 因为学院种种变动,夫子们上课也不再认真,学子们也都浑浑噩噩,听见娄通的喊声都跑出教室,就看见娄通抓着文启不让他离开。 “文启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一位夫子气急败坏道,上前怒斥。 “我能干什么,徐山长贪污的那些银钱也没给我,我哪有钱支付你们的俸禄。”文启看着一时走不了,也不走了。 从各个教室出来的学子越来越多,没一会学院就满满的都是人,正中间围着文启先生。 文启看道这个情形,反正学院也卖出去了,和他没有关系,既然这样他就不如实话实说,“青松学院现在已经卖给了云鹤书院,之后怎么办你们可别来问我,要问就去问云鹤书院的山长。你们就是找我,我也无法给你们解决问题的。”文启直接把实情说出,已经到了这个田地,隐瞒也没有用处。 “什么?我们现在是云鹤书院的学子了?”娄通实在是太过惊讶,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文启。 “平日里我们和云鹤书院起了那么多冲突,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收留我们。”一学子担忧的问道。 “要是真能进云鹤书院也是好的,就怕人家不想收我们。”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去找白山长求情。”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就连夫子们都一时拿不出个章程,都怪徐山长,好好的徐山长偏偏要收受贿赂,这下子好了,耽误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白悠悠带着徐风起等云鹤书院的夫子走了进来,看见聚集着一群人,大声喊道,“既然各位都在,那么我就在这里说几句。”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就汇聚到白悠悠身上,现在她是主宰众人命运的人,所有人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白悠悠看着学子们的眼神都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各位青松学院的学子,因为你们徐山长的个人问题,导致青松学院经营不善,现在从地皮到屋舍都已经被我云鹤书院买下。” 学子们嗡的一声开始响起来议论的声音。 白悠悠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继续道,“以后就没有青松学院了,这里会和云鹤书院合并。所以,想要留下的学子一会站在左边,徐先生的位置登记报名,把学籍转过来即可。要是不同意的——” 白悠悠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众人的神情,“不同意的到右边,孔先生所在的这一边,离开学院的话,会按照青松学院学费的一半支付。” “怎么才一半,当时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来的。” “难道不应该把全部学费都退给我们吗?” “对,我们要全部的学费。” 白悠悠也不着急,就冷冷的看着这些学子。 娄通这时也着急了,看着白悠悠道,“白山长,让我们走可以,只要给我们全部学费都返还给我们就好。” 不少学子跟在娄通的后面大声的吆喝起来,“对,我们要全部的学费。” 白悠悠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娄通经常跟在徐山长的身边,果真学的这样无耻。这种学子,就算是想要留在学院,她也不想要。 “还有第三种方案,就是你们可以继续留在青松学院。我这边本来就是无偿的为你们赔偿,有不满意的我也不强求。你们拿着你们的学籍,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吧。”白悠悠觉得与其让这些学子不痛快的在学院里,后期找机会闹事,不如痛快的让他们选择走或者留。 这时候彦仲和萧巡已经把所有学子的学籍都拿了过来,然后拿着学籍站在白悠悠的身后。 “这马上就要变成云鹤疏远的地方,我们去哪里?”娄通有些不服气。 “你们是青松学院的学子,你们去哪里与我有什么干系,要不——”白悠悠的声音拉长,“你们去大牢里问问你们的徐山长。” 大概试听出了白悠悠的嘲讽,娄通闭了嘴。 白悠悠也不再理会娄通等人,直接对着学子道,“有打算的现在就可以做选择了。” 那些本就想去云鹤书院的学子,听见这话立马就跑到徐风起面前报名,有些犹豫的学子看见事已至此,也跟着去报名。 只有几个极少数的学子走到孔靖那边去领一半的学费。 娄通现在骑虎难下,去云鹤书院的话太过丢人,可是只拿一半的学费也是闹心,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根本不知道。 一直跟着娄通后面的一个瘦高少年趁着娄通不在意的时候跑到徐风起面前排队,被另一位学子发现大喊,“张坤,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就算去退学费也不能去云鹤书院。” 那少年被人当众喊出名字,也觉得无所谓了,大声的回道,“我来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的,没有功夫同你们一起耗着。” 大概是少年的话触动了些人,本来他们来到青松学院就是为了读书,现在可以去云鹤书院读书,可能更好一些。 本来那些排在孔靖前面的几名学子,听见这话也有些犹豫,目前县城里比云鹤书院更好的书院还有吗?所以拿着这些钱又有什么用处,不如直接去云鹤书院。 孔靖把刚数完银两递给排在面前的学子,那学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先生,我不想退学了,你能把学籍给我吗?我要在云鹤书院读书。” 之后一直跟在娄通身后的几名少年,此刻都变得有些犹豫,又有两名学子跑开了,还是读书比较重要。 一直跟在娄通身后的少年对着娄通抱歉道,“娄通,我家没有那么多钱送我去其他地方读书,再说这附近最好的学院也就是云鹤书院了。我来也确实是为了读书,你家里条件好,就算你考不上功名也无所谓。”说完也跑过去报名。 娄通脸色涨得通红,一群没有立场的家伙,他本来也是想利用气势让白悠悠就范,只要他们要求退学费的学子多,说不定白悠悠会额外给他们些好处。 可是哪里想到,一个个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整个院子里只有娄通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的中央,看起来十分的孤单。 白悠悠也不理会,娄通这种骄傲的人,你要是主动放下身段,他就会觉得拿捏住你了,再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娄通身上。 “各位青松学院的夫子,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到云鹤书院来教书,不过在教授学生之前,要能够理解并接受我们云鹤书院的教学方法。” 处理完学子,现在就该处理夫子们了。 大概是因为学子的事,夫子们基本上没费什么力气,全部都转学到云鹤书院。 白悠悠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既然都要转学到云鹤书院,那么就不需要登记。徐先生会把学子们的名字登记好,明日会有师傅来把两个院子之间的围墙给砸开,以后你们都是云鹤书院的学子了。” “对了!”白悠悠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萧巡和彦仲说道,“一会你们把青松学院的牌匾拿下来,以后就没有青松学院了。” 文启一直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白悠悠这个少年办事如此雷厉风行,竟然颇有大将之风。 萧巡和彦仲听见白悠悠的安排,跑到外边就开始弄牌匾,没一会就听见咣当一声,青松学院的牌匾掉在地上,从中间列了开来。 从此以后,就没有青松学院了。 娄通要是刚才还有最后一丝倔强,那么在牌匾落地的那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真的没有青松学院了,自己要做选择。 想通后,娄通有些不好意的朝着白悠悠走去,这么多人真的要让他和白悠悠求饶吗? 白悠悠大概是知晓了娄通的心思,直接把学籍递给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要去皇城考试 “这是你的学籍。”白悠悠说道,“想要留下来的话就留下来,不想留的话我就把你的学费给你,反正整个学院就你一人要离开,这点费用怎么都是出的起。” 娄通看着面前的学籍,手怎么也伸不过去接那学籍,他现在不想离开学院,他也想学习,想要考取功名。 “白山长,我要留在云鹤书院。”娄通低着头把话说完,本以为会得到白悠悠的嘲笑,没想到的是白悠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去学习吧。”其余一句多的没说。 娄通这一出闹剧这就样收场了,徐风起把学子的学籍全部都改成了云鹤书院。 白悠悠看着青松学院的院子,她终于办成了一件她父亲一直想办,但是没有办到的事情。 接下里的日子白悠悠忙的脚不着地,两个学院中间的围墙已经彻底的拆除,终于变成一个大学院。 白悠悠把两个学院的学子重新打乱分了班级,然后让两个学院的夫子互相学习彼此优点,改进了一下青松学院之前夫子的教学方式。 食堂也变成了一食堂和二食堂,两个大门也被白悠悠都给封起来,建了一个新的更好的大门,然后挂了一块金灿灿的大牌子——云鹤书院。 白悠悠的父亲在挂牌的那一天也来了,看到学院发展到这样,内心又激动又兴奋,他从来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能有今天。 回到房间内,白父对着白悠悠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学院还有一大些事,得一点点的做。”白悠悠正在看接下来的考试总结,心不在焉的回话。 “我不是问你学院的事。现在学院已经发展的这样好,我是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白悠悠一会的看了一眼父亲,“我不是挺好的?” “你总不能一直是男子的身份生活下去,你早晚是要嫁人的。”这是白父最担心的问题,女儿年纪已经大了,总得成亲生子的。 “父亲,这事等着学院都安稳下来再说,现在两个学院不管是学子还是夫子都需要磨合,所以之后再说。”白悠悠拿起面前的那些试卷,对着父亲道。 “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这事你真要好好计划一下,要不然被人知晓你是女子身份,总是有问题的。”如果白悠悠是女子的身份被人利用,到时候后果可能比徐山长还可怕。 白悠悠知道父亲是担心她,其实这问题她不是没想到,可是到底是怎么个公布身份的方法,她真是没想到。 傍晚十分,萧巡过来找白悠悠,看见白悠悠一个人在发呆。 萧巡走过去帮着白悠悠捏了捏肩膀,温柔道,“可是被这几日学院的事情给累坏了?” 白悠悠叹口气,摇摇头道,“我父亲今日问我何时公布女子的身份。” 萧巡才知道白悠悠是为了这件事烦恼,现在正是纷乱时期,要是让学子们知晓山长是女子,会出现什么问题都是不可预测的。 “你可有什么想法。”萧巡走到白悠悠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白悠悠摇摇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帝认可我,要不都很难办。” “让皇帝认可你吗?”萧巡眼神变得深邃,他的父亲要回来了,这么多年皇帝总应该给他们点补偿吧。 白悠悠看见萧巡紧皱的眉头,笑着拍了一下萧巡,“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先把学院的事情处理好。对了,马上就要会试,你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去皇城了。” 说起会试,这次有不少学子要一起去皇城,白悠悠应该也会跟着一起去。 “对,着几日正准备着呢,到时候你去见见我父亲吧。” 白悠悠点点头,“要是正巧那时候你父亲回来,我就去拜访一下。” 萧巡拉住白悠悠的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你快去温书,我要继续准备模拟试卷了。”白悠悠把自己的手从萧巡的掌心抽出来。 萧巡看见白悠悠有事要忙,起身就准备离开,他也要看一会书了,毕竟马上就要考试。 学院内开始有两个学院的学子发生冲突的事件发生,白悠悠給学子重重的惩罚,并让发生冲突的学子组成学习小组,每日都在一起,没想到竟然成了好朋友。 又过了几日,林若菲上门来寻白悠悠。 白悠悠看见林若菲精神很好,知道这几日应该过得很开心,于是把她引到屋内,客气的倒了一杯茶,然后问道,“这几日怎么样,你母亲的嫁妆都要回来了吗?” 林若菲也不客气,坐下来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自从我父亲关进大牢里,我母亲每日都拿着和离书过去找他,后来大概实在是丢不起人,就给我母亲签字了。然后我母亲带着嫁妆离开了,去另一处别院住下了。” 林若菲越说越兴奋,“之后就听说林府已经被查封了,二夫人因为也参与了受贿,也被抓了起来。听说被抓的时候还疯疯癫癫的,当真可怜。” 白悠悠看着林若菲的茶杯空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那你接下来就要准备做生意了?” 林若菲点点头,“我母亲把铺子和嫁妆拿回来后,我们就好好的清点了一下。发现这几年铺子虽然不赚钱,倒是也没赔多少。金银首饰也有不少,至少够我们之后的生活了。” “打算做什么生意了吗?”白悠悠好奇的问着。 “你知道吗,咱们县盛产翡翠,我想着不行做这个生意,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林若菲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仔细思考了一下,“翡翠的话,在咱们县城销量应该很一般,可以的话你考虑去皇城发展,不过最重要的是要有手艺好的师傅,能做出特别的花样,这样才能吸引皇族贵胄。” 林若菲的眼睛睁的老大,这些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好她认识一个手艺不错的师傅,相信只要请他出山,那么后期的发展会很好。 “到时候你的价格可以定的高一些,然后每一个花样做的少一些,毕竟那些夫人小姐都不喜欢和别人戴一样的东西。”白悠悠继续给出建议。 “可是刚去皇城,会马上就有销路吗?”这是林若菲最担心的问题。 白悠悠噗呲一笑,“怎么可能,不管做什么,都要一点点的来,所以你首先要把翡翠的品质和做工提升上去,之后再考虑其他。” 林若菲虚心受教,这些她倒是没想过,不过她真的很感谢白悠悠,“那我谢谢你,之后我现在把品质提升上去,然后再考虑其他。” 白悠悠笑着对林若菲道,“做任何事都和我们最开始做学院一样,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只能靠着努力让人知晓。” “萧巡是不是要去皇城参加会试了?” 白悠悠心里一惊,林若菲不会还没放弃吧,有些不满道,“你问这个干嘛?” 林若菲哼了一声,“只要你们一日没成亲,我就是还有机会的。” “你倒是执着。”白悠悠知道萧巡肯定不会喜欢林若菲,可是一直有人盯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到底是有些不爽。 “不是执着,只是没见过比萧巡更好的男子,我可不愿意错过。”林若菲说了自真心话。 白悠悠内心窃喜,幸亏当初原主手段快准狠,提前预定下来童养夫,要不这么好的萧巡去哪里找。 白悠悠冷哼一声,“可惜你就是要错过了。” 林若菲可不信这一套,只要白悠悠和萧巡没成亲,说不定那一日萧巡就能看见她的好。 从白悠悠这里得到提点,林若菲就起身离开,接下来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在这耽误时间。 白悠悠想着马上要会试了,也应该和学子们好好沟通一下。 之后的日子波澜不惊,偶有小插曲很快就平息下来。 直到马上要会试的时候,萧巡过来寻白悠悠,“我父亲已经回到皇城,这次会试你跟着我一同去吧。” 白悠悠点点头,学子的大事她一定要跟着,正好陆思齐也要进京面圣,皇帝听说她把青松学院给买下来,学院办的越来越好,想让她去皇城传授一些教学经验。 白悠悠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公开,也不用继续遮掩下去,可以的话,她想把之前开办女子学堂的事同皇帝提一下。 当今皇帝十分爱才,说不定不会怪罪她,反而会同意她的建议呢。 “正好都要进京,等着后日就出发,到时候我先随你去见父母,然后再去进宫面圣。”白悠悠把安排同萧巡说了下。 “到时候考试的学子会很多,我已经让父亲提前把客栈定下来,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客栈就好。”萧巡一直想为白悠悠做点什么,终于有了这一次的机会。 白悠悠内心感慨,还是有钱好,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爽快。 “萧巡,你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我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恭亲王已回王府 到了要去皇城的那一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白悠悠带着一众学子准备去皇城参加会试,本来想着自己的学院雇佣马车。陆大成不想自己的儿子跟着在路上受罪,于是积极的安排出行,把县城里的马车都雇了来,倒是让白悠悠省下不少银子。 白悠悠每次都会在内心感叹,人还是要有几个有钱的朋友,这样路才特别好走。 一路上安稳的到了皇城,大部分学子们都没有去过皇城,虽然表现的很兴奋,可是又不想叫人看贬了去,没有表现的特别小家子气,倒是让白悠悠有些意外。 到了皇城,白悠悠和学子直接到了恭亲王安排的客栈休息下来。白悠悠也感到疲惫,可是这客栈到底萧巡父亲准备的,自己作为山长总是要客气一下,于是就去到萧巡的屋子里,想要去见他父亲一面。 萧巡听见白悠悠这话,内心欣喜,要知道本来他还担心白悠悠不愿意见他父亲,没想到竟然是白悠悠主动提出,这怎么能不让萧巡高兴,于是萧巡也顾不上休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要和白悠悠出去。 萧巡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目前府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母亲是否已经出宫,父亲的职位如何,都是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白悠悠也是看出了萧巡的纠结,反正离着会试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和萧巡在皇城里逛逛,也算是另外一种休息。 白悠悠安排好客栈内学子的情况,让学子们有事就和徐风起说,之后穿了一身清爽的衣衫就去找萧巡。 萧巡大概是因为要回家,也换了一件黑色暗纹的对襟长衫,穿起来衬着他俊秀异常,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白悠悠笑眯眯的看着萧巡,心想这男子果真越长越好,等着再大一点,估计不少的女子都要上门来求亲吧。 萧巡不知道白悠悠看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用手擦擦脸,摸了摸头发,生怕自己哪一个不妥当惹得白悠悠不快。 “可是我那里不妥当?”萧巡到底是被白悠悠的眼神看的发慌,忍不住的问出口,要是白悠悠觉得和这样的自己走出去不妥当,那可是很糟糕的事。 白悠悠摇摇头,心里美滋滋,看来萧巡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这样的话最好了,不怕他起了别的心思。 俩人走出客栈,马路上人流如织,不愧是皇城,比他们那个小县城热闹太多了。 萧巡害怕白悠悠累,想要再租一辆车马去恭亲王府。 白悠悠拒绝道,“我还没在皇城好好看看,今日就不要做马车了,我到处看看,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你能买给我吗?” 萧巡点下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买给你的。” 不过趁着白悠悠不注意的时候,萧巡偷偷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生怕带的银钱不够,如若白悠悠真看上什么物件,自己不能满足的话,心里一定很过意不去。 白悠悠他们住的客栈离着恭亲王府很近,没走一会就已经到了地方,白悠悠看着黑色的大门,上面挂着金灿灿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恭亲王府。 白悠悠转过头去看萧巡,只见他抿着嘴,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王府,想来和她相比,现在更激动的是萧巡吧。 萧巡大概是感受了白悠悠的目光,转过去看着白悠悠,扯着嘴角笑了下,“咱们进去吧。” 白悠悠点点头,跟在萧巡的后面朝着大门走过去。 萧巡用力敲了敲门,就听见吱呀一声,一老者打开门,看见面前的两位清秀少年,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们找谁?” “是我。”萧巡看着面前的刘管家,多年来一直在这里工作的老管家,哪怕他父亲去了远方,母亲被关进皇宫,老管家也没离开过,一直坚守着这个无人的府邸。 刘管家抬起头仔细的看着萧巡,随即瞳孔慢慢放大,有些惊讶道,“是世子?” 萧巡点点头,“刘管家,好久不见。” “世子爷,你都长这么大了,快进来。这位是?”刘管家看着萧巡身边的白悠悠,询问道。 “这是我们学院的白山长。”萧巡介绍道。 “没想到山长这样年轻,快快进来。”管家侧开身子,恭敬的把萧巡和白悠悠迎了进去。 萧巡对着白悠悠点头示意,白悠悠也不客气,直接跟着萧巡的身后就走进恭亲王府。 恭亲王府里面并没有十分豪华,布置的都很简单,细节之处却都很用心思,比如拐角处的琳琅花,不显单调。 再比如水中的浮萍,看起来多有几分诗意,府内处处都能看到花朵,都是些适合季节的花,可见主人的用心。 萧巡看着府内的一草一木,神情有些激动,“可是我母亲回来伺弄的?” 刘管家点点头,“恭亲王妃一向喜欢伺弄花草,前些日子回到府内,每日都在摆弄花草,倒是一日也没得闲。” “那我父亲可还好?”萧巡终于问出了心底的念想,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父亲回家的这一日了。 “恭亲王好着呢。现在应该在书房内,老奴这就带着世子过去。”刘管家恭敬的在一旁引路。 到了书房,守在门口的小厮看见过来的萧巡,急忙恭敬的行礼,“世子——”话没等说完,这眼泪就跟着掉下来。 萧巡抬眼看去,发现留在府内基本上都是当年恭亲王府的旧人,看见主子回来都很激动。 “我好着呢,不要哭了,男子可不要轻易落泪。”萧巡也觉得鼻子有点犯酸,可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白悠悠还在一旁站着呢,他可不能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失态。 那小厮抽了抽鼻子,在主子面前掉眼泪,那可是大不敬,可是自己看见当年的小主子已经长大,心里也跟着激动,现如今恭亲王回府了,王妃回来了,就连世子也回来了,这怎么不让人激动。 “世子,恭亲王现在没在书房,刚才王妃过来寻王爷,好像一同离开了。”小厮对着萧巡说道。 刘管家一听,直接对着萧巡道,“恭亲王和王妃应该去正厅喝茶去了,世子、白山长这边请。” 白悠悠和萧巡又跟着管家走了半晌才到了正厅,一路走来,白悠悠发现府内伺候的人很少,倒不像是恭亲王府应有的规格。 到了正厅,守门的小厮看见有人过来,微微楞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刘管家怪罪道,“还不去通报恭亲王,说是世子回来了。” 那小厮听见是世子,激动的应了一声就转身快步朝着屋内走去,几人从后面都能看到小厮踉跄的双腿。 没一会那小厮又快步走出来,“世子,恭亲王和王妃在里面等着呢。” 萧巡听见小斯的回话,有些紧张的朝着正厅走过去,此刻他心情难以言喻。 白悠悠能体会萧巡此刻的心情,轻轻的握住了萧巡的手腕,反正这次她来就是见见未来的公婆,到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萧巡感受到白悠悠掌心传来的温度,转过头给了白悠悠一个安慰的眼神,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安稳白悠悠,接下来的路就要他们二人一同前行了。 到了正厅,只见恭亲王和王妃站在那里等着二人。 恭亲王常年在军队生活,身上自带一股威武的气质,面容也有些黝黑,身材十分高大的中年男子。 恭亲王妃倒是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只不过气色好很多,可见是心情不错。 “巡儿回来了。白山长也来了。”王妃笑眯眯的走到二人面前,摸了摸萧巡的脸,“巡儿又长高了。” 紧接着就过去拉过白悠悠的手,语气温柔道,“白山长怎么看着消瘦了,是不是巡儿欺负你了,有事一定要同我说。”倒是真有一点婆婆的味道。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最近一直在忙着学院的事,可能是有些疲惫。” 恭亲王早就听王妃说起自家儿子看上了山长,那山长是个女子的事,要不看见自己的夫人亲热的去拉别的男子的手,肯定会教训白悠悠的。 萧巡再和母亲说完话,就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所有的情绪都在酝酿着,让他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恭亲王此刻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离开那一年萧巡还只是个小不点,现如今已经长成了少年,而且还带着心仪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又怎能不感慨。 “你都长这么大了。”恭亲王打破他们之间的宁静,率先开口道。 话刚说出口,就只见萧巡的眼圈速度红了起来,“父亲,这些年你可好?”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不要在你们山长面前哭鼻子。”恭亲王看着众人都站在那里,直接道,“坐下来说话吧。” 几人依次入座,恭亲王看着萧巡如今偏偏少年的模样,内心欢愉又忧伤,高兴的是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忧伤是这么多时刻自己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浩浩荡荡去皇城 “父亲,这些年你怎么样?”萧巡又重新问起这个问题,这也是他最关心的事。 恭亲王哈哈大笑,“我过得不错,在部队里也得到了历练,只不过这几年想要陪在你母亲身边,所以就回来了。”恭亲王说的简单,可是谁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不放弃兵权,又怎么能得到回皇城的机会。 “那兵权呢?”萧巡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虽然这有些大不道,但是万一父亲没有兵权,皇帝是不是就放心了? “兵权都给了白将军,以后我就是个闲散王爷,每日陪着你母亲种种花草,等着你成亲后,我和你目前打算到外边游山玩水,好好陪陪你母亲。” 王妃在一旁用丝帕捂住嘴偷笑,“明明是你想出去游玩,可别扯到我身上。” 恭亲王宠溺的看着王妃,点着头道,“是是是,夫人是我想出去玩,你能不能陪在我身边呢?” 王妃脸色有些微红,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 萧巡听见父母的谈话,心里觉得安心,只要父亲不纠结兵权没有的事就好,只要能够平安,没有权利又能如何呢? 恭亲王爽朗一笑,“巡儿看样子也快要成亲了。”说完就把目光转向了白悠悠,“这是白山长吧,我听夫人提起过你,巡儿以后就麻烦你费心了。” 白悠悠客气道,“恭亲王客气了,萧巡平日里也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白悠悠把目光转向王妃,发现王妃正温柔又慈爱的看着她,实在是太好奇,王妃到底和恭亲王说了什么。 萧巡看着自己父亲和母亲都看着白悠悠,生怕他们觉得白悠悠是男子,再说有些事确实需要同自己父母说出来,于是鼓起勇气道,“父亲,母亲,其实白山长是女子。” 恭亲王听见这话哦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王妃看了一眼说话的萧巡,好笑道,“你第一次带着白山长来见我的时候,我就看出她是女子了,也知晓你的心思,要不为娘为何会把那玉佩给你。” 萧巡这才明白母亲的用心,原来当初给他玉佩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看出了白悠悠是女子的事实。 “母亲,你是怎么看出来白悠悠是女子?”萧巡实在是太过好奇。 白悠悠把目光看向王妃,她也好奇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这么多年都无人识破。 “因为白山长没有喉结。”王妃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着二人说道。 白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其实这件事她一直都在注意,可能因为学院的衣服领子很高,平日里倒是无人注意,加之都是些男子,心思也不够细腻,一直没被人识破过。 没想到王妃心思如此细腻,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身份,最重要的时候,还知道萧巡心仪自己。 “父亲,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想让你帮忙。白悠悠现在的身份是男子,总是要被人识破的那一天,所以想着怎么才能让皇帝认可她的女子的身份,还能继续经营学院。”萧巡转过头对着恭亲王说道。 恭亲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的寻思一番,“当今圣上十分爱才,白山长办理学院的能力已经传到京城,反正你已经到了皇城,不如去求见皇帝一面。” 白悠悠也正有此意,自己的身份早晚都会公开,不如让皇帝亲自为他公开。 萧巡有些担忧的看着白悠悠,想着等着白悠悠入宫的时候自己要陪着她一起去,顺便还能让皇帝赐婚。 王妃看着自己儿子看白悠悠的眼神,觉得王府肯定是好事将近,也好,这几年屋里一直没有人气,等着俩孩子成亲后,至少这屋子里有点热乎气。 几个人聊了一会,白悠悠看着天色不早,就准备要回客栈。 恭亲王看向萧巡,“你可要在府里住?”恭亲王好久没见到儿子,心中很是想念,但是他感情一向内敛,不善表达,只得委婉的询问。 萧巡其实也想同好不容易见面的父母多聊一会,可是他又不放心白悠悠一个人回去,摇头道,“等着会试结束后,我会在皇城留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应该会住在府里。” 白悠悠看见恭亲王俩人不舍得眼光,也觉得这么多年未见,这刚见了一会就要离开,对于长辈来说属实难以接受,于是看着萧巡道,“萧巡,你好不容易和父母团聚,今天就留下来好好陪他们。客栈离着这里很近,我一个人回去便是。” 萧巡知道白悠悠关心他,可是那么多年他都已经等了,还差着几日吗,仍旧坚持要同白悠悠回去。 恭亲王妃看见对着白悠悠道,“今日你们就一同回去,早些休息。马上就要考试,萧巡还要温书,要是在王府里,他肯定总是来寻我们说话,到底是会耽误他。” 白悠悠其实想说,萧巡就算在客栈内,也会找她来说话,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 恭亲王直接对着二人道,“你们一会就坐着马车回去吧,现在萧巡还不是世子的身份,等着他恢复身份那一日,再在府内住下也不迟。” 白悠悠不想继续争辩,只得点头同意,于是二人离开恭亲王府一同回到客栈。 待白悠悠和萧巡离开后,王妃笑着问道,“觉得白悠悠此人如何?” “一女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把学院办的风生水起,还买下青松学院,这份能力不是谁都能有的。”恭亲王发自肺腑的赞许,“要是男子的话,真想带着他去军队里历练一下。” “还提军队,你要记得你现在已经是个闲散王爷,出门可不要乱说,小心被人抓住把柄。”王妃提醒道,她在皇宫里生活这么多年,唯一就学会了说话。 “你放心,经历这次的事,我发现没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为温馨的事了。”恭亲王远在边疆那么多年,最想念的就是家中的妻儿,得知王妃被关押在皇宫,自己的儿子又到了乡下,想回无法回的痛苦让他难以忍耐。 幸亏是王妃一封封的家书,才让他在那么灰暗的日子里挺了过来。 “王爷,白悠悠虽然能力很强,可是到底是布衣出身,假若巡儿要娶她为妻,你可会不满?”王妃目光灼灼的盯着恭亲王,想知道恭亲王怎么看待白悠悠的身份。 “布衣才是最好,这样皇帝才不会对我们继续忌惮下去。巡儿只要平安的度过这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恭亲王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什么比萧巡的幸福更重要。 王妃也了解恭亲王的良苦用心,点点头没有说话,就算有再大的权利又如何,除了让皇帝忌惮什么都没有,不同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这到底是比什么都强。 第二日清晨,少年都起的很早,他们都想去外边看看,可是没有白悠悠的指令,到底都不敢轻举妄动,三五成群的坐在一楼的大堂,看着门外的街道,小声的交谈着。 白悠悠一下楼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一群少年眼巴巴的看着门外的车水马龙,眼中不停的闪烁着期待。 到底都是些孩子,怎么能对皇城不好奇,白悠悠轻咳一声,众人的眼光都转了过来,干巴巴能的笑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一会吃饭早饭,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白悠悠说道。 “真的吗?”王文敏好奇的问道,“可是马上就要会试,我们应该留在客栈温书才是。” “你们之前已经很努力,所以今日就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既然对皇城好奇,不如就痛快的玩玩,之后回来安心的温书。”白悠悠知道现在哪怕让他们温书,他们的心思也不在书上面,那这样还不如直接把好奇的事给解决,之后再说学习的事。 听见白悠悠的话,学子们都异常兴奋,快速的吃起了早饭,就等着一会好在皇城里逛逛。 白悠悠也坐下开始吃饭,徐风起此时也走下来,坐在白悠悠的对面,看着周围的学子好奇的问着,“可是你又同他们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白悠悠嘿嘿一笑,“徐先生,我答应他们一会出去逛逛,这才一个个的安心吃起饭来。” 徐风起了然于心,怪不得都坐在那里狼吞虎咽的,感情是等着一会出去玩。 “其实我也挺想出去看看,到底是第一次来皇城。”徐风起吃了一口薯饼,慢慢的说道。 白悠悠能够理解徐风起的心情,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很想出去玩,要不是陆思齐被关进大牢让她没了心思,她应该会好好玩上几日。 吃过早饭,白悠悠想到,应该找个熟悉皇城的人,要不他们这一头雾水的在皇城里瞎走,又有什么意思? 白悠悠于是上楼去找萧巡,早饭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敲了敲门,发现门没锁,白悠悠就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萧巡正在看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宇文台惊现客栈 萧巡听见门的响动,抬头望去,就看见白悠悠站在门口,阳光扫在她身份,给她披上一层金色,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萧巡情不自禁的扯起嘴角,绽放了出醉人的笑容,“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以为你会睡到晌午。” 平日只要没有事的时候,白悠悠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所以萧巡才会这么说,当初她见到有人睡到这个时候很意外,白悠悠却是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并说了一句没有事当然要睡到自然醒,让萧巡无言以对。 “学子们一大早就吵吵闹闹,我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好在整个客栈都是他们在这休息,要不然有外人在这的话,可真是要被吵死了。 “今日有什么打算?”萧巡合上书,站起身走到白悠悠面前,让她坐在桌子。 白悠悠这才走过去坐下来,答非所问道,“萧巡,你一大早就起来看书吗?其他人都在吃早饭,你怎么还没下去。” “我早就吃过了。”萧巡也坐了下来,随手给白悠悠倒了一杯茶水,客栈自带的茶叶很是一般,这些都是恭亲王给备下的。 “你今日起来这么早。” “马上就要考试了,再看看书总不会出错。”萧巡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品尝起来。 “对了,今日学子们都想出去逛逛,看看皇城的风景,可是我们中没有人对皇城熟悉,所以想来问问你,要不要一同出去游玩。”白悠悠热切的看着萧巡,只等萧巡点头答应。 “我已经好几年没在皇城生活了,现如今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萧巡不想让白悠悠失望,可是自己确实是不知道皇城是否是他儿时记忆中的样子。 “这样啊。”白悠悠连上了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要紧,我们不熟悉皇城,可到底是有熟悉的人。”萧巡拍了拍白悠悠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慰着说着。 白悠悠想不到要找谁,她可不想带着一群学子在皇城里瞎晃悠,这可真是太无趣了。 “皇城里我们也没有熟人。”白悠悠心想总不会恭亲王亲自带着他们玩吧,就算恭亲王愿意她还不愿意呢,和长辈在一起多拘束。 “你忘了当初求我们办事的考官了吗?”萧巡眸底闪过一丝精明,他觉得那个人是不二的人选。 白悠悠恍然大悟,“反正他应该是没有事情做的,那就带着我们去逛逛吧。” 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我们去哪里找宇文台?” “皇城里哪有秘密,我们这么一大群人来到这,多惹人注意,再说这几日都陆续进京赶考,只有我们包下位置这么好的客栈。他肯定通过他父亲就知晓我的身份了,估计今天就能来寻我们。”萧巡自信的说道,宇文台的脾气,再知道他是恭亲王世子,肯定会马上杀过来问个清楚。 果真话音刚落,王文敏就跑上来大喊,“白山长,考官来了。” 白悠悠和萧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盈盈笑意。 “走吧,今日就有人带着我们一起去逛皇城了。”萧巡拉起白悠悠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白悠悠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王文敏没想到白悠悠从萧巡的房内出来,愣了一下也没多想,跑到白悠悠面前道,“白山长,之前学子争霸赛的宇文台考官现在在楼下呢,不过他要找萧巡。” 王文敏很意外为何不是来找白山长,而是找萧巡的,估计是因为上次争霸赛萧巡是头筹,所以被人记住了吧。 白悠悠点点头,对着王文敏道,“走吧,一起下楼去。” 白悠悠走在最前面,走在楼梯的一半地方就看见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宇文台,正斜坐在桌子前,说不出的慵懒,面前还放着一壶酒。 看见白悠悠一行人,宇文台快速的站起身,急忙走上台阶,一手拉住白悠悠,一手拉着萧巡随便找了一间无人的屋子就进去。 同时不忘回头对王文敏说道,“不要随意进来打扰我们。”说完就把二人推进屋子,转身就重重的关上了门。 宇文台逼近萧巡,在他的脸上看了好几圈,然后道,“我说第一次怎么见你这么面熟,原来你是恭亲王世子,我就说为什么面熟,因为我们见过。那你之前肯定也见过我,可是你见过我,你都没说过,竟然一直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我真的好伤心,虽然我们之前不熟,可是你和冯山那么熟,冯山都没同我说。你们所有人都在戏弄我,我真的好伤心。” 宇文台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些,语速之快,内容之多,让白悠悠都无力招架。 萧巡只是微微一笑,“宇少爷,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白丁,等着我会试高中之日,再像皇帝讨回身份。” “可你到底就是世子。”宇文台觉得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就他一人不知,心里很不痛快,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就连那个没有朋友的冯山都知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不知道,心里总是别扭着。 还没等说完萧巡,宇文台又转过脸去看白悠悠,一把拉过白悠悠,还没等开口白悠悠又被萧巡给拉开。 “你干什么,我只是同白山长说几句话。”宇文台不满意萧巡拉开白悠悠,自己只是想同白山长说几句话。 “你这样说就好,不用离着这么近。”萧巡可不想让宇文台和白悠悠太过亲近,哪怕现在宇文台把白悠悠当男子也不行。 宇文台也没多想,又对着白悠悠絮叨起来,“白山长,你也太厉害了,竟然让青松学院直接关门,而且还把青松学院买了下来。你可知道我们这些日子都在聊你,而且那一群人里只有我认识你,你知道我多骄傲吗?已经有好几个人让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因为他们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去你的学院读书。白山长我知道去你的学院要考试,可是如果报我的名字的话,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折呢,就是哪怕考的不好也让他们去读书,这样我比较有面子。” 白悠悠每次听见宇文台说话都十分的佩服,她竟然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说这么多,而且还不觉得辛苦。 “宇少爷,我们学院的考试很简答,只是考察学生的基本能力,主要是看一下他们的能力,好后期重点培养。”白悠悠耐心的和宇文台解释道。 宇文台倒是不在乎考试的内容是什么,只关心能不能卖他个面子,“白山长,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只是想知道我介绍的人你能不能额外关注。要知道当初萧巡能夺得争霸赛的头筹,主要是我的功劳,结果你们现在也没还人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人情,说是帮我看院子,我的院子在哪里,我现在可都没有瞧见。” 白悠悠想着今日还要麻烦宇文台带着他们四处转转,不如就卖他一个人情好了。 “可以,不过只给你五个名额。这五个名额可以免试入学,不过你今日就得还一个人情。”白悠悠算计的说道,要是宇文台介绍的人违反校规,那么她定不容情。 宇文台哈哈大笑起来,“还是白山长够意思,说吧,你今日有什么想做的。” “我的学子都是第一次来皇城,想着宇少爷能不能带着我们随处逛逛。”白悠悠把想麻烦宇文台的话说出口。 “就这点事?”宇文台没想到白悠悠的要求如此简单,他对皇城哪里好玩熟悉着呢,带着几名学子出去逛逛,那还不是轻松的很。 “宇少爷,不要去烟花之地。”白悠悠害怕宇文台会错意,她的学子们年纪还小,不适合那些大场面。 宇文台白了白悠悠一眼,“白山长,我怎么可能带着学子去那里,再说花魁都是给我一人看的,我怎么可能跟你们分享。当然白山长我现在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要是实在想看的话,我可以介绍香香姑娘给你认识,当然心里很是不愿意。但是你要是强求,我也可以介绍的。哎呀我心里可是不愿意——” 没等宇文台说完,白悠悠就打断了他,“宇少爷,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所以你安心就好。” 宇文台听见白悠悠这话嘿嘿一笑,“既然这样咱们就准备一下出发吧。我带着你们去这不远处的护城河那边溜达一下。” “护城河?”萧巡不明所以,那边如此荒凉,有什么好去的。 宇文台自从知晓了萧巡的身份,就知道他当年是自我主张要去县城,已经很多年不再皇城生活,“萧巡,护城河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现在——算了,我带着你们去看看,你们就知道那边现在多热闹。” 白悠悠听着宇文台的话,对护城河那边也提起了兴致,“既然是宇少爷推荐的,那么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最近因为要会试,所以皇城里很热闹,随处都能看见背着包裹的学子上京赶考。 第一百八十章 又要去皇宫面圣 因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皇城,很多人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随意的闲逛着。 所以白悠悠虽然一群人一起出行,却没有引来格外的关注,毕竟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学子实在是太多了。 宇文台、白悠悠和萧巡三人在前面走着,其余的学子三三俩俩的跟在后面,偶尔东看看西看看,到底是没有离开大队伍的。 “宇少爷,皇城哪里有适合办学院的地方?”白悠悠随口问道。 宇文台转过脸去看白悠悠,眼底有欣喜闪过,“白山长,你这是准备在皇城开新书院吗?这样你是不是要经常留在皇城,那么我没事可以来找你玩吗?新学院也叫云鹤书院吗,到时候还给我五个免试的名额?这样的话我提前谢谢你白山长,我不仅可以今日带着你们出来玩,明日后日都可以,你们有什么需求随时和我说。” 白悠悠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宇文台竟然这么多话等着她,她现在可是后悔极了,和宇文台说话就要斟酌的说。 萧巡在一旁听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白悠悠这次也算是遇到了对手。 白悠悠眼神中有一丝无奈,看了一眼宇文台期许的目光,斟酌的回道,“如果学院发展的较好,说不定会考虑在皇城开办云鹤书院的分院。” “要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没等宇文台说完,白悠悠看着面前热闹的景象惊呼,“这里真的好繁华。” 宇文台得意的看了一眼白悠悠,“之前这里很荒凉,后来还是我提议皇帝把这里修葺一下,然后让小商贩过来售卖,时间一长,这里反而成了整个皇城最热闹的地方。你们这还没看见晚上这里的景色,所有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湖面上还有花船,当然这船毕竟是皇家批示过得。总之这里就很热闹了。” 宇文台也看出白悠悠很兴奋,想要快点去街道上玩耍,不仅如此,一旁的萧巡也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情景,这里和他小时候太过不同。 身后跟着的学子也很激动,在小县城哪里看过这种情景,怎能不让人兴奋。 宇文台看了一眼街边的一家茶馆,你们去里面逛吧,我在这坐着等你们。 白悠悠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宇文台,“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宇文台摇摇头,“我这样俊秀的男子走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会被夫人小姐团团围住,根本无法脱身,所以还是你们去吧。等着出来的时候来这家茶馆找我就好。”其实宇文台已经来过太多次了,对他来说实在没有是什么好逛的,不如好好休息一番。 白悠悠抬头看了一眼茶馆的名字——茶语,倒是很有韵味,不过现在她已经想要赶紧冲进人群中,因为她已经看到好几处卖美食的地方了。 宇文台同白悠悠说完,转身就朝着茶馆走了进去。 白悠悠转身对着身后的学子道,“上午就在这里逛一下吧,记住不要和人起冲突,去吧。” 王文敏早就和几名学子看好那边一处耍杂技的地方,听完白悠悠说完话,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过去。 彦仲也知道这时候萧巡肯定要和白悠悠在一起的,所以很自觉的和其他学子离开。 萧巡看了一眼白悠悠,白悠悠笑着道,“我看到那边有很多美食,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街道上十分热闹,有美食,有杂耍,有卖胭脂水粉,还有卖衣裳布匹的。可谓是一应俱全。 偶尔还能能看见穿着官服的衙役在街上巡逻,保持秩序。 “宇文台脑子也很灵活,我小时候,这里很荒凉,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就已经发展的这样好。”萧巡一边看着,一边感慨道。 “所以我说宇文台不去做官实在可惜。”白悠悠觉得宇文台真适合当旅游局局长,只要是关于吃喝玩乐,他一定给你搞定。 “他性子野惯了,估计不会喜欢官场那种压抑的气氛。”萧巡由衷的说道。 “萧巡,你看这是什么?”白悠悠指着一手工师傅摊子问道,那位师傅专门雕刻桃核,倒是各种各样的物件都有,小斧头,小篮子,小巧玲珑,很是有趣。 萧巡拿起一个小斧头,“你要是喜欢就买一个,桃核向来辟邪,带在身上没有坏处。” 白悠悠纠结了一下放下桃核,不是她不喜欢,只不过喜欢的东西不一定全部都要买回去。 “我们再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白悠悠拉着萧巡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处卖糖糕的地方,“买一些这个。” “好来,客官想要多少?”摊贩是个瘦高黝黑的青年,看见来生意兴奋的问道。 “你这怎么卖的?”白悠悠实在是太喜欢这市井的氛围,生活仿佛有了念想,一切都刚刚好。 “三文钱这一大块。”摊贩看着面前锦衣少年,估计是哪一家的少爷出来游玩。 “拿一块。我要这一块。”白悠悠指着一块上面洒满甜糖的糖糕说道。 萧巡从衣袖里掏出银钱,递给商贩。 商贩接过银钱,把糖糕递给白悠悠,“趁着热乎吃,可好吃。” 白悠悠接过糖糕咬了一大口,香甜软糯,相当好吃。 之后白悠悠一路走一路吃,只要是没见过的,都要买来尝尝。其余的什么一概不感兴趣。 萧巡就跟着白悠悠的身后给她拿着那些买点的美食,顺便还有付钱这一作用。 白悠悠吃了一路有些饱了,便对着萧巡道,“这还有很多呢,你快点吃。” 萧巡摇摇头,拒绝道,“我不是很喜欢甜食。” 白悠悠这才想到,自己和萧巡聊天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说自己的事,很少去了解萧巡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萧巡,和我说说你的事吧。”白悠悠看着萧巡,认真的说道。 “我的事你不是都已经知晓了吗?”萧巡不知道白悠悠还想要了解哪些。 “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小时候最喜欢玩什么,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白悠悠絮叨着说着。 “好的,我慢慢同你说。”萧巡抱着一大些东西,笑着看着人群中的白悠悠。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一日下来大家都玩的十分尽兴,回到客栈后所有人都早早就进入梦乡。 白悠悠明日一早还要和陆思齐一同去皇宫面圣,要是可以的话,明日她想要把自己的身份给揭开,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白悠悠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都是皇帝怒气冲冲的问为何她要欺君,被打进大牢里。 第二日一早,白悠悠盯着黑眼圈爬了起来,这一晚上睡得,真是太累人了。 坐着皇家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挺近,陆思齐这次进皇宫是要为皇帝讲解一下接下来的关于航海的一些安排,如果不出意外,陆思齐应该会住在皇城。 “白山长,我有些紧张。”陆思齐自从上次被关进牢里以后,留下了阴影,所以这次进皇宫便特别紧张。 “不要紧,这次和上次不同。你这次只要把你接下来的安排和皇帝说一下便好。”白悠悠安慰着陆思齐,可是并不走心,现在她自己可能都自身难保。 陆思齐听了白悠悠的话并没有安心,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已经泛起红润,“但愿吧——”陆思齐也勉强的回复了一句,不在说话。 之后二人就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各自想着心思,都没再开口说话。 到了皇宫门口,照例被拦下来例行检查,之后的步骤和最初一样。 这次白悠悠实在是有其他的心思,所以也没去瞧周围的景致,就默默的跟在宫人后面走着。 到了大殿,三拜九叩。 “起来吧。”皇帝开口道。 白悠悠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和上次见面相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穿着一件宽松的玄黄衣衫,倒是平添了些亲切。 “来人,赐座。” 坐下后,皇帝开始和陆思齐商议接下来关于的航海的计划,这一次陆思齐说的很慢,尽量给皇帝说明白。 皇帝听得频频点头,不时的赞许陆思齐的眼光独到,能力突出。 不过白悠悠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皇帝的眼光老是不时的向她飘过来,眼神意味深长,这让白悠悠觉得毛骨悚然,皇帝不会好短袖这一口吧。 好半天,陆思齐才把真个航海计划同皇帝说完,皇帝对着陆思齐想笑道,“这航海计划有你把控,相信不久国库就会充盈。来人,带陆思齐下去品用点心。” 白悠悠惊了一下,这明显就是要把陆思齐支开,只留自己一个人面对皇帝,不会吧—— 白悠悠紧张的扯了扯衣服,不自觉的咽了口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年纪足够做她的父亲。 待陆思齐下去后,皇帝把目光转向白悠悠,笑问道,“白山长,听闻你已经收购了青松学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当然是好好经营,让学院发扬光大了。 “回禀皇帝,接下来的计划是——”白悠悠把她未来的计划细细的和皇帝说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悠悠逛锦绣楼 皇帝频频点头,认可着白悠悠的话,等着白悠悠把所有计划说完,皇帝开口问道,“你对开办女子学堂有什么想法?” 白悠悠听后微微一愣,刚才所有的计划中,白悠悠唯独没有提出女子学堂,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个时代男子为尊,如果因为女子学堂的问题引得皇帝不快,那就得不偿失。 既然皇帝问起,自己也不能躲避,斟酌的回道,“女子学堂也是好事,如果有专门教授女子的地方,女子的一些想法也许能从另一个方便为人排解一些困扰。” “白山长,你也觉得是好事?” 白悠悠回了一声是,就不再继续回答。 “如果让你开办女子学堂,你会怎么做?”皇帝又抛出问题。 “应该是同男子学堂一样,只不过在教授的内容上有些改变,增加琴棋书画的内容。”白悠悠这次不紧张了,看着皇帝继续道,“到时候要在学院内开设兴趣班,所谓的兴趣班就是针对学子喜爱的内容来教授。女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但是有些女子对做生意很感兴趣,有些女子又对骑射感兴趣,兴趣班就是针对她们感兴趣的事物来教导她们。” “可是那你身为男子,真的开办女子学堂,你觉得是否妥当?”皇帝面露精光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听见这句话,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难道皇帝以为他开办女子学堂是有其他的打算? 白悠悠一下子跪在地上,“皇帝,草民本是女子,因为家中无其他兄弟姐妹,家父身有重病,不得已才女扮男装开办学院。” 算了,都交代吧,反正都这个时候,死就死吧,白悠悠心里这么想着。 “起来吧。”皇帝并没有责怪白悠悠,也没有很惊讶白悠悠女子的身份。 白悠悠站起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一下子听到她是女子,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皇帝看着白悠悠道,“恭亲王已经来找过朕了,说了你的身世,所以今日朕只是试探你一番。不过你确实是个有想法的,所以朕准许你开办女子学院。” 真是天降横福,白悠悠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一切。 “你以为朕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处罚别人的皇帝?”皇帝直视着白悠悠,询问道。 白悠悠怎么敢说是,恭亲王和陆思齐可不就是被随意处罚,虽然这么想,可是不敢说,只能干笑道,“国泰民安,国家富强,正是因为皇帝爱惜人才,敢重用人才才有今日的盛世。”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可需要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皇帝询问白悠悠。 “如果可以的话,草民叩谢皇帝。”白悠悠又赶忙跪下,磕起头来,她没想到自己适应能力这么强,真是说跪就跪,毫不犹豫。 “那么等着会试结束,你们回到学院那一日,朕亲自送上一块‘第一学院’的牌匾,顺便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 “皇帝,能不能不写‘第一学院’,可以写‘天下第一学院’吗?”上一个第一学院是青松学院,这次他们还是第一学院,总觉得有些别扭。 皇帝听见白悠悠的话哈哈大笑,“既然你夸下海口,朕要看到云鹤书院成为天下第一学院。” 白悠悠自信的笑起来,“皇帝请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自己的身份可以昭告天下,不用自己浪费口舌,而且还得了一块天下第一的招牌。 不过这件事多亏了萧巡的父亲,看来临走之前要好好去感谢一番。 回到客栈,白悠悠就跑到萧巡的屋子里把这件事告诉他,顺便提出要去谢谢他父亲。 萧巡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能够去找皇帝说出白悠悠的身份,本来他想着会试高中后,到时候再和皇帝提条件,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先行去说出此事。 “太好了,以后我可以穿女装了,话说我还没穿过,也不知道穿起来好看不好看。”白悠悠到底是女子,说起女装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你穿什么好看。”萧巡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悠悠,想象着她穿上襦裙后的娇俏模样。 “就你会说话,皇帝还许我开办女子学院。这样的话,我要先在咱们县城选一处地方,然后招收学子,等着一切成熟以后,我再把学院开到皇城来。”白悠悠脑中已经开始有自己的雄伟计划,她要认真的把学院办好,让所有想接受教育的人都受到最好的一切。 “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不管白悠悠说什么,萧巡都是无条件的接受。 没过几日,就是会试的第一场考试,白悠悠没有送他们去考试地点,而是让他们自己过去。 徐风起有些好奇,白悠悠都已经送学子来到皇城,为何不跟着一同去。 白悠悠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其实她心里紧张又期待,不过这些情绪不能对外人说罢了。 学子们去考试,白悠悠也没闲着,她既然准备开办女子学院,那么首先就要招夫子,宇文台一定知道到底谁适合来做夫子。 可是到底去哪里找宇文台,直接去宇文台的府邸有些太唐突,不过像宇文台这么招风的人,估计一找就能找到。 白悠悠也是个有心思的,她出门就走进一家茶馆,坐下来要了一壶清茶,然后问到小二,“你可认识宇文台?” 小二嘿了一声,“客观你可是问对了人,这皇城谁不认识宇文台大少爷,不过这个时辰,他应该在锦绣楼的香香姑娘怀里喝酒呢。” “这么早就喝酒?”白悠悠难掩自己的惊讶,这一大早上的。 “客官,你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宇文台大少爷这是每日必备的活动,全皇城的人知道。”小二热情的对着白悠悠道。 “那他现在就在锦绣楼吗?”白悠悠着急去找宇文台,于是问道。 小二点头,“客官你要是现在找宇文台少爷,直接去锦绣楼准没错。” “那锦绣楼在哪里?”白悠悠继续问道。 “离这里很近,沿着外边这条街一直走,看见岔路转过去便是。”小二一边和白悠悠说着,一边比划着。 白悠悠知道了宇文台所在的地方,直接把面前茶杯的茶水一口饮下,掏出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白悠悠按照小二的话很顺利的就找到锦绣楼,只看见锦绣楼装修的典雅豪华,所有的回廊上都装饰着不同的花样,而且门口守着的小厮都面貌秀锦,看见白悠悠站在门口,小厮客气的问道,“客官可要上楼饮酒?” 声音清脆好听,一点不显得油腻,怪不得宇文台会喜欢这里,果真是好地方。 白悠悠点点头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一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女子身穿一件水蓝色的对襟高领衣衫,外边还披着一件萤火流星的薄纱,头上挽了一个皇城里最时髦的发髻,上面插着碧玉色的朱钗,淡雅高贵。 女子温和的笑着,对着白悠悠道,“客官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白悠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她想象中的实在是差别太大。 白悠悠点点头,对着中年女子道,“我是来找宇文台的。” 中年女子捂嘴偷笑,眼神在白悠悠身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遍,却不让人感到厌烦,“客官,宇文台少爷正在楼上休息,我去知会一声。你先请坐。” 中年女子把白悠悠引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面有一张梨花木的小桌子,还有两把配套的椅子,周围用帘子隔了起来,“现在时辰尚早,姑娘们都没还起,所以就不叫姑娘来伺候客官了。一会让小厮给您上一壶清茶,早上先润润喉咙。我这就去和宇文台少爷说一声,不知客官怎么称呼?” 白悠悠对着中年女子道,“你就说白山长来找他。” 中年女子眼神亮了一下,这面前的少年可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云鹤书院的山长,这一行最懂规划。中年女子并没有多话,只是把帘子放了下来,让白悠悠独自待在一处空间,然后出门小声对小厮吩咐着什么。 白悠悠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大厅装饰的十分典雅,要是在这里喝茶谈天,身边还有美女作陪,果真是男人的天堂,怪不得宇文台没事就喜欢往这跑。 没一会,有小厮在外边轻声道,“客官,小的进来给您送茶点了。” 白悠悠嗯了一声,一小厮就掀开帘子走进来,把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摆在桌面上,最后还放上一壶茶,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全程都没有抬起头。 白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吃了一口点心,入口生香,甘甜回味,真是太好吃了。 白悠悠忍不住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又喝了一口茶,茶水味道不很浓郁,和点心搭配起来,倒是把彼此的味道都衬托十足的好。 白悠悠吃饱了就靠在椅子上休息,这椅子设计的也很独特,如果仰坐着,整个靠背都贴合身形,让人不觉得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下第一学院 白悠悠查看了好几眼椅子的设计,就是受到时代的限时,懒人沙发也差不多如此了。 就在白悠悠看椅子的功夫,帘子一下子被人掀开,宇文台懒洋洋的走了进来,坐下后毫不客气,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吃起来。 “白山长,我正睡得香甜,要不是说你来了,我肯定不下来见你。”宇文台脸上还有睡觉的褶痕,看来说刚睡醒果真是真的。 “宇少爷,这次来找你实在是有事商量。”白悠悠对着宇文台道,顺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宇文台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你有事找我商量,会是什么事呢,我要看看事情到底难办不难办,要是太难办的话,我要是很费劲的话,你五个名额我可不接受,我要十个名额。哎呀,十个也有点太少了,还是二十个,白山长你觉得怎么样?” 白悠悠笑着点头,“宇少爷,你要是能帮助,你介绍来的学子我又怎么会不给面子呢?” 宇文台这才满意的点头,“白山长,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我想要开办女子学院。” 宇文台有些惊讶,没想到白悠悠直接做的这么大,可是女子学院真的能开起来吗? “白山长,不是我打击你,在皇城的话想让女子出来读书,其实是有难度的。官家女子有条件都在家中请了夫子,条件不好的根本没有钱去读书,所以你这件事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宇文台到底是在皇城生活过多年,对生活比较了解。 “皇城我到底是不熟悉,所以一下子在这开女子学院,恐怕不太合适。我想先在我们县城开办女子学院。”白悠悠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现在还记得当初看到的那些女子,她知道她们想要读书,可是条件却不允许。 “白山长,你觉得你那穷山僻壤真的会有有钱人把孩子送过去读书?”宇文台也不想打击白悠悠,但是他真觉得女子学院好是好,但是得一点点的来。 白悠悠摇摇头,她太了解当下女子生活的苦难,所以花钱让女子出来读书肯定会有些困难,“我打算让女子免费学习。”白悠悠想了想,对着宇文台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可是很大一笔费用,首先你要先找到学院的地址,然后再招夫子,还要招学生,之后的日子可有你忙的了。”宇文台这次话很少,真不知道白悠悠为什么要费劲去开办女子学院。 “所以我这不是来麻烦你了吗?”白悠悠面露精光的看着宇文台。 “你想干什么?”宇文台把自己的衣服拉紧,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悠悠。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介绍几名教授女子课程的夫子。”白悠悠终于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你让我想想,我身边做夫子的女子其实很少。如果是在皇城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人,可是要去你那穷山僻壤的地方教书,估计应该是都不想去,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估计能去几人,但是也不好说,毕竟都是女子,谁愿意跑那么远去。男子可以吗?男子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到几人。” 白悠悠不是不想找男子,只不过刚开始,肯定会有女子忌惮这些事,所以如果是女子的话,那是最好的,“女子的话能找来几人。” “你得先让我去问问,这么着急的我可没法马上给你答复。白山长这么大的事不能着急,再说你学院的地址选好了吗?” “就在我们学院附近。”青松学院的面积很大,所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利用起来,白悠悠打算把女子学院设立在云鹤书院附近,这样也好来回照应。 “白山长,我等着去给你问问。不过现在可没办法马上答复你,你要等着,如果你这几日还在皇城,我到时候去客栈找你。要是你回云鹤书院,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总之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 白悠悠这才放下心来,开办女子学院不是一蹴而就,既然已经从皇帝那里得到许可,就先一点点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话说宇少爷,这里布置的很舒适。”说完正事,白悠悠也放心下来,和宇文台聊起天来。 “那是当然,要是不舒适,我能来这个地方?你看看这桌椅摆设,都是在我精心的思考之下摆放的,还有进来的姑娘,那可是都要经过我的眼才行。”宇文台对于美孜孜不倦的追求才能锦绣楼成为皇城第一家青楼。 白悠悠听后咋舌,这点心思要是用在别处,相信更能有一番成绩呢。 达到了今日来的目的,白悠悠就起身和宇文台告辞,接下来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三场会试全部结束后,萧巡高中贡生,除了萧巡还有几名学子也考上,这个时候恭亲王提出想要萧巡留在恭亲王府准备殿试。 白悠悠虽然舍不得萧巡,可是她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于是就和其余的学子一同回到的书院。 书院在她不在这几日,所以的事情的照常进行,之前青松学院的学子本来还对云鹤书院抱有敌意,可是自从经过白悠悠一系列学习方式的锤炼,所有人都发现在云鹤书院只要你肯努力,考上状元都是极大的可能。 于是所有的学子都开始认真读书,加之白悠悠的学习小组计划,把不少云鹤书院的学子和青松学院的学子组成一个小组,倒是他们之中不少人成为朋友。 当初青松学院的一些夫子看不惯云鹤书院,觉得云鹤书院的夫子都是些下里巴人,可是自从在一起教书后,发现云鹤书院的夫子同学子一样,学习能力很强。 发现好的教学方式就虚心求教,不懂的也不会拿出夫子的派头,会认真的学习思考,不仅学子在进步,就连夫子都在成长。 这种精神让青松学院的夫子很是感慨,当初只是想着来云鹤书院有个拿俸禄的地方,可是来的以后发现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关于学习这件事是没有止境的。 随着白悠悠到来的还有皇帝的圣旨,宣读圣旨的宫人表彰了一下白悠悠的贡献,然后就指明白悠悠是女子的身份,这里的功劳全都在皇帝身份,说自己早已知晓,但是为了大局考虑,才没有说出这件事。之后就赐给云鹤书院“天下第一学院”的牌匾,还准许白悠悠开办女子学院。 一群学子在听完圣旨后,都面面相觑,实在是内容过多,一下子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待宫人离开后,白悠悠站起身,就算了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她还是没习惯动不动就要下跪。 李经纶本就是大老粗,也是最憋不住话,“白山长,你——你是女娃子?” 听见李经纶的问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白悠悠,期待从她口中说出什么。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道,“各位不要对我的身份有所介怀,我们学院的夫子目的是教导学子,学子的目的是认真学习。作为山长,我就是要管理好学院。” 冠冕堂皇的话说完,白悠悠看着还发呆看着她的众人,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解释下去。 徐风起看出白悠悠的尴尬,出声道,“不管白山长是男子还是女子,她都是我们山长。好了,来几名学子去把‘天下第一学院’的牌匾挂上去。” 学子们这才纷纷行动起来,各忙各的去了,当然这眼光依旧不离开白悠悠。 想让学子们接受她是女子的事情,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看来所有消息里面,这一条是最让人震惊的。 徐风起走到白悠悠身边,“白山长,你把学院管理的很好,学子们这样只是一时有些惊讶,不是对你的不敬。” 白悠悠点点头,希望如此。 这时候就看见李经纶站在一旁,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悠悠疑惑的问道,“李先生,可是有什么事?” 李经纶有些不好意思,搓着双手问道,“白山长,那个女子学院是怎么回事?” “我打算在咱们云鹤书院旁边开办一家女子学院,只招收女子来读书。” “那——俺家有两个女娃娃,想让她们来读书可以吗?”李经纶满眼期待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和徐风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当然可以,到时候你一定让你家女儿过来。” “只要招俺们这种穷人家的娃子就行,看见白山长你这样,俺觉得女娃子也不比男娃子差,不求她们能有多大的作为,以后不管有点啥事,能通过自己的本事赚钱吃饭。俺就放心了。”李经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白悠悠只觉得心下大安,估计像李经纶的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只有他们想让女子读书,那么她的学院就不愁招生问题了。 圣旨到了之后,这些消息很快就传遍这个小县城,又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客人纷纷来上门 朱红芹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来在云鹤书院,看着云鹤书院门口那金灿灿“天下第一学院”的金色招牌,果真是够张扬。 白悠悠是女子的说法传开后,在县城内涌出一阵盛风声,有人说女子能当山长果真是厉害,竟然把云鹤书院经营的这样好。有人又觉得女子如此抛头露面有些不妥当,可这话到底没当着众人的面说,毕竟是皇帝亲自公开的身份。 朱红芹这次也不客气,直接去了白悠悠的书房,环顾着四周道,“白悠悠,你这可厉害了。这书房都装饰的比以前豪华了不少。” 白悠悠坐在桌子前正在认真的看文书,抬起头白了朱红芹一眼,“你没看到这都是以前徐山长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扔掉,直接都留了下来。” 话说自从两个学院合并之后,白悠悠发现徐山长的书房里装饰的特别好,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可是每个物品都装饰的十分考究,看起来倒是很是温馨。 本来不少夫子提议把里面的东西都扔掉重新装饰,白悠悠觉得根本没必要,好好的东西都扔掉做什么,再说他们也不是多富裕,有好东西当然要留下来。 “你现在风头正盛呢,竟然还这么小气,这可不符合你的现在的身份。”朱红芹坐在白悠悠的对面,调笑道。 “徐山长当初肯定也是想要好好经营学院,后期大概是抵不过利益的诱惑,所以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既然有了如此重任,肯定不能知错犯错,我的想法是一心搞好教育,绝对要时刻的提醒自己。”白悠悠看着朱红芹,认真的说道,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不忘初心。 朱红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我只是同你玩笑,你怎么这么认真。” 白悠悠也觉得刚才自己的太过严肃,嘿嘿一笑,“知道你在玩笑。不过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这不是听说你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特意来看看你情况如何?”朱红芹表情上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很关心白悠悠。 白悠悠也能感受到朱红芹的一片赤诚,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我还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帝准许我开办女子学院。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来这读书,这次可是个好机会。” “当真?”朱红芹睁大双眼,这条消息已经被人给忽略了,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白悠悠是女子的身上。 现在县令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多和白悠悠接触一下,知道白悠悠是女子后,高兴地不得了,每日都盼着女儿多和白悠悠聊一会。 后来知道白悠悠在忙活书院的事肯定很忙,这才让朱红芹等等再去,要知道云鹤书院办的越好,对于县城的收入就会越多。 已经有不少皇城的皇亲贵胄想要来云鹤书院读书,间接的促进了整个县的发展,这对县令来说实在是一桩大好事。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具体进行的如何还有待考虑,现在正在找工人把学院西边的那一块空地修建起来。然后再找几位夫子,女子学院就能提上日程。”白悠悠想着未来的计划,脸上笑成一句菊花。 “这么好的事我父亲知道吗?”朱红芹怎么就没听自己父亲提起过。 白悠悠这才想到,要是有县令的帮忙,整个计划说不定进行的更加顺便,自己这几天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一下子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大小姐,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说,我都忘记要去找你父亲帮忙。”白悠悠由衷道。 “客气什么,我也是过来问问。对了——”朱红芹看了一眼白悠悠身上的装扮,“你现在身份已经公开,为何还不换上女装,你看我穿着这样多好看。” 朱红芹站起来,她身穿一身浅粉色的襦裙,裙子上还绣着水仙花,袖子是今夏最时髦的宽袖,飘逸的很。 朱红芹特意在白悠悠面前转了两圈,裙摆飞扬,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白悠悠也跟着心动,可是现在在学院里,还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吧,“好看是好看,可是在学院里有急事经常要跑来跑去,穿着裙子多有不便,所以还是这样的最省心了。” 白悠悠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学院的衣服,“还是这一身最方便,再说学院里大家都穿着学院的衣服,我自己也不要搞得太过特殊。” 朱红芹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要不整个学院都灰突突的,只有白悠悠一个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怎么想都有些怪异。 “你知道外边是怎么评价你呢吗?”朱红芹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所想。 白悠悠若所有思的看着朱红芹,“这才是你最想问的吧。” 朱红芹干笑两声,“被你看出来了,你当真不在乎外边怎么说。” “早晚有一日我的身份都会被人知晓,对我来说只是早一日晚一日的关系,其实这样正好,我现在以女子的身份来开办女子学院,更加方便,这对我来说是天大好事。” “只要你别受外界影响就好。”朱红芹看着白悠悠当真不在乎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脆弱,自从学院开始改革我就已经受到了无数的质疑,可还差这么点传闻了吗?”白悠悠说完自己嘿嘿笑起来,就是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 朱红芹看着白悠悠果真无事,俩人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送走朱红芹后,林若菲也找上门来。 “白山长,你竟然把是女子的事说出来。可是为了萧巡?”林若菲一直对萧巡念念不忘,只等着自己有了一番成绩后再次和萧巡表白。 “你生意如何?”白悠悠也不气恼,直接问起来林若菲生意上的事。 一提到自家生意,林若菲来了兴致,“好手艺的师傅已经找到,只不过师傅的工期比较慢,现在还不是着急的时候,只能一点点的来。” “可以的话先找一些成熟的手艺人,总不能一直等着这个师傅做完一样再开张。”白悠悠对着林若菲道。 林若菲仔细考虑下,果真是这么回事,随后发现自己的思路又被白悠悠给带跑了,“你别说我,说说你。可是为了萧巡才把自己是女子的事说出来的?” “如果有特别的花样,一定要保证是独一份的,至少别家没有这种花样。还有就是干活的师傅,你要保证师傅别被别家给请走,到时候你们失去最核心的资源,可就是得不偿失了。”白悠悠也不顾林若菲的话语,继续给她在生意上支招。 “可是怎么才能留住师傅?”林若菲虽然很想知道林若菲的事,可是自家的生意也是大事,还是先问问这件事比较好。 “你想想留住一个人能有什么好办法,要不就是那人签了卖身契,走不了。要不就是你工钱给的多,去别家都拿不到这些工钱,所以愿意留在你这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这里工作特别开心,所以不想走。”其实林若菲家的铺子就和现代的公司是一个样。 公司都是怎么留住员工的,要不就是给钱多,要不就是工作氛围好。 这事搁在古代也一样,唯一不同就是这个时候有种叫卖身契的东西。 林若菲仔细的思考着白悠悠的话,“这师傅之前算是比较出名的手艺人,可是咱们县城卖玉器的太少,师傅也无用武之地,这是我打算做着一行,才把师傅请过来的。要是真有别家也准备干这个,到时候花高价把师傅请走,我可是毫无办法。” 其实这些事林若菲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自己想来想去都没个章程,要说给师傅的工钱,多少算多呢。 白悠悠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如果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若菲哼了一声,“当初我可是帮着你对付徐山长,明明是你欠我人情。再说这做生意的事,可是你答应要帮我的,现在可不准反悔。” “好把。”白悠悠只得答应,“你可以把卖出去的物件抽成分给师傅,这样既能提高师傅的积极性,还能让师傅觉得自己也是铺子里的一部分,工作肯定积极。” “这抽成又是怎么一回事?”林若菲虚心求教,她发现白悠悠总是有很多办法,这些新名词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就是卖出的银两里拿出一部分给师傅,卖的价格高,师傅分的就多。卖的少分的就少,这样师傅的每一个作品都和自己的工钱有关系,肯定会做的越来越好。”白悠悠一点点的解释给林若菲。 林若菲坐在那里思考了好半天都没再说话,这种发工钱的方式她是第一次听说,得好好琢磨下。 白悠悠看见林若菲在思考,也不去打扰她,拿出纸笔开始画女子学院的草图。 就在白悠悠差点忘了林若菲还在她屋子时,林若菲开口道,“果真是好办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些问题要解决 白悠悠一个头两个大,“你不会是现在才想明白吧。” 林若菲不好意思承认,嘴犟道,“那还不是你弄出来的劳什子的词,我没听过还不能好好想想,回去还要解释给师傅听。” 白悠悠也不和林若菲争辩,反正方法已经说给林若菲,怎么办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 林若菲得到了新法子,也不好奇白悠悠表明身份的事,只想着赶紧回家制定出详细的章程来,于是急忙忙的和白悠悠告别。 白悠悠起身相送,然后回到桌子前继续画她的学院草图,她是一个计划性很强的人,既然准备要做,那么就要做的好好的。 随着云鹤书院名气越来越大,周边县城的学子都开始来打听云鹤书院,就连皇城的不少人都过来打听。 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是好奇学院的事,还有一些就是想见见白悠悠,白悠悠和每一位咨询学院的家长都细心沟通,这期间获得了不少的好评。 萧巡一个人留在皇城认真读书,每周和白悠悠保持的一封信频率,俩人一般会说一下彼此的近况。 女子学院在众人的大力支持下已经盖的差不多,可是夫子的问题却成了难事,白悠悠最初的想法是女子学院都用女夫子。 但凡有些才学的女子不会独自一人来到这偏僻的县城,都是自家学院的夫子的话,又担心来读书的女子会有顾忌。 人多力量大,白悠悠不是一个专政的山长,于是她第一次召开了夫子大会,主要就是探讨女子学院的夫子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个学院的夫子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不仅如此,还有不少有才华的夫子毛遂自荐,只要能够接受云鹤书院的理念,白悠悠一律表示欢迎。 “各位先生,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想谈一下女子学院的问题。” “白山长,女子学院啥时候开,俺家那俩娃娃急坏了。”李经纶笑着对白悠悠道。 白悠悠微微一笑,“现在学院已经建好,但是夫子的问题大家有什么看法?” 白悠悠把目光投向下面的各位夫子,期待从他们口中听见建设性的回答。 夫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的,主要是从来没有个女子学院,这是第一家,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有什么看法。 徐风起瞧着无人开口,不想白悠悠自己一人在上面尴尬,于是低沉的嗓音响起,“白山长,如果女夫子一时不好招,不如找一些男夫子也是可以的。” “不中不中,万一是个相貌可好的夫子,看上俺家娃娃可咋办?”李经纶第一个不同意。 周围的人看着一眼李经纶的长相,相貌好的夫子要是能看上他家女儿,算是他家有福气了。 李经纶也感受到周围人审视的目光,直接道,“你们别看俺长成这样,俺家女娃子长得可好,你们可别小瞧人。” 周围人都是善意的笑着,到底没人吱声。 白悠悠听见李经纶的回话,突然想到其他学子的父母肯定也有这样的顾虑,果真是个难办的问题。 “李先生,你是担心夫子看上你家女儿,还是担心你女儿看上夫子。”白悠悠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经纶仔细想想了,发现不管是那一方便他都有些担心,于是讷讷的不吱声。 “李先生,如果夫子是位权高位重,相貌英俊的夫子呢?”白悠悠继续发问。 李经纶转念一想,不吱声了。 周围看李经纶不吱声,发出了一阵嗤笑。 李经纶到底是个粗人,哪受得了这些人笑他,大声的嚷嚷道,“你们也别笑话俺,谁不喜欢那有钱有权的人家,别说你们不稀罕。俺这样的想法也没错,再说了,要不是喜欢钱,教谕和徐山长是怎么被关进去的。” 李经纶的话太过直白,众人又不吭声了,谁不喜欢钱和权呢,他们辛苦考取功名,过来云鹤书院当夫子,不都是为了这些。 白悠悠心里叹气,看来教育首先要从夫子们抓起,虽然说得都是实情,可是有些事情在某个位置上就是不能触碰的。 “各位先生,如果现在让你们去教授女子,你们会对学子有什么念想吗?”白悠悠的眼神审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下面的夫子大多数年纪较长,家中都已经有了子女,都摇摇头表示不会这么做。 其中一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夫子恨恨道,“白山长,您这样说可是瞧不起我们,老夫也是读过几十年圣贤书的人,知晓礼义廉耻,有所谓有所不为。选择做夫子,就要为学子传道受业,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怎会有那般污秽的想法。” 不少夫子都纷纷附和起来,“只想着如何授课,怎会去想东想西。” “家中正有花般年纪的女儿,岂会有别样的心思。” 白悠悠微笑的看着夫子们,问了李经纶,“李先生,要是让你去教授女子,你当怎么做?” 李经纶听了夫子们的话,心里稍微放下,设身处地的去想,自己也是夫子,只想把本事教给他们,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想法,觉得自己当真小人之心,于是道,“俺要是去教女娃娃,可要注意点手法,骑马射箭难免会碰到谁,到时候俺可不能随便乱碰别人家的女娃。” 这是李经纶真实的想法,自从家里的两个女娃长大后,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给她们擦屁股了。 毕竟男女有别,这样做到底是没毛病。 白悠悠满意的点点头,“各位先生,我们是夫子,首先要做好自己,才能够去教书育人。我希望每一位先生都能够做到慎独,这样的话,学院的夫子与性别无关,只和夫子有关系。” 下面的夫子不自觉都坐直了身子,白悠悠说的没错,只有自己的一言一行得到了规范,才能更好的去教育其他人。 “既然这样,咱们学院的夫子以后就兼任女子学院的夫子,要记住教书育人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白悠悠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觉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接下来就是招生的问题。 这件事白悠悠得和县令去聊聊。 再和夫子们聊完后,白悠悠就去了县令府里拜访,朱红芹听说白悠悠过来,也跟着跑到正厅来。 看见白悠悠笑着跑过去道,“你来的话怎么不来我院子,我那有好多新鲜玩意,等着我给你看看。” 县令最是拿自己的宝贝女儿没办法,无奈道,“白山长是来同我说事情,红芹你不要跟着添乱。” 朱红芹嘟起嘴巴,走过去摇摇县令的胳膊,“父亲,我同白山长是好友,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听听嘛?” 县令不想拒绝女儿,可是也不知道白悠悠说的是什么事,于是面露难色。 白悠悠见状急忙道,“县令大人,就让大小姐在这就好,这件事还需要大小姐帮忙出主意呢。” “到底是什么事,白悠悠你快说。”朱红芹一听还需要她帮忙,急忙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眼神看向白悠悠,神情认真,想知道白悠悠能说点什么。 白悠悠敛了一下是神情道,“其实是关于女子学院的事情,招生的问题想来请教一下县令大人。” 关于女子学院的事县令早有耳闻,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是件大好事,可是刚开始形势不太乐观,但是在白悠悠的带领下,他相信很快就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其实县令也不知道为何对白悠悠有这么强烈的信心,大概是看着她把云鹤书院从如此贫穷的书院举办到现如今的地位,这是对白悠悠的一种肯定。 “不知道白山长关于女子学院有什么需要请教的?”县令不知道白悠悠哪里有好奇的地方,于是出声询问。 “现在学院已经修好,夫子的话就由云鹤书院的夫子来兼任,接下来就是招生的问题。所以想来和县令谈谈,毕竟我才疏学浅,不晓得应该怎么做才好。”白悠悠谦虚的询问道。 县令喝了一口茶,开始仔细思考,县城有钱人家的孩子就那么几户,他们愿意把女子送去读书吗?穷人家的孩子不用想,就算是想去,这费用估计也难出,怪不得白悠悠来找自己商量,果真是个难办的事。 “父亲,我能去读书吗?我真的很想去学院。”朱红芹在一旁憧憬的看着县令。 县令点点头,学点东西到底比不学强,虽说女子最后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就好,可是多学点东西,哪怕以后出来自立门户,跟白悠悠一样,至少能让他放心。 “谢谢父亲。”朱红芹兴奋的看着县令,随即转头去看白悠悠,“白悠悠,我是你们学院第一个入学的学子吧。咱们学院叫什么名字,怎么收费,教授的夫子长得可好,平日里严格吗?”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让白悠悠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有朱红芹的支持,相信后面的招生就没有那么难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女子学院开业了 “等着女子学院正式招生的那一日,县令大人你一定要来捧场。”白悠悠热情的邀请道。 要知道县令过来的话就是对学院极大的肯定,加上县令朱红芹的到场,肯定会让那些对学院有疑虑的人打消疑虑。 “一定去。”县令点头道,这可是学院的大事,他是一定会出面的。 至于学院的名字,白悠悠还没想好,这些就等着之后就考虑吧。 之后几人又坐在那聊了一些学院里的趣事,白悠悠拒绝朱红芹热情邀请,直接回到学院。 坐在书房内,白悠悠没有去吃晚饭,而是开始给萧巡写信,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各种事情,然后问问萧巡对于学院的名字有什么想法。 “世子,有你的信。”刘管家拿着一封信递给萧巡。 萧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就知道是白悠悠给他的,本来还和父母坐在正厅聊天,可是心里实在好奇白悠悠信中写的什么,整个人坐立不安起来。 “巡儿,不如你先回房间吧。”恭亲王妃看出萧巡的心思,出声道。 萧巡有些尴尬,好不容易能同父母坐在一起说话谈天,可是自己却如此用心不专,到底是有些不对,“不用,等着晚一点回去看一样。” 恭亲王妃轻笑一声,“可是我看你都已经坐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萧巡一举一动都离不开恭亲王妃的眼睛,与其让他坐在这里抓心挠肝的想着白悠悠信里面的内容,不如让他回房间去看信。 恭亲王转过去头去看萧巡,“白山长女子学院的事情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萧巡听见父亲问话,把信轻轻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听闻已经建好学院,夫子的事情也办好了,接下来要准备忙碌招生的问题。” “白山长年少有为,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做的这样好。那夫子都是从哪里请来的?”恭亲王妃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女夫子可是极少,尤其还是去那里教书。 “夫子就是云鹤书院的夫子,没有从外边去请。”萧巡把白悠悠和夫子们商讨夫子的问题和父母一说,这些日常的小事白悠悠总是详细的写了出来。 恭亲王和王妃听完萧巡的叙述,都不住的点头,没想到白悠悠这么年轻,想问题如此通透,夫子的目的就是教书育人。 恭亲王妃看了一眼萧巡,自己儿子平日里十分清冷,但是提到白悠悠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在放光的,尤其在说白悠悠做的一些事后,眼睛都在放光。 “你要好好准备之后的殿试,要不白山长已经越来越好,一定遇到更多优秀的男子,到时候可别让白山长看不上你。”恭亲王妃看着萧巡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倒是让萧巡有了紧张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看见白悠悠了,心里很是想念。听白悠悠说学院里又来了不少新夫子,也不知道的是不是长得年轻俊秀,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公开,万一有人上门提亲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萧巡更是坐不住了,于是站起身对着恭亲王和王妃告辞,自己要赶紧回房去看看信件,然后回信里面一定仔细问问新来夫子的情况。 日子就在彼此的思念中缓缓流逝。 白悠悠的女子学院已经开办起来,入学的学子比她想象中多了不少,因为是女子入学,白悠悠尽量压低价格,如果特别困难的学子还提供的奖学金政策,这种现代的奖励政策调动了不少学习的积极性。 只要你的成绩足够好,就能拿到一大笔银钱,就算是女子也不想让。 朱红芹本来是抱着来凑热闹的心态,结果发现女子的学院的女子一个个都认真好学,自己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倒是比以往更加认真,有时候白悠悠去寻她,她都没空同白悠悠聊天,一心想要得到那奖学金。 女子本就比较聪慧,如果努力的话,在各方面都不输给男子。 学院因为云鹤书院的分院,所以没有格外起名字,只是叫云鹤书院女子学院这样的名字,就算取了名字,大家也一直女子学院这样叫着,索性就直接这样。 日子已经进了快要入冬,白悠悠早早就买好炭放在学院的角落里,这期间要多谢徐风起的各种帮忙,本来女子学院建成初期,自己的精力都放在那边。 所以对云鹤书院就有些疏忽,多亏了徐风起,一直默默的帮着她。 话说彦仲自从知晓白悠悠是女子后,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来寻白悠悠,不是和白悠悠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自己把他当男孩子,当着白悠悠的面做了不少不应该做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尴尬,所以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就不好意思去看白悠悠。 还是白悠悠主动去找的彦仲,这才让他有所释怀,同时也知道萧巡早就知道了白悠悠的身份,俩人根本不是短袖。 白悠悠虽然有了自己独立的书房,可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和其他的夫子待在一处,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 “徐先生,你说要不要给两个学院之间举办一场竞赛?”白悠悠把心里的想法和徐风起说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两个学院的学习进度和学习的课程都有差别,这样真的好吗?”徐风起具体的想了一下。 “主要是为了促进学子之间的共同进步,男子能够考取功名,肯定会不自觉的有些高傲。到时候女子的成绩很好,让他们学会谦虚谨慎。”白悠悠身为女子,什么女子不如男这种话可不爱听,所以才想举办这样一场比赛。 徐风起柔和的看着白悠悠,眼神中白悠悠看不懂的光彩,“白山长,咱们学院的学子看见你后,又怎么会生出来女子不如男的想法。” 李经纶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嘿嘿一笑道,“白山长,你不知道,俺家那俩娃娃可喜欢你。就想着以后同你一样,也是做大事的人。现在每日都很用心的读书,说是想要那奖学金。” 白悠悠把奖学金的金额定的很高,而且奖项也多,只要努力的都肯定能拿到手。来学院的女子中不少家境一般,所以都想要得到这些银两,既可以做自己的私房钱,也可以孝敬父母。 “读书真好。”李经纶由衷的发出一句赞叹,“要是俺家女娃子以后夫家对她不好,我也不用担心,和离之后让娃出来做个女夫子,总是能吃饱饭的。” 白悠悠看着面色黝黑的李经纶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晓读书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可是很多人家因为家境的原因,实在无法承担学费问题。 “我们学院要不要开办义学?”白悠悠突然提议道。 “啥是义学?”李经纶有些不明所以。 徐风起先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这就是白悠悠,热情开朗、知晓别的苦难,能够最大程度的去包容对方。 “就是免费教人读书。”白悠悠对着李经纶解释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李经纶是绝对的支持,随后犹豫了一下,“那样的话还有人来学院读书吗?” “义学只让一定年龄的学子过来读书,只是先给年龄小的孩子启蒙,至少让他们认识字。”白悠悠心里这样想着,她的学院现如今办的风生水起,想要让更多的孩子能够接受到教育。 “白山长,这可是大好事。”李经纶很激动,他们村太多的孩子没受到教育,他虽然没有能力让他们去读书。白悠悠的义学要是开办起来,就能让更多的孩子受到教育,这样他们的命运也会跟着不同。 白悠悠点点头,让每个人能够接受到最好的教育是她一直想要做的,教书育人四个字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 “李先生你放心就好。既然我有这个想法,就会认真的考虑一下。”白悠悠眼神中充满坚定,她一定要把义学办起来。 没过几日,皇城就传来了好消息,萧巡的殿试已经成功通过,众人也知晓他是恭亲王世子,这身份可惊呆众人。 之前青松学院的不少学子还欺负萧巡,自从知道了萧巡的身份,都害怕他会来报复自己。每日都惴惴不安的。 彦仲把学子们之间的担忧同白悠悠说了,不过脸色一直不太好,自己明明把二人当做朋友,可是俩人都有天大的秘密瞒着自己,这怎么能让人开心。 “彦仲师兄,你最近怎么了?”白悠悠知道彦仲有心思,于是出声问道。 “没怎么,我就是来同你说说,之前那些欺负萧巡的学子都在咱们书院,他们每天都很担心,害怕萧巡回来报复。我这同你来说说。”彦仲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把事情传达给了白悠悠。 “萧巡不是那样的人,你是还同我生气吗?”白悠悠笑眯眯的看着彦仲,她可不想失去彦仲这个朋友,虽然自己和萧巡没有告诉他真相。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恭亲王府开宴会 “我当然和你生气,你是女子的事,我竟然是和其他人一起知晓的。还有萧巡竟然是恭亲王世子,这么天大的事我都不知道。”彦仲还是觉得气鼓鼓,作为俩人的好朋友,自己却不知道这件事,很丢人的。 “彦仲师兄,我是女子这件事,也是被萧巡无意中发现的。我没有特意隐瞒你,只不过事关重要,也怕你知道我是女子后而疏远我。萧巡是恭亲王世子我也很久后才知晓的,他因为家事所以一直隐瞒身份。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都有难言的原因。”白悠悠诚恳道,她是真的很在乎彦仲这个朋友。 彦仲大概没想到白悠悠如此坦诚,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心里也明白为何二人要对他隐瞒,毕竟都是无法对外言说的事情。 “好了,既然你这么说我肯定不会生你气了。”彦仲对着白悠悠笑了一下,这几日的小别扭都烟消云散。 “不过萧巡的事情确实要同学子们说一下,这也算是一个教育的好事情。”白悠悠心里打定主意,学子以后可不能轻易欺负其他人。 “彦仲师兄,麻烦你去把学子们都聚集到前堂,我一会过去。”白悠悠认真道,正好有一个可以教育学子的机会,她可要好好的珍惜。 彦仲听见白悠悠的安排后马上就去办,心里已经不介怀白悠悠和萧巡的事了,现在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白悠悠达到前堂后,就看见了学子都已经聚集在前堂,正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她。 “咱们学院的萧巡连中三元。”白悠悠说完就冷静的看着学子,不少私下里和萧巡关系不错的学子都喜笑颜开。 紧接着白悠悠又道,“萧巡是恭亲王世子。”这一句话说完又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学子们,看他们有什么表现。 “没想到萧巡身份竟然这么高,幸亏我之前和他关系较好。”大壮在一旁吵嚷道,其实他和谁关系都不错,只不过现在和萧巡关系好,说出去更有面子。 我和恭亲王世子可是好友,听起来就体面。 之前不少和萧巡住在同一个寝房的学子都议论纷纷,都很惊讶,同时又兴奋自己学院的萧巡成绩斐然。 青松学院的一些学子的头一直狠狠的低着,没想到当初那个瘦弱的说少年竟然是恭亲王世子,自己还曾经辱骂过世子,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说不定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可能还会连累家人。 “之前有些学子和萧巡发生过一些冲突。”白悠悠看着那几名学子,只看见他们的头越来越低,都要看不见了。 大壮是个没眼力见的,直接喊道,“过几天圣旨就来了,欺负恭亲王世子,肯定是杀头的大罪。” 其中一名胆小的学子已经吓得呜呜哭了起来,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哭咧咧的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砍头,我错了。” 另几名学子听见也跟着站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求白悠悠。 “好了。你们既然知错了,萧巡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所以坐下来安心吧。”白悠悠哪见过这么多男子一同哭泣,只觉得有些头大,真是太吵了。 那几名学子在听见白悠悠肯定的回答后,还有些胆怯。 白悠悠摆摆手,他们几个人才坐下来。 “咱们学院的学子要知道,你永远不知道你现在欺负人未来是什么身份,或者说现如今是什么身份。你一时的失误可能会让你和你的家人都受到牵连。”白悠悠环顾了一下四周,“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欺辱,现在以后都不能发生在云鹤书院。” 学子们听见后都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是不要欺负其他人。 “你们来学院的目的是读书,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其他人。好了,你们几个人。”白悠悠指了指欺负萧巡的那几人,“你们几人都给萧巡写一封道歉信,明日交给我。” 那几名学子知道萧巡不会追究他们的问题,都点头如捣蒜,幸亏有白山长,要不然真是要连累自己的家人。 话说萧巡连中三元后,整个人名气大增,加上长相俊美,身份高贵,一时间在皇城风头无限。 恭亲王因为萧巡连中三元,便在王府内宴请宾客,这也是他回皇城后第一次大张旗鼓的和众人见面。 不少人都来祝贺,很多闺阁小姐都来到恭亲王府,期待能被萧巡看上。 萧巡也知道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来是为了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白悠悠,其他女子已经无法入他的眼。 自己虽然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可是因为宴会厅实在是太过吵闹,所以萧巡一个人躲在花园里躲清闲。 就在萧巡百无聊赖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过来,看见萧巡后那女子明显楞了一下,她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少年,那弯弯的眉眼好像会说话一样,高挺的鼻子和鲜红色的嘴唇。 “你是谁?”女子声音清启,说不出的玩转好听。 “我是恭亲王世子。”萧巡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女子到底是谁,在别人家里这么还随处的乱走。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世子?”白悠悠眼神中透着兴奋,原来他就是那个人,在皇城里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且长相还如此的优秀。 “什么传闻中的世子?”萧巡不明所以,怎么自己就成了传闻中的世子。 “别人都说你年少机智,能做常人所不能做的,总之就是——”女子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小徐,“就是十分优秀。” “这样啊。”萧巡这几日一直没有离开过王府,所以也不清楚外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评价,不过他也不在乎那些人对他的看法。 “你是今日来赴宴的吧,大家都在前面,你也过去吧。”萧巡实在是不会和女子打交道,所以想要女子赶紧离开,自己实在不愿意和她多说。 “对了,我还没说我是谁呢。我父亲是范将军,我是她的女儿,我叫范雨琪。”范雨琪兴奋的看着萧巡,自己的父亲可是皇帝的亲信,自己也深的皇帝的喜爱。 她相信萧巡一定听说过她,自己的相貌在皇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有个德高望重的父亲,求亲的人都已经踏破了门槛,她不相信萧巡看见她毫不心动。 让她意外的是,萧巡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你是不是不认识我?”范雨琪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平日里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会为围着不少少年。 范雨琪今日本不想过来,可是又实在好奇那传闻中的世子,所以就算来凑热闹。 结果刚到恭亲王府,就有不少别家的少爷凑了过来,范雨琪觉得有些烦,于是便想走到一个人无人的地方躲清静,结果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和自己带来的丫鬟分开了。 正巧看见这边的小花园里有人,就想着过来问路,结果就看见俊秀的少年,少年竟然还是恭亲王世子。 萧巡听见范雨琪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不认识范雨琪是谁。 自从回到皇城,他每日都关在府内温书,就算有贴子找他出去,都被他给拒绝了,所以虽然回到皇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却是谁都不熟悉。 范雨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想从他口中听见点什么,萧巡有些不好意思,“我回皇城的时间有些短,不是很了解。” 范雨琪所见的男子都是十分自傲的,哪里见过像萧巡一般清透的男子,就连抱歉都透露着隐隐的羞涩。 范雨琪觉得自己心被什么触碰到,竟然一点点的变软,只想要和萧巡在一处,想要和他多说话,这到底是什么一种感觉,自己也不知道。 “没关系,只要你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皇城,我们会慢慢的熟悉起来的。”范雨薇笑盈盈的看着萧巡,心念微动。 萧巡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随口的应了一声,“好的。” 只是一句随意的话,但是范雨琪却上了心,她已经当萧巡对她的一种肯定,是不是萧巡也想要继续了解她? 萧巡哪里知道范雨琪那么多内心戏,他只是随口的应付了一句。 就在这时,刘管家走过来,看见萧巡在此处,喊了一声,“世子,时候去前堂了。”转头就看见萧巡旁边的范雨琪。 刘管家对于皇城内达官贵人都很熟悉,急忙行礼道,“范大小姐,你也在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如赶紧去前堂吧。” 萧巡对着刘管家点头,转头对着身边的范雨琪道,“范大小姐,我们一同过去吧。” 范雨琪内心隐隐的兴奋,脸色因为激动也变得通红,她要和萧巡一同出现在前堂,俊男美女,会是怎么样一种景致呢? 萧巡倒是没什么心思,自己本就是躲清静,没想到还是被人叨扰了,既然这样就赶紧去前堂参加宴席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友拜访很开心 “世子,我们走吧。”范雨琪很是开心,她已经到了要考虑亲事的年纪,可是左看右看,都没瞧见好的,没想到今日出门,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萧巡和范雨琪一同朝着前堂走去,范雨琪一直在问萧巡的各种事,萧巡却一直爱理不理,只觉得此女子实在太过聒噪,但又不能一直不说话。 萧巡开始期待快点走到前堂,实在不想同范雨琪说话了。 前堂内,热闹非凡,恭亲王和王妃正在接待客人。 就在此时,只看见里萧巡和范雨琪一同走来,样貌般配。 范雨琪的父亲也是将军,只不过手中一直没有实权,但是他善于溜须拍马,于是深受皇帝的喜爱。 这次恭亲王虽说是放弃兵权回到皇城,可是虎符却一直留在自己的手中,皇帝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极为忌惮,加之太子开始成长起来。 范父这次来到恭亲王府,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皇帝说让他接手一部分兵权,可是他知道自己只能纸上谈兵,实际的话根本不行,而且自己及爱惜生命,怎么敢出去带兵打仗。 权利到手的话,他就可以想办法让白将军带兵打仗,自己留在皇城内安抚皇帝,这件事他最是在行。 今日他本打算自己一个人来,可是自己女儿在家待着无聊,于是就带着女儿一同前来。范雨琪是大夫人所生的孩子,大夫人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惜大夫人去的早,自己对范雨琪可是打从心眼里疼爱,只要范雨琪的要求,他一定都尽量的去满足。 看见自己的女儿和恭亲王世子一同出来,范父眼底闪过冷凝,极快的敛去,快步走到萧巡面前道,“这就是世子?果真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 萧巡不认识范父,身后的刘管家见状急忙提醒,“这是范将军。” “范将军。”萧巡行礼道,他回到皇城后没有了解如今的动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可是自己的身份到底在这,也不能失了礼数。 范雨琪看见自己的父亲,笑着走过去道,“父亲,世子刚回皇城,还谁都不认识呢,你这样被吓坏世子。”满满都是维护的感觉。 这话在几人听来都有些不对劲,萧巡觉得自己又不是女子,怎么会被吓坏,也太被小瞧了吧。 范父从这话里听出来别样的意思,自己的女儿从来没维护过其他的男子,这样岂不是对世子有意? 范父仔细瞧着萧巡,少年样貌俊秀,加之连中三元,身份高贵,果真是容易被女子喜欢的样子。自己虽然不想女儿和恭亲王府的人走的太近,但是如果女儿实在是看中了萧巡,那么自己想办法也要让女儿的愿望成真。 范父哈哈大笑两声,说不出的爽朗,“世子是人中龙凤,哪像你这个小女子,竟然如此胆小。” 恭亲王妃看见萧巡这边的场景,不想自己的儿子和范家有过多的牵扯,刚想要走过去,就被恭亲王拉住了。 恭亲王朝着王妃摇摇头,有些事不要做的太过明显,毕竟对方在人这么多的场合下不会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恭亲王妃过去的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恭亲王妃有些无奈,她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会这些人扯上关系,可是看着范雨琪看自己儿子的眼神,明明是满腔的爱慕。 范父在皇城内都是出了名的爱女儿,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上了萧巡,肯定会想办法让嫁进来,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就在这时,宇文台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照样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他一出现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萧巡看见宇文台后对着范父点了一下头,就过去要同宇文台说话。 虽然宇文台话很多,但是至少他是整个宴会上他唯一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萧巡走向宇文台,对他问话。要知道宇文台可是极少参加这种宴会,觉得麻烦不说,而且他说话直白又难听,被很多人不喜。 宇文台看见萧巡刚才在同范父说话,也瞧见范雨琪看萧巡的眼神,这才走过来想要让萧巡二人分开,“我在府内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 这是场面话,宇文台接下来就把萧巡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然后连珠炮的一样的问起来,“白山长竟然是女子,我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消息,要不是她开办的女子学院被香香知道了。我还不知道她是女子呢,你之前和她走的那么近,你知道她是女子吗?你要是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刚才范雨琪是怎么回事?” 萧巡面对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一个个慢慢来。” 萧巡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虽然眼神没有看他们俩,可是关注力都在他们这,宇文台可是轻易不出门的,结果一出门就热情的过来找萧巡,怎么能不让人在意。 再加上两个男子,一个清秀俊逸,一个慵懒邪魅,站在那里都是极惹眼的。 “我早就知道白悠悠是女子了,而且是我心仪的女子。”萧巡说完这话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这是第一次对外人表达自己对白悠悠的感情,这让萧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宇文台倒没太多惊讶,一副就知道你俩之间有猫腻的表情。 “你别这样看我,我心仪上白悠悠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女子。”萧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和宇文台解释,总之他不想让人对白悠悠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她的学院现在名声大起,所以人都知道她了,你就不怕她被人抢走。”宇文台有些好笑的看着萧巡,没想到萧巡看起来很是清冷,可是对待感情竟然如此认真。 “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萧巡只要是提到白悠悠,目光中就充满着柔和。 “既然这样,作为你们的朋友我也放心了,总之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都可以来找我说说,我一定会关心你们爱护你们。让你们这段感情走的长久,最后成亲白头偕老,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很美好,萧巡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不过那一天我一定要去看看白山长,我就说她的长相很适合女装,果真因为是女子所以适合女装,哎呀你看见过白山长的女装吗?” “我当然是没有看过,不过相信她的女装应该是我第一个看见的。”萧巡充满自信的对着宇文台道,白悠悠都已经在信里面和他说了,如果穿女装的话,一定第一个让萧巡去看。 “那范雨琪是怎么回事?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跟我平日里出门那些夫人小姐看我的眼神一样,都是充满着爱意,你怎么勾引人家了?”宇文台也算是在情场里打转的人,所以范雨琪的眼神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陷入爱情中女子的眼神,可是萧巡不是已经有了白悠悠,怎么又惹上范雨琪。 “你在说什么呢?”萧巡不明白宇文台在说些什么,“我今日和她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刚刚才见了一会,哪里会有什么问题?肯定是因为你老是觉得周围女子都爱慕你,所以看谁的眼神都不对劲。” 萧巡觉得范雨琪肯定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就产生别样的情愫,所以不是很相信宇文台的判断。 宇文台听到俩人也是刚刚见面,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他觉得刚才范雨琪的眼神他绝对没有看错。于是宇文台又去看范雨琪,发现范雨琪正在同另一个少年说话,并没有把目光投向他们这里。 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宇文台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知道你比较受欢迎,我们俩真的是今日刚刚见面,所以你就放心,刚才绝对是你的错觉。”萧巡拍了一下宇文台的肩膀,笑着和他说着,自己可不是那种受欢迎的性子,这一点他可是知道的。 “可是是吧。对了,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想去白山长的学院读书,可是白山长给我名额已经用完了,你能不能把我说说好话,让白山长——”宇文台继续和萧巡絮叨着,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范大小姐,不如我们后日一同去打猎?”站在范雨琪面前的少年脸色微红的邀请道。 “你说什么?”范雨琪面上一直微笑着,可是她的心思刚才一直都在萧巡和宇文台身上,她想要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白悠悠?就是那个风头正盛的山长,一个村妇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萧巡说白悠悠是自己的心上人,谁都知道萧巡之前的日子都是在乡下度过,所以那白悠悠就算长相一般,在萧巡眼里也是美若天仙,这回萧巡回到皇城,见过那么多举止高雅的小姐夫人,应该对白悠悠这种乡野村妇没有兴趣。 相信自己只要一些手段,萧巡绝对逃脱不开的,不过自己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白悠悠到底是何方神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范雨琪寄情于诗 “我说我们后日一同去打猎?”面前的男子又重复了一遍,所有人都知道范雨琪最是高傲,今日竟然能来主动同他攀谈,这让他受宠若惊,而且范雨琪一直都对着她娇滴滴的笑着,他认为范雨琪对自己并不讨厌,于是就对范雨琪发出了邀请。 “不去。”范雨琪说完这话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男子。 范雨琪本就是为了听萧巡同宇文台的聊天内容才特意走到男子身边,至于他是谁,她根本不在意。 “范大小姐,刚才我们不是聊的挺好吗?”那男子心有不甘,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范雨琪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不好意思,我要去寻我父亲了。”范雨琪一提到父亲,果真让那男子停住脚步。 范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己是多大的胆子才敢去惹得范父不痛快,纵然心中不甘,可是也毫无办法。 宴会就在平常中举行结束,众人看见恭亲王世子后都有口皆赞,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日一早,范雨琪就上门来找萧巡。 刘管家看见范雨琪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到底是客人,只得让范雨琪去前堂等着,自己去喊世子来。 萧巡正在屋内看书,就看见刘管家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刘管家,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萧巡担心是家中出事,于是赶紧站起来询问。 刘管家急忙摆手,“世子,范大小姐过来说有事找你。”按道理来说两人都尚未婚娶,这样未婚男女如此走动,让外人瞧见难免会多想,管家多年来一直在恭亲王府伺候着,所以有些担心。 今日不凑巧的是恭亲王和王妃都没在府内,无奈只得让萧巡去见范大小姐。 “范大小姐是谁?”萧巡一下子没明白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过来找他? “就是范将军的女儿。”看来自家的世子都没记得这个女子,可是这女子来找世子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萧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那个女子,“她找我能有什么事?”萧巡实在有些迷惑,想不通一女子找他能做些什么。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人在前堂正等着呢,世子要不然过去看看吧。” 萧巡放下书对着刘管家道,“既然这样,我就去前堂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吧。” 到了前堂就看见范雨琪正坐在那里喝茶,看见萧巡过来,范雨琪笑逐颜开,站起来恭敬道,“世子。”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动听。 话说皇城里男女之间的交往没有过多防备,偶尔有女子主动去寻男子,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一点比起乡下来说要好上一些,再一个就是范雨琪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范大小姐,不知道今日过来有什么事?”萧巡实在不知道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范雨琪这时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世子,这首词我有些不懂,可是身边又没有人能够知道,所以只能过来麻烦世子了。我实在是喜爱这些诗词,总是想弄懂其中的含义,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刘管家走上前双手接过纸张,然后走到萧巡面前递给他。 萧巡把纸拿在手中仔细一瞧,那纸竟然是皇城内最流行的镇纸,不知道被范雨琪用什么法子弄的香气扑鼻,这香气闻起来让人身心舒适,可见选这种纸张的女子是个会生活的。 萧巡开始看那上面的字,“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是一首情诗,这是何意? 萧巡抬起头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范雨琪已经站起身道,“世子,我一会还有事情,明日再来拜会。”说完也不等萧巡回话,就径直的朝着外边走去。 萧巡倒是没料到范雨琪这番举动,已经愣在当场,都忘记相送。 刘管家急忙跟了上去,去送范雨琪出门。 萧巡本来看见这首情诗,以为是范雨琪对他有意,可是没想到范雨琪说走就走,看起来好像真是来问这诗句是什么意思的。 要说这就是范雨琪的手段了,她知道自己要是痴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惹得萧巡厌烦,还会让他想的太多。自己这样让萧巡摸不着脾气,反而能激发男子的好奇心,明日再来的话,又能再次见面。 范雨琪觉得自己对付萧巡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男子,肯定是手到擒来,什么白悠悠,那个乡野村妇也能和她比? 萧巡无奈的摇摇头,这皇城的女子可真是麻烦,还是他的白悠悠比较好,想到白悠悠就想要给白悠悠写一封信,于是就回到房间,开始给白悠悠回信。 写着写着就想到,范雨琪这件事要不要同白悠悠说,他想到过他们俩说之间没有秘密,于是就把这件事写在了信上,当然内容极为简练,只是提了一下范雨琪的名字,以及她让自己来解读这一首情诗这件事。 翌日,范雨琪果真如约的来到恭亲王府。 王妃昨日已经听到管家说这件事,她作为女人太明白范雨琪的心思,不过估计以自己儿子的心思,倒是看不出来。 今日听说范雨琪又来了,本来想要去会会范雨琪,可是想到萧巡要是简单的就放弃他和白悠悠之间的感情,只能说明感情也不够深厚,要是这样的话,也别耽误了白悠悠。 再说白悠悠到底是布衣,她不担心现在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是之后萧巡会不会在乎呢?所以范雨琪的出现对于二人来说,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王妃决定不去管他们之间的事,就任其发展就好。 范雨琪到了王府后,先问了一句恭亲王和王妃是否在府内,刘管家表示现在只有王妃和世子在。 范雨琪满眼精明,“那我就先去拜见一下恭亲王妃。”自己在礼数上一定不能出错,说不定王妃后期还会成为她的一个极大的助力。 刘管家带着范雨琪去了王妃的院子,范雨琪进门后就巧笑吟吟的看着王妃道,“拜见王妃。” “这不是范大小姐,昨日萧巡那孩子同我说了,你来找他讨教学问。”王妃看见范雨琪不愿多说,自己也是点到为止。 “正是,昨日真是麻烦世子,今日又过来叨扰。”范雨琪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王妃看见范雨琪的样子,心里叹气,要是论心机,白悠悠肯定不是范雨琪的对手。 彩月接过来后直接拿给恭亲王妃,恭亲王妃看着面前的秀囊,微笑着表达感谢,她实在是太喜欢种花,这样的礼物深的她的心意,没想到范雨琪几日的功夫就把她的喜好打探清楚,看来白悠悠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范雨琪身份比白悠悠高贵,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和萧巡属于门当户对,虽然王妃嘴上不说,可是自己的儿子要是能取到门当户对的女子,还是她更喜欢看到的。 当然布衣女子也好,皇帝可能彻底放松警惕,但是如果皇帝退位之后呢,萧巡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那一日,白悠悠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再者就是范雨琪不管从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虽然白悠悠也可以学习,到底是不如在这种环境里直接生活的女子强。 王妃自己心里也明白,当初被囚禁在皇宫的时候,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不求其他。 可是从皇宫里出来以后,这想法总是不自觉地在发生着改变,既然自己都变了,那么萧巡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改变,这样的话自己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如果能帮上范大小姐,那萧巡也算做了件好事。萧巡应该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你去找他吧。” “王妃,听闻你极其喜爱种花,这是我父亲之前从一个波斯商人那里买来的种子,说能够种出来漂亮的吧波斯菊。我从父亲那里讨要了一些,就当是借花献佛了。”话未说完就轻笑出声,把一个漂亮的秀囊递给了彩月。 彩月接过来后直接拿给恭亲王妃,恭亲王妃看着面前的秀囊,微笑着表达感谢,她实在是太喜欢种花,这样的礼物深的她的心意,没想到范雨琪几日的功夫就把她的喜好打探清楚,看来白悠悠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范大小姐有心了,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干花,摆在屋内可以放好几天,而且不会衰败,还有花的香气。”王妃指了指身边的一个花瓶里的干花,对着范雨琪说道。 “彩月,给范大小姐装上一些。”王妃对着身边的彩月吩咐道。 彩月的了吩咐,急忙找了一块漂亮绸布,挑选几只颜色艳丽的干活包了起来,然后递给范雨琪。 范雨琪兴奋的接过干花,脸上闪着愉悦的神情,“多谢王妃,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干花,王妃果真是秀外慧中,今日真是我的荣幸。” 第一百八十九章 范雨琪使尽手段 “你这孩子。”王妃得到肯定还是很开心的,不管她内心对范雨琪是什么感觉,对她制作的干花如此夸奖,还是让王妃觉得很开心。 “你不是要去找巡儿,快些过去吧。”王妃催促道。 等到范雨琪离开,彩月有些忧愁的对着王妃道,“王妃,这范大小姐是不是看上世子了?” 王妃点点头,“肯定是对巡儿有意。”认同着彩月的看法。 “那白山长可怎么办?”彩月心里还是喜欢白悠悠那种单纯的性子,可是自己只是丫鬟,到底不能多说,好在和王妃一同被关在皇宫内多年,在说话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于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现在只是开始,之后俩人还会面对更多的诱惑,巡儿是世子的身份不会改变,加上巡儿的相貌如此优秀,看上他的小姐肯定不会少。如果来一个小姐,巡儿就心动一次,那么只能说他和白悠悠之间的感情并不真切。”王妃心里叹气,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感情上和他父亲一样,从一而终。 彩月给王妃到了一杯茶,心里也跟着叹气,她心里还是很喜欢白悠悠的。一个女子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怎么不让人敬佩,尤其是皇城每日都会传来白悠悠的各种信息,就让彩月打心眼里佩服。 听闻白山长还开办了第一所女子学院,女子虽然不用去考取功名,可是有些本事在身上,总是比没有强。 王妃也看出彩月的心思,笑着道,“你放心吧,范雨琪心思如此重,巡儿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他本来性子就清冷,不喜欢这些糟心的事,所以他喜欢的一定是性子单纯的女子。” 彩月听见王妃的安慰,有些不好意思,“王妃,奴婢只是格外喜欢白山长的性子,倒是没多想。”就算王妃在宠爱她,自己也不能越了身份过去。 话说范雨琪跟着上次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萧巡的住处,萧巡之前在学院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哪怕回到恭亲王府,也没有多安排小厮在自己的院子里伺候。 院子里只留着一个小厮打点着一切事务,看见范雨琪过来后愣了一下,赶忙迎了上去,“范大小姐,世子正在看书,奴才进去给你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就是。”范雨琪说完就直接朝着屋内走去,也不管身后小厮的阻拦,“范大小姐,你这样做不合礼数。” “我进去找世子,轮到你这个奴才多嘴。”范雨琪眼神冰冷,这个小厮真是个没眼力见的,等着日后自己成为了世子妃,一定要好好发作这小厮一番。 “可是——世子说有人找他一定要先行通报。”小厮知道范雨琪的父亲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可自家主子的安排,自己也不能不听。 “你这个奴才,真是——”范雨琪怒目圆瞪,声音也不自觉地大起来。 “怎么回事?”清冷的声音在范雨琪的身后响起,萧巡听见外边太过吵闹,于是走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范雨琪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有些委屈道,“世子——”声音软糯又带着一丝让人充满怜爱的感觉。 “世子,范大小姐想要——”小厮看见自家主子出来,于是想要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范雨琪给打断了。 “世子,我这次来找你讨论学问的,我们快些进去吧。”范雨琪快步走到萧巡的身边,只留在那小厮一个人站在身后。 小厮瞧见这情景,一下子无法确定主意,这范大小姐要是下次再来的话,自己可要怎么做呢。 萧巡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范雨琪给拉进屋里去。 范雨琪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放了很多书,“世子,你果真厉害,这些书我都看不懂。”范雨琪这次和上次态度截然不同,一时让萧巡有些转不过头脑,自己什么时候和范雨琪关系如此亲近了。 “这些书还是很简单的,等着你可以去白山长开办的女子学院。”萧巡只当她是真不懂,想要好好学习一下。 “可是女子学那么多东西,真的好吗?”范雨琪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学的太多比男子都知道的多,男子真的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到底对女人有诸多的限制,范雨琪也是在这种思想下成长起来的,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比男子弱一些,这样才会激男子的保护心理,顺便自己还能衬托出白悠悠这种女子是多可怕。 “当然好了,学的东西多,懂的就多,很多时候你和她交流的时候,完全知道彼此再说些什么。”萧巡其实说的就是白悠悠,眼底都含着笑意。 范雨琪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和萧巡,整个人都沉醉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可是她知道那目光里的温柔一点都不属于她。 范雨琪的眸低闪过一丝冰冷,她一定要让萧巡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可是女子学过太多的东西,心思都不在后宅,整日里只想着在外边抛头露面,谁知道都会做些什么事?世子,你可听过之前韩府小女儿的事?”范雨琪觉得还是需要实际的例子才能让萧巡对白悠悠死心,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但是她不着急,她会一点点的让萧巡的心向她靠拢。 “我回皇城的时间不久,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萧巡其实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家事。 “那韩府之前也是个大家族,小女儿属于老来得子,于是一家人都极其宠爱,请了各种夫子教习她。小女儿也是个聪慧的,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骑马射箭,都是样样精通。所有人都觉得韩家的小女儿是个好样的,以后一定能成大器,家中几个哥哥姐姐都以她为傲。小女儿后来就想要去做夫子,刘老爷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于是就同意小女儿出门去做夫子。去的还是刘老爷的门生——李家。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小女儿竟然和李家老爷暗通款曲,有了孩子。这李老爷的年纪和刘老爷相当,怎么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可是女儿都有了孩子,又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做妾。事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范雨琪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萧巡,发现他听的很认真,范雨琪的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话说李老爷都这把年纪,家中孩子同小女儿一般大,竟然还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对自己如此倾心,当即就把自己多年的结发夫人给休了。夫子一把年纪竟然被休,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可是李老爷毫不伤心,还是高高兴兴的迎娶新人,韩家小女儿没多久就给李老爷生了一个儿子,没过两年又生了一个女儿。本来是一件挺美的事,众人也都说那夫人死的白瞎。就在这时报应来了,李老爷和韩家小女儿的两个孩子相继因为怪病去世,韩家小女儿一时想不开,也上吊自杀了。李老爷年纪大了身子不好,结果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范雨琪把事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萧巡继续道,“众人都说,都怪韩家让自己的小女儿学的太多,心思太野,失去了本心,不好好找一门当户对的人家成亲。偏偏让她出去做什么夫子,这才会和有妻室的人牵扯不清,最后让一家人都白白的失了性命。” 萧巡不同意的摇摇头,“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为韩家对自己的小女儿太过溺爱吗?只是一味的让她学习各种技巧,却没有教她人生的道理。” 萧巡现在觉得白悠悠是个厉害的,她的教育方式里面不仅让学子能够学到关于科举考试的内容,还教学子们学会做人,堂堂正正。 “什么做人的道理,要是我说那韩家小姐就是学的东西太多。”范雨琪听见萧巡的语气里都是对白悠悠的维护,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一直没提及白悠悠的名字,可是范雨琪就是知道。 “范大小姐,学的东西多没有错,当初她的夫子但凡有人和她说,让她不要和有家室的人牵扯,相信她不会走上这一条路。我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细节,现在也只是无端的猜测,只是可惜的那两个孩子,因为父母的错误如此年少就离开人世。”萧巡有些感慨道。 范雨琪看说不通萧巡,有些气闷,可是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道,“世子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经过李家那一件事,所有的皇亲贵胄在给家中女子请夫子的时候,都极其小心。生怕女子知晓得的太多,变成了韩家小女儿一般的下场。”范雨琪说完,自己也跟着叹口气,仿佛对那小女儿的经历有无限的感伤。 “那现在都不用担心了。”萧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白悠悠已经开办女子学院,一定能把这些女子都教育的好,让她们学会知识的同时还懂得做人的道理。 第一百九十章 范雨琪可真执着 “为何不用担心?”范雨琪好奇的问道,随后马上住嘴,因为她知道萧巡说的一定是白悠悠。 “因为白山长现在开办了女子学院,当然不用担心。”萧巡只要提起白悠悠整个人就变得明亮起来,“白山长就是女子,一个人把云鹤书院做成了县城里最大的书院,而且还开了第一家女子书院,还有奖学金的鼓励政策。听说接下来还要让男子学院和女子学院进行比赛,真的很想去看看。” 范雨琪看着萧巡的快乐的语气和眼底的深情,只觉得气血上涌,手在衣袖下狠狠的握住,都要给自己掐出了血印子。 “世子,听起来你和白山长很熟悉的样子。”范雨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脸好奇的问道。 萧巡耳根染上一层红润,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范雨琪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炸了,这个白悠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萧巡露出这种表情。 “真想去看看白山长,听闻她是女子呢,应该是个大美人吧,要不然怎么会让这么多男子如此听话。”范雨琪装作无意的说到,可是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对劲。 萧巡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听不出来范雨琪语气里的阴谋,语气也变得阴冷道,“白山长只是特别会教学而已。范大小姐你今日过来何事?” 范雨琪看见萧巡变了脸色,觉得自己刚才是太过急切了,于是忙着回转,“有一日我也想去白山长的女子学院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皇城开呢?” 萧巡听见范雨琪是想要去女子学院,也冷静下来,他可是一点都容不得别人说白悠悠的不好。 “应该很快就能来皇城了。对了,范大小姐你今日过来有何事?”萧巡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也觉得语气有些不好,范雨琪应该只是对白悠悠好奇而已。 “今日来是想要请教昨日那一首词。”范雨琪觉得也差不多应该说说正事了,虽然这也不算是正事,只不过是自己接近萧巡的一种手段而已。 萧巡这才想起来昨日范雨琪给了他一首词,自己看了几眼发现是一首情诗就随后一扔,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首词是写着女子爱慕男子,于是表达心情的。”萧巡对着范雨琪解释道。 “世子,你是不是把那张纸给扔掉了。”范雨琪最是会看眼色的,一下子就知道萧巡肯定是找不到那张纸了。 萧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范雨琪噗呲一笑,有些嗔怪道,“世子,我只是同你问学问,你不用如此防备与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范雨琪这套以退为进的方式果真奏效了。 萧巡真没多想,只不过其他女子的东西他都没太上心,所以才不小心弄丢了。 “世子,你之前在云鹤书院肯定也同白山长如同窗一般,现如今你把我也当成同窗就好,只不过你这个同窗是穿着女子的衣服。”范雨琪说完自己就笑起来,好像说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一样。 “不过世子你把我的纸给弄丢了,我就拿你的一本书来做补偿吧。”范雨琪环顾四周,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 萧巡看了一眼那本书,自己已经全部看完,倒是可以借给范雨琪,于是点头道,“好。” 范雨琪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拿着书,又抱起恭亲王妃送她的干花,笑着对萧巡道,“王妃真好,送给我的干花真漂亮,还香香的,谢谢世子的书。”说完就给萧巡施了一礼,然后离开萧巡的房间。 萧巡听见有人说自己的母亲,心里觉得开心,比对他的肯定都让萧巡开心。 傍晚恭亲王回来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自从恭亲王从边疆回来后,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禀退下人,像平常百姓家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王妃给萧巡夹了一筷子的香菇,说道,“尝尝香菇,这吃起来味道有些奇怪,但是还不错。” 萧巡把香菇吃进嘴里,只觉得滑腻腻的,不是很喜欢这种口感。 “巡儿,今日范大小姐来找你有什么事?”王妃觉得有些事还是问问自己儿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只是来向我讨教学问的。”萧巡平静的说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觉得范家大小姐怎么样?”王妃继续追问道。 此时恭亲王也看出了端倪,看来这范大小姐是常来找萧巡,自己可不希望萧巡和范将军的女儿走的太近。 “什么怎么样?”萧巡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向恭亲王妃。 “我看那范大小姐连着来寻你两日,是不是对你有意?”王妃开始试探自己的儿子,看看他有没有察觉出范雨琪对他的感情。 萧巡摇摇头,“母亲不要多想,范大小姐只是来向我讨教学问,今日她已经很明白的说对我无意,让我不要多想。母亲你也不要多想,免得日后遭人笑话。” 王妃心里叹气,自己的儿子在感情上果真有些迟钝,一个闺阁小姐要不是对你有意,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来寻你,直接说对你无意,是害怕被你拒绝。 可是自己的儿子对这点女人的小心思的根本没当回事。 恭亲王点点头,赞许道,“既然是讨教学问,你要好好回答人家,可不要让人小瞧连你连中三元的本事。” 恭亲王虽然不喜欢范将军,但是既然他的女儿诚心的过来讨教问题,总之不能太过怠慢就是。 王妃这次彻底无语,萧巡果真随了他爹,在感情上如此迟钝。不过这样也好,一直以为范雨琪对他无意,估计也不会起了别的心思,相信对白悠悠的感情也会执着。 不过——王妃转念一想,万一范雨琪用些什么阴私的手段,到时候自己的儿子岂不是防不胜防。 “巡儿,你认识了新朋友,这件事要同白山长说吧?”王妃知道自己的儿子经常和白山长通信,信中会详细的说出自己的近况,因为萧巡每次收到信,都是很欢快的和她说白悠悠最近又做了什么。 萧巡点点头,“我会同她说的,范大小姐看起来对女子学堂很感兴趣,到时候让白悠悠在皇城内开一间女子学院,肯定很不错。” 一提起白悠悠,萧巡的眼底都是快乐。 王妃看着萧巡的神情,觉得有些事是自己多虑,孩子的事她还是不管了,白悠悠也是个好孩子,如果俩人最后能够成亲,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我也听说女子学院开办的不错,白山长果真是个有心思的。”恭亲王赞许道。 大概是因为提起了白悠悠,饭桌上的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 白悠悠收到萧巡的信后,气的开始砸枕头,这个萧巡是不是真傻,很明显这个范大小姐是看上了他,怎么还傻乎乎的以为对方只是对学问感兴趣。 看来自己要严重的修书一封,以后只要是女子,就是远离,不能和其他的女子说话,更不能讨论学问。 白悠悠这样想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给萧巡写信,没一会信就写好了并连夜让人送了过去。 萧巡收到白悠悠的信后很惊讶,要知道这次的还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看完信后很惊讶,原来这些女子竟然都对他又非分之想,那自己可是要小心了。 没过几日,范大小姐又上门来,可是这次却没见到萧巡的面。 院子里有多人看守着,只是要女子就一律不准入内,不管是谁,只说世子在休息,不见外客。 范雨琪也没多想,只得悻悻然的离开,想着这一日见不到萧巡的面,明日总是有机会的。 没想到第二日来到恭亲王府,还是没见看见萧巡,这次范雨琪也顾不得矜持,直接在门口大喊世子,可是喊了半天,都没看见萧巡从屋里出来。 在离开恭亲王府的路上,范雨琪偷偷的问刘管家,“刘管家,为何这几日都看不见世子?” 刘管家恭敬的回着,“主子的事,做奴才的不清楚。”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就把范雨琪给打发了。 范雨琪接连两日的到访,让萧巡觉得很烦闷,看来还是白悠悠明智,这范大小姐果真对自己有别样的情愫,幸亏和白悠悠说了这件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后果为什么不堪设想,萧巡却没有深思。 本以为接连两日的拒绝见面,第三日范雨琪肯定会消停,哪曾想,范雨琪还是来到恭亲王府,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来找萧巡,而是直接去了王妃的院子。 范雨琪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既然看不见萧巡,那么她就走迂回的策略,直接从恭亲王妃下手。 都是女人,肯定了解彼此的心思,她觉得王妃肯定不会想让萧巡娶一个山野村妇,不能从萧巡那里下手,那么就从王妃这边找到入口。 只要是能得到萧巡,用什么手段又如何的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王妃的花生病了 王妃早就知道范雨琪被萧巡挡在门外的事,尤其可见是白悠悠写信来说了什么,萧巡也做出了选择,既然这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要坚定的站在儿子的一边。 彩月通报范雨琪来了。 王妃点点头,就看见范雨琪推门走进来,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给王妃请安。”范雨琪恭敬的对着恭亲王妃行礼,“王妃,上次给你的花种子可长出了新芽?” 王妃没想到范雨琪一上来就问这个,点头道,“没想到那种子那么能长,这才两日的功夫就已经出芽了。” 恭亲王妃最是爱花草,所以收到种子第一时间就种了下去,没想到第二天就看见抽出新芽,这让王妃很是高兴。 听见范雨琪问这花草,话也不自觉的多起来,“本以为需要过些日子才能看见出芽,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起来,就看见那花盆里有嫩芽冒出来,今日再去瞧,已经长得挺高。” 范雨琪看见王妃高兴,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王妃,这植物虽然长得好,可是也有个大问题。就是等着根茎全部长出来后,很容易招虫子。我之前并不知晓,昨日我父亲同我说,我这才知道的,于是赶忙请教父亲,特意为王妃寻来这种肥料,只要等着波斯菊的第一片叶子长出来的时候,把这种肥料浇灌上去即可。” 范雨琪说完,就把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交到了彩月的手里,彩月有些犹豫,抬头去看王妃,只见王妃不着痕迹的点下头,彩月这才放心的把那油纸包接过来。 “范大小姐,多谢你了,还费心的为我寻来了肥料。彩月,拿一盆开的正好的海棠,一会送给范大小姐。”王妃对着彩月吩咐道。 “多谢王妃,可是我从小就不会伺弄花草,这花要是放在我这里,肯定没有在恭亲王府开的艳丽。要是王妃不嫌弃,偶尔让我过来多看几眼花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范雨琪一直看着王妃的眉眼,嘴角含着笑意,让人看了平添了几分喜爱。 恭亲王妃也知道范雨琪来这并不是为了看花草,主要是想法子接近萧巡,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范雨琪还巴巴的上门送东西,自己也没有冷脸对人的道理。 于是笑着对范雨琪道,“两个府邸离着这样近,偶尔过来就好,我只有萧巡一个儿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希望身边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在身边说说贴心话。” 王妃这话意思是自己把范雨琪当做女儿,可不是媳妇,这其中可是有差别的。 “承蒙王菲的厚爱,我母亲的离开的早,所以看见王妃觉得格外亲切。如果王妃不嫌弃的话,那么我偶尔就来王府叨扰了。”范雨琪眉开眼笑,能看出来十分欣喜的样子,可是她的笑意根本没有直达眼底。 俩人又说了好一会话,范雨琪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这次范雨琪直接离开了王府,并没有去找萧巡,倒是有些奇怪。 “王妃,这范大小姐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奴婢怎么看不懂呢?”彩月可从没经历过后宅的争斗,根本看不懂范大小姐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王妃摇摇头,“范大小姐心思深着呢,可能是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把。”说完就让彩月把那油纸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些蓝色的颗粒,王妃捡起一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王妃,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看出来这样奇怪,可别有什么问题?”彩月没见过这种肥料,觉得有些奇怪,那范大小姐人就奇奇怪怪的,送来的东西也奇怪。 “问题不会有,估计也是很难寻来的物件。既然她看上萧巡,只会想着法子讨好我们,使坏倒是不敢的。”恭亲王妃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得把颗粒放了回去,又用油纸重新包好,自己也去洗手。 第二天范雨琪不出意外的又来到了恭亲王府,还是直奔王妃的院子,这次又给王妃带来了一种很难得的种子。 王妃本来告诫自己不要再收范雨琪的东西,可是面对如此难寻的种子,实在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双手,只得又收了下来。 等到范雨琪离开后,王妃一手支撑的自己的头,斜坐在小榻上唉声叹气。 彩月不知王妃怎么了,只见她愁容满面,着急的问道,“王妃,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王妃把手拿了下来,从小榻上坐起来,“要是明日范雨琪再来,还拿着珍奇的种子,你一定要提醒我,不要再收了。” 彩月捂嘴轻笑,“王妃,奴婢今日已经给你使眼了好多眼色,你可是瞧的清清楚楚,收东西的时候奴婢看你也毫不手软。” “彩月,你是不知道这锡兰花的种子有多珍贵,可谓是千金难求,主要是它成长的环境十分苛刻,花期极短,只有在花期内才能收获种子,多少王孙贵族都是派人一直盯着花朵,才能收获一颗种子。”王妃也知道自己没出息,竟然又被一颗种子所收买,可这颗种子真的很难得。 彩月给王妃倒了一杯杏仁露,“王妃,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吧。既然世子对范大小姐闭门不见,咱们这边也不好不见范大小姐,所以王妃也别因为这个忧愁。” 王妃端起杏仁露,喝了一口只觉得口齿生香,“我就当是她孝顺我的,实在不行,我认她做干女儿不就好了。到时候她和巡儿就是兄妹,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要说范雨琪经常出入恭亲王府,外边难免风声渐起,都说范大小姐看了恭亲王世子,因为萧巡很少出门,也不会去其他世家大族的宴会,所以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能入了范大小姐的眼,想来这世子也是绝色,于是在皇城内闺阁小姐们中倒是掀起了一阵风潮。 香香姑娘也听说了世子的事,缠着宇文台给萧巡画一个小样,宇文台想也没想就凭借记忆画出了萧巡的小样,结果这小样被香香姑娘传播出去。 让不少闺阁小姐都十分心动,想要亲自见一见萧巡,甚至有大胆的女子开始给萧巡下了帖子,只不过萧巡一律没回复过,之前偶尔还会出门,现在直接连门都不出。只躲在府内看书习字。 范雨琪每隔一两天就会去恭亲王府报道,只不过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去萧巡院子门口大声喊几句自己对萧巡的心意,每次都说的情真意切,门口守着的小厮都有看不下去的时,可是萧巡却完全不为所动,从来没从屋子里出来过。 本以为范雨琪会一直这么纠缠下去,结果没想到第二个月的时候,范雨琪就不再出现了。整整一个月过去都没见人影。 搞得王妃十分不习惯,虽然她不喜欢范雨琪心思阴沉,但是好在一直有人在她身边和她说说外边的新鲜事,倒也是开心。 而且花草在范雨琪的各种帮助下,都长得很好,这才是让王妃最高兴地事,结果说不来就不来了,倒是让王妃觉得很不习惯。 “彩月,你说范雨琪这是不是欲擒故纵。”王妃看着自己的植物有些蔫,心里焦急,可是面上还很平静。 “王妃,奴婢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彩月是真不明白。 “就是把我的心思给勾起来,结果却不理我了。”王妃站起来对着彩月道,这样珍贵的花草越来越蔫,这可不是王妃想看到。 “范大小姐大概是看世子怎么都不出来看她,觉得无趣就不再来了吧。”彩月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她总觉得范大小姐实在太过阴险,要是真嫁到王府,可是他们受得了。 “不来就不来吧。只是可惜了我这些花草,你看马上就要开花了,可是这叶子不知道为何竟然耷拉下来,真是为这些小可爱心疼。”王妃爱怜的摸了摸叶子,十分心痛的样子。 当天下午,范大小姐就又出现在了恭亲王府。 “王妃,那花长得可还好?”范雨琪到了以后最先焦急的就是问花草的情况,仿佛比恭亲王妃还要关心那花草。 王妃看见范雨琪,一下子就把她拉到那花面前,“范大小姐,你看这花的叶子都耷拉的,可是生病了?” 范雨琪仔细的瞧着,说了一句果真如此,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瓶子,打开塞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花盆里,然后把瓶子又放回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下子就好了。” “范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王妃没看明白范雨琪刚才的举动,疑惑的问道。 “王妃,是这样的,上次我来的时候,就看见这花好像生病了。当时没同你说是怕你焦急,于是我就赶紧回家,开始查询古籍,配出来这个药水,明日这盆花就会和最开始一样生机盎然了。”范雨琪仿佛做成了一件事,神情也变得自然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求你一件贴身物 “这几日你一直在研制药水?”王妃开口问道,没想到范雨琪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自己都有些感动。 范雨琪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旁人可能只需要几日就能配置好,可惜我实在是愚笨,才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王妃这下实在是无法对范雨琪产生厌恶之感,毕竟为了她的花草,范雨琪竟然这样费劲心力,自己十分感动的。 “真是有心了,彩月,把我那柄新打的如意拿过来,送给范大小姐。”彩月听见吩咐点头应道,刚要离开就听见范雨琪拒绝的声音响起。 “王妃,那些物件我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如若真的想谢我,可以把你手上的镯子送给我吗?”范雨琪看着王妃手中的镯子,不知怎么眼圈有些泛红。 王妃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镯子,成色其实很一般,只不过因为戴的年头多了,加上自己对这些金银首饰什么的没有讲究,所以一直戴着倒是没有摘下来。 “这镯子成色很一般,那玉如意是我新打的,比这个好很多。”王妃想不明白范雨琪为何想要这镯子。 范雨琪眼圈红了又红,险些滴下泪来,“王妃,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戴着一个这样的镯子,所以看见这镯子我就感到十分亲切,可惜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年级尚小,不知道留下一件母亲的贴身物品作为念想。现如今看见同母亲一样的镯子,难免——”没等说完就用手帕去擦眼泪。 王妃也是做娘的,哪里能见这个,赶紧把镯子从手腕下摘下来,递到范雨琪的手上,“好孩子,一个镯子而已,你要是想要直说就是。” 范雨琪收到镯子后,对着王妃千恩万谢,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妃点点头道,“路上可要小心。” 范雨琪离开恭亲王府,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坐上回范府的马车后,范雨琪冷冷的看着那镯子,有了这个镯子,她就不信白悠悠还能如此淡定。 其实上次她带给王妃的蓝色颗粒就是让花生病的元凶,她算好的时间,再花马上要不行的时候上门来,顺便卖给王妃一个人情。 就是为了要王妃这贴身的镯子,她知道了白悠悠已经见过王妃,既然见过面,那么肯定知道王妃的镯子是什么样的,只要是女子就绝对是观察到这一细节。 玉如意再值钱,都是随处可见的物件,要来也没有用,总是比不上这镯子好用。 傍晚恭亲王府一家聚在一起吃饭,萧巡问道,“今日范雨琪来了?” 王妃点点头,“那孩子也没有坏心思,你干嘛躲着不见她?” 萧巡可不想说是因为白悠悠不让见,于是撇撇嘴没有吱声。 恭亲王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夫人,儿子正准备考试,怎么能成天见女子,这多影响心情,于是道,“巡儿马上要考试了,要是同你一样每日都要接待范大小姐,太耽误时间了。” “好在范大小姐什么都没说,要是出门说巡儿一直躲着不见她,可是丢脸。”王妃因为今日的事开始对范雨琪有所改观,之前一直觉得她心思重,想来一个早早没了娘的孩子要在继母那讨生活,肯定过得十分辛苦。 “那有什么丢脸,我同她也没什么关系,为何要哄着她玩。”萧巡可不想这么做,自己只等着殿试高中后,要让皇帝赐婚给他和白悠悠。 “等着你考试完,一定让你好好学学规矩。”王妃有些气不过,儿子到底是大了,竟然开始不听娘的话,这要是娶了媳妇可还了得。 “先吃饭吧。”恭亲王可没觉得自己儿子哪里做的不好,本来就是考试为重,再说和那范雨琪也不熟悉,没必要为她耽误时间。 范雨琪回到家后,就央求父亲让她去女子学院见见世面,范父本来对女儿就是有求必应,立马就答应了范雨琪的要求,第二日派人把范雨琪送到女子学院去了。 范雨琪坐在马车里看着外边越来越荒凉的景象,想不出来萧巡为何会为一个乡下的女子对自己如此冷淡,自己倒是要看看,这白悠悠到底是什么样。 到了女子学院后,范雨琪震惊的看着当地的面前的学院,没想到穷山僻壤还有这样的屋子,这建设的很是特别,在皇城里都没见到过。 范雨琪摇摇头把自己这些念想都赶走,不能还没见到白悠悠就先把自己的威风给灭了。 范雨琪让丫鬟等人都等在外边,她要自己一个人进去会会白悠悠,于是她走上前,敲了敲门。 等了没一会,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打开门,看见外边的范雨琪惊呼了一声,“仙女。” 范雨琪轻笑出声,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见到她就叫仙女,那白悠悠可见长得不怎么样。 “我不是仙女,我想来书院读书,能不能见见你们白山长。”范雨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切和蔼一些。 那女孩听见后把门开的大了一些,对着范雨琪道,“仙女姐姐你进来吧。” 范雨琪走进门后,发现女子学院的内部很大,所有的房屋建设的十分雅致,而且一应俱全,没想到这个白悠悠还是有些手段的,怪不得萧巡对她难以忘怀。 “仙女姐姐,我们山长现在应该在忙。你先去我们的接待室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喊白山长过来。”别看这女孩年纪小,可是说起话来调理清晰,倒不像是农家的孩子。 “接待室是什么?”这是范雨琪没有听过的词,难道是他们乡下的土话?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接待室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因为每日来我们女子学院咨询的人很多,所以白山长就设立了接待室,还有专门的接待人员呢。”小女孩骄傲的说着,“接待人员其实都是学子,我们每日要轮流为来访的人解释学院的问题。” “可是你年纪这么小,就让你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你们山长也太狠心了。”范雨琪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这么和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急忙摇头,“我们白山长人可好了,我之前根本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说话,白山长这是在锻炼我,你看我现在可以和仙女姐姐你说这么多话。” 女子学院并没有很大,走了一会就到了接待室,一进门就看见已经有几个人等候在这,而且每个人身边都坐在一名学子,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看见范雨琪过来,一个圆脸的姑娘笑眯眯的走过来你,“你好,可是想要在女子学院读书?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小飞姐姐,仙女姐姐是想要找白山长。”小女孩轻声的打断了那叫小飞的女子。 “正巧,白山长刚刚回来,在内室呢,我带你过去。”小飞很热情的引着范雨琪进了白悠悠所在的屋子。 轻轻叩门,再得到回答后推开门,走进去后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有人找?”又转身对范雨琪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范雨琪。” 白悠悠听到这个名字后一下子抬起头,这就是萧巡信中所提到的女子,长相貌美,身上还带着一股贵气,可是眼底却很阴沉,看起来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这女子过来到底想要做什么,白悠悠心里震惊,可是面上还很平静,甚至还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范小姐,有何贵干?” 范雨琪抬头看了一眼小飞,低下头没吭声。 白悠悠给小飞一个眼神,小飞点点头就离开房间。 “现在这屋子里只有你我,可是有什么难办的事了?”白悠悠继续问道,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白山长,你怎么还穿着男装?” 白悠悠没料到范雨琪竟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解释道,“学院内穿男子的衣服方便一些。” 范雨琪冷笑一声,道,“你长得可真丑。”白悠悠看起来最多是清秀,哪有比她妩媚动人,真不知道萧巡看上白悠悠哪里了。 白悠悠往椅子上靠了靠,原来这范雨琪是来砸场子的吗? “范小姐,你来有什么目的?”白悠悠有些好笑的看着范雨琪,只觉得这孩子应该在叛逆期,有些烦人。 “本来以为白山长美若天仙,结果今日一见,竟然这般普通,觉得有些失望罢了。”范雨琪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嘲讽。 “范小姐,你要是想来学院读书,那么我可以和你讲解一下,如果只是来说我的相貌,我觉得根本没必要。毕竟比我美的人太多了。”白悠悠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还会为了颜值的事郁闷,她这个年纪已经深刻的明白,人格魅力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范雨琪看着白悠悠并不上钩,自己更是闹心,看来只能拿出最后一招。 范雨琪抬起手腕在白悠悠面前晃了晃,王妃送她的手镯就套在她的手腕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情敌见面很眼红 白悠悠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继续道,“范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离开吧。毕竟你要知道我还是挺忙的。”等着这笔账一定要和萧巡去算,都怪他太招风,才给她惹出来这么多麻烦。 范雨琪又把手镯在白悠悠面前晃了两下,白悠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自己都做得这么明显了。 难道——范雨琪心里犯嘀咕,这个女人根本不认识这个手镯?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做的一番努力且不是白做了。 不行,自己得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山长,你可认识这个手镯?”范雨琪没见过白悠悠这种类型的女子,觉得之前的办法对白悠悠好像都不好使。 白悠悠这才仔细去注意范雨琪的手镯,之前她根本没在意过这些东西,主要是白悠悠当初已经是博士,根本没有功夫倒腾这些女人的饰品,尤其是手镯,平日写论文的话根本没法在手腕上戴东西,所以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 要不是范雨琪提醒,她只以为范雨琪哪里有毛病,所以才一直抬手腕。 “这手镯不是我的。你从哪里捡来的?”白悠悠好奇的打量着那个手镯,只见那手镯做工精细,看起来有些陈旧,要是再说点什么,白悠悠可说不出来了,毕竟她对这些是真的不了解。 听见白悠悠的话,范雨琪差点气的吐血,这女人莫不是故意的吧?自己第一次见王妃就已经注意到这个手镯了,她不信白悠悠不认识这个手镯。 “我可不信你没见过这个手镯,是不是看见戴着我的手上,很不是舒服?”范雨琪认定白悠悠是在装样子,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白悠悠歪着头,眯着眼仔细的盯着手镯去看,最后确定了一个真相,自己真不认识这手镯。 “我好难受!”白悠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又打了什么鬼主意?”范雨琪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后一靠,尽可能的远离白悠悠,她捉摸不定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不是你说的吗,我看见你戴着这个镯子不舒服,难道——”白悠悠的眼底闪过狡黠,“这个手镯是有法力的?” “你——”范雨琪觉得按照正常的套路来实在是搞不定面前这个女人,只得直言道,“这是恭亲王妃送我的手镯。”说完冷哼一声,一副瞧不起白悠悠的神情。 白悠悠心里咯噔一下,说没点心思那是假的,她可知道古代的婆婆是会送给自己看中的媳妇贴身的物件来表示亲近,这范雨琪父亲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要说因为这样让王妃对她另眼相看也不是不可能。 当初恭亲王主动找皇帝提出自己的身份,难道是让所有人都知晓,方便其他男子来提亲,可是自己已经收到了萧巡的定情信物,如此她就要信任萧巡,加上萧巡在信中也说范雨琪最近常常到恭亲王府,说不定这镯子是她自己特意要的呢。 范雨琪也看出白悠悠内心的犹豫,继续加大力度道,“恭亲王妃可是很喜欢我呢,毕竟我们有相同的爱好,平日里也都聊的来。” 白悠悠默默的看着范雨琪没吭声,这个女人是过来示威的吗? “那恭喜你了,去恭亲王府做个一等的丫鬟,你这长相应该也能做到的。”白悠悠这张嘴,要不就别说话,一说话就能噎死人。 “你——我知道你喜欢萧巡,今日来我就是同你说的,以后离萧巡远一些,日后我就要嫁进恭亲王府,可不想有人在这碍事。”范雨琪扯着嘴角,高傲的看着白悠悠,仿佛白悠悠已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昨天萧巡给我的信中说最近有一个普通的女子缠他缠的紧,他每次都不让那女子进他的院子,可是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如此不要脸,天天都过去吵他。他正想着要不要养一只凶猛的大狼狗,见到那女子就放狗咬她。原来——这女子是你。”白悠悠说完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夸张的大笑起来。 外边的人听见白山长的笑声,不知道二人聊的什么竟然如此开心。 范雨琪听见白悠悠的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萧巡竟然什么都跟白悠悠说了,自己上门去找他的事也被知道了,可真是丢人。 尤其是萧巡说她长相普通,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要知道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貌美,平日很是瞧不起长相普通的女子,没想到在萧巡眼中,自己竟然如此普通。 “范小姐,等着你真嫁进恭亲王府那天再来找我吧,至少现在,你是没有机会的。”白悠悠毫不客气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离开吧。” 范雨琪气鼓鼓的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推开门就看见小飞热情的迎上来,“觉得我们学院可还好。” “滚开。”范雨琪推开小飞,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屋内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范雨琪,白悠悠此时也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范雨琪。 有学子走上前担忧的问道,“白山长,不要紧吧?”那女子看起来极有身份,不会给学院惹什么麻烦吧。 白悠悠朝着学子们安慰的笑着,“不用担心,你们继续。”说完就转身回到屋里去。 白悠悠坐在桌前摊开信纸,她在想着要不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写给萧巡,可是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小气,有些像打小报告的样子,要是萧巡真去找范雨琪理论,再被范雨琪用手段收服,那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算了,别把自己搞得如此小气,萧巡正在紧张的准备考试,自己不能用这些小事去烦他,可一想到刚才范雨琪趾高气昂的样子,白悠悠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悠悠站起身,走了出去,来到教室外边,朝着里面看去,就看见朱红芹学的比谁都认真。 本以为朱红芹只是想过来帮她个忙,借用县令女儿的身份来为学院宣传,哪里想到朱红芹学的比谁都认真,还得了一次奖学金。 偶尔她想去找朱红芹聊聊天,朱红芹都说自己要看书,根本没空理会白悠悠,搞得白悠悠很是郁闷,不过看着朱红芹的学习劲头,自己也跟着高兴。 其他学子看到朱红芹这个大小姐学起来比谁都认真,要知道朱红芹哪怕不认真学习,接下来的路也比一般人要好走,毕竟她是县令的女儿,可是就是这样身份高贵人,都学的如此认真,学院里哪还有混日子的人。 白悠悠很欣慰看到女子学院今日的场景,本来她以为很多女子会随便应付一下,或者只对自己感兴趣的科目认真学习,没想到大部分人对所有的科目都没马虎,这让白悠悠很欣慰。 等到夫子下课,朱红芹又是第一个从教室里跑出来的,结果刚跑出去就被白悠悠给拉走了。 “哎哎哎,白悠悠,你干嘛突然拉我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朱红芹直呼白悠悠的名字说道。 “还是不是朋友了,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白悠悠愁容满面道。 “那我们能不能去食堂边吃边说,再晚一点红烧肉就没有了。”朱红芹把头转向食堂的那一边,心思根本就没在白悠悠身上。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红烧肉重要。”白悠悠详装生气道。 “恩——”朱红芹有些迟疑,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来。 “这个问题还需要犹豫吗?”白悠悠看着面前迟疑的朱红芹忧伤起来,她为什么要把红烧肉的配方教给食堂大妈,这是她做的最错误的事。 “好吧,你比较重要,到底是什么事情想同我说。”朱红芹拍了拍白悠悠的肩膀,“我可是连红烧肉都不要的女子。” “还不是因为萧巡!”白悠悠气鼓鼓道,这事她可是全都算在了萧巡的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提到萧巡,朱红芹也来了兴致,她每日可是听腻了俩人之间的甜蜜,看白悠悠的样子俩人是吵架了,太棒了,终于能看到这一幕了。 白悠悠疑惑的看着朱红芹,“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高兴?” “没有,作为朋友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帮上你忙,心里跟着开心而已。”朱红芹信口胡说道。 白悠悠心思都在刚才的范雨琪身上,倒是没看出朱红芹的怪异来,“刚才有个心仪萧巡的女子跑过来找我,说是看上了萧巡,还跟我显摆恭亲王妃送的手镯。” “什么手镯,什么心仪,白悠悠你慢点说,我都没明白怎么回事。”朱红芹听着云里雾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悠悠无奈,只得细细的把事情同朱红芹说了一遍,这朱红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得出结论,“白悠悠,你的处境不妙啊?” “至少萧巡没让她进院子。”白悠悠听了朱红芹的话,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只是暂时没让他进院子,现在离着殿试还有一段时间,你能保证一直不让她进去吗?”朱红芹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徐风起美食奉上 白悠悠摇摇头,在现代有一句话,那就是女追男,隔层纱,还是一捅就破的那种纱。 刚才所以的自信都被朱红芹这句话给打破了,白悠悠的脸沉了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朱红芹所有的感情经历都是从小画本里学来的,开始给白悠悠出主意,“要不你们赶紧成亲吧。” “可是——”白悠悠有些犹豫,现在学院正在发展的关键期,而且萧巡马上就要殿试,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成亲的事,显得自己太过急切,再说求婚这种事不都是男人来做吗? “什么可是,你再犹豫,萧巡可是你让范雨琪给抢走了。”朱红芹毕竟在这个时代成长起来,觉得俩人只要成亲,很多事都能解决。 “不行,如果萧巡真是因为范雨琪的执着,而把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只能说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了。”白悠悠想到那句话,能抢走的爱人都不是爱人。 朱红芹可不太懂,在她看来,萧巡是恭亲王世子,能够和世子攀上关系,那还不早早的成亲把事情定下来,为何还要等着学院的发展,等着成了世子妃,也不用每日辛苦在学院教书了。 “到时候萧巡被抢走了,你可别过来找我哭鼻子。”朱红芹看说服不了白悠悠,无奈只得同意白悠悠的看法。 仿佛一下子想开了,白悠悠乐呵呵的看着朱红芹道,“今日多谢你了,红烧肉我请客。” 朱红芹看着白悠悠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是开心的样子,这样的话自己也跟着放心下来,“如果红烧肉都没有了,我可是要同你计较的。” “不过,我还是有事要劳烦大小姐。”白悠悠眼底全是狡黠,“这红烧肉可不能白请,你帮我看看那范雨琪人品到底如何?” 要是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来得到萧巡,那么白悠悠可要认真点的提防了。 那边范雨琪气呼呼的回到范府,回到院子里砸坏了不少物件,这个该死的白悠悠,自己一定要给她好看。 傍晚的时候范父回到府内,就被下人告知说大小姐在院子里发脾气,于是连朝服都没有脱,范父就急忙忙的赶到范雨琪的院子里。 “到底是谁惹到大小姐了,都赶紧去领罚。”范父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咣当咣当的砸东西的声音。 院子里的下人都很紧张,听见范父的话连求饶都不敢,直接走下去找管家领罚。 范父赶紧走进屋子,“雨琪,倒是谁惹你不开心,告诉父亲,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范雨琪看见自己父亲回来了,哭着朝着父亲跑过来,“父亲,都是因为萧巡。” “萧巡?恭亲王世子?”范父知晓自己的女儿每日都要去恭亲王府,虽然自己不愿她过去,可是耐不住女儿的央求,把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种子都送给王妃当做人情。 “就是他,父亲,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范雨琪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一定要嫁给萧巡。 “我女儿就是看上太子,父亲也会想办法让你得偿所愿。”只要是范雨琪提出的要求,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满足。 范雨琪得到父亲的保证,眼神中闪过冰冷的光,等着她嫁给萧巡那一日,一定要狠狠的把白悠悠踩在脚下。 自从发生这次的事情后,范雨琪去找萧巡也没有之前这么勤快了,因为她父亲答应过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既然这样自己也不用费劲心思去讨好他们。 萧巡也乐得看见范雨琪不过来,他也能安静的看一会书,也算是好事情。 恭亲王妃也发现最近范雨琪不再来了,只当她放弃萧巡,自己也跟着松口气,这是她最乐意看到的场景,只不过忧愁自己买不到那些好看的花草,便有点可惜。 天气渐渐开始转冷,白悠悠穿上的厚厚的衣衫,把学院住的地方都烧的暖暖的,教室和寝房里已经烧起炭盆,这在普通人家可是奢侈的物件,学子们都跟着很兴奋。 白悠悠正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见徐风起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托盘。 “徐先生,可是有什么事?”白悠悠好奇的问道,她发现最近徐风起经常给她送吃的,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拒绝的话,徐风起只说白悠悠正在长身体,要说吃一点。 也正如徐风起所说,自己确实比以前高的一些,身材变得高挑,因为可以不用裹胸,胸部也开始长了起来,就算穿着学院的衣服,面容也和之前有些不同,好像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起来。 “没什么事,看你在忙,给你炖了一碗燕窝。”徐风起走到桌子前,把托盘放上面,勺子递到白悠悠手中,“趁热吃。” 白悠悠看着碗里的燕窝,这东西不便宜,也不知道徐风起凭借每个月的工钱怎么有钱买的燕窝。 “徐先生,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白悠悠拿着勺子不好意思去吃。 徐风起看出白悠悠的迟疑,温和的说道,“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没错的。快点吃吧,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悠悠想不到什么拒绝的话,只是吃起来。 徐风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白悠悠吃着燕窝,看着白悠悠快要吃完了,这才开口道,“听说最近边疆不太平,匈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白悠悠知道在边疆的地方一直不太平,如果要是发动战争,最受伤的最是百姓了,不过——之前边疆是恭亲王在驻守,现在恭亲王已经回了皇城,匈奴真的打过来,岂不是没人守卫,这样想着话也脱口而出,“现在边疆没有人守卫?” “白将军在那里。”说完徐风起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悠悠。 “白将军很厉害吗?”白悠悠在记忆力搜寻这个名字,好像是恭亲王把兵权大部分都交给了白将军。 “很厉害。”徐风起出言道。 “很厉害就好。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打仗,真的有了战争,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白悠悠叹了一口气。 “白将军应该会拦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匈奴。”徐风起还是定定的看着白悠悠,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战争这种事对白悠悠这个穿来的人来说有些遥远,毕竟她生活的时代很平和,虽然新闻上每日都会播报其他地区的战争,可是对白悠悠来说,那十分的遥远。 所以这次徐风起同她说这些事,白悠悠也只觉得有些遥远,说了几句就转换了话题。 徐风起叹口气,把白悠悠面前的碗放到托盘上,端起托盘对着白悠悠道,“无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白悠悠很明显能感受到徐风起心里不痛快,可是怎么也不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一直吃徐风起送的东西还不给钱?所以徐风起心里不痛快。 那么下次不管徐风起送什么,哪怕说破天,自己也不会吃了。 傍晚的时候,朱红芹找到白悠悠,神神秘秘道,“我可是查清楚范雨琪的底细了。” 白悠悠一听就来了兴致,赶忙把朱红芹拉到自己的屋子里,给她泡上一杯最好的茶叶,然后坐在朱红芹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着急,让我把这杯茶喝完再说。”说完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来,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朱红芹喝完茶,用手背摸了一下嘴巴,然后道,“我和你说,给你打听这件事,我可辛苦坏了,这一顿红烧肉可不行。” 白悠悠看着朱红芹好笑道,“大小姐,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哪里这样喝茶,还用手背擦嘴。” “嘿,还不是因为你不是外人。”朱红芹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白悠悠不关心范雨琪,反而在意她的行为举止。 “好了,开始说正事吧。”朱红旗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道,“那范雨琪的父亲可是当今皇帝面前的红人,就连父亲对她的家事知道的不是很多,我这还是问了在皇城的姨母,姨母为了这件事,经常去参加夫人们之间的聚会,这才知道了消息。” 范雨琪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早,范父是既当爹又当娘的把范雨琪照顾大了,因为范父和她母亲感情很好,害怕范雨琪受委屈,所以没有续弦。 范雨琪一天天的长大,范父在仕途上也越走越顺,经常要出入达官贵人的宴会,这才让范父动了续弦的心思。范雨琪也长大了,也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方便日后找个好人家。 左挑右选,选了一个家室差多的女子,这女子平日里对范雨琪应该还不错,后来没多久女子怀孕,别人都说看着肚子像是男胎,加上范父的地位越来越高,这女子心思开始不安分起来,对范雨琪的态度来个大转变。 要说范雨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一般人早就去找父亲告状了,可是范雨琪什么都没说,还是同以前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悠悠的身世 这女子以为范雨琪是个不顶事的,于是做的越来越过分,给范雨琪的院子弄到很偏僻的地方,平日对范雨琪没少苛待。要说范父之前很爱惜女儿,这样肯定会去发作那女子,谁知道根本没发生,原来是女子让范雨琪搬院子之前,就找了道士给家里看风水,然后发现范雨琪的院子风水不好,长久住在那轻则重病,重则人亡。 范父本来就爱女儿,听见这话哪还的了,直接让道士看看家中哪里风水比较好,结果道士看来看去,就找了一处偏远的院子。范父几直接让女儿搬了进去,之后又用了不少手段,到处苛刻范雨琪的物件。 范父毕竟是男子,很多事情上没那么细致,到底是感受不深,所以也没太在意,一直以为这女子对范雨琪很好,也很放心。 就在女子怀胎六个月的时候,范雨琪说是出门给继母上香,不知怎么半路就带回来一个貌美女子,不出意外,这女子成为了范父的妾,这个妾也不知什么来路,偶尔会把自己的姐妹接到家中小住,这住来住去,就都成了范父的妾。 女子很生气,一直觉得这都是范雨琪搞的鬼,可是自己手里也没有证据,只得看着范父好几日都不曾来自己的屋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这样到了女子临盆之际,没想到竟然难产,一尸两命,都说是有人动了手脚,范父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是谁,只得打杀了女子院子里的奴婢,这才算消气。 之后就有传言说范父克妻,范父的府内于是一直没有正室夫人,范父也不是很想再找,毕竟自己已经有了好几个妾,给自己生了庶子庶女,也算是对范家有所贡献 范雨琪有次出去参加宴会,不知道怎么就看上广平府的大小姐,那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之前身子受过伤,无法有子嗣,这在名门贵族里可算是大事,毕竟谁愿意娶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 范雨琪没事就邀请大小姐回到家中小住,关系越来越密切,后来不知道怎么地,那大小姐就成了范雨琪的继母。也算是一段好姻缘,之后范府内一直很太平,可是任谁都知道,范府后院里当家做主的是范雨琪。 白悠悠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吧。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是怎么斗的,可是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自己这种没有心机,只会搞教育的小白,去了之后不得让人家吃抹干净,绝对是活不过两集的那种角色。 要说白悠悠之前也玩过宅斗宫斗的游戏,还没见到皇帝就已经挂了,让她觉得自己天生不适合后宅、后宫的生活,看来自己只有拼命搞教育这一条路了。 朱红芹费尽口舌说完这些之后,喝了一大口茶水,有些担忧的看着白悠悠,“白悠悠,你可要小心点,这个女人绝对不好惹。” 白悠悠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是很厉害,不过我们俩也没什么接触,我倒是也不担心。” “万一她用什么办法让萧巡娶她可怎么办?”朱红芹看着白悠悠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有些来气,这女人对着自己的心上人也不上心了。 白悠悠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父母之言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逃婚会很辛苦,“你别担心,如果真发生这样的时候,只能想办法解决。”谁能想到,之后白悠悠为了这个办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时间过得飞快,萧巡马上要进行殿试,就在这个时候,匈奴在边境的动作越来越大,边疆经常发生战争,白将军也一直在边疆苦苦的和匈奴战斗。 一日,徐风起满面愁容的来到白悠悠的书房,?坐在白悠悠面前半天没说话。 白悠悠心里有点没底,最近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徐风起不开心了吗?自己最近的行为都很符合一个山长应该做的,应该不会受到徐风起的批评吧。 白悠悠对每位夫子说过,如果她在学院里的一些行为不太合适,各位夫子一定要提出来,自己好做出改正,没想到当天徐风起就说了不少白悠悠身上的问题,什么去是食堂的时辰太早,学子还没去自己就已经先过去了。什么笑声太大,偶尔会影响学子们的学习,种种问题的提出让白悠悠十分汗颜。 每次徐风起说这些的时候神情都很认真,搞得白悠悠也很紧张,总怕自己的哪些行为做的不好,又被发现了马脚。 今日徐风起看起来更严肃一些,难道是昨日自己把多余的红烧肉都打包带回自己的屋子,被徐风起给发现了,所以才会这么严肃? “那个——徐先生,?到底有什么事?”白悠悠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白悠悠,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 “哈?”白悠悠一头雾水,今日的徐风起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徐风起又问了一遍,吐字很慢,声音清晰可闻。 白悠悠点点头,“我父亲母亲你不是都见过吗?”她实在是不明白徐风起为什么这么问。 徐风起听到这里重重的叹口气,眼睛直视着白悠悠,说出了让白悠悠十分震惊的话,“你的亲生父亲是白将军。” “哈?”白悠悠此刻已经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自己的父母是还在老家呢,怎么突然说自己的父亲是白将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这件事没想要这么早告诉你。可是白将军受伤了,可能命不久矣,所以想要见见你。”徐风起一脸沉痛的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着急的道,“徐先生,你能不能跟我具体的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悠悠的父亲本名是白居易,因为白悠悠的亲爷爷喜欢白居易,所以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个名字,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一条文豪之路,很多人都以为白将军会在做学问上有所成就,可是白将军从小就喜好刀枪,最后竟然不顾家人的阻拦,自己偷偷报名去当兵。 这件事把白悠悠的爷爷气得不行,说从此和白将军断绝关系,结果没想到几年后,白将军在战场上获得不少成绩,不仅带着皇帝的赏赐回来,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柳真儿。 柳真儿回来的时候即将生产,本来白悠悠的爷爷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就想让儿子多在家中待一些日子,可是白将军不听,说边疆无人守护,自己要赶紧回去。 那柳真儿也不喜爱后宅生活,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是执意要跟在白将军的身边,就这样,俩人在皇城待了没多久,又一同要回到边疆,就在回去的路上,柳真儿产下一女儿。 徐风起说到这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白悠悠,对着她道,“这个小女孩就是你。” 白悠悠张大嘴巴,“可是我又怎么成了我父亲的女儿?” 徐风起叹口气,继续道,“因为害怕耽误行程,所以白将军让大部队先行离开,自己只留了几个亲信在身边,在一处农舍里生下了你。本来打算让夫人休息几日继续赶上部队,可是哪里想到匈奴的探子竟然发现了白将军的行踪。白将军也不是吃素的,也在关键的时候发现了匈奴人的阴谋。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就把你交到你养父那,并把我留下来照看你。之后他们便一路迂回和大部队会合。” “可是那为什么不早早的把我认回去?”这是白悠悠不太明白的一点,如果说当时情况紧急,可以把她交给农户手里,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好转,为什么还不和她相认呢? “回到边疆后,夫人因为产后长途跋涉,感染重病便离开人世。白将军又一直在边疆守卫,不想让你跟着他奔波,也不想你从小就过着没娘的生活,加之我一直在你身边。她也知道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好,把你当亲身女儿一样疼爱,他也就放心了。本来白将军一直不打算和你相认,可是最近——”徐风起说到这里声音沉了下来,“那该死的匈奴,不仅在边疆烧杀掠夺,这次竟然让白将军深受重伤。” 白悠悠安静下来,她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自己是白将军的女儿,而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还身受重伤。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去,毕竟这么多年白将军也没有抚养过你。只不过白将军危在旦夕,所以想见你最后一面。”徐风起看着白悠悠,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那我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白悠悠声音很轻的问出这一句话,养育的恩德要大于生恩,虽然她也很感谢自己亲生父母给予自己生命,可要是因为去见白将军而让自己的父母伤心,这样的话她也很为难。 徐风起、点点头,“白将军一出事,我就把信给你养父母看了,他们也同意你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个决定很艰苦 白悠悠低下头,看着阳光撒下地上,映射出来忽明忽暗的影子,她的心情也跟这影子一样,飘忽不定,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大概是太久没得到白悠悠的回答,徐风起轻轻说道,“白山长,你不用觉得为难,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白将军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你觉得不开心,那么想来白将军到了九泉之下,都不会觉得安心。” “徐先生,不是我不想去,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今日我会回去同我父母聊聊,等着明日给你消息好吗?”白悠悠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自己的父母说一下,相信白氏夫妻已经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如果因为自己的离开让他们感到伤心,这样自己仍旧是不孝。 徐风起听见白悠悠的话,点了一下头,"我明日一早再来寻你,毕竟白将军现在身负重伤,估计坚持不了多少时日。”说完徐风起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白悠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清醒了一下头脑,这才站起身,她现在要回到自己家中好好问问父母怎么一回事。 回到家中,就发现父母都坐在前厅,目光焦灼的看着门口,看见白悠悠回来,白母很激动,一下子站起来拉住白悠悠,“你最近怎么瘦了,是不是学院里太忙,早就跟你说让你别开女子学院,这样多辛苦。” 白悠悠听见母亲亲切的话语,觉得心里很温暖,笑着拉着母亲坐下,“学院里不是很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接下来我还要在皇城开办学院呢。” 白悠悠母亲拍了拍白悠悠的手,“你别让自己太过辛苦,都怪父母没能力,不能给你帮助。” 白父在一旁不高兴,“别孩子一回来就说这些事,白悠悠,你吃饭了吗?” 白悠悠摇摇头,“回来的比较匆忙,还没吃呢。” 白母听见急忙站起身,“那我去准备,今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 “父亲,母亲,我这次回来是想问你们关于我身世的事。”白悠悠开门见山道,她害怕自己一会沉浸在父母的温柔之中说不出这些话来。 白母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叹口气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白父也跟着重重的叹气,“你刚到家里的时候才那么一小点,家里没有母乳给你,特意去邻居家买了一只羊,你从小就是喝着羊奶长大的。没想到现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还这么有能力,就是你的亲生父母看见后,肯定也跟着高兴。这次白将军受了重伤,?你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上一面。” 白母坐在一旁抹眼泪,“当初我和你父亲一直要不上孩子,去找大夫瞧了瞧,大夫说我的身子不适合受孕。可能是老天怜悯我们,就把你送到我们面前。” 白父看见白母这么伤心,声音有些严厉道,“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好事,就算她现在不知道,以后我们也要告诉她的。毕竟作为白将军的女儿,日后不管是成亲还是做点什么,总比现在布衣的身份强。” 大概是听见白父这么说着,白母也破涕为笑,“对对,孩子不是对萧巡挺有兴趣的,人家可是恭亲王世子,咱们女儿的身份也不差,怎么就比不上萧巡了。” 白悠悠一头黑线,自己和萧巡的事怎么连父母都知道了。 白母到底抚养白悠悠很久,光是看着白悠悠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些什么,笑着道,“你当我们不知你为何偏偏把萧巡救回来,那么多少年受欺负,怎么没看见你那么仗义,还不是有些小心思在里面。” 这话让白悠悠闹了一个大红脸,没想到父母已经把自己的那点心思都看透了,一直没说,是给她留面子呢。 白父提到萧巡神情也放松下来,“萧巡是个好孩子,这些日子我一直看在眼里。本来想着,如果对方不介意你的身份还愿意娶你,那个时候在告诉你你其实是白将军的女儿,咱们也不算攀高枝。没想到白将军身受重伤,所以你一定要去看看他,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可是,你们不会在意吗?”白悠悠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 白母摇摇头,“傻孩子,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父母,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是我们的孩子。”白母温柔的看着白悠悠,“只要是对你好,你的父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是啊,这就是父母的心思,只要孩子好,亲生父母是谁有什么重要。 白悠悠那点纠结的心思在看见白氏夫妻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谢谢父亲,谢谢母亲,明日一早我就跟着徐先生一同去边疆。” 已经做了决定,白悠悠不再耽误,也没留在家中用晚饭,直接回到学院,安排了一下之后的具体工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顺便去和徐风起说明日一早出发,就躺下休息。 一夜睡的很不安慰,毕竟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哪里经历过战争,可是真要去面对战争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 白悠悠和徐风起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到了边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受伤的人根本无法得到救治。 白悠悠哪里看见过这样悲惨的景象,只觉得匈奴人太可恶,造成这样的生灵涂炭。 跟随着徐风起到了白将军所在的地方,看守的人看见徐风起,直接把二人引到一间屋子里去,?白悠悠一进门就看见有个人躺在床上,因为离着远看不清楚表情。 守在白将军身边的人看见白悠悠进来,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对着白悠悠行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大小姐?” 白悠悠哪里被这样称呼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和她说话,还是身后的徐风起道,“这就是大小姐。” 白悠悠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去看那面色黝黑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道,“大小姐,我是白将军的副将,我是刘浩。” 徐风起这时开口道,“白将军怎么样?” 刘浩表情一下子变得恨恨的,生气道,“前几日接到线报,说是匈奴准备袭击这座城池,我们就急忙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想到的是那些匈奴人这次学聪明了,在一处地势险要的地方设下埋伏,白将军不幸被敌人袭击,一箭射中前胸。”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白悠悠听见白将军身受重伤,紧张的追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刘浩听见白悠悠的问话,急忙回道,“军医看了一下,说是那一支箭正好在心脏不远处,所以不敢轻易拔箭。白将军听后,便让我写信给徐风起,说是想见女儿最后一面,之后才肯拔箭。” “那难道要让那根箭一支留在那里?”白悠悠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肯定问题更严重吧。 刘浩叹气道,“前日大夫也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便用药让白将军昏迷,这把把箭拔出来,结果——”刘浩的表情充满了悔恨,“白将军竟然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早知道我就等着好了,也比现在这样强。” 白悠悠听到这里冲到了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因为常年在外,中年男子的面色黝黑,但是能看出来眉宇间都是刚毅,之前白悠悠一直在好奇自己为何和白氏夫妇并不相像,原来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看着面前的白将军,白悠悠知道自己原来是像白将军,那眉宇间的神情很相似,鼻子和嘴巴应该长得像自己的母亲——柳真儿。 “父亲——”白悠悠看着面前静静躺着的男人,和自己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庞,于是忍不住惊呼出声,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白悠悠不知道这眼泪是她自己流的,还是原主再看见亲生父亲身体发出的悲鸣,白悠悠还是被这巨大的情绪感染着,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父亲,我是白悠悠。”白悠悠坐在床边,握住白将军满是茧子的手,不停的呼唤着。 就在这时,白将军的眼睑动了一下,白悠悠刚开始以为是错觉,于是提高声音道,“父亲,是我,我是白悠悠,我来看你了。” 这次白将军的眼睑动的更加厉害,白悠悠可以确定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的,白将军能够听见。 “刘浩,你快来看。”白悠悠有些激动的把白将军的情形告诉刘浩。 刘浩听到后激动的跑出去找军医,徐风起也走到床边,开始试图唤醒白将军。 就在军医走进屋内,白将军的眼睛缓缓睁开,好半天才定格在白悠悠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能看出来这微笑耗尽了白将军的大部分力气。 白悠悠很激动,看着面前的白将军道,“父亲,我是白悠悠。” 白将军动了动干涸的嘴唇,费劲的吐出一个词,“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白悠悠勇出计谋 白悠悠转过身激动的对着军医道,“大夫,麻烦看一下我父亲。” 白悠悠说着话,身体不由自主的让开一个位置,方便军医过来查看。 军医听见急忙走过来,掀开白将军的眼皮看了看,又扒开白将军的嘴唇看了一下舌苔,之后查看伤口恢复情况。 众人紧张等待军医的结果,大夫开口道,“白将军身体恢复的不错,可谓是奇迹。之后要按时用药,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要注意休息。”说完就坐在来写了一张药方,交给站在一旁的刘浩手中。 “我会按照这张药方子给白将军熬药,刘副将就麻烦你按时给将军服药。”说完行礼退下了。 那边白将军在说了一个好字之后就沉沉的睡过去,应该是身体还是很疲惫,没有太多的力气。 在知道白将军身体并无大碍后,白悠悠等人都放心下来,这时刘浩露出难言的神情。 徐风起看见刘浩这个表情,好奇的问道,“刘浩,你这是怎么了,白将军身子没有大碍,你怎么还露出这一副神情。” 刘浩看了一眼徐风起,又瞧了一下白悠悠,轻声道,“我们出去说,让白将军好好休息。” 到了正厅,几人围坐在桌前,刘浩给白悠悠和徐风起分别倒了一杯清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道,“这次匈奴来势汹汹,听说马上要攻打这座城池。他们本来就很忌惮白将军,知道了白将军的身负重伤,所以肆无忌惮。现在我们的军队群龙无首,白将军根本没办法指挥作战,难道还让他们攻打下来这座城池吗?” 刘浩很是懊恼,这军队之前都是恭亲王统领的,皇帝一个命令就把两支军队整合到一起,白将军和恭亲王在统领军队上面都各有自己的办法,结果两支军队融合的很不完美,内部经常出现各种小摩擦。 就是这样一只不成熟的军队,直接被皇帝派到边疆来驻守,多亏白将军的英勇和机智,才能在匈奴的气势汹汹的攻击下屡屡获胜。可惜白将军还是被对方的阴谋算计,受了重伤。 “那怎么办?”徐风起听见目前的形势,有点坐不住了,要知道匈奴本就是游牧民族,一直在草原生活,个个都骁勇善战。要是真的攻打城池,基本上就会把整座城池洗劫一空,当地的百姓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匈奴就连孩童都不会放过,女子就抢回去折磨,男子一律绞杀,徐风起也跟着焦急起来。 刘浩叹口气,“现在只能我上了,可是我的本事不如白将军。害怕因为我的失误,让我们这次损失严重。”两个整合起来的军队步调一点都不统一,这才是让刘浩觉得难办的事。 白悠悠在一旁听着云里雾里,因为她不是很了解之前军队的情形,好奇的问道,“我们的军队人数很少吗?”对白悠悠来说,军队人数少可能是失败的原因之一,但是如果出其不意,获胜不是没有可能。 刘浩摇摇头,开始把军队里现存的情况说给白悠悠来听,同时说了一下目前的担忧。 白悠悠听后利用教育学博士的思维开始进行思考,目前军队最大的问题就是所有人的步调不一致,缺乏系统专业的训练,没有共同的目标也是问题所在。 要是能够在军队进行教育整改,真的会很有成就感,白悠悠喝了一口茶,赶紧转换思路,眼下的情况需要她解决面前的困境,其他的问题之后再来说吧。 “刘浩副将,我有一个好办法,你听听可不可以?”白悠悠觉得眼下的情况比较适用三十六计中的空城计,自己虽然没有实战经验,理论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大小姐,有什么好主意?”刘浩的眼睛一下子变亮。 “白将军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我们我们让城里的人都在躲起来,家里都不许升烟,也不要插棋子。把大门四面打开,所有人都不可以在街上。匈奴肯定以为这里有埋伏不敢冒然挺近,当然城内还是要留一些士兵。之后派出一支小分队,一定要用最快的马,让他们绕到匈奴的后方,把他们的粮食全部烧毁,完毕之后一定放狼烟。” 刘浩听后眼神越来越亮,虎父无犬女,果真是个好办法。 一旁的徐风起听着皱起眉头,“白山长,匈奴人能够上当吗?万一还是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可怎么办?” 白悠悠摇摇头,“这个无法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匈奴人看见眼下的情况,一定会有所犹豫。肯定不会冒然的进入,这时候我们另一只小分队一定要快速到达敌军的后方。等到他们看见后方的狼烟,就会以为自己中计,然后会急忙的往回赶,这时候我们埋伏在城里的军队在进行追击,肯定能把匈奴一网打尽。” 徐风起听着也觉得这是唯一的法子,同时心里对白悠悠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白悠悠不仅在教育上做的很好,就连行军打仗这种事也能说出一二,不愧是白将军的女儿。 白悠悠要是知道徐风起怎么想的肯定会吐槽,还是要多亏了自己的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 刘浩觉得这事可行,目前的情况已经是最差的结果,如果白悠悠的办法奏效的话,他们就用最少的兵力取得最好的结果。 白悠悠看了一眼刘浩,“那一支小分队是咱们这次胜利的关键,所以一定要选出一支最强的队伍,派一个靠谱的人带队。” 刘浩点点头,“这支队伍由我来带领,城里面的事情就麻烦徐风起,我现在就派人把这件事挨家通知到。” 刘浩得到办法后,就有些着急去下命令。 白悠悠也看出刘浩的心思,对着刘浩道,“你现在去整顿军队,这里有我照看着。” 刘浩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白将军,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徐风起看到刘浩离开,转过头去看白悠悠,发现一路车马劳顿,白悠悠的小脸都灰扑扑的,人也显得没有精神,于是劝道,“白山长,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 白悠悠摇摇头,“我想让我父亲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我,这样说不定他身体恢复的能更好一些。” 白悠悠其实和白将军只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不知为何对他就有一种亲切感,可能是那相似的面容,也可能对血缘的亲情。 徐风起了解白悠悠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心情,也没有多做劝阻,于是自己到小塌上躺了下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军队里生活,可是骨子里的热血不能磨灭。 就在这时,军医推门进来,徐风起听见门有响动,一下子就坐起来,看见是军医这才放心,站起身接过手中的汤药。 大夫看了一眼内室,就看见白悠悠静静的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好像是在盯着白将军看,又好像看着床边。 大夫嘱咐徐风起道,“把药给白将军喂进去吧。” 徐风起、点点头,“大夫放心,我把药端进去。”说完就端着汤药走进屋内。 白悠悠刚才陷入自己的思绪,听见脚步声才回过头去,看见徐风起手中的药,站起来道,“这就是我父亲要喝的汤药吗,我来喂他吧。” 徐风起把药递到白悠悠的手上,小心嘱咐道,“小心烫。” 白悠悠接过汤药,然后又坐下来,发现白将军现在正在昏睡,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喂药。 徐风起站在一旁也看出来白悠悠的难办,直接走上前,把白将军搀扶起来,然后给他身后放上后面一个枕头,让白将军身体呈现一个角度,然后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慢慢的喂给白将军吧。” 白悠悠眼圈有点红,自己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徐风起一转身就看见白悠悠的眼圈发红,有些手足无措,“白山长,我们这些常年在外的人都是这样,所以你不用担心。大夫也说白将军身体不要紧,只要好好保养便是。”徐风起以为白悠悠是因为看见白将军已经受伤还被自己这样粗暴的对待,可是自己已经尽量很温柔了。 白悠悠摇摇头,她可不是因为这件事伤心,她难过的是就算给自己的父亲喂药这种小事,自己都做的不够好。 白悠悠努力憋住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故作坚强的笑了一下了,“只是一些小事,不要紧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白悠悠小心翼翼的给白将军喂药,因为白将军还在昏睡,所以汤药一直顺着嘴角淌下来,白悠悠拿了一块丝帕给白将军小心翼翼的擦拭。 既然喂药很难,可是白悠悠并没有因此气馁,还是坚持的给白将军喂药。好不容易喂完药,白悠悠已经是满头大汗,至少白将军已经喝进去一半的药,这让白悠悠很放心。 徐风起一直在一旁盯着,心下大安。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十六计谁最强 徐风起之前以为白悠悠会很排斥白将军,毕竟这么多年,白将军没有抚养过白悠悠,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可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傍晚的时候,白将军彻底清醒,看见白悠悠在他身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白悠悠一把按住,“父亲,你的身子现在还不能剧烈的运动,大夫说让你好好休息。” 白将军听见白悠悠一声声亲切的父亲,高兴的不知所以,“悠悠,你竟然不怪为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和你相认。” 白将军也不再挣扎,躺在床上看着仔细的看着白悠悠,笑着道,“你同你母亲长得一样,你母亲也是喜欢男子的装扮,说这样比较清爽,做什么都很方便。”白将军毕竟刚刚醒来,声音还透露着虚弱。 白悠悠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笑着道,“父亲,我都知道你们的过去了,所以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白悠悠眸低闪过一丝惆怅,“要是能看看母亲就好了。” 听见白悠悠这话,白将军的眼神也跟着暗淡下来,“都怪我没保护好你的母亲。” 白悠悠摇摇头,“父亲,这不怪你,当时的情况如此,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白将军听见这话,心里很受感动,“徐风起一直在你身边,把你所有的成长经历都告诉了我,不愧是我白居易的女儿,果真是有气魄。竟然办出了天下第一学院,等着父亲回到皇城,一定求皇帝赐你个郡主当当。” 白悠悠笑着摇头,“父亲,要是赏赐的话,让我做天下第一山长,我可能会更高兴一些。” 徐风起在正厅听见白将军醒过来,一直没有进到内室打扰父女二人的团聚时光。 就在此时,刘浩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晚饭,听见白将军醒了,把饭菜放在徐风起手中,一下子就冲进了内室,激动的喊着,“白将军,你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白悠悠和白将军正在聊天,看见突然冲进来刘浩都吓了一跳,白将军皱了皱眉头,不满意道,“我身子没有大碍,倒是你这一惊一乍的。外边情形如何,匈奴可又发出进攻?” 白将军其实早就想问问外边的战况,可是又不忍心丢掉这和女儿团聚的美好的时光,只得暂时忍住疑问,这看见了刘浩,马上问外边的情形。 刘浩害怕白将军激动又牵动伤口,于是把目前的情况和白悠悠提出的对策同白将军说了一下。 白将军听完后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白居易的女儿,这样的法子到底是谁教给你的。刘浩,现在大小姐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们要一切都听从大小姐的安排。” 刘浩听到后赶忙答应,徐风起也从门外走进来,端着晚饭道,“白将军,你昏迷了这么多日子,起来吃点清淡的东西吧。” 白悠悠听见后按照刚才徐风起的步骤把白将军扶起来,把晚饭端过来,晚饭是一些清淡的粥和小咸菜,没什么好吃的。 刘浩有些不好意思,“大小姐,因为战争现在城内的资源有些紧张,我们也不忍心去拿百姓的粮食,只能自己先忍耐一下。” 白悠悠摇摇头,这些食物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吃上饭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再说白将军刚刚醒来,也不适合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刘浩副将,你多虑了,我觉得这些食物已经很好。”说完就用勺子盛了一点清粥,吹凉后喂给白将军。 白将军心里激动着呢,被自己女儿照顾的感觉真好。 吃完饭后,军医又来瞧了瞧白将军,可能是心情的原因,白将军的气色看起来也好很多,不过到底是昏迷多日,身体还是容易乏力,要不是看见白悠悠,也不能说了这么多话。 白悠悠照顾完白将军,就跟着刘浩出去整顿军队,派出的突击小队都是士兵中的拔尖的人,城中的百姓都准备好了干粮,纷纷躲了起来,成年的男子大部分都拿起家里的锄头和铁锹,如果匈奴真的攻打进来,为了自己的妻儿,也一定要和匈奴拼个你死我活。 剩余的士兵都在城中的位置埋伏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匈奴人来了。 白悠悠站在城门上,下令把四面城门全部打开,大战一触即发,紧张的时刻到来。 根据前方线报,匈奴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当天夜里就会到达白悠悠他们所在的城池,白悠悠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好,此时站在城墙上并不觉得困乏,相反十分的精神,她要控制一切场面。 半夜时分,就听见不远处有阵阵马蹄声,从声音能够听出来人数众多。 白悠悠站在城墙之上有些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水,月色朦胧,她却能听见风中的萧杀之气。 徐风起一直站在白悠悠的身边,害怕白悠悠紧张,偶尔会轻声和她聊天,缓解一下白悠悠紧张的情绪。 徐风起自己也很紧张,要知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紧张中又带着一丝兴奋,像嗜血的猎豹终于见到猎物。 马蹄声越来越大,在夜晚都能看到前方烟尘缭绕,而且马蹄声中还带着男人们的吆喝声,听起来像是口号,可惜白悠悠听不懂匈奴语。 匈奴即将要到城门口,突然发现大门敞开,门口竟然没有一点防备,为首的首领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挺住脚步。 首领扯着缰绳原地转了两圈,有些疑惑的看着城门口,低下头不知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就看见一只小队离开大队伍,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首领抬头向上看,好像看见白悠悠等人,也没搭理,军队就这么等在了城门口。 没一会,那只小队又跑了回来,又跟着首领说了什么。 首领有些迟疑,然后抬头看着白悠悠,用极不标准的内陆话道,“你们所有的城门都打开,是不是里面有埋伏?” 白悠悠摇摇头,“没有。”黑暗中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只能靠着声音来判断对方是不是说谎。 白悠悠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多错多,说的越少,对方的想象空间就越大,说不定会以为里面有几万的人马等着他们。 那首领有些迟疑,他知道内陆的人最是狡诈,说没有极有可能是有。他从来没见过打仗有这个阵势,要是白白进去送了命,他是不要紧,就是愧对身后的兄弟们。 首领身边的男子低声对他道,“首领,他们说不定虚张声势。咱们杀进去,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首领摇摇头,“哪次我们攻打城池的时候,大门不是紧紧关闭,里面女儿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是士兵的吆喝声。可是这次你听,里面实在是太过安静——说不定,他们已经把人都撤离,只等着我们进去后,把大门一关,把我们活活烧死在里面。” 要说脑洞这个东西,完全就是随机发挥的,首领觉得这个办法就是要困住他们,给他们一个瓮中捉鳖。 “可是白将军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计谋?”那男子还是有些不服气,他觉得大部分的内陆人都是蠢笨的。 “没有点计谋能把我们打的节节败退。”首领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灭自己威风,可是匈奴人对白将军到底有几分惧怕,所以这次他用计谋让白将军受伤后,回去得到大王的极大夸奖,又给他加派了不少人手,要是他这一次任务做的好,之后大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次一定要谨慎小心,要是再一次胜利的话,他在人民中的威望就更胜了。 那男子听见首领这么说,也跟这样有些迟疑,白将军的威名他们都听说过,在战场上交手过几次也确实见识了对方的才智多谋,不少次都是以少胜多。 首领这时抬起头看着白悠悠,大声问道,“白将军在哪?” 白悠悠指了指身后的城池,大声的回道,“就在里面。”其实白悠悠说的是实话,因为白将军身体还在恢复,根本无法移动,只是把白将军转移到城池里一处安全的场所。 听见白悠悠这话,首领更是不敢行动,哪有人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主将在哪里的,这明显是有诈。 首领觉得此时不适合贸然进去,于是对着身边的男子道,“我们先在这里等着,明日天亮再具体看看什么情况。” 那男子也跟着点头,现在夜色正浓,城池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等着天亮再说。 白悠悠看着对方好像要挺到天亮,放下心来,只要不进攻就是好事,现在就期待刘浩他们能够一次成功。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看着马上要亮起来,就在这时,就看见匈奴大本营的地方浓烟滚滚,而且敲锣打鼓,听起来有大队人马要过来的样子。 首领慌忙站起来,朝着浓烟的地方看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悠悠智胜匈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一头冷汗就下来了,那冒出浓烟的地方正是他们的粮草库,这场战争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前来,于是收缴了整个草原大部分的粮草,说是用这些粮草抢来更多的粮草。 现如今更多的粮草还没抢来,自己家的后方就失火,没有这些粮草,军队里的兄弟们吃什么,部族里的人们吃什么,回去后别说大王的位置,他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往回走。”首领用匈奴语大声的吆喝着,其他人看见是粮草库失火,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都想要赶紧回去看看什么情况。 听见首领的命令,都急忙的往回赶去。 白悠悠看着对方的离开的脚步有些凌乱,知道粮草的失手让他们很担忧,对着城里的军队喊道,“杀出去。” 首领根本没想到白悠悠这边会追击他们,一时不知道是应该转身迎战,还是继续赶回大本营。 白悠悠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都冲出来不少人,而且听着声音人数众多,很快就把匈奴的军队冲散。 徐风起在白悠悠下令的时候,早就跳下城墙骑上一匹马冲向匈奴的阵营,在和首领缠斗很久后,成功的砍下对方的头颅。 然后举着首领的头颅,大声喊道,“你们首领在此,还不速速投降。” 没了首领的指挥,只知道蛮干的匈奴人更是乱了阵脚,很快就被白将军的部队杀的杀,抓的抓。 天彻底亮起来,这场战争大获全胜,重要的是,这次消灭匈奴大部分的精锐部队,而且把他们的粮草都已经给烧毁,相信匈奴人会暂时撤离这一区域,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刘浩也带着精锐部队赶回来,知道胜利很是兴奋,翻身下马走到白悠悠的身边,激动道,“大小姐,这次多亏了你,让我们这次大获全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匈奴都无法恢复了。” 这几年因为天气比较好,匈奴的粮草比较充裕,于是匈奴大王就生出扩张领域的决心。频频发动战争,加之恭亲王回到皇城,白将军带领着两只部队,疲于应付,让匈奴占了几次便宜,莫名给了他们自信,抱着一举攻打进皇城的决心。 可是哪曾想到,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白悠悠看见获胜,也十分高兴,没有战争,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徐风起这时也来到白悠悠的身边,真诚道,“白山长,多亏了你。才能让这里的百姓免予危难。” 白悠悠看着忙碌的士兵,摇摇头,“所有事情的成功都不是一人的功劳,这次要是没有刘浩所带队伍的英勇,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获胜。没有徐先生给我勇气,我估计我都无法站在那城墙之上,所以这次胜利是我们全部人的胜利。” 徐风起看着现场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让白悠悠去告知白将军这里的情况,?估计白将军现在肯定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发展如何,这里有他和刘浩控制场面就足够。 白悠悠心里也急切想要去见父亲,听见徐风起这样说,点头示意就直奔白将军所藏的屋子跑去。 白悠悠他们把白将军藏在一处民宅中,这宅子是一个士兵的老家,外边看起来极为普通,位于城中心的位置,离着城门口不是很远,白悠悠走了一会就到了地点。 门外没有士兵把守,看起来和普通的民宅一样,白悠悠敲了敲门,一虎头虎脑的年轻小伙打开门,看见是白悠悠,急忙闪过身子让白悠悠进来,“大小姐,外边是什么情况?” 白悠悠闪身走进屋内,就看见满院子手握刀剑的士兵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白悠悠,他们几个是受命保卫白将军的。 白悠悠对着那少年道,“咱们大获全胜,?你们也先去休息吧。” 那少年听见后直接对守在院子里的士兵们吩咐道,“一队人留在这里继续保护将军,另外一队跟着我出去。” 听见少年的话,院子的里的士兵迅速分成的两队,少年对着白悠悠点头示意,就带着另一队士兵离开院子。 白悠悠推门走进屋子,就看见白将军正挣扎的要坐起来,急忙跑过去搀扶,“父亲,你怎么要起来,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 “我不要紧,外边怎么样,刚才听见有响动。”白将军面上担忧的神情很明显。 白将军一直在屋内躺着,从知道匈奴要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十分紧张,然而外边十分安静,而后能够听见军队的整齐的口号和呐喊声,声音逐渐变小。 白将军虽然肯定白悠悠的提议,可毕竟没有亲自指挥,生怕其中有哪些疏忽导致这场战斗的失败,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整个城镇化为乌有,他们极有可能连性命都会交代在这里,自己才刚刚和女儿相认,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这美好时光。 “咱们重创了匈奴,相信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内陆,父亲等你身体好了,可以去皇城找皇帝领赏了。”白悠悠开玩笑道,她根本不在乎皇帝的赏赐,只要父亲能够平安,她就心满意足。 “相信这次之后,匈奴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来入侵我们内陆,可算能消停一段时间。”白将军心里大安,这段时间他要好好同白悠悠相聚,把之前多年没在一起的时光一一填补。 “父亲,之后可不是清闲的时候。这次作战我发现军队里有很多问题,首先就是军队内部步调及不一致,同样的命令竟然有多种理解方式,导致效率低下,这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打击。”白悠悠把发现的问题同白将军说了起来。 白将军点点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早就发现了,不仅这些问题,很多士兵还不识字,有时候也是麻烦。” 很多时候士兵只需要能够拿起刀箭,走上战场即可,为何白将军想要自己军队里的士兵能够识字,还要从之前的事说起。 话说之前看似天平的一段时光里,士兵觉得匈奴不敢来犯,时间一长人就产生懈怠,偶尔会偷跑出门去小酒馆喝酒,有次一个叫陈生的士兵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出去,想要趁着军队不严的时候去喝点小酒。 因为是偷跑出来的,于是专门找那偏僻的小路去走,结果好巧不巧在路上就捡到一个包裹,陈生瞧着四下无人,便偷偷打开包裹,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结果只有干粮和一封信,可惜陈生不认字,直接把信撕的碎碎的就扔了出去,干粮放在怀里就去喝酒了。 第三日夜里就遭到匈奴的袭击,好在他们平时虽然惫懒,到底还有些底子,在极力奋战的情况下终于杀出一条生路,损失也是很惨重的。 匈奴那边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也算是灰溜溜的逃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军队又恢复往日的平静,陈生又开始偷跑出去喝酒,这次在小酒馆里听见一件让他极为震惊的事,就是之前他捡到的拿一封信,写的就是上次匈奴要进攻的时间,写信人会匈奴语,有次不小心偷听到匈奴的计划,于是赶紧写信给白将军。 送信的也是个迷糊的,竟然把信掉在半路上,导致这条消息到底没有送到白将军的手中。 陈生知道后极为懊悔,要是自己识字,怎么会错过这么重大的消息,让自己人损失这么大不说,他在战争中还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兄弟。 大概是受到这件事的刺激,陈生情绪一直都很低迷,后来有次忍不住,便直接跑到白将军的帐篷,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白将军。 白将军重重叹气,罚了陈生二十皮鞭,然后把他赶出军营。本想在军营了普及认字,可是没有个合适的人选,于是这件事也就耽误下来。 白悠悠听见白将军的叙述,心里有了自己的算计,这话先不能同任何人讲,等到自己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再告诉白将军。 “父亲,外边的事你无需操心,刘浩和徐风起都在外边,你一会把药喝了,然后早点休息。”白悠悠把白将军的药端了过来,扶起白将军准备喂药。 白将军知道大获全胜,心里也安定下来,喝完药就觉得有些累,躺下就进入梦乡。 过了两三日,圣旨到,上面说白将军击退匈奴有功,择日启程回皇城领赏。 白将军此刻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白悠悠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不是钢铁做成的,明明前几天未在担心,现在竟然开始去操练士兵了。 白悠悠担心白将军刚刚恢复身子过度活动会有后遗症,每次白将军操练的时候都跟在白将军的身边,刚开始白将军还有些不耐烦,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身子哪有那么娇弱,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只得满口答应着。 整个军队也都知道白将军害怕女儿,加上白悠悠之前的计谋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于是白悠悠在军队中的威望极高。 第二百章 谁都盯上了赏赐 白悠悠在军队中依旧一副男子装扮,可是所有看见她的人都会称呼她为大小姐,刚开始白悠悠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不伦不类,后来就习惯了。 白将军身体恢复的很好,脱下衣服都已经看不出来,喊来白悠悠道,“为父的身子已经恢复,咱们明日就起身回皇城。” 白悠悠点点头,她终于能看见日思夜想的萧巡了。 萧巡连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成功考上状元,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城走了一圈,收到无数的帕子,搞得他很心烦。 马上就要在朝堂上接受赏赐,他一定要让皇帝赐婚。 范雨琪知道萧巡得了状元后乐不可支,急忙忙的跑去找她父亲。 范父正坐在正厅喝茶,看见自己女儿急忙跑来,紧张的站起来询问,“女儿,发生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 范雨琪喘口气道,“父亲,萧巡得了状元。” 范父以为什么事,于是点头道,“过几日皇帝要亲自给萧巡封赏呢。” “父亲,我想嫁给萧巡。”范雨琪直视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坚定道。 范父有些犹豫,“女儿,你想要的父亲都尽量满足你。”没想到女儿对萧巡这样执着,这样的话自己要用些手段,让皇帝赐婚,这样就不会出现反对的人了。 范雨琪得到自己父亲肯定的回答,就知道这件事父亲一定能办好,小脸瞬间爆发出迷人的光彩,“谢谢父亲,我回去准备准备。” 父亲想要让自己嫁给萧巡,那么几日后的赏赐就是个好机会,自己可以准备嫁衣了。 至于白悠悠,范雨琪转念一想,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看看她那张精彩绝伦的脸。 要说范父知晓女儿的心思后,虽然觉得要难办,可是只要自己女儿喜欢,他就尽量去为自己的女儿争取,等着一举扳倒恭亲王一家后,萧巡一个人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心中打定主意,范父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马上就要给状元赏赐,不如让皇帝给萧巡赐婚,也算是好事一桩。 白悠悠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皇城,因为这次和匈奴的战争大获全胜,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虽然众人不知道这次主要功劳在白悠悠身上,可白悠悠也觉得高兴,她在边疆的时候已经看过那人民生活的艰辛,更不想有战争。 白悠悠因为担心白将军的身体,坚决的拒绝了白将军要骑马的要求,把黑着一张脸的白将军拉上马车。 白将军哪里坐过马车,一路上都很拘谨,到了皇城非要下马车去骑马,白悠悠也理解白将军的心情,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还特别嘱咐刘浩和徐起风好好看着白将军,别让他骑得太快,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将军听见白悠悠的嘱咐声,觉得嗓子堵堵的难受,自从夫人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关心过他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风里来雨里去,早就习惯把所有的感情都隐藏起来,自从认回女儿后,又体会到家人之间的关切,让白将军觉得幸福又甜蜜。 为了不让女儿担心,白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走在皇城的官道上,马车里坐着自己的女儿,聪明伶俐,开了天下第一书院,又用机智把匈奴击退,这样的女儿让白将军骄傲自豪。 白将军微微抬头看天,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闭上眼睛,柳真儿,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很优秀。要是再嫁给一个合适的男子,就更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白将军瞬间低下头,在边疆的时候因为忙于匈奴的事情,一直忘了问女儿有没有心上人。 白将军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作为父亲真是太过疏忽了,竟然忘记文这件大事。 白将军看了一眼路程,估计到皇宫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现在就问问女儿有没有意中人,如果那少年家世人品都不错,不如求皇帝给二人赐婚,自己也算是为女儿做点什么,相信九泉之下的夫人也能放心了。 白将军到底是军人,秉承着说到做到,想到做到的原则,马上叫停队伍,身边的刘浩疑惑的问道,“白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事可不能和自己的属下说,白将军冷这一张脸没回话,心里其实紧张着呢。后面的队伍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跟着停下来,这时白将军轻声对着刘浩道,“我去马车里和大小姐一同走。” 刘浩有些担忧的问道,“白将军,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毕竟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次还跟着大部队长途奔波。 白将军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翻身下马,把缰绳直接递给徐风起,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马车。 白悠悠正想掀开帘子看看外边什么情况,怎么停下来,就看见白将军走上来。 “父亲,可是身体不舒服?”白悠悠急忙过去搀扶,让父亲坐下来,之前白将军说什么都要自己骑马,这次竟然跟着她回到马车上,一定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白将军摇摇头,“我身子硬朗着呢,现在就能直接骑马打仗。”这点小伤算点什么,当兵的人还怕这点伤,只要没死就能继续行兵打仗。 白悠悠笑着对父亲道,“父亲,你养好身子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百姓,如果你的身子不光是你的,而是百姓的。”白悠悠知道白将军一直都生活在军营中,已经习惯这种硬汉的生活方式,可是应该让父亲知道爱惜自己。 白将军也没接茬,坐了一会,毕竟和白悠悠那么长时间没见,一下子问她有没有心仪的男子,这件事还是有点难以开口,于是皱着眉头再思量具体应该怎么做。 白悠悠可不知道白将军心里想的,以为自己说的太多让白将军心情不太愉悦,毕竟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自己这样说估计让白将军觉得有点弄不开面子。 “父亲,在身体这件事上,可不许耍小脾气。”白悠悠本来不想说这话,可是觉得这样才有作为女儿的娇憨,只得嘟着嘴巴说出来。 此时的白悠悠穿着男装,嘟着嘴巴,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举动让白将军哈哈大笑,这孩子原来以为他因为刚才的话生气,自己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女儿,这么多年父亲没在你身边,没有经历过你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开口说话。为父心里很不舒服,现在你都这么大了,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知道有没有心上人?”白将军饶了好大一圈,才把这话说出口,神情有些局促。 白悠悠听见这话,脸色微红,没想到父亲竟然问这么羞人的问题。她和萧巡的事早就想找个机会告诉白将军,现在既然白将军问了,那么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出来即可。 “父亲,你可认识萧巡,恭亲王世子?”白悠悠脸色微红的问着。 白将军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这个少年,难道女儿看上了恭亲王世子。他和恭亲王接触过,是个正直的人,相信他的儿子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到底和皇帝是兄弟,皇帝一直对恭亲王有所顾忌,所以,女儿嫁过去真的会好吗? 看见父亲半天没有回话,白悠悠大概知道父亲的想法,只得解释道,“父亲,恭亲王已经放弃兵权,所以皇帝才让他回到皇城,一家团聚,所以你不用担心。” 白将军抬起头,自己女儿果真心思细腻,自己的想法都瞒不过她。 “女儿,恭亲王人品不错,相信他的儿子肯定也是人中龙凤,为父一直很崇拜恭亲王。所以相信你的选择,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白将军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白悠悠的母亲柳真儿其实是草原女子,白将军和她相识的时候并不知晓彼此的身份,等着爱慕上对方后,才知晓彼此的过往,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到会遭到父母的反对,于是天地为媒,就那么成亲了。 婚后俩人一直十分恩爱,而且一直住在边疆也无人打扰,更是逍遥自在,哪怕之后的日子白将军已经和父母恢复关系,也不愿留在皇城,只想着和柳真儿双宿双、飞。 所以萧巡家中的事情估计也不会阻碍俩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情只会让他们成长的更快,更加珍惜彼此。 这次和白悠悠一同回到皇城,也是让白悠悠认祖归宗,这样白悠悠到底在身份上不会差了什么,而且要把功劳全部归到白悠悠的身上,如果皇帝要赏赐的话,赐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将军心里打定主意,这次皇帝赏赐的话,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虽然不能弥补这么多年对白悠悠感情上的缺失,至少能在其他方面有些弥补。 下定决心后,白将军放心下来,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高大的身躯依靠在马车椅子的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悠悠聊天。 第二百零一章 萧巡大殿被赐婚 进了皇宫后,白悠悠发现皇宫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于是好奇的问领路的宫人,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那宫人本不想说,可是看见白将军在边疆获胜,?加上皇帝最近心情不错,于是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今日你和白将军来的正巧,当下皇帝正在大殿里给状元封赏呢。” 说到这次的状元,可不就是萧巡,白悠悠心情也变得温柔起来,一会就能在皇宫里见到萧巡,不知道这么久没见,萧巡变样了没有。 跟在宫人的身后很快就到了大殿之上,正好看见萧巡和两名少年坐在下面,现场的气氛并不紧张,相反很是轻松。 皇帝听见宫人来报,说是白将军到了,激动的站起身,“白将军!” 白将军走在前,白悠悠低着头跟在白将军的身后,看见皇帝后一起朝着皇帝跪拜。 皇帝赶忙命宫人扶起白将军,并命人给白将军和白悠悠赐座,看见二人坐下后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俩人,而后哈哈大笑道,“没想到白山长竟然是白将军的女儿,果真是年少有为,这些都是遗传了父亲的优点。” 听见皇帝这话,萧巡的目光一下就投向白悠悠,这件事他怎么没听白悠悠提起过,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皇帝坐在上面,白悠悠的目光一直没有和萧巡对视,听见皇帝的话,只得起身谢恩。 皇帝看出白悠悠的拘谨,爽朗道,“没想到白山长虽然身为女子,竟然勇敢的去边疆对抗匈奴。” 白悠悠听见皇帝这么说,面上继续谦虚,心里早就吐槽起来,赶紧给她送点黄金白银的把她撵走好了,现在坐在这里很是尴尬,偶尔用余光看向对面坐着的三名少年,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眼神不敢乱看,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 估计萧巡他们三个人和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样,都想着赶紧收到赏赐赶紧回家。 白将军到底是和皇帝打过多年的交道,朝着皇帝拱手道,“皇帝,这次击退匈奴的主要功劳都在小女身上,多亏了白悠悠我们才能获胜。”白将军便把事情详细的说给皇帝听。 这件事在白将军的生动的叙述下,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热血沸腾,就连皇帝都偶尔发出惊讶的呼声,不敢相信这样英勇果断的行为是一个小女子所为。 就连对面的两名少年也跟着抬起头,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白将军,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白悠悠面上染上一层红润,为何这件事情在白将军的叙述下,自己就是那拯救国家的女英雄,自己都不自觉的有些脸红,这么大年纪第一次被人当中夸奖,这个夸奖自己的人还是父亲,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悠悠这时才把目光看向萧巡,萧巡比以前更加亮眼了,整个人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光华,年少时候的自己果真有眼光,没有看错人。成长起来的萧巡更加优秀了。 再去看那两名少年,年纪看起来和萧巡一般大,长相比较普通,其中一个微胖,但是眼睛很小,此刻正盯着白将军听的认真。另一名少年十分消瘦,长相和华靖有几分相似,大概是感受到白悠悠的目光,转过脸去看白悠悠,并对她微微一笑。 白悠悠偷偷的对着那少年点点头,不敢有更多的举动,这时明显能感觉萧巡的冷冷的目光撇过来,眼神中带着凌厉和几分警告。 白悠悠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于是抬起头去看萧巡。却发现萧巡的眼神并没有继续看向她,而是认真的听着白将军说话。 白将军讲了好半天才把白悠悠的事情说完,然后站起身走到前面,跪了下来对着皇帝道,“白悠悠年少起就没有同我在一起,这次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才冒着生命危险去了边疆,所以恳求皇帝,能不能给白悠悠赐婚,作为父亲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只想看到她后半生能够幸福。” 白悠悠看见父亲跪下来,自己也跟着走过去跪下来,低着头静静的听着父亲说的,到了最后震惊的抬起头,原来父亲已经为她打点好一切了。 皇帝命宫人赶紧把白将军扶起来,“白将军,你放心,朕肯定会给白山长一个好姻缘。只不过在你们进来的正好要给状元郎赐婚,所以白将军你别着急。”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皇帝对着萧巡道,“萧巡,朕为你和范雨琪赐婚。”说完就笑盈盈的等着萧巡谢恩。 这还是前几日范父过来求他,说自己女儿看上了萧巡,想求皇帝赐婚。皇帝心里忌讳着恭亲王一家,并不看好这一桩婚事,可是范父巧舌如簧,说如果恭亲王把虎符交给萧巡,自己更有把握把萧巡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到时候就能让皇帝放心。 皇帝听后比较满意,于是便同意了,打算这一日给萧巡和范雨琪赐婚。 在场的几人听见后都愣住了,这并不是他们所想的结果,萧巡此刻什么也不管,直接跪在地上道,“皇帝,我和范雨琪并没有感情,如果娶了她就是辜负她。我一直心仪的都是白悠悠,求皇帝我们我们二人赐婚。” 白悠悠听见萧巡这么说,也坐不住了,对着皇帝道,“皇帝,我和萧巡心意相通,求皇帝成全。” 此刻皇帝坐在上面犯了难,这是他没想到的,原来萧巡和白悠悠早就芳心暗许,自己这做的可是棒打鸳鸯的事,虽然不喜欢恭亲王,?可是这个侄儿从小他就喜欢,白将军手中的兵权并不是很多,还多是鱼杂兵,所以他并不担心二人的结合。 不过金口玉言已经说出来,根本没有收回的意思。 只得对着下面的几人道,“朕金口玉言,这样的话岂不是失信于范雨琪。” 白将军此刻出主意道,“皇帝,小女和萧巡情投意合,求皇帝成全。” 皇帝觉得自己话都已经说出口,断断没有收回的理由,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怎么能轻易的收回成命,不赞同道,“这件事朕已经为他们赐婚,不要再说了。” 白悠悠转转眼珠,皇帝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现在的给出的诱惑不够,所以皇帝才不答应,于是白悠悠对着皇帝道,“皇帝,这次我去边疆,发现咱们军队有一些很严重的问题。首先就是秩序上,其次就是很多人不识字,会很严重的耽进程,还有就是重点人才的培养上,也有一定的欠缺。” 白悠悠相信只要是皇帝,一定会关注军队的整顿上,所以她相信皇帝肯定会对她提出的问题心动。 皇帝听见白悠悠的话,眼神一下子变亮,军队的问题确实是他关注的问题,听说现在军队还有这么多问题,着急的问道,“白山长可有什么高见?” 白悠悠听见皇帝的问话,认真思考然后回道,“皇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军队进行教育改革,首先针对每个士兵进行测试,看一下他们现有的本事,以及对未来的发展有什么见解,之后就要有针对性的对士兵进行培训。”白悠悠滔滔不绝的把心中的想法说给皇帝听。 皇帝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的点头认可白悠悠,等着白悠悠说完对着她道,“白山长,如果让你去整顿军队,你看有信心?” 白悠悠点点头,“皇帝请放心,不出半年一定让军队各个都是精英。只不过——”白悠悠眼神飘向萧巡,“这次军队改革,我要同萧巡一起去。” 这在赐婚的时候带着萧巡一起去军队,范雨琪肯定心里不舒服,可是对比范雨琪心里不舒服,还是自己的军队更加重要。 皇帝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军队比较重要,于是对着坐在萧巡身边那个微胖的少男道,“现赐婚榜眼范雨琪。” 那少年小眼一下子冒出精光,没想到这么大的好事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在皇城谁人不知道范大小姐的美貌,自己竟然能够取到他,于是赶紧跪了下去,叩谢隆恩。 白悠悠在心中对皇帝很鄙夷,说什么金口玉言,为了利益不是都能改变,这皇帝也真是个虚伪的人。不过也能理解皇帝的想法,还是自己的军队比较重要,臣子的婚姻都是可以用来利用的。 之后便让萧巡和白悠悠一同去军队进行改革,什么时候改革有了成效,再给他们二人赐婚。 这已经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白悠悠和萧巡一同叩谢皇帝。 出了宫门,白将军看着萧巡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少年不仅长相俊秀,说话办事都很得体,不怪自己的女儿能够看上他,不过自己作为萧巡未来的岳父,可不能让对方欺负了自己女儿,于是冷着一张脸对萧巡道,“你等着和白悠悠一同去了军队,那里条件艰苦,你要好好照顾她。” 第二百零二章 范父又想坏主意 萧巡眼神坚定的看着白将军,“白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白悠悠的,一定不会让他受到委屈。” 白悠悠目光中充满着对白将军的感激,“父亲,我们现在就要去军队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白将军觉得自从和白悠悠相认后,自己特别容易被感动,明明白悠悠还是个孩子,应该是自己来照顾她的时候,现在却要去军队改革,自己竟然无力照顾她,反而让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等到百年之后看见柳真儿,她一定会拉着自己的耳朵大声的说自己,为什么让女儿为自己操心。 为了不让白悠悠看出自己神情有异,微微扬起头,对着白悠悠和萧巡道,“你们快跟着宫人去军队吧,不用操心我。我好着呢。”说完故作冷漠的转过头,直接跨上刘浩牵过来的一匹马,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让白悠悠看见自己的微红的眼眶。 ?刘浩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小姐要去军队。可是门口人多口杂,自己也不便多问,冲着白悠悠一拱手,就跟着白将军快步离开。 白悠悠和萧巡并肩站在宫门口,看着远处的白将军,白悠悠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刚刚同自己的父亲见面,这一下子就又要分开。 萧巡像是感受到了白悠悠的心情,直接在宫门口就握住白悠悠的手,紧紧的握住,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白悠悠,让她感到自己一直在她身边,让她不要担心。 白悠悠也紧紧回握住萧巡的双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范府。 范雨琪看见有宫人过来颁布圣旨,以为是给她和萧巡赐婚,面带笑容走过去,跪下来听宫人宣读圣旨。 可是怎么越听越不对劲,这个人到底是谁,虽然也是赐婚,可是要同她结婚的人她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宫人宣读完圣旨后,等着范雨琪过去接旨,可是范雨琪跪在那里半晌没有动静,低垂着头任何人都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范父看见女儿半晌没动静,只得自己站起来接过圣旨,然后塞给宫人一锭银子。那宫人也知道范父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和范父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范府。 刚送宫人离开后,范父就急急忙忙的回到屋子,以他对范雨琪的了解,这次没有得偿心愿,一定在屋子里大发脾气,所以自己着急去看看现在情况如何。 范父进到屋内,意外没有看见满地狼藉,这反而让他更加担心,听见内室有声响,于是走进去看看,就看见范雨琪哭的及其伤心,一旁的丫鬟正小心翼翼的劝着。 范父对丫鬟示意,于是丫鬟离开屋子,范父坐在范雨琪的身边,轻声道,“女儿,为父见过那个少年,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而且她家境也不错,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范雨琪听见父亲的话,抬起头看向父亲,眼圈通红,满脸泪痕,“父亲,我只想嫁给萧巡。” “可是皇帝已经下旨了。”范父知道范雨琪的心思,可是皇帝已经下旨,这件事到底无法改变了。 听见范父这句话,范雨琪又嘤嘤的哭起来,这次哭的更大声,看起来十分悲痛,“父亲,我只想嫁给萧巡,如果不能嫁给他,那么我宁愿不嫁。” 范父那里见过自己女儿这么伤心的样子,平日里范雨琪伤心的时候都是砸东西,这次是伤心极了。可是皇帝已经下了旨意,不是自己能随便改变的。 范雨琪看出来父亲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十分难办,想到之后的日子不能和萧巡厮守,想到这更加伤心,又哭起来,这次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范雨琪的妹妹范雨欣过来找范父,范雨欣平日里都是离着范雨琪远远的,可是这次因为母亲命了,实在无法只得来范雨琪的院子里请示。 别看范雨琪只是个小姐,可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范雨琪做主,哪怕是姨娘要找大夫,也要先经过范雨琪的同意。 范雨欣的母亲不知道吃了什么,今日一直上吐下泻,范雨欣实在过于担心,所以就来到院子里,请示一下范雨琪,让寻个大夫过来瞧瞧。 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屋里的哭声,本来想转身出去,可是想到母亲的情况,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内室。 范父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就看见范雨欣,因为范雨欣是妾室所省,所以范父平日里对她不是很关注,不过因为范雨欣的长相的和范雨琪有七分相似,所以范父对范雨欣也算宽厚。 范雨欣看见这个情形有些呆愣,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开口,于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范父不知道范雨欣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不过他心思都在范雨琪的身上,于是语气有些不耐道,“你过来干什么?” 范雨欣支支吾吾道,“章姨娘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寻个大夫来——” 范父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应付范雨欣,于是摆摆手道,“跟管家说一声,去吧。” 范雨欣低头行礼,这个样子像极了范雨琪,范父看见范雨欣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等着范雨欣离开屋子后,范父对着范雨琪道,“雨琪,父亲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次皇帝的赐婚就让范雨欣替你去吧。” 范雨琪听见父亲这话,一下子抬起头,看着父亲道,“可是真的?” 范父爱怜的摸着范雨琪的头,温柔道,“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见父亲这么说,范雨琪一下子破涕为笑,只要能让她嫁给萧巡,牺牲一个范雨欣又算的了什么,更何况对于范雨欣来说,这可是一段好姻缘。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范雨欣作为庶女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再者说皇帝赐婚的人也是人中龙凤,范雨欣没有不满意的道理,于是这件事顺利的进行下去。 话说白悠悠和萧巡到了军队后,很多士兵看见白悠悠的少年模样,对她并不是很信任,不过因为惧怕白将军的威风,很多事情都是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转身并不去做。 白悠悠晚上在帐篷内和萧巡说起这件事,觉得在军队里最重要的就是纪律,现在整个队伍是两个军队整编到一起的,其中问题实在不少。 “我发现这问题比我之前想象的更多。”白悠悠叹口气,不过这样也更有挑战性。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没有问题的。”萧巡坐在白悠悠的还是呢边,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握住白悠悠的手,轻声道。 白悠悠一抬头就撞进萧巡那氤氲的眼神中,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艰难困苦我都不怕。不过这话白悠悠可没有当着萧巡的面说出来,实在是怕萧巡太过骄傲。 于是敛了一下情绪道,“这几日我们在军队里虽然没有什么紧张,可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我们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现在我们就把存在的问题一一列出,然后针对每一个问题都提出解决的办法,然后一个个去执行,我相信很快就能完成军队的改革。” 萧巡还是同刚才一样,微笑的看着白悠悠,他发现认真想问题的白悠悠格外迷人,自己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看她。 “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我们一起把问题列一下吧。”萧巡只要和白悠悠在一起,就充满干劲,之前独自一人在恭亲王府学习的时候,很累很辛苦的时刻,都是想着白悠悠才挺过来。 现在白悠悠就在他的身边,让萧巡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俩人一边研究一边撰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等着白悠悠全部写完后,一看时辰已经到了半夜,于是对着萧巡道,“快点去睡吧。” 萧巡打了一个哈欠也觉得有些困了,把桌面的东西都整理一下,然后对白悠悠道,“行,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说完就走到一张小榻上躺了下去。 白悠悠走到门口给自己倒点水洗了一下脸,然后走到床上,躺下后也即刻进入梦乡。 话说刚来军队的时候,俩人被安排在一个帐篷,虽说已经俩人已互通心意,可是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到底是有些为难的。 白悠悠不知道军队中的人是这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装作不知她是女子,直接就让她和萧巡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总是有些不方便。 这时还是萧巡宽慰白悠悠,这些士兵一直都生活在部队里,可能确实对白悠悠是女子这件事不太了解,所以让白悠悠也别多想,自己在成亲之前绝对不会对白悠悠怎么样。 白悠悠其实根本没担心过萧巡,她和萧巡一起这么久,他到底是什么人品,白悠悠心里还事清楚的,其实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既然萧巡都不太在意,那么自己又何必这么矫情,于是俩人就开始一床一榻的同居生活。 第二百零三章 军队改革如火如荼 第二日一早,白悠悠和萧巡都早早醒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双方对视一眼,今日就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对军队进行积极的改革了。 俩人离开帐篷后,在军营里吹响军号,所有士兵都出门集合,站在广场不明所以。 白悠悠走到台子上,静静的看着各位士兵,半晌没有说话。 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开始有士兵站不住,本来他们就起来的极早,很多士兵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戴利索,起来后听见军号就急忙忙额跑过来,可是白悠悠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站着。 渐渐的有士兵站姿开始不标准起来,白悠悠眼睛特别尖,只要看见这样的士兵就会指给萧巡,萧巡带着两名士兵就会把那人拉出队伍,然后拉到一边当着众人的面打板子。 这样的举措让不少人愣了一下,到底是有人待不住,大声问道,“白山长,这是何意?” “对啊,大早上叫我们出来,可是又什么都不说。” “我早上饭还没有吃,真的是有点饿了。” 白悠悠看着下面说话的士兵,还是一句话没说,给了萧巡一个眼神,萧巡就走上去把说话的人拉下来打板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意,看来是不能说话不能随意乱动,于是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白悠悠对着众人道,“你们是士兵,你们的责任是保家卫国,可是看看你们现在的状态,一个个都十分的懒散,甚至行为上都不如我学院的学子。你们这样的话,怎么让百姓放心呢?” “在军队本就是辛苦,对自己更要严格,你们自己要有这个意识,就是你们身上肩负的责任,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什么。如果你们还是这样的状态,真的发生战争的时候,你们能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国家,保护好你们的家人吗?” 白悠悠说完这话停顿了一下,朝着下面站着的士兵望去,只瞧见有的士兵羞愧的低下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些士兵好像还没明白白悠悠所说这番话的意思。 白悠悠指导者这事不能着急,明日一定要继续,直到他们彻底明白为止,总会让他们变成像新闻联播里面一样优秀的士兵。 “今日解散,吃饭,吃完饭继续来这里集合。”白悠悠对着下面命令道。 众人一听都急忙朝着军营吃饭的帐篷跑去,偶尔会有几人有序的行走,白悠悠见状觉得之前的军队能够获胜,果真靠的都是运气。 白悠悠把那几个按照秩序行走的士兵拦下,然后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张三李四王二,真是好名字。 “现在你们就是小队的队长,之后会把所有的士兵分成三个小队,到时候你们来领导他们,不过有问题我也会找你们。”白悠悠认真的对着三人说道。 那三人彼此看了看对方,没想到怎么一下子天降这么好的事,都惊讶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其中还是王二机灵一点,立马站好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你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另外两人听见王二这么说,也赶忙对着白悠悠表忠心。 白悠悠点点头,让几人赶紧去吃饭,一会还要继续集合训练。 萧巡一直在一旁等着白悠悠,看着几人走远后问道,“怎么找他们几人做队长?” “至少比其他人强一点,刚才所有人都是没有秩序,只有他们几人还可以,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是矮子里面拔大个了。”白悠悠无奈的摊手,露出一副我已经尽量的表情。 吃完饭,白悠悠又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广场上来,把张三李四和王二叫到前面,然后大声的宣布他们是小队的队长,并把下面所有人都进行了分组。 紧接着对着所有人道,“只要你足够优秀,就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当然如果小队长本身不能胜任,咱们随时可以替换。接下来咱们就要进行艰苦的训练,要是多次不能达标的人,就要离开军队。” 下面士兵听见这话,都看了看彼此,大概是有早上说话人会被打的经验,这次到底是没人开口。 他们过来当士兵,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因为在军队首先俸禄就很多,其次这里吃的也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真的被撵出去,这可是很糟糕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重要的是在军队不用靠背景就能晋升,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副将,对于大部分贫民家的孩子来说,当兵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白悠悠也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心理来当兵的,可是他们只是看到当兵的好处,并没有自身的责任感,这样是不行的。 对于任何教育,只有刚柔并济才能走的下去。“当然,如果大家表现的好,我们也是有奖励的。你们先想想你们为什么要来当兵,以及未来有什么想做的?” 白悠悠环顾一下下面的士兵,首先一定要有自己的使命感,这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学子的使命感是中状元,那么学习就是必然的结果,虽然会觉得辛苦,可是想到结果,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 对于士兵也是一样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有更好的将来,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每一件,每一个行为是为了什么。 白悠悠看向其中一个一脸坚定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那少年因为白悠悠的提问脸色变得通红,不过还是语气坚定的答道,“我叫牛壮壮,我想要成为像白将军那样优秀的将军。”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竟然香成为将军。 想到这里,牛壮壮低下头,就听见周围人想要笑却憋着的声音,这让牛壮壮的脸色变得更红,早知道就不说了。 白悠悠对着牛壮壮道,“牛壮壮,你抬起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要你足够努力,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将军。白将军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所以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为将军的。” 白悠悠的话太过鼓舞,不少人都停止的嗤笑,是啊,但凡是来到这里的士兵,谁没抱着当将军的想法呢,可是大部分人家里都是贫苦的家庭,一直觉得当将军是要有背景的,可是今日听见白悠悠这么说,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 “还有什么想法?”白悠悠的眼神继续投向众人,用眼神鼓励他们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时有一个黝黑的少年举起手,大声的喊道,“我想给家里盖个房子。” 和之前想要当将军的牛壮壮不同,这个少年的愿望很简单,就是给家里盖房子。周围人被那少年的简单的想法震惊了,不知道要不要嘲笑。 白悠悠点点头,对着少年道,“好想法,在军队里好好干,以后你的俸禄越来越多,要是做到将军的话,说不定还能分你个大宅子。所以这也是个好愿望。” 本来以为这少年的愿望一定会被嘲笑,没想到白悠悠还是如此认真的对待,这下子众人都活跃起来,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些想要娶一个漂亮媳妇,有的就是想要狠狠同匈奴战斗,还有想要孝顺老人的。 愿望五花八门,都承载着少年的梦想。 白悠悠对每一个想法都加以肯定,鼓励去追求梦想,再大家都说完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一股想要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的力量。 白悠悠看着时机差不多,开口道,“每一个梦想的实现,都要坚定现在每一个步伐,作为士兵的你们,要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才能让未来的想法实现。” 士兵们听见后,身子不自觉的站直,眼神变得坚定,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白悠悠满意的看着下面,继续道,“今日开始,我们就要严格按照士兵的标准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只要现在打好坚实的底子,日后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士兵们整齐的回道,“是。”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白悠悠开始让所有士兵严格按照军人的标准行为做事,刚开始有很多人不习惯,偶尔会出现掉队的情况,白悠悠都是刚柔并济,先是让不合格的人士兵接受惩罚,然后自己会和士兵谈心,关心他们的各个方面。 没过多久,军队里变得十分有秩序,偶尔过来视察情况的白将军都愣的不行,不敢相信这是之前的那支队伍。 再然后就是考察军队里的核心人物,毕竟在军队上,有些人善于谋划,有些人善于冲锋陷阵,这些人都要进行去区分,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白悠悠又和萧巡熬夜制定了不少用于选择优秀士兵的方案,并准备一一执行它们。 第二百零四章 竟然要来决斗 白悠悠开始进行人才的选拔,当然这些所有士兵都是提前知道的,之前军营里面一到晚上就安静异常,现在知道了有选拔这件事,所以人都很努力,晚上都会抓紧练习,一颗都没有松懈。 白悠悠看着大家的状态,很是欣慰,只要知道努力就好,她把所有人的努力都看在眼里,白悠悠晚上偶尔会和萧巡在军营里逛逛,看见在训练的士兵会给出指导,避免士兵努力的方向不对而耽误时间。 有了白悠悠的帮助,很多士兵的进步都是神速,比如牛壮壮,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走武将的路线,于是费尽心思的去锻炼,可是白悠悠发现他并不适合这一条路,更适合出谋划策,于是让牛壮壮改变方向,并给了他好多的兵书。 可是牛壮壮识字不多,根本看不懂书上写的是什么,这件事让白悠悠心里又有了想法,每天傍晚的时候,白悠悠让萧巡为所有士兵讲解孙子兵法等兵书。 自己还会教导士兵简单的识字,至少书信能够看懂,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军、队里每个人都变得繁忙起来,早上早早起来开始进行训练,体能上进行提升。下午的时候就进行文化知识的学习,争取文武双全。 当然白悠悠也不会忘记给士兵们进行心理辅导,偶尔会有一些小插曲,都很快就结束了。白将、军自从上次来到军、队看到不一样的场景后,就经常去军、队看看,也跟着白悠悠学习一下如何管理军、队。 白将、军在行军打仗是个好手,可是真是说到这些培训上面,自己可真是差了一大截,所以看见白悠悠做的这样好,心里真是骄傲又自豪。 白将、军离开军、队后就去了皇宫,自己看见女儿这样优秀,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来说说,他觉得皇帝是个很好的人选。 到了皇宫,正巧范父也在那里,白将、军冷冷的和范父点头,白将、军在之前就不喜欢范父,主要是因为他没有一点统领军、队的能力,可是偏偏占了一个将、军的头衔,每日就会待在皇帝身边拍马屁,这是白将、军最看不惯的。 再加上范将、军的女儿范雨琪竟然也看上了萧巡,这怎么能让白将、军高兴。 白将、军本就是个直脾气的人,是个军、队上的大老粗,虽然有个文质彬彬的名字,可是行为举止上就和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搭边,所以看见自己不喜欢的范将、军在这,直接没给他好脸色。 范父又怎么能不知道白将、军的心思呢,可是当着皇帝的面,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不能和白将、军一般见识。 范父本来坐在皇帝的下首,看见白将、军进来后,直接站起来恭敬的行礼,虽然他俩的品级是一样的,可外人看在眼里,像是范将、军不如白将、军一样。 范将、军乐呵呵的开口道,“国、家的大功臣来了,多亏了白将、军,才能让国、家免受匈奴的危难。” 范将、军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话却诛心,这岂不是在说要是没有白将、军,国、家就完蛋了吗,这话还在当着皇帝的面说,果真没有好心思。 白将、军虽然脾气比较直,可是到底不傻,一下子就听出这话里面的不妥当,于是接茬道,“范将、军过誉了,本来我都已经危在旦夕,是小女白悠悠救的我,也是多亏了皇帝,能够重用人才。白悠悠虽为女子,可是依旧被皇帝认可,皇帝如此仁爱,是百姓之福。” 要是说拍马屁,白将、军也不能甘拜下风,虽然他一点不喜欢这么做,现在已经和女儿相认,自己总不能让女儿受到危险。 皇帝本来心里有些介怀,可是听见白将、军这话一下子喜笑颜开,“主要是白悠悠是个人才,要不朕也不会重用她。”倒是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皇帝英明。”白将、军和范将、军异口同声道。 皇帝心情大悦,命宫人给白将、军赐座,俩人坐在一起开始对皇帝新一轮的马屁攻势。 说了半天话,皇帝转头看向白将、军,“白将、军,你可知道白悠悠这几日在军、队是怎么个情形?” 提到白悠悠,白将、军的眼神一亮,刚想要狠狠的夸奖自己女儿一番,可是看了一眼对面的范将、军,生生憋了回去,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想了一下开口道,“今日我正从军、队回来,目前看着秩序井然,倒是不错。” 皇帝点点头,其实他已经派人去看过了,说是现在军、队很不错,所有的士兵都非常积极,学习热情很高。 皇帝本以为白将、军会好好夸奖白悠悠一番,没想到如此简单,看来还是不以自己成绩骄傲,果真是个人才。 其实白将、军怎么不想夸白悠悠,只不过因为范将、军在这,害怕他看见自己女儿这么厉害,出点什么幺蛾子,所以才不说呢。 虽然白将、军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范将、军的眸底还是闪过冷凝,刚才皇帝已经当着他的面夸奖了白悠悠,纵然万般不乐意,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夸奖一下。 “白将、军真是谦虚,白悠悠把军、队管理的十分出色,倒是个伶俐的孩子。”范将、军笑着对着白将、军道,可是任谁都能看出那笑容没有达到眼底。 白将、军扯了一下嘴角,说了句多谢夸奖,就把话题扯到别处去了。 范父回到府内,气不到一处来,这个白悠悠还真是邪门,一个小女子做山长做的成功不说,就连管理军、队都会,这些到底是谁教她的。 范雨琪正巧来这寻范父,看见范父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走上前问道,“父亲,你怎么了,可是谁惹你生气?” 范父甩了一下袖子,“还不是那个白悠悠。” 白悠悠,又是这个女人。 “她怎么了?”范雨琪走到父亲身边,给父亲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父亲手里。 范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没想到这白悠悠也是个厉害角色。本以为她在军、队里肯定会吃亏,没想到竟然把军、队弄得井井有条,这是我没想到的。不仅如此,那萧巡还一直护着她,果真可气。” 范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竟然提到萧巡,急忙抬头去看范雨琪的脸色,果真就看见范雨琪的脸色已经黑了起来。 范雨琪本以为俩人一起去了军、队,让萧巡看见白悠悠不行的一面,可是哪里想到白悠悠竟然在军、队管理上都有天分,这样萧巡看见后岂不是更喜欢她,哪里还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范父这时担忧看着范雨琪,“不用担心,一个女子在军、队里肯定没有女子的样子,萧巡看见那样的白悠悠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范雨琪一直抿着嘴没说话,她现在恨不得一刀杀死白悠悠。 范雨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让丫鬟点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她心里不服气,白悠悠长得不如她貌美,为何萧巡对白悠悠这么死心塌地。 范雨琪的各种情绪都在黑暗中慢慢发酵,最后下定决心。 白悠悠早上起来右眼就一直在跳,她虽然不是迷信的人,可是眼皮跳的她心烦。 中午和萧巡一起吃饭的时候,萧巡发现白悠悠心不在焉,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白悠悠揉了揉眼睛,对着萧巡道,“我的眼睛已经跳了一上午,跳的我心情很不好。” 萧巡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觉得今日肯定有事发生,可不能同白悠悠说这件事,免得她担心。 白悠悠笑着对萧巡说,“你不会是担心了吧?”没想到萧巡这么迷信。 萧巡看着白悠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有些事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萧巡到底是出生在这个时代,对于这些怪力鬼神的事还是比较在意的。 白悠悠害怕萧巡担心,于是点头道,“放心吧,今日我一定会注意的。” 之后萧巡就去给士兵们上课,白悠悠巡视一圈没发现问题,想到萧巡说今日要注意一些,于是便一个人回到帐篷里,没有特别的事今日她就不准备出门了。 哪里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白悠悠正悠闲的坐在帐篷里看兵书,就看见帐篷门被推开,一个女子旋风一般的冲进来,“白悠悠,我要和你决斗。” 白悠悠抬起头,“哈?” 她是谁,她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悠悠仔细一看,发现面前站着怒气冲冲的少女正是范雨琪。 范雨琪身穿一身杏白的衣服,拿着一把剑指着白悠悠,双眼怒目而视,“白悠悠,你没听清楚吗?我要和你决斗。” 白悠悠这次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范雨琪这是要和她比武,可是自己不会武功,这可就难办了。 “范雨琪,我不想和你决斗。”白悠悠可不会答应,刀剑无眼。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要是你输了,你就把萧巡让给我。”范雨琪一脸怒意的看着白悠悠,都是这个女人,把萧巡给抢走了,今日她就要把萧巡给抢回来,顺便杀了这个女人。 第二百零五章 到底谁赢谁输 白悠悠看着范雨琪手中的剑,能看出来上面隐隐白色的光华,是一柄极锋利的剑,要是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自己。 “范雨琪,萧巡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让不让的问题。”白悠悠开始试图和范雨琪讲道理。 “本来萧巡对我很好,就是因为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才让萧巡不理我的。”范雨琪举着剑,朝着白悠悠逼近了两步。 白悠悠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天知道她现在想撒腿就跑,可惜条件不允许,因为范雨琪就挡在门口。 “你是怎么进来的,军、队守卫森严,你应该是进不来的?”白悠悠好奇的问道,开始试图转移话题。 范雨琪冷冷一笑,扬了一下手中的令牌,“我可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并没有人阻拦我。”其实这令牌是她父亲的,趁着父亲不在家,她把这令牌偷了过来。 本以为进入军、队的时候会遭到盘问,没想到她亮出令牌,就轻轻松松的走了进来,而且很快找到白悠悠的帐篷,幸运的事竟然只有白悠悠一人留在帐篷里,这可让她省心不少。 白悠悠眼尖的看见令牌,估计是范将、军的,要不范雨琪不可能轻松的走进来,“范雨琪,你能不能把令牌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令牌呢?”白悠悠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 范雨琪冷哼一声,没见识的家伙,自己竟然输给这样的女人,真是太不甘心了。 “这令牌岂是你想看就看的。”范雨琪看见白悠悠向往的眼神,直接把令牌放进衣袖里,只要是想白悠悠想要的东西,自己一定不会让她得到。 “真小心。”白悠悠撇撇嘴,想要让范雨琪别这么冲动,继续道,“我们都是女子,也别喊打喊杀的,萧巡不喜欢这种女子。” 白悠悠心里默念抱歉,实在是因为范雨琪手里有剑,要不自己可不是这种胆小的人。 范雨琪在听见白悠悠说萧巡的那一刻,眼神闪了闪,手上的剑也跟着抖动了下,随后又坚定了眼神,白悠悠这个女人鬼主意一向较多,自己可不能被她给诓骗了去。 “只要你死了,萧巡的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谁都不会在乎你的。”范雨琪坚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在这里把白悠悠解决掉。 “范雨琪,我可是皇帝钦点过来整改军、队的,你要是杀了我,到时候你怎么跟皇帝交代。”白悠悠看着这样只得搬出来皇帝,想要范雨琪知难而退。 “到时候就说你主动和我比试,结果技不如人,所以死在我的剑下。”范雨琪这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剑劈了过去,毫无犹豫。 白悠悠急忙朝着一边躲开,索性没伤到自己,没等着白悠悠反应过来,范雨琪的第二剑又劈下来了。 白悠悠连滚带爬的躲闪到一边,想要冲着门口冲出去,可惜范雨琪一直站在门口毫无章法的挥剑,让自己根本没有出逃的机会。 “来人,有刺客。”白悠悠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这个时候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可是喊了几声外边毫无动静,白悠悠这才想起来,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去学习了,学习的地方离着她的帐篷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人能够听见。 “你别喊了,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范雨琪冷冷的看着白悠悠,拿着剑一步步的朝着白悠悠走过去。 范雨琪此刻双眼通红,她要赶紧解决了白悠悠,于是又朝着白悠悠刺过去,这次白悠悠躲闪不及,胳膊被划出一道口子。 范雨琪此刻更是兴奋,有举起剑准备给白悠悠致命一击,没想到被一股大力一脚踢了出去,狼狈的趴在地上,剑也掉落在一旁。 “你不要紧吧?”焦急的男声响起,萧巡朝着白悠悠跑过去,看见她胳膊受伤,急忙撕下自己里衣的布料然后给白悠悠包扎起来。 范雨琪因为萧巡那一脚太过用力,半天没有爬起来,她现在觉得又恨又羞愧。恨不得自己赶紧昏迷才好。 萧巡看着白悠悠的隔壁不再流血,一下子抱起白悠悠,走到范雨琪身边,居高临下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就抱着白悠悠转身离开帐篷。 白悠悠被这突然的转变震惊的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萧巡英俊的下巴问道,“你不是在给士兵们讲课,怎么突然过来了?” 萧巡抿了抿嘴唇,简单的说道,“不放心,过来看看。”自从白悠悠和他说自己眼皮跳,他心里就惦记是一回事,刚才给士兵们授课休息时段,有士兵说看见一女子去找白山长,这句话引起萧巡的重视。 他知道白悠悠在皇城里没有熟识的女子,所以到底是谁去找白悠悠。因为担心白悠悠,结果越想越不放心,就让士兵们先自己学习,自己一个人跑到白悠悠的帐篷看看情况,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女子拿着剑要伤害白悠悠。 当然,他也是后来才看见那女子是范雨琪的。 “今日我受的伤可都是因为你。”白悠悠把头贴近萧巡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有些不满的说道。 萧巡也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可是他能怎么办,自己已经尽量很低调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伤害她心仪的女子。 “等着我们把军、队改革好后,我们就赶紧成亲,之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谁都不能肖想。”萧巡低下头,温柔的看着白悠悠道。 因为是背着光,白悠悠看不清楚萧巡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幸福的。 萧巡把白悠悠送到军医的帐篷里,让军医给白悠悠检查伤口,一直等着大夫说伤口不是很严重,这才要回到刚才授课的帐篷,毕竟所有的士兵都在那等着他呢。 不过之后的内容就从如果行军打仗变成一定要严查进入军、队营地的每一个人。 范雨琪被萧巡踢倒在地后,一个人恨恨的趴了很久,白悠悠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萧巡为了她竟然对自己一个闺阁小姐小如此狠手。 范雨琪好半天才爬起来,一个人神不守色的回到府内,默默的躺在床上,她想不明白,白悠悠到底哪里好? 话说范父回到府内,看见范雨琪晚上没有出来吃饭,便询问丫鬟怎么回事,丫鬟就只说大小姐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就躺在床上,怎么喊都不起来。 范父有些担心,放下碗筷就朝着范雨琪的院子走去,一进院子就发现所有的丫鬟都在院子里,屋里没有人伺候着。 范父有些生气道,“怎么回事,不在屋里伺候小姐,都在这做什么?” 范雨琪身边的大丫鬟秋香走过来,对着范父行礼,“老爷,今日下午小姐说有事出门,不让我们几个人跟着,也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后就让奴婢们都在院子了,然后就回屋睡觉了。奴婢刚才进去喊小姐吃饭,发现小姐还没醒。” 范父本来生气范雨琪出门竟然没有人跟着,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想来这些丫鬟也不敢跟主子叫板。 范父摆摆手让秋香退下,自己一个人抹黑走进屋子去看范雨琪的情况,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最是孝顺,自从她娘去世后,她因为担心自己,只要自己在家,每一顿饭都要陪着自己吃,这次没有出现,肯定是有事发生。 进了屋,熟练的把灯点上,直接走进内室,就看见范雨琪穿着一身杏白色的衣服躺在那里,本以为范雨琪睡着,想要给她盖上被子,可是走进一看,发现女儿正睁着眼默默的流眼泪,这个发现着实惊到了范父。 “雨琪,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和父亲说说。”范父把油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坐在床边焦急的问道。 可是范雨琪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可把范父愁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女儿怎么变成这副样子,“雨琪,有事你和父亲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为父一定替你报仇。” 范父笃定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女儿,要不然范雨琪不会露出这样伤心的模样。 可是范雨琪还是不言语,只是躺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这下范父有些难办了,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追问,范雨琪就是不开口,无奈之下只能让秋香进来伺候范雨琪,自己去审问相关的人。 可是追问来追问去,谁都不知道今日范雨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范雨琪出门的时候没有带自己的丫鬟,也没有用自家的马车,而是在外边雇佣外边的马车。 范父看见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范父怎么追问都没有结果。 本以为第二日范雨琪能好一些,可是范雨琪还是躺在床上,不过不再流泪,只是静静的躺着,不吃不喝。 第二百零六章 范父突袭军营 范父看见范雨琪这个样子,就是上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每日回到府内一定最先来范雨琪的院子,可是不管怎么追问,范雨琪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范父看着范雨琪的肉嘟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很是心痛。 这天晚上范父照例把饭菜端过来,好言相劝道,“雨琪,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饭菜,都是父亲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范雨琪还是和前几日一样,照例一言不发。 范父无奈,开始可怜巴巴道,“雨琪,父亲平日里那会做菜,这次做菜把手上烧了好多的水泡,你要不要起来看看父亲。” 范雨琪神情微动,看起来确实是对父亲有些心痛,范父本以为已经说动了范雨琪,可是范雨琪这会闭上眼睛,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就这么一直在床上躺着。 范父叹气,“女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父亲说到底是谁干的,父亲一定替你报仇,不管对方是谁,惹得我女儿如此不开心,父亲一定替你报仇。”范父这次算是下定决心,不管这人是谁,都要替女儿报仇。 这次范雨琪睁开眼,看了一眼范父,开口道,“父亲,可是真的?”因为许久没有说话,范雨琪的声音嘶哑难听,听起来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 范父听见女儿开口说话,马上应声道,“父亲何事说话不算数。”果真是女儿被人欺负了,范雨琪一向骄傲,要不是遇到十恶不赦的人,不可能这么多日如此悲伤。 范雨琪听见父亲的保证,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扑进范父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父亲,白悠悠欺负我。”虽然那一脚是萧巡踹的,可是这仇还是要记在白悠悠的身上。 又是白悠悠,自己和白将、军不对付,他女儿竟然也如此讨厌。 “到底是怎么回事?”范父听见女儿哭的如此伤心,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心中对白悠悠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白悠悠在军营里欺负我,让所有人都瞧见了。”范雨琪歪曲事实道,虽然是她去找的白悠悠,可是白悠悠不和她决斗,难道不是白悠悠的错吗? “为何要欺负你?”范父以为的欺负肯定是军营中不少人一同羞辱自己的女儿,当然和事实的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还不是因为萧巡。白悠悠一直视我为仇敌,把我叫到军营要和我决斗,结果背后使坏。”范雨琪继续胡说道。 “当着可恨。”范父不管自己女儿说的是什么,都无条件相信的那种人,那其中说不通的细节直接被范父给忽略掉了。 “父亲,你一定要替我报仇。”范雨琪从范父的怀里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范父心中已经下定决定,一定要让白悠悠付出惨痛的代价,和自己的女儿抢男人不说,现在竟然公然侮辱自己的女人,当真可恶,自己一定要给她点教训才对。 “父亲,你打算怎么做?”范雨琪这时也不哭,整张脸因为仇恨变得有些狰狞,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报仇。 范父爱怜的摸了摸范雨琪的脸,“女儿,你放心,父亲一定会让白悠悠在你身上施加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见父亲这么说,范雨琪又加上一句,“最好让她以后都嫁不出去。”这样的话,萧巡也不会正眼看她了吧,自己才有机会离着萧巡更近一点。 范父听见女儿这话,心中便有了主意,“你放心把。”眼神说不出的阴险狠毒。 范雨琪这时问道,“父亲,我能尝尝你做的饭吗?” 范雨琪可怜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几天真是把她给饿坏了。 范父看见自己的女儿想要吃饭,急忙把饭菜端过来,为了范雨琪,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话说自从白悠悠被范雨琪刺伤后,萧巡对白悠悠更是寸步不离,生怕一个不小心,白悠悠就受到伤害。 白悠悠很是无奈,可是俩人到底还没成亲,很多事情并不方便一直在一起,每到这个时候,萧巡就担忧的看着白悠悠,一定会把白悠悠看的十分内疚。 不过这件事也给二人提醒,军、队里面还是需要有人来回巡逻走动,俩人就这样,一边调整的着改革计划,一边教育着士兵。 这一日范父来到军营,说是要看看军、队整改的情况,好回去禀报皇帝。 因为范雨琪的事情,白悠悠和萧巡都紧跟着范父,生怕他在军营里面使坏,到时候把他们辛苦培训的结果,全部付诸东流。 范父在军营里走了一圈,越走越心惊,没想到白悠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把这么多乡下的你娃子给治理的规规矩矩,这还不说,随便点出来一个人,都有点文武双全的架势,如此能干的女子,要是真被皇帝知道了,以后白将、军肯定也会借着着一股东风起来,这可不行。 范父捏了捏自己藏在袖子的药,看来要早点对白悠悠下手,这个女子留不得。 范父看了一圈,笑盈盈的回头看向白悠悠,“白山长,白将、军前几日还在皇帝面前夸奖你。果真虎父无犬女,军、队的改革真是效果显著。” 白悠悠客气道,“范将、军实在是客气了。”她可不相信范将、军的话,这次来指不定是什么事呢。 范将、军只是笑笑,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因为小女的事,想私下和白山长聊聊。”目光看起来十分的诚恳。 白悠悠和萧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放心,这眼神根本瞒不过范将、军这个老狐狸,他在一旁道,“小女前几日无状,和白山长之间有些小女子的矛盾,我想单独和白山长聊聊。” 范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白悠悠和萧巡再不同意,也实在不尽人情,再说现在军营里面人来人往,白悠悠笃定范父也不能做出点什么。 “对了。”这时范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巡,“这是恭亲王托我给你带过来的信。” 萧巡疑惑的接过那封信,他知道父亲和范父之间的关心并不好,怎么也不可能拖范父给他送信,可是看着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自己父亲的。 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可还是把信接了过来。 “白山长,我们要不就去你的帐篷里聊聊吧。”范父对着白悠悠提议道。 白悠悠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和范父朝帐篷走去。 萧巡在后面紧紧盯着俩人的背影,虽然觉得范父这次来的古怪,可是眼下军营里人这么多,相信范父肯定不能当众下手。 萧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父亲竟然会托范父来给自己送信,是不是家中发生什么大事,于是赶紧找了一处帐篷,他想要看看父亲到底给他写了什么。 白悠悠和范父到了帐篷后,白悠悠客气的把范父请到桌旁,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范将、军,军营生活艰苦,所以茶叶可能不符合你的胃口。” 范父端起茶杯闻了闻,然后一饮而下,“白山长客气了,能有茶叶已经是极好的,你不用客气。” 白悠悠坐在范父的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没有回话,她就是想看看范父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范父直接开口道,“听说前几白山长和小女发生了些冲突,回去后我就把雨琪给说了,到底是给白山长造成了困扰。” 范父一脸的歉意,微微低下头看不清神情,不过看起来好像十分抱歉的样子。 一个长辈过来给她道歉,就算她再讨厌范雨琪,也不能不给范父面子,只得道,“到底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就是你女儿刺了我一刀而我很计较又不能说而已。 范父听见白悠悠这么说,心里也不痛快,明明你们都让范雨琪失了面子,竟然还说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一会我就让你看看大的影响是什么。 “想来白山长和小女也是有些误会的。雨琪从小没了娘,是我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到大,所以难免有些任性,不过这孩子本性不坏。”范父开始絮叨范雨琪小时候,一脸的溺爱。 白悠悠根本不想听这些,她对范雨琪的成长完全不关心,她只想知道范父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聊了好一会,范父又喝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伸手去倒茶水,却发现茶壶里面没有水,有些尴尬的看着白悠悠,“年纪大就是容易口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白悠悠站起身,拿起茶壶就去要去倒水,这是基本的礼节,军营虽然艰苦,可是热乎水还是能喝上的。 范父看见白悠悠要去倒水,急忙虚拦了一下,“白山长,不用客气,再坐一会我就准备走了。” 白悠悠哪里能让,“范将、军,一会就好。”说完就拿着茶壶出去倒水,军营里面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做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来。 第二百零七章 神秘黑衣人出现 范父看着白悠悠离开房间,速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后快速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白悠悠的茶杯里,那粉末遇水即溶,水面很快恢复平静,看不出来刚才有什么异动。 范父做完这些很自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静静的等着白悠悠回来。 白悠悠很快就回到帐篷,推开门就看见范父悠闲的坐在那里,白悠悠笑盈盈的走过去,“范将、军,久等了。”说完就给范父倒上热水,顺手又朝着自己的茶杯中倒上水。 范父的眼神一直盯着那茶杯,一瞬不瞬,直到看见白悠悠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放心下来,眼神躲闪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本以为白山长年少有为,肯定是个难说话的,没想到这么通情达理。”范父夸奖道。 白悠悠摇摇头,“范将、军客气了。” 人在尴尬和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喝水,白悠悠也不例外,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和范将、军说点什么。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范父站起身,“白山长,既然你不怪罪小女。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就告辞了。” 白悠悠看见范父站起来,纵然不喜,也是长辈,只得跟着站起来,客气的相送。 还不容易把范父送走,白悠悠躺在椅子上叹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太难办了,看来自己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应付的场面。 在椅子上躺了好一会,白悠悠觉得浑身有些无力,不仅如此,隐隐能感觉到身子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衣服穿的太多了,于是脱掉外边的罩衫。 可是身子还是觉得很热,白悠悠觉得肯定是自己刚才热茶水喝的太多,可是不喝水两个并不熟悉的人相对而坐实在是太尴尬。 白悠悠觉得身体越来越难受,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不好,白悠悠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自己不是简单的燥热,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药。 白悠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今日只见过范父这个人,肯定是他下的药,果真是无耻。 白悠悠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不仅如此,开始控制不住的想要把衣衫都褪去。 不行,不能这样沉溺下去,白悠悠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疼痛让白悠悠有片刻的清醒。 范父不可能只安排了这一手,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可怕的事情等着自己,想到这,白悠悠踉踉跄跄的在帐篷内开始搜索,终于找到一根绳子。 她用绳子把自己给缠住,控制自己的双手,免得自己在药力的控制下,把自己的衣服都脱掉。 这可是军营之中,自己真是衣不遮体的出现在士兵面前,以后不说嫁人,就连自己的名誉可都没有了。 范父好狠毒的心,只是因为萧巡心仪自己,范雨琪爱而不得,就对自己使出这样狠毒的手段,果真是太无耻了。 药效越来越明显,萧巡这个时候早就来寻自己了,今日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其实时间过得并不快,只是因为白悠悠身子开始不受控制,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白悠悠身子越来越热,哪怕有绳子捆住自己,白悠悠也觉得头晕脑热,无奈之下只得用藏在枕头下的一把匕首刺伤自己的手臂,这才勉强的清醒过来。 鲜血从自己的手臂流了出来,白悠悠看着那鲜红的血液,觉得自己的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屋内之前一切都很昏暗,现在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明亮起来。 白悠悠觉得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出去找人才对,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犹豫了,谁都不知道这个 药到底是什么作用,万一一会出去的时候自己的头脑又迷糊起来,真在人群面前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动,到时候可真是让范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白悠悠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她也迷茫了,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闪身进来。 白悠悠躲闪不及,差点被黑衣人撞到。 那黑衣人看见白悠悠捆着自己,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没有想象中迷糊,怪不得范父不放心让自己过来看看,这个白山长果真不是一般人。 “你是什么人?”白悠悠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道,声音不和以前一样清亮,而是有些沙哑和妩媚,听起来极具有诱惑力。 黑衣人听见白悠悠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白山长有什么特别的法子,想来这一夜欢的药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住,现在是不是觉得身子很热,想要把身子所有的衣服都脱掉,觉得它们都是累赘,都是负担?” 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诱惑,听起来极具魅力,白悠悠不自觉的想按照那男子的话来行为思考。 不行,白悠悠又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不能被这人所迷惑。 “你和范将、军是什么关系?”白悠悠忽略自己脑袋中的杂念,把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面前的黑衣人身上,只是思考这个人为什么来。 黑衣人听见范将、军的时候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随后不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避而不答,就说明心中有鬼,看来范将、军培养的人也不怎么样,想到这白悠悠冷嘲了笑了下,“我和你主子无冤无仇,为何要过来害我?” “你得罪的人太多了。”黑衣人可不管白悠悠说些什么,今日过后,白悠悠就会名声大振,当然不是好名声,而是她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全是男子的军营。 这件事要是被众人知道后,她不仅学院没法继续进行,其他的事情想做起来也很难,估计后半生只能常伴青灯。 虽然自己和白悠悠无冤无仇,心里甚至有点佩服白悠悠,可是白将、军到底是自己的主子,自己一定要按照主子的命令去行事。 白悠悠摇摇头,否定道,“我教书育人,受到教育的人越来越多。听命于皇帝在军营里进行改革,你确定要对我下手?到时候你被识破的时候,就不怕世人的辱骂?”白悠悠威胁着黑衣人道。 “呵呵,等着一会你被那些臭男人看过之后再说这话吧。”黑衣人并不在意白悠悠说些什么,他笃定只要是女子,就一定在乎自己的贞洁。 “那你就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吧。”白悠悠这时已经解开了绳子,如果一会黑衣人冲过来,那自己哪怕鱼死网破,也不能让黑衣人得到便宜。 黑衣人看见白悠悠的举动,不屑的笑了一下,别说白悠悠没被下药的时候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下了药还想要反抗,果真是异想天开。 白悠悠眼神看了一眼床上,刚才自己用完匕首后直接放在床上,现在她在脑中计算如何快速的冲过去拿起匕首,然后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直盯着白悠悠的一举一动,在白悠悠的眼神飘向匕首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这个女子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慢动作,看起来滑稽可笑。 黑衣人一直观察着白悠悠,白悠悠也一直观察着黑衣人,就在一晃神的功夫,白悠悠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床边,结果,刚一抬脚竟然趴在了地上。 黑衣人哈哈大笑,果真是个有趣的人,要是范大小姐看见此刻这个场景,一定好奇自己为何要和这种人来抢男人。 白悠悠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没跑起来,就已经趴在地上,看来药效还没过,自己果真高估了这药效。 黑衣人大概也觉得无趣了,走到白悠悠身边道,“白山长,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乖乖的让我把你的衣服给扒下来,扔到外边去。”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和自己的想的也差不多,都是让她名誉丧失,范父大概是担心药效不够用,又派了一个人过来。 黑衣人朝着白悠悠越走越近,白悠悠心道不好,自己努力想要双腿挪动,可是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一样,一动都无法动。 白悠悠的眼神低垂,难道自己这次就这样栽到范父的手里,现在只能大声呼救了。 “来人——”白悠悠大声的吆喝起来,可是大概因为药效的事,自己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黑衣人听见白悠悠的叫喊本来还有些惧怕,结果听见白悠悠的声音后哈哈大笑,“白山长,别白费力气了。” 黑衣人越来越逼近白悠悠,就在这时,萧巡推门进来。 在和黑衣人对视的时候双方都愣了一下,黑衣人暗道不妙,人直奔着萧巡而去,争取一下子救把萧巡击倒在地。 本以为萧巡是个柔弱书生,哪里想到萧巡出手极为迅速,一下子就把黑衣人制服在地,萧巡双目通红,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出现?” 第二百零八章 要把坏人关起来 黑衣人没想到一下子就击倒在地,大脑一瞬间来不及反应,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萧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巡看见黑衣人不说话,一把扯下他面上的布条,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萧巡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父的亲信李鸿心。 “是你!”萧巡一拳打在李鸿心的脸上,这一拳是替白悠悠出气,然后极快速的给李鸿心绑了起来。 萧巡绑住李鸿心后,就把他扔在屋子的一个角落处,然后快步走到白悠悠的面前,给她松绑,然后查看白悠悠的伤口。 白悠悠看见萧巡过来后整颗心都放下来,人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摊在在地。 萧巡心痛的看着白悠悠,都怪自己,范父给他的拿一封信笔迹很像自己父亲写的,虽然内容平平无奇,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父亲会说的话,他本以为父亲是有其他的指示在信中隐藏,所以一直在研读那一封信,可是怎么看都没看出什么门道。 最后在一处细节上发现了问题,父亲写安好的好字的时候,女字旁的那个撇一般会拉的很长,这一次也很长,可是怎么看都透着怪异,仔细一瞧,只能说这封信是有人模仿父亲的笔迹写给他的。 而且模仿的人肯定没见过父亲写好字,所以没有模仿出来精髓,这才让萧巡发现信件不对。 萧巡发现信件不对的时候,就想到肯定这是调虎离山之际,那说明白悠悠现在有危险,于是赶紧往帐篷那里赶,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他不想看的一幕。 萧巡把白悠悠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出门去打水,想要给白悠悠擦擦脸。 这时李鸿心看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要不,你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白悠悠虽然没有力气,可是这嘴巴依旧不饶人,“你既然是偷偷摸摸来的,就说明除了你的主子没人知道,那么我们杀了你,不是也没人知道吗。”白悠悠说道这里,冲着李鸿心嘲讽的笑了一下。 想让她名誉尽失,然后还想自己轻松的放了他,果真是有些异想天开。 李鸿心听见白悠悠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惊恐,自己虽然是范将、军的亲信,知道范将、军不少事情,可是要是真的被白悠悠他们偷摸给杀掉,这件事果真有些难办。 “这里是军营,你们不敢对我做些什么。”李鸿心大声的嚷嚷着,可是声音里明显能够听出一丝紧张,因为他也不确定白悠悠他们到底会怎么样处置他,毕竟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足够白悠悠他们杀自己几个来回。 白悠悠冷冷的笑了两声,“那你要不要试试看?”语气中满满都是威胁。 这下子李鸿心不敢开口了,现在事情对自己十分不利,万一萧巡他们真在帐篷内动手,自己果真毫无胜算,不过要是真杀了自己,处理尸体也很麻烦吧。 李鸿心这么想着,开始为他们不杀自己寻找借口。 就在这时,萧巡打回了一盆冷水,看都没看一眼李鸿心,直接朝着白悠悠走过去,拿了一块帕子在水中洗了洗,开始给白悠悠擦脸。 白悠悠一下子觉得清醒了不少,萧巡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给白悠悠擦脸,一遍一遍的用冷水给白悠悠洗脸。 白悠悠开始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力气,手脚也恢复了知觉,这时才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有点疼,于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萧巡道,“你怎么不早点来?” 萧巡心疼的看着白悠悠,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让白悠悠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都是我的错,刚才被事情给耽误了。”萧巡把刚才信件的事情简单一说,白悠悠发现原来范父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想办法把萧巡给支走。 白悠悠也把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萧巡,萧巡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范父果真是没安好心。 白悠悠用下巴点了点那边的李鸿心,“我们把他交给皇帝,让皇帝去定夺吧。”白悠悠觉得能够处理范父的只有皇帝了。 萧巡摇摇头,“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他是范将、军身边的亲信,怎么可能轻易出卖自己的主子。” 范父派李鸿心过来,就是相信李鸿心的办事能力,觉得他一定会办好,就算失败的话,也不会暴露出他来,所以这么重大的事情才会派自己的亲信。 “可是皇帝看见是范将、军的亲信,肯定会相信是范将、军干的。”白悠悠虽然身体开始慢慢的恢复,可是总觉得脑子有点跟不上,这让她很是闹心。 “要是两个人都死不认账,那最后我们根本没办法惩罚幕后的主谋。”萧巡看了一眼那边坐在角落里的李鸿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李鸿心把范父给印出来。 白悠悠看着萧巡自信的眼神,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万全的办法,自己折腾的这么半天,身体已经很是乏累,眼皮也要睁不开,于是对着萧巡道,“萧巡,我先休息一会。” 萧巡看见白悠悠这个样子,急忙把她扶着躺下,然后盖上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这个药就是这样,其实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没想到范父竟然如此阴险,竟然给白悠悠下这种药,看来自己要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想到这,萧巡眼神不善的走向李鸿心,单腿跪在李鸿心面前,俯视着他道,“这种药一向难搞,我想知道范将、军是怎么寻到的?” 李鸿心冷哼一声,眼神撇向别处,连看都不看萧巡一眼。 萧巡就知道这么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结果,所以他不着急,敢对白悠悠下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今日李鸿心不说,明日不说,总有一日会说出来的。 萧巡把李鸿的身上的绳子又牢牢的捆了两圈,然后用布条直接把他的嘴巴给封住,然后就给他塞进柜子里。 这件事暂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之后想要把范将、军给引出来,李鸿心可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悠悠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萧巡坐在一边,看见她醒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悠悠看向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于是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萧巡站起来去给白悠悠倒水,“只是睡了几个时辰。” 白悠悠点点头,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你一直在我身边,那个黑衣人哪里去了?” 萧巡已经倒好了水,走到白悠悠的身边,把水递给白悠悠,并用手指了指那边的柜子,“那人就在里面。” 白悠悠惊了一下,“竟然还在这?我以为你肯定把他交出去了。”有人想要暗害皇帝派来的山长,这件事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白悠悠以为萧巡会公事公办,没想到竟然没有,还是把人关在这间屋子里。 “交出去的话,那些人肯定问不出来什么。”萧巡像是看出了白悠悠心中所想,给白悠悠解释道,“而且要是他说是个人所为,根本无法惩罚到幕后之人,不如先留着,总是会派上用场的。”说到这里,萧巡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 白悠悠能够理解萧巡的心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白悠悠看着萧巡,充满信任的问道。 萧巡笑着摸了摸白悠悠的头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安心的进行你军、队改革。你肚子饿不饿,我去把晚饭给你端过来。” 萧巡说完就站起来,想要离开帐篷去给白悠悠拿饭。 白悠悠一下子抓住了萧巡的衣角,眼神看向关着黑衣人的柜子,她真的很好奇萧巡关的严实不严实,现在自己这个情况,根本无力对抗黑衣人。 萧巡看出来白悠悠的紧张,拍了拍白悠悠的手,安慰道,“我去门口派人去拿饭过来,不会离开你的。” 白悠悠这才放心下来,她觉得李鸿心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起来。 萧巡走到门口,对着守在门外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回来,坐会到白悠悠的面前,“接下来几天我会不停的审问李鸿心,直到他说出来和范将、军对接的暗号?” “李鸿心?”白悠悠疑惑的问道。 萧巡这才想起来,还没同白悠悠说李鸿心的事,“那个黑衣人就叫李鸿心,是范将、军身边的亲信。范将、军所有私密的事情都会让她去做,而且李鸿心平时是不露面的,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俩人之间的关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悠悠疑惑的问道,话说她见过范将、军这几次面,从来都没有见过李鸿心。 “小时候见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萧巡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对着白悠悠道。 “幸亏你还记得,要不这次追查起来也是麻烦。”白悠悠有些庆幸道。 第二百零九章 白悠悠了解真相 萧巡的眼神有些发冷,既然他们准备用阴险的手段来逼迫白悠悠,自己也要想办法以牙还牙,不能如此轻松就放过他们。 白悠悠看见萧巡的脸色不好,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什么,也不言语,她觉得进行私行肯定是不好的,这件事还是让皇帝来处理吧。 这时有士兵推门进来,手中端着白悠悠的晚饭,看见白悠悠躺在床上微微一愣,直接把饭递给萧巡。 白悠悠脸色有些发烫,总觉得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自己还躺在床上,总是有些不妥。 萧巡神色如常,现在在他的眼里,白悠悠只是病人而已,所以并没有多想。只是自然而然的从士兵的手中接过晚饭,拿起勺子准备喂白悠悠。 白悠悠脸色通红的撇过脸,还有外人在的情况自己怎么可能被喂饭,再说自己身子也没问题,还是可以吃饭的。 萧巡给了士兵一个眼神,那士兵立马低下头,好像在惧怕什么一样,然后转身就离开的帐篷。 萧巡还是和之前一样,拿着勺子对着白悠悠,“乖,吃完饭再说。” 白悠悠看着萧巡执着的表情,有些无奈的笑着,看来这次她要是不吃的话,萧巡这勺子就会一直举着了。 好不容易被萧巡喂完饭,白悠悠心里真是又甜蜜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手脚都好好的,却还要让被人喂饭。 萧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走到桌子旁,点上两盏灯,把帐篷里照的很是明亮。 这时走到柜子旁边,轻轻的打开柜门,看了一眼里面的李鸿心,一把就把他给拖出来。 李鸿心哎呦一声,因为手脚被捆住,姿势很怪异的跌倒在地上,然后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低下头一言不发。 萧巡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李鸿心面前,“说吧,事成之后你肯定要去和范将、军汇报,你们有什么暗中通报的手段?” 李鸿心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能从那上面看出花来。 白悠悠看着李鸿心,眼神也变得冰冷。 “我记得你也有女儿?”萧巡这次开始转变策略,凭借他的印象对李鸿心威胁道。 李鸿心一下子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萧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家人无关。”罪不及家人,也算是一种默认的规则,可是萧巡竟然拿女儿威胁自己,他有点坐不住。 萧巡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凝,这时候知道着急了,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白悠悠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萧巡正想着继续威胁李鸿心,白悠悠看出了李鸿心眼中对孩子的关切不似作假,抬起手制止住了想要继续说话的萧巡。 “李鸿心,我能看出来你对你的女儿十分喜爱。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呢?”白悠悠到底是教育出身,还是想要通过教育来教导别人。 虽然李鸿心的做法很是无耻,可是当白悠悠看见他提到女儿那一瞬间心疼的眼神,觉得至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良知的,所以才想要让他从迷途中走回来。 白悠悠的话让李鸿心陷入了沉思,说的对,白悠悠也是别人家的女儿,自己要下手的人是别人家的女儿。 白悠悠看出来李鸿心情绪上有些动摇,于是继续加大力度,“李鸿心,你想想你女儿未来也被人如此对待,你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 萧巡也看出来李鸿心快要被说动,坐在一边没有吭声,这个时候不能耽误白悠悠教导别人。 其实他在知道李鸿心对白悠悠下手的时候,就想到十万八千种方式来对付李鸿心,唯一没有的就是教育这一种。 现在看来,果真还是教育比较好使,这么想着,目光不自觉地就看向李鸿心,目光也别的柔和起来。 李鸿心突然想到自己女儿那软糯糯的一小团,每日都会在他的怀里撒娇,不听的说着最喜欢父亲的话语,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角落就这么被击中了。 转瞬就想到白悠悠刚才说的那句话,要是日后有人对待自己的女儿,自己真是想要杀了那个人的心都有,这么想着,表情逐渐的有些松动。 可是范将、军一直对自己很好,自己不能够背叛主子,这么想着,表情又变得坚定。 白悠悠也看了出来,李鸿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范将、军的亲信,让他轻易背叛范将、军肯定不容易,但是好在李鸿心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所以只要坚持,一定能拨动他的心。 “我知道让你举报范将、军,这件事对于忠诚的你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所以我们也不强迫你,只是需要你做一点小事。”白悠悠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鸿心,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节。 李鸿心在听见白悠悠的话后,抬起头看了白悠悠半晌,开口道,“你说小事是什么?” 白悠悠快速和萧巡对视一眼,看来李鸿心已经开始动摇,这样最好。 白悠悠斟酌了一下措辞,慢悠悠道,“你要是完成任务的话,怎么样向范将、军汇报?” 这一点是白悠悠和萧巡最关心的问题,为了避免嫌疑,李鸿心出手后肯定不会直接去找范将、军,但是他们之间肯定会有特别的信号用来交流。 李鸿心有些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和他们说出来。 白悠悠继续道,“之后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毕竟你现在人被我们抓住了。而且范将、军主动谋害臣子的女儿,这件事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可是大罪。你一定要想好了。” “想想你年幼的女儿,要是你真的出事了,你的女儿会过成什么样的生活。这件事说不定范将、军直接把责任推给你,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去做?”萧巡这时候开口说道,半威胁半认真的说着。 又提到李鸿心的女儿,这让李鸿心面上纠结的表情更甚。 白悠悠和萧巡也不着急,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相信李鸿心一定会开口的,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李鸿心一个人又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轻叹一口气,有些事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于是认真看着白悠悠道,“我左侧贴身内衣里面有一个小口哨,本打算让白山长丢脸后,直接出门就吹响口哨。范将、军那边有一只小鸟,能够听见这支口哨的声音,会给范将、军指示。” “之后呢?”白悠悠追问道,她可不相信这之后范将、军没有留下后手,亲自下药的是范将、军,害怕事情不能成功,还派出来自己的亲信再次动手。 李鸿心犹豫了一下,既然已经说了开头,接下来的事情也全部说出来吧,“接到消息后,应该在明后日就带着范大小姐来军营,想要亲自看看你的惨状。” 李鸿心再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白悠悠,很快又低下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果真符合范雨琪的性格,这种人肯定想要看着自己如何凄惨,这样才能让她那变态的心里得到安慰。 萧巡气得站起来踢了一脚李鸿心,这些人竟然想出来如此恶毒的方法来欺辱白悠悠,果真是不能够原谅的。 白悠悠轻声唤了一下萧巡,这种人不值得自己去生气,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各人不同的想法,自己再不了解他人背景的情况下,随意对一个人进行评价是很不客观的。 萧巡听见白悠悠的声音回过头,看见白悠悠是在叫他,就走了过去,白悠悠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了几句。 萧巡叹口气,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太过小气,不过很多时候,只要不涉及到白悠悠,萧巡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白悠悠对着萧巡道,“萧巡,去把那哨子拿出来吧。” 萧巡听见白悠悠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找哨子,刚才被李鸿心的话气的已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萧巡走到李鸿心的身边,粗暴的在他身上搜索着,好半天才找到那个小小的哨子,回头看了一眼白悠悠。 只见白悠悠对着他点点头,俩人一瞬间明白彼此的想法。 萧巡看了一眼面前的李鸿心,现在只找地方处理一下他了。于是又把李鸿心的嘴巴堵上,重新塞进了柜子里。 “一会我就找人去寻皇帝,把这件事的原委说一下,如若他不相信的话,我们就请君入瓮。”萧巡走到白悠悠身边,对这儿她说道。 白悠悠心里的想法和萧巡不谋而合,想要一下子扳倒将、军很难办,毕竟要证据确凿,所以留着李鸿心和这枚哨子就是为了让皇帝能亲眼所见事情的真相。 现在就要开始表演了,萧巡走出帐篷,他要出去谋划一下了。 范府。 范父自从离开军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只鸟,范雨琪看见后有些奇怪,“父亲,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这只鸟了?”一直知道这只鸟是父亲的宝贝,可是这种连吃饭都带在身边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 第二百一十章 到底谁是黄雀 “雨琪,等着这只鸟叫起来的时候,就是有好消息传来。”范父笑咪咪的看着范雨琪,他是看着白悠悠把那杯被下了药的水喝下去的,因为不确定又让李鸿心去盯着,必要的时候要“帮助”一下白悠悠。 相信这一次白悠悠肯定名誉尽失,萧巡知道白悠悠被那么多男子看光后,肯定对她会很嫌恶。到时候女儿看见白悠悠那个情形,心里一定很痛快,这样也算是为了女儿报仇。 自己的女儿聪明美丽,萧巡之前只是没见过女子,等着白悠悠发生这样的情况后,自己的女儿一定会脱颖而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范雨琪。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范雨琪看着父亲愉悦的神情,知道父亲一定是有什么好事。 “等着你就知道了,保证你知道了也很开心。”范父自信的说道。 范雨琪仔细的想了想,现在能让她开心的事就只有白悠悠出事,难道真的是关于白悠悠的? 范雨琪这样想着,不自觉的问出声,“可是白悠悠要倒霉?” 范父点点头,只要这只鸟叫起来,就是有好事情发生。 俩人正说着话,鸟就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这声音不同与外边的小鸟,声音很是空灵,格外的好听。 “白悠悠到底要倒什么霉?”范雨琪有些兴奋的看着范父,连日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只要能看见白悠悠倒霉,这是她最快乐的事了。 范父听见鸟叫哈哈大笑起来,神情愉悦的看着范雨琪,“今日早早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军营。”现在天色晚了,莫名的过去实在是引人注意,可惜不能看见白悠悠被一群男子看光的景象,只能忍着明日一早过去了。 范雨琪看着父亲心情很好,实在是太想知道白悠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焦急的问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先同我说说。” 范父想要给女儿一个惊喜,摸了摸范雨琪的头发说,“明日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白悠悠这次倒了大霉就好。” 范雨琪看实在是无法从父亲口中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悠悠倒霉了,这让她很开心,等着明日一早,她一定要狠狠的嘲笑一下那个贱女人,凭什么她能得到萧巡的喜爱。 第二日一早,范雨琪早早就起来,换上一身水红色的对襟襦裙,外边套着白色的薄纱罩衫,梳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双发髻,头上又带着同样水红色宝石的鎏金发饰,整个人看起来美艳动人。 范父看见女儿的打扮,夸赞道,“我女儿绝对是皇城的第一美女,今日萧巡看见你,肯定会把目光都投在你身上。” 范父一提到萧巡,范雨琪脸色速度染上一层红润,如果真的能让萧巡对自己另眼相看,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来今日萧巡的目光就不会再黏在白悠悠的身上了。 俩人坐在府内的马车快速的朝着军营驶去,一到军营就看见士兵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见有人进来速度的分散开来。 范父看见一个士兵抓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山长呢?” “白山长——她——”那士兵眼神有些躲闪,立马闭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就快速的跑开。 范父表情一副疑惑的表情,可是心里已经乐开花,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 范雨琪很疑惑,她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士兵们只要提到白悠悠都很躲闪,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范父觉得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直接去白悠悠的帐篷,于是拉着范雨琪直奔白悠悠的帐篷。 门口没有看守的人,范父还是在外边客气的喊了两声,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可是并没有人出来迎接。 范父眼底闪过冷凝,直接推门而入,范雨琪紧随其后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白悠悠一个人瘫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头发十分凌乱,并没有梳理,因为有衣服挡着,所以看不见衣服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巡和白将、军一脸痛苦的坐在一旁,他们身后还站在一个士兵,那士兵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相貌。 几个人看见范父和范雨琪走进来,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范父装作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白将、军有些尴尬的回道,“无事,不知道范将、军今日怎么过来了?”神情看起来很是萎靡。 范雨琪从范父身后走出来,落落大方的给在场的每个人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大方闺秀。 范父看到自己优秀的女儿,再看了一眼瘫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白悠悠,心想这次是女儿赢了。 萧巡这时也抬起头,面露惊艳的看了一眼范雨琪,朝着范雨琪友好的笑了笑,就是这个微笑,让范雨琪心花怒放。 范父站在一旁看见萧巡和范雨琪的互动,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成了,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课担心的了。 “昨日过来的时候看见白悠悠把军、队统领的这样好,回去和小女提了一嘴,小女说今日想来看看白山长的风采。”说完就看向床上呆滞的白悠悠。 “白山长今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范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装作无意似的的问道。 白悠悠还是那样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并没有回到范父的问话。 这时候白将、军急忙道,“今日小女有些不舒服?”一副生怕范父再继续追问白悠悠的样子。 就在这时,白悠悠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就冲到范父面前,用力的撕扯着范父的衣服,大声的喊道,“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 撕拉,范父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撕下来一大块布条,白悠悠快速的把那块布条扔到范父注意不到的角落里。 白将、军看见白悠悠这个样子,急忙走上前把白悠悠给拉开,一脸歉意的看着范父,不好意思道,“白悠悠只是心情不太好,范将、军千万不要计较。” “不会,不会。”范将、军说道,看到白悠悠这个样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呢,他现在巴不得白悠悠更疯一点才好。 范雨琪哪里见过这个场景,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害怕的往后躲闪,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白悠悠吗,完完全全是一个疯女人,和那市井里的泼妇一样,难道萧巡喜欢的一直是这样的女子吗? 现在范将、军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事情做的很完美,白悠悠被刺激的疯疯癫癫,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白悠悠被拉开后,嘴里还一直喊着是你,是你,恨不得一下子扑过来找范将、军算账的神情。 白将、军看了一眼范父,有些犹豫的问道,“昨日小女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范将、军昨天来过,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范将、军摇头,“我昨天看白山长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屋内几个人看了彼此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范父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应该在这里继续久留,到时候难免会说错话,于是有些歉意道,“虽然不知道白山长发生了何事,看来今日不适合待客,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范雨琪也跟着点头,她害怕发疯的白悠悠扯坏她的衣衫,这可是军营,到处都是男子,自己可不能被人看到。 白将、军站起来道,“那等着改日一定到府上去拜访,今日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起身相送。 萧巡一直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就连范父他们要走都没有在意。 出了军营,范雨琪好奇的问道,“父亲,白悠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发疯了?” 范父阴险的笑了一下,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范雨琪,这就是他为自己女儿报仇所做的事情。 范雨琪听后哈哈大笑,“白悠悠,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看看现在萧巡还会不会要你。” 看见女儿这么开心,范父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只要范雨琪开心,自己什么事情都会去做。 话说军营的帐篷里,看到范父和范雨琪离开后。 白悠悠眼神恢复清明,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在后面绑成一个清爽的发髻,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从床上走下来。 走到那角落里捡起来从范父身上撕下来的衣物,对着白将、军身后的那名貌不惊人的士兵道,“这个应该就是证据。” 那士兵抬起头,却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宫人,昨日萧巡连夜派人去和皇帝汇报,然后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给范父看,就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 紧接着又查出来那药物很是难得,只有边疆的匈奴那才能有这种药物,而且极其容易沾染道衣服上,只要是接触过那种药物,就一定会在衣服上留下味道,很久不能散去,当然这些人是闻不出来,找一只训练有素的狗就可以办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恭亲王遇到刺客 萧巡出出门去,对着外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就有士兵牵过来一只黑色的狗,那狗萧巡牵在手里,走到宫人的身边。 宫人从衣服里拿出一包药,然后狗狗闻了两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就直接朝着范父的那一块衣料跑去。 白悠悠把衣料递到狗狗的面前,那狗冲着衣料一直在咬。 宫人看见这个场景眼色微微一变,看来这件事和范将军是脱不了干系,要及时和皇帝禀报了。 这时萧巡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把里面的李鸿心放了出来,那宫人眼神楞了一下,这就算是人赃并获了。 宫人对着几人躬身道,“这就回去禀报皇帝,这个人我就带走了。”说完就走到李鸿心的身边,一把抓起他。 李鸿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的看着抓着他的宫人,事情已经暴露,看来自己也脱不开身了。 宫人把李鸿心带到皇宫,被皇帝细细的审问一番,证据确凿,这次范将军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于是马上下令处置范将军,即日押进大牢。 白悠悠和萧巡听见这个消息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再担心范父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认真的管理军队。 不过通过这件事,白悠悠也发现军队中存在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对所谓的熟人太过通融,军营里面本就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哪怕是别的将军来到军营,都应该有人跟着,以免出现状况。 白悠悠针对这件事,对士兵们作出了一些改进,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军营里关于机密事件的内容,可是到底是看过不少侦探片,基本知识就能甩这些人几条街。 而且在军营里面,白悠悠好好勘察了一下地形,争取每日都有巡逻的士兵,争取不留死角,军营的每一处都能巡逻到,又免得多走冤枉路,而且只要是有人来,在门口就要接受严格的生产,不管是谁。 刚开始有士兵还忌惮官职,后来在白悠悠强制的安排下,不管是从外边回来的士兵,还是官职比他们大的将士,都没有区别对待。 白悠悠觉得自己也能安心的在军营中继续进行改革,至少不会有外边的人过来骚扰。 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白悠悠和萧巡在军营里改革,可是晴天霹雳,恭亲王竟然遇到的了刺客,受了重伤。 萧巡和白悠悠急忙前往恭亲王府去看望恭亲王。 一路上萧巡一直抿着嘴沉默着,其实他和父亲一直没有过于亲切,他们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那种人,可是真知道父亲受伤的那一刻,萧巡觉得自己心被捅了一刀,这感觉不亚于看见白悠悠受伤的心情。 白悠悠看出萧巡的担忧,坐在了他的身边,紧紧的握住萧巡的手,轻声安慰,“恭亲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问题的。” 萧巡转头看了一眼白悠悠,眼神中全是暗淡,头靠着白悠悠的肩膀上,慢吞吞道,“父亲是恭亲王,地位显著,本来可以娶上三妻四妾,可是父亲没有,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母亲。母亲生我的时候十分艰辛,可是作为皇家之后,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孩子,周围人都劝着父亲,可是父亲根本不为所动。只要有人说让父亲再迎娶一门侧妃生子,父亲就说,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提到过去,萧巡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宽厚仁爱的父亲,活泼好动又有审美的母亲,小时候的记忆是萧巡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父亲被派到边疆,母亲作为人质被关押在皇宫里,自己感觉是在那一瞬间成长起来。 现在终于能和小时候一样,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也有了心仪的女子,很快就能组成幸福的家庭,可是父亲却受伤了。 他一定不会绕过那幕后之人,萧巡想到这里,眼神一下子狠厉起来,他现在已经成年,不能让别人破坏他的幸福。 白悠悠一瞬间感受到萧巡身体上的僵硬,她知道萧巡肯定是又气又急,只得继续安慰,“萧巡,你先别着急,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等着看到恭亲王再说。” 萧巡也知道自己的情绪起伏让白悠悠担心,无声的点了一下,靠在白悠悠的肩膀上开始闭目养神。 白悠悠也没打扰他,目光看向窗外,思绪不知道飘向哪里。 到了恭亲王府,萧巡和白悠悠快速的走进屋内,刘管家看见萧巡回来,急忙引着二人进屋。 萧巡一进门就看见恭亲王躺在床上,恭亲王妃坐在床边,看见萧巡回来了,立马换上一张快乐的笑脸站起来,走到萧巡身边问道,“你们回来的倒是快,你父亲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不要紧的。” 萧巡走到床边,看着父亲正在睡觉,转过身问道恭亲王妃,“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刺客?” 恭亲王妃眼神中闪过冰冷,对着刘管家点头,刘管家对着屋子里服侍的丫鬟们道,“都先退下吧。” 刘管家也跟在众人的身后走了出去,离开后把门也顺手关上,留给屋内几个人足够的空间。 恭亲王妃看着众人离开后,示意萧巡和白悠悠坐下说话。 然后自己给恭亲王掖了一下被子,走到桌子旁坐下来。 萧巡急忙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父亲会被刺伤?大夫怎么说,伤的严重不严重?” 恭亲王妃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恭亲王,叹口气,“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不要紧,你父亲早上出门的时候平日走的官道竟然堵住了。你父亲担心上朝会晚,于是就走了一条平常不会走的小路,这就出事了。那些人训练有素,应该是专门来刺杀你父亲的。” 萧巡眉头皱紧,“父亲现在已经不掌管军队,身上也没有官职,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到底是谁还想要害他?” 白悠悠眼神也盯着恭亲王妃,按道理来说,恭亲王对现在的皇帝已经没有威胁,谁还会去找一个王爷的事,被抓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恭亲王妃眼眸低垂下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纠结了半天,才抬起头道,“虽然你父亲已经不掌管军队,可是虎符还在你父亲手里。”一句话就把恭亲王为何会遇害说出来。 白悠悠和萧巡都是一惊,凶手是谁不言而喻,虎符没有到手,那个人到底是不放心,所以想办法逼死恭亲王。 你父亲被救回的时候,趁着无人的时候和我说,“那领头的人应该是范将军。” 白悠悠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范将军不是已经被关进大牢里面了,为何还能出来行刺皇帝,这其实到底有什么私隐。 萧巡问出白悠悠心里的想法,“范将军前几日皇帝下旨已经关进大牢里,怎么会出来行刺父亲?” 恭亲王妃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萧巡。 萧巡这时才发觉说漏嘴,这件事一直没跟恭亲王他们说,就是怕他们担心。 恭亲王妃开始追问事情的经过,萧巡无奈之下只得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恭亲王妃听完抓住白悠悠的手问道,“白悠悠,你不要紧吧,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白悠悠摇摇头,只要让欺负她的人罪有应得就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在听着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恭亲王妃,王爷能够确定那人就是范将军吗?”不是白悠悠不相信恭亲王,估计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恭亲王别是看错了人。 恭亲王妃摇摇头,“王爷不是个随意的人,他一向都很慎重,所以他这么说了,那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范将军。” 白悠悠和萧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震惊,看来皇帝表面上处置了范将军,背后极有可能给范父安排了其他的任务,比如刺杀恭亲王。 虽然听起来有点扯,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恭亲王现在手里还有虎符,皇帝想要对恭亲王下手不是没可能。 恭亲王妃继续道,“不仅如此,那些人下手特别有分寸,生怕真的杀死王爷,到时候就彻底找不到虎符,所以的地方都是避开了重点位置。” “接下来要怎么做?”萧巡平日里都是极有主意的,可是一涉及到白悠悠和自己的家人,一时间就淡定不下来。 白悠悠犹豫了片刻,“这件事还是等着王爷醒来再说吧。” 恭亲王妃也点点头,皇帝这次出手势在必得,所以那虎符留在身上不是一件好事,还是早早处理掉比较好。 二人就在恭亲王府住下来,第二日一早,俩人来到正厅吃饭,恭亲王妃因为要照顾恭亲王,所以一直没有吃饭。 俩人正吃着饭,就有丫鬟来报,说恭亲王已经醒了,让世子和白山长现在过去。 萧巡和白悠悠赶紧放下碗筷就朝着恭亲王的院子走过去,刚到屋子就听见恭亲王妃轻笑的声音,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然后一起走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想要的都给你 白悠悠和萧巡走进内室,没有看见恭亲王颓废的脸,相反看起来很精神,不知道在和恭亲王妃说着什么,惹得王妃阵阵欢笑。 看见白悠悠和萧巡,王妃捂住嘴,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恭亲王,转过头对二人说道,“你们来了。” 萧巡走到床边,看着父亲问道,“父亲,你的身子不要紧吧?” 恭亲王摇摇头,“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当年在战场上受伤比这还严重,不也是活过来了吗?昨日就是流血有点多,所以身子疲惫,就多睡了一会。看把你母亲担心的。” 恭亲王妃撇了一眼恭亲王,“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你回来的时候都是个血窟窿,上药之后虽然不流血了,可怎么能不让人担心。”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快点躺下吧,毕竟身上还是有太多的伤口,再说你也不是铁打的身子。” 这时恭亲王看见站在后面的白悠悠,朝着白悠悠招手道,“白山长你也来了,你和萧巡在军队里怎么样?” 白悠悠听见恭亲王喊到自己,急忙走上前,刚才觉得是萧巡一家人团聚,自己过去有些别扭,可是恭亲王喊到了自己,就不得不走上前。 “回王爷,我们在军营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你身体感觉如何?”白悠悠关切的问道。 恭亲王笑了一下道,“我的身子挺好,倒是你们,怎么回来了?” 恭亲王妃嗔怪道,“王爷,孩子们还不是担心你,所以这才回来,再说你都成了血窟窿,怎么也得让孩子们看看才是。” 恭亲王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身体自己有数,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你们回来了,确实有事要通你们说。”恭亲王的神情一下子正经起来,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领头人就是范将军,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因为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他是皇帝的亲信,如果是他对我下手,那么一定是皇帝的意思了。”恭亲王皱着眉头说道,本来想着留着这虎符用来保护一家人,可是没想到皇帝这么着急,已经开始对他动手了。 王妃这时把白悠悠他们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恭亲王,恭亲王的眉头越皱越紧,“范将军本就是善于阿谀奉承之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奇怪,可惜皇帝信错人,看来这几日皇帝应该会来找我,到时候我把虎符给他们就是。” 恭亲王下定决心,能对着白悠悠出手还不被问责,可见皇帝背地里已经视他们为眼中钉,为了孩子们能够平安,虎符还是交出去比较好。 萧巡看着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定,犹豫了一下问道,“父亲,这样真的好吗?” 恭亲王点点头,“留在手里皇帝一直念着,之后这种事情肯定越来越多,于是直接给了皇帝,我倒是想看看,这虎符要是在范将军手里,能翻出什么天地。”这话其实已经是大不敬,恭亲王内心十分清楚,范父是个没本事的,只会溜须拍马屁,所以才走到今日的位置。 好在还有白将军在一旁挺着,要不之后的事情真是不好说,那天那个人的建议,他觉得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了。 恭亲王妃本就对名利不太看重,她现在只求一家人能够平安,这虎符她一直想让赶紧给皇帝,不行他们就告老还乡,不想留在这里了。 可是看着现如今皇帝的架势,估计对他们很不放心,还是放在眼皮子地下最让人安心。 恭亲王妃对着王爷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养好身子,如果真的是那一位做的事情,肯定会来找你的。” 恭亲王点点头,皇帝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几人在一起又聊了一会,恭亲王妃看着王爷有点疲惫,就让恭亲王赶紧休息一会。 出了内室,恭亲王妃对着萧巡和白悠悠道,“王爷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到军营去吧。” 萧巡看了一眼白悠悠,摇头道,“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再在这留上几日。” 白悠悠也在一旁搭腔,“军营那边已经可以正常运作,所以不用很着急,等着恭亲王完全好起来,我们也好放心的回去。” 恭亲王妃知道二人的心思,他们不看见恭亲王身子恢复的差不多,是不放心离开的,所以也不强求。 “你们早饭还没吃完吧,赶紧去吃点饭吧。这几日在军营里应该很累,回到府里就先好好休息一会。”恭亲王妃体贴的说道,她看见恭亲王精神还挺好,所以倒是没那么担心,再说皇帝还没得到虎符,又怎么能让恭亲王死去。 恭亲王已经醒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当天下午皇帝就派宫人过来看看恭亲王是什么情况。 恭亲王此刻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对着宫人道,“多谢皇帝体恤,实在是身受重伤,不能去宫人皇宫里对皇帝说这个消息。”恭亲王说完还咳嗽了两声,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那宫人看见恭亲王这个样子,走上前两步虚扶了一把,对着恭亲王道,“王爷,皇帝托我给您带个话,要是觉得外边不安全,可以去皇宫里小住几日。毕竟外边的贼人还没有抓住,要不就让王妃先去皇宫里小住。” 恭亲王闭上眼睛,不想让那宫人看见自己眼里的狠厉,皇帝就是对他下最后的通牒,要是不给虎符,就继续让王妃去皇宫里当人质。 等了好半天,恭亲王都没有说话,就在宫人以为恭亲王已经睡着的时候,恭亲王一下子睁开眼,眼神清冷的看着宫人道,“多谢皇帝体恤,过几日我身子好了会亲自去面见圣上的。” 宫人得到恭亲王的回话,弓着身子对着恭亲王行礼,“恭亲王就多多休息,我这就回宫给皇帝传话。” 宫人走后,恭亲王躺在床上悠悠的叹气,看来有些事要提前准备了,要不然他们一家人想要平安的的度过下半生都很困难。 宫人回到皇宫后,把恭亲王的回话说给皇帝,皇帝点头哈哈大笑,对着一旁的范父道,“还是你的计谋好,恭亲王到底上钩了。” 本应该在大牢里的范父谄媚一笑,对着皇帝恭敬道,“多亏陛下英明,要不陛下想要得到虎符还要费劲一些力气。” 皇帝撇着嘴嘲讽的笑了一下,“恭亲王以为拿着虎符就是牵制朕,还真是异想天开,朕只是不想破坏兄弟情义,要不然早就对他下手了。早早放弃虎符,朕保证他平安到老,也算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范将军站在一旁恭敬道,“皇帝仁爱,是那恭亲王太不识抬举,本来皇帝已经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可是他都没有珍惜,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听见范将军这么说,皇帝认可的点头,“朕就是太过仁爱,才让恭亲王得寸进尺,这次多亏了你。”多亏了范将军这样的卑劣的手段,自己在世人眼中还是如此仁爱,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 “皇帝,最近微臣不适合露面,微臣会一直保护着皇帝,为皇帝肝脑涂地。”范将军恭敬的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对范将军很是满意,“最近回范府要低调一些,注意不要被有心人发现。” “最近微臣已经住到另一处别院,这处院子无人知道,微臣一定会谨慎小心。”只要是皇帝的命令,范将军一定会做到最好。 恭亲王府内。 恭亲王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范将军,就连对他动手都这么有尺寸,不怪皇帝如此看中他。 一家人正聚在一起吃饭,恭亲王已经能够随意的走动,今日他准备把虎符给皇帝,与其让人一直惦记着,不如早早交出去,换的家人一个安宁。 知道恭亲王今日的行程,饭桌上的气氛没有往日那么热闹,萧巡心里对父亲很担心,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父亲,当真没事吗?” 恭亲王给萧巡一个安慰的眼神,“他既然选择用范将军偷摸的来刺杀我,就是不想这件事张扬出去,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想别人叫他暴君,所以我今日去皇宫肯定没事。” 萧巡听见恭亲王这种说,稍微放下心来,这时恭亲王妃也在一旁接茬道,“皇帝和你父亲毕竟是亲兄弟,只要你父亲对他没有威胁,就不会采用别的手段。我之前被关在皇宫那么多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白悠悠看了一眼萧巡,看见他还是低着头不说话,那么多年和家人一直分离,好不容易能够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不想任何变动在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萧巡抬起头,一眼就撞进白悠悠担忧的眼神中,他知道他们也是关心自己,于是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了,“父亲,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恭亲王上交虎符 恭亲王带着家人的重托进了皇宫,皇帝已经知晓恭亲王要来,早早就在寝殿里候着。 屋内散发着龙涎香,恭亲王进屋后,就看见皇帝穿着一件选黄色的常服正坐着品尝,头发上已经生出不少白发,到底是不年轻了。 恭亲王走进屋内,喊了一声皇兄,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着皇帝继续道,“皇兄,前几日被刺伤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就先坐着同你说话了。” 皇帝看着下首的恭亲王,这是同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是先皇一直十分宠爱自己的弟弟,所以把兵权都交给弟弟。却让自己一直吟诗作画,如此的偏心才造就当今的局面,就算他把自己的亲弟弟给杀死,那也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先皇了。 当然这些内心的私隐他谁都没有说过,作为帝王,他所有的情绪都要收敛起来,这才是一个帝王应当做的,那些展示出来的情绪都是给别人看的。 恭亲王不知道皇帝坐在那里的想法,他现在只想把虎符交出去,然后换取自己家人的平安,这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恭亲王,身子可好些了吗,巡城司那些人真是废物,竟然没有追查到凶手。” “皇兄,那些人身手了得,估计也是难寻的。”恭亲王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看起来羸弱不堪。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很快就把这种情绪给掩饰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恭亲王身子这么羸弱,心里就很开心。 皇帝貌似关切道,“恭亲王,有什么急事要亲自来皇宫,派人过来说一声就好。这么远,你身子又刚刚恢复,到底是有什么事?” 恭亲王这时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旁边的宫人看见后,急忙从恭亲王手中接过锦盒,然后递给皇帝。 “今日过来,是想亲自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皇兄,要是假以他人之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恭亲王毕恭毕敬道,微微低下头,看似恭敬,实则眼里满满的不屑。 皇帝从宫人那里接过锦盒,那锦盒十分普通,应该是寻常人家常见的锦盒,这恭亲王,在边疆驻守这么多年,没想到一点品位都没有,身为皇室的尊严都去了哪里。 皇帝装作好奇道,“恭亲王这是何物,弄的如此神秘。”嘴上说着,手里没闲着,直接打开了锦盒,不出意外,里面正是虎符。 “皇兄,这是虎符,现在我的身子已经不大顶用了,所以这虎符在我身上也是无用的。希望陛下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去驻守边疆,我想和夫人出去走走,看看大好山河。”恭亲王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身子已经不能去打仗了,所以要告老还乡,希望皇帝被再一直看他们不顺眼。 皇帝也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看着恭亲王虚弱的身子,心中有些犹豫,可是恭亲王驻守边疆多年,真的没有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恭亲王,皇城暂时还是需要你的,所以这件事稍后再议。”皇帝哈哈大笑掩饰着。 恭亲王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虎符都交出去,皇帝还不准备让他离开,自己什么都没有,竟然还不肯信任自己,难道真是要把自己全家都杀光,才能彻底放心下来吗? “既然皇兄舍不得臣弟,那么臣弟就在皇城,偶尔会来陪皇帝说说话。”恭亲王跟着皇帝继续虚与蛇委。 之后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恭亲王装作身子不适的样子道,“皇兄,今日出来的时间有些久,实在有些支持不住,先行告退。” 皇帝看了一眼恭亲王,只见他脸色发白,额头上能看出来细细汗珠,估计身体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于是装作担忧的样子,“赶紧回去休息吧,等着身子养好再来皇宫。”顺便还吩咐宫人安排小轿子,让人用轿子把恭亲王给送出去。 恭亲王出了门后,屏风走出一个人,正是范将军。 皇帝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转向范将军,问道,“恭亲王想要归隐乡村,你觉得是真是假?” 范将军恭敬的给皇帝行礼,“如果恭亲王真的不想要争抢,那为何迟迟不归还虎符,要是没有这次的事件,相信恭亲王还会一直把虎符占为己有。还有,真的想要高老原乡,为何要让世子参加科举考试,还和白山长在一起,白山长的学院马上就要开遍全国,要是他们真想做点什么,那真是太容易。”其实范将军说这些话完全是因为死心,自己的女儿如此看重萧巡,竟然被他们羞辱,那么自己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皇帝听见范将军的话,心里也跟着犯嘀咕,仔细一想,范将军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要是真的不想和自己争抢,那么为何不早早放弃兵权,自己的儿子还那么进取。 每一个朝代的颠覆都和学子关系很大,要是白悠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甚至鼓动学子推翻政权,虽然自己不够惧怕,可是知道学子鼓动人心的力量,最后能发生什么事可是全然无法估计的。 “可是,到底是朕的亲兄弟,真的会对朕下手吗?”皇帝还是有些犹豫,当年那么多的亲兄弟,如今仅剩下自己和恭亲王了,自己也不忍心对他下杀手。 “皇帝,你忘了大明的覆灭吗?”大明的皇帝就是相信自己的兄弟真的想归隐山林,结果没想到兄弟聚集了一些山野莽夫,直接朝着皇城进发,一个朝代就此覆灭。 一想到这些,皇帝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些可能的隐患都给斩草除根。 范将军最是会看心思的,于是对皇帝提议道,“皇帝,之前微臣害怕刺杀不成功,让自己的一个属下易容成恭亲王府的小厮。想要接近恭亲王一家还是很容易的。” 皇帝的眸光闪了闪,突然有一个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就能把恭亲王府都拿下的办法。 “范将军,接下来我们——”皇帝开始说起他的计划。 恭亲王在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皇帝同他的对话,不管自己怎么做,皇帝都不放心,哎,看来自己需要做点事情了。 对着车外的马车吩咐道,“转弯,去那边的巷子。” 白悠悠和萧巡在恭亲王府焦急的等待着,按道理来说,只要恭亲王把虎符交给皇帝,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不过帝王之心难以揣测,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能发生什么。 等了很久,才看见恭亲王回到府内,萧巡急忙迎了上去,“父亲,一切可顺利?” 恭亲王点点头,微笑道,“很顺利,毕竟皇帝想要的只是虎符而已。”有些事还是不要和孩子们说,免得他们担心。 萧巡听见父亲这么说,心就放了下来,只要无事就好,他刚刚和家人团聚不久,实在不想再次分开。 白悠悠在一旁也跟着开心,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平安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恭亲王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王妃的身影,转过身问道,“你母亲呢?怎么没看见?” 萧巡豁然道,“母亲说这个时候要给院子里的花除草,所以就自己去忙了。”想来母亲也是挂念父亲,所以找个事情让自己忙起来,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 正说着话,就看见恭亲王妃满身的泥土走进来,头上像农妇一样戴着一顶遮阳的帽子,裙子上都是泥土,就连手上都是泥土,看起来是直接从花园那边过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看见恭亲王就直接走过来,焦急的问道,“王爷,怎么样,皇帝可有为难你?” 恭亲王看见王妃和世子都如此关切自己,心中一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今日在皇宫的事情一定不能和他们说,于是温柔道,“你知道皇兄到底是为了要什么,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恭亲王妃的脸色明显放松下来,只要王爷没事,自己一家人就能够一直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恭亲王看了一眼王妃的衣服,说道,“我是无事,你看你这一身衣服,跑过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放心吧。” 王妃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捂嘴偷笑,忘记手上也有泥巴,结果闹了一个大花脸,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知晓无事,白悠悠和萧巡也收拾一下物品准备回到军营,毕竟他们还没有改革完毕。 恭亲王和王妃也没有挽留二人,毕竟正事要紧。 当天晚上白悠悠和萧巡就回到军营,一进军营就看到有四处巡逻的士兵,门口的守卫也很严格,虽然离开几日,可是士兵们并没有懈怠,每日都会按照日常的流程进行。 白悠悠看着士兵如此努力,也跟着放心下来,这样不需要很久,军队改革就要完成了。 萧巡看着白悠悠的背影,心里佩服又喜爱,看,这就是他心仪的女子,如此优秀,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悠悠要成亲了 几个月后,军队改革已经完毕,白悠悠看着你秩序分明的军营,觉得十分满意,于是和萧巡去皇宫和皇帝禀报情况。 皇帝看到白悠悠和萧巡这么快就完成的军队的改革,而且改革的情况很好,就高兴的要为二人赐婚,而且准许二人在皇宫内举行婚礼,算是赏赐。 白悠悠和萧巡高兴的不知所措,赶忙磕头谢恩。 皇帝选的日子很近,就在这月的十八,白悠悠看了一眼,还有十日就要大婚了,要做的事情很多,相比较马上要成亲的兴奋,要做事情的繁多让白悠悠忙晕了头。 因为是在皇城,白悠悠现在已经回到了白将军的住处,白将军已经和自己的家人脱离关系,所以一个人住着一个大宅子,离着恭亲王府不是很远。 平日里都在军营里面,一个人回到住处也觉得无聊,所以府内十分的空旷,仆人也不是很多,用白将军的话说,就是雇了那么多人,等着自己出去打仗的时候,还得让他们走,索性干脆不雇佣了。 白将军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府内,所以很多年没有回来,不过今年自己的女儿要成亲,必须要回来的,还要多找一些下人好好收拾收拾屋子。 白悠悠看见白将军这样大张旗鼓,拒绝道,“父亲,不用这么麻烦,我和萧巡成亲后打算继续去乡下做山长,所以这里不用收拾的太好,也是麻烦。” 白将军听见白悠悠这么说,神情暗淡了一下,好不容易和女儿相认,结果女儿马上要成亲,还是要回到那里吗? 看出白将军情绪不是很高涨,白悠悠安慰道,“父亲,等着我成亲之后,你不是还要去军营里吗?到时候我要是想念你,就和萧巡去军营看你。不过现在我最需要担心的,就是把我的喜服给赶紧准备好。” 白将军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于是问道,“你要自己绣?”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对于绣活她可是一丁点都不会,只能找一个靠谱的绣娘来做这件事了,对了,她不是认识一个靠谱的绣娘吗? “父亲,我一会要去找绣娘,明日要回一趟乡下,这么长时间没在学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就要和养父母说一声,我要成亲,想来他们也是极高兴的。”白悠悠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白将军。 白将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女儿就要成亲了,书院办的好,军营也能治理好,而且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的很明白。 白悠悠看见白将军突然伤感,急忙安慰道,“父亲,我就算成亲了,也不是离着很远。” 白将军摇摇头,“我不是难过这个,女儿终于长大,还如此优秀,我这是开心,要是你母亲看见你这个样子,肯定很高兴。” 提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白悠悠眼神也暗淡下来,“也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将军看见女儿这样,一下子着急了,本来是一件大好事,被自己搞得这样伤感,这可不是他的本意,于是赶紧道,“别难过,你母亲看见一定会伤心的。她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成长。” 白悠悠赶紧擦了一下眼泪,她可不想让父亲也跟着担忧,挤出来一张明媚的笑脸,“父亲,我不同你说了,我要去找绣娘给我绣嫁衣了。” 白将军赶忙点头,“对对对,这才是正事。” 白悠悠坐在马车里,她别人不知道,郭绣娘还是认识的,到时候去找她给自己绣嫁衣,肯定不会出错的。 到了城西郭绣娘的店里,郭绣娘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研究花样,看见白悠悠惊讶了一下,“可是白山长?” 白悠悠点点头,郭绣娘每日都见不少人,竟然还能记住自己。 郭绣娘看出白悠悠眼里的疑惑,笑着道,“毕竟你们一来就找我帮忙,还是从皇帝那里救人,当然我会印象深刻,不仅如此,白山长你的学院开的那样好,想不记得你都难。” 白悠悠听见郭绣娘这样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除去闲话,要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同郭绣娘一说,郭绣娘让其他绣娘给白悠悠量了一下尺寸,然后对白悠悠道,“五日之内就来取货,肯定让你成亲那一日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白悠悠脸色微红,之前已经幻想过和萧巡成亲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竟然这样匆忙,反倒没有那种实感。 回到白将军府,白悠悠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屋子里,觉得有些无聊,她开始想萧巡在做什么。 白将军这几日给白悠悠安排了一个丫鬟,是一个叫杏白的十三岁小姑娘,大概是早就听说了白悠悠的名头,一直怯生生的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实在是闲着无聊,不如今日就回云鹤书院去看看什么情况。 想到做到,白悠悠立马站起身,穿戴好衣服就准备出门去,对着杏白道,“你去和父亲说一声,说我要提前回学院一趟,顺便给我安排马车。” 杏白得了白悠悠的吩咐,欢快的跑了出去,从来到将军府后就被白将军安排伺候大小姐。 可是大小姐衣食住行全部都自己安排,根本不需要她动手,搞得杏白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大小姐终于吩咐自己了,自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所有事情都办好后,杏白快步跑回去向白悠悠禀报。 白悠悠看着气喘吁吁的杏白道,“这事情不是很着急,以后不用这么用力的跑。” 杏白觉得心里温暖,大小姐人真是太好了。 白悠悠直接出门准备去坐马车回学院,发现杏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白悠悠转身道,“杏白,你留在这里就好,我一人回去就可以。” 杏白突然又觉得有些委屈,大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伺候的不好? 白悠悠像是看出了杏白的心事,于是道,“你简单收拾一点东西跟我走吧。”杏白这个年纪还不识字,可以的就让她去书院里读书。 杏白听见白悠悠的话,兴奋的跑回去,“大小姐,你等我一下。” 回去的马车上杏白一直都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跟亲切的大小姐在一起,这让杏白很开心,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神情里都是愉悦。 白悠悠看着杏白情绪很高,自己也跟着快乐起来,“杏白,你为何愿意来白将军府做丫鬟。” 杏白听见大小姐问话,转过头认真的道,“我一直听见周围的人说白山长是个大好人,会教人读书,还开办了女子学院。所以我就想来伺候大小姐。”白悠悠微笑的看着杏白,“果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你想读书吗?” 杏白微微垂头,声音变得有些轻,“想的,可是家里穷,没有办法供我读书。” 白悠悠心中叹气,她现在只能帮助一部分人,什么时候能让所有的孩子都受到教育,才是她一直追求的目标。 “杏白,你不要担心,你要想的话,可以去学院里读书。”白悠悠对着杏白道。 杏白起初很兴奋,随后眼神暗淡下来,摇头道,“大小姐,不是我不想去,可是家里还需要我赚银两给哥哥读书,如果我去读书,哪怕不收我的学费,家里也是不让的。” 白悠悠在心里叹气,这种事情需要所有人的努力,而不是她一个人的。 大概是看见白悠悠脸色不太好,杏白急忙道,“大小姐,我读书不读书不要紧,我就要好好伺候你。” 白悠悠勉强的笑了一下,“好的。”教育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 到了学院白悠悠直奔夫子在所在的书院,一进门就发现所有夫子正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看见白悠悠都兴奋的跑过来,“白山长,你怎么回来了?” 白悠悠问着徐风起道,“你们在说什么?” 自从白悠悠被任命要去军营里改革,就先让徐风起回到书院里来统筹大局。 徐风起看见白悠悠,“白山长,最近这段时间学院内都很不错,我正和他们说你要成亲的事,大家在商量送你什么礼物呢?” 这件事本不应该提前和白悠悠说出来,可是徐风起太过兴奋,竟然忘记了众人的嘱托。 徐风起直到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提前把秘密都说出来了,懊悔的直拍头。 白悠悠笑着道,“感谢各位夫子,礼物就不用准备了,这次成亲是在皇宫里,所以无法邀请各位过来参加,只能提前来知会一声了。” 众人都很遗憾,可是这也表明皇帝对白山长的重视,随后又跟着开心起来,纷纷恭喜起来。 白悠悠和夫子们聊了一会,了解了一下学院的近况,就准备回养父母家去,成亲这件事一定要自己亲自告诉他们。 离开学院后,白悠悠让车夫直接奔回白家。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太子殿下要做啥 白悠悠回到养父母家后,熟悉的院子和小时候一样,左边是父亲平日里打拳的地方,右边是母亲栽种的一些花花草草,想到之前父亲说母亲总是喜欢栽种花草,不用种一些瓜果蔬菜,也好补贴一下学院的生计。 母亲不愿意,坚决的拒绝了父亲的提议,说生活本来就够辛苦了,所以更要有一些甜,想来这就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情趣。 白悠悠回想着养父母一同生活的日子,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和养父母生活的时间不长,可是原主的记忆都已经留给她,那些教会她成长的道理和生活中每一处细节的点点滴滴。 白悠悠想到这里,赶紧收回自己的情绪,杏白不知道白悠悠为何站在院子里那么久,也跟着安安静静的站着,四周张望,很是好奇。 白悠悠快步朝着屋内走去,可是进屋后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见,白悠悠看了一眼外边,正是晌午,这个时辰母亲应该正在做饭,可是却没看见人。 就在这时,白悠悠听见院子里的门有响动,就看见父母手里拿着锄头走了回来,白悠悠赶忙上前相迎,嘴里问道,“父亲母亲,你们去哪里了?拿着锄头做什么?” 白母看见白悠悠回来,随手把锄头递给白父,笑着对白悠悠道,“你今日怎么回来了,早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我就早些回来给你做饭。” 白悠悠惊讶的追问,“母亲,你们做什么去了?” 白父大声的回道,“去种地。” 白悠悠疑惑的看着父母,在她的记忆里,父母从来没有种地过,因为一直都在学院里教书,所以从来没看见父母拿着锄头的样子,这让白悠悠实在是太过惊讶。 “父亲,你们不用太辛苦,我现在赚的银子足够你们生活了。” 白母走到一旁的水池洗手,笑着回道,“之前一直忙学院的事情,总是不得空,现在学院被你弄的这样好。我们也算是清闲下来了,可是总是待着也不是个事,便想找点事情做,于是就去种地了。” 白父听见白母已经把事情都说给了白悠悠,自己就没搭腔。 白悠悠突然意识到,自己养父母就是退休老人,一下子没有事情做,生活开始变得空虚起来。 “父亲,你的身子好点了吗?去种地这么辛苦,能吃的消吗?”白悠悠关切的问道。 白父笑了一下,“已经养了这么久,好了很多。这身子一好起来,人就闲不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教书育人,当初离开学院也是因为身体不好,可是现在身子好起来,就想要做点什么。 “父亲,我打算在这里开办义学班,让那些家境贫寒的孩子免费接受教育,你愿意去教他们吗?”白悠悠问道,这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白父听见后眼睛一亮,犹豫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白悠悠点点头,“父亲,你有多年的经验,再说教小孩子读书写字不是很难,也不会太辛苦。” 白父乐呵呵道,“要是你觉得我可以的话,我就试试去吧。” 白母看见白父这么开心,知道他心里一直想着学院,走过去岔开话题,“你们一见面就说学院的事,我去做饭吧。” “对了。”白悠悠拦了一下白母,“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和你们说,皇帝给我和萧巡赐婚,这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因为是在皇宫内举办,所以无法邀请父母前去。”白悠悠说着,心里觉得很是愧疚,女儿成亲父母都无法出面,眼眶随即就变得通红。 白母十分激动,走上前握住白悠悠的手道,“这是好事情,等着母亲给你添妆。” 白悠悠摇摇头,“母亲,真的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就算嫁妆不多,萧巡也不会嫌弃的。” 白悠悠觉得她和萧巡真的不在意这一些。 白父看见俩人黏糊在一起道,“先去做点饭吧,孩子等着还要回皇城。” 杏白一直站在不远处瞧着,心想,白山长真是很幸福,有很好的父亲母亲。 白悠悠在乡下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后,又和杏白启身回到皇城,开始准备大婚的一些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这期间萧巡和白悠悠一直没有见面,因为有规矩说大婚前俩人不能见面。 白悠悠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嫁衣被郭绣娘派人送了过来,样式很新颖,也很合身,本来以为大婚前有很多需要准备的,可是现在看看什么都没有。 皇帝已经安排好一切,他们要去皇宫结婚,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不过白悠悠发现最近白将军和恭亲王走的特别近,偶尔还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看见她就会对她安慰的一笑。 白悠悠走出门,看着外边乌云压顶,看来——是要变天了。 到了大婚那一日,白悠悠穿上大红的喜服,被骑着高头大马的萧巡接到皇宫里。 白悠悠真是庆幸这个时代没有盖头,只要戴着花冠就好,她可以看见外边是什么情形。 皇宫里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因为不准闲杂人等进宫,所以皇宫里看着有些冷清,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后宫的嫔妃都没有过来参加。 宴会是在御花园旁边的一处空地准备的,只是简单的摆放了桌子,现场只要皇帝和恭亲王和王妃。 白悠悠环顾四周,发现就连白将军都没在这,这让她心里觉得十分怪异,总觉得这一次大婚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白悠悠跟着宫人的话语进行着行程,虽然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白悠悠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抬头去看萧巡,发现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应该也是注意到周围的不同寻常,要非说哪里奇怪,就是整个现场实在是没有大婚的气氛,好像知道会有事发生,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之前的繁琐的礼节进行完毕,皇帝举起酒杯,对着萧巡和白悠悠道,“恭祝新人。” 这时有宫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给在场的每一位都分发了酒杯。 就在众人要喝酒的时候,太子殿下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手握兵器的士兵,“父皇,这么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不找我来喝酒?” 这是白悠悠第一次看见太子,太子身材瘦长,面容冷峻,长相和皇帝有几分相似。 话说这是什么情况,皇宫内不是不能拿着兵器吗,太子不仅拿着兵器,这个状态怎么看都像是要逼宫。 宫人们看见这个情形,都急急忙忙的围在皇帝身边,皇帝嘴角抽搐,太子这意思很明显,竟然想要自己提前退位,大声道,“太子,你要做什么?” 太子冷哼一声,“父皇,你坐在那个位置太久了,也该轮到我坐一坐了。” “这个位置早晚都是你的,你为何着急,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天下的人耻笑吗?”皇帝声音有些焦急,不敢相信太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子没有回答皇帝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恭亲王,拱手道,“皇叔,别来无恙,你可知道你们的酒杯里都有剧毒吗?” 白悠悠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那微黄的酒水因为自己的动作正发生轻微的晃动,可是白悠悠面前并不是酒水,而是催命的符咒。 白悠悠一下子就把面前的水杯扔在地上,酒水已经全部撒在地上,把那一块土地也变得湿润,空气中一下子弥散开来一股酒味。 萧巡把酒杯放在一旁,走到白悠悠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等着改日给你一个真正的大婚。” 白悠悠馒头黑线,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应该讨论这些。 恭亲王也放下酒杯,爽朗的笑了起来,“太子殿下,你要是晚来一杯,看见的可是我们的尸体了。” 太子摆出一副羞愧的样子,“皇叔,是我的不对。不过,英雄总是最后一个出场。” 皇帝此刻已经坐了下来,听见太子的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你这个逼宫的不孝子,还有脸说自己是英雄。” 皇帝再看见太子带着士兵过来的时候就对宫人小声命令,让宫人去找范将军赶紧整编军队过来,所以现在皇帝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太子依旧冷着一张脸,对着皇帝道,“父皇,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太过宠信范将军了吗?能过对着臣子的女儿使用卑劣的手段,这种人你竟然还在继续纵容他,你真觉得你这样对吗?” 太子说到这里叹口气,像是想明白什么,扯了一笑嘴角,道,“所以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做皇帝了。” 皇帝听见太子的话,气得不行,伸出手指着太子道,“黄口小儿,是谁给你的胆子?” “父皇,我这都是学了您啊。”太子这时不再冷着一张脸,而是笑了起来,皇帝当年也是在最后的关头逼先皇退位。 恭亲王当年被皇帝蛊惑,一心听从皇帝的各种安排,可是没想到最后皇帝还是十分防备恭亲王,最后把他远远地打发到了边疆,一直没有回到皇城。 第二百一十六章 范将军见风使舵 恭亲王妃没见识过这种场景,紧紧的贴着恭亲王,看起来有些紧张。 恭亲王站在一旁,神色很是平静,好像知晓一切的事情,眼神一直在来回的摆动。 萧巡抿着嘴不知道想些什么,手还是紧紧的拉着白悠悠,因为害怕她害怕,一直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指。 白悠悠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一会觉得哇塞看见古代逼宫的情景,真是好刺激好激动。一会又觉得差点死掉,幸亏太子来的及时,要不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一具特别美丽的尸体。 不过,白悠悠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穿女装,竟然穿的就是嫁衣,而且萧巡还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说,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最后的时刻问一下。 于是白悠悠微微侧过头,轻声问道萧巡,“萧巡,我今日穿的好看吗?” 萧巡其实今日见到白悠悠就有一股惊艳之感,可因为知道要有事发生,而且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说话,既然白悠悠问了,也轻声回道,“你每一日都好看,只不过今日是最好看的。” 白悠悠脸色变得通红,这话说的真好听。 太子站在那边看见俩人的互动,对着萧巡喊话,“萧巡,今日你大婚,不好意思打扰了。不过今日也算我救了你吧。” 萧巡小时候其实经常和太子一起玩耍,后来不知道那一日开始,太子作为未来的储君要各种学习,自己就不经常见他了。 加上恭亲王府发生变动,自己去了乡下,之后就一直没有见面。回到皇城后因为对皇帝有点介意,所以和太子也没有过多的走动。 萧巡听见太子的话,对着他点头道,“这件事还要多谢你了。” 太子有些歉意道,“等着我和父皇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好好喝一杯酒。” 皇帝此刻有些焦急,为什么范将军还没过来,他住的地方离着皇城很近,而且去传话的宫人已经走了很久,怎么还没过来。 太子似乎发现了皇帝情绪不对劲,有些好笑道,“父皇,你现在不是等着范将军呢吧?” 皇帝被人戳穿心事,怒喝道,“等着范将军来,你们都是要被关进大牢里,所以现在还不赶紧退下。” 太子这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父皇,你还真是相信范将军,现在估计他已经被白将军团团围住了吧。” 什么? 白悠悠把目光投向太子,为什么她父亲也参与了这件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自己岂不是现在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帝一脸震惊的问道。 这话也问出了白悠悠心里所想的问题,她现在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你的统治让众人觉得不想继续下去吧。”太子有些无所谓道。 这个回答不仅皇帝不满意,就连白悠悠都不满意。 “那个——太子殿下,我父亲怎么也参合到这件事里了?”白悠悠小心翼翼的问道,都这个情况了,还是赶紧问问怎么回事,好站队。 太子这时才把目光投向白悠悠,微笑道,“这就是世子妃吧,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白山长声明远扬,一直很想和你见一面,等着我登基的那一天,还要好好找你聊聊。我和白将军一直都有见面,选择一位明君不是臣子应该做的吗,不仅如此,恭亲王也知道这件事。”太子这时把目光投向恭亲王。 在太子提到恭亲王的那一瞬间,场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恭亲王。 恭亲王神色如常,就算太子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没有露出其他的神色,还是很淡定的坐在那里。 恭亲王妃也很惊讶,转过头去看恭亲王,恭亲王转过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想到,竟然来朕的亲弟弟都想要害朕。”皇帝锤打着椅子,恨声道。 这话似乎触动恭亲王的某根神经,恭亲王一下子站起来,对着皇帝道,“皇兄,我从来没想要去坐那个位置,我只是想要一心辅佐你,可是你呢,一直对我不放心,囚禁我的王妃。让我们一家人不能团聚,就算回到皇城,还派人来刺杀我,哪怕我已经把虎符交给你,你还是不放心,想要我们全家的性命。今日要是没有太子,现在躺在这里的难道不是我们的尸体吗?到底是谁想要害谁?” 皇帝听着恭亲王的话冷哼一声,“朕是皇帝,全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你们的命,又有什么不可?” “可是你宁愿相信范将军那种人,他根本毫无对战经验。”恭亲王觉得说不通皇帝。 太子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转过头看向皇帝,“父皇,之后你就去寺庙里修行了,只可以带走一个我安排的部下。” “你这不孝子,来人,把太子给我拿下,来人,来人,来人。”皇帝在那里大喊大叫道,周边的宫人此刻都低下头,不敢吱声。 太子摇摇头,“父皇,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身后有士兵走向前,问道,“太子,有什么吩咐?” “去让白将军把范将军押上来。” 那士兵听见太子的命令,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几个人都在此处静静的等着,白悠悠这时才把前几日看到的情景都联系起来,怪不得自己的父亲和恭亲王一直来往密切,原来是商量这件事,不让她知道应该是害怕她担心吧。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更加担心好不好,要是不小心把这杯毒酒给喝下去,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白将军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名士兵,正押着一个人走过来,仔细一看,不是范将军是谁。 皇帝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泄气一般的摊坐在椅子上,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了。 范将军看见皇帝后,不停的大喊道,“皇帝,救救微臣。” 太子冷哼一声,“现在父皇连他自己都救不了,别说救你了。” 范将军一看到无人能够救自己,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辅佐你的,微臣,微臣参见皇帝。” 说完就想要跪下朝着太子跪下磕头,可是身子被两个士兵抓住,以很怪异的姿势挂在那里,看起来滑稽可笑。 太子哈哈大笑,看着皇帝道,“父皇,你看看你忠诚的臣子,现在已经开始叫我皇帝了,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可以退位了。” 太子说完就笑的不行,真是太可笑了,本以为范将军很忠诚皇帝,可是没想到范将军竟然是一个如此见风使舵的人。 皇帝没想到自己器重的范将军竟然是这种人,惊讶之余难免失望,脸上蒙上了一层晦暗,看来果真是自己识人不清。 白悠悠和萧巡彼此对视一眼,没想到范将军如此能屈能伸,这种人果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吧。 白将军听见范将军的话,眼神中满满的不屑,这种人怎么能够上战场去杀敌。 恭亲王表情还是很平静,似乎范将军的行为一点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范将军!”太子停止笑声,声音也变得冷凝起来,冷冷的看着范将军道,“你之前想要谋害白将军之女白悠悠,可惜被识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如今就把你关进大牢。把范将军关进牢里” 范将军此刻已经浑身脱力,只要自己不死,还是有机会出来的,到时候自己一定不能站错了队伍。 这时候太子继续道,“父皇,还是您亲自走下来吧。” 皇帝看着大势已去,如果真的被人架着走出去,到时候更是丢脸,不如像现在这样,还留有一分颜面。 处理完皇帝和范将军,太子又看了一眼恭亲王,“皇叔,我之前答应你,准许你家人告老还乡,还是作数的,等着我登基那一日。” 恭亲王和王妃起身谢恩,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 太子说完又看向白悠悠和萧巡,“世子妃,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等着之后再谈。” 白悠悠点点头,只要是好事,自己一定会答应的。 太子把在场的人简单的安排了一下,让白将军留下来整理一下军队。 白悠悠此刻陷入了迷茫,她现在是和萧巡成亲完了还是没成亲,自己要去恭亲王府还是去将军府。 萧巡看着白悠悠脸上纠结的神情,以为她是担心白将军的安危。 萧巡安慰道,“太子不会为难白将军的,你不用担心。” 白悠悠这才知道萧巡是误会了,可是自己的这些小心思也没法说出来,只得问道,“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接下来怎么办?” 萧巡听见这话也犹豫了一下,“别担心,先回家,然后我们一起慢慢想。” “回哪个家?”白悠悠脸色有些发红。 萧巡笑着看着白悠悠,“当然是我们的家,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归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教育更上一层楼 到底还是跟着萧巡回了恭亲王府,路上恭亲王把事情大体的经过和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是恭亲王看着皇帝对他还有些忌惮,于是就去找太子聊聊天。 这个聊天不是简单的聊天,恭亲王从太子的言语中发现太子对皇帝的很多做法不认可,皇帝越来越信任范将军,范将军本就是酒囊饭袋,一点本事没有,可是皇帝偏偏信任这种人。 太子之前对皇帝提了几句,说范将军这人不堪大用,让皇帝对他的提议都留点心思,谁曾想这话竟然被皇帝说给了范将军听。 范将军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是背后开始自己的行动,不仅开始扶持三皇子,甚至不停的给皇帝送美女进宫,这让太子觉得自己地位不保,于是动了逼宫的心思。 看见恭亲王找到自己,两人一合计,准备逼宫,当然为了防止范将军的军队,又和白将军开始联系。白将军因为白悠悠的事早就对范将军不满,于是立马就同意了恭亲王和太子的提议。 本来不想选在俩人大婚那一日动手,可是太子安插在宫内的线报说皇帝准备那一日毒杀恭亲王一家,这才选择在那一天动手。 白悠悠听着胆战心惊,虽然恭亲王寥寥几句话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可是任谁想都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答,这其中他们的肯定计划了很久。 恭亲王妃坐在一旁听着,轻轻的拧了一下恭亲王,嗔怪道,“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提前同我说,害的担心。今日孩子的婚事都这么被耽误了。” 恭亲王妃说完抬头去看萧巡和白悠悠,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这好好的婚事就这么被搅和了,说出去也是闹心。 白悠悠摇摇头,“只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就好。” 白悠悠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明媚的晃眼,虽然婚事这个样子,可是到底他们都活着,就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巡也赞同道,“至少我们都无事,要不是父亲提前去找太子,说不定今日我们都成了尸体,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聊天。” 恭亲王妃看见两个孩子都想得开,自己也不纠结这件事,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其他所有事情都强。 到了恭亲王府,王妃让俩人先去休息,萧巡就把白悠悠拉回自己的院子里。 白悠悠莫名的有些紧张,这就是成亲?她以后要怎么对待萧巡,是不是要喊夫君了,还是和现在一样,直接喊萧巡? 萧巡让白悠悠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现在他也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可是总不能俩人一直这么干坐着,于是道,“要不咱们就自己喝交杯酒吧,就算礼成了。” 白悠悠点点头,于是俩人以茶代酒,喝了交杯酒,白悠悠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巡,“萧巡,余生请你多关照。” 萧巡点点头,“我也是。” 接下来几天先皇帝退位,太子登基,迅速举办了登基大典,并把范将军的总总过错一一列举出来,斩首示众。 家属全部流放边疆。 白悠悠听着萧巡说着这几日的事情,很是感慨,所有的开始都是因为范雨琪看上了萧巡。范将军为了范雨琪使出各种手段来迫害他们。 假如范将军一直劝慰范雨琪,让她认清楚事实,兴许这些悲惨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萧巡,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了,很多事情要和他们讲道理。不能一味的纵容,看起来是爱孩子,其实完全是害了他们。”白悠悠有感而发。 突然白悠悠想到一个问题,在现代,早教已经成为很流行的一种教育,为何不在古代开办呢,当然这些只针对有钱人家的孩子,赚上一笔之后可以把这些钱用在义学上,也算是一举两得。 这么想着,白悠悠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了萧巡,期待得到萧巡的肯定。 萧巡笑呵呵道,“不愧是白山长,真是处处都能想到教育,既然你想好怎么做,就去做就好。我相信只是你去做,一定都能做的很出色。”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想法得到别人的肯定还是很开心的。 第二日皇帝宣恭亲王一家进宫。 坐在马车里,恭亲王对着萧巡和白悠悠道,“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萧巡看了一眼白悠悠,对着父亲道,“白悠悠还是喜欢教育,接下来打算继续教育,争取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白悠悠转过头看了一眼萧巡,心中感激萧巡对她的认可和肯定,自己确实是想在教育这一块好好努力。 恭亲王笑着道,“好样的,既然你们已经做好决定,就好好去努力。我和你母亲准备回乡下,之前一直在战场上,家人都不能相见,思考了很久什么是重要的,现在看来,家人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也不想要争抢什么,只要皇帝准许我们告老还乡就好。” 白悠悠赞同的点头,不知道新皇帝对于他们会怎么处理呢? 到了皇宫,所有的布景都和之前是一样的,唯一改变的就是坐在上位的皇帝。 新皇穿着龙纹绣的服装坐在大殿之上,白悠悠几人到后便跪下拜见。 皇帝让几人坐下来,直接开口道,“恭亲王,朕准许你告老还乡,同王妃一起。” 恭亲王和王妃亲身谢恩。 皇帝安排好恭亲王和王妃后,又把目光转向白悠悠,问道,“白山长,你对接下来的军队管理有什么建议?”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理解,不管哪一个朝代,皇帝最看重的都是军权,毕竟军队的管理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其中就涉及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军队的将军,还是就是怎么才能保证这些人一直都听从皇帝的命令。 白悠悠略做思考,想到皇帝担忧的问题,于是对着皇帝道,“皇帝,军队的绝对管理权一定要在你的手上,其他的就交给其他人便好,适合统领的就让当将军,适合打仗的就冲锋陷阵就好。” 皇帝有些疑惑的问道,“绝对管理权?这是何意?” 白悠悠低下头吐了一下舌头,自己不小心把现代的词语说了出来,怪不得皇帝不懂,于是解释道,“就是军队一直都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皇帝点点头,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父皇就是一直担心恭亲王统领军队会对他的政权造成影响,这才会把恭亲王一直发配边疆,“那应该如何去做?” 白悠悠推荐道,“皇帝,其实军队的管理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虎符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要被有心人趁机做点什么才好。” 皇帝眸底闪过一丝冷凝,看来先皇的那些亲信都要处理一下了,要不一定会对他之后的管理有影响。 “白山长,朕听说你在乡下办理义学和女子学院,不知情形如何?”皇帝问道,教育问题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白山长在这方面做的不错。 “义学正在筹备阶段,打算让一些十岁以下贫寒家庭的孩子不收学费去学院。虽然可能无法让他们考取功名,至少能够简单的读书识字,我觉得也是好的。如果在其中发现特别优秀的孩子,之后免除学费重点培养也不是不可以。”白悠悠对着皇帝说了一下自己的规划。 “关于女子学院。”白悠悠继续道,“目前办理的还不错,女子学习的热情不比男子差,要是能有专门针对女子的科举考试,说不定能选拔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白悠悠说完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这个时代都觉得女子不如男子,现在自己竟然大放厥词,皇帝肯定心有芥蒂。 没想到皇帝点点头,“如果要是女子中有像白山长这样优秀的人才,这对国家也是一件好事。” 出乎白悠悠的意料,皇帝竟然很支持的样子,白悠悠心里也跟着高兴,这就是对他成绩的一种极大的肯定。 皇帝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朕安排你进行义学和女子学堂的教育,在皇城里如果有选好的地点,可以同朕说,朕会全力支持。” 白悠悠听到后惊讶的抬起头,随后巨大的惊喜充满大脑,嘴唇也跟着不自觉的翘起来,“皇帝英明。” 之后皇帝又问了一些关于教育上的事,白悠悠都认真的解答,为皇帝解开不少的疑惑。 等待白悠悠一行人离开后,皇帝走到皇宫一处僻静的院子,那里他的父亲正在那。 推门进屋后,皇帝就看见先皇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失去皇帝的身份让先皇整个人老了十几岁,此刻看起来竟然像个耄耋老人。 听见有门的响动,一直静坐的先皇睁开眼,看见是自己的儿子,情绪上没有什么波动,又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 自己的父亲没有理自己,皇帝没有觉得被怠慢,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要从茶壶里倒茶,然后发现倒出来的竟然是白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到久违的书院 皇帝冷嘲一声,“父皇,这白水你可喝的习惯?”说完就去看坐在那里的先皇。 先皇没有回话,就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没听见皇帝说什么。 “父皇,登基大典很是热闹。你的亲信已经被我尽数清除,我也准备让恭亲王告老还乡。你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皇帝继续追问道,并把最近的消息同先皇说了一下。 先皇再听见亲信都清除,终于忍受不住问道,“范将军如何了?”他最关心就是范将军的安危,其他人都可以不在乎。 皇帝有些好笑的看着先皇,没想到范将军对皇帝这么重要,“尸体可能都臭了。”算是回答皇帝的问题。 先皇听见后完全睁开眼,情绪有些激动,“你把范将军杀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自己也无法从这里逃出去,岂不是全都完蛋了? 皇帝好奇的看着先皇,“父皇,为何你不关心其他人,只是好奇范将军的情况?”到底范将军有什么魅力,让皇帝如此信任他。 先皇此刻觉得大势已去,皇帝问什么都不想回答了。为何会关心范将军,因为范将军是最有心思的,只有他能够把自己从这牢笼之中拯救出去。 现在范将军人已经死了,其他人都不成气候,看来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住性命。 先皇情绪稳定了一些,问道,“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皇帝对先皇的这个问题很是奇怪,“之前不是就说了,你要削发为僧,只带着一个下人,离开这里。” 先皇瞪着皇帝,“你就这样对你的父亲吗?” “我没有杀你,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我认为你比较适合做僧人,比较适合磨砺一下自己的性子。”皇帝微笑着看着先皇,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很快会有人过来给你削发,之后就要去寺庙里,父皇,你好自为之,若是安静的清修到老,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还想要做点什么,就不要怪我不顾情义。”皇帝半威胁半认真道。 先皇听见皇帝这话,知道大势已去,反而接受了现在的情形。 没过几日,恭亲王和王妃就已经把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临走之前把白悠悠和萧巡交到面前,“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你们要是想我们的话,就是乡下看我们。之后你们二人要相亲相爱,不要吵架,有问题要商量着来。” 王妃把白悠悠拉到身边,轻声道,“最重要的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说完就朝着白悠悠眨眼睛。 王妃这话把白悠悠闹了一个大红脸,只得轻声道,“等着学院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我和萧巡打算再讨论这件事。” 王妃点点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们商量好便是。” 白悠悠心里感慨,王妃这样的婆婆,就算在现代都是个好婆婆,至少不会去参合自己小家的问题,她也不想每日的生活都围着老公和婆婆打转,要是这样的话,她可不要成亲。 王妃可不知道白悠悠心里想得什么,现在她只是觉得终于离开这个地方,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送走恭亲王和王妃后,白悠悠和萧巡决定去一趟白将军府,顺便告个别,他们也要起身回乡下了。 到了白将军府,白悠悠和萧巡去拜见白将军。 白将军这几日正在自己写兵书,把自己多年来在战场上的经验都写出来,也想着给后世留下点什么。之前白将军觉得自己不是这一块料,可是在白悠悠的鼓励下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就算文采不好又怎么样,兵法又不是比文采的,还是看作战经验。 听见下人禀报说白悠悠和萧巡来了,范将军放下笔急忙道,“快把大小姐和姑爷迎到正厅。”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写的几页笔记,站起身朝着正厅走去。 相比白将军,白悠悠和萧巡已经在正厅坐了好一会,才看见白将军姗姗来迟。 “父亲。”看见白将军走进来,白悠悠和萧巡都站起身和白将军行礼。 白将军爽朗的笑道,“快坐下吧,是不是等了很久。”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属于白悠悠和萧巡的首次回门,可是这期间如此动荡,这些事反而没这么在意了。 “父亲,恭亲王和王妃已经在回乡的路上了。”白悠悠对着白将军道,估计这件事父亲还尚且不知。 这次恭亲王和王妃的离开没有跟其他人说,为了避免皇帝心里有怀疑,恭亲王觉得还是安静的离开比较好,要是因为谁来相送给对方造成麻烦,这可并不是恭亲王想看见的情景。 白将军点点头,表示理解,“当初先皇如此忌惮恭亲王,采用各种办法来迫害恭亲王,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白将军手里有兵权,实在是了解身为臣子的艰难,总之不引起帝王的怀疑才最好的选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学院?”白将军知道俩人的选择和志向,他不能耽误孩子的选择,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情形。 “现在局势已经定下来,我们在这也没事,还担心乡下的情形,所以想着尽快赶回去。”白悠悠对着白将军道。 白将军心里其实很舍不得白悠悠,好不容易相认,这么快又要分开。 可是白悠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自己不能耽误孩子,白将军点头道,“你们要好好经营学院,未来才能让更多的人有更好的发展,你们要是有什么支持就同我说,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帮忙的。” 白悠悠心里很感激,“多谢父亲。” “还有一件事。”白将军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白悠悠道,“杏白等着你也一起带回学院吧,还能方便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之前成亲之前本来想把杏白也带走,当时因为要在皇宫准备婚事,担心杏白太紧张在皇帝面前犯错误,所以就没带着她去。 白将军接下来要去军营生活,不可能带着杏白,不如让杏白跟着白悠悠去学院里,可以照顾白悠悠,还能学点东西。 白悠悠听见白将军这么说,觉得很符合自己的心意,“好的,等着就让杏白跟在我身边吧。” 白将军对着身边的小厮点头,那小厮明白白将军的意思,转身离开就去叫杏白过来。 没一会杏白就来到正厅,看见白悠悠很开心,急忙上前行礼,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是来接我的吗?”一脸的期待。 白将军对着杏白道,“以后不能叫小姐了,要叫世子妃。” 白悠悠摇头,“杏白,以后就叫白山长吧。在学院里叫世子妃实在是太怪了,等着你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跟我去学院。” 杏白听见白悠悠这么说很开心,可是白将军在这,自己不好表情的太过明显,急忙道,“多谢白山长。” 之后几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白悠悠看着天色有点晚,就准备告辞离开,晚上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就要启程回到学院。 白将军心里虽然不舍,可也没多做阻拦,关切道,“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随时给我写信,有事就给我写信。” 白悠悠和萧巡回到学院后,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萧巡是世子,这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可以说是天下的一件事了。 听到白山长回到学院,不少人都围在学院门口,就是想看看萧巡的真容,不仅如此,就连县令都亲自到云鹤书院去拜见萧巡。 白悠悠打开门看见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这些人现在就跟看见明星一样,不见得多喜欢,但是好奇是一定的。 县令到了学院,看见萧巡后热情道,“世子,之前一直不知晓你的身份,可能做了不少不敬的事情,希望世子不要见怪。世子妃——不对,白山长你们还打算继续经营学院吗?” 萧巡不愿意别人拿着他的身份说事,于是对着县令道,“县令大人,你就把我当成云鹤书院一个普通的夫子吧。以后也不要叫我世子,叫我夫子便好。” 白悠悠也在一旁搭腔,“县令大人,我们虽然身份有变化,实际上跟以前一样,还是想要好好经营好学院。县令大人不必过多的纠结与身份。” “好的,既然白山长这么说,那么我也不客气了。”虽然话是这么熟,可是县令的语气还是很恭敬。 白悠悠心里叹气,古代阶级观念还是很严重的,肯定不能消除他们心里的想法,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别人不会用一些无耻的手段来和学院竞争。 县令又在这说了一会话,问一下白悠悠接下来的打算,并且表示只要是白山长的要求,全县一定会全力的支持。 几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白悠悠麻烦县令发放通知,就是云鹤书院的义学班开办,现在开始招生,有意向的学子可以报名。 县令表示一定完成白山长安排的任务,之后就告辞离开学院。 第二百一十九章 学院又有大问题 现在和萧巡已经成为夫妻,所以要住在一起,所以就把原来的房间简单的修改了一下,之前自己的那一张小床换了一张大一点的床,其他的没有变动。 萧巡有些歉意的对着白悠悠道,“之前的大婚被皇帝打断了,总是觉得对你有些亏欠。”萧巡一直觉得没有给白悠悠一个完美的大婚有些歉意。 白悠悠走到萧巡身边,用手捏了捏萧巡的脸道,“既然你这么抱歉,那么这辈子你要时刻都听我的话,要做到我说的每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嘴上说着话,手里可没听着,一直不停的捏着萧巡的脸。 作为男子,萧巡的脸实在是太柔软太细腻了,白悠悠真是好喜欢捏一捏。 萧巡搂住白悠悠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头埋在白悠悠的颈窝下面,闷声道,“你是山长,我只是个小小的夫子,肯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还差不多,白悠悠心里想着,手从萧巡的脸转移到了头发上,继续摩挲着,萧巡的发丝也黝黑好看,果真是个天生丽质的优秀男子。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白悠悠像一根弹簧一样一下子从萧巡身上跳起来,作为学院的山长,可不能让别人看见这种情况,到时候山长的颜面何在? “请进。”白悠悠应声道,就看见杏白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盆水,“白山长,我来收拾一下屋子。” 白悠悠环顾了一下子屋子,干干净净,没什么课收拾的,于是摇头道,“屋子还很干净,不用收拾,你下去歇着吧。” 杏白听见白悠悠这么说,眼眶微微发红,“那白山长,有衣服要洗吗?” 白悠悠看见杏白这样,以为有人欺负她,走上前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萧巡看到这个情景也有些好奇,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杏白。 杏白撇了一眼萧巡,又转头看向白悠悠,赶紧摇头道,“白山长,没人欺负我,可是我来云鹤书院已经一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直闲着。” 学院里每个人都看起来忙忙碌碌,只有她一个人很清闲,白悠悠自从回来后就和不同的人见面,一律都不让她在跟前伺候,所以杏白只能躲在门外,看着繁忙的学子来来回回的走动,夫子们讨论着课业,只有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看天看地看树叶。 今日想着过来看看大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过来帮忙,可是大小姐还是拒绝了她,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没价值,于是人也变得委屈起来。 白悠悠站在杏白的面前,仔细看着杏白的神情,大概知晓了她的心思,于是对着杏白道,“你看我这脑子,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吗,等下我给你安排到女子学院去,你以后就在女子学院读书。” “可是大小姐,不对,白山长,真的不用我在你身边伺候吗?”杏白睁大眼睛,内心虽然向往学院的生活,可是自己到底是个丫鬟,真的能读书吗? “你这几日在我身边,发现我需要人伺候吗?这次带你回来也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而是之前答应过你,要让你去女子学院读书。”白悠悠微笑的看着杏白,肯定的说道。 杏白因为兴奋脸色变得通红,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白悠悠看着积极的杏白道,“你只要准备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就是要认真学习,不要枉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思。” 杏白激动的点点头,“放心吧,白山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杏白就这样跟着白悠悠去了女子学院,一路上东张西望,看见什么都很好奇。 到了女子学院,白悠悠把杏白交到雨读手里,“这是新来的学子,你看着安排吧。” 雨读点点头,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最近女子学院有些问题,想同你反应一下。” 雨读是白悠悠请来专门管理学院的女夫子,本名吴雨读,听起来很有男孩子气,早年家境比较殷实,父母为她请了最好的夫子前来教学,雨读也是那时候学了不少的知识,后来有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提亲。双方父母看着门当户对,就想着早日为他们举办婚事。 雨读和那名男子私下也有交往,雨读也很心仪那名男子,结果不曾想,中途雨读家境突然败落,雨读父母就想着让雨读和男子早日成亲,也算是给雨读一个好的归宿。没想到的是男方家竟然开始犹豫,表示现在孩子年纪还小,不着急成亲,想要再等一些日子。 雨读气不过就私下去找那名男子,问他为何不成亲,结果男子支支吾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雨读家现在已经败落,对他日后的仕途没有太大的帮助,所以不想要这么快成亲,虽然心仪雨读,可是现在的雨读没法成为自己的正室。不过因为自己心仪雨读,还是可以让雨读成为妾室。 雨读也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既然男方不情不愿,自己也不愿自降身份,回家后俩人就退亲了,之后一段时间内雨读都是一蹶不振。再之后就是听说云鹤书院开办女子学院,正在招聘夫子,自己就想要来试试,结果就被白悠悠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白悠悠觉得雨读的能力不错,所以就安排她管理学院。 雨读看见白悠悠如此信任自己,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子学院,所以哪怕白悠悠不在的那一段日子里,学院依旧照常进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白悠悠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顺便让杏白跟着另一位夫子去了教室,看雨读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情不太适合当着学子的面说。 “是这样的,”雨读让白悠悠坐下来,自己也坐在一旁,“咱们学院前段时间不是举办了争霸赛吗?当时白山长你不在,我们就按照你给我们的流程进行下来,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女子学院获胜了。” 白悠悠有些焦急的问道,“可是云鹤书院有学子不满意这个结果,所以发生了冲突?”男子一般比较自大,看见自己在才学上输给女子,肯定心里不痛快,说不定真的发生了冲突。 “不是的。”雨读让白悠悠别这么激动,“云鹤书院的学子们的人品都很好,看见女子学院获胜,都是真心为她们祝贺和庆祝的。其实出问题的主要是女子学院这边——” 话还没说完,雨读就闭了嘴,好像接下来的问题难以启齿,正在纠结到底应该怎么说才是。 白悠悠看见雨读这个样子,心里更焦急了,可是害怕因为自己太过着急让雨读不敢说,于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就是。” 雨读仿佛下定决定,对着白悠悠道,“咱们女子学院这边有些学子心思不单纯,来学院的目的就是想着找一个金龟婿,所以当日和云鹤书院比试完,有些女子就偷偷摸摸的塞给男子们小纸条,倒是一点都不含蓄。” 白悠悠听后大惊,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个时代成亲都比较早,就比如云鹤书院里不少的学子家中都有了妻子,可是女子来学院读书只是为了找夫君的话,完全就让学院的意思变了一个味道。 “不仅如此,”雨读继续道,“云鹤书院好像有一些男子也看上了女子学院的学子,我有次竟然看见俩人在后山私会。看见我过来,俩人马上分开并跑开了,我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可是衣服我能够明显的看出来是我们书院的。” 早恋问题,这个问题果真是要面对的,男女之间的正常的好感只要正确的引导,就不会让学子产生不好的影响,就比如她和萧巡,虽然自己的灵魂是一个老阿姨,可是要是去了现代,自己和萧巡也是妥妥的早恋。 关于早恋问题只要正确引导就好,还有就是女子学院对男子学院不良的心思,也要好好调查一下,找准目标才容易下手一些。 白悠悠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果真还是年轻,想问题不够全面,当初理所当然的把女子学院开在云鹤书院的旁边,还让两个学院进行比试,结果引发的这么多的问题。 雨读看出白悠悠的眉头皱起来,安慰道,“白山长,对于那些过来找夫君的女子,我们都撵走的就好不行就好好的彻查一下,一旦发现不妥,都撵走就好。如果是云鹤书院的学子勾引我们女子学院的学子,那么也都撵走。” 雨读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未婚夫,听闻前不久他已经成亲了,娶了一户门当户对的小姐,当初和自己海誓山盟的那个人,竟然这么快就投进别的男子怀抱。 要不是白山长让她来学院教书,她现在只想要和青灯长伴,一辈子都不嫁人,男人都是骗人的。 第二百二十章 安插卧底可还好 “不要这样做。”白悠悠拒绝了雨读的提议,这么点事情就要把学子给撵走,实在不是教育一贯的做法,还是要了解学子心里真实的想法,然后再对症下药,解决问题,才能取得最好的结果。 雨读疑惑的看着白悠悠,“白山长,可是那些学子的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留着他们岂不是让其他学子的心思也跟着乱起来了吗?” 白悠悠点点头,认可雨读的话,道,“你说的这一点确实是有可能的,不过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先了解学生心理的想法,如果女子学院真的有人心思不再学业上,只是想来找夫君,那么这种学子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在这。但是对于彼此都有好感的双方,我们还是要支持的。” “男子都没有好的,都是想要诓骗女子的。”雨读现在对男子抱有敌意。 白悠悠拍了拍雨读的手,“雨读,那个男人离开你,不是你的问题,完全是因为他。所以当初他对你的感情也不是真实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夫君萧巡吧,他可是恭亲王世子,当初看上我这个小白人,可没有看中我的背影。” 白悠悠提到萧巡是自己夫君的时候,脸色迅速的红了一下,幸亏雨读没有发现,要不还真是丢人。 听见白悠悠这样说,雨读心里不屑,可是表面上没有说什么。 白悠悠看见雨读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还在失恋的阶段,说什么都不会相信,所以也不想过多的解释,等到她遇到自己真命天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之前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 “雨读,你可知道给云鹤书院学子塞小纸条的是谁吗?”白悠悠问道,还是先了解学子的情况最好。 雨读说了两个名字,“我知道的只有陈情儿一人,其他还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如何发现的?”白悠悠追问道。 “比赛结束后我再清理场地,正巧就看见地上有一团纸,我捡起来打开一看,就看见上面写着‘今日一见对你一见倾心,能不能改日聊聊’上面的署名就是陈情儿。”雨读这样说着,心里还有几分不屑的。 白悠悠点点头,开始仔细回想叫陈情儿的学子,好像家境一般,长相一般,学习也一般,说白了就是每个班级常见的那种中等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但是也没有大的问题。 “行,改日我去找陈情儿聊聊,看看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白悠悠对着雨读道,“这期间你不要先和她们谈话,免得引起她们的逆反心理。” 雨读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的问题都没处理明白,实在无法去教育学子。 白悠悠再了解完学院的问题就开始往云鹤书院走去,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青春期孩子敏感又难办,要是说的重了,孩子的自尊心受不了。 放任不管也不行,没有正确的引导孩子说不定会做出更严重的错误来,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就这么一路思考走回房间,发现萧巡已经把晚饭都端回来,“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怎么没先吃饭?”白悠悠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红烧肉问道。 “等着你呢,我去食堂看还有红烧肉,知道你爱吃就赶紧给你抢了一些,等着你回来一起吃。”萧巡微笑的看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的心思从女子学院转到红烧肉身上,随后又认真的看向萧巡,“萧巡,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到。” 萧巡点点头,“只要你的问题,我肯定都会说实话的。” “要是有女子给你一封信,表明自己心仪你。你会怎么想?”白悠悠把脸凑近萧巡,认真的问道。 萧巡心里一惊,难道白悠悠是在考验着自己,看看最近有没有人给自己送信? 白悠悠一下子就猜到了萧巡的心思,解释道,“认真的问你呢,女子学院有给男子送信的,想知道男子的心思,只能来问你了。” 萧巡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道,“要是喜欢的女子肯定很开心,要是不喜欢的会觉得烦吧。” 白悠悠继续追问,“要是你现在没有心仪的女子,有人给你送信你是什么感觉?” 萧巡想都没想到,“烦。” 白悠悠撇了一下嘴,这个问题她就不应该问萧巡,萧巡这种冷心冷面的男子,肯定会觉得烦的,看来她得着其他的学子问一下,估计能问出来结果。 “快点吃饭吧。”白悠悠和萧巡絮叨了一下学院的问题,今日要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二天一大早,白悠悠早在起来,她开始在学院里溜达,其实她不是在闲晃荡,主要是想看一下,到底有哪些学子喜欢没事去后院。 刚走到后院就看见彦仲在给花朵浇水,“彦仲师兄。”白悠悠热情的打招呼。 “白山长,你今日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彦仲已经知道了白悠悠和萧巡之间的很多事情,除了最开始的那些小别扭,之后对白悠悠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 “我这不是过来看看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白悠悠随口说道。 彦仲也不客气,直接把浇水的壶放在白悠悠手里,对着她道,“之前从来没说要帮忙,今日既然你要帮忙,那么就赶紧的,那一片都没浇水呢。” 白悠悠灿灿一笑,又把水壶退还给彦仲,“彦仲师兄,我刚才说帮忙就是客气的说法,其实我不想干活。” 彦仲狠狠的把水壶拿回去,女人的话果真不能信。 “说吧,你过来到底什么事,这个后花园已经弄好了很久,也没看见你过来几次。”彦仲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彦仲师兄,其实我是想来问问你,最近学子们有没有谁比较怪异?经常往后院跑的?” 彦仲想了一下,“最近刘海经常过来,帮我浇水施肥,偶尔还会去后山上转两圈。” 白悠悠心里有了计较,“彦仲师兄,要是你收到女子心仪你的信,你会怎么想?”说完就直直的盯着彦仲看过去。 彦仲没多想,直接道,“要是有人心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果真是男人的真实想法。 “要是那女子你根本不喜欢她呢,也很高兴吗?” “当然高兴,有人喜欢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呢?”彦仲反问道,表情很是不解。 果真是萧巡异于常人,早知道直接来问彦仲好了,去问萧巡这种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样看来,收到信的学子肯定心里很是高兴,要是真的彼此心仪还好,要是因为女子有别样的心思,最后说不定是一对怨偶,这就不美了。 “彦仲师兄,最近学子里有没有谁特别开心的?”白悠悠觉得彦仲天天和学子在一起,肯定能发现他们中间细微的变化。 “白山长,你问的这些问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彦仲没有回答白悠悠,而是反问道。 白悠悠简单的把事情同彦仲说了一下,同时希望彦仲能够仔细观察一下学子,到时候自己能给学子正确的引导。 听完白悠悠的话,彦仲仔细思考了一下,“要是说到开心,最近张凯心情很不错,每日都好哼着小曲,偶尔还神神秘秘的。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听你一说,想来是收到女子的信件了。” 白悠悠点点头,看来有机会要和张凯好好谈谈,张凯之前就是因为调戏女子赔了好大一笔银子,要是真有女子给他写信,说不定立马上钩。 “彦仲师兄,学子那边的情况就麻烦你多费点心思,我不是反对学子们之间的感情,只不过这次感情不是很纯洁,难免之后会发生不愉快。而且学院是读书的圣地,不想让学子们把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白悠悠诚恳的对着彦仲道。 彦仲点点头,心里叹气,没想到自己之前为了萧巡和白悠悠之间的感情操心,现在又要为其他学子的感情操心,看来他就是个操心的命,所有的感情里都没有自己的。 白悠悠可不知道彦仲心里的想的,只是高兴他答应了自己,“彦仲师兄,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现在要施肥了,这味道可不怎么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彦仲师兄,辛苦!”说完就飞奔离开。 云鹤书院这边已经有人可以帮着她观察学子的情况,现在女子学院那边还需要人手,朱红芹成功的当选了。 白悠悠直奔那女子学院,好在两个学院离着很近,白悠悠很快就到了学院。 直接去寝房把朱红芹叫了出来,“朱红芹,这次我回来你也不说来看看我。” “白悠悠,我现在哪里有空,上次争霸赛第一名可是我,下子争霸赛我要保持住这个成绩,所以一点都不能懈怠的。”朱红前扬了扬手中的书,对着白悠悠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白悠悠直面绿茶 白悠悠这次是真的佩服起来朱红芹,本以为她是个大小姐,之前说来学院只是玩玩的,没想到竟然在如此认真,在学习上一点都不懈怠。 “我不是你的好友吗,我现在有问题想让你帮忙,你都没有空吗?”白悠悠嘟着嘴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希望能够引起朱红芹的同情。 没想到朱红芹直接白了白悠悠一眼,轻轻拍打了一下白悠悠,“白山长,你觉得现在和学子做这种表情合适吗?你现在都已经成亲了,行为上要比之前端庄,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嘟嘴。” 听见朱红芹这么说,白悠悠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不妥当,随即发现不对劲,朱红芹自己也是个孩子,怎么对她指手画脚起来。 于是反驳道,“还说我们是好朋友,结果我刚想要找你帮忙,你就开始否定我,你觉得这样好吗?” 朱红芹笑了两声,对着白悠悠道,“好了,刚才是同你玩笑。你大婚我还没送你礼物呢,正好我放在我寝房里,你跟着我一起去拿吧。” 白悠悠点点头,“正好我跟着你一起过去,顺便和你说说到底哪里需要你帮忙。” “行,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路上,白悠悠小声的把自己想要朱红芹做的事情简单一说,主要是想让她在和平日学子的接触中,看看谁有恋爱的情况,看看谁的心思不在学业上,而是借着这个机会想通过学院认识好夫君。 “你觉得陈情儿怎么样?”白悠悠试探的问道。 “陈情儿——”朱红芹咀嚼着这个名字,开始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陈情儿白白瘦瘦的,个子也不是很高,长相很是平淡,至少你平日里完全不会注意的那种人。陈情儿怎么了,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人。” 朱红芹疑惑的看着白悠悠,白悠悠肯定不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可是她实在是对陈情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白悠悠犹豫了一下,再思考要不要告诉朱红芹关于陈情儿的事情,就看见朱红芹轻声咳嗽了一下,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白白瘦瘦的女子道,“看见没,那个女子就是陈情儿。” 白悠悠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朵像水仙花一样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长得较小可人,很是清秀,不妖艳不妩媚,看起来有一种邻家小妹妹的亲切感,要说这样的女子专门来学院里找夫君,白悠悠是不信的,因为陈情儿看起来实在是太纯洁了。 这时候陈情儿也看见了白悠悠,小跑的过来,在白悠悠面前站定,轻声道,“白山长。”说完就低下头,好像害怕白悠悠批评一样。 白悠悠点了一下头,“你就是陈情儿吧,之前你来的时候我没在学院,这次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你在学院里的生活可还习惯?” 陈情儿抬起头,有些惊讶又欣喜的看着白悠悠,“没想到白山长竟然知道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特别喜欢女子学院,觉得在这里真的很开心。”说完就冲着白悠悠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白悠悠差点要被这笑容晃瞎了眼,不过这种女生看起来完全无害,要是真的狠起来说不定会有很多的小心思。 不过白悠悠不喜欢凭借感觉对一个人做评价,还是喜欢通过交流和接触慢慢的了解一个人。 白悠悠客气的笑了一下了,“开心就好,就要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去找雨读夫子。” 一提到雨读夫子,陈情儿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飘忽不定,“学院里的学子都很好,我有事情找她们帮忙便是,雨读夫子平日里很忙,估计也没有空照顾我。” 白悠悠要不是先和雨读夫子聊过,完全会以为雨读平日里对学子很少关注,说不定心里会对雨读有些介怀。 白悠悠的眼底闪过明了,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个陈情儿也没有她表面的那么云淡风轻,既然能做出来给云鹤书院的学子传递情书的情况,肯定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白悠悠其实不想参合学子之间的感情问题,毕竟她自己的夫君萧巡也是学院的学子,要是不让他们之间交往,自己就做出一个很差的先例,总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有些事情的目的一定要纯洁,如果这件事处理的不好,很多女生学子会把女子学院作为一个跳板,只要入读书院,就能找到如意郎君,那么女子学院成了什么,完全和自己开办学院的初衷相违背,所以这件事上的处理一定要小心谨慎。 就在白悠悠纠结应该怎么给陈情儿回话的时候,一旁的朱红芹开口道,“雨读夫子每天都要关心我们的学习生活,怎么就没空了,再说你都这么大人,怎么就需要人照顾呢。你来学院是为了学习东西的,也不是为了让你照顾你才来的,我这个大小姐都不需要人照顾,你怎么就那么矫情。” 朱红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虽然比较直白,可是白悠悠觉得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怎么需要别人照顾。 陈情儿眼圈立马红了,特别抱歉的对着朱红芹道,“大小姐,真的很抱歉,是我说话不小心。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和你有什么气可生的,我这忙着呢。”说完转过身去看白悠悠,“白山长,你的新婚礼物我放在屋里了,我进去拿。” 白悠悠此刻有些尴尬,幸亏朱红芹的直脾气,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要不自己要费劲心思想怎么说得委婉又不伤害陈情儿的感情。 看见朱红芹走进寝房,陈情儿看着白悠悠道,“白山长,大小姐只是快言快语,她说的都对,你一定不要责备她。白山长,你大婚我都没有为你准备礼物,你不会怪罪我吧?”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此刻突然明白陈情儿到底是什么人了,这不是典型的绿茶吗,看来来柔柔弱弱的完全无害,可是招招致命,说的话完全就是绿茶的套路。 这这种女人盯上的男人,可是要危险了。 “陈情儿,我不会责备朱红芹的。既然没事你就先去课堂吧,有事的话我再找你。”白悠悠开始对陈情儿下了逐客令。 陈情儿这种人最是能抓住人的心思,绝对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至少表面上的和谐维持的特别不错。 “白山长,那么我就先告退了。”说完就对这边白悠悠恭敬的行礼,然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 白悠悠站在寝房门口思索了半天,看来陈情儿的问题有些难办,这种女人把人和人之间的小心思小细节都拿捏的很好,自己这种女汉子类型完全不是绿茶的对手。 而且她的问题都是润物细无声的,你根本很难去抓到把柄,所以你很难去直接说她的不是,如果放任不管也不是个事,看来要仔细思索一下应该怎么办才对。 正想着问题,朱红芹手里抱着一个朱红色的盒子走了出来,看见白悠悠把盒子忘她手里一塞,微微的撇过脸有些不好意思道,“诺,这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可不要太谢谢说。” 朱红芹说完这些就把脸转向一旁,其实心思全都在白悠悠这边。 白悠悠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急忙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条朱红色宝石的手链,看起来华贵精美,一看就是用心选择的。 白悠悠走过去给了朱红芹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大小姐,我真是太喜欢这一条手链了。” 话说白悠悠这种表达喜爱的方式完全是现代的节奏,朱红芹哪里和人这般亲近过,哪怕对方也是女子,也不自觉地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想要推开白悠悠,声音也有些尴尬道,“你可是山长,让学子看见你这样可怎么是好。” 白悠悠这才放开朱红芹,开心道,“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说完拿着手链在手上不停的比划着,看起来真的很喜欢。 朱红芹看见白悠悠这样高兴,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哎呀,就是随便选了一条手链而已。”其实这一条手链可是她千挑万选的,可是怎么选都不满意,于是自己画了花样,让人专门去做的。 选择红色的宝石就是为了和她的名字相近,让白悠悠一戴上这条手链就会想起自己。 白悠悠可不知道朱红芹的这些心思,不过她能看出来这条手链不管从样式还是设计上都很美观,一定是用了心思的,于是把盒子往朱红芹的手里一塞,自己就要戴上手链。 看着红色的手链和自己的白皙的手腕搭配的很完美,就想着要抱着朱红前转上两圈。 朱红芹看见白悠悠的动作,急忙闪开一边,对着白悠悠拒绝道,“有事说事,可别和我动手动脚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义学开办问题多 白悠悠心情很好的把陈情儿的事情说给朱红芹,惊的朱红芹的嘴巴张的老大,“本以为所有的学子都是来学习的。没想到还有这种人,真是不能小看。” 白悠悠示意朱红芹说话小声一点,被其他人听见可就不好了,“总之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真是因为她传出女子学院不好的名声,到时候就很难继续举办下来,所以就拜托大小姐了。” 朱红芹想得到了新的学习任务一样认真道,“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时候,学院里学子渐渐开始多起来,很多都朝着教室走去,应该是要上课的时辰,朱红芹对着白悠悠道,“有事的晚点来找我,我现在要去学习了。” 说完也不等吧白悠悠回话,直接就朝着教室跑去。 白悠悠看着朱红芹飞奔的背影,欣慰又开心,看来自己开办女子学院是一件好事,这里倾注了不少人的心血,所以一定不能被几个人给破坏掉。 白悠悠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开办学院就是会有很多的问题,可是自己不仅要正视问题,还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现在学院其他方面已经步入正轨,其他的就是关于学生的一些问题。 回到云鹤书院,白悠悠把所有的夫子都叫过来召开了一次会议,因为接下来马上要开办义学,夫子们可能又要分散一些精力,所以想和夫子们聊聊,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想法。 听见白悠悠的话,李经纶是最兴奋,“白山长,你真是咱们县的大恩人,不仅开办女子学院,让俺能教书,现在还要开办义学。俺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白悠悠笑着摇头,“这些是每一个夫子的应该有的想法。可能因为自身的原因,无法实现,所以现在就由我来实现,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帮助和支持。” 徐风起也跟着高兴,本来之前白将军问他要不要回到军队里,徐风起思考良久,他已经在学院待了很久,开始慢慢习惯学院这种教书育人的感觉,心里不愿意离开。 可是在他心里,白将军一直是他的恩人,所以当时很是纠结。白将军察觉出来他这种心思,告诉他既然选择在书院,那么就好好的做下去,让更多的人受到教育,找到自己未来想走的路,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是徐风起就率先回到了学院,白悠悠不在的时候,云鹤书院这边主要由徐风起来管理。 “开办义学的,肯定会有很多人报名,到时候会不会出现我们屋子和夫子不够的情况。”徐风起先提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能够免费读书,肯定会有很多学子来报名,到时候要是人数太多,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个问题白悠悠不是没想过,可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比较妥帖的办法,因此来和各位夫子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万全的计策。 “教书育人是好事,我建议只要是报名的,就全部让来接受教育,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一位夫子摸着胡子道。 另一位夫子不同意的摇摇头,“此言差矣,你不要忽略人爱占便宜的心思,到时候来的人数太多,我们屋子不够,你让学子去哪里?” “可是让谁来不让谁来,这个怎么安排?” “本来是好事,到时候不来的学子岂不是很伤心,反而变成了坏事。” “万一遇到不讲理的乡野村妇,整日来我们学院门口闹腾,到时候麻烦更大了。” 白悠悠本来对义学的兴致还很高昂,可是听见夫子们的话,一下子就有点要泄气,事情果真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艰辛,所以要是做成功以后格外的有成就感。 “各位夫子,咱们现在可以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问题都罗列一下,然后一起提出解决的问题。现在云鹤书院的发展如日中天,我们要把关于教育的热情继续宣传下去。” 夫子们听见白悠悠这么说,都提起了热情,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问题都总结出来,现场一度很热闹。 白悠悠看着夫子们热情的讨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最后徐风起列出了夫子们讨论的几项重要的点,主要就是关于招生和夫子还有就是屋子。 白悠悠看着问题开始和夫子们挨个进行讨论,首先就是屋子,自从说要开办义学,不仅县令支持。就连皇帝都很支持,所以这些不用愁,基本上哪里都可以。 不过考虑到云鹤书院的夫子们偶尔还要去义学那里帮忙,所以义学学院也建在不远处,就用之前一处旧宅子,修整一下就可以进行教书了。 还有就是报名的问题,最开始白悠悠是想着只招收二十名学子,被夫子们全票给否决了,说人数太少,够干什么的呢。 这才把首次招收的学子提升到五十人,不过这样的话,义学学院的面积和房屋也要跟着扩建。 之后就是学院招生的问题了,年龄上要有限制,还有就是晚上不能住在学院,因为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总不能分散出来人手过来看孩子,这样的话应该只有附近的人才会过来报名,这样也好,对于限制入学也有一定的限制。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县令的支持,报名当日一定要让县令参与,有官家人在,相信不会有人闹心的。 经过了半天的讨论,总算是把义学的大部分事项都讨论完毕。 接下来就是夫子了,看来还要继续招一些夫子。 提到夫子,白悠悠又犯了难,现在云鹤书院已经把十里八村的夫子都叫来了,可是再想招一些夫子,却是犯了难,怎么都不来人。 白悠悠觉得想要来夫子,首先还是需要县城的经济有所发展,现在学院的夫子,要不就是家是在这个县城的,要不就是和家中关系不好,来这里躲清静的。 白悠悠这时候又想到宇文台,说好帮助她找夫子,结果一个人也没推荐过来,看来自己要去皇城找他谈谈了。 傍晚,白悠悠回到房间,觉得浑身的骨架子都要散了,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萧巡看见白悠悠这么疲惫,开始给白悠悠做按摩,一边帮着白悠悠按肩膀,一边问道,“今天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萧巡今日上了一天的课,也很累,毕竟第一次当夫子,他又不是个爱说话的,也一直在和自己的教育磨合。 “义学那边算是找到了方法,后面再有什么问题,只能等着出现问题再处理了,其他的还好。”关于陈情儿的事情白悠悠并没有和萧巡说,不知道是出于小女生的心思,还是关于别的什么事。 萧巡听见白悠悠这么说,也跟着放心下来,于是一直轻柔的帮着白悠悠捏着肩膀,因为太舒服了,白悠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就看见萧巡在她面前放大的睡颜,这是公子世无双,以后她要是和萧巡吵架,估计看见萧巡这张帅气的脸庞就清醒了。 这时发现萧巡的眼皮微动,应该是快要醒过来了,白悠悠赶紧闭上眼睛,像是没醒来一样。 白悠悠闭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萧巡看了她好半天,就在她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萧巡轻轻的在她眼皮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听见萧巡起床穿衣服的声音。 白悠悠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萧巡问道,“你今日怎么起来这么早?” 萧巡对着白悠悠道,“昨日看你那么辛苦,今日想早点起来,去食堂拿点好吃的回来,让你一醒来就能吃到好吃的。” 萧巡走到床边,亲了一口还在赖床的白悠悠,“你在好好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拿一些你喜欢的食物回来。” 巨大的幸福弥漫在白悠悠的心间,她第一次觉得成亲也不错。 刚回云鹤书院的时候,白父和白母一同来到书院,说是想来看看白悠悠,其实更是想来看看萧巡。萧巡对白父白母很是恭敬,让俩位老人高兴极了,直觉得白悠悠找到了好夫婿。 看来萧巡根本不是性子清冷,只是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完全提不起兴致,要是喜欢的人,巴不得做好一切的事情。 萧巡出门后,白悠悠一个人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下自己,然后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刚刚洗完脸就听见有人敲门。 白悠悠以为是萧巡,打开门道,“你回来的还挺快。” 结果看见彦仲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白悠悠。 “彦仲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悠悠其实还想问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可是看着彦仲的脸色实在是问不出来。 彦仲看见白悠悠好像刚起来,撇了撇嘴,“白山长,你现在可是成亲了,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每日都睡懒觉,让我去叫你吧。”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彦仲师兄确实帮她良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个性子还是没改变的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想出计策来试探 “彦仲师兄,萧巡都没嫌弃我,你就别说我了。”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心里到底是没底。 彦仲白了白悠悠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 “说正事,刚才我看见刘海一大早就去后山。我们要不要——”彦仲做了一个跟踪的动作。 白悠悠点点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也比一群人在这里瞎猜要来的好。 就在这时,萧巡推门进来,看见严重后吃了一惊,举起了手中的早饭问道,“彦仲师兄,你吃早饭了吗?” “不吃了,现在也没空吃。”简单的把事情同萧巡一说,萧巡担心白悠悠出事,也执意要跟着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白悠悠拗不过萧巡,便让他也跟着一同去看情况。 三个人快速朝着后山的位置奔去,到了后山就不再交谈,很快在之前白悠悠遇刺的地方,三人就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几人彼此眼神示意了一下,脚步放轻,朝着声音的来源一点点的接近。 快到刘海和女子私会的地方,白悠悠摆了一下手,示意彼此不要出声,也不要太过接近对方,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不得不说几年来三人形成的默契,白悠悠一个手势彼此就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停了下来,开始偷听刘海在说些什么。 “刘海哥哥,你看这一题,鸡兔同笼的问题这般简单,可是我总是弄不明白。你能和我说说吗?”一个声音甜美的女生说道。 刘海粗哑的声音想起来,刘海现在正是变声器,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粗,听得不是很清晰。不过大概能听出来是在给对方讲解习题。 白悠悠几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难道这两人就是过来讲习题的。 “谢谢你,刘海哥哥,那你看看这一题,我读了好多遍都没读明白。”女子又开始说话,然后能听见纸张的声音。 刘海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来,应该是在讲解。 几个人听了好半天,发现俩人一直都在彼此讲解习题。 白悠悠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就轻声的离开后山,因为时辰还有些早,所以学院里的学子还不是很多。 几个人一同去了白悠悠的房间,开始吃一惊凉透的早饭。 彦仲最先憋不住,开口道,“没想到刘海和女子在后山相约就是为了讲题,太让人失望了。” 白悠悠摇摇头,她可不这样认为,真是要讲解习题的话,女子学院里也有不少能人,何必费劲辛苦来到后山让刘海讲解。 要说一点心思都没有,白悠悠可不信,就是不知道有心思是刘海还是那女子了。 “现在我们只看见表面,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如果两个人彼此有意思,我们可以为他们牵线,能够成就一份姻缘也不是坏事。”白悠悠说道,转头看向萧巡。 萧巡也转头去看白悠悠,双方对视一眼,微笑的看着对方。 彦仲觉得此刻的自己十分碍眼,之前以为俩人是断袖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屁股后面跑,现在俩人已经成亲,为何自己还要跟着俩人到处跑,真是太丢人了。 白悠悠可不知道彦仲的这些心思,在她心里可没有多想。 “白山长,刘海的事情怎么办?”彦仲问到白悠悠,嘴里还吃着包子。 白悠悠觉得之前对于学子太过疏忽,现在正好有机会,不如让男子学院和女子学院的学生见面,顺便自己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学生的情况。 自从女子学院成立后,自己就去了军队锻炼,所以很多事情都照顾不到,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么就找个理由让学子们见面,正好可以观察一下重点对象,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发现。 白悠悠是那种想到就要做到的脾气,把自己的想法和俩人一说,得到一致的赞同,一群人在这里瞎猜也猜不到什么,不如让人见面,如果真有什么的话,总会露出马脚。 吃完饭,白悠悠就给各位夫子下达通知,说自己已经回到学院一段日子,但是还没有正式和学子们见面,因此安排明日下午,让云鹤书院和女子学院的学子都聚集在一起,自己和学子们见面,顺便让新夫子发言。 说到新夫子,其实没有别人,只是萧巡一个人。 不过鉴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萧巡之前还是云鹤书院的学子,所以这一次算是正式的介绍一下。 夫子们都接受了白悠悠的说法,通知很快就传达下去。 接到通知后,云鹤书院的学子们都行动起来,不少都开始收拾出来干净的衣衫,一直激动的讨论着。 相比较云鹤书院这边的不淡定,女子学院可谓平静很多,至少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私下也有不少自己的小心思。 偶尔也会听见关于学院夫子的讨论。 “听说萧巡夫子长相极其俊美,堪比那天上的明月,不仅如此,身份还很高贵,是恭亲王世子呢。”一个圆脸的女子兴奋的和周围的女子小声的说道。 “萧巡夫子可是白山长的夫君,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另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大声道。 “我们只是说说,又没打算怎么样。就算怎么了,恭亲王世子也是能娶侧妃的。”那圆脸姑娘有些不服气。 “你——”黝黑女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看起来很是生气。 这女子就是李经纶的女儿,因为父亲只要一回到家中,就会极力的夸奖白悠悠,所以黝黑女子对白悠悠的印象很好,打从心眼里佩服白悠悠。 听见有人在背后讨论白山长的夫君,自己第一个就不乐意,可惜嘴笨这一点随了父亲,因此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圆脸女子。 “白山长可是白将军的女儿,那也是将门之后,你是什么来路,也妄想去做个侧妃,就是做妾人家也是瞧不上眼的。”朱红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大声的呵斥着圆脸女子。 那女子还想要反驳,可是看见朱红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自己就先退缩了。 朱红芹不管怎么说都是县令的女儿,而且还和白悠悠交好,自己的父亲并无官职,真是要得罪了这些人,到时候有自己好果子吃,于是讷讷的不再出声。 李经纶的女儿看见朱红芹帮自己解围,很是开心,上前对着朱红芹道谢,“大小姐谢谢你。” 朱红芹冷哼一声,“你不用谢我,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受欺负而已。在学院里不用叫我大小姐,直接叫我朱红芹就好。”说完也不等女子反应,自己就已经走开了。 发生的这一切都被陈情儿安静的看着,她开始对这个叫萧巡的男子产生的莫大的好奇,恭亲王世子啊——听起来很不错呢。 时间就在众人的期待中很快到了两个学院会面的日子,这一日女子学院的学子们在雨读夫子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云鹤书院。 因为两个学院基本上算是在一起,所以很快就过来了,徐风起在门口等着雨读夫子。 “雨读,你们过来了?”徐风起客套的问道。 雨读只是恩了一声,就不再吭声,自从她未婚夫成亲后,她对其他男子也失去了兴致,觉得只要是男子,心思就一定不够纯良,所以心里讨厌着呢。 徐风起大概知晓雨读的事情,因此看见她态度冷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引导着学子们朝着白悠悠所在的讲堂走去。 雨读表情一直很冷漠,徐风起看见雨读这个样子,也不再和她搭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她的身边走着。 到了讲堂,云鹤书院的学子们已经坐好,不少学子看见女子学院的学子走进来,都激动的不知所措,不过青春期正是注重自己形象的时候,虽然内心激动,可是表情上还是很淡定的。 白悠悠从女子学院的学子们进来后,就开始认真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刘海在人进来的时候,总是装作无意的去看女子,再和一名叫游伟馨的女子对视上后,对着彼此微微一笑,紧接着马上错开脸庞,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白悠悠心下了然,这俩人之间一定是认识的,说不定这个游伟馨就是那一日在后山和刘海讨论学习问题的人。 之后要特别的注意就是陈情儿,因为陈情儿长相属于普通,不够惊艳,所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学子们的注意。 不过白悠悠也发现,张凯在看见陈情儿后就格外的激动,整个人显得十分坐立不安,想偷看又不好意思偷看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怪异,至少和平时那个贫嘴的张凯有很大的差别。 再去看陈情儿,目不斜视一直走到位置上,表情很是平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难道陈情儿不是给张凯写纸条的人,白悠悠有些疑惑,不过最终什么情况还是要看后续的发展了。 等到所有人坐好后,白悠悠开始给学子们讲解学院的构成以及未来的规划,顺便祝福学子早日功成名就。 第二百二十四章 陈情儿换了目标 之后白悠悠便给学子们介绍一下学院的夫子,因为很多夫子学子们都见过,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轮到萧巡的时候,女子学院那边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不因为别的,主要是萧巡长相实在是太过俊美,在这平凡的乡下,萧巡犹如天神一般。 不少女子看见萧巡后都羞红了脸庞,不过再看见白悠悠后又瞬间的清醒,白山长和萧巡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再看看自己,完全是个乡村女子,怎么能配得上萧巡这个恭亲王世子呢。 陈情儿一直看着台上的萧巡,眼睛都变得直了,她从来没见过如同皎月一般的男子,整个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华,原来一个人真的是会发光的。 如果能站在那人的身边,哪怕是做妾,她要是心甘情愿的,不对,自己的身份可能做妾都不行,那做奴婢也好,只要能待在那个男子的身边。 陈情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一样,自己来学院就是为了找一个好夫君,现在不是有个正好的夫君在那里吗,她觉得自己容貌虽然一般,可是看起来楚楚可怜,只要是男子,肯定会为他心动的。 都说白山长和萧巡情比金坚,可是所有的感情里最怕的就是误会,制造误会这种事情她最在行了。 陈情儿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她相信只要萧巡是个男子,就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所有的夫子介绍完毕后,白悠悠让学子们暂时在学院内活动一下,也是想看看她重点观察的学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雨读很是不爽白悠悠这个提议,她看见云鹤书院的那些男子看见女子后的神情,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让男子和女子接触,这不是天大的问题的吗? 于是雨读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这样做不妥当吧,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白悠悠给雨读使了眼色,雨读人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白悠悠这么做是有其他的目的。于是想要说的话就憋了回去,为了能找到女子学院里的害群之马,只能委屈其他的学子了。 徐风起看着雨读一副痛苦的神情,温柔的安慰,“读书守礼,云鹤书院的学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雨读夫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能保护学子一时,不能保护他们一世,总要让他们独自去面对。” 雨读冷哼了一声,看都没看徐风起一眼,徐风起又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学子们四散开去在学院里闲逛,白悠悠让夫子们也跟着出去逛逛。 黝黑姑娘拉着另一个稍微白点的姑娘跑到李经纶面前,“爹,你这几日忙吗?”这俩女孩就是李经纶的女儿,稍微黑一些的叫做李想,另一个叫做李念。 李想是姐姐,李念是妹妹,都在女子学院读书,看见父亲就兴奋的跑了过来。 李经纶看见自己的孩子也很高兴,不过到底是在学院,只得偷偷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发,轻声的问道,“你们学的怎么样,难不难,累不累?” “爹,夫子讲的都可好,我们都能听明白,长大后我也要做夫子。”李想是姐姐,嘴巴快一些,把话都说了出来。 李念在一旁紧跟着说道,“俺也一样。” “雨读夫子讲的最好,我要好好学习。” “俺也一样。” “爹,你最近累吗?”李想到底是姐姐,想的多一些,关于父亲的身体。 李经纶摇摇头,“每日都能看见你们这些学子,怎么会累呢。开心都来不及。对了,在学院里不能叫俺爹,要叫俺李先生。” 李想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李念年纪小,不懂为什么不能叫自己的爹是爹,可是看见姐姐都明白了,自己又不能输给姐姐,所以也跟着点点头,“爹,知道了。” 李经纶无奈的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眼里都是爱怜。 学子们散开后,张凯就装作无意的凑到陈情儿身边,之前他收到陈情儿写给自己的信,开心的不得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对自己感兴趣。 装作无意的打听到到底谁是陈情儿,从此陈情儿的音容相貌就留在自己的脑海中,今日一见,发现陈情儿对自己并不是很热情。 本来想着明明是陈情儿给自己写信,怎么也应该是她主动一些,可是又想到这里到底人多,女子难免矜持,也许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说不定陈情儿这会正想着法子和自己说话呢,那自己作为男子,就应该勇敢一点,这种事可不能让女子来做。 张凯凑在陈情儿身边,趁着周围无人在意的时候道,“陈师妹,你好。”说完还有些羞怯。 陈情儿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师兄你好。”没有过分热情,也不至于冷淡,就是很平淡的聊天而已。 “陈师妹,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张凯第一次和女子搭话,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只能尴尬的发问。 陈情儿这时候稍微退后一步,和张凯错开一段距离,客气疏离的问道,“敢问师兄姓名?”一副不认识张凯的样子。 张凯瞳孔一下子放大,不敢相信陈情儿竟然不认识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现在想把陈情儿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让陈情儿看看,可是但是自己看完因为太激动既然弄丢了。 “我是张凯啊。”张凯有些激动,想要证明自己,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 陈情儿又退了一步,“原来是张师兄,今日第一次见面。对了,姐妹在那边喊我,我先告辞了。”说完就赶紧离开,朝着不远处跑去。 张凯一个人失落的站了一会,到底是哪里出错的,他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认错人,可是为什么陈情儿说不认识自己。 张凯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来人往,难道是因为人太多,女子不好意思,所以不想说认识自己?肯定是这个原因,张凯这样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急好办多了。 哪天自己一定偷摸把陈情儿给约出来,到时候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人太多,女子都脸皮比较薄,肯定不想承认认识自己。 陈情儿站在不远处装作和其他学子聊天的样子,其实心思都在别处,首先观察张凯有没有继续跟上来的情况。 其实她是认识张凯的,来之前就调查了大部分云鹤书院学子的情况,里面陆思齐家里有钱,现在也官职在身,可是已经去皇城上任了,所以没法勾搭。 张凯算是里面情况比较好的一个,父亲是个小官,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至少在其他学子里算是好的,而且之前有前科,说明对女子很感兴趣,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好上钩。 所以陈情儿就专门挑选张凯下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今日陈情儿在见过萧巡后改变了主意,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清秀英俊的男子,看过萧巡再去看张凯,怎么看都比较油腻。 萧巡还是恭亲王世子,这身份在这个小地方别说想了,可能听都没听过。既然见过这么优秀的男子,张凯就不可能入眼了。 虽然白悠悠身份也不低,可是男子嘛,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下定决心后,陈情儿就不再理会张凯,而是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萧巡,第一次见面,虽然不能让萧巡马上对自己产生好感,可是至少要给萧巡留下印象才是。 陈情儿正在人群中找寻萧巡,就看见萧巡走了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碍事的白悠悠。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幸亏有白悠悠在,要不直接上去和萧巡说话,实在是太过唐突。 这样想着,陈情儿直接走到白悠悠和萧巡面前,给俩人行了一个礼,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白悠悠看了一眼萧巡,萧巡立马领会,想要起来。 没想到一下子被陈情儿抓住衣角,只见陈情儿咬着嘴唇对着萧巡道,“萧巡夫子,这件事你在场也好,你是男子,也许能给我一些意见。” 既然陈情儿都这么说了,萧巡也不意思离开。只得跟着俩人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这里学子比较少,比较适合说话。 陈情儿一直低垂着头,白悠悠不知道陈情儿想说什么,追问道,“陈情儿,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情儿听见白悠悠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眼眶里喊着泪水,看起来很柔弱,想让人保护她。 看见陈情儿这个样子,白悠悠愣了一下,问道,“陈情儿,到底是怎么了?” 萧巡站在一旁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白山长,今日张凯师兄突然来寻我,我…我…很害怕。”说完就装出一副很柔弱的样子,好像真的被欺负了一样,或者说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事情扑所迷离 白悠悠看见学子这个样子,也跟着有些着急,上前安慰道,“能具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情儿不引人注意的避开了白悠悠,装作可怜的对着萧巡道,“萧巡夫子,你和张凯师兄之前都住在一起,你肯定很了解他。你能不能同他说说,不要来找我,我只是想专心学习,他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 萧巡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白悠悠在这里,为何这个学子偏偏和他说话。 不过陈情儿的话也没有问题,毕竟她说的是之前和张凯住在一起,不过陈情儿怎么知道他俩住在一起。萧巡疑惑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住在一起?” 陈情儿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继续道,“萧巡夫子,全学院的都知道你以前也是云鹤书院的学子,所以你肯定是住在这里的。” 萧巡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白悠悠不直觉的皱了一下眉头,这陈情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不是给张凯写信吗,怎么又很害怕张凯的样子,还有就是她对萧巡的的态度让她很是不安。 陈情儿仿佛感受到白悠悠的不快,有些歉意的看着白悠悠道,“白山长,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萧巡夫子关于张凯师兄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萧巡夫子。” 萧巡听见这话马上转脸去看白悠悠,有点好奇的白悠悠哪里生气了,自己只是回答了一下问题。 白悠悠眉头皱的更深了,没想到这个陈情儿是个道行高的,这话说起来好像是自己很小心眼一样,不让其他的女子和萧巡说话,可是萧巡到底是夫子,还要去女子学院那边授课,这样的话怎么能行。 虽然现在还没安排萧巡过去,可是接下来人手不够,萧巡肯定要听从安排,难道真的不让萧巡接触所有女人。 陈情儿看见白悠悠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对于白悠悠这样的女人,陈情儿觉得在感情上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碾压,只不过今天应该见好既收了,要是再继续下去绝对能看出来端倪。 白悠悠这时候轻吐出一口气,“我没误会,不过你现在要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能帮你解决不是。”其实白悠悠心里很抓狂,可是她是山长,不能因为一个学子几句话就产生情绪的波动。 “白山长,是这样的,今天张凯师兄拦住我,想和我多聊聊的样子。可我只是上次学院争霸赛的时候见过一面,张凯师兄热情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巡,紧接着又说到,“不过也可能是我平日里没接触过男子,所以张凯师兄有些热情让我不太适应了吧。要是这样的话,也会给张凯师兄造成麻烦。” 陈情儿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巴,好像自己说多了话给张凯惹了什么麻烦一样,有些歉意道,“白山长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千万不要去找张凯师兄。” 白悠悠有些错愕的点点头,实在是不知道陈情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样。 萧巡在一旁看着,心里对张凯有些不满意,云鹤书院这边的学子实在同没见过女子一样,看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的。 陈情儿看见白悠悠点头,赶紧给俩人行礼,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看着陈情儿的背影,白悠悠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如何?” 萧巡摇摇头,“陈情儿看起来倒是个胆小的女子。”这真的是萧巡内心真实的想法。 白悠悠实在是想不明白,雨读说过那纸条上写着是陈情儿的名字,可是现在为什么陈情儿开始否认了呢,这中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看来还是应该去问问雨读,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亲自看一眼那张纸条,要是不是陈情儿写的,说不定是其他学子的恶作剧,真这样的话,他们的方向可全都是错了。 萧巡也想到了这里,对着白悠悠道,“那纸条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白悠悠摇头,“只是听雨读夫子这样说的,不过我相信她不会说假话。” 萧巡倒是不这样认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自己的私心,这件事说不定是雨读夫子诬陷陈情儿的呢。你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看见实际的证据。你忘了当初青松学院的文启先生了吗?” 提到文启,把白悠悠的回忆一下子拉回了过去,说的确实是这样一回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那等下我去找雨读夫子,让她给我看看那一张纸条,然后再做分析。”白悠悠觉得自己这次也是太过冲动,说不定事情真的如萧巡所说,其实是雨读夫子所为。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悠悠就让雨读带着女子学院的学子先回去,白悠悠也跟着人群后面走了回去。 这期间她一直盯着雨读和陈情儿,并没有发现她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 等到了女子学院,雨读让所有学子回去休息,然后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白悠悠一般不会跟着雨读过来,这次一直跟着她,肯定是有事情想说。 白悠悠点了一下头,“我们去书房里说吧。” 坐在书房,白悠悠看着雨读把门关上,对着雨读道,“雨读,之前你说陈情儿给张凯写了小纸条,你方便让我看一下吗?” 雨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白悠悠是不相信自己? 白悠悠看出来雨读的心思,急忙解释道,“不是不相信,只不过想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因为今日陈情儿的态度有些奇怪——” 雨读看见白悠悠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白悠悠到底是山长,就算让自己拿出纸条来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赶紧走到桌边,把纸条拿出来递给白悠悠。 白悠悠接过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今日一见对你一见倾心,等会想和你聊聊。’内容倒是和雨读和她说的一样,可是在看着下面的落款白悠悠整个人就呆住了。 大概是白悠悠的表情太过奇怪,雨读走过来问道,“白山长,这纸条可是有什么问题吗?”说完就凑过去看。 雨读就看见那纸条的落款下面竟然是空的,空的,完全没有字迹。 雨读一把抢过纸条来来回回的翻看了几遍,又用手仔细的摸了摸纸条,“白山长,我发誓这纸条之前下面是有落款的,落款就是陈情儿,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落款,岂不是说明自己是在说谎,是不是有意在针对陈情儿。 白悠悠看着雨读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于是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之前捡到的那一张纸条吗?” 雨读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弄错,所以一定没有错。可是我不明白,我的屋子一般不让人进来,而且这一张纸我都特别的收好,所以不能被人发现的。” 白悠悠从雨读的手中拿过那一张纸,仔细的瞧了瞧,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然后又放到鼻子底下去闻了闻,拿着那张纸想了半天说道,“也许陈情儿是用了什么药水,让她的名字只显示一两天。这样哪怕之后又什么问题,我们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雨读有些不相信,“她为何要在这上面用这么多的心思?”如果说只是为了找夫君的话,那么这一点也太拼了。 白悠悠也不明所以,可能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使用的手段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外人看起来心惊胆战吧。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白悠悠,觉得这一点还是很有可能的,她觉得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会不折手断。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就连证据也没有了。”雨读有些丧气,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的未婚夫留不住,现在就连一个学子都比她的心思多,这让自己应该怎么做。 白悠悠看出来雨读情绪有些低落,安慰道,“做教育就是这样,总会遇到很多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对待这一次的事件,然后在不伤害学子感情的情况下来解决问题。要不说夫子不是那么好做的。” 雨读有些佩服的看着白悠悠,因为白悠悠说再不伤害学子的感情的情况下,一般的情况,要是出了这种事情,山长肯定会直接找陈情儿约谈,至少会侧面的问一下情况。 可是白悠悠完全没这么做,只是想侧面调查清楚后再来解决问题,而且解决的方法还是不伤害学子的感情,这让雨读很是佩服。 “白山长,你真的很适合教育呢。”雨读由衷的夸赞道。 白悠悠不知道雨读为何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禁失笑,“咱们现在不是在讨论学子的问题吗,怎么突然说到了我的身上。” 雨读被白悠悠惊讶的神情逗得笑了起来,随即发现现在不是应该笑的时候。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相原来是这样 雨读收敛神情,认真的看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发现我在教育上要和你学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次的事情你教我应该怎么做,后期如果发现类似的问题,我也好根据这次的事件来进行解决。” 白悠悠看着雨读认真的神情,知道她整个人又恢复了干劲,自己也不自觉地觉得充满自信,教育就是这种,本质上是不变的,就是教书育人,可是形式上一直都在改变。 两个人又研究了一会那张纸条,还是没发现问题,觉得还是先观察一阵子再说,还有一件事白悠悠没有和雨读说出口,就是她觉得陈情儿应该是转移目标,可能是看上了萧巡。 白悠悠回到房间后,就看见彦仲在正厅,萧巡坐在一旁陪着他,看着桌子上的点心都吃进去一了一半,看样彦仲已经过来了好一会。 白悠悠看着点心,有点心疼,这些点心还是她从皇城带回来的,一直不舍得吃,每天一小块就想着慢慢吃,萧巡问她为啥要吃这么少,她说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胖了,想少吃一些,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不舍得一下子吃完。 萧巡看着白悠悠盯着点心看了一会,以为她也想吃,于是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过来吃点心。”说完就拿出一块白悠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递过去。 这是唯一的一块了芙蓉糕,白悠悠一直舍不得吃,想留到最后,没想到萧巡竟然全部拿出来。 “我不是很想吃,你们在聊什么呢?”白悠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萧巡说道,并没有去接萧巡递过来的芙蓉糕。 芙蓉糕被彦仲一把拿过去,“白山长,你不吃我吃了,没想到皇城的点心就是好吃,我吃了好几块,还是觉得没吃够。”说完就把芙蓉糕塞进嘴里。 白悠悠忍住心痛,眼睁睁的看着芙蓉糕一口一口的被彦仲吃掉,心痛不已。 “彦仲,你怎么过来了?”白悠悠觉得自己此刻脸色一定很难看。 萧巡有些关切的问道,“白悠悠,你不要紧吧,怎么看起来不要舒服。” 白悠悠摆摆手,“我没事,刚才走回来有些着急,所以现在有点累。”说完就拿起来一块点心吃起来,再不吃可真就让彦仲都给吃完了。 “白山长,你真没事,要是身子不好我明日再和你说。”彦仲已经吃完芙蓉糕,开始对另一块点心下手。 白悠悠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点心吃完,然后也拿起来一块点心,不能都让彦仲吃完,能吃回来多少算多少。 萧巡看着狼吐虎咽的白悠悠,以为她饿了,拍了一下正在拿点心的彦仲,“彦仲师兄,你先别吃了,让白悠悠吃吧,你看她饿的。” 彦仲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白悠悠,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点心,“行,我不吃了。” 白悠悠现在真是有口难言,只能装作饿的样子继续吃下去。 “白山长,萧巡,今日我一直跟着刘海来着,终于发现一个重大的事情。”彦仲喝了一口茶,然后住了嘴。 “彦仲师兄,我发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也学会了卖关子?”萧巡打趣道。 “人总得有些成长,和你们俩做朋友,作为朋友的我也应该有些改变才对。”彦仲嘿嘿一笑,“我今日知道和刘海在后山约会的女子叫什么了。” “可是叫游伟馨的女子?”白悠悠此刻已经不吃点心了,试探的问道。 彦仲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头才问出来的。” 萧巡也疑惑的看着白悠悠,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白悠悠自信的一笑,“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微微的甩了一下头发,自信就是这么容易。 萧巡微笑的看着白悠悠,不愧是自己的世子妃,只要她想知道的事情,总是会有办法的。 彦仲实在是太好奇,“白山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悠悠就把今日的观察说了出来,“所以我就猜那女子是游伟馨。” 彦仲此刻是真的佩服白悠悠,“白山长,你确实很厉害,我今日一直跟着刘海,然后就发现他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后院走,没一会另一个女子也跟着去了后院,然后俩人说了好一会话。” 后来俩人分开后,彦仲就走到刘海身边开始试探,说刚才看见刘海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说话。 刘海刚开始死活把不肯说,后来受不住彦仲的墨迹,当然这里他说的是自己特别的谈话技巧,终于让刘海开了口。 游伟馨和刘海是青梅竹马,上次回家的时候刘海说云鹤书院要开办女子学院,游伟馨听着很心动,于是就跟着家人商量过来读书,游伟馨不是很聪明的那种学子,所以夫子讲完的课题自己要好久才能学会,最开始不会的还会去问夫子,后来就不好意思麻烦夫子了,担心夫子会对自己厌烦。 这才和刘海联系上,想让刘海给自己讲题,又怕别人误会,所以俩人就相约后山讲题。 “就这么简单?俩人之间就没有点其他的心思吗?”白悠悠稍微提高了声音,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至少能看出来彼此都不是很讨厌就是了。”彦仲这就没问了。 白悠悠觉得这件事还是亲自和游伟馨谈一下,如果真的是因为题目不明白,可以一直去问夫子,别管多少遍,因为夫子授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学子能学明白。 如果因为俩人老是去后山讲题,万一哪一日被其他人发现,或者遇到什么危险,这些事情的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萧巡也觉得有事应该主动和夫子去谈问题,而是偷偷去问问题。 既然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白悠悠觉得事不宜迟,不如早早和学子们谈清楚,毕竟安全问题还是第一位的。 “彦仲师兄,麻烦你帮我把刘海叫过来吧。”白悠悠对着彦仲道。 “我这就过去。” 萧巡了一眼外边,对着白悠悠道,“事情搞清楚了,我现在也应该去给学子授课了。” 白悠悠点点头,站起来把萧巡送了出去。 没多一会,刘海敲敲推门进来,看见白悠悠道,“白山长,你找我?” 白悠悠让刘海坐在一旁,开门见山道,“你最近很游伟馨走的很近?” 刘海脸色变得通红,“彦仲师兄真是个大嘴巴。”自己刚和彦仲师兄说完,白山长竟然知道了,这嘴巴也太快了。 “其实不怪彦仲师兄,是我让他观察最近学院里有谁不对劲。你很游伟馨经常在后山谈论习题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刘海没想到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好意思道,“白山长,我们真的只是讲解习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话说刘海,你对游伟馨是什么感觉?”白悠悠又直接问道,这次的问题比上一次更加直白。 刘海这次脸色又红了一些,“也是有些好感的,可是我现在毫无功名在身,所以不敢有想法,等着考出来功名,就打算去她家提亲。”刘海鼓足勇气道。 白悠悠看着刘海道,“女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对方。那你知道游伟馨现在是什么态度吗?要是你一时考不出来功名,你让游伟馨一直等着你吗?” 这些问题让刘海低下头,“我都不知道。” 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白悠悠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刘海,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去问问游伟馨的心意,如果她也对你有情,那你更要努力了,好早日考取功名赢取新人。” 刘海听见白悠悠的话点点头,可是马上又摇摇头,“白山长,我不敢问,我怕要是游伟馨对我没有意思,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白悠悠大概能理解刘海的心思,现在一切都很美好,也许其中一个人的表白会破坏两个人已经建立起来的感情。 不过以女人的直接,白悠悠觉得游伟馨对刘海一定也是有意思的,要不然不会不顾自己的名声跑到后山去问刘海问题,就算不好意思问夫子,女子学院那边乐于助人的人也不少。 “刘海,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去问问游伟馨。如果她对你没有其他的想法,那么以后你们继续讲解试题,要是她对你也有些心思的话,你们就安心的学习,时机到了你去提亲。”白悠悠给刘海出主意道。 刘海寻思了半天,才说道,“白山长,要是你直接去问的话,岂不是直接说明我心仪她,那她就算对我没有心思,也不会理我了。” 白悠悠笑呵呵道,“你真当我会那么直白的问吗,肯定是试探的问。” 刘海这才放心下来,“白山长,那就拜托你了,我其实一直想知道游伟馨到底对我是什么想法,可是一直不敢去问,总觉得自己没有功名在身,实在是配不上游伟馨。”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一次搞定刘海 白悠悠知晓了刘海的心思,便嘱咐刘海几句,虽然有了心仪的女子,还是要认真的学习,尤其是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失望之类的话。 本以为是老生常谈的话,结果刘海听起来很是感动,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过来好好感谢一下白悠悠。 白悠悠陷入沉思,这些话在之前可以说是天天听着长大的,可是在这里就是很奇怪的,毕竟所有的夫子都关注是学子的学业,感情生活是完全忽略的。 白悠悠知道凭借自己一己之力难以抗衡,可是她愿意从一点点的小事开始,成为更好的自己,也让周围人感受到她的热情,成为更好的彼此。 傍晚的时候,白悠悠把这件事同萧巡说了,并想让萧巡以后在和学子授课之后,可以聊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以及从中得到的帮助。 “可是我说不出来。”萧巡本就不爱说话,自从和白悠悠在一起后,话才开始多起来,而且和学子们聊自己的成长,会有一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众人面前坦露的情况,自己根本做不到。 白悠悠嗔怪道,“可是现在学子很多的问题,又没有知心人可以说,这样狠容易生病的。” 萧巡虽然不是很懂,可是又不想反驳白悠悠,于是闷闷的不吱声。 白悠悠看着萧巡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些什么,于是道,“萧巡,你想你当初心仪我的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以为自己是断袖是不是?” 萧巡听见白悠悠说起这一段过往,点点头,同意了白悠悠的说法。 “你想万一我真的是男子,可是我又不接受,你会不会很痛苦,然后周围又没有人倾听你,没人告诉你怎么做?”想要说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做到感同身受,要不然他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萧巡听着白悠悠的话,思绪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以为自己生病了,身边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一个人很是孤独无助。 想到这里,萧巡突然理解白悠悠说的话,“那我就说一些吧。” 白悠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说一些,随即想到萧巡说的是什么,整个人兴奋起来,走过去抱着了萧巡,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开心道,“谢谢你,萧巡。” 又过了几日,白悠悠觉得时机差不多,应该去和游伟馨聊聊,于是就去了女子学院那边。 到了女子学院那边后,正巧碰见朱红芹从教室里出来,看见白悠悠后急忙把拉到一边,转身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对着白悠悠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萧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悠悠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最近萧巡开始给我们授课了,可是每次课后,萧巡都会说一些过去的事情,搞得这些女子最近对萧巡迷的不行。你回去一定要说说他,这样下去可不行的,到时候真从学子中出一个你的妹妹,你可不闹心吗?”朱红芹尽量压低声音。 “什么妹妹?”白悠悠不明白什么意思,自己应该是独生女才对。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要是有学子看上萧巡,萧巡也对对方有意,那不是又要迎进门一个,到时候你岂不是多了一个妹妹。”朱红芹瞪着白悠悠,被她的迟钝打败了。 白悠悠这时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话说在和萧巡在一起的时候,哪怕现在已经成亲,她脑子里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今日被朱红芹一提醒才发现,古代男子多是三妻四妾,尤其是萧巡的身份还如此高贵,所以迎娶妾室好像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吧。 白悠悠好像从来没关注过这些,因为她接触过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妾,所以自己就觉得萧巡不会娶,尤其是恭亲王妃曾经说过萧巡对这方面也没有兴趣。 现在想想,萧巡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这些事情,万一真的会对其他女子有好感可怎么办? 朱红芹看着白悠悠半晌没有说话,轻轻推了一下白悠悠,“白悠悠,你不会从来没和萧巡说过这些事吧,他是恭亲王世子,总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但是那人要是学子的话,就是一个不好的开端,后面的学子都知道萧巡是可以和学子成亲的,到时候更不好办了。” 白悠悠甩了一下头,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放空,看来这件事也要和萧巡说一下了。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倒是你,现在有没有心仪的人?”白悠悠把话题转移到朱红芹身上。 朱红芹白了一眼白悠悠,“我现在可不是你,不会每天沉溺在儿女情长里,我现在只想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来学院做夫子。” 白悠悠没想到朱红芹这样有理想,拉住朱红芹的肩膀道,“真是多谢你了。” 朱红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就对白悠悠道,“我不同你说了,我现在要去上课了。” 白悠悠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朱红芹,“最近陈情儿有没有什么古怪?” 朱红芹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说完就挣脱开,跑着去上课了。 白悠悠无奈的看着朱红芹的背影,看来朱红芹现在对学习已经到了一个疯魔的境地了。 白悠悠直接走到书房,看见雨读正坐在那里,于是对着雨读说道,“最近陈情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雨读摇摇头,“至少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白山长,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安排。” 白悠悠想了一下,便把刘海的事情简单一说,就看见雨读的眉头皱紧,自从她之前的未婚夫成亲后,她对男人本能的不相信。 雨读不情不愿的说道,“那我就去把游伟馨叫过来,你看看你和她聊聊,到底是有什么真实的想法。” 于是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就看见游伟馨推门进来,看见白悠悠俏生生的叫了一声,“白山长,你找我有事?” 白悠悠让游伟馨坐下来,开始询问她最近的学习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难处。 游伟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五一十的回答起来,“学习还好,有些题目不是很懂,不过好在最后都弄明白了。生活上都很好,学院里生活很好的。” 白悠悠满意的点点头,拐外抹角道,“听说你和刘海家住的很近?” 游伟馨冷不丁的听见刘海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染上一层红润,生意也低了下来,“嗯。”然后就不再说话。 白悠悠静静的等着下文,可是游伟馨在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言语。 “那你们平日里感情很好吧?” “还可以。” “生活上有困难可以去找刘海。” “嗯。” 白悠悠哪里和说话这样吞吐的人接触过,直接追问道,“你觉得刘海人怎么样?” 游伟馨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悠悠,随后马上低下头道,“刘海哥哥挺好的。” “刘海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白悠悠不得已开始撒谎,只能这样来试探了。 游伟馨的头低的更低了,这次连嗯的声音都没有了。 白悠悠无奈,看来自己只能直接问了,“你喜欢刘海吗?” 游伟馨没想到白悠悠问的这样直白,抬起头看向白悠悠,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白悠悠直接道,“刘海同我说很心仪你,但是又怕和你说起耽误学业,所以我过来问问,如果你对他无意,那么我就和他委婉的说一下。要是你也心仪他,我希望你们在学业上能够一起进步。” 游伟馨这次脸真是红的不行,原来刘海哥哥是喜欢自己的。 看着游伟馨光红着脸不说话,白悠悠对着她道,“你怎么想的?” 游伟馨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白悠悠松了一口气,“既然你们互相心仪彼此,希望你们能够在学业上互相帮助。至少不要闹什么小脾气,刘海想要功成名就之后去你家提亲,所以你们一起加油吧。” 听见白悠悠这么说,游伟馨又露出激动的神情,她现在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想要和刘海哥哥一起努力的希望之火。 白悠悠又和游伟馨说了几句,主要就是要好好学习,毕竟来学院还是很不容易的,要多多努力。 不过白悠悠心里也跟着高兴,要是两个人彼此之间有情意,那么一起努力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云鹤书院,白悠悠看着在学院里走动的学子,每一张脸都是胀气蓬勃,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场景。 “白山长。”刘海走到白悠悠面前,出声喊道。 白悠悠看是刘海,便把他拉到一处角落,把今日和游伟馨的聊天同刘海说起。 刘海听见白悠悠这么说,很是激动,要不是在学院,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马上就要跳起来甚至跑几圈让所有人看看,甚至想要欢呼几声。 “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样?”刘海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对着白悠悠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俩人闹了小别扭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努力学习,然后考上状元。”白悠悠对着刘海说道,“还有就是,我已经和游伟馨说了,如果有不会的题目不厌其烦的去和夫子说就好,你们也不要偷摸的在后山见面了。” 刘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白山长,你放心,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白悠悠点点头,示意刘海去上课吧。 白悠悠在学院里站了好一会,已经完美的解决了一件事,接下来还有几件事要准备,继续努力吧。 这个时候白悠悠开始去考察义学的地点如何,新建的房屋,以及和县令开始说招收学院的事情。 又忙忙碌碌的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白悠悠正在屋内看书,就听见有敲门声,推开门看见外边是朱红芹,便迎了进来。 “你今日不学习,竟然有空过来找我?”白悠悠笑着问道,要知道每次去找朱红芹,她不是要去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总是没有空和她多说一会话。 朱红芹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白悠悠问道,“萧巡不在?” “他去上课了,怎么了?”白悠悠好奇朱红芹为什么这么问,要知道朱红芹很少在意其他男子。 朱红芹坐了下来,问道,“你们成亲之后就住在这里吗?看起来有些简陋。” “我们在学院里,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是萧巡到底是恭亲王世子,你们这样朴素的生活,真的好吗?”朱红芹有些不满意道。 “我们本来就想在这里好好经营学院,所以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白悠悠觉得朱红芹不理解不重要,主要是她和萧巡都是这样想的是最好的了。 “可是萧巡真的能受得了吗?”朱红芹问道。 白悠悠有些奇怪,今日朱红芹太奇怪了,已经提了好几次萧巡的名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日有些奇怪。”白悠悠给朱红芹到了一杯茶,然后问道。 朱红芹接过来茶杯,不满意道,“就你心大,萧巡都要被人拐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说说。”白悠悠坐下来,她是不相信萧巡能被人这么快拐走,要知道他们在一起可是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要是萧巡轻易离开她,那之前的感情都算什么呢。 “还不是陈情儿。”朱红芹不满意的说道。 “陈情儿?”白悠悠察觉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关注陈情儿了,主要是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所以实在是找不出来问题,“她又怎么了?” “只要是萧巡的课,陈情儿一定会缠住萧巡问问题,而且一直冷着脸的萧巡竟然对着陈情儿笑了,你说这件事严重不严重?”朱红芹对着白悠悠道,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那陈情儿对其他的夫子呢?”白悠悠继续追问。 朱红芹想了一下,突然发现陈情儿好像对其他夫子也是这样,一下子就住了嘴。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对陈情儿有偏见,所以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总是觉得她对萧巡有不同寻常的表现。 “陈情儿对其他夫子虽然也这样,但是对萧巡绝对是格外的不同。之前可从来没见过陈晴儿去问问题,可是自从萧巡来我们这边开始授课,陈情儿就变得不一样了。”朱红芹就是觉得陈情儿不对劲。 白悠悠也知道陈情儿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可是至少目前陈情儿什么都没做,总是没法发现问题的。 “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你再同我说,现在陈情儿对萧巡和其他夫子都一样,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找她。”白悠悠对着朱红芹解释道。 “反正你一定要看好萧巡,你要知道萧巡在这乡下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座一动的金山,而且这座金山长相还特别好。肯定会有不少女子心动的。”朱红芹实在是见过太多这样的情景,对着白悠悠不放心的嘱咐。 “萧巡被你说的这样好,那你怎么没对他动心?”白悠悠和朱红芹开着玩笑。 “我对好朋友的夫君可没有兴趣,再说我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内在,长相俊美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朱红芹不屑的说道,这就是她的本意。 白悠悠知道朱红芹的心思,“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陈情儿到底没有对萧巡多做些什么,我总不能特意去提醒,这样难免会有问题的。” “你和萧巡之间的问题我就不管了,总之你一定提醒点萧巡。”朱红芹离开之前还这样对着白悠悠嘱咐道。 下午萧巡回来后,白悠悠直接问道,“你觉得陈情儿怎么样?” 萧巡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仔细的想到,然后认真的回道,“作为夫子的话,我是很喜欢这样的学子,很认真,对待问题能够举一反三,而且能够看出来很努力。脾气也很好,有时候同样的问题问的多了,我就要憋不住自己的火气,可是她还能认真的和我说话,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坏脾气。” 白悠悠的眼睛眯了起来,萧巡第一次对其他女子说了这么多话,难道这个陈情儿这样厉害? “你不会是被她迷住了吧?”白悠悠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呢?”萧巡没想到白悠悠会突然转变话题,“不是你问我觉得她怎么样,我就说给你听。” “可是你从来没对其他女子有过这么多的评价。”白悠悠心里有些吃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真的很不爽。 “我现在是夫子,肯定要站在夫子的角度来评价学子,总不能用男女之间的角度来说。”萧巡觉得白悠悠有点无理取闹。 “那你用男女之间的角度来说说,你觉得陈情儿怎么样?”白悠悠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白悠悠,陈情儿对我来说只是个学子,你要是真不放心的话,以后我就不去教女子学院了,免得你这样担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是随便一个女子学院的学子和他多说几句话,白悠悠都这样的话,那不如不教女子学院。 萧巡这么一说,白悠悠拒绝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陈情人这个人心思有些重,所以问问你对她什么看法。你要是心里没有鬼,你做什么都坦荡,你要是心里有鬼,就是不让你在女子学院,你也能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萧巡觉得白悠悠今日真的有些奇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不想和白悠悠吵架,于是站起身,准备出去上课。 本来白悠悠只是有些吃醋,可是看见萧巡这样,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在她眼里,逃避问题就是有问题。 萧巡其实心里也委屈着呢,自己心里只有白悠悠,但是作为夫子,不可避免的喜爱努力的学子,其实对于陈情儿她没有过多的关注,要不是白悠悠老是提到陈情儿,自己根本不知道谁是。 到了女子学院,萧巡都是摆着一张臭脸,心里不爽着呢。 “萧巡夫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要不要同我说说?”萧巡正走着呢,就听见一温柔的女生对着自己说着什么。 萧巡转头一看,不是陈情儿是谁,顿时气不到一处来,就是因为陈情儿今日和白悠悠闹了别扭。 “我怎么样与你何干?”萧巡心情不好,语气跟着也不是很好。 陈情儿没想到一向温柔的萧巡态度竟然突然转变,咬了一下下嘴唇,看起来有些委屈道,“萧巡夫子,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要是我打扰到你了,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心情。”说完眼睛就变红,但还是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个笑脸。 萧巡突然有些内疚,自己的心情到底影响到了其他人,于是抱歉道,“陈情儿,刚才再想其他的事情,你先去上课吧。” 陈情儿点点头,扬着笑脸和萧巡拜别,“萧巡夫子,那我先走了。” 萧巡点头,自己是夫子,要教书育人,绝对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对学子们的授课,这样愧对太多人的付出。 等着晚上好好和白悠悠聊聊,这样想着,萧巡觉得脚步都变得轻快不少。 傍晚,萧巡授课回来,白悠悠正在屋内不知道写些什么,看见萧巡回来也没说话,还是继续低着头写写画画。 萧巡走到白悠悠身边,看见白悠悠正在给学子们出试题,于是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白悠悠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白悠悠被人盯着浑身都不自在,停下笔,转过头去看萧巡,“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萧巡把脸凑近白悠悠,用手摸着白悠悠的头道,“还在和我生气吗?” 白悠悠转过头把萧巡的手从头上甩下来,撇着嘴说道,“我和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过来就是要说这件事吗,我现在忙着出试题,可没有空理你。”说完就想转过去,继续出试题。 第二百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杀上门 萧巡有些好笑的看着办别扭的白悠悠,坐在了白悠悠的身边,耐心的对着她道,“今日的事情是我都不对。” 白悠悠还是有点小别扭,“你哪里有错?” 萧巡也不想继续和白悠悠恼别扭,只得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想和你好好说说。” “什么事?”白悠悠停下笔,转过头去看萧巡。 萧巡看见白悠悠终于正脸看她,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认真的对着白悠悠道,“从开始到最后,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夫子,所以肯定会喜欢那些喜爱学习的学子,你也做过夫子,肯定能理解我的心情。” 白悠悠想了一下,其实道理是这样的,可是自己心里确实有点别扭,都怪朱红芹,老是和她说陈情儿的事情,害的自己变得疑神疑鬼。 “白悠悠,要是你真不放心我的话,那么我就不去女子学院教授了。免得你一直这么担心,我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萧巡这次下定决心,毕竟和其他的一切比起来,还是白悠悠最重要了。 白悠悠此刻也觉得自己之前有些无理取闹,说实话,要是自己的话,不也喜欢认真负责的学子吗,可是怎么到了萧巡这里,自己就如此的疑神疑鬼。 “萧巡,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不好,喜欢上了别人,一定要和我说。”白悠悠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妹妹。 萧巡眸低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白悠悠说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 “就是哪一天你觉得别人比我好,所以想娶个侧妃什么的。” “白悠悠,我之前一直觉得我可能不会喜欢上任何你,我们家里也没有人有妾室的,所以我萧巡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你就是唯一一个。”萧巡情深意切道。 白悠悠从来没听过萧巡说这些,心里很感动,可是嘴上有继续道,“那你怎么能保证,万一有一个比我更好看的女子出现呢?” 萧巡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比你好看的女子多了,难道我都喜欢吗?”随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不过不管她们多美,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 白悠悠噗嗤的笑出声,“就数你最会说话,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没认识你之前,我和谁都不是很亲,也不愿意说出自己心里话,自从遇到你后,我才觉得自己有了温度。所以你放心,我萧巡心里你之前只有你,现在只有你,以后也是只有你。”萧巡情真意切的对着白悠悠道。 白悠悠脸色变得很红,她无法不相信萧巡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谁都无法保证未来,她要的是现在这个,是当下和萧巡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那你这么说,我就姑且信了你。”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萧巡道。 萧巡无奈的笑了一下,“最近你很奇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悠悠觉得有些事情不能一直瞒着萧巡,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受到考验,这是一件特别不值得的事情。 于是白悠悠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和萧巡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去看萧巡,“就这是事情的经过,你不会生气吧?” 萧巡好半天没说话,了解的事情之后,无奈的去看白悠悠,“你最近就是因为瞎猜才一直和我闹别扭?” 白悠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尖,好像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 萧巡叹口气,“白悠悠,听你这么说,这个陈情儿心思肯定挺复杂的,不过目前她除了来问问我试题之外,倒是没做别的什么事情。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私下和她见面的。” 白悠悠点点头,“你一定要格外注意点,要是咱们学院有学子心思不单纯,你一定要找我说。” 萧巡嗯了一声,“回来经营好学院是我们之后的日常,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把话说开以后,都松了一口气,开始研究接下来义学那边的事情,现在义学学院已经修建的差不多,可以开始招生了。 没曾想在这个阶段,雨读夫子那边出了点问题,她个抛弃她的未婚夫竟然偷偷摸摸的找上门,雨读气不过,就把未婚夫给打了一顿,结果未婚夫的夫人不愿意了,以为俩人私下还有染,结果找上了学院。 “白山长,你说说,俩人早就取消了婚约,要不是还有私情,怎么会找上门来。”说话的正是未婚夫的夫人,冉乐,名字很是秀气,可是人长得五大三粗,比起来雨读夫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雨读夫子的未婚夫姓钟,单字一个玉字,人如其名,生的温润如玉,也不怪当初雨读心心念念着他了,可惜性子实在是太软了,当初雨读家里破落之后,他也很是纠结,可是耐不住家人的不满意,于是也渐渐和雨读断了联系,直到后面的退婚。 要知道这里只是个小县城,门当户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结果钟家就看上了冉家。最开始钟玉根本看不上冉乐,可是耐不住家人的唠叨,最后只得和冉乐成亲。 可是婚后怎么看冉乐怎么不痛快,要知道雨读的相貌可是数一数二的,结果现在冉乐是个五大三粗的女子,光是看着就有些倒胃口了。 钟母看着钟玉每日都闷闷不乐的,于是就开始出主意道,说雨读家里已经败落,不如这个时候收雨读回来做个妾室,雨读肯定很乐意。 钟玉听了母亲的建议,很是高兴,这样既能娶到家中有势力的正室夫人,还会有一个娇媚有学识的妾室,于是就乐颠颠的来到女子学院。 雨读本来不想见钟玉的,可是到底是多年的感情,于是忍不住见了面,结果一见面钟玉就提出让雨读去给他做妾,还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雨读本就是个骄傲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越想越气,随手捡起一根棍子就朝着钟玉打过去。 别看钟玉是个男子,可是身子骨是不顶事的,被雨读打的嗷嗷直叫,最后一脸伤痕的跑了回去。 冉乐看见钟玉这幅样子,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钟玉觉得丢人,不想说出来,可是耐不住冉乐的胡搅蛮缠,于是说出了真相,是被雨读打的。 冉乐一听雨读,一下子就炸了,她之前一直很心仪钟玉,可是也知道钟玉有心仪的女子,就是雨读。结果雨读家境败落,之后就听到俩人退婚。 于是冉乐就让家中去和问问钟玉的情况,一来二去,两家的父母都很满意,于是这才成亲了。 可是雨读一直是冉乐心里的一根刺,要知道,结果听到是雨读打的,直接杀到了女子学院,就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悠悠有些头痛的看着面前的情况,冉乐咄咄逼人,钟玉畏畏缩缩,雨读气得不行。 “等下听听雨读和钟少爷是怎么说的。”白悠悠看着钟玉畏畏缩缩的样子,虽然相貌不错,可是直觉雨读绝对不会和这种人有私情。 雨读撇了一眼钟玉,又看一眼冉乐,觉得自己怎么和这些人还在纠缠不清,语气不是很好道,“我会和这种窝囊的男人有私情。”说完转向冉乐,“管好你家男人,过来和我说让我去给他做妾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冉乐一听这话,直接看向了钟玉,“你竟然还想找妾室?”话没说完就要站起来。 钟玉吓得直接抱住了头,畏畏缩缩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雨读勾引我。” 雨读看着钟玉这幅样子,内心一片悲凉,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男人的,空有一副皮囊,完全没有担当,自己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看中这个男人的。 冉乐一听这话,就把眼神看向雨读,“就是你,钟玉已经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要脸,一直想要勾引钟玉。” 雨读冷哼一声,“你看看你夫君这幅样子,你觉得我能看得上他吗?” 这话让钟玉和冉乐都是一愣,都以为雨读会辩解,没想到竟然直接看不上钟玉了。 “那你之前不是和钟玉好着呢吗?”冉乐不服气的对着雨读道。 “哼,那是之前,你看看现在的钟玉,窝窝囊囊,不成大器。再看看我们学院的夫子们,一个满腹才华,又都很有担当,试问我又怎么会继续看上他?”雨读不屑的说到。 钟玉听见这话只觉得心里痛了一下,他一直以为雨读心里只有自己,就算自己没和她成亲,可是以当初雨读对她的心思,没想到现在对他竟然是这个态度,就因为自己和冉乐成亲了? “可是我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你啊。”钟玉直接对着雨读喊道。 众人都被钟玉给吸引过去,白悠悠摸了一下额头,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 徐风起也在这里,他让无关的夫子都出去授课,然后把门关起来,有些事情还是关上门处理比较好。 第二百三十章 放弃渣男终释怀 萧巡有些担忧的看着白悠悠,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况她能不能处理。 白悠悠感受到了萧巡的眼神,对着他安慰的笑了一下,自己作为山长,这点问题一定能处理的得了,给萧巡一个安慰的眼神。 萧巡放心下来,离开房间要去授课。 冉乐看见人都离开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嗷的大哭起来,“钟玉,你这个没良心的,既然已经娶了我,还说心里只有雨读,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来之前穿着一件很合体的襦裙,现在已经坐在地上,用手拍打着地面,眼泪和鼻涕都在脸上,衣服上都是灰尘,肚子上的肥肉一圈圈的全都显露出来。 钟玉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冉乐,他好在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实在是看不上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喜欢雨读就是因为她是这个县城里唯一读过书的女子,长相又秀美,最重要的是和自己谈得来。 可是没办法,为了自己的未来,不得不娶一个家境和自己相当的女子,这个时候雨读就不是很合适了。本以为冉乐只是外貌上不得台面,哪里想到性子也是如此泼辣,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钟玉成亲后心里一直都想着的是雨读,毕竟像她这样的女子,以后再难以遇到了。 “当初还不是被你家里逼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成亲。”钟玉开始和冉乐互相指责起来。 “那你可以继续和雨读成亲,还不是因为你势利眼,看中我的家世,抛弃雨读,现在你却说都是我的错?”冉乐和钟玉成亲后,发现对方和自己一直不够亲近,不过至少这个男子自己已经得到了,只要看管的严一些,总不会办出错事来。 “那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成亲之后体态越来越胖而且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现在和那些乡野村妇有什么区别。”钟玉看见冉乐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雨读在一旁看不下去,对着冉乐道,“冉乐,你放心,我现在对钟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且我对有妻室的男子不感兴趣。”转过头又看向钟玉,“钟玉,我对你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麻烦你不要过来烦我。” 冉乐不可置信的看着雨读,已经停止了哭泣,正在分析雨读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钟玉有些激动的看着雨读道,“雨读,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我们之前那么长时间的感情,现在你和我说已经忘记我了,我不相信。” 雨读摆摆手,打住了钟玉接下来想说的话,“钟玉,人是会变的,你在变化我也在变化,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实在是看不上你了。” 听见雨读这句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雨读,大概是没被人这么关注过,雨读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润,不知道是被人盯着看的事情,还是因为提到自己心仪人的事情。 “雨读,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有心仪的男子。你心仪的不一直都是我吗?”钟玉有些激动,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抓住雨读的肩膀。 徐风起在一旁看见后拉了一下钟玉,“钟少爷,这里是学院,还是不要对我们的夫子拉拉扯扯的。” 徐风起虽然是夫子,可是当年一直都在军队里,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凶狠的气质。本来钟玉想要发脾气,可是看见徐风起这一副样子,蓦然就闭了嘴。 雨读看见钟玉这副样子,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当初一定是被猪油蒙住了眼,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个人这么窝囊呢。 “雨读,我只想问问你心仪的男子是谁?”钟玉一副不甘心的神情。 “钟玉,都这个时候你还问什么问呢,人家都说不心仪你了。”冉乐再听见雨读心里没有钟玉后,就从地上爬起来那,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对着钟玉道。 “不行,雨读,你只要说出那个人是谁,我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你。”钟玉继续不依不饶。 白悠悠看到眼下的这个情况,她知道雨读根本没有心仪的人,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刚想要出声解释一下。 就听见雨读道,“我心仪的就是他。”手指着徐风起。 徐风起没想到一下子提到了自己,整个人愣在当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白悠悠也愣住了,不过随后发现要是二人真在一起,还是挺合适的,男才女貌,而且都是学院的夫子,成亲后还能继续为学院服务。 钟玉本来是很不服气的,看见是徐风起后一下子没有了言语,讷讷的不再出声。 冉乐看到这里很高兴,既然雨读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而且这男子还是学院的夫子,那么日后肯定会成亲的,只要雨读成亲了,钟玉也会死心了。 “钟玉,你跟着我赶紧回家。”说完就拉着钟玉离开房间。 钟玉仿佛被抽到了灵魂一样,任由着冉乐拉着自己走,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白悠悠看着冉乐她们离开,也跟着走了出去,至少也要送她们出门,正好屋内留给两个人,相信他们之间还是有话要说的。 所有人都走光之后,雨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徐风起,“徐先生,今日事出突然,所以拿你当挡箭牌,请你不要在意。” 徐风起这才知道雨读是这个意思,内心松了一口气,“雨读夫子,不要紧,不过以后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你直接来寻我便是。” 雨读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这是和钟玉分开之后,她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和男子说话。 经过今日这件事,她突然释怀了,钟玉这种不负责的性子,就算自己真的和他成亲,之后也少不得受委屈的,现在要感谢钟玉的退亲,要不然现在痛苦的可能是自己。 人一旦把一件事情放下,人也变得明朗起来。 “徐先生,今日真是太谢谢你了。”雨读笑着对徐风起说道。 徐风起从来没看见雨读的笑容,一下子被这笑容吸引过去,对着雨读道,“我们都是夫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雨读夫子,你真是应该多笑笑,让别人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 徐风起只是简单的叙述一件事,雨读听起来心情愉悦,可能是心理放下一个大包袱,所以整个人都很轻松。 “徐先生,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谢谢你。以后在授课上面我有什么不明白,也能去问你吗?”雨读笑着问徐风起。 徐风起、点点头,“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在这时,白悠悠推门进来,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对着俩人道,“终于把他们送走了,雨读夫子,今日你不要紧吧?”白悠悠还是有些担心雨读的,毕竟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还闹了这么一出事。 雨读摇摇头,也不介意徐风起还在这里,对着白悠悠道,“要是说没见到他之前,对他还有恨意,现在真的是全都没有了,我从来没觉得如此轻松,放下的感觉真好。”说完就释然一笑。 白悠悠看着雨读的神情不是逞强,也方放心下来,随即就想到刚才雨读说自己心仪的人是徐风起,转过脸去看徐风起,眨巴眨巴眼睛道,“那你和徐先生?嘿嘿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雨读脸上染上一层红润,刚想要解释,就听见徐风起轻咳一声,“白山长,雨读夫子刚才只是权宜之计,以后不要在雨读夫子面前说这些。”语气里都是对雨读的维护。 白悠悠长长的哦了一声,一脸的坏笑,她是真心觉得俩个人很般配,不过后期会怎么发展,还是看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吧。 “既然无事,那就去上课吧,相信他们以后也不会来学院了,雨读夫子你就安心的在这里教书。”白悠悠走到雨读身边,握住她的双手道,“不管有什么事情,云鹤书院都是你的后盾。” 雨读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肯定是今日发生的事情的太多,要不自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白悠悠知道雨读现在的心情,就拉着徐风起离开房间,让雨读一个人平静一下。 “徐先生,你觉得雨读怎么样?”白悠悠出声询问。 徐风起想了一下,“之前接触不是很多,雨读夫子对学子很负责。”其实确实是这样,徐风起之前一直最关注的是白悠悠,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没太放在心上,所以白悠悠突然发问,徐风起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悠悠没有说话,好半天才道,“徐先生,你之前受我父亲所托,一直在默默的照顾着我,现在我已经有萧巡照顾了。所以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徐风起半晌没有说话,就在俩人分开之际,白悠悠好像听见徐风起说了一句“好”。 等到白悠悠回头去看,发现徐风起已经走远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在围观不上前 雨读经过这件事后,整个人从之前阴郁的性格之中解脱出来一样,变得十分爱笑。 白悠悠好多次都看见雨读一个人在偷笑,于是问她发生了什么,雨读看了一眼外边的天空,说道,“之前看什么都觉得很灰暗,可是现在看什么心情都觉得很好,看见天空很蓝觉得心情很好,看见青草很绿觉得心情很好。” 白悠悠听见雨读这么说,这才跟着放心下来,只要雨读觉得心情好就可以,“那徐先生呢?” “徐先生怎么了?”雨读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不明白白悠悠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徐先生人怎么样,能不能同你共度余生?”白悠悠有些八卦的问道。 “当时说我心仪徐先生,只是权宜之计,可不要在徐先生面前开这样的玩笑。”雨读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到,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雨读根本没有生气。 “好吧,我以后不说了,不过徐先生真的不错。” “让你不说你还说。”雨读扑向白悠悠,和她笑闹在一处。 义学学院已经开始招生了,刚开始很多人都很迟疑,免费教孩子认字,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很多乡民都聚集在一起不敢相信。 这次招生都是县令安排人去的,村民们对穿着官服的人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所以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有一位身穿破烂衣服的大爷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官老爷,咱们这告示上说的是啥事?” “云鹤书院的义学学院开始招生了,六岁到八岁的孩童都可以报名,只招收五十名学子,学费全免。”师爷听从县令的安排,坐在大太阳底下给人认真的讲解。 “真是免费,为啥给孩子免费读书,别不是要把俺家娃娃给抓走去卖了。”那老大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徐风起这次也跟着来看一下现场的情况,他和白悠悠都以为现场会十分火爆,这五十个名额会被快速的抢走,没想到老百姓全是怀疑,不敢相信。 “你可认识我?我是咱们县的师爷,我说话你还不信吗?”师爷有些不高兴。 大爷看见师爷生气,不想和当官的起冲突,急忙赔罪,虽然看着都是官家的事,可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大爷,你家有适龄的娃娃吗?要是有的话可以给他报名,过来学习读书写字,多好的事。”徐风起也在一旁帮腔。 大爷摇摇头,默默的走开了,刚走到围观的人群中,就被人一把拉过去。 一个头上裹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大声的问道,“刘老汉,那些官家人说啥,为啥免费让娃娃读书?” “俺也不知道,就说是免费让娃娃认字,也不知道为了啥?” 周围人都发出嘘的声音,天底下哪有这么大的好事,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跟着呢。 “云鹤书院开学院不就是为了赚钱,这义学学院不赚钱,开它干啥?” “说的不就是,不赚钱开它干啥。” “而且专门要小娃娃,谁敢把家里的宝贝蛋子交给他们。” “可是是县令过来招生,说不定是真的呢?” “哎呦,现在官商一家,你又不是不晓得。” 徐风起和师爷能够清楚的听见百姓议论的声音,他们尴尬的看看彼此,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义学学院招生的第一日,一个报名的学子都没有,和他们预想的差太多了。 一天过去了,附近的百姓都是只在围观,并没有人过去报名。 到了傍晚,徐风起回到学院和白悠悠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这个结果也是白悠悠没曾想到的,本以为这次会有很多人过来报名,没想到竟然没有人。 “既然这样,明日报名再加上一条限制条件,只许家境不好的孩童报名。”白悠悠对着徐风起说道。 徐风起表示不理解,“白山长,现在报名的学子已经很少了,再有限制条件,岂不是更没有人报名?” “徐先生,之前想着开办义学,就是为了让那些家境不好的学子能够有书读,现在报名的学子这么少,我们也不勉强,本来就是做好事,不要为了结果去做。就是只有一个学子来,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应该做的就可以了。”白悠悠安慰道,虽然结果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不能因此改变初心。 徐风起、点点头,这才是他认识的白悠悠,“明日我还会继续去招生的,总之这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一早,徐风起和师爷又早早的到了招生的地点,这次的告示和昨日不同,上面加上了一条,只准许贫寒孩童过来报名。 还是昨日的大爷,看见他们又来了,走过来问道,“你们这报名要多久啊?” 徐风起笑着到,“要是今日报名的孩子够了,我们明日就不来了,要是不够的话,会招满五日。” 大爷啧啧了两声,就走开蹲到一旁看热闹了。 说实话,看到有免费让孩子认字的学院,大家心里都痒痒着呢,可是谁都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买卖,所以大家都观望着,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徐风起看着人群越聚越多,站起来对着周围人道,“各位乡亲父老,咱们义学院是为了让乡里的孩子都能认字读书,很多家里条件不好,想让孩子去找先生读书,可惜没有钱。所以咱们云鹤书院的白山长就开办义学院,让家境不好的孩子也能认字。这次招生,只针对家境不好的孩童。” 徐风起说完,看着周围一圈人又诧异的张大嘴,没有继续说什么,就坐了下来。 那大爷听见这么说,站起身甩甩蹲的有些麻的双腿,又走到徐风起面前,“先生,你咋知道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呢?” “到时候我们会安排家访,再一个,家境好的孩童现在都会请夫子了吧。” 那大爷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现在的皇帝重视教育,但凡家里有点的条件的,不是送去读书,就是在家中请了夫子。现在还不认字的,也只有些家境差一些的了。 那大爷又站了好一会,长吁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对着徐风起道,“先生,俺想给娃娃报名。” 徐风起和师爷一听,急忙请大爷坐下,询问孩子的情况,“俺家娃娃今年六岁,那不是俺的娃娃,俺儿子命苦,早早生命没了性命,儿媳妇看着家里不成气候,也跟着人跑了。只剩下我和娃娃在家,我是想让娃娃读书,可是我们光是吃饭就很辛苦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让娃娃读书。” “大爷,你放心,我们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都能够认字。”徐风起心里开心,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报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娃娃的安全——”大爷还是有些不放心,“俺老头子就和这个娃娃相依为命了,要是他再有什么事,我可就不活了。” “大爷,娃娃不住在学院里。每日你要早早把他送来,晚上你要接回去的。”徐风起耐心的和大爷解释道。 大爷一听就乐了,“这样好,还不耽误俺干农活,这几日一直想报名,可是又下不定决心。那什么时候送娃娃过去。” 徐风起让大爷把孩子的姓名年龄登记上,然后说了一个日子,“到了那一天,你就把娃娃送过来,学院就在云鹤书院旁边,你一来就能看见。要是不放心,第一日还能跟着上课,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大爷一听又放心下来,“那太好了,第一日俺一定去听听。” 周围的人看见有人报名,又一直听着俩人之间的对话,神情都有些松动。 等着大爷一站起身,一穿着洗得干净,但是已经泛白衣服的中年女子赶忙坐下,“大爷都报名了,俺也要给俺家娃娃报名。” 周围人这一看,都跟着着急了,开始争先恐后的想要报名。 师爷站起身,对着周围人喊道,“不要着急,一个个来,只要符合条件,都能报上名。” 傍晚,徐风起看了一下今日报名的人数,二十六个,比昨日好太多了。 “师爷,照着这个进度下去,明日应该就能招满。这几日这么热,辛苦你一直跟着在外边了。”徐风起拱拱手,客气道。 “徐先生严重了,这是咱们县的大好事,我肯定要全力支持的。”师爷认真道,真的要感谢白悠悠,自从她的云鹤书院如日中天,县里比以前大有光景。 “师爷客气了,用我们白山长的话来说,都是为了孩子。” “白山长虽然是女子,可是这度量和气度,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师爷夸赞道。 徐风起笑了下,白悠悠不愧是白将军的女儿,做的事情没让任何人失望。 徐风起晚上把当日报名的人数报告给白悠悠,白悠悠也很兴奋,“徐先生,估计过几日就能报名满了。到时候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义学的东西。” 徐风起、点点头,表示了解。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狐狸露出了尾巴 义学的报名很快就满了,白悠悠这个期间让白父来到学院,白父一直经营云鹤书院,不管是年龄小的学子还是年龄大的学子,白父都会知道应该教授些什么。 白悠悠让白父给诸位夫子讲解一下,等着义学院的学子开学后,应该讲些什么内容。 白父很激动,已经很久没有站在前面了,讲了整整一日,主要是面对正在识字的孩子,应该教他们些什么东西,如果和他们沟通,不能太严格,也不能太放松,现在这个阶段正是孩子们成长的关键期。 傍晚,白父和白悠悠还有萧巡一同在屋里吃饭。 “父亲,你果真是宝刀未老。今日你讲的那些,我很多都没听过的。”白悠悠赞许道。 白父嘿嘿一笑,“我那些东西都是老黄历了,倒是你,把学院经营的好不说,还开办了义学院,你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父亲一辈子没做到的事情。”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我做的这些里面,都是因为你的教导才有今日的我,所以啊,这些成绩不能是我一个人的。是你我还有整个学院的夫子共同努力来的。” 萧巡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 白父听见白悠悠这么说,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这也很高兴,“我这把老骨头能最后为书院做点什么,倒是你们,赶紧生个大胖孙子让我抱才是。” 萧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悠悠。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去看萧巡,她觉得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突然说到要孩子的事了。 白父看见俩人都不说话了,继续道,“你看小时候和你玩的好的那些人,哪个没有孩子,你和萧巡年纪也大了。不能光顾着学院,也要顾一下你们的小家,生个孩子恭亲王也放心,白将军也放心。” 萧巡转过脸去看白父,认真道,“要孩子这件事顺其自然,白悠悠之前在军营中受了不少苦,所以等着她身子好一些的时候,我们就准备要上三五个孩子。” “什么,三五个孩子,你当我是猪啊。”白悠悠本来还低着头,听见萧巡这话一下子抬起头,要是可以的话她要两个孩子就行了。 白父也不同意要这么多,“白悠悠的娘亲就是因为生下她身子不好才去的,生孩子这件事对女子的身体还是有伤害的。所以你们要两个就是最好的了。” 一听见生孩子这么不容易,萧巡的眉头就皱起来,“要不——先别要了,学院最近事情这么多,还是以后再说吧。”对萧巡来说,白悠悠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不想因为生孩子这件事让他失去夫人。 白父知道萧巡担忧白悠悠,心里也很满意,只要萧巡对白悠悠好,那么自己也就放心了。 又过了两日,白悠悠刚从义学院忙回来,看见萧巡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白悠悠对着萧巡道,“村里的刘师傅可真厉害,做的那些小桌子小椅子都可爱着呢,小朋友们坐上去正合适,而且边边角角都弄成了弧形,就怕她们不小心磕到碰到。那椅子我也坐了,徐先生也去坐了,结实着呢。这刘师傅真是个能人,等着以后我们再开学院,就让刘师傅把我们的桌椅全给做出来。” 白悠悠说完话,发现萧巡还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白悠悠疑惑的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萧巡,轻声问道,“萧巡,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巡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白悠悠,赶紧把她拉到椅子上,紧盯着白悠悠的眼睛道,“白悠悠,我要同你说些事,你给我分析分析,是不是有点问题?” 白悠悠从来没见过萧巡这种神情,看起来很是八卦,可是又包含着苦恼,萧巡这个样子把白悠悠的好奇心全都吸引出来,“到底什么事,看你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着。” 萧巡清了清嗓子,思考了一下应该从哪里说,“今日我去女子学院那边上课,发现陈情儿上课的时候一直神不守色。因为你让我关注她一些,所以我就格外的注意她,下课的时候,她也没和以前一样过来问我问题。我想着不问那我就走了,我刚走到院子里,陈情儿就跑出来,我以为她要问问题,结果她说有事情要和我说。” 白悠悠的眼睛睁开,心想不会是要和萧巡表白吧。 萧巡继续道,“我就让她说出来就好,她吞吞吐吐的说我很像他的亲哥哥,因为一个人在外读书,所以偶尔想哥哥的时候能不能来看我。” 萧巡说完就看着白悠悠,想知道她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就凭陈情儿长得样子,她真不信她哥哥能长得像萧巡,再说他们学院里都是这个乡镇的学子,想看的话就能让哥哥过来一趟。 “萧巡,你不会信了吧?明显就是说谎。”白悠悠点了一下萧巡的脑袋,“你可别真的信了。” 萧巡的脸色有些奇怪,“陈情儿还特意和我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会说她是说谎。所以求我不要告诉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白悠悠心里骂了一句握草,这个陈情儿的段位也太高了吧。 一直问萧巡问题,迟迟没有下手,一下手就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问题,而且中间还提到了她。甚至把她心里的想法也猜了出来。 “那你怎么回的?”白悠悠看着萧巡问道。 “我就说你要是想哥哥了,我上课的时候你就看呗。” “那她怎么说?” “她就说我在上课的时候是给所有人授课,想要私下和我说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想让我叫她的乳名,她还说只是想听听哥哥叫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萧巡回想了一下陈情儿当时和自己说话的表情,他觉得要是其他男子估计很难拒绝,好在他不是其他男子。 “你答应了吗?”白悠悠声音变高了一些。 萧巡萎缩了一下,直接道,“我可不想有什么妹妹,要不是你和我说要多多观察她,她说这些废话我可不想听。” 白悠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手摸了摸萧巡的头发,“不愧是我的好夫君,真是听话。” “好不容易娶到你,我怎么会做惹你生气的事。”萧巡笑眯眯的看着白悠悠,认真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怎么回的她?”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萧巡回道。 白悠悠捂住头,萧巡做戏也得做全套,这做了一半转身就走是怎么回事,“萧巡,你觉得陈情儿是什么意思?” 萧巡仔细的想了一下,“她应该是想一点点的接近我,然后嫁给我吧。”萧巡虽然对事情冷漠,可是到底不是傻的,这些事其实他看的清楚着呢。 “刚开始我真以为她只是认真好学,毕竟最开始除了问问题,其他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今日这是第一次出现额外的话。”萧巡只是在最开始喜欢上白悠悠的时候迷糊过一阵,其他只要他想搞清楚的事,就没有搞不清楚的。 “萧巡,你既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就看看她的目的吧。比如来学院的目的,可以的话希望你把她带上正途。”白悠悠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萧巡,表示对他足够的信任。 萧巡一把抱住白悠悠,有些别扭道,“让我去处理一个对我有意思的女子,你真是对我放心。” 白悠悠回抱住萧巡,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最开始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我们到底是经营学院的,以后不仅是你,就连我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只有彼此足够的信任才能我们走下去。” 萧巡用力的抱住了白悠悠,只要白悠悠在他身边,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都能够克服的了。 要说之前陈情儿只是想在萧巡心里留下点念想,那么之后的陈情儿就是开始发力的时刻了。 每日只要看见萧巡,就会主动去寻萧巡说说话,大事小事都想和萧巡说说。 “陈情儿,既然你这么想你哥哥,不如让你哥哥来看看你。”萧巡很不想和陈情儿聊天,可是白悠悠给了自己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萧巡夫子,可是我影响到你了?我哥哥现在都不在家中,可是我真的很想哥哥,所以只能过来叨扰夫子你了。”陈情儿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你可以给你哥哥写信。”萧巡咬着牙继续道。 “写信的话就看不见哥哥的样子,听不见哥哥的声音。”陈情儿故意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没想到萧巡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陈情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要知道她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其他男子对她可谓言听计从,恨不得把她立马娶回家中。 为什么萧巡看见了毫无感觉呢,难道是好久没用这一招,所以没有以前用的好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萧巡努力管学子 萧巡心里只是费解,为何陈情儿的脸和抽搐了一样,做出这么虚伪夸张的表情,知道对方是在勾引自己,可是这又是个什么套路,本着就求知的精神,萧巡问道,“陈情儿,你的脸怎么了?” 陈情儿听见萧巡这么说,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脸,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啊,随后想到萧巡肯定是在说自己的表情,内心都要吐血了,萧巡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已经这么努力,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呵呵。”陈情儿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萧巡夫子,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说完就立马跑开了。 萧巡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自己到底答应她什么了。 回到房间后,萧巡就开始和白悠悠吐槽,坚决想要推到这次的任务,“白悠悠,你没看见她的脸,像抽筋一样和我挤眉弄眼的,能不能换个人来做这件事。” 白悠悠白了萧巡一眼,“现在陈情儿明显在勾引你,怎么换别人呢?” “可是我不想做了,她说话没有条理,听起来好累。”萧巡变成一张苦瓜脸。 白悠悠走过去,捏了捏萧巡的脸,她发现自从成亲后,萧巡整个人更接地气了,说白了就更和生活贴近了,以前的萧巡不会有这么多表情,永远冷着一张脸,现在的萧巡多了一丝烟火气。 这样,真的很好。 “萧巡,你现在是夫子了,学子的很多问题你要想办法来解决,陈情儿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可能还会有李情儿章情儿出现,总是一味的逃避和试探完全不能解决问题。”白悠悠对着萧巡说道。 萧巡仔细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我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你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做。” 白悠悠本来想给萧巡一些建议,不过自己到底不是萧巡,总不能以后有事都自己来处理,放手让萧巡去做也是一件好事。 萧巡和白悠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养成了说到就去做的脾气,想要独自处理陈情儿的问题,于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萧巡在学院里转了两圈,然后朝着藏书阁走去,自己如果经验的不多的话,这些事总是有人经历过,所以去问问前人是最好的办法。 萧巡在藏书阁翻了半天,也没翻到自己想要的书籍,看来这种事还是找彦仲最好。 “彦仲师兄,有些事情麻烦你帮忙。”萧巡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彦仲,彦仲正在看书,冷不丁的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萧巡,你现在都是夫子了,怎么还如此不稳重?”彦仲批评道。 “彦仲师兄,我这不是有事找你。”萧巡看了一眼周围,看见没人在意自己,于是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你想要借小画本,我那些小画本都是当初为了你和白悠悠才寻来的,没有适合你情况的画本。”彦仲想了一下自己的私藏,确实是不太适合萧巡现如今的情况。 萧巡也不勉强,没有自己继续想办法,坐在那里开始回忆白悠悠教给他关于学子各种问题的解决办法。 第二日萧巡照旧去女子学院上课,讲完课后,刚想要离开就被陈情儿拦住了。 萧巡看着一脸期待的陈情儿,看着她那张期待的脸庞,觉得有些话最好今日说清楚,于是对着陈情儿道,“正好我也有事寻你,先去书房吧。” 陈情儿看着萧巡认真的表情,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是有些期待道,“好的。” 跟着萧巡到了书房,雨读也在里面,看见彼此有些错愕,萧巡道,“雨读夫子,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同陈情儿聊聊。” 雨读站起身,目光在俩人身上不停的打量着,还是依言离开房间。 “陈情儿,你先坐下。”萧巡让陈情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旁边,还特别贴心的给陈情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陈情儿的手上。 陈情儿不知道萧巡找她过来什么事,看着萧巡英俊的面庞以及温柔的话语,难道要和自己说一些比较私密的话,想到这陈情儿觉得身子都要热起来。 “陈情儿,你之前说想要多和我说说话,因为我像你哥哥,这件事我觉得不妥当。今日找你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是夫子,你是学子,我们之间还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比较好。你也知道白山长是我的夫人,我不想做任何让她会误会的事情。”萧巡一脸严肃的和陈情儿说道。 陈情儿的眸子闪了闪,“萧巡夫子,你别误会,我这么做也不想让白山长误会什么,所以才不让你同白山长说的。要是白山长真的因此误会了我,那么我以后就不找萧巡夫子了。” 陈情儿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无助又胆小。 “好的。”萧巡痛快的回答道,“以后还是别找我了。” 陈情儿听见这句一下子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萧巡,为何萧巡的回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萧巡夫子,我觉得白山长太容易吃醋了,我只是同你说说话,白山长就这个样子,那以后肯定还有会其他学子同你说话,白山长要是都吃醋,肯定是吃不过来的。”陈情儿不甘心就这么失败,开始把目标转移到白悠悠身上。 萧巡的眼神暗了一下,别人说白悠悠,这一点他是不能忍的,正想着怎么反击陈情儿,陈情儿接下来的话又说出来的,“萧巡夫子,日后你肯定要娶侧妃的,到时候白山长和侧妃关系肯定不好,后院不宁。萧巡夫子,到时候你也会很辛苦的吧。” 说完把目光投向萧巡,眼神中都透着关切,好像萧巡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萧巡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陈情儿,“陈情儿,我以后不会娶侧妃,也不会有妾室,我萧巡的妃子只有白悠悠一人,现在是,今后也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吃醋呢?” 陈情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巡,萧巡是恭亲王世子,竟然在她面前说自己此生只有白悠悠一个女人,就连乡下富有的人家,都会有两个妾室,萧巡竟然说只有一个女人。 这句话似乎震惊到了陈情儿,她手握着茶杯,半天没有说话。 萧巡看见陈情儿沉默,自己也不再言语,又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好像在和谁置气一样。 “萧巡夫子,你现在是和白山长新婚燕尔,自然会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可是再上十年,那个时候白山长没有现在的美貌,你还会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吗?”陈情儿目光直视着萧巡,她可不信男人这话,当初她的父亲也同现在的萧巡一样,可是不还是有了两门妾室。 萧巡难得看见陈情儿正常语气说话,知道她心中肯定有自己的故事,只要打开她的心扉,或许就能发现问题的所在,“陈情儿,之后的事情我也无法保证,但是现在我对白悠悠却是满满的真心。我相信自己是不会变得。” 陈情儿冷笑一声,“萧巡夫子,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觉得你这话说的太早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说不定你娶侧妃的速度比谁都快。” 萧巡摇摇头,“我喜欢上白悠悠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女子,只是单纯的喜欢,后来想着,哪怕她是男子,我也愿意和她相守。哪怕世人都不认可我,我也只想陪在白悠悠身边,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陈情儿听见萧巡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有些不可置信,“萧巡夫子,假如白山长真的是男子,你也肯定会娶妻,然后私下偷偷和白山长交往把。” 萧巡摇摇头,“不会的,那样白悠悠会伤心的。” 萧巡知道陈情儿心里有一个节,就是这个节让陈情儿做出现在一切的行为,像白悠悠说的那样,知道学子的经历,才能帮助学子分析问题。 “陈情儿,我父亲是恭亲王,可是只有我母亲一个王妃。白将军也是只有他夫人一个妻子,就算夫人去世后,也没有续弦。现在你相信了吧,世间总是什么人都有的。”萧巡觉得用自己身边的例子应该能更好的打动陈情儿。 陈情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巡也不着急,给自己又倒上一杯茶,他觉得应该能够让陈情儿说出点什么。 果真,萧巡这一杯茶才喝了一半,陈情儿缓缓开口道,“萧巡夫子,为何我父亲之前也说和我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最后变成那副样子?” 一个很俗套的故事,陈情儿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天作之合,有过几年恩爱的日子,陈情儿出生后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可是母亲的肚子就再没有大起来过,总不能只有陈情儿一个孩子,家里的老夫人着急,直接让父亲抬进来两门妾,这俩女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惯是会看眼色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和和美美最重要 知道家里当家作主的是老夫人,每日哄的老夫人很开心,不仅如此,还渐渐的把父亲的心也勾过去了。没多久,两个妾都怀孕了,生下了两个男孩。 有了儿子的父亲整个人就变了,之前最是疼爱陈情儿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以儿子为重,每日和妾室左拥右抱,眼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夫人了。 夫人时间一长,整个人就变得抑郁,某一日把女儿叫到床边,让女儿好好同妾室学习那些勾人的伎俩,还说嫁给谁并不重要,对方就算最初再心仪你,日后有了新人,你也会被遗忘。陈情儿本来不相信母亲说的这些,可是这么多年看在眼里,哪有不相信的到道理。 没想到母亲再和她长谈完之后就自杀了,陈情儿难过好久,就央求父亲来学院里读书,其实也是不想见到妾室她们。 说完自己的经历,陈情儿眼泪汪汪的看着萧巡道,“萧巡夫子,你说这一切是我母亲的错吗?” 萧巡终于知道陈情儿为什么会这么做了,果真是源于她的家庭,正是因为年少的经历,让她觉得做妾室才能受到宠爱。 萧巡摇摇头,安慰道,“陈情儿,这件事里,你父亲母亲都有错。你父亲心里,子嗣比较重要,所以妾室生的孩子也是欣然接受。你母亲错在给你错误的教导,在看见你父亲不遵守他们当初的约定,为何不和离呢?” “和离?”陈情儿咀嚼着这个词,她母亲从来没想过和离的事情。 “这件事是你父亲失信在先,你母亲根本没必要委曲求全,甚至给你错误的教导。”萧巡觉得今日的话实在说的太多了,看来教导学子果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陈情儿似乎被萧巡这番话震惊到了,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里一片浆糊,不知道应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做些什么。 “陈情儿,我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不是很懂,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找白山长聊聊。”萧巡提议道。 萧巡觉得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接下来应该给陈情儿一些思考的时间。 陈情儿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萧巡也没催促她,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巡道,“要上课了,不如先去上课吧。” 陈情儿这时才缓过神,跟着萧巡走出了书房。 萧巡看着陈情儿的背影,转身离开。 傍晚,萧巡把今日的事和白悠悠说了,“快帮我捏捏肩膀,没想到安慰学子这么辛苦。” “你当夫子是好当的吗?”白悠悠走到萧巡的身后,开始给他按捏。 按了好一会,萧巡按住白悠悠的手,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站起身让白悠悠坐下,自己开始给萧巡捏肩膀,“你平日里要教导那么多学子,还要关注着夫子的情况,肯定更辛苦。” 萧巡开始心疼白悠悠,没想到她平日里这么大压力,自己要更好更贴心的照顾好白悠悠了。 萧巡给白悠悠按了好一会肩膀,白悠悠拦住萧巡的手道,“萧巡不用了,你说陈情儿会来找我聊聊吗?” 萧巡点点头,“看她的状态应该一下子无法接受这种想法,不过一旦想开了,应该是会过来的。” 过了两天,陈情儿敲开白悠悠的房门。 白悠悠看见是陈情儿,很是开心,让她坐下来想要好好聊聊。 陈情儿开始有点别扭,后来才慢慢的敞开心扉,“白山长,你相信你和萧巡之间的感情吗?” 白悠悠没想到陈情儿会这么问,点头道,“我不是对萧巡有信心,我是对自己有信心,我脚步不停的一直朝前走。虽然偶尔会和萧巡夫子闹小别扭,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 “要是萧巡那一日也同我父亲一样,娶了侧室入门呢?”陈情儿急切的问道。 “如果真要发生这种事情,只能怪我自己当初。既然能够娶妾室,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外边天大地大,我又何苦赖在他身边,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 “白山长,你的意思是要和离?”陈情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悠悠点点头,“陈情儿,和离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我。你们来学院读书是为了什么?” 听见白悠悠这么问,陈情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回道,“最开始只是想离开那个家,之后就想着在学院找一个条件不错的夫君。当时想,反正男子都会三妻四妾,那么不如找一个条件好的男子。” 这确实是陈情儿的心里话,可是前几日萧巡的一番话让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人生感到了怀疑,所以今日她决定来和白悠悠好好聊聊。 “陈情儿,你不能把你的人生就此放弃。要是有一个比你更会的女子出现,你应该怎么应对,要一直靠着手段来争取男子的心吗?”白悠悠拍了一下陈情儿的手,“你值得一个真心待你的男子,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陈情儿一个人,那个男子不是因为你的容貌,不是因为你的行为,甚至不在乎你的家世。他心仪的只是你陈情儿这个人。” 陈情儿听见白悠悠这话,猛然抬起头道,“白山长,真的会有人这么对待我吗?” 白悠悠点点头,“你要相信那个人会来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对待你自己。” “可是,什么是好好对待自己?”陈情儿疑惑的问道。 “就是认真吃饭,关心自己的心情,没有理由的强壮自己。”白悠悠对着陈情儿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真的读书。” 陈情儿抬起头,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眼神亮亮的看着白悠悠,“白山长,谢谢你。也许有一日我也会遇到像萧巡夫子一样的男子呢。” 白悠悠点点头,“肯定会的。” “谢谢白山长,我现在应该去看书了,等着下次争霸赛朱红芹可别想着再拿第一了。”陈情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我能和张凯说声道歉吗?之前给他写过纸条——”说到这里陈情儿又低下了头。 白悠悠点点头,“你要是想今日同张凯说,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 陈情儿停住脚步,对着白悠悠点点头道,“白山长,那就麻烦你了。” 白悠悠觉得今日正好把话说清楚,于是让陈情儿先坐一会,自己则出门去找张凯。 张凯摸着脑袋不知道白悠悠找他来做什么,一直在追问,“白山长,我最近可老实了,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山长,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能不能先同我说说,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没有底。” “白山长——” 白悠悠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了,没想到张凯这么墨迹,自己又不能提前说明,只同他说等着到了地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门,张凯跟在白悠悠身后,看见陈情儿的那一刻张凯整个人愣住了。 白悠悠对着张凯道,“你们先说,我先出去了。”说完就离开屋子,张凯毕竟是男子,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感情,难免心情低落,有些问题还是需要二人自己去解决。 “张凯师兄。”陈情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凯道。 “师妹找我有什么事?”张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凯师兄,我想同你道歉。”陈情儿把事情的简单的一说,最后十分抱歉道,“张凯师兄,抱歉伤害你的感情,你能够原谅我吗?” 张凯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陈情儿的话,原来她一直不喜欢自己,只是想找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夫君,所以才给自己传的纸条。 张凯有些失落,不过随后马上抓住了重点,看起来还不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师妹,其实你也觉得我很不错是吧?”张凯厚着脸皮问道。 陈情儿点点头,“张凯师兄,我一直觉得你很不错,可是我只是看了外表,并没有考虑其他。” 听见这话,张凯还是很开心,“那么师妹,接下来的日子你愿意继续了解我吗?” 陈情儿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错愕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口。 张凯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突然,赶忙解释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不够了解,以后可以一起讨论文学。” 陈情儿看着张凯手忙脚乱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张凯师兄,谢谢你原谅我。”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 傍晚白悠悠一边吃饭一边笑着看着萧巡,萧巡觉得心里毛毛的,不知道白悠悠在笑些什么。 “夫人,你笑什么呢?”这是萧巡第一次这么叫白悠悠,让白悠悠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萧巡,我觉得你有做一个好夫子的潜质。”白悠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萧巡眸底闪过笑意,面上还是清冷的道,“你才知道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为了学院的发展 白悠悠在某一日把所有的夫子都寻来,然后说把萧巡和陈情儿的事情作为一个例子给所有人进行的分析讲解。 众人没想到短短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萧巡处理的很完美,在没伤害学子感情的基础上把问题完美的解决。 萧巡面对众人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多亏了白山长,要不然我一个人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说完就朝着白悠悠笑了笑,一脸的宠溺。 白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调整神情,轻咳一声,“教育学子,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我们每一位夫子要做的不仅仅是在学业上教导学子,在生活上也要关注他们的情绪。” 白悠悠又老生常谈的说了一些日后的注意事项,之后转移话题道,“明日咱们义学就要开始上课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白父也坐在一群夫人当中,看着自己女儿在上面侃侃而谈,内心又兴奋又激动,“白山长——” 白父突然出声道,“我们所有人都记住一个点,就是教书育人,只要心中有这个信念,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好。”说完就笑着看着白悠悠。 第二日一早,义学的小学子们都已经早早到了学院,都是半大的娃娃,看着教室里面的小桌椅一个个兴奋的不行,都激动的摸来摸去。 因为是第一日,可以让学子的父母跟在学子身边,主要是为了有个照应,不至于孩子一下子到了陌生的场所不习惯。 没想到第一日就有人在门口不停的吵嚷着,白悠悠听见外边的声音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位穿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领着一个毛头小子不停的在门口喊叫。 “你们学院的山长呢,为什么不让我儿子进去,不是说免费的吗?”那女子旁若无人的喊着,把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白悠悠出去以后,看见这位夫人,直接说道,“不好意思,请问孩子报名了吗?” 那夫人不屑的看着白悠悠,“不是说免费给学子上课吗?为什么我家孩子不能去?” 白悠悠之前已经预料到会有人来闹事,没想到竟然带着孩子过来了,看着小男孩畏畏缩缩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大喊大叫,十分无措的站在一旁。 白悠悠把孩子拉了过来,那中年女子不曾想白悠悠竟然去拉孩子,生气道,“白山长,你想当街抢孩子吗?来人啊,快来看,白山长当街抢人了。” 萧巡此刻跟着走出来,看见这女子穿着打扮很得体,可是办事却如同市井泼妇一样,尤其是看到她正在欺辱白悠悠,更是岂不打一处来,想要过去教训这个女子。 白悠悠回头看见萧巡出来,摇摇头示意萧巡不要冲动。 萧巡本来就不是冲动的性子,只不过现在涉及到了白悠悠,自己就很难保持理智,他现在就是看不得白悠悠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是白悠悠让自己不要冲动,就说明白悠悠已经想好处理办法了。 白悠悠低下头去看那个小男孩,“不要怕,那个女子是你的母亲吗?” 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那你想来读书吗?”白悠悠继续问道。 小男孩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怯生生道,“想。” 白悠悠这次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当街这样叫嚷,很丢人?”白悠悠特意把丢人两个字大声的说出来。 没想到那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今日母亲好可怕。” 那中年女子没想到在小男孩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个形象,一下子把男孩拉到了自己身边,解释道,“母亲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那小男孩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哭着喊道,“可是我不想母亲这么可怕。” 那中年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继续道,“你别哭,母亲为了你都是。” 白悠悠看到女子对男孩的心意没有假,走上前亲切的问道,“这位夫人,之前我们义学开办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五日招生,估计当时整个乡镇都知道了这件事。请问那时为何不去给孩子报名呢?” 那女子眼神有些躲闪,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件事,都说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才会去的地方,所以想都没想去报名,自己可不想让儿子和一群穷酸的学子在一起。 改变就是在这几日发生的,她去皇城的亲戚家串门,结果都知道云鹤书院,都说去了云鹤书院,那高中就是榜上定钉的事了,这才让她有所改变。 回来后发现义学学院报名已经满了,无奈之下只能等着学院开班的这一日过来闹事,她知道学院最在乎名声,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家的孩子安排一个位置。 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行为让儿子觉得很丢人,甚至觉得可怕,可是一想到孩子的未来,就算丢人也要做下去啊。 “我知道报名的时候,你们都报名结束了,我当然无法给孩子报名。”中年女子继续嘴硬道。 “夫人,我觉得你头上的朱钗很美,你能给我吗?”白悠悠出声问道。 夫人捂住朱钗,提防着看着白悠悠,“我这朱钗可贵着呢,为何要给你?” “那你不给我,我可就要哭了?”白悠悠笑眯眯的看着女子,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哭的意思。 周围人已经明白白悠悠是什么意思,都看好戏一样看着那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周围人都在笑,“你哭我就要给你,这是哪里来的王法,哪里的规矩?” “原来夫人还知道王法,还知道规矩,那就是好事。我们学院只有在报名的时间内报名,这些学子才能够入学,最重要的是,义学院只是针对家境不好的学子。夫人这一身珠光宝气,你觉得来义学院合适吗?你让孩子侵占的是一个贫家子弟的位置。如果真的想要孩子上学,过几日我们云鹤书院会招生,那个时候去报名吧。” 白悠悠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去看那夫人,低下头摸了摸男孩的脸,对着他道,“以后要好好学习,一定不能在人前做出这种行为,要成为一个好的大人。” 男孩还小,虽然不明白白悠悠说些什么,可也知晓这次是母亲做的不对,于是转过身对着母亲道,“母亲,我们等着学院报名的时候再来吧。” 那女子也明白白悠悠说的是什么,面上一阵潮红,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道,“白山长,等着云鹤书院报名的时候,能不能提早通知。” 白悠悠笑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会在乡镇最热闹的地方提前提出告示,时刻注意着便是。” 周围聚集的不少人本来还想要看热闹,看到现在觉得也没什么热闹可见,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白悠悠看着那夫人想走,又多嘴的提醒了一句,“夫人请留步,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夫子,这话的意思就是你的行为会对孩子产生影响。所以希望今日这种事情日后还是少做一些吧。” 夫人脸变得更红,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白山长,以后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了。”说完就拉着小男孩快步的离开。 萧巡站在白悠悠身后,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出声道,“现在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初还如此大声的叫嚷。” 白悠悠摇摇头,这个问题就算是在现代都很难解决,不少父母自己每日打麻将抽烟喝酒,却要求自己的孩子天天读书学习,这怎么可能呢。 “孩子出生后,会学习身边人的各种行为习惯,要是父母的行为不好,孩子肯定会学过去。所以与其期待孩子成龙成凤,不如先好好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白悠悠无不感慨道。 萧巡轻轻的拍着白悠悠的肩膀道,“你以后一定是一位好母亲的。” 白悠悠笑了一下,现在她只想成为最好的自己,这样才能教出来更好的学子。 “走吧,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几年后,云鹤书院已经成为一个代表,全国各地都有了分院,不少女子在学院学成之后,开始回到学院继续教书。 之前学院很少有女夫子,自从白悠悠开始,女夫子越来越多,而且女子多细心,不仅能够在学业上给学子们帮助,就连生活上也处理的面面俱到。 本来因为女夫子的增多,引起一阵不满的风潮,可是白悠悠让女夫子用实力说话,最终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皇帝看到全民热爱的学习的场景,甚至开始出资让白悠悠多建一些义学院,让更多的孩子能够读书识字。 最初云鹤书院的不少学子都走上仕途,通过自己在学院学到的智慧,在各个位置上都建设的更好。 白悠悠和萧巡还是每日在云鹤书院里忙碌着,他们现在忙着开分院,忙着办义学,忙着教书育人。 白悠悠看着地图上云鹤书院开的越来越多,笑着对萧巡道,“当夫子真好啊。” 番外一 又来了新的任务 白将军自从攻打下来匈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匈奴全民皆文盲,就连匈奴的大王都大字不识一个。 “你们怎么传递信息给别人?” “我们有巫师,他无所不能。” 白将军…… 匈奴归顺了,匈奴的地盘就变成了自己地盘,匈奴的人民就变成自己的人民。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不识字,他们是马背上的英雄,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读书写字没有用的。 现在是白将军把他们打败了,所以白将军说的算。 白将军把这件事反应给了皇帝。 皇帝眉头一皱,大笔一挥,就让白悠悠和萧巡去边疆对匈奴进行教育。 白悠悠背着包裹,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匈奴人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她就想大哭两声,这又是什么苦差事。 不过既然准备做这件事,那么就要做好。 白将军因为担心白悠悠和萧巡两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生怕被匈奴人欺负了。 每日在匈奴人的帐篷里,白悠悠费尽口舌,下面那些匈奴的首领们,一个个都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白悠悠像猴子一样在上面授课。 白将军在的时候还好,虽然他们不听,但是状态是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白悠悠,但是那脑子明显能够看出来一点不转。 要是白将军不在,那就好了,全部都趴着睡觉。 无论白悠悠在上面怎么喊,就是喊不起来任何人,很多时候白悠悠都好奇,他们是怎么睡着的。 在边疆生活了几日,白悠悠就要受不了了,生活辛苦不说。 那些学子们一个个拽的二八五一样,对她是一点都不服气的。 有一日大王的一个公主对着白悠悠道,“你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肯定不能打仗,所以你说话,别人肯定不会听。” 白悠悠这才算知道问题的所在,这些人不服她。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马背上的英雄,观念一时难以改变,现在让白悠悠过来教育他们,就跟人类训练猴子差不多,那根本就不听你说话。 白悠悠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唉声叹气,萧巡从外边回来看见白悠悠这个样子,问道,“怎么,今日又被气到了?” 白悠悠摇摇头,“他们现在倒是气不到我,我就是愁应该怎么说服他们听我的话。” 这次白悠悠来之前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可是面对这些学子,白悠悠还是犯了难,现在她教授的学子都是匈奴的王子公主还有首领。 匈奴是个马上部落,这些人都是凭借出众的武力才走到今日,虽然被白将军打败了,心里还是崇拜着孔武有力的人,所以白悠悠在他们来说,嗯——就是那种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菜鸡。 白悠悠也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看自己的,可惜身材的事实在是做不到了。 只能靠着智慧让他们心服口服。 萧巡看着白悠悠如此犯难,开始出主意道,“之前你是靠着鸡兔同笼问题让云鹤书院那些小子臣服的,现在在他们身上也试试?” 白悠悠递给萧巡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你觉得匈奴人会关心一个笼子里有几只兔子几只鸡的问题吗?他们又不用科举考试,真让他们做这样的问题,他们会觉得我是白痴。” 萧巡也跟着犯了难,这次他过来主要教给匈奴人关于骑射的一些技巧,虽然匈奴人骑马厉害,可是骑马射箭这种技术活就犯难。 萧巡一来就亮相了一个百步穿杨,一下子就让这些人臣服了,所以一到萧巡授课,匈奴人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服气,但是至少都在认真的练习和听课,总比白悠悠那个全在睡觉的情况要好很多。 “要不,你给他们讲兵法,感觉这个应该会感兴趣。”萧巡虽然刚刚被白悠悠训斥,可是自己家的媳妇,,还是要自己帮着出主意。 白悠悠眼睛突然一亮,这一点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匈奴人喜欢骑马射箭,对于文化知识不敢兴趣,自己就让他们理解,所有的文化知识都是转变成战斗的武器。 “萧巡,谢谢你,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白悠悠站起身,乐呵呵的拍着萧巡的肩膀。 不过,白悠悠自己也要研究一下,接下来的几日里,白悠悠上课之后立马回到帐篷,翻开各种书籍进行研究。 课上甭管学子是睡觉吃饭还是聊天,一律不管,最后肯定让他们乖乖听自己就是。 萧巡每日回到帐篷里就看见白悠悠在一堆旧书里翻翻找找,偶尔还拿着几块石头不知道做些什么,几次想和白悠悠聊天,都被她一个眼神劝退。 一日风和日丽,白悠悠乐呵呵的走进帐篷。 她的学子们,就是面前这些穿着匈奴衣衫,梳着小辫子,不是睡觉就是聊天还有发呆的人们。 “同学们——”白悠悠喊了一声。 没人理,这个结果白悠悠已经想到了,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不过今日自己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白悠悠拿着一根鞭子用力的抽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终于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随后帐篷内哄的一声笑出来。 “白山长,你这鞭子挥舞的不对,要不要我教教你。”一个身材热辣的黝黑美女喊道,她是匈奴的公主,名叫阿诗玛,年仅十六,鞭子就挥的有模有样。 白悠悠放下鞭子,也没不好意思,直接对着众人道,“骑马打仗我不行,挥舞鞭子我也不行,不过你们既然不服我,不如就来比试一下。你们敢不敢?” “有何不敢。” “比就比,我一拳就能把你揍翻。” 白悠悠直接对着众人道,“那我们就出去比试。” 匈奴人一听急忙都站起身朝着外边走去,他们在帐篷里早就憋不住了,能出去简直是一件大好事。 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坪上,众人就看见一堆石头摆在一起。 白悠悠面对一群人高马大的匈奴人道,“我今日就用这几块石头摆一个阵法,我站在石头的另一端,你们在石头的这一端,你们从石头处走过来,不能踩到石头,看看谁能碰到我?碰到我就算我输,碰不到就算你们输。” 匈奴人面面相觑,这白山长在说些什么,这几块石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怎么还碰不到他呢? “喂,你这石头是不是有奇怪的地方?”阿诗玛觉得这件事太简单,所有有问题的肯定是石头,说不定那石头上有人昏迷的毒药。 白悠悠用手指向石头,“现在你们去好好的,仔细的检查一下石头有没有问题,然后我们再开始比赛。” 阿诗玛和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一个个走上前去检查那些石头,这石头看起来很普通,应该是在附近河流旁边捡到的。 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就是一股子河边淤泥和青苔的味道。 阿诗玛接连捡起来几块石头都没发现问题,抬眼去看其他的人,都没发现这石头哪里有古怪,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迷惑不解,这个白悠悠果真很奇怪。 白悠悠现在可不在乎对方怎么想自己,接下来才是展示技术的时刻。 众人放下石头,又走回原处,其中一位首领又追问道,“到时候我们走过石头去碰你就算赢了是吗?” 白悠悠点点头,“你们这么多人在,我总不会耍赖的。” 匈奴人虽然觉得有古怪,可是还觉得白悠悠的话如同天方夜谭一下,让人无法辨别真伪。 “你们检查完石头,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的比赛就开始了。”白悠悠对着众人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场比试白悠悠肯定输了,于是大喊道,“那就开始吧。” 百悠悠听见这话,也不再迟疑,拿起石头开始在地上摆来摆去,身后的匈奴人看的疑惑不解,就这么几块破石头有什么过不去的。 “喂,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们了,就这么几块破石头,有什么过不去的?”阿诗玛在后面喊道,她现在觉得白悠悠是瞧不起他们。 白悠悠也不解释,继续专心的在摆放她的石头。 好半天,白悠悠终于摆放完毕,然后检查了一下每一块石头的位置,没有问题。 白悠悠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匈奴学子道,“好了,你们一个个来吧。我就站在石头的那一头,等着你们来碰我。” 白悠悠说完就绕着石头阵跑过去,站在另一边对着匈奴学子招手。 阿诗玛第一个不服气,这白悠悠果真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等着自己过去,一定要狠狠的揍她一顿,先解一下自己胸口的这一口气再说。 “喂,你在那边站好,等着我过去。”阿诗玛说完,就大步朝着石头阵走过去,她一定要让白悠悠当众出丑。 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刚走进石头阵,周围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地,面前的白悠悠不见了,身后的人不见了,就连地上的石头也不见了。 番外二 白悠悠一招制敌 阿诗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站在原地大声的喊了起来,站在外边的匈奴人不知道阿诗玛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她一进去就站在那里大喊起来,以为她要和白悠悠示威,都跟着喊了起来,甚至有些人还跳起舞。 白悠悠好笑的看着对方做的一切,这个阵法是她根据古代的阵法做了一些改动,只有学习过这些知识的人才能明白怎么走,要不然其他人进去就是鬼打墙。 阿诗玛喊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于是冷静下来,开始走起来,她觉得只要朝着前面走,就一定能走出去,什么石头不石头的,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走。 可是走了很久,她发现她的世界里只有一片空空的草地,而且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草地。 很快周围的人也不喊了,因为他们发现阿诗玛一直在原地不停的转圈圈,最开始以为阿诗玛是在玩,可是后来终于发现不对劲,因为阿诗玛已经原地转了太多圈了。 开始有人朝着阿诗玛用匈奴语喊道,“阿诗玛,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转圈圈?” 可是阿诗玛跟听不见一样,一直都在转圈圈,后来人们发现阿诗玛已经转不动,她坐在原地,开始哭泣。 要知道阿诗玛可是她们草原上的女战士,哪里会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一身高将近两米的黑壮首领对着白悠悠喊道,“你对阿诗玛做了什么?” 白悠悠无奈的摇摇头,走进阵法,准备把阿诗玛给拉出来。 阿诗玛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转了多少圈,只是越来越绝望,不管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就在这时,她看见白悠悠朝着她款款走来,于是急忙跑过去抱住了白悠悠,话说她从来没觉得白悠悠如此亲切过。 白悠悠轻声安慰了几句,就带着她走了出去。 阿诗玛一走出来豁然开朗,疑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忙转身问道,“白山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悠悠笑着道,“这是一个比赛。” 匈奴人看见阿诗玛出来后,开始问长问短,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阿诗玛知道自己刚才的丑相已经被众人看到,生气道,“你们也进去走走便是,别光来说我。” 之前那高大的首领不服气,“几块石头就把你吓破了胆子,还是我来试试。” 白悠悠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那就试试吧。” 那首领看都不看白悠悠,直接走进石头里,出现在他眼前的比他身高更高的城墙,首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哼一声,“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于是开始在是城墙的迷宫里来回的穿梭,可是这迷宫真是太难走了,不管怎么走都看不到出路。 首领想到刚才阿诗玛的样子,一直都是在原地转圈圈,所以自己应该沿着直线走,可是不管怎么走,还是走不出去。 气得首领坐在地上大喊,“我走不出去了,谁来救我?” 算是投降了。 接下来又有几人试了试,都没有成功。 最后白悠悠问道,“还有人想要试试吗?” 匈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嘴不出声。 阿诗玛对着白悠悠道,“你这可是用了什么巫术,为什么我们每个人进去都看见不同的东西?” 白悠悠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很简答的阵法,就是用你们瞧不起的那些知识实际做出来的。你们看见的东西不同,是因为你们内心惧怕的东西不同,其实说白了,就是障眼法。” “什么障眼法,根本不懂。”阿诗玛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吐槽,可现在语气根本没有以前那么强烈。 “所谓的障眼法就是都是假的。”白悠悠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众人听见白悠悠的话都沉默了,要知道刚才他们进去阵法后,所有的感受都很真实,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 “那么——”阿诗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只要我想学,也能学会吗?” 其他人听见阿诗玛这么问,也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悠悠,要是能学会这个,那可厉害了。 白悠悠点点头,“只有你们认真的去学,这些都是能学会的。” 阿诗玛的表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可是身边人都是熟人,自己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就是问问而已。” 白悠悠也不在乎阿诗玛心里的小别扭,“如果你们都感兴趣的话,我们就去帐篷里,我好好和你们讲讲?” 匈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们实在是好奇,也很想学习这样的技能,于是一群人走进了帐篷。 白悠悠看见匈奴人都走进帐篷,心里也跟着松口气,至少这一关让他们都感到了佩服,接下来要做什么就看之后的表现了。 白悠悠在最后面走进了帐篷,和之前想的一样,匈奴人虽然一直不服气白悠悠,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态度明显有所转变,这让白悠悠很满意。 她知道自己不管从各个方面都不是这些匈奴人眼里的强壮的代表,可是今日用智慧让匈奴人看到自己另一面,知道用智慧也会把他们改变的。 白悠悠开始讲解起来自己阵法的来源,匈奴人听了一会,又开始觉得枯燥。 阿诗玛对着白悠悠大声道,“白山长,能不能直接讲阵法应该怎么做?” 白悠悠摇摇头,耐心的跟他们道,“你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去骑马打猎,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众人哄堂大笑,仿佛白悠悠说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一样。 “这怎么可能?” “初生的婴儿自己都不会吃饭,还骑马打仗。” “白山长,你们内陆人还真有趣。” 白悠悠也不生气,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们说话。 阿诗玛这次闭了嘴,她觉得白悠悠肯定是话里有话,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果真没一会,白悠悠道,“你们现在面对这个阵法,就是初生的婴儿,完全没有一点能力。然后你们现在自己都无法自有的行动,就想要去骑马打仗。” 众人听见这话不吱声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学会这个阵法?”阿诗玛还是很着急,要是她能学会了,以后看谁不顺眼,就用这个阵法收拾对方。 “你们现在还是初生的婴儿,至少先学会吃饭吧。”白悠悠提醒道。 众人虽然有些不愿意,到底安静下来,毕竟只要经历过那个阵法,没有不想学会的。 白悠悠也觉得,匈奴人一直没有系统的接受过教育,所以一下子把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硬塞给他们,他们肯定本能的会反感,但是现在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后续很多问题都难以展开。 白悠悠到底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教育,马上就想到了办法,“以后我们每一堂课之后,都会有一个小小的考试,考试第一名,我会额外给一些奖励。” “现在我们要选一下管理你们的人。”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们是谁管理,还不是皇帝吗? 白悠悠急忙解释道,“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小团体,这个领导只有在你们这个小团体里才能管事。我们需要一个管理全体人的,还需要一个成绩好的人。” 阿诗玛主动举起手,“我来管他们。” 白悠悠点点头,“好的,以后他们有什么问题,阿诗玛我就找你了。” 之后又选了一个管理学习的,选了大王的小儿子,一个卓尔汗的小男孩。 选完管理班级的委员后,白悠悠就列出一张表格,就是每日班级需要做的事情,今日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张纸上的东西都背下来。 因为大部分人都不认字,白悠悠就一遍遍的教了很多遍,让卓尔汗完全记住,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卓尔汗。 白悠悠表达了一下,只要在课堂上,只要她在,那么就是一个班集体,身份最高的是自己。如果她不在,那么其他人都要听从阿诗玛的安排。 匈奴人都是野惯了的性格,一下子给他们定规矩,肯定特别反弹,都不会听话的。 白悠悠今日用这一手段,虽然他们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已经对白白悠悠产生佩服,趁热打铁,白悠悠赶紧給众人定规矩,也方便后期的管理。 回到帐篷,白悠悠已经累了一天,很想躺在床上滚两圈,可是想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甩了甩头,走到桌子前开始动笔写起来。 傍晚萧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悠悠还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白悠悠,快来吃饭,我把饭菜端回来了。”白悠悠别看是做山长的,可是性子里还是很喜爱安静,所以宁愿自己在屋子里吃饭。 白悠悠转了转头,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对着萧巡道,“你这几日和他们接触,觉得他们除了骑马射箭,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吗?” 萧巡仔细的想了想,“他们其实对咱们内陆的一些事情都很感兴趣,可是无奈没见过,也没看过。要不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安稳的想要攻打我们?” 番外三 还是奖励最重要 白悠悠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笑嘻嘻的看着萧巡。 萧巡被白悠悠看的毛毛的,不知道她又打什么坏主意呢,小心翼翼的问道,“白悠悠,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是,你这样看着我,我很害怕。” 白悠悠走到萧巡的身边,挽住萧巡的胳膊,“萧巡,你做几把精致的弓箭可以吗?我看他们匈奴的弓箭都很粗糙。” 萧巡就知道白悠悠这么看着自己,一定是要给自己安排工作,可是夫人发话了,自己就算不愿意做,也要乐呵呵的去做。 “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要?”萧巡问道。 “越快越好。” “你用弓箭做什么,你也不会用?”萧巡有些疑惑,白悠悠对这些活动一向不是很感兴趣。 白悠悠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萧巡,“我打算用这些弓箭做为奖励,有进步很明显的学子,我打算拿着弓箭作为奖励。” “既然是为了支持你的教育工作,我一定尽快的把弓箭做出来。到时候我去军队里拿出几把弓箭,然后自己打磨一下,这样做出来会比较快一些。”萧巡把饭菜推到白悠悠面前,“赶紧吃饭,一会我去拿几把弓箭去。” 萧巡快速的吃完饭,等着白悠悠吃完,就把碗筷都端出去。 白悠悠也开始翻箱倒柜,她要多准备些奖品。 没一会,就看见萧巡抱着一大把弓箭走回来,然后坐在角落里开始打磨修整。 白悠悠感激的看了一眼萧巡,看了一眼手上的朱钗,她也开始想办法打磨这些朱钗。 帐篷里的灯亮了一夜,外边天亮了起来。 白悠悠和萧巡对视一眼,才发现竟然一夜都没有睡,不过看着已经做好的弓箭和朱钗,白悠悠内心还是很满足的。 白悠悠挑选了一只最美的朱钗,然后抱着一把弓箭,就准备去教学的帐篷。 萧巡看了一眼朱钗,迟疑的了一下,问道,“从来没看见匈奴的女子用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吗?” 白悠悠笑了一下,“放心吧,肯定会的。” 她之前发现很多首领的妻子头上都有朱钗,虽然戴的乱七八糟,但是能看出来她们还是很喜欢这些物件的。 虽然那些首领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可是他们的妻子喜欢,这样就好办很多了。 白悠悠抱着弓箭和朱钗来到教室,所有的匈奴学子已经坐好。 白悠悠鼓励的看了一眼阿诗玛,估计这都是她的功劳。 阿诗玛瞧见了白悠悠看自己的眼神,不屑的撇撇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们匈奴人最守时了。” 白悠悠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之前那些迟到的感情都不是匈奴人。 白悠悠把弓箭放在桌子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弓箭吸引过去。 白悠悠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出声道,“过几日我要把教给你们的知识进行一个考试,考的最好的就能获得这一把弓箭。然后最努力的可以获得这一支朱钗。” 白悠悠把朱钗拿起来扬了扬,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 阿诗玛再看见朱钗的时候眼神亮了一下,又害怕别人看出来自己的神情,马上低下头,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白悠悠的眼睛。 之后白悠悠就开始进行教学,这一日的教学比之前更顺畅,因为弓箭就明晃晃的放在桌子前面,学子们真是一边听着白悠悠说话,眼神一直在弓箭上瞟过去。 接下来几日的授课都很顺利,学子们都是早早到了帐篷,然后坐下来就认真的听白悠悠讲课。 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日,白悠悠把早就准备好的试卷分发下去,并规定的时间。 白悠悠抱着学子们考完的卷子回到自己住的帐篷,开始给学子们批阅试卷,白悠悠越批越心惊,没想到学子们的成绩都很好,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 白悠悠在试卷的最后还出了几道比较难的题目,没想到阿诗玛都解答出来了,看来除了课堂上,私底下阿诗玛也没少努力。 看着学子们的试卷,白悠悠觉得很欣慰,至少刚开始这一段时间内,她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看着试卷上面的成绩,阿诗玛是第一名,紧随其后的就是卓尔汗,不仅是他们二人,其他人也考的很不错。 白悠悠第一次早早的就躺倒床上,这是她来到匈奴这里第一次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第二日一早,白悠悠精神抖擞的起来,洗完脸和萧巡告别,自己一个人抱着弓箭拿着朱钗就走到了帐篷。 “这次你们的考试成绩都很好。现在把你们的试卷发下去,错误的地方我已经标记出来,卓尔汗,你过来帮我分一下试卷。”白悠悠对着卓尔汗说道。 卓尔汗走过来,从白悠悠手中接过试卷,然后开始给其他人分发下去。 “这次考的最好的是阿诗玛,其次就是卓尔汗。白悠悠示意俩人走到前面来,然后拿着弓箭和朱钗问道,阿诗玛,你最喜欢哪一个,你就可以要哪一个,尊重你心里的选择。”白悠悠知道阿诗玛喜欢朱钗,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估计阿诗玛不好意思去拿朱钗。 阿诗玛开始有些纠结,其实她真的很喜欢那一只朱钗,不过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去拿朱钗,肯定要被族人笑话的,到底应该怎么选呢? 卓尔汗这个时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能不能把弓箭让給我,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弓箭。” 阿诗玛再听完卓尔汗这么说后,直接把手伸向了朱钗,“那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弓箭,可不要让姐姐失望了。 卓尔汗很快乐的接过了弓箭,放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他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只弓箭,有了弓箭就能跟着父亲出去打猎了,到时候谁都不能嘲笑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阿诗玛拿到朱钗后就放在了袖子里,她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像自己最小的弟弟一样认真的去看。 看见卓尔汗拿到了弓箭,不少比卓尔汗年纪大一些的少年不高兴了。 于是对着白悠悠道,“白山长,咱们下次考试后还有奖励吗?” 白悠悠点点头,“只要你们做的足够好,肯定还是会有奖励的。” “那我也想要弓箭。” “我也是。” “我想给阿妈要一直朱钗,她最喜欢这些内陆女子的玩意。” “对对,我也想要朱钗。” 白悠悠看着众人的热情这么高,自己也跟着高兴,于是大声的对着学子道,“你们放心,每一次都有奖励的,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拿到了。” 匈奴人最怕就是被别人瞧不起,听见白悠悠这么说,都变得不服气起来。 白悠悠看着他们这股子热乎劲,准备趁热打铁,内容开始更加深入起来,学习的量也变大了一些。 本来以为他们会吃不消,可是没想到一个个学的可热情了。 白悠悠又麻烦萧巡打造了几把精致的弓箭,每日都会拿到帐篷去,就是为了激励学子。 萧巡看着白悠悠的笑容比之前多了很多,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就算是熬夜打造弓箭,自己也完全不觉得累,果真是一件好事。 之后的考试成绩,好多次出现了并列第一,这让白悠悠很吃惊,不过既然已经答应的学子,那么辛苦的都是萧巡,总之让学子们都满意才是。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学子们的热情都已经被提升了起来,其实学习不光是外界的激励,还有就是一种习惯。 白悠悠这几日靠着弓箭的外部激励,已经让学子们养成了学习的习惯,所以哪怕没有外物刺激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的去学习。 白悠悠觉得最开始的难点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学子们的提升了,要知道他们都是部落的首领,所以教给他们一些生活上的常识还是比较有用的。 这个时候可以给他们讲解一些地理的知识了,毕竟他们属于游牧民族,到时候要跟着水源去生活,怎么找水源,怎么种植,这些问题应该是他们关心的。 白悠悠觉得他们在基本的知识上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涉及生活上的问题,于是白悠悠把课程变成了如何寻找水源。 匈奴人都很意外,他们平时都是派出人到处去找,可是白悠悠一个生活在内陆的人,怎么会知道怎么着呢? “白山长,你是不是学习了巫术?”阿诗玛一直觉得白悠悠肯定是学习了巫术,要不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 白悠悠摇摇头,“你们现在好奇的事情,都被人研究出来,写了出来,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前人的经验,去学习。这不是比你们自己总结要轻松很多吗?” “白山长,真的会有这些知识吗?”一部落的首领疑惑的问道。 白悠悠点点头,“太多太多的知识了,你们只要认真的学,生活里很多问题都能很轻松的解决。” 阿诗玛开始期待的看着白悠悠,有太多的东西她都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