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清平乐》 第一章 极品人家 唐家村是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村子里有将近二百多户人家,大多数人都是唐姓,也有不少外来姓氏,村民都很朴素、诚实。 这村子北面靠山,南面村外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蜿蜒着经过了唐家村。村里的婆娘洗菜洗衣服,生畜喝水都在这条河上,基本上可以称这条河为母亲河。 唐青儿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三年了,魂魄借居在这个身体里,原主唐青儿生下来和一般婴儿一样,可到了五岁,还是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她爹娘终于发现了孩子异样,于是冲冲忙忙带着孩子去镇上看大夫,得到的答案是:痴傻儿,她娘那时候刚刚生下两个弟弟,奶奶嫌她家出力的人少,张嘴吃饭的人多,时不时就对她娘冷嘲热讽,乍听到闺女是痴傻儿,当时就崩溃了,搂着原主开始哇哇大哭。 要说唐青儿是怎么穿越到这副身体上来,是因为原主被人带出去玩,具体是谁不知道,一不小心掉到了母亲河里,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她娘搂着她使劲的哭,还不停的拍打她的后背,由于用力过大,把原主肺里的积水都给拍打出来了,醒来后就是这个穿越过来的唐青儿,此时的她已经八岁了,穿过来这几年,她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怕家人看出来,以为她被魔鬼附身,所以这几年都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刚才叙述这些都是她娘后来对她说的,初听这些事情,唐青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以为她娘从日常生活中发现什么,后来见她娘对于她现在的改变只有满脸的高兴,才慢慢平复心情。 唐青儿在现代时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时候才27岁,她从小就羡慕周围的同学朋友都有个好身体,能跑能跳能动,不像她,心情要是大起大落,心脏皆承受不了,进医院的次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在她的记忆里,在医院比在家的时间都长,也幸好她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不然哪个家庭能花起钱看这种病,回忆以往,不由得叹气,人这辈子往往都是不能两全其美的,就像现在这样,虽然她带着记忆穿过来,身体是健康的,可是家里的是贫穷的,这样说也不对,根本就是一贫如洗,还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吃大锅饭,干活也是在一起,这样怎么能富起来,正在回忆的唐青儿听到刺耳的声音,把她从现实中拉过来。 “唐青儿……你晚饭做好了没有……”扰人的声音是从一间明亮的房里传出来,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楚,就看见她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穿着淡粉色麻衣的女孩,漫步向厨房走来,嘴里小声嘟囔:“干什么都是慢腾腾的,就知道长着嘴吃饭,和你娘一样,心眼多,真是招人烦。” 她以为她说的话没人听见,其实不然,正好让躲在鸡窝玩躲猫猫游戏的两个小男娃和一个扎着小牛角辫的小女娃听见了,三个小娃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迈着小短腿向厨房跑去。 唐青儿正在厨房忙着做菜,忽听见小姑尖叫的声音,全当没听见,反正她答不答,小姑都会来厨房,美其名是为了帮自己,说白了就是来监工的,防止自己偷吃。 唐青儿从油罐里舀了三滴油放入锅里,等着烧热了,把几片五花肉煸出油了,又把早晨从屋后面菜地里摘的已经清洗干净了豆角,放入锅里炒了起来,看火候差不多,添了少许水,放入大酱还有少许粗盐,开始炖起来,又看了看灶坑里的火,续了几根木头。 走到菜板子旁边,拿起几根黄瓜,拍成黄瓜卷,放一点粗盐,拌起来,刚弄完这些东西,就看见小姑唐静走进来了,瞥了一眼厨房里的菜,眼里很满意,嘴里却又挑三拣四;“青儿,你做的菜挺香啊,这得放了多少油啊,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这样可怎么行,嫁人以后会被婆家嫌弃的,” “姑,这菜我是按照奶奶早上吩咐做出来,你要是有问题你去找奶奶说去,”唐青儿一副不爱搭理她的表情。 “呦,你还和我顶嘴了,信不信我告诉我娘,让她说你,”唐静挑衅的看着唐青儿。 “你愿意告诉奶奶,你就说呗,要是嫌我费油,到时候我和奶奶说,以后的晚饭全给你做,正好姑姑你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在家里好好练练厨艺,省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到了婆家要挨说,不会过日子,”哼,想和我斗嘴仗,你还嫩点。 果然,唐静听到她要嫁人,脸上泛起红潮,害羞不已,待脸上热气退后,思索着唐青儿刚才的话,越想越生气,想反驳回去,还怕她真去告状,到时她娘真让她开始做晚饭,思及此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有气没法出,恨恨的踢了一下脚边的木盆后,转身回自己屋里,这时候,刚刚在鸡舍旁边的三个小娃子,看小姑走了,才敢进厨房,对着唐青儿说:“大姐,刚才我们听到小姑姑说你和咱娘一样心眼多,什么是心眼多啊,” 唐青儿笑着摸了摸正在说话的弟弟,并没有回答,另一个小男娃看着姐姐摸着哥哥的头,争着也让唐青儿摸,只见两个小男娃长的竟然一摸一样,如果不是他们穿的衣服不一样,旁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旁边的小女娃菲儿笑嘿嘿的说:“木头和石头羞羞,羞羞,” 兄弟俩不好意思了,分别搂着唐青儿的大腿不松手,最后还是唐青儿要出去喂鸡食,拉着两人的手才把他们别扭的心理给安抚了,带着三小娃去给鸡喂食。 唐青儿看看日头,掐算着点,大家都快要回来了,果然一刻钟后,就看见农忙的人都回来了,男的每个人都挑着扁担,扁担里是刚刚拔下来的苞米,留着晚上趁着有月光,在院子里把苞米叶子扒掉,女的手里拿着从地里挖来的野菜,准备没菜的时候,拌个野菜吃,多余的留着喂鸡。 唐青儿看见她娘回来了,忙接过她娘手里的野菜,拿到厨房里,又取了一个木盆出来,把二婶和三婶手里的野菜都装到木盆里,然后让她们去河边洗洗,准备吃饭。 院子里地方也不大,没有水井,院中一棵大树,下面摆着一块儿特别大的树根,夏天的时候正好在树根底下干点活,很是凉快,家里院墙是泥土垒起来的,院门是木板。 唐青儿这辈子的家人,都是吃大锅饭,干集体活,凡是有劳动力的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掐指算算来这四年了,就没见过爹娘身上穿过新衣服,身上的衣服,貌似都有补丁,还不少,只不过她娘手巧,小块的漏洞缝补起来是看不出来的,衣服洗的倒也挺干净,她娘洗漱干净后进厨房帮着闺女忙活,拿起早上她贴的高粱面的饼子端到公爹住的正房里。 实在是因为家里儿子都已经娶妻了,且正房也没有那么多的屋子给他们住,老唐头就给四个儿子就在院子的南北面纷纷起了土坯房,虽不住在一起,却吃在一起,家里只有正房客厅有这么大的地方,能容下这么多人,正房客厅里有一个大大的原木桌子,能够容纳十多个人,她娘把高粱面的饼子放到原木桌上。 唐青儿从厨房的锅里端出炖的豆角和凉拌黄瓜,摆好碗筷,等大家都洗漱好以后,才坐上桌上,开始吃饭,眼尖的三婶看着豆角里的五花肉馋得直流口水,遂马上夹了一块到自己的嘴里,吃到嘴里,真是又香又滑,忍不住又夹了一块给当家的,边嚼着边开口对当家的说:“这肉真好吃”,屋里的男女老少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这对极品夫妻。 第二章 人物介绍 唐青儿满共就在豆角里放了五六片肉,这五六片肉还是她奶早上特意开柜取出来的,这夫妻俩吃了两片,还剩下四片,顾不得自己能不能爱说,站起来迅速夹了三块到两个弟弟和二叔家的妞妞碗里,立即引来三婶的不满:“一盘里就这几片肉,都让你夹光了,你爷你奶还吃什么啊,” 唐青儿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清澈的对三婶马氏说:“三婶,你孝敬,怎么刚刚夹肉的时候,没孝敬给爷爷奶奶,在说你也知道这碗里就几片肉,那你还一口气夹了两块,”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是准备剩下的几块给你爷爷奶奶夹,谁承想你一口气都夹过去了,你知道什么呀?”马氏心虚的回嘴道。 “呦,我怎么没看出来,三嫂,你要是这么有孝心,不是应该马上给爹和娘吃,怎么还是你吃完才给爹和娘啊,”唐静在这家里除了她娘喜欢她以外,没有人待见她,听她说完这句话,唐老头的筷子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桌上所有的人都不敢在吱声,唐老头皱着眉头说:“干了一天活就够累了,为了一块肉,吵吵个什么,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这话说完,家里所有的人看着唐老头重新拿起筷子夹起菜,适才敢吃起来,不过所有人都不再吱声了。 唐青儿其实挺同情她爷爷的,她爷也就是唐老头大名唐大栓,她爹和二叔是前头奶奶生的,从前唐老头家里很穷,自从娶了唐青儿的亲奶奶以后,家里地里一起抓,这才把日子过起来,从原来的两亩旱地,一亩水田,变成了七亩的旱田和四亩的水田,眼看家里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偏偏天不随人愿,亲奶奶在怀第三胎的时候难产,孩子和大人都死了。 唐老头一人拉着两个儿子独自生活了两年,在大儿子七岁,二儿子五岁时,经村里人介绍一位隔了八十里路的马头村一户张姓人家的闺女,张老头家过的也是快要揭不开锅的日子,儿子闺女一箩筐,实在是养活不起来,便想把已经十七岁的大闺女嫁人,奈何因为家里穷,别人都不愿意同他家结亲,后来经人介绍给唐老头,由于唐老头是二婚,张氏是黄花大闺女,给的聘礼也不少,张家很满意,匆匆忙忙间就把张家大丫头嫁给了唐老头。 开始两年张氏对两个孩子还不错,可是当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对两个孩子的关心就淡漠起来,几乎到了不愿搭理的地步,唐老头也看在眼里,背着两个儿子说了张氏几回,起先张氏还能收敛几回,时间长,仗着肚里的孩子越发张狂起来。 张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的竟然是个女娃,因为底气不足,没有生男娃,所以慢慢对前头两个孩子好起来,时不时嘘寒问暖,显然一副慈母的做派,直到后来她生了儿子,这下子腰杆也直了,又开始忽视起唐青儿她爹和二叔,村里年纪较大的长辈当着唐老头的面狠狠地批评张氏,张氏半点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村里人暗道:“这就是后娘的本来面目。” 好在她爹和二叔早早就早慧起来,对张氏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家里该干的活不用人吱声闷下头使劲干,不该干的活,就是张氏嘴皮子磨破了也没人不搭理她。 唐老头也是两头为难,毕竟向着这头,那头委屈,遂也就不在说什么,破罐子破摔起来,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只要不打起来,他就不会吱声,像今天这样,小姑刁难,妯娌挑衅,实在让唐老头很生气,别看他平常沉默寡言,关键时候一发火,家里人都是害怕的。 她爹唐铁柱是唐老头的大儿子,娶的是李家庄的李氏,当年娶李氏的时候,唐铁柱和后娘张氏意见不合,张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拉拢这两个儿子,想让唐铁柱娶她的侄女,谁知道唐铁柱不同意,差一点就要闹的离家单过,连唐老头都目光不善的看着她,且好长时间都不搭理张氏,张氏迫于压力只能点头答应。 李氏进门后,张氏为难不了老头子和唐老大,就变相的折磨她,待李氏头胎生个女娃,张氏连月子都没让李氏做好,就指使李氏帮家里干活,等到原主三岁的时候,从大夫那确认出原主竟是个傻子,张氏更加明里暗里的讽刺李氏,李氏也是个能忍的媳妇,将这些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直到原主不小心落水,才暴漏自己的情绪,与张氏吵了一架,听说当年那场吵架,张氏根本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被唐老头狠狠的修理一顿,后来唐青儿穿过来,慢慢的变聪明伶俐,李氏的一颗心才算问问落下。 李氏也是个争气的人,那时看闺女痴痴傻傻的,担心时间长家里人不会善待闺女,便想再怀个孩子,最好一举得男,既对的起老唐家的列祖列宗,又能让她和闺女在唐家的日子好过些,谁承想后来真的梦想成真,竟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村里人纷纷夸李氏是个有福的,双棒生出来后,闺女变好了,以后就等着享福了。 现在算算穿过来的唐青儿已经八岁,老二和老三是双胞胎男娃,大名唐阳和唐亮,小名木头和石头,今年五岁,老幺是个女娃,大名唐娇儿,才一岁半。 二叔唐铁雄跟他爹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娶得是李家庄的孙氏,同李氏是一个村子的,李氏还没嫁给唐铁柱的时候,孙氏就和李氏交好,孙氏是个为人爽快麻利的女子,后来由李氏的娘介绍给唐铁雄,两人现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唐菲儿,今年四岁,儿子唐磊,小名虎头,今年二岁,只比唐娇儿大半岁。 三叔唐铁峰,是现任张氏所出,娶得是唐家村公认大美人马氏,马氏除了有一身好皮囊以外,其他的一点用处都没有,整天的好吃懒惰,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着的人,在这村里这家里,长得好看没有用,有粮食才是重要的,能够吃饱不受冻,才算上过的上好日子,显然马氏还没有懂,两人成婚二年,至今未有孩子,马氏并不是张氏所心喜的媳妇,再加上马氏入门两年,未有一儿一女,对马氏更加不满起来,但是相比李氏和孙氏,马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媳妇,对她还算过的去。 四叔唐铁泉,今年六月份刚刚迎娶的是张氏的侄女,黄氏,黄氏有些小心思,说白了就是自私,只顾自己的小家,对别人都是不甚关心,如果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在自己屋子里呆着偷摸摸的绣花,攒到一定数量,等四叔或者村里婆娘去镇上时,拿出来偷偷的卖掉,卖掉的钱不用拿来充公,而是赞着当自家的私房钱。 大姑唐梅早已经出嫁,嫁到镇上去享福了,姑父姓钱,叫钱富贵,人如其名,一脸的富态样子,开着一家点心铺子,日子过的很顺心,婚后育有两子,大表弟钱鹏,今年五岁,小表弟钱博四岁,大姑可算是三年抱两啊,两个儿子都已经上学堂习字了。 小姑就不用说了,年末就要嫁人了,什么人家,没有听她娘和她奶提起过,李氏很不喜唐静,可以说很厌烦,她明白她娘的感受,对于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没有几个人爱关心的,可是她就不理解,她奶是什么意思,大姑都要嫁人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未来姑父是什么样子的人,做什么的,还有家在哪里,好像一切都是迷雾般的。 第三章 唉!这家人啊! 唐青儿带孙氏还有菲儿回到她家坐北朝南的东厢房,看娇儿和虎头睡得酣甜,不忍心吵醒他们,便让二婶小心的抱起正在熟睡的虎头,悄声的对二婶说:“给虎头和娇儿两人一人喂了一碗鸡蛋羹还有吃了点细面的玉米饼,晚上头睡觉前应该不能饿了,二婶你放心吧,” 孙氏会意的一笑,接过儿子,牵着菲儿的手对她说:“等你长到八岁的时候,能有你青儿姐姐一半懂事,娘就心满意足了,” 唐青儿笑着说:“二婶,菲儿都多懂事了,照顾虎头的同时还帮我照顾娇儿,做饭时看我忙不过来还帮我摘菜,你还不知足,”孙氏听着唐青儿的话,眼角眉角都面带微笑,嘴里却言不由衷道:“但是婶子还是喜欢青儿啊,怎么办,”唐青儿理解每个当娘的其实内心深处都觉得自家孩子比别人家孩子好,想夸她还怕当着孩子的面,使得孩子骄傲,养成好逸恶劳的癖性。 家里的饭菜都是每家轮换着做,今天正好轮到唐青儿家做饭,李氏担心闺女小小年纪就干了一天家务,别累坏了,吃过晚饭后,她清洗厨房,唐青儿收拾碗筷,待娘俩收拾完后,又到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开始扒苞米叶。 随着月光越来越暗,干了一天活,大家又累又困,唐老头发话:各自回屋洗漱休息去,如今他们一家子六口人挤在东厢房。嗯,除了那四间明亮的正房,后来随着人口增多住不下来,唐老头带着几个儿子就在南北两边各起了两个厢房,却没有正房的好,都是稻草搀和着泥做成了土坯盖成的,一个厢房共三间房,北厢房的两个厢房分别给唐青儿她爹和她二叔家住,南厢房的两个厢房给了唐青儿三叔和四叔家住,这样分配主要意味着公平。 若将来分家,唐老头夫妇一定是跟着唐铁泉一起生活的,这是大家心知肚明,当时唐老头要在南厢房给四叔盖房子,大家虽然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到分家的时候,四叔住进正房,他家南厢房不住了,定是留着装一些破烂东西,所以说唐老头还是有些偏心的,而正房现在的四间大瓦房,由唐老头两口子和小闺女唐静一起住。 唐青儿他们家是四间房子,说白了砌的是三间房,只不过是把一间大的屋子中间用小薄泥墙砌分成两个屋子,毕竟唐青儿大了,不好老同弟弟们一起住,这才出现了她家里的四间房,爹和娘带着唐娇儿睡,弟弟们一间房子,她自己一间房子,还有一间算是小客厅了。 爹娘的正房看着是一间挺大的屋子,房门处挂着棉布门帘,进到里面能看见老旧掉漆的柜子,细看这些柜子应该是她爹和她娘成婚时候用的,应该比唐青儿的岁数都大,比如说地上的大衣柜,其中的一条腿没了,用一些石头踮起来,只有客厅正堂摆放的桌子头两年涂了一层漆,暗沉色,看着真有几分庄重的感觉,下面还带着抽屉,孤零零的摆着几张摇摇晃晃的椅子。 令她堪忧的是,古代的人都没有生育计划,人口增长的非常迅速,爹娘要是在要孩子,估计新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定是同爹娘他们睡,娇儿只能退居二线和自己一屋。 累了一天,终于躺在炕上直腰的唐青儿,看着屋顶的稻草,不禁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分家啊!只有分家了,才能用她聪明的大脑帮助家里改善生活,现在就是帮家里改善生活,挣得钱怕也是要充公的,毕竟大锅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竖日天还没有大亮,就看见爹和娘已经起来了,唐青儿贪恋着被窝里的温度,想着在躺一小会儿,大约一刻钟后,唐青儿起来了,看着爹爹和二叔在院子里劈柴,娘亲和四婶在扒苞米,二婶在厨房忙着做早饭,三婶还没有起来,三叔和四叔一个在喂鸡,一个在起鸡粪,唐老头正在磨刀,张氏在厨房帮着烧火,小姑就不用提她了,定是在睡觉,看奶奶时不时的看着三叔的屋子,越看脸色越黑,等三婶起来后,慢悠悠的洗漱,慢悠悠的走到厨房,看着冒着热气的锅边道:“娘,二嫂,早饭做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张氏听了,怒火直接烧到了头顶,手里拿着的木头,腾的一下摔在地上,恨声说:“你个好吃懒惰、不知好歹的蠢货,一天除了吃睡,还能干什么,哦!对了,你还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我告诉你,倘若今年还是怀不上孩子,老娘就让三儿休了你,哼!” 马氏看婆婆大清早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脯说:“娘,大清早的你火气怎么就这么大啊!我又没惹你,在说了,我干那么多活您都没看见么,大哥家四个孩子,二哥家两个孩子,我家和四弟家都没有孩子,我们干得多,可是吃的少啊,全都给大哥和二哥家吃了,难道还不许我多休息休息,你这样说我可不服,” 张氏听了马氏胡搅蛮缠的话,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确实有点道理,不行!她得想想,是不是和老头子说说该分家了,要是不分家,长久以后她的两个亲儿子不是得吃亏,干的多,吃的少,都给老大家和老二家吃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想顺着马氏的话说,脸黑黑的说:“那怨谁,得怨你自己,嫁过来两年了,连个蛋都不下,赖谁,有能耐,你给我下个蛋,公母不论,”一句话噎得马氏脸色白了黑,黑了青,总之是变化多端,马氏只是借着这个话,暗暗提醒婆婆应该分家了,要不然吃亏的是你的两个儿子,其他的事在今天都不算个事,看婆婆还在说自己肚子的事,有些生气的转身走了,进屋后,锤了锤肚子说:“这该死的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还怀不上孩子,要不然那个老叟货能拿这事点我吗?” 唐青儿在外面正好听的清楚,看奶奶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干活的爹爹和二叔,猜到刚才三婶的话,已经在奶奶那里起了一定的效果,只要谁在推波助澜一下,这个家就能更快的分了,分家她真是期待很久了,想到分家单过,爹娘都是踏实认干的人,自己在琢磨点现代的东西,日子还怕过不起来么。 第四章 老唐家农忙中 唐青儿在外面正好听的清楚看的透彻,见奶奶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干活的爹爹和二叔,猜到刚才三婶的话,已经在奶奶那里起了一定的效果,只要谁在推波助澜一下,这个家就能更快的分了,分家她真是期待很久了,想到分家单过,爹娘都是踏实认干的人,自己在琢磨点现代的东西,日子还怕过不起来么。 她爹唐铁柱看着闺女眼睛上还挂着眼屎,笑呵呵的说:“闺女,你今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自从闺女从那次落水以后,人变好不说,还聪明了,唐铁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再加上后来又得了一双双胞胎的儿子,他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干活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生活越来越有奔头了。 “爹,我睡不着就起来被,我这就去帮娘扒苞米,”说着就走到她娘李氏的身边坐下,同黄氏说了声:“四婶早。” 黄氏看着唐青儿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继续低头干手里的活,唐青儿也不在在意,对她娘说:“娘,我昨天把你和爹爹的脏衣服都洗了,放在你们的衣柜里,一会儿去地里的时候换上干净的衣服,昨天我看见爹的裤腿子还有衣服袖子有点湿了,要是今天还穿的话,我怕穿的时间长,对爹爹的腿和手不好,”就差告诉她娘:她爹容易患上风湿病。 李氏笑着说:“哪来那么多说头,庄稼人哪里那么干净,埋汰就将就穿,等地里的粮食收拾完,在换上干净衣服穿,”唐青儿听见她娘的话就知道她娘不同意,撒了个慌说:“昨天我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碰到一个村里的赤脚大夫,他告诉我的,娘,你要是不注意爹的身体,等着爹的腿真疼的时候,干不了活了,到时怎么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在说我在家里也不是一直忙,我闲着的时候,把你们的衣服都洗了,一天就能干,正好你们换下来,省的每天都穿潮湿的衣服,也不费什么事情,” 李氏听大夫都说潮湿的衣服对身体不好,心里有些紧张,庄稼人要是身体不好,那还怎么能把日子过起来,连忙点头答应:“恩,行!待会儿你爹劈完柴火,我就让他换干净的衣服,”唐青儿笑着点头,本来不爱吱声的黄氏听到唐青儿的话,也说让当家的换干净的衣服。 李氏想起以前闺女掉到河里的事情,不免又叮嘱道:“去河边洗衣服要小心,注意安全,还有就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洗,”唐青儿笑着点头答应道。 吃过早饭,大家又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的地由原先的七亩旱地变成了二十亩的旱地,都是他们兄弟四人起早贪黑的从荒地开垦出来的,水田由原来的四亩变成了六亩,水田不像旱地,可以从荒地里开垦,从荒地开垦出旱地,需花上半两银子,村里才能给你旱地的田契,而水田必须是从村子里的村民手里买下来,一亩上好的水田大约是五两银子,买这两亩水田还是靠家里人平时省吃俭用,一点一点的赞起来的。 家里的二十亩旱田,分别是三亩高粱地、三亩花生地、七亩地瓜地、七亩苞米地、地瓜前两天被家里的女人收完了,剩下苞米地和高粱地由男人们收割,女人们则下地收花生,就连年末要嫁人的唐静都带着纱巾去地里帮忙,家里中饭、晚饭就落在了唐青儿的身上,这段时间家里人都不在乎饭菜好不好吃,只要能吃饱,让干活的人有力气就行。 这唐家村,村里旱地较多,所以村里人大多都中些苞米、大豆、地瓜、花生、高粱等耐涝耐旱的农作物,水田当然是以水稻为主,秋收过后,衙门就会派人来征收秋粮,除去秋粮以后,哪里还剩下爱多少粮食,随着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每到冬天,大人们每天只能吃半分包,孩子小不禁饿,所以家里的粮食以孩子们为主,要不然粮食根本就不够吃,若要赶上大旱年份,个别人家可能连冬天都熬不过去。 村子里也有一些猎户,每到冬天,趁上山的野鸡野猪可能出来寻食,上山去打猎,她爹偶尔也会跟着去,当然,猎到东西的时候很少,偶尔运气好也能猎到一只山鸡,给家里人解解馋。 大人们都去地里干活,孩子们也都起来了,现在正是秋天的季节,早晨天气还算凉爽,正午时分太阳还是很毒的,昨天唐青儿在院子里晒衣服,弄得一身汗,怪不得从古到今有人说,秋老虎,秋老虎,这秋天的日头不亚于夏天的日头,烤的人都上不来气。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弟弟虽然才五岁,也能自己穿衣服,看她忙不过来时还帮她干些他们力所能及的活,唐青儿去屋里给娇儿穿上衣服,等都收拾好,又去了二婶屋里,看见唐菲儿已经给弟弟穿好衣服,抱起虎头,冲他脸亲了一大口,亲的虎头哈哈大笑起来,又拉着唐菲儿的手去自家屋里,从厨房里给三个能吃米饭的小娃拿早上留的饭和菜,给两个吃流食小家伙端鸡蛋羹和煮的有点粘稠的米饭,搅拌在一起,开始喂唐娇儿和虎头吃饭,另外三个小孩在饭桌上自顾自的吃起来。 等他们吃完饭,唐青儿交代木头石头、菲儿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而她则去河边洗衣服,临走时又不放心的叮嘱木头石头,无论谁来了都不要开门,只有自己回来才能开门,两人纷纷点头答应道,她才放心的去河边洗衣服。 唐青儿拿着衣服、木盆还有木棒走到河边,看见村里不少女娃早已在河边洗衣服,看见隔壁老赵头家的小闺女赵燕旁边有个空位置,走到她的旁边,放下衣服开始洗起来,赵燕看见唐青儿笑着说:“青儿,今天怎么晚了,才出来洗衣服。” “喂弟弟妹妹吃饭,洗漱,等都收拾完才倒开空出来洗衣服,”唐青儿笑着对燕儿解释道,赵燕是今年十岁,是老赵头的小闺女,她三个哥哥都已经娶亲,两个姐姐也都嫁人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女娃,燕儿娘想着家里就剩这么一个女娃,舍不得她下地干活,而是呆在家里帮忙洗衣服、做饭,看燕儿手指白而细,一看就是不经常下地干活的样子,相比村里其他的女娃,她幸福的多。 ------题外话------ 出来冒个头,顺便大喊声:喜欢这篇文的亲们要收藏哦! 第五章 八卦产生中 “青儿,你知道咱村刘三娘家的三妞要嫁给镇上的侯员外做小妾吗?”赵燕一副我有秘密都和你分享的样子,看的唐青儿好笑不已,为了表现她的积极性,直接引起赵燕表现自己的机会。 “她爹就让她娘这么折腾,难道都不管?”实在是唐青儿来这里四年了,在这个家里又是老大,不能向其他小娃一样,天天出去玩,只能在家里帮着带弟弟妹妹,所以对于村里的一些奇闻怪事都不是很清楚。 “她爹怎么没说,可是被三妞她娘一瞪眼就不敢在吱声了,咱们村里谁不知道,三妞爹惧内,她娘不止蛮不讲理,而且泼辣,这些在我们村里出了名的,” “难道三妞也同意?”唐青儿无语了。 “三妞从小就被她娘给灌输有钱夫人怎么生活,三妞从来不和我们一起玩,嫌弃我们是泥娃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十五岁了,长得又俊俏,不少人家都去向她家提亲,她娘愣是没同意,三妞眼光也是高的,小康人家怎么看的上眼”赵燕撇了撇嘴,很是瞧不起三妞和她娘的做派。 “所以她和她娘都看上了镇上的那个有钱的候员外?”唐青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燕鄙视的说:“可不是,听说那个侯员外纳三妞为妾,光聘金就给了一百两,还不算绫罗绸缎,我娘也说了,也就刚进去是好的,过个两年有三妞受的,” “这话怎么说?” “我娘家舅舅在镇上给人家当掌柜,我娘带我去姥娘家窜门,偷摸摸的问舅舅,我舅舅就告诉我娘,那个侯员外,除了原配夫人以为,还有八个小妾,各个都是美貌天仙,孩子都一大堆了,最大的儿子都和三妞一般大,而且侯府后院不干净,竟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娘以为我没听到,其实我偷摸摸的都听到了,你千万不能和别人说,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得打死我,”抓着唐青儿的胳膊,让她保证,唐青儿再三的保证,赵燕儿才放心。 赵燕又偷偷的冲唐青儿说:“谁让她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再加上还有个贪便宜的娘亲,她自己也有这心思,我听我娘说,大户人家里的小妾不是那么好当的,连个奴婢都不如,要是生个儿子,还得放在原配夫人身边养着,想见一面都费劲,就是养大了,孩子也不能管小妾叫娘,你说真要是这样,三妞这辈子活个什么劲啊。” 唐青儿看着赵燕,觉得这个丫头想的倒是明白,大户人家哪里是那么好进的,虽说有句俗话是“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穷人家的闺女进入大户人家,哪里懂得那么多规矩,而且进门以后生死都掌握不在自己的手里,而是由当家夫人捏着,这些唐青儿早在现在电视剧里看见过,她能不明白吗?不过脸上却是受教的表情,深深的让赵燕感觉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两人一边忙着洗衣服,一边说着悄悄话,看着河边洗衣服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唐青儿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也洗完了,对赵燕说:“燕姐,我今天带来的衣服都洗光了,我要家去看看弟弟和妹妹在家里磨没磨人,等着农忙以后,我去你家找你玩去,可不?” “那可好,你都不知道天天都是我自己在家,无聊死了,你来找我,咱们正好说些悄悄话,还有你赶紧回去吧,如果我娘让我出来,我就去找你玩,”赵燕连忙补充道,自从四年前唐青儿落水清醒后,人比以前精神不少,不再是傻傻的,看见谁都说话,跟自己处的更好。 唐青儿把衣服的水拧净,拿起木棍,装进木桶里,走了回去,没用上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自家门口,听见妹妹唐娇儿和虎头的哭闹声,快步走进屋里,看着炕上乱八七糟的衣服,用手扶额道:“菲儿,这是怎么了,娇儿和虎头怎么都哭了,就你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木头和石头呢?” “大姐,木头和石头应该是在后面菜地里抓虫子玩,娇儿和虎头他们抢东西,两个都不放手,拉扯间虎头一下把娇儿给弄哭了,他也跟着哭起来了” “恩,我知道了,我来哄他们,你去菜地把木头和石头给我叫过来,”看着菲儿跑了出去,唐青儿搂着娇儿哄道:“娇儿不哭,一会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甜甜的水喝,”又搂着虎头说:“虎头不哭,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哦,一会儿姐姐也给虎头弄甜甜的水喝,咱们不哭了好不好,”总算把两个小家伙哄好了,两人也不向刚吵完架的样子,又腻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唐青儿收拾了一下屋子,看见菲儿带着木头和石头回来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两人脸上也都沾了泥,争先恐后的对唐青儿说:“姐姐,我今天没捣乱,” “我也是……,”石头紧接着说:“我去菜地帮你捉虫子去了,” “省的虫子吃我们的菜,让我们没有菜可以吃,”木头怕挨姐姐的训,忙又交代着一上午的成果。 唐青儿怎么忍心说这两个弟弟,才五岁多点,正是爱玩的年龄,转头对菲儿说:“你看着屋里的这两个小的,我带木头和石头去洗洗脸,看着日头,爷爷们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等会去厨房做饭,” 收拾干净两个小的,带着他们去了厨房,唐青儿从面袋子里舀了几舀子高粱面放在木盆里,加入大半盆水,加上两勺子盐,拌上两瓢高粱面,撒上一点儿蒜末葱花青菜丝,唐青儿从外面拿出一些细的容易点着的树枝,放入灶坑里,又从犄角的地方拿起火折子,半天才弄出火星,又塞了一把昨天晚上扒的苞米叶在灶台里,总算是把火给点着了,让木头和石头在灶坑边给自己看火,看锅已经热了,放了少量的猪油,把搅拌好之后的高粱米饼子,用手抓一把,在用两只手轻轻地拍平,直接倒在锅底上,她人小个子矮力气小,没办法用擀面杖擀饼子,就只能站在板凳上烙饼子,摊高粱米饼。 很快,木头和石头闻见姐姐摊的饼子香味直奔肠胃里,不由得咽了一下吐沫,两人闪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唐青儿,唐青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于是把摊好的饼子撕成一般,递给两人,可是看到他们的伸出的笑脏手,把饼一收,木头马上明白其中的意思,拽着石头出去洗手,石头不肯,奈何不洗手不给饼子吃,只能跟着哥哥洗手去。 两人终于吃到饼子,香的两人直说:“姐姐做得饼子比娘还好吃,还想再吃一个,姐姐,” 唐青儿又撕了一张给兄弟两个分了,还告诉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许和别人说,要不然奶奶又要骂人了,等兄弟两个吃了半分饱,唐青儿让他们去照顾娇儿和虎头,把菲儿叫过来,等唐菲儿过来的时候,表情和木头石头一样,一口气吃了一个饼子,等唐青儿再给她一个,她就摆手说不要,因为她知道饼子实在是太小了,和她娘做的比起来要小上一半,一共就烙三十多个,爹娘爷爷都还没吃,留着给他们吃,别看她小,但她更加懂得:当奶奶回来的时候不能说他们吃了,不然又要挨骂了。 烙完饼,唐青儿数了数一共摊了三十九张饼子,把它们都放在竹帘上,用麻布盖上,就着锅里占着的油,又抓了一把米,淘干净,放到锅里,和着昨晚挖回来的野菜一起熬起野菜粥。 想了想去后面的菜地里摘了茄子和黄瓜,准备来个炖茄子烧肉片,还有拍了黄瓜卷,从腌好的咸菜罐子里取了一些萝卜块,拌成小菜,把所有的饭和菜都端到正房的客厅,摆上碗筷,就等着爹他们回来。 看着所有的菜都弄好了,又回厨房给娇儿和虎头弄了点面汤,依依喂给他们吃,两个小的上午玩累的,又吃饱了,唐青儿轻轻的哄着他们睡觉。 第六章 算计 唐青儿在院里把水都舀在木盆里,就听见外面李氏的喊声,连忙站起来就去开门,笑嘻嘻的和外面的人说:“娘、爹爹、爷爷、奶奶……你们回来了,水我已经倒好了,你们赶紧洗洗。” 李氏没有同大伙抢着洗手,而是走到厨房看看闺女做了什么好吃的,闻到香气,转身问闺女:“你今天做了什么饭菜?这么香。” 唐青儿脸上略带羞涩,磕磕巴巴的说:“我想着你们回来定都饿了,上次你摊的饼子也都吃了了,于是……摊了高粱米饼给……你们吃,我怕头一次摊不好吃,特意……特意……选了高粱面,因为高粱面很多,不是太值钱,娘,”她其实是给说给奶奶听了,怕她说自己败家,所以选的面都是不值钱的,张氏担心唐青儿做菜费油,忙去厨房看看动了那些东西。 李氏愣了一下,不怪她惊讶,唐青儿才八岁,又是家里唯一年长的女娃,三岁之前又是个呆子,好不容易好了,变活泼了,总帮着她在厨房里忙,别人家女娃八九岁才开始学做家务了,自家没分家、人多、事多,使得闺女没事便来帮她忙,今个青儿这么大胆竟然烙饼子,想来是经常在厨房帮她打下手,摊饼看了不下数回,看的次数多了,就尝试看看。 李氏低下头摸摸闺女的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婆婆,见婆婆脸上并无恼色,才欣慰的说:“恩,我闺女能干着呢,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娘你为什么就夸大姐,我也帮着大姐烧火了,不信你问大姐是不是我和木头帮着烧的。”木头和石头随后也跟进厨房,见娘就知道夸大姐,石头不乐意,反驳的说,李氏听了后微微把心里的酸楚咽下去,笑呵呵的夸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干。 大家都洗完手,纷纷进入正房的客厅,三婶直接掀开麻布,就闻到竹帘上摞着的高粱米面的饼子的香气,勾起大家肚子里的蛔虫不争气的叫了出来,再翻了一下竹帘里的其他饼子,除了头几张略微有些发黑,其他的,还真不错,撕下一小块儿尝了尝,居然还都熟了!味道也还不错,便把那个饼子拿到手里,直接吃起来,嘴里嘟哝道:“好吃,真好吃,以前没有感觉到高粱米面好吃,吃到嗓子里总是感觉扎嗓子,现在这么吃,感觉比苞米面的饼子还好吃,” 唐青儿心里鄙视:可算从你嘴里说出夸人的话,真不容易,想是这么想,唐青儿拿起碗,给每个人的碗里都盛了一碗野菜粥,大家这才都坐下开始吃起饭来,她爹唐铁柱看着一眼闺女,眼里的笑意直漫脸上,不由得多了个几个饼子。 饭后,二婶开始收拾碗筷,李氏进入厨房帮忙,唐青儿也进来帮忙,趁着没有外人,直接搂着唐青儿就亲了一口,唐青儿大窘,将一张红脸蛋死死埋在李氏的胸前,李氏夸道:“好闺女,都知道体贴爹娘了,可真是孝顺的娃,今天的饼子真好吃,比娘摊的都好吃。” “爹娘下地干活很辛苦,我不能下地帮忙,只能在家里给爹娘爷爷奶奶他们做好吃的。”唐青儿捏着衣角很是害羞的说道,这时她爹唐铁柱也进了厨房,抱起唐青儿又亲了一口,窘的唐青儿直推他的脸,倒是将在一旁看热闹的孙氏逗的哈哈大笑。 院子内的马氏听到厨房里唐铁柱一家的笑声,吃味的对一旁的男人说:“有什么的,等我有孩子,只能比你们的孩子更加的听话懂事,当家的,你说是不是”唐铁峰根本就不搭理马氏,继续磨着手里的镰刀。 老唐头对马氏的话,早已经见怪不怪,张氏本想噎一下马氏,看了看儿子在眼前,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而黄氏趁着午休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昨天绣了一小半的手帕继续秀起来,外面的争吵仿佛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媳妇,青儿做的饼子还挺好吃的,很软和,不甜不咸的。”唐铁柱也跟着大大的赞扬了一番唐青儿,将唐青儿夸得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没的,还有就是这闺女是他唐铁柱生的。 唐青儿实在是不知道脸上应该摆什么表情,对她爹,她实在是亲近不起来,总感觉自己是二十多数的人,被他爹在脸上亲了一口,实在是不舒服,没有办法,为了防止她爹还亲她,他只能把脸埋在她爹的肩上,却不知这使得唐铁柱感觉闺女比以往更加的贴心了。 看着厨房里爹娘脸上的笑意,弟弟们向爹娘抢功劳的样子,唐青儿再一次的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家里,比起同样贫困的人家,她不知道要幸福多少,毕竟,古代这种大环境下,能直接卖掉的女娃和养传宗接代的男娃相比,那境地真是天差地别的。 “大哥,你再说下去,今天的碗就刷不完了。”孙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笑哈哈的打岔道,唐铁柱也不好意了,又亲了一口闺女,转身离开厨房,孙氏看大哥走出去,转过头对一旁帮忙的李氏感叹:“大嫂,青儿是真是懂事孝顺啊,这么大点就会摊饼了,还知道心疼你,帮着做饭,洗衣服,照顾弟弟妹妹,我真是羡慕你啊。” 这话说的李氏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又不能当着弟妹的面表现出来,只能淡淡的回应道:“你别羡慕我,过几年你闺女也知道疼你了,帮你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到时候你就不羡慕我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还能盼望什么,就是盼望娃们快点长大,有点手艺,将来指着手艺过活,不像我们一天天土里刨食。”孙氏看着外面玩的正疯的娃子们感慨道。 “是啊,弟妹这话我也不怕和你说,我是真想分家,你家虎头还小,可以等个两年在上学堂,而我家木头和石头都五岁了,我想让他们去学堂学点什么东西识点字,不是为了考状元什么的,只是为了让他们认识点字,在镇上找个活计也容易,别像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只能脸朝黄土背朝天。”李氏愁眉苦脸的对孙氏小声吐苦水。 “嫂子,你这话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要是我们提分家,那村里的人不得说我们不孝,到时候只定被人家戳脊梁骨,”李氏想想也是,可不,要是长辈提分家,大家都不会说什么,要是做子女的提分家,那还不得被村里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唐青儿听她娘和二婶说的话,也思考起她娘的话,她娘说的话句句在理,要是没分家,她奶肯定不会同意送两个男娃都去学堂的,即使爷爷发话,顶多也就是同意让木头和石头其中一个去读书,根本不可能两人都去,那得花多少钱,到那时候她娘就会心疼其中一个没去的,自己掏钱给没去的送去念书,她奶要是知道她娘私藏银钱,那还不得闹起来,直说她娘不孝,可是要分家,又谈何容易,只盼望昨天晚上三婶对奶奶说的话有用。 唐青儿边刷着碗边瞎想,张氏坐在自己的屋里,想着昨天老三媳妇的话,虽然老三媳妇是个浑人,但是昨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她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成亲了,可都没有怀孩子,家里一共养了五只鸡,每天都能下三四个蛋,家里的老大和老二的孩子都还小,每天下的鸡蛋都得给几个孩子吃,看的她心疼的要命,这要是赞起来,一天四个,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个,在镇上一个鸡蛋一文钱,一个月就得有一百多文的进账,想着这些钱都被那几个娃给吃了,脸色不由得黑了起来。 要是一直不分家,她两个儿子还没有孩子,他们就得一直吃亏,同样是一家出两个人干活,可是老大和老二家那是好几张嘴呢,要是分家,他们也只能住土坯房,而正房这几间房子都是给自己两个儿子的,越想还是分家合适。 第七章 小心思 张氏这么一想就有点坐不住了,可是现在是农忙时节,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和老头子提这件事,那还不得把他气死,还是农忙过后,在和他提分家的事情。 唐青儿要是知道她奶奶已经开始计划分家的事宜,定会高兴的跳起来,这一农忙,大家忙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在大雨来之前把旱田和水田都收拾完了,这半个月,家里所有的人都像是脱了一层皮,男人们收苞米,晚上女人们就这月光扒苞米,又得把水稻和高粱米都脱谷,官府的官差又来受赋税,村民忙了一秋收割的粮食,被官差拉走一大半。 唐青儿看着粮仓里的粮食被官差拉走后,就剩下一少半,幸亏还有点地瓜、高粱米和少量的苞米和大米,家里人冬天要是不干力气活,一天两顿饭,就能熬到春天。 晚上等没有人的时候,唐青儿偷偷的告诉她娘刘三娘家的三妞去镇上给员外爷家做小妾,她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也想这么做吧!”唐青儿听她娘这口气就知道她娘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一个村住着,村里总有一些爱好八卦,到处说人家是非的婆子,没事就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别人家坏话,说白了就是看人家过得好,眼酸的不行,只能背后偷摸摸的诋毁人家。 唐青儿无语了,怎么她们娘俩说些悄悄话,她娘这么不懂情调,直接问她是不是也想去给人家做小妾,为了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唐青儿坐直身体,挺起肩膀,脆生道:“我才不去呢,我最喜欢种地,以后我准备嫁给种地,自己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而且还不用怕交赋税,一年四季总有大米白面吃,” 李氏搂着唐青儿笑道:“你个傻子,娘是不会让你去给人家做小妾的,那地方不是我们这种人去的,被人家吃了你都不知道,可是娘也不会忍心让你嫁给种地的,娘这一辈子知道种地的苦和累,娘希望娘的青儿,能嫁给镇上开个小铺子的人家就满足了,” 唐青儿真是无法理解她娘的心思,要她说,自己有个几十亩的田地,凭她的脑袋瓜还不能发家,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只是这个话题唐青儿是不敢继续说下去,毕竟离自己嫁人还有个好些年头。 李氏在农忙以后,就开始闲暇起来,每天都在屋里绣花,做好的样子留到镇上去卖,自从嫁到唐家,刚成亲时,她和唐铁柱手里没有一分钱,这几年唐铁柱每年农忙以后都会去镇上干些零活或者打些零工,一个月也有三百文钱的进账,还得交张氏一些钱,到手里也就剩下一百八十多文,再加上自己卖绣品,李氏老娘看自家没有分家,也不好经常给她东西,只能暗地里给她一些钱,这些年也攒下五六两银子,都是背着张氏攒下的,张氏要是知道定会被她拿来充公。 唐青儿看李氏闲着,就带着木头和石头去山上挖野菜或摘野果回来,有时运气好还能采到一些蘑菇,等轮到她家做饭时,做给大家当个菜吃。 今天就很幸运,唐青儿在用树棍扒开草丛的时候,竟然看见四个鸡蛋,这可把她高兴坏了,自从天冷了以后,家里的鸡也不怎么下蛋,使得娇儿和虎头,每天只能和他们一样吃饼子,可是他们还小,必须的把饼子泡软乎了才能给两个孩子吃,四个鸡蛋正好给几个小家伙吃,连忙小心的捡起来,踹到怀里,木头和石头也很高兴,也纷纷的拿起一个木棍,凡是草丛里的地方都要翻一翻,希望在翻出几个鸡蛋,看天色有点黑,唐青儿便带着两个弟弟回到家里,等一会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她娘,让她娘蒸几个鸡蛋羹给几个小娃子吃。 到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久不露面的大姑和大姑父来了,大姑唐梅在唐青儿很小的时候就嫁人了,回家的次数很少,镇上有个点心铺子,铺子里离不了人,平常都是大姑回来看娘家人,大姑父看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竟然一起来了。 大姑唐梅带了很多糕点过来,应该都是他们店里的东西,看见唐青儿进来的时候,拉着她的手,直夸她,又给她塞了一块莲子糕,给了木头和石头两块栗子糕,把唐青儿弄得莫名其妙,只好抬头看自己的娘,看娘亲脸色如常,就任由大姑搂着她,说实话,唐青儿对这个大姑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毕竟和自己的爹不是一个娘生的,一定是有隔膜的。 唐梅看家里人都聚集在这个客厅里,于是给她娘使了一个眼神,张氏会意,转头对李氏和唐铁柱夸起唐青儿来,这下也把他们夫妻给弄迷糊了,毕竟当年张氏很是不得意唐青儿,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现在青儿能帮家里干活,张氏开口夸青儿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今天这样反常,看到大姑和姑爷都回来,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笑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无论婆婆什么,李氏都是点头或者是笑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回话,大姑唐梅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的对李氏说:“嫂子,我这会来是有一件好事情特意来告诉你的。”也不等李氏回答,唐梅就自顾的说:“镇上有一户有钱的秦员外家要招丫鬟,而且还是为了他的独子招丫鬟,我看青儿长得不错,数岁也相当,在秦府呆个几年,要是被秦少爷看中,那就能成为秦少爷的妾,那你和大哥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不等李氏回答,听唐梅自娱自乐说半天话的唐铁柱一脸怒气的说:“爱谁去谁去,我们家青儿是不会去的,这话以后不要再说,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以后你同妹夫就别来了,就是你们来了,也别叫我大哥,” 唐梅听见她大哥这么说,心里憋着一口气,要不是相公这边是独子,他家的亲戚大部分都不走动了,就是经常走动的那几家,闺女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根本不符合秦府的要求,要是有符合的,还能轮到他家的闺女,好心好意来告诉他,不知道感谢也就罢了,还给她甩脸子,真真是不识好歹。 屋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就马氏一脸兴奋的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大嫂,平常看你都是很机灵的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候,犯起傻了,”马氏还想再说,可是被当家的拽了一下衣服,不甘心的又坐了回去。 唐梅听到马氏的话,冲着她笑了一下,平时没有正眼看起过马氏,关键时候,还是有头脑的人,看她大哥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转了转眼睛对李氏说“大嫂,老三媳妇都能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你就不明白了,这明明是个好事情,你可不能听大哥的,青儿要是进了秦府,一个月的例钱大就有半两银子,要是干的好,年头多了,例钱也就会慢慢涨起来,你说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情,是不?”又碰了碰相公钱富贵,他自己开点心铺子,能说会道的,只要他一张嘴,事情大约就能办成了。 ------题外话------ 看了收藏和点击率,你们知道偶的心是什么样了?那是拔拔凉啊! 第八章 大姑是来则不善,善者不来啊! 要说为什么唐梅这么积极的想把唐青儿弄到秦家,是希望促成这件事后,秦家吃的点心都从他们家里采购,若像秦家这样的大户都来买他们家的点心,而不是吃自家厨娘做的糕点,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镇上镇上人知道这消息后,蜂拥而来买她家买的点心,那店里的生意就会越来越来红火,银子挣得也越来越多,想着大把大把的钱进入她的兜里,唐梅就恨不得把唐青儿现在就送到秦家去。 钱富贵看自家婆娘这么快就把事情说出来,不由得恼怒起来,瞪了他一眼,这个不长脑子的蠢妇,这么一说,大家谁还猜不出她的心思,自己就是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转头给唐铁柱赔个不是,同他说会别的事情,待他脸色稍好转些有些笑容,话锋一转道:“大哥,虽然唐梅刚才的话不中听,可是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一大家子都生活在一起,总有吃不饱的时候,如果青儿去秦府当差,一个月怎么也有不少的例钱,还能帮着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张氏看女婿都发话了,急忙的对钱富贵说:“富贵啊,这件事情我同意了,你和敏儿不用劝你们大哥,这么好的事情,也只能是自己家里人想着自己,” 唐青儿在大姑的怀里听见她爹和她奶的话,不由得着急起来,额头也闹出汗了,这大姑大姑父来者不善,奶奶为了银钱恨不得她早早过去,他们太可恶了,他们存心是来霍霍自己的的,刚要喊出:“我不去。”就听她娘李氏开口说:“娘,你同意,我和孩子她爹可没同意,您要是同意,你就把您闺女送进去,反正我是不会把我闺女送进去的,” 张氏一听,脸黑了下来,恨声说:“怎么的,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我说的话你都敢反驳,你还想不想当老唐家的儿媳妇,你是不是看我和你爹年纪大了,而我又不是铁柱的亲娘,起异心了,” “娘,您这是说的哪些话,这种心思我可不敢有,当年我闺女三岁,大夫诊出她是痴傻儿时,家里没有几个人喜欢的她,好不容易长大病好了,又有人惦记起她,以前怎么没看见有人惦记过她,”说的张氏有些心虚,唐梅和钱富贵脸上都有些微微泛红,互相看看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李氏走上前去,从唐梅手里拉出自己闺女,看她着急额头都已经冒出汗,忙挽起衣袖给她擦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放心,娘不会把你送到别人家去伺候人,你会一直养你到嫁人,谁要是看不过去,娘也不在乎了,逼急了,咱们娘俩单过,”这话分明是说给唐老头听的,唐老头平时最重名声,真要是发生这件事情,他大概再也不能出去见人了。 果然唐老头敲了一下桌子,沉声的对唐梅说:“大闺女,这件事情就不要在说了,”又对屋里人说:“我们家以前更穷,你们哥几个不是该娶亲的娶亲,嫁人的嫁人,也没有人饿死,现在条件好了,竟然要把好好的孩子卖到大户人家里做丫鬟,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张氏想反驳,可是看老伴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吱声了,只能暗地里瞪了李氏好几眼,李氏搂着闺女,假装没看见婆婆的怒火。 唐梅不甘心,还要继续说:“爹,你怎么也糊涂了,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你们要不是我的至亲,我能告诉你们吗?现在倒好,竟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倒是成了坏人了,” 唐老头知道自己闺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竟带着女婿一起过来,就猜到促成这件事情,女婿家里定会得到很大的好处,直接说了几句话,就把唐梅给噎回去了:“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打小算盘,心思动到家里人头上,真是心术不正的东西,若再多言,休怪我不认你,”说完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钱富贵听到岳父当这么些人的面落自己脸,气的不行,甩着袖子走了出去,唐梅看着自己相公走了,不由得恼怒起来,跟着走了。 马氏看着大姑走出去,连忙追上去,拽着唐梅说:“大姑,你看大哥不同意青儿去,要不然我让我娘家侄女去,我娘家侄女长得比青儿还俊,秦家一定能看中,你觉得怎么样,” “三弟妹,就你娘家的那个女娃,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把推开马氏,追着自己的当家跑去。 马氏被唐梅这么一推,也火了,冲着唐梅的背影就说:“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活该被人骂,”气哄哄的回到客厅,做到原来的位置上,看到客厅桌子上的糕点,想要拿几块回去吃,可是还没动手,就被婆婆连筐带糕点都拿到她屋里去了,唐静看这情形也跟着她娘进去,张氏甚至连几个小娃都没有给。 唐老头看不过去,在外面咳了一下,就听里面张氏在说:“这是我闺女给我的东西,我想要给谁就给你,哼,” 唐老头觉得在儿子儿媳面前老太婆太不给自己面子,脸色直接黑了起来,嘴里嘟囔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大家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戏可看了,各自散了回到自己的屋里,回到屋里以后,李氏就冲唐铁柱发了好大一顿火,刻意压低声音对唐铁柱说:“你说你这个妹妹,是什么居心,竟然忍心把自己的亲侄女送到那种地方,她还有没有心,她难道忘了,她嫁给钱富贵的时候,家里根本给不起她嫁妆,是你在镇上白天黑夜的干活累了两个月,又从我这拿了一些私房钱给她做嫁妆,难道这些她都忘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养什么养的闺女,往后你不要在指望着我对她有脸色,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就和离吧,我带着我闺女单过” 唐铁柱听了一愣,刚才在客厅了以为李氏这话只不过是气话,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屋里还说出这样的话,成亲这么多年来,李氏里里外外的忙活,还要不时受张氏的气,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也没听到李氏当他的面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对李氏是更加的心疼,现在竟然从李氏的嘴里说出和离这两个字,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又多伤李氏的心。 唐铁柱吓得慌乱了手脚,忙哄着李氏说:“唉!今个这事……以后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我都不说你,可你以后再也不要说和离这样的话,太伤人了,我这些年对你什么样,难道你没看出来,”不由得恨气唐梅来,以往她未出嫁时,自己带她也不错,跟亲妹子似的,怎能这样待自己,自己和李氏这些年来可以说是相濡以沫,非常恩爱,今个能逼出李氏说这绝情的话,她得多生气啊! “我这也是被唐梅气的,今天当娘的面撅了她的脸,娘一定不高心,这以后还不定怎么折腾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李氏被唐铁柱说的不由得掉起眼泪来,这次的事情真伤了她的心,这事以后,还不知道张氏和唐梅又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你在忍忍,我看看什么时间偷偷的和爹提提,看看他反应怎么样,”唐铁柱怎么不明白李氏的潜在意思,宽慰道。 第九章 分家念头产生中 二房这边,孙氏对唐铁雄说:“也不知道大姑是怎么样,谁家愿意把好好的女娃送到别人家当丫鬟,再说我们家又不是真到吃不饱的地步,要是大姑把主意打到菲儿身上,别怪我提前没同你说,我定会拽着她好好打一架,也就是大嫂好欺负,才让她敢这样得瑟。” 唐铁雄摸着头嘿嘿的一笑:“谁不知道你泼辣,当年就是因为你泼辣我才娶你的,就害怕你嫁过来后娘欺负你,现在看来,只有你欺负娘的份,”孙氏不是个好捏的主,张氏每次说唐铁柱的坏话,孙氏都会站起来和她理论,不白扯明白不让张氏走,遂每次都是张氏起的头,最后败得也是她。 这话说的孙氏脸红了,不由得瞪了一眼唐铁雄:“我像你说的那样么,说的我像是多泼辣多不孝似得,前两天大嫂偷摸摸的和我提起分家的事情,其实我心里是愿意的,但是没敢表态,” 唐铁雄点点头说:“这件事情,我们就看大哥的,大哥要是分家,我们也分,毕竟我和大哥是一个娘生的,我的心里更加偏向于大哥,你和大嫂一个村子出来,大嫂对你一直很好,这么些年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大嫂是个有良心的人,” “是啊!大嫂每次从娘家带回来好东西,都不会忘了我们这屋,正房和西厢房我们面上过得去就行,对他们怎么好都是白眼狼,你看唐梅、唐静就能看明白,就他们办的那些事多让人寒心啊!”孙氏点头说是。 三房马氏对刚才大姑推自己很是不满,于是当着唐铁峰埋汰唐梅:“你说你姐是怎么回事,大哥不同意青儿去,我好心的帮着她找人,要把我娘家大哥的闺女送去,她不同意也就罢了,还推我,怎么说我也是她弟妹,竟然这么对我,还有良心不了。” 唐铁峰自从娶了马氏就后悔不已,除了长得好看点,干什么事都嫌累,还爱到处说人家是非,这回当着他的面竟然说他大姐,一激动,啪的裹了马氏一巴掌,马氏自嫁进来,唐铁峰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更不要提动手打人,今个还是头一次动手打她,疯子一般向唐铁峰撞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唐铁峰,你行啊,竟然打自己的婆娘,这就是你们老唐家的家规,”说完后连胳膊带脚使劲踹唐铁峰,由于力道用的不对,反被他一下子推到地下,马氏顿时大嚎了起来,几房的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听到动静谁都没有心情出来劝,上午被李氏气的回到正房的张氏,本就闹心,听到老三房子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气的大声吼道:“给我消停点,不想过就和离,” 马氏听到婆婆的声音也不敢在嚎了,唐铁峰又不搭理她,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上炕上躺着去。 四房就相对安静,一没孩子,二是两人刚刚成婚不就,本就新婚甜蜜,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里还有时间吵架,对于大姑唐梅的今天的做法,黄氏直接忽略,反正也不涉及到她的自身利益。 唐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听到李氏不想让唐青儿进秦府很是生气,她年末就要嫁人,家里也不知道能给她准备多少陪嫁的东西,如果青儿去当丫鬟,每个月有半两银子,那到她嫁人时,大约能有二两银子,她娘再给她一些添妆钱,那可就有不少的陪嫁银子,这样她嫁到婆家,在婆家身板也能挺起来,所以她偷偷的背着她爹和他娘说李氏的坏话,时不时的还提醒她娘,今天姐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生大姐的气,唐静就这样一边吃着大姐拿来的糕点,一边又火上添油的说李氏的坏话。 果然不出李氏所料,接下来的几天,张氏因为女婿当着她的面就给唐敏甩脸子很是生气,就因为李氏不同意让青儿没有进秦府,使得女婿对闺女不好,开始暗暗的给李氏使小绊子,想起前些日子她起了分家的念头,当天晚上临睡觉前,看老头子心情不错,慢慢的对他说:“孩子他爹,我觉得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多,还时不时的弄些摩擦出来,趁我们俩还能动换,不如我们把家分了吧,” 屋里黑看不清老头子的脸色,又没感觉到老头子因说这话而发出很重的喘气声,继续道:“我毕竟不是老大和老二的亲娘,难免有时候发生一些口角,时间长了,毕竟伤感情,趁着现在你还在世,大家还有一丝感情在,就把家分了吧!也不至于等我老了那一天,他们不给我送终,你说呢?”根本原因是老大老二家好几口人,无论是干活还是吃饭,都是她生的两个儿子在吃亏,当然这话不能同老头子说,只能在心里想。 要说张氏有没有头脑,那肯定是有的,光听她说的这几句话,没有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而是从亲情开头,说的唐老头也不由得动心了。 老唐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让我想想,”翻身睡了,张氏看老头子没有发火,知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的就算成了,也不敢再逼问老头子什么时候能想好!若真分家,她便提前把好东西收起来,留着两个儿子用。 过了几天,唐老头还是同以前有序不紊的干活,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提分家的话,张氏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急,私底下偷偷的找自小闺女唐静商量,想让她出个主意,唐静想了一会儿说:“娘,这还不好办,你去找三嫂,若无其事的同她说家常,然后把你和爹说的话,非常气愤的告诉给她听,三嫂我还是有些了解她的,她听了定不会无动于衷,对她来说,凡是吃亏的事情,她都不愿意,最好是她先闹起来,闹到爹面前,到时候爹就是不想分家,也不行了,” “娘怎么没有想到这,还是我闺女聪明,哼,她也就是现在得瑟,到时候分了家,我就让你三哥休了她,好吃懒惰还不能下蛋的女人,我们老唐家是养不起她的,”张氏想到马氏嫁过来两年,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而老大老二孩子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生,这不证明她生的儿子比不上前头那个女人,唐静早就看马氏不顺眼,也就是三哥把她当个宝,最好趁这个机会休了她,看她还得瑟不。 这些日子唐家的男人们看着天气不错,为了挣些家用钱去镇上找零活,媳妇们都在自己屋里干些私活,李氏看着天越来越凉,就把她以前的衣服改小,做给唐青儿穿,两个小子的衣服也是从娘家大哥那拿过来的几套,个别的地方都点破,她就用颜色差不多的线给他们补补,娇儿可以捡青儿小时候的衣服,而她和当家还是穿以前的,破的地方在补补就行,毕竟孩子太小,冬天又太冷,不好挨过去,他们岁数大禁冻,挨一挨就能熬过冬天,孙氏一家去娘家串门,黄氏在屋子里做绣品。 张氏看几个儿媳妇都呆在各自屋里,想着前些天闺女给她出的计策,觉得今天就是说这事的好日子,理了理衣服向马氏屋里走去。 ------题外话------ 收藏啊收藏!看着点击率还有收藏,我连继续往下写的动力都没有了,这才忍不住上来大喊:各位看官,用您的金指收藏下吧!不然小的就要……唉! 第十章 不上当的马氏 马氏在屋里数着当家的这些日子挣的钱,足足有二百多文,心里美美的,正数到一百四十三文的时候,听到婆婆外屋外的叫门声,慌里慌张的把炕上这些钱收起来,藏在衣柜下的小钱匣子里,并用锁锁起来,又放了几件衣服放在上面,张氏整天疑神疑鬼,要是让她发现没收,自己不得心疼死啊。 马氏开门前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藏钱的地方,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又从针线筐里,把前天给当家的做的衣服拿出来,还有个袖口没有缝上,正好拿来应付婆婆的发问,婆婆就是在想挑刺,也不能拿给他儿子做的衣服挑事,这才连忙从炕上下去穿鞋,给她开门。 张氏进屋后,左瞧瞧又悄悄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便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大白天的锁什么门,这院子里都是自家人,还能丢东西不成,” 马氏连忙拉着婆婆的手上炕,若无其事的说:“娘,你说什么呢?这不是给当家的做件衣服,你也看到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穿过新衣服,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他以前的衣服全是补丁,洗的也越来越薄,根本不保暖,一到冬天我就心疼的不得了,这不上次回娘家,我娘给了我一块布,我拿回来,就想着给当家的做件衣服,要是让大嫂二嫂看见了,还以为这布料是您给的,到时候又得吵起来,”马氏看着婆婆的脸上稍微好了点,这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心里撇嘴道:都是自家人,您就是嘴上说的好! “让她们看见又能怎么的,丈母娘给的东西,她们能说什么,有本事自己回娘拿几尺布回来,哼,”被马氏几句话弄得心里顺畅的张氏,明明心里很自得,还要昧着心思说些刻薄的话,马氏背着婆婆听了微微撇嘴。 “娘,你今个怎么特意过来,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过去,怎么还让您老特意走过来,”自从上次婆婆当着她的面说生不出孩子就让当家的休了自己,她心里就点畏惧婆婆。 “怎么?不喜欢我过来就直说,绕这么大个弯子做什么,” “哪能啊,看娘说的,我这是怕您累着,”马氏连忙安抚婆婆,陪着小话。 “哎,娘这几天一直在想前段时间你和我说的话,”张氏慢慢的把来她这得目的渗透马氏,恨不得老头子一回来,马氏就闹起来 “娘,我说的什么话,我没太注意啊,”婆婆这话可把她给弄蒙圈了,她自己心里想了一遍同婆婆以前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婆婆说的是哪句话,满脸迷惑的望向婆婆,希望她能说明白些。 “你个猪脑子,就是分家的话呗,”张氏真是恨不得拿个东西敲敲马氏的脑袋,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难道都是一些粪便。 “啊!这句话啊!娘上次我是气急瞎说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就当左耳听右耳冒,忘了这事吧!,”不知道婆婆打什么鬼主意,她还是小心点防范点好。 “看你给铁峰做件衣服,还是娘家给的布料,哎,娘这心里真是心酸极了,”说着张氏还掉了几滴眼泪,可把马氏给吓坏了,忙说:“娘,没什么的,等这次当家的在镇上找到零活,挣了钱,让他也给您买几尺布,做件新衣服穿。” “娘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在乎什么新衣不新衣的,只要你们日子过得好,我比穿新衣服还高兴,”张氏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就准备开诚布公的对马氏说自己的想法。 “娘,您说什么呢,孝敬你们是我们做子女的本分,”心里却在讽刺道,就爱说些好听的话,你要是真的这么心疼您三儿子,不会背着爹、大哥、二哥、四弟偷偷给我们一些钱。 这话说的很贴张氏的心,张氏也就不再板着脸,继续说来时准备的话:“前几天晚上,我和你爹说了分家的事情,你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你说该怎么办?”这一句话如惊涛骇浪般说的马氏的心怦的一下紧张起来了,她就说婆婆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原来是让自己去公爹那闹去,眼珠子转了一下,决定不知声了。 张氏等了半天也不见马氏回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竟见她拿起炕上的衣服专心缝起衣袖来,脸色不好的说:“怎么?我和你说说知心话,你竟然装作没听到。”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分家这样的事情,怎么是我这个小辈能说的,要不然你等当家的回来,同他说说,”马氏可不想参与分家这样的大事,本来没有生孩子就让婆婆抓了一个把柄,时不时的在她面前嘟囔,这要是她先挑起分家,那还不得让人说不孝,到时候当家一发火,一气之下真的能休了自己。 “你的意思分家不干你的事情,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何必和老头子说这话,我都是为了你们,你倒好真要分家,你竟然缩头了,我当年怎么让铁峰娶了你这样两面三刀的泼妇,后悔啊,我后悔死了,”张氏说着就使劲的拍打自己的胸腹,哇哇哭起来,奈何她哭了衣服袖子都湿了,马氏也没有吭声,她自唱自演很长时间,觉得没劲,站起来看都没看一眼马氏转身走人了。 马氏偷偷从门缝外看到婆婆进到正屋的身影,向她背后吐了一口痰,在屋里骂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心过来的,还说唐铁峰当年娶我瞎了眼,我看我才是瞎了眼,怎么会嫁到你们这家人,一天天净想着让你占便宜别人吃亏的事情,想占便宜不会自己说,还想让我当恶人,想的美,我敬你你是我婆婆,我要是不敬你,我早就上去撕了你的嘴,臭不要脸的。” 张氏愤愤的回到屋里,闺女唐静早已经在她的房间等她,想问问她娘情况如何,但看到她娘脸色发黑,就知道马氏没有答应,忙上前去宽慰她娘:“娘,您不用和三嫂计较,她今年要是还不能怀孕,就算不休了她,也让哥哥纳个小的,膈应膈应她,” “这个贱人,早晚我都得让铁峰休了她,静儿你说怎么办啊,马氏不肯出头,你爹也没有个准话,到底能不能分家,我这心悬着,总是感觉不好,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张氏急的在屋里来回乱走,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分家。 唐静也是一筹莫展,看着来回走来走的娘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如今我们只能等了” 他们不知道这话正好让来正房拿盆的唐青儿听见,怕时间长被奶奶发现,又悄悄地回了她娘的屋子,看她娘正在给她做衣服,坐到她娘身边悄声的对她娘说:“娘,刚才我想去奶奶那拿盆,谁知道竟然偷听到奶奶和小姑商量着逼爷爷分家的事情,” 李氏正在缝衣领,听见闺女这话,针头不小心扎了一下手指,把手指放到嘴里,吸了一下后,抬头问:“你听你奶奶说到分家?” “恩,好像是奶奶让三婶和爷爷提分家,三婶不同意,奶奶生气了,在屋子里和小姑商量怎么劝说爷爷说分家,听奶奶说话的语气,挺着急的,”为了显示自己还是七岁的小女娃,唐青儿对她娘说的话,总是皱着眉头,还一脸想不明白的表情。 ------题外话------ 呜呜……俺就知道……俺的呐喊也没有用,收藏啊,你何时才能涨上来! 第十一章 李氏出招 李氏摸了摸唐青儿的头说:“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要说,娘知该怎么办,农忙也过去了,木头和石头有我看着,你没事就去上隔壁赵婶子家去找你燕儿玩,别总老呆在家里,多出去玩玩,现在不玩,待你岁数大了,想出去玩,娘都不让。”唐青儿知她娘心里有数便不在多问,看着她娘又继续干手里的活,转身出去。 李氏看闺女走出去后,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开始思考起来,看来婆婆是真起分家的心思,听青儿重复的话,婆婆应该是和公爹提了,可公爹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所以婆婆这才想去三弟妹那嚼舌根,让三弟妹起头闹,最好闹得公爹恼起来,直接说分家。 既然婆婆有这个意愿,那她就想个办法推波助澜,尽早的分家,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一家人,如果真分家,她和当家的又是肯下苦力,埋头苦干的人,将来这日子指定会比现在过的好,分家后还能送两个儿子去学堂念书。 对!念书,以婆婆这样吝啬叽歪的人,一定不会舍得给不是她亲生孙子花钱念书的,公爹倒是有可能,他一心盼望着家里能有个会认字的人,应该能同意,到时婆婆一定会闹起来,进而分家,这样既能分家单过,又不用背负着不孝的罪名,毕竟让娃们念书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能对当家的说,上次因青儿的事,她提过分家的想法,但能看出来当家的那时的迟疑。 晚上等当家的从镇上回来,李氏就起头说让儿子读书的事情,不管当家的怎么想,就让他当着公爹和婆婆面前说,反正念书花钱只是个引子,分家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李氏抬头看了看外面,觉得今晚的夜色竟是这样的好。 唐青儿不知道她娘想没想出办法,她也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尽早的分家,可是以她现在的年龄,真要是想出办法,她娘不是又得以为她魔障了,唉,还是等等吧,以前是漫无目的的等,现在最起码知道奶奶也有分家的想法,静待什么时候爆发分家的战争而已。 唐铁柱从镇上回来,给李氏今天挣得三十文工钱后,吃了饭洗漱以后,躺在炕上和李氏唠嗑,忽听李氏说:“你知道大哥家的斌哥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考童生,只要考过了童生,就可以去镇上考秀才了。” “斌哥这么小就要考童生了,大哥家的斌哥读书真这么好,他今年也就八岁吧!比木头和石头大三岁,这小子从小看他就聪明,大哥还是比咱有本事,知道供孩子念书,斌哥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大哥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唐铁柱一脸羡慕的表情。 李氏看着不禁笑话他:“你傻了吧,今天二弟妹回娘家,她告诉我的,你羡慕大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儿子,我们也可以供木头和石头念书啊,只要娃们有出息,即使咱累点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干不动活,吃不了苦” “是啊,我们也可以让娃们去念书,只顾着羡慕大哥家的斌儿,我也有儿子,我可以让我儿子念书,前段时间,我去里正家帮忙修房顶,听里正说,村里最近新来了一个夫子,是个举人,带着他婆娘和儿子来到我们村里,他们没有田地,又不能干力气活,所以准备开个学堂,叫村里的娃们读书,”提起让两个儿子念书的这件事,唐铁柱便高兴不已,毕竟他这一辈子土里刨食,可不想让他的娃们同他一样,一辈子守着一亩三分地,即使他和婆娘累点也得让孩子念书上学堂, 唐铁柱一高兴,从炕上做起来,准备穿鞋去里正家问问这新来的夫子,何时授业,怎么收学费,却被李氏一把拽住,恼羞的说:“你个呆子,你也不看什么时辰,这时辰里正怕是早就休息,你现在去登人家的门,那不是找骂么,” 唐铁柱愣住了,是啊,他一时兴奋都忘了看什么时辰,想到让娃们去念书,他就高兴的睡不着觉,明天早上一定要早早起来去里正家问问。 李氏又对当家的说:“明天早上你去里正家里问夫子的事情,如果成了,吃饭的时候你就和爹娘说一声,让他们也跟着乐呵乐呵,毕竟这是唐家孙子要去念书,老人家肯定会高兴,”李氏偏没有提婆婆会不高兴,反正她高不高兴,都不会打乱李氏的计划。 “嗳,媳妇说的对,爹他一定会高兴的,”说着搂着媳妇就开始亲热起来,幸亏今晚李氏有先见之明,把睡着的娇儿抱去青儿房间里睡,不然半夜娇儿醒来看她爹娘这样那样,她还不得羞死了。 第二天早上,唐铁柱早早就起来去了里正家,厨房里马氏正在做饭,孙氏喂鸡,黄氏拿着木盆正在洗衣服,李氏正在打猪食,就看见当家的笑容满面的回来,给她使了个眼神,李氏会意道。 吃过早饭,唐铁柱看着家里的人都在,咳了一声对老唐头说:“爹,我想送木头和石头去村里的学堂念书,” 唐老头一激动,手边的筷子碰的一声掉了下来:“你说真的,可是我们村里没有夫子啊,” “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前些日子帮里正家修房顶,里正说我们村前不久来了一位举人,刚在村里安顿下来,过几天就准备在村子里开个学堂,”唐铁柱说完嘿嘿一笑,脸色本就因长年累月被太阳晒的黝黑,这一笑,让他本来就黝黑的皮肤泛起红来,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他太高兴。 “好!好啊!送,必须送娃们念书,我们老唐家将来也能出一个考上状元的娃,”唐老头和大儿子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唐青儿咽下嘴里的饭,抬头看了看桌上所有人的表情,那真像四川变脸似得,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总之都是各怀鬼胎,都不乐意。 ------题外话------ 老话长谈,该墨迹的俺还得墨迹,收藏啊收藏,各位看官的金指动动…… 第十二章 出招的结果 这时,就听张氏煞风景的说了一句:“让俩个娃同时念书,这一年得多少银子啊,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穷人家的孩子念什么书啊,竟学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在说,我根本就没看出来老大家的俩娃哪里聪明了”本来还在大笑的两人,笑容都有些收敛,唐老头直接板脸怒斥道:“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你懂什么,”李氏本就猜出婆婆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心里也有点承受能力,忽听婆婆这么一说,脸色也不好起来。 “爹,我觉得娘说得对,家里本来就没有多钱,而且年末我就要出嫁了,陪嫁的东西都没有,还送木头和石头去念什么书,”唐静不乐意了,这可是有关自己嫁妆的事情,自己可是有发言权的。 “这个家里什么时候由你说话的份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娘早就把你的嫁妆准备妥当,只等日子到了,就给你添妆,”唐老头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唐静听到自己的嫁妆早就准备好,就不在吱声,在说下去就得罪人,自己就要出嫁,也就不得罪大嫂,若将来在婆家的日子过得不好,还不得大哥他们给自己撑腰,这回就算子卖个他们一个人情。 张氏不依不饶的质问唐铁柱:“老大,你要是送一个孩子念书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要送两个小子一起念书,这一年得多少银子啊,” “听里正说,每个学生一年收束脩五百文钱,木头和石头一年学费是一两银子”唐铁柱为难的看了一眼张氏。 “什么!这么贵,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啊,”张氏听这数目不干了,本来老大家每次干活就出两个人,可是吃饭的时候就是五张嘴,就够不合算了,现在还要从她这拿一两银子,怎么可能,反正自己是不会给他们钱的。 唐老头也不干了,他是一心一意想让家里出一两个念书的,要知道念书的比他们这些人知道不少事情,懂得也不少,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念书有学问,还愁挣不到钱,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 张氏看老头这样冥顽不灵,转头对李氏说:“这些年你也攒了不少钱了,在说是你俩个儿子要念书,不能光拿家里的钱,要不然各房都不会乐意,给你两个儿子念书的钱还是你们自己拿吧,” “娘,您说什么呢,我们能有什么钱,孩子爹去镇上打零工挣回来的钱不是都如数给您了吗?家里所有的钱财不是都在您的手里,我手里能有什么钱啊,”李氏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自己手里有钱的,她是承认了,那其他几个弟媳背后还不得恨死她,她要是上交了,他们或多或少的也得上交一些,桌上的孙氏、马氏、黄氏听到大嫂这么回答,紧张地心情立马都放松了。 “我呸,我就不信你们没有背着我存钱,”张氏看李氏咬牙不承认,很很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下。 “娘,这是真的,我们能有什么钱,要是有钱,我和孩子爹能这么些年一件新衣服没穿过,就不说我和当家的,那我们也能给娃们买几件像样点的衣服穿吧,娃们长得快,可穿的都是我以前改的衣服,越洗越薄,”李氏说着就掉起眼泪,为自己、也为孩子们。 “反正我就是没钱,要我供两个娃念书那是不可能的,两个娃要是念书,这钱必须老大夫妻自己拿,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分家,”张氏觉得现在要是不分家,以后吃亏的时候更多,听人家说,供个娃念书,要是一直到考到秀才,差不多得二十两的银子,自己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到时候累的全是她的儿子们,分家!必须分家! 唐老头听到老婆子这句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怪不得上次提分家,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怕老三老四吃亏,她这么些年自己也算是看明白,能吃苦、肯干活,就是不肯让先头婆娘留下的两个孩子占便宜。 罢、罢、罢,强扭的瓜不甜,便抬头问了问其他儿子的想法,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意思已经明了,合着都希望分家,就他还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生活,不由的心寒起来,真是儿大不由娘啊,老喽老喽,招人烦喽,唉,也就是他这个老头子不想分家,想着以后儿孙绕膝。还是分家吧,要是不分家,亲人变仇人,于是对众人说道:“今天就先这么地,等晚上你们回来,我去叫你们两个堂叔还有里正都过来见证分家的事儿,” 唐铁柱根本就没明白,不就是让两个儿子去念书的事情,怎么变成了分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是为了两个儿子去挣学费吧!就这样,大家都各自带着小心思散伙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唐青儿看着爷爷驼着背走了出去,背影看着这么萧条。 李氏带着唐青儿几个孩子回到自己的屋里,就看见闺女用一种我也懂的眼神看着她,脸不禁红了起来,拉过闺女的手,对她说:“从你三岁那年落水醒来后,就变得懂事起来,帮着娘带弟弟妹妹,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娘瞒着你爹弄出来的,可是你要知道,娘这都是为了你们,”李氏眼睛红了,心里应该也是自责没有告诉的孩子爹全部的事情。 唐青儿赶紧哄着娘说:“娘,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我其实早就不想和奶奶一起生活了,以后就我们一家五口生活,日子一定会过的比现在还好,还有就是必须送弟弟们去念书,以后考个状元给娘,让娘和爹也跟着风光起来,木头、石头,你们说是不是啊,”木头和石头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状元,但看娘亲掉眼泪,又被姐姐哄的笑了起来,连忙跟着起哄道:“考状元,让娘风光,” 孙氏带着闺女和儿子来到了李氏的房间,进屋就看见李氏搂着儿子闺女哈哈大笑的样子,冲着大嫂说:“大嫂,今个是真高兴啊,” “难道弟妹你不高兴,”李氏揶揄的对孙氏说。 “怎么不高兴,不瞒嫂子说,这是我嫁到老唐家来最高兴的一天了,终于要分家了,各过各的,以后孩子们也不用跟着我们受气了,对了大嫂,要是分家,你们还住在这里么,”孙氏满脸笑容,近看竟比往常小了好几岁。 “我是不想在这里住了,可是木头和石头马上就要去学堂念书,又要花费一笔钱,手里暂时没有这么些钱,等手里有钱了,我就准备搬出去,毕竟……”抬头指了指上房,余下的话不用说出口,孙氏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嫂,大哥和当家的是亲兄弟,我们两家不亲还能和他们亲,我是这么想的,等过两年手里有钱了,我们两家一起搬走,在村里买一块地方,盖两个房子,我们还做邻居,嫂子你看怎么样,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孙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怕大嫂不同意拒绝自己,脸都有点红了。 ------题外话------ 各位的金手指俺怎么没看见啊…… 第十三章 终于分家了 李氏和孙氏不仅仅是一个村出来的,未嫁前还是手帕交,对孙氏人品也是看的上的,二弟唐铁雄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夫妻两人都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两家的孩子向来亲厚,怕孙氏多想忙说:“这主意好,可是弟妹不要嫌嫂子家挣钱慢,毕竟我家的孩子多,又要送木头和石头去念书,开销也跟着大起来,就怕弟妹等不了,” “看大嫂说的是什么话,其实我也死藏着小心眼的,等木头和石头兄弟两个读书识字,下学堂回来闲暇时,正好教教我们家虎头,省的我们家虎头一天天就知道玩,等过一两年去学堂,夫子问起学问来也比别人家的娃强,”孙氏这话说的李氏心里暖暖的,直说自己有个好弟妹。 “大嫂,你说公爹这次说分家,能分的公平吗?唉!毕竟有婆婆在旁边,我们不可能分到什么好的东西,我猜就是给我们分得的地,也得是家里最不好的几亩,”孙氏说了半天话,才想到过来这边是为了和大嫂一起商量着如果分家不公,她们该怎么办。 “弟妹,嫂子不怕说句你不高兴的话,就是分给我最不好的几亩地,我也乐意啊,总比一大家子在一起要好,娃们想吃点好的都吃不着,你看看我们的娃,每张脸都是蜡黄蜡黄的,平时吃饭做菜连个油水都没有,我是认可吃亏,也要把家分了,”李氏是一心一意就想分家,再也不想与正房一起过了。 “是啊,只要能分家,比什么都强,我们指望不上正房,到时候男人们认干,肯干,娘家在时不时的拉扯一把,日子总会比现在好的,”孙氏听大嫂这样坦诚的说,觉得来这里是对的,要不然自己只定还在在家里钻牛角尖,如果分的少了,少不了要和婆婆吵一架,弄的大家背后都得说她不孝。 老大和老二家的在说分家的事情,孙氏也急急忙忙的去了黄氏那里,商量着旱地应该得到哪块,水田哪块,还有家里的鸡,厨房的碗筷,最重要的是种地用的工具能分到哪些,黄氏根本就不担心分家的事情,因为公爹和婆婆不可能和大哥过,就得和他们过,谁让当家的是老小的,他们不着急不代表婆婆不着急,毕竟她的下半生都要和他们家一起过。 所以说马氏说什么,黄氏都附和,就是不提自己的意见,孙氏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光吐沫都咽了好几回,回头一看,四弟妹竟然老神在在的在炕上绣起花来,气的转身回自己屋里,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三大碗水。 张氏正在屋里数着家里的银钱,把给唐静的嫁妆钱四两拿出来,家里就剩下十四两的银子,又偷偷的从十四两里拿出四两银子藏起来,这可是她和老头子的养老钱,谁也不能给。 晚上,等着家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众人吃完饭,都没有离开,都等着老爷子发话呢,等饭桌收拾干净,老爷子坐在最上面,对大家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等不及要分家,这强扭的瓜不甜,散了就是散了,可是不能因为分家,你们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就变淡,记住你们是老唐家的子孙,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众人听了松了一口气,不过老唐头接着说道:“分家呢,今天一天我也想好怎么分了,心里大概也有个章程,我说出来,你们看看同意不同意,同意呢,咱就找人过来,不同意,那就再说。” 老四唐铁泉是个急脾气,直截了当的说道:“爹,你说说。”要是太不公平,那大家也不是傻子啊,都是儿子,也要求在财产上公平对待吧。 老唐头道:“咱家说起来人也不多,但值钱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家里一共七亩旱地,四亩水地,这话我没有说错吧。”四个儿子都点头。 “然后就是家里的房子,还有粮食,银钱和鸡,咱们家没有大件的畜生,这些倒也方便分,农具啥的,明个再说。” “咱们先说说这地,本来有七亩旱地,我和你们娘留下一亩,剩下六亩,老大和老二每人二亩,老三和老四每人一亩,”不等张氏说话,马氏连忙就说:“爹,凭什么大哥二哥两家都是二亩,我们和四弟家一亩,这分的不公平吧。” 就连在一旁的唐静也有些看不出去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也不希望他们分到的少,气声说:“是啊,爹,你这么分不公平吧。” 唐老头看了马氏和唐静一眼,直接就说:“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么,你们找什么急,等我说完话,你们有意见再提,现在都给我闭嘴,还有你静儿,就快要是出嫁女,家里分家的事情没有你插嘴的分。”马氏愤愤的想再开口,可是被当家的瞪了一眼就灭火了,而唐静也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 唐老头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给老大和老二的地都不是肥沃的土地,他们两家的四亩地都是在山脚底下,大家也知道每年出产的粮食都少,所以我就给他们都分了一亩地,你们还有意见么,” 张氏和马氏也是知道家里旱地的情况,那四亩地确实都是在山脚边下,地都不是很肥,出产也不是很高,那四亩土地还不敢上他们分到的一亩土地,遂都不在吱声。 唐老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还有就是这四亩水田,我和你们娘就不要了,这四亩你们兄弟一人一亩,静儿年末就要嫁人,嫁妆我和你们娘也都准备好了,也不需要你们给添妆什么,家里还剩下十二两银子,我和你们娘留二两,剩下十两你们平分”老唐头说完,便把银子放在方桌上,想起老婆子给自己银子时,说话磕巴,眼神闪躲,便猜到老婆子定是背着自己偷偷的藏银子,告诉自己剩十两,一定会比这多,所以自己故意报了十二两的银子,到时候她就是不想拿也得拿出来。 张氏一听老伴报了十二两的银子,恨得不行,又不敢反驳,只得心疼的又得多拿出二两银子,想到拿出的二两银子,自己的两个儿子每人得到半两银子,算算也就亏了一两银子,还算心里平衡,也就没吱声。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那我再说说这房子,你们以前怎么住现在还是怎么住,这些都归你们,如果你们有人要搬出去,房子可以卖给自己的兄弟或者自己扒了重起,这些我都不管,随你们心意。” ------题外话------ 啊……啊……俺不管了……俺不管了……为毛没人收藏呢? 第十四章 分家文书 马氏看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分了,就差正房的四间房子,忙补充道:“那正房的四间呢?” 张氏总算开口说话的机会,立马跳出来骂道:“我呸,老三媳妇,我和你爹还在呢,你就想要分正房?” 张氏憋着一口气,顺了顺气想再说,唐老头挥了挥手手制止道:“我和你们娘现在都能动,还不需要靠你们养活,我和你们娘也商量好,如果我们哪天不能动换了,我们就让老四养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等我们哪天老去,这四间房子就归老四所有,以后我和你们娘生病也由老四家拿钱给我门看病,但真要有那天,你们兄弟几个必须一起给我们伐送。”唐老头说罢,便坐在上面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反观张氏眉眼带笑,李氏和孙氏看猜到她心里肯定是得意万分,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其实张氏也没料到老头子能这么分,明显老三和老四占便宜。 这回唐铁柱不干了,自己是老大,本来就应该侍奉爹娘,现在他爹竟然说不用他养活,那他出门还不得让村里人的吐沫星子给喷死,急乎乎站起来说:“爹、娘,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应该养活你们,怎可让四弟养活你们呢?” “我可不敢让你给我养老,我自己有儿子干嘛用你给我养老,我要是真老的那天,你侍奉我,我都害怕你能不能在饭菜里给我……,”“下药”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老头子脸色不善,张氏害怕老头子一生气重新分配东西,忍了忍说:“还是说你是奔着我这四间大瓦房,才要给我养老的,”张氏一脸你要贪我房子的表情,弄的唐铁柱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不知道说些什么,脸憋得通红。 最后还是李氏出口说:“娘,孩子爹的意思是村里一般人家都是让爹娘跟着老大生活的,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咱们家的娃再过几年就该说亲,到时候被人家说我们不侍奉爹娘,孝敬爹娘,那不是毁了娃们,我和当家的真不是贪您的房子,娘,你看这样行不,等明个爹去请里正和大伯二伯过来,关于你们二老想谁过的问题,同他们说明白,是你们想让四弟给你们养老,而不是我们不侍奉你们,这样一来,村里的人既不会说我们不孝,娃们将来也能找到心仪的人家”李氏宁愿吃点亏,分的少,也不想让别人背后说她,要是连名声都坏了,这个家不分也罢。 “对对,孩子娘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唐铁柱一脸认同,他可不想被人家戳脊梁骨。 老唐头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大儿媳妇说的对,于是对他们两口子说:“这件事情过后儿我会和里正还有你们大伯二伯说的,这样村里就不会有人说闲言碎语,”还不忘亦有所指的瞟了瞟,张氏心里却是有这个想法,待分完家,就去左邻右舍那说老大家的家的坏话。 见马氏还要说些啥,张氏忙瞪了她一眼,而李氏和孙氏忙把马氏给拽住,就怕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在惹了公爹生气,直接甩手说不分家,见所有人都同意这么分,老唐头有所指的说道:“家里男人们说话或者做事就要利索不能被妇人给影响了,你们兄弟四人说说,成与不成,我这个当爹的话要是不管用,那今后你们爱咋样就咋样。”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不乐意,那就不必分了,还是照旧过!” 唐铁柱说道:“爹,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我们没有意见!” 唐铁雄也说道:“我们也没有意见!” 轮到唐铁峰,他也直接说:“没有意见,”唐铁峰就怕他真有意见,婆娘不得把分家的事情闹得全村都知道,真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拿个东西狠狠地砸醒自己的婆娘。 唐铁泉更是简单扼要的说:“没。” 唐老头看着大家都想摆脱,都想快点分家,他就不明白在一起过有什么不好的,有劲一起使,有饭一起吃,多好。 竖日,老唐头就去请他大哥二哥,还有里正,当见证人,几个媳妇便不再参与这事儿,请这些人过来做见证,张氏很痛快的拿些银钱出来准备好饭菜,毕竟麻烦人家过来帮忙,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人家,由于今天分家立文书,老唐家的男人都没去镇上干零活,都陪着老唐头在屋里陪着里正他们说话。 张氏给马氏十多文钱,让她去买了一条肉,妯娌几个开始做饭,马氏回来看着手里的肉道:“大嫂,二嫂,昨天分家咱娘说家里就有十二两银子,我不信就这一点儿,只定背着我们藏起来。” 看妯娌几个都没有搭理她,马氏讪讪的不知声。 正房里请来的见证人很快就把分家事宜给弄好,毕竟人没有来之前,家里人都已经说好了,他们过来就是一个过程,老唐头和张氏告诉里正他们,四个儿子都同意这么分,里正他们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大家犯不着因为这个讨人嫌! 文书立好,老爷子和四个儿子都盖了手印,里正和唐铁柱两个大伯也作为见证人按了手印。这家就算是正式分了,不过里正那边还得要一份儿,然后给分户籍,以后好各自交税。 不要以为这普通农家的分家只是口头上的,纸面上也要有书写说明,分家以后就是五家人了,四个儿子和老唐头两口子各位一家人,去县衙交税也要分开交。所以得拿这分家文书去县衙里立档。 老唐头对他大哥说道:“年少时不懂爹的用心,现在真是明白当年爹和娘给我们分家时候的感受了,唉,人越老越希望儿孙们都在自己眼前晃,这一分家,也不知道哪个儿子能搬出去,唉。” 唐家大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树大分枝,人家分家,” 明面上的文书是弄好了,房子和地的文书都分到几个儿子手里,老三老四兄弟拿到文书后商量着分到手的那一亩地要哪块,老唐头也不干预。 ------题外话------ 翻滚,打滚,求收藏啊!另附一句话,俺发文都是在上班时间,有时候着急发还得检查错字,发章节可能有错误,错的时候大家可以提醒俺,若俺没有注意到,大家继续看就是,俺保证一天一更! 第十五章 善意提醒 对于那个紧挨山边上的二亩旱地,唐铁柱对唐铁雄说道:“二弟,那二亩紧挨着山边的汉地分给我吧。” 唐铁雄就唐铁柱这么一个亲哥,当然不用同意道:“大哥你别和我争,我家里娃子少,那地就归我了。咱俩家的地本就挨在一起,靠山边和不靠山边都一样,反正都在一起种,咱兄弟俩只要肯干,还愁吃不饱?” 唐铁雄话都这样说了,唐铁柱要是在推辞,就有点不把他当亲弟弟的感觉,也就不在和他争执,把那二亩最不好的田地给了唐铁雄,给是给了,但他心里不痛快,暗暗想着,以后要是有钱买地,定会给二弟几十亩,本以为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愿望,谁知道十几年后竟然梦想成真,也算是了了他当年的遗憾,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晚上李氏随唐铁柱回屋的时候,唐铁柱对婆娘说:“二弟把最不好的二亩地给要走了,我这心里不舒服,本来我是老大,应该处处想着弟弟,谁知道竟是弟弟处处想着我。”李氏对于他们兄弟俩这个分法,真是意料之外,以她对自己男人的了解这二亩最不好的旱地都会是自己家的,她也做好心理准备,谁知结果竟是这样,从这事上就可看出,到底是亲弟弟想着当家的。 唐铁雄带着忐忑的心思回到自家屋里,有点担心自己婆娘会因为他把最不好的地要到自家生气,待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给婆娘听,低头半天,半天没听见婆娘与他吵吵,抬头看自己的婆娘,竟发现她坐在炕上板着脸不知声,慌着说:“你千万别生气,唉,我就这么一个亲哥哥,我不想着他,难道要爹想着他,你也看到爹爹今天分的多么不公平,我们做子女的也不能说爹爹偏心,可我这心在心里还是埋怨爹的。” 唐铁雄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钱财好挣,可也比不了亲情,他爹心疼张氏生的两个儿子,那他和大哥不亲,还能和谁亲。 其实孙氏心里并没有责怪当家的,相反还很赞同他的做法,这大哥、大嫂都是讲良心的人,万一哪天他们好过了,定会拉自家一把,这也算是她的小心思,这话当然不能和当家的说,板着脸说:“你这么做我不反对,但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和我商量一下,我们毕竟是夫妻,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该有商有量,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好啊,”唐铁雄点头答应道。 隔天早上,家里的人都起来了,开始分锅碗瓢盆,还有家里的农具和鸡、银两,老唐头站在一旁,看张氏分厨房用品,又给四个媳妇每人三两的银两,剩下的鸡和农具则由唐老头分。 大约是感受到老大老二埋怨的眼神,昨天分的好东西都给了老三和老四,今天的农具,老唐头把一些有用的和耐用的都分给了老大和老二,个别几个小来小去的农具分给了老三老四,张氏有些不满,质问道:“好的都给老大和老二,那老三他们兄弟来年拿什么种地,” “你要是觉得不合理,那让他们把地换过来重分。”噎的张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老头又继续说:“家里有五只鸡,每家一只,分家从今天中午就开始吧,今个早饭就在一起吃算是最后的团圆饭,现在这个厨房是我和你们娘用的,你们四个屋都没有厨房,一会儿你们自己砌一个厨房,中午饭就开始各吃各的,各干各的活,还有一点就是只要我和你娘活着,过年时全家必须都要到正房来过,” 唐青儿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脆生说:“爷爷,粮食怎么分啊,” 是啊,田地、农具、碗筷都分了,竟然忘了最重要东西,粮食!除去今年上缴的秋粮,粮仓里还有三袋苞米,三袋大米,两袋高粱米,一袋花生,唐老头在院子里想了会儿,开口道:“老大老二家都有娃,给他们一家一袋苞米,一袋高粱米,老三老四两家个一袋大米、半袋花生,剩下都是我和你们娘的,若不够吃,自己想法弄。” 唐青儿算了算,剩下的也就是一袋苞米和一袋花生留给爷爷他们,大米虽然精贵,但她家人口多,根本就不够吃的,爷爷这样分,也算是公平,心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李氏在背后偷偷的拍了一下唐青儿,小声说:“小孩子家家,说什么胡话呢?下次在这样,看我不打你。” 其实她娘是不懂她的苦心,她提醒爷爷,爷爷分粮食时,才能想起来她家娃多,应该多分些,即使粗粮也可,毕竟他们是老唐家的子孙,不过她娘显然是不懂她说话的意思。唐青儿伸舌头笑了笑。算是讨好她娘。 兄弟四人点头同意,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兄弟都在一起干活,分不出亲疏,这一分家,明显就能看出亲疏远近,老大和老二家一起干活,老三和老四家一起干活,在屋里坐着的老唐头看着这一幕更加的心酸不已,这就是分家后表现的结果,一想起分家是老婆子提起来的,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就没有好脸色给她,张氏也不在意老头子的态度,反正分家遂了她的心,大头都给自己的儿子,老头子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即使天天瞪着她,她也不能少快肉,在说就老头子那脾气,过三天不搭理他,他就自认而然好了。 连续两天,老唐家的男人都没有去镇上干零活,统统留在自己家里,在屋檐下砌灶台,厨房没有分给她们,不砌吃个啥?菜园子没有分,说是大家一起吃,分旱地时,兄弟几人都没有计较,这菜园子就不用说了,砌好后,唐家的男人们结伴去镇上买了锅和一些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而婆娘们都各自在自家屋子收拾,分得的粮食因为没有粮仓,只能放在客厅或者孩子们睡觉的地方,防止被老鼠偷吃。 等着唐铁柱带着东西大包小包回来,把锅放在灶台上,李氏看家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往锅里倒了点水,开始清洗锅碗瓢盆,唐青儿帮忙烧火,她爹唐铁柱也没有闲着,拿起斧头开始劈柴,木头石头则在屋里带着娇儿在屋里玩耍。 唐青儿低头烧火,看着灶坑里的火光,想着家里的情况,二亩旱地。一亩水田,还有分得将近三四个月的口粮,这些粮食哪里够吃啊,两个半大的小子,自己和快到两岁的妹妹,更别说成天干苦力活的爹娘,好几张嘴呢?就是省点吃,粮食也挨不到开春。 不过也有高兴地事情,家里的娃们听到分家后,都开心不已,看着木头和石头高兴的样子,唐青儿心酸极了,这才几岁的娃,就知道看人脸色的,在现代,他们还是不谙世事的顽童呢。 ------题外话------ 呼呼……呼呼……俺忍不住了……为毛……为毛……收藏…… 第十六章 红红火火吃大餐 忙活中李氏低头看着闺女出神发呆的模样,皱眉道:“青儿,你怎么了,火都快要出来了,你怎么还不往里凑。” “娘,我想点事情出神了,对了娘,今晚我们吃什么啊,我看时辰不早了,”唐青儿赶紧转移话题,就怕她娘追根刨底的问什么事情。 正在低头清洗锅的李氏,抬头看了一下天,才晓得已经酉时,心想坏了,忙着忙着竟然忘记看时辰,娃们定是饿了,看她忙才没有说出口,连忙把锅洗好,对唐青儿说:“上次你做的高粱面饼子很好吃,今天我们还做,不过这次不用你做,娘来做,看看娘做的好吃还是你做的好吃,” “嘿嘿,娘,当然是你做的好吃,我这点小手艺在您眼里这不是班门弄斧吗?”看来娘今天心情很好,都知道打趣她,唐青儿脸色红红钻进李氏的怀里,李氏连忙推开她说:“我身上脏,别沾到你的衣服上,” 唐青儿满脸黑线,无奈的想着:“自己好不容装成小孩模样亲近她娘,却被娘亲生生的扼杀在摇篮里,”唐青儿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李氏挑眉看了看她,便不再搭理她,在自家新搭的厨房里忙来忙去,新搭的厨房其实就是草棚子,为了防止下雨天浇湿厨房,唐青儿也不能干坐着看李氏忙,于是上前给她打下手。 一家子六口人就在爹娘的屋子吃饭,进而听爹和娘商量事儿,李氏道:“现在咱们分家了,以后我们就单过了,咱们要好好的过,争取把日子过好了,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唐铁柱咽下嘴里的一口饭说:“那是当然的,我们不仅要供木头和石头念书,还要给青儿和娇儿攒嫁妆呢,万一你再给俺填个孩子,俺还得更加的努力挣钱啊,” “你看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前几句听得李氏满脸点头,后两句直接让李氏羞红了脸,这人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抬头看了一脸桌上的儿女们,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便偷偷的横了唐铁柱一眼。 桌上的娃们除了唐青儿知道她爹在说什么,其余的几个娃都被李氏摊的饼子给吸引注,尤其是木头和石头,上次吃饼子还是姐姐偷偷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等到吃饭的时候,两人不敢多吃,只吃了一个,根本就没吃饱,今天她娘给他们摊这么多,两人敞开怀使劲的吃,还不得往饱里撑。 李氏看桌上狼吞虎咽的娃们,觉得这家分的实在是太对了,自己的四个娃子听话又懂事,如果一直没分家,在一个大院里生活,这四个娃就得废了,一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突然想起二弟妹说的事情,便对唐铁柱说:“当家的,二弟妹说以后我们两家手里有余钱,就一起搬出去住,到时候咱们两家选一个大的地方,盖两个房子,还是挨着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唐铁柱想都没想就说:“行,等有钱了,就上里正那里让他帮我们选一个地方,够盖两个房子的地方就行,”对于这次分家,唐铁柱自己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感觉,觉得对不起他爹,又觉得终于从这个家里解脱出来,自从他爹娶了张氏,有了弟妹以后,他和二弟总觉得和他们不是一家人,怎么也融入不进去,直到他成了亲,娶了李氏,有了孩子,才感觉在这个家里真正有了自己的家人。 从这话问出口,李氏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当家的心思她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怕是觉得分家和二弟之间的亲情淡了,疏远了,若他家以后和二弟还是挨着住,那当家心里的一丝不自在就全都没有了。 唐青儿边吃着饭,边听她娘和她爹的对话,不得不感叹,她娘的心思真是缜密,自从上次和她说,奶奶有意向要分家,她娘就用弟弟们上学堂需要钱,进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借奶奶的手把分家这件事轻而易举的办了,再有就是她爹对二叔特别重视在乎,也被李氏三言两语的给安抚了,要不说,最了解男人的女人是自己的枕边人,以至于对于他爹眼里的一丝忧心都能观察出来,她娘要生活在现代,那不得是一个企业的管理高层,她爹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让他娶到她娘这样的好女人。 天还蒙蒙亮,唐铁柱和唐铁雄就去镇上找零活,看着天气很好,李氏去了菜园子,挖了十多颗萝卜,还有摘了一些豆角,去了自家厨房,这时候唐青儿已经穿衣服起来,看见李氏拿了很多的萝卜,知道她娘是要晾萝卜块,冬天正是青黄不接,没有菜的时候,村里的婆子都会趁着秋天还有太阳,把吃不了的萝卜或者豆角都晾成干菜,准备冬天的时候炖吃或者拌成咸菜。 李氏看了唐青儿边过来边揉着眼睛,对她说:“锅里还有几张饼子和野菜粥,你就着咸菜吃一口吧,” “恩,娘,我一会儿吃忙帮你洗萝卜,你先把豆角蒸熟,在拿出来晾晒,”唐青儿想都没想就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正准备用线把豆角穿起来的李氏,听到这话,很诧异的问:“你从哪听来的这种方法?”不愿她多想,自从闺女三年前落水醒来后,人是活泼机灵了,可是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由得她不注意。 “呃,娘,我去年看你就像现在这么晾豆角,经常通风不说,等到过年准备做菜吃时,大半都发霉,最后都不能吃了,您今天就试试我说的方法,要是成功的话,那么明年我们多种点菜,多晒点,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去镇上卖,也能挣不少钱。”看李氏吃惊的表情,唐青儿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但凡她有点想法最后总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轻易说出来。 “行,今年就照我闺女的方法做,看看怎么样,要是真的不能发霉,我们明年就多晒些,吃不了到时候我们就留着卖。”豆角还是像往年一样,晒的很多,发霉的更多,冬天的时候更加的没有菜吃了,或许闺女说的方法真的能行。 李氏想闺女这么小就有这么多的想法,都是家里穷给弄的,更加不会打击闺女的积极性,在说今年家里分家,菜园子没有分,是因为种上东西,不好划分,现在分开吃饭,每家都会晾些干菜,今天自己拿了十几个萝卜,一会儿婆婆发现菜园子里少了十多根萝卜,还不得冷嘲热讽的说些没有的话,反正她无所谓,分家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心里想着,嘴角就抑制不住笑了。 唐青儿呼了一口气,她娘有个好处就是:你说的想法,她虽觉得很诧异,但是你要是解释的清楚有根据,她也不会过多的问什么,觉得正确的,她还会采纳,所以说唐青儿觉得她娘是个开明的村妇。 第十七章 窜门 李氏就像唐青儿所说的那样,把豆角放在竹帘上,放在锅里蒸起来,大约蒸了一刻钟的时间,把豆角拿去来,放在外面放凉,而这时候唐青儿早已经把李氏挖来的十几个萝卜洗干净了。 李氏把萝卜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放在木盆里,唐青儿拿起线,把李氏刚刚蒸好晾凉的豆角穿起来的,穿完整整三大串,那边李氏就剩下三个萝卜没切完,旁边还放着满满两大盆的萝卜条,唐青儿又去厨房拿了几个竹帘出来,把已经切好的萝卜条整齐的摆放在竹帘上,等她摆完,李氏把剩下几个萝卜都切完了,娘俩一起把豆角和萝卜条放在有太阳的地方,这时候木头和石头牵着已经会走的唐娇儿向他们走来,李氏把手洗了洗忙起来伺候他们吃饭。 等孩子们吃完饭,李氏又把家里破东烂西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准备带着娃们回娘家看看,照理说老唐家要分家,媳妇的婆家人应该有人到场,免得到时候分家分的不公平,可李氏认为只要能分家,各过各的,那比什么都强,也就没有都让她娘过来跟着操心的必要。 临走时,李氏特意去了孙氏的房间,她正在屋里给闺女做小衣服,看见李氏过来,笑着说:“大嫂,家里都收拾完了么。” “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行,”又拿起孙氏给菲儿做的衣服,袖口处绣着一朵菊花,这针线密而稳,比她绣的好看极了,不禁笑着说:“做姑娘的时候,你的针线活在我们村子就有名,自从嫁进这个家里,就没怎么见过你的绣品,还以为这么长时间没绣,一定会退步,没想到比做姑娘时,绣的还好,看着针码还有这花样多么活灵活现。” “大嫂,不是我自夸,我的绣活那是拿的出去手的,自从嫁进这个家里,哪有弄针线活的机会,就是有空闲的时候,保不齐也就是给当家的和孩子们做件衣服、纳个鞋底,好在现在分家,上没有公婆伺候,下没有小姑为难,娃们也越来越懂事,当家的还能干,家里的重活他都包了,先来无事,便拿块布出来给孩子们做点衣服,绣点花样,权当是练练手,以后去镇上买点针线,绣点手帕,挣钱零花钱。”孙氏想着以后的生活,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是这个理,现在农忙也过了,家里分的粮食也不多,挺多够吃到过年,趁着现在没有事情做,去镇上绣铺拿点零活,在家里绣,既不当误家里的活,还能挣点钱,”李氏前段时间也这么想来的,就是手艺没有孙氏好,怕绣出来铺子里不要,要说她家里家外的活都能拿的出手,就是刺绣拿不出手。 妯娌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李氏对孙氏说:“弟妹,我今天想回趟娘家,这不分家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我娘,要是我娘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还不得着急上火啊,我想着家里的活忙的差不多,趁今天有空,回趟娘家,今天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若你大哥从镇上回来,想让他在你这蹭口饭,” “这有什么!行,大嫂,你家去娘家吧,大哥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饿到的,”孙氏以为什么大事,让李氏这么不好开口。 “还有弟妹,我早上晾了一些萝卜条还有豆角,要是回来晚的话,麻烦你帮我收起来,我怕我回来的晚,被别人惦记上……”李氏抬头撇了一眼上房,孙氏会意道。 “行,你放心,都这时辰了,你赶紧去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放心,”孙氏有特意加了一句话,李氏这才放心的带着孩子回娘家去。 从唐家村到李家村有十多里的路,李氏带着孩子们还没有出村,就看见同村的唐大牛驾着牛车使过来,唐大牛忙拉住牛车对李氏说:“侄媳妇,你这是要上哪去阿。” 李氏笑呵呵地答道:“我带着娃们回趟娘家,大叔,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唐大牛答道:“我去镇上买点肉,闺女一家来了,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菜,想去镇上买点肉,” “哦,”李氏知道村子里胡老三家卖肉,可是卖点的有点贵,镇上一斤瘦肉才十文钱,一斤五花三层的肉十二文钱,一斤肥肉十五文钱,胡老三家的肉每一斤都比镇上贵两文钱,村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牛车,觉得去镇上卖肉得花一个时辰,有时候着急待客图一方便,就去他那买,村里有牛车的人家都觉得他家肉买的贵,宁肯自己驾着牛车去镇上买也不去他那买,唐大牛就是这样的人。 “上来,我捎你们一程,等到交叉路口,你们在下车,”唐大牛也是个爽快的人,看着李氏带着几个娃要走路去李家村,怎么也得走两个时刻,大人受得了孩子哪里受不了啊。 “呵呵,这可是谢谢大叔,即使大叔不说,我也得张口让大叔捎我一段,”说着就抱着小闺女儿子们上去,等到唐青儿的时候,唐青儿扶着车架,自己噌的一下就上去了,根本就不用李氏帮忙。 唐大牛看着唐青儿有点都拖泥带水,很是麻利上了牛车,笑着说:“看着身板挺小,没想到力气倒是挺大,你这小闺女不错,是个有福的,” 这话说的李氏高兴极了,嘴里笑呵呵地说:“您可别这么夸着,小孩子都不进夸的,”唐大牛在村里是个有福的人,儿子儿媳孝顺不说,闺女女婿更是常来看望,看人更是准,他说她家的青儿是个有福的,那将来一定是个有福的人。 唐青儿郁闷了,这老大爷怎么能看出自己是个有福的,就因为她没有她娘帮她,自己上了牛车,额!这古代人的思想这么这么简单啊。 “听说你们家前些日子分家了,分家好啊,正所谓树大分枝人家分家,一大家子在一起总是磕磕碰碰的,干活不公,妯娌不和,时间长了都会产生矛盾的,分家了就能各自把小日子过起来,将来要是过的好,该孝敬老的还是的孝敬的,咱村就是有老人想不明白这点,到后来闹得父子失和,母子生疏,兄弟生隙,唉!”唐大牛这么大岁数,看的开,也想的明白。 唐青儿听到这话,觉得这个老人确实是个智者,话说的真好听,想法也很透彻,她爷也这么大岁数,整天就想着一家人吃饭在一起、干活在一起、挣钱在一起,那心也定是在一起的,殊不知,私下里,大家都揣着小心思,明里暗里的斗着。 “呵呵,大叔说的是,”这李氏也不能私底下说公婆的不是,要是让别人听见,那还不得背后议论她,即使是心肠好的唐大叔。 第十八章 姥娘询问事情经过 一路上,唐大牛和李氏说着庄家里的事情,唐青儿就在旁细细的听着,说话间时间就过得飞快,牛车驾驶到了分叉口,李氏带着孩子们下车,对唐大牛说了声谢谢,牵着娃们的手往李家村驶去。 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李氏带着孩子们来到了娘家,进院就看见她娘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忙走上前去帮着,李氏娘看到闺女回来惊讶极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说道:“你怎么带着娃们回来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今天正好空闲,带着娃们过来看看您,晚上我们还得回去呢?”李氏接过她娘的衣服,帮忙晾着。 唐青儿对于姥娘一直都感觉很亲切,正主三岁前的记忆,她还是有印象的,那时无论是村里人还是老唐家大家的人都说她是傻子,背后总是嘲笑她,只有爹娘和李氏娘家把她当成正常孩子一样来疼爱,所以对于姥娘,她总是很喜欢。 唐青儿快步都到李氏娘身边,脆生说:“姥娘,你想我没,” 这话说的李氏娘小心肝暖暖的,搂着唐青儿说:“我的小乖孙,姥娘怎么没想你,你想姥娘也不来看我,” “姥娘,我想你,可是我没有时间啊,我得帮我娘在家照顾弟弟妹妹,还得给我爹我娘做饭,有时候我忙起来,就忘了想你,可是我在睡觉的时候,经常做梦梦到你,”唐青儿说的是真话,李氏听到这话有点哭笑不得,而李氏娘直接搂着唐青儿说:“我的乖孙长大了,知道帮她娘分忧了,哎呦,我的乖孙,”这话说的童言童语,却又暖着人心。 石头见大姐在那撒娇都不依,拉着姥娘的胳膊说:“姥娘,我和头也想你,想你,”连最小的唐娇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着哥哥姐姐搂着姥娘,也小跑上去磕磕巴巴地说:“姥……姥娘……我……我也……想你,” 这可把李氏娘乐坏了,搂着这个那个直说:“好,好,都想姥娘,”娘几个亲近了一会儿后李氏娘把唐娇儿抱在怀了说:“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娘说,手里还有钱么,没有的话,娘偷摸摸给你拿点,”李氏娘一共生了二子二女,对于这个小闺女一直就是偏疼的,自从嫁给唐铁柱,她就后悔,老唐家这家人,没有一个善茬子,偏心的后母,木讷的公爹,难缠的小姑,姑爷又是老大,只有吃亏的份,每每想到这些,就心疼不已,所以每次闺女回来探望她,背地里总是偷偷的给些钱贴补闺女。 “恩,娘,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几天前我们分家了,”李氏淡淡的说,她虽然说得很轻巧,但是也不难看出她的好心情。 李氏娘一激动,抱着唐娇儿起来,吓的唐娇儿一把搂住姥娘的脖子,李氏娘这才回过神,拍了拍她的后背,重新坐在凳子上说:“什么时候的事,分家也不告诉我们,我好让你两个哥哥都去给你撑腰,就你和铁柱老实的性格不是得吃亏啊。” 李氏连忙安慰她娘说:“就是前两天分的,也没什么事情,家里统共就那几亩旱地,几亩水田,房子还是住以前的,没有什么大物件需要分,所以就没有惊动你们,” 李氏娘害怕是自己闺女提出的分家,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忙问:“谁提出来要分家的,” 李氏一眼就看出来她娘的担忧,马上告诉她:“是我婆婆,娘,你不用担心,有些分寸我懂,都忍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忍不下来。” 李氏娘纳闷了,问道:“你婆婆早年是不同意分家的,怎么现在同意分家了,这老婆子这回打的什么主意,” 李氏讽刺道:“早些年,家里孩子少,大姑没出嫁,小叔们没娶亲,家里没什么钱,不得靠当家的挣,怎可能轻易的分家,现在婆婆的儿女该嫁的嫁了,该娶的娶了,我们家的孩子多,张嘴也跟着多了,花费的银钱也就大了,我提出让两个儿子去学堂读书,这不婆婆就不乐意了,直接提出分家了,” “这个老叟婆子,坏良心的东西,赶着用完人就把人家甩到一边,太没有良心了,那你公公就不说什么,”李氏娘恨不得撕了张氏,大卸八块,感觉怎么也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 “公公不同意,可是你抗不了婆婆时不时的无理取闹,没办法就分了,我是巴不得分家,眼看孩子们都大了,早分总比晚分强,就是吃点亏我也是肯的,别到了青儿要嫁人了才分家,到时候一点嫁妆也不能给她准备,到了婆家定是直不起来腰的,”李氏坦陈的告诉她娘一切,反正是自己娘,有什么不能说的。 “唉,你说的也对,那你分了多少亩地,”田地是庄稼人的根,李氏娘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而亩旱田,一亩水田,”李氏直接告诉她娘,却没有告诉她分得的旱地确是家里最不好的位置。 别看李氏娘这么大岁数,对于算账那是:“你家里是七亩旱地,四亩水田,你分了二亩,难道你公爹没有留地,” 李氏答道:“留了,他们一亩,三地四弟一亩,我们和二弟二亩,”可是他们的一亩种植下去比自己的两亩产量都多。 “给你们分这么多,你婆婆就同意,没有闹起来,不应该啊,这不是你婆婆吃亏的性格啊,”李氏娘经常去看闺女,和张氏打过几回交道,这张氏明显不是吃亏的人。 李氏还没有说话,唐青儿就忍不住了,直接告诉姥娘说:“爷爷给我们分的都是山底下的坏地,好地都给我三叔四叔家里了,哼,就欺负我爹不会吱声,” 唐青儿刚说完话,李氏就啪的拍了她一下说:“小孩子家家的,说话哪里有你的份,你这些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以后还怎么说亲,不怕坏了你的名声,” 唐青儿本就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早就受不了唐家的一切,在说到了姥娘家里,就是说这些怕什么,回嘴道:“娘,你就是这样,奶奶才欺负你和爹的,你等着,以后我给你挣钱花,到时他们想嘘着我们,我们都不搭理他们,” 李氏被唐青儿的话给逗乐了,搂着她说:“这话只能在我和你姥娘面前说,即使你爹面前也不能说,知道吗?” 李氏娘看不过去说:“孩子小,知道心疼她娘,你打她做什么,”说着横了李氏一眼,又转头对唐青儿说:“乖孙,姥娘不说你,你以后可不许不嘘着姥娘啊,” 李氏和唐青儿被李氏娘这句话都给逗乐了,连一旁站着,不知道大人们说什么的三个小家伙都跟着乐起来。 ------题外话------ 唉,白天上班,晚上赶稿,你们知道俺有多累,呐喊:收藏啊……收藏…… 第十九章 幽默的大舅母 李氏看气氛好了起来,对她娘说:“娘,你不用担心,虽说分的是坏地,可是公爹多分给我们一些粮食,这就够了,过些时日我和当家的把地好好翻翻,渥些肥,明年就能多收些粮食,” 唐青儿这些日子就在想这个问题,家里的二亩旱地实在是太瘦,就是种些苞米根本也不能有收成,还白白浪费种子,必须把那块地好好渥肥,家里没有牲畜就没有肥可渥,但可以把树叶扑在地里,冬天在被雪埋在地里,等着开春的时候,这些烂树叶就变成肥了,只是这话该怎么告诉爹呢,她爹毕竟是庄稼人懂得指定会比她多,根本不可能信她说的话,她的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说服她爹。 “恩,你要你和铁柱认干,还怕日子过不起来么,慢慢来,总有出头的那天。”李氏娘是过来人,庄稼人只要你不懒,日子肯定会过好的。 李氏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爹爹和哥哥嫂嫂们,” 李氏娘这辈子除了小闺女那过的不顺心外,还有就是小儿子一家,答道:“你爹在你三伯家树根底坐着呢,你大哥带着兴哥,业哥去你大栓叔家帮忙盖房子,斌哥去夫子家读书,你大嫂去河边洗衣服还没有回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二哥和你二嫂带孩子回娘家去了,哼,也不知道你二嫂娘家有什么好,好的让你二哥隔三差五的陪你二嫂回去。” “哎呦娘,你都多少岁数了,孙子都好几个了,怎么还像孩子似的吃醋了,”李氏明白她娘的意思,她二嫂自从嫁进这个家里,明里暗里经常贴补她娘家,她娘家情况不好,几个哥哥又是好吃懒惰的人,嫂嫂更加是贪心刻薄的,所以二嫂赵氏经常拿着家里的东西贴补娘家。 刚成亲的时候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李氏娘就看不过去,直接对赵氏说如果还要往娘家拿东西,她也回娘家得了,他们老李家是不会要一个心不在男人家里的妇人,那时二嫂被李氏娘给镇住、害怕起来,慢慢地收敛起来,毕竟没有孩子,被休回去,几个嫂子还不得吃了她,后来儿子一连生了两个娃,也就不怕了,反正有娃给她撑腰,她又故态复萌开始补贴娘家,娘看不下去,狠狠地又说了一顿,可无论李氏娘怎么说,赵氏该贴补的照样贴补,后来实在没办法,她就装作睁眼瞎子,看不见,省的生气。 李氏娘被李氏说的有了笑模样,点了点怀里娇儿的鼻子,正好这时候,李氏的大嫂秦氏拿着木盆从河边回来了,看见小姑回来了愣了一下后,笑着说:“小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啊,” “大嫂,我从河东边过来的,你在河西边洗衣服当然没看见了,”李氏帮大嫂拿过木盆,就晾起衣服,要说来李家村,可以从两个地方进来,一个河西边,一个河东边,平常李氏来都是抄近道路过河西边,今天正好碰到唐大牛,坐着他的牛车到了镇上的分叉口,只能从河东边过来,所以秦氏今天洗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到李氏。 秦氏也没有和小姑客气,伸了伸胳膊,坐在婆婆身边说:“小姑来就是好,这样我就可以偷懒喽,” 李氏娘笑着对秦氏说:“你啊,都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说偷懒,等你儿子娶了媳妇,那时候你才能偷懒呢,现在啊,你还得伺候我这个老太婆,” “娘您说什么呢,就是我娶儿媳妇,我该孝敬您还得孝敬您啊,您的贴心小棉袄都走了,不是还有我这个老棉袄吗?”秦氏是个能干的,又最会说话,两个儿媳妇不用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秦氏最得李氏娘欢喜的。 李氏娘说道:“是,你是娘的贴心老棉袄,你最贴心了,对你好是因为我也是有闺女的人,我闺女嫁人,要是婆婆对她不好,那可咋办?我这当娘的不得心疼死?将心比心,你们也都是当人家的宝贝闺女,舍爱才嫁给我家的男娃,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我是不会做那恶人,都跟我亲闺女一样。”只是没想到,闺女遇到了张氏那样的老叟婆子,不过好在现在分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唐青儿觉得姥娘说的太对了,太有见地了,大舅母又说了一句话,把姥娘的逗得姥娘哈哈大笑,她趁机道:“大舅母老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说着还一脸疑问的表情,逗得大家更加开怀大笑。 秦氏拉过唐青儿说:“哎呦,你这嘴比我的嘴还甜啊,今天抹蜜了么,” 唐青儿孩子般的说:“不用抹蜜,我嘴也甜,”逗得秦氏更加哈哈大笑。 秦氏搂着唐青儿说:“我这辈子就想生个女儿,谁知道一连生了三小子,个个都不省心,要是有个像青儿这么贴心,还讨人欢喜的闺女,我都得乐疯了,”秦氏生斌哥的时候,伤了本,不能在有孩子了,所以她特别羡慕有闺女的人家,青儿嘴本就甜,再加上向来亲近秦氏,秦氏把青儿当做亲闺女一样看待。 “嫂子,你现在还是少疼些她吧,等你有儿媳妇就该疼儿媳妇了,到时候青儿一看你不疼她了,不得吃醋的找新媳妇毛病啊,”李氏开玩笑的说。 “哪能啊,就是有了新人我也不会忘了旧人的,何况这旧人还是小嘴甜甜的青儿,我怎么舍得啊,”说着点了点唐青儿的鼻子。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平常你一来,你婆婆总是不给你好脸色,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你婆婆怎么放你出来了,刚进来我就想问你来的,后来被娘一打岔就给忘了,”秦氏从李氏娘怀里抱过娇儿,亲了她一口,对于木头和石头,秦氏笑着夸了他们两句,实在是她有三个儿子,对于男孩子她实在是喜欢不来,这话没被生不出儿子的人听见,听见了还不得和秦氏拼命啊。 李氏无奈的看了大嫂一眼:“看嫂子你说的什么话,还放我出来,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刚从牢里出来呢,” “哈哈,小姑,你可别生气,实在是我太讨厌你婆婆,每次见她都是一肚子气,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和她打起来了,”秦氏对李氏就像是姐姐对妹妹似的,发自内心的关心,所以姑嫂的关系一直是要好的。 李氏知道嫂子说话直,她这话说出来,李氏只有苦笑道:“我分家了,过来告诉娘一声,要是娘从别人那里听来,还不得担心啊,所以趁着家里没有事情,就过来看看你们,” ------题外话------ 各位,小的又出来冒泡了,请大人们金手指动动,收藏啊收藏,小的不胜感激! 第二十章 热心的姥娘 “哦,分家了,”秦氏淡淡的说,刚重复了一边,大声尖叫道:“什么,你分家了!”这一声很大!吓的正在跑跳的娃们、李氏娘、李氏都蒙了。 “大嫂,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我分家的时候都没有你反应大,”李氏被大嫂如此吃惊刺激的表情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大嫂这么多年来性格还是没有变,遇到大事总是一惊一乍的,不过她懂大嫂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遂玩笑般的说到。 李氏和秦氏笑着说了一会儿话后对唐青儿说:“青儿,你带弟弟们去三舅姥爷家去看看姥爷还在那吗?要是在把他叫回来,” 唐青儿猜她娘故意支开他们,想单独和姥娘还有大舅母说话,于是牵着弟弟妹们的手走了出去,娇儿还听不懂什么,被姥娘抱在怀里。 石头被唐青儿牵着,昂起头说:“大姐,你知道三舅姥爷家在哪里吗?” 说实话,唐青儿也不知道地方,不过大树根底好乘凉,哪棵树大,哪里有人,姥爷定会在哪里和老头们聊天扯皮:“你就跟我走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石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唐青儿好不容易在找到聊的正欢的姥爷,拉着他回去,待进院的时候看见大舅母和她娘在厨房里做饭,姥娘在一旁坐着,看见姥爷回来,两人一起回了他们的屋子,唐青儿猜姥爷还不知道小闺女分家,姥娘准备告诉姥爷,他们家分家的事情。 因为大舅,二舅还有表哥们都不在家,所以吃饭的姥爷家的三口人,还有李氏和几个孩子,秦氏特意去鸡窝里拽出一只大公鸡杀来炖吃,她看着小姑家的几个孩子脸色都是蜡黄的,一看就能看出来是长期的吃不饱,饿出来的。 吃饭时,桌上全是油腻的菜,鸡肉炖蘑菇,肉片炒黄瓜,干蘑菇是大表哥和二表哥在春天时上山采的,和鸡肉炖在一起,那个味美,让兄妹几个吃的可是心里美滋滋的,这里没有人嫌弃他们吃的多,也没有人不舍得给他们吃,姥娘姥爷还有舅母都心疼他们。 唐青儿很长时间没吃到荤的,闻着都这么香,受不了的夹了一块鸡肉到嘴里,她多长时间没有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过年吧,实在是吃素太长时间,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 饭后,李氏又和爹娘他们说了一会儿,李氏看天色不早了就准备回去,秦氏对李氏说:“要不然你等你大哥回来,让他去孙老三家借下牛车送你们回去,” 李氏忙阻止说:“不用了,走两个时辰就到家了,现在天还没黑,再说我告诉二弟妹回去,要是当家的回来看我没回来,一定会来接我的,到时候就一起家去了,别麻烦大哥了,干一天活就够了,让他好好歇歇,” 秦氏听了只能作罢,又和婆婆装了好多东西,有米有面,都不是太沉,李氏老娘还给李氏抓了两只母鸡,知道他们分家,就对李氏说:“这母鸡天天都能下一个蛋,到时候给娃子们补补。” 李氏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一直给爹娘添麻烦,都没说孝敬孝敬他们,反而因为婆家的事儿让爹娘操心。 “娘,现在分家了,以后你闺女的日子就好过了,您和爹不要总担心我,和爹吃好喝好,不要老惦记着我” “好,好,闺女,娘记着呢,”李氏老娘又嘱咐李氏很多话,无论闺女多大,在自己娘面前还是个孩子。 李氏笑着说道:“娘,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李氏拿着面和米,唐青儿拿着两只母鸡,娇儿由木头和石头牵着,往家驶去,刚走到一半路程,就看见她爹唐铁柱一个人快步走来,待到他们面前,把她娘的面和米的袋子绑在一起,放在肩上,又从闺女那拿骑两只母鸡,放在自己怀里,她娘则抱着小闺女,两个儿子则由唐青儿一手牵一个向家驶去。 快到家的时候,李氏转头对当家的说:“这是我娘家给娃们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能给爹他们送去,别人谁要眼热别怪我没有好话。” 唐铁柱忙道:“你说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岳母送给娃们的,哪呢给别人啊。” 唐青儿知道她娘说的是奶奶,以前姥娘送东西都被她收着,现在分家了,这东西可就落不到她手里去,她还不眼红。 唐青儿心里呸了一声,哼,眼红就眼红,因为你眼红,就得把东西都给你?咱又不是偷人家的,是姥娘给他们的吃食,又笑着对他爹道:“爹,咱们明天早上做一个鸡窝,算上姥娘给的这两只鸡,我们家有三只鸡了。” “好,爹明天早上起来什么都不做,就做个鸡窝!”唐铁柱笑道。 到家门口,孙氏见大嫂满脸带笑的带着孩子回来,大哥身上又背了不少东西,笑着道:“大嫂,咱大娘真是心疼你们!” 果然不出李氏所料,李氏刚刚踏进家门,就看见婆婆过来,她笑着打招呼,却看婆婆眼睛却看着唐铁柱手上的东西,李氏笑着说:“娘,吃过饭没?” 张氏见老大手上这么多东西,却不说给她送点,脸色不好,直接说:“你还能惦记我吃不吃啊,你要是真惦记我,就把这米和面给我分点,” 唐青儿愤怒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于是没好气的说:“奶奶,这是姥娘给我和弟妹们补身体的,难道你还想和孙儿抢,呜呜……呜呜……奶奶,我以后一定听话,您别和我抢行不?呜呜……呜呜……。” 李氏也没料到婆婆会这么厚颜无耻的和自己要东西,还好闺女机灵,用这借口来堵住婆婆的嘴,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唐铁柱看着闺女哭,脸色发黑的说:“娘,你和娃们抢什么粮食,娃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也看见家里几个娃脸色一直都是面黄肌瘦的,我们大人无所谓,吃些粗粮就行,娃们毕竟小,该补身体还得补身体,” 张氏没想到平成不怎么吱声的继子都说话呛自己,顿时不干了,坐在地上拍起大腿干嚎起来,睁着眼缝见老头子从正房出来哭喊着说:“老头子你看看,这才刚分家,老大家就开始不待见我,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呜呜……。” ------题外话------ 老话常谈,你们是不是都有些烦了,可是俺不得不说啊,各位看官,小的真的真的很希望你们金手指能……收藏……收藏啊! 第二十一章 胜利的一仗 这时候,三房,四房以及唐静都出来看发生什么事情,唐老头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透过窗户看见家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愤怒之下只能掀起门帘走出来,对坐在地下胡搅蛮缠的婆子恨声道:“你有完没完,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吗?不要忘了,当初说分家就是你起得头,现在这家都分了,孩子们都各自为家,凭什么还向以前一样把所得的东西都得给你,赶紧和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让路过的村里人笑话,” “老头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说是分家了,可我们还是他们的长辈,该孝敬的还得孝敬,不能因为分家就不孝敬我们了,”张氏振振有词的反驳唐老头的话。 “你起不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我就重新分家,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唐老头只能用再次分家威胁张氏。 张氏确实有点怕,但还是不肯认输,转头对李氏说:“你娘家这次给了你两只鸡,那你把分家分给你的那只鸡还给我吧,那都是我养的鸡,和我亲着呢?” 马氏一向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撇了撇嘴对李氏说:“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娘和你要只鸡怎么的,当儿子的就应该孝敬爹娘,你说是吧!小姑。” 唐静看着李氏欺负她娘,早就气红了眼,尖声的说:“三嫂说的是,这大嫂一分家就这样对娘,也不怕村里人背后说她坏话,戳她脊梁骨,” 唐青儿也气的不行,无奈没有发言的权利,只能暗暗诅咒小姑:“诅咒你嫁到婆家一定受气,最好生不出儿子,让你婆婆对你非打即骂,诅咒死你。”唐青儿不知道,她这时候的诅咒在不远的将来是那么的准,后来从她娘嘴里知道小姑的在婆家的事,就后悔怎么发这么毒的咒,毕竟都是唐家人。 李氏不吱声,只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看着唐铁柱,把他看的面红脖子粗,他喘着粗气大声说:“娘,分家时分得鸡是我们的就是我们,凭什么还得给你,要是给你也行,把家里所有的鸡你都收回去,我就不说什么,就把鸡还给你,你说是不是,三弟妹?”唐铁柱料定马氏、黄氏都不可能把鸡还给张氏,才敢单点马氏的名。 马氏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婆婆,没有吱声反驳,因为她是不可能把自家分得的母鸡给婆婆的,只好把眼睛看向别处。 张氏忽听唐铁柱这么说,觉得有戏,以为马氏一定会答应,谁知道等了半天也等不出她嘴里放出一个屁,心里暗骂:马氏这个杀千刀的蠢妇,没办法只能耍无赖:“他们不是没有那么多鸡子吗?要是有,我也和他们要了,现在我就问你要,你到底给不给,” 唐铁柱黑着脸直截了当的说:“不给,” 张氏气的还要闹,唐老头直接说:“闹够了没有,咱这分家本就对老大老二有些不厚道,媳妇娘家人没有找上门就算是幸事,你要是还要闹腾,到时候把老大老二岳家的都招来人,那时你能应付的过来?” 张氏回嘴道:“他们是老大,本来就应该让着老三和老四,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这李氏的娘家也太欺负人了,没分家的时候,愣是不拿一点东西过来,这一分家,就米啊,面的给拿回来了,当我们都是瞎了不成。” 唐老头看了半天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掩气,好东西没有到她的手,就闹腾的家宅不宁,放了句狠话说:“你要是还闹,这日子就不过了,” 张氏蒙了,她和唐老头过了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日子不过了,这不证明他要休了自己,但又觉得是她想歪了,偷偷地抬头看了老头子一眼,只见他脸色寒霜,心里还真有点怕怕的,这才不甘心的没有再说什么下道的话,愤愤的从地上起来回到自己屋里。 各房这才各自散去,唐铁柱拉着李氏回他们屋子后,眼睛微红的对李氏说:“媳妇,是俺对不住你,让你跟着俺受委屈,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俺一定多挣钱,到时候我们买个大一点的地方搬出去,再也不在这里受这气了,” 李氏心里很委屈,从娘家拿来这些东西被婆婆这样明里暗里的咒骂,如何不委屈,可听当家的这样宽慰自己,心里暖和,声音略低说:“只要你不给我气受,旁人我都能忍了,若今天你答应娘说的,我们这日子也就……,我娘给的这两只鸡子是能下蛋的,这蛋是留给娃们补身体的,” 唐青儿看爹娘受委屈,忍着怒气说:“凭什么给他们,今后我们家的东西都不给他们,他们就是个白养狼,喂都喂不熟,” 唐铁柱拍了闺女一下,脸色不好说:“你这娃说的是什么话,以后再不许这样说,你可懂,” 不就是怕她这话传出去,将来找不到婆家,哼,等她家真有钱,想要上门来当她家女婿的有都是,拍什么! 过了一会儿,孙氏把上午李氏晾的萝卜条和豆角拿过来,看大哥夫妻俩眼睛红红的,忙安慰道:“大嫂,你想开点,这些年婆婆什么样子,我们不是比谁都了解,跟她犯气不值得,” 唐铁柱看着二弟妹劝自己婆娘,也插不上话,便从屋里出来到外面透透气,决定好好想想将来该怎么活。 李氏看当家的走了出去,抬起头给孙氏使了个眼神,孙氏这才会意到,原来大嫂是装的,当时那种情况,若大嫂和婆婆一样吵吵,即使大哥向着大嫂,说出去大嫂都不占理,在说公爹在一旁,大哥更不好出言帮忙,而如果大嫂一身不吭,大哥看着大嫂受委屈,肯定会出声维护,大哥是家里的长子,分家时分多分少都不能挑理,可今天被婆婆胡搅蛮缠的闹了一顿,心里本来还有点愧疚之情,被婆婆这耍无赖弄的一点也没有了,这以后大哥只能想着他的小家,而不是正房的那一大家。 孙氏不得不佩服大嫂的机智,忍着笑继续大声的安慰大嫂,让屋外的大哥听得一清二楚,待了两刻钟的时间,两妯娌的双簧戏唱的差不多,孙氏准备起身告辞,却被李氏一把拉住说道:“三弟妹,等会儿,这是我从娘家拿的米和面,我匀给你一半,你拿回去给菲儿和虎头吃,” 孙氏连忙摆手说不要,奈何李氏板着脸说:“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给我侄女和侄子的,我娘给我装东西时,本就给你带了一份。” ------题外话------ 俺又冒出来了,俺伸爪,张口要收藏……收藏……即使你们听腻歪了,俺还是得说! 第二十二章 一肚子坏水的张氏 孙氏听罢这才收下,回屋时,见当家的还没有睡下,把拿着的东西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唐铁雄问孙氏拿的是什么,孙氏说:“大嫂给娃们的米和面,” “刚才娘和大哥就是因为这米和面才吵吵起来的,你怎么能收呢?”唐铁雄急叨叨的说。 孙氏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想收啊,可是大嫂说,这是她娘家特意给娃们带了,我能说什么?再说为什么给咱们,你怎么不动脑想想,还不是你是大哥的亲弟弟,要不然人家能想着咱们。” 唐铁雄低下头说:“都是我没能耐,让你和娃们受委屈了,” 孙氏还未嫁人时,就觉得李氏很聪明,等成为妯娌后,看大嫂对婆婆的态度,不吱声不吱气,但在打个眼里大嫂就死受委屈,想了想对当家的说:“今个你也看到,婆婆对大哥家是什么样子,在婆婆眼里,孩子只有她自己生的那几个,你和大哥在她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早些年对你和大哥好,是因为三弟四弟都没有娶亲,眼下她的儿女都已经有了着落,她便开始着急分家,为她的儿女谋化,婆婆那一套咱们早已经习惯,可是大哥竟然被咱爹给弄寒了心,我去劝大嫂的时候,听见大哥对大嫂说:今后,我们家的东西都不用给他们,他们就是个白养狼,喂都喂不熟,这是真寒了心。”其实这句话是青儿说的,唐家的是实惠人,根本不能想到自己骗了他。 唐铁雄过了一会儿,对孙氏说:“媳妇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孙氏听后,转过身把大嫂给的东西收拾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两天的过去了,虽说分家,可张氏还是时有时无的让她的媳妇们给她做饭,由于前段时间在张氏和李氏对决中,马氏没有给张氏母鸡,让张氏脸上无光,这口气一直憋着没出来,从那天起张氏就开始找马氏的麻烦,这不就听到厨房里马氏喊:“娘,吃饭了。” 在厨房里忙了一早上的马氏出来喊爹娘还有当家的吃饭,这段时间马氏收敛了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被张氏折磨害怕,反正是勤快的很,早晚两顿饭都是她做的,做完早饭,还把唐铁峰的衣裳端去河边洗。 马氏最近这么消停是有原因的,有天早上她给婆婆做晚饭的时候,需要拿点调料,可婆婆把厨房放调料的柜子锁上了,悄声的走到婆婆屋里,准备要钥匙,就听到婆婆对着小姑说:“哼,上次想从你大嫂那里把上次家里分给她的那只鸡子要回来,谁知关键时候你三嫂竟然给我使绊子,哼,这几天我就时不时地指使她干活,她要是不顺心更好,这样,我就有理由休了她,嫁进来快三年的媳妇,还没生出娃子,就这七出之一的无出逼你三哥休了她,到时候再给你三哥找个能生娃的黄花闺女,既贴我的心,又能给我们老唐家开枝散叶,现在看到她,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马氏虽然知道婆婆的心性,可是听到这里也不禁胆颤,婆婆的心太狠了,怎么说她嫁进老唐家三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没生了娃,婆婆就想休了她,被休回家的媳妇,在村子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只能缩起脖子弯起腰,努力干活,再不然回到娘家,被爹娘匆匆找户死了婆娘的男人嫁了。 马氏心里恨的直咬牙,忍一时过一世,等婆婆心情好点,她准备偷摸摸回娘家,让她娘带着她好好看看大夫,想到进到正房是为了要调料,听到婆婆这话,哪里还有心思做菜,还是算了吧,要是现在进去真进去,婆婆这个时候还不得吃了自己。 张氏出来见马氏做的饭菜,左右不顺眼,怒着骂道:“你是死人吗?做个饭这么慢,想饿死老娘啊。”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看马氏哪里都碍眼。 马氏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不禁抬起头,神色气愤,瞧着婆婆却愣是什么都没敢说,任由婆婆好一通咒骂,她是真怕婆婆让当家的休了她,毕竟当家的还是心疼她的,这份情她舍不了。 唐铁峰从外面回来,进到厨房就看见她娘指着鼻子骂婆娘,实在看不过去,皱眉道:“娘,吃饭了,别再骂她了。”本已分家,娘亲说过他们老了以后,是由四弟家养,怎么不叫四弟妹做饭,而叫他婆娘做饭,叫他婆娘做饭也行,权当尽孝,可也不能这么欺负她媳妇的。脸色不好的看着她娘。 张氏看儿子脸色不好,也就没再说什么,等把饭菜都端到正房桌上,马氏不小心把汤弄洒了,张氏立马发怒说:“娃子生不出来,现在端点汤就能洒了,出了吃干饭,你还能干什么,” 马氏委屈的两眼泛红,看向桌上的当家的,唐铁峰漫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碗,坐在旁边的老头子也不轻不重的放下筷子,张氏没敢再发作,唐静惯会看脸色的,看大家脸色都不好,就安静的吃饭,不多说一句话。 等大家都吃完饭,马氏拿着碗筷到厨房去洗,唐静就像是大家小姐似得,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嫁人,便开始不做饭、不洗碗、不洗衣服。 张氏看儿子吃饭时一句话不说,饭后又拿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便走上前去,小声说道:“铁峰啊,你也老大不小,成亲也快三年了,可是膝下还是没有一男半女的,这让娘的心始终不安稳,娘跟你商量件事,行不?” 唐铁峰知道她娘要说什么,没有出声附和她,继续手里的活,张氏看着儿子不紧不慢的态度,着急道:“娘给你看好一个姑娘家,人家不嫌弃你娶过亲,只要求你休了马氏,在明媒正娶她就行,娘帮你看这个姑娘很长时间,屁股大,能生儿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 别看唐铁峰没什么能耐,但对马氏还是有感情的,直视她娘说:“娘,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我和马氏早晚都能有孩子,只是时间的问题,在说你给我说的这个姑娘,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想要嫁给我这样娶过妻的人,直接嫁给没娶过亲的男的不是更好,” 张氏脸上讪讪的说:“人家姑娘就是有一点毛病,腿脚不是很好,但是不妨碍干活还有生孩子啊,你说你媳妇出了长得好看,能干什么,一天天好吃懒惰,又不能生孩子,要她做什么,要我说你就把她休了,直接娶娘说的那个姑娘多好,要是你嫌弃那个姑娘腿脚不好,娘再给你找媒婆相,总有能相中的姑娘,” ------题外话------ 凡是收藏的亲们,在这里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真是太感谢了! 第二十三章 成为舆论焦点的张氏 刚巧收拾完厨房回到院中的马氏,听到婆婆对当家的说这样的话,只觉被气得两眼发昏,怒火攻心的说:“娘,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让当家的休了我,” 张氏本来有点心虚,可是看到马氏脸上的怒气,也跟着生气道:“你又哪里对的起我,嫁进唐家三年,连个娃都没有生出来,你看别人家养的猪,一窝就能生十几个,我也不指望你生那么多,你给我生出一个子也行啊,什么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被婆婆劈头盖脸的一顿咒骂,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的马氏尖声说:“就因为这件事情你就要当家的休了我,你不念在我对您任劳任怨,就念在我和当家的一场情分,也不能说休了我就休了我啊,” 唐铁峰看婆娘被她娘气的魔障了,忙放下手里的斧头,拉过马氏说:“媳妇,你别听娘胡说,我不可能休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又给马氏使了个眼神,继续道:“赶紧回屋,同娘吵吵你还有理了,真要把娘气出个好歹,那时候你就不能善了了,”要是让村里人或大伯他们知道婆娘口出不逊,多半真的会被休了。 马氏本本就想让当家的在婆婆面前维护她,这样婆婆看当家的面子也不那么为难她,听到满意的答复,心里大笑,面上却露出极委屈的表情,见当家的给她使眼色,便不在与婆婆犯唧唧,想转身回屋。 张氏不乐意,啊的一声大叫,指着唐铁峰说:“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婆娘嫁进来,一不能生孩子,二又懒惰,三最爱说是非,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不休了她,留着干什么,不下蛋的母鸡,赶紧挪窝,我老唐家是不会要的。” 这么大的声响,老唐头连各房的人都出来看发生什么事情,更有甚者,连过道的农夫农妇和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只是这样的场面不适合娃们看见,于是李氏和孙氏把家里的娃们关到一个屋里,让唐青儿带着他们,唐青儿撅着嘴不乐意,这样的场景真是百年不遇,就想留下来看热闹,却被她娘一个眼神给制住,带着弟妹回到她屋的时候,好奇心引得她一步三回头。 准备回屋的马氏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也破罐子破摔的说:“婆婆,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生不出儿子,我娘生了我们五个兄妹,就说我大姐、二姐,自从嫁人,哪个不是一口气生了三个娃,我娘家家里又没有生不出娃的例子,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生不了娃子。” “你要是能生,不是早就生了,真要生出来,何必让我费这么些口舌,在说,看你姐她们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们,能一连生三,你要是真给我生几个孙子,以后我就把你当姑奶奶供起来也行。”张氏仗着院内院外的人多,大声的讽刺道。 老唐家何时被村里这么看笑话,这一桩桩的事全是由老婆子给弄出来的,在看看院外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的小说嘟囔,更有甚者,在那偷摸摸的笑,老唐头气的胸脯喘不上气,指着张氏说不出话,唐铁柱见他爹这样,忙走过去扶着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爹。 在一旁观看的李氏和孙氏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好让外人看见,两人连忙走到门口,对外面看热闹的人说:“没什么热闹可看,大家都家去吧,”说着便关了门,插上门栓。 外面的人都议论纷纷,这老唐家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刚刚分完家,怎么张氏又和她的儿媳妇干起来了,有人顺着话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张氏不是个好相处的,你看她家老大、老二媳妇,屋里屋外都是干活的好手,也能生娃,那你看她欢喜吗?还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要是我儿子以后娶了像老大老二这样的儿媳妇,我还不得天天供起来,做梦都得笑醒。”说话的河对面吴二嫂子,谁都知道她家的大儿子才十岁,开这种玩笑没有什么,所以大家听着这个笑话都乐呵呵的。 说笑间,有不少村民都家去,也有看热闹听声音没走的人说:“哎,老大老二这些年可不容易,挣钱帮弟妹成家,好不容易盼到分家,日子还没过起来,这不又吵起来,张氏找不到老大、老二媳妇的毛病,就开始挑马氏的毛病,就因为三年没有娃,就想休了她,咱村又不是那富裕人家,哪能老整这些幺蛾子,又不是十年没有孩子,说休就休啊,唉,谁做她家儿媳妇谁倒霉,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她小闺女嫁给谁了吧,” “听说许人了,但没听说是哪户人家,唉!她闺女虚岁十四时,还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她知道着急了,找村里的媒婆过来帮忙牵线,帮忙寻找别邻村好的小伙子,好把她闺女说与人家,可人家一听是她闺女,便都打退堂鼓,咱一个村的,谁不知道她闺女和她一样的性情,刁钻刻薄,对她这几个嫂嫂从来没有好脸色,这媒婆是什么人,一天天走街串巷的,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事情,还都知道点,这张氏在村里是个胡搅蛮缠的,谁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她闺女,”说话这人a嘴也是真臭,把张氏闺女埋汰的几乎是一文不值。 又有b接话道:“可不是,我以前只是听说,后来亲眼看见的,这张氏的闺女指手画脚的她大嫂干活,就像是大户人家的主人对丫鬟一样,还没个好脸色,” 刚才那个嘴臭的a婆子继续道:“脚上的泡都是她走出来的,要不然能这么不好找婆家,呸,张氏以为给她闺女找到人家,还藏着捂着,不让咱们知道,便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给她闺女找的好归宿,偏偏是我的远房亲戚,姓宋,他家的二小子娶过亲,不过他媳妇生孩子难产,一尸两命,娶她闺女做续弦,同她娘一样,给死了婆娘的人做媳妇,幸亏老宋家的二小子没有孩子,要是有娃,那娃还不得像唐家老大一样命苦,”让你张氏老在我面前显摆,该,让你闺女和你一样给人做填房。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她家闺女是说给翩翩少年,你可不要瞎传,这毁人闺女的名声,是不地道的,”也有好心肠c在一旁劝道。 “我骗你们这干啥,真的!她家闺女将来嫁的是我远方表亲的表亲,这是真事的,你不信,等她家闺女嫁人时,你去问问迎亲的人就行了,在说这事张氏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咱们知道这方圆五十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娶她闺女,这张氏怕是晓得这个,怕说出去丢人,才一直捂着不说。”嘴臭的婆子a继续说道,似乎被人说她,往张氏身上扣屎盆子很生气。 咳咳……古代七出的渊源 “七出”一词起于汉代,至今可见的最早文献是汉代的《大戴礼记?本命》,称为“七去”、“七弃”。谓“妇有‘七去’:不顺父母(此指公婆),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并解释不顺父母因其逆德,无子为其绝后,淫为其乱族,妒为其乱家,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备祭祀供品),口多言为其离亲,窃盗为其反义。然而,出妻现象早已有之,先秦妇女出嫁和被休同时称“归”,被休也叫“大归”,被出的妇女叫“弃妇”。汉代提出“七出”与“五不娶”(乱伦之家、逆德之家、上代有受刑的、患恶疾的人家的女儿和没有母亲的长女)有关。这样就把住婚姻的两道关口。唐代将“七出”规条入律,当出不出和随便弃妻都将受律法干预;并将七出顺序改变为“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公婆)、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清律改为:“无子、不事舅姑、淫僻、嫉妒、恶疾、多言舌、盗窃”;而对犯淫僻的妇女没有“三不去”的权变。“七出”次序的变化反映不同时代对妇女要求的标准不同。 所以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媳妇娶进门,在婆婆的管束和统领下含辛茹苦地劳作着。每日家务活中的苦活累活都是媳妇在干,不仅饱受体力上的劳苦,还时常要忍受着婆婆的挑剔、审视、责备、呵斥的感情折磨。婆婆健在,媳妇永无出头之日。家务事总是婆婆说了算,对与不对,都得听婆婆的。因为孝顺在身的自己的老公总是对婆婆公公的话唯唯诺诺,经济大权和决策大权都在公公婆婆那边,媳妇只能是忍气吞声地苦熬着!一旦婆婆公公离世了,媳妇的孩子也长大了、成家了、娶进来了儿媳妇,原先的媳妇现在也终于顺理成章地熬成了婆婆,成了家中内务事务的老大,成了家中处理家务事说话算数的人!虽然自婆婆去世后自己就已经不再受窝囊气了,但真正扬眉吐气、颐指气使的时候是新媳妇娶进门、自己扮演上婆婆的角色时。当媳妇的就得听婆婆的,一步一步熬出来的!真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 感概:当婆婆不容易,当人媳妇更不容易,在生活中,对她人好,便是对自己好! ------题外话------ 如果今天收藏过500,晚上八点还有一更,准时准点哦,飞飞是否能一飞冲天,就看你们的了……哈哈,亲们动起手来吧! 第二十四章 马氏的算计被撞的头破血流 李氏和孙氏一起关上门,当然也听到外面的小声议论,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眸光,怪不得婆婆始终不肯透露唐静的婆家,她给小姑说的不是尚未娶亲的小伙吗?怎么变成了娶过亲死过老婆的鳏夫,那小姑嫁过去岂不成了填房,李氏对孙氏眨眨眼,李氏点点头后,俩人就是听见也装作没听到,反正这不关他们的事情,但听到村里的村名说他们贤惠,任劳任怨的时,觉得以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两人眼里的笑意直达心里,村里人的眼睛就是雪亮的,婆婆对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不好,报应便在发生在她闺女身上,这话站在院中的唐静没听见,听见了还不得找那婆子拼命。 两人慢慢走回院中,公爹坐在院中的木凳上,当家的则守着公爹在站着,说实话,李氏真不爱看这样的热闹,婆婆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马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皆属于无利不起早的人,相比之下,李氏还是喜欢马氏多一些,她们两个人现在这样吵吵,自己是肯定不会上前劝说,俩人还是那种翻后账的人,无论帮着哪一个,最后都不会有人说你好话,所以只能走到当家的后面,静静的看这出戏。 看着院中的那棵老树发起呆,想到儿子们即将被送到学堂,满心的不悦也被吹散不少,被身旁的孙氏拽了一下衣服,李氏缓过神儿来,看见马氏憋红脸,眼泪含在眼泪,气急的说:“婆婆,你容不下我,我也不能背着被你休回去的名声回娘家,我生是老唐家的人,死是老唐家的鬼,”说完看了唐铁峰一眼,就往她家的门上撞去。 马氏其实都是算计好的,看着跑的快些,等头撞门的时候轻轻收回些力,不会发生撞死这样的事,自己要是死了,那岂不是更合婆婆的心意,可跑的太快,力度没有抽回太多,额头还是被狠狠地撞在门框上,稍微有些晕,待用手摸了摸额头,发现双手竟沾满鲜血,马氏被那血给吓昏过去。 看见这一幕,老唐家的人都懵了,平时只道马氏有贼心没贼胆,也就动动嘴皮,怎会料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唐铁峰在院中一直低头不语,听着娘与媳妇互相谩骂,帮着娘,媳妇对他寒心,帮着媳妇,娘便会不依不饶,忽听到这么大的响声,抬头便是媳妇满脸的血,瞬间回过神,跑到媳妇身边,看她昏过去,额头的血还在流着,又用手按住额头的伤口,防止流血,心慌意乱喊着媳妇的名字,见她半天不吱声,这可吓坏他了,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李氏缓过神儿来对当家的说:“你赶快去上大牛叔家借牛车,带四弟与弟妹去镇上瞧大夫,” 唐铁峰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听见大嫂的话,站起来便跑到大牛叔家,可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孙氏也看不过去,对唐铁雄说:“你同大哥一起去借,我看三弟还是留下来照顾三弟妹吧,” 唐铁雄连忙答道,同大哥飞快的向唐大牛家驶去,李氏和孙氏则去马氏的屋里,拿了两双被子,准备牛车来的时候,铺到后面的座子上,又从自家屋里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放在马氏的额头,让其止住血,等弄的差不多,唐铁柱兄弟俩牵着牛车过来,大家轻手轻脚的把马氏抬到牛车上,唐老头从屋里拿了二两银子出来,递给唐铁峰说:“别怕花钱,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唐铁峰接过钱,什么话都没说,由他二哥驾驶牛车,他坐在牛车上看着婆娘去镇上,刚才还在围观的邻居,不明白这门才关了有两刻钟的,怎见唐老大、唐老二飞快的跑出去,过了一会儿,牵着牛车回来,在开门的时候,便见到张氏的三儿媳妇额头流血,被放在马车上,送去镇上。 有明眼人看不过大声讽刺道:“这还用猜啊,肯定是被张氏给逼得撞墙,我呸,真是个杀千刀的,谁嫁她家的儿子谁倒霉,趟上这么个婆婆。” 张氏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院门中间,根本没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看马氏被抬上马车,老头子给三儿子银钱,适才缓过来,刚要出声制止,被她闺女给拦下来,眼睛瞪着她,才没吱声,院子里静悄悄的,外面谁说什么都能听见,听到有人议论她,鄙视她,不耻她,气的她大骂:“哪个黑了心的婆娘,张着乌鸦嘴在背后讲讲人,有种给姥娘出来,当面对峙,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在那小声嘟囔,”你要是敢出来,老娘上去就撕烂了你的嘴,让你在那说是非,看热闹。 老唐头站在院中,回忆着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听到老婆子又在骂人,喘着气说:“你个败家老婆子,赶紧给我进屋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我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没过过一天消停的日子,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啊,” “谁要气你了,这马氏也不是我让她撞墙的,她要骂我还不许我还嘴啊,”张氏不服气的冲着老头子吼道,她本就是想用她不能生娃这事膈应膈应她,谁知道她反应这么激动,竟然以死明志来表决心,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得认为马氏撞墙是她逼得,要是治的好,这还好说,要是就此一命呜呼,铁峰同她离心不说,马氏的婆娘也不会饶过自己。 唐老头颤悠悠的拿起手指指着张氏说:“好……好……好,这儿媳妇没事最好,要是有事,她娘家来闹,你自己想办法,我是不管了,若亲家不依不饶非要个说法,我就休了你,算是给他家赔礼了,” “就因为这事你想休了我,你凭什么休我,我犯了七处的哪条,你说出来,我听听”张氏胡诌八咧的骂着唐老头,被唐静拉倒屋里,省的让外面人看下拨热闹。 唐老头对院里其他儿媳妇说:“你们三人嘴都给我严实点,要是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就叫老大老二老四收拾你们,也给你们长长记性,对娃们也不能乱说,知道吗?” 三个儿媳妇都点头答:“是,爹,媳妇明白,”唐老头喘着气被老四搀扶进屋。 孙氏跟李氏回到李氏的屋子里,进了屋,苦着脸对李氏说:“大嫂,你说这个家里怎么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天天都能琢磨点事情出来,我现在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就是盖个茅草屋也行,实在是不愿意和她在一个院子呆了,”这个她指的是婆婆。 “谁说不是呢,现在手里没钱,娃们要上学,冬天衣服还没有买,我们再等等吧,这么多年都熬出去,也不差这一两年,在这两年里,我们努力挣点钱,争取早点搬出去住,” “唉!也不知道三弟妹的伤严不严重?我看那伤口一直在冒血,挺吓人啊?”孙氏现在回想马氏撞门的样子,还是一脸后怕的表情。 ------题外话------ 俺这两天那个激动啊,终于把星星熬夜看完,都教授真帅,迷死俺了,即使顶着两个熊猫眼上班,也值了! 老话常提:收藏啊……收藏啊……点击啊……点击……打滚要收藏…… 第二十五章 马氏的意外惊喜 李氏看屋里就她们两人,娃们都在闺女房间里玩耍,悄声的对孙氏说:“你不用担心,我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弟妹撞门,她跑的虽然飞快,但还差三步远的距离,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一下,缓冲不少力道,所以我觉得三弟妹挺多额头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脑袋应该没有大问题,只不过你们被她这一举动吓到,没有注意到而已。” 孙氏听大嫂缓缓说出看到的原委,愣了,过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三弟妹性子怎么变这么刚烈,对她真是刮目相看,被你这么一说,这三弟妹在那种情况下还有这种心机,也太厉害了,”李氏笑而不语,很明显不想在讨论关于上房和三房的事情。 李氏又偷摸摸的告诉孙氏说:“今天天还没亮,你大哥就去镇上买了一些糕点鱼肉之类的东西,准备去拜访村里新来的周夫子,听说这位周夫子是外乡人,当年考中举人后,本可以鱼跃龙门,后因看到官场上的一些不平之事,寒了心,才没有继续去考状元,现在岁数大了,带着媳妇和儿子远走他乡落脚到咱们村子,看村子里民风淳朴,便想在这安家居住,咱村这些年一直没有正经学问的夫子,这回好不容易来一位满腹经纶的夫子,为了娃们以后有好的出路,怎么都得让娃们进学堂啊,” 孙氏一脸赞同的表情说:“大嫂说的是理,我家虎头还有小,我想等过个两年在让他去学堂,我不指望他能中状元,只要认识点字,以后去镇上找份轻巧的伙计,能养活自己就行,” 妯娌俩又说了一些别的话题,看时辰不早,孙氏带着闺女儿子回到自家屋子,李氏把唐青儿叫过来,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娘知你懂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都清楚,今天发生这事,我猜你能琢磨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事千万不能对外人说,这要事要是传出去,家里的名声便臭了,幸亏前段时间分家,要是没分家,以后你找婆家都不好难找,今天娘就听到有人说你小姑姑的坏话,你以为你奶奶这么惯着你小姑姑是为了她好,咱们且往后看,你奶奶总有后悔的一天,” 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外面人说小姑什么坏话,可如今事态如此严重,唐青儿当然不能问她娘原因,只能乖巧的说:“娘,我不会乱说,在说我在屋里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李氏点点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心里想什么,娘怎会不知,所以娘才嘱咐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像你奶奶就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太过,待将来你爷爷没了,谁还爱搭理她,她到现在还是没明白啊,” “娘,我刚听到你和三婶说,晚上爹从镇上回来,便要去给那周夫子送东西,您和爹是想让弟弟们念书吗?”唐青儿太高兴了,只要弟弟们能念书,把书本拿回来后,她也可以跟着一起学,繁体字她可能认识不多,但简单的字,她还是识得的,正常趁这个机会,重新识字,那以后她说的想法或意见,也不会让人觉得耸人听闻,爹娘到时候后有疑问,她便可以说从书本上学来的,这样的借口定会打消爹娘的疑问。 “话说你没有偷听,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二婶在说什么,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在这样了,”李氏拉着唐青儿的手,板着脸训斥道。 唐青儿吐了吐舌头,算是答应,她心里想:隔墙有耳,这样听到的消息才是最准确的。 “是啊,你大舅家的斌哥再过两年就能考童生,考完童生接下来考秀才,考中秀才后,看到当官的都不用下跪,官府每个月还给发些银钱当做贴补,娘也不指望你弟弟们像斌哥那样刻苦学习,只要能识字,将来在镇上找个轻巧点的活计就行,”李氏为娃们操碎了心,当姑娘的时候不知道她娘的苦心,等着她当娘了,为了让家里的男娃将来有好的出路,所有的苦和累,她和当家的都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娘,”她爹娘实在是太开明了,上次以为是借弟弟们上学需要银子,她娘故意这么和奶奶说,是为了分家,谁承想她娘是真的有这打算的。 半晚时分,就看见唐铁柱兄弟俩驾着牛车回来,车上唐铁峰一扫脸上的阴霾,满面春风的抱着马氏下了牛车,这可把大家给弄懵了,怎么带着马氏去镇上看大夫,回来竟这么高兴,定是马氏的伤不严重吧! 张氏透过窗户缝看外面的情形,见老三满脸喜气,急忙下地穿鞋,摔着脸子怒声对他怀里的马氏说:“哎呦,你这苦肉计使得真好啊,流血时看把老三心疼的,现在怎样?” 唐铁峰微微敛了一下笑容说:“娘,以后你没事不要找我婆娘的毛病,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唐铁峰说话比较简单明了,张氏却以为儿子的意思是,以后要是欺负马氏,他会站在马氏那边和她作对,更加的怒不可止,还是在一旁的唐铁雄看不过去,解释给张氏说:“娘,三弟是说:三弟妹怀孕了,但大夫说肚中胎儿有些不稳,让在家里好好安胎,” 唐铁柱在一旁跟着点头,还从牛车上拿了一些大夫给开的安胎药给张氏。 张氏懵懵懂懂的接过唐铁柱的安胎药说:“怀孕了,竟然怀孕了,早上还因为这事,大闹了一场,没想到去了一趟镇上,竟然怀孕了,”抓着唐铁柱的手说:“你们不会是去的黑医馆吧,还是你们合起火来串通一气骗我,” 唐铁峰把马氏放到屋里,侍候她躺下,出来就听到这话,直接黑脸说:“娘,你要是不高兴,明天我们就搬出去住,不在这碍你眼了,”从张氏手里拿过安胎药,准备去厨房煎药给婆娘吃。 留下张氏一人孤零零的在院子里消化老三说的话。 李氏从屋里出来后,也不敢插嘴,便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见三弟准备煎药,忙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安胎药说:“三弟,你也累了一天,回屋休息会儿吧,这药就由我来煎,等煎好药给你端过去,到时你再喂三弟妹吃,你看可好?” 唐铁峰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氏说:“谢谢你大嫂,以前婆娘不懂事老惹你生气,您仗着是长辈也没同她计较,等她胎坐稳,我定会好好管教她,” 李氏笑着说:“这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赶紧进去休息吧,好好陪着三弟妹说说话,宽宽她的心。”李氏根本不把唐铁峰说的话当真,俗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尤其还是一只刚怀了孕的狗,那还不得见谁咬谁啊,今天过去后,势必会离她远远地,省的被她贴上。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对张氏来说是惨淡的收场,对于马氏来说是鲤鱼大翻身,对于李氏和孙氏来说,以后的日子是战火硝烟,就怕惹火烧身啊。 ------题外话------ 今天是三月七号,祝亲们――女生节快乐――happy!俺也想过女生节,可别人都说俺能过的也只有妇女节!俺伤心了!码子都没有力气! 为毛收藏没涨啊……难道真的应了我的笔名,要把我逼得飞走了……亲们你们忍心吗? 第二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客人 竖日晚上,唐铁柱笑容满面的进屋,看见娘几个在炕上说话,笑呵呵地说:“周夫子答应了,束脩等着开学堂时交给他便可,还说木头和石头在家里没事的话,让我带着他们去看看,夫子想问他们一些话,” 李氏听到也高兴的不得了,直说:“真的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要是这两个小子有慧根,说不定我们将来真的能当上状元爹,状元娘了,哈哈,”唐铁柱越想越高兴,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儿子们去周夫子那,不过回来时候,看见院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纳闷道:“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李氏诧异的看着当家的,往常心思很粗,今天没想到还细的,其实她是不知道,唐铁柱回来的时候,看到村里的人和他打完招呼后,就变得奇怪起来,还有点背后说他的感觉,回到家里,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抬头看着李氏,就听李氏说家里在他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唐铁柱听罢叹了一口气说:“唉,家里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好不容易安静了,竟然发了这样的事情,” 李氏也同意的说:“可不是,今天二弟妹还和我说,最好尽快搬出去,可是眼看着两个儿子就要上学堂,家里的开销也变大,在过两个月就要入冬,到时候挣钱就更加的困难了,我看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上个几年,才能搬走,” 唐铁柱听了李氏的话,也觉得毫无办法,他只会重点地,干点力气活,对于挣钱的点子想都想不出来,谈何挣钱之说,夫妻两人一起看着炕上玩耍的孩子们,不禁愁起以后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唐铁柱吃完早饭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周夫子家里,唐青儿收拾碗筷,李氏带着全家的脏衣服去河边,唐青儿拿了一些野菜跺碎,把它和一些苞米芯(玉米芯)搅拌在一起,正喂家里的三只母鸡吃食,抬头看到马氏的娘带着三个嫂子过来,猜到应该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扬起笑脸对着马氏娘说:“大娘,你来了,” 马氏娘对于唐铁柱和唐铁雄家的印象一般,听别人说,闺女受伤时,还是老大、老二媳妇帮着她闺女张罗,而马氏嫡亲的弟媳妇根本就没怎么露面,跟不用说上前帮忙,不愧是张氏自己找的儿媳妇,和她是一路货色,看唐铁柱的大闺女扬着笑脸和她说话,笑着答:“恩,这青儿越来越懂事了,你爹娘呢?” “俺娘去河边洗衣服,俺爹带着弟弟们出去出去办事。”她可是怕马氏娘因为那件事情,把战火烧到她身上,只得笑脸盈盈的和马氏娘说话,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吧! “哦,那你继续喂鸡吧,我去看看你三婶,”马氏娘看李氏不在家,直接带着三个儿媳妇进了马氏的房间,出事时那天他们没有过来是因为词穷理穷,可今天不一样了,她闺女终于怀有身孕,看张氏那老叟婆子还能怎么得瑟,今天不让张氏掉一层皮,她以后跟着张氏姓。 唐铁峰看见自己岳母带着几个嫂子过来,脸上一副算上的样子,尴尬挠着头说:“娘,嫂子,你们过来了,” 马氏娘暗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唐铁峰,做到马氏身边,看她头上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搂着她,心疼的直说:“我的儿,你疼不,” 马氏虚弱的开口道:“娘,没什么事情,你别怪当家的,上次婆婆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可当家的都没有答应,是我被逼急了,才一时想不开的,” 唐铁峰听到婆娘为自己说好话,心更加的内疚了:“媳妇,你没有多少力气,别在多说话了,好好养胎,我这就去把咱家那只鸡杀了,给你补补身子,” 马氏娘口气不顺的说:“可别杀那只鸡,就是因为这只鸡才起的事,要是把这只鸡杀了,你娘还不得折磨死我闺女啊,” 唐铁峰尴尬的解释说:“不能啊,娘,这鸡是分家的时候,我娘分给我家的,就是我们的,” 马氏娘冷哼道:“你大嫂分的鸡,你娘都想要,更不用说你家的鸡,你可是她的亲儿子,她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还能不给?” 这话说的唐铁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求助于马氏大嫂,马氏大嫂打圆场说:“妹夫,我们可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大娘竟然逼着我小姑撞门,这得发生多大的事啊,昨天我们就要过来,后被人劝住,这才作罢,要是咱大娘一直欺负小姑,我们早就接她回家,何苦在这受受闲弃,我们老马家的闺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唐铁峰磕磕巴巴地说:“嫂子,我没这么想,我一直都想和婆娘好好过日子的,不管以后有没有娃,我们都得一直过下去,我都想好了,就是以后我真没有儿子,我就从别人那领养一个儿子,留着给我和婆娘老了送终。” 在这个时代,哪有男人不注重香火的,张氏就因为注重香火才有事没事找马氏的麻烦,要说马氏心里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到唐铁峰刚才说的话,要说不敢动是假的,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怨,此刻也无怨了。 马氏轻轻地背着当家的拽了拽她娘的衣服,示意道:“适可为止。” 马氏娘这一刻真是深有体会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闺女被女婿轻飘飘几句话,哄得忘了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可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掀过去。 唐铁峰一个人面对岳家的人,根本就不堪一击,真真希望有个人出来,帮他解解围,可是无人听见他的祈求,只能低头听着岳母嫂子们的训话。 这边张氏正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听见唐青儿在窗户外边叫她,她带着怒气说:“干嘛,作死啊,叫这么些声,” 唐青儿来的本意就是为了膈应膈应张氏,也不在乎她说的话,脸上略显焦急的说:“奶奶,三婶的娘过来了,在三婶屋呢,” 张氏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心想:完了完了,这马氏娘此次来意不善,上次的事确实是她理亏,如今有了这个把柄,马氏娘不得拿捏死她啊,以前她看马氏一直未怀孕,看见马氏娘总是暗暗讽刺,马氏娘确实理亏,总是陪着小话,这回逼得马氏撞门,过才发现马氏怀孕,真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唐老头在屋里看老婆子在那急的来回走,走的他头晕,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坐下来想办法,走的我头晕,” “我有什么办法,以前马氏娘对我陪着小心,那是因为马氏没有娃,现在马氏怀孕,这还不得把以前的帐都得追回来,”张氏越想越害怕,不敢去见马氏娘,可老呆在屋里又不是办法,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 老唐头说:“该,谁让你一天没事找事的,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过,非要闹出来事情来你才高兴,这回你高兴了吧,看你怎么去见亲家,我猜,你即使不去,人家也定会特意过来和你打招呼的,”唐老头破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越不想谁来,谁越来,张氏躲在屋里不想面对马氏娘,可人家马氏娘单枪匹马的过来,脸上还笑意盈盈的说:“亲家母,我来了,我看你没出来迎接我,我就过来看看你,” “亲……亲家母……进来……进来坐,老头子你在这陪一会儿,我去烧点水给亲家母喝,”说着连水壶都没有拿就准备出去。 马氏娘哪能不知道张氏的小心思,截住她要走的脚步,对老唐头说:“亲家,麻烦你给我弄点水吧,让亲家母在这陪我的了,我们两个老姐妹有不少的知心话要说呢?” 唐老头知道马氏娘这是在支开自己,虽说老婆子不着调,在家里他说说可以,要是让外人说,那不是打他的脸,可是亲家母的话都这样说了,若不去,未免显得太小气,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在老婆子可怜巴巴的眼神中出去。 马氏娘不经意的问:“你家小闺女呢,怎么没看到她啊,” 张氏有些局促,笑的很勉强说:“这不刚分家吗?我和老头子岁数大,衣服也洗不动了,于是她把我们的脏衣服拿到河边去洗衣服,”还好刚刚让唐青儿去河边告诉她姑暂时别回来,要不然张氏发起疯来还不得连她一起骂啊,马氏娘在心里嘀咕,这唐静跑的倒是快,要是在这屋里一会儿连她也一起骂。 老唐头走后,这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马氏娘眼不眨的盯着张氏,张氏有点坐不住,屁股在凳子上挪来挪去的,看着马氏娘,想说又不敢说,磕磕巴巴半天终于说:“亲家母,我……我去看看……水端来没有,” 马氏娘啪的一下把手拍在桌子上说:“亲家母,你这是怎么了,往常看见我不是经常没好气吗?今天怎么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张氏听到这句话,觉得有戏,似有悔改的语气说:“亲家母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唉,岁数大了,人也不中用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斤斤计较,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我的不对呢?我不该生出这个闺女,不该嫁给你们老唐家,更不该让我闺女生不出孩子,都是我的错,是不?”马氏娘听着张氏这胡诌八咧的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有点咄咄逼人的趋势。 张氏本就心虚,再加上马氏娘的气势,直接摆手兼摇头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亲家母你千万不要生气,以前都是我的错,” “哦,你错在哪里了,亲家母可要好好的和老婆子说说,我们都是有儿媳妇的人,大家在一起好好说道说道,省的以后你我再犯此类的事,你说是不?”看到张氏和她说小话,赔小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往三年的矮人一节的感觉瞬间都没了,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张氏看今天这架势,无论如何她都要服小才能把事了了,低声下气的说:“前个是我不对,不该撺掇铁峰休了媳妇,当时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瞎了眼才办出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了,亲家母你放心,” “我怎么放心,哼,亲家母,我还不了解你,这次要是我家闺女没怀孕,是不是铁定要让女婿休了我闺女,”马氏娘越看她越不顺眼,当年她闺女眼睛怎么就不开光,看上这家难相处的人。 “哪能,昨个是我被鬼附身,才办出这样的事情,”张氏连忙否认道,其实当时看着马氏撞墙后,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后来看儿子带着马氏没事般的回来,更加坚定了要休马氏的心,一个动不动就撞门的人,她可是真害怕万一哪天在干出什么事情,自己还不得吓死啊。 “是啊,说道鬼,你还真不害怕,这唐铁柱兄弟虽不是你亲生,可是也是你从小带大的,你就这么对她俩,你不怕他们娘晚上找你们,”马氏娘停顿了一下,看着张氏想张口说话,哪里给她机会,继续道:“你可别告诉我,前个就是铁柱娘来找你,我可是不信的?要是真找你,那还不得把你带走,省的留在老唐家祸害人,” 张氏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反驳道:“怎么的,就是我走了,你还能便宜你不成?” “我就想嘛,狗还能改的了吃屎,前一刻还和我赔礼道歉呢?后一个又准备和我打架了是不?”马氏娘也不愤她,自己可是带着三个儿媳妇来的,个个都不是善茬,到时候吃亏是谁那还不是显而易见的。 偏偏这时听到唐静拿着木盆进屋的声音:“娘,我回来了,你还没做饭吗?我今天想吃肉?”掀开门帘,看见张氏使劲给她使眼神,她也没有会意道,直说:“娘,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眨个不停啊,” 马氏娘出其不意的说:“你娘确实是眼睛有点疼才会这样的,哎呦,这侄女真是越长越俊啊,”我闺女怀了孕破了头,没看见你给她做一点油腻的东西,你闺女生龙活虎的,还大声说想吃肉,这回我让你吃人肉。 唐静冷不丁听见屋里还有其他妇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媒婆过来送聘礼的,等一抬头,看见的是三嫂娘,吓得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说:“是大娘来了,今个怎么有空啊,” “你难道不知道?你就住在这个家里,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唉,这要是你三嫂听见了该多伤心啊,”马氏娘嘲讽的对唐静说。 唐静前个晚上也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可是三嫂从镇上回来不是没有大事,只是头上破了一个皮,还因祸得福的知道她怀孕,于是笑着对马氏娘说:“大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前天的事情来的,唉,这事确实是我娘不对,这我娘也是一心盼望着三嫂怀孕,要是没有前天那一出,三嫂怎么能知道怀孕呢?您说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唐静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根有据,心里那点小心虚也被她这话给弄得一干二净。 在外头偷听的唐青儿听到这话,不禁扶额道:“你是没心眼,还是没长心眼,你这话不是火上浇油,”不仅不降火,反而加柴了,越烧越旺。 果然,马氏娘听见这话声音飙高,恨声道:“这话说的老婆子还得感谢你们呗,幸亏我闺女没死,留了口气到了镇上,要是直接撞死了,那还不得一尸两命啊,” 唐静脸色也不好,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这马氏娘怎么就这么胡搅蛮缠,沉声说:“大娘,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三嫂有孩子,家里人都高兴,我娘昨晚高兴地一晚上没睡呢?” 马氏娘呸了一声说:“我看不是不想睡,是怕睡着了,有鬼找她吧!你说是不,亲家母?”换了缓口气,挑着眉冲唐静说:“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我闺女在娘家时我都舍不得说她,嫁到你唐家来,竟然你这个小辈说她,你以为你就快要嫁人,反正不在这个家里呆着,就可以肆无忌惮折磨人,哼,小心遭报应!” 唐静本来就被张氏娇生惯养,家里哥嫂都顺着,从没被人这儿说,刚才还憋着一口气,听到这心里的火气早就忍不住:“你什么意思?” ------题外话------ 收藏……收藏……动动手指,求收藏…… 第二十八章 终知晓 唐青儿听到这话,难道小姑的婚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应该不可能啊,要是有什么秘密,小姑应该早就知道,可小姑的这话,她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张氏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怕全家人都知道。 “哼,我什么意思?这话你应该你问你娘,相信她比谁都清楚明白,你老唐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可管不了,不过我现在亲戚的份上,告诉你一句话:凡事应该多看多听多问,别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卖了还数钱呢?唉,今个我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掀开门帘,向马氏屋里走去。 唐青儿好想听到是什么秘密,可三婶娘却故意不告诉唐静,唐青儿不由的佩服三婶娘故意吊着胃口不说,她都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更加不用说她小姑是什么心情了,唐青儿不用进屋就知道张氏现在的脸色应该是灰白的,到底是什么秘密呢?还是不要偷听了,家去问她娘。 马氏屋里,三个嫂嫂陪着她说了还一会儿话,马氏娘进屋的时候,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婿,问大儿媳妇:“女婿干什么去了?” 大儿媳妇苏氏笑着说:“杀鸡给小姑补身子,唉,小姑这回是苦尽甘来了,”对于这个小姑,苏氏也是面上过的去就行,刚嫁进来,明里暗里吃过小姑不少亏,后来嫁人后,才开始懂点事,却没料到小姑竟然有着勇气竟然以死明志,这决心一般人都下不了,可见小姑也 马氏娘笑着点头,又从兜里踹出一两银子给马氏,其他三个儿媳妇也分别从兜里踹出五百个铜钱出来给小姑,说实话,这钱几个儿媳妇真不想给,可是婆婆都发话了,不能不给,当家的得干多少活,攒多长时间才能攒下五百文钱,婆婆张嘴就要这么多银钱,不给的话,就在当家的面前挑她们短处。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别看马氏娘在老唐家看的很是明白事理,可是在老马家,也是一个混不讲理的婆婆,当一个混不讲理的人碰到另一个混不讲理的人,其中一个定会变明白事理的,这应该算是负负得正。 马氏不想收这钱,可架不住她娘说:“我们也不敢给你东西,就是给你东西,回头也落到你婆婆手里,还不如给你钱最实惠,到时候,想吃什么就让女婿给你买,还有啊,你多多亲近一下你大嫂二嫂,我听说,前天多亏了他们两个帮忙,你那个嫡亲的四弟妹,根本就没往前上,现在你怀着身孕,我又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你,就你和你婆婆这事闹的这样僵,更加指望不上她,我看老大老二媳妇本质不错,心也不坏,你好好和她们相处。”马氏点头,她知道她娘这是为她好,她娘眼睛看过无数人,是尖是傻、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眼就能看出来。 马氏娘和几个嫂子都嘱咐一些话就准备走,这时候,老唐头和唐铁峰过来挽留她们,让她们吃完午饭在走,马氏娘却说:“我看着饭就算了,以后吃饭的时候多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再说,亲家你还是去上房看看吧,我猜大嫂子现在正愁着哭呢?你可别误会,不是我弄哭的,是你闺女。” 唐老头有点蒙,不知道马氏娘是什么意思,看人家确实不想在这吃也不勉强,直说:“等下次有空的时候让亲家公也一起过来,我们老哥俩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马氏娘兼几个儿媳妇都笑着说:“一定,一定,”这就是句客套话,大家一个村子的,马氏娘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哪里需要老唐家比准。 等她们走了,唐铁峰拿着鸡汤去喂媳妇喝,马氏身体确实有点虚,额头留了这么多的血,外加刚得知怀上孕,一口气喝了三碗鸡汤,觉得肚中鼓鼓的,遂眯着眼睛睡觉了。 这三房这边安安静静的,正房那都快要闹翻天了,唐静质问张氏:“娘,刚才三嫂娘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娘,你说话啊?” 张氏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马氏娘知道,心里狠狠地骂了她好几句,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稳的气息,笑着说:“能有什么事情,娘还能骗你不成,你宁肯信外人的话也不信自己娘,” “娘,不是我不信你,这么多年你一直很疼我,如果你有事瞒着我,定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现在不告诉我,等成亲那天再告诉我,你不怕我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唐静也不想威胁她娘,可这是有关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她必须清楚自己将来要嫁给什么人。 唐静的话,毫无疑问的让张氏紧张起来,她还真的害怕闺女在嫁人前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都怨马氏娘,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就是自家老头都瞒的死死的,张氏其实不知道,现在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把闺女嫁给别人做填房,走了她当年的老路。 张氏想到这不由得哭着说:“闺女啊,娘给你找的是死过老婆的男人,娘也不想的,实在是你岁数到了,没有人上咱家提起,娘暗里也托过人,相了几个小伙,可是……。”人家一听是你都不愿娶,都怨自己啊,这些年一直娇养着你,使你变得刁蛮任性,这话张氏是不敢说的,真要是说了,她这闺女还不得把家里捅翻了天。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我要是知道嫁给别人做填房,我宁肯不嫁或者出嫁当尼姑,哇哇……”唐静是真的伤心了,从小别人就在背后议论说她娘是给别人做填房的,没有人爱和她玩,当时她就发誓,长大后一定嫁给别人做填房,而且一定要嫁的好。 “闺女你不嫁,你嫂子们能容得下你,你十四岁的时候都没有人来迎娶你,现在你不嫁,难道还能嫁的出去,就是嫁的出去,将来还不是一样嫁给别人做填房或送到镇上给有钱的员外做小妾,如果是后面的,娘宁愿你给别人做填方。”张氏狠下心的说,必须切断闺女的所有想不开的想法。 “娘,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为什么我会走上同你一样的老路,我从小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给别人做填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走上同你一样的路,要不然我去找大姐,让大姐帮我找一个差不多的,即使穷点我也肯嫁。”唐静疯狂的摇着她娘的胳膊,鼻涕眼泪弄了一身。 张氏也不愿意,可是没人来娶亲,在一听到闺女的话,恨得不行,啪的一下打了她一巴掌说:“这就是你大姐给你找的,若像你说的这般将来你嫁给家里穷的叮当响的人,饥一顿饱一顿,将来生的娃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比咱家还穷你也愿意嫁吗?你大姐给你说的这户人家,家里良田百亩,你嫁过去根本不会受苦,你的未来夫婿也是体贴人的,你姐都打听清楚,所以我才会同意让你嫁过去的,你想想娘同你大姐还能害你不成?” 第二十九章 鱼啊虾啊,进到我的里来吧! 的确像张氏分析的那样,唐静没有那个勇气,更加过不了苦日子,唯一的路只有嫁人做填方,可是心中悲愤欲绝,不由的把所有的不干不愿一次性都哭了出来,老唐头送马氏娘到院门口,回到正房便看见老婆子闺女在抱头痛哭,心里诧异,难道真应了马氏娘的话,叹口气问道:“这是怎么了,马氏娘究竟说什么让你们娘俩哭成这样,” 张氏缓口气搂着闺女说:“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闺女不是快要出嫁,我正同她说些知心话,待她嫁人后,就不能常回来看我们,若是受了气,更加没有娘家给她撑腰,” 唐老头刚开始吓了一跳,后听到老婆子的解释,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就这事,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闺女,我就让她四个哥哥去给她撑腰,谁不去我就打断谁的腿,” 唐静听到爹这么说,猜她爹也被她娘蒙在鼓里,本来已经收了的眼泪,更加的泛滥了,在她娘怀里嗷嗷大哭。 张氏怕老头子继续问下去,忙转移话题:“马氏娘走了!”这个老叟货,要不是她将事情说出来,闺女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哭的这样伤心,看的她心都揪起来了。 “走了,我送她们到院门口,直到看不到身影才回的屋,”唐老头怕老婆子在马氏娘走后找老三媳妇麻烦,不免拿话敲打她说:“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你也长长记性,别再犯此类的错误,若再犯我不会在姑息你的,” 张氏哪里还有心思找马氏的茬,根本就不接老头的话,她被马氏娘弄的焦头烂额,闺女这本不给她惹事,她就谢天谢地了。 唐青儿回到她家屋里,看她娘洗完衣服回来,在厨房里做饭,走上前去帮忙说:“娘,我小姑到底嫁给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不?” 李氏正准备拿着盆和面,忽听闺女说着话,手一不稳盆啪的掉在了地上,唐青儿帮着捡起来,李氏问道:“你听谁说的?” “嘿嘿,我早上喂完鸡,看见三婶娘来找奶奶,反正我也没事干,就偷听她们说话,偶然间听到关于小姑的婚事,娘,小姑到底嫁给什么人了,”唐青儿实在是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按耐不住缠着问李氏。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没什么事情,你出去玩吧。”李氏几句话就把唐青儿给打发了。 唐青儿撅着嘴出去,本来想找赵燕一起出去玩的,忽又想起分家时分给她家的旱地,想去瞧瞧到底是如何不好,沿着河边走,看河里有不少的小鱼和小虾,一时童心未泯,转头向家里跑回去,看到她爹兜虾的虾网,拿了一个最轻的虾网,又去厨房拿了一个木盆,向刚才的那个小河边跑去。 小河边两侧长了不少的水草,个子高大的人想看见里面的虾是不容易的,像她八岁,身才不高,正好能看见水草里有不少的小虾,拿了几块石头轻轻地放在河边,稳稳的踩了几脚,又把木盆子里装了一些水,挪到自己能勾到的地方。 唐青儿踩着石头将虾网轻轻地丢出去,再慢慢地往岸边拖,拖到岸边有水草的地方,还使劲地往下压了压,因为虾子通常是躲在草根下面的。 唐青儿眼不错地盯着那虾网,瞧瞧这一网拖起来有啥收获,待她提起虾网拖上岸,那竹篾编制的虾网里一片热闹,还有几条小鱼儿在蹦翻了白鱼肚,大虾小虾弓腰不停地弹跳,里面还夹杂着几条小泥鳅。 唐青儿眉开眼笑地将虾子和小鱼从虾往里捡到木盆里,可那几条泥鳅却无论如何也捉不住,不住地扭动着,滑腻腻的,最后从虾网上直接导入木盆里。 唐青儿又像刚才一样,将虾网轻轻地丢出去,再慢慢地往岸边拖,拖到岸边有水草的地方时,还使劲地往下压了压,这一次又弄了不少虾和鱼,毕竟年龄小,身体薄,拿不动太多的东西,于是把虾网直接背到背后,两手端着木盆回家,刚才回去时觉得这一段路很近可现在手里拿着东西,觉得这路好长,她捞虾就费了不少力气,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几乎走二十步就得休息一小会儿,路上碰到了不少村里人,都打声招呼,有不少人看见木盆里小虾都问,是在哪里兜的,他们一会儿也去那兜点虾。 唐青儿笑呵呵地告诉他们另一个地方,不是她自私,实在是家里娃太多,几乎每顿饭都是饼子和咸菜,看着弟妹们那蜡黄的小脸,单薄的身体,觉得还是不告诉他们,留着自家吃,要是以后馋了,她就去刚才那地方兜虾,给他们补补身体。 快到到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爹领着弟弟们回来,唐铁柱见闺女拿着一个木盆,好像很沉似的,快步向她走去,而木头和石头早已经小跑到唐青儿的身边,看见木盆里的小虾和小鱼,大声欢呼说:“今天中午可以开荤了,” 唐铁柱走进看见木盆里的鱼虾也下了一大跳,直问她从哪里都来得,唐青儿悄悄地趴在他爹耳边告诉他说:“那个地方的虾留着给弟妹他们补身子的,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叮嘱他不要好心的告诉家里其他人。 唐铁柱又听唐青儿把别的地方指给问她从哪兜虾的人后哈哈大笑,直说闺女聪明,从她背后拿起虾网,又端过木盆,爷几个脚步轻快的回到家里。 唐铁柱把木盆放到他家厨房,让李氏中午弄炖虾吃给大伙吃,李氏在屋里见当家的端着什么东西进厨房,便穿上鞋去瞧瞧,看到多半盆的鱼虾很吃惊,以为是当家的弄得,后来听说是青儿弄得,直接跑到她身边,检查她有没有磕到碰到,自从三岁那年落水,除了在有人陪的河边洗衣服外,轻易不让她接近河边。 唐青儿正在换衣服,见她娘峰峰火火的进来了,忙问:“娘,怎么这么冲忙的进屋。” “有没有伤到哪里,” 额,原来她娘被以前的事情留下阴影,所以才这么紧张自己,唐青儿忙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衣服刚刚被虾网弄脏,下午我在拿到河边去洗,” 李氏不放心,上下检查了一遍后说:“以后不许单独去河边玩,不是让你去赵婶家找燕儿玩,怎么跑到那么咱家那块的河边了,” 第三十章 胡诌八扯 “娘,我和你说件事,今天我在咱家旱地旁的河边兜虾,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精神抖擞老头,冲着咱家的地说:”这块地要是好好沃肥,出产量一定会很高的,“待我细看他摇头指的地方正是咱家的地,跑到他身旁问:”如何可以看出此块产量高?“ 老头摸着胡子笑着说:”此地依山傍水,阳光充足,水源不断,是块好地,“ 我又问他:”可有什么办法让这块地产量高?“ 老头便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该怎样沃肥,渥肥后头年种哪些粮食。 唐青儿觉得是时候开始胡诌八扯,必须让她爹在这季节开始给地渥肥,要是时机一过在渥肥,弄了也是耽误工夫,浪费时间。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撒谎?“李氏根本就不相信闺女说的话,唐青儿一把抱住她娘将要走的大腿,脸上带着急之色说:”娘,我真不骗你,他真告诉我具体肥沃土地的方法,为此我还给了他多半盆的虾呢?“ ”以后见到不是村里的乡亲,千万要绕道走,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万一是拐子,就把你拐跑,到时你就看不到娘了?“平时看闺女聪明伶俐,竟会被陌生的路人给骗了,这是算是侥幸,万一真遇到拐子,后果可不堪设想,忙叮嘱她。 虽说是编的瞎话,谁承想入她娘耳里,呈现的竟是如此效果,看着她娘满脸的坚持,满脸黑线的脆生道:”娘,我知,但老头真的告诉我方法,你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咱家分的那两亩旱地根本种不出来东西,即使种出食物,产量也很少,您就把我今天听到的法子试试呗,要是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在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咱家那两亩地肥沃,即使有,也是弄些家禽的粪便铺在地里,可咱家哪有那么多家禽,还不如按我说的办呢,万一真把土地肥沃起来,那咱家明年这时候,说不定种的食物就能丰收,冬天我们也能吃饱了饭,不用挨饿,娘,那老人家告诉我好多种地、挣钱的法子,我太小记不住,就记住怎么让土地肥沃,娘,你就信我吧,“ 唐青儿说的嘴皮子都要磨破,她娘才答应,只说同她爹说说,若他也同意,就按她的方法侍弄侍弄,要是她爹不同意,以后再也不许说这话,唐青儿似小鸡般直点头。 中午饭桌上的菜便是酱炒河虾,熬鱼汤,真真是香味扑鼻,幸亏李氏怕上房过来要,便把唐青儿兜的虾做成菜,这两天家里是非多,怕嘴碎的人背后说她,把做好的菜每家分一点,权当给他们尝个新鲜。 由于张氏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唐青儿送菜时,没像往常一样,贪便宜多要,三叔因上次她娘帮着照顾三婶,竟和颜悦色的夸奖她一番,听的她直起鸡皮疙瘩,四婶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去,没说什么,只有给二叔家送的时候,二婶毫不客气的接过去,还说要是好吃,还去要些,唐青儿喜欢这样爽快的二婶,笑着点头说好。 午饭后,清闲下来的李氏问当家的:”周夫子觉得两娃怎么样?是否是读书的料子?“ 唐铁柱眉开眼笑的说:”周夫子问了几个问题,隔得太远我没有听到,但周夫子领他们出来时,脸上笑容不断,我猜周夫子定时满意木头和石头的,待从周夫子家出来时,他还对我说:让我好好栽培这俩娃,是读书的料子,老大稳重,老二聪明,“ 李氏听了脸上多了些许笑容,后又也不知想到什么,笑容又敛起来:”我们光顾着高兴让俩娃入学堂,笔墨纸砚还未给他们买,过些日子还得交束脩钱,这几年背着婆婆私下攒的,还有我娘时常贴补的一些,总共能有个三四两银子,还有两个月便是冬天,得给娃们买点棉衣好过冬,这些算下来家里攒的这些钱便会花的七七八八了,娃们越大,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多,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看你想的就多吧,说不定到那时,木头石头争气双双考上秀才,县衙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发月银,粮食又不用交税,我有的是力气,多干些力气活,还怕挣不到钱,你说是不?“唐铁柱一向不想把事情想的太复杂,顺其自然,李氏听了这才重新有了笑模样。 前段时间,唐青儿晚上睡不着觉,大半夜躺在炕上琢磨用弄草木灰来肥沃土地这件事,记得前世为了养花,听人说用天然的草木灰放在花盆里作为肥料,花定会长得枝繁叶茂,遂收集了一些枯树枝叶攒起来,放在楼顶的花盆中烧过一次,不仅没有得到多少草木灰,还弄得到处脏脏的,有了那次经历,她就放弃了用草木灰做花肥的想法,而往往你刻意去追求的东西得不到,而没有刻意去寻求的东西却又来到你的面前,后来偶然在书上看到:”农村家里有烧火煮饭的土灶,烧火时灶坑里定能产生灶灰,把隔夜的灶灰撒在韭菜或葱上,可是很好的肥料。“ 现在回想起来,唐青儿不禁感慨:幸亏前世她喜欢弄些花花草草,懂的怎么把养花的土变得肥沃起来。 现在家里的旱地正好缺肥,如果爹娘按照她说的,开始存储家里的灶灰,把这些灶灰放在地里,等冬天被雪一盖,那么到了春天的时候,这块土地就会变得非常肥沃。 也不知她娘怎么说的,当天晚上她爹还特意过来叫她过去问具体方法,待她说完,他爹觉得这件事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万一真的能肥沃土地,那明年这些地产的粮食就够孩子们吃的。 由于唐铁柱兄弟的地是在一起的,上次分地的时候,二弟非要把他那两亩相对较好的两亩地换给自己,弄的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这是在站弟弟便宜,若青儿说的方法,唐铁柱觉得可行,把这个方法告诉了二弟,三弟、四弟便没有告诉,一来他们分的土地都是肥沃的,不需要在沃肥;二来,万一不成功,还得捞下埋怨,尤其现在三弟妹怀孕,三弟几乎是时时刻刻的守着三弟妹。 唐铁雄一向是跟着大哥干,大哥干什么他也跟着一起弄,两家的地都在山脚下,把家里攒的灶灰弄到地里铺起来,可灶灰还是不够,后来唐铁柱看到山上的枯树叶,灵机一动,直接上山上取了一些还没有干透略带水分的树叶,装了好几袋子,放到自己家地面上,拿起火折子点起来,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所有的树叶都变成了灶灰,唐铁柱兄弟就着灶灰把地重新翻一遍,两兄弟大干三四天,终于把四亩地给翻完,接下来就等冬天下雪了。 唐老头也是庄家汉,看老大老二白天黑夜的拿着锄头下地干活,有些诧异,毕竟农忙已过,地里没有什么活计,便跟在他们后头去瞧瞧,只见他们把树叶从山上装袋背下来后,放在庄稼地上,开始烧起来,然后把烧掉的灰放到地里,开始翻起地来,种了这么些年地,头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便问老大:”这是何种种法?“ 唐铁柱不想说太多复杂的话,只说:”这是从别人那道听途说来的土方法,是为了肥沃土地,不知道好不好使,反正这块土地瘦,还不如试试,万一肥沃起来呢?唐老头点头表示了解后,便没有在多问什么,也帮着老大老二干活。 第三十一章 伶牙俐齿 家里四亩旱地终于被唐铁柱兄弟把肥沃完了,刚在家休息几天,里正便挨家挨户的告诉村里人:“村里新来的周夫子要开学堂,想读书识字的娃,让其爹娘到周夫子那里报名,每人一年五百文束脩,” 这一消息传出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手里有点余钱的人家都想让娃去识点字,没钱的也想,可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钱让娃识字,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家唉声叹气。 还有三日,周夫子便要开堂授业,还没有给木头和石头买笔墨纸砚,这天趁着当家的闲着,就对他说:“该给娃们买笔和纸,我算了算,除去两个儿子束脩钱,家里还剩下二两银子,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笔纸?真希望还能剩下点钱,再给娃们买点冬天的棉衣穿。”他们挨冻倒是不打紧,就怕冻到娃们。 “别想那么多了,儿子们念书要紧,明天正好是镇上的集市,我们早点去镇上,多走几家多问问价钱,”如今唐铁柱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安慰婆娘,走一步算一步。 唐青儿听见爹娘的谈话,脸色也不由得暗淡,心想:自己要是快点长大多好,这样就能帮助爹娘挣钱,想着明天他们要去镇上,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呢,以前没分家时,爹娘去镇上或者地里,她就在家帮忙做饭或者带弟弟妹妹,根本没有机会去镇上,瞧瞧是什么样的光景。 如果她也跟着去镇上,或许能发现一些挣钱的方法,央着爹娘说:“爹,我也想和你们去镇上,我还没去过呢,娘带我去呗!” 李氏不同意,这次去镇上不是为了玩,要是青儿看好什么东西,家里也没有闲钱给她买,唐青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爹,唐铁柱向来心疼闺女,本就觉得不是多大的事,在说闺女一向听话,附和道:“去,带我闺女去,你娘不带你去,爹带你去,”李氏无奈的看着这两父女俩一唱一和就把去镇上的事情定了。 第二天天还微微亮,唐铁柱、李氏带着唐青儿往镇上走去,走到半路,又看到唐大牛架着牛车过来,唐青儿不由得兴奋,这下可好了,去镇上不用在走路,以她八岁的小腿,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已经有点吃不消,想打退堂鼓回家呆着。 唐大牛还是同上次一样很是热情的说:“赶巧啦,你们也是去赶集,上来我捎你们一程,” 唐铁柱夫妻俩看牛车上有不少同村的人,其中就有唐大牛的婆娘,儿媳妇,还有唐铁柱大伯娘,唐铁柱抱着青儿先上牛车,随后同婆娘搭着牛车的一边坐下,车上略显拥挤,没办法李氏把唐青儿抱在自己怀里,大家又挪了挪地方,这才觉得松快些。 唐铁柱大伯娘齐氏摸了摸唐青儿的头说:“你爹总算没糊涂,把家给分了,若不分家,你们既受埋怨又苦了娃,如今你们兄弟各过各的,你是个能干的,以后日子定会过得红火,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找你大伯,”齐氏虽然没有看唐铁柱,但是大家都知道这话是对唐铁柱说的。 唐铁柱沉默了一下,低沉的说:“大伯娘说的是!”就没有在吱声了。 半个时辰后,唐青儿他们终于到了镇上,唐铁柱下车忙谢了唐大牛一家,唐大牛爽快的大笑道:“我们申时在镇口集合,你们那时要是没有走,就和我们一道回村里吧,”唐铁柱忙笑着答应道。 李氏、唐铁柱带着唐青儿在镇门口卖面的小店里点了三碗素面,满满一大碗才两文钱,唐青儿吃不完分给她爹一大半,吃完面同卖面的人打听了一下,卖笔纸的店铺在哪条街,知道地点后,三人直接奔向镇上的儒墨斋。 唐铁柱夫妇到儒墨斋门口,看如此大的店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唐青儿才不管这些,直接打前阵,率先进去,后面的两人只能跟着闺女后面进去,店小二见他们三人身穿补丁麻衣,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口气不善的说:“客官,你们走错了吧,这是卖给文人笔墨纸砚的地方,不是典当行或卖布匹的地方,当东西,往前走转第三家,买布匹隔壁店铺,”说完也不搭理他们,拿着鸡毛掸子扑掉书上的灰。 唐铁柱、李氏脸色都不好,唐青儿更是愤怒的说:“谁说我们不是来买笔墨纸砚的,我们又不是瞎子,能走错地方,不像某些人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店家怎么想的,请个狗来看店。” 店小二被噎得满脸通红,气愤的说:“你说谁是狗,” “谁答谁就是狗,”唐青儿那张嘴,都能把张氏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拿腔作势的店小二。 “你……你……” “我什么我,我来买东西,难道你们不卖啊,” “行啊,那你们要买些什么?”店小二一副你们买不起的眼神,斜视他们。 “你管我们买什么!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们不用你招待,”唐青儿坐在书店的凳子上,玩味道,店小二没有去,双方就这么僵硬着。 金掌柜在里间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掀帘出来,见店小二正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不悦的对店小二说:“你这是干什么,来这都是客官,就你这样,哪里还有客官愿意来我这店里买东西,” 店小二听见掌柜这么说他,虽然不服气,还是唯唯诺诺给掌柜赔礼说:“掌柜的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又小声的对掌柜说:“我看他们穿成这样,不像是能买起笔墨的人,” 以为他说的话就他和掌柜的听见,偏不巧被唐青儿听到,无所谓道:“别要以为镇上就你家卖笔墨纸砚,我们是冲着儒墨斋这名字来的,呵,谁承想,这样的店里竟有如此狗眼看人低的小二。” 金掌柜过来后说了一句话,便再没吱声,一直在听小二和小姑娘你来我往的对话,见小姑娘爹娘没说话,反而她说话清晰,句句在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犯错的是小二,呵斥道:“闭嘴,休得再说,”站起来对唐铁柱赔礼道歉的说:“客官,我家小二确实失礼了,我给你赔不是,敝姓金,是这家的掌柜,我这店小二刚来没几天,让你们受惊吓了,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唐青儿笑的像狐狸一样,抿嘴道:“叔叔,你真该管教管教你家的小二,要是再不管教,以后的客人差不多都让他给轰跑了,” 李氏在旁边见闺女越说越来劲,轻轻地拽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在吱声,唐青儿这才没有说话,可是小嘴还是翘的鼓鼓的。 唐铁柱不是不想说话,可是他一个乡野村夫只会用蛮力,不会说什么大道理,见他闺女说的头头是道,就更加不说话,待这家的掌柜给他赔礼,这才开口还礼道:“掌柜的客气,小娃不懂事,希望掌柜的不要介意,” 金掌柜笑着说:“哪里!哪里!我看你这闺女不错,口齿伶俐、机灵活泼。” 第三十二章 圆滑的商人 唐铁柱憨厚、谦虚道:“她哪里像您说的那样好,呵呵,掌柜的可千万别叫我客官,我就是一村夫,我姓唐,叫唐铁柱,你就叫我名字就行,” 金掌柜是商人,都说无奸不商,可这金掌柜却给人印象特别和蔼面善,听唐铁柱如此说,便笑着说:“好,那唐兄弟想买些什么?” 唐铁柱挠了挠脑袋,憨憨的道:“我两个儿子今年去学堂念书,我想给他们买点笔墨还有练字的宣纸,”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就像刚才小二说的,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买你们店里好的东西,一般的就行。” 金掌柜并没有瞧不起唐铁柱,还很细心介绍说:“看唐兄弟是实在人,我也不诓你们,像你家娃这样刚念书,笔还是用好一点的,至于纸嘛,可以用一般的,若用好的宣纸有点浪费,小娃刚初学写字,用好笔至关重要,” 唐青儿在一旁听着金掌柜说的话,不由得点头,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做手工或工艺的人,要想把工作完成,做得完善,应该先把工具准备好,正如读书写字,写好字必须有好毛笔架着,这掌柜确实说的都是实在话,说的很有道理,她今天跟来,一是看看在镇上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带着爹娘发家致富,二是怕她爹娘被人忽悠,没钱还买贵的,她跟来好在一旁出出意见,看金掌柜说的头头是道,便不虚要她在多说什么。 唐青儿看她爹娘互相看了一眼,还犹豫不定,开口道:“爹,我看掌柜叔叔说的对,我们便按他说的买吧,木头石头还不会拿毛笔,所以毛笔应该选好一点的,这样才能练好字,但宣纸呢,要是用好的,他们要是写错,浪费宣纸不说还糟蹋钱,还不如用一般的宣纸,这样即使用坏,咱们也不心疼,爹,你说是不?” 像金掌柜这样的人,最适合最生意,熟悉人情世故,熟稔于各种人打交道,即能编制自己的关系网,又很圆滑、理智的处理问题。 金掌柜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娃,越看越喜欢,聪明伶俐,一点即透,只可惜托生在唐铁柱这样的农家里。 唐铁柱觉得闺女分析的是这个理,连婆娘都跟着点头,便按金掌柜说的拿了两只上好的羊毫笔、二百张泛黄的宣纸、一块黑墨,共花了二两银钱,唐铁柱给镇上的员外修补院墙时,听他家的仆人说,这些做学问用的东西,都很贵,他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这么点钱,有些迟疑说:“怎么这样便宜?” 店小二刚想插嘴说话,金掌柜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道:“今天小二招待不周,这些东西我都是按进货价给唐兄弟的,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唐铁柱连忙把东西往回推说:“不瞒掌柜的,我只带了三两银子出来,我手里确实没那么些钱,虽然我很想买这些东西,可是也不能让你吃亏啊,该多钱就多钱,如果钱不够,那么宣纸我就少拿些,等我攒够钱,在过你这买,” 金掌柜更加觉得唐铁柱这人实在值得交,板脸推却说:“我没有赔,生意人能做赔本生意,我给你进货价,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人可交,想同你做朋友,况且卖与你这些东西,我只是没挣到你这其中的差价而已,不代表我赔了,我是冲你这人才给你进货价的,你就放心的收下吧,实在过意不去,等以后你两娃有出息,你便对所以人说:你家的笔墨纸砚都是从我这买的,到那时我这店的生意定在红火一把,哈哈” 唐铁柱心里很感激,嘴上也说了很多的感谢话,最后还是金掌柜笑着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一刻钟后,唐铁柱他们从儒墨斋出来,李氏看见有个布庄,算算兜里还有一两银子,便止住当家的步伐,她牵着闺女的手走进去,想打听一下麻布多钱一尺,进去后便见这家布庄的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们:“客官好,要买布吗?本店布种类齐全,价格公道。” 遇到如此热情的店小二,他们比刚才进儒墨斋还紧张,弄得他们都不敢问东西,用那句话形容:“真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待你太冷漠,你受刺激发飙,带你太热情,你更加无福消受,人果然是一种犯贱的动物。” 李氏稳了稳心神说:“小哥,你柜台上这批蓝色的布多钱一尺?” 小二笑着说:“大嫂,您眼光真独到,这布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一匹布,结实耐用,不过这个有点贵,十二文一尺,” 李氏有点犹豫了,这布料确实不错,可是有点贵,手里就剩下一两银子,还得给木头石头做身衣服上学堂,若还能剩下点钱也得给青儿和娇儿作件厚的棉袄。 小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看见李氏犹豫不决,便向李氏推荐另一块布料,指着柜台上那个颜色暗淡发黄的布料说:“大嫂,这块布料也不错,是前年的货,一直压在仓库里变成了货底子,今个被掌柜的发现,才摆出来卖,且我们掌柜的临走时对我说,若有人看好这匹布,并全买下来,便卖八文钱一尺,你摸摸这手感,同刚才您摸的那匹布料材质都一样,只不过颜色老些而已,但都是结实耐用的,” 李氏摸了摸,确实不错,和刚才的手感差不多,给儿子们穿虽然颜色有点暗,但是比刚才的每尺便宜四文,当家的能穿不说,还能用作衬子给闺女们做两件棉衣,一匹布是四十尺,八文钱一尺,才花了三百二十文,这样算下来兜里还能剩下六百八十文钱,便决定买这批,从怀里拿出银钱给了店小二,店小二眉开眼笑接过钱,又把这批布递给李氏道:“大嫂,您真是个爽快人,以后您要是还想买布,就过来找我,我一定给你公道价钱,” 李氏接过布笑着说:“还是小二哥会做买卖,以后我若买布做衣服,一定还会过来这找你,” 唐铁柱是个汉子,不懂妇人这些东西,便一直没有吱声,而唐青儿则在一旁看李氏和店小二一买一卖之间,露出满意的笑容后还不忘互相吹捧,便懒得看他们,环顾一下这个店铺的装潢,眼角不自觉的看着放在角落的三个大袋子,小跑到店小二的跟前说:“小哥哥,你那几个大袋子装的是什么?” ------题外话------ 今天更得有些晚,真是抱歉!偶真的很想下同志们:你们喜欢这篇种田文吗? 老话墨迹道:收藏……收藏……吼吼! 第三十三章 狡猾如她 店小二数完银子放到钱匣里,顺着唐青儿的手指看过去,笑着说:“这是客官在我们这做衣服剩的碎布头,都是些没有用的,我准备一会儿没人的时候,把它们扔了,” 唐青儿突然有一个想法,突然对店小二说:“小哥哥,看你这么累,要不然我们帮你扔吧,正好一会儿我们回家,就顺手帮你个忙,记得下回我们再来买布,多送我们一尺就行。” 唐铁柱很赞同闺女说的话,毫不在意的说:“闺女说的有理,我帮你扔了吧,反正我们庄稼人有的是力气,这点东西轻的很,”说完像是印证他的话,轻而易举的拎起其中的两袋。 小二哥怎好意思麻烦他们,尤其他们还是顾客,忙摇头摆手的说:“不用了,怎敢麻烦您,一会儿我自己扔出去便可,” 唐青儿拽了拽小二哥的衣服说:“我们不是白帮你扔的,说不定下次我还得过来求你帮忙呢?” 小二哥闻言不禁笑了,这才几岁的小女娃竟然学会讨价还价,想了想便说:“好,既然小妹妹这么说,下次你同你娘过来我家店,能办到的事情我会帮忙的,”又对唐铁柱说:“真是麻烦你了,大哥,” 唐青儿小算盘打的贼响,想到可能挣钱的办法,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 唐铁柱笑呵呵的说:“没事啊,这三袋碎布头根本就不沉,”说着拿起碎布头,李氏左手拿布和笔纸,右手牵着唐青儿出去。 唐铁柱夫妻俩均是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只有唐青儿两手空空,不时回头看看爹娘,眼里都带着笑,镇上其他赶集的路人,看见这一幕,都觉得这女娃神经不正常,等到了镇口,唐铁柱缓了口气,要把三代碎布头给扔了,唐青儿连忙拽住她爹说:“爹,你千万别扔,这些东西都是有用的,要不然我能忍心让您背回来,受这累嘛,” 唐铁柱不明白闺女要这些碎布头有什么用,抬眼看李氏,李氏摇头表示不知道,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只听见她伸出胖胖的食指缓了缓说:“天机不可泄露也,” 闺女向来鬼主意多,见她不说明白,定是有原因,拿着三袋碎布头等着路边等唐大牛,不一会儿就看见唐大牛牵着牛车过来,看见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问道:“这布袋子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买这么多?” 唐青儿怕她爹不回答,忙说:“这是碎布头,我们从布庄那要来的,谁让家里穷,穿不上棉袄,娘说放在棉被衬子里当棉花,要不然冬天太冷,晚上睡觉容易冻醒,万一把我们冻坏,爹娘又该心疼了。”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马上想到的便是,唐老头分家分的不公平啊!哎,这唐老大出力最多,分家的东西最少,孩子们也跟着受罪。 回去的牛车上家去的人少了好几个,其中便有唐铁柱大伯母,后听唐大牛说她们要在镇上逛一会儿,回去时那几个人正好结伴而行。 牛车上,大家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唐家村,唐大牛牵着牛车特意经过唐铁柱家,唐铁柱拿着三大袋的碎布头腿也不停的放到他家的屋里,李氏紧随其后,正房的张氏看见唐铁柱家从镇上买回那么多东西,眼馋不已,想跟进去看看都是些什么,可以被老唐头直眉瞪眼的眼神给制止住,不甘心的问旁边做绣包的唐静说:“闺女,你说你大哥你大嫂他们都拿着什么东西啊?这里定有什么猫腻。” 唐静自从知道她要嫁给别人做填方后,家里的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对人对事总是淡淡的,对于她娘刚才说的话,直截了当的板脸说:“不知道,没有闲心关心他们,” 张氏一连吃了两次闭门羹,也就没有心情在去找唐铁柱的麻烦。 李氏看着当家的把三个布袋子放在屋里,对进门的唐青儿说:“闺女,已经到家里,你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会是真用来做褥子吧” 李氏对于唐青儿在牛车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恼的不行,这怎么还学会婆婆那套坐姿,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会好好收拾她一顿。 唐青儿用手捂着嘴咯咯的笑道:“娘,咱们先看看这碎布头都什么样?我在同你在说这些碎布头用来做什么用?” 李氏依言打开其中的一个布袋子,倒在了地上,竟然从里面找出了一两块一二尺宽的大布头,都是深蓝色和藏蓝色的,应该裁剪后,布块太小,用不到便不小心混进碎布头里面,还有几块四四方方的白棉布,剩下的就是有丝绸和布头之类,没想到碎布头里还有如此多的好布料,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唐青儿看着这些碎布头,对她娘说:“娘,马上就要到冬天,你和二婶闲着也是没事,不如用这些比较大的碎布头做些小娃们穿的小鞋,您老说二婶的绣活比您好,不如你做鞋底,让二婶做些漂亮吉祥的鞋面,等到下次集市的时候,我们拿去镇上卖,你看怎么样?” 李氏觉得这个主意太妙了,这些碎布头布块太小,做大人穿的鞋面不够,还不如做给小娃们穿,觉得这件事情可行,便急忙忙的去找二弟妹商量商量,若真能挣到钱,到时挣得钱他们两家一人一半,恩,是个好主意,越想越觉得可行,连忙掀起帘子,去了二弟妹那屋。 不消半刻钟,唐青儿就看见她娘和二婶一起过来,两人脸上均笑意盈盈,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想法都是很赞成的。 孙氏进屋后,看见唐青儿搂着她说:“我的好闺女,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快快告诉二婶,” 唐青儿故意装成傻乎乎的样子道:“其实我在布庄陪娘买布,不小心看见其中有一个布袋子里有块大布料,想着拿回来给小妹做衣服,但是我又怕店家知道不给我,所以才让我爹拿回来的,” 孙氏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真是聪明的闺女,真要挣了钱,二婶给你买糖吃,”唐青儿则撇嘴不语。 唐青儿的童言童语让李氏打消了心里的顾虑,转头对孙氏说:“二弟妹,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开始做小娃们的鞋,”孙氏也点头同意,想到挣钱,两人不免有些跃跃欲试。 李氏让当家的把剩下的两袋子布料都打开倒在了地上,同样看到几块一二尺的布,还有棉布之类的,李氏把这些大的布都收拾起来,又和孙氏从剩下的碎布头里挑选适合做小娃们布面的布头,三袋子的布头被李氏和孙氏两人合力挑选成一袋子,两人才满意的坐在炕上休息。 ------题外话------ 啦啦啦……为毛木人收藏……木人送花……木人送钻……俺好羡慕别人的说……、 羡慕啊……吼吼…… 第三十四章 妇女当自强 屋里就剩下唐青儿李氏孙氏她们三个,唐铁柱早在她们挑选碎布头时,去院里劈柴留作生火用,唐青儿看着整理出来那一袋碎布头,做成鞋面最少能做七八十双,一双若按三文钱,那差不多能挣三百多文,小娃们的鞋子好做,唯一费事的就是鞋面,也不知道二婶一天能做多少个鞋面,最好鞋面图案可爱还特别,小娃们见了便想要买来穿。 当下晚上,孙氏拿了少半袋子的碎布头拿回去做鞋面,唐青儿也不失时机的说:“小娃们最喜欢那种小动物的图形,如果二婶绣成动物的图形,定会大卖” 孙氏听后眼睛一亮,拍着大腿说:“对,对,绣动物快还省事,样子还讨喜,小娃们肯定喜欢,”说着拿着碎布头匆匆的回到她屋里描样绣起来。 李氏助攻纳鞋底,她打算做个浆糊粘布板,便去灶台生好火后向锅里倒入足够的水,等水沸腾后,将面粉连续少量的加入沸腾后的水中,边加边不断地搅动,等干稀合适时就停止加入面粉,用锅里的余温煮一下,浆糊就做好了,这期间一定要保证火的大小和掌握面粉的多少,不然浆糊就可能烧糊,既不能太干又不能太稀,这样做出来的浆糊粘度才好。 看看时辰,把浆糊盛在一个干净的木盆里便开始做晚饭,李氏着急做鞋面,让唐青儿帮她做饭,娃们都知道她娘要挣钱,看着桌上的饭菜,都匆忙的糊弄一口,李氏直接去屋里做鞋底,唐青儿收拾饭桌洗完,待这些东西都弄完,又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她的屋子里玩。 李氏回到屋里,将当家的补丁多的不能再补又不能穿的旧衣服拿出来,裁出一块桌子大小的布,然后将这块布平铺在屋里以前的旧桌子上,边涂浆糊边将剩余的那块布粘在上面,做好后又在上面依次粘大块的碎布头,一层、二层……直到粘成有一分左右厚的布板,把做好的布板上的浆糊晾干后便可用来剪鞋底,在粘的过程中浆糊也不宜抹得太多太厚,只要能将布黏牢就行,不然做好的布板就太硬,不好用针不说,做好的鞋底穿着也不舒服,这样小娃走几步路变回摔跤。 鞋底剪成一岁到五岁娃们小脚的尺寸,把鞋底剪好后李氏将专门做鞋底用的大针和麻线拿出来,戴上顶针就坐在床上开始锥鞋底,麻线可以几根穿在一起,针脚一定要密,这样锥出来的鞋底才耐穿,鞋底沾的不是很厚,因为太厚,小娃们穿容易崴脚。 半个时辰李氏就锥出来六七双,知道屋里已经黑的看不见东西,李氏这才作罢,把剩下鞋底收拾了一下留着明天再做,今天晚上不打算再锥。 竖日早晨,李氏把昨天给木头和石头买的笔墨纸拿出来,拉着两个儿子的手说:“娘和你爹是乡下人,都不懂的什么大道理,不指望你们光宗耀祖考状元,但盼你们读书识字将来在镇上找个好活计,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娘和你爹省吃俭用的省出那点钱给你们买了这些念书用的东西,你们定要努力,别辜负了我们一番心血,” 木头和石头如何不激动,在村里能读书识字的娃,一个手掌都能数出来,本没想过还能去识字,激动的互看了一眼,点头后异口同声道:“娘,我们定不让你们失望,定会好好读书识字,” 李氏欣慰的说:“这就好,东西娘先帮你们收着,你们不要在像以前一样,天天上树掏鸟蛋玩泥巴,我准备把你们送到你姥娘那里,让你们斌哥教你们认认字,省的过两天进学堂什么都不会,” 木头和石头最喜欢去姥娘家里,姥娘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的都会给他们吃,更加不会吃不饱,兴奋的直说:“恩恩,我们一定好好同斌哥学习,” 李氏又紧跟着说了句:“斌哥在学习的时候,你们不许吵他,要是让姥娘告诉我,看我不打你们,” 石头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李氏抿嘴笑着说:“一会儿你爹就送你们去,不许淘气,知道吧,” 木头性格比较沉稳:“娘,到时候我会照顾弟弟的,你放心,”说着小大人的话,偏偏忘了他和石头是同时出生,就差几秒钟而已。 待唐铁柱劈完柴喂完母鸡,带着两个儿子去岳母家,家里就剩下李氏娘三个,唐青儿带着唐娇儿在屋外面玩,李氏在屋里继续纳鞋底,孙氏也拿着绣好的碎布头过来,唐青儿牵着妹妹进屋,看见二婶绣的虎头活灵活现,手艺真是好,妯娌俩个说说笑笑的一起干活,这天李氏一共弄了二十个鞋底,孙氏绣了十多个鞋面,李氏看孙氏绣花面,确实费时,便主动把孙氏绣好的鞋面缝在鞋底上,做成了七八双小鞋,其中有几双还是绸缎料子呢,唐娇儿看见了就想要,奈何李氏是留着卖的,不可能给她穿。 就这样忙了好两天,做了将近一百双的小鞋,李氏和孙氏天天满脸笑容等着镇上的集市,怕头一次卖不好,就带了三十多双的鞋。 终于到镇上赶集的时候,唐铁柱挑着扁担装着小鞋跟李氏和孙氏一起去镇上,找了一个空闲的地方,拿出两文钱递给收租的官爷。 李氏拿出一块布铺在地上,把扁担里的小鞋子拿出来摆放在布上,眼看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过来买鞋,心里焦急不已,孙氏看到这种情况也很着急,和李氏对视了一下后,李氏看了看周围卖货的人,都在为卖出自己的东西在呦呵着,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大喊着说:“卖鞋来,给小娃们做的漂亮小鞋,过来看看,便宜喽,” 孙氏看大嫂吆喝,也跟着喊起来:“卖鞋来,自己家里做的鞋,底厚鞋面还漂亮喽,” 不喊不知道,一喊效果果然见效,刚开始兴兴两两的人过来,看着鞋面的花样,又看鞋底的厚度,本来是想问问没想买,可是看到鞋面的花样,还有鞋底确实厚实,摸在手里爱不释手问道:“大妹子,这个小鞋多钱一双啊,” 李氏笑着说:“大嫂,好眼力,这个小鞋,鞋面是苏杭的绸缎,再加上我们绣的动物花样,这双小鞋七文钱一双,” 李氏哪里见过什么苏杭的绸缎,这话都是瞎编的,还是早上青儿在她临出门时告诉她,说镇上的人知道是外地的物件都道是好东西,你若这么说,定会有人买。 那个胖胖的妇女拿到手里后直说到:“这么贵,能便宜点不?” 李氏笑着说:“大嫂,这个真是便宜不了,要不然你看看这双,这双虽然不如你拿的那双布料好、鞋面绣的花样特别,但是这双鞋面结实,这双您给我三文钱就行,” “我就看好这双鞋子,你要是能便宜一文钱,我就买了,你看行不,大妹子,”胖胖的妇女就中意刚才她拿的那双,买回去给自己的小儿子穿,儿子还不得高兴坏了。 李氏看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心里激动,可是面上一丝都不显,沉吟不决道:“大嫂,你看我小本生意,我们自己纳鞋底,还得绣鞋面,真不容易,要是能便宜我早就便宜卖与你了,” 胖胖的妇女墨迹了半天,看李氏不松口,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七文钱给李氏说:“我买了,给我装起来吧!” 李氏接过钱,笑眯眯的拿起那双鞋说:“谢谢大嫂,以后还来,要是买别的鞋,我给你便宜,” 旁观的人见真有人买这鞋,便开始熙熙攘攘的问这双多钱那双多钱,李氏有点忙不过来,想让孙氏帮忙照看一下,转头一看,孙氏住那头刚卖了一双鞋,虽然才卖了三文钱,但是她手上接到钱、递给客人的鞋子时手都有点发抖。 ------题外话------ 哎呦…… 第三十五章 钱啊,进到兜里来! 李氏没有办法做的鞋如此受欢迎,便让当家的收钱,她和二弟妹负责卖鞋,不到一个时辰三十多双的鞋都卖光了,看到自家做的鞋如此供不应求,老实憨厚的唐铁柱笑的连嘴角都翘起来了。 三人也顾不得其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来时走这条路脚步可能稍微慢些,可是在从这条路走回去时,三人走路都有些健步如飞的感觉,到家的时候,唐青儿院子里晾衣服,唐菲儿带着唐娇儿和虎头在院子里玩,见爹娘回来,院子里的小娃们一下子蜂拥而上的抱住他们的腿。 孙氏高兴,抱起虎头到她怀里,冲着他的脸大力的亲了一口,亲的虎头额头微微皱起来,还用嫩嫩的小胖手捂住孙氏的嘴,防止她娘继续肆虐他的小脸,李氏他们在一旁也是都忍俊不禁。 唐青儿晾好衣服衣服后,小跑到她娘的身旁,拽着她的衣服,刚想问今天卖出去鞋没有,就被她娘一个眼神给止住,她一时着急忘了还在院子里。 李氏拉着唐青儿进屋,唐铁柱把扁担放在一边,然后抱起小闺女也进屋,孙氏拉着自己的娃也跟着进李氏屋里。 唐铁柱把今天挣的钱从怀里拿出来,散了一小堆铜板在炕上,李氏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数钱,大约儿一刻钟,李氏把钱数完,今天共挣了二百一十六文,这可把大家给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一次挣这么多钱,李氏把其中的一百一十文分给了孙氏,剩下的铜板留给自己,用粗线串起来了。 孙氏不好意思多收,只收了一百文,看李氏不拿生气的说:“嫂子,你看主意是你家出的,布也是你家从镇上拿回来的,我就帮忙绣了点花样以外,没出什么力,虽然我们亲妯娌,但这分的钱竟比你们还多,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伸手拿,若回家让当家的知晓,还不得说我因大哥是老大,总是占你们的便宜,到时我和当家的就得天天吵架干仗了,” 李氏哪里想到孙氏心里这想法,哭笑不得的说:“要是没你在这鞋面上绣如此多好看的图案,这鞋也不定卖的这么快,你就收着吧,我们还有不少鞋都没有卖,要是按你说的,我都不敢找你合伙做鞋,”就把孙氏的钱串起来递给她。 铁柱看着婆娘这么为老二家考虑,心里很是高兴,转头对孙氏说:“二弟妹,这钱你就收着吧,我就铁雄这么一个一奶同胞的亲弟了,我不想着他谁还能惦记他,” 唐铁柱的话一出口,孙氏就更加没有办法回嘴,只能把钱接了回去,想着等鞋都卖完后,给大嫂家的娃买点糕点或者吃食。 李氏想着今天卖的这样好,从这以后她和孙氏还可以继续做鞋去镇上卖,对当家的说:“明天你在去镇上一趟,去上次那家布庄,问问那家小二哥,店里还有没有碎布头,要是有的话,我们这次也不白要,给他几个铜板都买下来,” 唐铁柱看到那一串钱,心里高兴,忙哎的一声答应,又说:“明天我让二弟和我一起去,镇上有好几家布庄呢,他家要是没有多少,我们去别家看看,” 着二弟从不肯多占别人的便宜,若让他跟着自己干,那么挣钱后多分给他点,他便不能多少什么了。 李氏觉得这主意不错,转头对孙氏说:“你大哥说的是,要是这次收的碎布头里也有不少绸缎就好了,那我们便可多做些这样的小鞋,或许能卖到过年,这样算下来我们差不多能挣个几两银子,” 孙氏也在心里算着小账,越觉得越可行,村里人大多冬天没有什么活计都猫冬,只能在家干吃粮食,有的人家连粮食都吃不到春天,像她们两家刚分家,虽然粮食分的多些,可是架不住娃多不够吃,要是到过年一直挣点余钱,过年时说不定还能有肉吃。 唐青儿看爹娘他们都在努力挣钱,对李氏说:“娘,以后家里的饭菜、家务活,我全包了,您在家做鞋便可,等挣多多的银子,过年穿新衣、买肉吃,” 本来想靠着卖鞋挣些小钱,用来买几只小鸡或者小猪,可秋天马上就要过去,要是养家禽到了冬天便会没有吃食,还不如把钱攒着,等春天的时候,便建议她娘买几只鸡鸭猪,她爹没事时多割些草,喂给它们吃,遂这个打算唐青儿便没有告诉她爹娘。 “真是我的好闺女,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既能挣钱又不需要我们买布料,只需花点时间做鞋面和鞋底,等挣钱了,娘给你做身衣服。”李氏手里拿着铜板,想到都闺女想出的主意,又听闺女的如此贴心的话,脸上溢满了满满的笑容。 孙氏这时候想起一件事对屋里的娃们说:“今天家里挣钱,你们可不许对别人说,尤其是你奶奶,让我听到你们中间有人说漏嘴,以后我就再也不给你们买糖吃,”打个巴掌还不忘给个甜枣。 几个小娃叽叽喳喳的表态:“真给我们买糖吃吗?什么时候给我们买?我们一定不说,”孙氏听后哈哈大笑说:“给买,给买,都给买,” 接下来几天,唐铁柱兄弟两个把镇上的布庄都逛便了,才弄回来十三袋子的碎布头,有几家布庄碎布头本是没有用途准备扔了,看唐铁柱兄弟俩去买很高兴,每袋碎布头便已两文钱成交卖与唐铁柱,还告诉他们俩待还有碎布头时,告知他们过来,也有的布庄直接就把碎布头给了他们,说省的他们自己还得扔,总之着十三袋碎布头花了十四文钱买下来,也算合适。 接下来的活就不能李氏一个人干了,李氏让唐铁柱兄弟俩看着如何做鞋底,跟着她弄浆糊,做砧板,做鞋底,而李氏则把他们做好的鞋底一个个剪下来锥鞋底,孙氏独自一人把碎布头里的绸缎或者棉布上绣花样,每个人都分工明确,所以干的也快,一天下来能做十多双小鞋。 ------题外话------ 由于两天章是存稿,直接发上去的,今天竟然发现昨天章节上的“第”字写错了,现已改过来,若亲们谁看到有错别字,可以在书评那提醒俺哈! 第三十六章 张氏眼红 每到镇上是集的时候,他们在把做好的鞋拿出卖,且每次也不多拿,就拿个三十多双小鞋,花样也与上次不同,怕一次拿多卖不出去不说,时间长顾客便会觉得鞋与自家做的又和不同,还是走物以稀为贵的路线,这才是长远的办法。 唐青儿大致算了一下,每次去镇上卖鞋,三十多双鞋平均每次都能卖上二百多铜板,镇上的集市逢农历带二五八是集,一个月下来大约有十个集,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下能挣大约两银多银子,两个月下来每家能分得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离过年还有三个月,那么到过年的时候,自己家能挣差不多三两银子。 唐青儿这边想着,就听见正房里张氏的骂声:“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分家单过能挣钱,便开始私藏挣钱的法子不告诉老三老四,难道是怕他们兄弟挣钱超过他们,若这样也就算了,老大挣了钱更加不知道孝敬你,都是一群白眼狼,早知这样,当年就把……” 就把他们饿死……冻死……。 唐青儿听的耳朵都起糨子,起初唐铁柱在屋里还能坐住,后被张氏胡搅蛮缠的话说的脸色通红,神色愤怒,起身便要去同他爹说说这事,评评理,却被婆娘给制止住,说:“就像婆婆说的,我们已然分家,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他们,他们就会一直依靠我们,你可看见分家我们都分了些什么,难道你还要热恋贴冷屁股,” 唐铁柱想反驳,可是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沉默的继续弄砧板做鞋底,刚开始俩天,唐铁柱几乎是躲着张氏,后来躲也躲不掉,还被张氏堵了正对面,对着他的脸一顿臭骂,什么吃里扒外,什么良心被狗吃了,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什么分家就吃单食,到底把老实巴交的唐铁柱给说恼了,直接说:“娘,我们都分家了,各过各的,是好是坏全凭自己的能力,现如今你说这些有何用。” 这话把张氏堵了一口气,自从分家,她看大房越过越好,竟然还去镇上做买卖,如何让她不眼气,没想到被一直以来她说什么做什么的继子给呛到,口不择言的说:“你现在敢这么同我说话,不就是因为我是后娘吗?你才这样对我,哼,我看你娘早早过世真是明智的选着,要是看见你这样冲长辈瞎嚷嚷,还不得活活被你气死!” 唐铁柱最不容许别人说他娘,死者为大,这张氏竟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亲娘,当儿子的不给自己娘讨个公道,他亲娘九泉之下还不得不得安宁。 唐铁柱怒红着双眼,抓着张氏的胳膊说:“你说什么?你说我娘早死是应该的,你在说声试试,我撕烂了你的嘴,” 张氏怕的身体发抖,哆哆嗦嗦的说:“你想干什么,啊?我是你娘,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看唐铁柱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感觉胳膊越来越痛,不由得大叫道:“快来人啊,唐铁柱要打杀他娘了,” 唐老头正在屋里眯着,听见张氏的大叫声,忙起来,就看到这一幕,怒斥的对唐铁柱说:“还不放开你娘,你犯什么混,不怕被村里人看见戳你脊梁骨啊。”唐老头颤巍巍的说。 唐铁柱这才松手,张氏忙揉着自己的胳膊说:“你看见了吧,你还在世,他就这样对我,等你不在了,他还不得虐待我,” 唐铁柱没说话,只是眼神怒斥着她,张氏的眼神微微闪躲,忙躲到唐老头的身后。 张氏的两个儿子都很生气,纷纷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咱娘这人嘴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不至于你这样对她啊,怎么说她也养了你这么些年,” 唐青儿看不过去了,脆生说:“奶奶说我亲奶奶死的好,要不然就会被我爹气死,我爹要不生气,那不是对我亲奶奶不孝,那不是更加被人笑话,” 唐铁柱被自己闺女的几句话弄得眼睛都红了,直接对老唐头说:“爹,我们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在一起过,平常还是不要来往了,” 唐头很生气,气张氏的口不择言,更气唐铁柱的不孝,骂道:“说什么混话,我还没死呢?” 唐铁柱也不知声,沉默的回到自己屋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唐老头气的不行,直接对张氏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天天这么作吧!好好地一家人都快要被你折腾散了,” 张氏不服气的说:“管我什么事情,哼,”扭着腰回到自己屋里,找到了白酒,揉被唐铁柱按青的胳膊。 李氏看当家的气吼吼的回来,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如平常一样问他:“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 气都气饱了,还有什么想吃的,但看婆娘一脸关心的表情道:“给我弄点粥吧!”看当家的还有些胃口,李氏脸上露出笑容,唐青儿看她娘去厨房,喜滋滋的跟过去。 “你这孩子怎这样高兴。” “娘,你不高兴吗?可我怎看您嘴角都要笑道眉毛上啦!” 啪的一下,唐青儿扶着额,疼的龇牙咧嘴:“娘,” “赶紧的,帮我烧火,娘给你爹熬些粥吃,” “您怎么老打我脑袋,若是打坏了,我将来变笨了可怎办。” 唐青儿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清闲,爹娘还有二叔一家都在做鞋,卖鞋,家里一直都有进项,虽然挣到钱还没有吃到肉,但是能顿顿吃饱她就很满足了,她白天帮他娘做做饭,洗洗衣服,收拾家里,或者带着弟妹们,减轻她娘的负担,张氏那边依然骂骂咧咧的,不过大家都习惯了,要是有一天不骂,大家不定还以为张氏生病了呢。 唐青儿走在小道上,手里拿了一个这小篮子,边走边晃悠,这是唐青儿采野菜的时候用的。 虽说现在是十月末,天气早晚比较凉,中午太阳照着有点暖洋洋的感觉,想着野菜再过一个月也就没了,趁现在还多挖些,熬粥或者煎饼子吃,晃悠悠的出门去挖野菜。 ------题外话------ 今天听到一个笑话,说给大家听听,仅供娱乐:火车上一小姐和一老太太坐在一起。小姐想放屁,憋又憋不住,就用手佯装擦拭车窗,随和着摩擦发出的声响连续放了几个屁。 可是,边儿上坐着的老太太却对她说:“声音倒是可以,可味儿怎么办?” 哈哈……啦啦……偶闪人了! 第三十七章 搞笑兄妹 “哎,青儿?”刚看到有田坝上有一片嫩绿的野菜,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唐青儿转身,就见唐根带着妹妹唐琪在另一边的田坝上,唐青儿穿过两坝上草丛走过去拉着棋儿的手说:“根子哥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根、唐琪是唐铁柱大伯的孙子孙女。 “挖野菜呗!挖点回去熬野菜粥,多余的留着喂鸡吃。”根子笑呵呵的拽着唐青儿的辫子拉了两下,唐青儿将辫子拽回来:“根子哥哥真讨厌,每次看见我都拽我的辫子,还是棋儿姐姐好,” 唐琪笑着说:“你根子哥哥这是喜欢你,我三叔家的唐欢,我哥看见她每次都躲开,”唐青儿眼神惊讶的看着唐根,可嘴角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唐根不好意思,假装咳了一声,示意妹妹不要说他的痛处。 唐青儿板了板脸,努力控制脸颊和嘴角说:“琪儿姐姐,这次欢妹妹又做了什么事情让根子哥哥这么愤怒,” 唐琪才不在乎她哥哥的脸面,噼里啪啦的对唐青儿道:“就前两天,哥哥去三叔家还锄头,没想到唐欢也跟着回来,也怪了,哥哥去哪里,唐欢就爱跟着去哪,哥哥怎么和她说都没用,正好我出来,哥哥给我使了个眼神,我便拉着唐欢进屋去看我绣的花样,刚开始还好好的,过了一会儿,唐欢就出来找哥哥,哥哥那时正在上厕所,听见院子里唐欢的叫声,喊了句:我在厕所呢,你在外边等我,” 唐青儿眼神热切的看着唐琪,想到到后续发展,连忙说道:“后来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 唐根实在是看不过去,拽着她的妹妹就想走,可怎么拽也拽不动,原来是唐青儿在背后拉着唐琪,唐根气的笑了出来说:“你啊,就喜欢看我出洋相是不,” 唐青儿眼珠子转转,笑呵呵的点头:“哪有,哪有,我是因为关心根子哥哥才不让琪姐姐走的,你说是不是啊,琪儿姐姐”唐青儿冲唐琪眨眼,她会意到。 唐琪趁哥哥不注意,飞快的说:“唐欢看哥哥在茅厕就要进去,哥哥吓得害怕,一只脚掉进了粪坑里,出来的时候,那臭气都要熏死人,洗了好几次还是有臭味,晚上大家都不敢叫他吃饭,后来他一个人蹲在外面做着冷板凳吃的,因为这件事被我们家里人笑话了好几天,哈哈,” 唐青儿脑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唐根当时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说:“根子哥哥,你让我闻闻你还有味嘛!” 唐根被这两个人笑的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们……太可气了,” 唐青儿看着根子哥哥不好意思,也就不再逗他说:“咱们一起去那边看看吧,刚我在那个田坝上,看到了很多嫩绿的野菜,我们去那边挖吧,”一手拉着一个人走去刚才她在的那个田坝。 回家的时候,见弟弟们都回来了,石头和木头看见姐姐,两人双双把她的腿给抱住,不让她动换,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们同自己亲近,今个竟然这么热情,这可把她乐坏了,石头和木头去姥娘家跟斌哥认字才几天,就这样想自己,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斌哥现在在镇上念书,每天下学都得回家,姥娘家离镇上也有十多里路程,每天他都要早早的去,天黑才能回来,可见古代学习是件多辛苦的事情。 唐青儿拉着木头的手说:“在姥娘家淘气没有,” 木头乖巧的说:“没有,” 唐青儿也不知是不是多想,总感觉木头和石头有点不一样,以前木头虽然不如石头活泼,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淘气的,可是这次回来竟然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你们在斌哥那都学了什么?能识几个字?”唐青儿摸着木头的脑袋说。 木头略显懂事的说:“斌哥哥认识很多的字,我们现在已经能背三字经的一小部分,但是认的字很少,斌哥哥给我们一本三字经的书,让我们没事的时候,看着字练习写,” 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有的字他们不认识,可是先练习写字,等着以后先生教他们习字,他们就能更快的识字。 石头趁哥哥姐姐说话的功夫,去李氏的屋里拿三字经出来,又拿了一个木棍,在地上写起了字,唐青儿看着那凌乱的字,隐约能看出来是个:“苟”字,写的虽然不好,但是看出练了很长时间,要不然地上也不能有这么深的印记,他现在能对上字,但稍不注意,就会少写一两笔,所以,还得多多练习才行。, 木头看石头写完,拿过他手上的木棍,也在地上写着:“初”,相比之下,还是木头写得好,稍微有些整齐,她不由得笑着说:“你们写的都好,以后上学堂回来,也要教姐姐和娇儿写字,”木头和石头拍着小胸脯答应,颇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唐铁柱特别高兴,看着两个儿子说在姥娘家和斌哥学了哪些书,识了多少字,眉宇间带着喜气,李氏最近也小赚了一笔,看见两个儿子回来的时候,特意让当家的去村里买了一斤猪肉,煮给两个儿子吃,唐青儿看着妹妹拿着木勺喝野菜粥,喝的衣服上哪都是,李氏和唐铁柱一个劲让木头和石头多吃些,他们俩在姥娘家吃的也不错,可是也没有像这样大口吃肉的时候。 木头和石头在家里呆了一天,唐铁柱就带着两个儿子去周夫子家里,并把两个儿子一年的束脩钱给了周夫子,周夫子也不推迟,收下束脩,就这样周夫子开始在唐家村开始正式上课授学,木头和石头也开始读书识字。 唐青儿和李氏在屋子里等着唐铁柱回来,待他回来,李氏忙问:“怎么样,你看孩子们状态如何?” “挺好,对周夫子谦虚有礼,不捣蛋,不调皮,”以前唐铁柱时常为两个儿子活泼劲头疼,木头虽说话少,但和石头在一起也经常调皮捣蛋,安静时候不多。 唐青儿汗颜,心道:“怎么可能不听话,周夫子长得就是一副严厉的样子,她爹在那呆着,木头和石头还能轻松点,可是她爹一走,这两人还不得磕磕巴巴不敢说话,” 待木头和石头回来的时候,唐青儿悄悄的问石头,今天上学如何,石头给的答案果然不出唐青儿白天猜测额。 “这就好,我就怕这两个娃子捣蛋,被周夫子给赶回来,”等唐青儿把话告诉她娘,她娘杞人忧天道。 唐青儿想的不是这些,这两天木头和石头回来后,每天拿着三字经在地上练习写字,他们的变化,唐青儿是能看到的,所以没有像李氏那样担心,她关心的是村子里到底有多少娃子去学堂,于是问道她爹。 唐铁柱沉默了一会儿说:“唉,村里人活着都不容易啊,我从周夫子那里出来时,看见他那里有我们村不到十个娃子,还有一些是邻村的,听见我们村来了周夫子,又要开学堂,就把家里的娃子送到我们村来,零零散散的也有二三十个娃子。” 唐青儿和李氏不知想到什么皆不说话,现在这世道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比比都是,为了活着,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想到这唐青儿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挣钱发家奔小康的想法。 ------题外话------ 昨天是自动更新的,书评没能恢复,今天借这个地谢谢“星星眼睛”的书评,么么,谢谢你支持我! 第三十八章 倔强的石头 晌午以后,孙氏过来和李氏一起做鞋,唐铁柱兄弟还是在熬糨子做鞋底,后天就是镇上的集市,必须尽快的都出鞋子,近来镇上是集时,他们家的鞋子卖的越来越快,都快要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他们已经在加紧步子做鞋子,有时候忙的连饭都吃不上,就为了做鞋子。 孙氏绣的花样好看,但必须慢慢得绣,这样才能慢工出细活,所以大家分配了一下,在碎布头里看见好的绸缎就给孙氏,让她绣漂亮的鞋面,一般的棉布头子,就分给李氏,李氏虽说绣花不如孙氏,但是她做得鞋子,结实耐穿,这样分工后,速度明显提了上去,总算赶在集市时,又做了三十多双的鞋子。 大家就算这么累,也没有找正房的人帮忙,实在是上次张氏伤了唐铁柱兄弟的心,倒是马氏仗着她怀孕,闲来无事时就过来和大家说说话,可李氏她们都不怎么搭理她,她也不在乎,还是照来不误。 这不,唐青儿拿着盆,把家里人的脏衣服放在木盆里,准备去河边洗衣服,就看见三婶,扶着那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慢慢地向她家走来,她不禁失笑,这三婶也是个怪人,娘他们对她这么冷淡,三婶还能笑呵呵的过来说家常,这不是一般的厚脸皮,还有便是三婶这才刚怀孕两个月,应该还没有显怀,怎么看三婶的样子像是四五个月怀孕女人走路的样子啊。 马氏笑呵呵的看着唐青儿说:“青儿,这么勤快,三婶看你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真是个好闺女,”自从上次马氏娘来闹过以后,马氏对张氏的态度便淡淡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是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大房这边,虽然他们不怎么搭理她,她也不在意,反正来的次数多了,他们早晚会对她好笑脸相迎的。 “我哪有三婶说的那么好,现下爹娘都忙,我就帮他们洗洗衣服,哪里像三婶这样享福,昨天我还看见三叔去河边洗衣服呢?”这三叔自从知道三婶怀孕后,就紧张的不得了,这盼了多少年,终于盼到他的血脉了,几乎到了寸步不离守着三婶的地步。 马氏像是没出来唐青儿的言外之意,眼里眉里带笑的说:“你三叔对我确实好,所以我这胎一定是个儿子,” 唐青儿根本就跟不上三婶的思维,怕越说越迷糊,忙说:“三婶,我去洗衣服了,”说着拿起衣服就去了河边。 马氏进了李氏的屋里,看见李氏和孙氏正在做鞋面说:“大嫂、二嫂天天这么忙,可见这生意得有多火啊,” 李氏抬起头看了马氏一眼,继续手里的针线活说:“看三弟妹说的,能挣多少钱,就是挣个辛苦钱被,” 孙氏没有抬头看马氏,只是低声说:“哪里有三弟妹这样的好命,天天就像太太一样娇养着,”这话可是够讽刺的,马氏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 马氏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哎,盼了这么多年才盼到肚里这么一个小人,当家的也是紧张和害怕,等以后在有孩子,怕是不能这样紧张我喽,” 这话说的是实在,孙氏也就没有在讽刺马氏,转换口气道:“三弟妹,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四弟妹聊家常,反而天天来大嫂这,怎么说你和四弟妹都是亲妯娌。” “呸,谁和她是亲妯娌,那天我和婆婆闹得那么僵,也没看见四弟妹出来帮我说道说道,同样是老唐家的媳妇,她和我还是亲妯娌,都没有帮我,后来受伤更是躲得远远的,” 马氏想起来就生气,毕竟当家的和四弟是亲生兄弟,她有难的时候不见四弟妹说什么,反而还躲开了是非。 “三弟妹,你现在有孩子,胎还不是很稳,你还是不要动气了,”李氏真是担心马氏在她屋里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张氏和三弟还不得吃了她,每次见马氏过来,她的心里的那跟弦就在紧绷着,真是不希望三弟妹老来她来,她怕折寿啊。 马氏听道李氏的话觉得很是暖心,对李氏说:“大嫂,以前是我不对,不该贪小便宜,不该老是针对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我现在也有娃了,也知道当娘的不容易,” 马氏真是存了和好的心才天天过来的,娘说的对,到她生产时,还不知道婆婆那时候会不会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和大嫂他们好好修补关系,待她生产,大嫂和二嫂她们还能帮助自己,拉她一把。 “咱们妯娌之间说什么些做什么,说这些话不是见外了,让村里人听见了还不得笑话我们,”李氏对马氏的示好,是能感觉出来的,但马氏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好的,反正时间还长,大家就往前看。 晚上,唐青儿做完饭,家里人都在饭桌上等着木头和石头,看天色越来越晚,而他们还没有回家,难道他们下课又去哪里疯了,谁知她刚出院门,在大门外面看见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不肯进屋,唐青儿走上前去,满脸怒容的说:“你们还知道家来啊,看看什么时辰,爹娘在家里一直等你们吃饭,你们就知道玩,” 木头低头不语,脚尖噌地,石头也一改往常的活跃,扣着自己的手指,两人一反常态的聚不知声,唐青儿拉着他们俩个准备要进屋,两人扭扭捏捏的站着不动,待木头抬起额头时,便见额头有一个大包,脸还有点肿,而石头的衣服裂开一条口子,拉他胳膊的时候,他呲的一声,疼的直咧嘴,待看清胳膊上的淤痕时,急的唐青儿大怒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石头不禁吓,马上就掉起了眼泪,看姐姐发火的样子,强忍着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木头一声不吭的就在那一站,唐青儿问什么他都不知声。 “石头,谁欺负你了?”唐青儿火气蹭的一下子就窜上来,自从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穿越成唐青儿以后,以前她看着爹娘受委屈,弟弟妹妹挨打受骂,好不容易分家,还被别人欺负,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石头磕磕巴巴的说:“今天在学堂,夫子夸了木头几句,被邻村的一个同窗徐明强看到,下课时趁夫子不注意就找木头的茬,我看不出去,就和他吵吵起来,今天下午下学,他会着他们村的人一起围攻我和木头,于是我和木头就他们打起来。” 唐青儿看他们如此狼狈,明显的是寡不敌众产生的后果,俩人身上脸上都有伤痕,她缓了缓气说:“家去吧,没事,爹娘要是问起来就说你们和同窗玩闹的时候,不下心摔得,千万别说漏了嘴,”要是让爹娘知道,还不得揍他俩一顿,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贪玩。 石头虽然贪玩,爱打抱不平,但也能看出他大姐这是生气的前兆,只能如实的点了点头。 木头抬头看着大姐,嘴角似乎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异乎常态的眼神看着他大姐,似乎是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唐青儿看着倔强的大弟,只能摸了摸他的头。 ------题外话------ 谢谢每位收藏的人,俺真的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支持和喜欢俺小说!各位看官觉得俺应不应该把马氏美好化呢? 第三十九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隔日,木头和石头一起去周夫子的学堂,唐青儿照例还是在家里帮着爹娘洗衣做饭,待到弟弟们下学堂的时候,便往周夫子的学堂走去。 还没有到周夫子家,就见半路上有三五个男孩子围着木头和石头,看样子似要打起来,唐青儿连忙跑过去,推开其中的一个男孩,跑进到中间,双手分别拉着木头和石头,冲着挡道的几个男娃怒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打架吗?”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挑着眉说:“你谁啊,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哪边凉快哪边去,” 唐青儿懒得看他,鄙视的说:“我是他们的大姐,怎么的!你想打我弟,我还得看着他们被你打呗,是不?” 小痞子笑着冲木头说:“哎呦,我就说你是孬种,哪有打架还叫上自己大姐的,真是好不孬种啊,” 木头这回是真急眼了,冲过去冲着小痞子脸上就是一拳,恨声说:“徐明强你说谁是孬种,你说谁呢?”赶着说赶着冲上前去打徐明强的脸。 唐青儿这才知道这个小痞子就是常在课堂上欺负弟弟们的徐明强,本来也想和木头一起打他的,可是看木头和他脸上都破皮受伤了,还互不相让,忙扯着两人说:“够了,看看都什么样子,明天周夫子问起来,看你们怎么说,” 木头和徐明强想到周夫子课堂上答错问题,拿戒尺打手板,疼的直咧嘴,就不由得身体发瑟,双双举起的拳头慢慢地收了起来,虽然不能打,可是他们还有眼睛,互相怒视着,谁都不相让,唐青儿只好扯着木头的胳膊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爹娘供你们读书就是为了让你来打仗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徐明强听到木头被训,顿时觉得脸上的伤不那么疼,还咧嘴冲木头笑,嘴里喋喋不休的说:“就得有人说你,该……真好……有人收拾你真好,”这一说话,伤口扯到嘴角,说话都不利索了。 唐青儿哪是个让弟弟吃亏的人,打了一下木头,撇着嘴说:“你就是傻子,等着周夫子放假不用上课,头天晚上你就在放学的路上等他,狠狠的打他的头,踹他的肚子,待继续上课时,周夫子问他受伤原因,他若告诉周夫子,证明他就是打小报告的人,便不在搭理他,若他没有告发你,还能说明是个小男子汉,可以与之交往。”唐青儿就是故意把这件事说给徐明清听的,比比到底谁狠。 徐明强本来还在洋洋得意,听到木头大姐这么说,原来他家的人都是个好打架的,只能小声的对同伴说:“看着他大姐像个好的,谁知说出来的话竟这样狠,真真是只母老虎,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嫁出去,” 唐青儿耳朵尖,听见徐明强的话便说:“我就说这书读到狗肚子里,你们还不信,要不然哪有读书人在背后议论别人是非的,” 徐明强这下脸都红了,不是害羞的,而是被唐青儿的这句话给气的,刚要回嘴,就看见周夫子的儿子往这来,连忙把脸转过,对同村的同伴说:“快,快跑,周轩过来了,快跑,”说着就带着大家跑了老远。 木头和石头同学都跑也要跟着跑,奈何他大姐不知道神游什么,愣在那里不动换,任兄弟两个怎么拉都不动,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说:“姐,姐,我们快点走啊,” 唐青儿见周轩穿着深蓝色的棉布衫,脸上虽然尚显稚嫩,但从走路的姿势上看确实个很稳重的文人,其实她早就看到徐明强带着其他几个人跑了,而她故意站着不动,就是为了等周轩过来,想和他套套近乎,让他帮忙照顾弟弟们的学业。 待周轩走过来,看见旁边站着发愣想事情的唐青儿,低头不语的木头,愤愤不平的石头,不明所以的问木头:“你这是怎么了,徐明强刚看见我过来,就带着其他人跑了,” 石头没有说话,低头拉了拉大姐,示意该早点回家,唐青儿一下子清醒过来说:“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有些晃神,听木头说您是周夫子的儿子周轩,我是木头和石头的大姐,我叫唐青儿,” 周轩毕竟是个半大的小子,同未婚姑娘说话的时候很少,见唐青儿头上扎着两个小牛角,眼睛一闪一闪的冲他说话,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磕磕巴巴的说:“大姐好,我是……木头的……师兄,”这话说完,不只唐青儿捂嘴笑了,就连低头不语的木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更不用看石头那快笑弯腰的表情。 石头是个心理搁不住事情的人,笑的有点小喘道:“师兄,你比我大姐还要大呢,怎么能管她叫大姐呢?” 这下周轩的脸连着脖子都红起来,唐青儿清了清嗓子说:“周公子,你别听我弟弟瞎说,其实你这声大姐叫的是泛称,我说的可对,” 周轩看唐青儿给自己解围连忙说:“是的,是的,这只是个泛称。”石头更加的大笑起来,眼角看向木头,他肩膀在抖,唐青儿的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往上勾。 周轩挠了挠头说:“大……唐小姐你是特意过来接木头和石头下学的?” 唐青儿抿嘴笑着说:“周公子可千万别叫我唐小姐,我就是个乡下丫头,实在是配不起你这声小姐,您就叫我名字吧,唐青儿,可好,”这周轩好生呆,呆的有点让人抑制不住的想笑。 周轩忙不颠的点头说:“好,那我便喊你青儿妹妹吧,你就叫我轩哥哥吧,” 唐青儿怎么听这个调调有点像射雕英雄传里靖哥哥和蓉儿的感觉,连忙说:“周公子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也叫您的名字行吗?” “行,就这么办,”其实周轩还是想叫唐青儿妹妹的,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他也不能说什么,转头看着木头说:“木头,你这是怎么了,我过来这么长时间,怎见你一直低着头啊,” 唐青儿怕周轩刨根问底,连忙说:“刚才被我说了一顿,这不有点委屈,掉了一些眼泪,不好意思见你,所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周轩颇为理解的说:“我懂,小时候我也经常被爹爹说,都是背着他偷偷的低头掉眼泪,不让他看见,就和石头一样,”周夫子对学生严厉,对自己亲儿子要求更加的多,更加严厉。 唐青儿拉着木头的手说:“你以后放学还淘不淘气了,在淘气我也不打你,直接告诉爹爹让他打你,” 木头不说话直点头,唐青儿看天色有些发黑,时辰也不早了,忙对周轩说:“您以后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玩,就沿着这条小河走到河边右手的第四家,” 周轩笑着说:“改天功课不那么紧,一定去拜访你们,”唐青儿笑着点头,牵着木头和石头的手便往家去。 路上,唐青儿滔滔不绝的对木头和石头进行思想教育,周轩看着姐弟三人的背影觉得很温馨。 第四十章 君子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回到家里,唐青儿拉着木头石头去她房间,由于明天镇上是集,爹娘还在屋里赶工做鞋,见木头石头回家,都没注意到他们的脸色,李氏匆忙抬头对青儿说:“饭菜已经弄好,青儿带着弟弟们出去厨房吃饭吧!” 唐青儿哎的一声,匆匆去厨房,让木头石头在屋里等自己。 到了厨房,唐青儿偷摸摸的煮了一个鸡蛋,用布头裹起来,准备给木头敷脸,木头刚开始不知这煮熟的鸡蛋有消肿的作用,以为大姐看他受伤,给他补身体用,脸色发黑双手推拒的直说:“鸡蛋给娇儿吃,”却被唐青儿一个白眼扫过,淡然的说这是给他敷脸用的,木头理亏,大姐说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唐青儿看他受虐的样子,没好气的说:“疼不,” 木头眼都不抬闷声说:“不疼,”到是把旁边看热闹的石头看的直皱眉头,恨声道:“要不是大姐你拉着我,我同木头一起上定把徐明强他们都打趴下,” 唐青儿听了好笑不已,拉着石头的手说:“这可不对,且不论你到底能不能打过人家,倘若你真能打,把徐明强给打瘸了、残了,他爹娘去县衙告你,定罪后你必是在牢里呆着,咱娘还不得哭死啊,所以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欺负我们的人,我们不能用暴力解决事情,要用适当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家中圈套不说,还得感谢你,那才叫真正的能耐,” 木头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大姐,细细的思量大姐说的话,然后问道:“大姐,你从哪里晓得来的道理,” 唐青儿被木头盯得心里有点发毛,眼睛不禁一闪说道:“这是上次和爹娘去镇上,看见茶棚里有人说书,听讲戏文的人这么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适才对你说的。” 木头哦了一声就没有在吱声,石头看大姐和木头都不说话,也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干呆着。 竖日早上,木头起来洗漱,对着盆里的水看见自己脸上的淤青竟然真的消肿一些,不由得对大姐产生了更多的佩服,他从爹娘那里知道,现在家里做的小鞋拿出来卖,都是大姐想出来的主意,大姐从小到大脑袋里总是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些想法在试过之后,总能产生好的效应。 唐青儿送两个弟弟到院门口,趁着周围都没有人,偷摸摸的对他们灌输:“君子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的思想,”兄弟俩虽然似懂非懂,也知晓大姐这是在对他们说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临走时,木头回头看了一眼大姐,见她在同自己招手,木头扯扯嘴角笑了下,转身后心想:“大姐还忘了说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木头和石头到学堂的时候,很意外的见周轩竟然坐在他们旁边,他可是从小就开始跟着夫子识字习文,虽比他们大几岁,但读过的书,可比他们多了不是一两本,看他眼神闪躲的来回看他们,木头本想问他什么事情,后又觉得有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多多认识几个字,多多理解先生昨天教的词语是什么意思。 周轩慢慢地走到木头跟前,磕磕巴巴的问道:“你姐昨天回家打你了吗?” 木头不明所以的反问:“我姐为什么打我啊。” 周轩红着脸,小声说:“其实我知道你和薛明强不对付,昨晚我看见他带着几个学生往你回家的路走去,想要偷偷跟过去,谁知被我爹临时叫住,等我过去时,见你脸有点肿,薛明强脸肿的更严重,后你姐还说了哪些话,我便有些担心你姐回家能不能揍你和石头啊,” “没有,”木头心说:大姐不仅没打自己,还在爹娘掩护自己,早上临走时还教自己大道理,虽然一知半解,但是也懂得是大姐的良苦用心,忽然想起大姐的早上那句话,不由得问周轩:“君子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是什么意思?” 周轩想了一下说:“哦,这个嘛,君子忍他所不能忍的人,容他所不能容下的人,相处他不能处到的人,这个处呢?我是不知道解释的对不对,是处事还是处世,这得看你长大后自己怎么理解了。” 木头点头,见周轩一直欲言又止,等着半天也不见他说话,遂拿起桌上的书开始背起来。 周轩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看木头专心读书,便不在打扰他转身走了出去,心想:这个唐家大姐那么小个女娃,竟然有个火爆的脾气,以后不知道谁敢娶她,想到有人娶她,周轩竟然有点不舒服起来。 正在家里忙碌的唐青儿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惦念气她来。 下午唐铁柱他们从镇上回来,李氏脸上略带一点忧色,唐青儿以为是鞋子没卖出去多少,放下手里的伙计,忙跑过来问道:“娘,怎么啦!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今天的鞋没有卖出多少。” 李氏叹了口气说:“鞋子都卖光了,”看着闺女担忧的眼神,李氏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怎么说,直接转身回屋。 唐青儿看她爹还有二叔二婶他们脸上都是一脸愁容的样子,抬起脚进了李氏的屋里,看见她娘发愣的看着昨天没有做好的鞋子道:“娘,今天发生什么事情,既然你们去镇上把鞋子都卖光了,那您和爹二叔二婶他们怎么还唉声叹气啊,” 李氏摸了摸唐青儿的头,无奈道:“也不知道是谁透漏了风声,知道我们用布庄剩下的没用的碎布头用来做鞋子,恰好家里的碎布头没有多少,想着卖完鞋子去上次那几家布庄看看还有没有碎布头,谁知一打听,几家铺子里的店小二说不卖了,他们准备自己用碎布头做鞋子留来卖钱,只有头一次去的那家铺子肯给我们,我们给钱,人家竟然不用,推脱了一下,我们没有办法还是收下了,这份情我和你爹都会记下的,” 第四十一章 劝解 唐青儿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样快,附近几个村子买东西或者卖东西都是去镇上,可以说镇上是几个村子往来买卖的聚集点,李氏他们做得鞋子拿到镇上去卖,每次集市都拿出卖个三十多双,一个月下来也能卖个三四百双,镇上有钱人家的妇人定是看不上李氏他们做得鞋子,贫穷的又舍不得买,一般买的都是较为殷实的农户,可是又有多少这样的农户,现在别的店铺也看上这个小买卖,一旦做得多,卖的多,出现供过于求的状态,娘和二婶她们就是做得在多,挣到手的银钱也会越少,长久算下来还不如不做,反正这一个月也没少挣钱。 唐青儿把想法在心里酝酿一下对李氏说:“娘,我觉得你们不做鞋子也挺好,以前我们做鞋子不需要什么本钱,或许还能挣下一些钱,好比现在您和二婶成天纳鞋底、绣花,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鞋子,这样对你们眼睛也不好,在说镇上的铺子里也准备做这生意,他们的绣娘绣的定会比您和二婶绣的还要好,到时候我们做得鞋子就更卖不出了,您说是不?” 李氏想了想觉得闺女说的对,随即又抬头诧异的看着闺女说道:“你怎么懂得这些的,” 唐青儿自从想到用碎布头做鞋挣钱的想法后,就习惯了她娘时不时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她,很自然的说:“这哪里需要懂得,多想想不就是这个理啊,娘,难道您希望我像三岁时候吗?让别人叫我是傻子,” 李氏听到闺女的话吓坏了,现在只要想到三岁前闺女呆傻的样子,就后怕不已,忙说:“呸、呸,你说什么呢?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说着就拍了唐青儿后背一下。 唐青儿笑嘿嘿的撇了一下嘴说:“娘,您闺女聪明着呢?以后定会挣钱给你和爹爹花,好好孝敬你们的,家里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的,” 李氏早就被闺女的话给劝通,再加上听到闺女抹了蜜说的贴心话,便不在唉声叹气,看了看屋里没有娇儿的小身影问道:“娇儿呢,我回来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她啊,” 唐青儿嘟了嘟嘴说:“小妹在我那屋睡觉呢?我怕你们这时候回来吵醒她,就让她去我那屋睡觉,” 李氏恩了一声,牵着唐青儿的手走出来对唐铁柱和唐铁雄夫妻说了关于卖鞋的事情,他们也挣了不少钱,布料不够不说,做鞋也花费不少时间,如今镇上的铺子也打算做这声音,还不如再想想别的挣钱法子,至于今天拿回来的碎布头,咱们自己留着做几双,给家里的小娃还有娘家的娃子做出来留着穿,如果有大块布料,大人们也一个做一双,留着过年时候穿喜庆。 唐青儿看她娘安排的有条不紊,心说:“家里有个管事的女人就是好,什么都安排的稳妥。”但对于李氏准备给爷爷奶奶做鞋,唐青儿便有些不满,从他们那一点好处也借不到,还得点灯熬油的给他们做鞋,即使做好了送过去,也会被张氏挑拣来挑拣去的,到时候真真是吃力还不讨好。 话说李氏他们做鞋连着忙了将近一个月,根本没有时间细算挣了多少钱,等清闲的时候,把挣来的铜板数起来,一千个穿成一串,竟然穿了两串,还剩了不少零碎的铜版,这可把李氏乐坏了,真是一扫前两天的不愉快心情。 唐青儿看着那两大串铜板也很高兴,木头石头上学堂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这次卖鞋挣得钱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差不多能用到过年。 可要是熬到开春就不一定够,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人口多,虽分家分得粮食比别家多,可架不住娃多能吃,到那个时,爹娘变会为了省口粮,一天一顿稀粥也不一定能熬到春天,还得想办法挣钱,搬家盖新房,穿新衣,吃白米,这才算是过幸福小日子。 秋风飒爽,唐铁柱和李氏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唐铁柱就开始准备冬天用的柴火,李氏在家里做饭晒干菜,唐青儿则在家里带着妹妹。 这天,唐青儿见菜园子里的枣树已经熟透,枣子挂在树上被阳光照得鲜艳红润,她光看的便眼馋的不行,于是带着放假的木头和石头拿竹竿打枣吃。 刚开始那两天,唐青儿每天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打枣,掉到地上后,装在她早就准备好的篮子里,有次正好被去菜园子摘菜的张氏看到,狠狠了骂了她几句:“你以为这个枣树是你们家的吗?这枣树是大家的,你都摘光了,别人吃什么,我看你摘了不少枣子,树上剩下的枣子你不许在摘了,留着给其他几家吃,” 唐青儿哪里肯,反驳道:“奶奶,这棵枣树接了这么多的枣足够我们大家吃的,凭什么不让我摘啊,在说我又不是摘枣,而是捡地下掉的吃,今天这些也是我从地下捡的放到篮子里的,” 张氏眯着眼睛看了唐青儿一眼说:“那你拿着手里的竹竿干什么?” “打鸟儿啊,这鸟儿要吃枣,我不得把它打跑,奶奶都不让自己的孙女吃枣,我岂能让这些鸟儿吃枣吗?”唐青儿无不讽刺道。 “你……你……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嘴丫子这么厉害了,哼!以后我天天守在这,我看你还怎么来,又找哪些借口。”张氏被唐青儿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天天来菜园子看着枣,防止被唐青儿摘了。 唐青儿也不在乎这点事情,她要是小孩也就罢了,可她是成年人,犯不着为这点事和张氏天天死磕,她现在无时无刻想着怎么才能挣钱,搬离出去,离这家远远地,张氏这人就像是苍蝇一样恶心人。 看着手里红彤彤的大枣,唐青儿出神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方法,可是家里就一颗枣树,共好几家人吃,根本就不够吃的,更不用说卖钱,这也是让她着急的地方,村子里家家都有棵枣树,都是留着晒干枣,预备过年的时候招待客人用的,所以到过年的时候,无论是镇上还是村里人都很少买干枣吃,可她不想要干枣,她所需要的正是这个时节甘甜的枣子。 第四十二章 软磨硬泡 唐青儿想酿制是枣酒,这里的人根本就没喝过,待过年时,拿到镇上去卖,说不定还能挣到钱,可要和村里人买新鲜的大枣,一是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二是村里人定会追根刨底的问个不停,以她爹这种老实人,村里人若打着感情牌,不超过五回便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家。 枣啊!枣啊!枣啊!我上哪里才能不花钱的摘到你们啊!她也不期望天上能掉银子,掉点新鲜的大枣便行,唐青儿坐在厨房的小木凳上,无精打采的看着灶坑里的柴火。 李氏鲜少看见闺女这幅摸样,还以为闺女生病了,忙拉过她到怀里,摸摸她的额头,庆幸的想着:没有生病,又哭笑不得的问:“今个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唐青儿为了应付她娘,瞎扯了个借口说:“我想摘枣来的,可是奶奶不让,” 李氏还以为多大个事情呢?弄了半天就这件事,笑着说:“这几天你爹在山上砍柴,山上有很多野山枣,你想吃的话,我让你爹砍柴的时候给你摘些,可否?” 李氏这句话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似得,喜的她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双手围着李氏腰说:“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山上有山枣,” “可不是,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都没有去过深山,咱这座山里有好多野果,不过都不敢往深走,因为山里有豺狼虎豹,时常你们采蘑菇都是在山边,没有进去过里面,你爹以前跟村里的猎人去打猎看到和我说的,这我才知晓,要不然同你一样,什么都不了解呢?”李氏实在不明白闺女为什么这么高兴,就因为想吃枣,即使她奶不让摘,她可以去别人家要点,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玩意。 “那娘,我明天能和爹一起进山吗?我哪里也不去,就紧紧跟着爹,行不?”唐青儿想去看看山枣是什么样,用于酿酒枣行不行。 “不行,山里有野兽豺狼虎豹,万一遇到了怎么办,你在家里呆着,等你爹给你摘回来不就成了,”李氏态度坚决,唐青儿没有办法,只得说:“恩,娘,我知道了,”心里想着一会儿她爹从山上回来,趁她娘不主意去磨磨爹,她爹意志不坚定,她一哭,她爹定会心软。 等晚上唐铁柱背着三捆柴火刚进入院子,唐青儿坐在院门口等着她爹,看到她爹回来,眼睛一亮后,小跑到她爹的身边,献殷勤的问:“爹,你渴不?累不?饿没饿?” 唐铁柱笑着说:“不累,闺女就是贴心,哪像你两个弟弟,看都不看我一眼,”他进院的时候,看见两个儿子在玩泥巴,看都不看他一眼。 随后,无论是唐铁柱到厨房放下柴火,还是在院中洗漱,在或者是进屋吃饭,唐青儿都一直跟在他后面,就像是个小尾巴一样,便是心思粗糙的唐铁柱也发现了闺女的可疑之处,停下脚步问道:“闺女,爹一回来,你就一直跟着跌,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唐青儿伸伸舌头,扭扭捏捏道:“爹,你明天去山上砍柴我也想去,行吗?” 唐铁柱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山上蛇蚁众多,如果你被咬到,容易没命的,”以前就听说村里有个小孩,趁家人不在偷摸摸的上山去玩,没想到遇到了毒蛇,咬了一口,就死了,想想他都觉吓人,更别提让闺女去山上,一眼照顾不到,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爹,不能啊,我听娘说,你知道山里有野山枣,娘让你给我摘点回来,可是我想自己去摘,明天你带我去上山,你在一旁砍柴,我在那摘枣,不是很好吗?”唐青儿有成年人的思维,说话也有条不紊,一时间还真让唐铁柱找不到理由反驳。 唐铁柱想了一会儿说:“就是我同意,你娘也不能放心让我带你去啊” “爹,到时候你就和娘说,你在一旁边砍柴边看顾我不就行了,在说,枣树上有刺,一般蛇都不爱盘枣树,”唐青儿这话说的是有根有据,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爹。 “行,那我就带你去,唉!”唐铁柱看闺女一脸期盼的表情,一时忍不住答应,答应后又后悔了,这要是跟婆娘说,还不得同他生气,真是家里有女人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唐青儿怕她爹反悔,连忙说:“爹,你答应了,那我就去睡觉了,”说着小跑回到屋里。 唐铁柱可为难了,回到屋里,看见李氏正借着微弱的油灯缝衣服,他做在炕边看一会儿说:“媳妇,灯光太暗了,还是明天在缝吧,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别为了缝衣服,累坏了眼睛,” “以前你都没怎么说我,今天这么说话有些反常,有什么事?”李氏放下手里针线,一时间油灯的烟油进入到她眼睛里,眼睛不由的掉下眼泪。 唐铁柱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婆娘看出自己的小心思,本来黝黑的脸有些泛红:“闺女和我说,让我带她上山,我答应了,” “我猜就是这件事,我看她这一晚上粘着你,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你怎么能答应呢?山上不说蛇蚁多,而且还有豺狼虎豹,到时候你砍柴能安心吗?”李氏不由得叹着气,一脸拿你是问的表情。 “俺本来也不答应的,可是闺女说的句句都在理,一时间我也反驳不来,看闺女可怜巴巴的眼神,一心软就答应她了,”唐铁柱为难的看着婆娘。 “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要是让她不去,你这个爹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得大打折扣,我看你明天就不要砍太多的柴火,多注意点她,反正她也就是这两天的新鲜劲,知道摘枣累,就不想再去了,”李氏横了当家的一样,没好气的说。 “哎!俺就是这么想的,都让媳妇猜对了,嘿嘿”唐铁柱也为难啊,一边是闺女,一边是媳妇,得罪哪个都容易不给他饭吃。 唐铁柱把媳妇给安抚好了,便搂着媳妇的腰说:“咱们赶紧安歇吧!”意思是该嘿咻嘿咻了。 李氏红着脸道:“没正经,” “真要正经起来,家里的娃就不会这么多了!”亲了媳妇一口,便扑了上去,这时油灯也很给力的自动灭了。 ------题外话------ 老夫老妻恩恩爱爱……捂脸抱走! 第四十三章 哇!看见嘛了! 唐青儿带着忐忑的心情入睡,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肿肿的,被她娘瞧见,又挨了了一顿骂,便悻悻的低头,李氏看她这样也不忍心在说她。 早饭后,唐青儿迫不及待的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小布袋,里面装了一些饼子和水跟着她爹进山里,木头和石头看见也吵吵要跟去,后被李氏斜了一眼遂都不吱声了,别的人家秉着宗旨是:“严父慈母,”唐老大家正好相反:“慈父严母,”就连唐铁柱有什么事情都会找李氏商量,最后由李氏拍板钉钉。 唐青儿还是头次走这么崎岖的山路,抬眼看着一棵棵参天大树,每棵树都有两个人的腰围那么粗,可想而知,每棵树差不多都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淋,他爹带着她左拐右拐的找野山枣。 山里野草长的茂盛,她爹在前面走的时候用镰刀把野草都扒开,防止里面有蛇,父女两个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看到野山枣,她有些吃不消,累的直喘气,想让她爹休息一会儿在走。 唐铁柱看闺女累的额头直冒汗,走到她身边说:“前面有一片靑毒果树,过去后我们在休息。” 唐青儿点头,继续跟在她爹身后缓步钱紧,青毒果是什么东西,她从没听过,待到了靑毒果那片地,看到满树的柿子,这就是她爹说的“靑毒果”,她以前还诧异过,在这个朝代呆了八年,她从没见过这里的人吃柿子,当时还怪道:这朝代难道连柿子也没有吗?没成想今天竟然看到柿子树,今个可丰收了,定要摘些回家给娘和弟弟妹妹吃。 唐青儿叫住还在往前赶路的爹爹,急忙道:“爹,那不是什么靑毒果,这东西能吃,我们摘些回家吃吧,”好几颗柿子树呢?真是应了那句话:七月的核桃,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滥赶集,这柿子挂满树枝,话说打猎的人经常出没山里,应该能看见,怎么没人吃呢? 唐铁柱只注意前面的野草,带他顺着闺女的手看向毒果子树时,急乎乎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这个东西可不能吃,有毒的?” “有毒?你确定?爹?”唐青儿在现代又不是没吃过,怎么可能有毒呢?对了,她以前听别人说过:“青柿子还没有变黄之前,果肉里有些毒素不能吃,会引起呼吸神经系统麻痹,”但也不至于说能吃死人。 “真的,爹还能骗你不成,那是爹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有人吃了这个东西,后来都不会说话,连大夫都没有看好,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唐铁柱看闺女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赶紧说出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爹,这东西在它是青色时,是不能多吃的,吃多对人身体不好,恩?就是你说的有毒,可它要是由青变黄成熟时,皮薄肉厚,一碰即能流出橙色的汁,里面软软的籽嚼起来嘎吱嘎吱的,甜甜的,”唐青儿不禁回味起以前吃柿子的味道,好想现在从树上摘一个吃到嘴里。 唐铁柱不相信闺女说的树上挂着的黄色东西能那么好吃,又不明白青儿怎么叫它为柿子,好像以前还吃过的样子,不由得问道:“青儿以前吃过吗?” 唐青儿听到她爹的话,回忆的味道被打断,眼睛不由得转动起来,这个谎得怎么圆过去,磕磕巴巴的说:“就是上次那个爷爷和我说的,他教我好多的东西呢?” “真的!你这么小,他说了那么多话你都能记住?”唐铁柱没怀疑闺女魔障,而是怀疑闺女是不是天生的神童,要不然那位老人说那么多话说,她都能记住。 “爹,其实以前我自己偷摸摸出去玩时,常常能碰到那个老爷爷,他总是对说我一些我听不懂又不知道的事情,还教我认字呢?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娘,要是告诉她,她又该埋怨我瞒着她,在说我认识的字也不多,这不您要弟弟们上学,等以后他们下学回来,我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学,你说好不?”唐青儿天天胡说八道、胡诌八扯,对她娘和她爹说的话总是拆东墙补西墙,能安抚一个是一个。 “真的!青儿,你还会认字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爹和娘呢?老人家对你这么好,我们应拿些东西去拜访拜访他,你知道那个老爷爷家住哪里吗?”唐铁柱激动地说,他这辈子大字不识一个,原以为让两个儿子念书识字,了了自己的心愿,谁知道闺女竟然比儿子识字还早,怎么不让他高兴,激动。 “爹,那个老爷爷教了我不长时间便离开了,可能是咱们村里谁家的亲戚,看着好像很有学问,在说人家也不让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得守信用,所以连爹和娘都瞒着没说,要不是今天看到树上挂着老爷爷形容的那件事物,打死我都不会告诉你呢?爹你也要守秘密,不许告诉娘,行吗?” 唐青儿看她爹眼神,知道他相信她说的话,要求更加无礼起来,以后无论她说什么惊人的话,或者做出什么惊人的事,都有她爹给她扛着,想到这里,不禁低下头,勾起嘴角,像个小狐狸似的笑了。 唐铁柱拍拍胸膛说:“恩,爹连你娘也不说,这是咱们爷俩的秘密。”老人家对闺女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透露他的信息,那定是有不能说的道理。 唐铁柱是个诚实好骗的老实人,被她闺女忽悠的云里来雾里去的,最后还是唐青儿说:“爹,我们摘几个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唐铁柱这时也没什么顾虑,照她闺女说的摘了两个黄色的果子,闺女说这个东西叫柿子,那么是这个名字,毕竟那是从有学问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的,柿子到手里后,按着有点软软的感觉,等他把其中的一个柿子递给闺女,便看闺女先用左手指捏住柿子的根部,后用右手指轻轻撕开柿子的皮,一圈一圈露出柿肉,然后递到嘴边“吸溜”一声,一口就吞了下,不一会儿就看见闺女甜嘴巴舌的吃了一个,看闺女吃的这么香,他不自觉的咽了下吐沫,可他没敢吃。 第四十四章 终于到达目的地 唐铁柱把手里还剩下的柿子递给闺女,顺手从树上又摘了一个,像她闺女那样扒开吃,恩?吃到嘴里味道果然干甜,肉红透明,清甜芳香,真是好东西,以前怎会以为它有毒不敢吃,白白浪费,让它挂在树上烂掉,现如今知道它无毒,尝到嘴里味道又是这样好,他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想在吃两个,被闺女拦着他说这个东西好吃归好吃,但多吃对身体也是不好的,他想想也是,吃东西要有时有晌的。 唐青儿和他爹靠着柿子树休息一会儿,在树上做了一个标记后,继续向前走,为什么做标记呢?唐青儿想树上的柿子都已经成熟,要是现在摘了回去,走路时,不小心磕到梦到,柿子便会裂开,还如果作上记号,等一会儿摘枣回来,在摘些回去给娘和弟妹们吃。 唐青儿和她爹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眼看日头都快要正午,还没有看到枣树,不由得灰心丧气,唐铁柱看闺女走不动,脸上也不似早上那样兴奋的表情,倒是有气无力样子,对她说:“快了,还有一会儿就到,你在坚持一会儿,要是累了我们休息一下。” 唐青儿这一路上,听她爹说最多的话就是:“马上、就快到了、还有一小会儿。”又听她爹说这句话,本来还有些无聊、丧气的她,笑出声来,弄的在前面走的唐铁柱纳闷不已。 唐铁柱顺着前两次来的记忆过来找那一片枣树,可这都多半天,还没有找到,心里想着不会是迷路了吧,但是这话是不敢同闺女讲的,怕她害怕。 哎!当爹不容易,当唐青儿的爹更不容易,走在前面的唐铁柱后悔前两天手欠,摘枣回家,要是没有摘枣,闺女也不会跟着她进山,闺女老是能冒出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总想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来弄野山枣,本来自己家也是有枣树的,可听婆娘所说:“张氏不让闺女吃,”不由得更气张氏,家里那棵枣树还是他过世的娘亲种的,怎现在竟成张氏的所有物,这个可气的老妖婆子。 唐铁柱走在前面挥着镰刀,转移闺女的注意力问道:“闺女,你为什么非要跟爹过来摘野山枣?” 想到刚才对爹说的谎话,这次说出的话更加逼真:“爹,那个老爷爷说他以前吃过用枣和酒酿制的枣酒,非常好吃,他还告诉我如何酿制,我想试试,要是做不成就算了,要是做成功,今年冬天过年的时候,我们拿去镇上卖,说不定还能挣到钱,这样您和娘就不用在为盖房子操心了。” 唐青儿就把她的想法告诉她爹,刚才她编的老爷爷这个人物已经让她爹相信,所以她在说什么她爹都不会怀疑。 唐铁柱听到闺女这话停下脚步,手上的镰刀也不挥了,过了半响,语气低沉的说:“都是爹没能耐,还让你小小年纪瞒着爹娘想尽法子帮着家里挣钱,” 唐青儿听了心酸,她明白爹作为家里的支柱,不仅没有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还让她们受到继母的苛待,现在连她这个八岁的闺女都知道帮着家里挣钱,担忧家计,心里肯定气馁极了。 唐青儿安慰道:“爹,咱家院子里就那么一颗枣树,本就不够大家吃的,如今我想按着老爷爷对我说的方法酿制,那些枣根本不够,要是失败了,奶奶看见还不得说我浪费,正好您在山上看到野山枣,我便想着跟您来看看,要是野山枣很多,长相也好,那咱们就多摘些回家酿制,若酿制成功枣酒,岂不是爹爹的功劳最大,您想啊,虽说咱们知道酿制方法,可是如果没有枣,哪里还需酿制,您说对不?” “唉!闺女说的对,要是没有枣,哪里还能酿制啊,爹一定给你找到枣树,”唐铁柱被她闺女一顿夸,信心找到不说,身上感觉也有劲,父女俩说话间,一抬头便看到一大片山枣叔。 唐青儿被眼前的一片枣树给惊呆了,由于现在是深秋,枣树的叶子由绿变黄渐渐脱落。那些绿色的枣子已经变得红彤彤,野山枣压得树枝弯下来,离远看像无数的小灯笼,火红火红的,此刻唐青儿看着它们就像是铜板挂在树上一样,笑呵呵地对她爹说:“爹,这哪里是山枣啊,这分明就是家里种的枣树,” 不怪唐青儿吃惊,因为野生的山枣个头很小,皮厚肉少,吃到嘴里还有点涩涩的,而家里种的大枣个个饱满,皮薄肉厚,咬下去便听到咔的一声,吃到嘴里非常的干脆和干甜。 唐铁柱看着闺女笑的这么开心,便说明自己找的这片枣树对了闺女的胃口,憨憨笑着说:“你高兴就好,就不往爹特意带你过来这一趟。” 唐青儿摘了一个山枣放进嘴里,咔咔的吃起来,咽下后对她爹说:“这枣这好吃、真脆、真甜,做枣酒得用很多的枣,可是树上这些野山枣离我们家又这么远,光靠你一个人怎么能搬的动,”就算她爹搬得动,身体也得累坏了,想到这不由得丧气道。 “我还以为你为什么事情而发愁,到时我把你二叔、三叔、四叔都叫过来让他们帮着一起弄,人多几趟就弄完了,”上次做鞋子挣钱拉着二弟一家跟着干,两家都赚到一些钱,可就因为上次没有叫上三弟四弟,张氏挑理,当着爹爹的面就埋汰自己,爹爹嘴上向着自己,但从脸色上多少也能看出来有些不满的,虽说他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情,但孝子压头,做什么事情还是得顾及一下爹的脸面,遂他才有这种想法。 唐青儿当场表态,要是让三叔、四叔跟着一起干,她便不酿枣酒,就是为了早点挣到钱早些离开大院,另起屋子,她才绞尽脑汁的想着挣钱,看着她爹说:“爹,你找二叔可以,我不反对,可你要是找三叔、四叔,那便就算了吧,要是挣钱还好说,要是不挣钱,百忙一场,到时奶奶又得埋怨我们,我们岂不是又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今年我们先尝试酿制,要是酿制成功,且卖得好,明年我们在拉着三叔和四叔一起干,你看这样行吗?” 唐铁柱想想闺女分析的句句有理,做鞋那次就是这么想的,还是被挑理了,闹得大家差点连兄弟都做不成,还是闺女说的对,事情还是想的长远些,遂点头说:“行,让你二叔一家跟咱家一起弄。” 唐青儿还想要是把这些枣都弄到家里,别人虽有疑问,但不一定问,可张氏是个多疑的人,一定会问干什么用,她还得想个法子把她糊弄过去,一件事没弄完,又愁上另一件事,唉,还是先把野山枣怎么弄回去再说吧。 ------题外话------ 咳咳,上来说句话哈!有些人问我这文怎么这样慢热,在这里我向大家声明一下,我这篇种田文,就是讲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女主靠头脑发家奔小康的,我没开金手指,女主不会一下子挣到钱,这篇文,女主每次想到挣钱的法子,挣到的钱都是徐徐渐进的,不可能马上挣到金满盆,是慢热文,不喜者慎入,喜欢金手指或者过度大的,请绕道,看首页! 另外我想问下,你们到底喜不喜欢这篇文啊,为毛我没感觉到啊!我瓶颈啦!没动力了! 第四十五章 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唐青儿拿起布袋子开始摘野枣,唐铁柱看闺女拿的布袋子不是很大,枣树下面也不是杂草丛生,便放心让她一个人在那摘枣,他则离她不远的地方砍柴。 唐青儿一边摘野枣,一边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食物,最好是能吃顶饿,还能卖了赚钱,可让她失望了,这周围除了这片枣树以外,其他的全是参天大树。 两个时辰后,唐铁柱砍了两捆木柴,唐青儿也摘了满满一兜子野山枣,看天色也不是早了,便决定今天先摘这么些,反正她爹能记住路线,也不怕下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同她爹商量是不是趁着天还没大黑,先家去。 唐铁柱也知一旦天黑,山里豺狼虎豹便都出来觅食,若遇到,生还性不大,点点头同意, 他背着两捆柴火,走到闺女旁边拿起那个装的满满的布袋放在身上,准备往回走,爷俩按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唐青儿想着还得去摘柿子的那片树林,摘一些柿子带回去给她娘和弟妹吃。 正如那句话所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上时,虽然有目的方向、有奔头,可下山时,明显感觉身体重心在向下,走路时很提还微微倾斜,平衡很不好掌握,回头看她爹,由于她爹身上背了太多东西,不像她身体倾斜的那么厉害,下山的路线按着来时做的标记走就行,很快就到了那片柿子树下。 幸亏唐青儿事先预备两个布袋子,若是只拿一个布袋子,只能装些野枣回去,柿子是想多不要想了,即使摘了,这一路也会颠簸的稀巴烂,摘了十多个柿子轻轻放到另一个布袋子后,爷俩这才快步向家里驶去。 下山到交叉路口时,天已经微黑,走了几步路,见到自家院门,见她娘正在院门口张望着,看见当家的和闺女连忙跑上前去问:“今天去山上可还好?” 爷俩对视了一眼,唐铁柱故作神秘的说:“何止是好,还发现了好东西,”悄悄地附在李氏耳边说,又示意回到自己屋里再细说这件事情。 李氏觉得这爷俩就去了一趟山里,怎么回来还变得神神叨叨,看两人都安好,悬着一天的心终于安了,听当家的这样说,管不了那么多,忙接过唐青儿身上的小布袋子,感觉沉沉的,她还以为摘得枣子呢?等到自家屋里,打开一看,竟是毒果子,啪的放在炕上离得远远地。 唐青儿给她爹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告诉她娘这个东西不是什么毒果子,它能吃,怎么吃,还有关于这个东西的由来,相信他爹都能说得明白,就不用担心她娘审问自己。 晚上唐铁柱一家匆忙吃完晚饭后,李氏拿出当家的在山上摘的一些柿子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个,依依教他们如何吃,最小的娇儿也想自己动手吃,李氏不让,她就在李氏的怀里拱来拱去,李氏没有办法,只能把柿子皮弄开,又拿了一个小木勺,挖给她吃,娇儿到底是孩子,觉得甜甜的、水水的,便安分的歪在她娘的怀里,享受公主的待遇。 娇儿还想再吃,李氏不去让,说一天只能吃一个,还想吃的话,就得早点睡,这样明天早点起来才能吃第二个,娇儿这才安静下来,只不过眼不眨的看着两个双胞胎哥哥吃,石头实在是受不了妹妹鄙人的眼光,转身背着她狠劲的吃起来,而木头则于心不忍,拿起木勺给她挖了一口吃,娇儿高兴拍着小肉爪说:“木头哥哥真好,真好,” 石头这时回过头冲娇儿鄙视的说:“哼,谁给你东西你就说谁好,我不给你东西,难道我就不好,也不知道谁,今天下午还让我给她抓蛐蛐来的,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坏了,” 娇儿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啦,导致的结果是直接把头钻进李氏的怀里不肯伸出来,大家看到她这幅害羞的摸样,哈哈大笑起来。 李氏又趁着天黑,去给孙氏和孩子们送了几个去,孙氏是头次看到这种稀罕物,惊奇的不行,李氏又告诉其吃的方法,孙氏照着做了一遍,吃了一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忙说:“好吃,” 对李氏道了声谢,很感激李氏时时刻刻都想着他们,李氏也不能只给二房不给其他房的人,即使分家,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只不过给其他几房的人少了几个。 唐铁柱在屋里等着婆娘回来,对她说关于酿枣酒的事情,李氏很诧异的看着当家的说:“咦!你从哪里听到酿制枣酒的法子,我怎不知道?” 唐铁柱本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婆娘,可以想到对闺女保证的话,话到嘴边转声说:“这你不用管,只要按着闺女说的方法做就行,如果酿制成功,我们在过年的时候又能挣到一笔钱,待开春,我们就能买一块空地,搬出去另住。” 李氏不应,这事闺女都知道,当他媳妇的竟然不知道,以后在娃们面前还怎么做他们娘,生气的说:“为什么不能说,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以后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管了,你知道啊我最不喜欢你对我藏着掖着。” 唐铁柱见婆娘生气,忙说:“唉,这事说来话长,人家千叮万嘱的叮嘱我,交代我不能外泄,我不能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媳妇你就别问了,我还能做什么荒唐事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 听当家的说这话,李氏就知道问不出来结果,也不再纠缠这件事情,心想闺女为什么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因为今天和当家的一起上山,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高人,告诉他们的酿制枣酒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唐铁柱早起,趁院里里没人找了唐铁雄同他说关于酿制枣酒这件事,唐铁雄也不问大哥从哪里打听到挣钱的法子,大哥叫他一家过来帮忙,说若能挣钱,两家还是平分。 唐铁雄摇摇头说不用,能帮着大哥就行,于是和大哥俩人一起去了山上,两人双双带了两个布袋子,看样子是准备摘满两袋子野山枣便回去,而唐青儿则在家对她娘说酿制枣酒的方法。 头天晚上,唐铁柱便对婆娘说,这次酿制枣酒还带二弟一家,赚钱平分,李氏没有异议,当家的进山后,她去孙氏的房里,与她说细说酿制枣酒的事,另外还说若酿制成功赚到钱,开春便能搬出去,另起房屋,两家还在一起住,只不过是做邻居,不在一个大院里,孙氏当场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题外话------ 今天上班,打开网页看了一眼俺的小说,吓了俺一跳,大伙真给力,评论好多,还赠了我月票、鲜花、钻石,偶的小心脏不禁吓,不带你们这样的,要么不送,一送还送了这么多,你们不怕俺心脏爆发吗? 昨天俺看自己的小说,收藏还有点击率,话说真tmd有些伤心,所以说出的话有些过激,但那是俺的心里话,直白话,俺就是这样想的,喜欢的多多支持俺,不喜欢的,请绕道,俺也不说什么! 另外感谢qquser6611149小盆友送的鲜花和钻石,13812720351小盆友送的月票!亲个么么! 第四十六章 如此蛮不讲理的张氏 枣酒的酿制方法独特而新奇,唐青儿特意告诉她娘与二婶道:“要选半硬半软之际的枣子,既不能破皮,又不能有虫眼,长熟的、红透的、大个的,红通通、胖呼呼看的惹人爱、招人喜,把挑选出来的枣子用清水洗干净,晾干水分,然后一层层均匀地装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坛子里。” 李氏到是没说什么,孙氏听青儿叙述后,捂嘴笑道:“青儿说的哪是枣啊,应该是个胖娃娃,”李氏想到闺女形容的,也不禁一乐。 唐青儿冲二婶紧紧鼻子,缓口气继续道:“你们且听我说完,再打断人家嘛,所谓酒枣,好比人喝醉,也有人称之为”醉鬼“,诨名而已,实是以酒腌制而成的一种红枣酒酿。” “枣酒,顾名思义便是有了枣就必须得有酒,当缸瓮里装好晾干水分的野山枣后就应该加酒了,最好是高粱酒或者女儿红之类的烈酒,这种酒,酒气横溢,酒香四散,把酒按比例喷洒进瓮中,红彤彤的枣子,更加亮汪汪、红艳艳,这些弄完后便马上加盖,缸瓮盖盖紧,再用井水与黄土拌合成泥,泥浆封堵石盖,不能让一点点酒气散发出来,最后一步,把缸瓮搬在阴凉的地方储藏,可现在天气有些凉,我看还是搬到厨房里放着即可,大约一个月后就可起封品尝,”这回终于是一口气把所有的话像机关枪似得啪啪的都说完,在抬眼看眼前的两个人,她们好像是都吓傻了般似的看着自己。 李氏稳了稳心神说:“青儿,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唐青儿只顾高兴忘了她娘的心细,脑袋转了个弯说:“娘,你昨天没听我爹说吗?不可说?不可说?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地说出去呢?这样人家知道,我们老唐家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了。” 看着李氏还想说话,忙继续加料道:“娘,你看二婶,从进来到现在除了笑话我那句外,什么话都没有说呢?”孙氏在旁边看着她们母女你一嘴我一嘴在那掰扯,笑着说:“我也想说来的,可是哪里给我机会啊,疑问的话都让你娘说了,我还说什么?” 李氏听了孙氏的话,不禁笑着拍她了她一下说:“唉!你说我这是怎么,我闺女聪明我还魔障上了,我应该高兴,谁家闺女像我闺女一样聪明贴心。” 唐青儿听了值得意,小脖子梗梗的,拍着她娘的溜须说:“就是,就是,我就是我娘的贴心小棉袄?二婶,你可不许羡慕,就是羡慕我娘也不会和你换的,” 李氏、孙氏听了后都不禁笑话她脸皮厚,谁知道唐青儿紧接着又来了句:“脸皮厚,长横肉,脸皮壮,吃的胖,娘可不许笑话我脸皮厚,到时候你闺女嫁不出去,有你哭的时候,” 得!这一句说的李氏和孙氏都知道该接什么话了,两个一起笑着说:“这个猴精!” 由于昨天摘了不少的枣回来,妯娌俩开始像唐青儿说的那样挑拣枣子,其他几房的人看见,均问这事做什么用,李氏早就同当家的商量好说词,三缄其口的说:“弄些枣子留着过年卖,” 张氏心思细,眼睛尖,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也多,总觉得这两房人在背着他们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拐弯抹角的问:“真的是弄枣子留着过年卖,但是也弄不了这么多啊,”指着铺在地上散落一地的枣子,旁边还有一袋没打开的枣子。 “我们想卖给镇上做糕点的铺子,”李氏这可没说假话,像她闺女所说酿制枣酒得挑选上好的枣子,那剩下的那些不好的,除了晒成干枣也没有什么用途,还不如卖个镇上制作糕点的铺子,当然人家买不买那可是人家的事情,反正这就是搪塞婆婆的借口。 张氏哪里肯信,遂说道:“镇上的铺子能要你们这些野山枣吗?可别开玩笑了,还是说你其实是故意骗我们才这样说的,” “婆婆,你难道忘了还有大姑在镇上开点心铺子,到时若真没有人买我们的枣子,我们便想低价卖给大姑,相信大姑也不可能不给我们钱,毕竟这是当家的一个一个辛苦摘来的,”反正都分家了,哪里还能继续受张氏的气,噎她几句又如何。 “我就说你们怎么想起弄枣啦,原来是想打我闺女的主意,你们不要妄想,”张氏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打大闺女的主意,想也不想的啐道,大闺女在婆家过得也不好,要是他们带着几袋破枣找上门,真真是丢了闺女的脸,让她在婆家受白眼,反正也不是一个她生的,她才不会让她闺女为了老大家这件事情而受委屈。 李氏早就猜到婆婆的反应,无奈道:“娘,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当家的和大姑是亲兄妹,做妹妹的看哥哥有困难,拉扯一把也是应该的,想大姑婆家也不会说什么?” “哼,你们打得好主意,什么亲兄妹?是看我闺女过得比你们都好,羡慕了,就想眼巴巴的贴上去,我可不记得我生了唐铁柱,哼,真是笑话!”张氏不无好气的说。 李氏说了半天的话,就是为了逼出婆婆这句话,趁热打铁道:“娘,你这话是何意,当家的这些年可是把您当做亲娘一样孝敬,看您的意思是大姑过得好,我们不应该贴上去,我们将来若是赚到钱,也不必告诉你们,因为你们也不会贴上来是吗?” 张嘴便想同意,可又觉得不对,怎么感觉自己被李氏的话牵着走,把想说的话在脑袋里转了一遍,拐弯抹角的说:“老大将来若有钱拉扯一下弟妹是应该的,毕竟他是兄长,可要是弟妹们挣到钱,拉扯哥哥的话,若是外人知晓,岂不是让他这个做大哥的脸上无光吗?” 唐青儿听到这,真是佩服奶奶,她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也不怕让人听到臊得慌,李氏也一样生气,这婆婆的话,明摆着就是胡搅蛮缠,冷哼说:“婆婆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弟妹们有钱,拉扯一下哥哥有什么的,就算是脸上无光,也总比一家人吃不饱要强,” 张氏看李氏似乎是铁了心想去大闺女那里占便宜了,急乎乎的说:“不行,反正你不可以去麻烦我闺女,毕竟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谁知道你们能不能背地里坑你们大姐。” 屋里休息的唐老头听到老婆子的话,气的直哆嗦,晃悠悠走出去对张氏吼着说:“你能不能不没事找事?这个家就不能消停点吗?老大家的想干什么你都要管,那当初你还说什么分家,” 转过头对李氏说:“老大家的,以后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你婆婆,她要是在胡闹,你就找我,我看看这个家里谁说话算数,”说完眼角撇都不撇张氏一眼,又回到屋里。 张氏看老头子又犯倔,不由得跺了跺脚在身后说:“你个死老头,我说什么了,你就值得你跟我发这么大的火。” 李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看也不看院里的众人,同孙氏在院子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四十七章 无题 张氏这事闹得兄弟几个有点生分外,几个妯娌倒是没什么大改变,唐铁柱兄弟从山上下来,听各自婆娘叙述事情的经过,都未说什么,兄弟俩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酿酒的积极性比以往更期盼一些。 李氏和孙氏分别拿着自家没用的缸瓮拿到院子里,用热水清洗后,放在太阳底下晾着,俩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青儿特意嘱咐必须这么做,就按着她的方法来弄。 待找出来的四个缸瓮都晒过后,把挑好的大枣放到缸瓮里,然后按照唐青儿说的开始酿制起来,又把唐铁柱去镇上买的高粱米酒轻轻地倒入缸瓮中,便马上加盖,再以净水与黄土拌合成泥,泥浆封堵石盖,不能让一点点酒气散发出来,最后把缸瓮搬在温度湿度都刚好的厨房里储藏,时间越长枣酒的味道越浓。 李氏和孙氏把家里仅剩下的缸瓮酿制成枣酒,回头一看,挑好的大枣才酿制了一半,还有一大半放在地上,李氏就和孙氏商量是不是再去镇上买几口缸瓮和高粱米酒,多酿制几缸枣酒,孙氏一脸的赞同之意,正好唐铁柱兄弟背着刚从上山摘好的野山枣回来,李氏就让他们去镇上买几口缸瓮。 唐铁柱兄弟俩去唐大牛家里借了牛车便去了镇上,打听了几家,大致了解一个缸瓮大约是三十文钱,当然也有好的,不过价钱也很贵,最后唐铁柱选了一家比较公道的铺子,要的也是最便宜的那种缸瓮,又和店铺老板讨价还价二十八文钱一个,一口气买了五个,付了一百四十个铜板,待唐铁柱兄弟俩把缸瓮搬上车,驾着牛车回来唐家村,差不多天黑了,俩人合力把缸瓮送回自家后,唐铁柱把牛车送还给唐大牛,又把从糕点铺买了两块糯米面糕点给了他,唐大牛推迟一番后,还是禁不住唐铁柱的热情,收下来了。 翌日早上,俩家人早早起来就开始忙碌,又是清洗缸瓮,又是晾晒杀菌,最后开始酿酒,总算一天之内把所有新买的五个缸瓮都酿制成枣酒,采摘的枣子也用的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吃不了只能扔了,两家人所有的心思都等着过年,希望把酿制成的枣酒拉去镇上卖。 唐青儿想起上次吃到的柿子,不由得嘴馋起来,见她爹在家里闲着无聊,走上前去拉着她爹的手说:“爹,我想吃柿子,” 唐铁柱听见闺女这么说,胃里也不知觉的蠕动着,嘴里更加是吧嗒起来,蹭的一下站起来,去院子拿了把镰刀对唐青儿说:“闺女,走,爹带你去吃,我也馋了,” 唐青儿抿嘴一笑说:“爹,你这话要是让娘知道看娘不笑话你,”还没等到唐铁柱回嘴,就看见二叔家的菲儿从厨房后面的旮旯地方冒去来,脸上红彤彤的,手还不知觉的卷着衣服,低着头说:“大伯,青儿姐,我也想去,你们也带我去吧,我一定不捣乱,都听你们的,” 唐铁柱笑哈哈的说:“这有什么不能的,不过可不许告诉你大伯娘,咱们偷偷的去,偷偷的吃,在偷偷地拿回来给大家吃,”说着就抱起唐菲儿就往外走,唐青儿笑着看菲儿被她爹抱在怀里不知所措的样子。 爷三人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待李氏收拾完屋子去院子里寻当家的或者闺女的人影时,哪里还能看见爷俩的身影,不由得嘟囔道:“这爷俩也不知道背着自己又干什么去了,看我回来不好好说他们。” 唐铁柱带着俩个孩子走到柿子树下,拿起随身带着的布袋子轻轻的摘起柿子,又轻轻的把柿子放在布袋里,唐青儿则带着唐菲儿赶着吃,赶着在一旁指挥,摘这个大的,摘那个红的,唐铁柱是闺女指哪里就摘哪个,唐菲儿是头次来上山,看哪都稀奇,拉着唐青儿的手说:“大姐,这是什么树啊,”指着她前面那个差不多有百年历史的松树。 唐青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树,不过以她现在的这个年龄段本应该是无知少女的年龄,还是装作不懂,不要回答菲儿的问题,但看妹妹那求知欲望的眼神,转身对正在摘柿子的唐铁柱说:“爹,这是什么树啊,” 唐铁柱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深邃道:“那是松树,又有点像红松,看这树这么粗,大约一百多年的年龄,等会我做个记号,要是真是红松,等以后青儿嫁人了,我给你打个柜子,” 唐青儿不由的失笑说:“爹,我才多大,你就想着我要嫁人,”她爹也太心急了吧!不过她爹的话倒是提醒唐青儿一件事情,这里女子十三岁就该嫁人了,如若岁数太大,那更加不好找人家,可是十三岁就嫁人,这也太早了吧,身体还没有发育好,就要嫁人生小娃,想着这一切若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唐青儿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锻炼自己的身体,帮着家里挣钱,改善伙食,好让着小身板结实丰满一点。 唐铁柱看着闺女说完话后低头不语,急切的说:“闺女,你可不要以为爹爹着急把你嫁出去,爹爹是怕等你嫁人的时候,家里没钱给你买嫁妆,到时去婆家受气,爹爹这是提前准备,在说若这树真是红松,爹爹把这树砍回家,精细的给你做个陪嫁柜子,买来的柜子还不定有我做的好看,” 唐青儿看爹爹积极解释的表情和质朴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暖:“爹,您看您越说越远,我现在才多大,你就操心这么早,这棵树就按着爹爹说的,咱们做个记号,等我长大了,爹爹用这颗树给我做个陪嫁的柜子” 唐铁柱大声道:“哎,给我闺女留着,”说着把装好的柿子袋放在地上,拿起山上的一块石头在这棵树上划起来,使劲化成一个大大的叉子,然后咧嘴对唐青儿和唐敏儿说:“回家喽。” 唐铁柱在前面背着一小袋柿子,两个小的手拉着手一起下山,还不时地说些悄悄话,唐菲儿更是兴奋地不得了,悄悄地对唐青儿说:“大姐,下次你和大伯过来捎上我被,我还想来,在家里得经常带着虎子,都没有时间出来玩,闷得慌。” 唐青儿听着唐菲儿小老成的话,点头答应道。 第四十八章 哭跑回娘家的大姑 三人脚步轻快的到家,进院子里就看见李氏正在晾晒衣服,唐铁柱笑嘿嘿的走到李氏面前说:“媳妇,你看我给你带回什么来了,”说着打开布袋子让李氏看。 李氏看了一眼袋子里红红圆圆的柿子没好气的说:“我就说我干完活出来没有看到你们爷俩,原来你们是趁着我干活,娇儿睡觉,上山去了,” 唐铁柱看着媳妇发怒甚是娇人,趁两个女娃不注意,握着李氏的手道:“不是两个人,我带着闺女还有菲儿一起去的,摘了不少,等会你分给二弟、爹娘他们。” “你竟然把菲儿带去,若出什么事情,怎么向二弟妹交代,”李氏脸色含羞的横了当家的一眼,看三人也没法发生什么事情,缓缓口气说:“行啦!我知道,那你先把这些柿子拿到我们屋里,”示意唐铁柱先把东西放到屋子里,见当家的走到她身边又悄悄的对他说:“我看着爹娘那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没去问,” 当然也不能说李氏正在收拾院子时,看见大姑唐梅哭咧咧的跑回来,她忙放下手里的扫把走上前去安抚,唐梅却一把扒开她的手,怒吼说:“看我哭,你是不是很高兴,特意过来嘲笑我是不,”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氏气从心生,愤愤的说:“大姑,你想多了,我看你哭着回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过来的,你要是觉得我不安好心,那我还是去干我的活吧!”说完转身就走。 唐梅在当家的受了一肚子气,不然也不能一路哭着回来,正好碰到李氏过来,准备把所有的火都向李氏发,谁知道竟然碰了一个软钉子,没解气不说,反倒又被气到。 唐梅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转身去了爹娘的屋里,而打扫院子的李氏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手里的活。 李氏本不想听唐梅的事情,谁料她和张氏说话太大声,想不听都难,从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隐约知道大姑为什么会哭着回来。 唐铁柱听到后急忙说:“怎么了,我就出去这么一大会儿,能出什么事情,”抬脚便要去他爹的屋子,却被李氏一把拽住说:“你个呆子,咱们都分家了,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你看看三弟、四弟哪个去,你要是去了,说不定还的被娘骂一顿,咱还是先看看在说吧,” 唐铁柱想想也是,这才作罢,又问道:“那你和我说说大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李氏看看院子里,青儿和菲儿正在院门口玩,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对他说:“好像是大姐夫在外面养人,大姐在婆家闹完,在爹娘那继续闹呢,” “这可如何是好,这钱富贵能太上了,竟然还知道养人,我去找他说理去,”唐铁柱虽说对张氏有些失望,可这唐梅毕竟是他大妹,怎么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李氏看当家的这么激动,不由得后悔嘴欠:“早知道就不对他说了,经历这么多事情怎么还是这么个急脾气,人家亲兄弟都没有着急,你着什么急,真去帮忙,也不会说你好话,只会说你多管闲事,” 李氏稳了稳情绪,对当家的说:“这事我们先看看爹娘他们怎么说,待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再去,现在情况我们还不了解,去了没准帮倒忙,你不会是忘了,上次大妹要把青儿卖去镇上员外爷家当丫鬟的事情,我们不同意,后来把她气跑,大妹说不定因这事还记恨我们呢?我们现在去,大姐还不得说我们给她添堵,” 唐铁柱看李氏分析的头头是道,遂平复下心情说:“听媳妇的,咱们还是看爹娘怎么办吧!”李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收拾完衣服,李氏进屋就看见唐铁柱靠着炕沿边上竟然睡着了,又看了看炕里面的小闺女睡觉那成大字型的样子,一看这俩人就是父女俩,睡觉时脸上的表情竟然都是一样,又把袋子里的柿子拿出来,数了数个数,然后每家分点,自家多留了一些,留给孩子们吃。 唐青儿进屋的时候,李氏冲她虚了一声,指了指炕上的两个人,唐青儿抿嘴笑了,走到李氏身边说:“娘,爹睡觉了,” “恩,你爹太累了,这是分家了,你爹还能睡会觉,以前没分家,你三叔四叔还小,干不了重活,你爹和你二叔起早贪黑的干活,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现在你爹累了,还能在炕上眯会,唉,”李氏想起以前的日子,不由得心疼起当家的。 唐青儿想起刚进屋时,听到正房有哭声,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便问道:“娘,爷爷奶奶那出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听见奶奶在骂人啊,” 李氏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唐青儿的头:“你大姑回来了,正和你爷爷奶奶说话呢?” 从李氏的嘴里,唐青儿隐约猜到大姑为什么回来了,心里真是一阵痛快,上次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呼出去了。 果然不出唐青儿所料,晚上唐老头召集几房人商量对策,小娃们都不允许参加,唐青儿带着娇儿在屋里玩,孙氏带着唐菲儿和虎头过来让唐青儿帮着照顾,这才转身去正房,木头和石头早在吃完晚饭后回他们屋温习今天的功课。 唐青儿很想去看看大姑现在什么情况,奈何她娘走的时候,叮嘱她在家看好弟妹们,尤其不许偷摸摸去听墙角,自从上次把贴墙脚听到的消息:“张氏想要从她爹这拿钱的事情,” 她娘知道后很生气,就问她从哪听来的,待李氏知道其来源后,便不许她在这样,这回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李氏对自己闺女的了解,唐青儿没准还得去贴墙脚,所以临去前严令禁止唐青儿不要在这么偷偷摸摸得听,如果真想知道,事后李氏会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唐青儿这才满意的撅了撅嘴,在屋里安分守己的带着弟妹。 第四十九章 我就是不和离 正房屋里是一阵低迷的气氛,唐家几个兄弟脸上都是严肃愤恨的,几个妯娌却是低头不私语,明显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唐老头和张氏坐在对着门口桌子两侧的凳子上,唐梅坐在一旁低声的哭着,唐老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几个儿子不说话,张氏沉不住气,拍着桌子说:“别人我不管,老三老四,这是你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们说该怎么办?” 李氏和孙氏如何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自家男人与唐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事到临头,对这件事情是可管可不管,如今张氏这话既给他们听也是给唐老头听的。 唐老头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怎能听不懂老婆子话里隐含的深意,遂横她一眼,粗声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窝里斗,有能耐你自己去老钱家闹去,” 张氏被唐老头一顿敲打,这才坐在一边不吱声。 老四像来是个火气暴躁的,骂了一句脏话,对唐老头说:“爹,我们哥几个去老钱家打那不要脸的东西一顿,然后大姐在和他和离,又不是嫁不出去,还怕他不成,” 唐梅自从知道钱富贵养小娼妇后,在家和他大打一仗,自己虽被他打了几巴掌,锤了两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哼,钱富贵也没捞到好,自己把他的脸挠了好几道抓痕,他最近半个月也别想出去花天酒地,免得让人看见笑话他。 回娘家其实就是为了气气他,再让娘家的兄弟打上门帮她出出气,让钱富贵知道她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四弟前半段话还对她心思,后半段嘛!她脸便黑了下来,老四居然说出和离这样的话,忙把眼泪收了,站起来大声斥责他:“我凭什么要和离,我辛辛苦苦赞下来的钱财,若是留给钱富贵养小娼妇,那我岂不成傻子,这些钱都是留给我儿子们的,” 唐铁泉本就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就明白道理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用拳头解决,本是好心想替大姐撑腰,谁承想还被大姐一顿斥责,刚想反驳几句,身后自家婆娘拽了拽他的衣服,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在吱声,这才蔫蔫的垂头坐下不在说话。 老三唐铁峰看不过去,直截了当的说:“那大姐你想怎么办,”不舍得钱财,不想和离,谁知道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哪能知道怎么办,我要是知道就不回来了,”唐梅说完话,坐在张氏旁边又开始吊起眼泪来,张氏心疼的直说:“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还有娘家,有兄弟,怕什么,谁欺负你,咱们就打上门去。” 马氏自从怀孕,特别烦张氏说一套做一套,这大姐每次来,仗着她比屋里的各家过得好,每次回来都吆五喝六的,以前为了占点便宜才虚着她,还被她一顿嘲讽,今天看她这样落魄,心里实在是很爽快,她的破事她自己不拿主意,反倒问咱们,出的主意不好,又会被骂,这明显就是吃力不讨好,于是仗着怀孕,扶着肚子颤巍巍的说:“哎呦,我的肚子疼,当家的你快来扶扶我,我这肚子疼的厉害,” 唐铁峰心里一紧,哪里还有工夫顾得上他大姐,急忙站到马氏旁边说:“怎么了?娃儿又折腾你了,” 马氏的手趁大家不注意,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装作软弱无力的模样说:“可能是站得时间有点长,腿疼,肚子里的娃儿又闹得慌,我想回屋去躺躺,” 唐铁峰小鸡似得点头,转身对张氏说:“娘,我先扶婆娘回去躺下,过会儿再过来,”张氏有心说两句,这屋里哪个婆娘谁没生过娃儿,谁像她这样娇惯,奈何唐铁峰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扶着马氏就走了出去。 马氏宛如扶柳一般靠着当家的,临走时还特意对唐梅歉意道:“大姐,实在是肚子里的娃儿闹得慌,不得先回屋躺会儿,待一会儿身体好点,再给大姐出出招,” 唐梅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你还是安心养胎吧,我的事情不用您操心,”真是太不要脸了,以前每次看我来,都像是狗屁膏药似得虚着,现在仗着怀孕,开始作威作福,说什么娃儿闹她,这才刚刚显怀就能闹她,骗谁呢? 马氏根本就不在乎唐梅说话的语气,让当家的扶着就出去,哼,你看我会不会让当家的过来让你斥责。 李氏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说多多错,不说也错,同一旁的孙氏两人互换眼神,张氏看见李氏一直未出声,便问道:“老大家的,你可有什么办法,” 李氏闷声说:“娘,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您和爹爹大姑商量吧,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当哥哥嫂嫂就怎么做,” 张氏本也没指望李氏能出什么好主意,但是被她一两拨千斤似得把问题又给滚回来,心里就不舒坦了,不由得讽刺两句:“我和你爹爹要是有主意,还用得着把大家都叫过来,” 李氏一副低眉顺眼听婆婆教训的好媳妇模样,倒是老唐头看不下去,拍拍桌子道:“我们都没有什么主意,何况是老大媳妇,你这不是为难她吗?还是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又转头对唐梅说:“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说与我们听听,” 唐梅低头思考了一下道:“反正我就是不和离,”这一句话就道明了唐梅的心思,还是舍不得钱富贵、两个儿子还有钱财。 屋里剩下的三个妯娌心里都鄙视唐梅,哭哭凄凄的回到娘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结果还是同钱富贵继续过日子,张氏却觉得这个答案好,村里谁不知道她家大闺女嫁的好,她每每和邻里乡亲炫耀大闺女嫁的多好,这要是和离了,那她不得被村里的人笑话死,是以唐梅这个回答正中张氏的心里。 唐老头听后叹了声气后就说知道怎么办,摇着要进屋呆着。 唐梅看着家里唯一能为自己出头的人进屋,上前拽了拽张氏说:“娘,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必须让钱富贵过来接我,怎么说都是他在外面胡来,凭什么要我放低姿态,委曲求全,他要是不来给我赔礼道歉我定不回去,” 第五十章 富婆等于泼妇 在镇上的钱家也闹翻了天,本来钱母对自己儿子闹出这样的事情很是恼火,对钱富贵恨铁不成钢,以前钱富贵娶唐梅的时候她就不同意,自家在镇上怎么说也算过得去,却娶了唐家村的唐梅,她家一无钱,二无势,无奈儿子看上了唐梅的容貌,待娶回家后,方知她是个贪小便宜、吝啬懒惰的妇人,她在铺子里帮忙卖糕点,铺子里以前的老主顾不知被她都得罪,大半的客人都走了,其余的主顾在她家买糕点,还是看在她和老头子的面上,无论自己和老头子如何劝说她,她还是自顾自的该怎么就怎么地,唉,唯一能让她看的过去的也就是她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小子,毕竟她这一辈子给老钱家就生了钱富贵一个男丁。 话说钱母听到儿子和儿媳妇打起来,忙从屋里小跑去劝架,等到儿子屋里时,就儿子一个人在床上低着头絮絮叨叨的骂着,钱母上前问其话:“你婆娘呢?” 钱富贵抬头看到亲娘,怒气不消反而见长的说:“回娘家去了,” 钱母这才看见儿子脸上,如猫挠了一般,全是淡淡的血印,怒气攻心的坐在凳子上拍着桌子指着儿子的颤悠悠的说:“你……你……当年不让你娶她,你非要娶,这下可好,娶了一个泼妇,看看你脸上的伤,定要休了她,” 钱富贵虽然有点花花肠子,但也没到要同婆娘和离的地步,喘喘不安道:“娘,我和唐梅还有两个儿子呢?哪能说休就休啊,在说这事是我不对,” 钱母并不是真的想休了唐梅,只不过是看儿子的脸实在是惨不忍睹,一时气愤才说出口的气话,看儿子那熊样,便顺着他的话道:“那你准备怎么整,你婆娘已经回娘家,她那几个兄弟都不是好欺负的,待打上门来,更加有你受的,” 钱富贵想到那几个舅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娘,那怎么整?你快想想办法啊,总不能等着他们打上来吧,” 钱母恨铁不成钢道:“还能怎么整,趁现在你脸还没有好,赶紧去你岳母那里赔罪,他们看见你脸上的伤,心里的气约莫也能消几分,” “这……我这样子怎么出门啊,出门还不得让别人笑话死,那我以后还怎么在镇上呆着,” “你是怕丢脸还是被你婆娘舅兄揍一顿来的舒服,你自己选择吧,”说着钱母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的走了出去。 这儿子怎么就这么熊呢? 钱富贵寻思了半天,决定还是带伤去岳母那,又去寻两个儿子过来,带着他们租了一辆牛车去唐家村。 唐老头想了一夜,大闺女老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便把唐铁柱叫过去,想让他去镇上探探钱家是什么情况,唐铁柱本不想答应,但见他爹为了这事脸色不好,头发也白了不少,不忍心便点头答应。 李氏知道这件事情后,很是生气,气当家的把这破事往自己身上揽,要知道弄得不好,还不得惹得一身骚,便理都没有理当家的。 唐青儿从她娘那里知道大姑为什么回来,对爷爷让他爹去钱家很不理解,又不是没有人给大姑出头,为什么要让她爹去呢,心里很是埋怨她爷爷。 唐青儿看李氏闷头生气说:“娘,这事您也别生气,爹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啊,爷爷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何况这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是老大,爷爷定会让爹爹给大姑出头的,” 唐青儿还有话没说就是,她爷约莫也找了三叔四叔,以唐青儿对三婶四婶的了解,她们定不会三叔四叔去趟这趟浑水,爷爷没有办法才来找她爹的。 李氏担忧道:“若真是这样也就罢了,钱家也是个混的,就怕你爹一个人去,万一吃亏可怎么整,你爷爷就也不会为你爹考虑考虑,心里眼里只有张氏生的几个孩子,” “娘,爹爹去又不是打架,要是真的和姑父动手打起来,定会带着二叔去的,爹爹这次去应该是去姑父家里商量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所以娘就别担心了,”唐青儿既安慰李氏又安慰自己。 母女俩在屋里互相宽慰着,听见院门外有牛车停下来的声音,走出去竟看见唐铁柱和钱富贵带着两个儿子过来,更奇怪的是钱富贵脸上包着纱巾,待唐老头和张氏迎钱富贵父子进屋时,钱富贵摘下纱巾,露出满脸林子的脸,大家看后纷纷倒吸一口气,不用想,这杰作定是唐梅弄得,她下手也太狠了,这脸将来便是好了,以后也会留下印子的。 李氏大呼一口气是因为唐铁柱没去成钱家,真是谢天谢地啊。 唐青儿心里大呼过瘾,这大姑下手真狠,一点都不留情面,脸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答曰:门面,大姑夫以后便是在想花天酒地,就这门面,也不许他这样出去见人啊,果然大姑这富婆的日子过着过着变成泼妇啦。 张氏看见女婿惨目忍睹的样子,心脏也颤了颤,稳了稳神后,故意咳了咳道:“贤婿,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明知岳母故意问的,钱富贵也不能直说是你闺女把我伤成这样的,只能说:“前些日子,镇上一个傻子把我当成她负心的汉子,上前把我脸挠成这样,”真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你们还不得拿棍子打我。 张氏哦了一声后说:“我还以为贤婿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被别的女人挠的,” 钱富贵心虚的挪了挪做着的屁股说:“哪能啊,哪能啊,” 这时唐梅也出来了,看见当家的脸上被自己挠成这样,心里的郁气是狠狠的吐出来,嘴里却讽刺道:“你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要不然咱们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好好把事情说说,” 钱富贵心里只想把唐梅快快哄回家里,认错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我今后一定改,一定不会在犯了,你就同我回家吧,”秋后算账,便是把所有的账一直攒着,待时机成熟,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想到脸上的伤,还有在岳家受的气,钱富贵暗暗发誓,等这事过去后,定要同唐梅好好算算,哼,也不急于这一时。 唐梅故意把自己的身段放的高高的,挺了挺下巴说:“呦,你还知道你错了,明知道错你还犯,也太不把我们老唐家人放在眼里,不要以为我爹娘、兄弟都在乡下村里,离镇上远你就想欺负我。” 钱富贵诱哄说:“哪能啊,我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放着好好的婆娘娃子不暖着,却出去……出去……那什么?”眼角轻瞥了下旁边站着的两个儿子,到嘴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给憋回去。 唐梅哼了一声,老唐头拍了一下桌子,怒着对唐梅说:“富贵已然知道错,里子面子都给你足了,你就不要在得理不让人,赶紧收拾收拾和钱富贵父子回家去,休的再胡闹,你不要脸,我和你娘、兄弟在村子里还的要脸面呢?” 唐梅这才作罢,不甘心的去正房屋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来的时候空手,回去的时候也不需要多拿什么。 ------题外话------ 亲们,你们喜欢不?为嘛我感觉不到啊,我被人劈了,狠狠的劈了,说此文乃一败文……我的心就像是冰窖一样……拔凉拔凉的! 第五十一章 不值得为她出头 唐铁柱看他爹不住的往他那看,便知道他爹打的什么主意,走上前去对钱富贵说:“妹夫,照理说我这个做大舅哥的不应该在这时候给你添堵,可是唐梅毕竟是我妹妹,有些话我得当着你的面说明白,我们老唐家从古到今,没有过被休回家的闺女,如果我妹哪天真要是被你逼的过不下去休回来,我们几个兄弟定是不让的,你该知我们将如何吧,” 唐铁雄、唐铁泉两兄弟附和大哥的话纷纷站出来,唐铁泉更怒声对钱富贵说:“大哥的话便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意思,真要是有那一天,我们定会打上你家门去,不把你打死也会把你打残废,” 唐富贵被婆娘的几个兄弟吓得坐在凳子上小腿都在打怵,磕磕巴巴的说:“知道……我知道……舅兄放心,” 等唐梅从屋里拿出包裹出来,钱富贵拉着两个儿子还有唐梅冲忙忙的向岳父岳母他们告辞,匆匆的走了,生怕几个舅兄出来打他。 张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大闺女,便问老头子:“这姑爷把唐梅接回家去,不能在打架了吧,” 唐老头看都没看一眼张氏敷衍说了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便转身出去进屋,张氏不满老头子这个回答,跺了跺脚也跟在他后面。 正厅里的几房人看挑事的走了,做主的散了,便各自回自己屋里,李氏牵着唐青儿的手,唐铁柱跟在她们娘俩后头回屋,李氏的脸一直板的死死的,无论唐铁柱如何赔不是说小话,就是不知声,唐铁柱也知这回事情确实是他鲁莽,没有和李氏商量便出头替唐梅说话。 唐铁柱上前小声赔礼道:“媳妇,这次是我鲁莽草率了,你生气是应该的,可千万别因同我生气气出病,” 李氏看当家的这样小心翼翼和她说话,心早就软了,面上却还是紧绷着,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大姑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生气,又不是只有你能替她出头,老三老四是她亲弟弟,他们可以为她出头,无论结果好坏,娘她怨不到我们身上,今天你也看见,三弟四弟明显都不想为大姑出头,你出头我不反对,毕竟你是唐梅的大哥,若是今天你去钱家把这事给弄掰了,娘她不得埋怨死我们,” 唐铁柱搓搓手,闷声道:“其实我都知道,可是爹一找我,我本想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唉!” 每次都是因为你不忍心拒绝爹的话,爹才会把这样为难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做,若真是为你着想,替你考虑,知你如今的处境尴尬,定不会让你参与或者站出头惹这是非,当然这话李氏只能在心里想,嘴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心里更加坚定,早晚要搬出去,要不然这正房的破事是一桩接一桩的找自家麻烦。 “你以后凡事多想想我们娘几个,自己的娃们都不讨娘的欢喜,她虽然不敢对你说什么,可是背后总是不给娃们好脸色,哎,为了几个娃,你以后凡事还是避着点正房,” 唐铁柱也不忍心娃们跟着自己受气,答应李氏,以后有事尽量避着大房,凡事不往前凑。 唐青儿见大姑和大姑父一家终于走了,家里终于清静了,很是松了一口气,这大姑回来,上午一小吵下午一大吵,两天时间把家里的几个婶婶都得罪了,唐青儿只能说大姑爆发力特别强。 晚上吃饭,唐青儿看她娘和她爹都不是很有食欲,猜想两人兴许还在为大姑的事情别扭着,夹了一片黄瓜放到李氏碗里说:“娘,你吃,”又家里一片黄瓜放到她爹碗里说:“爹,也吃,” 李氏和唐铁柱勉强打起精神,冲她一笑说:“哎,我们吃,你们也吃,”这话是对桌上几个娃说的。 木头和石头也感觉到饭桌上气氛很低,双双没开口说话,低着头吃饭,待大姐给爹娘夹菜缓和了一下气氛,不约而同的纷纷给爹娘布菜,面对如此乖巧的儿女,李氏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唐铁柱看婆娘笑了,脸上表情也慢慢放松,木头和石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学堂里发生的事情,李氏和唐铁柱听到周夫子夸奖两个儿子,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就这样一家人絮絮叨叨说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气氛相当的温馨。 睡觉前夕,李氏和唐铁柱躺在被窝里说话,李氏道:“我猜,明天早上爹可能会让你去大妹那里看看什么情况,你可再不许往自己身上揽事,如果你还答应爹的无理要求,那我就带着娃们回娘家住几天,让你好好想想。” 唐铁柱闻言,心里一紧,被窝里的手紧紧的搂着她说:“我定不会答应,你可不许扔下我带着娃们去岳母那,留我一个睡。”说着手还不自觉的摸了摸不该摸的地方,软软的,嫩嫩的,好不舒服。 李氏脸色一红,嘴里呸了一下:“你这手往哪里放呢?这么不正经,”呼吸有些重,缓缓气说:“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别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又是说一套做一套,” 唐铁柱搂着李氏的腰说:“不能,这次真不能了,咱还是早点休息吧”手搂着李氏的腰更加不安分起来,虽说是老夫老妻,李氏还是恼羞成怒,羞得打了打唐铁柱胸脯,唐铁柱是不痛不痒,反而觉得浑身舒畅,撅着嘴冲着李氏亲去,李氏半推半就就遂了他的愿。 隔日早晨,果不出李氏所料,唐老头把当家的叫过去,让他去镇上看看唐梅,唐铁柱一脸为难道:“爹,你还是让三弟四弟去吧,这事让我去不好办,若大妹回去又同妹夫吵起来,一生气同我回来,娘又该怪我了,毕竟我不是……” 唐老头本以为一直听他话的老大这回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没想到竟然拒绝自己,不由得愣了下,想想老大的话,又想想老婆子的性格,万一唐梅回去不顺心,又闹起来,老婆子可能把气撒在老大身上,又得被她把家里弄的鸡犬不宁。 想这一大家子,唐老头能支换也就是老大,现在连老大都不往自己身边靠了,唉,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唐老头拍了拍唐铁柱的肩膀说:“行,我知怎么办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第五十二章 遇到狗屎运啦! 隔了几日,唐青儿早起帮着李氏烧火,她娘在旁边切菜,她爹在院子里劈柴,木头和石头自从上学堂后,每天都早早起来晨读,其实他们背的诗句唐青儿早八百年就会了,可为了能习更多的繁体字,便每天晚上花费两个时辰同他们学习识字,木头和石头果然不负周夫子的教导,背起诗句总是晃着脑袋,唐青儿每每见他们这样,真怕他们一使劲,以至于把脖子给扭着。 待李氏把饭菜都弄好,唐青儿又回到自己屋里,给唐娇儿穿衣服,洗脸,带着她去吃饭,一家五口吃着野菜粥并着咸菜匆匆吃完早饭,便各自找事情做。 唐青儿帮着李氏收拾碗筷,李氏去喂院里那两只鸡,待都收拾完,唐青儿便拿起弟弟们穿破的衣服缝补起来,她不会绣花,缝补一些衣服还是可以的,只不过缝的有些差强人意罢了,李氏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随着闺女越来越大,性子也越来越沉稳,本是很开心闺女懂事、贴心,但趁没人注意在屋里偷偷流泪,不禁心酸,这闺女生错了人家,要是托生在镇上的大户人家,必定是个千金小姐,托生在他们这样的庄户人家,生生折断了闺女的福气。 李氏从唐青儿手里拿过缝补一半的衣服,对唐青儿说:“这段时间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你去找燕儿或出去溜达玩吧,别老闷在家里,多出去活动活动,” 唐青儿明白她娘的心思,可她又不是真正的八岁小女娃,加上前世活的岁数,都有三十多岁了,要和七八岁的小女娃在一起玩,怎么能玩到一起去,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帮着她娘干点活,又不忍心拒绝她娘,便说道:“行,娘,剩下的几针你就帮着缝上吧,我出去找燕儿他们玩去,” 李氏高兴的哎了一声道:“行,你快出去吧,家里没什么事情,午饭之前回来就行,” 唐青儿真是无语了,不明白自己出玩耍就让她娘这么高兴。 唐青儿本想去燕儿家找她玩,又觉得去了也是在那陪她说笑,好没意思,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唐青儿顺着河边往前走着,走到了一个交叉的河口,看到一块大石头立在那里,便坐在上面,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瑟瑟的自语:“哎,我现在真成了地地道道的古人,为了吃饱不受冻而发愁,现代学到的东西到了这里根本就是毫无用处,”说着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河里扔去,溅起一圈圈的水纹。 小河里有几只鸭子在游泳,被唐青儿扔的石子散出来的波纹,吓得飞快了跑到河中间一块草地上,上了岸后呱呱的叫,唐青儿在一旁看着它们慌乱扑着翅膀飞快的乱跑,不经意间看见草丛里有一个黄色的东西,不由得慢慢地踏过潜水的地方像那个地方走去,吓得几只鸭子又连忙跳下河里游走了,她拿起地上的一个木棍,轻轻的翻弄这,谁知竟是个大南瓜,在周围找了找,竟然找到不下五个二三十斤的南瓜,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唐青儿连忙把这几个南瓜像以前一样用杂草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跳下河里,慢慢地走回岸边,小跑回家告诉李氏,李氏也很是惊奇,南瓜可是个好东西,这东西一放能放置一冬,还不容易坏,在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采点野菜,熬野菜南瓜粥也能度过一段时日,遂找到正在劈柴的唐铁柱,拿着一个布袋子,带他去河边摘南瓜。 唐铁柱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河中间这个草坪上能长出南瓜秧子,而且还长了五个这么大的南瓜,一个布袋子只能装三个,剩下的两个得等唐铁柱第二次过来才能拿回家里,于是唐青儿在河边看着,防止别人过来给摘走了,唐铁柱足足背了两次才把南瓜都搬回家里,李氏看到五个大大的南瓜,脸上抑制不住的笑,直夸唐青儿是个有福之人,去河边玩,竟然能看到如此大的南瓜。 五个南瓜光放在家里就有点扎眼,早晚都会被别人发现,李氏让唐铁柱拿了一个大的给大房送去,自己拿了一个给唐铁雄家送了一个,娘家送一个,剩下的两个自己留着开春时候吃。 张氏看到这么大的南瓜,张着嘴吃惊的问道:“从哪里拿来这么大的南瓜,乖乖,我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南瓜,” 唐铁柱如实告诉张氏,张氏听了心里愤恨道:“昨天她还从那条河边回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生生让老大家的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嘴里却说:“怎没给你三弟四弟送一个?” 唐铁柱说:“着实也不多,您一个,岳家一个,给二弟家里送了一个,剩下的两个自家就留着了,” 张氏不满意了:“为什么要给老二家一个,要给就大家一家一个,给你岳家做什么?” 唐铁柱直接略过张氏后面的几句话,直接说:“谁让二弟家里有两个娃子,他家吃饭的嘴太多,这才给他们家分一个,要是三弟四弟家里娃多,我定会分给他们。” 这话可戳到了张氏的心坎里,老三成亲也有两年多,马氏这肚子总算有消息了,老四刚成亲不到一年,也不知道黄氏这肚子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啊,真是急煞她也,想反驳唐铁柱的话,又找不到没有什么理由,只能睁着眼睛干瞪着他。 唐铁柱早已经习惯张氏对他的态度,很淡定的送完东西走出去回到自家,看剩下的三个南瓜,放到唐青儿的屋里,省的放到外面,被院子里的某人顺手给拿走,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李氏把最大的那个南瓜搬出来,又从上次卖鞋的钱里,拿出二百文钱递给当家的说:“我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我娘背地里没少贴补我们,一会儿去送南瓜时带着这二百文钱,买点肉还有糕点给我娘送去,你看可行不?” 唐铁柱直点头说:“那是肯定的,娘这些年没少帮助咱们,现在家里还有点钱,该孝敬孝敬她老人家,这事你别和别人说,要是让咱娘知道,还不得又闹起来,到时候爹又为难了,”他打心里是感激岳家的,这些年暗地里没少拉扯他们,若能孝敬他们,他比婆娘还要着急。 “我懂,”李氏看唐铁柱脸没有不高兴,还一脸赞同的样子,心里觉得就像摸了蜜一样甜。 第五十三章 你是否情窦初开啊! 休息了两刻钟,唐铁柱用布袋子把最大的那个南瓜装起来,还有李氏给的银钱去镇上买些东西,到了岳母家,把买好的十斤肉,还有三斤糕点,二斤糖,递给了岳母,李氏娘看到女婿来很是高兴,但看到拎着的东西,脸色便不好起来,训斥道:“上我这来买什么东西,乱花钱,家里本来娃子就多,而且都还小,都得靠你干活吃饭,能省既省,我和你爹不需要你们惦记。” 唐铁柱搓搓手,憨憨的挠着头说:“娘,我和婆娘这些日子捡布庄剩下的布料做了一些小娃穿的鞋卖,挣了一点钱,这才买点东西孝敬你和俺爹的,” 李氏娘听到女婿挣到钱很高兴,把东西拿到屋里,看随后跟进来的女婿手里还拎了一个大南瓜,笑呵呵的问:“从哪里哪来的南瓜,我老婆子从没见到这么大的南瓜,” 唐铁柱又把自己闺女狠狠的夸了一遍,李氏娘听了也直乐说:“我就说青儿是个有福的,你们可要好好待她,不许亏待她,” “哪能啊,我疼她都来不及呢?两个混小子一点都不贴心,还是闺女好,什么事情都想着我,”唐铁柱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感概道。 李氏娘拿刀把肉切成一半,拿起其中的一块用纸包了起来,又从家里拿了一些前段时间在山上采的野蘑菇,还有给娃们攒的三十个鸡蛋,都装起来让唐铁柱拿家去,唐铁柱说什么都不肯拿肉,直说拿些蘑菇还有鸡蛋可以,若是岳母硬要他拿回去,那他只能什么都不拿回家。 李氏娘拿这个倔得像头牛的女婿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唐铁柱这才把蘑菇鸡蛋这些东西拿回去。 李氏坐在炕边缝衣服,唐青儿在一旁带娇儿,李氏笑着说:“想着让你出去玩一趟,谁承想你还弄回几个南瓜,真真像你姥娘说的那样,是个有福之人啊,” “娘,什么是有福之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碰巧去河边玩偶然看到的,您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不得拿这事乱说,”唐青儿赶紧制止李氏的话,这年头女娃就怕出名,一出名那真是好事坏事都会跟着来。 “娘懂,娘这不也是在家里才敢这么和你说?上次去镇上买布,也是你突发奇想的从店家要了几包碎布头子,用来做小娃鞋,还挣了一些银钱,今天又在河边发现了南瓜,娘这才敢说我闺女是个有福气的人,”李氏心里高兴,真真想把这事告诉所有人,要不是女娃家名声太大不好,她定要好好和别人说出来,省的有些人还以为她这闺女是个傻的,当年为了这事自己,自己恨不得带着闺女直接跳河死了,省的村里人笑话她、背后指点她。 娘诶,你是真能自夸自己的闺女,要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自己说不定现在还是个傻的,所以唐青儿很是知福,对于重新托生给李氏和唐铁柱当闺女,她还是感谢老天爷的。 唐铁柱算是两手空空去的,回来却是拿着满手东西,李氏抿嘴笑着问:“你给娘送东西,她老人家是不是说你浪费钱了,” “是啊,这倒没什么,还硬要把我给买的肉拿回来一半,还是我犯了倔劲,娘才作罢,但也给我们拿了不少东西,”唐铁柱自从和李氏成亲后,把岳母当做亲娘一样服侍,对他就像亲娘一般。 李氏笑着说:“给你就拿着吧,要是不拿,下次你在去,她老人会给咱们老脸色的,”李氏对她娘很了解,这些年自家过的不好,娘背地里没少贴补自己,这次买东西去,也是为了在哥嫂面前显显,省的他们以为娘亲有钱都贴给自家了。 唐铁柱拍了拍身上的灰,答得很痛快:“哎,知道了!” 自从上次唐青儿在河边发现南瓜后,李氏便不让唐青儿在家里闷着,总赶着她出去玩,唐青儿反驳了几次,都被李氏以年纪太小,正是爱玩的年龄给驳回来,她只能悻悻的经常找燕儿或者自己出去溜达。 唐青儿也没有什么爱玩的事情,闲来无事去了木头石头念书的学堂,站在外面老远就听见屋里朗朗的读书声,正好被去外面透气呼吸新鲜空气的周轩看见,周轩确定不远的地方站着的是唐青儿,想到这心里莫名的激动,小跑到唐青儿身边,红着脸诺诺道:“青儿妹妹……不是,青儿你怎么过来了,” 唐青儿听见周轩这样叫自己,不禁咂舌,这省略的也太多了吧! “家里呆着闷得慌,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嘿嘿,那个……我这就要家去了,”唐青儿笑着解释道,也不等周轩说什么便要转身回去。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唐青儿,周轩心情激动的砰砰直跳,看她转身要走,心里一紧隧道:“青儿,你可会认字,会背古诗,”话一出口就后悔不已,从小到大他就知道读书,离了书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问唐青儿也是关于读书的,可平常的农家女哪里能识字,有时间都帮着爹娘干活,怕唐青儿懊恼,目光闪躲的看着她。 唐青儿认识几个简单的简体字,剩下的都是约莫出来的,这个时代书卷上都是繁体字,有些字认识有些字不认识,待木头和石头学问多了,问他们便能把那些不认识的字都学会,甜甜道:“我识的一些字,也会背一些古诗,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家去了。” 与周轩面对面站着,又没什么共同话题,还不如回家听她娘在耳边墨迹呢? 周轩如小鸡点头般道:“没事,没事,”便看着唐青儿转身小跑回家的背影,木木的发呆。 这一幕这好被周轩母亲曹氏看见,曹氏一直以为儿子小,心思都放在学业上,但看今天这个情形,儿子知道思春了,曹氏本以为乡间都是淳朴人家,就没有过多的在乎男女之别,遂没有叮嘱过儿子,这个情形看来,晚上要和相公说一下这件事情,她可不能让他儿子娶这样人家的女娃。 第五十四章 曹氏其实你没想多! 傍晚,周夫子梳洗完回到屋子准备休息,看曹氏坐在炕边发呆,走上前去问道:“今天晚上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难道是胸口又疼了么?” 曹氏心神不定道:“今天我看到轩儿和村里唐铁柱家的闺女说话,说话特别的忐忑,尤其是脸还红红的,” 周夫子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安慰道:“这是因为轩儿从来没有同女娃接触过,和女娃说话才会吞吞吐吐的,轩儿才多大,据我所知,唐铁柱家的闺女也不过八岁,你想这想法有点早,” “不论早不早,你还是得敲打敲打下轩儿,他以后是准备当官的,不能在这个临时落脚的村子里谁便找一个女娃成婚,”曹氏对儿子投注了太多的希望,自认为这村子里的女娃没有能配的上自己儿子的。 周夫子赶紧安抚:“好好,明天晚上我敲打敲打他,好男儿必须功成名就方能成家,咱们轩儿学问还行,待两年后下考场定能给你考回一个状元,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周夫子不担心轩儿的学问,而是担心轩儿被他们保护的太好,在外面的办事能力同人际关系。 曹氏喜笑颜开的嗔怒相公:“就知道拿我开玩笑,你们爷俩就是我的魔障,我看啊,你还是现在就去,别等明天,你现在就去和儿子说,这事宜早不宜晚,” 唐青儿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给惦念上了,还在家里炕上躺着怎么优哉游哉的发家致富挣大钱呢? “好好,我的好夫人,我这就去同轩儿说,你便能安心吧。”周夫子架不住夫人的哀求,下床穿鞋去儿子的屋里。 周轩正在点灯也读,平时注意力很是集中,奈何今天脑子里全是唐青儿对自己笑的片段,周轩回忆起来不由得嘴角露出笑容,正好这时候他爹进来,周轩稳了稳心神道:“爹,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 周夫子没回答,反倒是看了看轩儿正在看的书,道:“这是我今天下午给你讲的课,你难道还有不明白的,” 看到他爹问道课业,周轩脸色发红,心虚的不敢抬头,自己将近一个时辰愣是一页书都没有翻过,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看到这页,有些犯困,眯了一小会儿,” 儿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什么品格还不能不知道吗?周夫子听出来儿子在撒谎,便板脸道:“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其用于人理也,事亲则慈孝,事君则忠贞,饮酒则欢乐,处丧则悲哀。忠贞以功为主,饮酒以乐为主,处丧以哀为主,事亲以适为主,你可知错?” 周轩被其父训斥后,点头道:“懂了,我知错了,爹,”端正态度开始认真温习课业,周夫子又问其道:“那我问你,君子是先成家后立业还是先立业后成家。” 周轩答道:“儿子认为是先立业后成家,只有有所作为才能为在以后的生活同物质上有所作为。” 周夫子点头称其是对的,男儿就该先立业再成家,有所作为才是一个好儿郎应该做的:“爹,今天也没什么事情,眼看你也大了,过两年就是成亲的年龄,你娘想让我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是榜上有名后成亲,还是先成亲再去考科举,” “儿子还是想先考科举,待榜上有名之后在娶妻生子,”周轩这回是明白他爹过来时什么意思,怕是看到今天和唐青儿在一起说话,爹娘想多了,就算是自己有这个意思,人家也不一定这么想,在说唐青儿才多大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唐家晚上很是热闹,今天木头和石头新识得几个字在自家院子里用树枝比划,唐青儿看着他们借着月光练习功课很是欣慰。 两个弟弟中木头学的扎实,石头学的快忘得也快,木头看大姐在院子里陪他们,小碎步走到唐青儿前面,脸色红红的说:“大姐,今天我新习得的字,”说着拿着树枝一笔一划的写起来,满脸认真的教唐青儿。 待唐青儿写完,写的还不错笑着逗木头说:“还没等上你们将来考状元,我就会变成女夫子了,咳咳……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楮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我背的对不对,” 看到木头和石头吃惊的能吞下一个鸡蛋,笑嘿嘿拍了下他们的小脑袋说:“不用这么吃惊,今天没有意思,就去你们学堂外面呆了一会儿,正好听见你们背这个,就记住了,” 石头更加夸张的说:“大姐,你好厉害,我和哥哥背了好长时间才记下来,你听了一会儿就能记下来,” 唐青儿哪里是记性好,百家姓里就只会背这么一段,剩下的那些早就忘了一干二净,为了在弟弟们显摆显摆故意装作很厉害的样子,看弟弟们崇拜、恢心的眼神,心虚的说:“哎呀,哪里是我记性好,我回来的路上一直背着,就背下来了,不像你们,还得练习识字,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背百家姓啊!”这个解释安抚了两个弟弟,两人眼光又亮了起来,更加努力的练习写字。 唐青儿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还是不要在弟弟们面前露出识字的样子,弟弟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家里条件不好,还让他们都去读书,两人放学后,也比别人家的娃用功,每天都用树枝在院子里比划新习得的字,自己本身也没有去过学堂,只是每天看他们练习写字,听他们背书,若比他们学的还好,定会打击他们的学习的积极性,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五十五章 张氏眼里发酸 又过了几天,村子里竟然传出府衙要招人去修河坝,这可是一个肥差,不禁工钱给的多,吃的还好,这时候家家户户大半粮食都纳税充公,人口多的人家,剩下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今年赶上镇上府衙要招人修河坝,吃得管饱还给工钱,村里的男人都想去争这份差事,老唐家四兄弟也不例外,纷纷去里正家里报名,自从上次里正帮唐铁柱两个儿子上学堂的事情,里正觉得唐铁柱是个会来事的人,招的二十人中便把唐铁柱给算上一人。 唐铁柱根本没想到里正能帮他,毕竟上次娃们念书已经麻烦道他,这次更不好在张嘴麻烦人家,便和兄弟几个在家里等消息,第二天下午,凡是被应征上修河坝的男人,里正一家一户的告诉他们,其中唐铁柱、唐铁雄兄弟,还有三叔家的唐铁林,村东头的唐明,老王头的大儿子王金玉、二儿子王金桥,村西头的唐水等等,唐铁柱听说里正叫的这些人都是踏实肯干,下大力气的人,心里不由得佩服里正办事果然牢靠。 唯一的遗憾是三弟和四弟都没有去成,这让唐铁柱心里很惋惜,张氏本以为这差事她生的两个儿子十拿九稳,谁承想一个也没有去成,于是在家里冷嘲热讽说唐铁柱兄弟没良心之类的话。 唐铁柱受不了张氏的胡搅蛮缠,对李氏说:“要不然我把这个差事让给三弟或者四弟其中的一人吧,我怕我真要是去镇上修河坝,娘找你和娃们的麻烦,” 李氏不同意,反驳道:“这是里正安排人去的,哪能是我们说换就换的,这我们置里正的面子于何处,快快打消你心里的想法,” “唉,那你说怎么办,把你们放在家里,我真不放心,”唐铁柱担忧的看着婆娘道。 李氏到是很淡定,这些年和张氏明里暗里较劲,明面上是没少吃亏,暗地里张氏也讨不到好处,隧道:“你去你的,家里的事情有我呢?娘在厉害,不是还有爹吗?你就放心吧!” “好吧!二弟也去镇上,有事你多多照顾二弟妹一下,毕竟……”毕竟二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话虽没有说出口,但是李氏明白是什么意思,点头应道。 唐铁柱这才放心,当天下午就和二弟一起去了镇上,到了镇上,自有衙役安排他们干活,挖土,装土、砌河坝,虽然累些,但是吃的饱,一天三顿饭,每顿饭都是三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碗粥,外加一叠咸菜炒肉丝,唐铁柱哥俩每天吃两个馒头省下来的馒头留着拿回家给娃们吃,一天三顿饭,这样算下来一天能省下三个馒头,够两个娃子嚼头,另外每天还能挣上三十五文钱,不过银钱是修完河坝在一起付给他们。 李氏在家院子里干活,婆婆张氏总是过来找她毛病,说当年日子过得不容易,怎么拉扯唐铁柱兄弟两个长大,现在倒好,吃里扒外,有好处也不知道拉扯兄弟一下,李氏闻言脸色拉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活,气愤道:“婆婆,你说这话我可是不认同,这次去镇上干活,那是里正安排谁去就谁去的,哪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们要是真有那么大的力度,早就把三弟和四弟都安排一同去了,在说三弟和四弟家里都没娃子,我家和二弟家里人口多,张嘴吃饭的也多,分家分得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您要是在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得和您好好掰扯掰扯了,” 从李氏嫁进来,如论她说什么,李氏从未反驳过,像个受气包似得听着,今个竟然同她呛声,张氏怒极反笑道:“我看你现在说话的态度不就是在和我掰扯,这要是让别人看见或听见,定会说你不孝,到时我就让老头子开祠堂,休了你,哼,” 李氏想到这些年受得气,直接了当的说:“那你就试试吧,我等着您开祠堂休了我,” 张氏本来就是拿这话吓唬李氏,没想到李氏根本不在乎,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恨声道:“我这就同老头子说,还敢同我呛声,让他来说你,” 唐青儿在旁边看她娘受张氏的气,恨不得撕碎她的嘴,让她一天胡说八道,待张氏去正房搬救兵,安慰她娘说:“娘,奶奶刚才是吓唬你的,娘你可别当真,扔下我和弟妹们回姥娘家,” “哼!分家了,娘也就不怕你奶奶,可毕竟孝道在那里放着,有时候住在一起,还得时不时受你奶奶的气,娘现在只盼望着能早些搬离这里,离这些胡搅蛮缠的人远些,”李氏看闺女担心的小身板在瑟瑟发抖,搂着她安抚道。 唐青儿真是担心张氏在她爷面前搬弄是非,恼的爷爷开祠堂,古代女子都遵从三从四德,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真要在孝道上说娘亲妇德有失,那定会惹出一场风波,不过她的担心还是多余的,在院子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她爷咆哮的声音传来,张氏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唐青儿瞎操心。 唐铁柱兄弟并没有住在镇上,他们起早趟黑的在镇上和家里两头跑,每天都能带回两个娃子的口粮,李氏和孙氏看到后,纷纷心疼的说:“家里也不似以前的光景,不用你们这样节省,在说你们在镇上干的事力气活,应该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干活,不要为了省下口粮而饿到自己,” 唐铁柱总是笑呵呵说:“不是很累,在说吃完两个馒头还有一大碗白粥呢,正好八分饱,如果吃的太饱,就使不出力气干活,” 李氏平常总能说过当家的,但每次提及这话题总是说不过他,他总有借口让自己无话可说,每每这时只能在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在锅里给他留些野菜粥给他垫垫肚子,省的晚上饿。 第五十六章 发生什么事情 马氏怀孕这些日子,总窝在屋里呆着,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自从上次唐梅那件事闹过后,她就开始装病,省的张氏那个老叟婆子找麻烦。 村里招成年男子修河坝,唐铁峰没去成,马氏心里很不甘,如果当家的去了,也能挣回不少钱,待她以后分娩,请接生婆子还有补充身体的钱就有着落了,老大和老二家竟然都去了,可见里正给了唐铁柱多大的面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家以后跟着老大家干,总不会错的,马氏心里这么算计着,从屋里拿出上次去娘家拿回来的一点糕点去了李氏屋里。 李氏把上次碎布头子里留下的大块布料拿出来,按着昨天晚上给娃们量的尺寸做几件明年夏天热的时候穿的短衫,正准备裁剪,就见马氏扶着腰进来,手里还拎着东西,李氏忙下炕扶着她坐在炕边上说:“三弟妹怎过来了,有事?” “看大嫂说的,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过来,这是我从娘家拿回来的糕点,你家娃多,便给你们送来点,”马氏摸着微凸的肚子讨好的说道。 李氏哪里敢接,忙推辞的说:“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你现在怀着孩子,你吃了就代表肚子的娃也吃到了,我家的几个娃都大了,少吃点没什么,你可不一样啊,” 马氏笑着说:“大嫂以为我都拿来了吗?我自家还留着些,要不然能给你们送来吗?放心吃吧,我屋里还有一些,”巡视了一下屋里,又问道:“青儿和娇儿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她们姊妹俩啊,” “青儿带着娇儿去大伯家找唐琪儿玩耍啦,要不然我哪里有时间给木头和石头做两件夏天穿的短衫啊,”李氏推脱不掉只能接了马氏手里的糕点。 “唉,我这一天也没什事情,自从上次大姐走后,婶子就有点病怏怏的,浑身没有力气,我也是头次怀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现象,这才来问问大嫂的,毕竟大嫂有经验,”马氏这也是没话找些话题说。 李氏哪能不知道马氏为什么病怏怏,还不是为了躲唐梅的破事,嘴里却说:“这是正常现象,三弟妹现在孕吐么,胃口如何?” 马氏提起肚里的孩子,兴致勃勃的说:“这些天嘴里总是没有味道,吃什么都吃不下,还饿的不行,每次当家的把饭做好给我端上来,我便又没有胃口了,” “怪不得,我看三弟妹最近脸色却实不好,还有点瘦了,这怀孕期间应该多吃些,这样孩子才能吸收养分,”李氏语重心长的劝马氏。 “这可怎么办啊,大嫂,我只是吃不下去饭,有时候我感觉这肚子在慢慢的变小,”马氏担心肚里的孩子,语气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氏安慰说:“我那时候怀木头和石头时也是这样,嘴里总是没味,什么也吃不下去,后来吃了从娘家拿来的腌黄瓜,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要是三弟妹不嫌弃,今天我就给你腌制点咸黄瓜,等晚上送予你吃,三弟妹不嫌弃就成,”李氏这是在含沙射影的告诉马氏,她怀儿子的时候才有这反映,证明马氏这胎应该是个男孩。 马氏听出了话外音,喜不自胜的说:“那真是麻烦大嫂,要是真借你吉言就好了,”最好是一举的男,要不然张氏又得有事没事的找自己麻烦。 马氏大约呆了能有半个时辰,觉得有些困便回自家屋里休息去,孙氏在马氏走后进屋来,悄声说:“这三弟妹前段时间总是有事没事的过来,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怎么又撺掇过来,”看了看炕上的糕点,撇嘴道:“大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三弟妹这是无事献殷勤,怕是有事求你,” 李氏点了点孙氏的额头,玩笑道:“管她什么事情,总之既来之则安之,今天三弟妹给娃们送来这些糕点,一会儿你回去时,给菲儿还有虎头拿家点,” 孙氏不要,直接推手说:“人家送你的,你自家留着就行了,她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说着就要家去。 李氏故作生气的说:“你要是不拿,一会儿我还得给你送去,图一什么啊,折腾人吗?” 孙氏停住要走的步子,无奈的说:“真真是个傻的,有好东西自家留着得了,非得给我干嘛,”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要是傻子,那你是什么,我们可是亲妯娌,你这话不是在说你自己吗?”李氏笑着揶揄孙氏,孙氏口头上没有占便宜,只能带着东西铩羽而归。 唐青儿带着娇儿回家,见桌子上竟然有糕点,尝了一口非常好吃,便兴致勃勃的问李氏:“这是谁给的糕点,有股百合的味道,” 李氏头也没抬继续缝着衣服说:“这是三婶给你们拿过来的,” 唐青儿听到答案,忙吐了口里的糕点说:“娘,三婶不会是拿已经坏掉的糕点给我们吧,我刚才吃了一小块,不能坏肚子吧,” 李氏横了闺女一眼说:“瞎说什么呢?这话可千万不能当着别人说,这是你三婶从娘家拿回来,是好吃的,你这孩子想法怎么这样多,” 唐青儿反驳说:“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没分家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吃饭,三婶把所有的肉都挑走了,我们只能吃剩下的菜,谁知道三婶这回是不是把好吃的吃没了,剩下坏了扔了有点浪费,就给我们送来,还得让我们感谢她,” “这孩子竟瞎说,放心这是好的,”李氏拿了一块碾碎喂给唐娇儿,甜的唐娇儿口水都下来了,只喊:“要,要,甜,甜,” 唐青儿冲她笑着说:“你个吃货,你只能吃一块,剩下的三块,等木头石头回来每人一块,还有一块爹娘一人一半,” 李氏责怪的说:“我和你爹都多大岁数了,剩下的一块你们几个吃吧,”又哄着唐娇儿说:“等家里日子在好过些,娘也去镇上给你买糕点吃,” 唐青儿附和的说:“就是,娘,等咱厨房里的枣酒好了,留到过年,我们拿出去卖,挣钱了就给我们娇儿买糕点吃,你说好不好,” 想到若能挣到钱,李氏也满怀喜悦的说:“好,给我们娇儿买糕点吃,”母女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欢笑时刻,偏偏有人急匆匆的跑到老唐家院子里,大喊道:“快来人啊,出事啦!” 李氏如此刺耳的声音,连鞋都未穿跑了出去,唐青儿反应慢,紧随跟在她娘身后。 此人正是隔壁赵燕的娘,看见从屋里出来的李氏,急忙忙的说:“快……出事啦……你家出事啦!” 自从分家,村里人叫唐家几兄弟均是你家或唐家老大、唐家老二等,以此类推的叫法,李氏听她说的是“你家”,不由得想到在镇上修河坝的当家的,虽说挣的不少钱,可危险也高,难道是当家的出事了,一想到这,她腿脚发软,浑身发抖,嘭的一下坐到地上。 随后出来的老唐头,还有孙氏、唐铁峰夫妇、唐铁泉夫妇,见此情景,都吓得不知所措。 唐青儿吓得脸色发白,牙狠狠的咬着嘴唇,颤抖着走到他娘身边说:“娘……你先起来……兴许……”不是爹出事呢! 赵燕娘是跑过来的,说话都带喘气,见没人动换,急乎乎的说:“快去……快去……村头……” 李氏猛地生出一股力量,一股气撇开唐青儿,光着脚跑了出去,唐青儿被她娘这么一推,摔了一跤,咬牙起来,小跑跟在她娘后面,除了怀有身孕的马氏,其他人顾不上坐在地上缓气的赵燕娘,匆忙跑到村头。 李氏光脚跑到村头,看见村头树下围着一堆人,奋力拉开人群,想看看当家的伤势如何,谁承想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 ------题外话------ 俺回来啦,咳咳……明天俺的这篇文入v,心情是很激动的,怎么说呢?算是对我的这本说的一个肯定吧!真的很感谢,那些一直陪着我走过来,支持我的妹纸们,没有你们,我定不会有太多的动力,谢谢!本人不擅长说些花言巧语,表达很直白,喜欢的就继续支持俺,入v后,一天两更,剧情也将慢慢进行到正轨,不会写水文,该出来的小兽都将一一出来! 第五十七章 又是她惹的祸 只见张氏同村里的刘三娘正厮打在一起,看情形张氏明显比较弱,她倒在地上被刘三娘骑在身上,狠狠的拽着她头发直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叟货,村里谁不知道你把闺女嫁给别人做填房,还好意思四处炫耀你闺女嫁的好!我呸!” 张氏挣脱不开刘三娘的手,晃动着脑袋,嘴里愤恨道:“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嫁过去怎么说也是正个八经的夫人,你闺女这辈子只能是给人提鞋的小妾,哼,” 这话直戳在刘三娘的心窝上,她气的浑身发抖直哆嗦,嘴上说不过她,手可以使劲啊,便听“啪”的一个脆声,打在张氏的脸上,她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起来,瞪着圆圆的眼睛,不可自信的说:“你还敢打我!居然敢打我的脸!你个贱货。” 疯了一般的张氏,使出蛮牛一般的力气把刘三娘给推到在地,翻身骑到她身上说:“让你打我,老贱货,”冲着她的脸啪啪打了两下,嘴里还骂道:“打你是让你长点记性,让你这张臭嘴闲来无事便在我面前瞎咧咧,怎么的?你闺女就是个小妾,连个奴才都不如,我呸,就是一个给人暖床的小妾,还敢在我面前得瑟,看我不打死你,打烂你。” 刘三娘手被按着,使出脚狠狠地踢张氏胸口,又往她脸上吐吐沫道:“你这张臭嘴不说人是非,我能打你吗?你闺女嫁的好,还不是个填房,同你走了同样的路,真真是有什么的娘就有什么样闺女,蛇鼠一窝,哈哈。”这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便使劲挣脱张氏,拽着她的头发骂道:“唐家村里谁人不知,你闺女走了你的老路,就老唐头不知道,他若知道看你怎么办!” “疼……,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怕他作甚,今天我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张,”说着两人又厮打起来。 李氏离她们俩人都近,刚才在家被燕儿娘吓了一跳,现在又被眼前这一幕给刺激到,至今还没有缓过神儿,一直呆坐在地上。 老头被老三扶着挤进人群里,没看见受伤的大儿,看见与人厮打在一起的老婆子,他顿时满脸涨红,青筋暴露,怒目圆睁,感觉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怒不可遏,嘴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让扶着他的老三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周围见老唐头如此暴躁,纷纷离他远远地,就怕他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正在厮打的张氏余光瞥见老头子的身影,刹那间浑身无力,松开刘三娘的胳膊,呆坐在地上,刘三娘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时机,趁她不防备,啪啪又打了她两个耳光,直打的张氏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可她一点打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老唐头憋着一口气,浑身散发着怒气,但脑袋还有些清醒,便是不能在村里人面前在出丑闻,面无表情道:“有事回家说,”也不用老三扶着,自己转身走回去。 张氏颤巍巍的从地上做起来,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跟在老头子后面,老三瞥见他娘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衣服袖子也被撕破,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也不安慰她,直接撇下她,跟上他爹的步伐。 看热闹的人零零散散的散去,唯有李氏依旧坐在地上,唐青儿走到她娘身边,扶着她娘的胳膊缓缓说:“娘,起来吧,地上凉。” 李氏抬头,目光有些呆滞,嘴上却慢慢道:“不是……你爹……呵呵……不是……真好。” 唐青儿听了心里及酸,既气燕儿娘话没说明白,又恨张氏嘴臭得罪人,遭来无妄之灾,眼里浮出淡淡的泪光道:“恩,娘……爹没事,我扶您起来。” 后头赶来的燕儿娘脸色发红,讪讪解释道:“青儿娘,我一着急便忘了你们分家的事,说话没说明白,吓到你了,真是对不住啊,大嫂子在这给你赔不是啦!” 唐青儿脸色不好,没有搭理她,李氏浑身使不上力气,唐青儿气力又小扶不动,燕儿娘见此,忙帮着她扶起李氏,那也费了半刻钟的时间,李氏半个身体靠在唐青儿身上,唐青儿扶着她娘慢慢往家走,燕儿娘自知犯错,也不敢同两人在说话,讪讪的跟在后面。 进院子,便见到各家房屋都紧闭着,正房内,能听到老唐头的怒吼声和张氏断断续续的解释,她们娘俩都没有听的兴致,直接回屋。 唐老头终于还是知道唐静要嫁给二婚的男人,进屋后同张氏大吵了一架,称其好好地闺女头婚男儿不嫁要嫁给二婚的人家,这说出去不是丢老唐家的脸面,张氏本就心里憋屈,听到老头子的话,心寒的不行,歇斯底里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这方圆五十里没有人上咱家提亲,眼看闺女芳龄十五,正好唐梅在镇上听说这老宋家良田百亩,而且她还特意托人打听这男方,这个有学问懂礼数的人,不会亏待我闺女的,” 唐老头脸色发黑,额头青筋直跳,拍着桌子说:“那也不行,我不能让我闺女嫁给二婚头的男人,这婚礼不算数,” 张氏被刘三娘打的脸都青了,又同老头子说了半天的话,气的手直哆嗦说:“你要是不同意,咱俩的日子也过到头了,咱俩和离吧,以后闺女和我过,你爱怎么的就怎么地吧,” 唐老头怒极反笑说:“和离就和离,为了静儿,和你和离算个什么事,” 在外面偷听爹娘说话的唐静掀起门帘进来后对唐老头说:“爹,你别和娘吵吵了,我嫁,不是娘逼我嫁的,是我自己要嫁的,所以爹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自从上次她娘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她,她起先同她爹一样,心里愤恨、委屈、还有一丝不甘在混在一起,后被她娘说动,穷人家的苦和富人家的福相比,她的心思一下就明朗起来,便不再钻牛角尖,而是心平气和的接受大姐同娘安排的这户人家,从那后她天天都躲在屋里绣嫁妆,这不光是嫁衣,还有手帕,给长辈的鞋袜,还有给夫婿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弄的。 唐老头一股气憋在胸口,用手捶了两下后缓了缓气说:“你不后悔,不会怨我们,” 唐静早已经被张氏灌输了贫富差别,哪里还像以前一样,无论贫穷,只想嫁给头婚的好男儿,她被娘说的男方家里良田百亩,想来嫁过去后过着衣食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羡慕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嫁到那宋家,对她爹一字一句,铿将有力道:“不会,能过上好日子,我后悔什么,你和娘就等着享我的福吧,” 唐老头经历了老婆子还有闺女的双重打击,精神萎靡起来,挥了挥手说:“罢、罢、罢,你们出去吧,这是你选的路,以后有苦也不要回家来找我诉,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吧,” 唐静跺了跺脚冲着张氏说:“娘,我马上就要成亲了,爹也不盼望我好,” “哼,听你爹的话干什么,这糟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以后不用孝敬他,只想着娘就行,咱们娘俩出去,给你爹倒地方,娘去你屋里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绣完,要是没有绣完,我去叫你四嫂,把一些小的零碎东西,让她帮你绣。”其实想着赶紧让闺女去厨房那些冰水,给她敷敷脸还有身上被踢的地方,偏这话不敢当着盛怒中的老头子面说。 唐静扶着张氏的胳膊说:“还是娘对我好,什么都想着我,其实我还有一些帕子没有绣完,你拿过去让四嫂帮我绣吧,这半个月绣的我眼睛疼,胳膊酸,” 张氏忙拉过她的胳膊帮其揉着说:“我这就去你四嫂那,让她帮着绣,你每天少绣点,别把眼睛累坏了,以后你嫁到宋家,也不用你经常绣这些东西,需要绣的东西,直接去镇上买就行。” 唐静就是抱着这样想法,才越来越不爱绣这些零碎的东西,忙对张氏说:“那娘,你快去吧,我回自己屋躺会,眯一小觉。”丝毫没有在意张氏脸上的伤,只想到有人能帮她绣嫁妆,真是解决心头一件大事,可以美美睡上一觉。 晚上唐铁柱从镇上回来,李氏不复上午时那激动的表情,淡然的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他,却未说当她以为是当家的出事,所表现的惊愕与无措。 唐铁柱听后,久久没发出声音,叹口气说:“鞋子是自己选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以后她的日子是自己过得,我们管不了这么多。” 唐青儿在一旁听着,心里嘀咕道:“就小姑那样的人,活该嫁个二婚头的男人,”看她娘一直说上午发生的事,丝毫不提她自己,便对她爹说:“爹,你可不知道我娘以为出事的是你,光着脚就从家里跑出去,期间还把我给推倒,到现在我这屁股还疼呢?你看我娘多紧张你,” 唐青儿不说还好,一说李氏猛地想起来,当时她确实推了闺女一下,今天受的刺激太多,根本就没想起这些,忙拉着闺女过来,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唐青儿很皮实的笑着说:“娘,我没事,” 唐铁柱憨憨笑着说:“那是,我媳妇不心疼我,谁心疼我,是不?媳妇。”根本不关心唐静要嫁给谁。 李氏横他一眼,想到今天这事虽事发突然,可她以为是当家的出事,有些担心道:“这河坝还得修多长时间。” 唐铁柱猜到婆娘心中所思,宽慰道:“放心,还有半个月就快完工啦,再说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就剩砌砖,所以你不用担心。” 李氏被今天这样的事给吓怕了,想不让当家的去修河坝,既怕让里正难做,又怕得罪镇上的衙役,只能把心里的不安给压下去。 唐青儿看她娘眉头还是有些不展,心知担心她爹才会这样,可宽慰的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题外话------ 今天入v,心情很激动,算是对我自己写文的一个肯定吧!我本想见个群,可又怕大家对这个不是很热衷,遂迟迟不敢决定,看看大家的欢喜程度吧!若妹纸们很欢喜,我便建个群,大家在群里畅所欲言,喜欢的还希望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晚上七点还有一章,以后一天更两章。 第五十八章 炖肉风波 唐铁柱在镇上修了将近一个月的河坝,很得看管工程衙役的欢喜,他话不多、干活认真、不偷懒、也不和别人在一起说些没用的话,河坝修完后,衙役对唐家村的里正说:“我看你们村唐铁柱兄弟两个是个干活人,以后镇上在有修河坝或者其他活,你就把他俩算上吧,有几个人刚开始还不错,可时间一长,一些便露出一些不好的习性,相信我不说你也能问出来,等着没人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 里正是个多明白的人,一下子就听明白衙役的话,赔笑道:“官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下次定会给你找几个像唐铁柱兄弟这样的人,” 等唐铁柱兄弟收拾完工具准备和里正一道家去,路上里正对唐铁柱兄弟很是热情,弄得唐铁柱兄弟有点摸不着头脑,里正笑呵呵的说:“刚才负责看管衙役的两个官差在我面前好顿夸你们,还说明年如果还有这类的活,让我把你们带上,” 唐铁柱兄弟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待到了家里,俩人先分别回自家屋里,把这段时间挣钱的给自己的婆娘,李氏看唐铁柱从怀里拿出一串钱,问道:“一共多少钱,” “每天三十五文钱,一共是二十六天,共九百一十文,监工的衙役看我和二弟干活不偷懒,另外嘉奖给我们九十文,正好一千文,”唐铁柱挠着脑袋嘿嘿笑着。 李氏心疼的说:“那你的干多少活,人家才多给你钱,明年可不许在去,若有危险,留下我们娘几个怎么办。”马上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乌龙事情,身子还不由得抖了抖。 “也没干多少,该是俺的活俺就干,也不多说话,可能就这样让衙役注意到俺和二弟啦。” 好不容易在白天能看到当家的脸,细看之下他的脸黑了,身子也消瘦了,这半个多月起早趟黑的来回跑,干活又累,虽说挣了不少钱,可全家人都指望他活着,可不能累倒,心疼的说:“今天我去村里割点肉回来,给你补补,” 唐铁柱哪能让李氏花钱卖肉,直说:“不用,我在那里吃的好,有时候能吃到肉,别花那钱。” 李氏没来由的发了脾气说:“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娃们吃的,行不,” 唐铁柱被李氏一顿喷火,便悻悻道:“行,行,那我去买肉吧,你在家呆着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里休息,可不许在干其他活。”说着留下唐铁柱一人呆在屋里,自己走了出去。 木头和石头下学回来,帮忙带着娇儿,唐青儿帮着她娘打下手,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做了豆角焖肉,萝卜炖土豆,拌了点咸黄瓜,可能是李氏做豆角炖肉味道太香,让正房的张氏闻到,她顺着味道走过来,咽了咽口水说:“这老大家的挣到钱开荤了,怎么也不想着青儿爷爷啊。” 李氏装作没有听见,唐青儿脆生的说:“奶,等我娘做好菜,我给您和爷爷端一碗过去,” 张氏这才拍大腿乐了:“行,那我等着你们,那晚上我就不做菜了,”扭着屁股一步一步回了正房,嘴里还嘟囔道:“哼,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在村里说你不孝敬我们,到时候看大家怎么看你,” 显然忘了前段时间同刘三娘打架,弄得满脸都是伤,愣是半个月没好意思出门,今个为了一碗肉,变想出门讲讲是非,也不怕臊得慌。 唐青儿看着奶奶走了,转头对正在拌咸菜的李氏说:“娘,你说奶奶怎么这样啊,比村里的老王太太还讨厌,” 这老王太太是寡居的人,村里人都说她是克夫命,先是成亲三年把当家的克死,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去镇上卖菜,也不知道惹到谁,被人用匕首给捅死了,老王太太这下受了刺激,看见谁都说:“哼,你们不都说我是克人的命,那我以后一天去一家,让大家都沾沾我的霉气,看能不能克死你们。” 村里的人看见老王太太都躲着她,唐青儿跟本不相信什么克夫命,但心里稍微有些膈应老王太太的话,本来是应该博得大家同情的事,到头来弄得大家都远离她,必定是失夫失子使老王太太精神上出了问题,遂出门碰到她时,也尽量躲着她。 李氏拍了一下闺女:“不许胡说,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思,” 唐青儿哎呀一声叫出来,李氏打她根本没有使劲,知道她是在装,也不搭理她,继续手里的活,等菜好了,装了一碗让唐青儿给正房送去,又装一大碗给孙氏送去,等都送完了,这才开始摆桌,自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唐铁柱回到家,在炕上躺了一会儿,竟然眯着了,等婆娘叫他起来,方知天都黑了,急忙忙的起来奔向饭桌,看见家里人连最小的娇儿都在桌上坐着,坐到饭桌后,嘴乐的直咧咧说:“我家的小棉袄都能在桌上吃饭了,来,爹给你夹快肉吃,”说着拿起筷子就给唐娇儿夹了块瘦肉。 李氏横了他一眼后把唐娇儿碗里的肉拿了出来,夹到他碗里说:“她还小,吃不了瘦肉,你自己吃吧!” 唐青儿兄妹几个笑着说:“爹爹就知道疼妹妹,也不说给我们夹肉吃,” 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娃们笑的脸都红了,磕磕巴巴的说:“爹这就给你们夹肉,呵呵,” 李氏咳了一声后,娃们均不敢在笑了,规规矩矩的开始吃饭,唐铁柱看婆娘的气还没有消,也不吱声不吱气的吃饭,待李氏把一块大的五花三层的肉给他夹到碗里,他一口吃了,咽下去后,赔小情的对李氏说:“好吃,真好吃,媳妇给我夹的肉真好吃,” 娃们本来忍着笑在吃饭,听见他们爹说完话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氏禁不住,也噗嗤的笑出声,唐铁柱不知为什么全家人都发笑,抬头用眼神看了一圈,最后把眼光落在唐青儿身上说:“闺女,你们都笑什么?” 唐青儿笑的腮帮子有些疼,缓了缓气说:“我和弟弟们都在笑,看娘给爹夹肉时的表情,好像犯错误似得,等你吃掉肉后,夸娘做的好吃时,又像小娃子讨赏一样,” 唐铁柱听了也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说:“可不就是……讨你娘的赏,你说对不,媳妇”冲李氏眨了眨眼。 李氏的气早就消了,吃饭时板脸只是为了吓吓他,听他这么说,脸色发红的说:“娃们还在呢,瞎说什么?” 唐青儿嘴快,直接道:“我懂,爹爹这是在向娘亲赔礼道歉。” “是,我闺女就是聪明,爹就是在向你们娘赔礼道歉,”唐铁柱狠狠地夸了唐青儿。 李氏用筷子敲了敲碗说:“吃饭,赶紧吃饭,不许在闹了,” 晚上休息,李氏和唐铁柱说了前几天又和张氏闹起来的事情,还把张氏要休了自己的话也告诉了当家的,无奈的说:“看来我们只有搬出去住了,要不然婆婆总是有事没事的找我们毛病,我们就是有千般理由反驳,时间长了,禁不住娘的瞎说,到时村里人也又不少人在背地里对我们指指点点的。” 唐铁柱叹了口气说:“我知,现在家里还有多钱,” “算上你今天挣得一两,家里还有三两多的银子,”李氏坦诚的告诉唐铁柱家里的财产情况。 “家里才这么点银子,在村里买地号、盖房子零零散散下来差不多的三十多两银子,我们手里才三两多,娃们越来越大,木头石头还在念书,唉!想到这些,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唐铁柱想到这些问题便垂头丧气,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李氏忙安慰道:“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前腌制的枣酒,等到过年的时候,我们拿出去卖,兴许真能挣到钱呢?待了钱我们就搬出去另起房子,” “哪里能那么容易卖到钱,”唐铁柱说着搂着李氏的腰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唉,小妹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我们做哥嫂的多少也得给她准备添妆钱,虽说在家时,她说话不受听,但毕竟是我妹妹,她这一出嫁,以后回来的时候就少了,” 就当是花钱免是非吧!如果临出嫁前,不给她安抚好,说不定又会在张氏面前嚼些什么是非,到时受苦的便是婆娘,还不如把她打发高兴些出嫁。 “恩,我明白,定会让你这哥哥面上有光的,”李氏嗔怪的说,想到这个作人的小姑就要出嫁,心里真真是松了一口气,就是多给点添妆钱也值得了,她的性格和张氏是一模一样的,是个不能吃亏的主。 唐青儿在自个屋里也同样睡不着觉,饭后爹娘说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心里在祈祷这枣酒一定要酿制成功啊,成功了好卖钱,算算这枣酒炮制一个多月,味道差不多已经出来了,明天让爹娘打开一罐尝尝看,味道如何,想着这事,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题外话------ 我世俗了,想要鲜花、钻石、月票,额,果然是贪心,一旦近v,便想要更多的了,太可耻啦! 第五十九章 品尝枣酒 翌日,当唐青儿起来的时候,唐铁柱和李氏早就开始忙活了,自己穿好衣服,去了弟弟们的屋里叫其起床,转身又去给娇儿穿衣服,所有人都收拾干净后,做到饭桌上,喝着李氏弄得南瓜粥,高粱饼,唐青儿咬了一口高粱饼咽下后对她爹说:“爹,今天我们打开一罐枣酒看看味道如何。” 唐铁柱和李氏双双愣了下,李氏反应快道:“这么短时间,能炮制好吗?别为了贪热乎,便急忙打开一罐,要是没炮制到时候,那岂不是浪费一罐,” 唐青儿笑着说:“娘,那位老爷爷那时和我说,二十多天就可以打开尝尝味道,只不过枣酒这东西放置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浓烈越香而已,” “真要是这样,我们打开一罐试试,要是真炮制成,在多放置一个月,待过年时,拿到镇上集市去卖,岂不是能挣不少钱,”李氏这才放心,同意去打开一罐。 唐青儿心里还有话没说,她不准备把枣酒拿到镇上集市去卖,她准备撺掇她爹去镇上的酒楼试试,最好能让他们一次性都买了,省的自家还得等到镇上是集的时候,分批去卖,天冷不说卖得钱还少,镇上酒楼一般都是卖给有钱人喝的,卖的一定贵,那买自家枣酒的价格也会比自己卖到集市高出不少。 早饭后,李氏把孙氏一家叫过来,好几口人都围着一个人,不安、激动、忐忑、略带兴奋的看着唐铁柱打开其中一个罐子,虽然稍稍露出一点缝隙,隐约能闻到一丝醇香的味道,大家不由激动的互相看了看,待唐铁柱把封盖的布条全部拿掉后,醇香的味道更加扑鼻而来,李氏拿了一个木勺舀出一勺递给唐铁柱让其尝尝味道。 唐铁柱也是个爱喝酒的,只不过家里穷,不舍得买,除非家里有客人陪着喝一口,尝过后,眼睛眯起来,直点头说:“好喝,真好喝,”一个乡下汉子激动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同样拿起木勺舀出一勺递给唐铁雄,让其尝尝,唐铁雄和他哥一样,憨厚的说:“真的很好喝,” 李氏和孙氏高兴的互相搓手,两眼发光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唐青儿在一旁看着,很想尝尝这个味道,奈何年龄太小,她娘都没有尝,怎可能让她尝,只能等着她娘和她爹不注意时,偷摸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唐青儿赶紧催促她爹说:“爹,你味道都尝过了,赶紧在用布封上吧,别把枣酒的酒气都弄跑了,照这样算,我们存储到过年,枣酒的味道会越来越浓烈,到时定能卖到好价钱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催促唐铁柱快些把酒封上,唐铁柱麻利的用布将其灌口封上,大家这才回到屋里,坐在炕上说话,李氏对孙氏说:“这下就不愁怎么过年啦,如果真能卖上钱,兴许明年开春就能搬出去另起房子,” 孙氏也在脑里幻想同样的事,遂同意李氏的话道:“如若真能卖上钱,过年时娃们都能穿上新衣服,吃上有肉的年夜饭,至于能不能在明年开春搬出去,这我都不敢想了,” 李氏安慰她说:“我们要是连想都不敢想,更不要提什么时候搬了,人啊,只要有念想才叫活着啊,” 唐铁雄坐在凳子上,一把抱过唐青儿笑着说:“咱们青儿总是能想到些奇特的法子挣钱,上次卖鞋、这才酿酒,真真是厉害,等过年枣酒要是真卖上钱,让你二婶给你做套新衣服穿,” 唐青儿脆生笑道:“不许耍赖,二叔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那你是不是欠我两套衣服了,二婶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可那你二叔欠的,可不是我欠的,你要衣服找你二叔去,”孙氏眉眼带笑,故意对唐青儿耍赖道。 “娘,你看二叔二婶,竟然当着你和爹的面骗我,娘,你说是不是骗小孩的人会变老,”唐青儿这时变成了六七岁小女孩该有的性格,天真、可爱。 唐青儿这么一说,逗得屋里所有的人都笑了,孙氏笑着说:“怕了你啊,刚还和你娘说你你长大了,原来还是小孩子模样,真真是让人欢喜到心坎里了,” 每当别人当着唐铁柱的面,夸闺女聪明可爱,讨人喜欢,他都会觉得很骄傲,觉得村里的女娃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她闺女。 李氏看当家的那骄傲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欢喜闺女成这样,要是以后出嫁了,还不得伤心死啊。 两家人都很高兴,晚饭就定在唐铁柱家里吃,孙氏帮忙打下手,唐青儿在外面呆着弟弟妹妹玩,等饭菜都上桌,唐青儿带着弟弟妹妹去打水洗手,都弄完后,看见桌上摆了好些菜,愣了片刻后和李氏说:“娘,家里好像没有这些东西吧,” 这菜式麻辣豆腐、青椒土豆片、香菇油菜、爆炒花生,虽然没有肉,但这菜是不是有点多啊,而且桌上竟然还放了两碗枣酒,玉米面大饼、南瓜粥,太奢侈了吧。 李氏抿嘴笑道:“眼睛倒是尖,豆腐和香菇都是你二婶从家里拿过来的,今天你们可改馋了,” 孙氏在一旁生着火,忙抬头说:“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是我前两天回娘家,我娘给我拿过来的,趁今天大家心情都好,拿出来大家一起吃了,” 李氏嗔怪道:“看你说的,自家人竟说这些外道话,”孙氏笑而不语,继续手里的活。 等所有人都上桌,唐铁柱对唐铁雄说:“看着娃们一天比一天大,我们不服老都不行啊,想当年娘刚过世,我才七岁,你抱着娘的婶子不撒手,我走过去抱着你,你哇的一声搂着我哭出来,要是爹当年……唉……现在你我都有家有口,娃们都这么大,说这些做什么啊。” 唐铁雄知道大哥想说:要是当年爹没有娶张氏,现在家里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兄弟两也不能和爹越加的不贴心,端起碗说:“大哥,什么话也别说了,咱哥俩喝一口吧,” 唐铁柱嗯一声,喝了一口酒,差过这个话题说:“二弟,我看虎头也不小了,在镇上像虎头这么大的小子也开始念书了,我看明年你也把虎头送到学堂吧,咱这样的人家,也不指望娃子有多大出息,能读点书识点字,在镇上店铺找个记账先生的活计,总比我们下地干农活强。” 唐铁雄想也没想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前段时间家里没有多少银钱,后来跟着你们在镇上卖鞋挣了一点钱,我和婆娘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年也送虎头去读书,在这期间我在多找点活,能挣点钱是点,” 唐铁柱又喝了一口酒说:“你这想法是对的,我们苦一点也不能娃们继续过我们现在的日子,” 唐铁雄点头,猛地喝了一口酒,当年要是爹不娶张氏,供大哥读书,那么家里就不会是想在这番情景。 李氏和孙氏都没有说话,不过两人眼睛都是笑的,当家的能干活那还愁什么,苦日子总能熬出头的。 饭桌上四个大人,男的说他们的事情,女的边吃边照顾娃们,唐青儿看着两家人一起吃饭,气氛特别和谐,觉得活在古代也不错,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只有一些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而已。 到了晚上辰时,木头石头唐娇儿都已经回屋睡觉,孙氏也带着菲儿、虎头回自家休息,唐铁柱兄弟两个都喝醉了,后双双被自家的婆娘搀扶着回了家,临走时,李氏对孙氏说:“你就不用过来了,这边的碗筷我明天在收拾,你回家忙你的吧,” 孙氏也不和李氏客气,隧道:“那就麻烦大嫂了,”她也知道自己当家的一喝醉,定会磨人,睁眼要是看见没人,那还不知道会发什么酒疯呢? 唐青儿哄妹妹睡觉后,出来一看,客厅的人都走光了,桌上的饭菜被弄得乱八七糟,挽起袖子收拾起来。 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盆,把所有的碗和筷子装在一起,又把还能吃的菜,倒在了一个盘子里,放到厨房,用抹布把桌上的脏东西都收拾干净,拿起装碗和筷子的盆到外面井边开始刷碗。 李氏用湿毛巾把当家的脸、手脚都擦净后,回到客厅,只看见一张收拾干净的桌子放在客厅里,其余的碗筷菜都已经被人收拾了,等出去后,看见在井边拿着抹布洗碗的闺女说:“这么晚了,天还这么凉,别把你冻坏了,剩下的这些碗筷我来清洗吧,你回屋睡觉吧,” 唐青儿转头对李氏道:“就剩下几个了,其余的都已经刷完了,娘就别动手了,” 由于唐青儿背着李氏,不知她娘眼里含泪,咽下哽咽说:“恩,行,那剩下的你就把它刷完吧,我去屋里把桌子挪挪,” 唐青儿爽快的说:“恩,娘你去吧,不用出来了,我刷完碗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李氏恩了一声,就转身回到屋里,坐在凳子上掉起眼泪,她这辈子真是没有白活,竟然生了这么懂事、善解人意、贴心的闺女,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她干家务,做饭,带弟弟妹妹,又不禁心酸道:苦了娃,跟着她和当家的受苦。 唐青儿回到屋里看见她娘已经回屋,他们屋里黑漆漆的,想必是睡下啦,便熄了客厅的油灯回到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题外话------ 自从入v,收藏开始慢慢减少,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我挺伤心的! 第六十章 回马枪 媒婆时不时的上门来和张氏商讨些事情,无外乎是聘礼,成婚的日子等等。宋家那边也会派来一个亲戚,毕竟唐静是头婚,宋宏是二婚,张氏要求样样东西都得像头次成婚那样弄。宋家的亲戚同张氏在聘礼方面有分歧,但在媒婆三寸不烂之舌加上灌戴高帽最后都说拢了,亲戚想:反正东西给的是新嫁娘,到时候东西还不是都得拉到宋家,最后都属于宋家的,遂宋家的亲戚便没在做太多的计较。 等一切都谈拢准备妥当,趁大家都有空闲,张氏把四家人都叫到正房,美其名是为了让大家多和唐静相处,其实是为了给她填妆,唐铁柱是老大,李氏按着唐铁柱的要求给唐静打了一支银簪子,有六七两重的样子,花了李氏半两银子。 孙氏准备了一副银耳坠,张氏脸色不好,刚要发作,后来想到些什么便忍住,把耳坠拿到手里特意颠了颠,大约四五两的样子,这才满意,没有吱声。 老三老四给的就有点薄了,分别是金丝边鸳鸯戏水的鞋子和样式老土的银簪子,张氏看到这两样东西,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是不相信这是两个儿子拿出手的东西,她想唐静是老三和老四的嫡亲妹妹,填妆怎么都能比过老大家和老二家的,没想到,他们准备的都是些不值钱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让她如何拿的出去手。 如老三老四不是张氏亲生的,定会被张氏骂的狗血淋头,张氏忍了忍气说:“你们行啊,就这给你亲妹妹准备的,” 唐铁峰说:“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婆娘现在正在怀孕,胎还有些不稳,我和她成婚三载才有这么一个娃子,我把家里所有的银钱都给婆娘补身体用了,在说我自个的亲妹妹,还能因为这点事挑我理不成,” 唐铁峰一脸的理所应当,本来他准备给一两银子的,后被马氏以肚子娃子出生,什么都需要花钱给搪塞过去,唐铁峰不依,马氏直接一句话就把唐铁峰给噎回去了:“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妹妹重要,你自己选吧,” 张氏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想反驳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毕竟马氏怀的是她期盼已久的大孙子,相比之下,老四家的东西更不讨她欢喜,黄氏又没坏哇,老四又是唐静的亲哥哥,哪能送这样的东西,看她怎么收拾老四家的。 唐铁泉看三哥说完,紧跟着说:“娘,虽说我和媳妇送了比较旧的银簪子,可你千万别小它,那可是我岳母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意义非凡,岳母一直心疼我媳妇,这你是知道的,成婚时便把它送给了我媳妇,她看静儿要成亲,这才把这个拿出来送给她,要我说,家里四兄弟就数我的填妆最值钱,最有意义,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对不,” 被点名的三人纷纷点头说:“对,对,意义非凡,” 张氏肚子里本已经准备对付老四家的话,可是被老四这么一抢白,自己满腹的话只能再次咽下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也说了,是你岳母给你媳妇的,静儿哪能同嫂子抢,我看你还是给你妹妹钱财实惠,” 唐铁泉没说话,黄氏接着话说:“娘,钱这东西没了可以再挣,可我娘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这我送给小姑,小姑在传给她的子女,这一代代传下去,证明小姑家的血脉永盛不衰,你说是不,娘?” 唐青儿在一旁听着真是佩服家里的女人,都是藏龙卧虎,口才都是厉害的,看四婶把奶奶气的,胸前一股一股的,真是大块人心,对付奶奶这样的人,不能明着和她作对,用道理压着奶奶,她就是有一万个不满意,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张氏想说:你这是逼我不要也得要了,谁不知道男方家最中子嗣,都希望家里的血脉一代比一代多,如若不收,那传出去不就是说闺女不希望给男方家传宗接代,要是收了,这填妆钱也太轻了,唐静见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不得大闹一场,算了还是自己掏钱给老三老四补上吧,真真是心疼死她了。 张氏心里憋屈,嘴上也就毒辣起来,气哄哄的对黄氏说:“你把这个银簪给了唐静,那是不是说你也不想给我们老唐家生儿育女,” 黄氏羞涩的笑着说:“婆婆您说什么呢?我哪里敢啊,这不是因为……我好像……。” 唐铁泉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的说:“娘,我媳妇好像是有了,” 全家人都愣了,这张氏本准备借着黄氏不孕这个事情来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婆婆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料到黄氏在这里接招等着她呢?略带着质问的语气说:“真的?不会是为了舍不得出你妹妹的填妆出钱而找的借口吧!” 唐铁泉不乐意,口气臭烘烘的说:“娘,你这是什么话,三嫂怀孕了,你怕她磕到碰到,我媳妇怀孕了,你就说我们是骗你的,没您这么偏心眼的,” “什么!我还偏心眼,你个没良心的,家里就剩下你妹妹一人,眼看就要出嫁,你这个做哥哥的就给她一个老式银簪,这说的过去么?这要是让男方家看到还不得笑话你们这些做哥哥的,”唐铁泉这下真的捅了张氏的痛处,张氏口不择言反驳道。 黄氏在旁边拽了拽当家的说:“娘,真的,我真怀孕了,”又偷偷摸摸走到张氏耳边,小声耳语道:“娘,我这个月月事没来,还浑身没力气,还爱犯困,” 张氏话说出口就后悔了,黄氏怀孕本是高兴的事情,这下她将又有个孙子,唐静出嫁,让她一直昏了头,忙说:“这可是怀孕的迹象啊,老四家的,你还不赶紧回屋躺着,老四,赶紧去村里把大夫请来,给你媳妇瞧瞧,” 黄氏拉着张氏的手,不知怎么的就吊起眼泪来:“娘,您千万别和老四生气,您也知道他脾气暴躁,要是您嫌我给小姑的填妆轻的话,那我直接给小姑钱吧!虽然那钱是我从嫁进唐家就开始给娃子准备的。” 黄氏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张氏还能说什么,安抚的说:“娘懂你的心,在没有比你这个填妆更好点的东西,”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还是娘懂我的心,”一只胳膊搂着张氏腻歪的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心说:“孩子,你来的真是时候,要不然你奶奶定会把你爹削掉一层皮不可,哼,想把我辛辛苦苦攒来的钱贴给你闺女,做梦吧,” 张氏只能哈哈的苦笑着,唐青儿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出戏,最后判定,胜者是四婶,以肚子里的娃子为筹码,胜了这场战争。 等张氏把四家给的填妆送到唐静的面前,唐静对盒子里的两样东西爱不释手,甚至还把他们插到头上,让张氏看好不好看,对她娘说:“娘,这两个是不是三哥和四个送的,真不愧是我的亲哥哥,送的东西竟这样好,” 张氏没敢接话,转移话题说:“好看,我闺女带什么都好看,对了,还有三天就要出嫁,还有什么没准备好告诉娘,切记别上火。” 唐静满不在乎的说:“娘,我都想开了,能上什么火,对了!大哥二哥他们就送给我这两样东西,这也太拿不出手了,我要找他们评理去,就因为不是一个娘生的,送的东西就差别这么多,”说着就往外走,想找他们理论去。 张氏一把拉住她磕磕巴巴的说:“你头上戴的是你大哥送的,耳朵上的是你二哥送的,盒子里剩下的是你三哥四哥送的,我感觉你三哥四哥送的也很不错,心意最重要。”便把老三老四说的心意重复一遍给闺女听。 “什么,你说盒子里的那两样破东西是三哥四哥送的,他们可是我的亲哥哥,”唐静推开盒子,拿起东西就往张氏怀里扔。 “闺女,咱不气,娘不是还没给你填妆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红布,慢慢的打开后,唐静看见一个金戒子,张氏说:“这是你大姐成亲第四年的时候,偷偷给我的金戒子,我没舍得带,你就要嫁人了,娘就把她给你做填妆的,” 唐静接过金戒子轻轻的摸着,说道:“还是娘疼我,娘,你放心,等我嫁到他们宋家,接管银钱后,定给你买个比这个还粗的金镯子,您就等着闺女孝敬你吧!”唐静小心翼翼的把金戒子带到手指上,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也就忘了要找两个亲哥哥算账的事情。 张氏把这个金戒子给闺女后,等的就是闺女这句话,笑容满面的说:“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娘在坐在家里等着你的金镯子留作压箱底,” 唐静满不在乎的说:“娘,你就等着吧,你给闺女的填妆越多,老宋家就会对我越好,待我掌管家里的帐务,到时候您想要什么闺女都给你买。”还未嫁,这母女俩就在一起幻想着怎么从老宋家搂钱买东西。 晚上,唐铁泉从村里请来赤脚大夫给黄氏诊脉,黄氏满脸笑容的伸出胳膊,看大夫把完左手把右手,最后摇了摇头道:“你这不是喜脉!” 本来胸有成竹的黄氏,听到这话,噌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道:“你不会是号错脉了吧!” 赤脚大夫最讨厌有人质疑他的医术,遂板着脸,不留情面道:“你这是假孕,你很想有子,看见有人怀孕,便跟着做出同样的事情,我猜你家里便是有孕妇吧!” 黄氏抬眼看了看婆婆,磕磕巴巴道:“恩,”低下头恨不得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张氏在一旁越听越生气,脸黑的跟个焦炭似得,木昂昂道:“谢谢大夫,老四你去送大夫出去吧!” 大夫还没有把症状全部说完,便被张氏给轰出去,脸色也不好,嘴里嘟囔道:“下次再也不给老唐家人看病了。” 唐铁泉想到下午闹得事,听话的把赤脚大夫送出去。 愤怒后的张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过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情绪,她稳了稳心神,淡淡道:“老四媳妇,你看你闹得这出戏如何?” 黄氏羞得没脸道:“娘,我真以为我怀孕了,哪承想是假孕。” 张氏也不与她闹口舌之争,平淡道:“你妹妹的填妆?” 不等张氏说完,黄氏迅速道:“娘,其实我另外给小姑准备一两银子,等出嫁那天再给她呢?”这话真是让她咬碎了银牙,苦水往肚里咽。 “哦,这样啊,我看你还是现在拿出来给我吧,我怕那天忙,你届时忘了。” “恩,娘,我这就给你拿。”说着便从被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张氏。 张氏接到钱,颠了颠重量,满意的勾起嘴角,慈眉善目的对黄氏道:“你还是在炕上躺着吧,养好身体才能帮我们老唐家开枝散叶。” 黄氏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要笑要不笑扯了扯嘴角,张氏也不在搭理她,转身便回她屋里。 唐青儿实在第二天听说四婶假孕这事,不由得感叹,昨天以为胜负已分,岂料峰回路转,她奶竟然又杀回了一个回马枪,真真是意外之惊吓啊! ------题外话------ 入v后,收藏直降了100,我很是不明白,难道就是因为我这文入v了,大家不喜才放弃吗?我不想在纠结这些,很伤脑筋,我这文入v后,一直跟着我的文,看我的文,我很感激,很想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而我只能说:风雨路上有你们相伴,真好! 第六十一章 出嫁前 唐梅和两个儿子在唐静出嫁前的头一天回到娘家,和上次回来给大家的感觉不一样,唐梅脸上笑意融融,用牛车拉了很多东西回来,看到张氏拉着她也不知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总之,娘俩都很开心。 张氏看大闺女很高兴,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女婿怎么没回来?” 唐梅用手掠了掠额头的碎发说:“不知道,应该是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 “什么!你妹妹出嫁这样的大事,他竟然有闲心出去喝酒,明天唐静就要出嫁,这亲戚们要是问道,这可怎么说?这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挂啊,”张氏担忧,怕被亲戚们嘲笑。 唐梅反倒无所谓的说:“他要是真来,你以为车上这些东西能给你送来,哼,你还是祈祷他不来吧,让他看到我给你拉来这些东西,又该心疼了,” 张氏想想也是,便自动的为女婿想好了借口对唐梅说:“明天谁要是问起你当家的,你就说铺子里有事,可能晚些过来,等下午大家都散了,谁都不会在意他,”唐梅点头答道。 过了一会儿,张氏拉着其中一个外孙钱鹏说:“哎呦,我的乖孙,好长时间不来姥娘家了,想姥娘没有,” 钱鹏长相似其父八分像,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一样,搂着张氏的脖子说:“姥娘,我也想你,每次想让娘带我来,她总说店里忙,等店里不忙的时候才能带我来,” 这话哄得张氏心里像摸了蜜一样的甜,亲了钱鹏好几口,钱鹏不好意思羞红了脸,松开张氏的脖子跑向她娘身边说:“姥娘,你可不能亲我,我都这么大了,夫子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都八岁了,你可不能在亲我,” 张氏对待唐老大和唐老二家的娃们从没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但对自己闺女生的娃子那嘴都要笑歪了,直说:“好,好,姥娘再也不亲你了,” 唐梅的小儿子一直在她怀里,冲哥哥嘿嘿笑,张氏起身抱起钱博,哄着他说:“乖孙,可是想含糖,正好姥娘兜里有块糖,给我乖孙尝一块,” 钱博被张氏抱得不舒服,扭着身子直张手让他娘抱,张氏点了点他的鼻子说:“吃完我的东西,就要找你娘,你个小坏蛋,去吧,找你娘去,”说着就把他放到地上,让他走到唐梅身旁。 唐梅现在也不管当家的,就想着两个儿子,让钱鹏带着钱博出去玩,钱鹏每次来都爱找唐青儿,因为他和唐青儿同岁,只不过比唐青儿晚出生两个月,又比唐青儿长的高大,每次来都让唐青儿管他叫表哥。 钱鹏在院子里大喊唐青儿让其出来玩,屋里正在帮李氏带妹妹的唐青儿不理睬他,继续和唐娇儿玩骑大马,钱鹏拉着弟弟的手去舅娘的屋里,看见小表妹正骑在唐青儿身上,哈哈大笑的说:“唐青儿你也有这天,哈哈,”这时候的钱鹏哪里还记得夫子在课堂上教他的道理。 唐青儿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我让我妹妹骑我关你什么事情,哪里凉快哪里去,别在这呆着,我烦的慌,” 钱博看唐娇儿玩的很高兴,也跃跃欲试的摇着他哥的手说:“哥,我也想玩,” 钱鹏本来就不想走,正好借着钱博的话说:“唐青儿,钱博也是你弟弟,他也想骑,你让唐娇儿下来,换钱博骑一下,” 唐青儿瞪着大眼怒声的说:“如果我没记错,我可是比你大,你怎么不管我叫姐姐,再说他又不是没有哥哥,你就让他骑呗,我可没那么多闲心陪你们玩,” 这话正好戳到钱鹏的硬伤,钱鹏不答,而是自顾自的脱掉鞋子上炕,又把钱博也拉上炕,跪在炕上让钱博来骑他,四个娃子都在炕上玩的很高兴,唐青儿也忘了自己的实际年龄。 张氏带着唐梅去看唐静,唐静前两天还笑意盈盈的脸上,今天乍看之下变得有些苍白,看到大姐,拉着大姐的手说:“大姐,你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害怕,彷徨,担忧,”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唐梅不可能无动于衷,安慰唐静说:“女人都是这样过来了,到了夫家,相公对你十分好,你就对他八分好就行,若待你不好,那你就抓住钱财,只要有了钱,有了儿子便可以依附,更加不用怕你相公欺负你,” 谁不想让相公关心、疼爱,唐静紧紧的揉捏着手帕说:“我定会让他对一直好,绝对不会出现大姐这样的事情,” 唐梅看妹妹还是一副傻样,也懒的和她细说,便对张氏说:“娘,哥几个们都给小妹填妆没,” “填妆了,你妹妹嫁到宋家,不会让他家小瞧的,”张氏想到唐铁柱兄弟两人给的填妆物件,心里真是小瞧他们两个了。 唐梅从怀里也掏出一件银镯子递给唐静说:“此番你嫁人了,以后姐妹见面就不像在娘家这么方便,这是我嫁给你姐夫第二年,你姐夫背着婆婆偷偷给我买的银镯子,我就把它送与你,” 唐静推辞的说:“这是姐夫送与你的,我不要,” “心都不在我这了,要这镯子有何用,给你还能让你在婆家长长脸,以后他要是心里真有我,便会给我买个比这个还贵重的物件,”唐梅看淡她与当家的关系,对于他送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留恋了。 想到上次从娘家回去,钱富贵对自己嘘寒问暖,天天在家里守着自己,以为他真的洗心革面,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他又开始固态萌发,天天和那些坏胚子在一起吃喝玩乐,公公婆婆也管不了他,如果自己在他喝醉的时候嘟囔他,还会换来一顿毒打。 在钱家,婆婆最心疼钱富贵,如果自己在婆婆面前说当家的坏话,婆婆定会狠狠地教训自己,说什么出嫁从夫之类的话,唐梅早已经听够了,想着以后只把家里的钱财掠到手,其他的都不管。 唐静听到大姐这样说她和姐夫之间的事情,心想:一定不会走大姐这条路,定会好好把日子过起来的,本身就很喜欢大姐送的银镯子,假意推了推便收下大姐送的填妆。 张氏看她们姐俩说悄悄话,便去正房看老投资,自从知道唐静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后,老唐头很是低迷了一阵,也不和张氏说话,在家里拉着一张驴脸,张氏也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而已。 老唐头斜靠在墙边,看张氏进来也没有抬头,张氏想到明天唐静就要出嫁,亲戚还有村里的邻居看到当家的这幅摸样,还不得笑话死她,走到他身旁,掉起了眼泪道:“当家的,你以为我愿意让我闺女走我的老路,要是女婿前头留下一儿半女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我闺女嫁给他家,这不是前头那位难产死了,闺女嫁过去也不会受累,女婿家里条件好,也没有什么糟心事,你还担心什么?” 唐老头还是不语,张氏继续加火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明天闺女就要出嫁了,你这个当爹的不说什么叮嘱的话,最起码也给个笑脸呀,闺女刚才还和我哭,说什么让你伤心这类的话,” 听到这,唐老头抬起头,眼眶发红的说:“我好好的一个闺女让你嫁给个二婚头,若以后她后悔了,看她埋怨不埋怨你,” 张氏哇的一声大哭:“好,好,她过好了,是她的福气,过不好,就怨我,是我这当娘的没能耐,养出她这么个刁钻的性格,十里乡亲的没有人愿意来提亲,都是我的错啊,” 唐老头慢慢站起来,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背着手走了出去,张氏抬眼时,唐老头已经出去了。 唐老头也不知道去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唐铁柱亲娘的坟头前,看着坟上全是枯萎的野草,慢慢的坐下来对这坟头说:“家里现在一团乱,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想来也就走到你这来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年没有娶张氏,就带着大老大和老二单独过活,或许家里现在和和美美的,李氏孝顺,孙氏懂礼,这两个儿媳妇就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唐老头边说边掉下眼泪。 擦了擦眼泪,唐老头继续说:“我知道老大和老二对我寒了心,对张氏也有很多的意见,你在地下看着,也会埋怨我这么待你的儿子们吧,等我老了那天,想来你也是不愿见我的。” “张氏虽然蛮狠不讲理,毕竟当年也帮着我把老大老二给带大了,还生了几个娃子,我虽然知道她对老大老二的态度,可也没有制止她,才让她现在变得这样跋扈。”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老大和老二都娶了个好媳妇,我知道他们想搬出这个大院,我不想让他们搬出去,毕竟这个大院是你和我当年一起吃苦、省吃俭用才盖起来的,他们要是走了,这个大院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可是谁都不理解我的心。” 唐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时辰,看天色不早,娃子们该找他回家,便起身对这唐铁柱娘亲的坟说:“想来我老的时候,你也定不会让儿子们把我埋在你的旁边,我真是自作自受。”看了一眼坟墓,便起身离开了。 ------题外话------ 万更!拼了! 第六十二章 出嫁 终于到了唐静出嫁的日子,早上家里所有的人都早早起来准备,张氏请来村里的五福之人帮其开脸,几个儿媳妇也在旁帮着忙乎,唐青儿则带着比她小的弟妹在屋里玩耍,心里很是高兴:这个难缠的小姑终于嫁人了,家里再也没有人能难为她娘。 吉时已到,前来迎娶唐静的新郎宋宏穿着一身大红绸衣,骑着驴来接唐静,唐静被媒婆牵着走出正房的门口,在家虽然蛮横无理,被张氏娇养着,想到就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一起生活,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哭着对张氏和唐老头说:“爹娘,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女儿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张氏满眼含泪,没吱声,就怕话说出口,变会哇哇大哭,唐老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袖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可想而知,一定是在抑制自己心里的情绪。 李氏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掉下眼泪,唐青儿在旁边和钱鹏打嘴仗,正好看见她娘眼角掉泪,还以为张氏又欺负她娘,忙扔下正在和她打嘴仗的钱鹏奔向李氏,到李氏身边,唐青儿急道:“娘,你怎么了,难道这大喜的日子奶奶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娘是想到将来你要是……。”剩下的话,李氏没有说出口,觉得她年龄还小,便和她说出嫁的事情有点过早,便忍着没说。 唐青儿何等聪明,当然能猜到李氏接下来的话,便转移话题说:“娘,今天小姑大喜的日子,要是让爹爹看见你掉眼泪,不得我一样,以为是奶奶欺负你,又该心急了,” “这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去……去……出去玩吧,”李氏打了唐青儿一下,让她出去玩,后又想到兜里藏了几块糖,便拿出来,递给唐青儿说:“这几块糖你和弟妹们分着吃,” 唐青儿不接,悄声的对李氏说:“娘,刚才奶奶让我给她递东西,我看见桌子上有喜糖,偷偷的抓了一把放在兜里,你那些糖等着晚上再给我吧!” 李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这个鬼精灵,别让你奶抓到,省的又的说你,” 唐青儿根本就不在意,看到又能怎么样,她总能有借口让奶奶吃瘪,看着钱鹏怀里的唐娇儿冲她挥手,连忙跑过去接过她。 唐静在张氏和唐老头隐忍的哭声中随着接亲的人走了,看热闹的村里人也陆陆续续都走了,唐青儿这才觉得家里走了一个人有时候也很冷清,听不见唐静挑事的声音,颇有些不自在。 随着唐静的出嫁,李氏他们忙了好几天终于清闲下来,张氏整天无精打采,也不再找几个儿媳妇的毛病,李氏乐的轻松,便和当家的说:“这几天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咱回我娘家看看去,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看看我娘爹了。” 唐铁柱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想到木头和石头还在周夫子那上学,隧道:“咱们要是去了,木头和石头怎么办,他们还得上学堂耽误不得功课,” 李氏难得笑着说:“亏你还记得你俩个儿子,这些日子忙活,娃们都说:爹爹怎么天天都是早早出去,很晚才回来,他们有时一天都看不到你,更加没有和你说上话,” “这不是前两天静儿出嫁,忙着整理嫁妆,等着弄完嫁妆,又开始收拾院子,真真是好几天都没有和娃们好好说话,”唐铁柱叹了口气说:“哎,静儿也出嫁了,娘就不会在听她撺掇的话,时不时的折腾你,” 李氏嗤笑了一声:“小姑出嫁,娘是刚开始不太适应,等着习惯了,没什么事情便会变本加厉的折腾我和二弟妹,你就等着看吧,我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求快些另起房子搬出去,离她远远的就行,” 唐铁柱半天没有说话,只得对李氏说:“那咱们去岳母那呆几天,石头和木头你打算怎么办,” “我早就和二弟妹打好招呼,让他们帮着照顾着,也不知怎么回事?青儿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我们一起去,非要留在家里照顾家还有木头和石头,” “青儿愿意呆在家里就呆在家里吧,她这么懂事,根本不用我们操心,在说我们又不是去很多天,一共也就呆个两三天,娃们去多了也闹腾慌,竟然你都和二弟妹打招呼,她答应帮忙照应着就行,”唐铁柱对闺女很是放心,从她这半年在家帮着照顾弟妹,收拾屋子,做饭种种表现,都说明闺女大了,可以离开爹娘生活。 “那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去我娘那,今晚我就多摞一些饼给娃们留着早上吃,”说着转身就去厨房和高粱米面。 唐铁柱知道婆娘还是不放心,不由得摇头笑道。 待李氏他们去了李家村,唐青儿早上给兄弟俩煮了一点粥,和着咸菜大饼吃了,又交代他们好好上课,不许出去瞎玩,晚上下课必须回家,木头和石头听了一早上,耳朵都起糨子,本以为娘去姥娘家,早上便没有人嘟囔他们,谁知道大姐比娘还厉害,这一早上,弄得他们两个头都大了。 一个时辰后,唐青儿喂完鸡,收拾完院子,回到自己屋里,坐在炕边,忽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人一下子轻松了,竟有些茫然起来。 回想智能化的现代,都觉得那是南柯一梦,不确定自己到底在那生活过吗?再抬头望望这个三间小房,昏暗透不进阳光,差别真真是太大了,深呼一口气,唐青儿坐起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还是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法子能挣钱吧! 趁着爹娘不再,唐青儿把家里能挣钱的东西都翻到一遍,发现根本就没有能挣钱的事物,垂头丧气坐在屋里,这家里怎么就这样穷啊!虽说人穷志不穷,可现在她连志气都丧失,这古代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即使拉屎也不能挣钱,挺多能当肥料肥沃一下土地而已。 年关渐进,唐青儿家里腌制的枣酒味道也越来越浓,有时候连唐老头都忍不住要喝上一杯,李氏和孙氏每天都乐滋滋的,只有张氏在旁边看见说风凉话,唐青儿每当听见张氏说难听的话,权当她是在羡慕嫉妒。 这日早上,天气虽然寒风凛冽,但是阳光不错,唐铁柱早早起来就和李氏商量去镇上看看酒铺卖酒的行情。 唐青儿恰巧在一旁听到,拽着她爹的胳膊说:“爹爹,我也想去镇上,你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我们今天就能遇到好事情呢?” 李氏把唐青儿拽到自己身旁,用手点点她的额头说:“你个鬼丫头,怎么每次你爹爹去镇上你都要去啊,这天这么冷,可不许你去,如若冻到生病,到时候就得喝苦药,有你受的,”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穿的暖暖的,绝对不会冻到,好不好?”唐青儿摇着李氏的胳膊撒娇道。 李氏怎么可能同意,当家的去镇上是为了看看枣酒能不能卖出去,这要是把闺女带去,还不得耽误事情啊,隧道:“听话,你爹去镇上是办事,等下次再带你去,” “娘,我知道爹爹去镇上为了打听各家酿酒的价钱,把我带去兴许还能卖的更好呢?你忘了我每次去镇上能有意外收获,”唐青儿这话不是说给李氏听的,而是说给她爹听得。 果然唐铁柱笑呵呵的对李氏说:“咱闺女说的对,每次去镇上闺女都能给咱弄个惊喜,说不定今天去镇上,真的会有好事发生,” “就是,就是,还是爹爹好,娘每次都不相信我,”唐青儿高兴的歪着脖子冲李氏笑着说。 大的小的都异口同声的求情,李氏便点头答应。 唐青儿趁着李氏进屋悄悄的对她爹说:“爹爹,我去拿咱家的酒壶装上一些枣酒,留着你冷的时候在路上喝,” 唐铁柱想阻止都来不及,闺女便像个小蜜蜂一样飞走了,看见她急忙忙的拿着酒壶去盛枣酒,又悄悄的递给他。 唐铁柱无法只得背着李氏装着枣酒放在胸怀里,抱起唐青儿说:“走喽闺女,咱们去镇上,” 李氏抱着唐娇儿看着唐铁柱爷俩,唐娇儿看着大姐被她爹抱在怀里,向唐铁柱伸手,又将身子微微向前探,李氏诱哄着说:“姐姐和爹爹去镇上给娇儿买糖吃,娇儿听话,这样爹爹才能早去早回,” 唐娇儿哪里懂得这些,只知道争宠,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爹……爹……抱……抱,” 唐铁柱只能苦笑着说:“闺女,等爹回来在抱你,在家里乖乖听你娘的话,” 唐铁柱带着唐青儿去了镇上,寒风刺骨,但走在路上的爷俩并没有感觉到,唐铁柱内心在想如果自家酿的枣酒真卖能卖个好价钱,这个年该怎么过,想想就激动的不行,唐青儿远比她爹想的要多些,她想如果只是卖给小的酒铺,那不一定能挣钱,但是如果卖给酒楼或者妓院等人流大的地方,一定能挣到大钱,两人都各怀心思的走在路上。 ------题外话------ 喜欢还是不喜? 第六十三章 有意思的夫妇 走了快半个时辰,唐青儿毕竟还小,走时间长脚步便慢了下来,唐铁柱看闺女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累的满头是汗,很是心疼,一把抱起闺女说:“青儿累了,爹爹抱着,等不累了在下来走,” 唐青儿被她爹抱在怀里,蹬着脚说:“不,爹爹也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我们慢慢走,这样我就不累了。” 唐铁柱哈哈大笑的说:“你才多少斤,当年爹爹当年背着你比还沉的东西去镇上卖,还不是健步如飞,” 唐青儿小声嘟囔道:“那时候你年轻有力气,现在你岁数大了,万一累到怎么办,咱家还指着你生活呢?” 这话听在唐铁柱耳力不是埋怨而是关心,唐铁柱慈爱的看着他闺女,抱着她向镇上走去。 到了镇上,唐铁柱带着唐青儿去卖酒的那条街,买酒的人和拉酒送货的伙计来来往往,看着很是热闹,父女俩没有去比较大的店,怕人家店小二嫌弃他们,他们去了这条街尾一家比较简陋的小店,唐铁柱带着唐青儿走进去,看见没有店小二在店里,大声的喊了一下:“有人吗?” 这时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赔笑说:“不好意思客官,平常这个时辰几乎没有客人来我们铺子买酒,所以我和媳妇在后面酿酒呢?” 唐铁柱也不在意,看了看柜台上摆着的好几大罐的酒坛说:“这些酒都是你家自酿的,” 店家笑着说:“是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您也看见了,我这小店在这条街的末尾,平时都是一些老顾客光顾,这日子还过的下去,如果从别的地方运酒过来卖,成本贵不说,还不一定卖的出去,” 唐铁柱感慨的说:“是啊,都不容易,那大兄弟你这酒怎么卖啊,” 店家便指着柜台上的酒说:“那客官是买多钱一斤的酒啊,”店家说完话,看见唐铁柱瞬间有些变化的脸,忙说:“哎,看我这张嘴,就是这张嘴不会说话,才让自家的生意好不起来,我的意思是,客官想要买多钱的酒,我就重点给您推荐几种,” 唐铁柱闻言脸色才稍微好起来,道:“那你就都给我介绍介绍吧!”进来这家为了探探酒的价钱,实在不行就狠心打一斤酒回家。 唐青儿也是头次遇到这样不会说话的人,难怪他家店里的客人很少,猜想就是因为他不会说话,经常得罪客人。 店家看唐铁柱没有生气还想买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多起来,说道:“我这里的酒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酒有女儿红、锦江春、竹叶青等,中等酒有菊花酒、梨花酒、五加皮酒等,下等酒有白酒、黄酒、米酒等,上中下档次不一样,价钱也就不一样,像我手旁的这坛黄酒,五文钱一斤,这坛菊花酒十文钱一斤,这些都是我们自家酿的,时间短所以味道就轻,像女儿红和花雕都是酿制十多年的,每斤四十文钱,” 唐青儿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不由自主的问道:“就因为女儿红酿制时间长所以卖的就贵么。” 店家摇了摇头说:“不是,说起这女儿红还有一个典故,传说从前,有个裁缝师傅,取了娘子就想要儿子。一天,发现他的娘子怀孕了。他高兴极了,兴冲冲地赶回家去,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时款待亲朋好友。不料,他娘子生了个女儿。他气恼万分,就将几坛酒埋在后院桂花树底下了。” 店家看面前两个都全神贯注的听他说,遂缓了口气继续道:“光阴似箭,女儿长大成人,生得聪明伶俐,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精通,还习得一手好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不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日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喝酒喝得很高兴,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极为好喝。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又称”女儿酒“。此后,隔壁邻居,远远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儿时,就酿酒埋藏,嫁女时就掘酒请客,形成了风俗。” 唐青儿听后笑着对她爹说:“爹,我看就是因为这故事这女儿红就卖的如此贵,” 店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说:“真是小孩子家家,哪里懂得这些啊,这女儿红酒本身也好喝,它一种具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的酒体,由于酿制的时间长,密封度好,因而形成了澄、香、醇、柔、绵、爽兼备的综合风格。此酒呈琥珀色,即橙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闻起来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而且往往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为浓烈,喝起来醇厚甘鲜,回味无穷。” 唐青儿被他说得馋虫都要出来了,脆生道:“真的这么好喝,那我们自己能酿制吗?” 店家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拍拍她的头说:“如果真是这么好酿制,那还要我们这些卖酒的干嘛,”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子,二十左右岁的样子,一副妇人打扮,样貌清秀,看见唐铁柱和唐青儿笑着说:“客官,你可别听我家相公胡说,他这人最喜欢和人说酿酒的事情或者有关酿酒的故事,一说起来就没完,这不,我在后院酿酒,看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猜到他定是在这又给人说酿酒的故事,” 唐青儿被逗乐了,这人的娘子真有意思,哪有进来就埋汰自己相公的,看她相公还冲她笑,笑容里还带着讨好的意味,猜想定是总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 唐铁柱看店家娘子出来,忙起身说:“没有,没有,我这从店家这学到不少东西,” 店家娘子笑着说:“您请坐,我这当家的一说起酒来就没完没了,客官,你看您想要买哪种酒,要是看好我让当家的给你装上,没看好也没有什么,下次再过来,” 唐铁柱本是没打算买的,看着店家夫妇都是热心的人,也不忍心博他们面子说:“给我来一斤菊花酒吧,我回家喝喝看怎么样,如果好喝的话,我以后还会常来的,” 店家娘子用胳膊肘碰了她相公,店家马上反应过来,拿着酒袋去盛酒,店家娘子说:“多给客官盛半斤,” 唐铁柱忙推辞的说:“不用,一斤就够,” 店家娘子爽快的摆摆手说:“没事,实话和您说吧,您还是第一个听完我相公说完酿酒故事还买酒的人,以前有些人还没等我相公说什么,就嫌我相公墨迹,转身便去别家买酒,再不就是来听故事不买酒的人,所以一定要多赠你半斤,” 唐铁柱听到这也不禁笑了说:“店家是个实在人,您是个有福的人,” 店家娘子笑容满面的说:“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找个实实在在的人过日子,” 待店家拿了一斤半的酒递给唐铁柱,唐铁柱给了酒钱后,直说谢谢,唐青儿在一旁也跟着她爹说:“谢谢伯伯和婶婶,下次我们还来买酒。” 大致了解每种酒的价格,唐铁柱就要带着唐青儿回家,唐青儿看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要泡汤回家,不由得急着说:“爹爹,我们早上很早就吃完早饭,这都中午啦,我饿的走不动路了,要不然我们去吃碗面吧!” 唐铁柱看闺女却是一副很饿的样子,犹豫片刻只得道:“行,那我们吃完面便回家,” 唐青儿又说道:“爹爹,你看我们对面是一家酒楼,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楼呢,你带我去吧,我们就吃面,别的什么都不点行么?” 看闺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唐铁柱便心软得不行,想到早上自家婆娘给她半两银子,狠了狠心说:“行,爹带你去吃,”即使婆娘回家说他,他也认了,闺女轻易不张嘴要东西,这次竟然想吃面,说什么都得满足闺女。 唐青儿看他爹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里偷笑的想着:定是怕晚上回家被她娘说,嘴里却说:“爹,你放心,咱这面定不会白吃的,” 唐铁柱以为闺女是饿迷糊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加坚定语气说:“走,咱这就去吃面,”说着带着唐青儿去了对面的喜庆楼。 在大堂来回招呼客人的店小二看见唐铁柱父女两个连忙小跑过去说:“客官,你想要吃些什么?” 唐铁柱也是头次来这样的地方,颇有些紧张的说:“来两碗面,” 店小二一看便知这二位不是经常下馆子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说:“那您二位是要荤面还是素面,荤面十文钱一碗,素面五文钱一碗,” 唐铁柱想着难得来一次酒楼,隧道:“来一碗荤面,一碗素面,”荤的给闺女吃,他吃些素面即可。 店小二大喊了一声:“好嘞,楼下荤素面个一碗,”说着就把他们迎到一个空桌前,又给他们到了两杯茶,转身又去招呼别人去了。 唐铁柱带着闺女做着凳子上边喝茶边等面,唐青儿环顾了一下酒楼,看见形形色色的人,也在等待时机,能让她把自家枣酒推销出来的机会,可看吃饭的都是些过路的商人,实在不适合推销枣酒,便坐在凳上等的她都有些心急。 第六十四章 巧舌如簧 一刻钟后,店小二端来两碗面给他们,唐铁柱闻到味道,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只不过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而已,咽咽口水对闺女说:“吃吧,你不是饿了,咱们赶紧吃,吃完了便回家,” 唐青儿应道,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也许是心里有事,面对着一大碗面,反而有些吃不下去,抬头见她爹一碗面都快见底,忙对她爹说:“爹,我这面吃不了,你夹去一些吧,” 唐铁柱咽下嘴里的面说:“你不是饿吗?怎么还吃不下去了,” 这时候在他们桌后面的人叫了店小二说:“小二的,你们店里的酒就只有这些,还有没有好喝的,” 店小二看说话的人衣着打扮,旁边还有仆人服侍,陪着小心道:“我们店里还有上好的女儿红,客官你要吗,” 身着华服的男子悄声对仆人耳语,仆人轻轻点头说道:“懂了,少爷,” 仆人遂对店小二说:“女儿红我们少爷早已经喝够了,换些别的酒来,要是我们少爷喝的高兴,会好好打赏你的,” 唐青儿回头细看了一眼那桌的人,坐着是两个人年纪轻轻,穿着绸缎衣服,桌上点的菜也很讲究,旁边还站着两个恭恭敬敬的仆人,听见他们说想喝不一样口味的酒,又看他们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想到这里,连忙从她爹兜里拿出早上灌在竹筒里的枣酒,拿起竹筒,不顾她爹的愕然,走到那桌人身边,脆声的说:“大哥哥,那你想尝尝我家酿的酒吗?特别好喝,” 其中一个穿着墨绿色绸缎的贵公子拿着扇子笑嘿嘿的说:“小妹妹,你说你有酒可以让我尝,恩?那你带来了吗?” 唐青儿听这话定是有戏,扬起天真浪漫的笑容说:“在这呢,这个是我自家酿的,不要钱的,白给大哥哥喝的,让你们尝尝鲜。” 这位贵公子后面的仆人忙阻止道:“公子,不可以喝,万一……” 贵公子用扇子打了仆人额头一下,揶揄道:“哪来的那么多万一,一天天的事真多,回去我定要告诉爹爹,把你换下去,让你去马厩喂马去。” 正对着唐青儿坐着的浅蓝色衣服的公子板着脸说:“子书,不要为难四喜,他还不是担心你,这样吧,我替你尝尝,如果没有问题,你在喝吧!” 那位被叫做子书的公子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谦勋要是觉得不好喝便罢了,要是的确好喝,到是让你尝了个鲜,” 谦勋后面的仆人怎肯让自家公子冒这个险,快声说:“公子总是爱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和夫人交代,” 那位子书的公子拍了谦勋仆人额头一下说:“三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都敢管你家少爷,是不是也想……” 三顺磕磕巴巴的说:“我哪敢啊,我只不过是在抱怨而已,”待他说完,桌上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唐青儿听见他们说话,便知道这两位少爷的名讳,至于姓什么,她倒是不关心,她只关心能不能卖出枣酒而已,她早已经忘记和她一起而来的爹爹,正在后面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唐铁柱一直知道闺女是个懂事、知分寸的娃子,从来没有让他担心过,谁承想今天她竟然趁着自己吃面的时候,迅速的拿走怀里的竹筒子,走去后面那两位贵人桌边,这要是冲撞了正在吃饭的两位公子,说不定还会被打一顿,只能干着急的干坐着,手心都开始冒汗。 这位叫谦勋的公子说:“少耍贫嘴,等着回家收拾你,”又对唐青儿说:“小姑娘,把你家酿的酒拿出来,让我尝尝吧,” 唐青儿人小鬼大的说:“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酒不需要你们尝,只需要闻味道,便能知道它好喝与否,” 子书公子摸着扇子上的玉坠说:“好大的口气,拿出来让我们闻闻,行的话,我们就买下来,” 唐青儿轻轻地打开早上封闭严实的竹筒子,慢慢地打开盖子,递给谦勋的仆人三顺,待他拿给他家公子,谦勋公子闻了下味道,点点头,又倒在酒杯里尝了一口,半天没有说话,让旁边只能味道味道的子书干着急,没等谦勋说什么,自己便到了一杯,一口喝下,然后同谦勋一样,眯起眼睛不说话。 看两位公子喝完酒都不说话,唐铁柱以为是闺女闯大祸,忙走过去,低头赔礼说:“两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小丫头是我闺女,如果她有说错话的地方,我这就给你赔礼,请两位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就要牵唐青儿出去。 这时候还是谦勋公子先睁开眼睛说:“你这酒是用枣酿制的,味道甚好,身上可还有,” 唐铁柱磕磕巴巴的说:“身上没有了,今天就带了一个竹筒过来,家里倒是还有不少,” “哦,你家这酒有多少,我全要了,”这次是子书公子开口说道。 这话把唐铁柱给弄蒙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说:“公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家酿的那些枣酒你准备都要了,” 两个公子没说话,三顺倒是嘴快道:“我家说也说的很明白,是……都……要。” 唐青儿心里乐坏了,嘴角也不知不觉的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正好被谦勋看见,心里直叹:“只怕这个丫头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只等我们上钩而已,幸好这酒不错,不然也不能遂了她的心愿,” 子书是个直肠子,破有些刨根问底,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你家里有多少斤,姓谁名谁,家在哪里,” 唐铁柱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便家里状况一五一十的都告诉这两位公子,子书听后,看了一眼谦勋,看到谦勋点头说:“那我让三顺和四喜同你们回家,把枣酒都拉回来,” 唐青儿看他们说了半天没有说价钱,便问道:“公子,那多少钱一斤啊,”这话也问到了唐铁柱心坎,也同样点头,疑惑的看着两人。 子书对着小丫头真是很感兴趣,她说话大胆,目的明确,便笑着说:“这小丫头,真是奔到钱眼里了,待三顺他们去你们家,味道如果同现在这个一样,你们也说,家里差不多也就三百多斤,我就给你们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唐青儿撅着嘴,没有说话,谦虚看着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嫌少了,直接说:“一百五十两吧,就这些了,你们也知道这酒其实不值这么多钱,我们不过是因为头次喝,觉得甚是新鲜,待我们喝过几次后,说不定就不喜了,” 唐青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马上换了副嘴脸,笑着说:“公子,你想错了,我是在想怎么拒绝你给我这么多银子,不过看您这么大方,又不忍心拨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得,今个爷碰到了一只小狐狸,绕来绕去,反被一个她给绕进去了,”子书看了一脸奸计得逞的唐青儿,只能对谦勋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姓薛,他姓赵,咱们也算是认识,在镇上谁都知道我们薛家,以后若我们还想要的话,你就给我们薛府便是,”薛谦勋对唐铁柱说。 唐铁柱怕惹怒了这二位公子,小心的说:“家里今年就酿制了三百斤左右,多余的也没有了,在想要也得等明年,这酒好喝,关键实在这枣子上,我家的枣子是去山上采的野枣,全是入秋后被霜打过的,个个都是一般大,颜色鲜红,所以酿出的酒也就非常的甘甜,” “哦,这么说的话,我们这回要是喝没了,就必须等到明年才能喝到,”薛谦勋用手点了点桌子,慢慢说道。 唐铁柱点头,便没有继续接话,像是在等他们宣判似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时候赵子书打破气氛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吧,让三顺同四喜驾着马车同你们家去,另外四喜你去把他们同我们的帐一同结算了。”说罢,便和薛谦勋走出酒楼。 唐青儿看着赵公子如此大方,好生后悔刚才没有点几个肉菜,吃不了可以打包回家给娘和弟妹吃,但想到那一百五十两银子,顿时觉得舍小钱为大钱,值了。 薛谦勋在进入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唐青儿,看见那个小丫头正在那抿嘴偷笑,觉得很有意思,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多了。 又把三顺叫过去,轻声吩咐他几句话,三顺不由得看了眼唐青儿,轻轻点头。 唐青儿还不知道她这副表情被人看见,还在那沾沾自喜,酒楼的掌柜看那两位贵公子出去了,走到唐铁柱身边说:“大兄弟,你闺女刚才打开那装着酒的竹筒时,我正好在旁边经过,闻到一丝酒香,味道确实不错,你看你家里还有吗?有的话卖给我得了,我一定不会比两位公子给的低,你觉得怎么样,” 唐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住了,家里那些刚才被两位少爷定下,在没有多余的。” 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了,那等下次有机会的吧,” 唐铁柱忙点头应道,同掌柜告辞,便带着唐青儿、三顺、还有四喜回唐家村了。 第六十五章 防张氏如防贼 唐青儿头一次坐马车,马车里确实很暖和,丝毫感觉不到外面冷风再吹,偷摸摸的对她爹说:“爹,等我们有钱,我们也买辆马车,你说好不好,” “好,好,我闺女说什么都好,没成想我们今天出去只不过是探探酒的价钱,竟然把枣酒给卖了,而且还卖了这么多钱,这下你娘就不用担心起新房的事情,”唐铁柱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慨道。 唐青儿被她爹一说,忙想到今天卖枣酒的这钱千万不能告诉奶奶,她若知晓,眼红起来,还不得把爹娘一顿臭骂,让爹娘把挣得的钱分给她一半,遂特意交代她爹说:“爹,等会儿回家你千万不要说这些枣酒就卖了一百五十两,你就说只卖了十两银子,要是说多了,奶奶又该闹起来,” “你这闺女心眼就是多,你说的这事爹爹还能不知道吗?放心,这事情我会瞒着你奶奶,”唐铁柱摸了摸闺女的头,苦笑的说,虽然他是这么说,但若张氏问起来,便说说卖得一百两银子,十两银子,他撒不了那么大的慌。 唐青儿想了想等三顺他们抬完枣酒就会给爹爹钱,奶奶到时一定会在旁边监督,到时候还是会穿帮,还不如让三顺先给她爹一百四十两,剩下的十两当着奶奶的面给,这样,奶奶心里便不会有什么小算盘了,便把这个提议告诉他爹。 唐铁柱发现闺女虽然人小,想的倒是比他还全面,便叫住前面赶车的三顺,商量着能不能先把一部分银钱给他们,三顺早就听到这爷俩的对话,看唐铁柱又是个实在人,和四喜商量了一下,两人都同意后,便给唐铁柱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四十两的碎银。 四十两碎银唐铁柱是接了,可银票唐铁柱没有接,他长这么也没有看见过银票,也不知道他们给的是真的假的,所以迟迟没有接,三顺心细,猜到唐铁柱的担忧,解释说:“大哥,你放心,这银票是真的,上面印有巨峰钱庄的标记,你无论去哪里地方都能取到银两,” 唐铁柱大字不识一个,憨憨的说:“大兄弟,我也不骗你,我一个农户,大字不识几个,所以有点担心,” 三顺理解,点点头说:“你知道镇上的薛家吧,我们是薛家的人,我们不会为了这一百两银子欺骗你的。” 唐铁柱还是有点不放心,倒是旁边的唐青儿用眼睛捎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着巨峰两个字,还盖了他们的印章,唐青儿赶紧接话说:“爹,他们是大户人家,应该不会骗我们,”说完还拽了拽她爹,示意把银票拿过来。 唐铁柱怕得罪他们,也就战战兢兢的接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小心翼翼的揣在他怀里,还特意用手按了按,三顺、四喜两人互相看了看后,颇有些无语,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们薛家能糊弄旁人。 也许是收到了银钱,唐铁柱坐车开始紧张起来,总是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胸口,看看银两还在不在,每当这时候,唐青儿总是笑嘿嘿的嘲笑她爹,换来的是她爹的一个怒瞪。 唐青儿挪到她爹的身边说:“爹,你放心,这银票是真的,石头不是在学堂读书,每天下学都会交我一些字,巨峰这两个字我还是识的,所以说他们没有骗我们,这银票应该是真的,” 听到闺女这么说,唐铁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小声说:“那你刚才怎么没有说,故意掉爹爹的心是不,真真是个小坏蛋,” 唐青儿贼兮兮的笑着,嘴里道:“我可没有这样想,爹爹真是的,我哪能那么聪明啊,” 爷俩在马车里说着悄悄话,驾车的三顺同样对四喜说:“看不出这家的小闺女这么聪明,” 待到了唐家村,唐家村从没有人驾着马车进村,以为是找里长的,谁知道马车一直驶向唐铁柱家里,大家都出来叽叽咋咋的讨论这老唐家又发生什么事情。 唐铁柱向家里人介绍了三顺、四喜的身份和来这的目的,大家起先感到诧异,待听到唐铁柱的解释后便无任何异议,便唐铁柱撸起袖子帮着他们往马车上抬枣酒,幸亏三顺驾着两辆马车来,要不然三十多坛的枣酒,一辆马车还真拉不回去。 其余兄弟四人都过来帮忙,剩下最后一坛枣酒的时候,三顺对叫住唐铁柱说:“大哥,这最后一坛酒也要装上车,这是我们定好的价钱,我把银钱给你,”说着就把怀里的十两银子递给唐铁柱。 按着先前的计划,唐铁柱收下这十两银子,然后很感激的对三顺和四喜说:“回去请帮我同你家公子说,谢谢他能看上我家的枣酒,要不然我也不能卖到这么些钱,” 三顺怎会听不懂唐铁柱话里有话,隧道:“你的心意,我定会转告我家公子的,既然事情都办完了,唐大哥,那我和四喜就先回去了,” 唐青儿在一旁看她爹同三顺故意说这些话误导大家,不自觉得笑出声,三顺看了一眼唐青儿,却看到这个小女孩在和自己眨眼,笑着说告辞。 唐青儿实在是忍不住才抑制嘴角的笑容,想象不到她爹这么老实的男人竟会在这么多人满前说谎,还脸不红心不跳,对她爹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边三顺回到薛府,先去回禀了自家公子,薛谦勋正在书房练写字,看见三顺回来了头也没抬说:“酒都拉回来吗?” 三顺恭敬的说:“拉回来了,在唐家村开了一罐尝了一下味道,确实同酒楼的味道一样,” 薛谦勋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的字说:“中间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都很顺利,只不过奴才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这老唐家的闺女真是很聪明。”三顺想到唐青儿那偷奸耍滑的表情就笑了出来。 “哦,发生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薛谦勋这回终于抬头,露出那张英俊的脸,虽然才十六七岁,确是薛家下任的掌舵人。 三顺便把在路上有关唐青儿说的话,做得事情细致的告诉少爷,半天没看见少爷回话,抬头便看见少爷在看院内的龙柏树,神色宁静而又专注。 老唐家反之很热闹,张氏一改嫁女的忧郁面貌,看到唐铁柱把十两银子揣进怀里,连忙缓过神,尖叫的说:“银子……银子……十两银子,” 张氏果然没让唐青儿失望,在银子的刺激下,她终于恢复了以往占便宜的小心思,她跑到唐铁柱身边说:“老大,这么多银子,放你那不安全,还是我帮你收着吧!”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张氏这么厚的,唐铁柱听到这话愣了下,随后脸色发黑的说:“不用了!娘,我有媳妇,这不用你操心,”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媳妇把钱都给娘家呢?还是放娘这安全,”张氏两眼放光的瞪着唐铁柱怀里的银子,誓必要弄到手。 这话把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氏气的够呛,想说什么却又被二弟妹给拦着,只能在一旁干生气。 “娘,我挣得钱就是给我媳妇娃们花的,我媳妇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再说给岳母花,这也算是我和媳妇孝敬他们的,谁也说不能嚼着什么?”唐铁柱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和她理论。 “那老大你也给我和你爹点吧,算是你孝敬我们的,”张氏耍无赖的说,颇有你不给我钱我不罢休的架势。 唐青儿深刻了解到贪得无厌的人,你越是给她留余地她越是贪得无厌,张氏的无赖段数太高,爹娘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能走到老唐头的身边说:“爷,为什么奶奶和爹要钱,爹就得给啊,那我昨天和奶要钱买糖,奶还骂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还要打我呢?” 唐老头被孙女问的脸色发红,想到以前一桩桩时,憋红脸道:“够了,怎么这么多次还不长记性,咱们都已经分家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冲老大要钱,你怎么不冲你自己生的儿子要钱啊。” “老三老四不是能力挣这么多钱嘛,老大这几个月挣了不少钱,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也该孝敬孝敬我们两个老的,”张氏后悔啊,看着老大家接二连三的挣到钱,后悔为什么要分家,要是不分家,挣得钱岂不是都放在她这里存着,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不要再说了,你回屋去,别忘了你做的事情,若还是不改我就去请大哥过来,”唐老头显然是被张氏的话给气到,竟然要请唐大伯,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氏也被吓到,嘟囔道:“这老头子,这把岁数了,还动不动的吓唬我!”缩头缩脚的回自己屋里。 另外两房人看唐老头发火,也自动的散去回自家,唐老头转头看了唐铁柱兄弟一眼,叹了口气,背着手出去了。 看着爷爷的萧条的背影,还有走路是佝偻的背,唐青儿心酸不已,可也不能太可怜她爷,谁让他每次都意志都不坚定,想要做老好人,便里外不是人。 ------题外话------ 无奈…… 第六十六章 钱多烧的慌 晚上,家里人都洗涑完准备睡觉,唐铁柱关好门,把屋里油灯的亮光调暗,对于今天卖枣酒卖了十两银子,要说失望之情是有的,她虽抱很大的希望,不过能卖出去总比没人买强,手里拿着十两银子还是有些微微失望,看当家的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你这是干什么,像做贼似得,” 揣了一下午一百两银票和四十两碎银子的唐铁柱,总算安稳的把银钱交给了自家婆娘,李氏也没注意银票,还以为就是一张普通的宣纸,但看到炕上的四十两碎银可是吓了一跳,待唐铁柱把白天酒楼发生的事情给李氏说了一遍,李氏看着银票直说:“这是一百两银子,真的是一百两银子。” 唐铁柱咧着嘴笑着说:“那还有假,我骗你这做啥,”早就忘了他在马车上看见银票紧张的样子。 李氏拿着银票和银子说:“没成想竟然卖到这么多钱,我拿到手里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把这钱藏哪里啊,藏哪里我都不放心啊,总担心有人会偷。”又用嘴咬了咬炕上的银子,发现能咬动,更是激动地不行。 唐铁柱想想也是,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放在哪里都不安心,和李氏一同坐在炕上一同想,把这钱藏在什么地方,最后还是李氏去厨房拿了一个罐子回来,把银票和银两都放在罐子里,又让当家的在屋里的凳子下面挖了一个坑,把罐子密封好后,放在里面。 银子藏好后,唐铁柱渐渐上来睡意,可李氏还是脑袋清醒,一点都没有睡意,唐铁柱强撑着打起精神对李氏说:“明天把其中的五十两银子给二弟家送去,剩下的一百两银子留着自家用,” 李氏没有反对,忽想起来这样不妥,便对当家的说:“我看这事先别急,等风头过再说,过两天,趁大家不注意,你拿着银票去钱庄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能兑换出银两,我们在把家里的银子给二弟送去,如若不是,就把五十两银子一家一半的分了,你看怎么样?” “恩,你说的对,还是稳当点好,不过二弟和二弟妹都看见三顺给我们十两银子,明天早上你还是给弟妹送五两过去,省的她多想,”唐铁柱对李氏的决定很是赞成。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唐铁柱便说:“我们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呢?” 唐铁柱下地去把灯油彻底给熄灭,搂着自己婆娘想着事情睡着了,反观李氏,在当家的怀里总是翻来覆去,家里有了这么多银子,她这心像猫爪般,浑身都不舒服,用俗话说,就是钱多烧的慌。 第二天,李氏早早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做好饭菜叫醒家里小人,唐青儿醒后,意外发现一向早起的她爹竟然还没有起来,猜到定是因为昨晚太兴奋,半宿没睡觉,可只有李氏知道,当家的是因为挣到钱,心头的大病去了,睡得很是安稳。 唐铁柱这个一家之主难得比娃们起得还晚,等他起来出厨房吃饭,没有看见一个娃子,便问婆娘,李氏白了他一眼说:“这都什么时辰了,儿子们早就去学堂,青儿带着妹妹在屋里玩呢?你在这吃饭吧,我去找二弟妹说话,等你吃完饭,把碗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我回来在收拾。” 唐铁柱知道李氏找二弟妹是为了什么事情,便不再说什么嘛,开始专心的吃起饭来。 李氏来到孙氏屋里,看她正在炕上绣着鸳鸯荷包,便笑着说:“二弟妹这手艺是越来越精细了,看这鸳鸯绣的跟真的活物一样,” 孙氏抬头说话,手上的针线却没有停下说道:“前头村口的老六婶接了镇上一家绣楼的活计,正好找人绣荷包,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接来些,还有几天便要过年,正要卖给她挣点钱留着过年,” “这可是不错啊,即能挣钱,又不耽误家里的活计,”李氏看孙氏已经绣好的荷包,夸奖道。 “大嫂,你找我有事?”孙氏以为李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便停下手里的活计。 李氏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孙氏说:“这是昨天卖枣酒挣得钱,拿一半过来与你,” “大嫂,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帮着干什么,虽说帮着摘些枣,酿制,其余的根本就没有帮什么,就连卖酒都是大哥一个人去镇上,找到买家才卖出去的,”孙氏看李氏拿来的钱很心动,可为了以后两家感情能更好,说什么都不能要这钱。 “当初我们说好的,以后枣酒卖了钱,两家平分,这是你们应得的,你若是不要,便显得当家的兄弟之间,我们妯娌之间感情都生疏了,”李氏知道孙氏的倔脾气,遂下狠话道。 两人推推扯扯的,孙氏还是没有抗住李氏软硬兼施的手段,收下银子,看目的已经达到,李氏这才起身说:“你大哥昨天累坏了,今早起晚了,正在吃饭呢?我去看看吃完没有,你先忙你的吧,” 李氏回到厨房,看锅旁边的碗筷都收拾干净,便回到屋里,见当家的蹲在昨天藏银两的地方,走上前去说:“我把钱给二弟妹送去了,我并没有说枣酒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事情,我想等风头过了,把银票兑换成现银在同二弟妹说,” “你做的对,唉,咱真不是有钱的命,家里如今卖枣酒挣了点钱,便不放心放在家里,总感觉有人惦记着,便跟这狗似得守在这里。”显然唐铁柱还记得昨天张氏看见三顺递给他十两银子,惊讶的连嘴没有闭上。 “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让别人看不出来就行,”昨晚激动的心情已经过去,李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反正钱都在自己手里,还能飞了不成,过完年另起房子,离这远点,生活就能平静。 唐青儿带着娇儿进屋,就看见她爹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娘反而是容光焕发,弄不明白这一宿怎么两个人脸色差距怎么这么大。 把娇儿送到她娘的怀里,唐青儿坐在炕边,捂着嘴偷笑说:“爹,你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她爹垂头丧气的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担心藏得银钱被偷。 李氏搂着娇儿冲唐青儿仰头说:“你爹这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又对唐青儿说:“听你爹说,昨天还是你偶然间想在酒楼吃面,还把枣酒偷偷装道竹筒带到镇上,借机给别人品尝,这样才使你爹把酒卖了,娘就知道我闺女聪明,” 她这娘啊,这时知道夸她啦!昨天还非不让她跟着她爹去镇上,如今却把麦枣酒的功劳都算到她头上,这算不算是先抑后扬。 唐青儿低头没吱声,这个时候可不能说太多,自己有时候做的事情根本不像是八岁女娃做的、想的,李氏以为闺女这是害羞了,夸奖说:“咱家今年好事连连有一半的功劳都是我闺女挣得,待你出嫁时,娘一定会好好给你准备添妆的东西,” “娘,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我现在才几岁,你想的倒是长远啊,”每次唐青儿弄出点什么挣钱的事,她娘总会说这话。 李氏把娇儿放在炕上,然后在屋里走来走去,唐青儿看她娘刚才一副稳重的样子,现在怎么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娘,你怎么了?” 李氏忙说:“家里现在有钱了,她爹你赶紧去里正那看看,买块空地给咱们建屋,” 唐铁柱摇了摇头说:“现在去有点太招摇了,还是再等等吧,” 唐青儿觉得她爹说的对,起房这事最好等过完年在说,宽慰她娘说:“娘,爹说的对,还有等过年的时候,爹去镇上采买过年的东西,到时娘悄悄把银票给爹,让爹去钱庄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让爹都换成十两的银子,在给二叔家送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谁都不会起疑,” 李氏想了想,便稳了稳心神:“就按闺女说的来,” 兴许是她爹这几个月挣到钱,张氏对他们家尤其热情,见到唐青儿姐弟总会从兜里拿出几块糖给他们,唐青儿是不管这些,给就拿着,如果奶奶问他们什么,就什么都不知道,气的张氏恨不得拿手拍他们几巴掌,偏偏还得忍着受着,谁让老家家现在好过啦。 唐青儿把这事说给她娘听,她娘很淡定道:“你奶定是有所求,要不然这样嘘着我们。” 唐青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奶上次也看到家里就卖枣酒挣了十两银子,还分给二叔家五两,怎么还能惦记这个呢? 李氏母女却不知,张氏打着好算盘,想让老大家明天酿枣酒带着老三老四,大家有钱一起挣,这才是挣钱之道。 反正唐青儿是不管那些,有好吃的照吃不误,好东西照接不误,就是不接任何她奶想从她嘴里套的话。 ------题外话------ 苦恼…… 第六十七章 主角还是配角 虽然还没有过年,但薛府早就张灯结彩,因为今天是薛老太太六十岁大寿,镇上达官贵人差不多都过来给她拜寿,薛老太太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薛永渊便是薛府大老爷,二儿子薛永轩在京城当官,女儿薛永婷则嫁给江南富商,这薛府老太太也是个奇女子,当年薛府老太爷去世时,薛家早已经败落,薛老太太一个人愣是把薛府撑起来,两个儿子也争气,大老爷经商有道,二老爷官道顺畅,冲着这么大的家业,镇上巴结薛府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只为和薛府套套近乎,沾沾关系。 二老爷在京城当官,一直没有在薛老太太身旁尽孝,遂她娘过六十岁大寿,跟圣上请假,带着全家回来给她娘过大寿,以表孝心。 若说这辈子薛老太太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就是长孙薛谦勋还没有成家,这薛老太太名为过生日,实际上是为了给孙子相媳妇。 也许是薛府的下人走漏了消息,每个被邀请的客人都带着自家闺女,就是没有生闺女的人家也带着同族的女娃过来,希望能与薛府结亲。 薛大老爷年近四十,却一点都不显老,说话铿锵有力,娶了一妻纳了三妾,唯独正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其他的小妾均生了闺女,所以薛大老爷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四个闺女。 让薛大老爷欣慰的是,儿子无论是读书还是做生意都很有头脑,在十五岁考上了秀才后,便志不在功名上,而是开始同他学习做生意,现在家里的大部分生意都是他在看管,自己只在一些重大的事情上做些决策。 这边薛府大奶奶沈氏和二弟妹蒋氏坐在一起说话,沈氏乃是富家之女,当年一眼就相中薛永渊后嫁与他,刚成亲夫妻俩天天腻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长,待她怀孕后,男人果然禁不住诱惑,在她怀孕期间纳了小妾杨氏,为此,沈氏对薛永渊伤了心,以后便不再搭理他,夫妻俩个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蒋氏出身官宦之家,对于男子三妻四妾早已经见惯,遂无论薛永轩纳了几个小妾,她都能笑着面对,展示官家小姐的风范。 蒋氏拿起手帕捂着嘴角笑着对沈氏说:“大嫂,我看今天来的姑娘可真多,娘这是为了给勋儿找媳妇呢?” 沈氏拿起茶,抿了一口,无奈道:“可不是?连老太君都着急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嘛,要不是因为那几件事情,勋儿现在早已经成家,儿女双全了。” 蒋氏忙宽慰道:“大嫂,你看你怎么又说起这件事情,也不怕让老太君听到,今天不就是为了给勋儿找媳妇才邀请了这么多大户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姐。” “哎,这件事已经伤了勋儿的心,所以才造成他性格如此的内敛,”沈氏还在为当年那件事情担忧。 当年薛谦勋出生的时候,薛老太太拿着薛谦勋的生成八字去山上的庙里替他祈福,正好碰到庙里的方丈清远,薛老太太忙拿着薛谦勋的八字让其推算推算,清远看了一眼后,对薛老太太说:“此子命格极好,继承祖荫,有日月夹命格,武贪格,月朗天门格,日出扶桑格,禄马交驰格,禄马配印格,双禄朝垣格,府相朝垣格,紫府同宫格,说明此子三方四正又没有煞星来冲破,生意与财运皆顺遂好运,唯独成婚方面运势不好,该子如若早早成亲,怕是会让其娘子早没,最好在二十六七岁成婚,方能减少其煞气,若遇到……,” 还不待清远说完,薛老太太早已恼羞成怒,任何人听道自己日盼夜盼盼来的宝贝孙子是克妻命,都不会有任何好脸色的,便甩袖而去,清远方丈嘴角含笑冲着薛老太太的背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薛老太太回到家中,未将此事告诉家中人,待薛谦勋五岁时,家里人给他定了一个娃娃亲,谁知道还一年,小女娃因为发烧没了,后来在他十一岁时,给他定了一门亲,哪知那家小姐同小厮私奔偷跑,被山上的土匪给杀死,薛老太太这才开始着急,忙连带人去山上庙里求清远方丈破解此命格。 清远方丈早已经是世外之人,点拨道:“薛施主不必挂怀,此子遇到该遇到之人,便可不用等到二十六七岁成婚,与命定之人成婚后,家业兴旺,子孙满堂,家世渐丰,福至三代。” 薛老太太疑惑的说:“此言当真,” 清远一副早已经预料到的表情说:“信不信完全由施主决定,人生世间,父母,寿命,相貌,学问,夫妻,儿女,皆是前生所作之业之所感召。若有大功德,则会过于前生所培。若有大罪过,则便不及前生所培。是以要认真修持,以转前业也。汝欲得有学问,有才能,有德气之好丈夫,或恐汝前生未培到这个福,则便不能满汝痴心。楞严经谓,念观世音菩萨者,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妻于菩萨,谓求菩萨加被,得其贤慧福德之妻。汝求夫亦然。极力念观世音菩萨,当能满汝所愿。否则,纵得好夫,或者又有短命,多病,祸患等事,况未必能得好夫乎。汝切不可以貌美起骄傲心。此心不息,便难载福。汝能谛听我语,则汝之所受用者,皆有超过前生所培多多矣。” 薛老太太受益匪浅,在山上吃斋三天后,便回到薛府,又唤薛永渊夫妻,把清远方丈的话告知与他们,沈氏听后,大受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还是薛永渊反应快,接住了沈氏。 沈氏清醒后,薛老太太宽慰她道:“只要勋儿遇到命定之人成婚变会没事,你且不必担心,这事情千万不要对外人说,知道的人多了,只会对勋儿百害无一利。”沈氏只得含泪点头应道。 自从那以后,薛老太太每年都会去山上庙里叩拜,聆听方丈清远解禅。 谁承想老太太岁数越大,抱重孙的想法越来越浓烈,正好赶上她六十岁的大寿,颇有些想要孙子成家的想法,万一清远大师算错了,孙子并不是克妻命呢?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薛谦勋早就知道奶奶打的是什么主意,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已经有了主意,他带着三顺去正厅给奶奶问安,三顺嬉皮笑脸的说:“少爷,你看这些客人都带着小姐过来,每家的小姐看见您都脸颊泛红,不敢直视,” 薛谦勋板脸道:“最近马厩那边缺人,你现在又闲的发慌,我看明天你就去马厩帮忙吧!” “别,少爷,奴才错了还不行,你就饶了奴才这回吧!”三顺想到马厩臭烘烘的味道,忙哀怨的看着自己少爷。 薛谦勋目不斜视,脸上不带一点笑容看了三顺一眼,三顺此时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着,哆哆嗦嗦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薛老太太看见长孙,忙招手让其过来,薛谦勋看见奶奶都身边围绕着不少的夫人及闺中小姐,便没有走上前去,在离奶奶十尺远的地方停下来说:“奶奶,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奶奶移驾正厅,准备开席。” 薛老太太慈爱的看着长孙,挥手让他过来:“勋儿,你扶着奶奶过去,” 薛谦勋忙走过去扶着奶奶,便听到奶奶悄声说道:“今天来了这么多家的女娃,你有看好哪家女娃没有,” 薛谦勋摇了摇头说:“孙子没有注意这些,孙子还不着急,再说清远方丈不是说孙子得二十三四岁方能成婚嘛,趁这个时间,孙子要多多挣钱,才能娶媳妇啊,” 犹记得当年十二岁偷听到奶奶和她娘说的话,震惊、害怕、不知所措,冲进屋里冲着她娘喊道:“娘,你说我是什么?克妻命!” 沈氏不知何时儿子在窗外,又听进了多少,哄到:“你听错了,娘亲不是说你,娘和奶奶在说别人,你切莫当真,” “不是,不是,我在窗外听的一清二楚,你和奶奶说的是我,还说从小和我定亲的那个女娃被我克死了,是不是?”薛谦勋发疯似得大喊。 最后还是薛老太太摔了茶杯,薛谦勋这才安静下来,不过还是能听到沈氏压抑的抽涕声,薛老太太恨声说:“哭什么,清远大师说了,勋儿在二十三四岁便能遇到命定之人,两人成亲后,百子千孙,福气都在后面呢?勋儿,你听奶奶说,你不是什么克妻命,只不过为了让你晚些成婚罢了,” 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薛谦勋的性格开始慢慢转变,待岁数越大,性格就越发的明显起来,稳重、沉默,内敛,其中也了解到这“克妻命”也是有好处的,不会被家里催婚。 薛老太太闻言板脸道:“此一时彼一时,你眼看过年后你都十八岁,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如若你有看好的姑娘,奶奶去求清远方丈破解破解,必定让我孙子娶上媳妇,” 薛谦勋无奈的说:“奶奶,我真不想成婚,你就不要费心替我安排,如果我想成亲,我会告诉你和我娘,” 薛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被薛谦勋的下句话给堵住:“奶奶,今天是您六十岁的寿辰,清远方丈都来给您贺寿了,” “什么!清远方丈来了,快快把人请进来,”说着就对身后的管家喊道,薛谦勋赶紧安抚说:“奶奶,您别着急,因为清远方丈不喜人多,所以我已经把清远方丈请进您佛堂,” 薛老太太觉得孙子做得对,颔首道:“那我们去佛堂吧,这里的夫人小姐让你娘和你二婶帮忙招呼吧!”薛谦勋点头示意三顺,三顺忙小跑去传话。 ------题外话------ 你们说我容易吗? 第六十八张 张氏贴墙脚 薛谦勋扶着奶奶去佛堂,薛谦勋也不在板着脸不说话,态度谦和的对老太君解释说:“奶奶,我现在还不想成亲,而且我自知是什么命,我也不想有人因为我而丧命,在说好男儿自在四方,孙子还想去四处看看,多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对家里的生意也会有帮助的,” “好好,你若这么想,才是我们薛家的好男儿,奶奶也不逼你,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愿,只要能让奶奶在闭眼之前能看到你娶亲生子就行,我便能安心的去地下同你爷爷交代,”薛老太太看着长孙,勋儿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模样性格都肖似其祖父,在加上孙子是克妻命,就更加的心疼这个孙子,对于他的如此恳求的话,她只能点头答应。 薛谦勋送奶奶到佛堂后,便出去等她,只留下奶奶和清远方丈说话,清远方丈微笑的对薛老太太说:“薛施主,老衲给你贺寿了,” “哎!方丈不瞒您说,我本不想过寿诞,后来想为孙子相个女娃做媳妇,这才临时起意的,刚才勋儿对我说他现在还没有成家的打算,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薛老太太亲自为清远倒了杯茶水。 “薛老施主,其实我这次来为你贺寿,给你带了件让你高兴的事情,昨日我掐指替你孙子算了一命,你孙子的命格正在慢慢的改变,你孙子与命定之人已经相遇,若与此人经常在一起,也会沾染她的福气,” 薛老太太急忙问道:“方丈能否推算出来此人是谁?家在何处?” 清远方丈含笑不语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随缘,该遇到的挡也挡不住,不该遇到的,就是连在一起也成不了夫妻,老衲寺里还有事情,这就告辞了,” 薛老太太挽留清远方丈,奈何清远去意已决,便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清远看见立在门口的薛谦勋,冲薛老太太颔首道:“薛老施主您留步,不如让你的孙子送我吧,” 薛老太太哪有不同意的,便对孙子说:“勋儿,你替我送送方丈大师吧,” 薛谦勋以前也经常陪奶奶山上进香,对清远方丈很是尊敬,清远方丈知识渊博,见识独到,又是一副菩萨心肠,每当薛谦勋心情不好时,便会去山上和清远大师谈心或是下棋,净化心中郁闷之事。 薛谦勋冲清远方丈苦笑说:“大师,幸亏今天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清远摇了摇头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对薛老施主说的并非是假话,我看你的面相有异,你确实已经遇上了你命定之人,唯有此人能解了你克妻命,” 薛谦勋为这事早已不放在心上,无谓道:“大师,俗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清远也不在多说什么,便由薛谦勋送到门口离开。 薛谦勋回到正厅,让三顺开了几坛枣酒给爹爹、二叔、奶奶他们那桌送去,蒋氏正再给婆婆布菜,沈氏把送来的酒斟了一杯给婆婆,嘴上还笑着说:“娘,这是勋儿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枣酒,就为了在您寿辰这天给你尝尝鲜。” 薛老太太闻言笑的合不融嘴道:“还是勋儿有心,那我就浅尝一口吧,也不枉他这份心思,”尝到嘴里,甘甜的酒味异常甜美,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再喝的欲望,直说:“不错,这酒真是不错,你们妯娌不用伺候我,快坐下一起吃饭吧,我有丫鬟服侍我,”又对身后的贴心丫鬟春心和春月说:“你们去伺候大夫人和二夫人吃饭,我这里由阿桃伺候就行了,” 又吩咐春心给沈氏和蒋氏及其他夫人小姐斟满酒杯说:“我老太婆子尝这酒非常好喝,你们也来尝尝,” 沈氏和蒋氏分别尝了一口,确实不错,纷纷赞道:“这酒真是不错,喝到嘴里让你觉得回味无穷,” 薛老太太今天特别高兴,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沈氏、蒋氏忙起身说:“娘,您可不许再贪杯了,我让桃姨送您回去休息吧!” 薛老太太点了点头,便扶着桃姨和其他丫鬟的胳膊离开,留下沈氏和蒋氏照顾桌上的各家夫人及小姐。 年关越来越近,唐铁柱和李氏也越来越心急,不是心急买年货,而是想拿着银票去镇上钱庄兑换银子。 小年这天,李氏留下唐青儿在家里照顾弟妹,她和唐铁柱把埋藏在凳子下面的银票拿出来,唐铁柱把银票揣在怀里,这才和李氏一起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总算找人打听到巨峰钱庄在哪里,看钱庄的人不多,两人才走进去,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客人,你是存钱还是取钱啊,” 唐铁柱担心怀里的银票是假的,磕磕巴巴的说:“我是来兑换银子的,”又从怀里拿出银票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你看下,” 店小二看了一眼说:“这是我们钱庄的银票,请问官人是准备都取走,还是取出多少,” 唐铁柱和李氏互相对视了一眼,被对方的话给镇住了,唐铁柱示意李氏该取多少钱,李氏缓了缓神,稍微有些口吃的说:“这一百两……一百两银子,分成……分成两个三十两的银票,剩下的四十两是现银,我们拿走,” 店小二给唐铁柱和李氏到了两杯茶,让他们稍等片刻,便去铺子后面去找掌柜的,不到两刻钟,店小二拿着两张三十两的银票和四十两的碎银,递给唐铁柱,李氏特意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值,和唐青儿写的一样,印上的官印也和一百两银子的官印一样,这才对唐铁柱颔首,两人分别把钱踹到怀里,这才走出去。 唐铁柱、李氏兴奋坏了,但也不敢太张扬,冲冲忙忙的雇个牛车回家了,怀里踹了这么多钱不安全,还是快些到家才是,这才雇了牛车回家,当然这些都是唐青儿对李氏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俩人终于到家,唐青儿看着爹娘红光满面的进了屋里,猜到银票必定是真的,她高兴的都要跳起来,拉着她娘的手说:“娘,银票是真的,真的兑换成银子了,” 李氏含笑的点点头,唐铁柱更是兴奋的一把抱起闺女,放在肩头说:“枣酒能卖如此多的钱,都是闺女的功劳,我闺女就是咱家的福星,呵呵。”。 “爹,哪里是我的功劳,难道您和娘没有帮忙吗?”唐青儿可不敢居功,忙把功劳分散给大家。 屋外寒风冽厉,张氏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觉得有些冷,自从冬天来了,三媳妇马氏怀孕已经四个多月,几乎不怎么出屋,她屋里的炕成天烧的暖和和的,便在屋里给将要出生的娃子做些小物件,张氏便想去马氏和她说说话,披上一件厚的旧棉袄便去马氏屋里。 经过老大家的屋子,听到里面笑声连连,悄悄的走到窗下猫起来,竖起耳朵偷听,由于外面风声太大,张氏听得断断续续,刚想在走近些听,却不小心被脚下的树枝拌了一下,脸直接贴上了冰冷的墙面,唐青儿被她爹抱在怀里,恰巧听见外面好像有声音,便靠着她爹的肩膀撑起来看了看外面,正好看见她奶经常穿的那件红色棉袄的肩头,便对她爹咬耳朵说:“爹,我看见奶奶在外面偷听呢?” “什么?你奶在外面偷听,”唐铁柱被闺女的弄得愣住了,又回头对李氏用下巴指了指窗外,无声的张着口型说:“娘,” 李氏只能摇头苦笑,按下心中不满换话题说:“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枣酒也卖了一些钱,明天我在去镇上给爹娘做套衣服穿吧,还得给周夫子买些东西,过年的对联都是周夫子帮着写的。” “对,对,这事赶紧宜早不宜晚,明天我和你在去镇上买些过年用的东西吧,”唐铁柱知道这话是说给张氏听的。 果不其然,外面偷听的张氏,听到过年老大家要给她和老头子做身衣服,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也就不再蹲墙角,偷偷的猫腰走了。 唐青儿见奶奶走了,悄声的对他爹娘说:“奶奶走了,”然后捂着嘴说:“奶奶和我一样,都爱听墙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铁柱把闺女放在地上,和李氏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自家人还贴墙脚偷听咱们说话,这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李氏倒是想得开,宽慰当家的道:“我们现在手头也有钱,过完年,你就去里正家,和他说说关于买地号的事情,咱们把银票一半都已经兑换成银子,你看我是现在给二弟送去还是过些日子再给他送,” 唐铁柱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送去,毕竟这些钱放在家里不安全,张氏都能贴墙脚偷听他们说话,保不齐趁他们不在家,进屋翻东西,唐青儿和她爹的想法不谋而合。 李氏把钱装在针线框里去二弟家里,孙氏拿着件旧衣服在缝补,唐铁雄正在和孩子们在炕上说话,看见大嫂过来,忙下地穿鞋,李氏挥了挥手手说不用折腾,让他在炕上坐着,从针线框里把钱都拿出来放在炕上,唐铁雄夫妇俩被大嫂这一举动给弄懵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炕上的银子。 第六十九章 娘家人送年货,张氏眼气 李氏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他们二人说了,又对他们说:“这些是七十两银子,你大哥让我交给你们的,这事情就我们知道,千万别对别人说。” 唐铁雄和孙氏知道前因后果后,直说:“青儿真是个聪明的,怎么鬼主意那么多。” 自己的闺女被夸,李氏当然很高兴,嘴角都抑制不住笑容:“就会耍些小聪明,” 回归正题后,唐铁雄夫妇俩都不肯收,直说上次分给他们五两银子他们就很知足,对于今天大嫂送来的这七十两银子,更加是万万不能收的。 唐铁雄虽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不过说出的话更加的真诚朴实,孙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同样摇了摇头说这钱不能要,李氏看他们下定决心不收,便说:“这么的吧,我拿走二十两,剩下的五十两银子你们留着,开春的时候,我们一起另起房子搬出去住,你们也不要再推迟了,实在不行,我就让你们大哥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怎样说。”李氏拿着二十两的银子放到针线框里,便回自己家。 唐铁雄夫妇俩看着炕上的五十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这天唐青儿的大舅小舅驾着牛车过来,车上拉着很多东西,唐铁柱帮忙卸东西,而木头和石头则围着舅舅们转悠。 待李氏出来看送来一些肉,还有一只已经杀好收拾干净的大公鸡,一大篮子白菜萝卜,少许的蘑菇,正是往后吃的青菜。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正在上房躺着的张氏,匆匆忙忙的穿上棉衣出来,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唐铁柱手里搬的东西。 抱着木头和石头的李家兄弟俩,看见张氏出来忙说:“亲家母,过年好啊!” 张氏整理一下衣服,咳了一声说:“亲家好,要过年了,来给老大家里送点东西啊,” 李家二哥在大哥说话前,插嘴道:“是啊,以前你们没分家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往这送,毕竟有些东西拿不出去手,既然你们已经分开过,分开吃,这才敢往这送,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小妹爱吃的,” 张氏听了这话讪讪的道:“亲家,庄户人家哪有那些说道,我看亲家母拿来不少东西,老大家屋子小,不如放我那屋,地方大还宽敞,” 李家二哥若无其事道:“麻烦亲家母多不好啊,在说我娘给小妹送来的东西不多,要是像您说的屋里装不进去,她嫂子们就该不乐意了,”说话间,就把这事给搪塞过去。 张氏还想在说什么也不好说出口,只能眼馋般看着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搬进老大家的屋里,嘴里发苦的说:“应该的!应该的!” 李家大哥看老二说的也差不多,便使个眼神,兄弟两连同唐铁柱一起把东西都搬进屋里,李氏早就准备好菊花茶,给大哥二哥泡上凉凉在喝,李家赶了一路的牛车,还搬了不少东西,正渴的慌,便一口气喝干了所有的茶水,等回过味舔了舔嘴边说:“这是什么茶水,这么好喝,” 李氏给他们在茶里续了点水说:“这是青儿夏天的时候在田边玩,看见田野上长满了野菊花,觉得好香便摘了回来,又把他们晒在阴凉的地方,谁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坏,前段时间,趁我们不注意,拿来泡水喝,给我吓了一跳,就怕这孩子中毒,” 李氏大哥抱着青儿说:“青儿,这可不好,万一你有个意外,你娘还不得伤心死啊,” 唐青儿搂着大舅的脖子笑嘿嘿的说:“本就没事,是我娘小题大做,” 李氏佯装生气道:“大哥,你看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胆子大的很,那天我和当家的吓得脸色发白,她倒是没事人一样,嘴里直说:没事,没事,她越说没事,我和当家的越害怕,她爹急忙忙把她抱到村里赤脚大夫那里看看,赤脚大夫号脉说没什么大问题,还说这菊花泡水喝有很多功效,什么清热败火、清肝明目及解毒消炎,总之大夫说的太多,我也没有记住,” 唐青儿就如小孩一般,昂起下巴说:“本就没事,” 李氏兄弟听完哈哈大笑说:“小妹,你这闺女生的好,如若像你和妹夫这样的性格,还不得让人欺负死,你们家就得有个厉害的,不怕事的,” 李氏本想借大哥的嘴来教训一下闺女,没想到还让大哥狠狠的夸了闺女,紧绷的脸再也抑制不住笑着出来,叹气说:“真真是生了个小魔怔出来,” 李家二哥和唐铁柱闻言也笑出声,李家二哥更是喝好这个菊花茶的味道,便说:“这菊花茶你家可还有,若有的话,给我们装点回去,正好过年时,留着来人时候喝,”李家大哥也点头说是。 李氏见大哥二哥都喝好这茶,便起身拿了一个小布袋子去外间装,等李氏拿着小半袋子菊花茶进来递给大哥说:“夏天的时候,青儿没事就去采,采了很多,就跟不要钱似得,又把他们晾晒,等晒干了,也就两小袋子那么多,” 唐青儿撅着嘴,故作严肃的说:“娘,这些本来就是不要钱的!” 这表情加上这话,让在屋子里的人都笑出来,连李氏都忍俊不禁,恨不得打她一下,却又不舍得,只能拿眼睛瞪她,唐青儿故作害怕,趴在大舅脖子说:“大舅,你们走了,娘定会打我,要不然我和你们走吧,我在姥娘家过年,” 李家大哥哈哈笑道:“行,今个就和大舅回姥娘家,在老娘家过年,” 李氏拿眼斜视大哥:“青儿现在这样都是你们惯的,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哪里还像个姑娘家的,” 唐青儿冲她娘撇撇嘴没吱声。 张氏心里憋屈,抬脚便去马氏屋里,马氏在屋里正在给娃子绣肚兜,看婆婆脸色不善的进来,努力咽了咽心中不满之情,笑着说:“娘过来了,有事?” “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过来,”张氏把火撒在马氏身上,隧道:“人家老大媳妇的娘家送来那么多东西,不是鸡肉就是青菜,怎么没看见你娘家给你送什么东西。” 马氏就猜到婆婆是来者不善,想来是羡慕大嫂娘家给送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捞到,便把火撒到自己身上,真真是太搞笑,以前因为嫁过来好几年没有娃子,不待见她,现在她怀有身孕,有娃子傍身,害怕什么,慢声细语说:“我娘前两天还问我,要过年了,送些什么东西给她,这不是正愁呢?分家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分到多少钱,现在肚里有了娃,更加不舍得花钱,要不,娘你借我们些,等我们有钱了还给您,” 本来是想着让马氏拿出点钱来孝敬她的,谁知道马氏仗着肚子里娃反同她要钱,上次静儿出嫁,马氏就填了不点嫁妆,最后还是她看不过去,拿自己的钱贴补上去的,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在称马氏的心意,讽刺道:“上次你妹妹出嫁都是我替你们添的钱,还想从我身上拿钱贴补娘家,你怎么想的,” “娘,看这话您说的,我们要是有钱,能不孝敬你和爹嘛,家里很快就要多了张嘴吃饭,日子就更不好过了,”马氏低头抹泪的说。 “哼,从来都是听说小的孝敬老的,没听说过老的给小的钱的,老三家的自你怀孕后,想从你手里拿点东西比登天还难。”张氏看马氏不紧不慢的态度,气的讽刺道。 “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又不是只有当家的这一个儿子,不是还有老四家,要不您去老四家看看,看看四弟妹娘家给她送什么东西来,”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凭什么老找自家麻烦。 “我这就去,如果老四媳妇给我什么东西,你也得给我同等的东西,这样才显出公平,”张氏打着如意算盘,黄氏嫁进来也有一年,肚子还没有动静,自己可以拿这话点她,她一心虚,还不得孝敬自己,想着便马上去了黄氏屋里。 连吃两个闭门羹,张氏脸色黑如铁,进屋看都不看,直接对黄氏说:“老四媳妇,你大嫂娘家给她送东西,你娘家给你送什么东西,” 黄氏虽然是张氏钦点的儿媳妇,但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也是叮当响,反问道:“过年了,不应该是当家的和我孝敬我娘家吗?娘,你说对不?” 张氏的脸拉下来,声音很冲道:“我才不管你们孝敬谁,我就知道过年了,你和老四拿什么孝敬我和你爹,” 黄氏叹了口气,拿起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娘,今年过年实在是孝敬不了您和爹了,小姑出,就花了家里一大部分钱,还剩下不点余钱,等过年初二回娘家,我姐姐姐夫带着东西回娘家,我和当家的也不能空手回去,要不然当家的不得让我娘家人笑话。” 张氏的气是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说:“我两个儿子,娶得媳妇就知道往自家兜里攒钱,都不想想拉扯他们长大的爹娘,真是太没有良心,” 黄氏一声不吭的听婆婆的怒吼,低头抽泣着,张氏看自己骂了大半天,黄氏也没有说一句话,气的甩袖而走。 马氏在屋里看到婆婆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屋里,心里偷笑的想:还想从四弟妹那里拿出东西,真真是白日做梦。 ------题外话------ 喜欢的就赏我点……厚着脸皮要东西! 第七十章 藏着掖着的瓜子 李氏送大哥二哥出去,正好听见婆婆在房里指桑骂槐的当家的,也没往心里去,李家大哥说:“你婆婆是不是看我们送东西,没有给她在骂我们啊,” 李氏抬眼看看正房,小声说:“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反正受她气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这话说的李家大哥有点不知所以然,也很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反正初二小妹就带着妹夫娃们回娘家,到时候在细细问她发生什么事情。 张氏回到自己屋里,骂骂咧咧的说些难听的话,正好被进屋的老唐头听见,狠狠的瞪了一眼,便不敢在吱了,坐在炕上生闷气,要是以前,还有静儿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现在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想起静儿便落泪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娘,我刚看见奶奶过来,有事吗?”唐青儿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奶整了整棉袄,嘴角发笑的从自家门口出去,就问她娘。 李氏嗔怪的道:“你奶说明天就是除夕,分家以后这是第一个除夕夜,都要去正房吃饭。” “吃饭?吃饭也不应该这么高兴啊,”唐青儿撇了撇嘴说:“我猜,定是奶奶拗不过爷爷的意思,所以才过来的,想着人多,做的东西也多,这才提前和你打招呼,让你过去帮做饭做菜,到时就您跟着受累。” 李氏拍了她一下说:“你这小滑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娘哪天不做饭,在说明天去正房做的菜多,你们不就都能多吃些。”要是她啥都不做,就在那里看着或者闲着,看着也不像话啊,公爹看见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今年算是个丰收年,遂李氏给家里的娃们都做了一身新衣服,虽然买的是一般的棉布,但也让娃们高兴了好久。 家里所有的年货都已经买齐,在加上上次李氏娘家杀了猪又送来了不少猪肉,所以这一块儿也省下,只需买点糕点之类的就行,这么算要买的东西就很少,这中间也有买给正房的东西,只是多少罢了。 三十就是除夕,一大清早的,唐铁柱和两个儿子穿戴整齐,一起去正房集合。 今天唐家所有的男丁都要去上坟,纸钱都是提早买好的,但不是张氏买的,而是各家自己掏腰包买的,买的多与少,就看这人有没有孝心,家里的媳妇还有闺女是没有资格去的,古代男女不平等可能便是从这而来的吧。 李氏早上起来擀了面,一般除夕早上都是随便对付的一顿,重点是中午那顿大餐,李氏记得以前没有分家时,除夕早上都是不吃饭的,饿着肚子等着中午的一顿大餐,说是大餐,也没有啥好东西,看娃们饿的狼吞虎咽的把好吃的塞进肚里而已。 猜想今天早上婆婆也不会做饭的,差不多就等着中午一起吃饭,还不知道中午会让她做些什么菜,李氏有些担心,所以这早上的饭一定要吃的饱饱的。 等唐铁柱带着两个儿子从山上上坟回来,李氏已经把面做好了,放了点肉片还有一点蘑菇和白菜,外面寒风呼啸的,吃了这个正好可以暖暖胃。 李氏现在也想明白,自家人吃饭,一定要吃的好、吃的包、更加吃的暖,李氏难得的多吃了一碗。 唐铁柱把肉片多夹给唐青儿,笑着说道:“闺女,今年你的功劳最大,爹爹碗里的头一片肉给你吃。” 唐青儿笑着眯眼道:“好!”家里根本就没有儿子比闺女值钱这个说道,在她爹心里,可能她比两个弟弟还要重要。 木头对于她爹给大姐夹肉片没有多大感觉,想到往年过年,要不是没吃饱,要不就是没有肉,难得开口道:“我也要多吃点,不然中午还不知道吃的饱呢。” 李氏瞪了他一眼说:“吃你的,到了正房那边别多说啥,要是吃不饱,等回来娘给你们再做。”好歹是过年,大家不要弄得不太高兴。 唐铁柱听见儿子这么说,心里不由的叹气,这分家快半年,大家都不乐意去正房,就是他自己,也有些不喜欢去那,徒惹生气罢了。 看大家情绪不高,唐青儿赶紧说道:“爹,娘,明天我要红包,您都说我今年是家里的大功臣,您和娘可不许小气!” 唐铁柱和李氏对视了一眼,笑着说:“咱家这闺女都要钻到钱眼里,给!绝对给我闺女一个大红包!” 石头看爹娘这么高兴也跟着说要,就是木头也不甘示弱,唐娇儿不知道大家笑什么,也随着哥哥们说:“要,娇儿也要,”大家这一闹,唐铁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吃完早饭,把买好的对联给贴在门框上,连窗户上的福字都给贴上,又把鸡给喂饱,李氏把屋里打扫一遍,唐青儿带着弟妹们在院子里玩,等都弄完,唐铁柱把门关上,带着一家子去正房那边。 进到正房大厅,只见三叔和三婶早就到了,马氏看见李氏,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人,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唐青儿几个小娃也不敢乱动或者乱碰,就怕让奶奶看见,会狠狠骂他们。 过了一刻钟的时候,二叔一家也过来,唐青儿在一旁照看着菲儿和虎头,家里几个小娃在一起玩闹起来,老爷子坐在炕边看见娃们玩的高兴,他脸上也溢出笑容来,便对屋外的张氏说道:“家里的瓜子呢?不是让你把瓜子花生拿出来,咋到现在还没有端出来给娃们打打牙祭啊。” 张氏不情愿的端出一小盘出来,说道:“今年没买多少多,这不是忘了嘛。” 唐青儿笑嘻嘻的道:“奶,我爹不是才送过来二斤吗?您和我爷牙齿这么好,都吃完了啊。” 张氏恼羞成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啥?那一点儿哪里够?过年的时候那么多亲戚,不得留些招待亲戚们啊。” 唐青儿道:“原来只有我爹送的那些啊,奶,你过年都没有另买一些?” 张氏一噎,说道:“没大没小,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谁说我没买?这丫头牙尖嘴利,小心以后没有人要!” 唐青儿笑呵呵的说道:“奶,您这话说的,我不就是说错一句话,您不爱听我就不说呗,犯的着咒我嫁不出去,奶奶,我敬您你是长辈,便不同您计较,我们得孝敬长辈不是?” 张氏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当奶的说孙女没人要嫁不出去,要是被外人听到,那不就得说自己这个后奶奶成天盼望孙女嫁不出去,到时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不过老大家的几个娃子,真的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尤其是大丫头,每次见面都要和她呛声,不识好歹的东西,自己这两个儿媳妇也不争气,成亲这么长时间,也就老三媳妇如今肚子怀了一个,老四媳妇压根没有信,看老头子脸色不好,张氏忍住气说道:“唉,我一个当长辈的,就不和你这小娃子计较,赶紧吃吧!我这里有啥东西你们都可以吃,你们都是奶的好娃子。” 张氏放下瓜子走出去,老唐头随后也跟着她出去,唐青儿没有吃那瓜子,她本来就不爱吃这些东西,不过石头和虎头却不管这些,各自抓了一把便卡卡的磕起来,娇儿和敏儿用眼神看了看大姐,唐青儿笑摸她们的头道:“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反正不管咋样,张氏同她都互相看不顺眼,何必我还要讨好她?就算被人说我不敬长辈,她都不觉得有啥。 孙氏看婆婆出去,转头悄悄对李氏说:“大嫂,我看你家青儿嘴是越来越厉害,能把婆婆给说的噎住,不得了啊。” 李氏刻意板着脸对孙氏说:“等晚上回家的,看我不打她,”其实心里很高兴,谁希望自己娃子在外面受气,宁可厉害、刁钻点。 过了一会儿,妯娌几人陆陆续续去厨房帮忙做菜,娃们在屋里玩,石头在屋里呆不住,便和唐青儿说:“大姐,我想去外面放鞭炮,”这鞭炮也是唐青儿她爹买的,因为她奶牙酸的对她爹说:“过年了,你家里挣到钱,是不是买点鞭炮放放,让大家跟着粘粘喜气,” 唐青儿拉住他的手,阻止道:“饭还没有好,等开放时才能去放鞭炮,你再等等,”这里的习俗鞭炮是不能提前放,只能是团年饭做好,开饭前吃的。 石头的想法没有成,只能是拿着陀螺玩起来,乡下娃子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这陀螺也算平时娱乐的一种。 唐青儿看弟妹们都玩的很高兴,觉得没有意思,便去厨房,寻思帮着大家干点什么。 黄氏看见唐青儿进来,笑着对李氏说道:“大嫂,青儿这闺女就是勤快,又过来帮忙来了?” 李氏笑道:“这孩子倒是不喜欢出去玩,每次我做饭都过来帮我摘菜烧火,有时候我没空,便是她做饭给我们吃。” 马氏在一旁什么活也没干,倒是坐在凳子上,偶尔插嘴道:“大嫂,我真是羡慕你啊,你算是苦尽甘来,儿子们上学堂读书,说不定将来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到时你便是状元娘,青儿如今都能帮你分担家务。” 李氏嘴里说着话,手却不闲着道:“你也别羡慕我,明天开春,你便给三弟添个大胖小子,那时大家羡慕你才对。” ------题外话------ 我勤劳哈!若是的话,给我个赞! 第七十一章 张氏不平等待遇 几个妯娌边干活儿边聊天,张氏自然是不在厨房,不过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张氏就进来看看都弄了些什么,四妯娌便收紧笑容,加快手里的活。 张氏把手里的半斤猪肉递给李氏说,“把这个切成片,中午时混着萝卜煮了吃。”张氏很肉疼,本来她的打算是让几个儿子都带些东西过来中午饭的,只是老头子不乐意,说过年钱各家都送东西,再说在正房吃团圆饭,还让几个儿子上门吃顿饭还要带东西,他丢不起这个脸。 好嘛,他丢不起这个脸,那就要自己要肉疼,这吃的可都是她掏腰包买的东西,是准备留着初二,女婿们过来招待的, 马氏嘴角讽刺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娘,中午做几个荤菜啊,还有就是大过年的,要是没有鱼,那可不成啊,年年有余才是好兆头。” 张氏道:“当然有鱼,不是还没有拿出来,你们先把这肉炖了,一会儿我把鱼端过来。”等张氏走后,黄氏和李氏都笑着马氏,这马氏可真是,婆婆肯定又心疼了。 孙氏也笑,想着现在都分家,还想让他们吃不好、吃不饱,以前家里银钱啥的都是握在她的手里,他们不敢说啥,现在都分家单过,平时该孝敬的都孝敬给她,干啥大过年的,连一条鱼都舍不得?更何况,那鱼还是当家的给送过来的。 等几个儿媳们把饭做好,可以开饭,老唐头让唐铁柱兄弟们去院门外放鞭炮,石头和木头都在旁边等着,放完鞭炮,总有几个是没有点燃的,他们便会偷摸的捡起来,赞在一起然后同村里其娃们一起放。 老唐头看起来很高兴,红光满面的端起酒杯,对儿子们说道:“虽然咱家分家了,但是都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一家人,有困难的时候大家一起帮忙,有了奔头也不忘拉扯别的兄弟,这样老唐家才能子息繁然,长长久久!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年大家伙有啥磕磕碰碰的都给放下,明年大家都要努把力,争取把日子过的更好。”兄弟几个都跟着喝了这杯酒,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初二的时候,老唐家的几个儿子媳妇都去了岳家拜年,家里就剩下老唐头和张氏,张氏早早就起来,把偷偷留下的肉还有鱼收拾干净,等着闺女女婿回来。 正午时分,唐梅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儿子回来,车上放了很多的东西,张氏看见满脸笑容,但没有看到女婿过来脸色就不是很好,转头对唐梅说:“去年,唐静成亲,富贵就没有来,这回大年初二,他怎么还不来啊,让你爹知道,还不得和你急眼,这事要是这让村里长舌头的人知道,不是得乱说是非。”张氏其实就是怕这事被村里人知道,她会被人家笑话,偏又不敢对大闺女发火,只能说别人。 唐梅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他又去哪里瞎混,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该孝敬您的东西,我一样不缺给您,”知道她娘是什么人,所以唐梅才带回来不少东西来堵住她的嘴。 老唐头听见外面的动静,看见唐梅带着两个外孙孤身回来,脸色微愠,没有和唐梅说一句话,只招手让钱鹏兄弟两进屋,张氏看老头子这样,拉着大闺女的手直接进屋,才不管他脸色好坏。 张氏担心闺女心里不好受,略带牵强的岔开话题说:“以前就盼望着你们能有个好归宿,这回你们都成亲嫁人,家里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唐梅向来有点畏惧她爹,顺着她娘的话说:“小妹还没有过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 被唐梅这么一说,张氏的心思便转到唐静那,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道:“她离的远,不像你在镇上,驾着牛车一个时辰就能到这,她就是驾着牛车,早早出来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到,” “您啊,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在家里宝贝着,嫁到人家,就要听人家的话,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当年我婆婆不也是对我指手画脚,处处瞧不起我,待我一连生下钱鹏钱博,钱富贵又是个撑不起门面的,这才不敢在对我大声骂,”想到刚嫁进钱家,被婆婆视为眼中钉所受的气,不禁泼她娘的冷水。 果不其然,唐静在张氏估摸的时间到了,女婿驾着牛车,牛车上放着被子,唐静就坐在牛车上,看见她娘在门口期盼的眼神,哪里还能在牛车上坐的住,快速下牛车,奔着她娘跑去,搂着她娘哭着说:“娘,我想你,” 张氏哪里还忍得住,直拍着唐静的后背说:“娘也想你啊,从小到大,你头次离开我这么长时间竟是嫁人。” 唐静听到这话,抱着她娘就开始哇哇大哭:“娘……娘……。” 唐梅在旁边啼笑皆非道:“看你们两人大过年在门口哭什么,让别人看见还不定怎么说你们呢?” 张氏缓过神来,拉着唐静就进屋,又对屋里的老唐头说:“老头子,你赶紧出去,女婿家来了,你赶紧出去迎迎,” 老唐头忙披件衣服迎出去,钱鹏兄弟两个也跟在姥爷身后,他们想看看小姨夫拿什么过来,有没有他们爱吃的东西。 这才成婚一个多月,张氏就觉得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闺女,拉着她的手背着女婿说:“宋宏对你好不?婆婆为人怎么样?对你好不?” 唐静眼眶发红的说:“相公对我还好,婆婆当着相公的面对我很温和,背着相公对我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头几回还对相公说这事,相公不信,我们还为了这事生过气,好几天后还是我服软才同我说话,从那以后,我就再不敢和相公说婆婆的坏话,” 张氏听了,咬牙恨声道:“这个老妖妇,我就猜到她不是好相处的,竟然敢为难我闺女,早晚娘替你出这口气,” 总算有人替她鸣不平,唐静的心情跟着好了不少,便对她娘说:“娘,你以为你闺女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在相公面前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也会,当着相公的面,我也让婆婆吃了不少亏,哼,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欺负,” 唐梅摇了摇头说:“谁都是从姑娘熬成媳妇,媳妇熬成婆,你做任何是都要三思而行,不要让人家抓到把柄,” 张氏不乐意,语气冲冲的对唐梅说:“你妹妹这才嫁过去多长时间就受气,看看这一个月把她瘦的,都要成琵琶骨了,你这当姐姐的不说帮她出气,最起码也要好好安慰她一下,” 唐梅不乐意冷哼道:“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当年我嫁人,娘可没这么着急,不会是因为我现在在婆家不得势,你就换人指望了吧。” 唐静小声说道:“对了大姐,我怎么没看见姐夫,难道他又出去找别的女人,我可不想像你一样,有相公跟没有一样,” “你说什么呢?”唐梅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怒气用手指着唐静的脸说道。 大年初二,张氏满怀欣喜的盼着两个闺女家来,好不容易两个闺女都回来,见面便要打起来的架势,忙用手推开两人说:“都别吵吵了,让你爹听见,还不得骂你们,静儿你相公还在外面呆着,可不能让他看见你这副模样。” 唐静瘪了瘪嘴说:“还不是大姐想和我吵,自己管不住相公,还来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也不怕事多把她压死,” 唐梅见唐静还是一副要打仗的表情,嘴马上就要还击回去,被她娘瞪了一眼,闷声不响的坐在旁边。 张氏苦口婆心说道:“我就生了你们两个闺女,你们两姐妹还见面就要打起来的架势,你们可怎么让我省心啊,赶紧和我出去,女婿还在外面和你们爹说话呢,我们娘几个在屋里背着他说话不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怏怏不快的同张氏走出去,宋宏正在外面同岳父说话,看见岳母出来,忙给她磕头请安。 张氏看见女婿嘴角都要笑不拢了,忙说:“自家人不需要行如此大的礼,”还拼命给唐老头使眼色。 唐老头假意没看见,继续和女婿说话,张氏按耐不住想问女婿给她带什么东西,后被老头子的眼神给制止住,唐梅看到这个情形,悄悄的抿嘴偷笑,偏还不觉得解气,悄声对唐静说:“妹妹,这是你嫁人后头次回娘家过年,妹夫都拿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啊,” 这可戳住唐静的死穴,本来头次回娘家过年,唐静想好好在家人面前表现表现,本来装了很多东西放在牛车上,可是临出门时,婆婆出来放风,看到满车的东西心下不满,让相公把东西搬了一半下来,她不敢和婆婆硬碰硬,只能委屈的拉着剩下的东西回娘家。 唐静脸色发红,小声反驳道:“不用你管,你只管拿你孝敬的东西就行,别的事情少关心,”唐梅一眼,便能猜出唐静的小心思。 张氏看大家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说道:“天色不早了,怕你们回去的晚,梅儿静儿同我去厨房做饭菜,” 看见厨房堆着唐静拉来的东西,而且都用布包着,看着全是大样的,张氏笑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等打开来一看,脸色就难看起来,布裹的竟是大颗大颗的白菜萝卜,只有一小块肉用深褐色的布包裹着。 唐静看到她娘脸色变得难看,磕磕巴巴把出发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娘,张氏听后,瞪着双眼,狠狠地咒骂唐静婆婆,恨不得她马上就死去。 唐梅在旁边冷嘲热讽道:“一心惦记着老闺女,谁成想回门过年,拿的东西还赶不上嫁人多年的大闺女一半,娘,这就是您偏心的代价,” 张氏忍了忍没说话,唐梅拿来的东西确实比唐静的好,看来自己还得指望大闺女,还是不要惹她为好,隧道:“行了,赶紧做饭,” 张氏本来准备八个菜招待姑爷,但看姑爷拿来的东西,从八个菜变成四个菜,待大家做到饭桌上,宋宏看见桌上的菜并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笑呵呵的吃起来,唐静脸色发愠,娘这是给相公难堪。 唐静含着怒气说:“娘,我看见厨房还有两个鸡腿,你怎么没做啊,” 张氏看了眼宋宏,状似无意道:“那两个鸡腿是给你三嫂准备的,你三嫂现在是双身子,得补补,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你大姐拿过来孝敬我和你爹的,我们这么大岁数,还补什么补啊,所以留给你三嫂补身子,” 宋宏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脸色通红的说:“媳妇,娘说的对,我们还是快些吃饭吧,天黑的早,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回去,待天黑路便不好走了,”说着大口大口的吃饭没,怎么夹菜,唐静见相公受憋屈,眼里隐约掉下来,怒轰轰的看着她娘,忍着气吃饭。 唐老头砰的一声放下碗筷道:“闺女女婿回来,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大过年的还没事找事,” 张氏不自知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饭后,宋宏没多呆,带着唐静匆匆驾着牛车走了。 第七十二章 李氏安排所有事情 唐铁柱一家在路上说说笑笑,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李家,唐青儿拉着弟妹们的手就往姥娘屋里钻,丝毫不等后面的爹娘,看到姥娘和姥爷还有大舅娘做在炕上说话,笑嘿嘿的跪下给姥娘姥爷他们拜年,嘴里说道:“新年到,问声好;笑口开,没烦恼;身体棒,平安绕;福星照,享荣耀;大发财,抱银票;家和谐,乐陶陶,祝姥娘姥爷新的一年里福星高照。”又伸出手等着姥娘给红包。 屋里的大人被几个娃们说的话给镇住,久久没有回神,还是唐青儿冲他们摇手笑道:“姥娘回神啦,红包拿来啊,” 被唐青儿清脆的声音给弄回神儿的大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的说:“这几个猴儿,也不知道在哪听到的这一套吉祥话,怪顺嘴的,”姥娘说着就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每人发了五个铜板,几个小娃又大声的谢道,给爷爷奶奶拜年,什么都没有,还是姥娘好,给压岁钱。 唐青儿用手掂了掂五文钱,眨了眨眼睛说:“上次和爹爹去镇上的时候,听见说书人说的,我在旁边特意听了好几遍便记住,” 大舅娘笑着说:“我就说青儿聪明,没想到听了几次就记住了,” 李氏和唐铁柱掀开门帘进来给爹娘请安拜年后,才坐在炕边听大嫂继续夸着唐青儿,李氏脸上笑着,嘴里却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野了,” 李氏娘不乐意,横了李氏一眼说:“哪有当娘的这么说自家闺女的,” “就是,就是,”唐青儿在姥娘后面帮腔道。 李氏便没有在说唐青儿,转而问她娘道:“大姐家还没到吗?” 李氏娘叹了口气说:“你大姐家的锋儿前个受凉,一直没有好利索,今托别人告诉我过不来了,等锋儿好些的时候才能过来,” 李氏忙问:“锋儿的病严重吗?” 秦氏拍了拍她的手说:“不太严重,找大夫去看过,再喝上几幅中药差不多就能好透,你就不要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呼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坐下来。 秦氏今天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李氏拉着大嫂的手说:“怎么没看见大哥还有侄儿们,” 秦氏笑意盈盈的说:“你大哥带着斌哥去给先生拜年,顺便问问今年的童试,斌哥能下场不,其余两个去我娘家拜年了。” 李氏闻言激动不已,一直晓得斌哥书习得好,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准备下场考试,不由得对大嫂连连恭喜说道。 秦氏也不敢肯定,只说:“这还得看先生的意思,” 李老头和唐铁柱聊春忙种地的事,李氏娘几个在说谁谁家出什么趣味事情,总之聚在一起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唐青儿在一旁既不想和弟妹们玩,又不想听李氏他们说东家长西家短,便走到她爹跟前,听她爹和姥爷说的话。 她爹唐铁柱对岳父说:“开春的时候,山脚下那块地准备中苞米,还有大豆,” 老李头想了想说:“你那块地在山下,地底下全是小碎石头,还不如种些花生还有土豆,这两样都是比较易活的,” 唐铁柱挠了挠头,拘谨的说:“爹,我在上冻之前,同我二弟把那块地给重新翻了翻,把石子都弄出去,还弄了些肥料,这才想种苞米或者大豆,如果长势好,来年的口粮便对多不少,” “哦,还上了些肥料,从哪里弄来的肥料,” 唐铁柱就把怎么弄的肥料,还有得知肥料的经过告诉老李头,老李头叹口气,摸了摸唐青儿的头说:“你是个有福的人,现在就能借到你闺女的福气,” 唐青儿知道姥爷这话是对着她爹说的。 秦氏陪小姑还有婆婆说了会儿话,便说:“我看时辰也快到午时,你们一路赶来,寒风凌冽,想必又冷又饿,我这就厨房给你们弄些吃的,” 李氏有些话想单独和她娘说,听见大嫂的话,忙说:“嫂子,我还要和娘说点事情,待事情说完,就过去帮你,” 秦氏笑着说:“你就在这陪娘说话吧,厨房有我呢,在说大年初二,哪有让出嫁的闺女去厨房帮忙的,你算是客人,”笑着走了出去。 李氏看屋里都是自家人,便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她娘,李氏娘愣愣的结果闺女手里的银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道:“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李氏便把事情的经过告之她娘,又嘱咐道:“这钱您也别告诉大哥二哥他们,知道的人越少,是非就会越少,等我和娃们爹开春另起房子搬出去,在告诉大哥他们吧。” 李氏娘不敢相信,闺女在一夜之间竟然挣到如此多的钱,可再多的钱也是他们辛苦赚来的,李氏娘把手里的钱还给闺女,叹口气道:“上次你已经给我不少钱,我可不能再拿了,留着开春时候盖房子用吧!” “家里盖房子的钱足够不说,还能剩下不少,剩下的钱本来想买些地用的,但是怕人看出来,略显招摇,便留做以后其他用途吧!”李氏将她和当家的打算告诉她娘,又继续道:“这些年大哥二哥他们没少贴补我,赶上过年,娃们都不在家,我给大哥家准备了二两银子,二哥家准备了一两银子,娘,你千万不要让二哥他们多想,大哥家的斌哥正在念书,花钱的地方大,我这当姑的才多给些,二哥家的娃们还小,看二哥的意思,也不准备让侄儿们去念书,遂才这么分配的,” 李氏老娘如何不知道闺女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说:“娘知道,到时候娘会把这事同你二哥好好说说的,” 李氏看她娘了解她的心思,便去厨房帮大嫂打下手做菜去。 因为冬至还没过去,天黑的还很早,李氏怕天黑路上出什么事情,吃过午饭后,便匆匆带着娃们回家,李氏娘站在门口一直望着闺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才进屋。 到家里后,屋里冷飕飕的,李氏便让唐铁柱出去拿些木头去引火烧些热水,唐青儿逗着在炕上坐着的娇儿,转头对她娘说:“娘,咱们开春时是不是就能盖新房搬新家了,” 李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个鬼精灵,这话可别让你奶奶听见,不然还以为我们有钱不搭理他们,” “我们本就有钱盖房子,不搭理他们怎么了,”唐青儿撅了撅嘴道,看她娘还是一副苦口婆心说大道理的样子,连忙说:“娘,我去厨房看看爹爹的火生着没有,屋里太冷了,”便走了出去,小声嘟囔道:“这年头有钱还得遮遮掩掩,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李氏望着闺女的背影,无奈的对木头石头说:“看看你们大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我都管不了她。” 石头捂嘴偷笑着说:“我怎么没发现,我觉得大姐很好啊,现在村里子同我一般大的娃子都不敢欺负我和木头,” 木头仿佛没有听见她娘和石头的对话,继续低着头看地面,唐娇儿看大姐出去便在炕上闹脾气,她伸了半天的手,也不见有人过来抱她。 李氏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竖日早上,唐青儿还在朦胧中,就被她娘叫醒,揉了揉眼睛,沙哑的说:“娘,过年还起这么早啊,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李氏拿起在被窝里给她捂热的衣服道:“你弟弟们都起来了,你这当姐姐还在赖床,快点起来吃饭,一会儿你爹还要带你石头和木头去给周夫子那拜年呢?” 唐青儿还没有完全醒,稀里糊涂的伸直胳膊让她娘帮着把衣服给穿上,等出去洗脸回来才清醒过来。 饭桌上,只有唐娇儿缺席,估计还窝在被窝里睡觉,唐青儿真是羡慕她,还是当小孩好,可以毫无顾忌的爱睡多长时间就睡多长时间。 李氏看大家放下碗筷后对当家的说:“一会儿你带木头和石头去周夫子那里拜年,东西我已经准备好,放在篮子里了,”又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唐铁柱,隧道:“这是给周夫子今年的束脩钱,” 唐铁柱咽下嘴里的饭,抬头说:“恩,这就带着儿子们去,” “还有,你和娃们早点回来,你还得去趟里正家里,问问村里还有没有荒地可以另起房子,” “恩,今天就把这些事情都给办了,”唐铁柱想想以后的日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唐青儿边喝粥边看李氏,不得不佩服她娘的心思,把事情都提前想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等唐青儿吃晚饭,李氏也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也不需要唐青儿帮忙做什么,唐青儿诧异的问道:“娘,我今天需要干什么。” 李氏摸了摸唐青儿的头说:“什么都不用你干,一会儿娘带你和妹妹去大爷爷家里,现在你帮娘把碗端到厨房,娘去看看你妹妹醒没醒,” 如果说她爷和大爷爷这两个人,唐青儿喜欢哪个人的话,她还是比较喜欢大爷爷,大爷爷人虽比较刻板,但为人正直,他家人做事说话都很严谨,不会随意说别人是非,大爷爷的孙子孙女都非常好相处,遂她娘说要去拜访大爷爷家里,唐青儿还是比较爱去的。 ------题外话------ 各位看官,小的上来要打赏啦!嘿嘿! 第七十三章 嘴硬心软的大奶奶 唐青儿帮着她娘把碗筷放到厨房且洗刷干净后进屋,见唐娇儿还没有醒,便把自己冻着有些发紫的小手放到她的脖子上,熟睡中的唐娇儿被她这么一惊,噌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见是大姐使坏故意弄醒她,更可气的还冲她嘿嘿直笑。 唐娇儿气的小脸通红,待她看见她娘的身影,便开始干嚎起来,吓得李氏和唐青儿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唐青儿忙拍着小妹的肩膀说:“大姐错了,大姐错了,你可别再哭了,要不然一会儿娘该说我了,” 即使唐青儿赔礼道歉,娇儿还在不停的干嚎,等李氏把手里的活弄完抱起她,唐娇儿眼里竟然真的开始掉金豆,看的唐青儿这个佩服,不由得在唐娇儿面前竖起大拇指。 唐娇儿哪里懂得什么意思,只是看见她娘,把大姐那受到的气由假哭变成真哭,看她娘走过去,冲着大姐后背拍了一巴掌,抽泣声没了,开始哈哈的大笑起来,只不过唐青儿要伸手接过她时,她搂着她娘的脖子不松手。 李氏无奈,转头对唐青儿说:“你干嘛又招惹她,” “没有,不过是因为刚刷完碗手冻得拔凉,看娇儿睡得香,便把手放到她脖子那准备唔唔手,在让她早点醒来,谁承想这么不经吓,倒是把我吓一跳,”唐青儿睁着大眼,可怜巴巴的说道。 李氏听到闺女竟然把碗都洗刷干净,又听她说手冻得拔凉,心疼不已,这时,娇儿往他娘怀里拱,李氏便搂着娇儿安慰说:“姐姐逗你玩呢,别哭了,一会儿娘带你们姐俩去大爷爷家里玩,好不好?” 唐娇儿根本不管去谁家,不过听到玩字,便张嘴说:“玩,玩,现在就要去玩,走,走,玩去,”在她娘怀里往外挣,想要出去。 李氏抱住她说:“那你是不是得起来,穿衣服吃饭,娘才能带你出去玩,来,让你大姐帮你穿衣服,娘把屋里的被褥收拾收拾,” “姐,大姐,快,快点,穿衣服,出去玩,”站着伸手成大字型对唐青儿说道。 唐青儿见娇儿这么可爱,冲着她的屁屁轻轻拍了一下道:“你个小磨人精。” 半个时辰以后,李氏拿着篮子带着唐青儿姐妹俩去大伯家,大伯在儿女们都成亲嫁人后,便开始分家单过,所以在他家里也没有那么多是非,待李氏他们进屋的时候,见大伯娘做在炕里缝补衣服,偶尔还同大伯说话。 大伯娘看见李氏笑着说:“过来了!我刚才还同你大伯说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李氏带着两个闺女给大伯大伯娘拜年。 大伯娘摆了摆手说道:“岁数大了,都没有过年的感觉,唉!又长了一岁,这身上的土就越多了一层,早晚都会被埋里的,” 李氏象征性的吐了吐涂抹道:“大伯娘,大过年的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大伯你也不说说大伯母,” 唐家大伯本就是严厉不多话的人,听见侄媳妇的话,也没有表太多的态,可见和赞同老婆子说的话。 往年都是唐铁柱夫妻两个带着娃们来拜年,今年怎么就李氏带着两个闺女过来,唐家大伯觉得很是诧异,便问:“铁柱还有两个小子怎么没来啊,” “当家的今天带着两个儿子去给周夫子拜年连着送今年的束脩钱,过会儿才能过来,大伯娘你这是在给大伯缝衣服吧,我闲着没事,边陪你和大伯说话便帮您缝吧。”说着就把大伯娘手里的活计拿到手上。 大伯娘也不把李氏当做外人便让她帮着缝补衣服,过了一会儿,她噌的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说:“瞧我这记性,早上刚做好的包子还放在锅里呢,就等你们过来,我这就去给青儿姐妹两个取几个去。” 每年唐铁柱在初三的时候都会带着全家来给大伯家拜年,往年娃们小、吃不饱,每次来这拜年,大伯便让大伯娘准备好些吃食给娃们,今年也不例外。 待大伯娘端着五六个进屋,唐青儿感觉眼睛都绿了,虽说家里今年挣了钱,可年夜饭都是在正房吃的,初二又去了姥娘家,自家根本没吃几顿饭,在说她奶还虎视眈眈的窥窃他们家,不敢敢明目张胆的包肉包子吃,忽见大奶奶端上来的肉包子,肚子里的馋虫不知觉的响了两声。 大奶奶摸了摸唐青儿的头说:“馋了吧,拿一个来吃,这是大奶奶专门给你们留的,” 唐青儿也不客气,伸手抓了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咬了一口,觉得味道真是好吃,伸到她娘的嘴边说:“娘,你也尝尝,包子真的很好吃,”又用小手捏了一小块给娇儿尝尝。 其实这包子并不全是肉,其中还有一些肥肉耗成油后的碎肉渣滓,但对于好长时间没吃到包子的唐青儿来说已经很美味了。 李氏摇摇头冲她说:“娘不吃,你和妹妹吃吧,”又对大伯娘说:“大伯娘,这篮子里是我和当家的孝敬你们二老的,”把来时候拎进来的篮子递给了大伯娘。 大伯娘看都没看绷紧脸说道:“上我这来还送什么东西,家里娃们这么多,哪张嘴不是要钱的,在我这在呆一会儿,临走时把东西给我拿走,知道不?” 李氏放下手里的活,捂着嘴笑着说:“大伯娘,您啊,还是这么嘴硬心软啊,”想当年刚嫁进唐家,唐铁柱带她去给大伯家问安,大伯娘对她不冷不热,李氏当时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不讨喜,等回家问当家的才知道,大伯娘与如今的婆婆不和,大伯娘看她经常讨好张氏,遂对她才没有好脸色的。 后来她怀有身孕,张氏更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大冬天的让她挺个大肚子抬水,大伯娘路过看不下去,与张氏吵吵起来,从那之后待李氏便亲近起来。 “唉!你有这份心就行,大伯娘就没有白疼你,”大伯娘说着拍了拍李氏的手。 唐青儿看气氛有些凝重,想到她娘以前受的苦,吃在嘴里的包子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为了不少大家的兴致,脆生说道:“大奶奶,等着我们家日子越过越红火,到时谁都不敢欺负我们,小瞧我们,” 大奶奶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搂着唐青儿就说:“我的乖乖孙,有志气啊,大奶奶等着,等以后我们青儿能挣钱给大奶奶买东西吃,” “大伯娘,这些东西您收着,家里还是有些钱的,年前家里卖鞋、卖自酿的枣酒挣了一些钱,本来想买的更贵重的孝敬您和大伯,可想着另起房子搬离主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娃们也不用时时跟着我们受气,”李氏真真是过怕了没分家前的日子。 “你总算熬出头了,”大伯娘语重心长的说道,又觉得不解气,恨声骂道:“张氏那个老叟婆子,早晚会得报应的,” 唐青儿发现从进屋大爷爷就说过一句话便在也没吱声,但当大奶奶骂张氏的时候,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大奶奶抬眼看他说:“怎么的,我说错了,” 大爷爷没吱声,不过从脸上那表情就能看出来其意思:“不要在娃们面前说些不该说的,尤其还是都是娃们的长辈。” 大奶奶才不管这些,继续对李氏说道:“现在石头和木头上学,你和铁柱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好在青儿这丫头大了,能帮你分担些家务,如果家里银钱不够了就过来,我和你大伯虽然老了,还有点防身钱,” “我们老唐家祖孙三代就没有出过一个念书的,在困难也得让木头和石头其中的一个上学堂,”一直闷声不语的唐大伯终于说了他们进屋的第二句话。 “大伯,我和当家的便是这么想的,不想让儿子们和我们一样守着田地过日子,想让他们识点字,最起码将来去镇上找个轻松点的活计,不至于像我们活的这么累。”李氏把她和当家的想法告诉唐大伯。 “好!好!大人们吃点苦又能怎么地,只要娃们将来过的好比什么都强,正应了那句话: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祖先们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唐大伯就盼望老唐家能出个状元,光耀门楣。 李氏在大伯家做了一刻钟的时辰,心里惦记着当家的,便和大伯娘告辞,临走时,大伯娘让李氏把拿来的东西带走,说什么都不肯收,两人几番推辞,大伯娘被李氏弄得没办法终究是收下,趁李氏在和老头子说话的功夫,偷偷去厨房拿了十几个肉包子装在李氏拿来的篮子里。 等李氏发现时,又不能推脱掉,只能带着装着肉包子的篮子回家。 唐青儿发现这大奶奶真是个爽快的热心人,比她奶强多了,哦,对了!她奶也不是她亲奶奶,怎么可能对她好。 娘三人儿到家里时,唐铁柱爷几个还没有回来,李氏便把两个闺女放在屋里,她去厨房大灶里放点柴火点着烧些水,使屋里的炕能热乎点。 ------题外话------ 你们觉得这篇种田文,接地气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 终于买地要盖房啦! 唐铁柱爷三从周夫子家回来时,唐娇儿在炕的一边睡觉着了,李氏在炕上教唐青儿绣花,看着喜气洋洋的唐铁柱,李氏想,应该是周夫子那定是得到好消息,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石头到底还是小没忍住,嘭的一下蹿到李氏面前说:“娘,先生夸木头学的好,没有夸我,说我没有木头学的扎实,”他还特意冲木头禁了禁鼻子后,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很少看见石头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今天定是被周夫子夸木头的话打击到,唐铁柱忙安慰儿子说:“没事,人家周夫子说你虽然没有木头学的扎实,但木头也没有你反应那么灵活,能够举一反三,夫子这不就是在夸你吗?” 唐青儿很少同意她爹的意见,不过今天却很痛快的说:“是啊,爹说的对,咱家石头很聪明,是不?木头,”还眨了眨眼看木头,木头不理睬大姐,唐青儿直接走到木头身边,用手拽了拽木头的衣袖,他这才不耐烦的说道:“咱家就你最聪明了,” 石头真是聪明过了头,竟然没有成功骗过他,而且他竟然掉起了金豆子说:“你们就合起伙骗我吧,” 李氏啪的打了他一下,不争气道:“有点男儿志气行不?再出幺蛾子,我就不给你肉包子吃,” “什么!有肉包子,娘,在哪呢肉包子?”石头眼里的眼泪竟奇迹般的收回去,眨了眨眼睛。 唐青儿顿时有种脑袋撞在棉花,跟不上他的节奏,这石头也太能装了吧,纯属一邪恶小正太啊,在看木头,果然斜着眼睛看她,不用他说,唐青儿也知道他脸上写着:又被他耍了吧!活该! 哪有被弟弟嘲笑的道理,唐青儿悲愤了,直接走到石头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说:“让你骗我,还惦记着吃肉包子,待会儿我收拾完你,你要还有心情吃,我就给你拿过来,” 石头看大姐用暴力准是生气了,忙喊:“娘,快看看大姐,她要打我,你也不管管,” 李氏低头装作没听见,继续绣手里的菊花帕子。 石头看她娘不管他,又转头对他爹说:“爹,你快点过来把大姐拉走,我的耳朵都要捏碎了,” 唐铁柱也懒得搭理他,连老爹也敢耍,就是欠收拾,反而做到炕上看这熟睡中老闺女,轻轻地拍了拍她,怕石头的声音太大把她给吵醒。 石头又不甘心求救木头,就是求他也得被他嘲讽一回,还不如让大姐蹂躏他呢?没有办法,只能陪小话道:“大姐,我错了还不成,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周夫子真是夸木头没有夸我,我那时真是有点被打击到,但也不至于掉眼泪,回家告知你们后,发现你们都这么紧张我,我就开了一个小玩笑,大过年的,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大姐,” 石头不知道在他后面站着的唐青儿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还不适的冲木头使眼色,算是报复刚才石头捉弄她。 一家人其热融融的玩了一会儿,李氏提醒当家的是不是该去里正家看看,唐铁柱看娃们玩得高兴,一时忘了正事,匆匆拿起婆娘给里正准备好的东西便去他家。 刚过完年就发生了一件让里正比较伤心的事情,村尾的大脚叔没熬过去,活活的冻死在家里,唉,日子难熬啊,大脚叔这辈子也够可怜的,早些年娶了一个哑巴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舒服日子,谁知道他儿子突然发高烧,找大夫看也不见好,就这样家里攒了几年的钱都给儿子治病了,娃子也没有治好便去了,他媳妇本身不会说话,看见儿子没了,一股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扔下大脚叔一人孤独的活着,家里的田地在儿子生病时都卖出换钱,每天靠村里邻居们的施舍活着,有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屋子本来还算个窝,可这么多年过去,年久不修的屋子也开始破败,如今大脚叔都五十多岁,熬了这些年,谁承想竟被冻死在家里,还是在他冻死后的三天,邻居给他送吃食才发现他的。 里正见唐铁柱过来,应该是找他有事情,对他吐了吐心里话,唐铁柱从里正嘴里才知道村尾的大脚叔过世,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大脚叔这辈子活的苦啊,也许他现在也是幸福的,毕竟一家团圆了,” “或许吧!”里正这才想起来问唐铁柱为什么过来。 唐铁柱在来的路上把话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听里正这么问,便把她的想法说给里正听,里正听到这,拍着腿说:“老弟,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乔迁之喜时别忘了请我过去喝酒,” “那是当然,唉,要不是家里娃们太多,而且他们越来越大,住在一个屋里总是不太方便,这才有了这个想法,适才过来找您商量一下,”唐铁柱憨憨的说。 “刚才我不是告诉你大脚叔过世了,他家就他自己一个人,他过世了房子变空下来,你要是想盖房子,我看他家那个地方不错,不过,你得花点钱,毕竟大脚叔过世后,房子就会归村里,如果你稍微给些钱,那村里的人就不会说什么,还有就是你不嫌膈应,毕竟屋里死过人,”里正越想这件事越觉得可靠,如果唐铁柱在别的地方盖房子,钱不少交不说,还得落人闲话,如果是大脚叔的房子,毕竟死过人,他那个后母也不会说什么,一看就是没钱还着急盖房子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唐铁柱也不敢擅自决定,便对里正说:“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我回家还得问问我婆娘,同她商量商量,毕竟盖房子是家里的大事,” 里正何其聪明,从这话中就能听出来,唐铁柱家里是李氏做主说话算话的,笑呵呵的拍着唐铁柱的肩膀说:“行,我等你信,我在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好的地理位置我在告诉你。” “那麻烦你了里正,这是我婆娘准备的些许东西,全都是娃们爱吃的,你就留下吧,”便把李氏准备的东西留了下来,自己转身走了。 里正也不推辞,这唐铁柱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却养了几个好儿女,以后还不定有什么作为呢?所以这个人情他就接的心安理得。 在路上唐铁柱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可行,不由得加快脚步回家,进屋便把李氏拉倒唐青儿的房里,把里正说的话告诉婆娘,李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看那个地方行,虽说大脚叔刚没,屋子里可能有些阴,但大脚叔家在村尾,周围没有几户人家,最主要的是他家地方够大而且背山,如果二弟他们和我们一起搬过去,那就不愁没地方,更便易的是离后山的树木不远,到时你和二弟没事就可以去后山砍些木头,留着盖房子用。” 李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好,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有消失,忙拿过一两银子递给当家的,让他赶紧去里正家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李氏又去了二弟屋子,今天他们从娘家回来,正在收拾屋子,李氏见唐铁雄在外边劈木头准备生活,便让孙氏把他叫进来,悄声的把她和当家的意思告诉他们。 唐铁雄看了看孙氏,孙氏巴不得早点搬家,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对李氏说:“大嫂,我看行,我们也不指望能和你们盖一样大的房子,只要盖个正常的三间小院,娃们不用再受气,搬到哪里我都乐意,” 唐铁雄闷声说:“媳妇说怎么地就怎么地,搬家!” 李氏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对他们两个说:“这事不能告诉咱爹他们,等你大哥把这件事办成,板上钉钉了,在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要不然婆婆又该起什么幺蛾子,到时来个倒打一耙,用不孝来压我们,我们就是有百张嘴说回去,也会被村里的人用吐沫星子给淹死的。” 孙氏倒是不以为意的说:“我不怕,只要能把自家日子过起来,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等我们有钱,村里人就不敢说我们,而是嘘着我们,” 孙氏的话虽说的有些可笑,却也是这个理,李氏心里的那一点点郁结被孙氏的解释弄开怀,便和孙氏讨论盖房子的一些事情。 唐铁柱一天都没有闲着,到了旁晚时分回到家,吃完饭后终于可以喘口气,对李氏说:“事情都办妥了,就等着春天天暖时把大脚叔的房子扒了,重新起房子,” 木头和石头回屋里挑灯夜读,唐青儿怕影响他们,便在她娘的屋里逗娇儿玩,白天睡得多晚上变成磨人精,听见爹娘的对话,两眼冒光,心想:她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房子的事情办好,那她就等着开春时节盖新房住新家。 唐铁柱随后又从兜里拿出一串钱说道:“里正对我说,大脚叔家的房子建的偏僻,村里一般人家都不愿意住哪,还有就是大脚叔刚刚过世,有些人嫌阴气重,更加不爱买那个地方,所以让我们只出一半的钱就行,这是剩下的五百文,你收起来,以后花钱的地方多,我们还是省着点用吧!” “那真是谢谢里正,哪天你还是再买点肉去看看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表示一下事应该的,”李氏把钱收进钱匣子里锁上,还不忘嘱咐当家的。 “晓得啦,俺知道怎么办,”唐铁柱一脸劳累的样子。 唐青儿本来想问问具体的事宜,看她爹这么累,娘也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得把话留道明天,悄悄的出去。 唐青儿站在外面,冻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听见木头和石头一同在背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不禁好笑的想:“周夫子都已经开始交这样早熟的诗经,难怪古代的娃们都早早娶亲嫁人,皆与这些教书的夫子有密切的关系。” 打了一个喷嚏后,又接二连三都打了几个,屋里传来李氏的声音:“青儿,赶紧进屋去,别再外面站着,冻感冒又该吃苦药了,” 要说唐青儿最怕什么,那就是吃药,古代的汤药实在是太苦了,家里又没有糖果,每次喝完药后,都得喝好多水,才能把嘴里的苦味咽下去,真是怀念现代的西药,一粒药片立竿见影好转,那真是白天服白片不嗑睡,晚上服黑片睡得香。 ------题外话------ 妹纸……妹纸们…… 第七十五章 周轩的娘曹氏果然不简单 农历十六这天,周夫子那开课,木头和石头便要去学习,因为是今年的头一天上课,唐铁柱准备亲自带着儿子们去学堂,唐青儿在家里闲得无聊,央着和她爹一起去。 唐铁柱在屋里和周夫子说话,唐青儿便去木头他们读书的屋子,在那里正好碰见周轩坐在桌上读书,愣了一下,扯扯笑容说:“周公子在读书呢?那我就不打扰你,我先出去找木头他们,你继续读书。”说着转身就要走。 周轩看见唐青儿,脸马上红晕起来,见唐青儿要走,忙磕磕巴巴的说:“青……青妹妹,上次你还……还叫我轩哥哥,怎么现在叫我周公子,” 背过身的唐青儿满脸黑线,怎么这话说得像是她抛弃过他似的,无奈转过脸对他,尴尬的说:“周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在说我们又不是亲戚,这样叫你不太合适,容易引人误会,” 周轩拿着书漫步走到唐青儿身边,眼睛却不敢直视唐青儿,躲闪的说:“青妹妹怎么过来了,”丝毫不在乎唐青儿说的话,固执叫她青儿妹妹。 “木头和石头今天上学,我和爹送他们过来,一会儿我们就要家去,” “哦,青儿妹妹现在还习字吗?” 唐青儿不明白周轩为什么这么说话,摇了摇头没吱声。 周轩怕唐青儿多想,忙说:“我就是问问青妹妹还想识字不,上回我们分开后,我就给你准备了一些书籍,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唐青儿噌的一下激动起来,忙讨好的说:“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准备给我的书在哪呢?” “就在我的房间里,你是和我去还是在这等我,” 唐青儿想想:“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选些自己喜欢看的书籍,最好是农书,种地方面或者种植方面,尤其是关于农忙时节的书籍,拿回家里慢慢研究。 唐青儿头一次来到周夫子家后院,想去给周轩的娘问个安,没想到被周轩给拦住,他紧张兮兮说:“你爹不知道你在我家后院,待会看不到你就该着急,所以咱们快些拿完书找你爹,你就不需要去给我娘问安了,” 唐青儿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唐青儿看周轩给她找的书,很多都是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又不好意思全拿走,放下这个又舍不得那个,难以下决定的时候,周轩说:“这些书本就是我为你特意准备的,而且我看你都很感兴趣,要不我全都借给你,你看完在还给我便是,” 唐青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稍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咧嘴笑了,周轩看见唐青儿对自己这样亲昵,脸上刚退下的热气又直扑脑门。 两人这样似无顾忌的说话,均没有看到屋外周轩的娘,曹氏在屋外将屋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憋了一口气,轩儿明显是红鸾心动,她在儿子身上给予太多的希望,根本不可能让儿子娶这样一个没识几个大字的农家女,她配不上她的儿子。 曹氏压了压心里的邪活,笑容满面的走进屋里说:“轩儿,这是哪家的女娃啊,长的这样好看,”走到唐青儿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周轩看见她娘,心里一紧,忙说:“这是唐青儿,就是木头和石头的大姐,今天唐伯父带着她来送木头和石头上学,” “夫人好,”唐青儿能感觉出来,周轩的娘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她说话明显带着疏离,笑容也有些不自然,唐青儿不知哪里惹她不高兴,还是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个大礼。 “恩,我们不要在这说话,去正厅你爹那里说话吧,青儿这丫头我很喜欢呢?”曹氏心里打着算盘,便对唐青儿和周轩说道。 “啊,时候不早了,我爹见不到我该着急,那我们快去正厅吧,”唐青儿顺着曹氏的话往下说,手里还拿了几本周旋送她的书。 唐青儿走在前面,周轩和她娘走在后面,周轩小声说:“娘,你看青儿妹妹是不是很爱,” 曹氏看出轩儿对唐青儿有意,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这些年他爹教的孔孟之道,怕是早就忘光了,脸上没有表情的说:“恩,” 不明所以的周轩还在想以后要让青儿妹妹多多来他家,这样她娘就会更加的喜欢她。 正厅,唐铁柱和周夫子说的很投机,周夫子抬头看见她娘子出来,忙给唐铁柱介绍:“这是拙荆曹氏,娘子,这是木头和石头的爹,唐铁柱,虚长我几岁,叫唐大哥即可,” 曹氏恭敬的给唐铁柱行了个礼,唐铁柱长这么大,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大礼,忙说:“无需,无需,俺这样的人受不起这样大的礼,哈哈,” 曹氏笑着说:“我们家以后便在这村子里扎根,在一些事情上还需唐大哥帮忙,这礼是应该的,” 唐铁柱脸色通红道:“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有事情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再说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得麻烦周夫子教导,要是顽劣不听话,您尽可打他们,” 曹氏闻言,捂嘴轻笑,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抱着书一直没有说话的唐青儿道:“刚才在轩儿的房间,见青儿和轩儿借书,真真是秀外慧中,青儿这丫头长得真好,还懂礼貌,唐大哥夫妇把她教的很有很有教养,以后要常来,伯母很喜欢你呢?” 在座所有人都听出曹氏是什么意思,唐铁柱听后脸色发黑,一言不发,看了看唐青儿说:“家里还有事,我们便不久留了,木头和石头在您,还得麻烦您时常教导,告辞了,” 看唐铁柱怒极而走,周夫子脸色也不好,脸色微沉对曹氏说:“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孩子们还小,能发生什么事情,” 曹氏看了看轩儿,反驳道:“还小,轩儿过完年十二岁,唐青儿今年怎么也得八九岁吧,真要有什么疯言疯语传出来,轩儿这辈子就毁了,难道你不想他考上状元!” 周夫子叹了叹气,甩袖而走。 周轩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娘,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不留情面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娘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后我还怎么面对青儿妹妹,” “轩儿,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日后是要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怎可现在就儿女情长,现在的你只不过被唐青儿的假象给迷住,这世上只有爹娘不会骗你,待你金榜题名时,以后有的是漂亮女子让你挑,相信娘,”曹氏循循渐进的劝导轩儿。 “娘,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喜欢青儿妹妹的原因,若是他日孩儿没有金榜题名,侍奉御前,您又该如何?” “那就是娘的命了,”说完曹氏便一言不发的离开正厅,回后院去。 李氏在院子里喂鸡,娇儿对家里两只老母鸡唧唧的叫着,李氏见当家的回来,脸色不好还一言不发的进屋,还以为出什么状况,抬眼看唐青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啊,娘,爹只是心情不好,”她总不能说因为和他爹去了一趟周夫子家里,顺道进了周轩的房间,就被人说成不懂礼数,没有教养的娃子吧!只得先这样打发他娘,匆匆进屋把书放好藏了起来,等她娘传召她。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李氏的大嗓门就传过来:“唐青儿,你马上过来,”李氏很少叫唐青儿的全名,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在屋里的唐青儿听这声音便能猜到她娘有多么生气,慢腾腾的走到她娘的屋里,看她爹和她娘脸色都不好,大气也不敢喘,长这么大还是头次看他们两个人一起发火。 李氏气哄哄的说:“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当听到当家的和她说在周夫子娘子暗讽的话,当时就觉得有人冲她脸打了一下。 “不是真的,周轩说要借书给我,让我和他去他房间看看喜欢哪类的书籍,谁知道被她娘看见,还被她当着爹的面讽刺,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娘!”心里早就把周轩和他娘骂了好几遍,以后再碰见他们,一定绕道而走,真是瘟神啊。 “真的就是这些,没有别的,”李氏不是不相信闺女,可还是想在确认一下,就怕传出什么疯言疯语还诋毁闺女的闺名。 “娘,真的,比珍珠还真!”唐青儿把手举在头顶,伸出两个手指,发誓道。 李氏脸色这才好赚些,推了推当家的说:“我就说我养大的闺女不能做什么不检点的事情,你竟相信外人说的话,你看看闺女刚才吓得的眼睛都比珍珠大,” 从唐青儿进屋她爹就没开过口,这时听他道:“谁说我相信那曹氏的话,我只是生气他们竟然这么诋毁我闺女,我闺女在我眼里比她那个将来考状元的儿子强多了,老话怎么说来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别看我闺女小,去年我闺女还帮我挣钱了,她那儿子只知道读书,早晚读的像个木头一样。” “爹,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但是也有一半您说的是真的,你闺女能挣钱,将来给您挣更多的钱,”唐青儿看爹娘脸色都好了,调皮的说道。 “是,是,就你闺女好,”李氏笑出了声,当家的刚才还让自己教训教训闺女,现在倒好改他成夸闺女了。 ------题外话------ 动动你们的手指,嘿嘿……要收藏,要打赏!嗷嗷! 第七十六章 搬的好,早些搬,情分在! 李氏又板了板脸说:“过完这个年,你也九岁了,今天发生这事,也怨我一直把你当小孩子,在我们村虽然不注重什么男女之别,有的庄户人家女娃十二三岁还照常下地帮忙干活,镇子上也有十五六的女娃当街卖菜什么的,但是,对于想周夫子那样的人家,定是看不上我们庄户人家的闺女,你要有什么心思,娘和你说,趁早断了,” “娘,您说的也太远了,我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他们家我根本就看不上,要不是今天在家呆着无聊,我才不去他们家呢,一家子的之乎者也,听了就犯困,” “哈哈,我闺女和我一样,我听他们说话也犯困,”唐铁柱见有人和他一样的感觉,马上附和道。 李氏无语的看着这爷俩说:“青儿从今年开始不许经常外出,在家里帮着做饭带妹妹就行。” 唐青儿不乐意,她才八岁就要把她圈禁起来,那以后岂不跟坐牢一样更加没有自由了,噘着嘴不吱声。 李氏看着唐青儿这样,就知道她是在不乐意,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今天这样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那青儿以后的清誉岂不是没了。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这样冲动,我一定听娘的话好不好?”唐青儿看她娘动真格,掐了一下大腿,两眼泪汪汪的看她娘。 李氏最终还是没答应,在唐青儿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可是想明白哪儿做错了?” “想明白了,娘,我是大姑娘了,不应该私下里同陌生男子说话,更加不能进陌生男子的房间,我下次再也不这样。”唐青儿认错态度很诚恳,就差发誓说以后绝对不和亲人以外的男人说话。 她这样姿态,倒是让李氏有些无处下手,若是闺女倔强,她倒是好教训,这会儿见唐青儿目光清澈诚恳,神态认真严肃,心里就软乎乎的,本就是为了吓唬她才这么说的,看效果达到,就不再这个问题上深究。 “青儿,娘是为了你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都九岁了,你看看大伯家的琪儿,才六岁,她都比你懂事儿,我可以不圈着你,但是你去哪里以后都得告诉我。” 李氏喋喋不休的说教,唐青儿拉耷着脑袋一一应是,倒不是不在意她娘的教导,其中有些话她也有听进心里,并且做了深刻的反思。毕竟,她娘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在家里又是一个开明的娘亲,今天这件事情确实她没有顾虑那么多,她娘都是为了她好,以后还是多听她娘的话,绝对没错。 唐青儿忙不迭的答应道,就怕她娘还继续嘟囔,噌的一下跑回自己的屋子。 唐青儿回到屋里,把偷藏起来的书拿了出来,其中有一本是氾胜之书,关于种植方面的书,唐青儿颇有些爱不释手,摸了一遍又一遍。 记得上次偷偷问儒墨斋的店家,关于农作物方面的书,他就像自己推荐这本书,只不过他家没有,要不然唐青儿定会买下来。 又很纳闷的想:这本氾胜之书,周轩是随便找来一本借给自己识字,还是特意找给她闲暇时间研究的,打开第一页,上面虽然有些字还不认识,但还是能把大概意思看明白。 其实唐青儿有些冤枉周轩,这本氾胜之书是周轩从木头和石头嘴里套出来的,知道唐青儿喜欢种植农作物之类的书,便偷偷的潜入他爹的书房,找出这本书借给唐青儿。 快到正午时分,唐青儿提前去厨房,准备自己做顿饭给爹娘压惊,唐青儿把锅刷了,添了些许水,开始引火,李氏和当家的这时出来见闺女积极表现的样子,两人眼里闪过笑意。 见李氏眼里带笑,唐青儿赶紧撒娇耍赖:“娘,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是要心疼的,爹也会心疼,今天您和爹歇着,我来给你们做午饭。” 这般撒娇,李氏才展颜噗嗤一声笑出来,唐铁柱伸出大手点点她额头:“说了可要记住,别说一套做一套,日后要是再做错,我保证让你娘打你一顿。” 唐青儿赶紧点头,李氏看时辰也不早,便说:“今天就算了,你进屋去带妹妹吧,你爹帮我就行了,你在这还给我添乱呢?” “好嘞,娘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砰砰跳跳的就进带娇儿。 吃饭的时候,唐铁柱和李氏说:“再过半个月,天便要暖和些,闲来无事我约二弟去山上伐木头,准备开春的时候盖房子用。” “那你是不是该早些和咱爹说,要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你要盖房子,爹和娘就该不乐意了,” “我也这么想,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和二弟一同去找爹,早晚都得说,宜早不宜晚”唐铁柱想了想道。 唐铁柱吃过饭就去找唐铁雄,两人商量了一下说辞,然后一同去了正房,孙氏怕事情有变化,在家里呆着有些坐立不安,带着儿女去了李氏屋里,看李氏在炕上绣花,心便踏实下来。 李氏抬头说:“你啊,每次都是,心里不安稳,就会过来找我,都是有儿女的人,怎么还这样?” 孙氏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还未嫁人时,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姐姐,嫁到这里,和你成为妯娌,更加把你当做亲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岁数大了,胆量却小了,” “盖房子这事已经定下来,你的心就放在肚子里吧,里正那里打了招呼,钱咱们也交了,怎么可能不搬,也就是婆婆那里有些麻烦而已,不过不要紧,我猜咱爹也是希望咱们搬走的,毕竟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况且我们两家在婆婆眼里是外人,早些搬走,还有些情分在,就怕成年累月的相处,兄弟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这事李氏早就分析透彻。 “要按你这么说,我便安下心来,大搜,我这就家去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孙氏爽快的性子马上就显现出来。 “这么早,还有两个月呢?” “虽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是些破东烂西,但是早些收拾完就意味着我们能快些搬离这里,想想我就高兴,” “好吧,那你悄悄的收拾,动静别太大,要是让三弟四弟家的知道,定要来找你问东问西,”到时马氏和黄氏一眼气,是非更多。 “我知道,虎头、菲儿你们是同娘回家,还是在这里和娇儿玩,” “我们在大娘家呆着不回去,娘自己回去吧,”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颇有不要老娘的架势。 “二婶,就让他们在这玩吧,”唐青儿巴不得人多,人越多,她娘的心情越好,上午的事情忘得也就越快。 “行,晚饭回家吃,可不许在大娘家里蹭吃,知道吗?”孙氏临走还不忘对她这双儿女下命令。 不到一个时辰,唐铁柱回来,李氏让唐青儿带着娃们去她屋里里玩,让当家的和她好好说说事情的经过。 唐青儿嘴里答应,心里却是不想离开的,她想听听她爹在正房都发生什么是事情。 李氏见娃们都离开,问道:“咱爹没说什么吧!” 唐铁柱半天没有吱声,待说话的时候,眼眶有些泛红:“爹没说什么,只说:搬得好,早些搬,情分在,” “我想爹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毕竟这一大家子总有些磕磕碰碰的,”李氏宽慰他。 “咱爹一下子就老了不少,作为这家里的长子,竟然在爹老的时候,不侍奉左右,而是另起房子,我这心里难受啊,”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里隐隐有泪水掉下来。 “等咱房子盖完后,给爹娘准备一间,如果他们老了,四弟不想侍奉,我们就把他们接过来,送其终老,可否?”当然这种事情,李氏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也只能这么办了,”唐铁柱看着自家婆娘,每每在关键的时候总是能给与他温暖的人。 李氏小心翼翼的问:“那咱娘说什么没有。” “娘就说我们发达了,这些年背着她不知藏多少钱,被爹狠狠的训斥,她便不敢在说过分的话,爹还说如果她赶来找你和二弟妹的麻烦,爹便要休了娘,” “爹爹只是吓唬娘的,既然我们真要搬家,就要早点做些准备,过会儿三弟四弟那里也会收到消息,定会问我们这房子卖不卖,我们到时该如何说。”一旦搬出去,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个问题,定要卖给三弟四弟其中的一人。 “我们这房子虽说不如大方亮堂,但胜在地方比较大,房间也比他们两家的大,三弟家马上就要有娃子,定会过来问房子的事,”唐铁柱也怕因为这房子,使兄弟们离心。 “我看还是卖给三弟吧,就像你说的,三弟马上就要有娃子,相信四弟定能体谅一下,在说二弟和我们一起搬,他家的房子虽比我们的小点,但比他们两家的还能大些,待四弟有孩子时住进去正合适,你说呢?”李氏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办法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一会儿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就这样同他们说,那我们卖多钱给他们,都是亲兄弟又不能卖太贵,”唐铁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抬头问李氏,希望她能出个好主意。 ------题外话------ 走吧……走吧……远离是非……远离张氏! 第七十七章 马氏继承张氏的厚脸皮 李氏觉得这并不是个问题,卖给谁才是问题,既然当家的和她想得一样,那价格就按村里的来,像他们家这个房子,怎么也的卖上五两银子,隧道:“五两银子怎么样,” 唐铁柱没有异议:“行,他们手里差不多也有这些银子,就这个数吧!” 半个月后,快到吃晚饭时,唐铁峰过来,见大哥家正在吃饭,自己拿了碗筷坐下便说:“吃饭呢?正好我也没吃,我媳妇说她不饿,等饿的时候再吃,我自己也不爱做,今天就在你这吃,大哥大嫂,行吗?” “行,我让你大嫂再给你做个菜,”见三弟这样热络,连忙答应道。 “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吃口就行,”说着拿起筷子夹口菜放到嘴里,就开吃。 李氏也准备在做个菜给三弟,怎么说也是在自家吃饭,但看他都已经动嘴开吃便没有动身。 唐青儿姐弟四人用好奇的眼睛看着三叔,这是吃饭吗?怎么像是饿了很多天的人,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就开始拼命往嘴里夹菜,看他吃成这样,几个娃子一点食欲都没有。 唐铁峰吃的比桌上任何人都快,待大家吃完饭,唐青儿帮着李氏收拾碗筷,木头和石头去他们屋子温习今天的功课,娇儿还不懂事坐在桌子上来回忸怩,看屋里的人走的差不多,这才开口说道:“大哥,我听爹娘说你们要搬走另起房子,” “是有这个事情,娃们都大了,不能老在一个屋子睡觉,这才起了这个心思。”知晓三弟来家还有别的意思,唐铁柱也没敢多说什么。 “那大哥……你哪来那么多银子盖房子啊,趁大嫂不在,你就告诉我吧,”唐铁峰来之前,马氏已经叮嘱过来这有两个目的,一是问问大哥家盖房子的银子从哪来,二是准备利用亲情以最便宜的价格买下他家的房子。 本来回屋子里取剩下的盘子,恰好听见这句话的唐青儿真是恨不得把刚才四叔吃的饭都喂狗了,怎么吃了她家的饭还惦记着别的事,真真是贪心。 唐青儿进屋后,便听她爹说:“家里哪有多少银子,从岳母家里借了些,去年秋天卖东西挣点银子,但那也不够,想着如果把这间房卖了,多少也能值点银子。” 唐铁峰听后,有些讪讪的不知怎么开口,看唐青儿进来,转移话题说:“青儿这丫头是越来越懂事,知道帮大嫂分担家务,” 唐青儿皮笑容不笑说:“四叔,我也不想的,谁让咱家既没没银子,弟妹又多,如果在不帮我娘分担些,我娘早晚会累坏的。” “是啊,是啊,”唐铁峰想开口问问大哥这个房子准备卖多银子,可刚才听大哥的语气,也不好意思少给银子,刚想开口,就看见四弟过来。 唐铁泉见三哥在大哥家愣了一下,不慌不忙道:“三哥,你怎么在这?” 唐铁峰挑了挑眉道:“你为什么来这,我和你应该是为了同一件事情,” “哦,没想道我和三哥还有对同样事情意见一致的时候,”唐铁泉有些啼笑皆非,转头对唐铁柱说:“大哥,我知道开春你就要盖新房,这间老房子你也不需要了,我想买下来,留着以后用,” “四弟,我正和大哥说这件事,你过来插一杠有些不好吧!”唐铁峰有些恼火,老四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三哥,大哥要是卖与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看情形你还没和大哥商量好,正好带我一个,人多商量热闹啊,”唐铁泉不甚在意的看着唐铁峰。 唐铁柱看老三老四快要打起来的架势,劝阻道:“你们都别吵吵了,这房子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卖给老三,毕竟老三媳妇怀孕,马上就要生了,我这边的屋子怎么也比他那地方大,采光还能好些,” “大哥,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唐铁峰嘿嘿笑道。 “老三,你也不要太高兴太早,这房子我和你大嫂按村里的价格,准备卖五两,”唐铁柱直接就把价银子抛出来。 “大哥,你这有点太贵了吧,能能少点,你都说我媳妇要生娃,娃子生下来就得花银子,你这做大伯的就当为了娃子,少要些银子吧,”本打算给二两银子的,大哥也真是狮子大开口。 “三哥,你要是不买,那我买了,银子我都准备好了。”唐铁泉趁三哥不注意时给大哥使了使眼神。 “吹什么吹,大哥都说把房子卖给我,你还搀和什么,在说大哥说卖五两银子还能真卖这么多啊,” “老三,这个房子我本身就没有卖多,在说我开春就要盖房,哪里都需要银子,不可能再低了,你要是嫌贵不买,那我就卖给老四,”唐铁柱瞬间明白老四是什么意思,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唐青儿在一旁慢慢的擦着桌子,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看见四叔给她爹使眼神,心里不由的偷笑,四叔何时反应这么快了,这主意定有人在他身后指示,这人也不难猜,定是四婶。 “四哥,我银子都带来,你就直接卖给我得了,省的和三哥墨迹这么半天,他还犹豫不定。”唐铁泉看三哥那占便宜的样子,很是瞧不起。 “我买,大哥,你等会儿我回家给你取银子去,”心想:我今天不给银子,明天再来哭穷,大哥定能给我便宜些。 “哦,三哥,如果你两刻钟不回来,大哥的房子就卖与我了,” “恩,三弟,我也不能老是偏向你,如果两刻钟你不过来,这房子我就卖给四弟,你可别怨我,” 唐铁峰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去找马氏商量对策。 唐青儿看三叔怒气哄哄的走了,悄悄对四叔竖起大拇指,唐铁泉一乐,抱起她说:“小娃家家的,竟然知道笑话你四叔了,” “哪里是笑话你啊,我真是佩服你,四叔你从哪学来的这招,”唐青儿一副好学的样子。 唐铁泉虚荣心瞬间膨胀,哈哈笑道:“你还不知道你四叔,哪知道这些弯弯道道,这都是你四婶告诉我的,她见你三叔过来,便猜到你三叔因为房子的事情会为难你爹,我这就过来救场了。” 果然不出唐青儿所料,四婶在这件事上帮了大忙,在这个家里,论心机应该就数四婶最高深,平时不多话,该她干的绝不偷懒,不该她干的她瞧都不瞧一眼,这家里她谁都不亲近,我行我素的。 四婶应该早就猜到,她爹这个房子卖给三叔,让四叔过来救场,可以说是一劳永逸,既能让她爹踏四叔的情,又能加深和他们家的感情,若有一天他们家凤凰腾达,四叔求她爹办点事,她爹应该都会答应。 马氏正在屋里斜靠着,肚子的娃月份越大,坐着或躺着都不舒服,只能斜靠着,见当家的带着怒气回来,不解地问道:“事办成了,怎么还这么大的气。” “别提了,本来同大哥说的正欢,谁知道老四过来插了一杠子,说他也要买,大哥趁着他的话便说:房子要卖五两银子,如果我们不买,就买给四弟,我这找个借口回来同你商量一下到底买不买,”本来他不准张买大哥家的房子,自家婆娘非说他家的屋子小还有些阴进不去光,将来娃子出生对他不好。 “什么五两银子!这么多!”斜靠着的马氏立刻做起来,都忘了肚子里还怀了娃,要不是娃子踢踢她的肚子,她穿鞋便要去找老大家的理论。 “其实也不贵,村里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个价,媳妇要不咱不买了,你看娃子生下来还得花不少银子,买了房子我们哪里还有银子养娃啊。”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咱没银子,咱娘有银子啊,她能忍心让她的大孙子吃不饱穿不暖,”婆婆是什么样的人,马氏最清楚,或许不得意她,但是她亲生的孙子必定欢喜的。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拿五两银子出来,我给大哥送去,”想到竟然被老四嘲笑,唐铁峰心里那个不是滋味。 “傻样,你现在给银子,万一大哥家不搬,到时候咋办,”马氏便悄悄的对当家的说出她想得招,当家的直点头,这才扶着腰下地开箱子取银子递给他。 唐铁峰带着银子又去了老大家,把银子放在桌上说:“大哥,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不信任你,我看现在还没到开春,你就让我给五两银子,如果过两个月你决定不搬,而我银子又给了你,到时你没银子还我怎么办,” “你是什么意思?”唐铁柱听后脸色不好,忍着气问道。 “大哥,你看你先收我三两银子,剩下二两等你房子盖完搬进去,我在给你剩下的二两,行不?”这便是马氏想得招,咱们先给三两,剩下的二两等老大家的搬进去后,找我们要,我们就说没银子,还要养娃,对着他哭穷。 唐铁柱、唐铁泉都没有想到老三这趟回家取银子,竟然能想到这种不要脸的招数,唐铁柱反驳不了,只能按老三说的做。 唐青儿怎么也没想到,三叔竟然能想到这么个主意,气的脸发紫,这不是耍赖吗?偏偏他说的也在理,如果今天这房子不卖与他,等开春在卖他,到时可能连三两银子都拿不到手,这损招定是三婶想出的,真是她奶的好媳妇,和她一样,不要脸到一定程度,她奶也算是后继有人接她的班。 她不舒服也不能让三叔觉得舒服,即使将来银子要不回来,也得膈应膈应他,趁她爹不说话玩笑道:“那三叔是不是该给我爹写个欠条,虽说一家人谁都不能欠谁银子,但有个文书还是好的,爹你说是不,”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回你屋呆着去!”唐铁柱虽觉得闺女的话有理,但大人说话,她这么个小娃插嘴,终是不好,怕老三说闺女不懂尊卑、不懂教养,开口便训斥道。 “我哪有说错,去年秋天去酒楼吃饭,店主不就是让欠他银子的苦人给立个文书,三叔虽是我的亲叔叔,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立个文书又能怎地,三叔又不是不给我们银子,这只是一个手续而已。”唐青儿撅了撅嘴不乐意道。 “大哥,我觉得青儿说的对,三哥是该给你立个文书,”唐铁泉现在秉着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大的想法。 被老四嘲笑,唐铁峰也就忍了,没想到还被半大个女娃嘲笑,他直接怒道:“立就立,谁怕谁,” 唐青儿快声说:“我这就去叫木头过来,让他帮着写字,” 文书很快就写成,唐铁柱把收条递给唐青儿,让她交给她娘保管。 虽说过程很复杂,但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不管三叔这二两银子给不给,时常拿来噎噎他也是好的,唐铁泉看这结果笑容满面的走了,唐铁峰这次不是脸色发黑而已,而是发青的回到自家。 唐青儿悄悄的跟在三叔后面,偷摸趴在三叔家的窗户下面,听见三婶正骂骂咧咧说她家所有人的不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章 盖房的琐碎事情 天气慢慢变暖,唐铁柱和唐铁雄兄弟俩开始上山砍木头,他们两人专门砍松树,松树又高又直,长得粗,用来造个三四丈高的房子不成问题,还不易有蛀虫,最适合用来盖房子,而且坎好的松树离大脚叔那房子近,所以两人运起木头来省事不少。 他们一天能坎三四根木头,再把坎好的木头放在大脚叔家的院子里,村子本来就不大,自打唐铁柱同里正手里买下大脚叔的房子消息传开后,村里人便知道唐铁柱要把家安在那,所以每次伐好的木头放在大脚叔家便没有人偷。 半个月过去,两人大概伐了五十多跟木头,唐青儿特意去看了一下,每根木头都有成年男人的腰那么粗,她数了一下树的年轮,这些树差不多都有八百十岁,相当于村里的长寿老人。 按她爹这样的速度,两家盖房子的木头足够用,唐青儿喜滋滋的想着:一定要多盖几弄几个房间,让弟妹们每人都有自己的屋子, 要是随随便便盖个草房,根本就不用雇人盖房子,她爹就能盖起来。 他家这辈子也就盖这么一回房子,一定要盖得结实,盖结实的房子就得找好瓦匠,她爹已经托姥爷还有她爷从自家村子里或别村找,这些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人,比如说地基打的特别牢的,砖缝填的特别严实的,墙壁垒的非常平整的。 这天正午,唐娇儿被唐青儿抱去到二婶家找唐菲儿玩,她则回家帮着他娘忙活,唐铁柱回家吃饭,便在在家里休息一小会儿,李氏让唐青儿给她爹倒碗水,唐铁柱一口气都喝下,直说:“真解渴,太痛快啊。” 李氏看当家的这么累很心疼,但又不得不说:“爹给我们找好瓦匠,让我们商量一下盖什么房子,什么时候动工,最好赶在农忙前就把房子盖起来,” “媳妇,这些我也不懂,你说我们盖几间。”唐铁柱自来也不懂的这些乱八七糟的事情,他全身有的是力气,你让他干什么他都给你干,就是别让他动脑。 “要不用石头垒起来,木头做桥梁的房子怎么样,”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这么砌成的,他们现在虽有些家底,但也不能盖得太扎眼。 唐青儿心里的房子可不是这样的,忙阻止说:“我们就建一座木架房吧,山上的木头多,也不需要咱花钱买,咱们多伐些,这个木架房气派又经用,即使有人问,我们也不怕,正好说咱家没钱,盖不起砖瓦房才盖木架房。” “青儿,你怎么知道的,” 唐青儿又不敢说是她想的,便找个借口说:“是上次在周夫子家里,周轩借我的书里写到的,” 李氏知道闺女在和儿子们学识字,但没有想到现在都能自己看书,感慨道:“我家青儿真厉害,现在都能看书,要不当家的我们就按青儿说的盖吧,书上说的定不会错,” 村里大多数的人都和李氏一样,认为会读书会写字的人说的道理都是正确的。 “是像镇上员外家建的那样吗?”唐铁柱这人藏不住话,他有次去镇上给员外家干瓦匠活,他家的房子就是用木头建起来的。 唐青儿也不知道镇上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他们都是有钱人,盖得房子要不金碧辉煌,要不古色古香,她家的房子可见不成那样的,她家的房子要结实耐用,隧道:“我们不用像他们那样修砌的那么精致漂亮,我们只用木头做个房架子就行。” “嗯,青儿说的是,咱几两几斤,你还想跟镇上的有钱人一样。” “俺们没钱盖那样的房子,但想一想还是可以的吧,” 唐青儿看这房子还没盖起来,她爹娘却先意见不统一,嘿嘿的笑道:“娘,我说的事那种是我们可以将木架房修成两层,下面住人,楼上放东西,墙壁可以用砖砌成的,屋顶也盖着瓦片,书上说这种房子特别坚固,我们还可以把地势弄高些,这样我们家离河近也不怕发洪水,” “青儿说的对,地势一定要高。”唐铁柱不忘插嘴道。 “当家的,那咱们就修两大间吧,楼下可以设成一个堂屋,一个后堂和三间睡房,楼上不仅可以放粮食,还可以弄成两三间睡房。” 唐青儿的想法的和李氏一样,不由得附和道:“娘设计的就是好,那岂不是我们家的房子将会是村里第一个两层的房子,爹,你说是不” “你们娘俩说好就好,反正咱家盖好的房子都是给你们娘几个住的,建好后不好可不许挑剔。” 李氏高兴是高兴,同样还有让她烦恼的事情,便对当家的说:“你说咱们盖这个房子需要多少木头啊?” “柱头、房梁、椽子再加上铺楼的木板还需要好几十根,没事,我和二弟慢慢砍着,看这天气还有一个月地才能开动,到那时砍的木头就差不多便够了。” 几天后唐老头特意过来和唐铁柱说事,他坐在屋里对唐铁柱说:“老大,我已经打听好,若你们家要见木屋,只有隔壁村沈木匠会建木架房,而砌石头最好的是咱们村的廖老头。” “嗯,老廖头我倒是认识,这个沈木桨,我也找人打听下,说他建的房子特别牢固,镇上不少富人都找他建木头房子,爹,您说他能接我这个活吗?” “能来,他就是图我们庄稼人不像镇上人那么挑剔,盖起房子来挑三拣四,我们只要盖好能住就行,所以人家才愿意接这个活,” “那工钱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问他了,他说你们开始建房子时叫他一声就行,他自带木匠和打下手的,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做惯了这些活的,干活时都知道他要什么东西,干起来方便,他和木匠都是五十文钱一天,打杂的就三十文一天。” 唐铁柱点头,这个价钱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那行,等我们把木头砍好后,您就陪我去找沈木匠,叫他来给我们建房。” “嗯,到时候你来找我吧,还有就是你想想怎么盖房子,等你去时好同人家说清楚。”唐老头把该嘱咐的都嘱咐到,便驼着后背走了。 李氏从唐老头进来就一直听当家的和他爹说话没有插嘴,见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叹声道:“爹为我们盖房子的事情抄了不少心,” “是啊,等房子盖好后,我们要接爹去住几天,享享福,” 终于在开春后的最后一天,唐老头带着唐铁柱去拜访沈木匠,沈木匠一看便是成年干活的人,皮肤黝黑,脸上还有褶子,这都是夏天在炙热的阳光下晒得。 在屋坐定后,唐老头变向沈木匠介绍道:“嗯,这就是我的大儿,唐铁柱,老大,这是我和你说的沈木匠,。” 唐铁柱的叫了声:“沈大哥。” “好,唐老弟和唐大伯长的像,一样就是父子俩,” “呵呵,大侄子,今天我家老大就是来和你说他家造房子的事情。” “喔,即使这样,可得好好说说,你准备什么时间盖房子,又准备盖什么样的房子,” “沈大哥,我和媳妇找人算了下,想让您在二月十八过来帮我们建房子,你看怎么样?”唐铁柱又把自家设计的房子结构大致告诉了沈木匠。 沈木匠听后直说好,又惭愧的说他盖了这么些年的房子,竟没有想过这么盖,按唐铁柱说的,那这房子既能住家储粮,又能防止发洪水,他家要盖的新房地势比其他家都高,若真有天发洪水,定不会被淹的,感叹道:“你们说的这个房子建起来应该没问题,唐大伯应该也给你们说过工钱吧,我带四个木匠和五个打杂的来,木匠是五十文一天,打杂的是三十文一天。” “嗯,爹和我说过,价钱很公道。”唐铁柱接着问:“沈大哥,你们之中有没有人会砌墙?如果会的话,我想把这些活都交给你们做。” 沈木匠点头,“会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做,在镇上接活时,你说的这些也都由我们干。” “那真是太好了,那这工钱是怎么算的?” “这个能比木匠的少些,砌墙的三十文一天,打下手的价钱都一样二十文一天。” “那沈大哥看我们建两大间房,三间睡房,一间堂屋和后堂等需要多少天?” “因为你们盖的是二层木架房,需要铺楼的木板,这个有些费时间,” “是吗?我希望能在农忙前把房子建起来住进去就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要一个月,这造木架和砌墙都比较快,就是做铺楼的木板要麻烦些。” “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因为你得帮我们盖两个房子,一个是我自己的家,一个是我二弟的,我二弟今天在山上伐木,没有过来,等下次我在给你介绍他,”没想到事情如此和顺利,笑着说。 “好,下次我定要见见,唐大伯,你这两个儿子真是好能耐,能想到这样盖房子的结构,真真是羡慕你啊,” “嘿嘿,”唐老头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敢说他还有两个儿子。 “沈大哥还有个事情,你认不认识卖砖块和瓦片?”唐铁柱想这次就把事情一并都办妥,省的回家还的操心别的事情,这样回家就安心的把木头都砍完,等着二月十八那天他们过来。 “认识啊,做我们这行的,和卖砖和卖瓦都是熟识,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家,他家烧的砖块和瓦片很好,价钱也不贵,镇上好多人家建房子都用他家的砖块和瓦片。” 唐铁柱正愁买瓦片和砖块的事情,也就是顺口问问沈木匠,没想到他竟然真有认识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高兴地说:“看沈大哥说的,乡里乡亲的,我还信不过你吗?” 唐老头也点头说:“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要是手艺和人品不好,我能特意过来请你吗?。” “呵呵,看唐大伯说的,哪天你我都有时间的话,我就带唐老弟就买砖瓦。” “嗯,到时候还要请沈大哥帮忙说道说道。” “没问题。” “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多打扰你。”唐铁柱看关于房子的事情安排的都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题外话------ 一天三更,好累的说!白天上班,晚上码子! 第七十九章 房子盖成 出去时,唐老头嘴角含笑,在老大盖房这事上他能帮上忙觉得很高兴,对沈木匠说:“那二月初八那天,你直接带着你的人去就可以,”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看你们有急事我就不留二位,等下次来定要在我这吃顿饭,”沈木匠对唐铁柱家要盖的房子很感兴趣, 回去路上,唐老头问唐铁柱挖地基的人找好没,唐铁柱想了一下说:“挖地基我和二弟商量了一下,就不花钱雇人,反正山上的木头在伐十多天也差不多够了,待伐完木头,我和二弟便开始挖地基,如果人不够,我大舅哥还有二舅哥都能过来帮忙,二弟的舅兄们也一道过来。” 听老大说这话,唐老头不高兴,脸色发黑道:“你又不是没有兄弟,干嘛大老远的让亲家大哥过来帮忙,这不是给老三老四打脸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还没有对舅兄他们说,若到时他们没时间过来,我在想别的法子,”唐铁柱看他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说道。 到家后,唐青儿看他爹一脸高兴的表情,猜到事情定时办妥,又看他娘和她爹有话要说的样子,很自觉的带娇儿去她屋玩去。 李氏问了问今天的事情,了解事情后皱着眉头说对当家的说:“木头还没有坎完,即使木头坎完,大脚叔家的房子还得找人扒了,然后开始挖地基,最主要的是打地基的石头还得去河里拣,砌墙用的糯米,黏土和沙子也去弄,你和二弟哪有时间弄这些啊,如果都找人花钱弄又不舍得。” 唐铁柱笑呵呵的说:“你就为这些事上火啊,” 李氏看当家的竟然不上火,还笑呵呵很是诧异,便听到当家的说道:“你猜回来的路上,爹同我说什么,” 李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爹说,现在老三老四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俩从明天开始帮我们伐木,还有挖地基这些的活,” “什么!爹竟然这么说,”李氏惊讶的叫起来,想了下说:“虽然爹这么说,我们可不能真的去找三弟四弟帮忙,不然咱娘还不得吃了我们,”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爹说他找老三老四说这件事,这事不用我们操心,”唐铁柱打心里也没指望老三老四能过来帮忙,如果明天没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让唐铁柱兄弟俩没料到的是,第二天早上老三老四都拿着斧头,脸色不好的说:“咱爹让我们帮你和二哥上山伐木,” 张氏在正房很大声同唐老头掰扯道:“老大家盖房子,关老三老四什么事情,凭什么他们要去帮忙,他们有好处的时候都没想到老三老四,他们忙不过来,你就让他俩去给他们帮忙,你这不是明显偏心前头生的,” “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不需要管这些,”唐老头丝毫不在意老婆子生气产生的噪音。 “行,老三老四去干活也不是不可以,一天得给他们二十文钱,如果不给,我就让老三老四回来,管你说什么?”张氏才不管唐老头打的如意算盘。 “你要是真这么说,你就准备接休书把,我是不能和你过了,”唐老头说完这句话,便看张氏脸色发紫,用手捶着胸脯,喘着大气说:“你……你……。” 唐老头哼的一声走出去,见院子里还站着四个儿子,大声喝道:“还站着干什么,都上山给我伐木去,如果去不,你们就给我从这个院子出去,自己找地方住,” 老三老四喏喏的不敢吱声,站在一旁的唐铁柱更也不说什么,毕竟这场战火是由他家 引起的,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上山。 都说人多力量大,有了老三老四的帮忙,唐铁柱、唐铁雄兄弟盖房子所需的木头,用了六天便砍完了,又帮忙他们把大脚叔家的房子扒了,最后开始挖地基,光是干这些事情前前后后弄了一个月,终于在唐铁柱二月初八那天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这期间,麻烦事也不少,例如说马氏看自己男人起早堂黑的帮大哥家干活,累的每天早早就睡觉,非常心疼,又不敢让当家的不去,只能天天去李氏那里嘟囔。 刚开始李氏看马氏扶着腰过来,便会找个借口出去干活,不想听她每天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却没有料到马氏粘人的程度,无论李氏干什么都要挺个大肚子跟着,李氏没有办法,只能做着听她说,实在忍无可忍便说:“弟妹,这话你和我说也没有用啊,你大哥把这话都和咱爹说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的脾气,最后还冲你大哥发火,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马氏被噎了一下,想到婆婆那天说干一天活给一天工钱,便起了这个心思说:“大嫂,你看我怀着个孩子,挺个肚子也不容易,要不然你给我当家的一天十文钱怎么样?我们也不多要,毕竟你们也不容易,” “弟妹你说的也不为是个好办法,正好你家要买我这个房子还欠我二两银子,那三弟干活可否用这个来抵工钱呢?” 马氏脸色从红变黑,又从黑变紫,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最后捂着肚子说不舒服转身走人。 二月十八这天,沈木匠带着他的人过来,看唐铁柱把地基都打好,他们直接做房架、还有砌石头墙即可。 唐青儿每天都会去看他们盖房子,如果谁口渴,她就给他递水喝,一天天的跑来跑去,竟让李氏发现她长个子,这可把唐青儿乐坏了,前世个子矮,老被人说是矮冬瓜,暗暗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九岁,一米二多点,等到了十四五岁,那岂不是能到一米六,想到这看看她爹还有她娘的身高,不禁感慨道:“娃子的身高,与父母遗传有关,后天锻炼也是至关重要的。” 唐青儿在给她爹倒水时,听到她娘对她爹说:“沈木匠的房子就快要盖完,我们是不是该去买瓦了,” “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个事情,我看今天和沈木匠说下这事,他认识卖瓦的人,让他带我们去吧,” “行,那我把钱给你,这次去便直接带着钱把瓦买回来,” 唐青儿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忙说:“爹爹,我也要去,你带我去吧,我在家呆着无聊,” 李氏沉着脸说:“你忘了你上次周夫子家的事情,我现在让你出去转悠已经不错,你还想和你爹去别的村字,真要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唐青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爹,她爹摇了摇头,表示同意她娘的话。 唐青儿气的直打嗝,断断续续的说:“娘……你……真坏……坏,” 中午唐铁柱和沈木匠说了买瓦的事,沈木匠很乐意帮忙,于是唐铁柱就去唐大牛家借了牛车载着沈木匠去买瓦,当然牛车上没有唐青儿的身影,她正在家里被她娘逼着绣花呢,李氏发话,如果她还把菊花绣成一团野草她明天就再也不能出这个院子。 沈木匠带着唐铁柱很快到了卖瓦那户人家,看见店家笑着说:“老钱,来生意了,” 钱明刚把一个客人招呼走,便看见老沈带着一个人进来,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当然是春风,我这给你带生意过来,这是我现在干活的东家唐铁柱,他要买瓦,你给介绍些结实好用的,价格定要实惠点,”沈木匠也不带钱明说话,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干了。 钱明哭笑不得说:“你啊,还是老样子,”又冲唐铁柱招呼道:“唐老爷好,” “钱大哥你可别这样叫我,真真是折煞我了,我哪是什么老爷啊,我就是一介农民,家里娃子太多,屋子有些小,这才起心盖房子的,你就随沈大哥叫我唐老弟吧,”唐铁柱被人一叫老爷就觉得浑身难受不自在。 “哈哈,那我也不客气了,唐老弟喝茶,你先做着休息一会儿,再告诉我想要什么价位的瓦,我好给你具体介绍,”钱明笑着给唐铁柱倒了一杯茶水。 “就是自家住的房子,瓦也不要太贵,能用住就行,” “按你这要求那我也不和你介绍那种贵的还不实用的,我家有一种瓦片适合住家用的,而且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这种瓦都是一文五一片,既然是老沈介绍来的,我就给你算便宜点,收你一文三一片,你看行吗?” 唐铁柱的听后大喜,高兴的说:“那就多谢钱大哥,我需要两千瓦片,四月初送到唐家村就行,这是定金。”说着就递给了钱明一两银子作为定金。 生意人都比较喜欢爽快的人,钱明看唐铁柱如此爽快,接过钱便说:“唐老弟放心,你这瓦我定会好好检查的,给你拉过去时定不会有坏的,” 沈木匠他们是做惯建房子这些活的,虽然唐铁柱家的房子很新颖,但只要琢磨出大概,就很容易盖完,一个月多月后就把房子按照唐铁柱他们的想法盖完了。 ------题外话------ 参加了月票的活动,亲们要是喜欢这文就给我投票!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章 张氏想去住新房 房子彻底完工,吃过晌午饭后,唐铁柱对沈木匠他们说道:“沈大哥,这一个月多来真是辛苦你们,这是一个多月的工钱,你数数对不对。” 沈木匠共带八人来唐家干活,一共干了四十六天的伙计,干木匠活的共四人,一天是五十文钱,就是九两零二百文钱,其中还有三个木匠干额外干了五天砌石头,这是四百五十文钱,其余五个打杂,一天三十文,四十六天,共六两零九百文钱,这么算下来总共是十六两零五百五十文钱。 沈木匠数数手上的银子不多不少,笑着对唐铁柱夫妇道:“对的,大妹子给的钱数对,一分钱不差,” 唐铁柱看沈木匠他们也不容易,便说:“干活都不容易,哪能少给你们,我们家的弄完,还得麻烦你帮我二弟家盖房子,他家的能比我这个房子小点,但是格局和我家的一样。” “这你放心,你家这个是头一回建,所以盖的有些慢,明天过来给铁雄家盖,有过经验盖的就快些,他家这个一个月之内就能盖好了。”沈木匠信誓旦旦道。 唐铁柱大笑着说:“那太好了,他家房子盖好时便能种地了,” 唐铁柱家的房子盖好,但还没有马上搬过去,李氏想着她家盖房子时,老三老四都过来帮忙,家里事情一忙完,忙去胡家割了二斤肉,在把去年夏天晒得干豆角用水泡上,准备炖一锅五花肉炖豆角,萝卜肉丸汤,请唐家所有人过来吃饭。 唐青儿搬着小凳子坐在灶台前烧火,孙氏也被叫过来帮忙,她一边和面一边笑着说道:“大嫂咱们都起了新房子,你说这屋子里的家具要不要换一换?” “原先想着是换的,毕竟青儿也大了,她那屋里怎么也得有两个柜子放着。” 孙氏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唐青儿继续道:“现在准备着,以后也就不用赶着忙。” 唐青儿哪里听懂她娘同二婶说话时话里藏话,还以为真要为她做个衣柜,忙争取她的利益道:“娘,我屋别的不需要,你让爹我给打个书桌呗,” 李氏怒其不争的横了她一眼说:“烧你的火,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孙氏笑着接话:“青儿,这次打家具和你想的不一样,” 李氏碰了碰孙氏:“她还小不懂,” 孙氏明白大嫂是不想让唐青儿明白,便不再这个话题上说事。 唐青儿扒着锅沿看了看,锅里闷着的不是纯白的米饭,而是夹杂一些玉米放进去,看着便有些不太有食欲。不过,这年头,除非是地主家或者员外爷家能吃的起,普通人家吃白米饭还是不多的。 另一口锅子里蒸的是馒头,自然也不是白面的,而是掺杂了一些高粱面,这高粱米还是从秋天一直留的,没舍得吃,这看房子盖好,李氏高兴之余便把它拿出来,高粱面被多磨了好几遍,细细的,除了味道,口感和白面都差不多了。 馒头圆圆胖胖软软乎乎的,捏一下便出现一个坑,吃一口甜糯香软,唐青儿趁热捏了一块塞嘴里慢慢嚼着,继续蹲下烧火。李氏笑着拍拍她脑袋:“可是饿了?早上让你多吃些东西你不吃,这会儿饿肚子倒是知道偷吃了。” 唐青儿咽下嘴里的馒头,撇嘴道:“早上刚起来,娘就让我喝稀粥,喝了一碗那就是个水饱,我早就饿了。” “哟,青儿还嫌弃了?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娃子跟着爹娘都吃不饱饭啊,有稀粥就不错了,有的人家就一顿饭,早饭和晚上都不吃。”孙氏叹气道。 唐青儿看二婶情绪有些低落,偷偷的从炖菜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在把馒头掰开,将肉块放到馒头中间,咬一口笑道:“二婶,你做的馒头可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又宣又甜。” 李氏佯装生气道:“既然你二婶做的馒头好吃,就将你送给你二婶当闺女?” 孙氏大笑,伸手搂了唐青儿:“那正好,之前我就想让青儿当我闺女,长的漂亮又聪明,又是有福气的,我可是稀罕着呢。” 李氏对她们两无语,老的小的都是这么爱开玩笑:“行了,没时间说笑了,看时辰马上便到午时,你大哥他们也快回来,等他们洗漱进屋后,青儿就去叫爷爷奶奶还有三叔四叔他们过来。” 唐青儿哪里还等得了她爹,趁李氏不注意小跑出去,沿着小路跑了一半看见她爹和二叔,张嘴大喊了一声:“爹、二叔。吃饭了!” 唐铁柱正和老二商量今年春天种什么,忽听见闺女的声音,抬头回了一声:“好。” 唐青儿没转身回家,而是向她爹跑去,唐铁柱笑呵呵的问道:“青儿,今儿你娘做了哪些好吃的菜?”唐青儿回答了一遍,她爹一乐,便抱起闺女,往家走去。 唐青儿被她爹这么一抱,视野看的便更宽了,见山脚下自家那块地被雪埋了一冬,变成很有肥料的土地。 唐青儿心里盘算了一遍,这会儿已经是快到四月,本来按照爹娘的计划,是要种高粱、黄豆、花生的,这些耐旱易生长的作物,多少年村子里的人对于没有肥料的土地基本上都是种这些作物。 但唐青儿却打算先种苞米,今年土地有肥料,种苞米定会结大棒,产量也会比往年多些。最重要的是,那个位置离水源远,苞米不似水稻那样喜水,干旱对它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怎么说服爹娘,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唐铁柱看闺女被他抱着,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不说,问道:“青儿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 唐青儿被她爹这么一叫,缓过神来,笑嘿嘿的说:“因为马上就要农忙了,我在想今年咱们家种什么好,爹,我想山脚那块地上种苞米,这样秋天便能吃到苞米,冬天能吃到苞米面的馒头,你说行吗?” 本来就在和老二商量种什么粮食的唐铁柱,被闺女这么哀怨的眼神看着,马上挺了挺自己的腰说:“行,我闺女说种什么就种什么,” 唐青儿以为她爹是在忽悠她,悄声附在她爹耳边说:“爹,去年我遇到那个老爷爷,他不是告诉我怎么在地里渥肥,去年秋天我们不是按照他说的给自家地渥肥了,那个老爷爷还说当年渥完肥料后第二年种玉米保证丰收,” 唐铁柱眼睛一闪,笑出声说:“那就听我闺女的,今年山脚下那块地种苞米,让我闺女在秋天吃玉米吃个够,” 到家时,见老唐家人都聚在一起等着唐铁柱兄弟俩,唐老头看着坐在桌上的人,好像又过年一样,不过这应该是全家聚在一起的最后一顿饭了,见桌上每个人脸上都笑意盈盈,他不由得心酸起来。 等唐铁柱、唐铁雄坐上后,唐老头发话说:“鸟儿大了,总是要飞的,咱们这个家不能因为各自出去另起房子而离心,” “爹,我在新房里给你和娘留了房间,你和娘什么时候想过去就过去住两天,”看公公说话很伤感,李氏忙安慰道。 “老头子,你看还是老大家的会说话,他家的房子已经盖好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没有住过两层楼的房子,待他们搬过去,我们也去住上两天,”张氏听见李氏的话,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恨不得现在就去新房住两天。 “告诉你,这辈子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正房里,你愿意去你去,”唐老头如何不知道老婆子占便宜的心里,她要是去了,老大家还不得被她折腾的掉层皮。 “你这老头子,怎么这样顽固不化,老大家的孝敬你,你还不知道享福。”唐老头不过去,她哪里敢去,平时在家里咋咋呼呼、搬弄是非,关键时候还得听老头子的。 唐铁柱闷声说了句:“爹,我们即使搬出去住也还是您的儿子,您有事叫我们,我们就会过来帮忙,” 这顿散伙饭,唐老头其实就想听到这句话,老大既然说了,他也就放下心来,实在是老三老四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将来若他不在了,他们两兄弟过得不好,要饭到老大家门口时,给他们口饭就行,毕竟是亲兄弟,打断肋骨还连着筋。 除了唐老头还有唐铁柱兄弟俩有些食不下咽外,其他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张氏和马氏,张氏是占便宜的人,看见五花肉,一刻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嘴里还直说:“真香啊,老头子你快尝尝,还是老大家伙食好啊,我都多长时间没吃到肉了,” 马氏自从买了大哥家的房子,手里便有些衣襟见肘,很长时间没有吃到油腻的菜,肚子怀着娃胃口也跟着大起来,她一个人竟然吃了四个馒头,十多片五花肉,两碗萝卜肉丸汤,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在碗筷。 看这些人都各顾各的吃,很快一大碗五花肉炖豆角,萝卜肉汤都没了,唐青儿根本就没吃饱,看他们这样狼吞虎咽如何有胃口,这哪里是吃饭啊,明显是在抢食。 李氏、孙氏早就料到这种结果,所以头吃饭的时候偷偷藏了一小碗炖菜还有肉汤,就怕当家的他们回来吃不饱,干不动活,互相对视了一眼,笑意闪过嘴角,可她们两人却算漏桌上几个小娃,他们吃饭的速度哪及得上几个大人,菜都没夹上几口,光吃馒头。 ------题外话------ 迄今为止,头一次收到有人给我打赏,我是在昨晚十一点多点开网页看见的,兴奋的晚上整晚睡不着觉。 “风12情”这位妹纸,谢谢你给我打赏的金币(你可知昨晚我几点睡得?,今儿早上上班脸上扑了多的粉!呜呜……都是兴奋惹得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章 李氏娘家人贺新居 总算在农忙之前,唐铁柱兄弟俩的房子全部盖好,到搬家的那一天,唐铁柱他们还专门买了一挂鞭,瞅着时辰放鞭炮。 由于两家都盖房子,不好一起请客,商量了一下准备不待客,各自把岳家的人叫来吃顿饭。 李氏大哥驾着牛车来到唐铁柱的新家,离唐铁柱家房子还很远,坐在牛车上的人便看到唐铁柱家的二层小木楼,盖得是那样显眼,李氏老娘不由得握紧秦氏的手说:“你妹子家苦日子熬到头了,” 秦氏捂嘴笑话婆婆道:“可不是,小姑家终于熬出头了,娘,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蒋氏碰了碰大嫂的胳膊说:“你说咱娘,小姑家越过越好,她还掉上眼泪,这大喜的日子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我这是喜极而泣,你们懂什么?”李氏老娘被两个媳妇一唱一和附和,噗嗤笑出声,远远的看着房子说:“也不知道你们二姐能不能过来,”小闺女过得好,便开始惦记大闺女,这当娘的,儿女都是她欠的债,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今天是咱小姑的好日子,大姐定会来,”蒋氏知道二姐家的小儿从过年到现在生病还没见好,二姐本来羸弱的身体更加消瘦起来,看着风一吹就能倒似得。 “希望吧,”驾车的老李头一句话也没说,他们娘几个说话,大老爷们也不方便插嘴,不过看老李头黝黑的脸色,竟也带着笑意。 很快就到了唐铁柱家院门口,李氏早已在门口翘盼多时,见他们的身影,快步迎他们进来:“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来了,娃们怎么没过来,” 蒋氏白了李氏一眼说:“要让家里那几个猴过来,你家的屋顶还不得被掀翻了,” “怕什么,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侄子侄女,都来这才叫热闹,”李氏巴不得侄儿们都来,让屋里添些人气,以前一家人挤在两间房子,转来转去都感觉憋屈,现在房子大还空,房间也多了好几间,白天当家的下地,儿子们去学堂,家里就剩下两个闺女还有自己,竟然觉得屋子空的厉害。 “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那几个小祖宗,天天吵得我头都疼,哪像你这么有福,木头石头上学,青儿懂事能干,娇儿虽然小却也从不磨人,”蒋氏一脸羡慕兼揶揄的表情。 “行了,你们别在互相拿我的乖孙儿打嘴架,要说我,我这些孙儿外孙儿都是好娃子,你们说谁我都不高兴,”李氏老娘不乐意,哪个孙儿都是她心里的宝,说不得碰不得。 老李头爷几个同唐铁柱商量春种事宜,唐铁柱把他家山脚下那块旱地准备种苞米这件事告诉岳父,去年秋收时,李家大哥帮唐铁柱收过那片地,那地方他去过,土里有许多小石头,地还特别干,种什么东西都不可能丰收,便阻止道:“种苞米不能丰收,要我说还是种些花生吧,” “去年重新翻了一遍地,地里的小碎石头都没有,还专门把那块地弄了些肥料,今年家里情况还好,种些苞米即使不丰收也不要紧,毕竟还有一亩水田在那放着,而且这个院子后面空地这特大,在种些大豆或者花生都可以。”唐铁柱早就把这个问题想过,适才做的决定。 “我看行,今天又是盖房子又是种田,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和你大哥二哥说,让他们过来帮你,”即使去年女婿家里挣到钱,也没有大手大脚四处张扬,他看在眼里,觉得女婿办事很低调,不错。 “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呢?大哥二哥也知道去年我卖枣酒挣到点钱,今天秋天我还想酿些留着卖,你们要是有这个想法,等秋天时我们一起酿,多少也能挣点钱贴补家用。”岳父岳母、大舅哥们过去时常帮助他,现在有挣钱的买卖,也不能忘了他们。 “好妹夫,二哥可是记得你这话了,秋天我可要过来和你参一股,挣些钱留着给我儿子娶媳妇,”李氏二哥拍了唐铁柱后背一下,嘿嘿笑起来。 家里那只老母鸡今天早上被唐铁柱杀了,还拿到溪边清洗干净送到厨房,李氏在厨房当家的递的鸡剁成一块块的,又把前些日子唐青儿和木头去山上採的鲜菇拿出来,准备做鸡肉炖鲜菇。 秦氏和蒋氏看妹夫爹娘不在,自在不少,在屋里干坐着也闹心,便去厨房帮着李氏做菜,唐青儿带着小姑在屋里陪着姥娘说话。 李氏老娘把娇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问唐青儿:“家里住新房好不好,” “当然好了,姥娘你都不知道,现在我出去,村里人都问我,青儿你家盖这房子花了多少钱,你家如何发的财,真是烦死人了,”村里人见唐铁柱家的房子盖起来后,便由羡慕变成嫉妒,背后没少说她家的坏话。 “咱们不要管这些,关起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那些搬弄是非的人定是日子不好过,嫉妒咱们,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姥娘毕竟是岁数大,看的也开,开导唐青儿。 唐青儿何尝不知晓这些,可看他们表面羡慕,内心说不定在诅咒他们的虚假面容,真是很不想搭理他们,都是街坊邻里,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 李氏看大嫂二嫂都进厨房帮忙,也不和她们客气,让她们帮着摘菜、炒菜,秦氏看着厨房不禁羡慕的说:“小姑,你家这大灶设计的也太好了,四个大灶做成一个圆形,煮饭做菜烧水都不耽误,这是从哪里看到的,” “还不是青儿,她爹在砌大灶时,她说可不可以砌成一个圆形,弄成四个大灶口,分别放上大锅,再把烧火的口直接同炕洞的口连在一起,这样冬天烧火屋里就会很暖和,”李氏有些无奈,本来按青儿的想法,她是坚决不同意的,谁知道当家的听闺女的话很有道理,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这样这么砌。 “青儿这丫头鬼主意怎么就这么多呢?”秦氏看青儿是越看越喜欢,不由得想法就多了,想到娘家大哥的儿子,便对李氏说:“小姑,你看青儿过完年也九岁了,是不是该定亲,正好我娘家大哥有个儿子,今年十一岁在镇上帮他爹看店,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不能便宜给外人,你看怎么样?” 李氏没料到大嫂竟然同她说这事,一时有些发愣,大嫂娘家大哥她倒是知道,在镇上开了个打铁的铺子,生意还不错,可她觉得她家青儿能遇到更好的人家,推辞道:“青儿她还小,我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定亲,过两年再说吧,” 秦氏隐约听出小姑的推脱之意,笑着说:“当娘的都不舍得把闺女早早订出去,不过小妹,我可是先和你打好招呼,要是哪天青儿该找婆家,你可得头一个想到我侄子,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踏实认干还有手艺,” “大嫂,看你说的。”李氏笑笑便把话岔过去。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合起伙来气我啊,我也想让青儿嫁给我侄子,谁让我娘家大哥不争气,生了好几个闺女,好不容易有儿子,今年才四岁,可青儿也等不了啊,你们这不是让我眼馋吗?”蒋氏适时的把气氛缓和过来。 妯娌三人在厨房说的热热闹闹的,不一会儿菜就都做好了,鸡肉炖鲜菇,豆角炖肉,麻婆豆腐、炒鸡蛋、肉丸冬瓜汤,他们也不讲究男女不同席,都是一家人,男女老少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 李氏老娘不禁想到大闺女,如果今儿大闺女姑爷过来的话,那全家人岂不是聚在一起吃饭,两个媳妇都没敢吱声,李氏宽慰道:“娘,柏儿的病一直不见好,等家里事情忙完,我准备去大姐那看看,你就不要担心了,” “唉,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担心,你大姐很长时间没过来家里,每次拖村里人捎回的话,她总说柏儿就快好了无需我担心,我知道她这是安慰我,”李氏老娘说着眼里便落下泪来。 “娘,今个庆祝我搬家,这么高兴的日子您想让我和你一起哭吗?”李氏假装生气。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女婿也不要怪我,这当娘的心,就是时时刻刻的惦记你们过得好不好,吃饭吧!”特意对唐铁柱解释,怕他多想。 “没事,娘,等家里事情忙完,我就带媳妇去看看大姐,”唐铁柱顺着李氏的话说。 气氛这才慢慢的缓和起来,唐青儿在一旁时不时说些天真的话,让桌上的大人们哭笑不得。 傍晚,李家一家人做牛车回家,秦氏、蒋氏本想给小姑一些钱,李氏说什么都没收,直说:“手里还有些钱,不用他们惦记,” 秦氏、蒋氏看当家的也没有说什么,就把钱收起来,李氏老娘上车前拍着李氏的手说:“如果没有钱,就家去说,还有我和你爹呢?”即使闺女说手里有银子,可当娘的心还是一直惦记她。 李氏眼眶发红,摇了摇头,唐青儿看她娘这样,语气轻快道:“姥娘放心,将来我给我娘挣好多好多的钱,你就不用担心娘,我娘以后有我养她。” “你这猴子,真会说话,”李氏老娘噗噗笑起来,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这才上车家去。 李氏一直在院门外看着牛车渐渐消失在她眼里,才转进厨房收拾碗筷。 第八十二章 又遇薛谦勋,被逼看手相 晚上睡觉前李氏把大嫂今天提的事情和当家的说了一下,黑暗中唐铁柱搂了搂李氏腰说:“你回的对,咱家闺女自从病好后,聪明机灵还孝顺,你大嫂的那个侄儿我看过,那孩子长相一般,说话还行,不过有时看着愣愣的,过日子倒是个好手,但配不上我闺女,” “我也这么想,毕竟青儿还小,过两年在说也赶趟,现今家里条件还好些,我想让青儿像镇上的小姐一样,嫁到好人家,当一辈子的夫人福气,”这些儿女中就数青儿从小吃的苦最多,李氏也最心疼她。 “睡吧,闺女的亲事还是过两年在说吧现在!咱们现在想有点多,”唐铁柱累了一天,同李氏说这么长时间的话,早就支持不住睁不开眼睛了。 李氏碰了碰当家的说:“过两天是庙会,我想带青儿去庙里拜拜,” “恩,”唐铁柱根本没听清婆娘说什么,他迷迷糊糊的答应后搂着婆娘的腰进入梦乡。 唐青儿这两天非常高兴,天天都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在全家人面前走来走去,就连比较沉默的木头都忍受不住对李氏说:“娘,要不今天你带大姐去山上逛庙会吧,她走来走去的我头都疼,” 看大家都一脸无法忍受的样子,李氏大嗓门一喊:“唐青儿你要是再在家里唱哼着不找调的小曲折磨人,我明天就不带你去庙会了,” 唐青儿赶紧把嘴闭上,收敛一下面部表情,便规规矩矩的说话,板板整整的干活,晚上从石头嘴里知道是木头向她娘打的小报告,气愤的走到木头的屋子,一把拽开门说:“以前没发现,今天才了解到你原来是咱家最爱告状的人,” 木头眼睛瞪着书,头都没抬说:“你影响到我看书了,你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吗?”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给你紧紧皮,”也不敢太嚣张,如果木头再去告状,那明天她百分之百就去不成庙会,摔下一句狠话走回自己屋里呆着。 竖日,唐青儿早早起来,殷勤的帮着李氏打下手,嘴里还说着:“娘,我们做好点心,是不是还得买些上供需要的香。” “这些不需要你管,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进屋换些鲜艳颜色的出来,” “娘,你看看谁家上庙祈福,穿的花枝招展,我穿的素代表我心诚,佛珠才能保佑我”唐青儿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娘总是让她穿些粉嫩或者大红的衣服,其实她穿衣最偏爱淡色,显得干净素净。 “你一天天的总有些歪理,今天山上人很多,你一定要紧紧跟着娘,要不然让拍花子的人带走,你可是再也见不到娘了,”李氏哄骗道,怕闺女在她进香时趁她不注意溜走,到时人多不好找。 “放心吧娘,我定会紧紧跟着你的,”拍着她的小胸脯保证道。 果然,农历四月初六到四月初九的庙会,上山的人很多,从上山到下山,人来人往没有断的时候,在山脚下唐青儿就看见小贩摊点特别多,卖木柜的、卖日用杂货的、卖绸缎布匹的,还有卖估衣的,一行行一排排到处都是,尤其以一家农具生意异常兴隆,她猜是因为春种时节,所以买的人便多起来。 待她一抬头见半山腰竟然有人搭台唱戏,精神十足的对李氏说:“娘,你看那有唱戏的,我们去看看,” 李氏点了点唐青儿的鼻子说:“我们是来祈福的,不是来看唱戏的,你若不听话,那我们直接回家,” 唐青儿讪讪的便不再吱声,又听李氏说:“小时候,你姥爷也带过我来赶庙会,我记得当时我也就似你这么大,嚷着要看看戏,你姥爷拗不过我,带我去旁观,那时戏台上贴得红花绿毛,两边分别贴着”出将“、”入相’,还写了一副对联“谁进谁出谁空有梦,”,“也斩也杀斩杀不死”,中间是“水中明月镜中花”那些,娘也不识字,这些都是听有学问的人念到,自己背下来的,我和你姥爷抬脚要走时,就看县太爷携家眷进香,县太爷当时特别高兴,便点了一出戏,先出来个戴“鬼睑”的,满面嬉相,伴随乐器点子,跳啊舞呀,就是不唱,待高潮时竟戛然而止,抖出了“天官赐福”四个字,后来才听说那是“跳加官”,县太爷点戏赏了那些戏子好些银两,那是我长那么大头一次看见白花花的银子,“ 唐青儿没注意她娘说的,心里却在想你都让姥爷带你去看戏,就不能带我去看看,也央着李氏带她去,男人和女人的心终究是不一样的,女人的心硬,她娘说只有先拜完佛才能待她去看戏。 李氏祈福的心特别成,从山脚下就开始随着人流三步一叩首,唐青儿并没有像她娘那样,一来她还小,李氏舍不得,二来她们带着东西,需要唐青儿帮忙拎着,等到山上,她们拿着东西进庙拜佛,唐青儿眼角瞟倒都是一些村妇在那磕头烧香,虔诚地祷告。 唐青儿跟着她娘一起叩拜,她娘拿着点着的香,嘴里不知在祈祷什么,她趁她娘不注意偷偷的环顾一下庙里,一座大大的镶着金铝片的大佛立在那里,庙里烟火熏人,上供的馒头糕点一盘接一盘,油钱大把大把地往簸箩里扔,忽然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小沙弥把供品和油钱收走,偷偷的想着:无数是古代还是现在的善男信女们都趋之若鹜,乐此不疲,愿意随喜添趣,其中得到好处最多的便是庙里的和尚,不需要任何劳动力就能轻而易举拿到食物和钱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确,便悄悄的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唐青儿有些呆不住,找了个借口对李氏说:”娘,这里的香熏得我眼睛睁不开,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再进来找你,“ ”嗯,你且不可走远,一会儿我出去找你,若有陌生人同你说话,切莫搭理“李氏嘱咐道。 在侍庙周围走了一圈,看见后面有一个小门,趁人没有主意到,悄悄进去,开门望去竟是一个小竹屋建在侍庙后面,一般人站在庙前根本看不到这个小竹屋,本想转身走人,未料竟听到有人在说话,便悄悄的附耳听听说些什么。 屋里的清远大师正在和薛谦勋说话,感觉外面有人,轻声说:”屋外之人请进,“ 唐青儿四处看看,发现她周围没有别人,那说的便是自己,想一走了之还怕被人说成做贼心虚,矛盾之下,自尊战胜理智,敲下门进屋,正对着她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和尚,她也不敢多看,遂低下头说:”大师,真是不好意思,我无意间发现个小门,进来后看见这个房子,本想进来看看有什么事物,谁知竟然有人在屋里,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唐青儿怎么感觉她越解释越不清楚了,急的脸上的汗直流流的往下淌。 ”无妨,相逢即是有缘,“清远大师一副世外高人,能看穿人命运的样子。 唐青儿唯唯诺诺的说告辞,抬眼看见转过身对着她的竟是薛谦勋,张嘴吃惊道:”薛……薛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薛谦勋还没有转身时,听见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就觉得有些耳熟,脑中忽然出现的就便卖自己枣酒那个小女娃,拿着棋子的手愣了下,等她说告辞时,特意转身看看,见她一脸惊讶的表情,心里某个地方不由得软了一下,脸上却没有漏一丝表情,听见她和自己说话,酝酿了语气,回道:”恩,真巧,竟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呵呵,是巧,巧的不能再巧了,“唐青儿今年还准备卖薛公子枣酒,如果让他以为自己是个爱偷听人说话的小人,以后定不会买自家的酒,心里想着,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哪来的好奇心,真是被奇心害死我了,“偏偏她还不知她已经把心里话说都出来。 清远大师并没有错过薛谦勋拿棋子时那一霎的停顿,温和的问:”小施主,是和谁来的。“ ”我和我娘来祈福,我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哪晓得……“她可不敢说她其实是想看看这侍庙藏着的小屋里是不是装修的很奢华,佛主,你要原谅我,其实我也不想在你脚下撒谎,但我这是善意的谎言,请您原谅我,阿弥陀佛。 ”我看薛施主和这位小施主认识,“清远大师这话问的不是唐青儿而是在同他下棋的薛谦勋。 ”恩,我买过她家酿的酒,“简单扼要的就把事情给说明白。 ”小施主,可否过来让我看下你的手相,“清远越看唐青儿的面相越有些看不透,不禁提出要求。 薛谦勋一直都晓得有很多达官贵人不远千里来拜访清远大师,想让他帮忙看看运势,清远大师一般都是随缘,没想到头次遇见清远大师主动张嘴给人看相,不由得多看了唐青儿几眼。 唐青儿本就是敏感的人,看薛谦勋用眼睛来回审视她,心里毛毛的,有些不想让清远大师看手相,可刚才一晃神点头答应,她又不能反悔,毕竟在出家人面前已经说过两次诳语,便颤抖的伸出小手给清远大师。 ------题外话------ 钻石啊钻石,亲们给我扔几个呗!看我这么勤劳的份上! 第八十三张 唐青儿挨打! 清远大师还是头次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手相,明明生命线已断,却硬生生的多出来一条线接上了生命线,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便问道:“你三岁之前经常生病,而且在三岁时候差不点死了,是吗?” 唐青儿只听到心脏咔嚓一下,这位大师不会真能通过手相看人的一生吧!她不是原主那岂不是会被他一眼看出来,害怕的手心都出汗了,磕磕巴巴道:“我娘是这么说的,儿时的事情我记不清了。”眼神有些闪烁的不敢直视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大师。 薛谦勋看唐青儿躲闪的眼神,便知她是在撒谎,也不拆穿,转个话题问大师:“大师,那她的命运不好吗?” “非也,非也,老和尚还是头次遇到小施主这样的手相,俗话说的好,有福之人,有人服,无福之人,服侍人,”清远大师还有些话没说出口,也不打算对唐青儿说,此女是旺子旺夫之相,将来定会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听到这唐青儿忙磕头谢过,恰巧听见外面她娘在叫她的名字,匆忙忙的说:“薛公子,大师,我娘在着急找我,我怕她找不到我着急,我这就出去,刚才打扰大师和薛公子对弈的雅兴,还有谢谢大师给我看相,”急忙的跑出去,看见她娘,呼呼喘气道:“娘,我们赶紧回家吧!” 李氏出来见不到闺女,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外面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她的身影,见到她过来,本有一肚子气向她发,但看闺女脸色发白,还直喘气,哪里还想着生气,急忙忙的说:“好好,回家,你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对娘说。” 唐青儿点了点头,直到离这侍庙越来越远,唐青儿的呼吸才慢慢顺畅。 这厢薛谦勋忍不住问清远大师唐青儿的命相,清远大师道:“我们常会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来形容一个人的面相如何之好,这其中的”天庭“指的就是上额,而”地阁“指的就是下颌。因”天庭“属阳则为男子,”地阁“属阴则为女子,所以看一个女子的命相究竟好与坏,从其”地阁“便能看出七八分。” “您不是看她的手相,怎么又看她的面相了,”薛谦勋有些不解,清远大师说话越来越深奥。 “此女子手相非常人之象,我能看到的是她三岁前的手相,三岁后的手相竟有些看不出来,琢磨不到,怪哉怪哉,” “那她的面相又如何,”薛谦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何这么关心这个小丫头,总觉得她虽然是个小娃子,但做的事情有时候更似一个大人,不,是比大人办的还圆滑。 “由于女子体内阴气较重、形体天生圆润柔和,因此最好的下颌之相,应当是方圆饱满、敦厚富实,颧鼻相配,眼有灵光,骨起有肉,双目不露,你且在看那小施主符合我说的哪几个?” “大师,弟子看不出来,也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薛谦勋觉得大师的话太难懂,乃常人能懂也。 清远大师抬头看了看薛谦勋,意味不明的说道:“佛有三不能,第一是佛不能替众生转定业,第二则是佛不能渡无缘之人,第三便是佛不能渡不信之人。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任何外因必然通过内因才能发生作用,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随缘,随缘,”薛谦勋心里默默读了两遍后,说出这俩个字,其意义又何其明了。 “大师,我们这盘棋还没有下完,咱们还是继续吧!”调整好心态的薛谦勋又对着棋盘开始沉思起来。 “恩,家里老太君可还安好,”清远大师执着白子,考虑该放那个位置,却又开口说话道。 “奶奶身体很好,今天还准备和我一起来,后被我娘给拦下,”薛谦勋看清远大师竟趁自己不注意把白子放到差点让自己掉以轻心输掉的位置,皱了皱眉头。 “你和我说说刚才进来那个女娃吧,”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个女娃引起了清远的注意,抬头又看了看薛谦勋,他虽是大富之命,但命格又过硬,那女娃无论是手相还是面相都是旺夫帮夫之命,如果两人能结为连理,那富贵不可言喻。 “大师,您已是世外之人,今天怎么这么关心凡尘俗世,”薛谦勋趁清远大师不注意,执黑子放在顶头,终于赢过清远大师。 对于输了棋局,清远大师并不在意,漫不经心道:“自从见过那位女施主后,你的心情便格外不错,” 既提及这个话题,薛谦勋正了正身体,严肃道:“大师,记得上次您说我的命定之人将要出现,那我想知道她可是刚才那个女娃,”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会成为夫妻,除了感情,也需要缘份,是否在冥冥之中,姻缘天已注定,不仅众生迷惑,连学佛之人也一样迷惑。”看薛谦勋迷惑的眼神,继续说道:“在世间寻寻觅觅,其实就为遇到一个知你、怜你、疼你之人,其实是不是她,皆看施主怎么想、怎么看、怎么感觉。” “大师,这话真高深,不过弟子也稍微能懂些,毕竟和大师学了这么久得禅,”看了看天色,便起身同清远大师告辞。 清远大师含笑点头,看薛谦勋离开的背影,也不在乎他能否听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三顺早就在外面等着他家少爷,待薛谦勋的身影出现,忙弯腰走过去,看他家少爷没有任何吩咐,竟然看着山上的树木发呆,也不敢吱声。 薛谦勋沉思会儿对三顺说:“家去吧,” “是,少爷,”说着让等在外面的赶车的老刘过来,薛谦勋上车后,三顺给他倒了杯茶水,看少爷脸色还好说:“少爷,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 “恩?” 在少爷身边伺候这么些年,有反应便代表少爷有继续往下听的意思,细细与他家少爷说。 话说这事也巧,唐青儿从山上出来直拽着她娘下山,歇了口气,见旁边竟有人在耍杂耍,便把上山的事情抛到脑后,吵着她娘陪她看会儿杂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位置,偏让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给挤出去,她愤恨的骂了那人一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这站的好好的,你凭什么把我挤走,” 来人看面貌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黑粗的眉毛都要盖上眼睛,脸也板的要死,语气不顺的说:“这又没写是你的位置,关你什么事,少妨碍老子看戏,” 李氏拽了拽闺女想让她少惹事,可唐青儿哪里是那么被人欺负的主,脆生说:“还敢说你是老子,就你这样,谁敢嫁与你,给你生娃子,”这哪是九岁小孩能说出的话,李氏在后面看大家都指指点点的看着唐青儿,气的脸色发白,怎么拉她走她都不走。 也许真让唐青儿说对了,这人就因长相凶,村里没人敢把闺女嫁给他,到了现在这个岁数还没成家,更加别说有娃子,被唐青儿这么一闹,满脸怒气,就要挥拳头打她,偏她还不躲,嘴里说着:“你打,今天你打了我,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不让你赔个几十两银子这事就算没完,” 这汉子没想到一个小娃子家家的女娃竟敢当这么多人大声嚷嚷,打又打不得,骂还骂不过她,看周围人都一脸鄙视他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随着人群跑了。 李氏看那粗人举起拳头就要打闺女时,早吓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白,待那人走后,李氏一把拽着她到没人的地方,锤了她两下,训斥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能不惹祸,” “我哪里敢气您,娘,”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李氏。 要是平常李氏早就得过且过,不追究唐青儿的冒失,刚刚真是把她吓坏了,那拳头真要打到她的身上,不死也得断几个肋骨,又狠狠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刚才的事,你想过后果吗?娘一直以为年纪小有主意、还懂事听话,比别家的女娃都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懂事,” “娘,你放心,你以为我傻啊,我就是猜他不敢打我,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吓唬他而已,”赶紧安抚她娘的小心脏,看她娘这么生气,回家定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爹,她爹挨她娘得一顿狠劈。 “现在人多,等回家的,看我不收拾你,”李氏看闺女顽固不化,长这么大从没狠狠打过她,便动了这个心思,回家一定要好好收拾她,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一幕正好让在外面等少爷的三顺看见,本来看那个壮汉出手要揍唐青儿时,想出声制止,没想到竟然被她几句话把那人给吓到,她呢?还一副满嘴都是理的样子,偷偷抿嘴笑,所以他家少爷出来,便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告诉他家少爷。 记得以前买枣酒,少爷还特意问问唐青儿的表现,可他说了这么多话,少爷怎么还是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少爷睡着了,小声说:“少爷……少爷,” 心想少爷可能是累了,悄悄的拉开布帘出去和赶车的老刘说话,他不知道在他出去后,薛谦勋睁开双眼,脑里想的都是唐青儿在山上唯唯诺诺的表情,就连清远大师都被这个小骗子给骗了,也只有他知道她的胆子有多大,心计有多深,真想看看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又有哪个呆子能娶了她,这么一想心里觉得涩涩的。 唐青儿随李氏回家,见她爹躺在炕上歇着,忙嘘寒问暖道:“爹,闺女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闺女不对我好对谁好,”唐铁柱不知上山发生的事,还以为闺女今天在庙上玩的高兴,特意过来同他套亲近。 “那一会儿娘要打我,你得帮我劝劝娘,”唐铁柱正在享受他闺女的贴心,没想到听到这样一句话,愣了片刻,小声说:“你又惹事了,” 唐青儿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事,就看见她娘拿了一个扫把出来,扬了扬手中的扫把,沉着脸对唐青儿说:“你乖乖过来让我打几下,长长记性,还是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爹,让你爹帮我揍你,” “娘,哪个我也不想,我错了还不成,以后在也不犯错了,”唐青儿双手合十求饶说。 “孩她娘,你这是干嘛,青儿从小到大,我们都没舍得打她,怎么闺女越大你还打上了,”唐铁柱一脸的不赞同,哪有娃子不犯错,说说就行了,何必动粗。 “你……你知道什么,你闺女今天差点就要被人打死了,你还在这帮她,”李氏气的手都哆嗦,话也说不全。 唐铁柱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走到李氏身边安抚她,待她情绪平静些,从她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越发觉得事情严重,拿起李氏放在地下的扫把,沉稳的走到唐青儿面前,狠狠的打在她屁股上。 唐青儿懵了,要不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她还在愣神呢?二世为人,还是头次被人揍屁股,她看她爹下了狠手,忍不住跑起来,躲在她娘身后,屁股上吱吱的疼,眼泪都出来了,搂着她娘的胳膊说:“娘,我错了,快别让爹爹打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他爹拿着扫把走过来,唐青儿真是怕了,这眼泪可不是假的,真的是疼才落下泪来。 李氏也没想到当家的出手那么狠,看他还要继续打闺女,忙阻止道:“行了,我看你打的也挺狠,她这次也长记性了,万不敢再犯,” “爹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别打我了,”唐青儿露出两只湿淋淋的眼睛看着她爹。 唐铁柱看闺女捂着屁股,掉了眼泪,心疼极了,可想到婆娘说的,万一青儿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还怎么活啊,黑着脸,忍着心疼没有安慰她。 李氏挥了挥手让唐青儿回屋躺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屋里。 看闺女这番模样出去,李氏剜了当家的一眼说:“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我拿扫把也就是吓吓她,即使真打她我也是掌握好力度,我看你是下狠手了,闺女的屁股定是红肿不堪,” “我这不也是气的,打完我也后悔了,我刚才忍着心疼没去安慰她,你赶紧去打些凉水,那汗帕给她敷敷。”唐铁柱催着婆娘赶紧去看看闺女。 “知道了,我这就去,”李氏拿着湿的汗帕去看唐青儿。 傍晚,木头和石头到家,知晓大姐被她爹用扫把打了,趁爹娘不注意偷偷的进屋,他们俩人不是去安慰他们大姐,而是去嘲笑她,气的唐青儿忍着疼站起来要揍他们,谁知道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疼得她知冒汗。 ------题外话------ 四千多字呢?大发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四张 田里送饭 自从被她爹用扫把揍了,唐青儿都很安分,被李氏圈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半个月就这么过去,眼看就要春种,唐铁柱唐铁雄两家商量着一起种地,水田已经被水泡了好几天,过几天李氏和孙氏天天在田里插秧,而唐铁柱兄弟两人则在山脚下的那片旱地种苞米,这样旱地和水田都能及时播种。 农忙时候,孙氏便把虎头和菲儿放在她家由她带着,唐青儿在家做饭收拾屋子带孩子,看时辰就要到中午,爹娘他们都不回来吃,便去厨房做饭做菜,菲儿过年后也开始懂事,在她做饭的时候,虎头和娇儿则由她帮忙看顾。 很快高粱玉米面馒头、红辣椒炒土豆丝,萝卜黄豆汤出炉,唐青儿将这些分别装入盘子,装了两壶水,放在两个篮子里,先去水田给她娘和二婶送饭,在去山脚下那块地里给他爹和二叔送饭。 看她娘和二婶光着脚在水田里弯着腰插秧,忙叫她们过来吃饭,李氏和孙氏这一上午插了快有一亩地的秧苗,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听见唐青儿在坝上叫她们,慢慢的趟着水走出去。 孙氏也是一脸的汗,喘着气从水田里出来站在田坝上说:“我算是托了大嫂的福,要不然我现在还得回家做饭呢,” 李氏嗔怪的说:“你这口气真酸啊,不用羡慕,再有两年你家菲儿也能帮你料理家务,帮你做饭,” “呵呵,还是大嫂了解我啊,”孙氏从篮子拿出水壶,对着壶嘴便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 唐青儿把碗筷还有菜都端出来,让她们先吃,自己则拿起另一个篮子去山脚下,李氏拦着她说:“你和弟妹们吃过没,” 唐青儿笑着说:“还没呢?我怕你们干活饿,就先给你们送饭来,你和二婶先吃,我去给爹和二叔送饭,等他们吃饭时在过来收你们的碗筷,这些都弄完后,在回家和他们一起吃,” “恩,”李氏看闺女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就不再嘱咐她什么。 唐青儿拎着篮子去她爹那,她爹和二叔双双拿着搞头在地里刨坑种苞米,阳光正好被山挡着,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阳光的毒辣,唐青儿站在地坝上喊他们吃饭,两人放下手里的农具,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不顾形象的开始猛灌水喝,唐青儿一边捂嘴偷笑,一边把饭菜摆好,两人早就饥肠辘辘,坐下后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唐青儿把她爹那弄好后,便说:“爹和二叔慢慢吃,爹记得晚上回家时,把碗筷就这篮子带家去,我先去娘那收拾碗筷,” “好,你先去忙吧,”唐铁柱匆匆回答后,继续大口开吃。 唐青儿回家时,家里的几个孩子早就在大门口望着她,她小跑到门口说:“是不是都饿了,” “恩啊!大姐,我们都要饿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直接去厨房用手抓着吃饭,”虎头睁着大眼睛,虎头虎脑的说道。 “好,好,我们这就吃饭,”说着她抱气唐娇儿,菲儿牵着虎头的手跟在后面,直奔厨房。 饭后唐青儿哄着娇儿和虎头都睡觉,看菲儿也一脸困样,便说:“你也同他们一起睡会儿,今天去地里看见田坝上有很多野菜,我想一会儿去挖挖野菜留着晚上做野菜粥吃,你在这陪着他们睡会,家里的门我从外面锁上,你们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 “恩,大姐我知道了,”边说边哈气连连,栽在虎头旁边睡着。 唐青儿看屋里三个小娃横七竖八的睡着,笑了笑出去把门关上,拿起上午给她娘送饭的篮子出去。 果然不出唐青儿所料,田坝上有很多的野菜,如荠菜、蕨菜、婆婆丁,现在正是景黄不接的季节,很多人都吃不饱,村里娃子没事便一群群出来挖野菜做粥来充饥,要不是刚刚给她爹送饭,走了一个不常走的岔口路,绝不可能发现这个地方,还好这地方没有别人发现,要不然早就被人给挖光了。 看干枯的草丛里,隐隐有很多的野菜,拿起手边的木棍捅了捅,并没发现蛇,这才放心的下去挖,看枯草丛很碍事,用手一把把的把它们扯断,方便她挖野菜。 唐青儿边挖野菜边放进菜篮子里,一不小心采到身后的木头,滑了一下,栽在一根腐烂的木头上,挣扎起来的同时,抬头竟然看见木头上长着一大块鲜嫩嫩的鲜菇被野草盖上,要不是被草丛档上,她根本注意不到,小心翼翼的把大块鲜菇给掰下来,正在发芽的小鲜菇没有采摘,留着过段时间长大在来采摘,刚才扯断的枯草盖在上面,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才满意的回家。 这时节只有镇上的富裕人家才能吃得上青菜,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就配的起吃野菜,没成想竟然意外收获到鲜菇,回家的路上嘴角一直是高高扬起。 家里几个小娃全都睡醒,看见她挖的野菜还有一大块鲜菇都很惊讶,嘴里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唐青儿看他们讨论的热热乎乎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淡笑着看他们。 唐青儿也许在爹娘面前一副九岁小女娃天真活泼的模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在爹娘面前她就是一个喜欢听人说话却不爱吱声的人。 看着眼前的鲜菇,唐青儿猛地想到一个挣钱的主意,那就是种植鲜菇挣钱,镇上的大多人都吃不起青菜,有时候便会想来山上采些鲜菇回家,做小鸡炖蘑菇这道菜吃,所以村里年龄较大的男孩闲来无事是会去山上採些鲜菇去镇上卖,既能解决温饱又能吃到做菜吃。 前世上生物课时,生物老师曾说过:“蘑菇是一种比较低等的植物属真菌类,它不会开花,不能产生种子,只能产生孢子来进行繁殖,孢子散落到哪里就在哪里萌发成为新的蘑菇,蘑菇没有叶绿素,自己不会制造养料,只能利用它的菌丝伸到土壤或腐烂木头中去吸取现成的养分来维持生命。所以蘑菇常常生长在温暖阴湿而富有有机质的地方,孢子落到土壤中就产生菌丝,依靠营养菌丝吸收养分和水分,然后生出子实体,这就是我们看到的蘑菇。但是子实体开始很小,不易被发觉,等到吸足水分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伸展开来,蘑菇就是这样繁殖后代的,在山上或是田野间,每年都生长着种类繁多的蘑菇,特别是春天下雨以后,更是蘑菇生长的好时机。”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多多查查资料,研究下培植鲜菇的方法,也不会像这样一点头脑也没有,脑中忽的想起来烂木头上竟然能长出鲜菇,那是不是说明木头腐烂后能产生菌。 想是这么想,实施还是一个问题,这件事必须偷偷摸摸的进行,不成功便罢,成功还得想想怎么和她爹娘说。 天微微黑,她爹娘满脸疲惫的回到家,唐青儿看就他们俩人回来问道:“二叔二婶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唉!你二叔二婶脾气真倔,无论怎么劝,你二叔二婶都不过来吃,”李氏对于孙氏的倔脾气实在没有办法,就怕憋急了来句:“我们分开种地,” “这样啊娘,您赶紧和爹洗洗,一会儿我们就开饭啦,”说着就去厨房把野菜粥还有肉丝炒鲜菇、凉拌野菜,端了上来。 看爹娘还没有洗好,又去木头和石头的屋里叫他们俩个出来吃饭,今年开课后,两人都有些变化,木头还好,石头变化便稍微有点大,不在像以前一样经常出去玩,而是在家里同木头练习写字读书,转身又去她屋里,让唐菲儿左手牵着虎头右手拉着娇儿出来吃饭。 唐青儿看了看菲儿和虎头,二婶从来不占自家便宜,但对儿女还是很宽容,例如像今天她和二叔回家吃饭,并没有让娃们一起回去,而是让他们留在这吃完后在回家,可见二婶是希望他们兄妹同自家娃子好好相处,长大后能互相帮助。 李氏坐在桌上,看着菜诧异道:“鲜菇哪里来了,” 唐青儿抿嘴笑着说:“下午趁弟妹们睡觉时出去挖野菜,不小心掉到沟里,看到木头上竟然有一大朵鲜菇就给摘回来,” “你怎么样,摔倒哪没有,” “娘,我皮实着呢?在说现在都春天,脚踩在地上都感觉非常的宣,摔一下也没什么,”唐青儿觉得她娘有些大惊小怪,上次她爹拿扫把打她也没见她这么心疼。 唐铁柱累了一天,也不管桌上的人全没全,盛了一碗粥就开始稀里糊涂的吃起来,夹口鲜菇放在嘴里直说:“好久都没有吃到青菜,这味道真好吃,”鲜菇再好吃也没有肉香,可是他竟一口肉都没有夹都留着桌上的娃们。 青儿注意到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坐上桌后夹了一块肉给他爹,她爹看着碗里的肉抬头笑呵呵的说:“闺女,爹不爱吃肉,这肉还没有鲜菇好吃呢?你留着自己吃。”边说边把肉夹到唐青儿的空碗里。 第八十五章 憋气的老唐头 唐青儿锲而不舍的从菜里又夹了一块肉给她爹,作势你不吃我就一直给你夹,看闺女也犯上倔劲,唐铁柱没有办法,一口夹到嘴里吃了,嘴来还念念有词的说:“好吃,我闺女给我夹的肉比我平时吃的都香。” 李氏对于爷俩你来我往、锲而不舍的样子,很不是滋味的说:“一天天的就知道心疼你爹,忘了你爹前些日子走过你,” 唐铁柱没想到婆娘竟然提这茬,很不自在的说:“你这人,吃饭时候提这做啥,”偷偷看了看闺女,见她脸上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悄悄地瞪了一眼婆娘。 李氏装作没看见,正好几个小娃也从屋里重来,李氏忙招手说:“快点过来吃饭,今晚有肉,” 娃们正是馋肉的岁数,都屁颠屁颠的小跑到饭桌上,也不管给不给他们盛饭,直接拿起筷子夹肉开始猛吃,唐菲儿是个女娃,心里比较敏感,知道这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敢主动上前夹肉,只是夹了些蘑菇放在碗里,李氏看着比较心疼,拿起筷子就给菲儿夹了一块肉,菲儿不好意思的说:“大伯娘,我不吃肉,”声音小小的,眼睛却直盯着肉。 “你这孩子,在大伯娘家还客气什么,就像你石头哥哥大块吃肉大口吃饭,要不然等会菜里就都没有了,” 虎头却是不管这些,张嘴就说:“姐,我要吃肉,快点给我夹肉,” 唐菲儿看了看桌上人的脸色,大家都没有变脸,这才放心的给虎头夹肉,自己也放松下来,夹肉开吃。 唐铁柱吃过饭后也不闲着,把立在门口的搞头扛了起来,去了后院那边空地刨起,唐青儿一直觉得这房子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空间大小都非常的好,尤其是是后院那边空地,大约一亩地,由于唐铁柱唐铁雄兄弟两都在这个地方盖房子,所以这个房子和后院的地就是一家一半。 她爹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天还没黑,就准备把后院那块地刨了,准备种些土豆、豆角、豇豆、黄瓜、茄子之类的蔬菜。 唐青儿看她娘也吃好了,准备起身收拾碗筷,忙拦住说:“娘,你歇着,这些我来弄就好,” 李氏确实累了,站起来都得扶着腰,看没有自己什么事,就像当家的一样去了后院,既然把后院的地刨了,今晚就把土豆种了吧,早种完早省心。 唐青儿收拾完出来就看她娘把土豆拿出来削成一块块,唐青儿不明所以问道:“娘,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李氏头都不抬继续手里的动作说:“我准备一会儿把削好的土豆种在地里,” 唐青儿看着她娘竟然把刚刚发芽的土豆削了,而且还要直接种到地里,装作不经意的问:“娘,这种土豆不是得等土豆发芽,在把发芽的地方削成块种在地里吗?” “是啊,这土豆我是特意挑的,这些菜刚冒出点头,正好做土豆的种子,” “娘,你不等土豆芽在大一点在种在地里,要是像你这样种,有很多土豆放在地里可能中就不长大,”唐青儿看她娘一脸不信的表情,遂说:“娘,你也知道我爱看农书,书里就是这么说的,种土豆的时候土豆芽最好长到一寸长,有绿色叶在种到地里,” “真的,书里还说这些,那我削的这些可怎么整,”听完闺女的话,李氏也就不再削土豆,而是发愁她削了半盆的土豆怎么办啊。 唐青儿笑了笑说:“娘,莫怕,这些土豆我们明天留来做菜吃,种土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种的土豆一定比你们种的,秋天时接的土豆多,书可是不会骗人的。”唐青儿又一次拿农书来做挡箭牌。 此次种土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即能种土豆又能偷偷的种些蘑菇,这样不会被她爹娘发现,只是种鲜菇都需要弄些什么,晚上还是看看能不能在书里找找有什么方法。 令唐青儿失望的是书上并写到有关蘑菇种植方法,唐青儿只能自己想方法,偶然之间想到一句话:鲜花插在牛粪上,无论是现代还是在古代,只要人们听到这句话就是代表讽刺的意义,可是今天我却认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话说的太好,太有哲理,鲜花既可以可以从牛粪上汲取营养,变得肥壮,牛粪又因为有了鲜花而得到充分的利用,从而使牛粪的在人们看你来也不那么臭,算是互惠互利吧! 这么想着,让青儿就想到办法,趁着爹娘白天去地里干活,她将放置一冬的稻草用刀剁碎,在从村里的路上捡些鸡鸭、猪牛粪,用水溶解后混合在一起,烧些热水泼在上面,然后把这些堆成高半米后,拿起小锹铺上细土,这个堆不是很大,怕引起爹娘的注意,她一共弄了四堆,都堆在阳光好通风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就能长出蘑菇菌,这些都是唐青儿自己想的,到底能不能长蘑菇还得看天意。 唐青儿这几天很忙,忙着给爹娘做饭、忙着收拾屋子、忙着捡粪、忙着种蘑菇,等她闲下来才想起来土豆还没有种,连忙看看屋里特意在温度较高地方放置的土豆,一个个都发出很大的豆芽,趁着今天下午没事,拿起刀开始削起土豆来,每个土豆块上都有一个半寸上的豆芽,半个时辰后,唐青儿拿起这些削好的土豆芽去后院种上,每个土豆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三十厘米,唐青儿怕土豆离得太近,长大后根部会争着水分。 唐铁柱山脚下的地种完后,就帮着婆娘插秧苗,这时代的成婚的男女在种地上就不太注重男女有别或者不许让别的男人看见脚足,只有未婚的男女,才特别注重这些礼教。 几天后,唐铁柱兄弟家的地都种完,两人又搭伙去正房那边看看,如果没有种完,两人帮着忙几天,他们没有让婆娘们跟着去,实在是有些心疼自家婆娘。 唐铁柱兄弟俩还没进院,大老远就听见老三老四在院子里争执不休,老三已经搬到了唐铁柱原来的家,站在门口冲老四说:“你家的地都种完,就帮着咱爹把地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嫂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娃,正是离不开人时候,” “让咱娘看着呗,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杵着算什么事,”老四不乐意,凭什么他媳妇怀孕他就不用干活,咱爹的地又不是他自己的,凭什么四个儿子就让他一个人干。 唐老头看两个儿子吵了半天,怒声说:“都不用你们,俺一个干,”也不理会他们,独子往地里走去。 唐老头低头生气没有看见老大老二在院子面外,气呼呼继续往地里走,唐铁柱兄弟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不进院子,而是直接跟着他们爹往地里走,还有一小段就要到唐老头地里,唐铁柱在后面喊了声:“爹,我们来了,” 唐老头看老大老二拿着搞头大步流星向他走来,眼睛渐渐有些模糊,在他们就要自己身边时,转身看看自己那片地,眼睛恢复了清明,背着他们说:“你们的地都种完了,” “是啊,爹,我们俩家的地都弄完了,就连忙就来看看您这,还有多少没有种完,我和二弟帮着你弄,” “恩,走吧,”唐老头什么也没说,带着他们来到地里。 今天家里的地都种完,李氏比没有去正房那,而是早早回家,见闺女拿着衣服放在木盆里,明显是要去河边洗衣服,拦住她说:“衣服放在这,娘来洗,” “不用了,就这几件衣服,我拿河边一会儿就洗完了,” “听娘说,一会儿你拿几张饼还有一壶水去你爷爷家那片地,你爹帮你爷种地去了,我担心你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到,娘不方便去,你便替娘去吧,” 唐青儿想问:问什么他爹去帮着他爷种地,不是有三叔四叔,还需要她爹干嘛,不过看李氏一脸不想再说的样子,忍着没问出口。 青儿有些记不清他爷家的那块地,隐约记得是在正房那条路的右侧不远的一个田坝上,她顺着记忆来到田坝上,果然看见她爹、二叔、他爷在地里正刨着坑呢? 唐青儿走到他爷家的地头,喊道:“爹,我来给你们送水了,” 正午的阳光特别毒,三人从地里出来,挂衫后背早就湿透,唐青儿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他们一口气喝下去还觉得有些不解渴,唐青儿又给他们到了一碗,让他们喘口气休息,把篮子上的那块布掀开说:“爷,娘让我给你们送些饼,怕你们种了一上午的地,下午种地饿的没有力气,” 唐铁柱拿了一块饼先给她爹送去,然后自己拿了张饼开始吃,种地这段时间二弟一直吃唐青儿做得饭菜,也不用大哥说,直接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饼,就这水吃下。 唐青儿看他爷脸色不好,连她来了都很吝啬给她一个笑容,唐青儿也不在乎,看她爷慢慢吃着饼说:“爷,三叔四叔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唐青儿故意在他爷面前提这两个人的,定是三叔四叔都不来帮他们种地,所以她爹和二叔才过来帮忙,唐老头哪里知道唐青儿的小心思,脸色发黑的说:“死了,” ------题外话------ 坐车回家,偶然听到“鲜花插在牛粪上”便用在这里,哈哈!有才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章 木头曰 君子待庖厨 唐青儿故意大声说:“什么!死了!爷爷,”表情为了做到位,还特意站起来,张嘴惊讶道。 “瞎说啥?你爷说的那是气话,你一个娃子知道啥,赶紧回家去,”唐铁柱放下手里拿着的饼也不吃了,板着脸训斥她。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爷爷自己说的,您和我生什么气,”唐青儿故意生气,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要落下眼泪。 唐老头抬头看孙女因为自己瞎说话而受到委屈,心里更加的对老三老四不满,转头对老大说:“你冲青儿发什么火,是我说错话,关她什么事,青儿你先回家吧,”唐老头难得温和的对唐青儿说话,唐青儿见好就收的转身回家,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篮子忘拿回来,转身大声对她爹说:“篮子记得拿回家,”就看她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见他爷她爹可能看不到她,她砰砰跳跳的回到家,把看到的事说的话都告诉她娘,李氏叹口气说:“只是苦了你爹还有你二叔,” 唐青儿明白她娘的想法,正房的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你越想扔掉他们,他们粘你越紧,她爹又是个心软的,根本不可能看着她爷吃苦受累,想了半天的也没想到个法子,便问她娘:“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能让她爹死心的办法,对正房的人不再理会,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 “你说呢?要是有,娘还用叹气吗?” 夜幕降临,屋里所有人都在桌上等着唐铁柱,石头早就饿的直嚷嚷,便对李氏说:“娘,是不是爹在爷爷那吃饭了,” “不能,你在等会,你爹马上就回来了,”即使当家的帮公爹干了一下午的活,婆婆也不会留当家的在那吃饭,在她心里,当家的为公爹干多少活都是应该的。 果然,李氏这话说完话,唐铁柱拎着搞头回来,李氏早就把水给他打好,只等他回来洗漱,累了一天的唐铁柱,见家里人坐在桌前等他吃饭,坐下就说:“你们等我做啥,饿了就吃,给我留口饭就行,” 看她爹累成这样,唐青儿脸色不好道:“爹,爷没留你去正房吃饭,” “留了,我没去,在哪吃饭也没有在自家吃饭香,”唐铁柱也不管闺女语气好不好,笑呵呵的说。 李氏心疼的说:“爹那快地种完没,” “种完了,幸亏我和二弟一同去的,三个人紧赶慢赶的忙活,终于在天黑前种完了,” “那明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也累坏了,”又是上山砍柴又是盖房子,还赶上农忙,如何不累。 “不行,我在咱家山脚下种地时,发现山上有块荒地,想着明天和二弟去山上开垦开垦,离咱家地也近,真要开垦出来,也不指望种粮食,种点菜在那也行,没人能去那偷,” 李氏从嫁给唐铁柱到现在从未吵过架,今天竟然语气不好道:“咱爹不知道心疼你,你自己也不知道心疼你自己,我们心疼你还不行吗?就算为了家里的几个娃,你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唐铁柱被婆娘的语气吓到,哪里还敢说不,磕磕巴巴的说:“休息……休息,你说啥就是啥,” 唐青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木头和石头也跟着笑出来,李氏脸红说:“你看你,都是你惹我生气,都怪你!” “怪我……怪我,”接下来唐铁柱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婆娘。 唐青儿看气氛缓和点,家里人也全了,便对李氏说:“娘,我想养些鸡、鸭,现在正好是春天,我天天去田地里挖野菜喂他们吃,等它们长大,还可以下蛋,这样我们就能吃到鸡蛋了。” 李氏不是没想过养鸡,可今年他们家刚盖了房子,这要是再养鸡鸭,那不是变相给村里人说:“唐老大家发了,又是盖房又是养鸡的。” 看闺女一脸兴奋的表情,李氏摇了摇头说:“不行,鸡鸭我们明年在养,今年我们就把地种好够吃、够交税就行,” 看她娘斩钉截铁的拒绝,唐青儿稍微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己种的鲜菇,心里充满斗志,她在院子后面弄得四堆蘑菇床,竟然都长出白色的小包,唐青儿背着爹娘天天浇水,他们涨势很快,现在都有手指盖那么大,再过两天鲜菇便会慢慢长大分片,这种涨势,再过个几天就能采摘了,到时拿到镇上去卖,把卖来的钱买小鸡,村里人见到也不会说什么,那到秋天就能吃到鸡蛋了。 越想越美,嘴里不由得露出笑容,李氏没同意闺女买小鸡,她竟然还这么高兴,心想:这孩子脑袋不会又出毛病了吧,忙拍了拍她的肩说:“青儿,青儿,” 连叫了两声,唐青儿才缓过神来说:“娘,你叫我,” “你这孩子,刚才傻乎乎的笑什么,笑的娘心里毛毛的,”李氏看闺女缓过神来,便呼了一口气问道。 “没笑啊,娘,你看错了,我哪里有笑,”她根本没注意嘴角在发笑。 “娘,大姐刚才笑了,我看到了,”木头在家里很少说话,但他一说话家里人都很相信。 李氏斜眼看了看唐青儿,意思是:赶紧交代,不交代老娘一会儿扒你皮,唐青儿顶着她娘那么大的眼神,心里直打鼓,该不该说,看了看旁边的木头,真是新仇旧恨都上来,这家伙平时就是蔫坏蔫坏的,一会儿一定要收拾他。 唐青儿在心里想想,种蘑菇这事也瞒不住还是早些说好,便对她娘她爹说:“是这样的,上次我挖菜不是采到一些鲜菇,我想着现在正是产鲜菇的季节,山里的树上一定长了好些,可我们也不赶紧去摘,一怕有毒二怕有蛇,所以就自己种鲜菇试试,谁知道种的地方竟真的长出鲜菇,” 偷偷看了看她娘,她到是没有什么表情,她爹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是狂喜,最后哈哈大笑说:“没想到我闺女是个种地的好手,种啥得啥,” 唐青儿一脸黑线,这话怎么这么像:“公鸡下蛋,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唐铁柱不明白他闺女为什么哭着脸一直看着他,刚他是夸她了,怎么还这种表情,挠着头嘿嘿至笑。 她整理整理脑里的思路道:“娘,我就是弄着玩,谁承想真长出啦,等鲜菇长大后,我们去镇上卖,然后用卖的钱买小鸡,行吗?”唐青儿摸不准李氏的态度,要说平静吧,她娘的手紧紧的握着筷子,要说不平静吧,还一句话也没说,有些小心翼翼的说。 李氏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这两年青儿表现的太不像这个年纪的娃子,聪明有心计,有时候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幸亏闺女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她,遂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压下心里的激动淡淡道:“你是背着我们弄得,” “是啊,怕你们不让我鼓捣便悄悄弄的,娘,你别生气,”唐青儿看她娘脸色不好,隐约有发火的样子,忙安抚她。 “青儿,你是个女娃,娘不想让你太要强,女娃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人后,太要强反而吃亏,”终于将她心里的担忧说出来,想看看闺女的表情,谁知道她一副油盐不进,满不在乎。 唐青儿这下知道结症所在,走到李氏前面,搂着她的胳膊说:“娘,我才多大,在说我就是嫁不出去,你可以帮我找个上门女婿,我们娘俩天天欺负他,支使他干活,不是更好?哈哈,” “你这孩子没个正经的时候,娘说的是真的,你从小心里就有主意,娘也管不了你,娘的话你好好想想,” “想什么啊娘,等家里有钱,想娶你闺女的人还不得排成排啊,再说你闺女长得又不丑,还能嫁不出去啊,您老啊就别多想了,今个天有些晚了,明天早上我带你和爹看看我种的鲜菇,看到后保证让你们吃惊。”唐青儿又给她爹使个眼神,她爹便故意揉了揉腰对婆娘说:“今个我的腰特别疼,回屋你给我揉揉,” 别人的蛇打三寸在哪,唐铁柱或许不知道,可李氏的他却知道,果然,李氏听当家的腰疼,也顾不上唐青儿这边,转身便说:“我就说让你歇歇,你非要去干活,腰疼了吧,回屋我给你按按,” 留下桌上的娃子大眼瞪小眼,唐青儿今个心情不好,都是木头惹得,这家伙就属于墙头草,对石头说:“石头,大姐有几个字不认识,你过来教教大姐,” 石头刚想说我也不一定知道,你问木头得了,可被大姐一个凶煞的眼神制止住要说的话,怂了个肩膀跟着大姐出去,唐青儿转身时对木头笑笑说:“木头啊,今晚的碗你刷吧,我让石头交我识字,你没事就帮忙刷碗吧,” 木头看着一桌子的碗筷,眉头皱的紧紧地,大姐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回顾一下屋里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就剩下娇儿坐在凳子上,可她又帮不上忙,只能唉声叹气的收拾碗筷,今天白天夫子在课堂上教他们:“君子远庖厨,”怎么到了晚上回到家竟偏偏是:“君子待庖厨。” 屋里的石头没精打采的问道:“大姐,你哪个字不会啊,” “哼!没有,我是特意让你过来,晚上木头惹我生气,我便让他刷碗,我要是不叫你,今晚的碗定是你刷,你信不信?” “什么?原来你为了这个找我,哈哈,早说嘛,吓得我一身汗,” 唐青儿不知道石头为什么这么开心,也没心情问,反正今天晚上是恶搞了一把木头,终于出了口恶气。 第八十七章 唐青儿又挨批了! 竖日,唐青儿起得特别早,不是她想起得这么早,而是昨晚根本就没有睡着,想着她娘的话,即使她平时表现像个天真的孩童,可有时候说话做事上就便能泄露出她的心里年龄。 唐青儿看看旁边熟睡中的唐娇儿,确定她没有被自己弄醒,悄悄打开房门走出来,没听见爹娘那屋起床的声音,便蹑手蹑脚的去了二楼。 唐青儿打开二楼阁楼上的窗户,好大的雾啊!高山、树木、小河、房屋全都笼罩在白色的浓雾之中,太阳还没有出来,只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就像烟波浩渺的海洋,微风一吹便波涛起伏,汹涌澎湃,来这个朝代这么些年,还是头次看见这样的景色,心里的烦躁之气一下子随着白雾弥漫流动而消失。 近处,河边的溪流,淙淙不断地流着,刚刚钻出来的野草,迎风摇摆,真是美不胜收;远一点儿,可以蒙蒙胧胧地看见隐隐约约一座座大山露出山角,山顶上有一颗很古老的树映照在她眼前。 在阁楼上待了两刻钟的时间,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来,白雾也慢慢的散去,唐青儿这才下楼,这时娘已经起来,李氏见闺女从楼上下来,愣了一下后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在二楼时唐青儿就已想好借口,眼神清澈的看着李氏说:“娘,昨晚不是答应你们看我种的蘑菇吗?心里有些激动,便早早起来,想到若能能卖了挣钱,你们岂不是能让我买小鸡了,” 李氏昨晚情绪有些过激,被当家的拉回屋后说了一通,今天看闺女还是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想生气也生不出来,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早饭我已经弄好了,你去屋里把你爹叫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弄的蘑菇,” 唐青儿笑嘿嘿的问:“娘,我在楼上没看见我爹在院子里,他去哪了,” 李氏想想说:“你爹应该是在后院,不是还有片地没有刨出来,想是你爹趁着早上去后院刨地呢?” 待她娘说完话,唐青儿非一般的速度跑到后院,果然她爹正在用手碰蘑菇,她大叫一声:“爹,” 突来的声音,倒是把唐铁柱吓了一下跳,本伸出去的手连忙拿回来,直起腰来说:“你这娃这么大声叫我,吓我一跳,” 唐青儿跑过去见蘑菇床上的鲜菇都完好如初,呼口气说:“爹,这蘑菇在还没长大的时候,是不能用手碰的,” 唐铁柱被他闺女这一惊一乍吓得都不敢动换,如何还敢再碰,憨憨的道:“爹就是着新奇才碰一下,能真的给你摘下来吗?怎么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的,” 李氏走到父女面前对当家的说道:“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子,你昨天晚上说了好些好听的话让我不许说青儿,你看看她现在都什么样啦,再不管她都要作翻天了,” 唐青儿看看她爹、看看她娘,嘿嘿笑着说:“都怨我,都怨我,不过娘,你看看我这蘑菇长得还好吧!这是其中的一块地,还有三块都在那边的三个角落里,”这话是专门对李氏说的,因为她娘对她鼓弄这些东西意见很大。 “恩,这鲜菇长得确实不错,看着片大肉厚,我看着再长个四天就能摘下来,”李氏见这些鲜菇长势真不错,也不吝啬的夸奖道。 “我就说我闺女是种田的好手,你还不信!”唐铁柱深信,在村里只要是种田的好手,那离过好日子便不远了。 “你就夸吧,早晚有你上火那天,”李氏不理这对父女,他们三人在一起时,当家的和闺女总是一伙的,一唱一和的孤立自己。 唐青儿带他们俩分别去看看其余的蘑菇床,唐铁柱和李氏看完后一脸笑模样,到吃饭时,李氏对唐青儿说:“还有四天就是农历二十五,那时镇上赶集的人定会很多,看着家里的鲜菇差不多酒能摘下个百八十斤,我们拿到镇上去卖,”说完还特意看了看闺女,看她紧张的表情,继续道:“真要卖钱,就给你买小鸡,” “真的啊!娘,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许反悔,”唐青儿放下手里的碗,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 李氏不喜在这个事上纠结,对当家的说:“今儿没事,你便在门口旁边建个鸡窝吧!别等着哪天鸡都买回家,鸡窝还没做成,” 唐铁柱扒了口饭咽下后说:“行,正好这几天地里的活都弄完了,我吃完后就弄,” 其他三个娃看爹娘说话也不知声,该吃饭吃饭,吃完饭该上学堂的上学堂,该玩的玩,均不用爹娘操心。 农历二十五那天,唐青儿和她爹早早起来,开始摘鲜菇,把他们分别放在篮子里,为了这些鲜菇,她爹还特意去求老唐头给编了三四个大篮子,自从上次她爹帮着她爷种地,她爷可能知道指望不上老三老四,对她爹的事情他办的特别上心。 小小的四块蘑菇床竟然采了四个大篮子,都装的满满的,唐铁柱一人也背不了这么些,李氏见如此多就提议去唐大牛家借牛车,用完后给他一两文银子。 唐铁柱想想也是,便去借牛车,唐青儿看她娘心情不错,喘喘不安的问:“娘,我想和爹去镇上卖蘑菇,行吗?” 李氏抬眼看她,唐青儿猜她娘不能让她跟着,不过还是抱着小小的希望,也许她娘能答应,毕竟她爹人太实惠,容易被人骗,如果她跟去,娘也能放心。 李氏扯扯嘴角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放心吧,今天不是你爹一个人去卖,我也跟他一起去,你就在家带娇儿吧!” “什么!娘,你同我爹去镇上啊,”看她娘脸色颇有不耐,连忙转着话说:“娘去就好,去了就能给我买小鸡,还要买些肉回来吃,” 李氏被闺女讨好的样子逗笑,点点她的额头说:“你就把你的小心思都收回你的肚子里吧,好好看家,” 唐青儿拉耷个肩膀,点头答应。 爹娘都去镇上,唐青儿的心还安静不下来,便在屋里走来走去,唐娇儿坐在炕上看大姐走来走去,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转来转去,等眼睛有些发酸,自顾自的躺在炕上睡觉了,唐青儿担心爹娘能不能把蘑菇卖出去?她在屋里走了一会儿,便觉得在家呆不住,想去二婶家串串门,刚想叫娇儿过来,发现她竟然在炕上睡着,苦笑不已,去不成二婶家,只能找些事情干。 收拾屋子、扫院子、洗衣服,忙起来便会忘记原本让她闹心的事,不过一旦她把所有的事情干完,清闲下来,脑子还是不知不觉的想卖蘑菇这件事,午时刚过,她爹背着四个空筐和她娘回来,唐青儿忍不住上前问道:“娘,蘑菇都卖光了。” 李氏的嘴角从进屋就没有消失,拉着唐青儿的手说:“都卖光了,我和你爹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卖光,” 唐青儿哪是关心这个,她早就算好了,到了镇上,这些鲜菇定会供不应求,她关心的是卖了多钱,李氏知道闺女眼里心里都要钻进钱眼里,看闺女眼巴巴的看着她说:“一斤六文钱,” 唐青儿的小算盘啪啦啪啦的算起来,岂不是今天的蘑菇买了五六百文,这蘑菇不是一茬就没了,而是能摘个四五茬,七天算一茬的话,还能卖一个多月,那时正好是夏天,菜园地的菜也下来了,长出的鲜菇也卖不了多钱,想想就不由自主的乐了,回过神儿来,唐青儿问:“娘,我的小鸡仔呢?” 李氏把钱从怀里拿出来,数了数七十文钱,把剩下的钱送到她屋里藏了起来,见她娘没有搭理她,唐青儿站在一旁闷闷的生气,待她娘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说:“今天碰见村里的汪婆子,她说她家的老母鸡刚抱出一窝小鸡仔,让我去瞧瞧,” 唐青儿乐了,蹦跶蹦跶到李氏眼前说:“娘,让我跟着去吧,毕竟小鸡仔是给我买的,以后也是我养,我和您一起去挑吧,” “是啊,青儿娘,你就带青儿一起去吧,家里有我在,又不能出什么事,”唐铁柱很不赞成婆娘把闺女成天憋在家里呆着,闺女如今这么聪明,别圈着圈着呆傻了。 李氏本就想带闺女去,见当家的都这样说,爽快的答应道:“谁说不带你去了,这回出门你可不许乱说话,文静些,知道吗?” 唐青儿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李氏得到闺女的保证,拉着闺女的手就去了汪婆子家,路上唐青儿问:“娘,咱们买多少只鸡仔,” “咱家买七只,娘先和你说好,今天汪婆子问我从哪里采来那么多蘑菇,我对她说你爹把家里的地种完后,去山里采的,她若问你,你可别说错了,”这汪婆子是村里有名的媒婆,最好打听话,村里人祖宗三代是谁她都知道,万一青儿年龄小,不知道藏话,把蘑菇的事说出去,那还不得被她传的满城风雨。 “我懂,这就叫做财不外露是不?娘,”唐青儿眨眨眼睛冲她娘笑着。 “行了,别贫了,咱们赶紧买完好回家,过一会儿你妹妹醒了该哭了,” 第八十八章 汪媒婆好手段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汪婆子家里门口,李氏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汪婆子看见李氏带着闺女来,笑意盈盈的迎着她们进院,唐青儿是头次来陌生人家,见她家院子里好多的家禽,鸡鸭猪牛,使的院子里粪便味尤其重,唐青儿从进来后一直憋着气,即使憋不住气也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出去,好不容易进屋,唐青儿才敢正常呼吸。 汪婆子给李氏和唐青儿分别倒了碗水,对李氏说:“我猜就是大侄女过来,这是你家大闺女吧,长得真俊,许人家没啊,”汪婆子看见村里漂亮的女娃,就忍不住问问她年龄多大、有没有许配人家。 唐青儿哪敢接这话,低头不说话,李氏看闺女不好意思便开口说:“婶子,我家青儿才九岁,我和当家的可舍不得这么早把她许给别家,” 汪婆子笑着点头,拉着唐青儿的手,细细的看唐青儿的容貌,说:“你今年几岁,家里可有兄弟姐妹,”她当然知道李氏家里的情况,像她这样的媒婆,村里谁家什么情况、几口人、劳动力有多少,她都知道,她故意问唐青儿这些,就是看看这女娃说话声音如何。 唐青儿抬头看看她娘,见她娘点头,抬头有些拘谨害羞道:“我今年八岁,家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回答完又低下头,趁汪婆子不注意的时,偷偷撇了撇嘴角。 汪婆子看唐青儿大大的眼睛,水灵的肌肤,嫣红的樱桃小口,弯弯的柳叶眉,显得纯真而可爱,说话时微微撇起的嘴角,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由得对李氏说:“你闺女的婚事包在我身上吧!” 李氏吓了一跳,忙说:“婶子说什么呢?我这闺女还小呢?” 汪婆子笑眯眯的说:“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嘛,等你家青儿想许配人家,我定帮她找个好夫婿,” 唐青儿没抬头就能感觉出汪婆子笑的很开心,她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人给定下,从踏进这个屋子,唐青儿就后悔,要是知道事情能变成这样,说什么她都不会来。 这边李氏也怕汪婆子越扯越远,赶紧说正事道:“婶子,你不是说你家刚孵出一窝鸡仔,我看看在哪呢?” “走,跟我进屋,都在我屋的炕上呢?” 李氏拉着唐青儿的手一起进屋,看见炕上有十几只黄黄的小鸡仔在颤颤悠悠的走路,唐青儿忍不住用手摸摸他们,却被李氏一把拽住说:“刚孵出的小鸡不能摸,容易死,”唐青儿哪里知道这些,赶紧收回手。 汪婆子碰了碰李氏说:“大侄女我不骗你吧,你看我这小鸡仔长得比别人家的都大,颜色也好,保证好养活,” 李氏点了点头,这汪婆子家的鸡仔确实不错,个头大,爪子也很硬朗,这么小就能走上好几步路,的确好养活,遂说:“婶子,你这鸡仔多钱一只啊,” 汪婆子转了转眼珠,笑嘿嘿的说:“我这鸡仔十二文钱一只,” 听到这个价钱,李氏脸色有些不虞,慢慢说:“婶子也知道我是诚心想买鸡仔的,今天在镇上要不是婶子拦着我,说不定我就买那家的鸡仔了,” 李氏的言外之意是:“我今天在镇上看到一家卖鸡仔的人,一只十文钱,还说都是母的,要不是你对我说你家也孵了鸡仔,看在一个村子住的,我才想来你这买,你要是把价钱抬这么高,我就不买了。” 汪婆子知道李氏这话的言外之意,有些尴尬的说:“他们的鸡仔和我家的不一样,我的好养活,保证买几只活几只。” “婶子,我就带了七只的价钱,你看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我就不卖了,下次去镇上再买吧!我就不耽误婶子的活计,”说着牵着唐青儿的手就往外走。 汪婆子看李氏转身就要往远门外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说:“大侄女原来是个急性子啊,别着急走啊,婶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李氏停住脚步,转身看汪婆子不知声,汪婆子走上前去,拉着李氏又往屋里走去说:“刚才我只不过是说了上句话,还有下句话呢,下句话就是:卖别人都是十二文钱一只,卖大侄女就十文钱一只,怎么样?” 李氏早猜到汪婆子会挽留她,却是一脸不好意思道:“这多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吃亏了,” “看你说的,一个村住的,我能好意思多同你要吗?挣钱都不容易,”汪婆子嘴上说这话,心里却想着:“你家二层木楼都盖起来,今个在镇上还卖了那么多蘑菇,挣了不少钱,买几只鸡仔还抠搜的,” 唐青儿看两人都是心里揣着明白,脸上却装着糊涂,互相恭维的说话,实在受不了她们这么墨迹,拽着她娘说:“娘,这个时间妹妹可能醒了,我们又不在家里,说不定屋里哇哇大哭呢?” 汪婆子多么精明的人,怕李氏当真不买了,马上说:“大侄女,你看好哪只就拿哪只,” 李氏也不多说废话,从炕边抓了七只鸡仔放在随手带的篮子里,用布轻轻地盖上,从怀里拿出七十文钱递给汪婆子,一脸苦笑道:“婶子,这是七十文钱,您数数,要是没错,我们就家去了,家里的小闺女说不定现在正哭呢?” 汪婆子把钱拿到手里数了数一个子都没差,笑着说:“是七十文,”看来李氏本就打算一只十文买下她家的鸡仔,所以拿的钱一分都不少。 李氏担心家里,看汪婆子说钱一分不差,遂说:“我担心家里的孩子,也就不在这多呆了,” 汪婆子看钱已经到手,虽然离她想卖的价钱差那么十几文,但好歹也是按镇上集市的价格,没太亏太多,脸上露出笑容说:“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下次我家要在孵出鸡仔,我在告诉你啊,” “行,婶子,您留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行,”李氏牵着闺女走到门口,回头对汪婆子说。 回家的路上,李氏并没有着急,刚才青儿说娇儿可能醒了,是故意骗汪婆子那么说的,于是她顺着闺女的话往下说,走了一段路,点了点闺女的鼻子说:“真是聪明的闺女,” 唐青儿明白她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嘿嘿笑着说:“娘,如今咱家鸡仔也买了,”又指着篮子里说:“这里的鸡仔这么小,我们怎么能养活它们啊,” 以前李氏在娘家时,帮着她娘养过鸡仔,便说:“因为这些小鸡太小,我们先用清水泡过的小米喂他们,但喂之前要把水避掉,因为小鸡喝水会拉稀,拉稀了就会”糊屁股“,那它们便容易死,等长大一点后,用玉米面拌碎青菜喂他们,还要让他们在院子里多走走。” “娘,什么是糊屁股。”唐青儿听她娘说小鸡会糊屁股,便捧腹大笑的问道。 李氏看闺女在外面还这么不注意形象,怒斥道:“你是女娃,在外面怎么能如此大笑,让人看见,还不得说你不重礼节。” 唐青儿环顾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其他人,软声细语道:“娘,这附近没有外人,所以我才敢这么笑的,你别生气,您快和我说说什么是糊屁股?”只要她惹李氏生气,认错态度积极,表现良好,李氏脸色都会好转一些。 李氏实在是拿闺女没有办法,说又说不通,打又不舍得打,叹口气说:“糊屁股就是小鸡仔的屎堵住了屁股,时间长小鸡仔拉不出屎,就会被憋死,” “啊!还有这种事情,那咱家的小鸡仔真要糊屁股了,怎么办?”唐青儿担忧的问道。 “你这孩子!说你聪明怎么这时候还犯傻了,要是鸡仔真的糊屁股了,你就用手给它扣出屎来,再用水给它洗洗就行,”李氏说的是云淡风轻。 唐青儿听了却是恶心一会儿,她想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干出给鸡仔扣屎这件事,偷偷掀开篮子上的布说:“娘,这七只小鸡中能有几只长大后是母鸡啊,” “这个娘也不知道,一般鸡仔四个月到半年左右就可以下蛋了,那时候就知道哪些是母鸡哪些是公鸡,” “哦,娘,我希望我们家的这些都是母鸡,这样每天都能下一个蛋,一天就有七个鸡蛋了,” 到家,李氏并没有把鸡仔直接放到鸡笼里,而是拿到屋里,放在炕上,娇儿这时已经醒来,在炕上拿着唐青儿给她做的布娃娃玩,看见她娘放在炕上几只黄莹莹的小鸡仔,乐的哈哈大笑,甚至还要用手抓,被李氏一把抱在怀里说:“娇儿乖,可不能动这些小鸡仔,它们可是会咬人的,咬到你的手会很疼的。” 看娇儿在李氏怀里直拱,唐青儿轻手轻脚的拿起其中的一只鸡仔放在手心里,又把娇儿的手放在小鸡嘴前,小鸡以为是好吃的,嘭的一下捉了娇儿一口,吓得娇儿直往李氏怀里躲,唐青儿看的咯咯直笑。 家里自从有了这几只鸡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木头和石头晚上下学回来总要和这几只小鸡仔玩会,再去背书,就连二叔家的虎头和菲儿也天天过来看它们,家里只有娇儿害怕,只要看见小鸡仔就会躲起来或者让人抱起来,离它们远远的。 每到这时,李氏总会说唐青儿:“看看给你妹妹吓得,下次可不许这样,” ------题外话------ 又冒出来啦!周五啦!大家心情好,赏我点鲜花、钻石、月票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九章 强硬的老唐头 唐青儿能怎么办,当时只是怕娇儿一不小心掐死或者玩死小鸡仔,谁承想她竟然怕成这样,长大后的唐娇儿每次看见公鸡,总是免不了和她姐吵起来,说是被她吓的到现在心里阴影,看见公鸡就想躲,唐青儿为了讨好娇儿,每次都割地赔款,弯腰说小话。 时间过得很快,小鸡仔变成了大公鸡,唐青儿家的七只小鸡仔,五只是母鸡,两只是公鸡,现在都在鸡栏里,还没长大时,是唐青儿一个人在喂食给它们,现在七只鸡都长大了,木头和石头也帮着一起喂食。 本来家里的农活,唐铁柱是从来不让木头和石头插手的,可有一天石头回来,竟然闷闷不乐,唐青儿看他脸色有些不对,问道:“今个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些浑身无力,”石头一脸苦瓜样。 唐青儿摸摸他的头说:“还行,不是发烧了,” “姐,我不想读书了,我想下地帮着家里干活,成为家里干活挣钱的男人。”石头过了很长时间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把唐青儿给镇住。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要是让爹知道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姐,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银子供的起两个儿子上学堂,在说我还没木头学的扎实,” “石头,大姐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娃,虽然平时有些贪玩,但做什么事情你心里都有数,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咱爹咱娘让你和木头读书,不是为了考上状元光宗耀祖,而是想让你们识字,以后不用像他们一样守着几亩地土里抛食,爹娘已经够累了,他们不想让你像他们一样,你可听懂大姐的意思,” “大姐,在这家里,你早早就能帮爹娘挣银子,木头学习好,就我学习不好,还不能挣钱,” 看着躺在炕上萎靡不振的石头,唐青儿知道这小子开始思考如何帮着爹娘干活挣钱,便说:“那你想好你不读书,能干什么?” 石头噌的一下坐起来说:“我想去镇上学个手艺,最起码我还认识点字,有不少地方能要我,” “哼,你以为你认识那点字就比别人强,且不说别人,你现在认识的字还没有我多,你信与不信?”不打击打击他,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失败。 “大姐,平时你就爱学习,但是你也不可能有我识的字多,最起码我天天还去周夫子那里读书鞋子呢?” “你若不信,我们一起找篇文章读读看,”唐青儿说完也不理石头,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本说问道:“这本是孟子吧!”又随手翻到一页读道:“孟子曰:自暴者不可有信也,自弃者不可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人,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义也。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哀哉!你可知这段是什么意思?” 木头目光涣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唐青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头说:“自己残害自己的人,不能和他谈出有价值的言语;自己抛弃自己的人,不能和他做出有价值的事业。出言破坏礼义,这便叫做自己残害自己;自己认为不能以仁居心,不能由义而行,这便叫做自己抛弃自己,仁是人们最安适的住宅;义是人们最正确的道路,把最安适的住宅空着不去住,把最正确的道路舍弃不去走,可悲得很呀!我觉得这话说的就是你,你现在就是自己在残害自己,更加在残害爹娘,你想过他们对你的期望没有。” 石头身心一震,低下头思考大姐说的话,唐青儿便不在搭理他,有些道理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让他自己想明白的,该干什么该做什么,出门时,看见门外闪过一个蓝色的影子,心里撇撇嘴哼道。 唐青儿走到木头的房间,敲门进去后说:“刚才在屋外偷听我和石头说话的人是你吧!” 木头也不狡辩,直接点头,唐青儿摸摸他的头说:“你和石头是双胞胎,他这两天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知道你在担心他,” 木头红着眼眶没吱声,唐青儿搂着他说:“放心,石头会想明白的,” “大姐,你怎么知道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本来还在伤感的木头,忽然想起大姐翻译的那句话,满脸疑问的说道。 唐青儿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说:“我那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刚才正好翻到那页,要是别的书,我可能就不知道了,也唬不了石头,”这木头也太聪明了吧,刚才一不小心又被他绕进去,这家里最聪明最腹黑的就是他。 “哦,”说完,便走到桌前看书,不再理会大姐,木头的意思很明显,事情解决了,您老可以走了,唐青儿摸了摸鼻子走回自己屋里。 第二天早上木头和石头天还微亮便起来,同大姐去地里挖野菜,回来时,两人下身的裤子都被露水给打湿,唐青儿看两人的精神状态比前两天都好,心里一松,木头和石头怕是想干点活证明他们在这个家里也是有付出的。 唐青儿走到两人面前,纷纷拍了一下,恨声说:“你们两个捣蛋鬼,挖个野菜也能把你们的裤子弄成这样,还不进屋去换,换好了赶紧去来吃饭,好去上学堂,” 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点头、小跑、换裤子,唐青儿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露出欢喜的笑容。 李氏抱着娇儿出来看见院子里放着两篮子野菜,问道:“早上去挖野菜了,今儿怎么挖了这么多,” 唐青儿笑着说:“是木头和石头,他们俩懂事了,知道帮我分担家务,” “这怎么可以,他们俩若有时间得安心读书,不可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娘,这您就错了,你必须让他们知道干活有多累,他们才知道读书有多好,要不然他们读书不下苦工,最后累的是您和爹,只有吃的苦中苦,才能方为人上人,” 唐铁柱这两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去山脚下的苞米地里除草,走到门外便听见闺女说的话,赞同道:“青儿说的是,你看大哥的斌哥,在镇上读书,还不是经常下地帮大哥干活,儿子们虽小,但也要让他们知道干活有多累,咱们家不能因为他们念书,而娇惯着他们,” 李氏抱着娇儿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看当家的和闺女都是一个意思,也就没有在反对,只不过说:“在不耽误学业的基础上允许他们干活。” 木头和石头换好裤子出来时,看爹娘对他们挖野菜都没有说什么,心里绷着的弦一下子轻松了,便坐在桌上吃早饭,饭后两人急急忙忙的跑到周夫子那。 从此以后,家里喂鸡的野菜都是由木头和石头一起挖的,不需要唐青儿帮忙,她只需要把挖好的野菜切碎同苞米面一起搅合在一起喂鸡就可以了。 话说唐青儿那四块蘑菇床采了五茬蘑菇,竟然陆续卖了二两多银子,着实让李氏和当家的乐的合不拢嘴,家里如今有一百多俩银子,在唐家村算是有钱的人家,可他们不敢漏财,怕被人惦记,只能小心翼翼的掩藏,平平淡淡过着安稳的日子。 从搬离正房,家里所有人无论是从心情还是从吃食,都感到不一样,以前是不够吃、不敢吃,现在是想吃什么也都可以买,只不过是适量而已。 很久都没有露面的张氏竟然带着菜篮子过来,李氏忙把婆婆迎进屋,到杯茶水说:“娘,您今个怎么有功夫过来,” “怎么,你们这新家不欢迎我,唉,也是,毕竟我不是你的亲婆婆,你怎么可能欢迎我,” 李氏脸色一变,勉强的笑着说:“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要是有事,找人叫我们过去便是,怎敢让您走这么远的路啊。” “哼,这是我家后院种的菜,你爹让我给你们送来,还有老三媳妇这几天就要生了,我看你家的鸡如此多,还又大又肥,正好送她一只,杀了她补补身子,省的还得花钱买,都是一家人,不要学的那么斤斤计较,”张氏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李氏养的几只鸡。 唐青儿在屋里陪娇儿玩,听见她奶说这话,气的脸色通红,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同人家要东西还摆这么大的谱。 只听她娘说:“娘,我这鸡才养了三个多月,还很小呢?我看三弟妹娘家有好几只鸡呢?您和亲家母要一只,亲家母一定能给,毕竟三弟妹是她亲闺女。”反正都搬出来,李氏也就不在惧怕婆婆的胡搅蛮缠,歪理邪说。 “你是她大嫂,给她杀只鸡你还心疼了,说出去也不怕让村里人笑话,”张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李氏说什么稳稳当当的坐着。 唐青儿出来见她奶堵着她娘不让她出去,遂她想到一个办法,小跑到正房找到她爷说:“爷爷,你快点上我家,奶奶要打我娘,” “什么!你奶为什么要打你娘,”唐老头连忙下地穿鞋,气呼呼的问道。 唐青儿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掉下眼泪说:“奶奶上我家去,让我娘杀鸡,说是给三婶补身子用,爷爷你不知道我家的鸡才刚养三个多月,哪里有多少肉啊,可奶奶逼着娘非要杀其中的一只,” “这个老婆子,又整出这种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也不等后面的唐青儿,快步向老大家走去。 唐青儿看他爷的背影,偷偷笑了一下,赶紧跟在她爷的后面,进到老大家院子里,老唐头大喊一声说:“张氏,我是让你来送菜的,不是让你来抢老大家的鸡的,” 张氏听见外面老头子的叫声,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走出去,磕磕巴巴对他说:“老头子……老头子我……我没有同老大……老大媳妇要鸡,” “什么都别说了,我跟你说,老大家的鸡你想也不用想了,赶紧同我回家,”唐老头气氛拿起院里的板凳摔在地上,张氏怕的腿都哆嗦起来。 屋里的娇儿听见外面的吵吵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唐青儿连忙进屋去哄她。 屋外什么情形,唐青儿不晓得了,只知道奶奶被爷爷拎着回家,一路上还不敢大声说话。 ------题外话------ 能行不了!早就提交上就是发布不了,克!晚上还有两更,不定时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章 马氏生娃,张氏发飙! 下午孙氏带着虎头和菲儿过来,对李氏说:“大嫂,上午我好像听道娘的声音,难道我们都搬出来了,她还过来找你的麻烦,” “也没什么事,不搭理她便是,今天要不是青儿反应快,娘说不定就赖在这不走了,” “娘有看上你家什么东西,” “唉,还不是三弟妹就要生娃了,来我这要只鸡回去给她补身子,” “什么!娘怎么这样不要脸,她也好意思过来,要是我,我连门都不能让她进来,” 两人又聊了会,李氏想起差不多有一个月都没见过三弟妹,不由的问道:“三弟妹如今怎么样,你看那肚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孙氏点了点头,“我看是女娃,肚子大还圆的很,我上次给正房送东西,看见娘脸色不好看。” “为啥?” “我都看出来是女娃,娘能看不出来,她一心想抱个带把的,谁知她怀的竟是个女娃,而且三弟妹可能吃了,一天要吃上好几顿,还特别爱吃肉,人胖了好几圈,娘自然不高兴。” 李氏默然道:“正房我是不想过去瞧,如果你再去正房,你帮我告诉三弟妹一声,让她控制下饭量,多吃些青菜,少些吃肉,我可听人家说了,肚里的娃太大,女人生产时会遭很大的罪,娃太大很难生下来,到时可不好办了。” 唐青儿在一旁陪着几个小娃玩,听见她娘的话,不由得点头赞同,这时代又没个破腹产,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若是胎儿太大生不下来,那可是一尸两命的,日后她若是怀孕,肯定会在吃食方面注意的。 “真的?”孙氏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吓到了,又说道:“按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理,我怀孕时娘不给多吃,所以菲儿还有虎头生下来都是又瘦又小的,不过倒是很容易生下来了,后来我娘家来人同我说,我们村子有个产妇,她肚子里的娃太大,结果生不下来,最后大出血一尸两命啊,真是可怕啊,难道就是因为她平时吃的太多,娃子太大生不下来?” “也许吧,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命悬一线。”李氏不由得感概道。 唐青儿听了也不禁黯然,这朝代的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有自己掌握命运的时候,若到了成婚年纪,她可不想嫁到有钱人家,她就想嫁给某个村里的农夫,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不求一生轰轰烈烈,但求夫唱妇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两人又聊了会,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孙氏才带着两个娃子离开。 孙氏回家,做完晚饭,想到大嫂说的话越想越害怕,让当家的带着娃们吃饭,她从家里拿出十多个鸡蛋,用篮子盖了起来去了马氏那里。 见到马氏也不废话,直接把他们村子里的一个孕妇生孩子,由于肚里娃儿太大,生不出来,最后大出血一尸两命的事情给马氏说了一遍,最后又道:“三弟妹啊,我可是听说都是因为那产妇吃的太多,结果肚里娃太大,这才生不下来的,你日后可要注意,我看你这肚子挺多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一定要多多走动。” 马氏听了有些担心,又觉得孙氏这是在诅咒她,脸色非常难看,怒道:“二嫂,你这是啥话,岂不是诅咒我?” “谁诅咒你啊,我可是好心特意过来告诉你,你要是不相信,明天自己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孙氏这全是出于好心,若三弟妹不相信她也没什么,反正她的心意已到,做不做是她自己的事情,见三弟妹这样蛮不讲理,怒气冲冲的回家。 马氏嘴上那么对孙氏,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决定明天出去打探下。 孙氏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反正她提醒的她也提醒了,马氏若是不听,到时候苦的也是她自己。 这日,唐青儿做好饭菜等着爹娘回家吃饭,看见她娘同她爹下地回来刚进院子,就被匆匆跑来的二婶给拦住,急忙忙的说:“大嫂,快些,三弟妹要生了。” 唐青儿就是想去也去不得,她是小女娃,不能去那种地方,古代女人生娃被叫做污秽的地方,未婚的男娃和女娃去了,都会被说成是碰了霉运,只能同她爹一脸担心在家里等着。 李氏顾不得吃饭,放在锄头,洗了一把手忙跟着孙氏去正房,待到正房就听见马氏在屋里痛苦的哀叫声。 三弟唐铁峰在外面急的团团转,站在屋前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见李氏过来也只是点了点,随后又开始在原地走来走去。 唐老头蹲在院子里,瞧模样似乎也很担忧,他瞧见跟着孙氏进来的李氏,同样冲她点点头,李氏喊了声爹,瞧见一旁的张氏又叫了声娘,也不待他们反映,直接去了厨房。 张氏哼了一声,没理会李氏,瞧见急的团团转的老三,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慌什么,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嫌丢人!”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搭理她,哪有儿媳妇在屋里生孩子,还说这种风凉话的人。 黄氏正在厨房烧着热水,李氏瞧见,和孙氏进去帮忙,四弟妹还没有孩子,看见三嫂这种模样,害怕的连往锅里添水的手都有些抖。 “四弟妹别急,你三嫂肯定不会有事的。”李氏安慰道。 黄氏往门外看了一眼,担忧道:“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三嫂还没生出来,哎。” 孙氏也忙着安慰黄氏,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过来的,还有人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的。 李氏想着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忙冲黄氏说道:“四弟妹,我瞧着热水烧的差不多的,现在赶紧给三弟妹下碗面,多给下两个荷包蛋,三弟妹这叫了一下午,我怕她等会生孩子时没力气。” 黄氏点了点头,等锅里的水烧开后,忙煮了一大碗面,上面还放了几个荷包蛋,黄氏刚把面端出去,张氏就嚷嚷了起来,“哎哟,这还没生呢,吃啥子面啊,还放了这么多鸡蛋,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娘,你说什么呢!”黄氏端着碗面皱了皱眉头,“三嫂喊了一下午没吃东西,在不吃点东西哪里有力气生娃啊。”虽说平时和三嫂有些不对付,但毕竟同是老唐家的儿媳妇,现在为他们家生儿育女的妯娌在遭罪,身为当家的娘竟然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寒心。 一旁蹲着的唐老头也皱起眉头,冲黄氏说:“老四家的你别理会这老婆子,赶紧把面送进去,在问问产婆还需要啥东西不。” 屋里的马氏自然也听见外面的声音,恨不得吃婆婆的心都有了,和婆婆相比,妯娌几人对她还真是不错,至少这时候不会落井下石,不会说这些风凉话,只不过听不见当家的替自己说话,生娃的力气一瞬间就被全部抽了去,一点劲也使不出。 马氏掉了掉眼泪对产婆说:“我要找我娘,娘……娘……。” 那产婆瞧见如此,慌忙道:“外面老唐家的人,唐家三嫂想要见她娘,赶紧去把她娘请过来啊,”又对马氏说:“老三媳妇,你可别泄气啊,赶紧把大胖小子生下来,到时小子长大了你就等着享福吧,现在何必去想那些子糟心的事情。” 黄氏正好推门走进来,听见产婆的话,忙端着面走上前去道,“三嫂,大嫂跟二嫂让我煮了面过来,说是怕你喊了半天没有力气,三嫂,你赶紧把面吃了吧。” 马氏痛的浑身直冒冷汗,瞧着四弟妹手上的面,转头看了看门口,没有看见当家的身影,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三嫂……” 黄氏慌了,端着面来到马氏面前说:“三嫂你快把面吃了吧,娘的话你别当真,她就是那样的人。” 她知道三嫂这是想看看外面三哥在不在,忙安慰说:“三嫂,三哥还在外面等着在呐,三哥急得很,一直想进来瞧你,不过被人拦着,村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不能进产房,三嫂你多想想三哥啊,等你生下这胖小子,到时跟三哥,侄儿关起门来过日子便是,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说是不是?” 马氏想起唐铁峰的好来,又想到她若是这般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张氏,不行!她不能有事,她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下来,日后带着儿子好好过日子。一想明白,她仿佛又有了力气,接过四弟妹手上的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瞧着三嫂把面吃光,黄氏又安慰了几句,才端着空的面碗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马氏娘也拎着两只鸡过来,这时候马氏孩子还没生下娃来。忙把手里的鸡递给了李氏,拜托她帮忙收拾一下,洗了洗手转身去产房。 李氏帮忙处理了一只公鸡,又去厨房剁碎,搁在小炉上面炖了起来,转身去找孙氏,问问屋里现在什么情况。一直等到了酉时末,产房才传来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在外面等着的一干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等产房的门一打开,唐铁峰忙凑了上去,瞧见产婆怀中抱着的小婴儿,忙道:“王奶奶,我家婆娘怎么样了?” 产婆笑道:“都好着呢。” 张氏瞧着那婴孩也凑了上去,“王婶子,这生的男娃还是女娃啊?” “是个大胖丫头。” ------题外话------ 发的有些急,明天再修改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一章 被张氏气离家出走的老唐头! 隐约知道是女娃,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张氏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语气不好道:“呸,竟然生了个赔钱货,刚才吃了那么一大碗面还有好几个鸡蛋算是全糟蹋了,生了个赔钱货还想着吃!”娃子生下来,张氏一时忘了亲家母还在产房里,顺嘴就开始骂道。 马氏娘听见外面骂骂咧咧的张氏,又看炕上筋疲力尽,汗水湿透衣服的闺女,怒从心起,在产房里骂道:“说别人,你自己呢,你第一胎不是也生个闺女,而且你还是给人家做填房的,你不把别人的闺女当人看,小心报应到你身上,” 张氏被骂的脸色通红,气哼哼的说:“就算我第一个生的是闺女,后来我不是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就怕你闺女这一辈子都是生闺女的命,” “就算我闺女一辈子生闺女又能怎么的,大不了是你们家老三绝后,”马氏娘也不在乎女婿在不在身边,直接说道。 “哼,我家老三真要绝后,那我就先休了你闺女,看你还怎么得瑟,”张氏这话越说越不受人待见,哪有对刚生下孩子的人说这样的话,这比拿刀扎在她心尖上还疼。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李氏瞧着大家都不说话,进屋对还很虚弱的马氏安慰道:“四弟妹你去把小炉上面炖的鸡汤给你三嫂盛一碗过来,然后把小炉子封好,这样到了明天早上里头的鸡肉就全部炖化到汤里头了,到时给产妇吃是最好不过的,婶子你也别生气了,这都是话赶话赶到这,再说您说这话,不是让三弟妹更加难受。” “老四媳妇,不许去!这鸡汤留着咱们今天吃,生了个赔钱货她还好意思喝鸡汤,我呸!”张氏瞧见产婆手中包着的女娃就气不打一处来。 “亲家,这是我送来的鸡,是我给我闺女带来的,有你说话的份嘛!在说给你们老唐家开枝散叶,你们老唐家就连一锅鸡汤都不舍得煮,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马氏娘气的脸色发黑,怒气哄哄的开门出去,想着本来好好的闺女嫁到你们家,谁知竟被他们欺负成这样,当年要不是唐铁峰死缠烂打,闺女又宁死不嫁他人,怎能把闺女嫁到他家,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凭她闺女这样的样貌,嫁到镇上怎么说也是一个夫人的命,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把闺女带家去。 “是啊,娘,男娃跟女娃有啥区别,我瞧着女娃就好。”四弟妹说着叹了口气,进厨房添鸡汤去。 唐铁峰小心翼翼的接过产婆手中的娃娃,又从身上掏了个红包出来塞到产婆手中,产婆虽接生过不少娃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情况,但点了点手里的分量,也就不管这家的乱八七糟的事,揣着钱心满意足的离开。 看着怀中皱巴巴的婴儿,唐铁峰笑眯了眼,抬头冲张氏道:“娘,我觉得生女娃也挺好的,您以后别再说那些话,我只想和媳妇孩子好好过日子,她是我媳妇,也是您儿媳妇,您日后说话也要注意下,不然传出闲话不好听。” 抱着闺女又给岳母赔不是,小心的说:“娘,无论我将来有没有儿子我对媳妇都会一心一意的,” 屋里的马氏听见当家的这话,眼泪不由得落下来,她平时虽有些蛮不讲理,但对当家的心确实真诚的。 马氏娘见此时女婿还算有男子汉的担当,语气缓和些道:“老人们都说先开花后结果,你们这第一个孩子是女娃,第二个孩子定会是男娃,像你大哥大嫂不就是,你大嫂也是先生的女娃,后来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事急不来,顺其自然,该来的都会来的,” 要不说马氏娘会说话,这一番话,即解了唐铁峰的尴尬,又预言马氏下胎定会生男娃,给马氏在这个家里定了定地位。 看大家伙都不站在她这边,儿子又给马氏娘赔小话,张氏气的脸都青了,恨恨的瞪了马氏娘一眼,甩手回房呆着。 马氏娘不可能对张氏怎么样,唯一能让张氏害怕的也就是唐老头,转身对他说:“亲家公,你这家管得真好,传出去都不怕让人笑话,”你婆娘竟然这样对给你们老唐家开枝散叶的媳妇,这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敢把自家闺女嫁给你们,说出去丢脸的是你们老唐家。 被单点出来的老唐头,当着小辈的面觉得脸上无光,想呵斥亲家的话,说出又觉得心虚,只能保证到:“亲家母,你放心,在老三媳妇坐月子这段期间没人敢给她气受,” “此话当真,”马氏娘再三确认道。 “恩,”唐老头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张氏丢尽了,大喊一声:“张氏,你给我出来,” 张氏进屋是因为看见老头子脸色不好,大家又不向着她说话,一气之下躲进屋里,谁知屁股还没做热乎,便听到老头子喊她出去,不敢违抗他的话,墨迹了一刻钟的时间出来。 老唐头声音很平淡,对张氏说:“还记得我上次分家对你说的话吗?” 张氏肩膀一抖,结结巴巴的说:“记得……记得……”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犯错了,你还有一次机会,今天亲家母让你给她表个态,那你告诉她一下,以后老三媳妇坐月子,你不会为难她,她想吃什么你就给她做什么,但老三媳妇有点不满,同我说道,你就该知道后果怎样,这几天我就不在家里住了,我去老大家住两天,老四媳妇你费费心,多帮帮你三嫂,如果有人说什么,你就去你大哥家找我。”唐老头这番话平淡无奇中带着点决绝。 李氏愣了,怎么公爹他们吵架还吵到自家身上,看公爹往她这边看来,忙说:“爹要去咱们那住,当家的还不得乐坏了啦!” “恩,今个晚上我就过去,”唐老头看亲家母脸上露出笑容,知道这个结果她很满意,转身回屋收拾几件衣服。 马氏娘从女婿手里接过孩子,进屋对马氏说:“放心,这几天娘守着你,谁也欺负不了你,”摸了摸马氏因为出汗而黏在脸上的头发。 马氏有她娘守着,当家的也作出承诺,娃子还在她身边,马氏看了眼刚出生的闺女,终于累的睡过去。 马氏平安生下闺女,李氏、孙氏也不好在继续呆在正房,李氏走的时候交代唐铁峰,道:“三弟,这一个月你要仔细照顾三弟妹才是,产妇一个月不能下地,不能干活,不能碰冷水,还要吃好喝好,无论多大的事情都要顺着她点,千万别气着她。” 唐铁峰忙不迭的点头,“大嫂,你说的话我都记下,我定会好好照顾媳妇的。” 李氏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顾的上吃一口,回到家里在厨房边吃对她爹说,而她就在一旁偷偷听他们讲话,心里暗暗骂张氏:“这么大岁数,一天就知道弄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弄到最后把自己弄成臭狗屎般,又臭又粘,谁都不爱往她跟前凑,又怕抹在脚上甩不掉,所以都离它远远的,” 但当唐青人听到她娘说爷爷会过来住一段日子,他们准备把正房空出来,给老爷子住,而他们则搬着东西来到她的屋里,唐青儿的屋子是她和娇儿一同在住,已经习惯两个人住,突然之间爹娘准备和她们一个屋,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而且她晚上还要看书,想了想说:“娘,你们搬到我那屋,我去和木头石头一起住,我们可以一起识字读书,” 李氏想这样也好,闺女每天晚上都要习字,他们熄灯还早,她肯定睡不着,便同意了。 傍晚时分,唐老头拿着一个小包裹过来了,唐铁柱赶紧上前接过来,唐老头背着腰进屋,李氏把他迎进来说:“爹,这就是你的屋,” 唐老头看见屋里的摆设便知道是他们两口子住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住这,你们去哪住啊,” “爹,您老就放心在这住吧,这楼下三个屋,楼上还有屋呢?只不过一直没有住人,所以就没有收拾,我和当家的住在你对面那屋,青儿姐弟三人一屋,”李氏怕公爹多想,便把每个屋都谁住告诉给公爹。 李氏帮着公爹收拾衣服,不一会儿就听见石头和木头跑着进屋的声音,两人气喘吁吁的对唐青儿说:“打姐,快给我端碗水来,我们快要渴死了,” 自从帮着家里干些微不足道的活,两人性格、体格都变的很好,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从周夫子那跑回家来,进屋头一件是便是喝水,然后出去看看鸡栏里的鸡子有没有食料,长得大没大些。 石头喝了一口水,觉得很解渴,又发现今个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哦!对了,平时她娘早就在屋里骂他,抬头寻寻她娘在哪,这一抬头竟看见他爷站在爹娘的屋子门口,脸上表情有些僵硬,扯着嘴角木昂昂道:“爷爷,” 木头没有像石头那样大口喝水,他缓了缓气,一口一口咽下,听见石头叫了声爷爷,水都没咽下去,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爷,被大姐拽了一下,忙说:“爷爷。” 唐老头从进这个屋就没有笑脸,但见两个大孙子,脸马上有了笑容,唐青儿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就是所谓的隔辈亲,老人对隔一辈的人都非常喜爱。 ------题外话------ 今天的章节全被给弄乱了,所以发的有些不定时,纸妹们不要生气哈! 第九十二章 张氏苦劝老头子回家 唐老头走到木头跟前摸着他的头说:“上学苦不苦,” 木头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一板正经道:“不累,爹娘才累。” “好……好……这才是我老唐家男儿该说的话,”唐老头闻言哈哈大笑,知道爹娘辛苦才能用功读书。 李氏看爷孙说话气氛不错,忙拽了拽当家的小声说:“赶紧问问爹吃饭没有,” 唐铁柱咳了一身,小心问道:“爹,您还没吃饭吧!正好木头和石头回来,咱们一起吃饭吧!” “嗯,开饭吧!”大家等唐老头坐在桌上方才坐下。 唐青儿就不理解了,他爷这辈子没做对什么事情,为什么她爹还这么孝敬她爷,这还是唐静嫁人时,她偷偷问他爹,记得当时她爹脸色通红道:“哪里有娃子说爹娘不好的,在说你亲奶奶早就过世,你爷爷既当娘的照顾我和你二叔,又当爹的挣钱养活我们,人啊,这辈子不要老想着别的人短处,在想别人不好的时候,想想他对你的好,” 唐青儿听后感慨颇深,她爹虽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做人的道理却比有些人都明白。 从唐老头搬到唐铁柱家里,烦心事烦心人都见不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没事时候就和唐铁柱在院子里说说地里的情况,在不就去唐铁雄家看看,有点含饴弄孙的样子。 让唐青儿烦心的是张氏,她看老头子一直没有回家,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害怕老头子准备一直在老大那住下,那不是摆明要休了自己,趁着老头子同老大下地,张氏匆匆找到李氏说:“你爹在你家长住也不是回事,要不然你和老头子说说让他回家呆着得了,” 李氏正在院子里给黄瓜秧子浇水,头也不抬说道:“娘,这话我可不敢说,我们当子女的,爹就是想在这住一辈子我们都是乐意的,哪里敢撵爹走啊,” 张氏不冷不热的碰了一个大钉子也没有生气说:“老大媳妇,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爹现在年纪大了,干不了活,饭量还不少,你家娃子还多,他在这负担岂不是给你们添负担啊,” “娘,爹又不是就在我家吃,有时候还去二弟那里吃,在说就是吃能吃哪里去,家里又不是没有粮食,”根本就不在乎婆婆说什么,公爹真要走,她也不挽留,公爹不想走,她便细心伺候。 唐老头看见老大家山脚下那片苞米地长势特别好,苞米秧子虽然才过他膝盖,但看苞米的架势,这苞米在秋天定是不少丰收的,老大种地确实是把好手,这几个儿子当中也就老大老二能吃苦,种地下很力。 唐老头看老大在地里干活,想去帮忙,老大还不让,非让他回来休息,他慢悠悠的进到院子,就听到张氏说话的声音,他没有惊动菜园里说话的两人,这一偷听竟然让他脸色火冒三丈,他还没老呢?就被张氏说成老不中用的人,大声呵斥道:“你来做什么,赶紧家去,” 张氏对李氏说那些话的本意是想让李氏劝老头子回正房,刚说到兴头上,就被突然回来的老头子呵斥声吓了一跳,心里不禁突突直跳,不知道他刚才听到多少,要是从头到尾都听到,那岂不是更生气,更不可能随自己回家。 张氏偷偷抬眼看了老头子的脸色,小声的说:“老头子,我的本意是想让你同我回家的,” “回家!回家做什么!反正那个家里外都是你说话算,还要我回去做什么,”想起张氏当着亲家母的面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我那时候被气昏了头才说出那样的话,”本来有些心虚,可说多了这样的话,张氏也不觉得难开口,说起谎来还挺顺嘴的。 “气昏了!那你是不是以为我以前要休了你的话也是气话,我告诉你,那是真的,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你就等着被休吧,” “老头子,你怎么说话越说越过分,我都这么大岁数,临老还要落个被你休的下场,我还活不活了。”看老大媳妇垂头干活,仿佛没有听见她和老头子的对话,可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老大媳妇拿着水舀子的手颤抖一下,觉得脸上无光,本来想和好的话,被老大媳妇这么一弄,和老头子还杠上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去大哥那,让他召集族里的族人,开祠堂休妻,”老唐头被张氏气的直接说出休妻的话。 李氏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公爹身边,劝解道:“爹,您和娘都这么大岁数,怎么竟说孩子般的气话,在说娘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她是有嘴无心的人,每次说错话,娘都很后悔的。”李氏可不想让公爹休了婆婆,眼看还有几年,家里的娃们该嫁人的嫁人,该成亲的成亲,可不能让爹娘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您也别说气话了,”李氏觉得一天真累,好不容易分家,还闹出老爷子在这住,婆婆更是隔三差五的就来这儿一出,论谁时间长也受不了。 李氏拉着婆婆出去,张氏假意挣了挣,便随李氏进屋,而唐老头在院子里独自生着闷气。 唐青儿看着这一幕,心里在想着办法,怎么才能让她爷回到正房那边去,这样她奶也不会老来折腾她娘。 唐青儿想到了大姑,这大姑最近一直没过来,让谁给大姑递个话,说不定大姑过来请爷爷回去,爷爷顺着这个台阶就回去了,这事还得同她娘商量商量。 还没等唐青儿找李氏商量对策,正房那边又出事情了,是大姑父钱富贵出事,她在镇上的妓院同人抢花魁,把人家打伤了,那人看钱富贵穿着打扮,定是有钱人,便把他告上公堂,县衙派衙役把钱富贵抓了起来。 这事使得家里的人全都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解决,唐青儿趁着爹娘、爷爷去正房时,牵着娇儿的手偷偷跟在背后,也没敢进屋,就在屋外面站着偷听。 大姑父出事,大姑带着两个儿子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避祸的,大姑的婆婆看儿子被抓进牢里,担心有个三长两短,便让大姑把她藏得私房钱拿出来救大姑父,谁料到大姑一反谦卑的态度,硬是不拿钱出来,她婆婆一生气便让下人搜查屋子。 唐梅自晓得钱富贵是因为与人争女人而被抓进牢里,便对他彻底死心了,更加不可能把这些年藏得银子用来赎他,那些钱是留着以后给儿子读书娶媳妇的,婆婆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还要惦记她的,趁大家都不在家去牢里看钱富贵,她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 张氏听了在屋里急的走来走去,反观唐梅一点也不着急,还优哉游哉的磕着从家里带的瓜子,唐老头一言不发的坐在炕边,沉默半响后道:“你就准备一直在这住下,” “钱鹏、钱博去你大舅家找妹妹玩去,”唐梅把手里的瓜子放在桌上,找个借口把两个儿子给支走,钱鹏拉着钱博没有动,他虽然还小,但也知道爹爹出事,看娘竟不打算救爹爹,他毕竟去学堂读了几年书,知晓道理,便很生气对他娘道:“娘,你为什么不救爹爹,反而带着我和弟弟来姥娘这,” “你知道什么?带你弟弟出去玩吧!我要和你姥爷商量如何救你爹。”唐梅脸刷的一下黑了。 “娘,你老是这样子,难怪爹才不爱回家,”钱鹏有些害怕,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钱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娘生气、大哥跑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唐梅气的说:“你跑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掉下来。 “作孽啊!作孽啊!”张氏看着闺女哭了,搂着她直说。 李氏上前哄着钱鹏说,舅母带你去找青儿姐姐玩,唐青儿正在外面偷听,听到这话,赶紧趁大家不注意猫腰带着娇儿回家。 李氏牵着钱博去自己家,在小路上碰见蹲在地上哭的钱鹏说:“鹏儿,别哭了,大舅母带你去我家找青儿姐姐玩?” 钱鹏摸着鼻涕站起来,哭哭啼啼道:“大舅母,为什么我娘不拿银子救我爹,我知道我娘有钱,为什么?”李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搂着钱鹏安慰他。 唐青儿抱着娇儿快步跑回家里,累的气喘呼呼,娇儿在她怀里乐的直欢,还一直说着:“大姐,我还要,咱们快点跑,”唐青儿总算在她娘进家门之前回到家里。 不到一刻钟,李氏牵着钱博钱鹏的手回来,唐青儿故意惊讶的说:“娘,表弟们什么时候来的,” “恩,他们过来找你玩,你好好在家里同他们玩,不许让他们出去,知道不?”李氏担心钱鹏这孩子单独跑回镇上,叮嘱闺女。 “娘放心,我最爱同他们玩了,定不会让他们走的。” 钱鹏本来还想着等大舅母走了便偷摸回镇上,被表妹说的这句假话给镇住,钱鹏撇着嘴不说话,心想:上次我来你家,你都不爱搭理我,今个当着大舅母的面还说最喜欢同我和弟弟玩,这是不是就是夫子昨天教的那个成语:“信口雌黄。” 唐青儿不知道正房那边后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道当天晚上她爹过来把钱鹏钱博给接走。 半个月后,唐青儿才知道大姑的婆婆看儿媳妇带着两个孙子回娘家,无奈的拿出她私藏多年的银钱把钱富贵从牢里救了出来。 唐梅接到消息后,连忙带着两个儿子回家,唐青儿随即猜到,即使大姑回娘家,离开婆家时也在家里安排着眼线,要不然怎能大姑父娘刚拿钱赎姑父出来,她就急忙回家。 ------题外话------ 正常点更新,昨天抽风,把我害惨了!哇哇! 第九十三章 唐铁柱家秋收啦! 转眼到了中秋节,李氏早就在前几天包好粽子,粽子没有什么花样,就是把糯米泡了三天,等糯米泡成白色,用箬叶裹上再用绳子绑了,放在锅里煮熟就能开吃。 家里平常都是野菜粥对着玉米饼吃咸菜,好不容易盼到过节,吃的还是糯米,一家人都高兴坏了,待粽子煮好,用篮子装了十个,给正房送去,分家后即使搬出去住,李氏怕村里人说她不孝,逢年过节,该送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过,可这也没有满足婆婆的胃口,还是时不时的在村里嚼舌根,说她家坏话,李氏也不在意,反正她的心意到了,村里明眼人都能看见,她就是说的再多,也不见得有人相信。 唐铁柱在自家院中站了一会儿,起身去地里看看水稻还有苞米,春天时,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听到“布谷——布谷”的叫声,唐青儿对这叫声很熟悉,每当听到布谷叫时,就意味着要春耕,前世的课本里有这样一句农彦:布谷布谷,磨镰扛锄。可现在是秋天,便再也听不到这种声音。 唐铁柱早就把家里的杈杷、木耙、大扫帚、镰刀准备好,待水稻黄透了就下镰刀收割。石头早早起了床,在厨房门口围着,等着吃第一锅煎饼子,李氏也笑得格开心,手脚利索的和面,又坐在灶下烧火。 唐青儿把菜籽油拿出来,看她娘拌好了面,韭菜也洗净切好,便把油递给她娘。 “我摊煎饼,你去掰些莙达菜,待会儿焯了凉拌。”一想到今天中午能吃到煎饼,唐青儿便兴奋地拎着厨房外的筐子去了后院儿摘菜,回来时看到娇儿穿着李氏新做的粉色黄花小花衣裤,坐在西屋门口的蒲席上玩着布偶。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过的很平静,正房没有人来找她家麻烦,这种宁静的生活唐青儿是很向往的,闻着满院子浓香的煎饼味儿,大大的吸了口气,心想,这样的味道儿才是她想象的农家生活: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昏鸦,再配上农家的炊烟,油香,饭菜香……好一副农家清平乐啊。 木头喂完家里的几只鸡进屋,同样看见娇儿搂着布偶,眼直直的盯着厨房的方向,嘴角的哈喇子晶晶流着,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转身去厨房帮忙。 早饭还没做好,唐铁柱从田里回来,大步迈向厨房,一脸儿的笑意对婆娘说:“南面的水稻地都干透能割,要不今儿就开镰!” 李氏忙着煎饼没空回答他。 用完早饭,唐铁柱兄弟把大扫帚、木叉子、木耙子从家里拿出来,先拐到打稻场里把农具卸下,又拿着镰刀去地里。 两家忙了四五天终于把两亩水田割完,又雇同村养牛的牛车拉到打稻场。 唐青儿在家里刷锅准备做午饭,木头和石头这几天也不去周夫子那里,下地帮爹娘绑稻子,二婶家的唐菲儿在家照顾几个小的,而李氏和孙氏则去打稻场,前几天碾好的场地,今儿还得先扫一扫浮土,待会儿唐铁柱兄弟俩会把割下的水稻往这拉,拉一车要摊开一车,趁着天气好,得抓紧些收。 场地边儿上,早就把看场地的草棚子搭好,草棚边有一颗六七十年粗的杨树,浓绿的枝叶把阳光挡在外面,风一吹来,听见沙沙的树叶声。 木头石头每天都念书,白天玩的时候很少,这次农忙,唐铁柱让两个儿子在家帮忙,既是为了让他们知道种地的辛劳,又能使他们懂得只有付出辛苦,才能收获丰收,却不知两人早就玩野了,一到场里就撒欢疯跑,李氏扯着嗓了喊他们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回来。 下午的时候,拉稻子的牛车回来一趟又接着拉剩下那些田里那些,李氏和孙氏摊铺稻子,一车接着一车,根本没闲的时候,毒辣辣的日头把稻子晒得啪啪作响。 除了摊铺新拉来的稻子,还要每隔一个时辰再去把晌午摊好的稻子翻一遍,晒透了,打稻子时才省劲儿。 打稻场是几家合用,造的极大,李家的稻子收得早,这两天他们便把整个场子全占了。石头木头虽然小,但是用小叉子翻稻子的活计还是能搭把手的。 稻子晒到第三天上午,北边那块地的稻子割完,场里的稻子也晒得焦透,唐铁柱套了牛拉着大石滚子后面拉着大磨盘,把稻子压开。 几圈儿过后,蓬松的稻子杆儿被压实压憋下去,女人们就拿着叉子在后面翻松,然后再压,打稻子是个慢活计儿,女人男人也能趁着压子稻子的空档歇息一下。 二亩水稻同往年一样,每亩产四石(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把唐铁柱兄弟俩个高兴坏了,这样算二亩水田征去一半的水稻,这些省点吃也能吃到明年开春,更何况还有山脚下那块苞米地。 别的不说,今年山脚下那块苞米地照闺女的方法育肥,没想到肥料的劲竟那么大,苞米杆粗叶绿,苞米棒子每个都有小娃子胳膊那么粗,有不少老人走到自家地看着苞米棒子都说:“这棒子长得真喜人,唐老大真是会种地,比我们老人都会侍弄地啊,今年他家的地是丰收了,” 水稻、苞米就这样收割完差不多花了半个多月时间,看家里院子中晾的那么多苞米还有水稻,唐青儿嘴角不由得轻佻起来,这下可不用担心冬天吃不饱,看她爹在院子中间翻晒苞米,走到她爹面前说:“爹,家里还剩下这么些粮食,您打算都卖了吗?” 唐铁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粮食除去交税,剩下的根本就不够吃,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剩下这么粮食,一时愣住深思起来,过了半响说:“这些剩下的粮食哪能卖啊,我准备把它们晾干,用布袋装起来放在二楼通风的地方,留着自家吃,”小时候村里发生过一次旱灾,从春天到秋天没下过一场雨,秋收时更加是颗粒无收,连山坡上的野菜都不长,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大家只能啃着树皮熬汤喝,只有村里的地主家没死过人,而村里一多半的人都饿死了,挺过来的人瘦的成琵琶骨,不死也掉成皮,这样的记忆让唐铁柱印象深刻,手里即使有了粮食也不能卖了换钱花。 唐青儿本就是这个意思,遂听到她爹这么说,高兴的直拍马屁说:“爹您真是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 “这是什么啥意思,”唐铁柱哪里懂得这文绉绉的词语。 唐青儿清了清喉咙说:“这句话是《诗经》中一篇标题为《豳风&8226;鸱鸮》的诗,描写的是一只失去幼鸟的母鸟,仍然在辛苦的筑巢,其中就有我说的这句诗:”迨天之未阴雨,徹彼桑土,绸缪牖户。“意思是说:趁天还没下雨,赶快用桑根的皮把窝巢缠捆牢固,以免受侵害。后来。大家把这几句诗引伸为”未雨绸缪“,意思是说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事先准备,以免临时手忙脚乱。鸟儿尚知未雨绸缪,人们更是深明其理。” “你这闺女同爹说话怎么还咬文嚼字,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不懂这些,下次说话简单明了些,”唐铁柱心知闺女这是在夸自己,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唐青儿哪里还看不出她爹嘴角轻咧,明明是心里高兴,还非要弄成生气的样子,她爹常年下地干活,脸色又黑,眼角有些皱纹,他刚才故意板脸的样子破有些不伦不类的,当然这话可不能对她爹说。 李氏从屋里出来便见爷俩在那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奇的走过去,听到闺女正在哄当家的,嘴角抿笑道:“你又惹你爹生气了?” “哪有?哪有?”唐青儿没听见她娘的走过来的脚步声,乍听到她娘的声音,吓得忙往后一仰,嘴里连忙反驳道。 “真的没有?那我刚才怎么听见你给你爹赔礼道歉呢?” “娘,你偷听我和爹说话,” “我哪里偷听了,你们又不在屋子里说话,又没有用板子挡着,怎么能说我是偷听呢?我这明显是光明正大的听你们爷俩说话,” “爹,你看看我娘,偷听还这样蛮不讲理,”唐青儿故意和她娘说唱反调,秋收后,她娘的心情一直很好,可能是见今年的粮仓竟然还有余粮,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偶尔还像这样和她爹、还有弟妹们开玩笑。 每到她和她娘斗嘴时,她爹都会被吵得耳朵疼,便像现在这样和稀泥道:“你们都没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唐青儿和她娘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思议的嘴角倾斜。 唐铁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见媳妇和闺女两人在那偷偷的笑,憨憨的说:“好哇!你们两个竟然合起火来逗我,” 李氏缓了口气说:“是你自己笨,还赖我们,是不闺女?” 唐青儿没接这话,走过去摇着她爹的胳膊说:“爹,我可是最听你的话,也最和您贴心,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就是,我闺女最向着我,怎么能笑话我呢?嘲笑我的只能是你娘。” “得,我是看出来了,你闺女就是个墙头草,哪强往哪倒,”李氏无语的看着闺女,这闺女是她生的吗?怎么这样狡猾! 第九十四章 唐青儿你家日子越过越好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转眼间三年过去,唐青儿十二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袖口处绣了一个菊花,脚上穿着一双李氏纳的粉色花边鞋,端着鸡食在为鸡吃东西。 不得不说,这几年唐铁柱家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贫如洗到村里的富裕户,从春天买鸡鸭猪到秋天卖枣酒,再到冬天过年时卖家禽,总之这几年一直没有闲着,跟着沾光的就有不少人,唐铁雄、李氏娘家,他们这几年跟着唐铁柱夫妻俩过得小日子有滋有味。 唐青儿刚刚喂完小鸡,就见她娘端着木盆扶着腰出来,唐青儿连忙上前扶她道:“娘,你都快要生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干活。”李氏生活过的富足,夫妻生活更是甜如蜜,今年正月过完她娘在厨房忙着炒菜,闻着油腻味竟然反胃起来,恰巧被唐青儿看见,急急忙忙把她爹叫过来,想找大夫看看,李氏说什么都不让,哪有正月里还看病的,这不是找晦气,说什么也不去,还是唐青儿偷偷叫石头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过来,专门为她娘看看。 李氏见大夫进家门,脸色不好,又不好当人外人面痛斥娃子们,只能忍着气让大夫把脉,谁料到她这把年纪竟然老树开花,怀孕了,这可把她惊到,当家的却与她反响不同,一直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姐弟都是我生的,当年我生你们时,哪有这样清闲的日子,怀着孕挺着肚子还要去地里干活,你们几个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就肚里这个是个享福的,还不让我舒坦,都这个月份了,还天天折腾我,真真是个小冤家,”肚里这个怀孕到这个月份,还是有些东西吃不得,闻见更是忍不住想吐。 “娘,这说明肚子里的弟弟是个淘气包,有劲的说,” “你怎么知道肚子里的是个弟弟,要是个妹妹呢?” “娘,村里有不少人见你肚子尖尖的,都说您怀的是男娃,”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要相信人民大众。 “这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我这一生,儿女已经双全,也不在乎这个是男娃还是女娃,”又摸了摸肚子说:“这都是上天额外赐给我的福气,” “娘,你就是老爱信这些,赶紧把盆给我,娇儿呢?”这与佛主又什么相关,娘怀娃子只能说明她娘生育能力强,她爹体格棒,阴阳协调才能孕育娃子,当然这话是不敢对她娘说的。 “这丫头去你二叔家找菲儿玩去了,”李氏扶着闺女的手慢慢的走回屋里。 “娘,您不能老惯着娇儿,该让她帮着家里忙活了,”这几年,唐铁柱、李氏春天忙着种地,秋天忙着收割,酿制枣酒,冬天又去镇上卖家禽,这家的家务活都落在唐青儿身上,当他爹娘出去,弟弟们去上学,闲来无事就开始琢磨吃食。 别说三年下来,家里人在那么忙那么累的情况下都没有瘦,反倒胖起来,脸色也慢慢红润,对吃食也慢慢挑剔起来,记得有次她娘下厨房做菜,木头象征性的夹了几口,石头更加不给李氏面子直截了当的放下碗筷说:“娘,你这做菜的手艺越来越退步,赶不上大姐做菜味道的一半。”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唐青儿说:“大姐,你明天晚上掌勺不?” 桌上的其他人双双抬起脑袋,眼不眨的看着唐青儿,好像她要是说不大家都会一起拿着碗里的饭扔到她脸上似的,唐青儿在电压如此高的情况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如吃瘪似的吃着她娘做的菜。 每每如此,李氏便会放下筷子,指着木头的鼻子说:“今天的碗你刷!谁都不许有意见。” 木头本来就是那种不会与家人解释原由的人,他说这话都是为了以后着想,谁知惹怒了他娘,看他娘这么惩罚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顿饭只有石头吃的最高兴,今晚本来轮到自己刷碗,没想到竟是木头帮他刷,大姐还答应她明天掌勺,真是人生两大快事,做菜刷碗都是别人干的事,他只需要享受即可。 见这样,唐青儿忙往碗里夹了少许菜,吃到嘴里,直说:“娘,您做的这道菜真好吃,我最爱吃了,他们说您做的不好吃真是不会品尝,”看李氏脸色稍微好转些,苦着脸说:“娘,这下您该轻松了,再也不用进厨房闻油烟味,可苦了闺女,” 李氏拍拍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对桌上的人说:“等你们大姐嫁人,看你们去哪吃,到时候有志气不吃我做的菜,”等那时做的菜连现在这个味道都不如,看你们还敢唧唧。 木头想事情比较长远,她娘刚才的话却是有道理,做菜这个问题不能忽视,慢慢放下手里的碗筷说:“大姐,我看你还是从明天起手把手教娘你做菜的秘诀吧,”既然已经挨罚,也要将把事情做到底。 李氏本来好转的脸色,被木头的话气的站起来,他这话根本不是在灭火的,而是让火来的更猛烈,李氏气的直说:“你是咱家头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说完坐下来,手脚迅速的吃起自己做的菜,其实心里晓得青儿做的菜的确越来越好吃,而她做的菜总感觉少些味道或者火候。 “你从小就吃苦,这几年家里光景不错,娘每每看见你干活就心疼,便不忍心让你妹妹跟你小时候一样,”想起以前的日子,再看现在的日子,真是天上人间。 “娘,我懂,可是妹妹过完年就六岁,在不学习家务,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正说着唐娇儿,她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喘着气说:“娘,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妹妹,唐青儿深深的叹了口气,家里的弟弟妹妹,唐青儿能摸透他们的爱好,像木头喜欢读书,石头喜欢钱,娇儿偏偏对吃食感兴趣,每次唐青儿做好的新鲜菜样,娇儿都要抢着尝试,然后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偏偏她对做饭还没有兴趣,总体来说她就是个吃货。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昨天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写完没,”别人的蛇打三寸,唐青儿或许不知道,可是唐青儿的要害在哪她就知道,她最怕读书写字。 越长越大的唐娇儿不怕李氏,竟怕语气平常的大姐,果然哆哆嗦嗦的说:“还有五个大字没有描完,我这就去描字去,”说着风风火火的跑进屋,好像唐青儿能在后面追她似的。 “你啊,娇儿看见你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李氏摸着肚子,看着姐妹俩你追她跑的架势,摇了摇头。 晚饭时,木头和石头说起秋天准备下场靠童试,除了他们俩还有一心想着吃东西的娇儿,其余三人都愣了,李氏激动的说:“是周夫子同意你们下场吗?” “嗯,不过夫子说木头希望大些,”石头慢慢道,后句话不明思义,他可能考不上,他本来就志不在科举,他最喜欢的是怎么挣钱,怎么让钱越挣越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 唐青儿按下激动的心情,平稳道:“毕竟你们还小,今年不成明年再试,总能考上,” 木头是一句话也不再说,全心全意吃着豆角焖肉,唐青儿知道木头面上越平静心里越紧张,想叮嘱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念一想:顺其自然,如果家里人都在意,那他岂不是更加紧张,像平常一样待他就行。 想是这么想,做却是另一番模样,眼看离童试越来越近,唐青儿每天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食,吃的两人小脸流光水滑的。 李氏每次看见都不免心疼道:“这天天的有鱼有肉的,得花多钱啊,” 唐青儿只需一句话,她娘就不再心疼钱了:“娘,你说要是他们两个考上童生,家里每年纳税就免了,待考上秀才,看见官老爷都不用下跪,这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恩,意思是这个意思,好像是俗语用的有些不对,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这天艳阳高照,李氏拖着笨重的身子,早早起来帮着唐青儿做早饭,即使唐青儿百般劝解,她还是想让今天去镇上考童试的儿子们吃上自己做的早饭。 木头和石头从两天前心情便有些紧张,昨晚被大姐敲打了一下,两人便想开了,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有了力气才能考好。 唐铁柱天还没亮,就把自己的牛喂的饱饱的,等儿子们吃完饭,牛车也准备妥当,木头和石头坐上车,他驾着牛车带他们去镇上。 李氏一直在门口看着,直到见不到牛车的身影,才被唐青儿和娇儿左右两边都扶着进屋,可能是担心两个儿子,肚子早上就有些惴惴的疼,待到了屋里,顺着唐青儿的手就躺在炕上,睡着了。 还有半个月考上童生的结果才能出榜,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想问他们考的怎么样,偏不好开口说,只能一直忍着不问。 竖日,唐青儿洗了几个苹果给她娘送去,走到门口听见她爹对她娘说:“今天我要去趟镇上,把前两天卖鸡鸭的钱结了,去年这时候都是你同我去的,可你现在这情况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你又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 “能有什么事?先前我们都讲好,怎么可能变,我只是去镇上把银子拿回来就行,” 李氏慢慢的从炕里移到炕边,让唐铁柱给她穿鞋说:“不行,还是我和你去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胡说什么,你马上就要生了,老实在家里呆着,真要不放心,我去周夫子那把石头带着,那小子头脑灵活,” 李氏连忙阻止:“可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耽误他们的学业,” 站在外面的唐青儿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进去,出声:“娘,你和爹都别再因为这事着急了,我陪爹去,” “不行,我去不得,你更不能去,你已经十二岁,不能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李氏想也不想的反对道。 “娘,有什么的,我又不是天天出去,这次不是正赶上您快生了,我才陪爹爹去的,再说,爹也没说不同意啊,是不爹?”她是他爹的贴心小棉袄,她爹还能不知道她的心里打得小九九。 唐铁柱却不觉得有什么,闺女以前也陪自己去镇上,这次因为婆娘要生娃不能去,青儿陪着他去,也能出去散散心,多好的一件事,所以当青儿提出要跟去时,他没有反对,反而直点头。 ------题外话------ 亲们撒钻、撒花给我啊,我等着接呢! 第九十五章 老兽出没 李氏瞥了当家的一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叹口气道:“行,我可以让你去,可是你们爷俩必须速战速决,不可再镇上多逗留,” 唐青儿按耐住心里的激动,稳了稳声音说:“嗯,娘,我答应你,”转头对她爹眨眨眼睛,又对李氏说:“娘,这是我洗好的苹果,多吃水果,生下来的弟弟妹妹保证白白胖胖,”苹果含有维生素c,多吃水果对孕妇好。 李氏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你这丫头,嘴就是甜,” “嘴甜还不是随您,”唐青儿马屁似的拍着溜须。 等他爹把牛车拴好,唐青儿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本来唐青儿想穿刚才那套淡蓝色,可是她娘嫌她那件衣服太朴素,非让她换成身上这件粉色碎花布衣,若她不穿,她娘便不让她去镇上,抗议无效后,只能顺从她娘的安排。 坐上车,李氏挺着大肚子,又嘱咐了一遍她说过的话,唐青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无外乎就是注意仪态,不可闯祸,不可乱说话等等,唐青儿看她娘还有再说的趋势,连忙再三保证,绝不犯错,绝不多说话,绝对早早回来,李氏这才放人。 唐铁柱驾着牛车,唐青儿坐在后面,这还是唐青儿头次做自家牛车出门,感觉颇神气,晃着头不由得唱着:“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唐铁柱从没听过这样的歌,还是从自己闺女嘴里唱出来,不由的问道:“闺女,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歌,真好听,” 正唱到高潮,被她爹一问,卡的一声卡壳了,这歌本就是突发奇想唱上来的,所以也没想那么多,被她爹这么一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磕磕巴巴的说:“就是……就是你……你敢车时……突然想到的,对,突然想到的,就唱出来了,” 神经比较大条的唐铁柱也不往深想,对闺女说:“闺女你接着唱,爹听你唱歌,驾牛车老有劲了,” 被她爹吓了一跳,哪里还有心思往下唱,为了不引起她爹的猜疑,她清了清嗓,又继续开始唱:“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父女俩就这样赶着牛车到了镇上,这唱了一路,唐青儿的嗓子早就冒烟了,看见路边有个茶摊,拽住她爹的胳膊说:“爹,我实在是口渴的不行,你给我买碗茶水喝被!” 唐铁柱听闺女说话声确实哑的厉害,心里有些怪自己太粗心大意,闺女嗓子都哑成这样,一直没发现不说,还在前头随着节奏赶着牛车,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文钱递给卖家,要了一碗水给闺女,唐青儿实在是口干舌燥,也不顾及什么形象,捧着碗一口就把水给干了,末了还有袖子擦了擦嘴,这要是让李氏看见还不得削她。 缓了口气,打了个嗝,唐青儿拍了拍身上的衣灰,又坐上牛车,对她爹说:“爹,我们赶紧去酒楼吧,这都已经耽误时间了,要是再晚,娘在家就该担心了,” “嗯,走吧,”到了镇上,唐铁柱便不坐在牛车上赶车了,而是牵着牛车走,唐青儿有两三年都没来过镇上,镇上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卖首饰的、卖头花的、卖布匹的、更有卖各种吃食的,唐青儿眼都不眨的看着这些新鲜的食物,嘴角咧的都翘起来了。 期间,唐铁柱回头看着闺女渴望的眼神,眼神便软软的问道:“闺女,有什么想买的,算完帐爹爹给你买,” 唐青儿弯着眉,眼睛笑得眯起来说:“爹,我什么都想要,可我怕你的那些钱不够怎么买啊,” “这……”唐铁柱听闺女这话,有些为难,可是他大话都已经说出口,又收不回来,待看闺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才晓得他上了闺女的档,遂说:“你这丫头,怎么又开起爹的玩笑来,真是该揍你一顿。” 唐青儿笑得像个小狐狸,捂着嘴笑着说:“爹,你才不舍得揍我呢?” 终于到了酒楼,唐铁柱牵着牛车走到门口,店小二极有眼力见,见唐铁柱驾着牛车在门口,忙出去打招呼,带着他牵着牛车去了酒楼后面的院子,让其在那等着掌柜的。 店小二与唐铁柱也是及熟悉的,招呼完以后,就匆忙忙的赶回酒楼里招呼客人,留下唐青儿和唐铁柱在院子里等着,看来掌柜的很忙,爷俩等着将近半个时辰,掌柜的还是没来,唐青儿闲来无事便看到这院子里旁边竟有一个小门,回头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其他人,趁她爹不注意,打开小门,看看外面通道哪里,真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这一打开门,便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娃抱着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娃躺在后门口,看样子他们是饿的没力气晕倒在门口,唐青儿赶紧叫她爹过来,唐铁柱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抱起两个娃子,放在牛车上,又嘱咐唐青儿在一旁看着,别走开,他去去就回。 唐青儿看着这兄妹俩瘦的都能看见骨头,眼眶也凹了出来,定是饿了好几天,岁数大的小男娃手紧紧的拽住小女娃,刚才她爹想分开抱他们都没有把两个小娃的手分开,可见在饿昏的情况下,小男娃潜在意思里还是怕把妹妹弄丢,所以紧紧地抓着。 过了一会儿,她爹拿了两碗粥回来,唐青儿扶起其中的一个,她爹用勺子喂给他们吃,可他张不开嘴,吞咽不下去,唐青儿用手把小男娃的下颚给掰开,她爹顺着他张开的嘴送了几勺粥,待他喝了两口粥后,慢慢睁开眼睛,虚弱的说:“我死了吗?” 唐青儿听了心酸不已,眼眶都红了,抬头看她爹,她爹也是这样表情,唐青儿略带哭音的说:“没有,你还活着,” “那我妹妹呢?”想起妹妹,他便要挣扎起来。 唐青儿按住他的身体说:“你别着急,你妹妹就在你旁边,而且被你紧紧拽着,” 小男娃不信唐青儿的话,非要起来看看,等他看见妹妹在旁边躺着才放心,看唐铁柱又盛了一勺粥到他嘴边,刚想张嘴吃了,想起妹妹便说:“我妹妹吃没吃呢?叔,” 唐铁柱本就是打算先喂大的后喂小的,没想到大的喝了两口粥竟然问起小的,摇了摇头说:“先可你喂的。” “叔,求你先喂我妹妹吧,我怕她饿死了,”小男娃红了眼睛,掉着眼泪说。 唐铁柱有些为难,唐青儿看出她爹的犹豫,刚才她听了一下两人的心跳,小男娃明显比小女娃跳的快些,所以爷俩才采取哪个容易活才救哪个。 唐青儿把小男娃慢慢放平躺着,然后扶起小女娃抠开她的嘴,她爹便把盛着粥一勺一勺喂她,没想到小女娃竟然都咽下去,没有吐出来。 唐青儿也不敢让她爹喂太多粥给他们,毕竟他们好几天没有进食,胃口饿小了,一次吃太多,更容易撑坏。 两个娃子在牛车上躺着,唐青儿拽了拽她爹的袖子说:“爹,你从哪弄来的粥,” “刚才我去酒楼里,想找店小二买两碗粥,谁知掌柜的和店小二都在楼上招呼客人,正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三顺兄弟,他见我着急要两碗粥,便主动去厨房给我盛了两碗过来,”唐铁柱是闺女问什么就答什么,绝对的好学生。 “哦,是这样啊,那爹,这两个娃子怎么整,”唐青儿看着躺在牛车上的两个小娃子有些发愁的问道。 “等一会儿他们醒了再问吧,你同我去给三顺问个好。”在她爹眼里,三顺的少爷是可望不可及的,他也就是和三顺一个级别或者比他级别更低。 唐青儿忘不了三年前同她娘去庙上发生的事情,总感觉那个薛少爷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对视时间长竟发现他有种看破人心里的深邃眼神,对于她爹的提议便有些抗拒,别扭的说:“爹,你自己去就行,我就不去了,留下来照顾这兄妹俩,行不?” 唐铁柱想想也是,放着两个小娃在牛车上也不是回事,还是自己去吧。 唐青儿坐在牛车上看着两个小娃,不会儿就看见她爹带了三个人过来,有两个人他认识,一个是他避之不及的薛少爷,一个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三顺,那个她猜应该是这家酒楼的掌柜的,果然不出唐青儿所料,掌柜的长相憨厚,却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说话更是圆滑不已,只听他道:“大兄弟,对不住了,刚才太忙,没顾得上你,这厢给你赔礼了,” 唐铁柱哪里敢让掌柜的行如此大的礼,连忙扶起他说:“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唐青儿哪里看不出这掌柜的是因为薛少爷过来才这样看的起她爹,要不然现在直接把钱给店小二让他递给她爹便是,她爹就是心眼实,看不出这里的弯弯道道。 唐青儿是见过薛少爷的,不打招呼又不好,忙问安的说:“薛叔叔好,” 薛谦勋早在三顺说在楼下碰见唐铁柱就想下来看看唐青儿,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正好见唐铁柱过来向三顺道谢,故作疑问的问下原由,这才有了看她的机会,谁知满腔的热血被她一句薛叔叔给烧的外焦里嫩。 薛谦勋脸色黑黑的没有答应,而是转过去对唐铁柱说:“唐伯父真是一幅菩萨心肠,” 唐铁柱懵了,三顺傻了,掌柜的木了,只有唐青儿保持清醒的头脑想着:“何时他们两人这么亲切,” 唐青儿拽了拽她爹的袖子,唐铁柱这才缓神说:“不敢,不敢,薛少爷,您还是叫我老唐吧,” “唐伯父,我们早在三年前便相识,而且您年纪比我大,我怎么能叫您老唐呢?这不是折煞我也,还有便是青儿姑娘怎么叫我叔叔,三年前还叫我薛哥哥呢?”听唐青儿叫他叔叔,难道他年纪很大,外人谁不道他正风华正茂,想和他撇清关系,没门! 唐青儿不知道,她早就被薛谦勋给惦记上,刚开始见她只觉她有些小聪明,后来在庙上被清远大师点拨,便有了心思,三年过去,今天咋看见,粉嫩的衣服,清秀的脸庞,忧愁的眼睛,调皮的话语,直勾勾的吊着他的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六章 薛叔叔好! 唐青儿发愣的看着心口不一的薛谦勋总觉得这厮好像有什么阴谋,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直到被她爹轻拍了下,两眼发直的转头看向她爹,唐铁柱小声说:“薛少爷……不对,薛小侄同你打招呼呢?” 唐青儿木昂昂的说:“薛叔叔刚才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注意薛谦勋同自己说什么,待她爹叫她,反射性的就回答这句,便见后院内除了躺在牛车上的两个小娃,其他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唐青儿诧异极了,疑问的眼光看向她爹,她爹还不待回答,薛谦勋玩笑似得重复遍说:“青儿姑娘怎么叫我叔叔,三年前还叫我薛哥哥呢?是不是啊,青儿妹妹。” 青儿妹妹!丫的你大爷,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你都二十一二岁的人,在这古代都能给娃当爹,竟然管我叫妹妹,太恶寒了,唐青儿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细声细语的说:“嘿嘿。”就这两个字,多一个字她都不想说。 薛谦勋如何看不出这丫头在同自己犯别扭呢?存心让她不自在,继续问道:“青儿妹妹现在可还喜欢看书?” 这人从哪里得来的情报,竟然知道自己喜欢看书,不想趁他心意说:“我们村里女娃都不认识字,”意思就是大姐我也大字不识几个,你喜欢有学问的人,爱找谁找谁,别烦她就行。 “伯父,不是你刚才对我青儿妹妹喜欢读农书吗?刚下楼的时候我还特意让三顺给她准备几本农书,若这样便罢了吧!那几本农书可是千金难寻啊,”薛谦勋这话意义值得人深思,当着大家的面既说唐铁柱说话掺假,又告诉唐青儿,你要是不认字我就不给你书了。 而站在一旁听少爷和唐家女娃说话的三顺,听少爷说话提及自己,还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家少爷给拽出来。 唐青儿忍了忍脾气,又用手掐了大腿一下,直到脸上不满潮红,小声说道:“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您面前我哪敢说识字,” 薛谦勋看着唐青儿受气包的样子,心里觉得颇为解气,一副长辈人的样子,走上前去摸了摸唐青儿的头道:“所谓不知者不怪,又不是什么事情,”转头对唐铁柱说:“唐叔,眼看就要午时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唐铁柱有些恭谨的答应,唐青儿不同意,直截了当的说:“爹,你忘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呢?若再不回她该担心了,” 唐铁柱想到家中即将要生产的婆娘,心里很不安,有些不好意思对薛谦勋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婆娘要生孩子,” 薛谦勋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多挽留,退一步说:“原来是婶子要生孩子,那我便不在挽留伯父,等婶子满月时我在过去看望她,” 唐铁柱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答应,末了,有些发愁的对唐青儿说:“闺女,这牛车上的两个人怎么整,” 唐青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抬头看薛谦勋,这人竟然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这分明是嘲笑,唐青儿本想让他帮忙,看这厮的样子,恨得不行,直接对她爹说:“爹,要不然我们先把他们拉回自家,等他们身体好转,再送他们回来,你看怎么样,” 薛谦勋目不转睛的看着唐青儿,这丫头心肠也太好了,他刚才看见牛车上那个小男孩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后听到唐青儿要把他们拉回家,便不再发出任何动静,即使这样他也不说破。 唐铁柱想的明显多些,喃喃道:“若我们拉回家,这俩娃爹娘要是不见他们回家该着急了,” “爹,他们饿成这样,还能有爹娘吗?要是真有,他们也不能躺在这院门口差点饿死,”唐青儿着急离开这个地方,想也不想的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吧!刚才掌柜的已经把上次卖鸡的钱给我,我们这就家去吧!”唐铁柱牵好牛车,让闺女先上车,然后对院中的人一一告辞。 三顺看唐铁柱父女离开,小声问少爷道:“少爷,你什么时候让我给青儿姑娘准备农书了。” 薛谦勋横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就往前走,掌柜的跟在少爷背后,冲后面的三顺挤了挤眼睛,三顺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前去,嘴里还嘟囔:“本来就是,您也没同我说,还冲我发脾气,” 掌柜的毕竟岁数大,拍了拍他的头道:“你怎么关键时候还犯傻,这种问题还问,你一会儿去买几本农书,等下次青儿姑娘的娘满月时,少爷明里是去看望唐夫人,实际上是给青儿姑娘送心头好去。”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少爷以前就爱问有关青儿姑娘的事情,原来少爷爱慕青儿姑娘,像是发现关于少爷的新八卦,三顺好想问问少爷从什么开始喜欢青儿姑娘的。 薛谦勋走在前面,怎么能听不到掌柜的和三顺的对话,他并没有吱声制止,相反他想让他们说的事情变成事实。 等到了二楼雅间,只有薛谦勋主仆俩,三顺实在是好奇,看少爷从见到青儿小姐后嘴角一直笑着,便问:“少爷,咱们府上有农书吗?如果没有,您告诉我书名,我一会儿去书铺买来,” 可能是这一天说了太多的话,薛谦勋有些懒得开口,用眼神示意三顺,毕竟跟了薛谦勋多年的书童,三顺立即明白少爷这是不想说话,连忙去楼下拿来纸墨笔砚,让少爷在上面写农书的名字。 三顺看宣纸上的墨已经干透,轻折放入怀中,见少爷没有什么交代,便下楼去书铺,留下薛谦勋一个人在屋里深思。 唐铁柱驾着牛车慢慢赶回村子里,路上时不时回头看看牛车上那俩个娃,想着回去以后怎么同婆娘说。 唐青儿和她爹担心的同一个事,刚才还不如舍下脸皮求助薛谦勋,也不至于弄得现在两难,在看两个娃子,老大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球却在动,这可把她气坏了,这不是欺骗他们父女俩,使劲的摇着男娃,恨声说:“我知道你醒了,赶紧睁开眼,要不然我让我爹把你们扔在这,不管了,” 小男娃害怕似得的睁开眼睛,看救他和妹妹的恩人发火,眼里含泪的说:“大姐姐,我不是故意骗你和叔的,我是害怕我们醒了,你们便不搭理我们,这样我和妹妹以后还得饿死,” “我们好心救你,你欺骗我们就是不对,”唐青儿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大声呵斥他都舍不得,只能转头看向她爹:“爹,你说怎么整,” “都要到家了,还问怎么样,只盼你娘不要发火就好,”唐铁柱看小男娃说的话着实可怜,也狠不下心来把他们放着不管。 就这样一路上,只听见小男娃小声哭泣的声音,其他两人都没有吱声,很快就到了自家,李氏在屋里早就坐不住了,以前当家的去镇上算账早就回来,今天都快要未时,当家的和闺女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路上发生什么事情吧!便对在屋陪她的娇儿说:“你去外面看看你爹他们回来没有,” 要不是不放心她娘一个人在屋,她早就出去玩了,待她娘让她出去,下炕连忙穿上鞋,小跑出去,不大会儿就听见外面娇儿喊道:“娘,爹他们回来了,” 李氏坐在炕上,慢慢地移到炕边,想要穿鞋又弯不下腰,只能冲外面的娇儿喊道:“娇儿,你进屋给娘穿下鞋,” “哎,这就来,”唐娇儿的性格不似唐青儿的稳重,有些活泼,听她回答你就能看出这丫头是个爽利的性格。 唐娇儿扶着她娘出去时,唐铁柱牵着牛车进院来,李氏刚想问今天算账顺利不,看见牛车上的两个小娃便愣住,唐青儿本就怕带这俩娃回家,她娘会动胎气,抢先说道:“娘,这是我们在路上救得的俩娃,他们差点饿死,幸亏碰点我爹和我,要不然……” 李氏扶着腰走过来,看俩娃大的眼睛还掉着眼泪,小的可能是刚刚睡醒,眼睛上还有些眼屎,大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小的,可见兄妹情深,心软的问闺女:“到底怎么回事?”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在酒楼门口,我和爹见他们差点饿死,便给他们喂了两口粥,以为他们醒了就完事,谁知这俩娃一直没有醒来,又不能把他们放到路边不管,我和爹怕你在家担心,遂把他们带家来,”猜到她爹被她娘这么一问,定会手忙脚乱的回答,小事也得便大事,赶紧在她爹开口前抢先叙述事情的始末,关于薛少爷那部分,当然是暂且不提。 接下来李氏就不问唐青儿,改问小男娃:“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爹娘呢?住在哪里,” 唐青儿看她娘问的全是老三套,叹气说:“娘,你就不能问些新颖的问题,”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不问这问什么,我们得知道他们住哪,待他们身体好些,把他们送回他们爹娘那,要不然他们该多着急,”李氏戳了戳唐青儿的额头,被一旁扶着娘的娇儿嘲笑,笑出了声。 小男娃本来止住的眼泪,听见李氏说要送他们回去,眼泪就掉了下来,小声哭泣说:“我叫冯晓,妹妹叫冯蔓,我们的爹娘在一个月前都死了,亲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没人愿意抚养我们,我和妹妹饿的没办法,只能上街乞讨,饥一顿饱一顿,我们三天没吃东西,妹妹挺不住晕了过去,我本想给她找些东西吃,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躺着,只能在一旁守着她,妹妹一直没醒,我也饿的挺不住,同她一起晕倒,我以为我和妹妹都得饿死,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和妹妹分开,不然我死了怎么有脸面去地下见过世的爹娘,” 李氏听的眼眶都红了,可能是这次怀孕,让她心情波动较大,何况是听见这样的事情,同情心更是泛滥不止,摸着男娃的头说:“那还有愿意养你们的亲戚吗?要是有,我让当家的送你们过去,” 冯晓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流眼泪,这时妹妹冯蔓开口说话,口齿还有些不伶俐,嘴里磕磕巴巴的喊着:“哥……哥……。” ------题外话------ 修改下上一章内容,把唐伯父改成唐叔,要不然与下文辈分不对!特此声明哈! 第九十七章 可怜的娃! 冯晓拉着妹妹的手说:“哥哥在这,你不要害怕,哥哥在这,”冯蔓看着周围都是陌生人,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有点不知所措,只有挽着哥哥的胳膊才能感觉到安心。 李氏叹口气对当家的说:“你去给他们烧些热水,青儿去木头房间看看有没有适合冯晓穿的衣服,娇儿你去房间拿你的一套衣服过来,” 唐青儿没想到她娘能这么说,这意思是准备暂时让这兄妹两在家里养伤,还是准备一直收留她,思索的开口道:“娘,你的意思是?” 李氏还没开口,冯晓碰的一声从牛车上站起来给李氏下跪说:“婶子,你别赶我和妹妹走,只要让我们留下,给我们口饭吃就行,我妹妹还小不能干活,我能!我有的是力气,婶子,求您了,别赶我们走,”又拽了拽妹妹说:“赶紧给婶子跪下,让她别赶我们走,” 冯蔓还小,哥哥让干嘛就干嘛,嘴呜呜的还说不清东西,李氏用眼神问了问当家的意思,唐铁柱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看婆娘都同意,哪里还能不同意,对冯晓兄妹说:“你们就先留下吧,我们还得看看你们是不是老实的孩子,再做决定。”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烧水。 两刻钟后,冯晓和冯蔓两人都换上干净的衣服,李氏坐在炕上,让他们过来,对其说:“我们让你们留下来不是让你们给我干活的,你也看到我家娃子多,两个儿子都比你们大,都没让他们干活怎么忍心让你们干活,” 冯晓听这话有些不安的问:“婶子,您不会是想等我们身体好了,在把我们撵走吧,”说完小脸煞白,浑身发抖。 李氏看他们这样心疼的不行,拉着他的手说:“你可识字?” 冯晓点了点头,唐青儿眉头一挑,问道:“你竟然识字?可是在学堂?” “不是,我爹在世时交我习字,他老人家过世时,便……。”冯晓话说道一半,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李氏横了唐青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唐青儿便按捺住心中想法,想着等他身体好了以后再细细问他家的状况,只要不是在逃犯,她家都收留。 李氏看闺女一直在一旁搭话,便对她说:“你去给我们洗几个苹果来,”唐青儿看她娘故意把她支出去,也没说什么,出去洗苹果去了。 “你们在我家先不用干什么,等我和你叔商量一下以后在说,你和妹妹安心住在这。” “婶子,”冯晓拉着妹妹又给李氏跪下了,嘴里就说出两字,其余的也不知道用什么表达。 申时刚过一刻,唐阳唐亮兄弟俩从周夫子那回来,上学堂两年后,家里人就不在管他们木头石头,待他们一进屋,看见冯晓兄妹有些呆愣,娇儿嘴快絮絮叨叨就把今天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两人。 冯晓虽说听婶子提起过有两个儿子在上学堂,却不知道两人是双胞胎,刚才乍看之下,竟吓了一套,两人长得真像,如不是穿的衣服颜色不同,他根本就分不出来,有点紧张的看着两兄弟,自从家里发生噩耗,爹娘惨死,叔叔霸占田产,自己带着妹妹逃出来,好不容易遇到这家人给他们兄妹两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说什么都不能让婶子这家人讨厌他们兄妹俩,他虽然才四岁的年纪,爹娘、家产一夜之间都没了,这让他不得不一夜之间成熟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丰富,唐阳听娇儿说这么多,直觉冯晓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走到冯晓面前说:“我是唐家的大儿子,唐阳,这是我弟弟唐亮,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双胞胎兄弟,”指了指唐亮说道,却丝毫不提自己心中的疑问。 唐亮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唐阳那么细腻的心思,反而听娇儿说起兄妹俩这些遭遇,很是同情,拍着冯晓的肩膀说:“你们以后就在家里安心住下,我爹娘可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嘿嘿,” 李氏本还担心两人子会不喜这俩兄妹,急急地走过来,听到唐亮的话,眼里带笑的说:“这孩子,哪有这么夸自己爹娘的,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谁能笑话,他要是不信,出去拽个人问问即可,”唐亮眼睛清澈,声音洪亮的反驳她娘。 李氏啪的拍了一下唐亮的脑袋说:“石头,不许再胡说,”一时竟说出唐亮的小名,弄得唐亮脸色通红的看着冯晓,就怕人家笑话他,小时候年纪小,天天被家里人叫小名也没什么,可后来被同窗发现后,很是嘲笑了他和唐阳一番,从那以后便再也不许家里人叫他们小名,气的他直跳脚道:“娘,你又叫我小名,我不是不让你叫吗?” 李氏挺着大肚子,怒气吼吼道:“还不是让你给气的,我一时给忘了,” 唐铁柱在一旁咳了一声道:“你娘都这样了,你还惹你娘生气,”唐娇儿、唐阳、还有冯晓兄妹都装作没看见。 看着唐家这家人在一起打闹,冯晓羡慕极了,爹娘还在世时,他家里也是这样欢快温馨的气氛。 过会儿,唐青儿围着围裙说:“爹,娘开饭了,娇儿过来帮我端菜,唐阳唐亮端碗拿筷子,”这家里的几个弟妹都比较听唐青儿的话,大姐在家既能帮着家里干活又能帮着爹娘挣钱,反观他们,一个个都是伸手要钱的。 冯晓见青儿姐姐让他们姐弟帮忙,自己和妹妹却在一边看着,心中不安,站起来想帮忙,唐青儿阻止道:“你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坐着吧,我们家人都是实在人,不会在乎这些虚的形式,” 李氏坐在桌上同样点头,冯晓这才作罢,冯蔓紧紧挨着哥哥,看着陌生的这家人。 等饭菜都端上来,唐青儿做了大米粥、酱茄条、炒鸡蛋、拌黄瓜这几样菜,冯蔓看着菜,馋的不行,看哥哥没有发话,也不敢动筷。 唐青儿先盛了两碗给兄妹两,又把炒鸡蛋放到他们面前,最后才给家里人盛粥,大家纷纷开始动筷,冯蔓还小,颤悠悠的想要夹快鸡蛋放到碗里,夹了半天也没夹上来,还是李氏给夹了一大块,看冯晓只喝粥不吃菜,又给他夹了一大块鸡蛋,嘴里还说:“今天你青儿姐姐特意给你们兄妹两煎的鸡蛋,你们定要把它吃光,要不然婶子可就生气了。”又对桌上其他的孩子说:“你们不许吃,他们饿了好几天,吃些容易咽下的菜对胃口好,” 家里娇儿最小,平时最惯着她,她撇了撇嘴说:“娘,我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我又不是不懂事,能和他们抢,真是的?” 唐亮夹了口茄子,吧的吧嘴说:“我看悬?家里有点好吃的,你总是抢着吃抢着尝,” “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娇儿举起手里的筷子就要扔到他身上。 家里娃子多,每到吃饭的时候,娇儿总能和唐亮吵上一架,唐铁柱砰的放下碗,看着他们道:“好了,不要吵了,赶紧吃饭,”两人俱不敢在吵吵,只得悻悻的低下头吃饭。 虽说李氏让冯晓吃光鸡蛋,可他还是喝粥多,吃菜少,唐青儿注意到每当冯蔓碗里的鸡蛋没了,冯晓都会给她夹到碗里,从这边可以看出这孩子还是有良心的。 晚饭后,娇儿收拾碗筷拿到厨房给大姐,嘴里还悄悄地说:“大姐,冯晓兄妹是不是要长久的留下,准备在咱家生活啊,” “小孩子管这些事做什么,要是没事,今天你刷碗,”说着放下手里的碗,转身去了爹娘的房间。 唐娇儿看着木盆里的碗,恨恨地说:“等我长大嫁人后说什么也要雇个厨娘,让她帮我刷碗,”没想到这话还真灵验了,唐娇儿长大后,真真雇了一个会做好些吃食的大娘,天天给她做不同的糕点饭菜,把她的舌头越来越刁,差点成了各个酒楼疯抢的糕点品尝师。 唐青儿走进李氏的屋里,看她爹在给她娘揉腿,捂着嘴笑说:“娘,你就能欺负我爹,” 李氏瞥了她一眼说:“我为他生儿育女,受尽怀胎之苦,难道你爹给我揉个腿都不成,你个没良心的,知道你是你爹的贴心小棉袄,净向着你爹说话,” “哪有,我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唐青儿走到炕边帮她娘揉着另一只腿,嘴里还说:“娘,晚上让冯晓兄妹睡哪啊!” 李氏想了想说:“让冯蔓同你和娇儿一屋,冯晓同阳儿亮儿一屋,若冯蔓不肯同他哥分开,你就把二楼朝阳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懂了娘,一会儿我就同冯晓说,现下他们在阳儿他们屋呢?我看着冯晓同弟弟们说话,脸上有不少笑容,”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让他们好好养身体,凡事等他们养好身体在说。”李氏感叹两个孩子可怜的身世,生活的不易啊! 没有不透风的,隔日早上,唐青儿在厨房做菜,听见院门口有敲门声,恰逢油锅热了,对正在帮他烧火的冯晓说:“你去开个门,” 冯晓也不多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等他开门就听有骂人的声音传来,唐青儿趁把菜放到锅里的空闲,出去看了一眼,竟是她爷她奶过来,她奶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的话特别难听,唐青儿看冯晓低着头,那受委屈的样子大喊道:“冯晓,过来帮我烧火。” 第九十八章 张氏找茬 冯晓低头走进厨房,唐青儿看他双肩颤抖,拉着他的手说:“我奶的话也别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样的人,”看她奶气呼呼的直奔她爹娘的屋子,悄声说:“早晚你都得知道,刚骂你的不是我亲奶,她这人怎么说的,花见花谢,人见人烦吧!过一会儿,你就能见识到,其实她刚才骂你还是轻的,” 冯晓抬头眼里竟不见任何眼泪,还对唐青儿笑了笑说:“青儿姐姐,我没事,”这程度比在外面流浪一年被人骂被人打强多了。 唐青儿赫然发现这丫竟是个腹黑的,做出双肩发抖害自己超心不说,还把自家那点破事告诉他,不由得拿起手里翻菜的勺子打了他头一下,冯晓也没躲,还冲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唐青儿想这孩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唐青儿匆匆忙忙把菜炒好盛出来用碗盖上,又让冯晓去自己屋里,她则转身去了她娘的屋子,刚到门前就听她奶说:“这两年你家日子好过了,不说帮衬帮衬你三弟四弟,竟然还买仆人,这在我们老唐家可以说是开先例了,莫不是真的有钱连亲兄弟都不顾。” 唐铁柱被张氏说的脸红脖子粗,反驳说:“娘……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看我买仆人了。”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个男娃不是你买的仆人吗?”张氏斜着眼看老大,自从分家,老大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还帮衬老二,老二家现在的生活都比他们好,这叫她如何不眼气、眼红。 李氏怀着身孕,被婆婆进来一顿臭骂,越听越生气,扶着腰挺着肚子大说道:“娘,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娃是当家的去镇上,看到快饿死了,于心不忍才把他带回家来的,” “老大媳妇,这话是骗我们两个老的吧!村里都道你家日子好过,都快赶上村里的地主,还能不买仆人吗?”张氏死死咬着这个理,准备借着这个话,让老大破点钱财或者有发财的买卖带着老三老四。 唐青儿偷偷掀开门帘看看里面的情况,且看到她爷低头一句话不说,她爹脸色青白,她娘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得进屋,大声呵斥道:“奶,就是我家买仆人怎么了,与你有甚关系,” “你……你这丫头,和谁这么说话呢?”张氏气的拿手指指着唐青儿的鼻子说道。 “奶,早些年分家的时候,您就说过,各过各的日子,如今我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您眼气了,我爹老实人,我娘好欺负,可不代表我们兄妹好欺负,这些年您花样百出的从我家拿了多少钱,我们逢年过节给您送了多少东西,我可是都记得,小时候我吃个鸡蛋,你都要打我,难道您忘了?”唐青儿一口气把心里的火一下子冲张氏发了出来。 “老头子,你看你孙女就这么同我说话,虽说我不是她亲奶奶,可是毕竟也养过她几日,她怎可这般对我?我还活不活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老的天天吵着休了我,小的对我呼来喝去,”张氏气的浑身发抖,偏偏唐青儿说的话都是真的,让她嘴里无反驳之力。 唐老头这时抬起头,板着脸对唐青儿呵斥道:“你一个闺女家,怎如此说话,还要不要嫁人了,” “爷,这些年您不也是看我爹好说话,时不时的来替三叔四叔说小话,明面上您不偏心,实际上你的心早就偏了,农忙时,您累的腰疼,是我爹和二叔帮你干活,那时三叔四叔在哪呢?但凡三叔四叔说我爹卖什么东西又挣钱了,您就会过来,苦口婆心的对我爹说,他们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着点,这几年您也看见了,我爹告诉他们怎样沃肥、怎样种地,可三叔四叔不是嫌累就是嫌脏,您可想到我爹在地里干活时,谁想到他累不累,”今天但凡她爷不说话,这事也就过了,她爷一旦开口,那她就把这些年来她爹受得委屈,在大家伙面前全部摊开说说,都当她家是软柿子好欺负。 唐老头这么大年纪竟被隔辈人给训斥,顿时觉得脸被人给扇了一巴掌,气的说不出话,缓了一口气说:“逆子啊……逆子……老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闺女,好……好……真是养的好,” 唐铁柱看她爹这么生气,闺女还要继续开口反驳,脸色发青,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你给我出去,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滚出去!” 唐青儿本是为了她爹她娘才出头,被她爹这么说,眼眶泛红,眼泪慢慢的掉出来,李氏走过去,搂住唐青儿的头说:“凭什么让闺女出去,她是替我出头,今天你若让闺女出去,我就和你和离,带着闺女儿子单过,” 唐铁柱心里发苦,刚才那话本是为了闺女着想才说出来的,谁知这娘俩竟不懂他的心思,反倒和自己杠上了,无奈的说:“你这是说什么话?” 李氏擦点眼里的泪水说:“这几年,娘看我们日子好过了,时不时过来要些银钱,拿些东西,我都忍了,我就是忍不下有人说我生的娃子,以前我们过得什么日子,谁又可怜过我们,不是嫌我们干活少,吃饭的嘴多,就是嫌我们的娃不是娘亲生的孙子孙女,对他们非打即骂,这些我都忍了,好不容易分家,日子过得顺当些,娘又过来明里暗里的讽刺我们,拿着我们给的钱和东西对村里人说我们不孝顺,以为我不知道,装聋子吗?” 看着老大媳妇大声的哭诉,孙女小声的抽噎,老大看自己责怪的眼神,唐老头心虚不已,只得对老婆子发火说:“你这婆娘,就知道听人是非,大清早就过来找事,好了吧!老大家怀着孕被你气哭了,还不同我家去,” “你怎么说我呢?你不是也听说老大家买仆人才气呼呼的过来,现在老大媳妇哭了,老大怨你,你就把火撒到我头上,我还不高兴呢?我早谁撒火去,”说着自己坐在炕边干嚎起来。 躲在李氏怀里的唐庆儿本是真哭,听见她奶在那假哭,咳的一下停了下来,埋在她娘的怀里偷偷乐了,也就是她奶这时候还有凑趣的兴致。 老唐头这样说老婆子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谁知老婆子一开口把她撇的一干二净,留着自己在那尴尬的站着,匆匆忙忙的说:“还不同我回家,还留在这丢人现眼,”走到门口,没敢看老大,叹口气对老大说:“老大,今个是爹对不住你!唉!” 唐老头带着老婆子出去时,看见两个孙子在门口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眼神凶狠,他诺诺的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带着老婆子落荒而逃。 唐阳唐亮进屋,见她娘和大姐双双掉泪,恨不得同正房那家人断绝关系,可这些年夫子教的都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让他们如何上前质问爷爷奶奶替爹娘说话。 唐铁柱见爹娘一走,赔着小话说:“你们娘俩,刚才我明明向着你们说话,你们倒好,竟然还不识好人心,更可气的竟说出和离这样的话。” 李氏擦了擦眼泪,不理他反倒对怀里的闺女说:“没事吧!我闺女今天是替娘出了一口恶气,真是舒服啊,某些人根本指望不上。”她说的这是当家的。 “娘,我不向着你谁向着你,咱们这一大家子,也就我能帮您出头,其他人……哼……”唐杨唐亮不禁苦笑:“大姐这是在说,我们没有帮娘出头。” “是啊,指你爹就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真要是向着我们娘俩,刚才就明着说谁对谁错了,何必看我们娘俩在那唱双簧,”扶着青儿的手做到炕上慢慢地缓口气:“还好你昨天就提醒我,你奶这两天必定能来闹,我要是没提前做个心里准会被你奶气的提前生娃,到时搞不好会……”李氏看今天这架势,要不是闺女提早提醒,她今天或许真会一尸两命,遂了张氏的心思。 唐铁柱大惊道:“你们早就知道了,怎不提前同我说。” 李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提前同你说和现在同你说有多大区别,提前和你说,今天你就不是向着我们,而是向着你爹了,” 唐铁柱被李氏斜视那一眼脸上讪讪的,直说:“不能,不能。”真真是枕边人不能得罪。 唐青儿挽起嘴角看着她爹,又看了看两个弟弟,这三人一个是老实过了头,另两个是读书读傻了,亲疏不分、里外不分、是非不分。 父子三人被唐青儿眼神都不敢直视,遂一人看着她娘的肚子,一人看着门上的布帘,一人看着屋里的桌子,俱不自在。 唐青儿笑着说:“行了,大家赶紧开饭吧!别再为这事弄得咱家鸡犬不宁,不值得。” 唐铁柱听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想训斥闺女,又被婆娘瞪了一眼,无奈的大喊道:“开饭。” ------题外话------ 喜欢吗? 第九十九章 李氏生娃,冯晓劳苦功高! 半个月前,周夫子准了唐杨唐亮兄弟俩下场考试,今天童试出结果,唐铁柱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天还未亮,就把牛车栓好,吃完早饭,唐铁柱拉着两个儿子迫不及待的就往镇上去,李氏、唐青儿在家里等的心急如焚。 唐青儿更是隔一个时辰去院门口看看,院里冯晓带着娇儿还有蔓儿玩耍,这半个月,这兄妹俩已经不像刚才时那么拘谨,冯晓时不时让木头教他识字,娇儿和蔓儿腻的像一个人似的。 青儿扶着李氏在屋里走了一圈,刚要扶她坐下,就感觉她娘拽着她的手劲越来越来大,抬头看她娘脸上冒汗,手还扶着肚子,害怕的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已是生过几个娃子的人,知道她肚子这种疼法是要生了,断断续续的说:“青儿……娘……娘怕是要……要生了。” “什么!娘,你要生了,那我该怎么办啊!”唐青儿虽然聪明,可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看人生娃子还是头一遭,发懵的问道。 “你去隔壁叫你二婶过来,快……”李氏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疼的坐在炕边用手紧紧的抓住炕沿。 “哦哦,我这就去,”唐青儿蹭的跑了出去,按她娘说的去找二婶过来。 唐青儿跑到二婶家边边跑边喊:“二婶,我娘要生了,我娘要生了,你快去帮帮她,”说这话时竟带鼻音。 孙氏在院里切萝卜条,准备晒干留着冬天吃,听到青儿这话,惊得一下子把菜刀掉在菜板上,好悬没砍到脚,菲儿在一旁给她娘打下手,拍了拍胸脯说:“娘,您可别乱了阵脚,赶快去大伯娘家看看,” 唐菲儿已经算是大姑娘,懂得女人生娃,小娃子是不能去看的,于是坐在刚才她娘的位置上帮她切萝卜条。 唐青儿很快把二婶带到家里,看冯晓正在她娘旁边给她擦汗,走过去接手他手里的手帕帮她娘继续擦汗,二婶看冯晓这样懂事,未免他担心说:“你赶紧出去吧!这不是男孩该待的地方,” 唐青儿点了点头,冯晓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孙氏问了问大嫂现在的情况,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见肚子越来越往下坠,忙对唐青儿说:“你赶紧叫个人去找孟婆子喊来,你娘这一两个时辰就要生了,你赶紧去厨房烧热水,” 唐青儿如同木偶,二婶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等她出去想让人去叫孟婆人,便开始发愁,她爹带着两个弟弟去镇上,二叔又去了二婶岳家,她又要烧水,找谁去叫孟婆子家来呢?让娇儿去,她岁数小,跑得慢,眼睛不由得盯着坐在门口紧紧望着屋里的冯晓,知他聪明,记性好,唐青儿赌赌运气对冯晓招了招手说:“冯晓你过来,” 冯晓快步走到唐青儿的面前说:“大姐,你找我啥事?”同家里人混熟后,冯晓也同家里的其他孩子,管唐青儿叫大姐,唐青儿当时没什么反应,不过过后对他更好。 “大姐求你点事,你一会儿去村里找个叫孟婆子的人过来,我知你记性好,我这就把她家路线说与你听,我多说几遍,你定要记得牢牢的,婶子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唐青儿一只手摸着冯晓的头说道,冯晓却不知唐青儿的另一个手在背后正在发抖。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把孟婆子带回来,”待唐青儿说三遍后,冯晓表示自己记住,便快跑着出去。 唐青儿让娇儿带蔓儿回屋去玩,她去厨房烧水,冷静一会儿后,唐青儿想起很早以前给她娘准备好的白布剪刀,忙去她房间取来,水烧开后,唐青儿把剪刀用热水烫了。 一刻钟后,见大门口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定眼一眼竟是孟婆子,连忙迎她进屋看看她娘,孟婆子岁数大,被一小娃一路拖来,早就累的说不了一句话,待她进屋看唐家大儿媳妇的肚子说:“看着样子,老大媳妇还得疼上一刻两刻,肚里的娃才能出来,”这才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缓口气。 孟婆子又对唐青儿说:“这屋里用不着你,你去烧热水吧!还有去外面看看带我来那个男娃,他去找我的路上,被东西绊倒,摔得牙出血,膝盖也摔破皮了,” 孟婆子进院后,唐青儿心里想的都是她娘的状况如何,何时生产,哪还注意到其他人或事,被孟婆子这么一说,忽想起孟婆子进来时没看见冯晓,急忙出去找,屋里没有,院子里没有,等她去门口一看,冯晓在院墙外面做着,嘴角还留着血,只见他把裤子掀开,膝盖破皮出血,正用嘴轻轻地吹着,唐青儿看着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走到他身边说:“你这傻小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流血赶紧告诉我,我给你包扎。” 冯晓咧嘴笑着说:“大姐,不疼,婶子在屋里生小弟弟,比我这更疼,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你赶紧去照顾婶子吧,我这点伤一点都不疼。”玩笑般说着这话,可是刚要站起来,膝盖上的伤口便疼了,他嘴角不由得一扯,苦笑着看大姐。 唐青儿拍着她的后背说:“你个傻子,娘那我都弄好了,和我进屋,我给你包扎伤口,” 冯晓被这么一拍,浑身哪都疼,咧着嘴说:“大姐,别再拍我了,疼!” 唐青儿擦掉眼泪,怒声说:“你不是说不疼吗?疼才好,让你长记性,” 冯晓也不开玩笑了,而是掉了眼泪说:“大姐为我哭,我真高兴,证明大姐把我当亲弟弟,我真高兴,” “傻子,真是个傻子,大姐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弟弟了,”牵着他的手进屋,拿刚才剩下的白布用剪子剪成一长条,用去厨房拿盐水过来说:“你这膝盖破皮,还掉些肉,我用盐水给你消消毒,然后用白布给你绑上,等晚上爹回来,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给你看看,” “大姐,不用找大夫,我身体皮实着呢?没遇到你们以前,同镇上的乞丐抢馒头被打的头都出血,挨一挨过几天就好了,”冯晓说起以前的旧事满不在乎,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可唐青儿听了却更加的心疼。 把冯晓的伤口包扎好后,对他狠呲呲的说:“你就在这屋给我呆着,若敢出去一步,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又把娇儿蔓儿叫来看着冯晓,两个小女娃见哥哥腿上绑了一层白布,这该多疼啊,这么一想便掉起了眼泪,还发誓般对唐青儿说:“大姐,你放心,决不让哥哥下地走一步路。” 唐青儿又去她娘屋里看看情况,见她娘躺在炕上,两腿叉开,上身有用一块薄被盖着,疼的直咬牙,吓得唐青儿脸色发白,腿脚发软,孙氏眼尖看见唐青儿进屋,怒声说:“你怎么又进来了,赶紧出去,热水烧好没,干净的剪刀白布准备好了吗?” 唐青儿颤悠悠的说:“都弄好了,” 孙氏下地把她推了出去说:“你去你屋里待着,这没你事,我和孟婆子两个人就够,”转身去厨房拿木盆装热水端到大嫂屋里,又取了烫了一遍的剪刀和干净的白布。 唐青儿傻傻的走回自己屋里,听见她娘撕裂般的叫声,弟妹们在屋里吓得浑身发抖,唐青儿搂着他们说:“不怕,娘这是再给我们生小弟弟呢?”虽这样安慰弟妹们,可是搂着他们的手却在发抖。 一个时辰后,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声,唐青儿大喜,来不及穿上鞋,光着脚去了她娘那屋,掀开帘子便看见白布上的血水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她忍受不住反胃想吐,孙氏看她这样,忙把刚出生的娃抱给她看了一眼,唐青儿看了看小脸皱巴巴,眼睛紧闭着,嘴里呶动的小娃不由得笑了,后知后觉的问道:“二婶,这小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孙氏捂嘴笑道:“你打开裹着他的小被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 唐清儿想想也是,遂轻轻的打开小被一看,果然鹤立鸡群,不由得偷偷对二婶说:“我娘又给我爹填了一个棒子,” 孙氏摸着青儿的头说:“这话说的,不是也给你添了一个弟弟吗?” “对于我和我爹来说,我爹定是比我高兴多点,”唐青儿也是欢喜娘亲又生了个儿子,在古代这样的封建社会,所有男人都喜欢儿子越多越好,即使唐阳唐亮两人很出色,她爹心里还是期盼娘这胎是个儿子,这些举动从她爹日常说话或者动作上就可以看出来。 孙氏从唐青儿怀里接过孩子说:“难道青儿不高兴,” “高兴啊,我怎能不高兴,娘亲又生了个小弟弟,家里以后便会越来越热闹,”唐青儿笑嘿嘿的说,又问道:“二婶,娘亲这是不是累坏了,” “恩,你娘累的虚脱昏睡过去,你家里可有肉,我给你娘熬点肉汤,没有的话我家里有,我去取来,待你爹回来,杀只鸡熬点鸡汤给你娘补补。”孙氏把小娃送到李氏的怀里,对孟婆子小声说道:“咱们出去吧,让这娘俩在屋睡觉吧!”孙氏转身去厨房给大嫂熬肉汤喝。 ------题外话------ 上章错别字已改!额,有时候着急发文,滤了一遍,但没看的太细,若有错别字,即使告诉我! 第一百章 双喜临门 孟婆子累的一身汗,出去后做到正厅的凳子上便开始缓气,唐青儿眼尖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菊花茶,孟婆子喝到菊花茶,神情舒缓不少,眼睛眯着对唐青儿说:“老婆子从进唐老大家就没有正个八经缓过气来,这回可让我老婆子喝口茶顺顺气,这茶真不错,” 唐青儿吹捧的说:“这是去年秋天刚才晒得菊,您要是喜欢这味道,一会给你抓些回去留着以后慢慢喝,” 孟婆子挑眉看了唐家丫头一眼,这唐家老大是个实惠人,要是他在这里,自己刚才说的这话,以他的性格是不会理解的,正眼又细瞧了唐家丫头一眼说:“你这丫头到是聪慧的很,可惜啊……可惜……。”可惜托生在这个家里,即使如今在村里有些钱财,可是比起镇上的员外家,还是差的远呢。 唐青儿哪里知道她嘴里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她只道她娘能顺利生下小弟,是孟婆子的功劳,走回屋里,拿了半吊子银钱出来递给她说:“婆婆,这些是您今天的辛苦钱,虽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孟婆子假意推脱了两下,还是伸手接下,又在手里掂了掂,猜出大约多少银钱,脸上乐开了花,说道:“这娃子一个村的还给什么钱啊,既然你有心给,我也不好掘你的面子,那老婆子就收下了。” “恩,婆婆您收下吧,等我娘洗三的时候,再请您过来,”人命比什么都值钱,只要她娘她弟都健康,多给些钱又有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那便是金山堆着也买不回来。 “好,洗三时老婆子定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多呆,这就家去,”孟婆子听到洗三时还让她过来,那不意味着洗三时,她又能挣到一笔钱。 “那我就不送婆婆了,”唐青儿笑着把她搀到院口,对她说道。 唐青儿打点好这些事,孙氏也从厨房出来,没看见孟婆子,遂问道:“孟婆子呢?” “说是累了家去,我告诉她,我娘洗三时让她过来捧场,” “恩,你做的对,”孙氏只说了这句就去了李氏的屋里。 这时唐娇儿过来拽着她的衣袖说:“大姐,我们都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唐青儿看了看日头,巳时已过,她忙的连时辰都没注意,转身又去她那屋看看冯晓的伤口,冯晓早上跑了那么远的路又受伤,后来被她娘生孩子吓到,待小娃一出生,他竟然睡着了,唐青儿没叫醒他,而是拉着两个妹妹去厨房呆着省着闹到他。 匆匆忙忙的做了些饭和菜,唐青儿把二婶叫过来,让她先吃,忙活了一上午,孙氏确实有些饿,端起碗就在厨房匆匆吃了一口饭,待她吃完,唐青儿说:“二婶,菲儿那我已经把饭送过去,” 孙氏笑着点头说:“我们青儿做事就是全面,什么事情都想到,那你吃饭没啊,” “没呢,我一会儿和娇儿蔓儿一块吃,” “唉,大嫂真是有福,有你这么一个孝顺、贴心的闺女,真是让我羡慕,”孙氏把碗拿到木盆里,低声说道。 冯晓的膝盖不能动,唐青儿便把饭菜端到她屋里,娇儿蔓儿早就在一旁等着,见大姐端着饭菜过来,忙说:“大姐,我们都要饿死了,想先吃饭,可是三哥不让我吃饭,非要等你过来才能吃,” “行了,就你话多,有这不说话的空闲多往嘴里塞口饭吃,”青儿拿筷子打了她额头一下,制止她的小嘴叽叽喳喳的直说。 唐铁柱正午时分到家,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抑制不住,牵着牛车进院,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同,想到李氏的肚子,心里一紧,急忙进屋看看,掀门帘进屋后,看见孙氏在,愣了下说:“二弟妹在这呢?” 孙氏听到大哥的声音,笑呵呵的转头说:“恭喜大哥,大嫂又给你添了一个男娃,真是可喜可贺啊,” “什么!媳妇生了!何时生的!”一天两个大喜,让这个平凡的老实人如何能不激动,声音也不由得大起来。 唐阳唐亮童试通过后,也算成年了,看他爹没有把牛车放到牛棚里就进屋,俩人只好一起把牛车卸了,把牛拉进牛棚,还未进屋就听到他爹大笑的声音。 孙氏捂嘴笑道:“你们去镇上大约两个时辰,家里大嫂生的很快,没遭什么罪,你快看看大嫂和新出来的侄儿吧!”悄悄退了出去,留给大哥大嫂他们说话的空间。 唐铁柱小心翼翼的走到婆娘旁边,没敢叫醒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婆娘怀里的男娃,咧嘴笑着,又用手指轻轻碰碰他的小脸,小娃脸上感觉不舒服,憋着小脸便要哇哇大哭,唐青儿连忙把她爹的手拿回来。 李氏从当家的进屋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看当家的还没叫醒自己,她便主动睁开眼睛说:“你回来了,阳儿亮儿考上没,”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上那点力气早在生孩子时都用光了,唐铁柱看出婆娘的想法,忙扶她坐起来,还在身后弄了一个枕头和小被让她靠着。 “媳妇,你辛苦了,咱生完这个就再也不生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在受苦,”唐铁柱想到媳妇这次是他不在家时生的娃子,若真有个意外,那他下半生得怎么过啊。 女人这辈子奔的是什么,就是希望有个知她、疼她,怜她的男人,李氏听到当家的这话,心里暖暖的,慢声说:“你快同我说说,儿子们考上没有,” “看我!光顾着你这边高兴,咱们两个儿子都考上了!都考上了!今天我是真高兴,双喜临门啊!双喜临门啊!我准备你洗三时,摆个三天水桌,请村里人都来家吃饭,凑个喜庆。”自从分家,唐铁柱人也开阔起来,家里接连发生好事,要说最高兴的就是今天,双喜临门啊,无论是刚出生的小儿子给家里带来的福气还是两个儿子考上童生给大家带的荣耀都让唐铁柱高兴不已。 “真的吗?真是佛主保佑,待我出月子,定要去山上进香还愿,保佑咱们一家顺顺当当的,”李氏双手合十,感激着。 唐阳唐亮进屋后,见大姐在爹娘房门口杵着,问道:“大姐,你怎么不再屋里听爹娘说话,反而在屋外偷听,非君子所为。” “别念几年书就给我咬文嚼字,什么非君子说为?我本就不是君子,我是个小女子,如真要把我说成君子,那我也是梁上君子,哼,” “大姐,你今个怎么了,脾气这么冲,我们又没惹到你,”唐亮憋屈的问道,本以为考上童生,家里人都会夸他们,哪料到还未告诉大姐考试结果,就被她给气到。 “没什么事,今个我特高兴,”唐青儿也觉得态度有些不好,安抚的对唐亮说。 唐阳心想:高兴说话便硬邦邦的,高兴就胡搅蛮缠,你这要是不高兴,还不得动手打我们啊! “什么事这么高兴,大姐,”唐亮还未听到大姐肯定的答复,竟听到她娘屋里有小娃敞亮的哭泣声,不由自主的问:“不会是你又从哪里捡回个娃子家来吧!” 唐青儿这回懒得回应,直接动手打唐亮的脑袋说:“你这脑袋里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屋里小娃的哭声是咱娘生的小弟弟,” 唐阳唐亮异口同声的说:“什么!娘生了!又生了个弟弟!” 唐青儿心里发笑:真不愧是父子,她爹和弟弟们的表情都一样,呆滞和慢二拍。 唐铁柱满脸喜色的出来,见闺女儿子都在门口立着,笑哈哈的说:“你娘和弟弟睡着了,你们说话小声些,” “爹,你现在眼里就看到我娘和新出身的弟弟,你怎么不问娘生弟弟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唐青儿看她爹笑的这模样,在想到她娘要生时,自己的慌乱还有冯晓为了找孟婆子摔在膝盖的伤口。 “怎么这样说,进院听说你娘已经生了,我这一高兴便忘了问这些事,” “爹,你去我屋看看冯晓。” 唐铁柱二话不说就闺女房里,看冯晓嘴角发肿,膝盖又用白布绑了,有些发蒙的问:“晓儿,你这是怎么整的!” “没事叔,就是摔了一跤,过两天就会好,”冯晓看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 “爹,他不好意思说,我告诉你吧!娘当时肚子疼的厉害,二婶说要请村里的产婆,她要照顾娘,我又要给娘烧水,唯有让冯晓去请产婆,可是去找产婆的路上被绊倒,就变成现在这幅摸样,您是没看见他回来时的惨样,嘴角流血,膝盖的肉都掉了一小块,”唐青儿现在回想上午看见他回来时的样子,便忍不住掉眼泪。 唐阳叹口气说:“大姐以后这心就要变了。” 唐铁柱拽着冯晓的手说:“你受苦了,这次你婶子生娃多亏了你,叔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会说些好听的,你以后……以后就在这个家安心的住下吧,我会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只要你不嫌弃咱家,” 冯晓没想到他今天做的这事,竟然让叔叔这家人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心里很激动,就要给唐铁柱跪下磕头,唐亮连忙拉住他按住道:“如果你想看到大姐发飙,可不要在跪了,” 冯晓心里紧了紧,在看大姐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小心用词说:“大姐,我刚才是膝盖有些软,”唐亮扶额,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唐青儿彻底变脸说:“我头次听人说膝盖软就要给人下跪,不会是今天摔出来的并发症,我看不如请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让他给你开点药,吃了保准你膝盖不软,可是味道……。” 看大姐脸在笑,嘴却在报复他,冯晓委屈的说:“大姐,我错了还不成,” ------题外话------ 更的有些晚,掉点滴才回来,牙龈疼使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张氏嘴脸 唐阳唐亮俩人双双考上童试,全家人不是逗逗新出生的弟弟就是夸奖负伤的冯晓,没有人注意他们考的到底怎样,看着屋里热热闹闹的气氛却不是因为他们,俩人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屋里,坐在炕边的一角,唐亮说:“怎么就没人问问我们考的怎么样!” “现在家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娘平安的生下小弟弟,你我都是大人了,怎还这样轻重不分,” “就你懂,你要是懂,你怎么同我一起出来,苦着脸在这干坐着,你进屋和爹、大姐他们说话不是很好吗?” “你……你……果然和你气场不和,”唐阳本就是嘴硬,被唐亮说中心事,脸色通红的甩袖子走开,去另一边坐着。 “哼,谁倒不是。”唐亮听见屋里他爹的笑声,更加气愤。 唐青儿同她爹还有冯晓说了会儿话,发现唐杨唐亮不知何时出去,想起今天是童试出结果的日子,遂急急忙忙问她爹:“唐阳唐亮他们俩考上童生没有,” 这辈子就今儿让他特别高兴,唐铁柱想到两个儿子给他争光,童试双双通过,脸上更是笑开花说:“考上了,考上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不过今天他们怎么这么安静,唐阳不爱吱声也就罢了,怎么连唐亮都闷声不响,不会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出生的弟弟还有冯晓身上,没搭理他们生气了吧!想到这种可能,唐青儿忙跑出去看看两人,院子里没发现两人的身影,她走到他们的房间便听到这样的对话,哭笑不得的进他们屋安慰这两个弱小的心灵。 自然生产恢复的就是快,李氏在炕上躺了几天便能下地走路,嫁人后,生了五个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唐铁柱劝说她:“你刚生完娃,还是在屋里多躺几天,别这么着急出去,青儿把家里照顾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李氏却一点没觉得她身体哪里不好,诧异的说:“我都生好几个娃,头几个刚生下来两天就下地干活,只有生这个小的,竟然在屋里躺了七八天,”说着拍拍正在酣睡的小儿, “咱儿子本就生来带福,他这一来,哥哥们考上童生不说,还认冯晓兄妹做儿子闺女,现在想想是三福临门啊,”唐铁柱越想越觉的这小儿是带着福气降生到他家的。 “怎么没看见青儿娇儿曼儿,”她倒是知道冯晓同唐阳唐亮他们去学堂,看时辰都快午时了,怎么没听见三个闺女说话的声音。 唐家老么小名叫芋头,这名字是唐青儿取得,其实谐音是“玉”,乃是她从唐阳在镇上买回来的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看到形容玉的诗句:“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大概就是说,所谓的玉,就是漂亮的石头,有五种高贵的美德,分别是仁、义、智、勇、洁这五德,与之相匹配的,是玉石的五种特征,就是要温润、内外一致、敲击声音清脆、不容易损坏和断口平滑不会伤到别人。 唐青儿把这个意思解释给爹娘他们听,大家听后直说这个小名起得好,意义更好,唐亮甚至让唐青儿把芋头的大名也给起了,唐青儿摇头摆手道:“大名还是让周夫子帮忙起吧,毕竟人家是夫子,起得名字定会蕴含哲理意义,我可不敢在周夫子面前献丑。 待李氏能出屋在外面呆上一刻钟,便让唐铁柱去镇上买些糕点给周夫子送去,既感谢他对两个儿子细心的教导,还得麻烦他在费心教导冯晓,唐青儿觉得她娘想法及对,读书不能死读书,办任何事情都应灵活些。 周夫子办事果然快,两天后,便把起好的名字告诉唐阳,让其告诉家人,家里人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非常好,就这样,最小的么弟大名被定下来,唐瑞,吉祥安康的寓意,当唐青儿轻轻的叫他的大名,睡觉中的他竟然抿了抿嘴,无意识的笑了一下,真是太可爱了。 李氏生产后的当天下午,唐铁柱驾着牛车去李家村通知岳母岳父等人,李氏老娘不放心闺女,便跟着唐铁柱的牛车回到唐家村,进院便看见好几个小萝卜头,她嘴角边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远亲近邻大约都通知到,他又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就盼望快些到洗三那天,这辈子他真没有白活,李氏给他生了几个好娃子,懂事的大闺女,聪明活泼的双胞胎儿子,乖巧的小闺女,如今又给他添了个么子,收养了一双儿女,这辈子活的也算值个了。 待李氏洗三时,唐铁柱果然如他所说,大摆三天宴席,期间张氏更是天天过来连吃带拿,美其名是为了照顾新出生的孙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来蹭吃蹭喝,四处显摆。 唐青儿从她娘的屋里出来就见张氏拿着一个大木盆在装剩下没吃了的菜,她心里恨得不行,哪有这样的人啊,即使不是你亲儿子办喜事,好歹也算是亲戚吧,不带这样拖后腿的,她快步走到张氏面前,笑着说:”奶奶,你这是在干嘛啊,“ 张氏被抓了一个现行,眼神躲闪道:”没什么,看今天吃饭的人走光了,厨房里还剩下这些菜,我想着用盆盛出来,防止被人过来偷菜,“ 唐青儿刷的一下从张氏怀里拿过木盆说:”谢谢奶奶,刚才我去娘那,她就告诉我过来把菜都盛出来收好,留着晚上自家人吃,谁知道奶奶这么厉害,提前替我们想到这些事情,那我便直接端到屋里,“ 张氏被唐青儿堵得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跺了跺脚说:”青丫头,你给我……给我回来,“ 唐青儿头都不回,端起怀里装菜的木盆就进自己屋里,把门关上锁起来,不让张氏惦记。 还记得,她娘在生完弟弟当天下午,姥娘家得到消息,随他爹驾着牛车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伺候她娘,而她姥爷第二天特意过来瞧瞧她娘的状况,安心后才谁舅舅们家去,她爷、她奶连带着三婶、四婶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关心一下她娘或问问新出生的弟弟如何。 犹记舅娘们过来看望她娘时,问道亲家公身体如何,她爹尴尬的表情,断断续续的话中,就能看出她爹心里是怨恨她爷的。 当家里决定大摆三天宴席,她爹准备去正房同她爷说这件事时,唐青儿拽着她爹的袖子,苦着脸说要一起去,她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她去了正房。 张氏在屋里缝衣服,抬眼看了她爹一眼后,又耷拉着眼皮说:”来这干嘛,若是要东西或者银钱,家里可没有啊,“ 唐铁柱看都没看张氏一眼对他爹说来的目的,唐老头颤抖的手说:”好好,必须大摆三天,银钱够不,要是不够,爹给你拿一部分,“ 听老头子嘴里说出这话,她气的衣服也不缝了,睁着大眼怒声说:”凭什么我们给拿,咱们老早就分家,老大家的好与坏都与我们没有关系,在说他家还想要收养流浪娃,自己家娃子都照看不过来,还想着收养孤儿,这心好的连菩萨都给比过去,手里哪能没有钱啊。“ 唐铁柱决定大摆筵席三天,根本就没想过让正房掏钱,再说自家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哪里还差这点钱,看张氏那财迷的样子,直接说:”不用你们掏钱,我们自己能拿的起,来这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虽说收养冯氏兄妹,却不入我们老唐家的宗谱,待他们大了,想留下或者离去,我和婆娘都不阻止。“猜到张氏会拿这话堵他们,唐铁柱也干脆的把话说明白,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更好,省的让自家人心里不痛快。 ”我就说老大家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你还老惦记他们做什么,大摆三天宴席那得多少钱啊,“张氏说完低头掰掰手指说:”这三天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这么多银子……“ 唐铁柱说他自己拿,说明他家这些年还是攒了不少家底,张氏忙换了个表情,和蔼说:”老大啊,唐阳唐亮兄弟如今有出息啦,都考上童生、接下来是秀才、举人,最后是状元,真是了不起,老大啊,要我说这三天流水席给村里人白吃白喝多吃亏,不如留给自家人用,你看你三弟四弟,那日子过得多紧,你能帮忙的就得帮忙下,毕竟是亲兄弟,给外人钱不如给自家兄弟,你说是不?“ 谁都没注意唐青儿鄙视的表情,插嘴说:”奶奶,前天我给你们送菜,还看见四叔家炖鸡肉,老香了,我还在外头闻了一刻钟呢?“ 张氏狠狠的瞪了唐青儿一眼,转头笑着说:”那定是你四叔没看见你,要是看见你怎么也会给你盛一碗拿家去的,“ 唐青儿歪着头,委屈道:”四叔看见我在他家门口站着,脸色不好的还对我说:看什么看,赶紧家去,“ 唐铁柱脸色一黑,张氏扯着脸皮继续说:”老大啊,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和老三老四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可好歹也是一个爹啊,你现在日子好过了,照顾弟弟们,是不是应该的?“ ------题外话------ 刚挂完吊瓶回来,难受的不行! 第一百零二章 张氏你不是我亲奶奶! 张氏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来这就是为了堵她话,一气之下使劲身上的力气对着唐青儿的后背狠狠拍了唐青儿一下,打得她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唐铁柱看见后,连忙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说:“娘,你这是做啥,娃还这么小,你竟然用这么大得力打她,” 被唐铁柱这么一吼,张氏讪讪的收回胳膊说:“谁让她一直插嘴,大人说话小娃子插什么嘴,”看老头子也用不善的眼光看她,她又来了一句:“我根本就没有多大劲,青丫头这是故意往后退的,” 唐铁柱拉着闺女的手说:“自家人说话,她一个小娃,插两句嘴又能怎么,洗三这事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们一声,既然已经通知到你们,我就走了,” 张氏看唐铁柱转身便要走,紧追在他身后道:“你三天流水席是不是不收村里钱,那家里的人是不是更不收礼了,” 唐铁柱拉着闺女的手,刚走几步顿了一下,淡淡说:“恩,” 屋里张氏得到肯定答复,笑的眯起眼睛说:“不用掏钱真好,” 老唐头在屋里听张氏说的话憋了一肚子气说:“你这老婆子……你想想你都说了些什么,” 张氏假作思考的想了一下说:“我说的都是好话,怎么?” “哼,这个家早晚的败在你手里,”唐老头气呼呼的走出去,留下张氏愤怒的小声骂道:“败在我手里,那我给你生的这闺女儿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家里的钱财都是你挣得,儿子们娶得媳妇都是你挑选的,当年要不是我,谁愿意嫁给你作续弦,”张氏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也不管老唐头听没听到。 回去的路上,唐青儿偷偷看了看她爹的脸色说:“爹,在爷爷家,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唐铁柱摸了摸闺女的头,叹了口气说:“自小你就懂事,不用爹娘操心,还帮着我们分担家里的活计,你看我要上你爷这来,便要跟来,我就知道你这是不放心爹,怕爹答应你爷什么事,” 唐青儿被她爹说中了,心里发虚,脸色发红的说:“哪有?我就是去看爷爷,爹!” 唐铁柱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说:“你爷岁数也大了,左边是我们,左边是你奶还有三叔四叔,夹在中间为难,爹爹也是心疼你爷,有时候你爷开口,不太部分的要求爹都会答应,可他们要是打的是咱家的坏主意或打你们这几个娃,爹是不肯的,爹还是能分清是非好坏,谁亲谁疏的,” 唐青儿尴尬的用手捂了捂嘴道:“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唐铁柱目不转睛的看着闺女,看的她眼神直躲,最后跺了跺脚对他说:“好啦,好啦,爹,我同你来是藏了一些小心眼,不过这都是为了咱家好。”她说完不好意思,跐溜的跑回家,根本不等落在后面的她爹。 这时院子中的张氏缓过神来,发现竟被青儿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忽悠了,大喊说:“青儿,你给我出来,把木盆给我还回来,那是我家的木盆,” 唐青儿刚锁上门,听到张氏这么说,又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木盆出来,打开房门把张氏木盆里的菜倒入自家木盆里,继续锁门,满意的翘起嘴角,把手里的木盆还给正在院子中大喊大叫的张氏。 张氏接过唐青儿手里的木盆,气愤的说:“青丫头,你怎么把木盆里的菜都弄走,不给我留些,” 唐青儿真是佩服张氏这颠倒黑白的话,无语道:“奶奶,这坐席剩下的菜都是我们家的,自家不留着吃,难道给别人吗?” “你这娃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奶,哪里是外人,赶紧把菜分我一份,回家热热给你爷做晚饭吃?” “奶?我奶早就过世了,您是……。”唐青儿说这话特意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其他人,待看周围没有一个人,连敷衍张氏都不乐意,直截了当的说道。 张氏本还仗着自己是长辈,以为她说的话,青丫头怎么也会忌惮一下,谁承想竟然从这丫头嘴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气的头脑发昏,眼睛发热,举起手指,指着唐青儿哆哆嗦嗦的说:“你刚才说……说什么,” 唐青儿不介意再重复说一遍:“我说我亲奶早就过世了,你是我的谁啊,敢这么同我说话,” 张氏红着眼,伸手就要动手打唐青儿,她迅速的躲开,张氏扑了一空,还要上手打她,唐青儿躲了几次,还是没法躲过去,两人厮打起来,你一脚我一拳的,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别看张氏岁数大,可力气却不小,眼看就要用手抓唐青儿的脸,被人一把抓住手,不能动换,感觉来人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她直接哎呦哎呦的叫起来,松开唐青儿,转头看向来人。 唐青儿站起来,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还有两柳掉在脸上,疼的她直揉胳膊,她以为是她爹过来,谁承想竟然是薛谦勋这厮,吓得她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氏回头看了一眼抓着她手的人,只见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着双眉,男子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让人不禁发愣,待缓过神来,涨红着脸说:“你是哪家的人,竟然抓着我的手不放,” 唐青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张氏若是十三四岁的女子或许能贴着薛谦勋不放,可她如今以年过四旬,这话让她说的有些不伦不类。 薛谦勋眉头挑起来看看唐青儿不说话,意思是你是否该介绍下,唐青儿整理整理衣裳,缕缕头发道:“这是我家的客人,奶奶你管的有点多吧,”这话便是变相告诉薛谦勋你手里抓着的是她奶奶。 张氏看有外人在,不想与唐青儿多多计较,可是这丫头现在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吵吵,噗通一下做到地上开始干嚎道:“老天啊,你让我怎么活啊,现在这孙子辈的都能欺负到我这老太婆身上,呜呜……” 唐青儿理都没有理她,对薛谦勋说:“薛公子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 薛谦勋刚要伸手帮唐青儿拿掉脸上的头发,看唐青儿一脸戒备的眼神,僵了一下后,笑着把手收回去,笑着道:“怎么不叫我薛叔叔啦!” 哎呦!竟那她以前对他说的话堵她,果然爱记仇、唯利是图的商人,唐青儿撇撇他但笑不语。 张氏坐在地上看唐青儿和这位身着华丽的薛公子两人之间好像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故意说道:“公子啊,你看上谁家的女娃都好,可千万别看上俺家这个,这娃一肚子坏水,我是她奶奶,你都看见她是怎么对我的,呜呜……” 唐青儿以前觉得她奶说的都是废话或者不招人听的话,但今个却觉得她奶说的都是真理、实在话,不由得点头,仿佛在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您啊,哪凉快哪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薛谦勋笑了笑说:“我没看出来啊,在说我这人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凡是天下为难之事,我都能帮着铲平,像您刚才说的这个事,我更喜欢帮忙,而且还是十分乐意,” 唐青儿看着他这个模样就差拿个扇子摇摇说:“我这人最喜欢收集怪物或者怪胎,唐青儿这个怪胎,也就我能对付的了,其他人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张氏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然白说,又继续坐在地下哭,看院子里没人搭理她,不由得转头看向唐青儿,唐青儿没好气的说:“奶奶,我敢说对你说这话我就想好对策了,我娘在屋里哄孩子,我爹带着弟弟们去学堂,家里就我一个人,院子里算上薛公子在没有别人,在说薛公子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你说这院子里还能有谁帮你出头啊。” 张氏又把头转向薛公子,却见他把头转过去,看向别的地方,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起来,扑扑身上的灰走出去,待到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她走过去摸了摸马车后面的布帘,那是丝绸啊,光滑艳丽,想要进去看看里面装着些什么好东西,却被一只胳膊阻挡下来,张氏拉着脸说:“你家少爷都得管我叫声奶奶,你竟然拦我,”张氏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啊,薛谦勋自从进院子,就没叫过她一声奶奶。 三顺早在三年前就见过这位老婆婆,可能她不记得自己,可三顺却是记忆犹新,况且自家少爷是什么性格的人,他还能不知道,隧道:“这马车可不能轻易碰,我是好心告与你,你若真想要碰,我也不拦你,” 张氏觉得这话是话里有话,走进三顺旁边,小声说:“那你告诉我,这马车里有什么东西,竟然不让人碰,”珠宝、玉石、银子,这么想,张氏便忍不住伸出脖子,想探探里面究竟是何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三章 张氏撒泼,薛谦勋装斯文! 三顺拐着弯说:“这车里的东西是县太爷送给我们少爷,交代必须少爷亲自打开看,你若想看,出了什么后果……” 什么!县太爷,张氏磕磕巴巴的说:“你家少爷认识县太爷,”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当官的,当官的一不顺心,弄死你都没处说理去,赶紧说:“我不看了,我要家去,家里还有事情呢?”不待三顺答应,扭头小跑离开,三顺看着张氏落荒而逃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院子里,唐青儿防备似得看着薛谦勋,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唐青儿定力不足,忍不住问道:“你究竟为何而来,” 薛谦勋老神在在,眯着眼说:“上次不是告过你,待婶子洗三时,会登门贺喜,怎么你竟然忘了?真是让我好生失望!”双手平摊,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表情。 唐青儿缓了缓语气说:“那我带你去弟弟们的屋子待会儿,”她娘还不知道醒没醒,也不能贸然带他去自己的屋子,想了想还是去弟弟们的屋子,给他倒了一杯自家晒得菊花茶,让他在屋呆着,她便去她娘屋子。 唐青儿掀开她娘屋里的门帘,见她娘醒了,正在给么弟喂奶,便说:“娘,一直以来买咱家枣酒的那家公子家来了,”怕她娘多想忙道:“上次我同爹去镇上酒楼收账,爹爹与他相见甚欢,遂说您洗三时,来家里看望您,” 李氏诧异,这薛公子也就三年前打过一回交道,他怎么会来家里,李氏看怀里的娃吃饱奶又睡着了,轻轻的把他放在炕上,便从炕上下地穿鞋,整理衣服的功夫问道:“刚才我怎么听见你奶说话的声音,好像还和谁吵吵起来了。” 唐青儿僵硬了一下,低头认错道:“奶奶家来了,我俩吵吵起来,说不过我便气走了。” 怪不得从闺女进屋,李氏便觉得闺女与平时有些不同,不光衣服皱巴巴,头发还很凌乱,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闪躲,再从闺女刚才的对话中猜到她和婆婆不仅仅是吵吵那么简单,走过去帮她弄弄衣服还有头发说道:“待我招待完客人,看晚上我怎么收拾你。” 唐青儿还抱着侥幸的心里,这薛公子意外而来对她来说算是有好处的,她娘便可能注意不到她和张氏发生的争执,谁承想,她娘这样聪慧,头皮发麻的看着她娘,可怜巴巴的说:“娘,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 李氏没有回答,转身出去迎接薛公子,临出门时对唐青儿说:“你在屋里看着弟弟,你岁数已经不小了,不可轻易见陌生男子,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唐青儿嗯嗯啊啊的答应。 李氏去唐阳兄弟两个的房间,见薛公子正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细看着,有些拘谨的说:“薛公子,安好。” 薛谦勋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丝毫没注意到李氏进来,待她出声,薛谦勋愣了下,忙双手作揖弯腰道:“婶子,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该是小侄给您问安才是。”虽未见见过唐青儿的娘亲,不过这些年从三顺嘴里得知她娘是个温柔、善良、聪慧的村妇。 李氏被薛公子这么一拜给弄蒙了,快步走上前扶起他说:“薛公子怎行如此大礼,这些年要不是您的帮忙,我家的日子也不能过得这么好,” 薛谦勋真应了他的名字,谦虚有礼,温文尔雅道:“婶子,哪里的话,这是因为你家的枣酒酿的好,祖母这些年若喝不到您家的枣酒,便会冲我们发脾气。” “呵呵……,哪里的话。”李氏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位薛公子,今天恰巧当家的送冯晓去周夫子那里上课,家里就剩下她一人。 薛谦勋本是为唐青儿而来,眼睛一直看李氏后面的门口,不由得问道:“婶子,青儿妹妹为何没过来,” 青儿妹妹!这薛公子为何叫这样叫青儿,李氏心里一紧,自家闺女也不是那种会乱来的娃,难道是上次闺女去镇上与这为薛公子发生什么事情,那你不可能啊,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当家的会告知与她,小心的问道:“薛公子,为什么叫青儿为妹妹。” 话一出口,薛谦勋就在后悔,刚才心急之下竟然说出越举的话,待李氏问道忙说:“皆因上次在镇上与唐叔交谈甚欢,仓皇之下让唐叔认作侄子,叔也是爽快人,这才以叔侄相称,若有冒犯,还请婶子见谅,” “原来还有这事啊,当家的从镇上赶回来时,正好赶上我生娃,过后可能忘记同我细说,”李氏这才放松心神,慢慢与薛公子交谈。 薛谦勋感觉到李氏对他的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笑着说:“婶子,您可不能再叫我薛公子了,叫我勋儿或者世侄皆可。” 这两个李氏哪个也叫不出口啊,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别扭,或许是看出李氏脸上的不自然,薛谦勋换了个话题说:“婶子,桌上这本书札是从何而来,我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李氏见薛谦勋提起桌上这本书,颇有些自豪道:“这本书札是我家青儿闲来无事时写的,这上的字都是她自学或从弟弟们那学来的,具体内容,我这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却是不识的。” “哦,青儿妹妹很有才华,”薛谦勋面色柔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书札,其实这书上没有什么内容,只是一些小故事,他这样有城府的人,竟然能看进去,嘴不知不觉的说出这样的话。 李氏心里正得意像薛公子这样大户人家的公子夸奖她闺女,将来定要给她闺女找个如意郎君,琴瑟和鸣的过日子,丝毫没注意到薛谦勋脸上的变化,谦虚的说:“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好,” 李氏心道给闺女找个如意郎君,却不知道现在就有头豺狼虎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家闺女,看薛公子拿着书札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李氏好笑道:“若薛……薛公子喜欢就拿去看看,我家青儿定不会说什么的。”无论叫哪个李氏都觉得咬嘴,还不如叫薛公子顺嘴。 薛谦勋也不勉强李氏,毕竟让她直接叫自己名字任谁都不习惯,但听李氏这么说,眼睛一亮,脸上却做出不好勉强人的样子说:“这好吗?毕竟是青儿妹妹的东西,没经过她同意,我不好夺人之好,” 李氏不忍博薛公子的面子,大声喊了闺女的名字,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唐青儿磨磨唧唧的走过来,李氏还以为闺女是因为张氏的事情而惧怕她,哪里料到,她惧怕的是薛谦勋,看那厮手里拿着自己撰写的书札,箭似得穿过去,抢走他手上的书札,脸色通红的说:“谁让你看我的书札,没经过我同意就乱翻主人家的东西,乃小人也。” 薛谦勋似笑非笑的看着唐青儿,还不待唐青儿在说话,李氏走过去拍了她后背一下说:“哪有这样同客人说话的,在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你瞎写的书札,做什么这样着急,想想你刚才犯的事,你以为就这样轻松的过去。” 薛谦勋也不吱声,就看唐青儿接下来的动作,果然,她脸色不好的把怀里的书札递给自己,趁她娘不注意,还狠狠的瞪了自己,对她娘说:“这是我给弟弟们准备的,蕴含着……”想想又不说了。 唐青儿在她娘旁边站着,语气不好的说:“薛公子,这时辰不早了,你看家里就我和我娘,实在是不好招待您,” 薛谦勋从来都知道唐青儿即使不咬人,也会拿爪子挠人的性格,抬眼看李氏,慢声说:“时候是不早了,我是该回镇上,”走到门口,叫了声三顺。 三顺捧着一堆东西过来,唐青儿咋舌,这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花钱果然不手软,抬眼看见三副文房墨宝、两批布料,两大块猪肉和各类糕点,李氏看三顺抱着这些东西进院,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忙上手接过来,待把东西放到客厅的木桌上,三顺又走了回去,这次拿的是用油纸包着东西递给唐青儿说:“青儿小姐,这是上次少爷答应给您的农书,我家少爷特意从家里给你带过来的。” 薛谦勋准备的这些东西既暖心又实用,果然投其所好,唐青儿见人家这样劳心劳力的送东西,反正都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伸手接过三顺手里的书,李氏看这些东西,颇有些慌张说:“薛公子,这些东西有些多了吧!实在是受之不起,” 薛谦勋摇摇头说:“竟然叫您声婶子,孝敬您是应该的,在说我又不是白拿东西,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可比我送的都要贵重,你说是不是啊,青儿妹妹?”唐青儿自动忽略他手上的书札,撇着嘴小声墨迹说:“嘴倒是甜,一口一个婶子,” 东西都已经放到屋里,薛公子断不可能收回去,李氏觉得不好意思,便说:“薛公子这次匆忙而来,家里也没怎么招待你,下次定会做些好菜招待你,只要你不嫌弃,” 薛谦勋就等着李氏的这句话,给三顺使了个眼神,三顺会意,对他说:“少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老爷和夫人该担心了,” 薛谦勋点点头,又给李氏作揖道:“婶子,侄儿这就告辞,下次定会早些来,尝尝婶子的手艺,” 这话说的李氏心花怒放,一直送薛谦勋道院门口,看他上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身影才进屋。 第一百零四章 婚后唐静的日子! 李氏进屋后就板着脸训斥唐青儿道:“看你今天对薛公子都说些什么话,哪有女子家该有的礼节,” 唐青儿心想,娘,这大尾巴狼都追到咱家门口惦记你闺女,您还要您闺女对他和颜悦色,可这话也不能对她娘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娘,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您看他同您说话,那嘴就跟抹了蜜似得,真真是讨人厌。” 李氏叹口气说:“你这脾气以后要改改,在不可这样恣意妄为,女娃家早晚要嫁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像你小姑这样,难道你乐意?” 家里很久都没有提过唐静这号人物,自从分家另起房子,与大房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淡,听到她的消息也是从马氏那爱产生八卦的嘴里传来的,这几年,三婶看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好,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送些东西,说些正房里所有人的是非。 马氏道,唐静自从嫁人后,便很少回来,一年挺多能回来两次,嫁到宋家,与婆婆不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总之弄得宋家鸡犬不宁,有次更严重,唐静竟不知道身怀有孕,同婆婆厮打起来,被五大三粗的婆婆拽倒肚子碰到桌沿,两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流掉,张氏得到消息后,带了唐铁峰兄弟去宋家讨公道,了解事情始末后,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回来,后来三婶从三叔嘴里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唐静在婆家过得不好,婆婆三不五时的找她麻烦,唐静大姑宋氏更是因为婆家的日子过得不好,经常来娘家拿东西,唐静看不上她这种作为,哪有出嫁女还经常来娘家拿东西贴补婆家,遂每次宋氏过来都不给她好脸色,谁知那天宋氏当家的生病,她着急给他看病,便带着俩娃过来同她娘借些银子,在让她娘帮着带两天娃,她好安心回家照顾当家的。 唐静知道宋氏来意,气吼吼的走到婆婆屋,正好看见婆婆给她拿银子,激动的走过去,截止婆婆的手道:“婆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您和爹将来还指当家的给你们二老养老送终,就冲着这份心思也不能胳膊肘老往外拐向着外人,还是说大姐以后给你们二老养老啊。” 宋氏性格柔弱,被弟媳这样说,满脸涨红,向她娘伸出的手便收回去,对她娘说:“娘,还是不要了,正如弟妹说的那样,这些钱还是留着给您和爹养老吧!当家的病,我回去同族里的亲戚借借,想些别的法子,” 宋氏娘瞅瞅唐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急脾气上来就吼道:“这钱是我的,我爱给谁就给谁花,你莫多心,这个家现在还是我说话算,若有人想说话算,除非等我死了,” 唐静哪里听不出婆婆的言外之意,皮笑肉不笑道:“娘,看您说的,我这不是为家里着想,当家的起早趟黑的干活挣钱,不就是为了咱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当家的就是挣太多的钱又有何用,像娘这样一直拿钱贴补大姐,我这心里能好受吗?您不心疼当家的,也只能我心疼他啊。”说话间便从婆婆手里抢过钱。 当着宋氏娘的面,唐静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闺女,这口气她如何也咽不下去,啪的打了唐静一个耳光,想唐静在娘家时,娘心疼着,嫂子们敬着,长这么大,除了出嫁前她爹气她的不争气打了她一个耳光,在没有其他人打过她,今天竟被她爹娘以外的人打,也不管是谁上前与她厮打起来,宋氏老娘年轻过得苦,常在地里干活,力气怎么都比唐静大,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摔倒在桌沿上,而唐静摔倒在地上便没有起来,还一直摸着肚子喊:“疼……” 宋氏见弟妹裤腿下竟留流着血,害怕的对她娘说:“娘,你看弟妹的腿,” 宋氏娘以为唐静是故意装的没有站起来,顺着闺女的话往下看,便见唐静腿下流着的血,心里咯噔一下,媳妇这是被她弄得小产了,赶紧叫住愣神的闺女,两人一起扶起唐静回到她的屋子,又帮她把衣服裤子换掉,看她虚弱的睡着,对闺女使个眼神出去。 宋氏娘出去对闺女说:“你赶紧去把你爹还有弟弟叫回来,我去请大夫,” 半个时辰后,大夫过来给唐静号脉,叹口气说:“孩子没保住,大人没什么事情,只是身体有些虚而已,小产同生产一样,这阶段都让大人好好进补,还有就是大人近一年都不能要娃子,如果大人身子没有好透发虚,这时间在怀上孕,娃子不容易保住,真若如此那她以后便会坐不稳胎,保不住娃子,遂过明年在要娃子吧,” 宋宏听到大夫的话伤心的不行,头个媳妇就是因为生娃时难产而死,如今的婆娘刚怀的娃流掉,正央央的躺在炕上,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好受啊。 唐静留着泪道:“我的娃子没了,都是你娘和你姐把我们的娃给弄没了,呜呜……” 宋氏娘被媳妇这样说,老脸泛红道:“若不是你为难我闺女,与我动手,我一时失手才误伤你,我不知道你怀有身孕,若是知晓,便不会与你掰扯,你没的娃是我嫡亲的孙儿,你心疼、伤心,难道我好受吗?老天啊,这不是要了老婆子的命吗?” 这事皆是因为她来向娘借钱,遂宋氏扶着她娘的身体对弟弟道:“都是我的错,大弟,若不是我来借钱,弟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大姐没脸在这呆着,我……我这就走了,以后……便再也……不来了,”拽着两个娃便往外走,待到门口道:“爹……娘……你们以后要保重身体,”头也不回的彻底消失在宋家二老眼前。 “造孽啊,造孽啊,”宋氏娘一激动晕倒在地,宋宏从她娘与大姐的对话中,估摸到事情的经过,便是心里再有怒气,被他们这番举动弄得烟硝殆尽啊,而且自家婆娘还这样斤斤计较,那是他亲大姐,从小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想着他的大姐,她有困难来家里求助,怎能那样对她,看着炕上虚弱躺着的婆娘默默把头转到一边。 唐静躺在炕上看着婆婆与大姑姐一唱一和的把事情这么给圆过去,末了,还弄得她一身骚,不但失了娃,还让当家的寒了心。 却说,薛谦勋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唐青儿的书札,细细的翻看着每一页,每看一个故事,下面便会带一个批注,如第三页故事便这样写道:一位年轻俊俏的富家公子,在路上遇见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一直跟在她后面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这位女子忍不住转身问他说:“公子为什么一直老跟着我?” 富家少爷红着脸说:“因为小姐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小生想去您家提亲!结百年好合之因缘。” 小姐想了想回答说:“现在只要你回头看,就能看到我妹妹,她长得比我还漂亮!” 富家公子听后,马上转过身,但看到的只是随处可见到的普通女子,他气愤的质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是你在骗我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何还要回头看呢?你只是喜欢我的这张容貌,”小姐嘲笑般的回答说,接着不理那位公子转身翩翩而去,留下那位公子悔恨的表情。 这页下面的备注是用一个梅花小篆写的启示:面对已经拥有的,人们往往会不加珍惜,这不仅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损失。生活如此,人生也如此,游移不定的目标只能让你前功尽弃、一无所获! 薛谦勋思索着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不禁莞尔一笑,人活着本就被贪念指使着,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己累也,唯恐其不积。及其怠而踬也,黜弃之,迁徙之,亦以病矣。苟能起,又不艾,日思高其位,大其禄,而贪取滋甚,以近于危坠,观前之死亡不知戒。虽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智则小虫也。亦足哀夫! 读完这页便翻下一页,那个故事更加有意思:讲的是有一只老狮子病了,躲在洞穴中大声呻吟,附近的一些动物听到狮子的呻吟声,纷纷进洞探视。 狐狸听到了这消息,也前往探视,走到洞穴前,只听到老狮子呻吟声越来越大,可怜极了,这时原本打算进去的狐狸,忽然竖起耳朵,收回已经跨进洞穴的前脚,在洞穴四周来回踱步。 洞里的老狮子眼见狐狸迟迟没有进洞,忍不住问狐狸说:“狐狸啊!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我呢?” 狐狸回答:“我只见一些往里走的同伴脚印,却看不到往外走出来的脚印,这让我如何敢进去呢?” 老狮子:“……” 同样这页书下面用梅花小篆写着启示:凡事“进易退难”,因此平时应该训练自己对环境的观察力,提高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谋定而后动,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率性莽撞的作为,则很可能会将自己处于万劫不复的不利险境。 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能写出来的东西吗?薛谦勋闭着眼睛沉思着,这唐青儿到底还有哪些他没见过的模样,自从遇见她后,他就想把她身上包裹着的秘密,一件一件的都撕开,看看最后剩下哪些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 薛谦勋的从一而终! 薛谦勋回到府里,先去给祖母请安,又去给她娘请安,丫鬟银耳在门外候着,见少爷风度翩翩走过来,脸颊通红的快步迎接他:“给少爷请安,” 薛谦勋也不搭她话,目不暇视进入她娘的房间,留下银耳在外面跺脚,薛谦勋进屋后,发现她娘并没在卧室,而是坐在客厅外侧的小屋间,出神的看着桌上的古琴,薛谦勋叹口气说:“娘,你这不是在为难你自己吗?” 沈氏脑海里想着当年和相公一朝一夕的恩爱,恍如进入梦境,忽被儿子这一声给弄得不知所措,站起来后撩撩发丝如无其事道:“闲来无事,想弹弹琴清清心中郁闷之情,谁知却不知如何下手弹奏,这就是所谓的: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娘,你这是作甚,您忘了您还有孩儿,孩儿会一直陪着您,切莫为了闲人而置气,”薛谦勋很是厌恶他爹那喜新厌旧的性格,若真心喜爱一个人,定会时时刻刻想着与她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皆老,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唐青儿的面容,还有她搞怪的表情,薛谦勋脸色不由得一紧。 沈氏上前拉过儿子的手说:“娘只是感概时间已逝,一切皆是镜花水月而已,”换了口气继续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莫怪沈氏这么问,这几天儿子总是早出晚归,听下人们说在寻找一些关于种植方面的农书,他们家根本不需要学这方面的书籍。 “店里有些事情,刚处理妥当,”薛谦勋不想让他娘看出或者发现什么,胡乱的塞个借口堵住他娘的嘴。 沈氏看着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儿子,就因为命格太硬,才致使他到现在还未成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问:“勋儿,最近可有看好或者引你注意的女儿家,如果有,娘亲帮你去提亲,” “娘,你又来了,您忘了清远大师的话,”薛谦勋一般不喜这个话题,看她娘神色还好,便想起身离开。 沈氏忙拉住他道:“听下人说你最近在找有关种植的书,娘这正好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说着叫了银耳进来,把早上找到的那本书拿来。 薛谦勋看到书名,心里一喜,这不就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齐民要术”,爱不释手的摸着。 到底是她生的儿子,如何看不出勋儿溢于言表之情,笑着开玩笑道:“你要是拿这书送给心上人,娘还有些欢喜,若是关于生意上的,娘便不说什么了。”薛谦勋向来有主意,听到她娘的话一笑而过。 沈氏抬头看银耳进屋后一直盯着儿子看,脸色还红红的,便起了心思,拉着儿子的手说:“银耳,你今天多大了,跟我有五年了吧。” 进府这么些年,银耳耳濡目染不少事情,听夫人这么问,心里一喜,害羞道:“奴婢今年十五,” “岁数也不小了,你娘可成给你许配人家,” “回夫人,我娘还未将我许配给他人,奴婢想一直服侍夫人,不想离开夫人身边,” 沈氏笑着扶起银耳,又对勋儿说:“你身边就三顺一人服侍,照顾的也不那么周到,银耳这丫头性格柔顺,脾气温和,我把她调到你身边去服侍吧!”又转头对银耳说:“你可乐意去少爷身边服侍?” 银耳偷偷看少爷一眼,脸色绯红道:“一切由夫人做主,” 薛谦勋面无表情,仿佛他是看戏的那个人,见她娘等他回复,淡淡回道:“我不需要,三顺即可。”转身走了,临走手里还不忘拿走她娘答应给他的那本农书。 银耳本就倾慕少爷久已,奈何少爷一直冷冰冰,不易亲近,好不容易夫人有意把她调到少爷身边服侍,心里的小鹿便一直跳个不停,谁料少爷当着夫人的面直截了当拒绝她,她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的看着少爷转身离开的背影。 沈氏叹口气,她早就知道银耳的心思,若儿子不是命理太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儿子安排通房丫头,只盼儿子娶一位心意相通的妙龄女子相扶一生,看着银耳道:“你还是在我身边服侍吧!待过段时间我便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银耳的心碎了一地,颤抖的跪下道:“夫人如此待奴婢,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妄想。” 沈氏的话点到截止,挥了挥手让银耳出去,晚上也不用她服侍,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 屋里就剩下沈氏一人,扶着琴慢慢唱道:“旧时琴音复又起,谁未忘,旧时光?”慢慢拨弄轻音,便不知不觉的唱道:“松海静,宿云低,只身负手信步踏尘泥,竹影摇,星月稀,空山叶落清风起秋意,是岁趁夜弄箫伴你,飒飒寒剑气,而今双鬓斑方觉流年急,恰是如此清夜曾与你共醉忘川西,长风几万里,一曲凌云听沧水鹤唳,风清烟邈不染悲喜素月如你,不曾语却已默然相许,平沙漫漫那年一别已久矣!” 从外面回来的薛老爷听到这哀怨的词曲,不由得愣神,细听之下竟是从沈氏房里传出,难道是她在弹唱,多少年没听到她弹琴,薛老爷走向郭氏院子的脚步停下,转到沈氏的院子,轻轻的推开房门,看到弹的忘神的沈氏,脸上戚戚然,也不知声,只在一旁倾听,待琴声收了,沈氏抬头见老爷在门口立着,施然的给他扶了礼。 薛老爷同沈氏对望一会儿道:“这些年苦了你,” 沈氏伸出玉指拢了拢发梢道:“老爷说的哪里话,勋儿如此有出息,婆婆对我如此好,能做薛家媳妇已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薛老爷还要开口,沈氏劫道:“老爷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恩,店里发生点事情,我去看了一眼,” “哦,那老爷吃饭了吗?” “还没,不如你陪……”薛老爷这话还未说完,沈氏便对他说:“老爷,我这也未提前给你准备饭菜,晚间路过郭妹妹那,看她已经替老爷准备好饭和菜,老爷不如去郭妹妹那进食吧!” 薛老爷听曲生情,想着这些年有些亏待沈氏,便想晚间在这吃饭留宿,哪里料到沈氏竟当着自己的面把他轰了出去,恼怒道:“你这妇人,怎如此不开窍。” 沈氏对薛老爷已不抱任何幻想,今天不过是看到古琴,有些触景生情罢了,谁料到他竟会这样多想,脸上诚惶诚恐道:“老爷怎如此说。” “哼,”气急的薛老爷一怒之下甩袖而走,若他回头,定能看见沈氏嘴角泛起的嘲笑之意。 薛谦勋回到书房,想起今天唐青儿的总总表情,嘴角一直翘起来,等三顺从外面进来后,敛了敛笑容,问道:“何事?” 三顺便把同唐青儿祖母的对话告知少爷,得到少爷赞许的点了点头,三顺乐坏了,少爷在青儿小姐家说那么多话,相当于在府里三天的量,少爷更是许久没有嘉奖过他,记得上次少爷嘉奖他,赏了他十两银子,乐的他在府里逢人便笑,这次少爷有夸奖他,不知该赏多少银子。 薛谦勋总觉得从唐家村回到府里,心里浮躁的很,想了想对三顺说:“你去牵马,一会儿我们去清远寺,” 刚才还说少爷心情好,怎么这回功夫又变天了,而且这时辰想去清远寺,不敢反抗少爷的命令,只能苦着脸出去准备去清远寺的东西。 薛谦勋带着三顺趁黑天去清远寺,没有告知家里人,待到了寺庙,来到清远大师的住处,看到侍奉清远大师的小沙弥道:“清远大师可成睡下,” 小沙弥道了声薛施主好,便说:“主持正在屋里念经,” “烦请你通知一声清远大师,告诉他我来了,若有时间,请他出来见上一面,”薛谦勋说完话,抬头望着天空,闪烁的星星在夜晚显得更加的明亮。 一刻钟后,小沙弥出来,请薛谦勋进去,三顺则在外面坐着等少爷出来。 薛谦勋抖抖衣袖,给清远大师行礼,清远大师含笑道:“因何而来?” “弟子有些混沌,想要抓住一些思绪,却又觉得抓不住,” “可是因情所困?”清远手里捻着佛珠,慢声问道。 “恩,确实有些迷茫,”薛谦勋知道这是佛家圣地,不应该说这些儿女情长,七情六欲之事,可唯有在这里,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佛家有云,一切万有皆由因缘之聚散而生灭,称为因缘生、缘生、缘成、缘起。因此,由因缘生灭产生万事万物的道理,称为因缘生灭法;而由因与缘和合所产生的结果,称为因缘和合。一切万有皆由因缘和合而假生,没有自性,此即”因缘即空“的道理。” “大师,弟子从未有过见这样的人,你觉得她近在身边,可慢慢了解,却发现总是有你不曾发现的一面,让你有种想要剥开全部的伪装,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唐青儿对于薛谦勋就是谜一样的人,觉得很亲近,却又离你很远。 清远摇了摇头道:“如果以烦恼为因,以业为缘,能招感迷界之果;以智为因,以定为缘,则能招感悟界之果。所以才有这”十二因缘“即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施主的种种表现,在老衲看来,施主凡心已动。” 薛谦勋确实对唐青儿动心,木讷道:“大师,可知是谁?” “老衲猜应该是上次误闯此地的那个丫头吧!”从上次清远看到薛施主看那丫头的眼神,便可猜出薛施主心中之人。 薛谦勋脸色微红道:“大师,若此女,与我命符不?” 清远大师笑而不答,反说道:“众生相遇皆为缘,” 薛谦勋脸色一喜,这大师变相的对他说:“相遇为缘,因缘生情,因情生爱,因爱生子,因子生息,繁衍不息。” ------题外话------ 自我感觉我写的好不错啊!文采还是有的!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老谋深算的薛谦勋! 清远大师叫外面的沙弥过来,让其取棋子过来,见薛施主神态自然,不复刚来时那患得患失的样子,对他说:“可有心与老衲下一局棋子,”薛谦勋心已安,自然一口答应,与清远大师对弈起来。 这夜,薛谦勋便在寺里留宿,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回到府里,府里众人皆不知少爷昨晚出府,他回房换了件衣服,去祖母那用早饭,薛府有个规矩,府中凡在家之人,三餐必须都在薛老太太那用食。 薛谦勋到时,薛老爷、沈氏及几个妹妹们都已经到了,看样子是在等他,他泰然自若给祖母,爹娘请安,薛老太太含笑的看着他,挥手让他坐在跟前,然后对桌上的人说开饭吧! 薛家家规吃饭时,长辈先动筷子,其他人随后才能开始进食,吃饭时不准说话,不能用筷子敲碗,不要在碗里挑来减去,要把筷子弄干净再夹菜,所以在饭桌上可以说是鸦雀无声,连饭毕,都是轻轻地把筷子放在桌上。 用餐后,薛老太太没让大家都回去,谁都不敢先动,细细看着勋儿,若说昨晚他有些神思恍惚,那么今早的他可以说是神采奕奕,诧异的问:“勋儿心情很好?” “奶奶,今早接到二叔的书信,说俊表弟得了儿子,” “什么!俊媳妇生了!男孩还是女孩!”薛老太太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紧紧的抓着薛谦勋胳膊问道。 “前天晚上寅时三刻,是男娃,”从京城到这得一天时间,还必须快马加鞭的赶来,薛谦勋慢慢道,又小心的扶着奶奶做回凳子,把怀里的信拿出来,对其说:“母子平安,” 薛老太太看后,眼里闪着泪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感谢祖宗,我这老太婆竟然能在临死时看到曾孙子,死而无憾了!” 薛老太太太激动竟然忘记还在一旁的勋儿,勋儿比俊儿还要大三岁,俊儿都已当爹,勋儿还是孤家寡人,怕他伤心,忙安抚道:“勋儿,奶奶一时高兴,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薛谦勋神色自若道:“奶奶,我哪能那么想,我现在就是替俊表弟高兴,二叔信中还说:待弟妹满月后,亲自带着俊表弟一家回来看望您,” “是啊,我老婆子得好好活着,以后还要看勋儿娶妻生子呢?”薛老太太自小最疼长孙,养在身边,长在眼前,如今勋儿尚未成家一直是薛老太太心头的痛病,沈氏和薛老爷心里发酸,纷纷站起来冲老太太祝贺。 “好……好……今个高兴,让府里人都跟着沾沾喜气,老大媳妇,一会儿吩咐管家,每人发半两银子,要知道薛府从看门的到厨房,仆人共四十多人,这整整是二十两银子,薛老太太真是高兴坏了,丝毫不在乎钱财,沈氏忙应道。 借着京城二老爷的光,府里众人接到管家发的半两银子,乐的合不拢嘴。 薛谦勋趁着没人注意,从奶奶屋里出来,见三顺脸色匆匆的过来,神色一紧道:”出什么事了?“ 三顺看周围没有人,小声道:”有人在酒楼吃饭后,中毒身亡,死在我们酒楼里。“ 薛谦勋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脸色严峻的问道:”回书房,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三顺紧紧的跟在少爷的身后。 到书房后,薛谦勋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并蒂莲说:”尸首现在何处?“ ”掌柜的报了衙役,被抬到官府。“ 看少爷出神儿,三顺理顺了一下思路道:”据小二说:巳时左右,这位路过的外来客官到酒楼吃饭,点了酒糟鲤鱼、白切羊羔、酱猪肉、花生米和外加二斤女儿红,前三样全是酒楼的招牌菜,小二忙嘘寒问暖的招呼着。“ 三顺缓了缓气,看少爷后背直挺挺的,继续道:”这位客官很快就扫荡桌上所有的菜还有酒,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便招手让小二结账,过了一会儿,小二把找剩下的二两银子递与他,谁知他竟摆手说,剩下的银钱给小二打赏的,小二看这位客官如此好爽,喜不胜收揣在怀里,又亲自将他送出去,刚走三步,便见那位客官吐口白沫,浑身发抖,小二吓得赶紧去叫掌柜的,掌柜的过来,也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抖索到让人把他送去医馆,酒楼里的伙计还未碰到那位客官,他便抽搐而死。“久久不见少爷吱声,踌躇的看着少爷后背。 薛谦勋沉思一会儿对三顺说:”你去酒楼把掌柜的叫来,并告诉他,把所有与这位死者接触的伙计都叫来,我要好好询问一下。“事态紧急,三顺恩的一声后,快步向酒楼跑去。 薛谦勋从窗前走到书桌,坐在凳子上,手指敲着桌边,回味三顺说的话,总觉得有哪些地方被他忽略了。 两刻钟后,三顺带着惠宾楼的掌柜同伙计过来,给薛谦勋跪下认错,掌柜一脸难辞其咎的表情道:”少爷,是我疏忽,没注意到那位客官的不同,但我保证,咱们酒楼的东西绝对不会有毒。“ 薛谦勋沉声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在同我说一遍,“ 接下来凡是与死者有接触的伙计都详细的把事情告之薛谦勋,他也适当的开口问了几个问题,把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后,给三顺使了个眼神,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三顺把书房的人送走,又让人泡了一壶碧螺春给少爷喝,薛谦勋抿了一口,皱着眉不再喝第二口,他突然想到在唐青儿家里喝的菊花茶,便放下手里的茶杯闭眼想事,三顺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怕惊扰到少爷的思绪。 就在三顺昏昏欲睡时,薛谦勋开口说:”找镇上的乞丐,问问他们之中有没有认识死者的,记住是镇上所有的乞丐,都得问道,一个都不能落下。“ 三顺不明所以,这少爷就知道给他苦差事,这镇上的乞丐大约有二百多人,还的分别带他们去官府认人,这得何时才能交差,无奈之下只有苦着脸出去办事。 薛谦勋又把管家叫来,写了一封信,让他把信交给县太爷,希望县太爷能给他几天时间调查这件事。 不出五天,三顺身上脏兮兮的,眼睛放着光彩,一脸喜事的样子给薛谦勋请安道:”少爷,我这几天把镇上所有的乞丐都带去衙门认人,没想到真有一个乞丐认识死者。“ 果然不出薛谦勋所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阴他,他屏息凝神说:”你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把那个认出死者的乞丐带过来,“ 三顺这五天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听少爷这么说,也不叩谢,连忙转身走出去,生怕少爷反悔收回刚才的话,颠颠的回到自己屋里躺着缓神儿,纵使心里有疑问想问少爷,可眼睛实在是困得睁不开,想着明天一定要问少爷,怎么想到镇上的乞丐认识死者。 竖日早上,三顺早早起来又带着乞丐来到书房,薛谦勋嘴角挂了一丝冷笑问乞丐道:”你可认识府衙的死者,“ 乞丐哪里识得如此大的人物,头也不敢抬,瓮声瓮气道:”识得,“ ”从什么时候开始相识的,“ ”五年前,当年大雪天,死者两天没吃过东西,又乞讨不到任何食物,晕倒在一个破房子里,我那时刚从别人那乞讨到两个馒头,在破房里里烧水就着馒头吃,看他同自己一样是乞丐,快要饿死了,于心不忍便把其中一个馒头分与他吃,就这样我们两个便一起乞讨,不受别的乞丐欺负,可他已经好几天没回破庙,我本也担心,以为他遇到麻烦事躲起来才没回来,没想到再见他已是阴阳两隔。“乞丐说完,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可知前段时间可有与他联系紧密的人,“ ”最近有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到是经常来找他,他们每次说话都背着我,我问过他何事,他不肯说,直说过些日子能发财,到时候带我去吃肉,从那后我便不再过问。“ 薛谦勋挥了挥手,让三顺带他出去,三顺跟在乞丐身后,待乞丐出了后院门口,叫住他说:”别看我们少爷说话冷冰冰的,其实他心肠特别好,“也不等乞丐说话,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给他说:”这是我们少爷给你的,看你岁数也不小,这些银子你拿着,做点小买卖,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别在继续乞讨,弄得饥一顿饱一顿,“ 乞丐哪里想到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他身上,像他这样的乞丐不知因为什么得罪有钱家的少爷,被弄死都没法说理去,他本以为这次进薛府,有进没出,谁承想,这薛少爷竟然如此菩萨心肠。 当天下午,三顺看少爷一直拿着毛笔不停的写字,没敢问出他心中所扰之事,只能等少爷空闲再问。 第二天,三顺早早起来,端着水在少爷门前候着,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便知少爷起床,等了一刻钟时间,听见里面人说:”进来,“ 三顺端着水进去,服侍少爷洗漱,待少爷神清气爽的从屏风后出来,拍着马屁道:”少爷今天真是英俊非凡,“ 薛谦勋斜眼看他,三顺绕着头问:”少爷,小的有些不解,您是如何猜到镇上的乞丐认识死者,“ ”还记得我昨天问酒楼里那些人的问题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六章 背地说人是非 昨天实在是太累,哪里注意到少爷问什么,含糊道:“少爷,昨天你问很多问题,小的这脑袋哪里能记住。” 薛谦勋慢慢分析与他:“我虽问的多,但最重要的只有三个问题。其一,死者说话口音,其二,死者手指模样,其三,死者吃饭状态,”三顺不解,这与乞丐有何关系。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薛谦勋风马牛不相及问了个别的问题。 三顺这个当然知道,快声回答:“笨死的!” “那你说,你和猪有何区别吗?”不再搭理三顺,转身去祖母的房间用早饭,留下三顺在屋里回味少爷说的这个问题。 饭后从祖母那出来,薛老爷叫住儿子道:“去书房,有事问你,” 薛谦勋停顿一下,跟着她爹去书房,她爹的贴身丫鬟给他们倒茶后,便悄声离开。 薛老爷抿了口茶:“惠宾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薛谦勋低头看着他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无其事的说:“两天之内,事情便能解决,无需您操心。” 薛老爷看儿子同沈氏一样,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挥挥手烦心道:“能解决就好,没什么事情你出去吧!”他这个儿子无论样貌、学识、才能都高人一等,偏偏性格偏冷,对他这个爹也是沉默寡言。 薛谦勋路过郭姨娘的院子,听见里面大声的吵吵声,薛宁对郭姨娘愤愤不平道:“姨娘,我都十三了,就因为大哥没有娶亲,就没人张罗我的婚事,徐公子家里要给他安排亲事,那我岂不是嫁不成他了。” 郭姨娘同咬牙切齿道:“姨娘也没有办法,你的亲事定是太太安排做主,我就是想插手,又哪里有权利管这些,” 薛宁看见桌上的茶杯,愤怒之下摔在地上喊道:“大哥克妻,无人肯嫁与他,与我有何关系,不能因为他克妻就把我的婚事耽误了,姨娘,你帮我同爹爹说说,我实在很喜欢徐公子,定要嫁给他,你帮帮我。” 这薛谦勋克妻之事,府里就薛老太太、沈氏、薛老爷三人知道,其余都不知道,这郭姨娘母女如何得知,站在外面偷听的薛谦勋紧紧攥着手腕,眯着狭长的眼睛听着她们说话。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大声,少爷克妻之事怎可如此大声说出来,让其他人听到传给老爷和夫人,我们娘俩会被打死的,”郭姨娘没想到闺女越说声音越大,惊恐的制止她,看她双眼泛泪,不忍心道:“老爷这几天也不知怎么魂不守舍,晚上也不在我这就寝,”想起这个,郭姨娘不自觉的使劲搅着手帕。 “姨娘,爹爹这些年一直宠着您,有时您的话比母亲都管用,怎么我的婚事您就插不上嘴。” “我的儿,这就是妾和正妻的区别,只要沈氏活着一天,无论老爷如何宠爱我,我都越不过沈氏,在说将来你嫁人,若在夫家受气,能帮你出头的只有大公子,所以姨娘这几年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大公子。”偏偏她每次满脸热情同大公子说话,他都不搭理她,直接藐视她。 “姨娘,我不甘心,我就要嫁给徐公子,你若不帮我,我就剃头发上山当姑子。” 郭姨娘伸手啪的一声打在闺女的脸上,薛宁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姨娘,喃喃自语道:“姨娘!姨娘!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都不成打过我。” 郭姨娘抬着的手麻麻的,疾言厉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的把你生下,你却要出家当姑子,你可想过姨娘。”郭姨娘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奈何家道中落,爹娘惨死,被薛老爷看中后,做与妾室,她熟读诗书,心细如发,即使只育有一女,也备受薛老爷宠爱,可以说在府内与沈氏平起平坐。 郭姨娘平时在薛老爷面前总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时而温柔是水,时而顽皮如童,时而生气伤身,便是这样柔弱的举动让薛老爷把心放在她这,宁儿性格却不似她,冲动易爆,稍有不顺心,便拿身边的丫鬟奴才消气,这都是她与老爷惯得,怨不得他人。 “姨娘,你帮我想办法,我非要嫁给徐公子,”说着便气呼呼的跑出去。 薛谦勋早在薛宁跑出前离开院子,目光深冷的看着郭姨娘的院子,对待郭姨娘最残忍的办法不是让她受伤,而是让她最在乎、最心疼的人在她眼前遭罪,她却帮不上任何忙,要不然枉费这些年她同她爹在她娘面前秀恩爱,欺辱他娘的罪过。 薛谦勋嘴里慢慢说出:“徐公子!这就是薛宁想要嫁的人,哼!”他回到院子便见三顺在外面翘首以盼的看着他。 三顺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把少爷早上说的三个问题想明白,很想让少爷告诉他答案,可随着少爷的脚步越来越近,而且少爷脸色发黑,周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三顺哆嗦道:“少爷,谁惹您生气了。”其实他是明知故问,在府里,也就两个人敢惹少爷生气,老夫人、夫人,可这回他却猜错了。 薛谦勋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背对着三顺说:“你去查一个人,是大小姐薛宁口中的徐公子,查仔细点!”嘴角挂了一丝冷笑,三顺看不到少爷的表情,若看到,看到那笑容定会浑身一颤。 傍晚,三顺看少爷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想着今天他吩咐的事情,便敲门禀告,先抬头看看少爷脸色如何,待发现少爷脸色正常,把他打听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少爷。 薛谦勋还以为薛宁看上的是个翩翩少儿郎,哪里想到是个风流桃花鬼,真不懂这郭姨娘一生聪明,竟把闺女养的如此刁钻,看人如此浮夸。 薛宁口中的徐公子是镇上有名的玉石店徐英三的独子徐德天,除了长相俊美,出手阔气,在没有任何优点,仗着有些家底,喜欢貌美的女子,经常留宿风月场所,总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三顺不懂为什么少爷关心起大小姐来,以前少爷看见大小姐,脸上便会出现厌恶之情,更不喜同她说话,今天竟一反常态的让他去调查大小姐喜欢的人,这里面有些猫腻,可他当奴才不会这么没有眼力问少爷这个白痴问题。 薛谦勋玩味的想,既然这薛宁这么想嫁给徐德天,那他不帮忙岂不是对不起薛宁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大哥,越想心情越好,笑着对三顺吩咐道:“今天也够你累的,做在椅子上歇会吧!” 三顺哪里敢做,开口道:“少爷,奴才不累,您若真心疼奴才,便把早上那三问题的答案告诉奴才吧!奴才想了一天,还是想不明白!” 如何对付郭姨娘,薛谦勋酝酿了一个计策,心情顿时很好,便不再逗他道:“这三个问题其实是相辅相成的,若死者是外地人点如此多的菜,他定是有钱人,那他的手指应该修长白皙,吃饭时也该细嚼慢咽,但招呼他的店小二说死者口音竟像是故意伪装,手指粗糙,手指盖里还脏兮兮、吃饭时狼吞虎咽、吃饭后手上沾的油脂抹在身上,种种特点都让我怀疑他硬是乞丐伪装而成。” 三顺听少爷分析的头头是道,两眼放光道:“少爷,你真细心,说的好像您亲眼看见死者在酒楼吃饭似得,” 薛谦勋其实对三顺说这么多,也是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定是有人冲着他家而来,应该是生意上竞争的人,他心中隐约能猜出是何人陷害他家,对三顺说:“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要紧事需要你去办。”三顺不敢耽误少爷的事情,便退下回屋休息。 薛谦勋坐在椅子上,桌子一旁放着齐民要术,轻抚着它脑海里想着却是唐青儿,距上次去李家村已经好几天了,若不是酒楼出问题,他早就去李家村见她一面,心里很期待,若他拿着这本齐民要术给她,她会是何种表情。 唐青儿今年十二,还有两年便十四,正是嫁人的年纪,这两年他定要好好同唐家人相处,产生感情,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他的命格而不把闺女嫁与他。 薛谦勋猜想唐青儿应该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吧!要不然也不能当着李氏的面给他甩脸子,可那又怎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薛谦勋从没如此想念谁,如今终于体会到关雎这首诗的含义,嘴里不禁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他晚上睡觉想到唐青儿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幸亏赵子书因事回京,若他在一旁见他如此,定会狠狠的嘲笑自己,竟然贪念一个身体还没发育完整的女娃,可谁又能想到他确实时时刻刻想见到唐青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七章 悠闲中的青儿 自从薛谦勋送给她关于农作物的书籍,唐青儿除了帮她娘做饭带弟弟以外,便天天窝在家里看书,李氏有时觉得闺女看书比两个儿子念书还用功。*** 李氏抱着芋头去闺女的房间,看闺女如此认真,不经意间问唐青儿道:“你为什么这样喜欢看关于种植方面的书。” 唐青儿头也没抬道:“家致富奔小康,我要带咱家人走上小康路,恩,小康路就是指康平大道。” “你这娃子……挣钱是我和你爹的事,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唐青儿终于把头从书里抬出来说:“娘,那你说我成天在家里呆着做什么?” “你岁数也不小了,你这年龄本该定亲,可娘舍不得你早嫁,趁现在你多学学绣花,最起码以后成亲,给你相公作件贴身衣物之类的配饰。” “娘,若我能挣钱,这些绣花之类的事,我可以去绣房请绣娘做,”唐青儿放在手里的书,正个八经的回她娘的问题。 随着闺女年纪越来越大,心里也越来越有主意,有时候李氏同她说的话都会被她不知不觉的给绕进去,就像现在这样,李氏心里觉得闺女的话很有道理,可嘴上却说:“哪有女子成婚后,相公贴身的衣服要给别人做,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唐青儿本想反驳她娘,又想她娘平时对待家里的娃子很开明,还对于一些古代的传统思想,还是很固执的,遂不再同她娘讨论这个话题,换话题道:“娘,大舅家的秋哥不是快要成亲了,您不去姥娘家帮忙吗?” “你这丫头是不是嫌我墨迹,想让我去你姥娘家呆着,好让你在家里无法无天,没人管着”提起这事,李氏顿时忘记与闺女说话的初衷,冲着她的后背拍了一下。 娇儿和蔓儿在屋里看到这一幕,均抿着嘴偷笑,娇儿不紧偷笑还挤眉弄眼的对蔓儿说:“看见没,咱家就我娘能治得了大姐,其他人都不行,”后句话没有告诉她便是:大姐的报复心理极强,若大姐在娘那受气,便会找弟妹们出气,谁若是不顺心惹到她,哼哼,定没好果子吃。 冯蔓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娇儿姐姐说什么,她便点头,其实她耳里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在她心里,大姐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 唐青儿心里知道她娘为什么一直没有去姥娘家帮忙,家里娃子众多,怕唐青儿一人照顾不过来,她放下手里的书道:“娘,我知你惦记大舅家,不放心我们才没有去那,其实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我在家里照顾爹爹和弟妹们就行,您又不是不知道,在咱家我做的菜比您的都好吃。”即使她娘去姥娘家几天,弟妹们也不会说什么,要是她去呢?说不定……。 芋头可能是被她娘和大姐说话的声音给吵到,在她娘怀里拱了拱,睡得有些不安稳,李氏便轻轻地晃了晃,看他嘟着小嘴不时地用舌头舔舔嘴边。 李氏看了看小儿子,想了想低哑道:“那我就带着芋头去你姥娘家帮着忙几天,你爹在地里干活,你帮着收拾屋子、给弟妹们做饭,”本想带着娇儿和蔓儿一同去,后一想大哥家办喜事,娃子去这么多,忙没帮上还忙叨叨的。 唐青儿点点头答应道,她娘不在家里,那她在家岂不是更加自由,颇有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的感觉,这感觉真爽啊! 李氏也是爽快麻利的人,说要去娘家那便开始收拾衣服,待当家的回来,便让他牵着牛车送她们去李家村。 可能是不放心,李氏临走时叮咛又嘱咐道:“晚上要督促三个弟弟看书,还要让他们早些休息,两个妹妹同你睡,晚上记得帮她们盖被,厨房里还有点肉,明天晚上你做给他们吃,还有就是你,若有陌生男子来咱家,你爹若不在,你千万不能开门让他进来,还有……” 唐铁柱哭笑不得说:“闺女才多大,你就给她分配她这么多活,” 唐青儿巴不得她娘快快去姥娘家,这样再也没有人管她,便说:“爹,这些活根本就不多,您还不知道你闺女,能干着呢?”说着梗起脖子、露出不服的眼神,张张胳膊示意她很有劲。 待她娘走了,唐青儿撒欢似得在院子里跑了一小圈,真真是小孩模样,可见自从唐青儿年纪越长越大,被她娘管得有多严。 唐青儿最不爱的便是早起,因为三个弟弟卯时便要去学堂,她必须早点起来给他们做饭,若让他们挨饿去学堂,三人便会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瞬间杀死自己。 竖日,唐青儿起的很早,可也没有她爹早,她爹早就在院子里喂完鸡食,正在劈柴,看见睡意朦胧的闺女,笑呵呵的说:“还困呢?闺女。” 唐青儿呵呵干笑,去井边打水洗脸,微冷的水刺激的她精神起来,匆匆忙忙跑到厨房,生火做饭。 李氏不在家,唐青儿早饭便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弄了一次别样的早餐,娇儿和蔓儿几乎天天都晚起,不同大家一起吃早饭,三个男娃相约起来,洗漱完便在桌上摆好碗筷,做着等大姐的饭菜。 唐青儿从厨房里冒出个头对院里砍木头的爹爹说:“爹,吃饭了,你赶快洗洗手,待你洗完手我便要开始上菜了。” 真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段,这婆娘不在家,他便开始听闺女的话,不过他乐意,谁让他有个聪明能干的闺女,笑着点点头说好。 唐青儿先把拌的萝卜条端上桌,后又给每人盛了一碗野菜粥,众人看桌上这饭菜,根本就没有能顶饿的食物,干瞪眼的看着她,她如狐狸般笑着说:“你们互相看看对方的表,像是我虐待你们似的。” 唐亮:“本就是。” 唐阳:“……。” 冯晓干脆不知声,低头看碗。 唐铁柱看几个儿子都不捧场,遂先喝了一口粥。 唐青儿愤恨的说:“还是爹好,你们都是些白眼狼,”说罢,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盘子黄色的饼子放到桌上。 唐亮没吃过,看颜色定会很好吃,忙拿起筷子夹上一个,却被唐青儿一掌给拍开,撇着嘴说:“大姐,你这是作甚?” 唐青儿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给她爹夹了一块,对他爹说:“爹爹,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唐铁柱哪里敢不应,即使不好吃,他也会硬吞下去,用筷子把闺女夹给他的饼子放到嘴里,慢慢嚼咽:“恩,不错,软软的很好吃,嫩而不腻,闺女,你做的这是啥,真好吃!” “爹,你吃的这叫玉米饼,” 唐青儿心里那个美啊,今儿她做的是玉米饼,可是费了好长时间,光是准备材料就弄了很久,程序也很麻烦,先把面粉和玉米粉混合加入鸡蛋和葱花,再加入盐和胡椒粉轻轻搅拌均匀上劲,平底锅倒油烧热倒入面糊摊成薄饼,中小火煎至一面定型后再翻面,煎至两面金黄饼熟即好,食用时切块。 除了唐铁柱吃了一块,其他人馋的眼都不转的看着大姐,希望她老人家开开恩,赏他们几块玉米饼,唐青儿转头,假装没看见他们可怜巴巴的眼神,拿起一块玉米饼,开始吃起来。 唐亮到底忍不住,憋着脸红道:“大姐,我错了还不成,你让我吃一个尝尝吧,” 唐阳虽没说话,看大姐的眼神同唐亮一样,冯晓更不用说了,直接拿着碗端到唐青儿面前,意思不而喻。 唐青儿还想拿拿姿态,瞧见她爹皱眉,似有些不赞同,便不再捉弄他们,给他们碗里一人夹了一块玉米饼,三人吃到嘴里眼睛霎时一亮,纷纷低头,猛头开吃。 早饭后,唐家男人们去地里干活的干活,上学堂的上学堂,唐青儿收拾完厨房便去她屋里看看家里的两位小姐,看她们依然在酣睡,便拿着书去外面的小桌前做着看书,这小桌还是她央着她爹做给她的,放到外面留着闲来无事,中午时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坐在椅子上,唐青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轻饮起来,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在那自由活动的家禽,这才体会到陶渊明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悠闲地在篱下采菊,抬头便是连绵不绝的高山,是那样地怡然自得,那样地超凡脱俗,这又是怎么恣意的人生啊。 若不是院门外的敲门声,她还在出神中,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来自家,难道是她爹忘拿东西,她快速的跑到院门口,想直接开门后又觉得不对,若是她爹,早就在外面喊她的名字,那院外这人是谁? 难道是…… 果然不出唐青儿所料,院门外正是薛谦勋,他透过门缝,隐约看见唐青儿的身影,见她迟迟不给自己开门,耐着心又敲了一遍。 唐青儿看薛谦勋好像是打定主意,不开门便一直这样敲下去,忍不住在院里冲他说:“实在抱歉薛公子,家里父女都出去,不便给你开门,” 薛谦勋特意挑了早上过来,本以为唐青儿爹娘都在家里,哪里想到还是扑了一空,心里转了个弯,便说:“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找到一本齐民要术,这可比前段时间给你的那几本农书介绍的还要好详细,唉,既然今儿你不方便见外人,我看还是下次再过来送给你吧!”又说了一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话,下次送来可能是两个月后。 唐青儿早已经把几本农书都看完了,如今继续看只不过实在温习而已,听薛谦勋竟然找来新的农书,忙叫住他道:“薛公子,您看这样好不,您把书从门缝里递过来,” 刚转念一想,唐青儿爹娘不在家里更好,这样她就有同唐青儿单独相处的机会,为难的说:“你家门口老有村里人走来走去,若我从门缝给你递书,别人看到还不定说些什么,我倒是不打紧,可你是女儿家,说出去不是毁了你的名声,我是万万不能这样做的,” “那你等路边没人时,在递给我,” 薛谦勋摇了摇扇子说:“不可,不可,” 唐青儿见薛谦勋一脸无赖的样子,自己又非常想得到那本农书,权衡之下,手不争气的把门栓给拿下来,开门面对面道:“薛公子快些进来,” 薛谦勋同三顺飞快的进到院子里,唐青儿连忙关门,临关门时还匆匆看了一眼外面有没有人看见。 薛谦勋记得上次来唐家院子里还没有桌椅,现在院中间竟然放了桌椅不说,桌上还摆放着农书、茶杯和茶壶,茶杯里泡着菊花,可见唐青儿刚才定是坐在这里悠然自得的喝茶看书,好一副悠闲的样子。 “青儿妹妹真是好悠闲啊,让我好生羡慕啊。”轻佻的语气,让站在他后面的三顺不禁扶额,少爷怎么一遇到青儿姑娘,就变了油腔滑调,这还是那个睿智、果决、不苟笑的少爷吗? ------题外话------ 亲们,你们最近不喜欢了吗?怎么我感觉不到大家的欢喜程度呀!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八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唐青儿回到桌前,看薛谦勋正拿着她刚才她翻到的那页看的津津有味,忽听他这么一说,恼羞成怒的讽刺道:“薛公子貌似管的有些宽,” “是吗?我倒不觉得,人嘛,凡是遇到有意思的人或事,都想弄到自己身边留着,你说呢,青儿妹妹?” “薛公子,现下四处无人,你把你的来意说出来吧,省的我猜,” 三顺在后面泪奔,青儿小姐现下四处无人,那我是什么?难道我也是你家院子里正玩得欢,扑通翅膀的小鸡。 “我能有什么企图,我的来意就是为了给你送农书,你这样猜忌我,真是伤我的心,” 这厮就是只大尾巴狼,她都说的如此明白透彻,薛谦勋还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行,让你装,隧道:“薛少爷,既然你说您是特意给我送书来的,如今书已到我手里,您请移驾。”这句话中,唐青儿强调两点,其一是特意,其二是移驾,都有撵人的意思,聪明如他,应该猜到自己的意思。 “唉,没想到青儿妹妹是翻脸无情的人,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若碰到你们村里的人,我便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解释给他们,绝不会产生误会!” 从头到尾,这得添多少油加多少料,唐青儿想到这不禁恶寒,堆起满脸笑容道:“看我这张嘴,明明是想让薛公子多坐会儿,谁知道我这么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薛谦勋挑眉不语,唐青儿暗恨骂了句脏话,赔笑说:“这么早赶来,想必你已口渴了吧,我给你倒点水润润喉咙,” 态度放的如此低,说话声音如此柔,薛谦勋也就借着这个台阶下去,转话题道:“不知我叔和我婶子去哪里。” 我叔我婶子!这厮怎么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从上次来的还唐叔、婶子变成现在口中他叔他婶子,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唐青儿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爹去地里干活,我娘去我姥娘家,家里如今就剩下我和两个妹妹,还有十多只鸡和一只牛,”家里大人不在家,您老还是早些离开,免得让别人看到说是非。 唐青儿越是撵薛谦勋走,他越加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书,唐青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办,正好这时屋里传来娇儿叫她的声音,心里一乐,有主意啦,对薛谦勋说:“我妹妹醒了,我得去屋里照看她一下,还得委屈您在这呆一会儿,如果您镇上有事情办可以先离开,不必通知我。” 唐青儿不待薛谦勋回答,飞快的向屋里跑去,见屋里娇儿和蔓儿两人衣服穿的歪歪咧咧,笑着帮她们把衣服重新穿好,还对分别对两人脸上亲了一口,搞的两个小姑娘都不好意思。 唐娇儿有些纳闷,大姐今天心情怎如此好,后又一想,管那么些做什么,搂着大姐的脖子说:“大姐,我早上想吃鸡蛋羹,你给我和蔓儿做呗,” 多亏了娇儿蔓儿,唐青儿才能脱险,见妹妹低声要求早上吃鸡蛋羹,哪里能不应,爽快的答应,在屋里同两个妹妹说笑,又磨磨唧唧的收拾屋子,这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心想:凉了薛谦勋这么长时间,他总该有自知之明走了吧!遂两只手分别牵着两个妹妹一同出去,屋子便看见薛谦勋还坐在椅子上看书,便愣住不在往前走一步,薛谦勋无视唐青儿脸上的异样,见两个小女娃出来,笑着同她们打招呼。 唐青儿扯了扯嘴角道:“薛公子还在啊,”推了推两个妹妹,让她们叫人,两人呆愣的不知该如何叫人。 唐青儿本想让她们叫薛谦勋叔叔,后又想起这厮脸皮及厚,气吼吼的让他们叫薛公子。 娇儿眼睛转个不停,不惧人大声道:“薛哥哥好,” 反观蔓儿有些害羞,抱着唐青儿的腿躲在后面,忸怩同娇儿叫的一样:“薛哥哥好,” 唐青儿一脸的不可自信,这两小卖国贼,竟然不听自己的话,还擅自改称呼,真是可恨。 薛谦勋没说什么,但看脸色却是及开心的,旁边的三顺不赞同的看着唐青儿,心道:这不是说废话吗?他家少爷不在院子,还能在哪里,就为了见你,少爷早饭匆匆吃点便往这敢,你怎如此不知好歹,竟置少爷在院里,不理不问的,像什么话! 或许三顺眼里谴责的意思过于明显,唐青儿有些不自在的说:“薛公子早上吃饭了吗?” 三顺本想替少爷答,奈何嘴没有少爷快,便听少爷说:“未吃。” 唐青儿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对薛谦勋和三顺说:“既然你们都没有吃早饭,便在这吃口吧,娇儿和蔓儿一会儿要吃早饭,你们便同她们一同吃吧。” 薛谦勋恩了一声,算是答应,看唐青儿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一会儿帮着两个妹妹洗漱,一会儿去厨房生火做饭,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三顺看少爷手里的茶杯没有水,便低头给少爷斟水,抬头那一霎那便看见少爷柔光似水的眼神,小心脏胆颤胆颤。 过了一会儿,唐青儿把院里玩闹的妹妹们叫到厨房吃饭,脸色不好的叫了正在看书的薛谦勋,把早上爹和弟弟们吃剩下的菜端上来,又新烙了十多张玉米饼,端去桌上。 薛谦勋出府时,在府里匆匆喝了几口粥,还不是很饿,见青儿问他吃没吃,顺着话便说:“没吃,” 待见桌上黄兹兹的玉米饼,看着就有食欲,遂拿起筷子轻轻地夹了一口到嘴里,点点头说:“还不错,” 唐青儿心里鄙视,如果觉得真好吃,那您大口往嘴里放啊,怎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吃,看他这样的吃法,便觉得累的慌,待看娇儿和蔓儿吃饱,拍小肚子,她便站起来收拾碗筷。 趁薛谦勋不注意,悄声附耳对娇儿说:“你赶紧去地里把爹爹叫回来,快点,” 娇儿有些不愿意,奈何大姐脸色不好,话里还带威胁,拽着还在一旁玩水的蔓儿头都不回的跑出去。 薛谦勋依然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手掌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懒懒的对三顺说:“你猜,青儿的俩个妹妹跑出去干吗啦?” “出去玩呗,”这么大的娃子,正是爱玩的年纪。 薛谦勋摇了摇头:“若生活中少了你,我该怎么办!” 三顺以为少爷这是在夸他,忙屁颠的拍着马屁继续道:“那是,小的是少爷肚子里的蛔虫,当然能猜到少爷想什么,”说话间还抬起下巴,炫耀的自夸。 “你可知笨鸟先飞的故事,” “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识几个大字,即使我认识这几个字,可也不明白字面的意思,少爷为何这么问?” “哦,笨鸟先飞这是来源于东汉时期,乐羊子的娘子是一位贤德的女子。一次,乐羊子拾到了一块金子,高兴地拿回来交给娘子,娘子说:”有志气的人会严格要求自己,把捡来的东西拿回家,这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乐羊子深感惭愧,就把金子放回原处,然后对自己说:”你很笨要笨鸟先飞,你知道?“ ”所以乐羊子四处游学去,但一年后,乐羊子因为思念娘子返回家中,娘子把他领到织机旁说:“这布是一寸寸、一尺尺织出来的,日积月累才能成丈、成匹。如果我把它剪断,就前功尽弃,求学也和织布一样,不能在学到一半的时候放弃。”乐羊子深受感动,又出去求学,七年没有回家。“ 转眼看了看三顺,叹口气道:”我本以为你能笨鸟先飞,没想到你把翅膀都给红烧了,还怎么飞得起来,你这辈子还是在少爷我身边好好呆着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三顺低着头小声道:”少爷我哪里来的翅膀,真要有翅膀,那我岂不成妖怪了。“ 屋里外头都收拾完,唐青儿手里也没有什么活计,只能从厨房走出去,这主仆的话正好被走过来的她一不小心听到,她噗嗤笑出声,看着薛谦勋道:”你就知道逗三顺,也就他能忍受你。“ 薛谦勋看青儿瞪他巧笑倩兮的样子,心里激动不已,心口有些发热,忙喝口水还用扇子扇风,压压心里的止不住的热气。 唐青儿哪里知道这些,坐到薛谦勋旁边拿过他带来的书细细翻看,内容确实比上次拿来的书籍描写的更加详细,内容更加全面,不由的弯嘴轻笑说:”这书定是费了薛公子不少心思,难为薛公子为我这样尽心,今儿家中爹娘均不在,若他们在,午时定好好招待您。“ ”你不是已经让你妹妹去叫我叔回来,怎么还说家中爹娘不在呢?“ 他怎猜到她让娇儿去把她爹从地里叫回来,唐青儿咬着牙,憋得满脸通红道:”薛公子说的哪里话,“ 三顺这个二愣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少爷刚才为何这么问,涨着脸气哄哄的别过头,不在搭理他家少爷。 ”实话!实实在在的人话,青儿妹妹,话说,你那两个妹妹都能管我叫薛哥哥,为什么你一直管我叫薛公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薛谦勋就想听她叫自己薛哥哥,那感觉身体的骨头都跟着酥了、麻了、醉了。 ------题外话------ 没思绪啦!瓶颈! 第一百零九章 奇思怪想的点子 唐青儿现在是骑虎难下,家中又无人可以靠,看薛谦勋那快要贴近的俊脸,急匆匆的躲闪,略带磕巴道:“薛哥哥,你别……别……,”别辣手摧花啊,我年纪还如此小,你便打算老牛吃嫩草,急也不是你这样乱来的。 薛谦勋耳里听到满意的声音,便收回身子,整个八经的坐直,这时候,正好唐铁柱从院门口进来,或许是从娇儿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见薛谦勋在院子里做着,没任何的惊讶之情,反而笑意盈盈的拱手道:“薛公子过来啦,” 薛谦勋这厮含蓄道:“唐叔,我都来你家叨扰好几次,您还管我叫薛公子,这让我如何能承受的起,” 唐铁柱哈哈大笑道:“是啊,看我这记性,”粗心的他并没有发现大闺女双颊通红,待看到时,还以为闺女起早受凉有些发烧,忙摸了她的额头说:“也不发烧啊!” 唐青儿趁她爹不注意,瞪了薛谦勋一眼,心里对爹说:“爹,我没发烧,而是有人在对您闺女发骚呢?您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嘴上却说:“可是干活干的有些热,” 唐铁柱哦了一声,便对薛谦勋说:“不知薛贤侄来这是为甚,” 薛谦勋便不在逗唐青儿,而是转头对唐铁柱说:“我知你们每年在开春时都会卖给酒楼蘑菇,遂我想买你们种植蘑菇的法子,” 唐铁柱纠结了,为难了,要是婆娘在还能与她商量一下,可偏偏去岳母那,眼神不由得看向闺女,唐青儿也在低头想这件事,刚抬头便见她爹一直在盯着她,她想了想缓缓道:“薛公子……薛哥哥,你也知道我家种植蘑菇是为了温饱,这算是个进项,若把它卖与你,虽说卖与你,我们能挣到不少的银子,可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还不如把方子留在手里,现卖现挣,”流水钱一直都有。 唐铁柱觉得他闺女说的对,点点头。 薛谦勋很早便知这家挣钱的点子差不多都是唐青儿想出来,更加好奇她这脑瓜里如何想出这些挣钱的法子,看着她眼睛越加深邃起来。 所谓无利不起早,商人本身重利,买蘑菇方子对他来说算是一举两得,既能挣钱又能与唐家人套近关系,若他们真答应卖方子,他心里还有点失望,现下他们说不卖方子,他便换了个想法,隧道:“唐叔,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一起种植蘑菇,我出钱,你们出种植方法,如何?” 唐青儿觉得这个主意好,若大规模将蘑菇种植起来,有了薛家的销售渠道,那挣得钱不是比自家零零散散的种植挣的更多,点头便问如何分成,薛谦勋生意上尽显商人本性,开口说:“二八,我八你二,” 唐青儿摇头不同意道:“薛哥哥,种植蘑菇最挣钱的季节是冬季和开春,偏偏冬天是最难让蘑菇生长的时间段,所以我家冬天从未种植过蘑菇,开春还好些,待天暖和些才敢种植蘑菇,所以我们想要挣到大钱,必须在冬天种蘑菇,而那个季节种蘑菇费时费力,有些种子只有我家才有,你根本弄不着,这么说的话,我家既出种子又出点子,若二八分层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 薛谦勋其实打算在春夏种植蘑菇即可,哪里想到唐青儿竟然想在冬天种植,寒冷的冬天如何种植蘑菇,这个想法光听着就有些异想天开,可又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奇思怪想的话,道:“哦,那你说说冬天如何能种植蘑菇,若我觉得方法可行,变会从新分配分层。” 唐青儿看她爹也同样用诧异的眼神看她,可她也管不了这些,倘若能和薛谦勋联手挣钱,弟弟们将来上京赶考需要打点的钱便有了,遂道:“植蘑菇就同我们人一样,冬天怕冷,我们人可以住在房子里避寒,那蘑菇为何不可,薛公子你在我们村子买块一亩旱地,最好地离我们家近些,在地上盖两所房子,长十米,高三米即可,两个房子分别每个二米建一个土炕,中间留空隙半米,然后在建个木架子立在土炕两旁,木架子像梯子一样,在每个梯楞用木板横上,木架最好四层。” 唐青儿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薛谦勋便在脑海里想象这个事物,觉得这个想法确实可行,可他还有有些疑问,道:“那烧炕时,烟该如何放出去,若烟放不出去紧挨着炕的那层蘑菇床受不住温度该怎办,水源又该如何取得。” 前两个问题唐青儿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侃侃而谈道:“可以把炕的通风口对着墙,在墙的那个位置掏一颗窟窿,紧挨着炕的那层蘑菇床谁说我准备种植蘑菇,由于离得近,温度过高,蘑菇是不易生长的,所以我打算种植一些耐热的蔬菜,正好冬天即能卖钱又能留着自家吃,”留意到薛谦勋满意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说:“至于第三个嘛,确实有点麻烦,我还没想到……”又偷偷看了一眼薛谦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 唐铁柱自从进院子与薛谦勋说了两句话,便一直没有开口,坐在院子里听闺女与薛谦勋你来我往的对话,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我们可以在房子里面打个井,” 唐青儿笑着说:“行不通的,爹,你想十米长的房子,在中间打井,即使水井打通,还不是一样用人抬来抬去吗?”若是这么简单,唐青儿早就说了,何至于如此烦心。 唐铁柱一想也是,尴尬的看着两人,不在开口。 薛谦勋脑力一旦想事情,手便不自觉的敲着桌子,唐青儿也低头扣着手指想水源问题,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异口同声道:“挖沟,”挖沟,若在每个地方都挖一个沟,水顺着沟留到个个地方,这样就不用来回抬水了。 唐青儿想到这个法子还有点失望,抬头望天,只想骂人,这时代也太落后了,若能像现代南方的茶园一样该多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喷水,全完不需要人来浇灌,唉,这就是古代啊。 想到这个,唐青儿忽然灵机一动说:“薛哥哥,我想到一个往蘑菇床喷水的好方法,不过这个需要花银子造,你若想知道的话,我今天开始画样式,过几天你便过来取,” 薛谦勋笑着说:“好,” 唐青儿这话本有延伸意义,试着问薛谦勋要不要她新的发明东西,其实是想问,听了她的想法还一起种植蘑菇吗? 唐青儿笑的眯起眼睛道:“那这回又该如何分层?” “四五分,这是我的底线。” 唐青儿还想在回嘴,却被薛谦勋下句话给堵住:“你算算光盖两栋房子、每栋房子还得砌炕,瓦钱,人工等等需花费多少银子,我是个商人不可能让自己做赔本生意,况且你所说的冬天种蘑菇的方法虽然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行不行的通还不一定,若行不通,我花的这些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恩?” 唐青儿心里小九九算了一下,确实如薛谦勋所说,便不再吱声,只不过还附带一条,那就是必须立文书,签字画押。 唐青儿这霸气的一面,让薛谦勋好笑不已,遂他也顺道加一句,若冬天种不出蘑菇,他投进去这些钱打水漂怎办,后果你们能承担的起码? 唐青儿信心十足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定会让你在冬天狠狠的大赚一笔,要是不成功,条件随你开,”诱饵说的越大,鱼儿才能上钩。 薛谦勋点头同意,协议下次见面请人立文书,各自找证明人作证即可,双方这样就算是达成交易。 唐铁柱听到闺女最后那句:“条件随你开”有些担心,这合伙做买卖怎么越说越严重,咳的一声,拽住闺女的胳膊说:“青儿,咱们还是算了吧,咱家现在挣得钱也够花,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若事后你娘知道,还不得把我们俩臭骂一顿,” 唐青儿安慰她爹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越胆小越挣不到钱,木头石头童试已过,接下来秀才、举人,最后若考上状元,我们必须要多多挣钱,才能让他们念书念得心安,”她很久没有叫唐杨唐亮的小名,眼下这个氛围叫出他们的小名,她爹回过味来便会同意她的想法。 “这……这……这你娘回来要是问起,该怎么说?” “爹,现在是什么季节,离冬天还有好长时间呢?现在你不说我不说,待娘知道,就是有天大的火也发不出来,我最多被她打一顿,您最坏的后果也就是同娘说话,她不搭理你而已,怎么说也比我强吧!”她兴许屁股还得向三年前一样开花呢? “呵呵……行,就按你说的办,先瞒着你娘,”闺女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便不再反对。 薛谦勋看这爷俩对话十分有趣,谁都不关注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对三顺说:“我们该回镇上,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即使祖母问你,你也不许泄露,知道吗?” 少爷都发话了,三顺还敢说什么,唯唯诺诺的答应道。 唐铁柱父女俩也觉得不好意思,家丑不可外扬,自家这点破事还让他这个外人听见,唐铁柱起身道:“要不世侄在这吃顿午饭再走,” 薛谦勋特意看看唐青儿的脸色,这丫头竟然笑着点头,他一想就能猜到她此时的小心思,即将挣钱挣到盆满钵盈,她如何能不高兴,遂才会挽留自己,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薛谦勋摇了摇头道:“出来很长时间,镇上的店铺还有些许事情等我去办,不能在这多呆,下次定会叨扰的,”对唐铁柱弯腰告辞。 唐铁柱便在挽留,牵着闺女的手一同出去送他。 薛谦勋笑着让他们留步,进入马车,三顺便赶着马车回镇上。 进了院子,唐青儿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儿道:“爹,我们要发财了,发大财了,有了钱我们兴许可以去镇上买房子住,哈哈。” 唐铁铁先是笑,后板脸道:“你这娃子太张扬了,我怕……”怕薛公子意图不轨。 “爹,您瞎想什么呢?我这么聪明,要是办不到的事情,我能轻易答应吗?你还不知道您闺女啊,”笑嘿嘿的去桌边拿起桌上的书,颠颠的回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章 改口钱 几天后便是秋哥成亲的日子,唐铁铁早早起来把院里的家禽喂了一遍,又把牛车拴上,唐青儿则哄着娇儿蔓儿穿衣服,唐阳唐亮冯晓特意同周夫子请了一天假,平时上学堂三人早就起来读书,今儿即使不去学堂也早早起来,如今穿戴整齐等着大姐及两个妹妹出来。 待唐青儿一手牵着一个出来时,若是陌生人看见娇儿和蔓儿,说不定以为她们两人是一对双胞胎呢?两人都穿着红红的衣服,扎着两个牛角辫,连笑的时候都一样,唐铁柱看到俩闺女这样,忍不住一手抱起一个说:“走,闺女,带你们去姥娘家吃喜酒去,” 唐青儿在后头撇嘴道:“爹,如今你眼里只有两小闺女,不知道你大闺女还在后头跟着呢?” 唐家三个朗朗少年站在唐青儿后面,直接转头装作没看见。 唐铁柱牵着牛车拉着几个儿女去李家村,到岳母家就见院门口围了好些人,便把牛车拴在岳母家门口老树上,带着儿女进屋,李氏正抱着芋头同大嫂说话,眼睛瞟见当家的带着几个儿女进来,迎上他们说:“过来了,我不在家这几天,家里可还好。” 几天不见芋头,乍看之下,他小脸竟肉嘟嘟,唐铁柱接过芋头,用拇指轻轻的碰着他的小脸袋,小家伙竟然睁眼对他笑,喜的他忙说:“芋头乖,爹爹来看你了,” 李氏轻笑下,对青儿说:“恩,今天你两个妹妹穿的不错,弟弟们也还行。” “那是,参加表哥婚礼怎么随便穿,娘,你光看他们,我今天穿着怎么样,”说着还转了几圈,让李氏看看。 唐青儿穿着比较不引人注意,可细腻的人细看之下,便能品出她的独特之处,紫色碎花小衣,头轻轻扎起变成两个碎辫,额头还有碎,两年前用大米粒给她穿成的耳眼,尤为乍眼的便是耳朵上翠绿色的月牙石,李氏心里满意,嘴上却说得不那么好听,道:“一般吧,我可告诉你,今天不许乱串,可不许忘了你已经十二岁,是大姑娘,要是让人传出什么瞎话,看我不揍你,” 这么些年,李氏总说要揍她,除了上山那次,剩下的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撇撇嘴笑道:“知道,知道,您还真墨迹,您不在家,我耳朵可清净,要不然大表哥成婚后,你在姥娘家在多呆几天吧。” “你这丫头,是不是准备现在就挨揍啊!”李氏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耳朵,笑骂道。 唐青儿看见斌哥翩翩然站在院子中,屁颠颠的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说:“大表嫂是哪里人,性格如何,贤惠不?” 这话问的太不含蓄,斌哥直接不搭理她,奈何唐青儿缠功了得,斌哥被她磨得没有办法,直接说:“君子欲讷于而敏于行。” 唐青儿眨眨眼睛,不懂装懂问道:“斌哥,你别同我说这些咬文嚼字的话,我不听不懂,在说我又不是君子,就算是我也是梁上君子,” 噎的斌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愤恨道:“古人说的真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嘿嘿,说嘛!说嘛!大不了以后我家唐阳娶什么样的媳妇时,我第一个告诉你,” 斌哥眸光一闪,他一直对小姨家沉稳、不道语的小表弟感兴趣,咳嗽两声,开口道:“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恩恩,就喜欢同斌哥打交道,”唐青儿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把唐阳给卖出去,不远处的唐阳看见大姐同三表哥在那兴致盎然的讨论事,三表哥还对他眨了眨眼,他立时便感觉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嫂是我姥娘那边帮着相看的,同我娘一个村子,我这嫂子也算是个厉害的,她娘早早过世,白天她跟着她爹下地干活,还得回家做饭,照顾弟妹,那时她家还是茅草屋,后来她家的房子被她从茅草房变成如今的瓦房,人轻快,最还能说,最重要的是我娘看中她孝顺还有照顾弟妹,大哥是老大,谁嫁给他都意味着以后要照顾父母,亲近妯娌,” “但娘也考虑到大哥的感受,便让姥娘带着大哥去相看未来大嫂,也算是缘分吧,大哥刚到姥娘家,听见有人敲门,他便去替姥娘开门,正好未来大嫂过来还木盆给姥娘,两人就在大门口这么见到了,” 大表哥与大表嫂竟然这么有缘分,按耐不住心里的八卦因素,唐青儿继续问道:“然后……” 瞪了青儿一眼,斌哥继续道:“过了一会儿,在屋里坐着的姥娘,见外孙还未回屋,便起身去看是谁来家,便看见那办事爽利的未来孙媳妇就那么一下下脸蛋全红了,而外孙见她未来媳妇红通通的脸蛋,还有那红得冒火的耳尖尖,嘿嘿一笑,挠挠头走他姥娘边上去。” “姥娘憋着笑把大嫂领到堂屋去,她稍慢几步对站在院中,问大哥”果然唐青儿眼睛闪闪亮的看着她,斌哥无奈继续道,“姥娘说,这就是给你相的媳妇,你可喜欢?大哥点点头,但又不好意思地回道:看着就漂亮,我怕配不上人家,看不上我。” 姥娘笑着摇摇头说,“这傻小子,她要是不乐意,为什么会脸红,真是个傻小子。” “那她就是看上我了?”大哥颇有点不可相信道。 “你说呢?” 大哥收了脸上的憨笑,仔细地想了想,便认真地对姥娘说,“姥娘,她要是愿意,我就娶她吧。”说着,又小声地朝姥娘说道,“姥娘,我以前来你家的路上见过她一次,那次是你们村里有个婶子摔倒,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好多人都没有扶她,偏她路过,扶了那个摔倒的婶子,当时我就想她是个心好的,我便记住她,” 姥娘听了,新奇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着说,“当时你怎么不同我说,” “我怕坏人家姑娘名节,这事俺可干不来,” 姥娘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道:“你可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看人想人了。”眼里的欣慰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为了不怠慢堂屋中的娇客,姥娘也不再多说,快步往堂屋走去。 这亲事说来也是水到渠成,过了几天,我娘在去姥娘家与大嫂爹及大嫂见了一面,我娘冲姥娘点头露出满意之,姥娘便当着她的面说明来意,若同意,过些日子会让媒婆过来提亲。 大嫂的爹本就愁闺女岁数大,怕嫁不到好人家,对于同村的秦家他还是了解的,都在一个村里住,她家大闺女嫁的好,养了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上状元,见她家大儿子想娶自家闺女,猛地伸手拉拉闺女,而大嫂被她爹这么一拉后,当下就点头同意,无任何羞涩之表。 见她那拙样,大嫂爹急了,“说话呀。” “愿意,我嫁,我嫁给你家大儿子。”大嫂被催,也急了,一股脑地话说了出来,随后,别说脸和脖子,连她那手,也都全红了。 站在门边的大哥听到这话,那粗脸也莫名地红了,姥娘偷偷瞅见大哥,正好看到了此景,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哥,弄的大哥脸更加红了。 于是这亲事,就这么闪电般地定了。 “啊,大表嫂这样厉害,那她今天多大啊,” “今天十七岁,同我哥岁数一样,” “这也不是很大啊,你知不知道女人最好是……”最好是二十一二成婚最适宜,当然这话可不能对斌哥说,从今天对话可看出,他有点小迂思想。 果然斌哥不赞同的看着唐青儿,她摸了摸鼻子道:“斌哥你听,吹喇叭的声音传过来,定是大哥把新娘子接回来啦,” 斌哥慢慢的走到院门口,果然见大哥一脸喜气的骑着大马,后边轿子里坐着新娘,大哥下马后,走到轿门口掀起帘子,接过新娘的手往院中正房走去。 李氏大哥和秦氏早已坐在正坐,等着喝儿子和媳妇的茶,见两人身穿红彤彤的嫁衣,手里拿着红包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这时候听见婆娘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唐青儿作为妹妹必须去闹闹洞房,话说她还是头一次参加古代的婚礼,进到新房,见她娘、大姨围着新娘说话,她细细的看了一眼,大表嫂肤色有些黑,可能是常年下地干活被太阳晒出来的。 由于头上的红盖头已经取下来,除了肤色黑点外,大表嫂还算漂亮,倒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能惊为天人的长相,而是很耐看的温婉之人,她很喜欢这位大表嫂。 走到她面前,伸手道:“大表嫂,我都改口了,你是不是该给我改口钱,” 李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怎么这样没大没小的,小心你嫂子被你吓跑了,” 大姨笑着说:“你从哪听说改口需要改口钱啊,那你嫂子管我们叫姑姑的,可不得把我们兜里的银子赔光了,” “哦,大姨我家不怕,反正我家弟弟妹妹多,赔不了,嘿嘿;” “这个小鬼灵精,这脑筋转的真快,”大姨搂着青儿亲热的说道。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啊! 表嫂有些有好意思,从兜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唐青儿道:“没妹,这是我做的荷包,我常年下地干活,对女儿家的绣品做得不是很好看,虽不好看但却是我亲手绣的,请你不要嫌弃,” 唐青儿接过荷包,说心里话,这荷包还不如她绣的,最起码她绣的鸳鸯像旱鸭子,可表嫂绣的应该是百灵鸟吧,怎么像只脱毛的野鸡,她娘总是嫌弃她刺绣不好,这回有的比了,脸上堆着笑,像得什么宝贝似得说:“谢谢搜子,” 出去时,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揣在怀里,以后总有和她娘对峙的本钱,笑嘿嘿的看着她娘,李氏不知所以然,问道:“你傻笑个什么劲,” “不告诉您,等你以后我训斥时我再告诉您,”翘着下巴走了。 酒席过后,唐铁柱拉着牛车回唐家村,只不过来六人,回去八人,这一家这么一走,路上的人纷纷小声议论:牛车上真是浩浩荡荡的一家人啊。 到家后,唐铁柱看婆娘自到家便忙来忙去,都没有做着好好说话的机会,有几次忍不住想把种蘑菇的事情告诉她,可话到嘴边便不知如何开口,忙乱中的李氏并没有注意到当家的脸上犹豫之情,待注意到他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娘家没吃饱饭,想要给他擀面条吃。 唐铁柱摇了摇头说:“我不饿,就是有些累了,时辰也不早了,东西没收拾完,明天再弄吧!这几天你也挺累坏的,” 李氏想了想,活总是干不完的,便按当家说的那样,睡觉了。 几天后,薛谦勋再次来到唐家,最近他经常来唐家,唐家双亲也没前几次见他那样惊讶,唐铁柱很有自知之明的把婆娘拉回屋里,让他们两人放心的讨论种蘑菇的事情。 唐青儿把已画好的样式图递给他道:“这图上的东西叫做喷壶,你看它是否想茶壶,这个喷壶便是浇水的器具,”又用小手指着告诉他:“壶状,喷水部分似莲蓬,有许多小孔,右,高一尺一分,深九寸六分,腹围一尺五寸,重七十七两,有繫,壶口如莲房,俗谓之花,浇、洒、扫所用,用铝片制成最适宜,而且铝片还不贵。” 李氏在屋外看唐青儿同薛公子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觉得有些不妥,私底下对当家的说:“这薛公子是不是对我家青儿有意,要不然经常来家里,” 唐铁柱笑话她说:“人家是有正紧事才过来的,真是妇道人家,就喜欢瞎猜,”本想趁这个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她,可又怕她在薛公子面前闹,便把这个想法给咽下去。 薛谦勋目不转睛的看着唐青儿的图纸,这东西设计的太实用了,由于他让木匠打的木框共四层,最高那层以后浇水定会费劲,没想到青儿竟然将这个都想到,这个喷壶设计的太奇特,这青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唐青儿也知道若拿出这个样式图,定会在薛谦勋面前露出另一个特点,但为了家里富裕生活,漏些才能也是值得的。 唐青儿咳了咳,唤醒一直看着自己的薛谦勋道:“薛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可行,便让铁匠铺开始做吧,不用做多,三五个即可,” 薛谦勋收回短暂游离的思绪道:“恩,我回去就会招人做的,你不必当真,”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薛谦勋思索片刻后道:“你是否是这个家的孩子……为什么,你总有很奇怪的想法,偏偏这些想法最后都能切实实用,” “薛公子,你想的有些多了,你不用怀疑,我的的确确是这家的孩子,而且岂止至今我就弄了这一样东西而已,以前酿制枣酒是一位老伯告诉我的,蘑菇是我上山采摘时,注意到它们生长环境,在家试了好多次才成功的,这个喷壶,更不用说,是我们在讨论冬天种植蘑菇时,刹那间的想法,光画着这个样式,我不知费了弟弟们多少宣纸才画出来的,”唐青儿脸上布满怒气才能压住心里的心虚,就连薛哥哥都不叫,而叫起薛公子。 薛谦勋最喜欢看唐青儿生气的样子,小脸通红,双颊鼓鼓的,眉毛也竖起来,眼里冒火,特别惹人爱,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别人非得说薛谦勋有受虐的思想。 遂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身上好像带着迷一样,总让我不知不觉的想要揭晓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 “你这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特点是不被人发现的,你怎么不去找别人的,偏偏赖上我。”这是什么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说的:相逢即是有缘,相知相伴就是有分,缘起缘灭,没人能预期,不是吗?谁又能预料到将来,你会嫁给谁,我又会娶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唐青儿怎么听着听着,这话题竟然跑到缘分二字,猜到这厮见屋里除了他俩在无他人,又故态复萌的耍起无赖,站起来悄悄的瞪了他一眼,小跑到李氏那屋大声说:“娘,薛哥哥要走了,说家里有急事,我想留他吃饭他都不答应,” “你这娃子,人家是办大事的人,要是有急事,怎可耽误,”李氏走到薛谦勋面前道:“不要听青儿的瞎说,有急事赶紧去办吧,总是有机会,大家在一起吃顿便饭。” 薛勤学真真了解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在看躲在李氏后面的唐青儿正咧嘴冲她嗤笑,苦笑道:“那便按婶子所说,下次有机会在来叨扰,”他想在唐家吃饭都好几次了,每次不是唐家有事,再不就是唐家人不齐,好不容易人齐,却被唐青儿这个小捣蛋给破坏,又不能直接说出今天他把家里和镇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就为了来她家吃这顿饭,看唐青儿那个笑容,恨不得掐掐她的脸蛋。 唉!怎么在唐家吃顿饭这么波折啊! 薛谦勋带三顺走后,李氏拉着唐青儿到屋里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薛公子啦?” “娘,我才多大,在说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狐……狐假虎威的少爷,”幸亏嘴收的快,没说出来狐狸二字。 李氏担忧道:“但愿你这么想,还记得同你奶奶打架的那个刘三娘吗?她家的闺女嫁给镇上的老爷做小妾,娘希望你将来嫁个本本分分的人,过着平淡的生活,像我和你爹,虽然日子清苦些,可我们相互依靠,互相理解,从不吵架,也没红过脸,” “娘,我知,其实我不想嫁人,若非要我嫁,这人必须陪嫁二十亩地,并且这些地将来种什么都得听我的,若不同意那我为何嫁他,我自己有手有脚,挣钱买地是早晚的事情,” “你这孩子,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若家里有二十亩田地,那都算村里的富户,在说有哪家人愿意让你这样折腾,万一折腾的颗粒无收,那不是白白浪费钱吗?田地代表的是粮食,粮食没了人还怎么活着,你这娃一天就知道瞎想,有空时,不如练习练习绣花,少想那么多不该想的事。” “娘,你看我大表嫂绣花如何,还不如我呢,怎么她就能找到大表哥那样的人,我就不能,我今天就把话放着,将来娶我之人,必须有三十亩地,而且都得让我来打理,我才甘愿嫁,” “刚才不是说二十亩地,怎么又变成三十亩了,” “娘,二十亩地我自己就能挣钱买到,对于娶我的人来说太简单了,我这要求够简单的,你可不要再继续念叨我,在说我还得长,到时真嫁不出去,我就给您找个上门女婿,哈哈……”说毕,便离开回自己屋看农书。 “这娃,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唐青儿说话向来都很认真,她说有三十亩地才能嫁人,将来嫁人时,对方必须得有三十亩,李氏也不敢在说什么,看了看闺女,回屋去看芋头,还是在襁褓中的小儿最让人省心,家里的娃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晚上睡觉前,李氏把白天同闺女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当家的,想让他给出个主意,谁知他听闻后,抚着额哈哈大笑,直说:“我闺女有志气,不愧是我闺女,” 李氏扶额,这回可真是因为额头冒虚汗,家里最近的人怎么都不正常,她不在这几天难道发生什么事情,歪着头看着当家的道:“我去娘家时,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不许瞒我,” 本来还在津津自得的唐铁柱,被婆娘这么问,笑声卡在嗓子里,咳了两声说:“为何这么问?” 李氏也说不出来什么,今天薛谦勋来时,闺女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当家的又把自己支开,好像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她一样,这才问道。 在灯光下,唐铁柱看婆娘媚眼如丝,那眼神让他的心痒痒的,唐铁柱搂着婆娘道:“晚了,该歇息了,” 都是老夫老妻,如何不同当家的话语里的暗示,有些推脱的说:“正事还没说呢?你变这样,”见当家的手继续往里伸,瞪了一眼道“芋头还在旁边睡觉呢,还是别了,吵醒他又该大哭啦!” 唐铁柱瞅了一眼睡得酣甜的儿子,咬着婆娘的耳朵说:“芋头这么小,睡得又那么熟,能知道些什么,在说从你出月子后,还没怎么又去岳母家,回来便收拾屋里,照看几个儿女,何时搭理过我,” 李氏啼笑皆非的看着当家的,他哪里像他说的那么惨,昨晚自己还用手给她解决了,今天竟然这样说,果然不能相信男人的那种臭嘴,尤其是在情动之时说的话,更不能当真。 ------题外话------ 呜呜!痛苦!存稿没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嘴甜讨人喜! 唐铁铁看婆娘媚眼带着怒气盯着他,怕是想起昨晚自己让他做的事情,老脸一红道:“夫妻之间就该如鱼得水,这样我干活才能有力气,” “你年轻时没娶我,不是照样能干活,怎么孩子都生了一箩筐,你竟然告诉我,不行夫妻之礼,干活便没力气,” “媳妇,白天干地里活,晚上干家里活,身体一直充沛才能使出全部力气?” “你这人,现在怎么越活越油腔滑调,让娃们听见,看他们怎么笑话你?” “媳妇,为夫这话就对你说,别人让我说我都不会说的,”唐铁柱说完手也跟着动起来。 “你……你这人怎么说这话把手伸进人衣服里来了,”李氏喘着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可不想在生娃,家里已经有七个娃,我可不想再生了,”唐铁柱亲婆娘的嘴,不再让她吱声 春去秋来,转眼间便是冬天,唐青儿正在屋里同她娘学绣花,听见有人在敲门,她爹出去看看。 唐铁柱开门发现是三顺,冻得直哆嗦,笑呵呵问道:“你家少爷家来了,”三顺同样笑嘿嘿的点头说是。 说话间薛谦勋从马车下来了,唐铁柱穿着厚重的棉袄迎上去道:“如此冷的天,贤侄怎么过来了,” 薛谦勋吸了一口寒气,裹了裹披风道:“村里的房子已经造完,土炕也让人从今天烧起来,过来同唐叔商量一下合适种植蘑菇。” 唐铁柱忙说:“青儿这几天背着她娘也在和我嘟哝这件事,今个你过来,她定会高兴的,”说着请薛谦勋进屋。 进屋前,薛谦勋让三顺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送进屋里,他对唐铁柱说:“唐叔,种蘑菇这事,婶子知道不知道?”这话问的及其小声。 唐铁柱苦着脸说:“唉!每次话道嘴边,我都开不了口,就怕她同我急眼,前两天好不容易张嘴要说,被青儿打岔给岔过去,唉!进屋时,你可不许说漏嘴,”或许是薛谦勋来唐家的次数多了,唐铁柱也没把他当外人,说话间语气很是亲昵。 薛谦勋点点头,笑呵呵说:“唐叔放心,来这么多次我都没说,嘴紧着呢?到是您,每次来您家都提醒我,”说的那叫一个自然,可唐铁柱确实办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怕别人说。 薛谦勋看三顺把东西放到屋里出来,便对他说说:“你去马车里等我吧!” 马车里得有多冷,他又不是马,为何让他同马作伴,苦兮兮说:“是,少爷,”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唐铁柱看不过去道:“还是让三顺进屋吧!马车里太冷,别冻感冒了,大冬天的感冒得多耽误事啊。” 三顺看了眼少爷,待少爷点头,谢过唐铁柱道:“还是您好,哪像我家少爷,整个一个铁……铁石心肠的。”最后四个字说的及其轻,也就他自己能听到。 薛谦勋当然听到,嘴里发出:“恩?” 三顺狗腿子般说:“没什么!没什么!少爷,赶紧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三人一同进屋,唐青儿见她爹出去还未进屋,便出去看看,抬头便见到薛谦勋带着三顺过来,当时就呆愣在那,心里小九九便开始算钱,真是有钱人啊,冬天身上穿的是绸缎的棉衣,脖子上围着貂绒,披着兔毛的披风,鞋穿着鹿皮做的靴子,这一身穿着得百八两银子吧!我的亲娘啊,这人怎么这样奢侈啊,这穿着若换成银子能让多少人挨过冬天,还能让多少人吃饱穿暖啊,其实她猜错了,薛谦勋这一身是从京城买来的,差不多一千两银子。 一阵冷风吹过,唐青儿冻得马上恢复知觉,招呼都没打,直接飞奔进屋,窝在她娘的屋里逗芋头玩,直到薛谦勋进来,与他打个招呼,便不知声。 薛谦勋这人很会说话,李氏自他进屋便与他聊得哈哈直乐,唐铁柱在一旁坐着听他们说话,偶尔插句话。 这时薛谦勋对李氏道:“婶婶,上回我吃过你做的菜,特别好吃,还想再吃,所以就冒昧过来打扰您,” 李氏最喜欢有人夸她做菜好吃,薛谦勋便便抓住这点,每次来都能哄得李氏去厨房亲自下厨,且听她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都管我叫婶了,想吃我做得饭和菜又有什么的,你不嫌弃就行。”说着便向厨房走去,因是冬天,肉很容易冻上,所以家里便准备了一些肉留着日常吃,本想让闺女出来帮忙,但天实在是天冷,不忍心叫她。 话说,薛谦勋终于吃到李氏做得饭和菜还是在秋天时候,那时候刚农忙完,休息几天,他拿着东西过来,美其名是看她爹娘,实际上是告诉她喷壶已经做好,房子正在砌这些事情,她娘不知道他的来意,见他拿了好些东西,便拿钱给她爹让其去买肉,做了六样热菜,二个凉菜招待他,从那以后,这人就时不时打着这个幌子来蹭饭。 李氏出去后,唐铁柱坐在门口守着,怕婆娘过来听到他们说话,薛谦勋笑着摇摇头对唐青儿说:“村里的两栋长房子建成,土炕也开始烧了,喷壶也制造成功,咱们何时开始种植蘑菇,” “什么?你说的这些都弄完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家里窝着绣花。”想想都兴奋,在家里憋着同她娘一起绣花,真是遭罪啊。 “等吃过饭,我同娘说,你也得在场,要不然好人都让你当,坏人都是我来做,这对我可不公平。”又对门口守着的门神说:“爹,到时候你也得帮我,我怕娘气急眼,那棍子抽我,” 唐铁柱瞅了一眼外头,确定没有婆娘的身影,匆忙的说:“我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啊,” 唐青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爹,伸出芊芊玉手、跺跺脚道:“难道您想过河拆桥。” 薛谦勋噗嗤一声笑出来,解释道:“你这桥还需要建吗?即使建,也代表注定塌,” 唐青儿皱着眉头,竖起汗毛,恨声说:“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也准备弃我于不顾吧!” 薛谦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丫头,我会舍命陪你的,”趁唐铁柱不注意,嘴唇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这人又来了,想起她娘以前同她说的话,唐青儿觉得有必要同薛谦勋讨论一下,便对她爹说:“爹,你去厨房帮帮娘吧,我在这同薛哥哥讨论一下种蘑菇的事情,若娘问起我,你就说我在自己屋看书呢?” 唐铁柱想想也是,便去厨房。 唐青儿见她爹出去,一本正经的对薛谦勋道:“薛公子,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给你当小老婆,” “谁说让你当我小老婆的,我若真娶你,是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这些且不论,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何时说过娶你的话,便是真的想你又如何……” “我若想多更好,刚才的话你全当我我路思乱想瞎说的,若果然如我所料,我便把话放在这,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哦?我就不明白,论家世、财富、样貌,我样样都很出挑,怎么在你眼里,偏让你看不上眼了,” “正如薛公子所说,那您定有很多好人家的姑娘看上,可我一乡间丫头,一不懂贵府的规矩,二不通人情世故,三嘛,乃是我自身原因,不方便透漏。” “此言差矣,其一,我们府上规矩简单的很,其二,你说你不通人情世故,可我发现你办事通透圆滑,这该如何解释,最重要的便是最后这点,你想嫁个有三十亩地的人,我家刚好有地千顷,你若嫁我,这些地我都交给你打理。” 唐青儿红着脸,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我……我只想嫁给有三十亩地的人,”想了想讨论这事就她和她娘,确实没有别人在旁边,能听到这话的人必是在外面偷听的,怒声说:“你偷听我说话,”当时他不是早就走了吗? “青儿妹妹,这哪里是偷听,我本想回来告诉你一件事情,还未开敲门,便听到院子里你与婶子说话的声音,我可不是故意听的,在说我长着耳朵就是为了听见别人说话,况且你和婶子说话的声音还那么大,我想听不到都难。” 唐青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抬头刚要说话,被他截住道:“放心,就只有我和三顺听到,在没有别人听见。”就是有人听到,他也会让人使手段让他忘记听到的事情。 “算了,我就是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唐青儿为了表现心里的真实想法,一字一字清楚准确的说出来。 要说没受打击是不可能的,可薛谦勋是谁啊,商人,总能把吃亏的事情降到最低,挑挑眉道:“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你将来到底嫁给谁,反正我不急,若有好男儿,青儿妹妹记得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 唐青儿咬咬牙道:“那就谢谢薛哥哥,我们还是来谈谈种蘑菇的事情吧!既然房子,炕都建成,开春我让你挖的细土都堆在房子里,待今天同我娘说完,她若同意,我们明天便开始进行,若不同意,你明天还过来,最迟三天我娘变会同意我去种蘑菇。”她太了解她娘的脾气,若同自己生气可能会长久些,可架不住中间还有个薛谦勋,他投了那么多银子,她娘定不忍心。 唐青儿不放心的又嘱咐句:“记得,把你花的银子多说些,还有把麻烦的事情更加细微的告诉我娘,我娘一心软说不定,当场就能答应,” “恩,我懂,”若说薛谦勋是老狐狸,那唐青儿便是小狐狸,连她娘都要算计,不是狐狸是什么。 刚说完,在炕上睡觉的芋头可能被他们俩说话的声音给弄醒,唐青儿忙上前抱起他,轻声说:“都是姐姐不好,把你吵醒了,不哭不哭哈,” 无论唐青儿怎么哄芋头,他还是大哭不已,还是薛谦勋看不过去,上前说:“我来抱抱,你去找婶子过来,小家伙可能是饿了,” 唐青儿没有办法,只能把大哭的芋头递给他,说来也怪,刚到他怀里,芋头竟然不哭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当着外人的面这样给自己大姐难看,待家里人都不在时,我怎么打你屁屁。 唐青儿讪讪道:“说来,芋头和你还挺亲啊,我这亲姐姐抱他,他都哭,你一抱他,他竟然不哭了,”这话太酸,连后面站着的三顺都闻道味了。 薛谦勋轻轻的拍拍着芋头的屁屁说:“看!你大姐吃味喽,” 小家伙给力般笑了一下,还放了一个屁,薛谦勋觉得手里热热的,苦笑说:“你弟可能拉屎啦,” “哦,你怎知道?” “我手上现在热乎乎,他的小被子又没有湿,你说能是什么?” 唐青儿接过芋头,笑着对薛谦勋说:“他对你真是好,”又对怀里芋头说:“不愧是我弟弟,咱们一致对外,” 薛谦勋心想:这什么跟什么啊,拉个屎还能拉出仇来!也就唐青儿能说这样的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吵架 因是冬天,没有多少青菜,李氏绞尽脑瓜做了四菜一汤,豆角炖肉、炒鸡蛋、茄子炖粉条、炖鲫鱼及冬瓜蛎蝗汤,薛谦勋也不似以前那么拘束,帮忙捡碗筷,看饭菜都端上桌,便坐在唐家人给他安排的固定位置上。 李氏笑意盈盈道:“吃饭吧!今儿你临时来家,家里没也没有提前准备东西,匆匆吵了几个菜,你尝尝味道如何,” 这菜还不好!唐青儿无语了!见桌上就他们四个人问道:“娇儿和蔓儿呢?怎么不回来吃饭,” “他们在你二婶家同菲儿玩,中午在那吃,刚才你二婶隔墙告诉我的。” “哦,那我们开始吃饭吧!”说着给自己盛了一碗蛎蝗汤,一口气喝了,也不在乎薛谦勋异样的眸光。 李氏目光不善道:“你这丫头,虽说薛公子经常来家里早已见惯你的糟蹋模样,可也不能这么不注重女儿家的形象,天天这样大大咧咧的,以后谁还敢娶你,” 唐青儿想到刚才薛谦勋知晓她将来想要嫁给三十亩田地,而非男人,喝到最后一口汤时,不小心咳了咳,弄得满脸通红。 薛谦勋很好心的拿出自己袖子里的手帕递给她道:“赶紧擦擦吧!” 见他递过来的白色丝绸手帕,上面绣着竹子不想接过,可又不能用袖子擦嘴,像她家这样的农家哪有备手帕这类东西,犹豫时听他道:“青儿妹妹,你不要担心,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当哥哥的借妹妹手帕,这有何关系,”转头看向李氏:“婶子,你说我说的对不?” 唐青儿看他这样说话,想来是刚才自己把话挑明,他怕是想通了!心里那个美啊,早知道他这样,还不如早些把话说明白。 李氏还能说什么,本来想站起来给闺女拿个擦脸布,被薛谦勋这么一说便有些不知该不该取来,怕他觉得自己有些小家气气便道:“青儿,既然薛公子这么说,你用一下也无关系,待你用完记得清洗干净还给他,” 唐青儿颤悠悠的接过手帕,抬头刚要道谢,便见他同自己眨眼,这厮原来在耍诈,到手的手帕便要扔到他脸上,哪知这人说:“婶子,你看青儿妹妹害羞的脸都红了,” 那是气的!被他扭曲事实气的脸红,这个阴险、狡诈、腹黑的男人太可恶。 吃饭风波过去后,唐青儿很殷勤的帮着她娘收拾碗筷,让她娘坐在屋里休息,她来善后,待收拾干净,见屋里只有她娘和薛谦勋,她爹早就不知哪去,愤恨的想:亲爹都靠不住,还能指望谁? 她看她娘脸色还好,赔笑说:“娘,我有点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 李氏同薛谦勋正聊的起劲,听闺女这么说,敷衍的道:“什么事?” 唐青儿低着头,脚尖轻轻触底,嗡里嗡气道:“娘,我答应帮薛哥哥种植蘑菇,卖蘑菇的钱四五分层,”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说早超生。 过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她娘回话,抬头见她娘,脸色发黑,手揉着胸口,张嘴使劲呼气,薛谦勋早已经过去帮李氏拍着后背,唐青儿吓得脸色发白,小跑过去道:“娘,你怎么了,”忙对着薛谦勋道:“你赶紧扶我娘平躺,然后把芋头抱到我那屋呆一会儿。” 薛谦勋以为她们母女俩有话说,怕吵醒睡熟中的芋头,抱着他去青儿屋里。 唐青儿手脚利索的帮她娘把衣服上面的扣子解下来,又用手给她扇风,过了好一会儿李氏才见见呼气上来,虚弱无力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娘,我就是想挣钱,想让你和爹过好日子,想让弟弟们考状元,想让妹妹们有好的陪嫁将来嫁人,不受婆家白眼,”唐青儿小心翼翼的说,怕她娘一激动又昏过去。 “早就同你说过,挣钱是我和你爹的事情,你休管这些,” “为什么!我是您和爹的闺女,我帮家里挣钱怎么啦,谁又能说些什么,您不就是怕我老在外面跑,被嚼舌头的人败坏名声。” “你既清楚这些事,怎还往上撞啊,”颤抖的拉着闺女的手,慢慢道。 “人穷志不穷那是傻话,能挣钱能吃饱这才是生存之道,以前我和弟妹们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奶奶欺负,那是因为我们挣不到钱,不能搬出去住,现在挣钱的法子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为什么不挣。” “你……你……你出去……让我想想。”李氏想说什么反驳,可是看着闺女坚定的眼神、说出的话,哪里是十二岁女娃能说出来的,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唐青儿还想在解释解释,可她娘已经闭上眼睛,只能慢慢的走出去,小心替她关上门。 薛谦勋看着炕上的小家伙,忍不住一逗在逗,看睡着的芋头皱着眉头,他嘴角轻笑的摸着,没主意唐青儿进屋,见她垂头丧气、连搭理他都打不起精神,猜想定是李氏不同意,安慰说:“要不我过去劝劝婶子,” “不用,我相信我娘能想明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以前娘也在别的事情上反对过她,可没像这次这么严重,竟然被气的上不来气,薛谦勋要是在过去添乱说错话,情况可能更糟,最可恶便是她爹,扔下闺女躲出去,想想就很生气。 唐青儿越看薛谦勋越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道:“你看我家现在这个情况,我爹扔下我独自去避风头,我娘被我气的不搭理我,你在我屋里呆着影响不好,你还是先回镇上吧!” 薛谦勋没想到他竟不受欢迎到这地步,虽说这件事情他也部分责任,但唐青儿说的话实在不中听,怒气不断往上涌,语气不好道:“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帮我同唐叔,婶子说一声,” “晓得了,”看也不看他,挥挥手算是送别。 薛谦勋带着怒气走出去,见三顺在马车等他,头也回进马车里。 看天色有些暗,兴许还要下一场大雪,唐铁柱从里正家出来回家,算算时辰,闺女已经和婆娘把事情坦白了,这时候回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脚下踩着雪,迈着轻松的步伐家去。 进院子,他感到一丝同平常不一样的气氛,尤其这时辰他屋子里的油灯竟然没亮,喘喘不安走到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他一跳,细看之下竟是闺女,他板着脸道:“大晚上的你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唐青儿面无表情道:“爹都不顾闺女了,我还能怎样,” 唐铁柱讪讪笑着解释道:“哪有,正好想起来里正找我有事,我便去他家一趟,忘记同你和你娘说了。” “呵呵,爹,你赶紧进屋去看看娘吧!”唐青儿扯了扯嘴皮,还是很生气的对她爹道。 “怎么回事?你娘怎么了!”说话间匆忙去屋里看婆娘。 屋里黑漆漆的,唐铁柱慢慢摸到桌子边,拿起火折子把灯油点着,待灯光慢慢亮起来,便见炕上躺着的婆娘,闭着眼睛,脸色发白,他走上前去说:“都是我不好,那天要是不答应就好了。” 李氏噌的一下睁开眼睛道:“你知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说来这事也赶巧,”便把如何同薛谦勋定下协议,签字画押统统告诉婆娘,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婆娘,等着她同自己发火。 李氏叹口气道:“你不知道女儿家抛头露面对名节不好吗?青儿已经十二岁,不是五六岁的小丫头,再过一两年就该说亲,你这样放纵她,她将来还怎能找到好的夫婿。” “怕什么!我们家又不是以前的穷户,我闺女长得漂亮,聪明伶俐,还能赚钱养家,嫁到谁家便是那家的福气,看不上我闺女的人家,我还看不上呢?”本是没理的人,有了合理的借口,对婆娘便开始训斥道。 李氏心里本来就窝火,还没把火气降下,被当家的这么说,更气的脸红脖子粗,浑身也有劲,做起来用手指指着他嚷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青儿的后爹,你怎么不盼望闺女点好,净想这些没用的。” 婆娘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唐铁柱哪里还敢在说什么,小心道:“我错了,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同薛谦勋种蘑菇的协议都签字画押,不和他一起种蘑菇,我们可是要赔他钱的。”这些都是骗婆娘的,还是上次闺女告诉她的,此话定要给她娘听。 李氏听后身体一抖,颤颤的问:“赔……赔……多少?” 唐铁柱一狠心说出一个数字,李氏听后,直接昏了过去,他心里不禁埋怨闺女,非得出这么损的招吗?他连忙用拇指端按于唇沟中使劲按下去,过了一会儿,李氏缓缓的醒过来,看当家的靠过来,用拳头一下一下捶着他。 唐铁柱知道这事便这样过去了,搂着婆娘安慰说:“以后但凡家里大事小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可否?” 李氏怒气难消,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抱着当家的胳膊大哭,然后说:“几年前你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若不同我商量,我们就和离!” “好,好,都听你的,没有下次了,别在生气了。” 半个时辰后,唐阳唐亮冯晓回来,见家里不似平常一样灯火嘹亮,互相看了看,犹豫片刻后一起进屋,隐约听见她们娘在屋里哭泣,大姐屋里还未点灯,如今他们回来,饭桌上还空落落的,更加的不明就里,只能挨着饿回他们屋里继续温习今天的功课。 ------题外话------ 厚脸皮的我冒出来了,大家有月票的投给我被,只要7张就行,不是为了月票榜,而是希望这个月末月票要是能凑足一百张就好!吉利数字! 第一百零四章 种蘑菇步骤 三天后,薛谦勋再次来到唐家,这比唐青儿对他说的天数晚了一天,不过也不打紧,薛谦勋怕李氏还在盛怒之中,拿了很多东西过来,算是讨好李氏吧! 从河边洗衣服归来的李氏见薛谦勋在门口徘徊着,走过去没了以往那温和的笑容,拿起木盆里的衣服抖抖晾在衣架上,薛谦勋忙主动上前帮忙,颇有些撒娇道:“婶子,婶子,你还生我气呢?我错了还不成,你别生气啦。”这哪里还是在薛家沉默寡言、处事冷静、说一不二的薛谦勋,自从遇到唐青儿,从阔少爷变成狗腿子,真真应了那句俗话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人。 李氏本就是摆摆脸色,差不多即可,却没想到薛谦勋这样的大少爷委屈身段这样哄自己,脸再也不绷不住展颜道:“别耍乖了,同我进屋吧!” 在屋里透过窗户缝偷看着的唐青儿,见她娘轻而易举被薛谦勋的糖衣弹炮收服的服帖帖的,对走进来的他竖起大拇指,深表佩服,李氏被闺女及当家的劝服后,晓得他们有正经事情要商量,便起身去厨房琢磨中午做什么吃的。 唐青儿见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便对薛谦勋说:“在等会我爹和我二叔吧!”怕他往歪处想道:“我爹和我二叔都是庄户,我说的这些他们都懂,有他们帮咱们照看,蘑菇会种的更好,” “你二叔能乐意?” “这有什么,你真是个商人,就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二叔比我爹还朴实认干,在说我二叔过来帮忙,也不是白帮的,你得给他工钱。” “还说我是商人,你也不差,挣钱之余还不忘拉扯亲戚,”薛谦勋讽刺道。 “这话你可说错了,若种植蘑菇成功,培养料至关重要,若被其他人偷学去,我们还如何挣钱。” “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薛谦勋隐约听到有脚步声,怕是唐铁柱兄弟回来,便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果然话题刚收,唐铁柱兄弟一起走进唐青儿屋里,唐青儿冲他们笑了一下后,便把种蘑菇的程序、注意步骤徐徐告诉他们。 薛谦勋认真起来不同别人,便如此刻,他有些懒懒的坐在桌边,左手无意思的揉着右手的食指,听唐青儿道:“种植蘑菇有两大步骤,一是培养料、二是把培养料种植到蘑菇房的产床里。” “如何弄你说的这个培养料?” “其中几样我自家便有,不过有一样需你来弄。” “你且说说都有哪些原料,我又需要弄哪样。” “培养料主要有牛粪、稻草、麦草、石灰、豆饼等,”不用唐青儿再往下说,薛谦勋也知道她缺的是哪样。 “恩,我知道,你继续往下说。”手指敲敲桌面。 “爹,二叔,接下来就需要靠你们来完成,首先要弄干牛粪,稻草、麦草,要稻草多些,剩下都适量便可,堆制就是混合上述那些原料,共需七天左右时间,建堆前,将场地打扫干净,一般堆宽两米,堆高一米半米,料堆长不限,先铺一层稻草,厚度一尺左右,四边整齐,千万不许浇水,然后在上面铺一层薄牛粪,以盖没稻草为好,然后再铺一层稻草上面再撒牛粪;如此类推,大约铺七八层便可,下面三层不浇水,从层起越往上铺,浇水越多,豆饼和干牛粪在建堆时逐层加入,堆好后,四边要整齐、垂直,顶部要堆成龟背形,建堆后,以料底部有水流出为度,你们可听懂?” 后又想一次性说这么多,他们定记不住,笑着道:“等做原料那天我过去告诉你们怎么弄吧!” 唐铁柱兄弟听得都有些糊涂,见唐青儿这样说,便放下心继续听她说。 “粪草堆发酵后,必需经常翻堆,以混合堆料的含水量,散发有害气味,促进……种子的长大,”实在是不能告诉他们蘑菇的种子其实是微生物繁殖,堆温能杀死杂苗和一些虫害。 “接下来翻堆建堆,二到三天后将上与下,内与外的原料充分调换位置,使发酵一致,受热均匀,翻堆时分层浇水,使料内水分达到手捏有水滴滴下为度,薛哥哥,这时候麻烦你带你几个人过来,光靠我爹和二叔两人忙不过来。” “这个好办,到时你记得提醒我便事。” “在次翻堆在一天两后,这次翻堆时,蘑菇硼里开始烧土炕,到时爹你用手摸坑的温度,烧烫手即可,便开始把温度下降,这次翻堆,此时料内含水量应在一多半左右,便开始加入石灰,在进行两天左右翻堆,一天翻两次,上午下午即可,共需七天左右,便可进菇房,你们可听懂?” 聪明如薛谦勋此时听得都云里雾里,何况是唐铁柱兄弟俩,看向唐青儿的眼睛更加迷惑。 看大家都没说话,唐青儿也知道让他们短时间听懂很难,但步骤必须得给他们说一遍,继续道:“发酵好的培养料应该是深褐色,无臭味、热度适中,料草均匀,有一定的松紧度和香气,培养料进房完成发酵后,蘑菇棚需开窗通风,预备播种,播种前,检查料的含水量不足,可用石灰水调剂;过湿,可以加风,放到产床上。” “正常情况下,播后两天后就能萌发出绒毛状菇丝,三天就开始”吃料“,随着菇丝的生长,应加蘑菇房通风量。播后八九天后,菇丝一般长满料面,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覆土,把早已准备好的覆土轻轻洒在产床上,用手刮干使厚度均匀,覆土后在培料面打孔,菇丝吃料后便开始慢慢长出蘑菇,这短时间为半个多月,以蘑菇房的温度为生长坏境。” 说了这么多话,唐青儿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一口干了,薛谦勋眯着眼睛缓缓道:“青儿妹妹,你刚才喝的那杯水是我的,” 这算是间接接吻吗?想到这个唐青儿脸色微红,狡辩道:“你的杯子为何放到我手边,害我一不小心拿错了。” 唐铁柱训词道:“怎么说话呢?忘了你娘前天说的话。” 哪里敢忘,虽不能长久遵守同她娘的约定,但装装样子维持几天也是好的,瞬时变成了温文尔雅,知礼好问的淑女模样。 “既然青儿妹妹都已想好一步一步,我们便开始着手弄吧!到时还得麻烦唐叔和二叔帮忙,”站起来给他们两个行礼,唐铁柱扶起他道:“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两家合伙弄,还分的这样清,岂不让人笑话我们。” 唐铁雄点头说:“就是,大哥说的是,” 下午唐铁柱兄弟便开始忙活起来,孙氏扶着腰过来同李氏说话,李氏嗔怒道:“你忘了大夫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卧床休息,不要下地溜达,怎么这样不知轻重,往你还是生过两个娃的人。” 由于生虎头时身体受损,孙氏意外怀上这胎,胎像有些不稳,唐铁雄便去带她去镇上瞧大夫,开些补药回来,大夫很慎重的告诉他,孙氏这胎必须长时间躺在炕上,拘着她在家,哪里都不许去,就怕有个什么意外。 “我成天在家呆着也难受,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在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当家的就是有些大惊小怪的。” “唉,你啊,二弟一不在,你便出来,他若知道,还不得与你急眼,” “大嫂,我也没有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个能呆的住的人,若不让我干点活或者有人陪我说个话,我会憋出病来的。”看大嫂忙着手里的活,继续道:“咱们两家是东西院,你也不说过去同我说说话,还得我这个大肚婆挺着肚子找你聊天,” 想到这里李氏放下手里的活,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儿这丫头又给我惹出事情,趁我去娘家,背着我答应同薛公子一起折腾种蘑菇,既然事情发生,我也不说什么,以前小打小闹挣些小钱,谁知这丫头心这么大,还同镇上的薛公子做起生意来,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大嫂,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青儿从小就有主意,无论弄什么新鲜东西,哪次没挣到钱,说句不中你心意的话,咱们两家盖房子的钱还是青儿挣到的,我若有青儿这么个闺女,我睡觉都会偷笑了。” “你这人就是嘴甜,我看你家菲儿就好,乖巧懂事,自你怀孕后,家里的活差不多都是她在帮你干,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都不需要你操心,多好的娃啊!青儿要是有菲儿一半安静,我就不这么上火啦。” 脑里想着却是青儿要是突然安静下来,不知声不至语,大家还不得以为她撞邪啦,想着嘴角便上翘。 与别家娃子比较起来,每每都是别人家的娃讨喜,李氏和孙氏便是个例子,孙氏看青儿头脑好,李氏看菲儿乖巧好,若真让她们互换一下闺女,两人又不舍得。 两人不知在想什么,互相看了一眼后,双双笑出声来,惹着在外面玩的娇儿和蔓儿停下打闹,踌躇着是不是进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第一百零五章 人比貂皮差! 事便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期间李氏也说过闺女几次,可她每次面上答应妥妥的,转身风风火火的来回张罗事,把她嘱咐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雪一直在下,外面冷风呼呼,却丝毫不影响唐青儿此刻翻腾的心,想着再过半个月种植的蘑菇就能采摘,时间刚好是过年,趁过年便可大赚一笔,等薛谦勋下次来家时同他商量一下销售渠道。 好巧不巧,大雪停的第三天,薛谦勋穿着白色貂绒披风过来,唐青儿忍不住想要摸摸这东西,若披在身上到底什么感觉,待今年家里挣到盆满贯,她也买一个貂绒的棉袄穿!还不行,过惯以前的苦日子哪里敢这样奢侈,想想罢了,若有用来买貂绒披风的那些钱,得买多少地,不买!坚决不能买!待将来自己有田地百亩、家禽千只、仆人左右围绕时,在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迟,内心深信一句话:“羡慕别人的好东西,只会激愤自己前进的动力。”这话果然有道理。 见唐青儿满眼垂涎看着他的披风,不由得嘴角翘起,低头问道:“你是不是想穿一下我身上这件貂绒披风。” “恩,确实很想,”很中肯的同意他说的话。 “那是披风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披风好看,”唐青儿注意力还集中在披风身上,没注意薛谦勋顺口说的话,毫不犹豫的答道。 本想把披风借唐青儿试试,没成想听到这个答案,淡淡的说:“进屋吧!外面冷,”披风竟比他好,回家便让三顺把这件披风给扔了。 唐青儿尚在呆愣中,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薛谦勋给拽进屋,手腕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咧着嘴道:“疼,松手,” 待进屋,薛谦勋先去给李氏问安,然后去唐青儿的房间,李氏也不多加阻止,反正薛公子过来都是同青儿谈正事,薛谦勋进屋后,脱掉披风,把它放在自己身后,既让她够不到还让她看不见。 唐青儿撇撇嘴,心里骂道:“小肚鸡肠,小心眼,小抠,”怎么越骂字数越少,也是这厮根本就不是用词语能形容的他的坏。 唐青儿想到正事,便把脑里哪些乱八七糟的事都丢掉,问道:“你来之前,去蘑菇棚看过没?” “去过了!产床上依稀可以看见绒毛状菇丝,” “真的,已经能看到菇丝,那就快了,再过几天就能看到白菇头,最后慢慢长大成蘑菇,”又继续道:“这么说我二叔在那把蘑菇照看的不错,” “恩,你二叔确实是个老实能干之人,我去好蘑菇房几次,次次都能看见他在干活,不是给蘑菇床喷水就是拔上面的草,没有闲着的时候,” “那是,要不然我能让我二叔过去帮忙吗?哼,以前也不知道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还记得这个呢?你这心够小的,堪比针鼻。” “按照这形,不到半个月蘑菇就能下来,雇人摘蘑菇倒是容易,可这么多蘑菇采摘下来,往哪里送去卖是个问题。” “这个你不许要操心,我早已经想好卖货的渠道,” “哦!”唐青儿这两天为了这件事想的头都疼,眼睛泛光的问道:“你准备卖到哪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有在京城脚下做生意才能挣到钱,你说是不?” “可如今正天寒地冻,道路又不好走,如何能在过年之前把蘑菇送到京城,即使京城里的人有钱,也不会有人花大钱买这些蘑菇吃。”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吃的不是钱,吃的是新鲜,我们也不需要把这些蘑菇都送到京城,我们慢慢来,这家酒楼送十斤,那家酒楼十斤,若有钱人吃好,还想在要,偏偏酒楼里早已经卖光,你说他们该怎么办?”薛谦勋慢慢分析给唐青儿听,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同自己作对的小丫头,而是一个思维敏捷的伙伴。 唐青儿顺着薛谦勋的思维开始慢慢思考,歪着头道:“酒楼没有货源,买家就会问酒楼哪里来的蘑菇,一旦把我们透露出去,那么便不是我们主动去送货给他们,而是他们特意过来从我们买蘑菇,我猜的对不?” “孺子可教也,幸不辱我的敦敦教导,”薛谦勋含笑的看着她,不错,能跟上自己的思维。 这人太腹黑,头脑如此聪明,怕是在准备建蘑菇棚时便开始想对策,一想到哪天他要是动歪脑筋来对付自己,她岂不是连怎么被坑都不晓得,还在那傻傻的笑呢? 唐青儿难得拍马屁道:“哪里,哪里,都是你想的方法好,我这脑袋可想不出如此办法。” “刚才还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怎这么大会儿便如此乖巧,莫不是你鬼上身,” 你才鬼上身呢?唐青儿转移话题道:“你说我们这蘑菇卖多钱一斤,” “恩,这个嘛,还是由你想吧,若什么事都由我想,还要你这个搭档做什么。” “按你刚才说的,若是卖到镇上的酒楼,一斤三十文钱,若是卖到京城的酒楼,那必得五十文一斤,若客商自己过来,我们便四十五文钱一斤,你看如何?” “哦,你同我说说你为什么定如此价钱,” “我们都在这个镇上生活,不可能卖的太离谱,夏天时蘑菇价格稍便宜,冬天我们便卖夏天的三倍,在说现如今是冬天,青菜更是比金子都贵,卖给京城的酒楼,原因之一便是运输中产生的运费,二是正如你所说,京城里达官贵人,有钱商人比比皆是,必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卖给外来的商人,我们念他们不辞辛苦,不畏严寒,价格上便比**京里的酒楼便宜五文钱。”唐青儿也不是大善人,但挣钱有道,不能为了挣钱把以后所有路都给堵死,做普通商人在于灵活,做成功的商人在于把事办得圆滑,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薛谦勋点头,其实他所想到的没有唐青儿想的全面,他才刚说完送货渠道,她就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都想到,可见她有多聪慧。 薛谦勋调侃道:“你那一层小白菜还有油菜,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就能摘了,你是不是也准备将它们一同卖了,这些青菜可比鲜菇还要挣钱呢?” “看你说的,又不是就我自家种青菜,你那房子里不是也种了青菜,在说,这些青菜论斤卖定是比蘑菇卖的贵,可架不住蘑菇能产好几茬,全部算下来,还是种蘑菇挣钱。” “难怪你这脑里眼里心里都奔钱眼里,好吧!看你说话没同我置气,我便答应你,过年卖青菜时,帮你的一起卖了,” “这怎么好,”嘴里说着不好,但看动作便可以看出她有多激动。 李氏从她屋里过来,见青儿同薛谦勋说的正欢,打断两人的谈话,对薛谦勋道:“勋儿,你中午在这吃饭不,” “中午在这吃饭,婶子,您做饭时可得给我带碗饭,” “恩,行,那你们继续讨论事吧!我去做饭,” 李氏一走,唐青儿同薛谦勋互相看了看,他们谈论的正事已经结束,这时唐青儿站起来,见院子里三顺正陪着娇儿蔓儿堆雪人,兴致勃勃的对他说:“我也想去外面堆雪人,你去吗?” “不去,你去吧!外面冷,多穿些,”薛谦勋目光似水的看着唐青儿,看的她头皮紧,脸色微红道:“那我出去了,你在屋里呆着吧!” 娇儿见大姐从屋里出来,小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大姐,三顺哥哥说雪人没有鼻子,人都有鼻子怎么雪人没有鼻子呢?” “好吧,我给你弄个鼻子出来,”说着就去她娘的屋里把以前做鞋子剩下的红色布头拿出来,裹成一个小包,又把雪人头上鼻子的位子抠了一个洞,把红色布球塞到雪人的鼻子上,又用一块黑色的布,给雪人系了一个头巾,这样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头都全部清晰起来,蔓儿看的直拍手咧嘴笑:“大姐好厉害,把雪人的脑袋弄的跟人一样。” 这丫头从进到这个家,小嘴就一直很甜,除了冯晓以外,最亲近的便是娇儿,下来恐怕是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说:“冷不冷,要是冷的话,咱们进屋玩,” “不冷大姐,我还没玩够呢?”用小手握了一个小雪团,把它放在雪人胖胖的身体下面,一连弄了十多个。 唐青儿问她:“蔓儿,为什么要把雪人给围起来。” “我怕别人给它弄坏,给她周围弄一个圈,这样别人见到它,便不能弄坏它。” 多么天真无邪的娃儿,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现在蔓儿在家里活泼开朗了一些,敢反驳别人的意见,这些都是往好的方面展,幸亏她还小,记不住家里的事,过个几年她会把自家人当做亲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生活。 薛谦勋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唐青儿,而唐青儿的目光一直看着蔓儿,丝毫不知道她被人注意着,自从冬天后,唐阳唐亮冯晓他们便开始上半天学,这不还没进院子,便听到唐亮的大嗓门,唐青儿无奈的对两个妹妹说:“哥哥们是人未到声先到。” 谁知进来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多出来的那人便是周轩,看到他,唐青儿楞下后笑着打招呼:“周公子来家啦。” 周轩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唐青儿,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感觉,每晚夜半时分,熟读诗经时竟有些看不进去,脑海里经常显现出唐青儿的面容,今天乍相见,有些不敢直视。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对于周轩的到来,唐青儿没什么感觉,还冲他嫣然一笑道:“周公子近来可好?” 周轩有些羞涩道:“很好,最近我爹都上半天课,看我天天闷在家里读书,怕我学傻了,让我出来透透风,平时就唐阳他们三兄弟老来找我,临时出来我也不知道去谁家,唐亮嚷着要我来家,打扰青儿姑娘。” 这周夫子说的还真对,周轩读书真快读呆了,看他这话说说的语病太多,笑着说:“打扰什么,就是我家弟妹多,你要不闹挺就行。” “不嫌,不嫌,”怕唐青儿不相信,连忙摇手示意。 “外面怪冷的,阳儿你们带着周公子去屋里呆着吧,我在外面陪娇儿和蔓儿玩会儿。”她不爱同周轩说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话,便让唐阳他们把他带走。 唐阳对今儿新学的一个诗句不是很明白它的意思,拽着周轩的袖子说:“师兄,我有问题请教你,”只有在他做课业不明白时,他说话才会比平常多些。 周轩来这本是为了看青儿妹妹,哪里想进屋,但唐阳这边他又不好拒绝,只好点头同意,进屋后发现屋里有个年纪比他大的俊朗少年,满脸不自在的同他点点头。 每次来唐家,薛谦勋总会带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恰好都是唐家人喜欢的,尤其是唐亮,每次见薛谦勋来,两眼放光,声音还特别兴奋,手脚快速的移动到他面前道:“薛哥哥,你来了。” “恩,亮儿下学了,”笑着摸了摸唐亮的头。 唐阳和冯晓也笑嘿嘿的同薛谦勋打招呼,唐亮拽了拽师兄的袖子说:“这是薛哥哥,我家的常客,薛哥哥,这是我夫子的儿子,周轩师兄。” 薛谦勋冲周轩笑了一下,温文有礼道:“周公子好,” “薛公子好,”几个小娃都看不出什么,感觉两人都好有礼貌,若是让外面玩的正欢的唐青儿看见定会撇着嘴,毫不客气道:“真假,” 薛谦勋向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漫不经心道:“看周公子这年纪应该是秀才吧!”这话问的很有含义,若考中证明我在夸你,若没考中,那说明你学问不咋地。 “恩,我秀才已过,就等着来年春天的举人考试,周公子,你现在是?”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哪里知道已经被人恨上了,还傻傻的问这样的问题。 “薛某不才,考过秀才后便没有继续往上考,现在在家里的铺子帮工。” “这样也挺好,虽我刚与薛公子见面,但听薛公子刚才之言,脸上轻松的表情,其实我很是羡慕薛公子,无奈家中爹娘都期望我高中,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我只能努力学习。”周轩从生下来就被他爹娘逼着读书,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想读书还是替爹娘读书。 “是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既然选择,我们便要努力完成它,” “是啊,读书最怕半途而废,正如人生也一样。” “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你给我的感觉甚是投机,我来唐家很多次,怎从未遇见你。”其实就是想知道,周轩是不是在他没来唐家的时候,同唐家人交好。 “平日里爹娘管教甚严,几乎没有时间出来溜达,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过来这,”周轩看了看外面的唐青儿,害羞的说道。 薛谦勋看周轩含情脉脉的看着屋外玩的正欢的唐青儿,便知眼前这个男娃怕是对唐青儿有意,这小丫头竟然学会招蜂引蝶,自己要是不收了她,她还不定霍害谁呢,他也是跟着清远大师学了几年佛理,算是信佛之人,收了她,这也算是替天行道。 “哦,这样啊,”薛谦勋感叹似得点点头。 唐阳不知道一直来家的薛哥哥竟然也是秀才,起先知道他是商人还有些瞧不上他,后相处下来,觉得很是温和,以往他在自家,遇到不懂得诗句也不好意思问他,谁知薛哥哥竟是个深藏不漏之人,遂想到以后再有不会的,便直接问薛哥哥,省的还的麻烦师兄。 这要是被周轩听到非得气的半死,他很乐意帮助唐阳,通过他的嘴便能知道一些青儿妹妹的消息,若是连这消息都被堵死,他还能从谁那套取消息。 唐阳抬头对师兄道:“师兄,咱们先去我那屋,待你解答我的疑问后,在与薛哥哥谈心吧!” “恩,那薛公子我先去去在过来,”很有礼貌的同薛谦勋告辞。 从周轩进来后,薛谦勋在屋里呆着便有些心慌意乱,拿起唐青儿桌上的农书看起来,上次看她的书札,每页下面都标备注一些道理,这次看的是他拿出来的齐民要术,打开几页后,发现每讲一种有关种植之类的事物,她都在书上标记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很想问问她这是些什么字,又怕问出来后,她又会像以前一样防备自己。 放下手里的书去外面,看着唐青儿与两个妹妹玩的正欢,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唐青儿抬眼见薛谦勋嘴角带笑,松开手里的雪团,走到他前面,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弯着月牙眉脆生问:“你为何站在门口笑我?” “我哪里敢笑你,我是看雪景如此美,不自觉的嘴角翘起,”低下头看着仰望他的唐青儿,好像用手摸摸她的头发。 周轩从唐阳屋里出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知是阳光照着白雪刺伤了他的眼睛,还是被眼前这一幕刺伤了,深呼口气道:“薛公子,青儿姑娘,” 愣神中的两人被周轩的声音唤醒,唐青儿见薛谦勋身体未动,只能弯腰歇着身子冒出个头,对周轩说:“是不是唐阳的问题解决了,他才放你出来的,” “是啊,”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话,只能附和她的话。 薛谦勋这时也转身,意味不明道:“周公子不会是要走了吧!我与你说话甚是投机,在多逗留一会儿吧!”这话问的多尴尬,尤其对象是周轩。 周轩挠了挠头,尴尬的说:“是啊,我正准备家去,呆了这么长时间,爹娘该找我啦。”轻瞥了一眼青儿妹妹,看她开口挽留自己,只能干笑着。 李氏从厨房出来,让青儿给她搭个手,谁知竟看到周轩,想起以前当家的同她说周轩娘说闺女哪些不好的话,实在是扬不起笑脸来招待他,平淡的道:“周公子来家啦。” “伯母好,来您家这么长时间也没去拜见你,是小侄失礼了。”周轩连忙给李氏行礼问安。 李氏见周轩如此懂礼,算是翩翩少儿郎,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温和道:“已是午时,留在这里吃饭吧!” 想到回答薛谦勋的问话,不好意思在留在这,赧颜道:“不了,伯母,家中爹娘在等我回去,就不在这打扰了。” “哦,那真是不巧,”李氏也没说什么,对站在旁边的唐青儿道:“本来不想让你去厨房帮我的,可我有些忙不过来,你来给我搭把手,” 唐青儿很痛快的答应,同李氏一起去厨房,快到厨房时,转头对周轩说:“我不能送周公子出门,慢走哈,” 周轩苦着脸笑着说:“不用,你忙你的,”看院中除了玩的高兴的两个女娃,还有一个被使唤累的坐在地上不动的青年,就剩下他与薛公子。 薛谦勋没有在吱声,刚才两人还相见甚欢,如今不甚了了,很明显的排斥,即使呆头呆脑的周轩此刻也感觉到,可他还是很有礼貌对薛谦勋道:“我该家去,不然爹娘该着急了,薛公子,那我就告辞了。” 薛谦勋闻言笑着说:“家里人都在忙,我送周公子出去吧!” 家里人!薛谦勋在宣誓自己的领土,周轩脸色苍白,身体不由得颤了颤,落荒而逃的走了。 坐在地上的三顺,喊了声:“少爷。” 薛谦勋挑起眼角,斜视他,三顺向少爷露出大拇指向上翘,嘴里还无声道:“少爷真聪明。” 自从周轩离开,薛谦勋顿时觉得景致哪里都好,空气好,人好,心情也跟着自然而然的好起来,回到屋里,没有去唐青儿的房间,抬脚去了唐阳三兄弟房里,必要时要和未来小舅子搞好关系,沟通感情。 屋里唐阳在桌前练习写字,唐亮和冯晓说着悄悄话,薛谦勋走到唐阳桌前,看了看他写的字,缓缓道:“力道有余、笔锋稍欠些火候。” 唐阳顿了一下毛笔,抬头看向他道:“你写字如何。” “你且靠边,我来试着写几个字,你来评评如何。”说着薛谦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唐阳看过后,小嘴抿得严严,双手握紧,薛谦勋心里想:“唐家这几个娃,他都掌握了他们的喜好,想要讨好他们轻而易举的。” 看唐阳一直未吭声,继续说道:“你看我这字是不是颇有些像王羲之的字,” 唐阳点点头,不解的看着薛哥哥,薛谦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其实我从三岁开蒙后便开始临他的字,不说有八分像,也有个五分神似,你知道王羲之书法特点吗?” 唐亮继续点头,心里特别想知道,眼神便发光的看着他。 “王羲之是东晋伟大书法家,他改变汉魏朴质书风,开晋后妍美劲健之体,创楷、行、草之典范,后世莫不宗法,他的书法主要特点是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曾有人评曰:”飘若游浮云,矫如惊龙“。” 说这些话时,唐阳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道:“他的书法精致、美仑美奂,是极富有美的观赏的,特别是行书”兰亭序“有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骨格清秀,点画遒美,疏密相间,布白巧妙,在尺幅之内蕴含着极丰裕的艺术美,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我三岁时,还是个不识大字几个的小娃,家中祖母便给我请了个先生,让他教我练习书法,从那时起便开始日日临写兰亭序,直至考上秀才方不用在临,兰亭序共三百二十四字,每一字都姿态殊异,圆转自如。”随着自己说完,唐阳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唐阳一直都是沉默的孩子,不太擅长表达,可今天薛哥哥给他很大的震撼,红着脸腼腆道:“薛哥哥,我也想像你一样,写好的字,想临摹王羲之的字体。” 薛谦勋说这么多话,就是在等这句,温和道:“正好我家还有王羲之的字帖,我过些时候来家拿来给你,” 唐阳心急似火,忙到:“薛哥哥明天不能来吗?镇上有事情忙吗?” “我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可是……”看薛谦勋有些犹豫的样子,唐阳问道:“可是什么?” “唉,我若老来,你大姐该不高兴啦!”薛谦勋一口气把答案说出来。 唐阳还以为是什么大的事情,原来是怕大姐发怒,也是!这个家里也就她娘敢说大姐、训斥大姐,其他人都惧怕她,但身为唐家大儿子的他,在薛哥哥面前必须展现男儿气概,沉声道:“薛哥哥,你明日还是过来吧,若大姐说你,我会说你是为了我而来。” 薛谦勋勉为其难道:“好吧,若明天你大姐生气,你可要帮我说情,”还特意冲唐阳露出一个苦笑。 ------题外话------ 谢谢大家送我的月票,已经100多章了,超出我的预测呢?真是十分感谢捧场的亲们,3q! 顺道还求,亲们,月票都送了,花花也送点呗,凑整,还有今明两天啦,凑整,凑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薛谦勋撑腰的唐青儿 午饭弄好后,薛谦勋带着几个小娃洗手去正厅,两个女娃在外人面前很有礼貌,捡碗筷,唐阳兄弟三人年龄较大,便去厨房端菜,反观薛谦勋则是屋里最轻松的一人,连三顺都帮忙把外面的木凳搬进来,放到每个人的位置上。 过了一刻钟,李氏和唐青儿从厨房出来,这时饭桌上人员都坐满,就差她们俩人便要开动吃饭,唐铁柱在蘑菇房干活,中午便不再家里吃,薛谦勋坐在唐铁柱的位置,三顺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紧挨着冯晓,他跟着少爷经常在唐家混饭吃,与少爷一桌也没有什么紧张感,还笑嘿嘿的说:“吃饭喽,吃饭喽,我最爱吃大娘做得饭。” 三顺因为少爷管李氏叫婶子,他也不能跟着少爷一样叫,只能叫李氏为大娘,而唐铁柱从大哥变成大伯。 若是平常薛谦勋早就拿眼睛横他,而今儿脸上却一直笑眯眯的,三顺看到少爷那个笑容,心里一哆嗦,猜想:“少爷,定是又预谋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关于他的。” 李氏坐在薛谦勋左边,薛谦勋咽下嘴里的菜对她说:“三顺说的是,伯母做婶子得菜真的很好吃。” 唐青儿低头小声嘟囔道:“马屁精。” 唐阳放在碗筷对她娘道:“娘,你该管管大姐,怎如此说话,女儿家就该有闺女家的教养。” 啪的一声,李氏脸色发黑瞪了闺女一眼说:“你在瞎说,看我不揍你,还敢在你两个妹妹说这话,也不怕她们跟着你学坏,越大越不懂事。” “娘,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说这话啦,吃饭,吃饭,”笑嘿嘿的对桌上的人说话,算是缓和一下气氛,没有拿着筷子的手在桌下,狠狠的掐了唐阳的小腿,唐阳疼的皱起眉头,忍着没说。 竖日,薛谦勋又来唐家,唐青儿脸色果然不好,这人最近来的有些频繁,她语气不顺道:“你昨天不是来过,今儿怎么又过来。” “青儿妹妹,唐阳同我约好,着实不好爽约,君子最重约定,”薛谦勋被唐青儿堵在门口。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约定?”一脸问出两个问题,若薛谦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定不让他进屋。 看样子不同青儿妹妹说明白,她是不会让自己进屋的,徐徐道:“你忘了昨天私底下你同唐阳生气的事,他怎能告诉你,我来家是因为要给唐阳送王羲之的字帖,” “字帖?还是王羲之的!”唐青儿大叫,其实她现如今认识不少古代文字,偏不会写过于复杂的繁体字,有时她备注一些事情都是用现代的简体字。 “恩,”至于这么激动吗?这话薛谦勋憋在心里,嘴上却淡淡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字。 唐青儿一改刚才怒言相向的样子,转眼间羞羞答答道:“可不可以让我也跟着学。”在唐青儿字典里,翻脸便跟翻书一样,凡是有好处的事情,干嘛不要。 薛谦勋也不回答她,只说:“这事你得问唐阳,毕竟我先答应他的,若他答应我才能给你,” 跟在后面的三顺背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便是王羲之的字帖,又带了全新的笔墨纸砚过来,薛谦勋此举可谓既贴心又实在。 “这……这……”昨天吃饭时狠狠的掐了唐阳,晚上更是对他没有好脸色,睡觉前虽说反省自己有些小肚鸡肠,想着早上同唐阳和好,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同她摆起谱来,爱答不理的,气的她连早饭都没吃几口,谄媚的对薛谦勋道:“薛哥哥,你帮帮我,我同唐阳冷战呢?他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但是……”咳了一声继续说:“但是你要是帮我说好话,他定不能反驳你,好不好?” “我俩没这么熟吧!”面对唐青儿缠过来的双手,薛谦勋很想摸摸是什么感觉,可他不能,忍下撇开她的手。 “怎么不熟?不熟你能经常来我家,不熟我们能合伙种蘑菇,不熟你叫我青儿妹妹,真能拿昃。”唐青儿不乐意,拉下脸道。 薛谦勋看火候差不多,便开口道:“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对我没大没小,” “我们可是同辈,根本不需要用没大没小这次来形容,”唐青儿眨眨眼睛,笑眯眯道:“难道你想让我叫你薛……叔叔。” “你若不介意,我也可以接受,不过到时候我可是要收费的,”若是以前唐青儿这么叫他,他定会生气,此时此刻,他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孙猴子还能蹦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果然唐青儿猜到他的意思,双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一句话,这厮软硬不吃,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没办法道:“我不学了还不成,”赌气似的回她屋里。 薛谦勋刚好在她迈出三步远时转了语气道:“其实还是可以帮你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直觉没好事情的唐青儿头都没回道。 “不过便是你欠我个人情而已,”人情分开便是人和情,他既要她的人,也要她对他的情。 唐青儿心里抓心挠肝的想练习写字,纠结半天终于道:“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唉,从来没听过欠人情的人还需要条件,你别忘了我是商人,不做归本买卖。” “你真是个小心眼的商人,我的条件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便拒绝,胆子可真小” “直觉没好事,便想也不想的拒绝,也是做商人发家致富的窍门,” “哼,你不想听我也得说,我的条件是你不许要挟我,仅此一条而已。” “行,就这么定了!” “哦,你答应,”唐青儿总觉得好像是掉进什么陷阱里,要不然薛谦勋怎么答应的如此痛快,早知这样自己还不如多说几条。 唐阳他们下课回家,看到他屋里那四方书桌上,大姐正坐桌上用他的毛笔写字,心里发火,脸上却一丝不显,快步走上前去低沉问:“大姐怎么在这。” 唐青儿刚临到清流激湍的湍字,见到唐阳,献媚道:“弟弟回来了。”平常唐青儿叫唐阳都是阳儿,只有在有求于他时才叫他弟弟。 每当唐阳听到大姐叫她弟弟,他都恶寒不已,不知道这次大姐又抽什么风,见她旁边的薛哥哥目不斜视的拿着一本书看,在低头看大姐拿着他从薛哥哥那求来的兰亭序临摹着,气的脸色通红,颤声道:“你……你……你怎么临……我的兰亭序。” 唐青儿连忙拉出挡箭牌道:“是你的薛哥哥非要让我练的,我也不想,谁知道他嫌我写字磕碜,” 唐阳把目光看向薛哥哥,见他把书放下对他说:“今天我来的有些早,闲来无事正好看到你大姐在练字,走去悄悄瞧了一眼,还不如你写的一半好,唉,我便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她是你大姐,若让人看到她字写不好看,对你也不好是不?” 看向唐青儿,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事情都嫁祸到他身上,脸皮何其厚,唐青儿冲他甜美的笑,心道:“为了练习临摹古字,我都答应欠你人情,为什么不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 既然薛哥哥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什么,对大姐道:“你怎么不回你屋里写,在我屋干嘛?” “薛哥哥新送与你的墨汁特别好,我便过来先替你试试看看好不好,” “你……你怎……你怎这样,那是薛哥哥送给我的,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用,太可气了。”今天是唐阳在周夫子课堂上最心急下课的一天,心早就飞回家,想迫不及待的看看王羲之的字,哪里想到回家便被大姐给气了一番。 “有什么的,咱们是亲姐弟,好东西不分彼此,”这哪里是一个当姐说出的话,偏偏从唐青儿嘴里说出来,又说的那样理所当然。 薛谦勋看事态越来越严重,调和道:“唐阳,这块墨便送与你大姐吧!明天我过来再给你拿块新的来,这些墨都是以前我考秀才时,祖母和爹娘送给我的,现如今我又无心科举,这些墨留在家里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与你们用。” “哼,真是唯女子与小人也,” 唐青儿也不在意,笑呵呵的看着薛谦勋把这件事情解决,心情大好道:“那这墨我就收下了,王羲之的临帖我拿走一副,剩下的两幅,你和唐亮冯晓他们分着用。” 唐阳唐亮冯晓三人如何分两幅字帖,其中必定有一人拿不到字帖,冯晓本就早熟,忙说:“字帖都给哥哥们用,我现在还小用不到。” 唐阳摆摆手道:“不用,你和唐亮用吧,大姐刚才明着说墨和字帖用的都是我的,” “可是……”冯晓还想说可是被唐阳一个眼神就给止住了。 “你们别争了,用我的那个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对这个东西不敢兴趣,”唐亮看两人你推我往,很干脆说出自己的意见。 薛谦勋看他们三人这样谦让,笑着说:“你们不用这样,明天我会多来一些临帖还有墨块的,无需担心。”摇了摇头心里无奈的想着:“这唐青儿也真能够折腾人,算准了他明天还能给他们送笔墨纸砚,才这样无所顾忌的回屋,看把这几个小男娃给整的,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友爱的。” 唐阳今晚虽不能临摹王羲之的字,手且不由自主的摸到字帖上,细细的摸着每个字,薛谦勋走到他身边,时不时告诉他们每个字下笔点还有着力点,唐阳很认真的倾听,唐亮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从小他就对做生意感兴趣,奈何爹娘发话,只有考中秀才方答应他学做生意,要不然连个手指都不可碰珠子之类的东西。 ------题外话------ 还有两天便是五一啦,临尾两天,大家送我些花花!凑整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装病吃豆腐! 还有半个月便要过年,蘑菇房里的蘑菇已经能采摘,只有唐青儿和李氏去采摘,唐青儿教她娘如何采摘、如何避免不伤到蘑菇的根部,李氏以前虽采摘过野蘑菇,但头却是头一次进这么大的蘑菇棚采摘蘑菇,心情不免有些紧张,遂闺女如何说她便如何做。 唐青儿缓缓道:“采菇时用拇指和食指控住菇柄基部,左右旋转,轻轻拧下,不要碰伤周围小菇,不要把菇脚残留在出菇处,以防腐烂感染病虫害,影响以后出菇,采下后,要轻拿轻放,防止挤压破损,减少破损程度。” 唐青儿见她娘按她的说法开始慢慢采摘,又抬头看这么长的蘑菇棚,将近十二个蘑菇床,光她的和她娘在一天内全部采摘完是不可能,便对门口的薛谦勋挥了挥手,让其过来道:“你府里可有干活仔细的妇人。” 府里众仆都是由她娘管着,他负责外面的事情,哪里知道府里哪个妇人擅长她说的这些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唐青儿本指望他能从府里招来几个摘蘑菇的人,谁知道他也靠不住,小脸拉的长长道:“难道你想累死我和我娘啊,这么多的蘑菇,何时才能采摘完。” “你们村不是有妇人吗?让婶子去找几个知根知底的人便是。” “你知道什么?村里人均不知这蘑菇棚是我家同你合伙置办起来,都以为你雇我家爹娘、二叔干活,月月发银钱而已,就这样我们村的人还有我奶他们便时不时的来我家说情,让我爹娘帮着说好话,让他们在你这蘑菇棚里干活,这些人中便有我三叔、四叔,但他们的人品不咋地,也有不少踏实认干的老实人,但若用这些人而没用三叔四叔,招来闲话不说,还不得让我奶天天来我家闹啊!”说完还白了她一眼。 “行了,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明天我就找人过来,”薛谦勋也不舍得让青儿天天来这里,受苦受累的。 “你上哪找人啊!实在不行,还是跟我娘说,即使得罪我奶他们,也得找几个可靠的人来蘑菇棚里干活。” “这你不用管,你只晓得明天定有人来替你和婶子采摘,” 诚如薛谦勋所说,第二天早上唐青儿和李氏到时,棚里早已有五人在等着她们,唐青儿看这五人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本村的人,又想到薛谦勋昨天对她说的话,便对她娘说:“娘,昨天我教过你如何采摘蘑菇,具体怎么采,你在旁边一边教她们如何采摘一边看着他们。” “恩,我知道了,现在人手也够,你回家呆着吧!这里人来人往,若让人看见你老在这里呆着,影响不好,” 唐青儿想想也是,转身回家,半路看到三顺驾着马车过来,三顺拉住马绳,马停下来后,薛谦勋没有掀开帘子,对外面的青儿道:“外面太冷,我送你回家吧!” 想到她娘为什么让她回家,唐青儿道:“不用了,这里离家近,我走几步就到,不劳烦你了。” 薛谦勋在马车里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两声,唐青儿耳尖,听到些异样的声音,颇有些担忧的问:“你……你怎么了。” 薛谦勋还未回答,三顺便开口说:“少爷睡得晚,屋里还有些凉,少爷睡觉时便受凉冻到,到现在还发烧呢。” 唐青儿感受到三顺不善的眼光,可薛谦勋感冒与她有和关系,奇怪的问道:“都这样了,怎么还来啊。” 别看三顺平时有些没大没小,毕竟从小跟着薛谦勋,闻言责怪道:“还不是因为替您招工人,少爷昨晚回府后,把府里的人从头到尾都考察一遍,总算找出几个让你满意的人选,可那时已是后半夜,回屋时,便受了风寒。” “这个……那个……薛哥哥要不然你回我家待会儿吧!蘑菇房里温度也不高,还是去我家吧!”说着怕薛谦勋不同意,跳上马车挤进去同他坐在一起。 马车里,薛谦勋栽靠在一边,手里拿着手帕正捂着嘴轻咳,见唐青儿进来,抬起苍白的脸,有气无力道:“你怎么上来啦,不怕我传染把病传染给你。” 怎么传染!又不是嘴对嘴亲吻,还能传染不成,想的真多,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感冒过,没好气道:“刚才还要我送我回家,这回我上来反而让我下去,你这人怎么这么矛盾。” “刚才特意问你是晓得你不能上来,为了表现男子气度,当然得开口问问你。” “你这人这时候还不忘耍贫嘴,”两人在马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不一会儿到了唐家,唐青儿不需要三顺扶着,自顾的跳下马车,三顺扶着虚弱无力的少爷下车,三顺背着唐青儿笑的贼兮兮,小声对少爷道:“这回您是不是得赏小的什么东西,小的把您的病说的如此严重,青儿小姐这才上了马车。” “恩,回府赏你银子,”薛谦勋点点头,慢声说。 三顺欢喜的走路都要飘起来,唐青儿回头看他们主仆俩,薛谦勋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三顺却是一脸喜气,诧异问:“三顺,你家少爷生病,刚才还怒瞪我,现在怎如此高兴。” “这个……这是高兴少爷被您劝回来,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少爷受了风寒,还往这跑,回府不得打死我啊” “哦,这样啊,你先扶你家少爷去唐阳他们屋里,我去厨房给他煮一些姜汤,让他喝了暖和暖和。”转身便去厨房。 三顺怎敢不从,为了少爷能亲近青儿姑娘,刚才的瞎话他昧着良心说的,扶着少爷去唐阳屋子,屋里就主仆俩,薛谦勋立马松开三顺的手,慢慢在屋里走来走去,听见脚步声,忙在炕的一边倒下,又给三顺使了个眼神。 唐青儿端着盛有姜汤的碗进屋,见薛谦勋在炕上眯着,问一旁的三顺:“睡着了。” 三顺依旧摆着臭臭的脸色说:“要是你熬到三更半夜,都得了风寒还得从镇上坐马车做来,你能受得了吗?” 唐青儿讪讪笑着,被三顺说的心虚,见薛谦勋缓缓睁开眼睛,忙端着姜汤过去,也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别,相互自重这些俗礼,把姜汤放在桌子上,扶着薛谦勋做起来,他靠着唐青儿的肩膀,眼里带笑,嘴上却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对三顺说:“休得胡说,你出去吧!” 唐青儿又愁了,她一进来,薛谦勋便赶三顺出去,三顺心里还不得记恨死自己,便对快要出去的三顺说:“厨房里熬的姜汤,也给你带份了,你去厨房拿碗喝点,暖暖胃。”哪里是给他带份,就是顺道多放了一些水,姜汤又喝不了便给他喝点。 三顺忙不颠的去了厨房,留给两人慢慢说话,慢慢培养感情。 唐青儿丝毫感觉不出尴尬,该干什么干什么,看薛谦勋喝完姜汤,接过碗放在桌上,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恩,不是很热,待一会儿你出汗,病便会好的快些。” 薛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抬眼看了看青儿发红的脸说:“此诗便是为你而作的!” 他本没指望唐青儿会脸红心跳,猜到她会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生病的人还能调戏人,证明病的还是不严重,赶紧走人,别在这碍我的眼,白白浪费我的姜汤。”不成想她竟然顺着自己的话说:“恩,我也这么觉得,看我这纤纤擢素手,指如削葱根,怎么看怎么有福,” 唐青儿哪能同发烧中的病人计较,他说什么她便顺着接什么,权当他是发烧说胡话! 薛谦勋被噎了一下,闭着眼睛不再吱声,哪里有人这么自夸自己的,他其实风寒没有三顺说的那样严重,可若是能让青儿体贴自己,照顾自己,享受一下她的温柔,风寒即使再严重又算得了什么。 唐青儿没了乐趣,便去唐阳的书桌前,拿起兰亭序的字帖开始临摹,她一旦认真起来,屋里的人和事便打扰不到她,薛谦勋久不见唐青儿说话,偷偷睁开眼睛,见她在桌前练字,那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很迷人,他不由自主的一直看着她。 沉浸在练字中的唐青儿没发现薛谦勋一直在观察她,待她临完一遍,伸伸腰抬头看向炕上的薛谦勋,见他眼睛闭着,嘴角抿着,眉毛皱着,不自觉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摸着他的眉毛轻声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在生病睡觉时还这样愁眉不展,” 薛谦勋心道:“能为了什么事情,为了娶到你,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换的混进你家,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换的你对我稍稍上心。” 也就是一瞬间,唐青儿便清醒过来,拍拍自己的脸嘟囔道:“果然长了一副妖孽的脸,害的我刚才花痴病犯了,唐青儿你清醒清醒,可不能被这厮的外表迷惑,稳住……稳住。” 薛谦勋若生的是大病,非得被他气吐血不可,长得俊俏也是罪,腹黑更不对,嘘寒问暖觉得假,怎么得到她的心就这么难,可他恰恰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人,非拿下唐青儿不可,这辈子她都得冠上薛唐氏之姓,待娶到她那天,定把她拆骨入腹,肯的连渣都不剩,现在蹦跶的越欢,将来被吃的越狠,光这样想着下腹便一阵阵疼。 他这个年龄段,早该娶妻生子,奈何命里过硬,对女子一直不上心,所以从未通晓男女之事,本就惦记唐青儿,喜爱她,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身体虽未长成,可对他来说还是致命的诱惑,每当看到她对自己生气撅嘴,便忍不住想要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她,吻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家里出内贼 过年时,薛谦勋卖蘑菇的价格果真按照唐青儿定的价格卖的,卖蘑菇时顺道也把青菜给一起卖了,狠狠赚了一笔,虽说不似薛谦勋家酒楼那样日进斗金,可这次挣到不少钱,她家里也就搭了一些稻草牛粪这些,挣得算是净钱,背着家里人狠狠的大笑好几声。 两个大棚过年时共产蘑菇一万二千斤,五千斤卖到京城的商人或者达官贵人,一斤四十五文,共二百二十五两,二千斤卖到镇上,一斤三十文,共六十两,五千斤卖给京城的酒楼,一斤五十文,共二百五十两,过年时间共挣了一百五十两,还不算青菜,两个大棚总产小白菜四百斤,一斤四十文,共十六两,油菜六百斤,一斤六十文,共三十六两,这些青菜都被京城的贵人买走了,光这些就挣了五百八十七两,四五分账,她家岂不是挣了二百六十两,薛谦勋挣了三百二十六两。 这还是头一批,接下来还有四茬蘑菇,每茬差不多都能产万八千斤,而且价格都比头一批卖的贵,每斤都涨了十文钱,且都被京城来的人给订走了,他们连定金都交了,这样算来,还能有六七百两的进账。 真是好买卖,这大面积种植蘑菇,别人不知方法也种植出来,她和薛谦勋明年要是扩大规模,那么挣得定会比现在多,拽着旁边薛谦勋的衣服袖子说:“挣钱了,挣钱了,” 薛谦勋不在乎这点钱,家里进项多了去,光他手里每天经手的账目没有几万也有几十万两银子,可看唐青儿这么高兴,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尤其挣钱后,她明显对自己亲昵不少。 “是啊,是啊,我们挣钱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进到我们兜里的,” “就是,凭我的脑袋,还能挣不到钱,”这人关键时候喜欢吹捧自己,偏偏还有人附和道:“恩,你说的是,” 等把头一批买蘑菇分到的银子交到李氏手时,李氏不似以前一样激动,这两年家里吃喝不愁,全是闺女想出挣钱的法子,这些钱在大户人家眼里算是小钱,但对于他们农户来说,这些钱省吃俭用,够家里吃一辈子。 唐青儿满脸喜气的同她娘犹豫道:“娘,你看家里银钱也不少,我们是不是该买些地,毕竟仕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但却是最是有钱的,三个弟弟将来各自发展由不得我们,可他们想做什么咱们都得支持他们啊,所以我想着我们多买些地,种玉米、水稻,自给自足不说,剩下我们还能卖钱,你说呢?娘,”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咱们村,卖地的人家太少了,地是人们活着的根,你要是将根卖了,以后还怎么生活,所以如今我们手里便是有钱,也买不到地。”家里有钱,可又不放心把钱放在家里,总觉得还是用来买地最踏实。 “娘,要不然我们还像两年前一样开垦荒地吧,只不过这次我们雇人,不让爹和二叔他们干,如何?” “这也得花不少钱吧!雇人干活,即使地耕出来还得去镇上办田产登记,这也得花钱啊,” “娘,这才能花多钱,我们雇村里家里困难,快要揭不开锅的人家,男的必须踏实可干,不多话不扯皮,我们每天给他三十文钱,他一天怎么也能开垦出来一分地吧,十天开垦一亩,我们才花了三百文,雇他一个月,他就能开垦出三亩地,在说我们又不是雇一个人,我们多雇些人手,一个月怎么也能开垦十多亩地,唯一的缺点是,开垦出来的荒地较瘦,没有多少肥料。” “这不怕,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开肯过,还像以前一样,把烂树叶子放到地里烧了,冬天被雪一埋,开春也能肥不少。”李氏道。 即便是唐铁柱不在家,母女俩便把开荒地的事情给定下来。 唐青儿又对她娘道:“娘,我看娇儿和蔓儿老在家里玩也不是回事,要不然我们请个绣娘过来教她们刺绣,我在家教她们识字,可行?” “我最近也在愁,这两个丫头可怎么整,成天就知道疯闹,哪像菲儿,天天呆在家里帮着你二婶干活,就连虎头上学堂后都知晓道理,偏偏娇儿还是成天疯疯癫癫的,我看就是她把蔓儿给带坏了。” “娘,你可别这么说,我觉得娇儿性子特别好,天真活泼多可爱啊,” “待过完年,我就去镇上找个绣娘过来,非得把她和蔓儿调教成淑女,我是指望不上你啦,你两个妹妹我的看好,” “你还是我娘吗?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唉,爹回来我得和他告状,对了,还有两天便要过年,爷爷那里你准备东西没?” 李氏脸上的笑容便淡了许多,淡淡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切记去正房时关于种蘑菇这事,千万不可说漏嘴,” “娘,你还不知道我这嘴,严实呢?” “行了,别贫嘴了,娘同你说个事情,你自小就有主意,这件事娘想先征求你的意见,过完年你也十三岁,该给你找个婆家,你别激动,娘会把你留到十四五岁再嫁人,”看闺女一脸要发火的样子,赶紧安抚道:“娘先帮你好好寻着,待看两年,若两年后人真不错,娘再把你许给他,” 这事哪里是征询她的意见,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她娘那已经板上钉钉开始着手这事。 唐青儿无奈道:“娘,这事你悄悄的来,别让其他人知道,”她不怕其他人知道,就怕薛谦勋知道,到时候来个霸王硬上弓,她可真的非他不嫁。 李氏还以为闺女这是害羞的,见她答应,忙点头说:“这事娘悄悄的来,谁也不告诉。”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偷墙角的还是自家人,薛谦勋想着头年给唐家每人送些东西顺道看看唐青儿,哪知他才刚到就被娇儿拉住,俏皮的对他说:“薛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啊,” 被一个六岁孩子这样问,薛谦勋说不出话,站在那杵着不动。 娇儿叹口气道:“看你经常给我好吃的,我还想让你做我姐夫呢?原来你不想啊,那好吧,还是让我娘给我大姐慢慢找未来姐夫吧!”她头脑简单的想,若是薛哥哥将来成为她姐夫,那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会像她娘一样管来管去的。 闻言薛谦勋拉住娇儿的小手,笑眯眯道:“娇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娇儿最喜欢有人同她分享听到的是非、八卦,这事她没敢告诉蔓儿,以她那胆小的性子,还不得听到后马上告诉冯晓,冯晓又是最听娘的话,定会告诉娘,娘若知道,她的小屁屁那不是得被打的开花啊,但薛哥哥不一样,总是给她好吃的,也不怕娘亲,便悄悄地把嘴放在他耳边道:“我昨晚听娘对大姐说,要给她找婆家,” “那你大姐怎么说?”李氏给唐青儿找到未来女婿,在他眼里还不算个事,他最想知道的是唐青儿当时的态度。 娇儿撇着嘴道:“我姐脸都红了,还让我娘悄悄看,别让人知道,” 气运丹田,薛谦勋感觉身体里有股火,本来在丹田呆着好好地,被娇儿这么一说,从肺里转移到肝,最后到嗓子眼,想要一口气把心里的闷火冲唐青儿好好发发。 手指不由得咯咯直响,站在薛谦勋后面的三顺,从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小腿肚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今天一定不和少爷唱反调,事事听少爷的,待薛谦勋压着火,黑着脸,面无表情道:“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屋里,我在外面站一会儿在进屋,若有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吧!” 三顺磕磕巴巴道:“少爷,小的知道。” 薛谦勋没敢直接进去,怕进去后一冲动把唐青儿给掐死,这惹祸精还想躲着自己,背着自己找人家准备嫁掉,想的到是容易。 唐青儿悠闲的在屋里练字,见三顺拎着大包小包进屋,疑惑的问道:“今儿个怎么是你自己来,你家少爷怎没来。” “少爷来了,在外头呆着,让脑袋清醒清醒呢?” “哦,这么冷的天,不进屋在外面呆着做什么,他风寒才好,不易在外面多呆,赶紧把他喊屋来。” 三顺发现青儿姑娘跟着少爷时间长了,气势也熏陶一些,知道支使他,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人成亲以后,他们过得幸福日子,你侬我侬,他便要遭罪了,两人都是惹不起得主,哪个报复力都强,栽到谁手里他都得脱层皮,想到将来的日子,那是水里游着、火里煎着。 待三顺在出去时,故意离少爷三尺远,把刚才青儿姑娘的话说给他听,少爷听后,脸上没有笑模样,身上散发更慑人的气息,吓得他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薛谦勋心里嗤笑,都要相人家嫁人,关心他做什么,脸色不好的进屋,走到唐青儿房间,不待她说什么,直接坐在凳子上,唐青儿放下手里的毛笔道:“今天怎么了,看看这脸色,既紫又黑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章 请君入瓮! “还能有谁?” 唐青儿心想:定不是她,他们才说了多少话,怎么可能惹他生气。 “哼,没想到你的心够硬的,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把你这块硬石头给捂热了,谁承想石头就是石头,心都比别人硬,”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我到底哪里惹到你,让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唐青儿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没想到这家伙越顺着他,他说的越起劲。 “我……听说……婶子要给你找人家……”薛谦勋缓缓道。 碰的一声,无数的礼花在唐青儿脑海里炸了出来,他……他怎知的,娘昨晚才同她说这事,还答应她不会对任何人说,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顺风耳。 从唐家出来,薛谦勋没有回府里,而是让三顺驾着马车去山上的侍庙,坐在马车上的薛谦勋怒不可遏,脑海里还想着唐青儿对他睁眼说瞎话,眼神闪躲对自己说:“你听谁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们还是谈谈明年是不是多种植些蘑菇。” 犹记自己很淡定的回答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婶子已要给你相人家,那我是不是该自告奋勇一把。”看她吓得直慌神对他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清远大师正在大堂里给弟子们讲禅,其中也有一些俗家之人在聆听,薛谦勋心绪难平进去后便盘腿坐在最末尾的位置听清远大师讲禅。 清远大师左手持佛珠,右手敲木鱼道:“佛说:人生四苦:一是生老病死,二是求不得,三是怨憎会,四是爱别离,生老病死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我们所能做的是把心胸打开,多做善事,死又无法避免,但我们可祈求福报,求不得,人的欲望不能与欲望的本身聚合为一体,欲望就象藤条一样,在你心里扎根生长,缠绕你的大脑,思想,感情,追求着痛苦着,同时也在失去着,怨憎会,怨憎会让人如骨鲠在喉,最后是爱别离,相爱而又分离,苦不堪言。” 众弟子皆说:“阿弥陀佛。” 清远大师继续道:“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这次就连薛谦勋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薛谦勋在大堂听清远大师讲禅,这一听便是两刻钟时间,待结束,众人都离开,只有他还坐垫上没起来,这时,清远大师身边的小沙弥走过来对他道:“薛施主,方丈请您到后堂,” 薛谦勋点头,苦笑着对小沙弥说:“可否扶我起来,”他的腿由于打坐时间太长有些站不起来。 小沙弥双手合十点头,慢慢的扶起薛谦勋,他对小沙弥道:“有劳了。” 小沙弥笑着说:“薛施主言重了。” 薛谦勋双腿还有些酥麻,走路有些慢,趁小沙弥不注意时,不着痕迹的用手轻轻地掐了两下,待酥麻慢慢消退才跟上他的脚步。 薛谦勋在清远大师门口轻声敲了两下门,听里面传来:“进来,”他方才进去。 清远大师笑着看薛谦勋道:“施主是否又遇到烦心之事。” “大师,弟子忏愧,每次都是因为一些烦心之事才来您这,” “施主已有两个月未来我这,怎可说:”又“字,让老衲猜猜,是否还是因为情字” “大师何以如此猜?” “如是生意上的事情,施主这些年不知得来老衲这多少趟,而施主遇事冷静睿智,每次都能轻易突破,但只有为情,你才这般,记得两月前你也这般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薛谦勋有些尴尬道:“弟子今儿确实是为情而烦恼,她实在是太可恶了,滑的像个泥鳅,你握紧她怕把它捏死,你稍微松点,它刷的一下从你手里溜出去,” 清远大师捏着佛珠道:“施主,那你为何不把它放在一个盆里,这样既不怕把它捏死又不怕它溜走,时时都在你眼前,你都能看到它,” 薛谦勋想,他何止不想,他做梦都想把她圈在盆里,只能在他给的盆里遨游,可让她进盆谈何容易,隧道:“如何不想?” 清远大师从小看薛谦勋长大,看他愁眉不展,便道:“你可听过请君入瓮这个词。” “大师的意思……” “老衲没什么意思,所有的意思都由施主自己体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皆看施主的造化。” 在大堂听清远大师讲禅时,他心境已平,又听大师这话,不是在给自己出招吗?心情颇好道:“大师,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老衲也很久没跟施主对弈,怎能不应呢?”清远大师除了讲禅以外,最爱的便是下棋,下棋能让人心静。 薛谦勋手执白子,清远大师手执黑子,两人便开始慢慢对弈。 薛谦勋虽是执白子先走,但十数手过后,先手优势已荡然无存,再下十数手,先手优势已转至清远大师这边,他棋艺虽高,但与清远大师一比,还是相去甚远,不过两月未见,他的应变倒是让人清远大师吃惊,时有有妙招,出人意料。 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趋紧迫,清远大师忽下一子,竟一同吃薛谦勋两处白子,薛谦勋登时陷入困境,这两处白子已被吃掉,输局已定。 正当薛谦勋无计可施之际,忽然想到中观棋局,还可走一步,笑着对清远大师道:“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拈白子点于二二路处。 “妙!”清远大师见薛谦勋下出这一步,大为惊讶,含笑道,想了一下该如何应对,便说:“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马上落子,卡住白子。 薛谦勋感叹清远大师棋道如此之高,看着被围着黑子的白子,破有些无计可施,想到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就把手里的那颗棋子放下说:“九年重把诀,四海各飘蓬。” “留诗千岁鹤,送客五云车。”清远大师黑子马上跟上,将薛谦勋边路数子紧紧卡着。 薛谦勋再次陷于苦思,狠下心又放一白子道:“中间有余地,何必恋边旁?”这是最后一子,若清远大师没看见那个空隙,他便赢了,反之亦然。 清远大师最终还是切断白棋,白子长,黑子拐,白子退,黑子连,白子也连,这几下变化精妙异常,黑子把右上角一片黑棋补得滴水不露。 薛谦勋苦笑着道:“大师你又赢了,” 清远大师笑着说:“今日同你下棋,发现你棋艺见长,过个一两年,相信你棋艺定会高于我,且莫失心。” 薛谦勋道:“大师谦虚啦,我哪里那般没恒心。” 清远大师竟然轻轻点了点头道:“若你有恒心何必来找我,”薛谦勋想到来这的初衷,脸便讪讪的笑了。 清远大师继续问道:“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你已知该怎办,” “恩,大师,我就不在这打扰您,下山回府,”对清远大师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出去。 还未到门口,清远大师由屋里传出:“下次来看我,我希望见的不是你一个人,最好带人给我瞧瞧,阿弥陀佛。” 薛谦勋顿了一下,背着清远大师说:“定会,”心里却在咬牙切齿道:“若不来,我打断她的腿,背她上山来,”这些年没在清远大师面前丢人,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丢人,真是可气、可恶、可恨。 下山的薛谦勋看到路边停着自家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他的三顺不知哪里去,掀开帘子,竟见三顺在里面倚着一边睡得酣甜,扯了扯他的耳朵,闭着眼的三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别吵,我要睡觉,” 薛谦勋勾起嘴角玩味道:“三顺,你不怕你家少爷回来收拾你,” “嗯……少爷……少爷在上山……没……没下来,”眼也没睁开,转头继续睡,过了一会儿,感觉冷飕飕的,他打个喷嚏便醒了,睁开迷糊的双眼,见少爷背着他笔直的站在外面,哆嗦的下去,颤悠悠的说:“少爷,你……你从山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薛谦勋未转头,背对他说:“你睡得如此香,我怎忍心。” 您若不忍心,干嘛将帘子掀开,我睡前明明记得将帘子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可能被冷风吹开,定是少爷您见我睡着,把帘子掀开,让我被冻醒,您还这样说,三顺可怜巴巴道:“少爷,我错了,” 薛谦勋转过正脸看着三顺道:“恩,念你初犯,下次在犯这样的错误,回府后便去马房喂一个月的马。” 三顺边打喷嚏边说:“是……咳咳……少爷。” “回府!回去后,你直接出厨房要碗姜汤喝,”想到姜汤,他脸色不由得缓了缓,上次他假装生病,青儿给他熬的姜汤,味道特别好喝。 三顺见少爷没生气,还很关心他,喜滋滋道:“谢谢少爷,就知道少爷您是面冷心热。” 薛谦勋进到马车里,便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在想着怎么弄个请君入瓮,让唐青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跳进他准备好的盆里。 这事情得从长计议,还有两天便要过年,李氏不会在这几天给唐青儿相人家,定是过年走亲戚时,对较亲的人透露的。 薛谦勋没有想到办法,拿起马车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偏偏不巧是唐青儿写的那个手札,他看完后,眯起了眼睛勾起嘴角,唐青儿这算是自己坑了自己吗? 掀开帘子对外面赶车的三顺说:“去永福斋,我记得奶奶同娘爱吃那家的糕点,我们买点回府,” 三顺脆生答应,发生何事,少爷心情怎变的如此好,不复方才那一脸阴郁的表情。 ------题外话------ 唉!求而不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过大年前奏 过年这天,唐铁柱带着婆娘和娃子去了正房吃团圆饭,若是往年,张氏看见老大一家便会定心里不高兴,明里讽刺他家好几张嘴过来吃饭,可如今不一样了,阴历二十八那天,李氏给唐老头和张氏分别做了一身新衣,另附一两银子。****** 犹记张氏收到钱时,笑着眼睛都快睁不开,攥着银子心激动道:“还是老大家的好,当年要是不分家该多好啊,你们干活忙的时候,娘帮着你们带着几个娃,做饭给你们吃。” 李氏淡淡回道:“谁又能想到如今?” 张氏讪讪的没有接话,心里却是憋气忍着,想到握着手里的银子,又不能火,真是憋死她了。 那天李氏从正房出来家去,张氏有时候还特意送她到院门口,见她离家门越来越远,吐口吐沫,啐道:“不要脸的东西,以为有两个破钱,就能在老娘面前得瑟,也不想想以前老娘怎么对你的,没良心的骚娘们,” 恰巧马氏从屋里出来,张氏面带不善道:“屋里怎么又哭了,天天哭,长了一张嘴,不是哭便是吃,真是赔钱货,哭的我心都跟着烦,你赶紧进屋让她们闭嘴,” 马氏扶着腰,嘭的一下扔了盆,怒道:“娘,你在说一声试试。” 见马氏耍起横来,犹记三年前的事,她有贼心没贼胆道:“怎地!你还想打我不成?” 马氏扶着腰,冷笑道:“娘,我怎么敢打你,我打我肚里的娃还不成,反正不知男女,还不如一下把他打没了,省的又生出个女娃让你看着碍眼。” 张氏哪里想到她还有这一出,气红了脸说:“你也是个不要脸的婆娘,还敢激我,有能耐你真打,不打没你别停下,” 马氏这三年可以说是三年抱俩,自从老大唐橙儿生下来后,她便开始像母猪生仔一样,一窝一窝的生,可肚子不争气,前头两个都是女娃,让她在张氏面前抬不起头来,没办法继续生,直到生出男娃为止,肚里这个现在六个月,她感觉肚里这个同前两个的反应不一样,可能是心里感应,隐约猜到肚里这个是男娃。 刚才听到张氏的话,这哪里是当人奶奶说出的话,举起手便要捶肚子,唐铁峰从外面做工回来便看到这一幕,眼睛红,脸色青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马氏身边说:“你这是做啥?” “娘说让我把肚里的娃打掉,不打掉不许停,”马氏见到当家的,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出来,捶着他的肩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娘,你咋又作上了。”唐铁峰阴沉的脸说。 “要不是你媳妇激我,我能说出这话吗?怎么说她肚里的也是我的孙子,我能忍心吗?” “娘,我知道你嫌我生了两个女娃,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若真容不下我,”抬头看看旁边站着的当家的,忍下眼泪说:“咱们和离吧!这日子过不下去啦!” “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 “我不是说胡话,娘容不下我,更容不下我生的两个闺女,这样我们娘三还怎么在这家过下去,” 张氏看不过去,怒声说:“峰儿,既然她说要和离,那咱就同她和离,娘再给你找个能生儿子的媳妇,哼,她这样的媳妇,咱家养不起,也不想养。” “娘,你……唉!”唐铁峰听他娘这话越来越不着调,没搭理她,哄着马氏回屋。 两个闺女在炕上哇哇大哭,马氏本来歇着的眼泪,见两个闺女哭的脸色红,搂着一个说:“都是娘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受苦啦,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们,” 唐铁峰抱起另一个哄着说:“又瞎说,娃小听不懂,等大了,听懂可不好,在说娘嫌弃她们如何,我可是不嫌弃我闺女,你看大哥家这日子过得如此好,都是青儿出主意,他家才能越过越好,橙儿和绿儿中要有一个像青儿那样能干,聪明,哪怕你生十个闺女我都乐意,大不了最后一个闺女,我们招上门女婿,” 马氏哭着哭着,被当家的话逗笑道:“你真当我是母猪,要不是为了生出个儿子,我也不能三年抱俩,都没歇息一直生,可肚子就是不争气,不知如今肚里这个……” “媳妇,我不嫌你生闺女,”唐铁峰看马氏笑了,赶紧安慰道。 “相公,我想同你商量个事,咱们搬出去住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同娘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我怕将来两个闺女会像没分家时,娘对大哥家几个娃那样,非打即骂,光这样想,我便都受不了。”马氏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话憋了一年,从一年前生了老二,她便有了这个想法。 “这……这……这我们要搬走了,就剩下老四在照顾爹娘,不好吧!” “爹娘分家时,早就说对我们说明白,百年之后由老四供养,我们月月给钱便是,在说整个院子都是老四的,他能不乐意,以四弟妹的想法,巴不得我们早点离开,给她倒地方呢?” “这事太突然了,你容我想想,”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闺女,便没有在吱声。 马氏也不想逼当家的太紧,这事早晚都得说,今天这个时机正好,她怎能放过。 张氏气吼吼的回到屋里,见老头子倚在炕边,对他说:“老三媳妇越来越不像话了,敢跟我顶嘴,生了两个女娃还有理啦!若这胎还是女娃,说什么都得让老三休了她,” 无论张氏说什么唐老头都不搭理她,让她在那自编自导的瞎嘟囔,反正休哪个媳妇她说的都不算。 张氏墨迹一会儿后,想起老大家给的银子说:“老大家还算有点良心,这三年每年过年都送来一两银子,不错,早知道当年不分家就好了,即使分家,跟着老大家过多好,即能给老四减轻负担,我们也能跟着他们享福,那时他们孝敬我们便不是一两银子的事,” “说这些都没用,为时晚矣,咱们就跟着老四安心的过吧,老了由老四养老送终,其余几个儿子时常拿些东西孝敬我们便是,别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事,又整些没用的是非。”唐老头说完,翻身闭起眼便不再搭理她。 张氏把钱小心的收起来,留着以后养老用,在出去时,精神抖擞的瞥了一眼老三的屋子,转身去了老四屋子,黄氏在炕上绣花,见婆婆过来,心里一紧,脸上赔笑道:“娘,过来啦,” “恩,绣花呢?”张氏脸上笑意盈盈的。 “闲来没事,便绣点绣品,留着过完年去镇上卖,”黄氏在屋里听到院子外面婆婆和三嫂吵架,也是她不能出去,怕引火烧身,嫁进唐家三年,一直未有所出,她着急,娘家着急,婆家更着急,但当着婆婆的面她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我没什么事,后天便要过年,家里就似往年一样过,闲来无事便过来找你说说话,今而你大嫂过来,给我和你爹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额外还给了一两银子,唉,老大虽不是我亲儿,待我却如生母,我这辈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老四媳妇你说我说的对不!” 黄氏如何不明白婆婆这所谓何意,笑着说:“大哥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真是让人羡慕,可怜当家的,这么冷的天,都快过年了,还去镇上给人打工,唉!娘,要不然你同大哥说说,让当家的去蘑菇棚做点什么也好,” 哼,婆婆这是来要钱了,这话里话外都透露,不是亲生儿子都给一两银子,这她亲生儿子怎么也得比老大家给的多,真是打的好算盘。 张氏脸色果然不好,她来这是为了要养老钱,哪里是听黄氏哭穷,拉长脸道:“老四媳妇,你别成日羡慕别人过得比你家好,老大家多挣点钱是应该的,那么多娃,可老四呢?有些话我一直不想说,毕竟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说你不对,便是打我的脸,可是你嫁来三年,一直无所出,你三嫂虽说一直生女娃,但她那肚子一直没听过,你这肚子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娘着急啊,替老四着急啊。” 果然,婆婆在这个地方等着她,黄氏心里苦,看样子今天不给婆婆钱,这事是不能善了,拉着张氏的手说:“娘,你说的是,我也着急,待过完年,当家的便带我去镇上让大夫瞧瞧,还有过年孝敬您和爹的心意,我们本准备后天过年时在给您和爹,我们还小,哪里想的那么周全,娘,您可不许挑我理。” 见黄氏反应如此快,张氏嘴角翘起来,这老四媳妇一点就透,她最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笑着说:“不急,不急,后天过年时在给我便是,” 黄氏脑袋靠着张氏的肩说:“行,听娘的,后天让当家的亲手交给娘,” 张氏得到满意的答案也不多留,说她屋里还有点事没忙完,回去继续弄,让黄氏继续绣花。 张氏一离开,黄氏紧紧的拽着手里绣着的手帕道:“同亲生儿子都这么计较,到底是不是当家的亲娘,” 晚上唐铁泉回来,黄氏便把今天的事告诉他,问他该给娘和爹多少银钱,唐铁泉想到白天干活的不易,她娘竟然还主动开口同他要钱,脸色黑的说:“三百文即可。” 黄氏心里偷摸摸的笑了,本来做好给五百文孝敬他们,谁知当家的竟然说给三百文,若到时婆婆真生气,自有她亲生儿子替自己挡着,真是让她一扫下午不愉快的心。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年风波后 唐铁柱夫妇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儿,后面跟着参差不齐的小萝卜头,这景观真是好不热闹,唐青儿在后面对弟妹们叮嘱道:“少说话,奶奶无论问你们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若是对你们生气或呵斥你们,你们假装没看见,等我们回自家,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几个小娃想到大姐上次做的糖醋肉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纷纷点头答应。 路上碰到不少村里人,有人见唐老大家如此多的娃,嫉妒羡慕皆有,还有人甚至道:“唐老大竟然对捡来两娃像对亲生女儿那么好,那两娃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福,才遇到唐老大这样的人家。” “可不,往年唐老大家日子不过的不好,这分家才三年,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娃生的也越来愈多,就连唐老二家的婆娘生完虎头后,伤了身子,看过大夫后,都说以后不能在怀娃,没成想现在人家老树开花,又结果啦!”八卦者说道。 另一个人继续道:“谁离了张氏那个叟婆娘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唐老头过世的婆娘生的两个儿子,小日子过得都红红火火,肚子也像猪仔似得,一窝一窝的生,娃们长得跟水萝卜似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反观张氏生的几个儿女,大闺女听说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大儿一连生了两女娃,现在他婆娘肚里又怀里了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二儿成亲三年,他婆娘愣是一个屁都没放过,最后便是她那疼到心窝里的小闺女,嫁那么远,还是个填方,听人说日子过得也是油煎里熬着。” “所以说,人这辈子不能做坏事,存坏心眼子,张氏那老叟婆子的报应都报复在她儿女身上,还不知积德,成天在我们面前炫耀唐老大家日子多好,给了她哪些东西,她也不知脸皮厚,一个后母先前不厚待他们,现在还好意思到处宣扬得了哪些好处,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把厚脸皮往自己身上贴的!我呸!”八卦者继续骂道。 “行了,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管这些做什么,还是早些回家吧,今天家里又有不少人来。走了,不说了,”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婆子便一哄而散。 待到了正房门口,唐铁柱一家浩浩荡荡的进去,几乎把老唐头的屋子给占满,不一会儿,老二家带着两娃过来,几个娃平时就在一起玩,在屋里各玩各地,唐老头在正厅坐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觉的特别温馨,看看屋外老三老四家的,便叹口气,唉!老大老二家可以说是枝繁叶茂,老三老四家则人丁稀少。 孙氏怀着孕,加之这胎怀的有些不稳,便坐在屋里看着几个娃,唐铁柱兄弟在屋里陪他们爹说话,李氏带着青儿去厨房帮忙,厨房里张氏忙洗菜,黄氏忙着切菜,李氏没看见马氏,想是因为怀着孕,在屋里没出来吧! 张氏看见李氏过来,满脸笑容道:“来啦,饭菜马上就好,”见李氏撸起袖子,急忙道:“不用你帮忙,我和老四媳妇弄便可,” 李氏心里暗叹,这婆婆又抽的什么风,怎么对她如此好,更加让她觉得婆婆可能有什么阴谋,唐青儿不像她娘所想,觉得张氏这是正常表现,这便是所谓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吧!” 唐青儿脆生道:“奶奶过年好!” 张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唐青儿的表很冷淡,点点头就算打招呼,唐青儿也不在意,张氏定是记恨上次她娘洗三时,同她明目张胆的耍横,心里的气八成还没消。 李氏让唐青儿去灶坑帮着烧水,她则去帮黄氏切菜,黄氏对大嫂感激的点点头,今年过年,唐家共四个妯娌,两个嫂子皆怀孕,她就是有气也不敢,谁让她肚子不争气,在听到刚才婆婆的话,更加气的不行,赶着所有的菜都让她洗、她切、她做,再把炒好的菜在端上去,他们坐在桌上等着吃饭便可,真是没有说理的地方。 李氏给黄氏安抚的眼神,两人也不说话,开始干活,张氏在后面见两人的背影撇撇嘴,唐青儿余光看见张氏的动作,竟然回头冲她咧嘴笑,还眨眨眼睛,张氏八百年不红的老脸竟然刷了一下红了。 由于这几年家里娃越来越多,正房的饭桌根本不够所有人坐满,唐老头无法,便让老三回家抬他家的桌子过来,这样变成了男的一桌,女的带着娃们一桌,吃的也颇为热闹。 张氏或许是收了李氏孝敬的一两银子,对冯晓兄妹面上带笑,还夸了几句,诧异的让唐青儿以为张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可转眼一想,就张氏那样的人,鬼都不敢接近她。 饭后,大家在一起说说家常,突然张氏煞风景道:“老四媳妇,你不是要孝敬我,给我钱吗?”她想让自己儿子在老大面前显摆显摆,老三是指不上,这时候也就看老四家的。 黄氏还没有站起来,唐铁泉站起来,也没准备红包,直接从怀里掏出半串子铜板递给她娘道:“娘,这是我和婆娘孝敬您的,您也知道我们日子过得艰难,不如大哥给你那么多,但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张氏张着嘴,不停地呵着气,红润的嘴唇变得又紫又青,牙齿咯咯地响,显然没料到老四竟然拖她的后退,颤颤的举起手指着黄氏道:“好哇,好哇,我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晓得,竟然在这时候扯我后腿,行啊!” 明眼人一听便知张氏说的是何事,都用不善的眼光看她,黄氏眼里含泪,哆哆嗦嗦道:“娘,我和当家的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呜呜……” 张氏恨极,最看不上她这种假惺惺的姿态,上前抓住黄氏的头,使劲的撕扯她,拍打她的胳膊还有身子道:“你个小贱妇,就会在我儿子耳边吹枕头风,嫁进来三年,一个娃都没有生,早知你这样,早该让老四把你休了,省的你祸害我,” 马氏离黄氏很近,见婆婆抓住四弟妹头的瞬间,悄悄离开她们旁边,害怕受到殃及。 唐铁泉被她娘吓的楞了半刻,待返过身来,一把推开她娘,怒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从前欺负大嫂,分家后大哥二哥都搬走了,你变开始欺负三嫂,现在三嫂有了娃,你是不是准备欺负我媳妇啦!” 张氏没成想,含辛茹苦养育多年的么子在这时候说这种伤人的话,自己的儿子舍不得说,只能将恶毒的眼睛看向黄氏,黄氏虽然早知道婆婆会对她恶相向,可触及到她那狠毒的眼神,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张氏恶声道:“老四,你忘了谁是生你养你的人吗?为了一个不下蛋的婆娘,你就这么对娘。” 唐铁泉刚才也是被他娘给激到,才脱口说出那样的话,话一说完他便后悔,闷里闷气道:“娘,刚才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媳妇,” “那我该怎么对她,大过年的,谁不盼望开开心心的过,偏偏她非要让我不顺心,我说两句怎么了,身为我老唐家的媳妇,我这个当婆婆的说几句怎么还不行吗?”抓住话头,便不休的说出她的苦衷。 唐铁泉求助似的看向屋里众人,现大家要么低着头,要么眼神闪躲的看着他,无奈的冲婆娘使个眼神,黄氏刚在婆婆那里吃了亏,根本不敢上前去服软,也低着头抗拒着。 唐青儿与四叔家不熟,但她看不惯张氏那嚣张的表,脚跨出一步便要呛声,被她娘一把拉住,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别再这时候多嘴多舌,她不甘心的撇嘴,她娘抱着芋头低头冲她说:“你要是敢多说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便不在让你出院一步。” 虽说正义很重要,可也不及自己的切身利益重要,相比一下,她便把刚才迈出的那步收回来,李氏继续低头,状似无意般轻轻拍了下熟睡中的小儿。 唐铁泉走到他娘身边跪下,眼里含泪说:“娘,当初娶黄氏是您一手操办的,您对她也一直疼爱有加,难道就因为她至今无子嗣,您便对她出口恶,拳脚相向,这让儿子该如何办,难道您要逼的孩儿也同哥哥们一样另起房子,” “你……你这是……是要挟我吗?”张氏见老四服软,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奈何忍着气听到最后,竟听得这样的结果,她手指抖,声音颤的问道。 “娘,我也不想这样,可您和我媳妇现在这样,以后还能一起住在一起,和平相处吗?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老四一字一泪的说出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 老唐头看不下去,听不过去,拍着桌子说:“大过年的你就没事找事吧!今天这事先到这,等过完年我们在细说,” 李氏也不用公爹话,把小儿放在当家的怀里,转身便出去了厨房,顺手还牵着唐青儿,唐青儿被她娘被动的拉倒厨房,闷声跟在她娘身后帮忙,根本不需要她娘说废话,自顾自的干起活来。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到底该如何 薛谦勋从酒楼回到府里,见满府都挂上了红灯笼,迈着大步往祖母那驶去。 记得那天从山上的庙里归来,清远大师对他的开导,加上他心中早已经有的计谋,走起路在便虎虎生威。 薛老太太同薛老爷说起二叔家的事情,他本是带着笑意进屋,看见他爹坐在上座,便紧了紧笑容,给祖母和他爹问安,坐在下面听两人说话。 原来是二叔今天上午来家信,因为天冷路滑,加上表弟前段时间刚得了儿子,二婶不敢放表弟夫妇在府里,遂全家留下来照顾弟妹,便听祖母略带失望道:“老二一家今年不回来过年,我的孙子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啊!”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不可能舟车劳顿的去京里。只能眼巴巴的在家里等着。 薛老爷怕老娘思绪过甚,易生病,安慰道:“娘,还有三个月便是开春,到时候便让俊儿带着您的曾孙子回来,给你瞧瞧。”说完这话,还特意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儿子,有些怒其不争道:“既然你还不到时候娶媳妇,便纳几个小妾吧!为我们薛家多多开枝散叶,” “儿子可不像爹爹这样风流,为了有血脉,纳了好几房的姨娘,还给我添了好多妹妹,”妹妹,是啊,薛老爷纳了几房人,偏偏生下的都是女娃,怪哉怪哉! 薛老爷啪的用力拍桌子,怒着站起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看这镇上,哪个府上不是三妻四妾,我纳几个人怎么了,” “爹,你纳多少人我都不管,我娶谁你也管不着,”薛谦勋拿起茶杯轻饮一口,淡淡开口道,很明显的泾渭分明。 薛老太太见父子俩坐在一起便吵架,忙开口道:“我本来胸口便闷,你们爷俩这一吵吵弄得我头都跟着疼起来,哎呦,” 薛老爷冲外面大喊道:“管家,赶紧去请大夫过府。” 管家颤悠悠说:“老爷,今天是大年三十,医馆都关门歇业,哪里还有大夫出诊啊!” 薛老太太挥了挥手道:“我没多大事,只要你们爷俩别在我眼前吵吵,我就哪里也不疼,”薛家父子这才安安稳稳的坐在凳上补在吱声。 薛老太太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儿子和孙子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充当和事老道:“一会儿便开饭了,你们哪里也别去,就在这的等着吃饭吧!”又让贴身的丫鬟去叫大夫人过来吃饭。 饭后,薛谦勋以有事先离开,又使人把三顺叫过来,正在厨房吃饭的三顺,心里愤恨的念叨:大过年的少爷也不能消停些,连个饭都不让人吃完。 三顺心里敢怒,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轻声敲了敲少爷书房的房门,听里面传来进来二字,小心翼翼的进屋。 薛谦勋正在看书,头都没抬道:“椅子上有一包银子给你的。” 真是过年好心情,少爷竟然给他发红包,脸上立马笑成花,马屁道:“少爷您真好,也不枉小的从小伺候您,” 薛谦勋勾勾嘴角,抬眼似笑非笑道:“你怎知这银子我是给你的?” 三顺脸上僵了一下,转念一想,少爷兴许是逗他玩,嘿嘿笑着说:“刚才不是您说,椅子上有一包银子给我的。” “哦,我是说这银子我是给你留着办事用的,年初三你去帮我办件事,办成了,到时我在给你打赏,” “啊!不是给我的,”想到到手的银子飞了,闷闷小声道:“大过年,少爷还拿我开玩笑,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薛谦勋挥手让他过来,悄声在他耳边私语,还再三叮嘱他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若他泄密,到时可以想象出他的手段。 三顺唯唯诺诺的点头,心想,青儿姑娘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我们少爷,看吧!你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年初一,薛谦勋同他爹在家里等着铺子里的掌柜还有家里奴仆拜年,他人虽坐在椅子上,可心早就飞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便让三顺把家里收到的东西清单拿到手,用笔在纸上轻轻勾画,一刻钟后对三顺说:“把我勾画的这些东西装到马车上,明天我们去唐家村。” 去唐家村干什么?这个问题三顺打死都不会问的,对于他来说,少爷对青儿姑娘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才不会傻傻的问这种问题,点头答道。 三顺轻瞥了一下东西,哇哇,这也太多了吧!绫罗绸缎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拿一对翡翠玉马送给他们,三顺拿着清单的手微微颤抖,哆嗦道:“少爷,这礼物是不是有些重,若是让唐家人知道你有别的心思,怕是……”怕是拿镐头砸你。 在这事上薛谦勋有些心急,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对付唐青儿的计策,可还是有些担心,怕她像泥鳅一样抓不牢,总想把最好的东西呈现在她面前。 抬头看了一眼三顺,三顺立马把清单递给少爷,只见少爷坐在椅子上看着清单深思起来,他觉得是时候该表现自身价值,小声说:“少爷,我看你就把贵重的物件都删去,把一些农家用到、吃到、实在的送去即可,毕竟你刚才还吩咐我办别的事情,这是可马虎不得。” 薛谦勋想了想便同意三顺的话,送些对于唐家力所能及的事物。 初二早上,薛谦勋没有穿新衣,而是穿了一件以前的素净衣服,三顺早就在外面候着,看少爷出来,便问:“少爷,早饭已在大厅桌上,是否去用早饭。” 薛谦勋道:“不用,我们这就去唐家村吧!” 三顺额头发黑,哪里有人这么早就去看望人,从镇上到唐家村步行一个时辰,我们驾着马车去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从府里到唐家也就是辰时,不是很早吗?在说初二,青儿姑娘定会同她爹娘去姥娘家省亲,哪里能在家呆着啊,不得不提醒少爷道:“唐家可能去外家省亲,我们这时候去,岂不是扑空。” 薛谦勋的外公外婆早已过世,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被三顺这么一提,想想便取消去唐家村,对他说:“去大厅吧!” 唉!总算把少爷给劝回来了,乖乖的跟在少爷后头,伺候他吃早饭。 薛老太太早上看见孙子很诧异,昨天听下人们说他今天可能要外出,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外出,状似无意的问道:“看你今天这身打扮这样朴素,是要上山!” 薛谦勋淡淡答道:“不,无事,在家呆着!” “哦,”家里人陆陆续续都出来,饭桌上便一句话都没有。 饭后,被三顺劝回来的薛谦勋呆在书房里,坐在桌前拿起一张干净的宣纸便开始描画出唐青儿的样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略带坏笑般的勾起,散落的长发在一遍轻轻飞舞,他不知他在作画时,那认真中带着热忱的表情。 反正闲来无所事事,画完第一张觉得唐青儿神色有些不像,第二张觉得她眉毛有些高挑,第三张觉得下巴有些尖尖,第四张眼睛更是无神,就这样一天下来画了将近三十多张不同时刻做着不同动作的唐青儿,越觉得笔下的画中人无论姿势还是神色都赶不上活生生的唐青儿,想要将做好的画都撕碎,可又舍不得,便把外面候着的三顺叫进来,让他把每副画都卷好收起来。 三顺看着少爷的书房,地上、桌子上、椅子上画的都是青儿姑娘生气、大笑、温柔等等不同时刻的表情,少爷竟然每时每刻都注意到,而且每张画都画出青儿姑娘三分神色。 小心的把少爷做得画卷起来,放在少爷桌子旁边的花瓶里,防止受潮,待他把所有的画捆绑好后,抬眼看见的便是少爷盯着桌上的一幅画,听少爷喃喃道:“你为何知我心意,却要视若无睹呢?” 什么!原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事可大发了,以少爷的谋略看,青儿小姐怕早晚都是少爷的人。 三顺轻轻唤醒少爷的神智道:“少爷,您桌上这幅画是否收起来。” 薛谦勋轻轻地摸着画中人的脸,问道:“三顺,你看这幅画有青儿几分神色,” 三顺敛了敛神色道:“这画有青儿姑娘八分神色,”这话可不假,怪不得少爷会慌神,原来这幅画把青儿姑娘画的活灵活现,那眉眼间洞察人心的眼睛,更是入木三分。 薛谦勋也觉得他唯一画惟妙惟肖便是此张画,低声说:“把她收好,放到我的卧室,切记不要让人看到,还有桌上的这些话也收到我的库房,” 三顺轻轻的抽走桌上的画,心里范畴,少爷这又出了一道难题给我,放到卧室,既能让少爷天天看到以解相思之情,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话到底放在哪里是好,真是愁死个人。 薛谦勋可不管这些,还在桌上继续奋笔直画,丝毫不管桌上面已经摆好各个店铺的账目,这哪里还是那个成天只晓得做生意,算计人的薛谦勋,明显是入了情,着了魔,走不出来的傻小子。 ------题外话------ 四月的最后一天,大家手里的鲜花、钻石、月票,能扔的都扔给我吧!还有几个小时便是五一,祝大家五一快乐,过个快乐的节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吹牛皮 却说初二早上,唐阳三兄弟先去村里给周夫子拜年,回来后全家一起去了李家村,浩浩荡荡的一家人,光看着就很热闹,更别提牛车上,各自吵嘴的几个娃子。 唐青儿已经不参与弟妹们的拌嘴,而是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适时给帮某个弱势的一把。 便听娇儿气呼呼的对冯晓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出门时,明明对我说今天可以不用写十个大字,就因为刚才你说不过我,就让我晚上回家后继续描字,你还得检查,这是什么道理。” 冯晓无赖道:“我早上出门时这么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只记得我说,如果你今天表现好,我就免去你十个大字的作业。” “你……你……你耍赖,大姐,冯晓耍赖,”说不过冯晓的唐娇儿,马上搬救兵,唐青儿早就见怪不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冯晓兄妹来家里,娇儿对冯蔓那是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可偏偏对冯晓,但凡他说什么娇儿总是反对,两人的梁子便这样结下。 唐青儿懒得理他们两个,回绝道:“谁厉害便听谁的,很明显,晓儿比较强,那你只能听他的了。” “哼,就知道大姐靠不住,每次都是这样,”撅起小嘴,瞪了一眼大姐。 冯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爱逗娇儿,看不见她撅嘴的样子,便难受,非得给她弄急眼或者气鼓鼓才算了事。 唐阳两耳不闻窗外事,拿着手里的书一直默默的看着,唐亮手指飞快的打着算盘,颇有账房先生的样子,最小的蔓儿倚在唐青儿的身上,笑嘿嘿的看着娇儿同她大哥。 牛车慢慢的行驶着,即使天气很冷,大家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腿上还盖着棉被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可能是大家伙心里头暖洋洋的。 不一会儿,便到了李氏娘家,一家人迅速的下车,唐杨兄弟三人帮着他们爹把东西从牛车上拿下来,其余的人早就进屋取暖了,普一进屋,屋里的热气慢慢的把人身上的凉气都给赶走,待娃们都进屋,一起给姥娘还有姥爷磕头拜年,两位老人嘴里就像是含了糖,甜到心里。 这时候李氏大哥大嫂也从厨房过来,娃们同样给他们拜年,没有像去年一样伸手要钱,知道大舅家里花钱地方多,来时李氏叮嘱不许伸手要钱,给压岁钱也不许要,遂叽叽喳喳的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 李斌随后也跟出来,每年初二他都去镇上给夫子拜年,今天因为考上秀才,同窗们相约今年初二都在家里呆着,待初五去镇上与同窗一起去拜年,这才呆在家里看书,听见小姑一家过来,忙出来拜年。 唐青儿见李斌的次数很少,除了上次秋哥成亲那次,在有的印象便停留在几年前那个单薄的少年,一转眼,竟考上秀才,个子也长高了,身材魁梧起来,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儿郎。 李氏把怀中的小儿放到炕上,让青儿照看着,她则同大嫂一起去厨房准备午饭,老李头、李老大,唐铁柱三人在屋里聊天,唐阳三兄弟早就围着斌哥,让他讲讲不懂得诗句还有一些事物的观点。 唐铁柱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出来,拿出五两给了岳父,把剩下的五两给了大舅哥,看两人都推迟不要,板脸说:“这三年家里情况越来越好,一直以来你们都没享受到我和婆娘的福,借到我们的光,现在我和媳妇有能力帮你们,你们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该孝敬的孝敬,该帮忙的帮忙,这有何好说的。” 因为二舅哥不在,想到怀里还有给他家的银钱,想想今天还得回家,可能碰不到,便又从兜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岳父道:“这是给二舅哥家的,虽没有大哥那么多,但想二哥也知道为什么,去年大哥家又是娶亲,又是斌哥考上秀才,以后花费还得更多,遂才多给大哥家那么多。” 老李头接过钱道:“放心,老二不会多想的,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相互谅解才能过到一堆去。” 听到岳父这样说,唐铁柱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与他们说起种植蘑菇的事情。 厨房内,李氏同大嫂说话,李氏老娘在灶坑边烧火,李氏切着菜,对正在翻炒菜的大嫂道:“大嫂,你有认识家里不错的小伙子吗?” 秦氏问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啦!” 李氏淡淡道:“青儿也大了,我想着应该给她说人家,这才让你和娘帮我看看,若相看之下还不错,便定下来。” 秦氏把菜盛到盘子里道:“以前我就同你说过,我大哥家的侄儿,你觉得怎么样啊。” 李氏放下手里的菜刀,转身说:“其实我也想过,可后来觉得还是不妥,若两人将来过日子,吵起架来,这不是让你夹在中间为难吗?在说我也舍不得我闺女受苦。” 秦氏一想也是,大哥家虽说条件不错,可那是几年前,这几年小姑家开始慢慢富起来,看样子比大哥家还富裕不少,青儿又是个机灵能赚钱的,自古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小姑家日子过得好,定想让闺女嫁的也好。 李氏姥娘不同意李氏的想法道:“这有什么的,有你大嫂在中间,青儿将来嫁过去不会受罪的。” 李氏也不想纠结这个话题,本就是想同她们两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秦氏看婆婆都发话,小姑也不往这个话题上扯,便知自家侄儿定是没戏了,颇有些替他可惜,青儿可是谁娶到谁有福。 秦氏笑着说:“好啦娘,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妹子竟然都开口同我说这事,定是没把我当外人,在说青儿这丫头是我从小看到的,当亲闺女一样疼,哪里舍得让她将来受苦,我会托人好好打听打听,准保给妹子一个信。” 李氏这次乐了,走到秦氏身边,搂着她的胳膊,像未嫁前一样撒娇道:“还是大嫂懂我,了解我心里所想,青儿这事您帮我问问,我在托别人打听打听。” “你啊,人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怎么到你这,弄得竟然像闺女嫁不出去似得,还得到处托人打听,”秦氏揶揄道。 李氏便把心里话说与她们听:“不怕你们笑话,家里如今条件是比以往好些,便想让闺女嫁到好人家,上没有恶婆婆,下没有为难的小姑,难缠的妯娌,过得平平淡淡,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要同自己一样,过了半辈子苦日子,总算熬出头,” 李氏姥娘也成后悔将闺女嫁给唐铁柱,但自他们成婚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日子虽清苦,但感情一直很好,适才他们日子过得紧吧时,便偷偷的贴补他们,现在看他们日子过得好,心里安慰不少。 秦氏也是当娘的,当然懂小姑的心思,理解道:“放心,这事我定会帮你办的。” 李氏感激的冲大嫂道谢,其实她还是有些小心思的,嫂子的大哥在镇上开店铺,让他帮着打听一些镇上的好儿郎,若真的不错,即使向男子家提亲又算得了什么。 娘三人在厨房说着唐青儿的终身大事,她却在屋里听她爹在那滔滔不绝的说些她以前说过的话,只见姥爷还有大舅均是崇拜的看着他爹,她不禁额头冒出三根黑线。 唐青儿轻轻拍了拍将要睡着的芋头,小声说:“好宝贝,快快睡觉,” 李家老大问道:“妹夫,你是如何想到这种蘑菇的方法” 唐铁柱不防大舅哥问到这个问题,磕巴了下道:“就是……就是……青儿发现的,告诉我这个方法。”偷偷看了看闺女,见她没有看自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什么!竟是青儿想到的,我就说这丫头聪明,还真被我说中了,”李家老大转头便开始夸唐青儿。 唐青儿得给她爹留点面子,隧道:“大舅,其实是我偶然间发现的,便把这个方法同我爹说了一遍,如何种植还是我爹想出的办法,所以说光有我发现不行,还得靠我爹种植。” 唐铁柱就怕闺女戳他老底,好不容易在岳家直回腰板,怕被闺女一针给戳破掉链子,真是后悔刚才吹那么大的牛皮,不好收场,扯扯嘴皮干笑了两声。 吃饭时,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说男人的话题,女人聊女人的家常,李氏便把过年时在正房发生的事情对她娘和大嫂说了一遍。 李氏娘拍着大腿道:“这张氏就是个挨千刀的,怎么就办些不着调的事,哪有婆婆上手打儿媳妇的,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秦氏也不赞同道:“养儿防老,若是她这般折腾,晚年时谁还能在她病床前伺候,” 李氏淡淡道:“反正当家的不是她亲儿,真有那一天,她也不敢让当家的伺候她,她做贼心虚,只怕到时,躲我们多躲不及呢?” “唉,各人有各命,各人有各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过年的不说她了,我们说些高兴的事情。”秦氏提及张氏,也是一脸的无奈,“青儿,你过完年十三岁了,成大姑娘了,” 唐青儿被大舅母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起头年前她娘说的话,头皮发麻道:“是啊,”定是她娘同大舅母说了她要找未来老公这事,嫁人是迟早的,可是被人当做是非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听的后果 自从唐青儿嫁人这事提上日程,李氏便开始积极向交好的人说出这个意向,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便有不少人来唐家提亲,可都被娇儿拿着扫把给打跑,她叉着腰对来求亲的人,没有好脸色道:“就你们家的那个歪瓜裂枣还想娶我大姐,做梦吧!早上起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我呸!”平时虽然对大姐有些意见,可谁要是把大姐给带走,她是不让的。 李氏气的手都哆嗦起来,看娇儿拿着扫把,她直接拿着镐头追着就要揍她,吓着她扔了扫把,哧溜一下跑了出去。 这一回二回,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唐铁柱家二闺女是个彪悍的,得罪她能拿着扫把一直追着你打,李氏每次听到,眼里变会噌噌的放冷箭,娇儿每当这时便如同小猫儿一样,拱在她娘的怀里撒娇,李氏便是再大的火,也被她给弄没火了。 唐青儿也对娇儿说道理,她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可这丫头每次都是挥挥手表示知道错了下次改,可过几天家里又来求亲的人,便会故态萌发,唐家人谁拿她都没招! 周轩如今正准备举人的考试,若考上举人,便离状元又近了一步,他读了一天的书颇有些胸闷,便走出去散散步,偶然间听到唐阳兄弟仨人在同一个小丫头在说话,他躲在屋后面看清那个小丫头便是唐家的小闺女唐娇儿,偷听虽不是君子所为,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唐娇儿在那得意的对冯晓说:“我今天又把求亲的人打跑了,厉害吧!若是你在家,哼,定是敢怒不敢言,” 唐阳板着脸训斥道:“娘和大姐不是说过你很多次,你怎么还这样,你以后的名声不要了吗?” 娇儿虽小,但心智还是有的,脆生道:“若将来的男子因为我这名声不敢娶我,我嫁她有何用,哼,没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就你们想的多。” 唐亮心中诡计很多,转了转眼珠道:“这次求亲的人,你为何又给打跑了。” “哼,还不是看中咱家的家底还有大姐的长相,要是那谁来求亲,我便不拿扫把打人。” “谁,你说的那人是谁?”冯晓一直没说话,乍听之下,原来她已经为大姐相中未来相公。 “告诉你们做什么,哎呀,我来这里是为了避避风头,我跑出来时,娘拿着镐头来追我,我是不敢回家,要不然我在学院外面等你们,晚上我们一同家去,你们在娘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如何?” 唐阳三兄弟直接略过她的请求,又直接略过她的人进屋读书去,留下唐娇儿在后面咬牙切齿的骂他们忘恩负义。 周轩听到唐家兄妹四人的对话,顿时被这消息炸的一愣,反过神来,急忙忙向她娘的房间跑去,脑力一直在说:青儿妹妹要许配人家……青儿妹妹要许配人家,推开她娘房门,扑通跪下道:“娘,孩儿求您件事。” 曹氏最近春风得意,镇上不少的员外家,都上门来求亲,她都没有同意,她儿子将来是要考状元的,不能娶这镇上的女子,要娶也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忽被儿子这一举动吓着不知所措起来,看他脸色泛白,额头冒汗,急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快步走上前去扶起儿子,哪知怎么拉他也不起来,还双手抱住她的大腿说:“娘,儿子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求您了。” 曹氏拉不起来儿子反被儿子拽住,着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啊,弄得我直发蒙,” 周轩眼泪巴巴道:“娘,青儿妹妹要许配人家了,儿子……儿子想娶她为妻,您去帮我上她家提亲好嘛?” “什么!你还惦记她呢?我不是同你说过不许。”说着也不不在拉着周轩的胳膊,就这么立在屋里听儿子哭声。 周轩见她娘无动于衷,悲切道:“娘,孩儿从小到大便听你的话,你想让孩儿考状元,我便每天挑灯夜读,为了给您考个状元回来,儿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愿望,你都不能答应儿子吗?” 曹氏听儿子一句句质问的话,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闪泪道:“你还小,遇见一个喜欢的便认为是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你一时的欢喜能抵的过一辈子吗?” “娘,那您告诉孩儿怎样才算得上真正的喜欢?”周轩趴在地上眼泪直流,颤抖道:“儿子见到青儿妹妹心里砰砰直跳,说话也不甚清楚,见不到她时心里脑力想的全是她的模样,为了她,儿子去偷爹爹的书籍,为了她,儿子特意同她的弟弟们交好,娘,你说我这是一时的欢喜吗?”周轩抬头目不转定的看着她娘。 听着儿子一字一泪的诉说,曹氏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子般坐在地上,双眼流泪道:“你知我为什么一直让你考状元吗?为什么在你身上寄托如此大的厚望,你为何如此伤娘的心。” 周轩断断续续说:“娘,若孩儿娶了青儿妹妹,定会用功读书,考上状元,孩儿发誓,” 曹氏见儿子还是一脸的坚持,用手擦了擦眼泪,冷声道:“你在这同我哭天喊地,我且问你,那唐青儿是否同你一样非你不嫁,”若真是这样,那唐家早就过来同她说关于求亲之事,而非这样四处打听谁家有好男儿。 周轩见他娘说这话,语气有些松动,忙说:“孩儿还不知,但娘你若是去求亲,她家定会同意,”他家虽然不算是富裕人家,可他有功名在身,与青儿妹妹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怎么说也比一些不知根不知底的强,两相对比,他的可能性怎么说也高一些。 曹氏冷笑道:“你都不知人家如何想,便在我面前这样,真是我养的好儿子。” “娘,儿子是真心喜欢她,求您成全儿子吧!” “喜欢能顶什么用,喜欢能让你考上状元,喜欢能让你以后官路通畅,喜欢你能忍你以后三妻四妾,”曹氏毫不留情面的把话戳在周轩心尖上,让他自己思考,在官场和女人之间选择一个。 周轩痛苦道:“娘,孩儿靠自己的能力将来也能撑起一片天,孩儿也不三妻四妾,只要她一人便可。” “哼,你知道官场的黑暗吗?你知道官场的水有多深吗?你知道你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即使考上状元,得罪人还不是一样被人捏死。”当年相公为什么考上举人后,便不再继续考取,还不是因为官场黑暗,为何她一直想让儿子娶官邸丰厚人家的小姐,还不是为了让他以后的道路能顺当些,可他偏偏不理解她的苦心。 “娘,难道您非要让我在他们中间选一个吗?”周轩痛苦的挠着头发,略带希翼的眼神看着她娘,希望她能不这么逼迫自己。 曹氏即使浑身有力气,但还是扶着椅子慢慢地站起来,不再搭理儿子,一步步走出房间,去寻相公,她好委屈、好无奈,今天种种,将来定会受儿子埋怨,母子之间定会生间隙,可儿子却不能理解她这做娘的一片苦心。 周夫子正在课堂上讲荀子“劝学篇”之:“君子曰:学不可以已,这句话是何意思,唐亮你来这句的解释。” 唐亮站起来,铿锵道:“有道德修养的人说:学习是不可以停止的。” “恩,不错,翻译的很对,可你知道,人是不可能每天都学习的,我们不光要从古人的诗词中学习,还要从生活中学习,”周夫子放下书本慢慢解释道。 转身叫了唐阳,让其背下句话,唐阳没有打磕道:“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周夫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教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若你每天检查反省自己,那么你就变得聪明机智,行为也不会有过错。整天地思考,却不如片刻学习的收获大,人与人之间的资质本性并没有差别,只不过在于后天学习与否,用功与否。”知明而行“与”善假于物“,”明“不学何知?物不学焉能”善假“,这就要求你们需要在学习上下功夫,换言之,学习即是为人、修身、处事的基础与凭借。” 堂下众人均点头表示同意,学生们都是背对着门口,看不见外面脸色发白,走路发颤的师娘,低头看着书,思索着夫子所说的话。 周夫子本来还想在继续往下讲,怎奈看到娘子脸色不好,满眼带泪的看自己,哪里还顾得上讲课,对学生们道:“你们在这背劝学篇,我出去下,一会儿我回来考你们,若不过罚抄写五遍,明天早上交到我手里,” 众人听了不禁哀叫一声,被夫子一个眼神给止住,纷纷低头狂背劝学。 周夫子看学生们都认真背书,连忙出去,见娘子快要站不住。似要摔倒,连忙拉住她,轻声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 曹氏开口便掉眼珠,断断续续道:“轩儿……轩儿……”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双双被刺激! 从娘子断断续续的话中,周夫子终于听明白事情的经过,安慰她道:“别伤心了,轩儿还小,被情爱遮住了眼睛,待唐家闺女定亲后嫁人,所有的事便会顺当的,你别多想,你这身体还不好,思绪过重容易头疼。” 曹氏忍着泪道:“十月怀胎生下他,竟不知我的苦心,真真是让我寒心,” 周夫子苦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家轩儿只不过在成为英雄前提前过了美人关而已,别担心,还有我们帮着守关呢?定不让城门大开,敌军有机可趁。” 曹氏噗嗤一下笑出来,轻锤了相公两下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赶紧进屋安慰一下勋儿,我怕他现在还跪在地上没起来呢?” 周夫子安慰娘子是温和的,提及儿子,心里的火却是压不住的,见娘子如此担心,安抚她道:“我这就过去,你在这客厅坐会儿,缓缓神儿。” 周夫子带着一身怒气进到屋里,果然见到还跪在地上的儿子,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往他身上泼了一身的水,恨声道:“你如今大了,我和你娘也管不动你了,” 周轩茫然的看着盛怒中的他爹,呆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水珠,困苦道:“爹,儿子心里苦啊,” 周夫子淡淡道:“选择这条路就必会牺牲一些人与事,站的越高,失去的也会越多,” “爹,我可以像你一样考上举子后,回到村里给娃们当夫子,这样平淡的过一生,” “呵呵,我将我一生所学都交予你,我和你娘所有的期望都寄在你身上,没成想你却是这么回报我和你娘的,若你的志向竟是这样,你便是对的起我,又有和面目面对你的你娘,你娘对你的辛劳你又如何报答得了。”周夫子一脚踹开趴在地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 周轩不答,心里反倒生出一个想法,抑制不住的想要冒出去,从地上站起来,噌的一下跑了出去,根本不管他爹在后面的叫声。 气喘吁吁的跑到唐铁柱家,推开院门,走进去见唐青儿正在院子里同她娘晾衣服,慢慢踱步到她身边问道:“青儿妹妹,听说伯母想要给你说与人家, 唐青儿呆愣了一下,弄不明白,她要定亲与他有何关系,见他浑身湿淋淋,脸色淡然道:”恩,我娘是准备给我寻好人家,然后定亲,“不解的问道:”你这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湿了。“ 周轩不管不顾抓这唐青儿的胳膊问道:”若我向你提亲,你能否应下,“ 这什么跟什么啊!看周轩眼神混乱,有些害怕的看向她娘,李氏见院门大开,又看周轩抓着唐青儿的胳膊,怕影响闺女的名声,飞快的跑过去关上院门又跑回来,一下子把闺女拉到她身后,防范的对周轩道:”你怎么了?“ 周轩没回答李氏的问题,重复又了一遍:”我向你提亲,你会嫁给我吗?青儿妹妹。“ 唐青儿小声说:”周公子,你怎么了?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呵呵,我就知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你根本不会喜欢我,谁会喜欢一个书呆子,“说着摇摇晃晃便要走出去。 李氏哪敢让他在神智不清,嘴来还嘟囔着闺女的名字,这要是让村里人听见,闺女这辈子的名声算是坏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可他力气又大,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能拽住他,偏偏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家,唐青儿见她娘拉着周轩反倒被他推倒在地,急忙的跑过去把她娘扶起来,闹不明白,这周轩今天闹得是哪出。 正好外面传来薛谦勋的声音,她大喊道:”薛谦勋你赶紧进来,有事要你帮忙。“ 薛谦勋头次听唐青儿这么焦急的叫他的名字,难道是她出什么事情,一把推开门,见到便是伯母倒地被青儿扶起,周轩正在院子里耍混,心里怒气直憋到桑子,一把抓着他脖领的衣服,嘴角带着冷笑道:”周轩,你在这耍什么疯。“ 唐青儿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僵,毕竟家里三个弟弟都在周夫子那里上课,把她娘扶到椅子上,慢慢走到他前面说道:”周轩。“果然他眼神有了焦距,眼不眨的看着她。 唐青儿本想叫她周公子,刚才便是在自己叫她周公子后开始发疯的,遂他应该是心理抵触叫他周公子,便唤他的名字,果然不出她所料,周轩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周轩木昂昂道:”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呵呵,我好高兴啊,青儿妹妹。“ 这不是明目张胆在薛谦勋面前调戏唐青儿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淡淡的讽刺道:”原来你没疯啊,却做着疯子一般的事情。“ 周轩今天连续受到刺激,思维根不上薛谦勋的步伐,再说他眼里只有唐青儿一人,想听到她的答案,固执的问道:”我向你提亲,你会嫁给我吗?“ 唐青儿从他的动作、眼神、还有肢体语言看出他问的极其认真,便认真答道:”不会。“开玩笑,她要是嫁给他,就他那个娘,便会有事没事找她麻烦,在说她对周轩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他印象不错,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的弟弟们。 周轩僵直的后背,瞬间颓然弯了,喃喃道:”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结果,可还是想在问一下,算是解了心中的纠结困扰,“ 唐青儿拉着他的手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大哥,希望以后也是,不要因为这件事便疏远我。“ 周轩寂寥的笑了笑道:”从今以后,我便再也不是今天的我,“后来的周轩果然不负爹娘所料,当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似水流年,回忆以往,他终究是没有得到心爱的人无情无爱过了一辈子。 薛谦勋趁两人说话,给三顺使了一个眼神,三顺偷摸摸出去,向周夫子家跑去,脸上带着汗珠,喘着气跑到周夫子家,进屋见到客厅的周夫子二人道:”周夫子,你快去唐铁柱家吧!你家公子看神色好像有些不对,“ 曹氏坐在凳子上等儿子回来,听到三顺的话,急忙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用力的扶着桌沿才没有倒下去,周夫子环住娘子,稳着她的身体道谢道:”麻烦你了,带我把娘子送回屋里,便去唐家。“ 昏迷的曹氏,嘴里还念叨:”轩儿,我的轩儿,“ 周夫子把她扶到屋里,轻轻的关上门,急步向唐铁柱家使去。 薛谦勋听到唐青儿对周轩无意,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回肚里,可又看不惯周轩那死皮赖脸的劲,脸色不善道:”既然已经想明白,周公子是不是该回家了。“ 唐青儿横了他一眼,口气不善道:”这是我家,与你有半毛关系,我还没发话,你倒是抢先替我说。“ 唐青儿还不知道又着了薛谦勋话里的道,见周轩听完这句话,眼里的小火苗一瞬间熄灭,他勾起嘴角,带笑着说:”我可什么也没说,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唐青儿回过味来,踩了他一脚以解心疼之恨,周轩看俩人虽在打架,可还是看出来俩人关系不一般,青儿妹妹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种表情,每次同她见面,她都是小心谨慎,还有些拒人千里的感觉。 周轩嘴里发苦道:”青儿妹妹,哦,不,唐姑娘,在下这就告辞,“走到李氏身边说:”伯母,刚才是我不好,一时魔怔,伤到您真是对不住。“ 李氏观察半天才弄明白,原来周轩喜欢她闺女,要说她闺女嫁给周轩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偏偏周轩娘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若闺女嫁给他,到时又同自己一样,受婆婆欺凌,还是晚上做做闺女的想法。 周轩正要开院门出去,就看她爹在外面,见到他冲他的脸打了一巴掌,怒道:”你还要荒唐到什么时候,你娘已经被你气昏倒,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我也懒得管你。“ 什么!曹氏竟然晕倒了,唐青儿在身后听到这个消息,对以往曹氏对她不善的言语也都既往不咎,她应该是被气晕倒的,要不然周夫子见面也不能如此暴躁,毕竟在外人满前怎么都得给周轩留些面子。 周轩被打后,低着头说:”爹,我们回家吧!儿子以后在也不惹你和娘生气了,你们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许在哄你娘开心,她岁数大了,不禁吓,你回去后多多安慰她,“ ”恩,我知道了,“临出去前,周轩又回头看了一眼唐青儿,这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勇敢,也是最灰头土脸的事情,以至于让他毕生难忘。 家里清静起来,唐青儿抱着胳膊,斜眼看着薛谦勋,眼神问道:”你又来做什么?“至今年初三以后,薛谦勋来家里边更勤了,以前为了种植蘑菇经常过来,她无话可说,可是蘑菇已经都卖光了,他还来的如此频繁,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她的人。 薛谦勋走到李氏身边坐下,又让三顺去厨房拿酒过来,刚才唐青儿扶李氏站起来,他注意到李氏的胳膊好像不能动,应该是刚才被周轩推到,扭到胳膊的手环,待三顺拿到酒,便给李氏轻揉起来,虽疼一些,可过后胳膊确实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李氏笑眯眯道:”真是谢谢了,没想到你懂得还这么多。“ 薛谦勋讨好道:”哪里像您说的那样好,真这样好,为何有人还要经常躲着我呢?“眼睛看向唐青儿。 唐青儿头皮发麻接话道:”那人定有怪癖,你就别与她一般见识!“这厮怎么在她娘面前胡言乱语。 薛谦勋在回去的路上,反复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从知道唐家想要将唐青儿许配人家,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想来结亲,后被唐娇儿给打跑,娇儿会如此蛮横,他许给娇儿好处的。 今天又被周轩给刺激到,本来想把计划延迟到两个月,看今天这情形,必须速战速决,叫住赶车的三顺道:”上次同你说的事情,便在最近几天开始实施吧!“ 三顺诧异,不是准备过两个月在实施吗?怎么这两天便要开始行动,想到今天在唐家发生的事情,他家少爷应该是心急了。 ------题外话------ 五一啦!大家是不是该打赏点小的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锤定音 这天,李氏大嫂秦氏驾着牛车过来,笑容满面的对李氏道:“小姑,我大哥家那边来信,说在镇上给青儿相中一个小伙子,考中过秀才后,无心科举便没有继续往上考,现在帮自家的铺子做买卖,家里还有不少田地,你说的那些条件差不多都符合。” 本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李氏有些打退堂鼓道:“那家人那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家青儿吗?” “咱家青儿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她,听我大哥说,那户人家找人算过命,说将来找媳妇的方位便是你家这个位置,尤其是青儿名字里带着青字,更加印证算命先生的话,遂听了青儿的条件,便想约你见上一见。” “那男子年龄多大,长相如何,父母在否,”李氏一针见血的问道点子上。 问道这个,秦氏有些尴尬道:“这男子样貌上等,父母均在,只不过年龄稍有些大,听说二十一二岁,” “啊,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没成亲,怕是有……”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疾病吧!这可不行,自家顶好的水灵灵的闺女,可不能因为这事给毁了,脸色有些不好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在遇遇吧!” 秦氏想到大哥临走时的交代,讪笑道:“小姑,你看我家大哥帮你寻人家,你怎么也得见上一面是不,要不然我大哥那里不好交代,”看小姑脸色还是很不好,小心道:“要不咱们带青儿去,就你和我去大哥的铺子一趟,假装买东西说说家常,那个小伙子也过去露一面,若不成,便算了,你看如何?” “这……这我得同当家的商量一下,”虽知男方学识、条件、长相样样多好,就是年龄有些大,若同自家闺女比起来,还是自家的娃好,又想想大嫂说的话,不能让大嫂难过,怎么也得走个过场。 晚上休息时,李氏把大嫂今天的来意对当家的说了,关于这事,当家的还是以婆娘的想法为主,若婆娘应下,他们就去镇上走个过场,若不同意,便直接了事。 李氏想了想说:“不能让大嫂为难,我看两天找一天去镇上看看,意思意思便是,明天你去我娘家告诉大嫂一声,说我后天去镇上,让她在镇上亲家大哥家铺子等我们!” “知了,”唐铁柱也不多话,实在是太累了,过一个月便要春种,他天天往地里跑,自从去年冬天种植蘑菇挣了不少钱,还赶上村里有人卖水田,这么难得的机会,他马上去里正家,让他在中间帮着周旋,买了五亩水田,十亩旱田,花费三十多两银子,再加上去年开垦的荒地,家里如今也是有四五十亩地的人家,他心里高兴不已。 李氏转头见当家的已经睡着,叹口气小声说:“活多也不能累坏身体啊,你这人干活就不知道节制。” 两日后,李氏同唐铁柱驾着牛车去镇上,到了秦氏大哥的铺子,见到大嫂正和她大哥坐在铺子里说话,见到他们夫妇来,连忙出去迎接。 唐铁柱呵呵夸着亲家大哥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秦大哥道:“冬天差些,这不是春种时节,生意总算有点起色,最近这段时间镇上有不少人来我这定农具,听说你家过年时卖蘑菇挣了不少钱,” “挣到是挣了点小钱,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哈哈。”唐铁柱打着哈哈说。 店铺正厅里,李氏和大嫂坐在一起说话,过了一会儿,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驾车的人正是三顺,李氏愣了片刻,出去同他打招呼:“你怎么过来这里,” 三顺道:“少爷今天来这里办事,您来这是?” 李氏当然不能说是为了给青儿相亲来这,笑着说:“这个店铺是我亲家开的,过来打点农具。” 这时,马车里的薛谦勋从车里下来,李氏不知怎么的,额头直跳,觉得事情怎么这样凑巧,待薛谦勋站到李氏面前对她温文尔雅道:“婶子好,” 李氏磕磕巴巴道:“好,你怎么过来?” 还不待薛谦勋说什么,秦氏大哥从里面出来笑着给李氏介绍道:“这就是我给青儿找的未来夫婿,妹子你看咋样。” 李氏能说什么,现在是骑虎难下,当着薛谦勋的面她能说不好吗?即使心里百般不愿,憋红脸道:“恩,不错。”事情怎么有些糊涂了啊! 秦氏大哥没看出门道,但见薛谦勋同亲家打招呼,问道:“你们认识?” 随后跟来的唐铁柱见到薛谦勋眼光一呆,尴尬道:“认识,还挺熟悉的。” “哎呦,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秦氏大哥笑呵呵把门外的几人迎到屋里。 薛谦勋跟在后面,眸光一直关注着李氏,看她脸上有何表情,待大家都坐到椅子上,李氏几次欲言又止,想说又怕说出口尴尬,薛谦勋好心问道:“婶子是不是有问题问我?” “恩,说实话,薛公子,我总感觉事情有些过于偶然,不知该不该问。”从以往开口叫的谦勋到如今的薛公子,可以看出今天这事让李氏把界限划的有多清。 薛谦勋本也没打算遮掩,眼神认真道:“婶子,今天这事是我提前安排的,我就是想要娶青儿为妻。” 李氏张着嘴惊愕的说不出话,前两天周轩那事刚过去,怎么又出了薛谦勋这人,她家闺女也没有到那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地步,怎么大家都惦记着她闺女。 李氏缓缓神智道:“你要是有这心思直接同我说不是很好,何必弄这一出,” “婶子,你知道青儿的性格,我要是直接同你说,你可以想象她定能当场拒绝我,”我以前当着她的面表达爱慕之意,都不她不留余地的拒绝,更何况当着她的面同您说。 “这……这……可你今天弄这一出,把我和你叔都给惊到,不知该说些什么?”李氏转头看了看当家的,他还是一副被吓到呆愣的样子。 “本来我是打算瞒着你们的,后又一想,还是实打实的对你们说实话,”薛谦勋反倒很自然说出他的企图。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青儿感兴趣的?”唐铁柱一直低着头,这时抬头很严肃的问道。 “前几年青儿去山上赶庙会,那时候听清远大师说她的命理,当时只是引起自己的小兴趣,谁承想几年后又遇到,她的智谋还有一颦一笑总是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接触越多后,越加往心里去,”随着薛谦勋的诉说,他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氏都有些懵了,可又不得不开口道:“薛公子,你知道我们小户人家的闺女,是不适合做你们大户人家的媳妇。” “婶子,这你放心,这两年我在暗中一直观察青儿,她能适应我家的生活,她既聪明又善恶分明,既开朗又体贴人心,既孝顺又爱护弟妹,总之倾其一生,我必要娶她。”在薛谦勋眼中,唐青儿便是他说的这样性情。 倾其一生,我必要娶到她!李氏被薛谦勋这番话给镇住,久久不能回神,叹口气道:“你也了解青儿的脾性,她认准的事,我们做爹娘的也阻拦不了,” 薛谦勋轻轻碰了一下茶杯,却未饮一口道:“所以我才把您和唐叔单独叫出来,自古有句俗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唐叔婶子同意,青儿也就不能在挣扎什么,她总不能为了拒绝我伤了二老的心。” 李氏大嫂听到这,略微明白中间的渠渠道道,遂说:“你怎知我小姑能答应你这门婚事。” 薛谦勋站起来冲李氏夫妇鞠了一躬道:“青儿嫁给我后,我必人前敬她,人后爱她,入府后,绝不纳妾,若成亲后无子,也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纳她人,若婆媳难相处,定带她另起宅邸。” 铿将有力将心中所想所思告诉李氏,李氏的心被他的话震得乱的很厉害,拿不定主意,歪头看当家的是什么意思,岂料他也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她。 李氏无奈道:“这事你容我和你叔过后好好想想,可否?” 怎么可能!抓住机会,力争上游是商人的本质,看李氏口吻不似刚才那么强硬,必须趁热打铁的追着她,所以薛谦勋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失意道:“婶子,您这是不同意吧!这两年婶子也略微能看出我人品如何?” 李氏现在后悔当初收下薛谦勋那么多东西,这话怎么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收了人家的东西,早晚都得还,可也不能拿着自己闺女去抵吧,讪笑道:“你人品当人很好,婶子一直都看在眼里。” “那婶子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李氏想不到反驳的话,忽然想到:“那你为何年龄如此大,还未娶亲!” 薛谦勋面容一僵,袖子里的手紧握,声音平淡道:“清远侍的清远大师,小时认识我祖母,对她说我若早娶亲对自家不好,需到二十三四岁方能娶亲,女子名里带青,方位也是东南方,正是你家的方向,本来我没在意,可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女子能引起我的主意力,直到青儿妹妹的出现,遂才安排这么一出戏来毛遂自荐。” 走又走不出去,留下又有些尴尬,李氏求助般的看向自己大嫂,希望她打个圆场。 久久没说话的唐铁柱一锤定音道:“青儿就许配给薛谦勋吧!”这消息炸的李氏风中缭乱,这当家的怎么出次言论。 薛谦勋才不管这些,适时给唐铁柱弯腰鞠躬谢过:“谢谢唐叔的同意,小侄感激不尽。”李氏不懂,不明白当家的为什么会突然说此话。 ------题外话------ 月票,鲜花,钻石,都是花的嫁衣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担心唐青儿大闹 回家的路上,李氏对赶着牛车的当家道:“你都不同闺女商量一下就同意,到时闺女脾气一上来,还不得来个六亲不认啊!” 唐铁柱心里直打鼓,可说出的话确很肯定:“从薛谦勋的话中便能听出他惦记闺女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我们一直拦着,最后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李氏想到当家的临出门前对薛谦勋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让你家大人带着媒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的来我家来正式提亲。” 薛谦勋当时是什么表情,喜形于外不够表达他的心情,身体微微发抖,脚都迈不出一步,就在那一直呆呆的站着,李氏至今也不能忘记那个俊朗的少爷在阳光下呆傻的样子。 “那谁同闺女说这事,”历史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 “你是青儿的娘,当然是你说,难道让我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同闺女说吗?”唐铁柱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 李氏气愤道:“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应下的,为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来办!” “你这婆娘,以前我还诧异,这薛谦勋镇上好好地生意不做,来我们村里种植蘑菇,原来是借着种蘑菇接近青儿,这人怕是早就一步一步打算好的,从我们收留冯晓兄妹便开始算计。”唐铁柱回想同薛谦勋慢慢接近是在给酒楼送枣酒,顺道救了冯晓兄妹那次。 “什么!这人心思这么沉,咱家青儿哪里能斗得过他,嫁给他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听完当家的话,李氏的心便开始七上八下的。 唐铁柱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说道:“既然躲不过,我们便欣然接受吧!在说我家闺女也聪明,从小到大,你看她吃过几回亏,何况还是薛谦勋主动求娶咱们闺女,定会好好待她的。” “唉,只能这么想了。”李氏瞅了一眼当家的,虽然他说的轻巧,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他眉头没有舒展开。 到家后,李氏看着唐青儿欲言又止,唐青儿不解,怎么去趟镇上,她娘回来便变得很怪异,见她娘进屋跟进去道:“娘,你有什么事吗?” 想到以前挣钱时,李氏对闺女说的话,她心里一酸,眼角便落下泪道:“今天我和你爹去镇上给你定了亲。” “哦,就这事啊,男方家如何?”唐青儿对成亲反应很淡,古代女子十三便会成亲,若年龄较大,便会被人唾弃,只要不嫁给作奸犯科,坑蒙拐骗之徒,她都能接受。 “这人你也识得。”李氏摸了摸闺女的头,安抚道。 “不会是……”她还没猜完,她娘便告诉她答案:“薛谦勋。” 要说刚才唐青儿的表情很淡定,现在听到她娘的话,脸上更是不见任何波澜,好像早就料定般,李氏忐忑的问道:“你不生气?” “娘,生气有用吗?”正如同那句话,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是一个道理,从那天周轩来家里闹,再到薛谦勋临走时最后看自己那一眼,她便觉得他在算计什么,以前他没逼的那样紧,兴许是受周轩的刺激。 “不会老早你就知道他这心思吧!”李氏不确定的问道。 唐青儿当然不能说知道,以前她娘五令三申对她说,不可对薛谦勋有非分之想,她可没多想,全是那厮自己自作多情,隧道:“娘,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哪里知道,不过嫁给陌生人是嫁,嫁给熟悉的人还是嫁,比较来说,还是熟人比较好。” 李氏哭笑不得的听着闺女胡说八道说:“你以为是集市买菜,许你谁便挑吗?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娘,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既然已替我定亲,我当然得遵从你们的意见。”即使她拒绝,薛谦勋也会采取别的手段让她嫁给他,何必呢?多此一举而已。 “你想开变好,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过几天薛家变会来人定亲,我得赶紧去给你做套衣服穿。”既然闺女想的开,她就得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弄好。 唐青儿坐在炕上看着她娘从柜里找出一块布料,觉得颜色不好,嘴里嘟囔道:“这块不行,看着老,还是带青儿去镇上买一套现成的吧!” 转头看着唐青儿对她说:“可不能在梳这样的头发,明天早上娘起来帮你梳妆,你必须从现在开始慢慢学着打扮,可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整天素脸朝天的。” 唐青儿哪里像她娘说的那样,小时家里穷,也不收拾脸,现在家里富裕,她让她爹去山上勾的蜂蜜,闲来无事时便做个鸡蛋蜂蜜面膜弄在脸上,她现在的皮肤是又嫩又滑好不。 唐青儿无语道:“娘,你这般着急做什么,不是还有时间吗?在说他家上门来求亲,又不是我死乞白赖的倒贴,以前我没打扮,薛谦勋不是还是照样向您求亲吗?”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李氏放在手里的布料道:“小孩家家懂什么,他家是大户人家,家里规矩多着呢?哪里是你我知晓的,但我们至少也得在他家人面前收拾干净一些,让人少挑些毛病。” “好……好……娘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耳根子清静清静才能想明白以后该怎么办,为了躲避她娘的叨扰,唐青儿只能回到自己屋里,当着她娘的面,她脸上一点郁闷之情都没有表现出来,回到自己屋里,啪啪的锤了炕沿两下,手心狠狠地犯疼,可也比不上心里的愤怒,这薛谦勋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啊! 心里静不下来,拿起毛笔在桌上练字,大约过了两个钟,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她想以后若嫁给薛谦勋。以后的日子便不会过得那么无聊,这也算是一件让她能平衡的事情。 唐铁柱一直在院子里蹲着,约莫婆娘应该同闺女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便慢慢走进屋,见他屋里没有动静,轻瞥了一下闺女的屋子,见她正在桌前练字,也不敢打扰,回到自己屋里,小声问道:“闺女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吧!” 李氏斜了他一眼说:“你担心,你怎么不进来,你是不是怕闺女发火,到时埋怨定下这门亲事的人,” 唐铁柱心中所想被自家婆娘一一道破,脸红脖子粗道:“说谁呢?” “你说我说谁,便是谁?”李氏把布料收到柜里,继续整理东西。 唐铁柱磨磨唧唧道:“闺女同不同意,你倒是给我个准备,实在不乐意,我便豁出我这张脸把亲事退了。” 李氏哼了一声道:“当时你一股脑的应下,怎么没想这么多,现在担心闺女闹不闹,是不是有点晚,”见当家的低头服软,叹口气道:“闺女没说什么,看闺女那样,好像对嫁人之事不是很热衷,听我说把她许配给薛谦勋,也没什么反应,” “这……这……这闺女是不是在心里打算着什么?”唐铁柱不放心道。 “不能吧!你去把闺女叫过来,我们当着她的面好好把事情说开。” “哎,我这就去,”唐铁柱转身便去了闺女房里叫她。 唐青儿心里很平静,脸上还带着笑容,跟刚才平淡的表情有着天远之别,见她爹娘正襟危坐,笑着说:“又出什么事啦?” 唐铁柱摸不准闺女的想法,正声道:“对于嫁给薛谦勋之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屋里就我们三人,你与我们说实话,若不同意,爹……” 唐青儿打断她爹的话说:“爹,娘,我同意嫁给薛谦勋,我还是那句话,反正早晚都要嫁人,嫁给熟悉的总比陌生的强,你们说是不?” 李氏紧接着说:“你嫁人后,怎么也得与相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啊,若过着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还不如趁早打消你的想法。” 这又不是在现代,你可以四处看看,四处挑挑,这里是古代,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去了解一个人的脾性,最起码薛谦勋为了她,绞尽脑汁、阴谋算计,还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对他的人品还是有了解的,算是正人君子的梁上君子吧! 唐青儿摇摇头道:“娘,你闺女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他若来横的,我定是不依的,偏巧他要了一个大弯,把主意打到你们二人身上,见他如此大费周章,我便依了他。” 唐铁柱插嘴道:“闺女,有件事你的清楚,爹娘不是看中他家的钱财才把你许给他的,实在是他对你确实上心,加上他在镇上对我和你娘说的话,对你的心意,爹这才答应的。” “爹我真没事,我怎么做你们才能相信,难道也让我拿起扫把把在来提亲的人给打跑,掐着腰冲他们喊:老娘已经有主了,你们看上谁找谁去,少来烦我便是。”唐青儿开了一个玩笑,让爹娘放松一下紧绷的神智。 唐铁柱夫妻倆噗的笑出声来,很难想象闺女像娇儿一样刁蛮泼辣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有一个娇儿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一个你,还不得要我的命啊!” 唐青儿想想也是,自从娇儿性格大变后,蔓儿也慢慢活泼起来,有时候才会同家里人开点玩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所有人都算计上啦 薛谦勋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回到府中,衣服都来不及换,便急乎乎的去祖母房里,上前给她跪下说:“奶奶,我看中一个姑娘,您帮我下聘礼吧!”这个家里,有些事情薛老太太不点头,是进行不下去的。 薛老太太过完年六十三,身体健朗,事事明白,唯一缺点便是随着年龄增长,眼睛有些老花以外,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薛老太太等这一天等着二十多年,激动道:“哪家的姑娘,你快与奶奶说说,” 薛谦勋便一字不落的把有关唐青儿所有事情详细的告诉祖母,薛老太太思索片刻道:“这事还得同你爹娘商量一下,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如此草率的听你一面之词。” 薛谦勋本以为这门亲事唐家那里不好过,谁承想竟反过来,听奶奶这话是不太同意,脸色暗淡道:“奶奶,你忘了我什么命,而且我这么多年从没看上过一个女子,只有我说的这个姑娘才正对我的眼,” 薛老太太总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给长孙,听到这,忙说:“奶奶哪里是不同意,我的意思是,定亲也不能让我亲自去吧,让你爹娘去才正合适,” 薛谦勋对三顺道:“去我把老爷夫人请过来,必须。”最后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她娘这时辰定在她房里午睡,他爹吗?谁知道又在哪里姨娘房里呆着。 三顺苦着脸,让他请的这两个人都是府里的重量级人物,哪个他一个奴才能请动的,哭丧着脸出去。 薛老太太见孙儿还在地上跪着,拉着他起来,他竟然不起,一直跪在她脚边,薛老太太摸着孙儿的头发说:“你当真这么喜欢那个乡下丫头。” “恩,孙儿从两年前便开始惦记她,只不过那时她还小,孙儿对她只是兴趣,谁知道越接触越喜爱,”薛谦勋说到这程度,已经不甚了了,在府里,下人们虽知道大少爷整天板着脸,沉默寡言,一般人见了多躲着他。 薛老太太笑呵呵道:“既然我家勋儿如此喜欢,奶奶定会满足你的心意,”休说一个乡下丫头,就是知府家的千金又能怎地,勋儿要是喜欢,她也会登门给他求娶上。 不一会儿就见薛大老爷还有大夫人进来,两人见儿子跪在娘亲脚下,以为勋儿错什么事情,沈氏担忧道:“娘,勋儿怎么了?” 薛老太太笑着说:“你儿子想娶媳妇啦!这不在这跪着求我成全吗?” “真的吗?儿子,你看上哪家闺女,娘这就带着媒婆上门说亲去。”沈氏才不管这些,只要儿子能娶亲,让她干什么她都乐意。 薛大老爷刚好相反,坐在椅子上,慢慢道:“是镇上哪家小姐,” 薛谦勋没回答他爹的话,脸色微红对她娘道:“是唐家村的一户农家女子,” “哦,那她年龄多大,家里有何人。”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还不了解吗?若是不对心,怎么会贸然来婆婆这跪地求成全。 薛谦勋又重复了一遍道:“家里父女聚在,都是庄稼人,家里薄田几十亩,弟妹六人,两个弟弟已经考上童生,今天开春,便要考秀才,另一个弟弟考童生,还有年龄尚小的三个弟妹,” 薛大老爷听这条件不同意道,直说配不上他家。 薛谦勋淡淡反驳道:“是我娶媳妇关你何事,我只是告知你一声,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这话气的薛大老爷额头青筋直跳,拍着桌子说:“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翅膀硬了便用不到老子啦!” 薛谦勋冷哼道:“你还老,听说郭姨娘如今怀有身孕,这能说明你老吗?显然是宝刀未老,” 薛大老爷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到他身旁道:“真是逆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沈氏看不下去,讽刺道:“老爷,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怎是你生的,郭妹妹这胎还没生出来,你就开始打我儿子,这要是真给你生出另一个儿子,您不是得把我们娘俩都赶出去啊。” 薛老太太坐在上位看着下面三人吵吵嚷嚷道:“你们就不能不吵吗?真是冤家,见面就吵,炒的我头疼。” “行了,老大,你在这坐着,不许再插嘴,有事我和勋儿娘商量即可,”薛老太太最后下达命令,薛大老爷不能不听从,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瞪着薛谦勋娘俩。 薛老太太想了想孙儿的命格,对他说:“你的婚事我们还得问问清远大师,看他如何说,若是天赐良缘,老身舍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去唐家给你求亲,若不是,那定是不同意的,” 薛老太太心里自有计较,虽说她不看女娃家的家世,但若孙子真娶她回家,过几年便消香玉损,到时伤心的是勋儿,她可不能让这事发生。 薛谦勋给她奶说有关唐青儿的事情,并没提及清远大师,想让她奶亲自去问,这效果要比他说还要好上千百倍,要不说商人能算计,薛谦勋把她奶都给算进去了,怎么还能娶不到唐青儿。 薛谦勋为难道:“奶奶,你真要为这事上山找清远大师,” “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耽误不得,奶奶这就上山找清远大师,让其掐算掐算,”又吩咐管家把马车预备好,随时上山。 沈氏也想亲自听清远大师开解之话,便主动道:“娘,我陪您一起去吧,要不我在家里等您也是心急。” 薛老太太点头,看向呆坐在一旁的老大说:“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你就不要参与,这么大岁数,房事还是不要行太多,伤身体。” 薛大老爷被姥娘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这么说,老脸一红,喘着粗气道:“娘,” “行了,我懒得管你,”挥挥手让他出去。 薛谦勋看他爹出去,这才站起来,走到他奶身边说:“奶奶,为了我的婚事,辛苦你了。” 薛老太太拉着孙儿的手道:“为了我孙儿的幸福,吃再多苦,奶奶也觉得甜。” 沈氏也是眼角带笑,恨不得清远大师说此女子便是儿子命定之人,那她马上给儿子准备三书六礼,让儿子马上成亲,给她生个孙子。 薛谦勋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时刻更让他高兴的,待她奶同她娘去山上庙里,他回到书房,摆上一副棋,自己同自己下起来,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走,就像是他为了娶唐青儿设置的机关步骤,一步一步都按照他心里的所设的路一样。 三顺在一旁伺候少爷,不敢多说一句话,见少爷茶杯里的水少了,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少爷斟满茶水,便听少爷说:“三顺,你觉的我今天这几步棋走的怎么样。” 能不好吗?唐家人,府上的人都被您算计上,按着你的想法来,三顺拍着马屁道:“少爷今天的棋走的妙,效果更是出奇的好。” “我也这么觉得,清远大师说的对,心静思考事情便更加明了,”薛谦勋想到这时辰她奶与她娘应该已经到山上。 三顺磕磕巴巴道:“少爷,您不怕唐大叔回去同青儿姑娘说这事,到时她不认这门亲怎么整。” 薛谦勋执起黑子放在棋盘中间位置,慢声道:“不能,唐青儿挺多恨我来个先斩后奏,不会悔婚的。”唐青儿纯属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更何况她也明白如今的处境,嫁给陌生人还不如嫁给他呢? 三顺哦了一声,又问道:“少爷,你今天怎么没按我们说好的计划来。” 薛谦勋抬头看他,道:“棋盘上瞬间不注意,变会满盘皆输,何况是人心,当你时刻注意人的表情,便能猜出她的心思与想法,我从进屋便开始观察唐婶子的脸色,丝毫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她隐约猜到我的动机,若我撒谎骗她,得来的定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三顺佩服道:“少爷,你真是厉害,这么多人都在您的棋局里,您的头脑真清醒。” 三顺这话说错了,若他真的头脑清醒,便不会在这下棋,其实他这才是整盘棋中入棋最深的一人,身在局中,不知何时出局,只能在局中设局,引人入局,陪他下棋。 薛谦勋摇了摇头道:“你啊,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 三顺瘪着嘴道:“反正遇到麻烦事都有少爷在,少爷这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明白。” 薛谦勋开起玩笑道:“若何事都需要我出马,要你还有何用处,” 这话吓得三顺腿都软了,明明刚才还说的好好地,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害怕道:“少爷,你可千万别说这话,小的听了害怕,腿都直哆嗦。” “噗,你个胆小的,我就是说说而已,府里你跟我时间最长,最了解我的生活习性,我怎么舍得把你调走,”薛谦勋说了半天话,口有些干,便一口喝了桌上的茶水。 三顺眼力见很足,马上又给少爷斟满水道:“少爷对奴才就是好。” “少拍马屁,你快去同府里的守门的下人说,若是老太君同夫人回来,定要及时通知我,”三顺马上去告诉府里其他人,尤其是看大门的邱大爷,若有风吹草动,让他打发人禀告少爷。 第一百三十章 会亲家 傍晚,薛老太太同沈氏一同从山上回到府里,薛谦勋早已得到消息,便不急的去祖母那里,而是等着祖母唤他过去,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钟时间,有丫鬟过来说老太君叫他,他脸上表现出着急之色,推开门急忙道:“奶奶,清远大师如何说?” 这时的薛老太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眉里眼里遮不住笑容道:“这丫头确实是你命定之人,明天老身便亲自去她家求亲,不行,东西还没准备好,还是准备妥当在去的好,这样表现的尊重些。” 一切如薛谦勋所料,接下来等着便是去唐家的日子,想到这他脸上便柔和起来,正好感慨完的薛老太太看见道:“终于在我闭眼之前能看到你娶媳妇了。” 听到祖母说这话,薛谦勋心里有点犯难,他还有一件事没对她奶说,踌躇半天道:“奶奶,这青儿今年过完年才十三岁,我想明年在娶她为妻,她爹娘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已经答应他们家,待她十三岁生辰一过,我便娶她为妻,”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薛老太太脸色不好道,本以为今年孙子娶亲,明年就能抱上重孙子,哪料到孙子为了娶到唐家丫头,竟然答应她家这样的要求,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还没娶她呢,便胳膊肘往外拐,一会儿看你娘来,你怎么同她说。” 沈氏回房换件衣服后,又去了婆婆那里,见儿子在同婆婆说话,笑着说:“儿子,明天娘开始准备聘礼,后天我们便去唐家提亲去。” 薛谦勋求助的看向祖母,惹来学老太太的怒瞪,最后还是薛老太太扛不住孙子的眼神对沈氏道:“媳妇,我得同你说个事?” “娘,您说什么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成婚之事,对婆婆将要说的话,都没往脑子里进。 “勋儿同我说,后天是定亲,明年才成亲,他已经答应唐家,等唐家丫头过完十三岁生辰才能成婚。”薛老太太小心说道,这些年唯一让沈氏高兴的便是勋儿成婚,从听完清远大师的解疑、恭贺到下山回府,一路上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沈氏闻言,笑容一僵,抬眼看儿子道:“你真答应这事,你怎如此糊涂,这一天没成婚,什么事都有变数的,你好不容易碰到命定之人,就该早早把她抓牢,让她嫁进府里。”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听儿子所说,这唐家丫头即能识文断字,帮着家里挣钱发家,又能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这等好姑娘还不得紧紧抓住,还放在外面不得让别人惦记上。 薛谦勋没想到她娘想的是这一层,便笑着说:“所以我才着急先把她定下,最起码让别人知道她是有主的,有这心思的人便能打消这想法。” 沈氏点点头说:“这还不错,那我们抓点紧,赶紧把亲先定了,明年唐家丫头生辰一过,我便找人算好日子,直接成亲。” 薛谦勋能说什么,她娘想的比他都多,比他都全,他嘿嘿傻笑道:“娘,那这事就麻烦你了。” 薛老太太看着娘俩在那商量着后天去唐家的事宜,想到大儿,便对薛谦勋道:“那天,你爹也得去,你还是给他服个软,爷俩哪有那么多隔夜的仇,见面就像是仇人一样,脸红脖子粗的,” 薛谦勋沉思一会儿道:“奶奶,我知晓,”大事面前,面子还是不重要的。 古代定亲男方的父亲先派媒人去女方家里提亲,女方同意后,再派媒人送定亲礼品,正式定亲,所以沈氏去找了镇上去有名的媒婆去唐家村提亲,待他们同意后,开始采购定亲东西,如绸缎衣料、首饰、礼饼、礼香烛、甚至羊猪等,满满一大车,后薛府大老爷携夫人同老娘带着媒婆特意去了唐家村,表示对着门亲事的看重。 唐青儿那天被她娘打扮了一早上,不再是活泼可爱的女娃,颇有点淑女的样子,在家里等着薛谦勋家人来家。 待三辆装点豪华的马车停在唐青儿家门口,还是引来村里一片哗然,唐家闺女与薛家结亲之事,只有与之交好的几家人知晓,其余村里人皆不知道。 第一辆马车下来的是薛大老爷、紧接着是沈氏同媒婆,最后那辆是薛老太太,唐铁柱夫妇何时见过如此大的阵容,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打招呼,还是媒婆在一旁调解道:“唐家兄弟,这是薛府老太太、薛公子爹娘,今儿都过来同你家青儿正式定亲。” 唐铁柱楞呆呆道:“哦,好好,快快进屋。” 李氏在一旁拽拽当家的,让他清醒清醒,笑着说:“寒舍有些简陋,还望你们不要在意。” 沈氏完全没有看不起眼的架势,拉着李氏的手,宛若姐妹道:“亲家,这是哪里话,将来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外道不是?” 薛大老爷扶着薛老太太一直没说话,唐铁柱看向亲家公,发现他表情严肃,脸色不好,猜想是不是因为亲自过来看过,觉得自家条件不好,想要退亲,想到这里,额头冷汗淋淋道:“进屋吧!咱们有事屋里说话。”便起先他们一步进到屋里。 薛老太太倒是没有门第之见,只不过不喜在屋外说话而已,悄声对老大说:“你没看见亲家公说话的语气,想要儿子抱得美人归,你脸上乐呵点,若让下人回去禀告给你勋儿,岂不是又找不痛快,不要忘了,你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薛大老爷不痛快道:“这孽子想要娶得媳妇,让我过来充场面就不会说些软话,直接来了句:不想薛家断血脉,你便不去。”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薛老太太闻言一乐道:“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自来都是儿与娘亲,你当年做得每件事可对的起沈氏,罢了,往事不值得一提,今天这事若弄得勋儿不满意,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儿子是什么脾性你是知晓的。” “哼,爱怎么的就怎么地。”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到是缓和不少。 进屋后,李氏便把闺女叫出来,唐青儿规规矩矩的给未来公婆行礼问安,待抬头时,八百年不脸红的脸竟然泛红起来,心想真是:大姑娘上花骄――头一次。 沈氏见唐青儿第一眼,便喜爱上,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些关于薛谦勋小时的故事,唐青儿尴尬,可又不能甩手走人,只能陪着未来婆婆说家常,薛老太太没怎么说话,一直仔细观察唐青儿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丫头确实很淡定,像唐家这样的人家,看见他们拉了这么一车值钱的东西,眼睛怎么都会露出贪婪之色,哪知,唐青儿只是淡淡撇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以前收薛谦勋太多东西,至今心里不舒服,所以唐铁柱夫妇觉得车上这些东西颇有点卖闺女的嫌疑,更加不善的看它们一眼,要是薛老太太知道他们家人这么想,直接拍桌子走人。 唐青儿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唯有拿出几件自己绣的小物件送给薛老太太与未来婆婆,脸色绯红道:“这些年来,我对于绣品一直都是手艺不精,绣出的东西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可我又不想骗你们,这是我从知晓定亲那天起,起早贪黑绣的手帕,希望奶奶和伯母不要见笑。” 沈氏笑着点点头道:“做我们薛家媳妇不会绣花没关系,待你将来嫁进薛家为我们多多开枝散叶便是,这比什么都强,” 薛老太太也把唐青儿叫过来,细细同她说话,唐青儿明显感觉到,这薛老太太问的问题都比较尖锐,从古诗到妇德,从家常到厨房,总之唐青儿答的略有些紧张,最后薛老太太退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唐青儿说道:“这是我当姑娘家时,我娘给我的,跟了我快五十年,便留给你带,你婆婆我都没舍得给,你可要收好了,”说着就拉着唐青儿的手,戴到她的手腕上。 可唐青儿手腕很细,戴到手上还是会掉下来,她看这玉的层次,很明显的老玉,这玉能养人,老玉更是难得一见,头一次见面就给她如此大的大礼,她是如何都不能收的,推搡道:“奶奶,这镯子还是您留着吧!我时常帮我娘干家务,若不小心磕了碰了摔坏了,不是白瞎你这份心,” 薛老太太来时是没想给唐青儿这么大的礼,奈何问了她一些问题,此子答得都很合她的心意,心里满意的不行,便想把手腕上这块玉镯送与她,听她这么说,搂着她道:“那奶奶先帮你收着,待你将来嫁进薛家,奶奶在亲手给你带上,你看可行?” 哪能不行,唐青儿羞涩道:“听奶奶的便是。”她真是不喜这么说话,咬文嚼字,话还得三思一遍才能说出口,真是累人。 再看她爹娘坐在椅子上同薛谦勋爹娘说话,语气谦卑还有些不知所措,让她顿时有些后悔答应与薛谦勋定亲之事。 中间有媒婆在调和,总算是把定亲这事,弄得很圆满,唐青儿同爹娘送薛家老爷夫人离开才进屋,见屋里那么多的聘礼,叹道:“这还没成亲呢?便这么多聘礼,若成亲,那还不得……有钱人家真是……” 李氏这一上午都在陪笑,笑的脸上都有些僵硬,揉了揉脸,对闺女道:“这还没成亲呢?就这样累,若成亲后,你嫁到薛家生活,那得多累啊!” 唐青儿宽慰她娘道:“你闺女适应能力强着呢?要不然薛谦勋奶奶也不能送我玉镯子,幸亏我没要,要是弄碎了,还不得心疼死我。” 李氏也符合点头说是。 ------题外话------ 放假了,大家给什么要什么?可是你们能扔给我我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张氏又有借口来闹 薛家前脚走,后脚张氏同老唐头怒气冲冲的进来,张氏噼里啪啦道:“青儿定亲怎么不通知我和老头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啊,要不是听别人说今天青儿定亲,男方家的爹娘过来我们还不知道呢?我们虽然分家了,可青儿怎么说也是我们孙女,这孙女定亲,我们做爷爷奶奶的竟然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你让我们如何想。” 以前张氏说话可能无凭无据,但今天说话偏偏掐住重点问题,把唐铁柱夫妇说的哑口无言,两人都没说话,张氏得意洋洋的坐在炕边,看见隔壁屋里摆着很多东西,眼睛发亮的看着一匹蓝色的上好布匹,快走几步上前摸摸,嘴里道:“亲家好大方,送来这么多东西,听说还是驾着三辆马车过来呢?” 李氏站在她旁边淡淡道:“恩,” 老唐头坐在椅子上,脸色也不好,他这人最好面子,从老婆子嘴里知晓青儿定亲人家,再看她那嘲笑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以前都是老婆子起头过来这边闹,今天竟是他咆哮的对老婆子说:“去老大家,” 张氏当然是屁颠颠跟在老头子后面过来看热闹,在时不时的在旁边扇点风加点火,最好临走时在顺走点东西,那就算完美了。 唐铁柱半天没吱声,看他爹脸色不好,开口道:“这事来的紧不说,婆娘还忙着给青儿做新衣收拾屋子,便忘了对你们说。”还不是怕告诉你们,说话不经大脑思考,说出的话容易让人尴尬,下不来台。 这解释如何能让老唐头满意,他拍着桌子,恨声道:“你们要嫁女我不反对,可也不能不告诉我和你娘啊,况且我们两个老的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你让我这脸往哪放啊!” 唐铁柱说:“爹,早知晚知都能知晓,这不是怕薛家那边出意外改心意,万一真是这样,青儿以后怎么办?”想了半天,也就想到用这个借口来搪塞他爹。 李氏在一旁点头说:“爹,我们就这样想的,这事我们谁都没告诉,连我爹娘都不知道,” 唐老头脸色这才好些,他心里隐约担心,老大家自从分家便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的,若以后同亲家那边好起来,他这个爹在外人面前还如何自处。 张氏摸完布匹,瞅见旁边那几个锦盒,她好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待手慢慢伸向锦盒,突然被唐青儿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你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在我后面干什么。” 唐青儿撇嘴道:“我一直都在屋里待着好不?只不过奶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屋里堆放的东西上,没注意到我而已。” 张氏讪笑道:“呵呵,奶奶头一次见定亲就这般多的聘礼,有些吃惊。” 唐青儿转身把张氏刚才要打开的那几个锦盒拿走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锁上,又慢悠悠的对张氏转身道:“奶奶,爷爷在瞪你呢?” 张氏挥挥手说:“爱瞪就瞪,岁数越大,越有事没事发脾气,对了,你为什么把锦盒都锁上,让奶奶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奶奶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用锦盒装着的东西呢?” 唐青儿淡淡道:“就是一些朱钗而已,人家给我,待我嫁人后,便是要还给人家,我怕弄丢才锁起来的。” 张氏惊讶,这大户人家礼数就是多,哪有给完人家东西,还往回收的,真是抠的不行,细细翻看这些聘礼,里面还有不少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张氏岁数大,不在意这些,看见用红纸包着的牛羊肉,爱不释手道:“给你家送来这么多肉,天气慢慢变热,这些肉又放不住,光你们家几口人,又不一定能吃了。” 吃不了那就送我点吧!这便是张氏心里所想,唐青儿玩味道:“奶奶,这么多东西,我家确实吃不了。” 张氏立马接话道:“那我帮你分担点吧!” 唐青儿为难道:“这可怎么整,奶奶,在你们来之前,我爹已经把这些肉都卖给杀猪的,” “什么!你们家那么有钱,还差这点钱,”张氏一激动,声音也飙升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唐青儿坐在炕边,抠抠手指,小声道:“奶奶,你忘没忘你芋头洗三时,我对你说的话。” 张氏想起上次唐青儿与她撕破脸皮,又说出那么难听的话,脸色不好道:“你那时还小,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唐青儿坐直身体,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慢声说:“那次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可不是我亲奶,我家的东西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拿的,还有我也不怕你将这些话告诉我爷,我家现在日子过得怎样你看见了,二叔家过得什么样你也看见了,三叔四叔家里过什么日子,那更不用我说,如果你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我也不怕,大不了撕破脸,你们这门亲戚我不认。”这姿势,这口吻特别像薛谦勋思考或谈生意时表现的样子。 张氏气的胸口发堵,额头冒汗,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唐青儿说的都对,若今天她定亲的是小门小户,她还能与她理论理论,谁承想她竟然嫁给镇上员外老爷的儿子,她以后想沾点她的边,便不能把事情闹大,关系弄僵,老三老四家日子过得不好,以后还得靠老大家扶持,这口气说什么都得忍下。 张氏气的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唐青儿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叫你一声奶奶,是看在我爷面子上,以前你无理取闹,我都忍你,那是因为家里困难,现在我无须再忍你,我家日子越过越好,我将来的夫家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我何须怕你,” 张氏脸色乌黑一片,想转身出去不听唐青儿的讽刺,可腿软又站不起来,她眼里冒火,断断续续道:“你到底想说啥。” 唐青儿走过去拉她起来,轻声说:“该孝敬你的,我爹娘自然会孝敬你,不该你惦记的,你还是将心收回去吧。”勾勾嘴角大声喊道:“奶,你怎么了,看见这些东西,也不至于吓得手脚发软啊!爹你快过来看看我奶。” 张氏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哆哆嗦嗦道:“你……你……你的心是黑的吗?” 唐青儿在她耳边说:“那也不如您啊,奶奶,您的心不是早黑了,”被贪念早就熏黑了。 唐铁柱、李氏、唐老头飞快的进屋,便见青儿费力的搀着张氏,李氏忙过去接过青儿的手,让她缓缓气。 老唐头怒其不争道:“你这老婆子怎这么丢人现眼,看见这些东西就让你腿脚发软。” 张氏瞥了一眼唐青儿似笑非笑的眼睛,憋气道:“回家,我现在想回去。” 见老婆子精神头确实不好,老唐头冲老大点头,李氏扶着张氏慢慢走到走出去,唐青儿在后面对她爹说:“爹,让爷爷奶奶等一会儿,家里这么多牛羊肉,我切来一些,你顺道给爷爷拿家去,”说着就把肉拿到厨房,切了多半块出来。 唐青儿拿着篮子出来,把肉放在篮子里,张氏斜了她一眼,这算是:“打一巴掌给她给她一个甜枣,”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被十几岁的小丫头给欺压住,这口气她如何也咽不下去,可咽不下去又能怎么办,谁让老大家越过越好,这丫头又嫁到好人家,真是没天理。 唐青儿见他们都走了,开始整理薛家拿来的聘礼,把吃的拿到厨房,布匹放在屋里,胭脂放在她娘屋里,零零散散将这些东西总算都收拾完。 这时在二叔家玩的娇儿和蔓儿回来,娇儿昂头问:“大姐,姐夫家人都走了。” 自从知道薛谦勋会是她姐夫,这丫头便开始天天叫,有事同唐青儿说话,都是姐夫长姐夫短的,唐青儿听的头疼不已,最后制止她道:“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老提你姐夫啊。” 娇儿撇嘴道:“姐夫有什么不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就你这脾气也就咱家人能受得了,换个人都不行,姐夫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没嫌弃你就不错了。” 唐青儿撅着她的耳朵说:“你到底是谁家人,怎么老向着他说话,”惹来蔓儿捂嘴偷笑。 娇儿直喊疼,嘴里讨饶道:“大姐轻点,真疼,你下手真狠,你如今对我这样,还问我是谁家人,” 唐青儿哼道:“不下狠劲,你是不知道谁厉害,让你有事没事嚼舌根,在让我听到,看我不打你。” 蔓儿细声细语的提二姐求饶道:“大姐,你饶了二姐吧!”蔓儿自来就同娇儿好,看二姐疼的嘴直咧咧,忙帮着她求饶。 唐青儿松开手道:“厨房里有糕点,你们俩去吃吧,别说我没想着你们。”两人牵着手,撒腿便跑去厨房。 唐铁柱夫妇回来,见到青儿,脸色都不好,张氏也不能打她小报告,又发生什么事情,最近怎么老发生一些她不乐见的意外之事。 李氏拉着她的手说:“不知道哪个嚼舌根的说你是去给薛家当小妾,被我和你爹知道,我说我们能不生气吗?” “娘,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事实胜于雄辩,薛家驾着三辆马车来咱家提亲,这是谁也摸不掉的事实,”唐青儿根本不把这事当回事情。 “唉!岁数越大还不及你想的透彻,”李氏被闺女一番开导,便不那么生气。 唐铁柱在一旁看着娘俩腻歪,扯着嘴角道:“好了,时间长了这事便过去,你去把今天薛家拿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各家分点,不能让自己人去别处嚼舌根,” 唐青儿点点头对她娘说:“吃的东西我都放在厨房,除了刚才给我爷送的,咱家两位小姐都在厨房觅食呢?” 李氏点头问道:“芋头呢?” “在屋里睡觉没醒,”唐青儿挺佩服这个么弟,家里这么吵,他还能睡觉,他可真懒啊,懒的睁眼,懒得吃奶,懒得笑,只知道睡觉睡觉。 晚上,唐阳三兄弟回来,看到家里饭菜都满脸笑容,唐亮咽了咽涂抹道:“娘,今天姐夫家来提亲,拿了这么多好吃的,” 唐青儿拿着筷子打了他额头一下说:“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啦!薛谦勋不是我姐夫吗?你将来不是得嫁给他。”唐亮眨眨眼睛冲大姐说道。 李氏敲敲碗,示意吃饭,大家规规矩矩的吃饭,桌上很安静,桌下确是一片热闹,唐青儿用脚踩了唐亮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口无遮拦。 唐阳丝毫感觉不到桌下如何热闹,很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冯晓冲娇儿眨眨眼睛,娇儿瞪了他一眼,低头吃饭,就剩下天真无邪的蔓儿和一对不知桌下战况吃饭的爹娘。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五儿三女 唐青儿同镇上薛家定亲,很快村里人便都知晓,大家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其中就以刘三娘就为生气,都是一个村子,凭什么她闺女给别人做小妾,张氏那个老叟婆子的孙女竟然给嫁给镇上的少爷做夫人,以后若是碰到张氏,她定会明里暗里的讽刺自己,这口气她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薛谦勋这是头一次以未来女婿的身份过来唐家,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一位好友,这人不知唐青儿还有印象吗?反倒是好友一直记着精灵古怪的她。 马车停在唐家门口,薛谦勋先下车,后好友在下车,唐阳三兄弟去学堂上课,唐铁柱夫妇去地里干活还没回来,家里就剩下唐青儿姐妹三人,薛谦勋推门进去,见唐青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嘴角轻笑道:“你倒是挺有雅致的。” 娇儿同蔓儿见到薛谦勋不复以往的淡定,直接跑过去抱着他的腿道:“未来姐夫,你家来啦,可带什么好吃的没有。” 薛谦勋听到姐夫心里冒泡,可顺道带着未来二字有些不悦,这是没给他扶正,摸着娇儿的头道:“马车里给你们每人都带着好吃的,去找三顺要。” 唐青儿感觉一团黑影覆盖在她脑袋上,睁开眼睛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人家在晒太阳,你过来捣什么乱。” “噗!我说谦勋,你这媳妇还没娶进门,便对你这脾气,若过门,还不得把你管的死死的。”薛谦勋好友不仗义的打开扇子遮住嘴嘿嘿笑起来。 唐青儿发现院子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人,忙站起来,觉得来人有些眼熟,忽想起几年前卖枣酒有过一面之缘,便是眼前这位公子,想到她还有点衣冠不整,羞涩道:“原来是赵公子,” 赵子书没想到唐青儿还记得他,笑嘿嘿的走到她身边:“你还记得我,真是兴哉。” 唐青儿不敢问赵子书为何这么高兴,用疑问的眼神看向薛谦勋,他看家里人都不在,院子里就他们三人,便搂着唐青儿冲赵子书宣誓道:“这是我媳妇,你离我媳妇远点。” 赵子书撇撇嘴道:“至于吗?你不就是有了个媳妇,至于这么护犊子吗?” 唐青儿往外挪了挪还是没有甩开薛谦勋的胳膊,无奈道:“你能不能注意下影响,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调戏我。” 薛谦勋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板着的脸岿然崩裂道:“你们村谁不知道你是我未来媳妇,谁还敢惦记你,还公然调戏,这词用的有些不恰当,应该是打情骂俏吧!” 赵子书摸摸鼻子,玩味道:“小嫂子,你发现没有,薛谦勋根本不似他外表给人的映象,这厮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唐青儿郑重的点点头,正个八经道:“恩,他还是个吃人还不吐骨头的势利商人。” 赵子书找到共同伙伴,同唐青儿更加热烈的讨论起薛谦勋的人品,随后进来的三顺还有四喜看少爷脸色越来越黑,三顺赶紧制止道:“青儿姑娘,我手上的东西放到哪去。” 唐青儿故意道:“你又不是头次来我家,放哪里还需要问我,当然是厨房。”晓得三顺是故意打岔,偏她就想气气薛谦勋,你不是什么都设计好让我往里钻吗? 薛谦勋脸色不好,说话臭臭道:“子书,你出来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不然伯母又该在家里着急。” 赵子书正说道痛快处,被薛谦勋打断,想到他娘看他久不回去还不得在门口拿着棍子等他,便对说:“知道,”又对唐青儿道:“小嫂子,我改明还可以来你这里吗?” 唐青儿还是有些不适应赵子书叫她小嫂子,每当她这么叫,她便不自觉的抖抖身子,眼尖的赵子书当然注意到,所以每次他都故意叫她小嫂子,他发现逗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唐青儿苦笑着说:“当然,”当然不可以,惹上薛谦勋她就够烦的,这回再来这赵子书,那岂不是孤掌难鸣。 赵子书得到唐青儿的答复,笑着往前走,走到一半转头问薛谦勋道:“你不回去。” 薛谦勋淡淡道:“这是我岳家,在说我还没有同我未来媳妇好好说会儿话,怎可能回去。” 赵子书苦恼道:“我们一起来的,你不会是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薛谦勋挑挑眉,笑道:“有何不可。”又把躲在厨房的三顺叫出来,对他道:“你把赵公子安安稳稳的送回他府上,再回唐家村来接我。” 三顺能说什么,若说这院子里谁最苦,那只能说是他,从进来到现在连口水还没喝上,又被少爷派去送赵公子回镇上,来回折腾他有意思吗? 三顺可怜巴巴的看着少爷,瘪瘪嘴道:“知道了,少爷。” 赵子书就这样被薛谦勋给打发走,从进来到回去,还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娇儿和蔓儿也不知道去哪里,院门还被三顺临走时好心的带上,这回院里真真切切就剩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薛谦勋双手绞盘,懒散的看着唐青儿道:“你怎么不说了。” 唐青儿被他看得火大,想到被算计定亲这事,心里憋气道:“凭什么你让我说我便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理由还需要我重申吗?” “哼,你别以为我们定亲,我就非得嫁给你,告诉你,我才不怕呢?若嫁不成你,我还高兴呢?”唐青儿最看不惯他这种凡是都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 薛谦勋被她激怒,气的心里翻江倒海道:“呵呵,嫁不成我,你想的到美,”说着快步都到她身边,搂着她亲了她樱桃小嘴一口,回味道:“虽然你嘴说的话不好听,可味道却是不错,还有……” 唐青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穿越回古代,双唇都没有被人亲过,这还是头一次别人亲她,她脸若红霞,气愤道:“还有什么……”用手蹭了蹭嘴,洗去他的痕迹。 薛谦勋玩味道:“你真想听,” 唐青儿早就被他气的三魂七魄离体,跟着他的话问道:“快点,怎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女人似得。” “还有就是你的胸部有点小吧!明年我娶你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大点。”适时的还用手捏了一下。 唐青儿这次的脸热的好比火炭,刚才被他气得忘记这人还搂着她,更可耻的是他的手还握在她那,而她根本毫无感觉。 “你……你……你这个登徒子,”说着趁他不注意,踩了他脚一下,他手一松,连忙退出他的怀抱,离他三米远。 薛谦勋心里苦笑,唐青儿根本不知道刚才她发火时娇媚的模样,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或者关起门来收拾她,对于他这个二十二岁的成年男子,至今不知情欲为何物的人,只对她一人产生冲动,对他是一个大大的折磨吧! 薛谦勋想近一步同她好好说话,谁知她竟然伸出手指,气短道:“你……你……你同我保持这个距离,不可在往前一步,不然……” “不然……不然你想怎么地。”薛谦勋看她装腔作势的样子,恨不得现在把她搂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不然我就跑出去不回来了。”这是没招中的法子,敌人太强大,我军太薄弱,关键时候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哪怕被他笑,也比被他耍着玩好。 “哈哈!你也就这点能太。”薛谦勋心里那一点情欲也被唐青儿这个不懂风情的人给打散,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青儿呸了一声道:“与你讲道理能讲通吗?我以前也不似没同你说过,我说我不会嫁给你,你虽没答应,可最后还是使计让我嫁与你。” 这妮子还没有别过劲来,薛谦勋冷笑道:“那我好好同你分析一下,嫁给我有什么好处。”看唐青儿没接话,继续道:“第一,我有田地,我的田地将来谁便让你折腾,你说种什么便种什么,其二,我有人脉,将来唐阳三兄弟无论是为官还是经商,我都能帮他们打通关系,这第三嘛,便是你的福利,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无论你有无子嗣,我都将只有你一个媳妇,你看你嫁给我是不是好处多多。” 唐青儿闷了半天,终于发出声道:“那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心甘情愿嫁给你。” 薛谦勋刚才等于在表白爱慕之意,怎么唐青儿还提条件,为了娶到她,他直截了当道:“什么条件。” “将来你若变心,咱们必须得和离,还得将你的财产分我一半,你我所生的孩子必须跟我过,”唐青儿才不会傻傻的帮他家养孩子还不要一份银钱。 薛谦勋脸色是白了黑,黑了紫,这还没有嫁给他,便想着日后和离,带着他的儿女钱财跑路,丝毫不考虑道他的感受。 “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唐青儿等了半天也不见薛谦勋答复,吹促道。 “你把后路都想好了,我能不答应你吗?不过既然是谈判,那双方都不能吃亏,你说是不,我这里也有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马上签字画押。” “我猜想你就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什么事?” “你我成亲后,必须给我生五儿三女,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什么!你当我是猪啊,” “你怕什么!反正我若对不起你,孩子们都是你的,与我没关系,怎样?你敢签吗?”薛谦勋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就开始立字据,签字画押。”唐青儿麻利的进屋把笔墨纸砚拿出来,让他立字据。 最后双方签字画押的立文书,一式两份各自收好,唐青儿突然有种黄世仁与杨白劳的感觉,自觉上当,可又不知哪里出了错误,抬头看薛谦勋,他正抿嘴笑着看立的文书。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悔不当初 午时,唐铁柱夫妇拿着镐头回家时,见屋里坐着薛谦勋,颇有些局促,这是以女婿身份见面,两人在地里干活弄得有些灰头土脸,薛谦勋反而很随意道:“叔、婶子你们回来了。” 李氏哎了一声,便拽着当家的出去洗漱,然后对他说:“往常薛谦勋来总是驾着马车,今天院门口怎么没有马车啊,真是奇怪,还有你今天腰板直些,有点未来岳父的样子,别像以前一样,” 唐铁柱慢半拍道:“我以前什么样,一会儿怎么样。” 李氏怒其不争道:“以前讨好人家,现在吗?可以理直气壮的同他说话,若他说错你可以当着他的面反驳。” “哦,听你的,”唐铁柱虚心请教后,潋起一把水开始洗脸。 不一会儿,唐青儿从厨房出来,把饭菜端上来,然后又去二叔家把娇儿和蔓儿叫回来,薛谦勋一把揽住她说:“我去二叔家把妹妹们叫回来吧!” 唐青儿点头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她爹娘盛饭,李氏瞪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让薛谦勋去叫你妹妹们回来,” “他愿意去就去呗,多走一步都不能少快肉,在说早晚都得去,早去晚去都一样。”唐青儿同薛谦勋谈判后,对他没有那么多意见,完全把他当做合伙人看。 薛谦勋去唐铁雄家,孙氏正挺着肚子从厨房出来,见薛谦勋过来,手里的碗险些没拿稳掉在地上,讪笑道:“薛少爷……不是,薛……你怎么过来了。” 薛谦勋看孙氏不知管他叫什么,便说:“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二婶叫我的名字或者勋儿都行,我来这是叫娇儿和蔓儿家去吃饭。” “哦,这样啊,”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拿着碗冲屋里喊道:“娇儿蔓儿,你们赶紧家去吃饭,你姐夫过来接你们了。” 屋里同菲儿玩的高兴的娇儿,偷偷看向院子里,竟真的是未来姐夫过来接她家去,拉着蔓儿的手便往外面跑,嘴来还说:“未来姐夫,你来叫我家去吃饭吗?” 薛谦勋觉得该和小姨子好好淡淡,便说:“是啊,我来接你们家去吃饭。” 唐娇儿大大咧咧道:“直接从墙那边喊我就是,不用特意过来叫我,反正我家同二叔家时东西两院,就隔了一道墙而已。” 薛谦勋一手牵着一个妹妹,边走边说道:“这不是表现我对你们的重视吗?娇儿,你可不能管我叫未来姐夫,” “那我该管你叫什么?”娇儿冲另一边的蔓儿眨眼睛,蔓儿偷笑着看她耍怪。 薛谦勋迅速道:“你应该叫我姐夫,这样我以后来才能给你们带你们喜欢的东西,例如娇儿喜欢珠花、糕点,蔓儿喜欢雕刻的小人还有泥娃娃,” 两人立刻被薛谦勋的糖衣炮弹所收买,直接脆生道:“姐夫,” 薛谦勋昂首阔步,答道:“恩。” 人齐了,便开始吃饭,饭桌上并没有因为薛谦勋来儿特意加几个菜,就跟平常一样,李氏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埋怨闺女怎么不做几个拿手菜,竟做这么简单的菜色,若薛谦勋多想,以为我们不待见他呢。 李氏夹了一块青菜放到薛谦勋碗里道:“今天婶子不知道你来,若早知道,便不下地干活,在家里好好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薛谦勋细嚼慢咽道:“婶子,不要因为我耽误地里的活,桌上这菜都是我爱吃的,”像是应正他的话,还特意夹了一口青菜放到嘴里。 唐青儿该吃饭吃饭,丝毫不理会他们说话,这厮也太能装了吧!李氏敲了敲她旁边的碗道:“你别光顾着自己吃,照顾一下勋儿。”现在连薛谦勋三个字都觉得生硬,直接叫勋儿。 唐青儿咽下嘴里的饭道:“以前来家里他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呗。” 李氏瞪了她一眼说:“以前你们不是没定亲,现在你们已经定亲,明年便要成亲,在咱们家里你就该照顾他一下。” 唐铁柱不乐意道:“闺女说的对,以前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不能因为两人定亲,就弄成这样,若旁人看见,还不定怎么想呢?” 没想到当家的不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气的李氏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狠狠的泄愤。 薛谦勋似笑非笑的看着唐青儿,眼里写着:你家人都有爱踩人脚这个习惯。 唐青儿瞪他,回道:那得看什么人,我爹娘那是打情骂俏,我踩你那是逼于无奈。 薛谦勋低头发笑,怕被人看出来,忙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唐青儿许配给镇上的薛家,让曹氏很惊讶,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被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看上,怪不得那天轩儿去她家求亲,她竟然当面拒绝,原来是看上比她儿子更好的人,哼,真是狗眼看人低。 曹氏悄悄走到轩儿的房间,见他正坐在桌前认真读书,放下心来,想着唐青儿这祸害已经定亲,那儿子岂不是能死心,安心下来读书,准备开春举人考试。 却不知周轩拿着书,一页都没有看进去,自从被青儿妹妹拒绝,他低迷了一阵,总想着她还没有许配人家,还是有机会的,哪知竟从唐阳嘴里知晓青儿妹妹定亲,对象竟是见到两次面的薛谦勋。 只不过相差几天求亲而已,为什么他求亲,青儿妹妹没答应,而薛公子求亲,她却满口答应,难道她真像她娘说的那样,是个虚荣,见义忘利的女子。 周轩拿着书狠狠的摔在桌上来发泄心中的怒气,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薛谦勋到底哪点比得上他,像他那样的身份,嫁给他将来定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而他答应过青儿妹妹,将来定不她人,为什么她不选自己。 曹氏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莲子汤给轩儿端去书房,轻声对他说:“看书也不要忘了身体,娘给你炖了莲子汤,喝完再!” 周轩淡淡道:“娘,我不想喝,你端走吧!” 曹氏自然不肯,宽慰他说:“读书固然重要,可是身体也很重要,若是生病,不是更加耽误学业不是。” 周轩只好说:“那你先放在这吧,一会儿我在喝,” 曹氏恩了一声便坐在屋里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儿子,周轩被她娘弄得更加心烦意乱,啪的一下把莲子汤打摔道:“娘,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日读夜读圣贤书,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片刻吗?” 曹氏不晓得轩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小心道:“娘是想看你读书认真读书的样子,没有吵到你,我一直没说话啊。” 周轩说:“娘,您逼得我喘不上气来,您出去吧,行吗?” “轩儿,娘哪里逼你了,娘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曹氏踱步走到儿子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为我好,不让我娶唐青儿,为我好,让我寒夏苦读圣贤书,为我好,逼我考状元,你有没有问我,我想不想,你总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是个人,娘,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想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周轩激动的在屋里走老走去,还冲曹氏怒喊。 曹氏直觉天都要塌下来,原来轩儿对唐青儿这件事还没有释怀,即使那丫头已经定亲,他心里还惦记着她,憋屈道:“这唐青儿有什么好的,至于你为了她这样说娘嘛?我可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亲娘,你这些话皆是刀子插在我身上心里,你知道吗?” 周轩发过火后,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说话,曹氏又害怕,怕轩儿像相公在唐家见到的那般魔怔起来,快跑到他身边说:“轩儿,你说话啊,我是娘,你搭理搭理我,不要不说话。” 周轩又一次进入到他自己的思绪里,任何人都打扰不了他,只有这样才觉得周围静悄悄的,让他能好好思考。 曹氏叫唤半天都没见儿子抬抬头或者眨眨眼,急忙的跑去正厅唤相公过来,周夫子正在上课,她不管不顾的进去,拽着他的胳膊说:“快去……快去看……轩儿,” 周夫子见娘子神色慌张,莫不是轩儿……让学生们自己背书,他放在手里的书,跟着娘子来到轩儿的房间,他还是同曹氏离开时一样,一动不动的,周夫子走到儿子身边,轻声说:“轩儿,爹爹知道你心里苦,可男子汉若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又怎能成为人上人。” 周轩还是没有动换,周夫子细细问了娘子事情的经过,不由的叹气说:“你不该逼他这样紧,现在适得其反,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在一旁等着他慢慢清醒,自己走出来。” 曹氏眼里含泪,拉着相公的手说:“难道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成全儿子同唐家丫头,儿子这是在怨我啊,怨我这个当娘的。” 即使事情果真如娘子所说,周夫子也不敢当着娘子的面说,安慰道:“放心,我们轩儿坚强呢?不会因为这事被击倒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周轩慢慢动起来,曹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刺激到他,使劲的抓着相公的胳膊,周夫子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若曹氏这时细心,变会发现相公的手也是湿漉漉的,明显很紧张。 周轩如大病初愈般的人说:“娘,对不起,当你担心了,儿子以后会好好读书的,”好好地读书,好好地考状元,好好地让您当状元娘。 曹氏闻言搂着儿子哇哇大哭起来,是她错了,伤了儿子的心。 ------题外话------ 今天上班,看见好多上个月给我送月票的人,这个月依然送给我,谢谢你们喜欢这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少爷今儿真高兴! 薛府老太太躺在摇椅上,脑里不由得想到去唐家求亲时,与唐青儿的对话,这丫头除了家里条件不好以外,各方面她都很满意,尤其是拿到生辰八字去上山让清远大师掐算,结果真是越听越满意。 天作之合,旺夫之命,子孙满堂,还有什么这个更加让她满意的。 遂让旁边服侍她的丫鬟春心去叫大少爷过来,没过一会儿,春心禀告道:“少爷带着三顺出去,至今还未回来。” 薛老太太无奈的对身旁服侍她的阿春道:“这小子八成又去唐家村见心上人了。” 阿春给老夫人按摩胳膊道:“老奴最近看少爷心情特别好,脸也不那么严肃,即使下人犯错,态度也变得温和,老太太这下该放心了吧!少爷知道疼人了,” 薛老太太盯着屋内一盆海棠花,目光柔和道:“勋儿总算苦尽甘来了。” 阿春附和道:“是啊,少爷这些年过得真苦。” 薛老太太不经意间问道:“西苑那个大夫看后,说肚里那个是男娃还是女娃。” 提起这个阿春正色道:“昨天大夫过来瞧了,按脉象是男娃,”那个大夫是镇上有名的光靠号脉都能变出孕妇肚里是男还是女。 “哦,这样啊,那你从明天开始开库房,多给她送些补品过去。” 阿春服侍老太太三十多年,听到这话身体不禁发寒,但还是稳稳声音道:“知道了。” 薛老太太继续说话,不过这话说的很轻,仅让阿春听清:“我的嫡孙只要一个便是,”阿春给老太太按胳膊的手不由得一僵。 晚上薛谦勋回府,听下人说祖母找他,他连衣服都没换便去了祖母的房间,待让春心禀告后进屋,见祖母倚在床边等他,他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奶奶找我有事?” 薛老太太不答反问道:“晚饭吃了吗?” “吃过才回来。”薛谦勋难得脸上带着笑容回答。 “是去看你的小媳妇了吧!”薛老太太拉着孙儿的手说道。 “恩,自从定亲后,这还是头一次去看她,晚饭也是在她家吃的。” “哦!我看你这小媳妇极好,配的上你,在说她家也不像是那种会借人光的人家,你那两个小舅子我虽没见过,但小小年纪便考上童生,很是了不起,你岳家又领养了一双儿女,可见人很心善。”薛老太太不怕未来孙媳妇家穷,就怕娶得是那种沾上有钱人占便宜的势利人家,想来孙子的眼光不会差哪去。 “恩,那家人性格都很温和。”他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呆着,喜欢他们家的气氛。 “对了,听说子书回来了,他是自己回来还是同他爹一起回来的。”她觉得如今世道不好,尤其是从老二来信中断断续续感受到的。 “是,听他说世伯辞官回乡,家里除了子书还在京里当官的大哥,外放到江南的二哥,全家都举迁回来了。”他也是从子书略带苦涩的话中听说的,这便是人得势时趾高气扬,失意时威风扫地。 “是啊,虽说他爹是辞官回乡,但不知晓事情的人,说不定扒高踩低,世人世态便是如此。”薛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看尽世间常态,嘱咐道:“你可不要被眼前之事一时蒙蔽,你与子书从小交好,这时候更要在他身边鼓励着他。” 薛谦勋见他奶说着说着将眼睛闭上,他轻轻把奶奶的手放在被里,对守在一旁的春嬷嬷道:“奶奶睡了,”说着轻手轻脚出去了。 薛谦勋回到书房,见三顺在一旁等着他,挥手让他进屋,问他道:“今天子书回家时,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三顺挠了挠头道:“小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算是大事,我送子书少爷回府时,他家来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子书少爷一脸的严肃,我不好在那多呆,便驾着马车回唐家,” 薛谦勋走到书桌前拿了一本账目,点头对三顺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拿着账目看了一会儿,脑里想到下午与唐青儿的对话,他对唐青儿说了关于赵子书家里的事情,他的目的是让唐青儿在遇到子书时,做事或说话都注意一点。 哪知她竟然回嘴对他说:“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你不把他带过来,便不会有你说的麻烦事发生。”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好像是呵呵笑了。 从怀里拿出上午在唐家与唐青儿签订的文书,嘴在也抑制不住笑出来,这五子三女怎么生也得生十年,到时候有了孩子,她还能走的了吗?光想着同她成婚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他的下腹又不由自主的胀痛起来,今天偶然摸到她的胸,也太小了,也不知道趁着这两年能不能在长大点。 唐青儿在睡觉前摸摸她的胸,确实有点小,对于她这个正在发育的年龄,该如何补呢?更加可恨的是,薛谦勋这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如此说,让她情何以堪。 翌日,薛谦勋刚起床穿衣服,便听三顺进来说:“少爷,子书少爷来府找您。” 薛谦勋扣衣服纽子的手不由得一僵,子书怎么会这么早来找他,从来也不成发生这样的事,对三顺说:“把他带进我的房间。” “是少爷。”三顺点头便出去。 子书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而且脸如土色,疲惫不堪的走进来,垂头丧气道:“别提了,昨天回家,被家里的那些远房亲戚围着问了一宿的话,弄得一直没闭眼眯会儿,他们现在还在我家呆着呢?我娘趁他们不注意,让我偷跑出来,我没地方去,只能躲你这喘口气。” 薛谦勋拿起面巾搽脸,又对三顺说:“在去重新打盆水过来,在去找件我没穿过的衣服拿过来,” 三顺迅速的按少爷吩咐的办,待赵子书收拾干净,又似以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总算舒服些,昨天晚上都没沐浴,再加上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穿着真难受啊。” 薛谦勋无奈的笑了笑,吩咐三顺:“你一会儿告诉老太君我早上不去她那吃饭,你去厨房让人把饭菜摆到我这,然后你带着四喜去厨房吃饭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候。” 三顺这一早上忙来忙去,总算听到少爷开恩让他休息会儿,脸上乐开花大声道:“是,少爷。”转身出去时,看四喜还不动换,拽了他一下,四喜看自家少爷点头,这才同三顺一起出去。 赵子书忽然间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道:“你说这世道,你站得高望的远时,自有人过来虚着你,反之,你深陷低谷,却没有人搭理你,只会担心会不会被牵扯上,就连定过亲的媳妇都是一样。” 薛谦勋坐在一旁淡淡道:“世人皆如此,你无需在意,总能遇到知你、懂你、怜你之人,” 赵子书嘴上一乐道:“你是向我炫耀你已经遇到知你、懂你的另一半,就是你的小媳妇被,” “恩,不过是我知她、懂她、怜她,她呢?对我设计她是不甘心,还摆出一副最好离她远远的姿态。”只要提及唐青儿,薛谦勋总是一副很温柔的样子,眉眼嘴角都带着笑,整个人都亲和一些。 这时候有人敲门,小声道:“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现在端进来可否。” “恩,进来吧!”说着下人便把早饭摆放在薛谦勋书房中间的桌子上,进来与出去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赵子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饭桌上,看着早饭,不自觉的咽了下,从昨天晚上到早上还没吃饭,他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也不同薛谦勋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胶放到嘴里,咽下后说:“这个水晶胶比我家厨娘做得好吃,恩,真好吃。” 薛谦勋慢慢地拿起筷子,轻夹了一个紫薯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对赵子书的话没有回答,他在家里吃饭,习惯食不言寝不语。 赵子书又喝了一口薏米粥,总算感觉腹内有股暖流在流动,才慢慢开始吃饭,不再吱声。 待早饭后,薛谦勋带着赵子书去给老太君还有爹娘请安,留下他陪着爹娘他们说话,而他则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不到一个时辰,赵子书过来寻他,对他说:“我们去唐家村吧!你的小媳妇很有意思,咱们去同她说话吧!” “不,”薛谦勋拿着笔正在算账,头也不抬的拒绝赵子书的请求。 “为什么?昨天她还答应我,我可以随时去找她玩。”赵子书抗议,拍着薛谦勋书桌说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说不准便是不准。”昨天他出来时,唐青儿被李氏逼着出门送他,她脸色臭臭道:“你三天来一次便好,不要来太勤,若来次数太多,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现在想想还觉得有气没处发。 “那你在家呆着,我自己一人去找她,我在这呆着没意思,去找她玩。”赵子书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谦勋越来越黑的脸色,还在滔滔不绝的讲与唐青儿对话如何有意思。 薛谦勋终于从账本里抬头,死水一般的脸色,平淡道:“我看你还是回家呆着吧!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回家同你家的亲戚打交道,正好把伯母从他们手中解救出来。”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可不许轰我走,”赵子书可怜巴巴的看着薛谦勋,就差抱着他的大腿恳求道。 “那就看你的表现!”薛谦勋说完这话,又把头埋在账本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厮口无遮拦 清明时节雨纷纷,果然这两天便连下了两场雨,对向唐铁柱这样的庄稼人来说,下雨便意味着丰收,雨水能使土地更加的滋润,雨水过后,唐铁柱蹲在门口坐着,唐青儿从厨房出来见他爹这副丧气的模样,关心的问道:“爹,您这是在愁什么?” “唉,马上便要农耕,我在愁地里种些什么?”家里现在几十亩旱地,十多亩水田,地少时不够种,地多时不知种什么。 原来她爹实在为这事发愁,前两天她也在为这事发愁,隧道:“爹,要不然我们把水田种成黄豆,可成?” “那怎么可以,若不种水稻,我们哪来的粮食吃?”唐铁柱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爹,你看咱家的旱地,便是一年苞米一年黄豆,你看种完黄豆,来年种苞米的长势是不是比村里别人种的多好,杆高棒大,你知这是为什么?” 唐铁柱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这个庄稼汉不解的地方,有不少村里人向他打听为什么能把苞米种的如此好,他总是挠挠脑袋笑呵呵的说:“地好,”都是同样的种子,怎可能他家苞米长势如此好,丰收时产量也比别人家多。 唐青儿解释道:“这是因为黄豆的跟在地里时间长使土地更加肥沃,有点类似我们点燃树叶,在用雪埋在地里产生肥料而已。”总不会让她说:因为大豆根瘤菌和大豆共生时可以固氮,大豆根瘤菌和大豆共生,当大豆衰老死亡后,大豆根瘤破裂,根瘤菌留在土壤中,自然增加了土壤中的含氮量,使土壤变得更加肥沃。 “哦,真有这种效果,我咋怎么不知啊。”唐铁柱两眼迷惘的看着闺女,他这个成年累月在地里干活的人,还不如成天窝在家里的闺女。 “爹,这不怪你,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你当然不知道,”唐青儿又继续胡诌八扯的对她爹说。 “这样啊,让我想想,”他不可能马上下决定,这年头水田多么值钱,年头好,水稻产量也高,除去交赋税剩下的配着点粗粮也够家里吃的,这要是都种上黄豆,来年就得买粮食吃,这么算也不合适,遂他的好好想想闺女的法子。 唐铁柱心里的顾虑,唐青儿怎可能没有想到,看她爹犹豫不决,便说:“爹,我种黄豆不是光为了肥沃土地,还有别的用途。” “恩?”啥用途。 “我想着用黄豆培育一样吃食,这事还不能告诉你,”唐青儿神神秘秘的把想法告诉他爹,却不解开谜底。 “你这娃还学会同爹耍小心眼。”唐铁柱咧嘴笑道。 “这有什么?您啊,越晚知道惊喜越大。”她自信满满的对她爹说,她穿越而来已经好些年,也没见过这吃食,若拿出去卖到薛谦勋家的酒楼,他家的酒楼兴许能火一把,这算不算是一举两得,怎么说他也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有钱大家赚。 她记得以前曾在《神农本草经》中看到:“造黄卷法,壬癸日,以井华水浸黑大豆,候芽长五寸,干之即为黄卷。用时熬过,服食所需也。”对其名解释为:“大豆作黄卷,比之区萌而达蘖者,长十数倍矣。从艮而震,震而巽矣,自癸而甲,甲而乙矣。始生之曰黄,黄而卷,曲直之木性备矣。木为肝藏,藏真通于肝。肝藏,筋膜之气也。大筋聚于膝,膝属溪谷之府也。故主湿痹筋挛,膝痛不可屈伸。屈伸为曲直,象形从治法也。” 当天下午就从厨房拿来一些黄豆开始试验,黄豆要新鲜的,也就是说从田里收回来不超过两年,最好是一年内,超过两年的,已经失去活性,萌芽率低,如果用来发黄豆芽,就会烂,先将黄豆洗净后,泡水三到四个时辰,然后捞起,放入透水的纱网里,盖上湿布,每天淋水三到五次以上,保持黄豆湿润,当然不能见阳光,见光会发绿的,一般经过几天就可以成黄豆芽,如果温度保持在适中温度,时间会更短。 李氏见闺女拿着黄豆在屋里折腾,也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进屋询问几句,闺女便神神秘秘说:“这是秘密,过几天你便知道了。” 李氏问不到结果,无奈道:“我不管你了。” 中间有一天,薛谦勋带着赵子书过来唐家,唐青儿正拿着水在屋里给豆芽喷水,出去时,手里拿着喷壶道:“你们怎么来了。”她其实很想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薛谦勋还未说话,赵子书着急道:“小嫂子,你怎么从不去镇上看谦勋,每次都是我们过来,” 唐青儿撇撇嘴道:“我家活多,不像他家仆人奴婢那么多,什么事都不用干,”这个“他”指的便是薛谦勋。 赵子书摸摸鼻子,眼角偷偷看看薛谦勋,见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唐青儿,不由得正色,一直以为薛谦勋是被家里逼的没有办法才娶了这个农家女,看他这神情,便知爱意深重,可想而知唐青儿在他心里的重要。 赵子书也想像薛谦勋一样,找到他欢喜的人,若不是爹爹被朝堂上风云涌动,逼的办法辞官回乡,他如今也是娇妻在侧。 薛谦勋没注意到子书的嘴角的苦涩,他眼里只有唐青儿,知她还在因为上次说的话而生气,故意走道她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说:“我特意帮你问了一下大夫,” 唐青儿不解,怎么话题扯到看大夫,她又没什么病,突然想到上次两人的对话,脸色顿时红若晚霞般,娇声道:“你……你怎么如此可恶。” “为了我将来的幸福,当然得问人如何……变大。”薛谦勋故意吓青儿,就想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他当然不会去问大夫,这种事情他哪里好意思问人。 “你……你不会……真的……”问人吧!自从定亲后,薛谦勋总是在唐青儿面前露出只有两人才有的性格,唐青儿知他是个腹黑的,却不知他是个无底线的人。 赵子书看两人在那边亲亲我我,丝毫不理会他这个孤家寡人,插到两人中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什么笑话我们大家一起笑被。” 唐青儿瞪了薛谦勋一眼,示意他不要信口雌黄,薛谦勋收到未来媳妇的指示,看了一眼旁边碍眼的人道:“秘密!”两字成功堵住赵子书下面的话。 赵子书动动眼珠,瞥见唐青儿手里的东西道:“你拿着是什么?” 唐青儿意兴阑珊道:“喷壶。” 赵子书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从小嫂子手里接过道:“这东西有何用处,这个头怎么像个莲藕,” 薛谦勋淡淡道:“浇花。” “哦,是么,我试试,”正好喷壶里还有剩下的水,他拿在手里倾斜下去,果然从那个头的地方洒出水来,惊讶的直叫。 薛谦勋拉着唐青儿的手说:“你拿它进屋作何,我记得你屋里好像没有养花啊。” 唐青儿想到生豆芽这法子若成功,两人还得携手合作,老实的将她的想法告诉薛谦勋,见他产生浓厚的性质,便带着他进屋里,赵子书也要跟去,可女子闺女如何让其他男子进来,薛谦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边等着,我进去看看便出来。” “那你快点,我自己一人在院子呆着无聊,”赵子书挥挥手让他进屋后,又紧接着加句话说道。 唐青儿想从薛谦勋手里拿出她的手,可这厮握的太紧,根本甩不开,无奈只能让他牵着进屋,幸亏她娘去二婶家,她爹去地里,要不让他们看见,还不得被她娘嘟囔的耳朵出糨子。 薛谦勋进屋后,便见炕上有一块被布蒙着四方小木板,指着那问:“是这个东西吗?”唐青儿点点头,走到那把布拿开,看见黄豆上长出一寸长的豆芽子,抬抬下巴说:“怎么样,” 看见实物后,薛谦勋在脑里想了一连串的事情,毫不吝啬夸奖道:“不错,是个挣钱的法子,” 唐青儿雀跃不已,拉着他的手,直说:“真的,你要是说能挣到钱,那便真能挣到钱。” 屋里又剩下他们两人,见唐青儿拉着他的手如此亲热,薛谦勋心里意动不已,又见她嘴喋喋不休的说话,一口稳住她樱桃小口,狠狠的吻着,唐青儿起先是不知所措,后来跟着他的舌头一起动,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唐青儿煞风景道:“你是不是没吻过人,舌头顶的我牙床好疼,”说着还用手揉了揉脸颊。 薛谦勋黑着脸道:“怎么?你想让我吻别的女子,”他这是第二次吻人,第一次也是在她家院子吻得她,那次不过是轻吻而已,这次竟被她嘲笑,薛谦勋心里懊恼,心想:趁着成亲前,必须让三顺找来一些关于男女方面的画册,别到成亲洞房时,还被她嘲笑,那真是太伤他男子汉的尊严。 怎么可以,虽然她对薛谦勋产生一点点意思,但这是这一点点意思,她得保证她将来的男人身心都得归她所有,不容许有别的女人沾染,她嫌脏,恶狠狠道:“你若敢吻别的女人,我坚决休了你,” 一直以为唐青儿不甚在意他,今个见她恨呲呲的表情,深深满足他身为男儿的心里,摸摸她的头,眼神越发柔和,声音轻的不能在轻道:“一生有你足矣。” 闻言,唐青儿被生生的镇住,抬眼看他,被他眼里的情深给笼罩,久久不吱声。 两人好不容易产生的丝毫暧昧,被外面干等着的赵子书破坏,听他大喊道:“看完没有,怎么还不出来,我好无聊啊。” 唐青儿率先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他……还在外面……我……我们出去吧!”趁薛谦勋手放开,噌地一下跑了出去。 薛谦勋脸色发黑,牙齿紧咬,真是不能带子书过来,每每到紧要关头都是他搞破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吃亏长见识 赵子书见两人出来,笑嘿嘿道:“你们都是要成亲的人,还总是这样腻腻歪歪的,也不想想我这个孤家寡人,不如我们去镇上溜达溜达。” 唐青儿两眼放光,她长这么大,每次去镇上都是匆匆去匆匆回,从没在镇上好好逛过,不由得脸上出现期盼的眼神,后想到她娘,闷闷道:“我娘不能让我去!” 赵子书多么聪明,看了看旁边的薛谦勋道:“你未来相公不是在你旁边,” 薛谦勋适时的插嘴,不能让好话都让赵子书一人说,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轻声问:“你想去?” 唐青儿抬头,眼睛发光的看着他点点头。 薛谦勋拉着她的手说:“那我去和婶子说,兴许我带你出去,她便能同意。” “恩恩,”抓着薛谦勋的手,唐青儿快声说。 薛谦勋看看她,转身去隔壁,若他此时回头,定能看见赵子书同唐青儿一同偷笑,两人刚才很有默契上演了可怜兮兮的少女,被她娘圈进不能出去的一幕,薛谦勋果然看不得唐青儿难过,去隔壁游说未来岳母。 赵子书摆弄扇子道:“原来小嫂子也会对谦勋用计啊!”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用计!我一个农家女哪里懂那么多。”唐青儿撅着嘴,眼神向上翻,疑问的问道。 “那小嫂子为什么同我一起笑。”赵子书追问道。 唐青儿不解道:“你冲我笑,难道我不该回你个笑容,那好吧!下次你在同我笑,我便板着脸。” 赵子书不痛不痒的被噎了一下,打开扇子扇风,扇去心里的憋屈之情。 唐青儿低头,用鞋尖踢踢地下的土,心道:想从口头上占我便宜,真是不自量力啊,这些年在正房生活,同张氏斗嘴,哪次不是张氏吃亏,你这级别,连张氏一半都不如。 唐青儿却忘了,她从没在薛谦勋嘴里占过便宜,还反被他占过便宜,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过了一会儿,薛谦勋回来,唐青儿和赵子书泾渭分明,两人都不说话,他诧异的问:“你们两个怎么了,刚才吵着要去镇上的是你们,怎么现在还不说话了。” 唐青儿笑着说:“我一农家女,刚开始赵少爷还能与我说两句,可说多了便没有共同话题,唉,娶我是不是让你丢人了。” 这……这……他还没说什么,反倒被唐青儿倒打一耙,赵子书憋红脸道:“快点,看这时辰,我们快点去,便能去镇上酒楼狠狠吃顿午饭。” 薛谦勋遂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拉着唐青儿的手上马车,本来两人做的马车多坐一人便觉得有些挤,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拥挤,他搂着唐青儿入怀,让她靠着他的上身,他低头说话,唐青儿抬头回复,能感觉到喘出的气互喷到自个脸上。 赵子书在一旁眼酸道:“你们不至于在我面前这样亲热吧,不知道的人看见以为你们两个成亲了呢?” 说起这个唐青儿便生气,要不是因为你,她至于偎在这厮怀里吗?你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还乱摸。 唐青儿气的不搭理他,薛谦勋淡淡道:“你可以出去同三顺四喜赶车,” 赵子书伸着手指颤抖道:“果然是重色轻友的人,不值得交。” 到了镇上,唐青儿很想下来走走,看看街上都有什么好玩的,可想到陪着她的薛谦勋,只要在外人面前总是摆着一张脸,还不得吓坏卖东西的人。 赵子书在车内一直嚷着要去喜庆楼吃饭,终于到了喜庆楼,四喜牵着马车,三顺从马车上拿下小凳子放在地上,子书少爷、自家少爷分别跳下马车,两人都没有踩凳子,青儿姑娘最后从马车里出来,薛谦勋伸手接她,她犹豫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他,踩着凳子下来。 几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喜庆楼,掌柜的见薛谦勋带人过来,连忙出来迎接对他道:“少爷过来了。”又对赵子书道:“公子来了,小姐来了。” 薛谦勋点点头,不再搭理他。 赵子书没搭理掌柜,对唐青儿说:“小嫂子,这酒楼的菜不错,你喜欢吃什么谁便点,今天我请客,” 整个一土财主,唐青儿心里撇嘴,嘴上笑道:“我点什么都行,” “那是!”赵子书彰显了一下他的阔气,挑着眉看唐青儿。 薛谦勋低缓道:“你别后悔,” 赵子书却固执己见道:“就她那小胃能吃多少东西,不用替我省钱,” 就怕不知道你爹是前户部尚书,不待这么招摇的,今天非得让他出点血不可,唐青儿对掌柜脆生道:“你把你这最贵的菜单给我拿来,我要点菜!” 掌柜的能不高兴,大声的说了一声哎后,亲自拿菜单递给唐青儿,笑着说:“这都是我们店里最好吃,最贵,最能体现您身份的菜。” 唐青儿听了掌柜的话,要笑要不笑道:“掌柜的,你看我这身穿着,那就得换菜单了,”刚才下车的时候竟发现这是几年前同她爹卖枣酒时进来的酒楼,心里便有些不想来,奈何两位大佛都已经下车,她若说不去,便有些矫情,无奈只能跟着他们进来。 当年若不在这酒楼卖枣酒给薛谦勋,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人生啊,总是让人身处在意外之内。 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骂道:真不会说话,竟惹到这位姑奶奶,要是继而惹少爷不高兴,那后果岂不是……,赔笑道:“小姐,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千瓦别被他这张嘴给得罪了。 唐青儿根本没往心上去,就是故意逗逗掌柜的,笑着说:“没事,我要点菜了,你赶紧记下菜单!”对着菜单便开始点道:“糖醋荷藕、红烧鱼唇、荷包蟹肉、翡翠玉扇、琵琶大虾、百子冬瓜,就这六个菜吧!” 赵子书笑着说:“小嫂子,你在点几个也无所谓,” 唐青儿想了想说:“既然你无所谓,那我就不客气了,再来个滑溜鹌鹑、姜汁扁豆。” 掌柜的笑容满面道:“好嘞,各位稍等,我这就去厨房告诉大厨,”说着便转身要走,却被唐青儿叫住,掌柜的小脸一苦,不会都不要了吧! 青儿丝毫没错过掌柜脸上的表情道:“忘记同你说了,每样菜我要打包一份,” 掌柜的差点喜极而泣道:“好,好,我这就去厨房!”怕这位小主反悔,小跑走了出去。 赵子书那脸惊讶的都僵硬起来道:“小嫂子,我还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就点了这几样菜,原来还有下句等我呢?” 唐青儿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说我请客的,还让我随便点,怎么我就多说一句打包带走,你就同我急眼,”不乐意的唐青儿拽了拽身边的薛谦勋道:“未来相公,我看还是你付账吧!” 薛谦勋抿嘴笑着说:“好,我来付账,你还想点什么?” 唐青儿装腔作势道:“唉,我被某人弄的没食欲,不想吃了,我们还是走吧!”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 赵子书忍着气说:“行,我认栽,今天这顿饭我请,小嫂子,不用你未来相公掏钱,你满意不?” 唐青儿立时温言细语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在这将就吃口吧!”还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的赵子书咬碎了银牙还得仰脸相陪,看了看给她倒水的薛谦勋,他们俩果然是绝配。 不一会儿,唐青儿点的菜都上来,她细嚼慢咽的吃着,想吃虾还不爱扒,眼神一直在琵琶大虾上转悠,薛谦勋注意到,用筷子夹了一个大虾,用手扒了放到唐青儿碟子上,她果然冲薛谦勋笑笑,拿起筷子夹到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薛谦勋见她吃的高兴,问:“还想吃吗?” 有人给你扒虾放到碟子里,唐青儿当然不能拒绝,嘴里塞着东西,只能用下巴点点头,薛谦勋更过分的把那盘琵琶大虾拿到他眼前,也不吃东西,专门给唐青儿扒虾。 赵子书看唐青儿吃的那么香,忍不住用筷子要一个大虾,谁料到还未夹到大虾,便见薛谦勋把这道菜放到他面前,气愤道:“我还要吃呢?你怎么拿走了!” 薛谦勋手里扒着虾,慢腾腾道:“你不是请青儿吃饭吗?”言外之意,这桌上所有东西都是唐青儿的,她爱吃什么就给她拿什么。 赵子书咬牙切齿道:“掌柜的,给我再来盘琵琶大虾,快点。” 掌柜的颤悠悠的走过来,小声说:“赵公子真是对不住,做完两盘琵琶大虾,厨房便没有虾了,” 赵子书今个在谁那都没得到便宜,气的他只想摔筷子走人,但看桌上那俩位还在细嚼慢咽的吃东西,只能忍着一肚子使劲奋斗桌上的菜。 唐青儿吃到八分饱时对薛谦勋道:“你说你们天天吃大鱼大肉不腻的慌吗?刚才这些菜让我一个月吃一顿还行,要是天天吃,我真是难以下咽,”这些菜光看材料就觉得很贵,可是做得却没有她自己做得家常菜好吃。 薛谦勋看唐青儿放下筷子,也不在扒虾,三顺在旁递给他手帕,他擦了擦手道:“你说的很对,” 过后,薛谦勋、赵子书陪唐青儿四处逛了一会,看天色渐晚,薛谦勋送唐青儿回唐家村,赵子书则由四喜陪着回家。 马车上,唐青儿可不像来时离薛谦勋那么近,而是在另一角做着,三顺在外面赶着马车,薛谦勋懒懒道:“今天你可把子书气到了,” 唐青儿无所谓道:“你要是不带他去我家,惹我生气,我能气他吗?” 薛谦勋身子前倾拉着她的手蹂躏道:“下次可不许,不过今天你表现的还不错,最近子书压力太大,你今个这么一闹,兴许他的心理压力还放松一些,” 唐青儿心道:他减不减轻压力与她又和关系,只要不惹到她,他便万事大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送信 几天后唐青儿的第一批豆芽长势成功,采摘后拿木盆装下,她用一斤黄豆来生豆芽,一共采摘一大盆,唐青儿最后用纱布包起来,用秤称了一下,一斤黄豆能生14斤豆芽,一般来说家里人口多的话,炒三四斤豆芽就够吃上一顿。 唐青儿把豆芽拿到厨房,亲自下厨炒了一盘肉丝炒豆芽,家里人吃了都说非常好吃,很快一盘见底,唐铁柱本来还有点犹豫水田要种黄豆,看闺女今天炒的这盘豆芽,非常好吃,他很有信心,如果家里今年种黄豆,再用黄豆生豆芽用来卖钱,那得挣多少钱啊。 饭后,唐青儿一直等着她爹开口,果然她爹说:“今年水田便按你的想法来种黄豆,但为了自家的吃食,我决定留二亩地种植水稻,剩下的十几亩地种黄豆,”若遇上大灾大难,还是储存点粮食好,他过惯苦日子,即使家里有钱,还是想着防范于未然。 唐青儿在心里欢呼,脸上却是不苟言笑道:“爹,你放心,闺女定不会让你失望,” 李氏惊讶的说不出话,自从小时闺女落水后脑袋便聪明起来,能想些奇怪的点字帮家里挣钱,可也不代表她次次想的东西都能挣钱啊!万一这次不成,岂不是浪费水田,要知道村里村外有多少人家没有水田可种,可在这方面,她还是得听当家的,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唐青儿让呆愣的娘亲送些豆芽给二叔家,还嘱咐道不可多说,若二婶问起,你便说是薛谦勋送来的吃食,切不可告诉他们方法,提都没提给正房送去,送去后,那紧跟来便是是非。 等薛谦勋尝过后说不错,她便开始大量生产,到时再告诉二叔家,让他家跟着一起干挣些银子。 唐青儿看了看木盆里的豆芽还剩下那么多,让他爹去镇上给薛谦勋家送去,这东西虽不值多少钱,但贵在新颖,还没有人吃过,又把做菜的方法书写给薛谦勋,让他爹转交给他,这些豆芽及书信必须亲自交到薛谦勋的手里,所以送豆芽必须是她爹本人。 唐青儿在她屋里安安心心的看书,见冯晓过来找她,她问道:“有事?” 冯晓扭扭捏捏道:“大姐,我想同你学做生意。” 唐青儿拿在手里的书啪的一下掉在地下,她脸色不好道:“书还没念上一年便惦记着学做生意,在说咱家你看是做生意的人家吗?爹娘都是土里抛食的人,哪里晓得这些。” 冯晓憋得脸色发红道:“我不想在家里白吃白喝,我想赚钱给大家花。” 唐青儿心里一暖道:“这事无需你操心,你眼前便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回来给我娘看,那便是回报给我们及你自己。” 冯晓苦着脸说:“大姐,我真不想读书,我就想像你一样能挣钱。” 唐青儿板了板身体,正色道:“以前石头也同你一样,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我便对他说,只要你考过秀才,有了功名,我就不再管你们,你若想继续往上考,我支持,若想学做生意,我找人教你们,你也一样,虽然你不是我亲弟弟,但我还是同样一句话,考上秀才后,你们想怎么地便怎么地。” 冯晓情绪低落的答应道,青儿也不在开解他,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想,别人说多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唐铁柱到了薛府,自有人接待他到少爷房间,由于老爷不在家,夫人也不方便见少爷的岳父,便把他亲自带到少爷的房间。 三顺进屋禀告少爷道:“唐大爷家来了,少爷。” 薛谦勋正在看账的头抬起来,快声道:“快快请进来,” 唐铁柱拿着包袱进屋,薛谦勋敢接接过来说:“叔家来有事?” “青儿的豆芽种成功了,让我拿过来给你尝尝,还有青儿将豆芽炒菜方法书写给你。”递给薛谦勋一张纸。 薛谦勋打开书信,上面写道:“见此书信便是见我本人,如若不懂,直接来家问我,另附:炒豆芽及拌豆芽的方法,还有豆芽的功效,对老人的身体及其好。” 薛谦勋可以想到唐青儿在家幻想他看信时的表情,定是贼贼的偷笑,她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讨好他家的人,尤其是她奶奶,对未来岳父大人鞠了一躬道:“叔,你如何来的,可用过午饭。” 唐铁柱摸了摸脑袋道:“我牵牛车来的,家里还有事,不能多呆这就要走了,对了你什么来家啊,你婶子说要给你做好吃的,”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看我这脑袋,你定是什么都吃过,还在你这现眼,真是让你笑话。” 薛谦勋喜欢唐家人,他们对他都是真心好,尤其是李氏,以前作为合作伙伴对他算是客气的招待,如今是她将来的女婿,对他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无论什么东西都想做给他吃。 薛谦勋笑着说:“叔,那我同你一起回唐家村吧!” 唐铁柱愕然,有些讪讪道:“谦勋啊,我临出门时青儿特意跑出来追着我说:若你要跟我回唐家村,让我告诉你,她……她今天……没空搭理你,” 薛谦勋无奈的笑笑说:“我知晓了,” 唐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这个闺女从小就有主意,我和她娘对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你要想让她重视你,那你必将付出很多的努力,不过,我看好你。” “谢谢叔,我知道该如何办,”薛谦勋只能苦笑着接话。 薛谦勋送唐铁柱到院门口,见他的牛车隐没在人群中才进屋,拿着纸条递给三顺道:“去我书房把我岳父拿来的东西送到厨房,晚上按这个单子做菜送到奶奶那去。” 三顺点头应道,拿着东西去厨房。 薛谦勋做回桌前继续看账,想起岳父刚才尴尬对他说的话,越想越有意思,青儿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事,这个小狐狸是认准他,把他吃的死死的。 晚饭时,薛老太太见桌上填了两样她没见过的菜,夹了两口吃到嘴里道:“这菜不错,柔脆鲜嫩,味香爽口,是谁弄来的,” 薛谦勋放下筷子道:“是我岳父送来的,这是他家弄得一种青菜,特意送来给您和娘尝尝鲜。” 薛老太太感兴趣的问道:“哦,你岳父来府怎么没通知我,” “家里还有事情,送来后直接走了,” “你岳父倒是有个聪明的头脑,竟然能种植出新的蔬菜,可他看着也不是聪明的人啊,真是岁数大,看人都能看走眼了。”薛老太太感慨道。 “奶奶,这不是我岳父种出来的,是青儿弄得,做出来后特意给我们送来的,还把制作方法及对身体的益处都详细写给我,可见她对您和我娘很是关心呢?”替唐青儿说尽好话。 薛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便是薛谦勋,相对而言,对于即将成为他媳妇的唐青儿也是喜爱的不行,听到唐青儿新种植的蔬菜,第一时间送来给她,老太太别提心里多高兴,满脸笑容道:“真是好孩子,什么时候你待她来家里,我有些想她了。” 沈氏在一旁看婆婆说完话,接着她的话说:“青儿这丫头也不知怎的,我见她第一面便喜欢她,眼神清澈,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便像小兔子般惹人怜爱,” 薛谦勋暗叹:这唐青儿果然是个祸害,光看外表确实是个胆小如鼠的小白兔,内在呢?是个精明的小狐狸,对她,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蒙蔽。 薛谦勋没有接话,到是薛老太太和沈氏有了共同话题,两人滔滔不绝道:“恩,你说的对,最主要的是那丫头看着就是个聪明的,是个当主母的人,你别看她这样小,我托人打听到她家如今的家业都是她的小脑袋瓜子想出挣钱的法子。”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也是您孙子找人给您过的话。 沈氏放在筷子也不准备在吃,同婆婆说起未来儿媳,能让她感兴趣的事便是有关未来儿媳,她惊讶道:“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 “唉,别说是你,就是我这老婆子也是从别人那里知晓的,定亲见面时我直觉的青儿眼神很灵动,从和她对话中,发现这娃是个有主意的,谁承想……”小小年纪这样厉害。 薛谦勋见奶奶和娘说的如此热络,他在一旁也不知声,尽量从两人嘴里听出未来小媳妇在他们眼里都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她竟然得到如此多的好评。 饭后,薛谦勋回到书房,想着如何卖这豆芽,放在自家酒楼卖虽然很好,可若有人也想打这个主意,打听到唐青儿那,那她定会被人知晓,会给她带来不少是非,以她的性格,定会同他生气,为了这点银子犯不上让她生气。 叫三顺进屋,对他说:“你说这豆芽卖让哪个酒楼好呢?” 三顺不知少爷如何问,但看少爷眉里有些发愁,想来定不会在自家酒楼卖,否则也不会问他,难道是……。 三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少爷,你不会是打算让……。”那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见少爷眼里带笑,他便知自己是猜对了。 薛谦勋难得夸他道:“三顺,你脑袋总算是开窍了。” 三顺挠了挠脑袋道:“跟了少爷这么久,若不知少爷的想法,那不是打少爷的脸吗?” “既然你知晓该怎么办,你便去把他叫来吧!” 三顺抬头,诧异道:“现在就让他过来吗?若有人看见……” 薛谦勋挥挥手说:“没事,我自有打算,你去便是。” 三顺这才转身去给少爷办事。 ------题外话------ 你们……你们……看不出你们的欢喜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甜如蜜 极少数人知道喜庆楼幕后的老板是薛谦勋,三年前时喜庆楼的老板是刘喜庆陷害薛家酒楼,后被薛谦勋通过死者发现源头,在和府衙联手,很快发现陷害他家酒楼的人便是刘喜庆,他求薛谦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见薛谦勋一直不答应,咬牙说:“把喜庆楼送与他,” 薛谦勋这才同意,至此后他带着一家老小去南方,再没出现在薛家面前,这件事除了少数人知道外,其余均不知道,还记得现在的掌柜知道酒楼送给他人时,担惊害怕的以为他要被辞退回家。 后来幕后老板召见他时,没承想竟是镇上有名的薛家大少爷,抖索间听薛公子道:“我虽接受这家酒楼,但你仍是酒楼的掌柜,酒楼还是同以前一样经营,不过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情,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晓得吗?” 掌柜的磕磕巴巴的应下,再三保证绝不对任何人说。 当天晚上,薛谦勋让三顺把喜庆楼的掌柜叫来,把唐青儿送来剩下的豆芽递给他道:“这是我新弄来的菜式,我已经把如何炒这道菜的方法,放在布袋里,回去你让大厨做一遍,然后尝尝味道如何,若可行,我便让人给你送这菜。” 掌柜的唯唯诺诺的接下,见少爷挥手,小声的退出去。 竖日早上,薛谦勋坐着马车去唐家,唐青儿在院内听见外面马车的声音便走到院门口打开门,见薛谦勋正好下车,走到他跟前道:“昨天晚上你奶奶和你娘吃到豆芽觉得口感如何。” 薛谦勋不答,进院子后,见唐家人都在,也不似往常一样拉着唐青儿的小手,规规矩矩上前给唐铁柱夫妇问安,然后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自从唐青儿与薛谦勋定亲后,李氏不似以前那么严厉的管着唐青儿,若薛谦勋家来,还会主动给他们腾出空间,让他们有事慢慢说、慢慢聊。 今儿薛谦勋找唐青儿确实是为了正事,跟着唐青儿走进她的屋子,缓慢道:“我决定把豆芽放来酒楼里卖,” 唐青儿问:“你家的酒楼?” “不是,是我的酒楼,我自己的酒楼。” “什么意思?你家的酒楼不就是你的,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唐青儿最不喜他说话拐弯抹角。 “平时看你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还犯蠢了,我的酒楼就是我花钱买下的铺子被。”薛谦勋淡淡答道。 唐青儿才不管这些,她只管能把豆芽卖出去便是,管它哪个酒楼,但作为他未来媳妇,还是关心一下道:“那你得酒楼在哪啊,什么名字,” 薛谦勋勾起嘴角道:“你又不是没去过,” 她哪里去过,她从出生到现在就去过一个酒楼,唐青儿呆愣一刻道:“你别告诉我,喜庆楼是你的。” 薛谦勋在她惊讶的眼眸中点点头。 唐青儿马上说:“怪不得上次我们去喜庆楼吃饭,掌柜的管你叫少爷,管赵子书叫公子,我还在想两人一同去吃饭,叫法怎如此不同。” 薛谦勋赞赏道:“不错,观察还挺仔细,这家酒楼是我早些年买的,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还不是因为你,若在我家酒楼卖豆芽,到时都知道这豆芽是你倒腾出来的,你家的那拨亲戚能轻易放过你。” 唐青儿没想到这厮把这个都想到,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其实她这两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本来还想今天他过来同他一起商量怎么解决,他倒是想到她前头,语气难得温和道:“中午便在家吃吧!” 薛谦勋想到以前青儿留他吃饭都是“在这吃吧!”如今变成“在家吃吧!”字义一样,内涵却不同,青儿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一样对待,笑着答道:“好。” 两人在一起讨论如何在酒楼里卖这道菜,最后还是唐青儿道:“要不然我们来个三天免费尝试,只要上酒楼吃饭的人,我们都赠他一盘这道菜,待来往的客官吃出它的好,我们便开始卖钱,一盘一两银子怎么样。”想到上次在那吃饭,掌柜的给她拿的那个菜单,那上的菜都是十多两银子一盘,那她这盘豆芽卖一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她其实心里还怕若说少了,薛谦勋不得嘲笑她。 薛谦勋开口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一次性生那么多的豆芽,能忙的过来吗?” 唐青儿挑挑眉道:“小瞧我,你不用管我如何能提供你这么多的豆芽,反正能供应你酒楼便是,但是你的给我几天时间,” 家里最近在种地,虽然她爹是雇人种地,可又是种地又是生豆芽,怎么也忙不过来,遂对薛谦勋道:“七天时间吧!若豆芽生成后,我让我爹给你们送去,” 薛谦勋点点头,在酒楼里卖豆芽这道菜,他不是很着急,反正早晚都能卖,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正事说完,两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唐青儿有些坐不住,对他道:“我去看看我娘,你在屋里待会儿。” 薛谦勋点头,拿起她桌上的书,坐在炕边靠着墙看书,唐青儿快要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他,深深觉得这厮就是一个祸害,刚才这么看她,她的小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每次薛谦勋过来,李氏便把娇儿和蔓儿打发过去,省的她们在家闹他,她不能在屋里呆着,便在厨房收拾碗筷,还得掂量着给谦勋做些什么吃食,见闺女过来,脸上不虞道:“你出来作甚,在屋里陪勋儿说话不是很好。” 饶了她吧!真要是在屋里呆着,他还是个闷骚,还不定背着您这么欺负我呢?忽的想到每次在没人时,他便搂着自己趁机亲她。 “你这闺女,让娘怎么说你,你也就是仗着勋儿欢喜你,你才这样放肆,若是我,定拿着镐头打你。”见闺女不答,李氏怒其不争的看着闺女,她怎么一天天跟个没心没肺的人似得。 娘俩在厨房说话,听见外面有人在院内喊,李氏忙出去瞧瞧,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竟是马氏挺着大肚子,带着两个闺女过来,马氏眼眶红肿,见到李氏眼泪便掉了下来,哭着说:“大嫂!我是没法活了!” 李氏赶紧给闺女使个眼神,唐青儿走过去接过三婶身上的一个娃,另一个则被她娘抱走,李氏抱着娃子说:“三弟妹这是怎么了,有事咱们进屋说。” 马氏挺着肚子哭泣泣道:“嫂子,呜呜……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李氏无语,在正房生活时,她可是比她过得还苦,也没见得像她这样,当年青儿呆傻,婆婆还是后娘,经常受她欺负,同她相比,三弟妹现在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遂李氏面上淡淡安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氏随大嫂进屋后坐在炕上,两个娃在她旁边,唐青儿这时已经回她房间,毕竟薛谦勋自己一人在屋里呆着总归不好,再加上三婶过来同她娘诉苦,她在那里呆着有些尴尬。 薛谦勋见她回来,面无表情道:“你家的麻烦来了。” “恩,有什么办法?”她也讨厌正房那边的人有事没事过来找他家麻烦。 薛谦勋想到一个法子便说:“要不然你们家搬到镇上去住吧!”省的他每次过来花费一个时辰。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镇上的房子多贵,我家现在这点钱能买起镇上的房子吗?”唐青儿不满他说的话,撇着嘴道。 薛谦勋当然不会接我帮你买房子这话,青儿的自尊心很强,若他说了这话,她不定得怎么折腾自己,还不如不知声不知气看着她。 唐青儿抬抬下巴道:“你说,我三婶什么时候能走啊!”三婶若不走,薛谦勋在屋里是出不得进不得,而她只能在屋里陪着他。 薛谦勋最喜欢这样子,他和青儿两人单处,他向青儿挥挥手让她过来,青儿不愿动,可想到她娘眼下顾不上她,加之两人都在屋里呆着,怕这厮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小心走到离他五尺远的地方站住不动。 薛谦勋淡淡瞥了她一眼,唐青儿又向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走到他面前,薛谦勋捏了捏她的脸小声道:“你说如果我们俩在屋里做些什么,婶子能不能知晓?” 做些什么!这厮不会是又想亲她吧!唐青儿一把捂住嘴,摇摇头,薛谦勋被她这动作逗的笑出声,贴在她耳边说:“我是说在屋里练习写字。” “哦,这事啊!”只要不直接皮肤接触,干什么她都愿意,尤其还是他说练习写字,这是她平常最喜欢的事情,忙不颠的点头。 薛谦勋拖腔拉调道:“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你若不经常对着我做歪事,我能想歪吗?我一冰清玉洁的姑娘,被你这个腹黑霸道冷血无情的人咬住不放,我能不防范吗?” “形容自己才一个词,形容我则用了四个词语,可见你对我的爱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谁若是说你不爱说话,那我觉得这人是白活了,连个祸害都看不出来,活着也是睁眼瞎。”口头上占不到便宜的唐青儿,只能恶狠狠的诅咒别人。 薛谦勋哼了一声道:“你也不怕那些人来找你,让你晚上睡不着觉。” “你能不能不吓我,本来我胆子就小,被你这么说,晚上我还怎么睡觉。” 薛谦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起来,唐青儿站在桌前,看了看半天也没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只能问道:“你在宣纸上画的是什么?” 薛谦勋没回答,而是直接把宣纸递给青儿道:“这是镇妖的符咒,为了防止于未然,我给你画了一道符,这样你晚上便能安稳的睡觉。” “你……你……你怎么这样可恶。” “这话不是你第一次说,怎么每次听的感觉都不一样,味道也不同。”薛谦勋见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便调戏唐青儿。 论口才,唐青儿败了,论装模作势,唐青儿惨败,论阴谋诡计,唐青儿完败,可见自从与薛谦勋碰头,她就没有一次胜利过,一次比一次输的惨,最惨的便是要嫁给他当媳妇,那她已不是败得永无翻身之地,其实她不知,薛谦勋遇到唐青儿后,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底线。 唐青儿不同薛谦勋逞口舌之快,拽拽他道:“我们小声点,若让我三婶知道你来家,那还不得拉着你比现在哭的还厉害,不拿到好处是不会停止流眼泪的,三婶那才是真正的见钱眼开” 薛谦勋点头,也不敢在对唐青儿大声开玩笑,怕两人玩笑开得过,到时哈哈大笑让人听见不好。 ------题外话------ 唉!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国鼎立 在李氏屋里的马氏,在那哭哭啼啼的小声哽咽,李氏问了半天,她就翻来覆去那几个字,最后还把李氏弄得一肚子火,语气不好道:“三弟妹,你一直在我这哭,还说不出原因,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或许是听到大嫂话里的不耐烦,马氏用手帕擦下眼角的泪水道:“大嫂,我想搬家!” 什么!这可是大事,李氏可不敢往上接话,三弟妹可是婆婆的亲儿媳妇,她若多说话,被婆婆知道,还不得以为她在挑拨她们婆媳之间的感情,这么想,李氏淡淡道:“哦!”即使你想搬家又与我有何关系,为何上我这来哭,定是有目的的。 果然,马氏继续道:“大嫂,我真是怕了咱娘,哪有趁我去河边洗衣服,在院里揍我家橙儿的,”马氏大闺女唐橙儿,二闺女唐绿儿。 “不能吧!怎么说橙儿也是娘的亲孙女,你莫不是想多了。” “若真是如此,我便不会过来向你哭诉,我是亲眼所见,今儿洗完衣服还有十几步就走到家,听到院内橙儿的哭声,待我快步进院子,便看见娘正用手狠狠的打橙儿,我扔下木盆,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闺女,她那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问娘为什么?”马氏说起这事又开始吊起眼泪。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或许现在咱娘已经后悔。”这话李氏说的虽有些假,但嘴上还是得这样说。 “你知道娘说什么?”马氏气的直咬牙道:“谁让橙儿是女娃,若她是男娃,她还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就因为是女娃,成天在她眼前晃悠,她看的头疼,” 这的确是张氏能说出来的话,想想屋里还有勋儿,让他听见家里这些乱八七糟的事不太好,便道:“弟妹,这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办啊,或许你该问问三弟,同他商量商量。” 马氏说了半天,大嫂还是不往正题上唠,还有些撵她走的意思,哭泣泣道:“大嫂,你就帮帮我吧,” 李氏无奈道:“这事我也帮不上忙啊,” 马氏忙道:“大嫂,你家如今光景这么好,借我些银子,我就想搬出去住,哪怕盖个没你家这么大的房子都行,只要离娘远远的,不让娃们跟着我受气。”看大嫂脸色如常继续道:“大嫂,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那时候我太不懂事,还望你能原谅了我,这银钱日后我跟当家的定会还你的,若是在不搬出去,我怕我会疯的。”说道这里,马氏又呜呜的哭起来。 原来三弟妹是打着这个主意,怪不得来她家,隧道:“三弟妹,你看我家日子过得不错,可是家里的钱,今年都拿来买地了,若是你早些说,我定会借与你,”不能轻易答应马氏,马氏若因此沾上她家,那便是水蛭一般吸着不放。 马氏一听急着说:“大嫂,我不同你多借,十两就行,” 这还不多,李氏脸色不好,淡淡道:“家里如今真没这么多钱,要不然你去婶子那看看。”婶子指的是马氏娘,看她来的如此急,定是没回娘家,直接奔着她家来,打的真是好主意。 马氏的抽泣声立马停住,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氏道:“大嫂,虽说我以前有些不懂事,但这几年我对你的好是没话说的,” 李氏慢声细语道:“三弟妹,你经历过得难道我没经历过吗?我理解你受的苦,可是我手里现如今真没有那么多钱,若是有,我哪能不借给你。” 这时在炕上睡着的绿儿发出吭气声,李氏轻轻拍拍她说:“不哭,不哭,” 马氏想借着今天在张氏那受的气,让大嫂看看她过得苦日子,她趁机张口借钱,这盖房子的钱便十拿九稳,谁料到大嫂竟这样回绝她,她气的站起来,一把抱起刚入睡的绿儿,拉着在炕边玩的橙儿道:“大嫂,你就当我没来过,也没同你说过这话。” 李氏脸上呈现出惶恐,站起来挽留道:“三弟妹,这又是怎么了?唉!” “怎么了,这得问你自己。”马氏挺着肚子,抱着两个娃气哄哄的出去。 李氏伸手想将地上小跑的橙儿抱过来,可马氏往前一拉道:“不敢劳驾大嫂帮忙,我们这就家去。” 李氏一直跟在马氏身后,还未出院,就见张氏过来,与马氏碰了一个正面,骂道:“你个小娘养的,来这里干什么,让些无关紧要的外人看笑话。” 马氏抱着绿儿,手里牵着橙儿走了几步便很吃力,停住脚步看着张氏道:“我去哪里关娘什么事?难道留在家里任你打我的娃,” 提起这个张氏更来气,早上橙儿在院子里玩,看见她在喂鸡,便迈着小步过来,嘴里叫嚷着:“奶……奶……。” 张氏心情还很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哪有不疼爱的,谁知道刚把她抱在怀里,她便撒了一泡尿在自己身上,她一生气把她放在地上,冲着她屁股打了几下,当然没有使劲打,不过轻拍了几下,那丫头便开始哇哇大哭,真是像她娘,一样的不讨喜,正巧被洗衣服回来的马氏看见,她进来就对自己冷嘲热讽,气的她有些口不择言,以为她还能像往常一样回屋,哪料到她竟然带着两娃出去,她在屋里呆了两刻钟,有些坐立不安,不会是回娘家诉苦吧!想到马氏娘,她还是有些惧怕的,穿上鞋出去寻她们。 当走到马氏娘家门口时,她附耳贴在门上,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猜想马氏应该是没回娘家,以马氏娘的性格,若她闺女受欺负,她马上会来找她理论,而不是像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氏在心里想了一下马氏可能去的地方,猜到她可能去了老大家,啐了一声道:“不要脸的东西,竟四处去说我坏话。”怒气吼吼的去老大家。 果然,她刚进老大家院门口,就见马氏抱着两娃出来,她想到马氏的大嘴,还不定她又怎么在李氏面前排挤她。 张氏憋着气道:“我是打了橙儿,可她是我亲孙女,我能很劲的打她吗?至于让你这样哭丧着脸脸来老打架诉苦。” 提起这个,马氏脸色发黑说:“哼,亲孙女有什么用,若是孙子你又哪里舍得那样打,张口闭口便是赔钱货,这是当奶奶该说的话,橙儿已经三岁,能听懂好赖话。” 李氏在一旁看她们俩你来我往的口水战,想到在屋里的勋儿还不得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急的不行,插嘴道:“娘,弟妹现在说的都是些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又对马氏道:“弟妹,娘向来都是嘴硬心软,你也别在纠结这事了,”有何不顺心的事情回正房吵吵去,别在这里闹让她家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马氏扯了扯嘴角道:“好人都让大嫂做了,那我这个恶人是不是该做到底。” 李氏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马氏和婆婆在她家吵架,让邻里乡亲看到该如何说,真是受不了她们。 张氏这时也同马氏统一战线道:“老大家的,我和你三弟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李氏也不闹,脸上不漏任何表情道:“娘,你们在我家吵吵,你说我该不该说话,” 唐青儿在屋里也听够笑话,又见薛谦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一生气,冲出去道:“娘,已经午时了,薛谦勋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做饭啊,”丝毫不搭理马氏和张氏,权当她们俩人是透明人。 张氏脸上一僵,张张嘴想什么,又想起唐青儿以前说的话,愤愤不平的没敢吱声。 马氏脸上一热,来这么长时间,竟不知道薛少爷在大嫂家,那岂不是刚才她来这里哭穷,薛少爷听得一清二楚,以后若求到他跟前,还能帮忙吗? 李氏训斥道:“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你奶还有三婶在这呢?”这话虽是对唐青儿,但却是给张氏还有马氏听得。 两人听出李氏的话外音,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 唐青儿嬉皮笑脸道:“嘿嘿,奶奶,刚才没有注意到你,既然你和三婶这个时辰过来,不如在家吃吧!” 张氏虽是贪小便宜的人,但面对唐青儿的邀约颇尴尬道:“不了,一会儿家去,你爷爷还在家等我呢?” “那三婶在这吃吧,我看您都哭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饿了,”唐青儿很和蔼的对马氏说道。 “不用了,下次在来吧!”马氏觉得有些难看,想立刻回家。 “哦,那就不留你们了,娘,你快点,薛谦勋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唐青儿拿薛谦勋当幌子来吓唬她们俩。 薛谦勋在屋里听青儿提及自己,知道他再也没有办法在屋里躲着,摆了摆衣袖出去,见三国鼎立,无奈的走到其中一方阵营道:“奶奶好,二婶好,” 张氏脸色发黄,嘴里发苦道:“好……好。” 马氏不说话,只是在一旁揉了揉衣襟。 薛谦勋笑着继续道:“刚才在屋里不小心眯着,不知道你们过来,真是抱歉。”算是给张氏还有马氏解围, 两人各站一边,互相看了一眼,张氏走到马氏身边抱起橙儿道:“回家吧!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马氏虽心里不甘,但晓得薛少爷在这里,若继续胡搅蛮缠对她也无益,便同张氏一同家去,心里想着:晚上定要同当家的说说这事,大嫂这条路是行不通,还是从大哥那里下手吧! 李氏见张氏同马氏一起离开,嘴里呼出口气道:“青儿,咱们做饭去吧!勋儿饿了!”看了看站在她后面的薛谦勋。 薛谦勋挑眉看唐青儿,见她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随李氏去厨房,背着她娘还冲自己紧紧鼻子,心中好笑不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章 他的打算 马氏回到家里,越想越生气,见当家的回来,便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同他说,谁料当家的一反常态,低着头蹲在地下,闷声道:“别再去大哥家自取其辱了,我们自己想办法筹钱搬出去吧!” 马氏也不想受别人嘲笑,可是家里哪里有钱搬出去另起房子,隧道:“要不然我再去娘家看看。” “别去了,我不想让你受娘家大嫂她们的气,”唐铁峰急躁的用手扒拉扒拉头发。 “这也不行,那又不妥,到底从哪弄到盖房子的钱啊,”马氏只要想到还在这院里生活,便觉得压抑不已,喘不上来气。 唐铁峰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见大闺女颤悠悠的走到他身边说:“爹爹……抱……”便把闺女一把搂在怀里说:“爹爹定不让橙儿和妹妹在受气。” 夫妻俩在屋里感慨,唐铁峰听见大哥叫他的名字,起身出去看看他来这所谓何事,道:“大哥,有事?” 想来三弟妹已将在自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三弟,遂他口气有些不好,唐铁柱挥挥手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屋说。” 进屋后,马氏也不与唐铁柱打招呼,自顾自的在炕边逗着小闺女玩。 唐铁柱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老三,道:“我回家时,你嫂子把弟妹在家里同她说的事情告诉我,我也实话说与你们,家里确实没有多少钱,家里挣来的钱都用来买地,供娃们念书,吃穿用,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可你大嫂说,弟妹不忍心看娃们像青儿小时一样受苦,让我给你们送些钱来,不多但也是我们做大伯的对娃们的一番心意,家里若有闲钱,定会多借你们些,唉!” 这五两银子对于唐铁峰家也算是意外之喜,婆娘从大哥家回来,与他说了事情,他对大哥家便不报任何希望,谁料大哥竟然特意过来给他送钱,怎让他不激动。 唐铁峰握着钱,红着眼睛说:“大哥,以前都是我不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千万别往心上去,别同我计较。” 马氏扶着肚子颤悠悠的站起来说:“大哥,实在是被娘逼的没办法,我们才想另起房子搬出去住,去你家借钱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法子,临走时我还对大嫂说了些不好的话,你帮我同大嫂说声对不住啦。” 这几年,唐铁柱待人处事越来越有气势,只听他道:“你大嫂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给你拿来的银两加上你自家有的,够起房子吗?” 唐铁峰夫妻俩摇摇头,最后还是马氏说道:“加上我们自己也不过八两多,这哪够买地盖房子啊,” 唐铁柱临来时闺女特意给他出了一招,便说:“实在不行,你们便把正房里属于你们的房子卖了吧!” “这我们也想过,可是你和二哥都搬走后,家里断断续续出了不少事情,村里又有哪家肯买我家的房子。”唐铁峰垂头丧气道。 “我又没说让你卖给村里人,你去问问四弟,他家或许能买下你这两间房子,毕竟爹娘老了后,正房归他,他若将你那两间房买下后,整个大院都是他的,不过他若买下来,价钱不会给的太多。”这些事情唐铁柱没想到,闺女倒是把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 只要能搬出去,远离婆婆,马氏什么事情都答应,当家的还没有开口说话,她插嘴道:“大哥说的有理,这房子或许只有四弟家能买,一会儿我便去四弟妹那套套口风。” 唐铁柱看事情都是按照闺女说的那样发展,展颜道:“既然你们想明白,我就不再多说什么,我这就家去,” 马氏笨重的身体没有出去送,唐铁峰一直送大哥到院门口道:“今儿这事真是谢谢大哥,若没有你帮忙出主意,我……我还不知……该如何办呢?” “都是兄弟,互相照顾是应该的,说这话见外不是,”拍拍唐铁峰的肩膀,转身回家。 到家时,见家里人都坐在桌上等他吃饭,他坐下后对李氏道:“事情都办妥了,没出什么幺蛾子,这下你放心了吧!” “哪里是我不放心,桌上所有人都不放心这事,”李氏瞥了他一眼,嗔怪道。 唐铁柱巡视一眼桌上人,家里人加上未来女婿都点头同意婆娘的话,老脸一红道:“吃饭!吃饭!” 唐家人吃饭不似大户人家,吃饭很热闹,家里三个男娃自从分别考上童生后,中午都回家吃饭,遂薛谦勋放下筷子对岳父岳母道:“我看弟弟们童试已过,不如去镇上读书,我认识一位夫子,当年我就是授业于他才考上秀才的。” 李氏握在手里的筷子啪的掉在地下,激动道:“真的!” 唐铁柱较为稳重,不似婆娘那样激动,不过眼睛却瞪的大大道:“这人如今在哪里教书。” 薛谦勋安抚两人,慢慢道:“我已经托人打听,夫子这些年一直未收学生,若我开口请求,他或许能给我几分面子,一般来说他会出考题考考弟弟们,若天资聪慧,他老人家或许会开先例收他们为学生。” “啊!那岂不是他的考试很难通过,”李氏不由的担心的看着三儿小儿道:“你们可有信心,” 三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道:“当然。” 薛谦勋张张嘴还想说话,可又觉得这话有些为时尚早,坐在她一旁的唐青儿见不惯他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道:“有什么话就说,怎么还扭扭捏捏的,急死人了!”没有人比唐青儿更关心弟弟们的学业。 薛谦勋冲她笑了下道:“我想说的是,弟弟们既然去镇上念书,你们又在村里住,那以后上下学该多不方便,” 唐青儿没想到这个,忽听薛谦勋这样说,确实是个问题,思索半天道:“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说的那位夫子同周夫子相比如何?” 薛谦勋挑眉不语,让如此聪慧的唐青儿自己用脚趾头想能猜到的答案。 唐青儿最不喜薛谦勋这瞧不起人的表情,撅着嘴道:“少瞧不起人,”其实她是因为上次去了周轩那事,便想让弟弟们去镇上念书,她爹如今同周夫子见面,双双尴尬,不似往日的热络。 薛谦勋便知唐家这是允许三兄弟去镇上读书,这算是一举两得,其一省的唐家兄弟去周夫子那上学堂,使周轩对唐青儿念念不忘,其二最好让唐家人都搬到镇上,省的他每天来回折腾。 而低头吃饭的唐青儿想的却是,自古官商一家,如果将来家里做生意,唐阳兄弟三人中任意一人当官,那她家岂不是官商皆顺当。 在古代但凡论及商人,似乎又都离不开锱铢必较、唯利是图等充满贬抑意味的字眼,可有些人却又离不开商人,即使被人说成:“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又能怎样,能吃的饱、穿的暖才是活着最重要的事。 唐铁柱在纠结薛谦勋的话,任何事情都没有儿子们念书这件事重要,想了又想道:“实在不行,我们在镇上租一个房子,面积小点的,待他们考上秀才后在做其他打算。” 李氏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妥,唐阳他们若真去镇上念书,谁来照顾他们,芋头离不开我,家里离不开我,地里又离不开你,谁能去镇上照顾他们,” 唐青儿眼睛一亮,忙打断她娘的话道:“我去!家里离不开爹娘,我去镇上照顾他们三人,而且他们最喜我做的饭与菜,只有我去才最合适。” 李氏瞪了她一眼道:“不行,你虽已定亲,可是哪有让你出去抛头露面的,传出去还不得让人说长道短,”李氏没敢说薛家兴许说她家没教养。 唐青儿说完话后才发觉中了薛谦勋的道,于是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一个眼神,薛谦勋咳咳两声道:“婶子,我觉得青儿说的对,这个家里能腾出时间照顾他们,也就青儿啦。” “可是……”李氏还是不同意,又不好直接反驳薛谦勋。 薛谦勋了然点头道:“婶子,我晓得你的担心,你是怕青儿在镇上能照顾好弟弟们,却照顾不好自己,这您放心,我从府里给她拨两个丫头,一人是日常照顾她的生活,一人负责帮她买菜,您看这样稳妥吗?” 这还不行吗?样样稳妥,李氏还有何理由反对,半天不知声,最后闷声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薛谦勋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料到唐家三兄弟读书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才敢开口提这个意见。 唐青儿见她娘同意,对她爹说:“爹,要不然你明天就去镇上看看能否租到房子,镇上的房子定会比村里的贵很多,不知道租房子贵不贵。” 唐铁柱反倒看的很开,完全不在意道:“贵又能怎么地,有挣才有花,我们把钱花出去,钱才能进我们兜里啊,” 唐青儿抿嘴笑着说:“爹如今到是想的明白,” 难得闺女夸奖他,唐铁柱老脸一红,笑骂:“这娃有事没事就爱开我玩笑,找打。” 唐青儿歪起脖子,悄声道:“爹,待我豆芽在酒楼里卖红火后,我便在镇上给你们买个房子,省的咱们租房子住,白瞎那钱。” “这话说的好,”李氏难得同意闺女说的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狗尾巴草 过了几日,唐青儿独创的豆芽菜在喜庆楼问鼎出世,唐青儿诧异,为什么豆芽不是出现在薛谦勋的惠宾楼而是他们吃过两回饭的喜庆楼。 待薛谦勋风尘仆仆过来唐家,进屋后,他脸上到是波澜不惊,三顺则满脸喜色、激动的向唐青儿陈诉道:“青儿姑娘豆芽菜果然好吃,酒楼免费试吃三天,竟让镇上的人都觉得好吃,还特意问掌柜的,这豆芽如何而来!” 唐青儿早就知道其影响,在心里做好了准备,遂咳了一声,脸色郑重道:“那你没有告诉他们吧!” 薛谦勋淡淡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还需问这个,” 唐青儿想到他不折手段想让自己嫁给他,心中不禁产生疑问道:“镇上两家酒楼都是你家开的,你都这样厉害,究竟看上我这个农家女什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难道我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貌比西施。” 薛谦勋摇摇扇子,故意道:“错,你是狗尾巴草长在花田里,别具一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唐青儿偷摸低头笑,双肩还不识的发颤,薛谦勋有些蒙,刚才他的话也没有什么语病,如何让她笑成这样,隧道:“你笑什么?” 唐青儿脸色微红道:“你知道狗尾巴花的花语是什么?” “花语是什么意思?”薛谦勋疑问道。 果然层次不再一个阶段,沟通起来有些费劲,直接道:“我曾在一本书籍里看过每朵花都有花语,花语即代表花的意义,例如刚才你说的狗尾巴花,虽名字不好听,可是它还有个很好的意义,” “是什么?” “你真想听,”唐青儿故意吊薛谦勋的胃口道。 薛谦勋与唐青儿接触时间也很长了,猜到她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便挥手让三顺出去,三顺想听完青儿姑娘的回答后在出去,可少爷明显不想让他在屋里待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见院中没人注意,把耳朵贴在窗户外面偷听。 “既然你真想听,那我便告诉你吧!狗尾巴草的话语是单相思,它是默默无闻的代表,没有荷花的清香,没有曼珠莎华的妖娆,当然也没有牡丹的不屈不饶,它的所有,只是那不为人知的忧伤的花语,没成想你竟然把我比作狗尾巴花,我可没有单相思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咳……我觉得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最合适,说明你……”唐青儿眼睛上下晃动的来回看着薛谦勋。 即使薛谦勋在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龟裂,慢慢泛红道:“你这女子从哪里晓得这些。” 唐青儿看着恼羞成怒的薛谦勋,揉了揉脸上的表情,嬉皮笑脸道:“无师自通,乃神人也,你娶了我也算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薛谦勋小声嘟囔道:“谁说不是呢?” 唐青儿没听到这话,不自觉的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是不是又在小声骂我。” “做贼心虚说的便是你吧!”薛谦勋看炕上放着好几块生豆芽的木板,心想:这丫头到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竟然算到豆芽在酒楼里大受欢迎。 唐青儿突然正经道:“我每日在家呆着,琢磨了一下豆芽都可做成什么菜,如果单把豆芽做成菜,一两个月后大家习惯它的味道便不一定如此喜欢,想让它长长久久下去必须琢磨出一个硬菜,谁都不知道的菜。” 薛谦勋如何不知道,可这豆芽是她倒弄出来,至于如何做菜,酒楼里的大厨都不知该如何弄,他又有和办法呢? 唐青儿问道:“你喜欢吃辣吗?” 薛谦勋口味极淡,不甚喜欢吃辣,不过唐青儿这时说这话定是有些话外之意,道:“一般!”这是他思考过后回答的答案。 “中午别走了,在这吃饭,今儿我亲自掌勺,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唐青儿想到一计,便对薛谦勋说道。 “哦,”根本来不及说反对,唐青儿便出去,还让在外面偷听的三顺去镇上买些东西,特意嘱咐他不许告诉他家少爷,违令者,挨饿! 三顺憋憋屈屈的赶马车去镇上买青儿姑娘吩咐的东西,少爷腹黑,青儿姑娘阴险,待他们成婚后,受苦受累的便是他,前路漫漫,尽头在何方,此想法他在心里不只想了几遍。 唐青儿在厨房把需要准备的材料提前弄好,李氏在屋里小憩,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屋里出去,就见闺女在厨房来回倒弄东西,晃得她眼睛疼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没什么事情,你回屋呆着吧!今儿我下厨做饭,”又指了指她屋,无声道:“薛……来了,” 李氏整了整衣衫,嗔怪道:“勋儿来家,也不告诉我一声,真当你们已经成婚,见面无所顾忌。” “哪有?我这不是告诉您了吗?芋头醒了吗?”此话纯属多余,芋头甚是粘李氏,若他醒来看不见他娘,定会张嘴哇哇大哭,见到他娘后,雷声变雨点,最后星星点点的收回去。 李氏进屋后,见薛谦勋全神贯注的练习书法,丝毫没发现她进来,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悄声离开。 三顺从镇上回来后,直接拎着东西去厨房,对唐青儿道:“东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买来了,” 唐青儿看了一眼木盆里收拾干净的鱼,对三顺道:“恩,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现在要把鱼削成片,过会儿,你烧火我做菜,” 三顺点头,坐在灶坑旁边的板凳上看青儿姑娘来回忙活。 不到一个时辰,两个锅分别出炉两款菜,三顺在一旁看着直咽吐沫道:“青儿姑娘,你这做的什么菜,看着这么有食欲,” 唐青儿嘿嘿笑着说:“不告诉你,待会儿吃饭时告诉大家,现在呢?它是个秘密,”指着两碗菜道。 三顺帮忙准备碗筷,又把唐家人叫到桌前,等青儿姑娘把那两碗菜端上来。 唐家人兼薛谦勋都没吃过或者见过这样颜色鲜艳、麻辣鲜香极其诱惑的菜,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上一块放在嘴里,入口一片鱼肉后,大家点头直说好吃,连鱼刺都没有,站在一旁的三顺见大家都吃,就他在一旁站着,可怜巴巴的看着青儿姑娘。 唐青儿挥挥手对他道:“你帮我忙活了一上午,坐在桌上同我们一起吃吧!” 三顺扭扭捏捏的看着他家少爷,见少爷点头,忙不迭的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在嘴里道:“好吃,又麻又辣,鱼肉还特别嫩。” 只有三顺说的最得唐青儿心意,拍了他后背一下,见他被嘴里的辣味给呛到,咳嗽不说连眼泪都快要掉出来。 桌上所有人看三顺这副惨样都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李氏尝了一口道:“这菜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将草鱼收拾干净后,去头、尾,沿中间鱼骨将鱼肉片成两片,再鱼皮朝下,片成薄厚适中的鱼片,剃下的鱼骨切成段,鱼头剁成两半,鱼片中倒入一个蛋清,加盐、白酒、淀粉抓匀后腌制一刻钟,姜、蒜切片,豆酱切碎一些,干辣椒掰成小段,烧一锅开水,将豆芽放入焯熟后捞出,铺在装水煮鱼的罐子里。” 看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道:“锅烧热,倒入油,下花椒油炸一小会儿,倒入干辣椒和豆酱,炒出香味,待辣椒变色,捞出一半的油和花椒、辣椒待用,继续大火,将蒜片和姜倒入锅中,炒出香味,倒入鱼头、尾、鱼骨炒匀,加热水,水烧开后,将鱼片一片一片放入锅中,并用筷子轻轻搅散,煮到鱼片变色至熟,即可,别炖时间太长,否则鱼片就不嫩了,将锅中的材料倒入铺好豆芽的碗中,事先盛出的一半油和辣椒花椒稍加热一下,倒入在鱼片上即可。” 薛谦勋淡淡问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好像你做过好多遍似得。” “本来我就背着家里做过很多次,不过鱼全是我自己去河里钓的小鱼,”唐青儿故作憋屈道。 李氏又问:“你在厨房折腾菜谱,我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啊,” 唐青儿抬头望着她娘说:“你怀芋头月份大时,家里的饭菜都是我做的,若做得不好,我便把鱼倒了,你当然不会发现,” 久久不语的唐阳说:“那你是如何想到这道菜的。” 唐青儿刚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转头一闪,气愤道:“摸一下脑袋能怎么的,” “被你摸脑后,容易变傻,”唐阳一点都不留情面道。 “你……” 唐铁柱和事老般笑着说:“闺女不气,爹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做这道菜的,”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在厨房倒弄一些新奇的吃食,这道菜上次做麻婆豆腐时想到的,以前家里炖鱼总是嫌鱼做得腥,便想到若放些辣椒就容易遮住腥味,正好家里刚生出豆芽,放了一些在里面,你们用筷子翻翻碗底,是不是全是豆芽啊,”故意瞥了一眼唐阳。 唐阳和冯晓伸筷子,碗里果然都是满满的豆芽,娇儿脆生问道:“大姐,鱼为什么切成片啊,” “那是因为大姐想让鱼快点做好,给大家端上来吃啊,” 看着桌上的两道相似的菜,薛谦勋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做两样鱼啊,” 唐青儿不答,反倒对大家说:“一直没同大家说,这道菜,我起的名字是水煮鱼,”借用不知谁发明的这道菜,还在那自娱自乐的炫耀着。 略抬下巴道:“那是因为鱼不同,一碗是草鱼,一碗是鲢鱼,让你们尝尝哪个好吃,” “原来是这样,”薛谦勋又伸手把筷子放在另一碗鱼里,果断道:“草鱼好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二章 薛谦勋的气愤 唐青儿眨眨眼继续道:“那你说这道菜放在你们酒楼里卖如何?” 正合薛谦勋本意,爽快道:“那便是更好了!” 唐青儿摇摇手指道:“虽你是我未来相公,但毕竟还未成亲,一切皆有变数,我可以把这菜的做法给你,”看薛谦勋眼睛眯起来,她慢慢倒:“放心,不是想用钱让你买我这菜的做法。” 薛谦勋一直都知道这丫头胃口极大,不让他花钱买菜谱,那便是……。 果然,唐青儿贼贼的笑道:“我只要你酒楼每年挣到钱的一层利润。”一层利润听着很少,可细算下来一年能分得多钱。 薛谦勋也不在乎这点钱,将来两人成亲,他的还不是唐青儿的,何必算的这样清,点头同意。 唐青儿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问问看,没成想他竟能答应,惊讶片刻道:“你真同意!” “恩,同意!”说着用筷子夹了一片鱼肉道:“味道确实不错,放在酒楼定能让酒楼的生意更加红火。” 唐青儿激动站起来,张手笑哈哈道:“大家吃,大家吃,哈哈……”算是试探他,结果很让她满意。 这时唐亮和冯晓互相看了一眼,一同站起来道:“爹娘,我们有话说……” 唐亮比冯晓大,便由他开口道:“我们俩商量一下,考完秀才后,便不想继续求学,想同姐夫学做生意,”那天很不巧,冯晓同李氏说话,正好被路过的唐亮听见,遂当家里打算让他们去镇上念书时,他便找冯晓商量了一下,准备去镇上前,把想学做生意这事同他们娘再说一遍。 李氏一激动,手里的筷子啪的掉在地下,脸色不蕴道:“你们还没有打消这个想法,” 唐亮像往常一样开玩笑道:“娘,我们不似唐阳读书认真,刻苦,我们也志不在此,况且你上次说过,只要考上秀才后,我们想继续科考或经商都可以的,” 唐青儿在桌底下用脚轻轻地碰下薛谦勋,唐亮冯晓将来想学做生意,那不如让他来劝阻她娘,给他使眼色。 薛谦勋迫于唐青儿的气势,慢慢开口道:“婶子,我觉得唐亮他们决定是可以的,” 薛谦勋淡淡道:“我不就是秀才考过后,沿袭家里的生意,既有功名在身又能挣钱,不是一举两得吗?” 事是这个事,理也是这个理,唐青儿心里很同意薛谦勋说的话,看他娘脸色不好,假装反驳道:“他们还小,还是该以念书为先,” 薛谦勋无奈道:“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便开始学着看账本,” 唐铁柱一直未开口,总算开口道:“娃们愿意怎样便怎样吧!若我们强加干涉娃们的想法,即使他们最后念书,心里也会有疙瘩的。” 唐亮和冯晓附和道:“是啊,” 唐亮继续道:“我们就想学做生意,像姐夫和大姐似得,能帮着家里挣钱,家里有唐阳认真念书就好,我们会挣多多的钱来支持他念书。” 一人难敌百嘴,李氏还是被家里几口人给说服,犹豫片刻道:“且由你们,不过还是先前的话,必须考中秀才后才能按你们的想法来,” 这样,一家人才高高兴兴开始吃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回府后,薛谦勋坐在书房的书桌上,翻看着唐青儿书写的水煮鱼做法,不得不说,这道菜确实足够特色,若酒楼拿这道菜作为招牌菜,生意定会更加红火,却没想到青儿胃口如此大,哈哈,真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他,可是被她算计又如何,他还是甘之如饴。 待三顺敲门进来,小声道:“少爷,老爷叫您过去,说是有事商量,” 薛谦勋思考一下老头子为何叫他,想不出所以然来,轻哼了一下,慢慢起身去老头子的书房。 薛谦勋站在他爹门口前敲敲门,也不待里面应声,直接开门进去。 屋里并不是只有薛老爷一人,还有一个他尚未见过的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爹道:“有事?” 薛老爷咳嗽一下,介绍道:“这是你郭姨娘的娘家外甥,郭向荣,这些年来一直专注于科举,可天意弄人,每次科举考试都名落孙山,遂你姨娘想让他去酒楼帮帮你的忙。” 薛谦勋坐下后玩味的对郭向荣道:“看你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未有我大,我便擅自做主叫声表弟吧!郭表弟,刚听我爹说起,你一直在念书考科举,不知如今何功名。” 郭向荣畏畏缩缩道:“只过了童试,” 薛谦勋进屋便一直观察他,他眼神四处乱瞟,目光中还略带贪婪,这样的人他爹也敢往家里带,如今岁数大了,看人的眼光也不准,笑道:“哦!郭表弟念了多少年书。” 郭向荣磕磕巴巴道:“十年有余,” 这话让在一旁听着的薛老爷满脸尴尬,郭氏对他吹枕头风:“她侄儿脑瓜如何聪明,办事如何圆滑,待见到真人也没细细盘问,听下人报大少爷回来府,便让下人把他叫过来,料郭向荣被儿子这一问,竟听到如此差强人意的答案,” 薛老爷又不能打自己的脸道:“勋儿,向荣怎么说也是你郭姨娘的侄儿,都是一家人,你就给他在酒楼里随便安插一个位置吧!”既能给郭氏交代,又能让勋儿心里舒坦。 薛谦勋脸上无任何表情,淡淡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郭向荣听薛家父子说话间就给他安排了活计,飞快的给薛老爷磕头道:“谢谢姨夫的栽培,小侄定不负您的期望。” 薛老爷见勋儿眉毛高挑的看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恼凶成怒道:“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明天去酒楼找勋儿便是。” 郭向荣满口答应,满脸喜色的走出去。 薛谦勋见没外人在,拿起椅子上的茶杯,轻饮一口道:“爹,你什么时候有侄儿,外婆他们可都在江南,表哥表弟们也没过来啊,” 薛老爷竟然敢当着薛谦勋的面让郭姨娘的侄儿为他姨夫,岂有为他娘想过,真是笑话,正房夫人竟被一个小妾欺负成这样,既然郭氏想把手伸到他的地方,那他不回击她,岂不是白瞎她的那份心。 薛老爷脸色发白道:“你……你怎这么说话……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薛谦勋摇摇头道:“您都不想想我这个做儿子的立场,我又怎顾及到你。” “孽子……反了你,” “原来在爹的眼里,我还不如同你没有任何血缘的人,真上让人伤心,” “你……你……唉……不过就是让你提拔一下你郭姨娘的侄儿,你反映竟如此大,何必为了外人伤了我们父子的感情。” “爹您向我提这事时,想过我和我娘吗?还道是我们的错,真是笑话。” 薛老爷脸上出现疲惫之色,冲薛谦勋摆手道:“罢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人待会,” 薛谦勋带着怒气回到书房,唤三顺过来道:“你去帮我查一个人,郭姨娘的侄儿郭向荣,” 三顺心砰砰跳着道:“恩,小的知道!” 薛谦勋挥手让他退下,自己一人在屋里呆着,拿出嚎笔在宣纸上洗了四个大字:“心如止水,”来平复他此时即将爆发的怒火。 沈氏在屋里由银耳服侍宽衣解带,卸头饰,过了一会儿,有丫鬟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老爷把少爷叫去书房这事,待丫鬟说完,她忍不住握紧拳头狠狠锤了一下梳妆台,怒声道:“老爷现下何处?” 丫鬟道:“老爷如今还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去,听外面人道,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把屋里摆放的花瓶都给摔碎,” 沈氏揉揉手腕道:“哼,那是他活该,”竟然想扶持小妾的侄儿,置勋儿于何处,可有顾及到他这个正房夫人,对银耳道:“你去把我衣服拿过来,我要去老爷书房。” 银耳哆哆嗦嗦的给夫人套上衣服,猜想夫人定是气急,要不然不可能这时候还去见老爷,怕受到殃及,小心的给夫人收拾仪容。 沈氏让银耳在外面等着,也不敲门,直接开门进去,薛老爷听见开门声,头也未抬大声怒道:“我不是说了,谁不都不进来,怎么还……。”抬头见沈氏走进,眼神躲闪的又低下头。 沈氏淡声道:“是谁惹老爷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是你生的孽子!这话薛老爷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憋着气没搭理沈氏。 沈氏也不在乎老爷回不回答他话,风马牛不相及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如此聪明,竟不懂妾之意,”沈氏轻抚着衣服的袖带,慢慢道。 被拆穿的薛老爷,恼羞成怒道:“你这妇人,要不是你让勋儿不亲近我,而今他也不能不恃尊卑,对我冷嘲热讽。” “哦?这么说来,老爷风流成性还是我的错,”这么些年,沈氏从未当着老爷面说他一句坏话,今儿竟当着他的面说他风流成性,可想薛老爷该有多生气。 “你……你这妇人……”薛老爷用手指着沈氏道。 “你如今不就是仗着郭姨娘肚里的娃可能是男娃才对勋儿这样过分,哼,不要忘了,勋儿才是这府里的嫡子嫡孙,郭姨娘还未生,便是她当真生了男娃,又能怎样,小妾生的男娃,有什么资格同我儿一较高下,还想用娘家侄儿牵制我儿,真真是笑话死人,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身份,老爷,你自好好想想。”说完,头也不留的转身走人。 薛老爷在书房内,呆愣愣的坐着,想着沈氏的话,他真是猪油懵了心,被郭氏耳边话说动心,竟把她娘家侄儿安排到勋儿身边,让勋儿怎么想自己,况且他从未想过任何人能代替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张氏又来闹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自从上次薛谦勋回去后边一直未来唐家,即便是镇上酒楼豆芽缺货都是三顺过来取,唐青儿问他什么他都不松口,不禁犯疑问道:“不会是你家少爷出什么事情了吧!” 三顺摇摇头,死死抿着嘴不说话,唐青儿真要被他气死,大声说:“你家少爷怎么说也是我未来相公,他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该提前告诉我啊,让我在这担心好玩是不!”虽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很担心薛谦勋的。 三顺睁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写着:“你这是关心我家少爷吗?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家少爷有什么事?” 唐青儿没办法,使出绝招道:“你要是再不说,下次镇上没有豆芽,不要来我家取了!” 如今豆芽有多火,镇上酒楼的招牌菜水煮鱼、豆芽炒肉、凉拌豆芽,都是客官们天天必点的几个菜,若唐家不供应,那酒楼还不得被那些客官们给砸了,开口道:“青儿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也不不知道少爷如今在哪,反正少爷现在是内忧外患啊。” “啊!这么严重!”在她心中薛谦勋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人,没想到还能遇到麻烦事,不由的着急道:“好解决不?什么事情?用不用我帮忙?” 三顺摆摆手道:“不用,少爷能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唐青儿这才呼口气,只要不是涉及生病就好,她不想还没入门,变成了冲喜新娘,到时可真招笑啦。 三顺在唐家应付青儿姑娘,内心憋屈不已,还得替少爷守着青儿姑娘,可他这脑瓜又没有她转的快,每次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唐青儿看三顺把五十多斤的豆芽装进马车道:“你这么成天过来也不是个事啊,酒楼和唐家两头跑,你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要不然,我让我爹每天早上把豆芽送酒楼去,怎么样?” 三顺速度摇手兼摇头说:“不用,我不累,这样每天一趟不错,”少爷临走时吩咐他,必须每天去唐家一趟,看看青儿姑娘是不是安稳的呆在家里,他若有一天不来,待少爷回来问起,怎么向少爷交代。 唐青儿想想,摇头道:“恩,让我爹去不行,万一被人发现是我家生的豆芽,惹得是非更多,还是累你每天多跑一趟吧!大不了待你家少爷回来,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夸你,” 三顺忙作揖道:“青儿姑娘说的可是真的,我可是记住你说的话。” 唐青儿嘿嘿笑道:“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待三顺牵着马车离开,唐青儿刚要关上院门口的门,便被外面的一股力给挣开,差点没让唐青儿摔倒在地,她站稳脚跟后,看清来人竟是多日不见的张氏,淡淡道:“奶奶,你这带着满身的怒气来我家,是为何?” 张氏一把推开唐青儿,骂骂咧咧道:“你娘呢?让你娘出来,反了她,竟然分家手还神么长,挑拨我和马氏之间的事情,这是为人媳做出来的事情吗?” 李氏从屋里出来,见张氏在院里撒泼大骂,走过去道:“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给老三家的钱,这样他才有钱搬家另盖房子住,这都是你给她出的好主意啊,”张氏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临老其中一个要离开她,另外起房子,这不是往她的心窝上插针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李氏不慌不乱道:“娘,上次你也看到三弟妹来家同我借钱,我没借给她,临走时她对我态度有多不好,我又怎能借给她钱呢?” 张氏哼了一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借给老三家的钱早就让人给传开了,还说这些话来欺骗我老婆子,你真当我老了不成。” 李氏记得让当家的把钱给老三家送去时,千叮咛万嘱咐他道:“切不可让正房知道她家借钱给老三。”这事老三家也该保密,不能对外说的,那是谁透漏出去的,但张氏说的又这般肯定,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口反驳她。 唐青儿见她娘脸色犹豫,怕她娘多说反倒被张氏把话给套出来,主动上前说:“奶奶,你放心我家是不会把钱借给三叔的,因为我家巴不得离你们正房远远的,最好贴不上边。”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大家的,你就是这么样闺女的,让她当着长辈的面就如此放肆,”从以前到如今,青丫头每次开口说话,都能与她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李氏忙把闺女拉到身边,假意训斥几句,便不再说她,张氏见老大家的如此护短,更气的不行,大声大嚷起来:“大家快过来看看啊,孙女骂她奶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是不是该让她被吐沫星子淹死啊,” 李氏闻言,迅速的关上院门,脸色不好道:“娘,青儿有错,你也不能在这大呼大叫,这样有损青儿的闺名。” 张氏愤愤不平道:“闺名,她要是真注意这些,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顶嘴与我,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唐青儿在后面小声道:“长辈,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哪来的长辈,” 张氏气的拿起院门口的木棍,便要打唐青儿,被李氏伸手按住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同我打一仗,如此正好,让大家看看,你们娘俩是怎么合伙欺负我老婆子的。” 李氏一使劲从张氏手里抽出木棍道:“娘,你若不嫌丢人现眼,我们又怕什么?反正你在村里的名声比我大的不少,我怎么做也撵不上你啊。” 张氏臭名昭著的名声在村里同刘三娘那次上手打架打仗便传开,她若不嫌丢人添上一笔,李氏也不在乎,反正她家如今日子过得顺心,儿子闺女个个有出息,她还怕什么? 张氏噗通一下坐到地上,哇哇大哭道:“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老大虽不是我亲生,可好歹也养了他好多年,如今他儿女成群,媳妇便欺负上我,还教唆老三家的远离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氏见张氏坐在院子里耍无赖,又不能让她进屋,炕上生的都是豆芽,若她进屋看见不知又会惹出什么风波,如今真是骑虎难下,撵又撵不走,这可如何是好? 唐青儿悄悄拽拽她娘道:“娘,咱们别管我奶,越管她越来神,还不如让她一直坐在地上哭,见我们都不搭理她,她自觉没意思便会起来,而且你看她眼里可有泪,在那干嚎呢?” “那也不能一直让她这样啊,外面过路人听到多不好?” 此时的唐青儿身高已同李氏一样高,她从她娘后面站出来,小声说:“那只好我亲自出马搞定奶奶,不过有点大逆不道而已。” “你行吗?”李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闺女道。 “娘,从咱们搬家到这后,哪次奶奶来家闹,不都是我搞定的,”唐青儿信誓旦旦道。 “……” 唐青儿走到在院中干嚎的张氏面前说道:“奶奶,你来我家,我爷知道不?” 张氏的嚎声停顿一下又继续开始哭,唐青儿也不理她,继续问:“三叔三婶知道吗?” 张氏抬头,眼里不带一滴泪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奶奶,你说若是三叔知道你来我家闹,会不会同你发脾气,”刚才她提到她爷,她奶只是稍微停顿一下,但提到三叔却立马停止干嚎,其意不言而喻。 “从小我便知道,你是个心肠黑的,没想到越大越歹毒,”张氏说着恶毒的话,让站在一旁的李氏气的浑身哆嗦。 李氏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欺负她的娃,板着脸道:“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有当奶奶的这样说孙女,即使您不是她亲奶,可这么多年,便是陌生人也会有点感情吧!” 张氏哼道:“她刚才说什么,你又不是没听到,她对我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哪来的长辈,她都不把我当奶奶,我又为何把她当做孙女,我又不是没有亲孙女。” 唐青儿不在乎道:“娘,谁同她能说明白吗?”看张氏憋着气,继续讽刺道:“你说的正和我心意,你来家不就想知道我娘借没借三叔家的钱,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借了,怎么地吧!” “好哇,我就猜到是你家借的钱,你个坏心肝的,竟然挑拨我和老三家的感情,让我亲生儿搬出去,你这心肠怎么这么坏。”这话是冲着李氏说的。 唐青儿摇摇头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是三婶眼泪巴拉的冲我娘诉苦,你对橙儿、绿儿非打即骂,自己的娃子都不忍心打,又怎能忍心让别人打呢?我娘看不过去,念着我爹和三叔之间的兄弟情才借给他们钱的,你若不信我们找三叔过来对质,你敢吗?” 张氏哆嗦一下,她不敢,若是让老三过来,还不得记恨死她,自从他亲眼见到她凑橙儿时,他那眼便像针似得刺痛她的心,如今来老大家闹,不过是想把心中憋屈的气冲她家发出来,没成想被唐青儿一字一句给识破,还要找老三过来对峙。 唐青儿心里哼哼笑道:“这次怕是又是有贼心没贼胆,真是竟可软柿子捏,也不怕柿子碎了,喷她一身。” 张氏心里那唯一的亮光被唐青儿给熄灭,气急败坏道:“不要以为我过得不好,你们便能舒服,我会诅咒你们的。”转身便走了出去。 李氏被张氏最后一句话,气的浑身发抖,哪里有这样的人,竟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指着张氏的背影道:“滚……你给我……滚!” ------题外话------ 下雨停电,才来电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张氏被喷 待唐铁柱从外面回来,见婆娘与闺女脸色不好道:“这又是怎么了,” 李氏不搭理他,唐青儿没有办法,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唐铁柱听后,气急道:“娘怎如此蛮不讲理,不行我去三弟家一趟。” 唐铁峰自从凑够手里的钱,也没从别人那买房子,而是直接在离地不远的空地上起了房子,那地方没有村里的住户,只有他们一家。 对马氏来说,只要能离开婆婆,让她住哪都行,即便如今周围没有一户邻居,那又怎样,她家只要都当家的及娃们,再苦再破她都能过。 马氏快要生产,唐铁峰便没出去便在家呆着,这附近没有人,若婆娘趁他不在家时生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唐铁峰在院子里弄篱笆,见大哥怒气哄哄的过来,不明所以道:“大哥,谁惹你……,” 唐铁柱不待三弟说完,便道:“老三,上次我借你钱时对你怎么说的,” “你让我别告诉任何人,”唐铁峰想了一下道。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知道今儿娘去我家闹了吗?” “什么!娘去你家闹,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把我借你钱盖房的事告诉她,她上我家把你大嫂给骂了。” 唐铁峰直道:“冤枉啊,大哥,你借我钱这事,我对谁都没说,娘怎能知道呢? ”那我怎能知道,你大嫂如今还在家哭呢,说她这是好心办坏事,娘会如何想她,“唐铁柱在来的路上便把话都想好,遂当着唐铁峰的面按着心里准备好的词一下子都说出来。 唐铁峰见大哥还同他在院子中说话,便把他请到屋里,进屋后,急忙忙解释道:”大哥,我真不知道娘怎么会知道这事啊,这事就你、我、大嫂,还有我婆娘,其余谁都不知道啊,“ 马氏哄睡绿儿后,听当家的同大哥断断续续说话中,了解事情经过,磕巴道:”大哥……大哥……这事我猜到是……是谁说的。“ 唐铁峰不可自信的看着婆娘,这事竟是她说的,怒声道:”你这嘴又开始胡说八道。“ 马氏忙挥手道:”不是我,你没听我说的话吗?我说我猜到是谁说的,“ 唐铁柱懒得理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开口问:”是谁啊,“ 马氏犹豫了一下,道:”是我娘吧!“ ”你……你……你怎么,唉,这事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告诉岳母吗?你怎么又同她说了,“ 这么一想,所有事情都通顺了,张氏定是因为去找马氏娘麻烦,马氏娘心急口快便把这事告诉张氏,张氏没成想老大家在三儿盖房子这件事上,起了这么大的重要,便去老大家闹。 唐铁柱脸色不好道:”哼,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以后你们但凡有事,能不找我们最好不找,省的娘找我们麻烦。“ 马氏讪讪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我娘嘴能那么松,把这件事告诉给婆婆,待我过会儿去她那,我说说她。“ 唐铁柱挥手道:”这我不管,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反正娘已经去我们闹了,你大嫂和娃们也受到惊吓,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以后的日子自己想怎么过便怎么过。“说完便转身走人,根本不在乎唐铁峰的挽留。 唐铁柱走后,留下夫妻俩在屋里干瞪眼,马氏一脸不耐道:”大哥的意思很明显,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还不是你嘴不严,把这事告诉岳母,还得大嫂被娘弄哭了。“ 马氏不信,在正房那几年,娘虽然经常欺负大嫂,可也没见她掉过眼泪,除了青儿那丫头小时候溺水这件事,把她吓得大哭,与娘大吵一架后,便在没有哭过。 遂马氏淡淡道:”不就是因为咱家日子不好过,不想拉扯一把,何必找这样的借口,“ 唐铁峰不耐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大哥真有这想法,为何当初要借钱给我们,这事确实是我们的嘴,我们的嘴不严,才让大哥这样为难。“ 马氏扶着肚子道:”你这人想法就是简单,怪不得咱家富不起来,你看大哥,以前傻傻的,没分家时,但凡娘说什么他都答应,自从分家后,挣到钱,大哥对娘的态度又如何,“ ”别说这些了,说这些有何用,如今我们分家单过,各过各的日子,咱把自家的日子过好便是,其他的便别管了,咱们困难时大哥能帮忙便帮忙,不能帮忙咱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前几年,自家也有对不住大哥的地方。 马氏可不像当家的这么想,如今也从正房搬出,就该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抱住大哥家这个大树绝对没错,看今天这形式,大哥很明显是怨恨她嘴快,把事情告诉她娘,招来婆婆记恨,这婆婆也真是的,即使分开过,也能背后捅自家一刀,还是待过段时间,事情渐渐淡去,她在主动去大哥家赔礼道歉吧! 唐铁柱回到家中,便把从老三那得到的消息告诉当家的,李氏早在当家的出门后,就被闺女灌输思想,见他回来便说:”要不我们搬到镇上去住吧!“这些人她们躲不起,那只能搬家了。 唐铁柱愣了,怎么闹到搬家这出,犹豫片刻道:”你怎么想到这事了。“ 李氏淡淡道:”其一,儿子们过些日子便要去镇上念书,我们搬过去正好能照顾他们,其二,你也看到,如今咱们日子过得好,惦记我们家的人比比皆是,还不如远离他们的好。“ 唐铁柱纠结,他不想离开村子,从出生到现如今,一直在村里生活,这要是搬到镇上,一个人也不认识,又以什么为生,在说如今家里却实攒了不少银子,娃们越大,开销也跟着打起来,只花不挣,早晚有花光的时候,思着片刻道:”到镇上我们以何为生啊,“ 李氏按闺女的话道:”村里房子不卖,留着以后我们养老用,毕竟这房子是我们的根啊,家里的家禽我们便一次性将他们卖了,地呢?待春秋季节,我们大不了镇上和村里来回跑,最多忙两个月而已,以何为生?这还用问,以前我们怎么挣钱,我们到镇上还是如此。“ 这么想唐铁柱也想明白了,快速道:”这个可行,不过房子也不是说买就买的。“ 李氏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有你未来女婿吗?让他帮我们打听一下呗,你女婿若知道你想搬到镇上,立马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的,“为什么让儿子们去镇上念书,薛谦勋怕是早就打算好,让唐青儿去镇上照顾他们,便易他们相见,这也是她过后才想通的地方。 唐铁柱闻言哈哈笑道:”这主意好,做唐家女婿,是该帮唐家出力的时候到了,“ 李氏怒其不争道:”那你是同意了呗。“ ”俺还有啥不同意的,你都安排好了,俺听你的便是。“唐铁柱一高兴,又犯起傻来。 李氏想到马氏娘那张嘴,便道:”这事还八字没一撇额?你可不许嘴快告诉别人,让娘知道又该来闹了。“ 唐铁柱脸上一敛道:”我是那样的人嘛?“ 在外偷听的唐青儿,咧嘴笑道:”又要搬家了,不过这回只是人搬物不搬。“ 唐铁峰在家里越想越憋气,这娘怎么竟干些不靠谱的事,吃过晚饭后,气囔囔的去正房,上午被唐青儿和李氏气到的张氏,正躺在炕上想招怎么整老大家的,却未料到老三回来,见他进屋,急忙坐起来道:”吃饭没,“ 唐铁峰脸色不虞道:”吃过了,娘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又去大哥家找大嫂麻烦去了,“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张氏又躺在炕上,慢慢来句:”恩。“ 唐铁峰见他娘应了,着急道:”你怎么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张氏这下想装生气都装不下去,怒声说:”我不就是打橙儿几下,你们小时候哪个我没打过,怎么如今打两下竟要同我分开单过,真是出息啦。“ 唐铁峰摇摇头说:”若是你打了便打了,小娃难免有淘气惹您生气的时候,可能可不能成天骂她们,赔钱货,那是我闺女,你亲孙女,你竟然这么说她们,让我心里如何能好受。“ 张氏抓着唐铁峰的手,急忙道:”娘,以后再也不说她们了,你们搬回来住吧,你不在正房的院子里,娘想你,惦记你啊,“ 唐铁峰摇摇头道:”回不来了,正房里的房子我都卖给四弟,大哥那确实借给我钱,但不多,加上卖房子的钱,正好够起现如今我住的那个房子。“ 张氏哇哇大哭道:”你是真要气死我吗?“ 唐铁峰也不拦着他娘,让她一直哭,最后见她娘只是抽泣声道:”娘,如今分开过,儿子不在你身边,你多多照顾自己,“ 张氏怒极骂道:”你给我滚,老娘以后死了都不用你来,现在我还没死呢,你便舍弃老娘单过,你还是人吗?“ ”娘,你怎一点道理都不讲,我何时撇开你单过,你不是还有四弟,我即使出去过,也是您儿子,“见效果差不多,唐铁峰便要起身离开。 临走时,回头对张氏道:”娘,你以后别再去大哥家欺负大嫂了,儿子以后还得指望大哥家生活,你可别把他家得罪,到时候,儿子求他办事,他都不帮忙。“ 张氏扔了手里的枕头骂道:”滚……给老娘滚……你个不孝子,不孝子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薛谦勋归来 一个月后,薛谦勋从京城回来,风尘仆仆的回家换身衣服,便急乎乎的去唐家村,薛府老太太刚得知长孙回家,急忙让下人把他叫过来,谁料到,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少爷已经出去,薛老太太气极而笑,仰天道:“你媳妇又不能跑,至于你到家还未见过家中长辈,便急忙忙的去你媳妇,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沈氏坐在婆婆下手,捂嘴偷笑道:“如今勋儿知道想人啦,在不似以前那副不搭理人的冷冰冰置身于外的性格,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薛老太太闻言乐道:“可不是,只盼这唐家丫头不要在这么折腾我家勋儿,” 沈氏点头道:“是啊,真希望他们今年成亲,明年我便能抱到孙儿。” 提起重孙子,薛老太太脸色不虞道:“西屋那个何时生产啊,” 沈氏淡淡道:“大夫把脉说还有三个月,” “哦,奶娘找好没有,东西准备的齐全吗?”若不是身边服侍的人都会以为老夫人说的是关心的话,谁能料到她这是在为以后打算。 沈氏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漫不经心道:“应该都准备好了,那厢不需要我帮忙,若我帮忙,我怕她容易动胎气。” “恩,我会看着办的,你不要在插手这事,”沈氏从婆婆的话中能听出她的意思,万一西厢那人日后出了意外,老爷那不好交代。 沈氏点点头。 薛老太太继续道:“听说西屋那个把她侄儿安插在勋儿的酒楼。” “恩,还是勋儿给安排的,”郭氏不是想让她侄儿慢慢侵蚀薛家,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老大岁数越大越糊涂,这不是让勋儿更加记恨他吗?临老临老还弄这么一出,唉!”薛老太太掏心窝子对沈氏说了这句,想让她在勋儿面前缓和一下父子间的矛盾。 沈氏但笑不语,一直都是满脸笑容的点头。 薛谦勋回府后,急忙坐着马车去唐家,路上三顺把这半个月唐家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少爷,尤其是青儿姑娘在家如何担心少爷,薛谦勋虽板着脸,但嘴角却一直翘的高高的。 到了唐家后,薛谦勋在门口缓了一口气,慢慢开门进去,见院中无人,便直接进屋,唐青儿在屋里被她娘逼着绣花,脸色极其不好,见到许久不见的薛谦勋,心里莫名高兴道:“你何时回来的。” 见唐青儿脸上带笑,他嘴角泛起浅笑道:“刚回来,” “哦,那你岂不是刚到家便过来了,”是来看她吗?自从两人定亲后,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以前感觉他霸道,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总和他别着一股劲,反着来,不成想他刚离开那两天,三顺来家拉豆芽时,她惯性的问问,又过了几天,心里便有些抓心饶肝的想他,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闲下来时更是无时无刻不想她,难道习惯成了瘾,对他慢慢产生感情,想到这发觉乍见他,心里的小心脏越跳越快。 “恩,” 唐青儿没话找话道:“去京城忙什么啦,事情解决完没,” 薛谦勋淡淡道:“弄完了,已经没事了,” “哦,”换句话说是否意味着他最近都不能出门远行,嘿嘿傻笑道。 薛谦勋对于今天来唐家是最满意,最高兴的一次,唐青儿难得从他进来到现在都和颜悦色同他说话,问道:“你这一个月都在家干嘛。” “还能干什么?天天被我娘逼着绣花,”又把手里的半成品拿给他看,确实绣的不很好,鸳鸯不像鸳鸯,鸭子不像鸭子,可他还是夸奖道:“绣的不错,别具一格,” 若是往常,唐青儿早就气急败坏道:“你这是讽刺我吧!”可今天却很羞涩的笑笑,弄得薛谦勋有些不自在。 李氏从屋里出来,见薛谦勋家来,颇有点娃子出远门,归家时那激动的心情,拉着他的手说:“回来了,这么些日子不来家,婶子一直惦记着你,” 薛谦勋安慰道:“劳您挂心,都是我的不是,家里铺子有事,才外出这么长时间。” 李氏不晓得事情多大,没敢开口问,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道:“有些瘦了,马上便是午时,中午在家里吃吧!婶子给你做些好吃的,你叔也真是的,竟然在这时候出去,若是他在家,出去买点肉回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薛谦勋此次来着急,忘记把在京城给唐家准备的东西带过来,笑着说:“不用特意准备,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唐青儿在一旁看着她娘与薛谦勋两人说话,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她们是母子,其实薛谦勋还不错,像他这种富家少爷,难得一直对她爹娘这么上心,说话贴心。 李氏同薛谦勋说话,见闺女一直笑着看她们两人,便问:“你今儿怎么了,怎么一直站在那傻笑,” “我高兴被,”头次听见唐青儿直白的话,薛谦勋脸上也不再似脸上淡然的表情,看唐青儿的眼光越加炙热,唐青儿受不住,脸红道:“你别再看我了,讨厌。” 李氏捂嘴偷笑的看着小两口打闹、吵嘴。 想到前段时间与当家的商量的事情,咳了一声对薛谦勋道:“勋儿,我和你叔商量了一下准备在镇上买个房子搬过去住,待明年青儿出嫁便从那出门。” 闻言呆愣住,薛谦勋随即缓神道:“婶子有这个打算,那真是太好了,小侄定帮你好好寻寻,不过婶子,你们在镇上找房子有什么要求吗?” 李氏没想到这些,只想找个便宜点的,够一家人住就可,看了看闺女,希望她帮忙出个主意,唐青儿想了片刻道:“地理位置不需要太好,院子大点,房间够住,院子大能种菜吃,养些家禽,房间最好家里一人一间屋子,” 李氏本是让闺女帮忙出个主意,谁料到她要求这样多,开口训斥道:“别瞎说,按你那要求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薛谦勋及时替唐青儿解围道:“婶子,青儿妹妹说的有道理,镇上的房子位于闹市的比较贵,但对于偏僻点的地方,便比较便宜,那里住的都是些外地人或者靠着小买卖养家的人,位置虽偏僻,但院子却是足够大的,你和叔正好能在院里种些菜。” “镇上真有这样的地方,”李氏不敢肯定道。 薛谦勋点头,又道:“婶子,你们想何时搬到镇上,” 李氏想到前段时间张氏来家闹,未免他再来,开口道:“越快越好,” 这时候,唐铁柱从外面回来,见薛谦勋来家,脸上立马浮现高兴之情道:“回来了,” 薛谦勋给唐铁柱行礼问安道:“回来了,劳您挂念。” 唐铁柱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身体看着硬朗不少,” “我也这么觉得,”薛谦勋这段时间陪着子书东躲西藏的,身体想不结实都不行。 唐家人连同薛谦勋、三顺一同吃午饭,饭桌上唐青儿没有挑薛谦勋的刺,反倒一直陪着大家说笑,颇另薛谦勋不自在,待饭后,薛谦勋随唐青儿进她屋里,坐下后低头翻看着桌上的书籍,唐青儿也不知怎么有点不自在,脸上的热度一直往上涌,悄悄瞅了他,磕磕巴巴道:“你……你这次回来还出去吗?”明显的没话找话。 薛谦勋放下书本,抬头正视道:“你怎么了,有何事?”从她进来便有些不对劲,弄得他也浑身不舒服,刚开始见她这样,他心里很甜,可来家这么长时间,她那种欲说还休的样子,弄得他心痒痒的。 这个不解风情的人,唐青儿脸上的热气顿时消退有些道:“没事啊,” 薛谦勋摇摇头,唤三顺进屋,三顺在外面陪着娇儿和蔓儿玩,听少爷换他,安抚两位小祖宗便匆匆进屋,道:“少爷,有事?” “把最近酒楼生意说下。” “恩,自从酒楼推出水煮鱼这道菜,生意一直越来越好,豆芽也很受欢迎,每天都得来这拉上百八十斤的豆芽回去,正如青儿姑娘所说,每天限量卖这些,有些客官没吃到,第二天早上便早早过来吃,” “那每天收益如何?” “每天都能挣到一百多两银子,”三顺把掌柜的告诉他的账目报给少爷,待少爷回来后,随时告诉他。 薛谦勋淡淡回答:“还不错,”继续问道:“家里酒楼生意如何,” 三顺忐忑道:“大部分客官被喜庆楼给抢走,所以这个月的收益不是很好,” 薛谦勋用手指悄悄桌子道:“老爷说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郭向荣从学徒变成管账先生,这事是老爷下的命令。”三顺陆陆续续把他所知道的的事情告诉给少爷。 薛谦勋面无表情道:“知道了,回去时,你去酒楼告诉掌柜的把内部帐准备好,待晚上回家我便要看,” 三顺点头答应后,便一直在屋里站着,待过一刻钟的时辰,见少爷没发命令,悄悄离开屋子。 唐青儿在一旁听薛谦勋主仆说话,心里算到刚才三顺说到酒楼靠水煮鱼及豆芽每天进项一百多两银子,一个月下来便是三千多两,她家若分的一层,便是三百多两,什么都不干,便每月挣到三百多两银子,真是好买卖啊。 薛谦勋敲敲桌子,抬头看唐青儿道:“小账算明白没有,” 噼噼啪啪的小账在心里算完,唐青儿顺嘴道:“算完了。” “哦,那结果你满意吗?” 唐青儿摸着鼻子道:“满意,如何不满意,还是您大方啊,” 薛谦勋用胳膊撑着脸,斜靠道:“那你该如何谢我。” “咱们之间谈不上谢不谢,即使合作关系又是命定关系,说这些扯得有点远。”唐青儿眨眨眼睛道。 唐家找房子这件事便托付给薛谦勋,都相信他的办事能力,正当唐家密谋搬家时,却发生意外之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张氏抢娃 半个月后,唐铁柱帮着李氏整理家里的东西,把家里不用的东西放置到二楼,并不因为要搬到镇上,便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搬到镇上时,除了一些衣物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镇上采买,如今家里日常用到的东西还是放在原地方,只不过把不用的收拾到二楼,逢年过节或农忙时在回村里住。 这时,唐铁峰匆匆忙忙跑过来道:“大嫂,快点同我去我家看看,我媳妇要生了。” 李氏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什么!弟妹要生了!” 唐铁峰着急颇有些口齿不清道:“是啊,被我气到,要生了!” 李氏快步向他走去,道:“你先别着急,现在应该是阵痛,还的一小会儿,当家的你去村里请产婆,我去三弟家,三弟你去把婶子带过来,”婶子指的是马氏娘。 唐铁峰如今也找不到主心骨,大嫂说什么他便怎么做,待李氏吩咐完,他连忙跑出去往岳母家使去。 唐铁柱去村里请产婆,而她则去三弟妹家看看什么情况,进屋时,便被屋里这一幕吓到,橙儿被马氏疼的满头大汗吓得大哭,连着躺在炕上的绿儿被被她带着一起哭,马氏在炕上疼的直咬牙,根本没搭理她们。 李氏赶紧过去看看马氏,摸摸她的肚子,问她一些事情,待她说可能还得一会儿时,把绿儿抱在怀里,又伸手拍了拍橙儿头,安慰道:“你们娘在给你生小弟弟,别哭啊,一会儿就好了,” 见橙儿、绿儿被哄好,李氏把她们抱到另外一间屋子,让她们自己玩,自己则去厨房烧热水,水热刚开,便听见屋里马氏大喊她,急忙跑过去看看,一进屋,马氏大腿已经大张,孩子的头已经出来,当下她也顾不得许多,快走到她身边,拖着娃子出来的头慢慢把他拽出来,又用剪子把娃子的脐带给剪了,然后找了一块布把刚出生的娃子包起来,放到马氏身边。 马氏浑身的力气全都用在生娃,刚出生的娃儿虽放在她手边,可她连抬手摸摸他的力气都没有,想张嘴问问大嫂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半天也没说出来,只顾喘气。 待李氏拿着盆里面装着温水,把娃子放在木盆里清洗干净,换了一块干净的麻布包住小娃,又把麻布给弄湿,给三弟妹清理身子,总算都收拾完,李氏坐在一旁休息会儿。 这时唐铁柱把接生婆带来,接生婆进屋后,见小娃已出来,笑着说:“这小娃倒是个急性子,还不等我来,便出来了。” 李氏闻言也笑了一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接生婆见没她什么事,摆摆手道:“既然小娃已经出生,也没我什么事,我便家去了,刚才被你当家的一路拽来,缝的被子做到一半还得回去继续缝补啊。” 李氏不好意思道:“真是有劳你了,” 接生婆不在意,挥手道:“大人和娃子没事,便是天大的喜事,老婆子洗三那天再过来讨口饭吃。” 李氏忙答应道:“那是,那是,洗三那天,定让我家三弟去接你。” 接生婆走后,李氏走到院子里,对正在歇气的当家道:“弟妹生了个男娃,总算苦尽甘来了。” 唐铁柱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干点头。 唐铁峰带着岳母家来,见大嫂大哥都在院子里,忙快步走向他们道:“我媳妇怎么样,怎么没听到她的大叫声,难道……。” 李氏笑着说:“三弟往哪里想呢?你这儿子是个急性子,还不等接生婆来,便提早出来了,现在三弟妹同他正在屋里睡觉呢?” “什么!”说着风一般的速度跑去屋里,马氏娘冲李氏夫妇点头,同女婿一起进屋,见闺女已经收拾干净,还在熟睡中,便去厨房给闺女炖点鸡汤,李氏在院内同当家的说话,唐铁峰见过婆娘和儿子后从房里出来,呆坐在地上发呆,这时张氏急匆匆的跑过来,进院眼光便聚集在老三身上,拉着他的手说:“你婆娘这胎是男娃还是女娃,” 唐铁峰傻笑道:“儿子,娘,我终于有后啦!” 张氏闻言,激动的眼珠瞪着溜圆,两手发抖,声音颤抖的问:“男娃啊,”又似疯的一般跑到马氏的屋里,旁边的唐铁柱碰了碰婆娘,让她跟着一起进屋。 张氏见马氏已醒,正用一只手爱怜的抚摸着小娃的脸,舔着脸皮道:“让我抱抱,”根本不顾马氏答不答应,硬是从她怀里抢走小娃,然后对着小娃露出满脸皱纹的笑容。 张氏轻轻的把小娃的被子掀开,看见鹤立鸡群的小雀,脸上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难得回头冲李氏笑着说:“老大媳妇,你看见没,是小雀啊,” 李氏淡淡答道:“是啊,娘,弟妹生个男娃,” 张氏搂着怀里的男娃不撒手道:“是啊,我终于有自己的亲孙子啦,”这话当着李氏的面说出口,也不觉得突兀。 李氏毫不在意,婆婆爱说什么说什么,做的比说的都难看难听,何必在乎她说的话。 被张氏抱在怀里的小娃不舒服的吭气几声,马氏躺在炕上心急道:“娘,孩子应该是饿了,我给他喂奶吧!” 张氏舍不得松开怀里的娃道:“我在抱会儿,” 小娃很不给他奶面子大哭起来,张氏恋恋不舍的把娃递给马氏,马氏急忙把娃子抱回来,掀开衣服给儿子喂奶,待小娃吃饱喝足放他在旁边安睡。 马氏娘这时候端着鸡汤进来,看都不看张氏一眼,对马氏道:“生孩子费了太多了力气,赶紧喝点鸡汤补补,” 马氏喝着她娘熬的鸡汤,李氏见没她什么事,便开口道:“弟妹,你这没什么事,我和你大哥便家去,” 马氏冲大嫂感激道:“今儿要不是大嫂过来,说不定我和儿子可能会一尸两命,大嫂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李氏摆摆手道:“一家人说哪里话,行了!见你气色还好,我这就回去了。” 张氏见老大媳妇回去,趁机道:“我同老大媳妇一起回去,不过,老三媳妇,你这刚生完娃,还有两个闺女要照顾,不如刚生的孙儿,我抱回家帮你带吧!” 马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脸上苍白道:“娘说的是什么话,” 张氏也有些不自在,可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她想自己带,讪讪道:“我不是怕你累到,才这样说的,”说着便走过去,硬要抱起熟睡中的小娃。 马氏娘快一步挡住她道:“我忍你半天了,你真是不要脸到儿子家,我闺女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给你们老唐家添了后,你便要抱走她的娃,你这是要她的命啊,” 张氏脸色不蕴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亲家,” 马氏娘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闺女,这口气我看在女婿的面上忍了,你现在竟然要夺走她刚出生的儿子,门都没有,今儿你若敢抱着娃子出门,我同你拼命,你信不信。” 李氏在屋里呆着尴尬,便趁她们吵吵时,走了出去,对还坐在地下的三弟道:“你赶紧进屋去看看,娘和亲家母吵起来了。” 唐铁峰一听,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直接进屋,唐铁柱不方便进去,有些着急的看婆娘,李氏冲他安抚的笑下道:“没事,咱们家去吧!” 李氏可不想再管有关唐家其他人的任何事情,冲当家的点头,两人便一同家去。 唐铁峰进屋后,了解事情始末后,对他娘不满道:“娘,你这是做甚,婆娘刚生产完,你就要把刚出生的娃抱走,这是人能办的事吗?在说你要是真有心帮忙带娃,你便帮着带橙儿或绿儿便是,” 张氏蛮不讲理道:“我想带孙子有什么错,你媳妇刚生完,我体谅她、关心她,帮她带娃,怎么还弄的不是人了。” 马氏娘冷哼道:“以前生我两个外孙女时怎没见你这么积极,那时你怎么不往前靠,现在给你生了个带把的,便颠颠的往前凑,真是不要脸。” 张氏呸了一声道:“你说谁呢?这是我儿子家,是我们老唐家,有你说话的份嘛,” 当着马氏的面,张氏便如此对她娘,马氏气愤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儿子不用你带,以后也不会往你身边带,” 马氏刚说完,张氏趁老三和马氏娘不注意,啪的打了马氏一个耳光道:“不要脸的贱人,要不是见你刚给我们老唐家添了后,我撕烂你的嘴,” 唐铁峰呆愣后,火爆的脾气上来,拽着他娘的胳膊拖出去,怒吼道:“娘,你是我娘吗?你自己看看你刚才办的是什么事,我媳妇刚生完娃,身子还没缓过来,你就打她,以后你别再来我家了。” 张氏等着大眼道:“你说什么?” “你别再来家了,您一来娃们和婆娘都害怕,你还是在正房呆着吧!”唐铁峰有重复一遍道。 张氏手脚全上,使劲拍打唐铁峰的身体,哭嚎道:“你还是我生的儿子吗?哪有你这样说你娘的,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娘,是你不让我活啊,我和婆娘都搬离正房,就是想远离你,省的娃们以后同你更加不亲,谁料到你如今竟挑眼下时候过来闹,这不是让儿子寒心吗?” “我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亲孙子,我想带在身边难道有错吗?”张氏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嚎道。 唐铁峰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如此大,叹口气道:“娘,我送你回去吧!” 张氏不动,颇有你不让我把孙子抱走便不动换的架势,唐铁峰无奈道:“娘,你不会是让我把爹叫来吧!” “你……你……”张氏拍打唐铁峰的身子骂道:“早知你这样,从小我变把你掐死,省的如今来气我。” 张氏最后到底是被唐铁峰坚定的语气给弄回正房,不过临走时还在骂骂咧咧的咒骂马氏。 马氏娘在屋里听见女婿同张氏说的话,欣慰道:“你也算熬出头了,以后在不用担心你受她的气啦,” 马氏掉着眼泪道:“娘,你说她办的是人事吗?” “不是人,怎么能办出人事呢?你不用太过计较,同她生气犯不上,如今你总算生下小子,娘真是替你高兴。”说着马氏娘便落下泪来。 马氏见怀中的小儿没被大人们大声的吵扰给弄醒,还在酣甜的睡着,不知觉的露出笑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氏怒打蔓儿 李氏同当家的回到家中,见闺女在旁边一脸八卦的样子,对她使了个眼神,唐青儿便是有话也不敢当着她爹的面问出来,跟着她娘进到厨房。 李氏见左右无人,叹口气道:“你奶真是岁数越大越糊涂,竟然想把你三婶刚出生的儿子抱到她那,由她养着,” 唐青儿惊讶一声道:“啊,” 李氏拍了她一下道:“你怎如此大的动静,若让你爹听见还不得跟着着急啊,” 唐青儿拍拍小心脏道:“后来呢?” “我不知道,我在屋里见你三婶娘与你奶吵吵起来,趁他们不注意,拉着你爹回来,但我想,你奶这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娘怎如此说?” “首先你三婶定不会同意,再者亲家母在那,你奶也占不到便宜,最后便是你三叔,也是最重要的,他见不得你三婶受委屈,所以你奶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若不是把事情分析明白,李氏也不能拉着当家的回来。 “哦,也是,”唐青儿附和道。 李氏想起正事便把唐铁峰家的破事扔到一边道:“咱们既然要搬到镇上,今后也不能在镇上干呆着啊,我和你爹可是呆不住的人。” 唐青儿也想过这个问题,家里的地虽多,也只有春秋两季忙而已,而且如今地多,这两年都是雇人种地,遂搬到镇上必须有个营生,不然这人干呆着也不是回事啊。 所以当她娘同她商量这事时,她纠结一下道:“娘,这事我也在想呢,还没有想出对策,” 李氏发愁道:“真是不想离开村子,可一想到你奶办的那些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折腾咱家,我只要想到她不定什么时候出阴招便浑身发冷,还是早些搬吧!” 唐青儿闻言,点头道:“是啊,要不然等薛谦勋来家我问问他,看看镇上有什么好营生。” 李氏恩了一声又说:“我下午去你二婶家一趟,搬家这事得提前告诉你二婶,你二婶眼看也要生了,怎么也得在她生完在搬走,要不然我这心不安啊,”想到今儿马氏肚里的娃竟等不及接生婆过来,还好她在跟前,由她接生出来,要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恩,娘说的是,三婶本来身子不好,若知晓咱家搬走,身边没有照顾她的人,还不定怎么担心害怕呢?” 李氏欣慰的看着闺女,对她说:“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还是做午饭吧,” 唐青儿帮李氏做饭,娇儿和蔓儿也不知道又去哪里疯了,待饭菜做好后,李氏出去寻两人,还没找到人,便见两人灰头土脸回来,一生气拽着两人的手回家,进院后,拿起杵在一旁的扫把对她们道:“说你们又去哪里玩了,” 蔓儿瑟瑟发抖道:“娘,” 娇儿拍拍她的小身板,站在她前面挡住她,对李氏道:“娘,我带蔓儿去河边抓鱼,鱼没抓到弄得一声泥回来,你要打便打我吧!不关蔓儿的事。” 李氏用手打过娇儿几回,可每次打完她都不长记性,气的她直说:“我打你不长记性是不?行,今儿我也不打你了,我打蔓儿,我看蔓儿挨打,你难受不难受。” 什么!娇儿一听,便不依道:“娘,是我带蔓儿去河边玩的,不关她的事,你打她做什么?” 李氏气急,也不搭理她道:“我打她便是让你长记性,不是你犯了错便挨打,你犯错是旁人替你受罪,”说着把她拽到一边拽着蔓儿到眼前,用扫把打她的屁股。 蔓儿还未哭,娇儿便哇哇大哭起来,拽着她娘的胳膊说:“娘,我错了,以后在也不带蔓儿出去胡闹了,你别再打她了,” 李氏不依,继续打蔓儿,娇儿人小又拉不住她娘,跑到屋里把她爹拽出来道:“爹,你赶紧去看看我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着说。 唐铁柱被她吓得顾不上穿鞋,赤脚走出去,看到院子的一幕,拉过蔓儿掩在身后对婆娘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淡淡道:“为了让你闺女长长记性,以后她若再不听话,带蔓儿胡闹,我不打她,我打蔓儿,看她心里好不好受,”这样便能让娇儿记住,虽未打在她身上,可疼痛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疼。 娇儿哭着直喘气,断断续续道:“娘……我……我在……再也不带……蔓儿乱跑了。” 蔓儿屁股虽疼,可一直忍着没哭,见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为了她掉起眼泪,伸出小手把她脸上的泪珠蹭掉道:“二姐不哭,蔓儿不疼,蔓儿不疼,” 不说还好,一说娇儿拉着蔓儿的手哇哇大哭起来,从那以后,娇儿确实被李氏板的再也不出去胡闹,每天带着蔓儿在家里呆着,院子里玩闹或逗逗芋头。 下午,李氏去孙氏那,见她那肚子又大又尖,边笑呵呵道:“二弟妹,我看你这肚子应该是男娃。” 孙氏摸摸肚子道:“我已经儿女双全,肚里这个对我来说已是上天对我额外的恩赐,无论男女我都高兴,”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道:“还是你想的开,”又把上午在三弟妹家发生的事同她讲了一遍,孙氏感慨道:“未分家时,真希望当家的是婆婆亲生的,如今见三弟妹这样,还是很庆幸,当家的不是婆婆的亲生儿,唉,三弟妹没男娃时,被婆婆欺辱,生男娃,过得更加难熬啊。” 李氏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只盼望四弟妹能快点怀孕,若这样,三弟妹日子还能好过些,” “是啊,”孙氏庆幸当家的不是张氏的亲生儿,若真是,此时不幸的便是她,又问道:“大嫂,你今儿不是光为了告诉我这事吧!” 李氏笑着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来是同你说件事,”絮絮叨叨的把搬去镇上这事告诉孙氏。 孙氏满脸喜气道:“真的,这可是好事,难为大嫂要搬到镇上还为我和肚里这个操心。” 李氏瞥了她一眼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即使姐妹又是妯娌,我不关心你关心谁,你就安心等着生娃吧!” 孙氏点头道:“那我就谢谢大嫂这么为我着想,说真的,大嫂你家搬到镇上,我真是替你们高兴,你们总算能远离正房的人。” “远离他们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儿子们的学业,待虎头童试过后,也让他同我们去镇上,跟唐阳他们兄弟几个一起读书。” 孙氏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 李氏来这么长时间,还未见到菲儿,问道:“菲儿哪去了,我怎没见到她,” 孙氏笑着说:“在她那屋绣花呢?这娃一绣起花来,便不知世事,你看,连你来了她都不知晓,” “不得不说菲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你这闺女养的好,你家菲儿比我家娇儿大上三岁,你不知道我今儿为了板板她的性子,打了蔓儿,她不是不怕挨我打吗?我也不打她,我打蔓儿,我看她心里好不好受,还敢不敢再出去胡闹,”说起娇儿,李氏对她根本没有办法,打蔓儿她也是舍不得的,可为了板板娇儿的性子,就得打蔓儿,况且她打蔓儿也没用使大劲,只是轻轻打了几下,要不然蔓儿怎能一直没哭。 “呵呵,至于吗?”孙氏一脸无奈的冲大嫂笑道。 “哎,你又不是不知我家娇儿的性子,如今村里谁人不知我家娇儿是个蛮横的,名声比她爹还大,你说若不管管她,让她收敛下性子,待大时她还不得翻上天啊,” “你啊,让我说点什么?从前担心青儿人小胆大心思重,如今又担心娇儿蛮横不讲理,你自己生的闺女你又不是不晓得她们的脾性,哪里是坏孩子,只不过是比别家闺女顽皮一些而已,”孙氏如今过得事事顺畅,只盼虎头考上秀才,菲儿将来嫁给好人家,开解大嫂道。 李氏噗嗤一下笑出来:“我家的娃当然都是好的,可还是得时时看着他们,虽说儿大不由娘,可在当娘的眼里,娃们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孙氏深有同感道:“是啊,所以说当娘的都是操心命。” 妯娌俩说了一会儿话,李氏便起身回家,进屋先看了一眼娇儿和蔓儿,见两人安分在在屋里呆着便回屋,见当家的不在,又继续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唐青儿过去,对她道:“娘,我想着将家里现有的银钱,去镇上换成银票吧!” 李氏闻言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衣服道:“你怎想起这个。” “娘,我们搬家那天,定是很乱,若是银子放在一起,被人拿走都不晓得,还不如换成银票,贴身放在身上。” 李氏想想道:“不用,镇上的房子还没买到,万一勋儿真遇到合适的房子,我们便直接用银子买下来,家里现在也就有两千多两银子,镇上的房子又贵,还不定花费多少银子呢?若拿去镇上换成银票那不是来回折腾吗?” “娘,我们花一千两银子定能在镇上买到房子,而且还得是特别好的那种,剩下一千两银子放在家里又不安全啊,”镇上的房子哪里用的上一千两银子,若真这么贵,还不如不买呢? “这……这……你让我想想。”过了一小会儿,李氏道:“若是镇上的房子定下来,我们付完银子,在把剩下的银子换成银票吧!现在还未搬家,还是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唐青儿想想也是,她想的有些早,真是希望薛谦勋快点来家,对她说说镇上房子的事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的新郎不是他 过了三天,薛谦勋风尘仆仆过来,唐青儿带着他边去爹娘的屋子,薛谦勋也顾不得给他们行礼问安道:“叔,房子我已经打听好了,我看好三家,你看这三家你们满意哪家,”唐青儿站在一旁催促他快些说。 薛谦勋咳了一下道:“第一家,是在镇上西北岔口顶头头一家,这家人要举家搬迁,卖价三百两,这个位置不算是好位置,居住的都是些外乡人,而且不是很安全,遂价钱卖的也不高,离镇中心的菜市很远,买东西也不是很方便。” 李氏搅了搅手帕道:“第二家呢?” 薛谦勋继续道:“这第二家是在镇中心,坐北朝南,临着闹市,东来西往的人只多不少,卖价相对也高,要一千二百两银子才能卖,不过这家房子很大,三进三出,院内有水井,院内景致也不错,这家人要迁往京城,东西什么都不带走,留给你们使用,而且我特意去看过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光这些东西没有几百两是下不来的,你们要是搬进去需添置的东西很少,” 唐青儿打断他道:“先不用说第三家,你觉得这三家中哪家最好,” 薛谦勋玩味道:“我看好第二家,光是他家留下的东西怎么算也值四五百两,这样算起来他家的房子也就七八百两银子,在镇上中心位置算是很便宜的,” “哦,这样啊,那我们便买第二家房子吧!爹娘,你们觉得吗?” 李氏和唐铁柱对视一眼,这几年家里是有些家底,可一次性让他们花如此多的钱买房子,他们真是有些舍不得,便宜的看不上,好的又嫌贵,见闺女和勋儿都看好第二家,两人便点头同意。 薛谦勋对唐青儿说:“你不想在听听第三家房子的状况,若你心仪第三家呢?” 唐青儿挑眉道:“你心中已计较,我说什么最终还不是选择你看好的那家,”从他说第一个房子,唐青儿注意到他脸上表情淡然,完全是陈诉一件事情,而说起第二家房子,他脸上露出笑容,眼里嘴里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又何须说最后一家。 薛谦勋趁唐氏夫妇不注意,掐了唐青儿手一下,小声道:“你对我果然甚是了解,” 这厮又在这自大起来,遂唐青儿瞪了他一眼道:“小心让爹娘看见。” 这时唐铁柱有些担心道:“村里谁都不知咱家如今有多少家底,若花如此多的钱买下镇上的房子,还不得让村里人围起来参观啊,” 李氏怒其不争道:“你看看你这小胆的模样,咱们有钱还怕人说,” 唐铁柱闷声道:“我怕招来有心人妒忌,”尤其是张氏,若被她知晓,说不定会粘着他家一起搬到镇上。 唐青儿隧道:“我们对外说是为了弟弟们念书,才在镇上租房子住,若有人问起为什么租这么好的房子,咱们就说是薛家从中帮忙,租的很便宜。”特意看了一眼薛谦勋。 这样好吗?李氏有些不肯定的看向勋儿,薛谦勋无所谓道:“婶子,我觉得青儿这个主意好,你们往我身上推便是,反正这事只需我们几人知道便是,其他人误会又有何关系。” 这么一大心事解决后,李氏道:“我这就给你拿钱,然后你带着你叔去镇上买下那个房子,再去府衙做登记,” 薛谦勋笑着说:“婶子,你也有些太急了,你们还没有同我一起去看过,便匆匆坐下决定。” 李氏拍拍脑袋道:“这有什么,我不信你还能信谁,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看我一高兴便忘记时辰,你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午饭吧,婶子这就给你做饭去,当家的你给我搭把手,青儿在屋里陪勋儿说话,” 唐铁柱夫妇离开后,唐青儿瞥了他一眼道:“这房子你已经买下来了吧!” 薛谦勋一副知我莫若你的表情,回忆那座院子淡淡道:“恩,房子我看过,确实不错,我便买了下来,想着你家若是不买,我便自己留着,那家房子的布局你是没看见,看见了定会欣喜的,进院便能见到窗下一排桂花,姿态优美、亭亭玉立,仲秋盛花、飘香浓郁,可谓”独占三秋压群芳,何夸桔绿与橙黄“,这个庭院高大宽敞,院落小巧精致,再加上南墙高耸,墙上藤草作画,墙下筑有花坛,种植玉兰,色香宜人,在往里去还有一池清水,里面种着并蒂莲,真是:”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哪一处的风景都特别美,让人进去便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唐青儿可以幻想出薛谦勋说的那个画面,不由得问道:”那为何你自己不留着,还让我家买下。“ 薛谦勋笑道:”你我成亲后,你定是在薛府生活,那府里再好,也不能另起府邸,我买下来是为了以后你在府里郁闷时,去那舒缓心情,若是你家心喜买下,你便可以提前住在那。“ ”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缜密,“唐青儿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唐青儿想到另外一件事道:”前两天我娘问我,我们搬去镇上后,做点什么买卖好,你帮我们出个主意。“ 薛谦勋诧异道:”怎么想到这个?“ 唐青儿叹气道:”还不是我娘,说在镇上一个人也不认识,若再不做点什么,在镇上呆着岂不是没有意思。“ 薛谦勋思索一下道:”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主意,况且你家几个弟弟还没考上秀才,若此时做生意对他们名声不好,“ 唐青儿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若让我一直在镇上无所事事,我便有些受不了,在村里,最起码我还能同我爹鼓弄土地,到了镇上,我便只能对着四堵大墙,“ 薛谦勋慢慢道:”这事,你容我想想,我过后再给你出出主意吧!“ 也只能这么办!遂唐青儿道:”你帮我想想,我自己再想想,“薛谦勋点头答应。 厨房内,李氏同当家说道:”一会儿你同勋儿去镇上,把买房子剩下的银两换成银票,在让三顺送你回来,“ 唐铁柱道:”为什么换成银票啊,“ 李氏便把闺女的担忧说出来,唐铁柱听后点头应道,然后说:”一千二百两银子就买了一个房子,真贵啊,这要是在村里,我们能盖多少个房子啊,买多少地啊。“ 李氏道:”我也心疼啊,可想到儿子们,我便能狠下心来,他们其中若有一人将来考上状元,我们在镇上住,岂不是给他们长脸,“ 唐铁柱呵呵笑着说:”也不知我家的娃们,哪个能考上状元,“ 李氏道:”最好都考上,那我才是高兴呢?“ ”媳妇说的对,都考上才好呢?“若家里的儿子们都成了状元爷,想想他便不由的乐出声来。 吃饭时,唐铁柱夫妇满脸的喜气,越看薛谦勋越满意,对他们是一心一意的好,偏偏自己闺女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得让人生气。 李氏对唐青儿道:”以后你对勋儿态度好点,别一天天大大咧咧的,“ 想到薛谦勋确实帮了家里很大的一个忙,顺手给夹了一块青菜放在他碗里,薛谦勋笑着把它吃了,李氏这才满意的看着俩人笑了。 咽下嘴里的饭,唐铁柱道:”房子买完后,我们何时搬过去。“ 李氏道:”还是等二弟妹生娃娃后,再搬去镇上吧!“ 唐铁柱点头说是。 薛谦勋从唐家出来被三顺送回府上,三顺则赶着马车拉唐铁柱去钱庄,他入府便看见神色匆忙的薛宁迎面而来,也不搭理她转身去祖母的房间,心里着急没有任何办法的薛宁,见大哥回来,张嘴便喊:”大哥。“见他停住未动,犹如救命草般拉着他的手道:”大哥,你帮帮我。“ 薛谦勋有些冷淡的把她的手掰开,淡淡道:”恩?“ 薛宁断断续续道:”大哥,只要你去爹面前替我求求情,爹就能遂了我的愿。“ 薛谦勋挑眉,慢声道:”为什么我要帮你,还得遂了你的愿,你的愿望与我有何关系。“ 薛宁不可自信的看着他嘴里说出这话,道:”大哥,从小我就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你那时候对我多好啊,为什么现在对我一直爱答不理的。“ ”你说呢?“明知故问道。 薛宁不可放弃,继续拉着薛谦勋的手道:”大哥,我不想嫁给徐公子,我想嫁给表哥,大哥你帮我去爹那说说,实在不行,让二妹替我嫁给徐公子吧,“ 薛谦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婚姻岂是儿戏,当初是你寻死腻活想要嫁给徐公子,如今满足你的心愿,你又来这么一出,你当两家结亲是儿戏吗?“ 薛宁哭泣道:”我不知道他那么花心啊,家里还不定有多少小妾呢?我嫁过去那不是要同好些人争抢一个相公,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像她姨娘那样,天天算计着如何才能拢住她爹的心。 ”自己当初选择的路,如今就不要后悔,“薛谦勋懒得理她,一把推开她的手,决然而去,她同徐公子成亲,他可是背地里帮了她不少忙,现在想不嫁,晚了。 如同最后一根救命草折断,薛宁呆坐在地上,低声道:”我不嫁徐公子,我想嫁给表哥,我不嫁,“ 薛谦勋冷哼,继续往祖母的房间走去,他脚步轻盈的进了祖母的房间,见屋里就她一人在,不由得问道:”桃嬷嬷怎么没在您身边伺候,“ 薛老太太道:”我让她去帮我办件事,还未回来,“ ”哦,这样啊,“薛谦勋坐到祖母下首,轻轻的给她按摩腿。 薛老太太看着长孙,满脸慈祥道:”回来的路上可碰到宁儿。“ 薛谦勋淡淡道:”碰到了,现在可能还在门口哭呢?“ ”无需理她,反正成亲的日子已定,她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薛老太太向来对这个孙女不喜,恨不得她早点嫁人。 ”我无所谓,就怕有人耳朵软,“薛谦勋特意在祖母面前把他爹抛出来,防止他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薛老太太拍拍孙儿的手道:”放心,你爹他不敢,有我在,这事是板上钉钉。“ 薛谦勋低头给祖母继续揉腿,不过嘴角却是一直向上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九章 马氏与张氏的打算 还有几天,便是马氏洗三,唐铁峰家没有多少钱,不准备宴请亲戚,后被张氏知晓,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遂找到唐铁峰道:“洗三宴必须办,还要风风光光的办,毕竟这是我头一个孙儿,” 唐铁峰无语道:“娘,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别办了吧!” “你晓得什么,我说办就办,钱的事我来张罗,”张氏看老三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就有一把火。 唐铁峰无奈的看着他娘,回去时同婆娘商量这件事,马氏道:“娘想办便办,不过咱家是一分钱都拿不出,大哥家借给我们的五两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想到大哥家那五两银子,其实马氏早就不打算还给他,他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这点银子,但扯到洗三待客,她得把这话说给当家的听。 唐铁峰隧道:“恩,我知晓,不过娘说她出钱给咱们办,这事便依了她吧!”他实在是受不了他娘的折腾人,若不同意,还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马氏才不管这些,反正是不准备拿钱,若办洗三宴,家里亲戚来的也不少,那天说不定还能赚到不少钱,道:“好吧!不过我坚决不肯将儿子让娘带在身边。” 唐铁峰楼楼婆娘道:“便是你舍得,我也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儿子,哪里肯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自马氏生产当天,张氏来闹,还扬言要把刚出生的孙子抱走养在身边,马氏便不肯在让张氏碰儿子,唐铁峰也怕婆娘同娘发生什么口角,每次他娘来,他都跟在她身后,遂张氏一直没有机会抱到乖孙,老唐头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说了一顿她,可她面不改色道:“我孙子,我抱来养,有何错。” 唐老头气道:“娃子刚出生,哪能离得了娘,你就这样折腾他,你也不怕出什么事,” 张氏哼了一声道:“呸呸,你倒是不在乎,反正你有好几个亲孙儿,还在乎老三家的,” “你说的什么话,你想气死我是不,”唐老头指着张氏,颤声道。 “你愿听你就听,不愿意听你就把耳朵捂上,我去老三家,同他商量一下洗三那天要准备哪些什么东西,还得告诉亲戚们。”张氏挥挥手,转身出去。 唐老头一激动顺手把离手边近的茶杯摔碎。 张氏满脸笑容的去老三家,进屋看看睡熟中的小娃,见马氏忙把小娃抱到怀里,脸色不好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能抢不成,”马氏不答,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儿子。 唐铁峰走上前去道:“娘,你来是有事?” “恩,你这几天便去告诉亲戚们,你媳妇洗三这事,到时候我定要在他们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把。”张氏想到以前受的憋屈气,迫不及待的让老三通知亲戚们,让村里知道她孙子出生了。 唐铁峰看了看婆娘,见她脸色还好道:“知道啦。” 马氏洗三那天,唐铁柱全家都去唐铁峰家祝贺,孙氏由于前几天动了胎气,以至于孩子提前出世,唐铁雄留在家里照顾她,菲儿和虎头便跟着唐铁柱一家过来,陪同而来的还有薛谦勋。 张氏见薛谦勋来,满脸喜气过去同他打招呼道:“勋儿家来了,来来,进屋坐着。” 唐青儿站在薛谦勋旁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薛谦勋淡笑道:“谢谢奶奶,我在这站一会就行。” 张氏闹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讪讪道:“也行,也行,”又对唐青儿道:“你好好照顾勋儿,”薛谦勋能来,是她一手策划的,从她打主意让老三家办洗三宴,便一直盯着薛谦勋,见他前脚进老大家后脚紧跟着进去,假意同老大商量一下办洗三宴都需要准备什么,临走时特意嘱咐薛谦勋那天定要过来。 张氏打着小算盘,若洗三那天薛谦勋来家,既能彰显她有个镇上有钱人家的孙女婿,又能给新出生孙子一份大礼,这岂不是一举两得,村里人谁还能不羡慕她。 唐青儿见张氏走去一旁,悄声对薛谦勋道:“你猜我奶干嘛去了。” 薛谦勋摇头道:“不知,” 唐青儿抬抬下巴道:“我奶去那边炫耀她有亲孙子,还有镇上员外爷家少爷做她的孙女婿,”她奶旁边的那个就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四处讲人是非。 “何以见得。”薛谦勋淡淡道。 “我奶旁边的那个就是村里有名的碎嘴之人,最爱四处讲人是非,你看我奶同她说的那么热火朝天,定是在向她炫耀,借她的嘴告诉全村人,她如今多么有身份。” 薛谦勋莞尔一笑道:“也许你说的对。” 却不知那厢嘴碎的人对张氏道:“你真是有福气啊,” 张氏挺挺身板道:“都是娃们的福气,我只是跟着沾沾光而已。” 嘴碎的人见张氏还在她面前炫耀,恨得牙痒痒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没看见你两个闺女还有女婿来啊,” 张氏脸上一僵,扯扯嘴皮笑道:“大女婿家的铺子忙的厉害,闺女在铺子里帮忙,小女婿家离得远,便没有让他们特意过来,不过两人都托人给我家老三的儿子带东西过来,大闺女给了一个金锁头,小闺女给小娃做了一身绸缎的小衣裳,哈哈。” “是啊,所以我说,咱们村里,就你最有福气,儿子闺女都贴心啊,”哼,谁不知道你那两个闺女如今在婆家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你还在这为她们遮遮掩掩。 等到给小娃往盆里添福时,两家的亲戚分别扔下银钱,扔的多代表小娃福气越大,反之亦然,马氏娘家几个嫂嫂分别扔了一两银子,李氏既没有比她们少又没有比她们多,同她们一样扔了一两银子,孙氏不能过来,便让李氏帮忙往盆里扔了半两银子,薛谦勋作为客人,不可避免的扔了一个白色的小玉坠,张氏见到后,眼睛眯起来,冲他谄媚道:“勋儿这礼真大,涛儿借着你给的福气会越来越好的。”唐涛,张氏的亲孙子,是张氏特意拿着糕点去周夫子那里求得名字。 马氏在炕上一直听着大家说话,见婆婆在屋里时脸色有些不好,怕她又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没成想当着薛谦勋说出这样迎合的话,心里的担心便一点点的散去,总算还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薛谦勋站在唐青儿旁边,注意到她撇着嘴角,冲张氏温和道:“奶奶说笑了,” 唐青儿见张氏还继续说,连忙打断道:“奶奶,薛谦勋镇上还有事,想要先走,我出去送送他。”也不待薛谦勋反应,直接拉着他便往外走。 薛谦勋被唐青儿小手紧紧的攥着,出了唐铁峰家院子后,唐青儿松开她的手道:“咱们不在这吃饭,我带你家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也去。” “我也去。”这两个声音一同响起来,到是把唐青儿与薛谦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娇儿与蔓儿,唐青儿气的伸手拽着她们一人一只耳朵道:“两个小坏蛋,竟偷听我们说话。” 薛谦勋眉眼带笑的点头。 娇儿不服气道:“哪里偷听,我和蔓儿看你和姐夫往外走,想看看你们去哪里,谁料到你们竟然背着我们回家吃好吃的,我和蔓儿便商量一下同你们一起回家,是不是蔓儿?”娇儿大了,如今也明白事理,料到今天这菜她奶定不会弄的太好吃,还不如回家吃大姐做得饭菜呢? 蔓儿很赞同的脆生道:“是啊,” 没有办法,唐青儿与薛谦勋带着这两个小捣蛋鬼一同回家,到唐家院里后,薛谦勋陪同唐青儿一起去厨房,帮她烧火,而她则在厨房做饭、洗菜、切菜。 娇儿和蔓儿很有自知之明的在院子里玩,没有打扰他们。 刚把饭菜端上桌,便见院子里出现几个不该出现的人,唐家三兄弟、菲儿弟妹,连她爹娘都回来了,唐青儿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几个小的不说话,李氏坐下后道:“你奶请的大厨做得饭菜不够,所以我们都回来吃,” 额,这话可是给唐青儿很大的幻想空间,不会是张氏打着节省银子,故意把饭菜准备的不充足,让自家人都回家吃吧!果然,张氏还是那个会算计的人。 唐铁柱坐下后,也不理桌上的人,拿起馒头开吃起来,李氏见他这样便知当家的又钻牛角尖了。 唐青儿没准备这么多的饭,于是去厨房把早上剩的饼拿过来,虽然有些硬,总比没有吃的强。 薛谦勋见气氛不好,一直低头吃饭,李氏也不把他当外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冲当家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娘弄出这事,三弟都没说什么我们又能说什么?” 唐铁柱咽下嘴里的馒头道:“我就是憋气,好好的洗三宴,娘弄出是非不可,这不是让村里笑话吗?” 薛谦勋淡淡开口道:“叔,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反过来也是,奶奶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生气。” “哎,我又如何不懂,可是看你爷爷沧桑的脸,我每每心酸不已,虽他偏心,可是他最受不了的便是让唐家受人诋毁,今儿你奶做出这事,你爷气的脸色发白,直捂着胸口,站在一旁似要摔倒,”唐铁柱低沉说道。 唐青儿叹口气道:“爹,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你若心里不舒服,我去把爷爷接来,让他来家吃饭。”她可不想让她爹可怜她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爷最不该偏心,表面上向着她家和二叔家,实际上心一直想着张氏生的两个儿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章 薛谦勋的早有打算 自从去年听到薛宁同郭姨娘的对话,薛谦勋便一直在计划着一件事,这事连他娘都不晓得,刚好前段时间子书拉着他去京城躲避他娘给他安排的亲事,他正好利用了一下他在京城的人脉。 薛宁不是看上镇上玉石店徐英三的儿子徐德天,宁儿可是他的亲妹妹,当哥哥不帮着妹妹达成心愿那还叫亲人吗?遂让子书同京城交好喜爱玉石的少爷们去他家镇上,再让让人领着去徐英三家买玉石,借机讨要人情。 徐英三是个圆滑的商人,待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便去薛家酒楼向薛谦勋道谢,薛谦勋在酒楼里侧的书房等他,见到他后道:“徐伯父身体可还硬朗。” 徐英三受宠若惊道:“不敢让薛少爷费心,折煞我也。” 薛谦勋淡淡道:“伯父说那里话,做生意本来就该互惠互利不是吗?” 互惠互利,这话可怎说,徐英三在心里犯嘀咕,他家就开了一个玉石铺子,生意根本同薛家挂不上边,如今薛公子这样说,所为何事,问道:“薛公子这是?” 薛谦勋请徐英三坐下,慢慢道:“听说伯父有个儿子,” 聪明人一点就透,徐英三回过味来道:“小儿今年虚岁十七,” “哦,可成定亲。”薛谦勋见猎物慢慢上钩道。 徐英三想了片刻道:“尚未定亲,不知薛少爷问这……” 薛谦勋慢慢走到他身边道:“徐伯父,你说巧不巧,我妹妹薛宁芳邻十五,上未定亲,若我们两家结成联姻之好,无论是生意上还是感情上那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啊。” 徐英三脑袋转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其实犬子早就心仪于令妹,奈何自家门槛有些低,没敢请媒婆上门去提亲,现下听你这番话,真是令我茅塞顿开,” 薛谦勋脸上也泛起笑容道:“这么说,那岂不是天作之合啊,” 两人又在一起说些生意上的事情,然后薛谦勋起身送徐英三笑容满面的离开,三顺跟在少爷身后,待看不见徐英三的身影,对少爷道:“少爷,刚派去的人回来禀告徐公子还在百花楼寻花问柳呢?” “薛宁现在在干吗?”回酒楼书房的途中,薛谦勋问道。 “小姐这些日子一直跟在郭向荣身后,他去哪里,小姐便跟去哪里。”三顺把掌握的情况一丝不漏的告诉少爷。 薛谦勋心里暗哼道:“薛宁怕是喜欢上郭向荣,这回郭姨娘可怎办,他真想赶快看到这一幕。” 徐英三回府后,笑容满面的对娘子道:“夫人,咱们儿子终于出息了一回。” “天儿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说话的正是徐英三的娘子范氏。 “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让薛府瞧上,薛府就一个嫡子,其余的都是庶女,在回府途中,我已找人打听过,这薛宁虽是薛府庶女,但确是薛府的长女,地位也不言而喻,若我们儿子娶到她,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也就不用担心他如何生活。”薛府在镇上可是十分有名望,加之薛府二老爷在京当官,更加确保薛府在镇上的地位。 范氏想的同当家的一样,被这消息刺激的心情有些激动,道:“那我们赶紧找媒婆去提亲啊,” 徐英三制止道:“不急,我们先把东西准备全,再去薛府提亲,若贸然提亲,被薛府挑出毛病可不好。” 范氏想想也是,笑呵呵道:“看我,一高兴便乱了方寸。” 徐英三摸着突起的肚子道:“无甚,无甚,对了天儿去哪啦,怎么我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他。” 范氏纳闷道:“不是在铺子里吗?早上同你一起去的铺子。” 徐英三闻言,怒道:“这个不孝子,竟然慌骗我说肚子疼,要回家休息,没成想又去花天酒地了。” 范氏叹口气道:“这孩子……” 徐英三在客厅里对着管家喊道:“让府里人去把少爷给我找回来,若他不肯回来,你们便是把他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管家看老爷发火,唯唯诺诺的下去吩咐人把少爷找回来,总算在辰时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徐德天带回来。 徐英三看儿子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对管家道:“给我端盆凉水来。” 管家看看夫人,见夫人点头,这才去厨房端了一盆凉水去客厅,待徐英三从管家手里接过木盆,唰的一下满盆凉水喷到儿子头上,正在做美梦的徐德天被一盆凉水咂醒道:“谁,哪个不要命的死人,赶往本少爷头上淋水。” 徐英三怒道:“你说的这个死人是你老子,赶紧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把你的皮给扒了。” 徐德天听到他爹的声音,慢悠悠从地方爬起来,指着徐英三道:“咦,你长得怎么这么像我爹,连说话声音都一样,哈哈。” 徐英三怒不可遏,伸手给他一个耳光,徐德天顿时觉得耳朵翁的一下,摇摇头晃晃脑,酒顿时醒一半,待看清对面人是他爹后,双腿一软趴的跪在地下,嗡嗡道:“爹,”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你怎么不醉死在百花楼,一无是处的东西,真是丢光老子的脸,去,把我屋里的鞭子给我拿出来。”徐英三看着跪在地下的儿子便一肚子气,不教训一下他,他是不长记性啊。 管家没敢动换,徐英三怒道:“是不是我连你也支使不动了,你们反了是不是。” 管家一害怕,忙去老爷房间把鞭子取来。 范氏看情形不对,忙上前劝慰道:“天儿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要我说还是别打了,待过几天家里准备好东西,我们要带着天儿去薛府提亲,若到时身上留个疤痕,看着不好。”又给地下的儿子使眼色,让他快点求饶。 徐德天早就怕的直哆嗦,见她娘上前开解他爹,他连忙跪着爬到他爹脚下道:“爹,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去百花楼寻花问柳,您就饶了我这次吧!爹,我真知道错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身,就怕他爹真动手用鞭子抽他。 徐英三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长进的儿子,可想到娘子的话,确实有道理,低头看他,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再想到今天见到薛家少爷才二十一二岁,比天儿大不了几岁,可人家确已经掌管薛府大半的生意,薛老爷早就不问生意上的事情,只在幕后给他出个主意而已,他这儿子何时才能像薛家少爷一样,叹口气挥挥手对范氏道:“慈母多败儿啊!” 范氏闻言落泪道:“老爷,你我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让我如何狠心看着你拿鞭子抽他,即使他不长进,可他还有我们,最起码我们还能活个十多年,多挣些钱攒些家当给他!如今我也没有大的想法,只求他能娶到一位贤内助,帮他打理我们徐家的家业。” 徐英三昂天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范氏小声哭泣,徐德天见他爹手里的鞭子落在地下,忙连跑带颠的跑回他房间,徐英三一直看着儿子的动作,摇摇头道:“散了吧!我在客厅里坐着想事情,谁都不许过来打扰我。”范氏被婢子扶着回房。 待五天后,徐家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甚至把祖传的翡翠玉都拿出来作为聘娶薛府大小姐的聘礼,又找来镇上有名的媒婆一起去薛府提亲。 郭氏还有三个多月便要生产,但凡薛老爷在家,必定让下人通知她,她一直以身怀有孕缠着薛老爷,防止他趁她有孕期间再去勾搭小妖精。 一回两回薛老爷还能忍受的了,时间一长,见到郭氏的婢子便会躲起来,这不,薛老爷刚回府,差点被郭氏的婢子发现,忙躲在夫人的房间,刚要出去看看那婢子走了没,便见沈氏从外面回来,她脸色不好的问道:“老爷为何会在我的屋里。” “我……我……我就是来看看你,谁料你竟不在,”薛老爷总不能说他是躲人才进她屋子吧!忙撒谎遮掩道。 “那老爷找我有事?”沈氏进屋后,见老爷筹措不定的问道。 “就是……就是问……问宁儿也老大不小的,她的婚事你该张罗一下,”没办法,只能拉着宁儿当挡箭牌。 沈氏想想道:“这事我会看着办的,”言下之意,事情说完,你便出去吧! 薛老爷还有些担心郭氏的婢子未走,不肯出屋道:“你这人怎一而再再而三的撵我。” 薛老爷刚要还嘴,外面有人报:“夫人,外面有位姓徐的人来拜见老爷,可老爷……”不在府里,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便看到坐在夫人屋里,老神在在的老爷磕巴道。 沈氏见老爷未开口,问道:“他说没说所为何事?” 小人道:“没说,不过小的看他们带着镇上有名的媒婆过来,” “哦,这我倒要去看看此人是为何而来。”薛老爷这次有了名正言顺的事情,便不再怕郭氏的婢子来寻他,刚走出几步,回头对沈氏道:“你同我一起去吧!既然是来求亲,那你这个当家主母是不是该同我一起去啊。” “妾身并未说不去,老爷先去,我整理下衣衫在出去。” “哪里夫妻俩不一同出去会客的,”薛老爷脸色不好道。 沈氏见他又犯上倔脾气,无奈道:“好,这就去,”两人一同出去,去往府里的正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手策划 薛老爷与沈氏一同到正厅,薛老爷看来人竟是玉石谱铺的东家,稍楞下,待反应过来,笑呵呵同他打招呼道:“今儿什么风把徐老弟刮来了。” 徐莹三豪爽道:“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又给薛老爷介绍身后的夫人道:“这是我娘子,范氏。” “哦,弟妹好,这是我夫人,沈氏,”对他们二人道。 薛老爷同徐英三说了一会儿生意场上的话,徐英三才开口道来这的目的:“唉,薛大哥,我此次来是为了向您府上提亲的。” 薛老爷同沈氏对视一眼,慢慢开口道:“啊?”稍缓和一下语气道:“不知你想求娶我家哪个女儿,”其实从他进到客厅看见在一旁站着的媒婆,故意这样说。 这时范氏开口,对沈氏温和笑道:“镇上谁人不知薛府女儿个个好教养、贤良淑德、温文尔雅、大方得体,善解人意,其中大小姐最为突出,遂冒昧前来求娶她,” 沈氏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都是外人夸大其词而已。”沈氏才不想管薛宁的婚事,要不然也不能拖着未给她找婆家,今儿正好老爷在场,薛宁的婚事便由他做主,省的西厢那位以为我给她闺女许了个纨绔子弟,到时又闹起来,弄得家宅不宁。 媒婆很有自知之明插嘴道:“薛夫人真是谦虚,府里的小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女红了得。”继续道:“徐府徐少爷也是一表人才,翩翩少年郎,如今帮着家里铺子帮忙,在加上两家都是镇上有名望的人,这儿女结亲,那不就是常人道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沈氏但笑不语,抬头看老爷,薛老爷见徐莹三也在看他,等着他表态。 这事如何是好,看沈氏的样子,是不打算插手这事,他笑呵呵道:“小女并不似外人道的那么好,她被我和夫人惯得有些骄纵,” 徐莹三道:“看你说的,我家那个孽子也有一些坏毛病,” 薛老爷接不下去话,吭哧半天道:“这事我还得同我娘商量一下,若她同意,我便答应。” 说曹操曹操到,薛老太太竟从后堂由下人搀扶过来,大声道:“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既然你想征得我的同意,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同意这门婚事,” 薛老爷本是拿他娘做挡箭牌,没想到他娘从后堂出来一口答应,苦着脸不知该作何反应。 徐莹三见到薛府老夫人,忙拉着自家娘子给她问安,薛老太太笑呵呵道:“很快便是一家人,不需要多礼,” 徐莹三忙接话道:“多谢老夫人成全小儿与贵府小姐的婚事,” 薛老太太被阿桃扶到上座,慢慢道:“这也是我家宁儿的福气。” 媒婆自进屋便是一个摆设,除了刚才说了一句话后,便在没有吱声,如今坐在凳子上心里嘟囔道:“今儿生意真是好,不用她费三寸不烂之舌便轻而易举的说成一桩亲,而且这俩家都是镇上有钱有名望的员外爷,给她的媒钱定会不少。” 薛老爷见她娘这样说便开口道:“既然我娘同意,那便将宁儿许配与你家小儿吧!” 徐英三笑容满面道:“那我们以后便是亲家,哈哈。”又对媒婆道:“把迎娶宁儿小姐的聘礼说给他们听听,亲家若嫌少,我在往里添。” 媒婆便把准备好的清单念给薛家人听,薛老太太满意的勾起嘴角道:“这已经很好了,我家宁儿虽是庶女,但一直按着嫡女来养,若是别家求娶哪里会送来如此多的聘礼,你们不嫌弃她是庶女便好。” 范氏起身道:“薛府教出来的小姐,定是规矩的很,只要不嫌弃我家小儿顽劣便是。” 沈氏打着圆场道:“看您说的,什么时候带令郎过来,与我们瞧瞧,最好是让两个小人互相看看,” 范氏见沈氏浑身没有一丝贵妇的气派,反倒说话温和,身子便不那么紧张道:“那是定然,改日定带着小儿过来给你们请安。” “好……好……”薛老太太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就这样把薛宁的婚事定下来。 薛老爷一直没在说话,因为根本就插不上话,他娘同徐英三聊得很投机,而沈氏则和范氏说家常,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凳子上没人搭理,后来还是媒婆看不过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郭氏在西厢房养胎,婢子小菊在客厅的门后听的真切,连忙小跑回去告诉她,她一激动床上坐起来,然后急忙道:“此事可是真的,” “回夫人,是真的,奴婢的耳朵听的真真切切,” “快,你快去把大小姐给我叫过来,我要问她点事情,快去,” 小菊听到这话,急忙忙去大小姐房间,偏巧大小姐不再,又细问了身边服侍的侍女,打听出结果向后急忙回去禀告夫人。 郭姨娘自从怀孕后,甚少关心宁儿,没成想从小菊口中听到宁儿竟然同娘家侄儿走的越来越近,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真是急死她了,可现下又没有任何主意。 郭姨娘对身后的小菊说:“你知不知道大小姐最近同郭公子走的近,” 小菊颤悠悠道:“小的知道。” 郭姨娘恨声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竟然瞒着我。” 想到夫人对待下人的手段,小菊哆哆嗦嗦道:“奴婢本想告诉夫人,可是小姐对奴婢说,若把此事告诉给您,她就把我卖到妓院,夫人!” 闻言,郭姨娘气急败坏的把桌上的茶杯给摔碎,道:“去,悄悄的派人把小姐给我叫回来,这事只有你我知,若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知道后果。” 小菊脸色煞白道:“奴婢定不会说出去,现在就去把小姐找回来。” “恩,快去,”郭姨娘挥挥手让她出去。 郭姨娘在屋里想着徐府提亲这事,一年前宁儿寻死腻活的想要嫁给徐府少爷,如今却跟向荣越走越近,是从什么时候发生这样的转变,她扶腰慢慢坐在凳子上,想着宁儿的变化,是从哪一天开始的。 不一会儿,小菊把大小姐从酒楼带回来,薛宁脸色不好道:“姨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郭姨娘未答却问:“你去哪里了。” 薛宁笑着说:“我在我屋里啊,在屋里绣花呢?” 郭姨娘被小菊扶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给了她一巴掌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骗我,” “姨娘,你干什么到我?我骗你何事?”被打的薛宁怒声道,想到与表哥的事,脸色有些不自然又看了一眼小菊,见她浑身发抖,便知事情已经败落。 郭姨娘恨声道:“你还想瞒我,你知不知道徐家来府里提亲,求娶的正是你。” 薛宁不可自信的问道:“什么!姨娘,我现在你已经不想嫁给他了,我想嫁的是别人。” “是你表哥吗?” “恩,姨娘,我喜欢上表哥,我想嫁给他。”郭宁羞涩道。 先不论人品论如何,且看两家的家世,大哥家委实不是一户好人家,当年薛宁当着她的面说想嫁给徐德天,她便私下招人查了一下他的人品,花天酒地、风流成性、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她这辈子嫁给老爷当小妾,不想让女儿走上她的后路,想给她找一个殷实人家做当家夫人,夫婿最好有些功名在身,可如今宁儿的婚事早已不是她说的算,娘家侄儿同徐家相比,还是徐家比较好,家底殷实,嫁过去还是当家夫人。 遂郭氏叹道:“与向荣这事你就烂在心里,再不许提,更不许再去找向荣,” 薛宁哪里肯,不由得大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找表哥。” 郭姨娘慢声说:“你奶同意,遂你爹已经把你许给徐府少爷,” “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的一件,就擅自做主给我定亲,”薛宁说完便要去找她爹理论。 郭姨娘制止道:“没用的,这事是你祖母是答应的,你也知道你祖母在府里的地位,她但凡决定一件事,那连你爹都不能反对。”她心里早已偏向徐府,虽然是亲侄儿,可是有关女儿的一生幸福,两相比较,还是女儿重要。 “奶奶帮我定的亲!”薛宁想要去找她爹理论的脚步不由得停下,呆坐在凳子上。 郭姨娘用手轻轻的摸着女儿的头发道:“宁儿,这事已然定下来,你还是接受吧!” “姨娘,我不想,我想嫁给表哥,你不知道表哥对我由多好,我想干什么他都陪着我,还给我买小玩物,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薛宁两眼无神的看着她娘,絮絮叨叨道。 郭姨娘慢慢了解为什么宁儿会看上娘家侄儿,她成日被圈进府里,对着都是府里众人,头次与府外的男儿接触,加之向荣长相一表人才,略通文采,对她又百依百顺,情窦初开的女儿如何不喜欢这样的男儿,一年前她喜欢徐府少爷,不过是一面之缘,加之他风流倜傥,最会逗女儿家开心,那时才会心仪他,可同娘家侄儿相处下来,一面之缘比不上嘘寒问暖,她的芳心早就不知觉的偏向娘家侄儿。 郭姨娘安抚道:“其实你祖母和你爹定的这门亲是为你着想,向荣虽不错,可是家底略薄,远远比不上徐府,娘也不想你嫁到舅家吃苦,” “可我不喜欢徐府少爷,我喜欢的是表哥,”薛宁眼角落下泪水,看着姨娘道。 “姨娘知道,姨娘知晓你的苦,可女子成婚,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郭姨娘心里泛酸。 所以才有薛谦勋刚回府遇到薛宁向他寻求帮忙这一幕,原来是事情的始末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第一百五十一张 房契到手 唐青儿和家里人看着他爹回家时手里新拿着的房契,都很激动,这要是搁几年前,谁能想到自家能在镇上买起宅子,还是三进三出的,真是做梦一般的感觉啊! 李氏问道:“这样好的宅子真的是咱家的了?当家的,我这一辈子难道是越往后越享福。” 说的大家都笑了,不管是为什么目的搬到镇上,可现在摸着真真切切的房契,心里要是不激动那是假的,谁人不道镇上的宅子比现在唐家村的宅子强上百倍,搬到镇上生活又有哪个不想。 说心里话,若与镇上相比,唐青儿觉得村里的空气更好一些,但又一想,古代的空气就是再最不好的地方也比现代要强不知多少倍,除了烧柴能弄出点烟来,其他的都是纯天然,每每望天都是那么青那么蓝,相较之下镇上的空气也算是很好的,既然家里要发展,还是朝镇上搬才是。 既然在镇上已经买了宅子,那接下来就是装修和归置了,李氏都着跟当家的去了几趟,越看越满意,那地方真的是很好,不愧是勋儿帮忙找的宅子,院子里的角落与布局,都很甚她的意,有一块宽广的院子可以种菜,院里还有各种不同的花草及树木,看着不像是住居的地方,反倒是让人们赏景的,李氏想着,以后搬到镇上,离薛家更近,待他在来吃饭时,定要多做些好吃的东西给他,虽说他在薛家山珍海味之类的都吃过,可像他们这样的农家人,唯一拿出手的便是做饭和种地。 村里断断续续有不少人知道唐家老大一家子准备在镇上租宅子住,却不知是他家买下来的,纷纷传言说他家是为了几个儿子读书搬到镇上住,看看人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虽不是在镇上买宅子住,能搬到镇上租宅子住那也得花不少钱。 张氏听了对唐老头道:“听说没有,老大家准备搬到镇上,已经在那租好了宅子,哼,也不知道到底是租的还是买的,他家那个新宅子盖好才几年,你虽住过几天,可我是一天都没住上过,如今连那个宅子都看不上了,准备搬到镇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更加不知道能不能搬去住几天。”现在张氏也不敢再尖酸刻薄的直说老大家的不是,而是拐弯抹角的说,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住进老大家现在的宅子,只要她住进去,老四家住在正房不用她担心,在把老三弄到老大家宅子里,时间久了,那宅子还不是老三家的? 想法是美好的,当然是对他们这边,不过打量谁都是傻子呢,就连唐老头讽刺道:“想啥呢,我这好好的宅子你不住,你嫌弃是咋的?要是嫌弃,你自己搬出去住,我没有啥意见。”唐老头看出老婆子这是又准备占老大家的便宜,想夺了他家的宅子。 “老大的宅子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人家一说搬到镇上你便要去占他家的宅子,你还要不要脸啊?已经分家那么久,老大不是你的亲儿子,每年逢年过节好吃的、好穿的、银钱都孝敬给你,你还想挖苦心思占他家便宜,以后别想的有的没的,闲来无事时愿意去老三家看孙子就去,不愿意去就在家里呆着” 张氏听了这话气的肝疼道:“我辛辛苦苦的,省吃俭用的把他们拉扯大,如今他们过得好,不应该孝敬我吗?如今竟被你这样说?老三老四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挣钱,两个闺女在婆家过得水深火热,静儿更是自今没有娃子!我咋这么命苦啊,我算计老大家是为了啥?是为了我自己吗?现在老了老了,儿子们嫌弃我埋怨我,你一天天只会装好人,坏人都让我做,你敢说,看老三老四这光景你不想帮他们,可是你舍不下脸皮去求老大,仗着我心疼两个儿子每次都去老大家闹,你在中间说些小话,你可是他们亲爹,你对他们又如何,只知道一天说着场面话!” 唐老头被张氏的话气得够呛,不过想到老大家搬到镇上,更是指望不上他,心里面堵得慌,唉声叹气出去了。 相比较上房这边算计着唐铁柱的宅子,唐铁雄夫妻倒是很淡然的接受,眼看大哥家过的越来越好,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以后就是去了镇上,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至于要从大哥家占便宜这事儿,他们还真没有想过。 唐铁雄夫妇从大哥大嫂那得了不少实惠,不说别的,前几年带着家里做小鞋卖钱、酿造酒、搬家起新房,无论他家做什么总是不忘拉着他家一把。 做人要知足,不能因为大哥家越过越好,就觉得人家拉扯你、带着你挣钱是应该的,要是真这样做,那不仅仅是厚脸皮,而是无赖,可以同张氏媲美,所以说他们夫妇对大哥家搬到镇上生活是高兴的,并且对虎头说道:“你大伯他们搬家后,你在村里定要好好念书,待童试过了,大伯说也让你去镇上念书,还同哥哥们在一起。”虎头自然满口答应。 所以,这做人要厚道啊,别以为就你自己聪明,人家都看着呢,指不定啥时候都给你来一下,让你悔不当初。 三房这边,马氏在心里计较,这大哥家搬到镇上,又有薛家相助,兴许以后就在镇上落户生根,那他们家的宅子岂不是要卖掉或者让别家照看着,便对当家的说:“前段时间大哥大嫂没少帮着我们,他家既然要搬到镇上,你去同大哥说,若村里的宅子不卖,咱家帮他们照看宅子,时常去帮他们打扫。” 唐铁峰觉得婆娘这话说的对,道:“还是媳妇想的周到,如今咱们既欠大哥家钱又欠大哥家人情,他们要搬到镇上,我们能略尽微薄之力的便只有这个了。” 马氏笑着点头,当家的还是心眼太实,她想的是大哥家搬到镇上,空下来的宅子她家便搬进去住,反正空着也是落灰,还不如让她家来住。 唐铁峰傻了吧唧的去大哥家,见大哥正在院子里整理围墙,走到他面前拿起地下的东西帮他一起弄,道:“大哥,你放心的搬到镇上去住,你家这宅子我会帮你常来照看的。” 唐铁峰憨笑道:“不用,你家离我这元,二弟家同我东西两院,我搬到镇上,便让他家帮我照看,看见没有,我把隔开两家的院墙给打通弄了一个门,以后宅子有何事情,他们便帮我弄。” 唐铁峰不知婆娘的打算,见他哥把这事已安排妥当,点头直说,这样做不错。 唐铁柱又继续道:“我们虽然搬到镇上住,可是春秋农忙时还得回来住,村里有地,必须回来种地啊。” 唐铁峰点头说:“是啊,” 马氏在家等着当家的,一直不见他回来,心想不会是事情办成了吧!喜滋滋在屋里哄着小儿,橙儿则在一旁陪着绿儿玩闹。 正房老四那,黄氏绣着绣品对当家的道:“大哥家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对咱是有好处的,咱别跟娘一样,眼皮子浅,就想捞好处,这不就成了现在这样吗?咱们也不往上凑,安安分分的过自家日子,若家里真有什么事情,求到大哥面钱,以大哥大嫂那种心善人,不可能置之不理。”黄氏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肚子争气些,赶紧未当家的生下一个娃子。 唐铁泉蹲在地下,揉了揉脑袋道:“知道,大哥家的便宜咱们可是一次都没占过,”他看不惯娘的所作所为,懒得在他们之间的破事,他现在就想让婆娘给他生个娃子。 李氏娘也知道闺女家要搬家去镇上,对于这个女婿,她是喜欢的,以前就是因为人老实才将闺女嫁给他,谁知道他那个后娘,总是有事没事欺负她闺女,便有些后悔将闺女嫁给她,可如今好了,闺女家日子越过越好,都要搬到镇上生活,以前那点委屈闺女的心思散去。 李家大哥、二哥都晓得小妹搬到镇上,心里都替他们高兴,总算熬出头了,这几年他们算是看着小妹家日子越过越好,以前是他们时常贴补他们,如今却是小妹家每次来都会带着满车的东西,还会给他们一些钱。 唐铁柱夫妇忙了将近半个月,才把镇上里的宅子给弄好了,虽说以前的人家只带走一些衣物之类的,家具和厨房用品都没带走,给他们省了不少钱,可有些东西还得更换一下,所以唐铁柱这半个月天天牵着牛车带着婆娘去镇上采买一些日常东西,趁采买东西时,唐家人的东西也陆陆续续的朝镇上搬去。 看着家里人都在忙活,整理东西,唐青儿倒是很闲,闲下来便开始算她娘在买完宅子后又花了多少钱,零零散散下来,竟然又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她有次不经意间问她娘道:“娘,现在已经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您东西是不是都买完了,” 李氏疑问道:“没有啊,还有一些东西没买,不过勋儿说他帮我弄来,” “娘,你怎么不心疼银子了,买宅子加上现在的花销,已经花了快打一千四百多两银子,” “你这娃,我们这辈子也就能在镇上买这一所宅子,不得好好修饰一下,在说都已经花了这么多银子,也不差这些。” 唐青儿无语,她娘如今竟然不那么斤斤计较算计如何花钱,其实她娘说的也对,这镇上宅子以后就算是她家永久的产业,是不会跑的,所以多花些钱修饰也是值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举家搬迁 搬家那天,薛谦勋特意从府里带来几个仆人,让他们帮着唐家搬东西,李氏有些受宠若惊道:“家里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搬,我和你叔去镇上采买东西时,零零散散便往镇上捣弄。” 薛谦勋道:“婶子不用在意,我带人来就是怕万一。” 李氏笑笑点头。 唐青儿即便再舍不得唐家村,舍不得唐家村的那些田地,也得搬到镇上住去住,跟着李氏要把镇上的宅子收拾干净,进院的正房当然是给唐铁柱夫妇住的,跨院和正房后面的院子是唐阳唐亮冯晓三人住,唐阳居中,唐亮冯晓两侧,唐青儿唐娇儿冯蔓则住在最后一个跨院,真的是人少宅子多啊,不过以后肯定人丁昌盛,唐青儿住的居中,东西则是娇儿和蔓儿的屋子,中间还出现一个插曲,便是蔓儿不想同娇儿分开,说什么都要在一起睡,后被李氏给劝开:“家里如今屋子多,哪能让它空着,两人早晚的分开住,还不如趁现在分开,” 蔓儿哭哭啼啼的答应,可是晚上还是不自觉的去找娇儿一同睡。 唐铁柱环顾了一下院子,总觉得他们家人住这三进三出的宅子有些太奢侈,不过唐青儿说道:“爹,房间一点也不多,过几年,唐阳他们三兄弟成亲生子,到时候你就会嫌弃这宅子住不下。” 这话唐铁柱爱听,当长辈的都喜欢多子多福,唐青儿记得好多人家都喜欢把孙子养在身边,将来这屋子肯定是不会空着的。 爹娘那个院落东厢和西厢留着以后有客人,可以用来招待他们来住,唐铁柱对于院子后面有一大片空地觉得很是满意,在如此别致的院子里是不能养鸡,幸亏唐青儿在唐家村养的鸡都卖了,要不然这里哪能养它们啊。 唐青儿家里搬到镇上,吃的青菜都得去镇上卖菜那条街去买来吃,唐铁柱觉得花这钱有些冤枉,便想把他们院子前的花草给除了,改种种菜,却被李氏给拦住道:“这要是种了菜,有人来家看到咋办?不说别的,也得为娃们考虑,这不能种青菜。”正房前面的院子种菜真的是很不妥。 唐青儿知道后劝说道:“爹,还是在我那院子后面中菜吧!春天种菜秋天吃,反正家里人也不多,够吃。” 唐铁柱道:“后面那片空地我不想种菜,想种别的作物,唉,你娘的话有理,那蔬菜我便种在后院吧!” 唐青儿看她爹改变想法,忙道:“爹,我知你刚搬来镇上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不如你把您和娘的院子里种些花,兴许长势好的还能拿去卖钱,我觉得爹种庄稼很在行,这种花草肯定也不例外。”其实爹就是想这个事儿来办,不在乎种的是菜还是花,所以听了唐青儿的话,也就点点头。 李氏闻言也笑了,这样真是两方面都有好处,她还真怕当家的倔脾气上来,非要种啥菜,到时候弄些肥料还不臭死了,隔壁的邻居被熏到非得找上门来不可,虽然他和这庄稼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但是到哪个庙念哪个经,这点道理当家的还是晓得的,不能和在村里一样生活。 忙忙碌碌进入五月的时候,唐青儿家里在镇上的宅子才算是给弄好,各就各位,开始有条不紊的生活。 唐铁柱家没有敲锣打鼓的从唐家村搬到镇上,不过因为搬到镇上,亲戚们陆续送来不少东西表示贺喜,所以唐铁柱夫妇就商量着定一个日子把该请的都请了,也算是暖房。 暖房那天,连着薛谦勋的娘亲都过来,李氏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同她说话,沈氏不在意道:“亲家我知你家今儿暖房,不用特意过来招待我,我有青儿陪着就行,你若忙便去忙着,” 李氏见亲家如此好说话,笑着说:“那我就不在这陪你,你先做着,让青儿陪你说话,我同亲戚们打个招呼过会儿在来陪你说。” 沈氏笑着点点头。 唐青儿有些尴尬,活了两世,真是不晓得如何同未来婆婆相处,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睛四处乱看,看看否能看到薛谦勋的身影,若有他在中间,最起码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 沈氏看出唐青儿的不自在,拉着她的手温和道:“你不必不自在,你是勋儿的心头肉,便是我的心头肉,我疼你都来不及,呵呵,好希望你和勋儿今年便能成亲。” 唐青儿满脸黑线,脸色微红道:“伯母,我……您真好。” 沈氏道:“勋儿这辈子苦啊,你别看他是薛府少爷,可勋儿心里一直很苦,唉,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你嫁进府里,便知道里头的是是非非,” 唐青儿心里一紧,手不自觉的紧握沈氏,沈氏安抚道:“别怕,别怕,待你嫁进府里,谁都不能欺负你,有勋儿在,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唐青儿低着头,后抬头斩钉截铁道:“伯母,我不是让人欺负的主,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薛谦勋对我一分好,我便对他三分好,”本想说十分好,后觉得有些夸张,便改成三分好。 沈氏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说道:“好,好,有你在勋儿身边,我便放心了。” 沈氏身后的银耳一直观察着唐青儿,觉得她也没有什么长处,长相也没有她好看,为何少爷选她而不选自己。 唐青儿同沈氏说话,一直感觉有人在注视她,一抬头,便见沈氏后面的丫鬟一直盯着她看,待与她对视,她连忙低头,弄得她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 唐青儿陪着沈氏说些家常话,算是增加婆媳之间的感情,沈氏从进到唐家,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有听过,临走时还拉着唐青儿的手道:“过两天,定要来府陪我说说话,” 唐青儿满口答应道:“家里事情弄完,定会去府里看您。”沈氏这才满意的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沈氏对给她捶腿的银耳道:“今天你看到少夫人,觉得如何?” 银耳手一僵,慢慢开口道:“与少爷很相配,” 沈氏挥手让她停止捶腿道:“我知你如今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勋儿能选择唐家丫头,” 银耳低头没吱声。 沈氏继续道:“那孩子重情义,而且聪明,你道她家怎么从唐家村那个地方搬到镇上买宅子,全是那孩子的脑瓜想到的挣钱法子。” 银耳慢慢道:“奴婢知晓,在不会做出什么越举的事情。” 沈氏眯着眼睛,轻声道:“我已经给你找好人家,过段时间便会去你家提亲,你准备准备吧。” 银耳只觉两眼发黑,木声道:“谢谢夫人的安排。” 闭着眼的沈氏心里暗叹,若今天银耳在自己面前不那么不暇掩饰的看着唐青儿,她还会多留她几年,可想到若有任何事危及到儿子的幸福,她便会不留余地的清除障碍,女人一旦妒忌起来,总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唐青儿目送沈氏离开,待回屋后发现薛谦勋在她屋里呆着,气的说:“刚才你去干什么啦!” 薛谦勋道:“同我娘聊得如何?” “你是不是算计好的,待我同你娘聊天,你躲在我屋里呆着,” “此话怎这样说,我是给你和未来婆婆相处的机会,你真是不体谅我的心。” 唐青儿不理他道:“你娘说你过得苦,此话怎么说。” 本来笑容满面的薛谦勋,脸色有些不好道:“没什么?” 唐青儿不解,怎么脸色突然间不好了,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隧道:“你我都是成亲的人,你还瞒着我事情。” 薛谦勋道:“等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多说无益。” 唐青儿撇撇嘴道:“一天天就知道装神秘,到时候你想同我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闻言薛谦勋淡淡笑着说:“但愿你还如此时一样。” 暖房那天,老唐家人都过来,张氏大概是因为头次来到这么个好地方,进院子后也不敢嘟囔说风凉话,据说县衙里衙役都过来给老大捧场,更加不敢在这放肆。 私底下不免对老大家又另眼相看,老大家竟租这么好的院子,这一年得多少钱啊,不由得拽着李氏到旁边悄声问:“老大媳妇,这宅子一年得多少钱啊,” 李氏淡淡道:“不是很多,一年三十两银子,” 这还不多啊!张氏不满道:“这要是在村里都能盖一间很好的房子了。” “勋儿认识这家人,所以租的还算是便宜的,” “啊,这还是找人才给的价钱,我的天啊,唐家村竟然搁不下你们,非得来镇上折腾。”张氏忍不住又开始发酸。 李氏不理睬她道:“娘,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过去。” 张氏哼道:“日子好过便不想在搭理我了。” 李氏娘看张氏纠缠她闺女,走过去道:“亲家怎如此说,今儿是她家的大日子,人多顾不来你,你作为婆婆应该理解才是,怎这样说,还是说因为老大不是你亲生儿,你故意找我闺女麻烦。” 张氏见到李氏娘,脸上露出尴尬之情道:“先前说笑来的,亲家母怎么还当真了。” 李氏娘板着脸道:“我看怎不像啊,” 张氏干笑着两声,然后道:“老头子叫我,我这就过去,一会儿再陪亲家母说话。”顿时找个借口远离李氏娘的步步紧逼。 李氏娘暗呸了一声道:“不要脸的老叟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唐青儿去薛府风波 几天后,薛谦勋来家接唐青儿去薛府,唐青儿穿着一身耦合色的纱衣,眉目清细,头上发饰也简,只一根碧玉簪子,沈氏知晓今天唐青儿来府,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还让下人预备好吃食。 站在大门外看着牌匾上薛府二字,唐青儿被震撼了,虽知他家很富有,光那两个大字,看着便像是镶金上去的,待进到薛府正厅,可以说是金碧辉煌,根本不是她家那个小院所能媲美的。 唐青儿跟在薛谦勋身后,小声问道:“你家这装潢也太夸大了吧,” 薛谦勋道:“我没感觉出来有什么好,还不如你家屋里看起来温馨呢?” “也是,”唐青儿倒是很赞同的说到。 唐青儿跟着薛谦勋去给薛府老太太问安,薛谦勋轻声敲门道:“奶奶,我把您孙媳妇带来了。” 桃嬷嬷轻声开门道:“少爷如今越来越爱开玩笑了。”又给唐青儿问安道:“唐小姐好。” 薛谦勋淡淡道:“桃嬷嬷,哪里是您给她问安,应该是她给您问安才是。” 这算是解了唐青儿的围,她迅速道:“桃嬷嬷好,” 桃嬷嬷笑容满面道:“青儿小姐这样真实折煞老奴。”在唤唐青儿时亲昵不少,从唐小姐变成青儿小姐。 桃嬷嬷领着两人去老夫人那,薛老太太倚在炕上冲薛谦勋道:“终于知道把媳妇领回来让咱们好好瞧瞧。” “都是我不好,待她来晚了。”薛谦勋慢慢道。 唐青儿赶紧给老夫人行礼问安道:“奶奶好,头次来家,有些规矩不懂,还望您海涵。” 薛老太太笑着冲阿桃道:“你看这丫头,把话说得这样文绉绉,哪里是我孙子口中那个泼辣的孙媳妇啊。” 唐青儿没想到薛谦勋在她奶面前这么形容自己的,脸色发红的不敢抬头看老夫人,心里咒骂薛谦勋:“这个大尾巴狼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薛谦勋走到祖母身边道:“奶奶,您别再逗她了,一会儿急眼可就同孙儿生气了。” 薛老太太见好就收道:“好好,奶奶不说了,唐家丫头,你过来让我细瞧瞧你,” 唐青儿慢悠悠的走到老夫人面前,小手被她攥在手里摩擦着,只听她到:“以后要好好对我家勋儿,他这些年过得苦啊。” 这话是唐青儿第二次听到,上次是家里暖房他娘对她说过,今天又算一次,不由得看向薛谦勋,他还冲自己笑笑,唐青儿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一会儿沈氏过来,唐青儿给她问好,沈氏看到唐青儿更是由衷的欢喜,对她道:“中午可不许走了,在家吃饭在回去,” 唐青儿点头说好。 沈氏感叹道:“以前你在唐家村,勋儿天天往那跑,我想见上一面都难,如今你家搬到镇上,我想着这回能天天见到勋儿吧,可是更难了,离你更近,更不着家了。”沈氏纯属当着唐青儿的面故意奚落儿子。 薛谦勋脸色发红道:“娘,” 沈氏挥手道:“知道,知道,不让我说我便不说了。”唐青儿被沈氏弄得脸色绯红,低头搅着丝帕。 阿桃领着丫鬟端着糕点过来,唐青儿见全是女儿家爱吃的东西,如乳饼、奶窝、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唐青儿架不住沈氏的劝说,拿起一块奶窝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比镇上的糕点铺子卖的好吃。 唐青儿在薛老太太那陪着她和沈氏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两人怕唐青儿在屋里呆着无聊,便让薛谦勋带青儿去院子里参观一下。 薛谦勋带着唐青儿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路,日头还是有些毒辣,刚走了一段路便想休息一会儿,正好路过凉亭,薛谦勋带着唐青儿去凉亭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府里的风景,谁料到正好碰到薛宁在那坐着。 薛宁看着大哥带着一个姑娘过来很诧异,大哥从未带过女子在身边,那他身边这位应该是唐家村那个村姑吧,嘴里不由得嗤笑一下。 薛谦勋淡淡的给唐青儿介绍道:“青儿,这是我妹妹薛宁,薛宁这是你未来嫂子,唐青儿。” 唐青儿笑着同薛宁打招呼,薛宁却很不理睬她,唐青儿毫不在意,反正她该有的礼貌都周全了。 薛谦勋不由地皱起眉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见到客人就是这种态度。” 薛宁哼声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一个乡下村姑就想让我对她笑脸相迎,这不是贬低我的身份吗?更何况当我大嫂,她有这个资格吗?” 薛谦勋脸色不好道:“你是什么身份,” 薛宁脸色发白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这么问自己,岂不是在告诉自己,她是庶女的身份,在家里更加没有地位。 薛谦勋拉着唐青儿的手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唐青儿也懒着理睬眼前这个疯狗,自己又没有惹到她,她却咬着自己不放。 薛谦勋带着唐青儿去他的书房,唐青儿见他书房摆设普通,书桌上有一些账目,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书桌旁有个花瓶,花瓶里竟像现代电视剧里放着卷起来的画卷,猜想不会是哪位古代名家的书法吧,看薛谦勋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悄悄的拿起卷起来的画卷打开看看,没成想竟是画中人竟是自己,脸上的热度慢慢上扑,不可自信的问自己,她似画中这么美吗? 薛谦勋一直没听见唐青儿说话,回头看她在屋里做什么,没成想她竟拿着自己给她画的画呆看着,一激动,走到她面前道:“你怎么随便动我的东西。” 唐青儿挑眉道:“这是你的东西,画中人是我吧,我都没说什么,你竟然这么激动,”认识薛谦勋这么长时间,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是谈笑自若,没从见到他如此慌张。 薛谦勋小心的把画卷起来,轻轻的放到花瓶里,看到此举,唐青儿要是不感动是假的。 唐青儿也不在这个事上纠结,问道:“你把你家所有人的性格对我说一遍,要不然下次又遇到你大妹那样性格的人,真是好尴尬。” 想到唐青儿早晚都要成为薛家人,势必得了解家里人的兴趣、爱好、性格等等,所以他坐在桌子旁道:“我奶、我娘、我爹,你都见过,我爹另外纳了三个小妾,郭氏、赵氏、刘氏,除去郭姨娘现在肚里怀着的娃,她还有一个孩子,便是刚才你见过的薛宁,她们俩性格脾气类似,赵姨娘生了两个闺女,薛诗、薛情,她们性格脾气比较温和,刘姨娘在生小妹薛怡时难缠而死,所以薛怡从小便在我娘身边长大,同我感情也是最好的,待一会儿你们见到她便知道都是什么性格。” 午饭时,薛府小姐闷都去薛老太太那用饭,唐青儿与薛谦勋早就在坐在饭桌上,丫鬟们陆陆续续把饭菜端上来,四样清淡小菜:泡绿菜花、鸡丝银耳、玉笋蕨菜、蟹肉双笋丝;四样热菜:牛柳炒白蘑,麻辣蹄筋,拔丝鲜桃,三鲜丁儿,还有新熬的梗米粥,里面放了各样的榛仁果仁及虾饺等面食。 吃饭时,薛老太太又对身后的阿桃道:“去把青儿家酿的枣酒拿来,今儿我高兴,想要喝上几口。” 沈氏摇摇头道:“婆婆……” 薛老太太对沈氏笑道:“今儿未来孙媳妇头次来家,便让我喝上几口吧?”又给孙子使眼神,他无奈招手让丫鬟端了酒壶上来,亲手倒了一盏酒,喂祖母喝了。 自从定亲后,薛宁便一反常态总是与家人作对,这不她不失时机道:“奶奶,您不是说大户人家吃饭是不许说话吗?如今就因为家里来了个客人,便破坏家里的规矩。” 薛老太太脸上笑容一收道:“你都说是我定的规矩,那我要破坏又能怎样?不要忘了这个家里是谁做主,谁说话算。” 薛宁被祖母当着这些人面教训,气的饭都吃不下,可她又不敢摔筷而走,只能坐着生闷气。 唐青儿注意到,除了薛宁脸色不好,其余薛家三位小姐都很自若,不知声不知气的用饭。 薛谦勋放下筷子,慢声道:“不想吃便出去,别影响别人吃饭。” “大哥,就为了一个外人,你怎么这样对我,”薛宁眼里含泪,小时大哥对她还好,可越大对她越冷淡竟染便成这样。 薛谦勋皱眉,声音越发清冷道:“外人,她以后是你大嫂,怎能是外人,若说外人,你还有几个月便要嫁人,那才是真正的外人。” 被气得薛宁也顾不上是不是在祖母屋里,摔下筷子气呼呼的跑出去。 唐青儿心里叹道:没想到来薛家竟惹出这么大的风波,这薛宁以后怕是恨死自己,轻声劝着正在生气的薛老太太道:“奶奶,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好,” 薛老太太脸上一缓,温和道:“好,咱们不生气,咱们赶紧吃饭,不用理睬她!” 桌上剩下的薛家三位小姐顿时明白唐青儿在祖母心里的地位,对这个未来大嫂更是不敢小瞧,纷纷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这顿饭唐青儿吃的整体来说有些食不下咽,可是又怕老夫人及伯母看出来,脸上还一直露出好好吃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收破烂的买卖 唐铁柱自从搬到镇上,家里后院的空园子都种上青菜,院前种的花草树木被他翻了又翻,最后还是李氏看不去对他说:“别再弄了,若实在闲的发慌,便回唐家村看看地。” 唐青儿至搬来镇上一直在想她爹到镇上后能做些什么,开铺子有些扎眼,干苦大力又有些心疼他,毕竟家里现在还是有些家底,最后想到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她爹能否同意。 唐青儿见她爹娘都在家里,遂走到他们屋子,对他们道:“爹,其实我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唐铁柱早就在家呆着有些郁闷,当闺女说出挣钱的法子,迫不及待道:“什么法子,快说,” 唐青儿有些为难道:“我说的挣钱法子是让爹去回收大户人家的柜子或陶瓷之类的东西。”俗话就是收破烂的。 唐铁柱道:“我怎么没听懂啊。” “就是爹赶着牛车在镇上喊着回收旧大户人家的旧的桌椅、柜子及陶瓷的碗、茶杯等等。” 李氏也不懂,问道:“旧的东西买回来干什么用啊,便是在卖又有何人肯买。” 唐青儿笑道:“我们把回来的旧东西重新打磨,用桐油漆一下卖给别人,我们低价买高价买。” 唐铁柱疑问道:“有人肯花钱买吗?” “爹怎么没有,你可知这些大户人家的家具其实都是上好的红木,因为略微的瑕疵或者老旧便不用了,我们买来给它重新涂上油漆,买给别人,定能挣钱。”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若然去敲大户人家的门,他们定会赶我出去,怎么会卖给我呢?” 唐青儿笑道:“爹,你只需要问看门的人,让他帮忙通知一下管家就是,”在大户人家管家负责日常的生活,但凡一点小事管家都必须事无巨细的知晓。 唐铁柱想想觉得可行,便道:“恩,这方法不错,可是爹爹没有那个手艺啊。”有了挣钱的动力,他便觉得浑身有精神。 “爹,你的手艺我可是看见过的,若没看过,也不能给你出这个主意啊,” 唐铁柱憨厚的挠挠头的说:“呵呵。”被闺女夸奖颇有点不好意思。 唐青儿又道:“其实我想让你带弟弟们陪你一同去,” 李氏道:“不行,他们还得读书,怎可同你爹一起去,在说将来他们是要当官的,怎可做如此丢身份的事。” 唐青儿脸色不虞道:“娘,我们把他们保护的太好,造成他们不知道生活的困苦,让爹带着他们去回收东西,他们既能从中体验到生活的不易,又能从中了解如何与外人说话。”无论将来弟弟们是当官还是经商,通过与人接触,便能晓得这世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若能与这些人谈笑风生的说话,那以后他们干什么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躲在爹娘门外唐阳三兄弟听到,掀开帘子进屋,异口同声道:“爹,我们同你一起去。” 唐青儿满意的露出笑容,既然准备在镇上生活,她便打算让弟弟们从收破烂中了解镇上所有大户人家都有什么习性,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唐铁柱有些担心道:“若去大户人家收旧东西,被薛家知晓怎办?他家可是镇上的大户,若从别人那知晓勋儿的岳家竟然收旧东西,他家的脸面又该如何?” “爹,我们不偷不抢,正正经经的靠自己双手挣钱,凭什么说我们、瞧不起我们,我们若接受他们家的帮助,那才会让他家瞧不起吧!”挣钱不分贵贱,而且薛谦勋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能接受她的想法。 不过还是同他打声招呼,遂当天下午,薛谦勋来家时,唐青儿便把她的想法同他说了一遍,薛谦勋并没有不高兴,而是淡淡道:“不需要在意任何人说的及想法,你们觉得好便可行。” 唐青儿早料到这个想法,可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由内而外的高兴。 薛谦勋道:“你怎想到如此挣钱的法子,在镇上没有一个人这样做的。” “这个……这个……就是忽然想到的,”唐青儿磕巴道。 “哦……。” 两天后李氏将钱袋子递给唐亮,因为他是家里算账最快的人,唐亮将钱袋子挂在胸前,唐铁柱拉着牛车从院子里出来,车上铺了一层干草,还放着四五个竹篓子,竹篓子里也铺了稻草,准备放陶瓷碗碟,这些都是按照唐青儿的要求准备的,因为陶瓷都是些易碎品,铺上稻草使他们不易碎。 越往南走街道越整齐宽阔,房屋也越加高大华丽,这便是镇上有钱的员外爷家,唐铁柱牵着牛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了。 按照闺女说的,他同给大户人家送柴的人一样,专走后门,从大街上拐进稍微狭窄的巷子,一家一家的敲门问看门人道:“有没有旧瓷器要卖的?旧家具也可以。” 开门的一般是厨娘或者杂役人员,大概没有见过有上门收这些的人,具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有的直接便回没有,有的耐心一些,叫他们在门口候着,去帮他们找管家道:“我去问问管家,”过后便会说:“管家说了,没有。” 连续几天都没有人家卖旧家具,唐家男儿不免有些丧气,还是唐铁柱打气道:“做什么侍寝都不可能一成而就,必须慢慢来,我们才走了几天,你们就这样丧气,这可比以前爹爹种地轻松多了,” 今儿,唐铁柱带着儿子们一连问了十多家都说没有旧家具,想着今儿可能又要空手而归,没成想竟终于碰到一家章姓的大户,儿子准备娶亲,从新打些家具,遂以前的许多旧家具没处放,是一位姓章的管家来接待他们父子几人并将他们领进府里,章家的宅子很大,雕梁画栋的,章家主人并没有出来,一切都有管家说的算。 章管家将他们领到后廊下东厢房里,里面乌压压的堆着一大堆的旧家具,有乌木的、紫檀木的、桌椅板凳,脚踏、屏风,样样俱全。 听了闺女的话,唐铁柱带着三个儿子从几天前便开始做准备,这几人中属唐亮最认真,特地跑到镇上几家家具铺子看过行情,因此将这厢房里的东西大略的看了一遍,便估算出了价格。 唐亮告诉悄悄告诉他爹专拣那些看起来四五成新的,用料不是很上乘的,样式也过时的旧家具买,这种既便宜,也容易脱手,一般的穷人家是不会买些中看不中用的家具当摆设的。 唐铁柱深觉儿子说的这话有理,便按他说的,从中挑出四张方凳、三张一平方大小的小饭桌,还有十几只大小不等的花色平常的陶瓷碗碟,估算下来的价钱也就半两多银子,章管家是个上岁数的老奴,看着面目和善、平易近人,对唐亮给出的价似乎没有异议,只是又伸手指了指一张床上堆的布匹道:“这些布头是好的,只是花色旧了些,你们可想要?我家夫人没处出脱,丫头们也不缺衣裳,你们若想要,可以便宜给你” 唐阳不懂这些,看看她爹及兄弟们,几人都是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后他想了想,走上前去将布匹打开看了看花色和质量,现在街上流行的是蚕丝丝绸,这些布头都是一些放置时间较长的棉布料,晓得这些布头是五六年前的旧物,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想着便用力扯了扯,竟十分结实。 章管家在旁边看唐亮用手扯布料,开解道:“虽是几年前的布料,但因是上好的棉麻纺织成的布料,很耐用” 唐亮一副商人的模样,拿起姐夫送与他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算完后,对章管家道:“确实是比较老,花色也不是很鲜艳,我们买回家可能也就是留着自己家穿,” 章管家慢慢道:“是啊,” 唐亮故意这么说,见他同意,便道:“连着刚才挑好的家具外加这两匹棉布,出价一两银子。 看章管家的意思,对这个价钱倒也认同,唐亮很高兴,这是他头一次以商人的身份与人讨价还价,高兴的从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两银子付给章管家,然后同他爹喜滋滋的将家具什物搬到了木车上,用稻草将怕碰的碗盘碟子严严实实的裹好了,这才出去,唐铁柱是老实人,看儿子这么能干很替他高兴,唐阳志不在此,同他爹一起过来,是为了了解人生百态,而最小的冯晓则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二哥。 黑幕来临,唐家的牛车装满了货物,唐铁柱牵着牛车,三个儿子在后面帮着推牛车,车上装满了桌椅板凳及陶瓷碗碟。 待几人将牛车推到家时,李氏及唐青儿看着满车的货物,脸上不由得泛起笑容,唐青儿道:”今天竟然收到这么多东西,真是不错啊,“ 唐铁柱同儿子们搬东西功夫,便将事情同婆娘闺女说了一遍,李氏看着院子里的桌椅及陶瓷道:”恩,我看这些东西比我们在唐家村的东西都好,这些有钱人家真是浪费,哪里有什么大的瑕疵,竟然不准备继续用。“ 唐青儿看了一眼收购的东西,确实如她娘所说,便道:”娘,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的活法,我们才不管这些呢?我们把这些东西重新喷油漆,在适当的修补一下,待镇上是集时拿去卖。“ ”青儿说的是,我们买这些的东西才花了一两银子,若弄好后在卖,挣到的钱只多不少,这都是亮儿反应快,讲下来的价钱。“唐铁柱笑呵呵道。 唐亮挠了挠头道:”爹,你说我是不是当商人的潜质。“ ”恩,“唐铁柱还沉寂在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儿子在说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唐青儿从牛车上拿出竹篓子,篓子里放着几只怕碰的白瓷瓶和一些崭新的白碗碟,这些瓷器倒是很崭新,但细看之下皆有瑕疵,应该是在出窑炉时不小心烧出几道细小的裂纹,虽不妨碍实用,但白璧微瑕,已属次品。 唐青儿便想如何把这些瑕疵地方给遮掩住,家具倒是很好修理,老旧的涂上一些油漆,坏的地方重新镶嵌一下。 离镇上的集市还有三天,这三天唐铁柱起早趟黑的忙着修补家具,而唐青儿则在研究怎么才能把有瑕疵的陶瓷装点成完成品,最后终于让她想到一招,便是在陶瓷刚出窑时,用于点缀的油彩,可这个东西怎么才能弄来。 脑里不知不觉想到薛谦勋,他应该认识一些烧窑的人,不如让他帮忙弄一些油彩,她在用油彩遮掩瑕疵,这样买的人根本看不出来陶瓷上有任何瑕疵。 终于在三天后,唐铁柱家把所有的旧家具及陶瓷碗碟都弄得焕然一新,拿去镇上卖,不过这次陪他卖东西的是李氏和唐亮,唐阳在家里看书,而冯晓在为童试做准备,唐青儿及两个妹妹在家收拾屋子。 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唐铁柱早早让唐亮站好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拉着装满东西的牛车去找他,兴许是有了以前卖鞋的经验,将货一一摆开来卖,不一会儿便有许多人围拢起来,这个说:“这家的柜子真不错,光看着就有品味。” 那个道:“是啊,看着像是红木做成的柜子,我家正好柜子坏了,这个看起来有不错,问问多少钱,若价格还可以,我便买回家。”一群婆娘们围拢了摊子,七手八脚的挑货物。 唐铁柱见到这么些人围着自家这些东西,木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有人看到了摆放的木凳子,走来问价钱,他抓抓头皮问唐亮道:“亮儿,木凳子多少钱一张啊?” 唐亮正在忙不迭的收钱找钱,闻言回头道:“小凳子三百二十文一张,大藤椅五百文一把。” 其中有个岁数大的老人家,挤进来问道:“这几个碗很漂亮,多钱一个啊,小哥。” 唐亮看着由大姐修复好的瓷碗道:“一个碗一百文钱,都是窑炉里刚出来的,花色也是刚上去的。” “哦,确实不错,这几个碗我都要了,你帮我把他装起来,” “好嘞,您稍等,”这是唐亮头次参与买与卖间挣到的钱。 人一波一波的经过,货一点一点的减少,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围同时卖货的人都去歇息吃饭,街上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少,唐铁柱他们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带来的东西就剩下一些椅子还有两个桌子没卖出去,剩下的竟被大家一抢而光,数数挣到的银子,这一上午竟然卖了五两银子,这么一合计,收旧家具真是一桩好买卖。 李氏接过当家的及儿子送来的钱,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有听过,笑嘿嘿道:“青儿这主意真不错,才一上午便挣了这么多钱。”本子挠回来不说,还额外挣了四两银子,如何让他们不高兴。 他们到家时,唐青儿早在家里翘首以盼,见早上出去时牛车上满满的东西,午时回来竟然剩下几件,乐的她合不拢嘴。 遂从那以后,唐铁柱每日牵着牛车在镇上收旧的家具之类的东西,唐阳三兄弟若是功课不紧,便跟着他爹一起去,唐青儿则在家里用油彩点缀他爹收到的陶瓷碗碟,就这样唐家在镇上开始了收破烂的买卖,脱离了正房的牵制,唐铁柱家在镇上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薛谦勋看唐青儿如此忙,也不经常来打搅她,有时候唐青儿会纳闷,这厮怎么不经常来家了。 薛宁自从知道要嫁给徐德天,便开始在家里折腾,时不时同郭姨娘闹上一场,要不然便寻死腻活想要寻短见,薛谦勋听到三顺打听来的消息,面色发冷,不置以否。 郭姨娘不敢将女儿看上娘家大哥这件事告诉给老爷,又看宁儿成天哭闹,便对身边贴心的奴仆道:“找几个人过来,成天看着大小姐,且不可让大小姐离开府里半步。”众人唯唯诺诺的答道。 薛宁知道姨娘的想将她圈进起来,在屋里开始摔东西,贴身的丫鬟都被她伤到,郭姨娘没有办法,挺着肚子去她院子,恨声道:“你到底作什么?” “姨娘,我不是说我不想嫁给徐德天吗?我想嫁的是表哥。”薛宁摔着茶杯大声的喊道。 郭姨娘坐在凳上慢慢道:“姨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谁都不可能更改,” 薛宁道:“凭什么,大哥娶唐家村的那个村姑,奶奶和爹都同意,为什么偏偏要我嫁个我不喜欢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再这样闹下去,被老爷或老太天知晓,后果会是怎样,”郭姨娘这辈子没怕过沈氏,怕的是薛府老太太。 激动的薛宁拽着郭姨娘的胳膊道:“姨娘,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徐家退亲啊。” 郭姨娘见女儿还是冥顽不灵道:“即使徐家退亲,我也不可能将你许给向荣,” “为什么!”薛宁抬头,不可自信的看着姨娘。 郭姨娘道:“虽然向荣是我娘家侄儿,可是娘不想让你嫁过去吃苦,你过惯薛府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若你嫁到舅家,到时候过得吃苦受累的日子,娘可如何安心。” 薛宁道:“娘,若我嫁给表哥,爹爹这么疼我,待我出嫁时,定会给我很多陪嫁的东西,你便不用担心我在舅舅家过苦日子了。” “我的儿,你怎么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你是薛府嫡亲的大小姐吗?老爷能给你准备那么多的陪嫁吗?就算老爷肯,老太太肯吗?夫人肯吗?姨娘肚里这个若是男娃,你嫁到别家,将来吃亏,姨娘还不担心,毕竟将来还有个弟弟给你撑腰,若是女娃,那又怎么整,姨娘老了,老爷能一直喜欢姨娘吗?以后你若在婆娘过得不好,又有谁能替你出头,你想过吗?”郭姨娘苦口婆心的对薛宁道。 “姨娘,这些我都晓得,可是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接受不了,”薛宁还是一意孤行道。 郭姨娘冷笑两下道:“你晓得,你晓得什么?姨娘这么委曲求全为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姨娘的苦心,你道为什么我安排你表哥去大少爷的酒楼,你道这些年我为什么对大少爷卑躬屈膝,你道我为什么怀了孕还一直抓拢老爷,都是为了你,” 薛宁摇摇头,眼泪顺着眼眶掉下来。 郭姨娘拿出手帕替她擦拭道:“姨娘怕你以后去婆家受苦,若大少爷看在我这么多年卑躬屈膝的份上,能帮你一把,如今你婚事已定,徐家也是镇上的大户,你嫁过去便能享受一辈子富裕安稳的日子,行了,别哭了,姨娘把事情都与你说明白,你若还是一意孤行,姨娘只能让人一直这么看着你。” 过了一会儿,薛宁收住眼泪道:“姨娘,我想明白了,我嫁!” 郭姨娘看女儿想通,由身后的小菊扶起来道:“想明白了,姨娘不会害你的,你就安心的等着做新娘子吧!” 薛宁拉着姨娘的手道:“姨娘,我明天便开始绣嫁衣,” “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郭姨娘见薛宁被她劝通,扶着小菊的手便要回自己屋里。 薛宁在后面道:“姨娘,既然我已经想开,你是不是能让看着我的人离开啊,这几天她们看着我,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闻言郭姨娘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薛宁一眼,见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闪躲,便对屋里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知道吧!若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便把你们都给发卖了。” 几个丫鬟忙跪下道:“小的不敢,”郭姨娘挥手,她们便一一离开。 薛宁看姨娘离开,又把服侍她的灵儿支走,借口说有些饿了,让她去厨房给她拿些糕点,而她则迅速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块布,装上一些衣物,还把首饰盒里的首饰及这些年攒下的银钱,都装进包裹里,趁人不注意放到床底下。 待灵儿从厨房端来糕点,她轻尝几口道:“今天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比上次唐家那个村姑来家时做得好吃不少。” 灵儿不敢接话,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白色碎花布鞋。 薛宁吃了几口道:“剩下这些你拿回去,留着晚上吃吧!今儿不用你服侍我,待会儿我自己收拾一下便要睡了。” “小姐……还是……奴婢来服侍你就寝吧!”灵儿心里总有点不安稳,不由得答道。 薛宁脸色不虞道:“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灵儿忙跪下道:“不敢,不敢,奴婢这就出去。” 薛宁见灵儿出去,过了半刻钟时间,便把屋里的油灯熄灭,站在窗外不安的灵儿,见小姐屋里的灯灭了,猜想应是这几天折腾累了,早早休息睡下了,她端着手里的糕点回自己屋里。 薛宁透过窗口,看灵儿端着东西走了,便把收拾好的包裹从床下拿出来,然后趁着没人主意,悄声的打开房门,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七章 离家出走 薛宁趁黑从薛府后门出来,看周围没有任何人,便紧紧的揣着怀里的包袱,脑里一直思考如何快些走到表哥家,没成想刚过一条街的路口拐角处,遇到两个喝醉酒的醉汉,他们脸色潮红,见薛宁孤身一人,互相贼笑着看了看对方,薛宁看他们的眼神,害怕的直哆嗦,想到往回走,又想到她爹让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便一鼓作气径直往前走,谁料这两个醉汉伸手把她拦住。 其中一人道:“小娘子,大晚上的一个人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哥哥们陪你去啊。” 薛宁虽然害怕可还是大声道:“你们赶紧给我让开,知道我是谁吗?”脚不由的退后几步。 另一个道:“不知道,哥哥们也不想知道,我们只知道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晃悠悠的走过去,便要拉薛宁的手。 薛宁一害怕,一口气推开他道:“我是镇上薛家大小姐,你们竟敢这么对我,”说完连忙向前跑,刚跑几步便被其中一人抓住。 薛宁扭着身子道:“你放开我,不要脸的臭流氓,信不信我告官抓你们。” “哎呦,小娘子,我好怕啊,”另一个慢悠悠的冲她走过去,笑嘿嘿说话,还不适宜的扭扭腰。 抓着薛宁手的那个人,一嘴口臭味道:“你去啊,你去啊,最多不过在牢里呆个几年,可你不一样啊,若被我们……,你可是名誉扫地,谁还能娶你啊,” 后面那个人终于走到薛宁面前道:“你说你是薛家小姐,那对我们来说更好,我们把你那个后,只怕你爹也只能将你嫁给我们其中一人,哈哈,薛家大小姐啊!” 薛宁是真怕了,眼泪不由的溢出来道:“求求你们,别这样对我,我……我……包裹里有钱,我都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吧!” 两个醉汉一听,眼睛发光道:“兄弟,咱们今儿可是遇到财神了,这小娘子长得漂亮不说,还带了不少钱,一看就是离家出走的大户小姐,”拉着薛宁的手,粗糙的手掌摸着薛宁的白嫩小手继续道:“你看这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光摸手已经满足不了她,竟然还可耻的向薛宁腰间探去。 吓得薛宁瑟瑟发抖,大叫一声,却被他捂住嘴道:“小娘子叫声真好听,听得我骨头都舒软了,”嘿嘿摸了两下她的脸蛋道:“可惜啊,现在不是你叫的时候,”拿起裤腰带便把薛宁的嘴给堵上。 另一个人则拿起薛宁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真是银票及一些珍贵的首饰,冲同伙道:“包裹里真是不少钱啊,够咱们兄弟俩快活一阵子啦。” 薛宁一看这架势,吓得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搂着她的那人,匆忙往前跑,两个醉汉急忙忙的向她追去,天黑路滑,薛宁被脚下一个木头绊倒,眼看两人追上她,她趴在地上向前挪动,两个醉汉走到她面前,冲她的心窝踹了一脚道:“你跑,让你跑,哥哥们还没完尽兴,你便想跑。” 薛宁从小到大哪里挨过这种苦,惨叫一声,其中一个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拐角胡同,伸手便要撕碎她的衣服,薛宁想到竟然要被这两个流氓玷污名节,冲上前去要撞墙而死,被其中一人拉住道:“想死啊,等我们哥俩玩完再死,” 这两个人是镇上有名的地痞流氓,成天无所事事,有钱便去烟花之地喝花酒,出入赌博场所,今天刚从青楼喝花酒出来,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个极品的白嫩嫩的姑娘,他们不禁邪从心生,待他们哥俩玩完,把她转卖给过路的客官,既享受到美人在怀,过后又能挣到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即便她真是薛府小姐,等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卖到别的地方,到时候想要在找到她,又是何光景,越想越觉得这买卖好。 薛宁不知这两人心里的打算,见其中一人伸手过来,张嘴咬住他的的手,那人手一疼,伸手扇了薛宁一个耳光,嘴里骂骂咧咧道:“小骚货,牙齿听挺啊,咬的我手直流血,” 薛宁咬的狠,满嘴是血道:“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 两人邪笑一下,异口同声道:“等我们爽完了,定会放过你,” 连死的机会都不给薛宁,她只能祈求上天帮她,或许是她的祈祷被上天听到,只见三四个穿着黑衣打扮的人过来,每人手里拿着棍棒冲他们两人一顿乱打,打的两人嗷嗷叫娘,薛宁也顾不得其他,趁大家不注意,连跑带颠的跑去表哥家。 几个黑衣人打完人后,发现小姐不见,悄声向后面的人说:“小姐不见了。” 那人道:“没事,那两个人死了没有。”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不死也得残,哥几个可是下了狠手。” “恩,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黑衣人听后,便各自拿着木棍回家。 吩咐这人便是三顺,自从少爷安排大小姐嫁给徐家少爷,他便一直安排人暗中盯着大小姐,怕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果不其然,若不是暗中盯她的人回来说,大小姐携包袱私奔,少爷忙让人去拦截,遂看到这一幕救下她,在晚来一步说不定大小姐名节已毁。 少爷虽说算计郭姨娘母女,但还不至于眼看着大小姐被流氓欺辱,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薛宁衣着凌乱的跑到表哥家门口,使劲的拍打院门,大喊道:“表哥,是我啊,快给我开门。” 郭向荣正准备就寝,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走近一听竟是表妹的声音,情急之下连忙打开院门道:“表妹,我这就给你开门。” 薛宁怕后面还有人来追她,一直使劲的拍着门道:“表哥,快点啊,快点啊。”后面像是有豺狼虎豹追赶她一样。 郭向荣刚开门,就见表妹一把扑向他怀里,虽与表妹情投意合,可从没做出越举的行为,被表妹这么一弄,慌张的搂着她道:“宁儿这是这么了。” 薛宁哭泣道:“表哥,我们私奔吧!我爹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我趁黑偷跑出来,路上又碰到两个酒鬼纠缠我,幸亏遇到几个黑衣人救了我,” “什么!姑父把你许配给别人。”郭向荣紧紧的搂着表妹,惊讶道。 “表哥,我们逃吧,若是被我爹抓回去,定要把我嫁给别人,表哥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逃吧!”薛宁慌神道。 郭向荣见两人在门口说这些话被旁人偷听进去,赶紧拉着她进屋,两人的说话声吵醒郭永田与蔡氏,两人披着衣服出来,郭永田看到儿子搂着侄女,而侄女衣衫不整,大惊的问道:“出什么事情。” 薛宁哭哭凄凄不知声,倒是郭向荣对他爹娘道:“姑父给表妹许了一门亲。” 虽有意让儿子与侄女结百年好合,可既然妹夫已将侄女许给别家,郭永田只能无奈的打消心里的念头,他咳了一声道:“荣儿赶紧松开你表妹,” 薛宁紧紧的拽着表哥的衣袖道:“舅舅,我喜欢表哥,我想嫁给表哥,姨娘把我圈在屋里好几天,今天趁着松懈,偷跑出来找表哥。” 蔡氏一直不喜薛宁,觉得她整天摆大小姐姿态,更不把她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她姨娘时常贴补他们,她早就不想搭理她们娘俩,冷哼道:“便是你偷跑出来,怎么会弄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啊。” 薛宁泪眼婆娑的把路上经历的事情对他们说了一遍,蔡氏更是脸色发黑的看着儿子与她。 郭向荣一直喜欢表妹,见表妹心心念念都是他,脸色凄苦对他爹道:“爹,你去同姑姑说说,我想娶表妹为妻。” 郭永田为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姑姑如今的处境,在薛府如何能说上话,切不可让她为难。” 蔡氏语气臭臭道:“薛府那样的人家,能看的上咱们,咱们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薛宁听着舅舅与舅母的话,心更加凄凉,坐在椅子上流泪,郭向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道:“表妹,明天我就去姑父那求亲。” 薛宁抬头看表哥坚定的语气,用手擦掉眼泪道:“真的,” “恩,明天天亮我便去。” “表哥,我相信你。” “今天天不早,你就别回去了,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府,”既然要娶表妹为妻,他也就不在乎这些世俗礼仪。 薛宁羞涩点头道:“听表哥的。” 薛府,薛谦勋在书房看账目,三顺在外面悄声道:“少爷,奴才回来了,有事禀告。” “恩,进来吧!”薛谦勋将嚎笔放在笔筒上。 三顺悄声进来说道:“少爷,派去的几人已把大小姐解救出来。” “恩,那她现在何处,是回来还是……”薛谦勋淡淡道。 三顺瞧瞧看了一眼少爷的脸色,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心道:“奴才跟着小姐,见小姐去表少爷家,这才放心回府。” “恩?” 三顺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道:“奴才说错了,是郭向荣家里。” 薛谦勋道:“记得再有下次,不用我开口,你自己去马房吧!” 三顺苦着脸道:“谢少爷开恩,奴才知道错了。” ------题外话------ 已经没有存稿了,连续三天天天码一万字,我快奔溃啦!今晚同样万更,只不过时间不定,码字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步步谋 薛谦勋没有让三顺出去,让他站在一旁,他则在想下步棋该如何走,过会儿冷声对三顺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把这事透漏给西厢那人听。” “是。”三顺答应道便出去,出门后坐在台阶上低头想着如何将这差事办妥,最后他想到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饥肠辘辘的走到厨房,大声嚷着要吃饭,他平时与厨娘混的很熟,厨娘见他过来,忙把剩下的饭菜盛给他道:“看今儿给你累的,这时辰还没有吃饭。” “恩,酒楼有点事情,少爷让我去看看。”忙不颠的咽下一口饭。 厨娘道:“什么事?” “酒楼最近生意很淡,少爷便想了一个法子,看看能不能让生意好转起来。” “哦。” 三顺又与厨娘说些别的事情,末了诧异的同她道:“你说怪不怪,晚上我给少爷办完事回来,偶然间看见一个背影似大小姐的姑娘。” 厨娘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不可能,刚才灵儿还从我这端糕点走,说是给大小姐准备的。” 三顺点点头道:“真的很像,穿着藕粉色碎花的绸缎衣服,连头饰都跟我早上看见的一样。” 厨娘笑着摇摇头道:“定是你眼花了。” 三顺喝了一口粥道:“是啊,定是我眼花了,这事可不许同别人说,若是少爷知道,还不得罚我去马房啊。” 厨娘眼睛转了一下道:“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放心,我定不会给你说出去。” 三顺笑着吃饭完,便走了出去。 待三顺吃完饭出去后,厨娘擦了一下手,忙去郭姨娘屋子,见小菊在外面值夜班,连忙对她说:“我有急事同夫人说。” 小菊道:“夫人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厨娘又道:“这事可大可小,若耽误此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小菊害怕道:“那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禀告夫人。” 小菊轻轻的开门,见夫人气息均匀,小声开口道:“夫人,厨娘过来对奴婢说,有重要事向您禀告。” 过了一会儿,郭姨娘慢慢睁开眼睛道:“让她进来,” “是。”小菊出去唤厨娘进屋,郭姨娘则由小菊扶起来坐在床上眯眼看着厨娘。 厨娘道:“夫人,刚才三顺来厨房吃饭,对奴才说,旁晚回府时,看到一个穿着打扮相似大小姐的人,” 郭姨娘想到晚上宁儿对她提的要求,立时恨声道:“小菊,你赶紧去小姐房间看看她在不在。” “是,” 小菊急匆匆的去薛宁房间,敲了两下门,门竟然自己开了,屋里黑漆漆的,她摸着黑找到桌上的油灯,又从怀里拿出火折,将蜡烛点着,待屋里渐渐亮起来,见床上被褥整洁,根本没有睡过的样子,这么说来,大小姐没在她房里,那便是去……,吓得脸色发白的小跑回郭姨娘的院子。 郭姨娘看小菊脸色便知结果如何,对她道:“服侍她的灵儿呢?” 小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浑身发抖道:“奴婢没看见灵儿,” 这一主一仆之间的对话,厨娘听明白什么意思,讨好道:“夫人,要不然小的在去从三顺那套套消息,看他是在哪里遇到大小姐的。” 薛姨娘摆手道:“你下去吧!今儿这事你同谁都不能说,若是让我知晓,你知道后果。”又对小菊道:“你去从我钱匣子里拿出十两银子。” 小菊拿出来后,郭姨娘让她将银子递给厨娘,这算是一笔封口费,握着手里的银子,厨娘眉开眼笑道:“小的知道,定不会说出去的。” 待厨娘出去后,郭姨娘忙从床上做起来,六神无主道:“去把灵儿叫过来,然后你带着看门的赵四去趟舅老爷家。” 小菊因为害怕,所以夫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先去把灵儿叫过来,后又同赵四一起去舅老爷家。 灵儿还不知道小姐出府这事,看小菊姐姐脸色发白过来唤她,说是夫人找她有事,小心脏碰碰的直跳,进屋后见夫人表情严肃,脸色发黑,请安后便站在一旁不敢吱声,郭姨娘摔了一个茶杯道:“你知不知道小姐不在她屋里啊,” 灵儿顿时懵了,睁着大眼睛无神的看着夫人,喃喃道:“怪不得小姐今晚不用我服侍,我说服侍她还同我急眼,最后把我撵走,” 郭姨娘听到这,再也忍不住道:“那你怎么不在外面守夜啊。” 灵儿噗通一下跪在地下道:“小姐赏了我一碟子糕点,谁知道我吃了一块,便觉得头发沉,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起来吧,等小姐回来我再收拾你,现在没工夫搭理你,”郭姨娘忍不住又摔了一个茶杯,薛宁竟然当着她的面耍手段,真是女儿大了心思跟着重了,幸亏今晚老爷没在她这休息,若是知晓这件事,家里还不得闹翻天。 这事说什么都不能让老爷及其他人知晓,若是闹开,宁儿的名节这辈子就算毁了,在屋里扶着肚子走来走去。 在暗处观察的三顺,看厨娘去给郭姨娘送消息,他连忙小跑回去告诉少爷,此时的薛谦勋还没有就寝,听到三顺的回复,冷笑道:“老爷今晚在哪里休息。” 三顺道:“老爷今晚是在书房休息。” “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火已经烧起来,他便加些料让它烧的更旺一些吧。 薛谦勋对他道:“你去把薛管家给我叫来。” 三顺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去同老爷说这事,反而让他叫薛管家来,但少爷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深思熟虑,他便去唤薛管家来。 薛管家都已经歇下,被三顺叫醒道:“少爷找你有事?您老赶紧去一趟。” 薛管家忙下地穿衣道:“何事?这么着急,” 三顺神秘兮兮道:“大事!赶紧的吧!您啊,快点过去。” 薛管家更加不敢怠慢,边走边系衣服纽子问三顺道:“你给我透漏一点消息,” 三顺抿嘴不说,气的他冲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道:“你小子,当年要不是我把你领进府,你能有今天?而且还是少爷身边服侍,中间我出了多少力。” 薛管家却且不知,三顺在前面无声的重复着薛管家的话,若他知晓三顺这样,不是打一巴掌的事,而是拿棍子削他。 三顺叹口气道:“薛叔,您能不能换句台词啊,你这话从我服侍少爷那天起,便天天说,现在我都原方不动的给您背下来。” 薛管家又打了他后背一下道:“你小子,还笑话上我了,看我不在少爷面前说你。” “不敢,不敢,您啊,快点走吧,要不然少爷真该同我发火了,” 薛管家便不在打趣三顺,快步向少爷书房走去,三顺敲门,薛谦勋应后,他便带着薛管家进去。 薛谦勋对薛管家道:“我想求您件事?” 薛管家忙弯腰道:“少爷,怎如此说,你是主,老奴是仆,怎能对老奴用上求字。” 薛谦勋淡淡道:“你是我爹一手提拔上来的,您对他一直尽忠职守,今儿我求您这事便是与我爹有关。” 薛管家心里犯嘀咕,怪不得一路上问道三顺,他总是一问三不知,原来在这等着他,他想想后道:“不知少爷说的是何事?” 薛谦勋道:“三顺把我桌上这个发簪递给薛管家。” 三顺忙走上前去,拿起发簪递给薛叔,还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无奈的禁禁鼻子,各为其主,他也不敢透露太多啊。 薛管家纳闷,少爷这是准备贿赂他,拿着发簪,总觉得它很眼熟,只听少爷道:“薛管家,这是薛宁的发簪,是三顺在后院门口捡到的,你把它给我爹送去。” 薛管家如何不明白少爷的含义,这府里大事小事他都知晓,只不过是聪明人故意装糊涂而已,少爷把发簪递给他,让他转交给老爷,便是想把大小姐离家这事告诉老爷,有些犹豫道:“这……这……。” 薛谦勋慢慢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待我爹老后,保不住又有谁接替你的位置,你说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薛管家还必须心甘情愿的接受,因为现在薛府的生意已大半掌握在少爷手里,薛管家道:“小的明白少爷的意思。” 薛谦勋轻笑道:“我道薛管家是个明白人,这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安排的。” “是,老奴明白。”薛谦勋又弯腰道。 “还有,这事宜早不宜晚,你懂我的意思?” “老奴这就去同老爷说,定不会耽误少爷的谋划。” 薛谦勋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字,慢声道:“三顺,你替我送薛管家出去。” 薛管家出去后,劈头便要打三顺,他身形飞快的闪开道:“您怎么又打我。” “你小子啊,合着同少爷一起算计我啊,” “没有,我哪里知道少爷心里想的,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好,好,我终于知道忘恩负义这是说谁呢?”气的薛管家直接甩袖而走,留给三顺一个背影。 三顺背着他偷笑,抹了还说了一句:“薛叔,老爷在书房呢?”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反正是把话带到。 薛管家从少爷书房出来后,冷静一下头脑,想想如何同老爷说这件事,一想到老爷的暴脾气,唉!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一百五十九章 薛老爷发怒 薛管家站在老爷书房门口叹口气,少爷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整理一下衣服道:“老爷,老奴有事禀告。” 薛老爷最近喜欢上下棋,没事时便躲在书房里研究棋局,今儿也不例外,正拿着棋谱在书房里认真看着,听见外面薛管家有事禀告,头也不抬道:“进来。” 薛管家先笑着同老爷道:“老爷这时辰还未休息,在这看棋谱呢?” 薛老爷笑着说:“以前不理睬,如今竟然入了迷,听说勋儿爱好下棋,待我学会便找他陪我一起下,如今还是臭棋篓子,也不敢让他陪我下啊,怕他笑话我。” 薛管家从老爷的话中便能听出,老爷有同少爷和好的趋势,遂道:“老爷,其实老奴特意过来向您禀告,看守后门的秦伯发现后门不知被何人打开,而且在地下捡到这个发簪。” 这本是一件小事,根本不用惊动薛老爷,可薛管家竟拿着发簪过来,薛老爷不免抬头看向那个发簪道:“这个发簪是宁儿的,是她生辰时我送与她的。” 薛管家道:“老爷,我也认出这是老奴陪老爷买给大小姐的,遂才拿过来给您看的,老奴猜是不是有人偷小姐的发簪拿去外面卖。”不得不佩服少爷的聪慧,竟然从大小姐那拿到这个发簪,这个发簪是老爷去京城看二老爷时,走过一家首饰店,想到大小姐快要到生辰,特意下车买来给她。 “什么!府里竟然有人欺上瞒下,做出鸡鸣狗盗之事。”薛老爷放下发簪,脸色不好的冲薛管家发火道。 “老奴也是猜想的,如若不然老爷还是去小姐那看看吧!若真是,老奴便开始着手调查。”薛管家忙趁机说道。 “恩?这时候宁儿应该已经歇下,还是明天再去吧!”薛老爷走出几步,看看时辰,转头对薛管家道。 薛管家嘴里发苦,少爷让他现在带老爷去大小姐屋子,可若他太积极促成此事,老爷定能从他行为看出些许端倪,急的他在后面额头直冒汗,薛管家没法,只能道:“老爷说的是。” 薛老爷又道:“你陪我去郭氏那看看,好些天没过去看她,如今她怀有身孕,还是去瞧瞧她吧!” 薛管家道:“好的,老奴陪老爷一同去。” 薛老爷漫步向郭氏的屋子走去,见她屋子灯光嘹亮,笑呵呵的进去道:“难道你知晓我来,特意把屋里的灯都点着了。” 郭姨娘见到老爷脸色发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道:“老爷来了,妾身睡不着,便让下人把灯都点着。” “哦,这样啊,”薛老爷见满地的碎茶杯又道:“孩子闹你了,让你不高兴。” 郭氏笑笑道:“没有,刚才喝茶时手一松,茶杯便掉在地上摔碎了,灵儿赶紧把地下的茶杯收拾一下。” 站在一旁灵儿连忙低头,颤抖的应道。 薛老爷诧异道:“这不是宁儿身边的丫鬟,怎么在你身边伺候,小菊那丫头呢?” 郭氏脸色一僵,有些凌乱的解释道:“我嫌小菊碍手碍脚,灵儿这丫头心灵手巧,办事麻利,宁儿见我真心喜欢这丫头,便让她来伺候我,小菊去服侍她。” 薛老爷如何看不出郭氏从他进屋后出现的慌乱之情,艴然不悦道:“到底出了何事?”想到薛管家刚才同他说的事,难道宁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转身对薛管家道:“你去大小姐屋里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 薛管家见郭姨娘给他使眼色,他装作没看见道:“是,老爷。” 郭姨娘见薛管家没搭理她,还去宁儿房间让她过来,脸色越加惨白起来,待薛管家脚步急匆匆的回来对老爷道:“大小姐不再屋里,” 薛老爷用手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冲郭氏怒声道:“说,宁儿去哪里了。” 郭氏腿一软便要坐到地上,还是薛管家眼尖,连忙过去扶住她道:“夫人得罪了,”说完便松开她的胳膊。 郭氏软弱无力道:“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宁儿去哪里了。” 薛老爷走到她面前道:“你是她姨娘,离她住的又这样近,她去哪里了你竟然不知道,你这个姨娘一天天都在干些什么。” 郭姨娘眼泪泛泪道:“老爷,妾身知道错了。” 薛老爷赶紧对薛管家道:“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去把小姐找回来。” 薛管家忙低头道:“是。”便要出去召集府里众人去找大小姐。 郭姨娘见老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宁儿,情急之下道:“老爷,您如此做,不是让人知道薛府大小姐失踪了。” 薛老爷气急败坏道:“人都不知道哪去了,还在乎什么脸面,薛管家你赶紧派人去找。” 郭姨娘见阻挡不成,道:“老爷,切身知道宁儿在哪?” “什么?你竟然知道,那你刚才是故意瞒我不说?若不是我逼急眼,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说啊。”薛老爷伸手要给郭氏一个耳光,可她看脸色凄苦,又怀着孕,便没忍下心。 郭氏流泪道:“宁儿在我哥哥那?” “她去你哥那做什么?不许瞒我,若在瞒我,你把你送到庄子里养胎。” 郭姨娘断断续续道:“宁儿喜欢我哥家的向荣,听说您给她定了一门亲,不同意便成天寻死腻活,我找人看了几天,今儿她同我说话时,对我道她已经想开,我便把看着她的人散去,谁料她竟是骗我,趁我把人遣走,她收拾包裹去哥哥家找向荣。” 薛老爷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啪的打了她一个巴掌道:“都是你养的好闺女,从小就不与太太亲,你看同是府里的小姐,薛诗与薛情怎么同太太如此亲,如此懂规矩,何时做过出格的事,都是你娇惯的她。” 郭姨娘一直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薛老爷骂了一顿后,对薛管家道:“你去郭家把大小姐接回来,若她不回来,绑也给我绑回来,” 薛管家再不敢有什么异议,忙叫人牵马车去郭家。 薛老爷也不搭理郭氏,直接对灵儿道:“你扶着夫人去正厅,” 郭姨娘看老爷这姿态,是想将这事查到底,拉着老爷的手道:“老爷,宁儿还小,一时被心智迷失了眼,您别与她一般计较!” 薛老爷哼了一声道:“你若不愿意去,便在屋里呆着,再多说一句话,我让人送你去庄子里养胎。” 薛管家驾着马车到郭家,见大门打开,便直径径进院子,听见屋里小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对薛宁道:“小姐,您就同奴婢回去吧!你不知道夫人在府里多么担心你。” 薛宁道:“我不回去,明天我同表哥一同回去见姨娘,你让她别担心,我在表哥家好好地,没出什么事。” 小菊又道:“小姐,这事万一让老爷知晓,后果您可想过。” 薛宁道:“爹爹那么疼我,才不忍心说我呢?你不用在多说,回去吧!” 小菊还想再说,可看小姐脸色不好,无奈只能带着赵四出去,刚到院子里,便见薛管家站在院里,小菊只觉天旋地转,脚步有些发飘道:“薛管家。” 薛管家摆摆手道:“你和小姐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去马车里等着,我去把小姐带回府。”小菊只能低头答道。 薛管家进屋,看见郭氏夫妻连同儿子都在屋里,对他们道:“冒昧而来,有打扰之处,请您见谅,我家老爷让我来接小姐回去。” 薛宁瞪大眼睛对薛管家道:“我不回去,明天同表哥一起回去,” 薛管家笑道:“小姐,老爷已经知晓你为什么来这,您若愿意,便带着郭公子同我一起回府吧!” “这个……”薛宁看了看表哥,见他点头,道:“行,我们同你回去。” 薛管家给二人让路,让他们先走,蔡氏在后面急乎乎道:“我也去,谁知道我家荣儿去了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说话间已经跟在儿子后面,郭永田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婆娘还有儿子一同去。 薛管家无所谓,反正去的人越多,最后事情便会越乱,应该合大少爷的心意。 回去路上,薛管家同大小姐与郭向荣一辆马车,郭氏夫妻同小菊、赵四一辆马车,马车里薛宁有些担心道:“薛管家,我爹是不是很生气。” 薛管家眯着眼睛道:“小姐回去便会知道。” 薛宁见薛管家避而不答,可想而知她爹有多么生气,不由得紧紧攥着表哥的手,郭向荣也很担心,他靠着薛家才找到活计,姑父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他走人,后一想,便是真的又能怎样,若娶到表妹,姑父定会给不少陪嫁与表妹,到时他们两人用这些钱开个小铺子,也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安抚的对表妹道:“不用担心,姑父见我们俩是真心相爱,定能成全我们的。” 薛宁心里略微安稳道:“希望如你所说,” 薛管家在马车里闭着眼睛,丝毫不关心这两个人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结局早已经定下,多说无益。 ------题外话------ 我都如此勤奋了,如同蜜蜂一般,白天上班,晚上码子,你们是不是该夸奖我一下或奖励我一番啊! 第一百六十章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到了薛府门口,马车停下来,薛宁突然有种不想下车的冲动,见状郭向荣安抚道:“没事,有我在你身边,别怕。” 薛管家很有自知之明下车,不打扰他们,待薛宁踩着凳子下来,与郭向荣一同走进薛府大门,随后跟着的是郭家夫妇。 三顺一直在院子里偷看,看到薛叔带着大小姐及郭公子一同回府,忙趁人不注意小跑回去禀告少爷。 薛谦勋一直呆在书房,靠着椅子眯着眼,听到三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开眼睛等他进屋,待他进屋后道:“少爷,大小姐他们已经回来了。” “很好,”说完这两个字,薛谦勋继续闭着眼睛不说话,三顺不知接下来少爷如何打算,便一直站在一旁等候少爷的吩咐。 薛谦勋淡淡道:“你去正厅看看是何情形,” “是。” 薛老爷看女儿与郭向荣,后面跟着郭氏夫妇一同进入正厅,丝毫没搭理他们俩人,脸色发黑道:“宁儿,家里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薛宁闻言,鼻子一酸道:“爹,女儿实在是不想嫁给徐公子,才会出此下策的。” “自古儿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为你选好婆家,你便安心在家绣嫁衣等着待嫁,为何要弄出这一出,”薛老爷脸如黑炭道。 薛宁不管不顾道:“你不问我喜不喜欢便擅自为我做主,大哥说要娶个乡下村姑,您和祖母问也不问便同意,难道就因为大哥是男子,我是女子。” 郭姨娘在一旁做着,语气焦急道:“宁儿,不可胡说,” “姨娘,这时候你也让我忍吗?”都这样了,薛宁也就破罐子破摔道。 薛老爷上前打了她一巴掌道:“忍,需要你忍什么?一个姑娘家的居然与人私相授,父母给寻了门好亲事,你不思感恩还闹腾,如今还倒打一把,今儿当着众人面你给我好好说说。” 捂着脸的薛宁道:“爹,就因为大哥是男子,但凡他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反对,反观我,您对我从来都是我要什么您便给我买什么,可哪次您买回来的东西会亲自送给我,都是让姨娘递给我而已。” 屋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闻得院子外头那棵桂花树的枝叶摇曳声,里屋的薛老爷直气的脸色煞白,对薛宁凉透了心道:“你是不知足,你看诗儿、情儿,怡儿哪个有你这般,从小惯着你,竟然让你变成如今的骄纵不堪,” 薛宁道:“那爹你在宠我一回,我不想嫁给徐家少爷,我就想嫁给表哥,您成全我吧!” 郭向荣这时也跪在地下道:“姑父,小侄是真心喜欢表妹的,您就将表妹嫁给我吧!” “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又对薛宁道:“宁儿,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之心,当着爹娘的面竟然一口一句我要嫁给表哥,这让我的脸面、薛府的脸面往哪里放。”薛老爷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薛宁哭泣道:“爹,女儿这辈子就求您这一件事,你就答应女儿吧!若您不答应,即便你将我关起来不见表哥,我也会逃,一直逃,” “真是出息了,薛府竟然养出你这么个好女儿,这样忤逆尊长,呵呵。”薛老爷坐上上位冷笑起来。 郭姨娘在一旁看着老爷越加严峻的脸道:“老爷,宁儿还小,您千万别同她生气,” “还小,小还还知道张口闭口要嫁人,哼,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爹,难道我不能有选择嫁给谁的权力,大哥为什么可以?难道就因为他是……” “宁儿,你闭嘴,难道你非要把姨娘逼死了你才高兴?”薛姨娘见薛宁要说出老爷最忌讳的话,忍不住打断她。 “怎么?这也不让我说?” “半夜出门私会男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名节都会受辱。”郭姨娘痛心疾首道。 “姨娘,我就想嫁给表哥难道错了,为什么你们都说我错。”薛宁还是不肯松嘴,倔强的与他爹和姨娘顶嘴道。 这事也不知怎么惊动薛老太太,她由阿桃扶着走出来,对薛老爷道:“老大,既然薛宁这么想嫁给郭家小子,你便答应吧!” 此言一出,里屋外堂几个人皆惊,到了这个地步,薛宁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老太太,脸上的幽怨立刻换成惊喜一片,还没等她道谢,老太太又自顾自道:“你长到这么大,你爹爹有多疼爱你,全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你一个庶女,吃穿用度处处都和嫡女一般,便是太太也不敢怠慢你,为的就是你是你爹的第一个女儿,可以又为你爹做过哪些事情,你摸摸良心在说话,竟当着你爹的面说出这般不孝的狂言来!你爹爹一番心血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老太太铿锵有力继续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若真让薛宁嫁到徐家,弄得人家家宅不宁,到时我们真可谓是害人害己,还不如在此时答应她,反正她以后的日子好与坏,我们且往后看。”薛老太太连看都不看薛宁一眼,怕污了自己的眼。 薛老爷脸色一片冰冷,目光深冷的看着薛宁道:“与徐府结亲之事,镇上所有人都知晓,若贸然退亲,府里的名声怕会受损,若真退婚……徐家那边如何交代。”薛老爷想到徐家夫妇亲自上门来求娶薛宁。 薛老太太道:“我舍了老脸同徐家说,你就不用管了。”转头对薛宁道:“这事我做主,将你许给郭家小子,你可满意。” 薛宁头次见祖母向着她说话,忙感恩戴德的给她下跪道:“奶奶,谢谢您的成全。” 接着她心头一跳,之间祖母盯着她的眼睛,异常缓慢道:“不用谢我,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与郭家小子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成亲,我薛家嫁女,嫁妆向来都是六十担,悔亲是你自己选择的,结亲是你寻死腻活得来的,本该给你准备六十担嫁妆,我看也不需要这么多,只备有三十担即可。” 郭姨娘忍不住冲老太太跪地求饶道:“老太太,求您看在宁儿是薛家大小姐的份上,轻饶她吧!是奴婢不好,没有教导好她,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薛老太太冰冷的看向郭姨娘道:“哪里是你的错,如今你肚中怀有孩子,不宜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在一旁坐着吧!待你生完孩子,再另行处置你。” 薛宁不同意,想站起来反驳,可看姨娘一直冲她摇头,便一直忍着听祖母继续往下说:“老大,你觉得我这样说公平不公平。” 薛老爷道:“娘说的极是,” 薛老太太道:“既然你同意,那我直白对你道,若你想私自贴补薛宁嫁妆,我便将郭氏送到庄子上去养胎。” 薛老爷道:“不能,这不孝子让儿子在徐家面前丢光了脸,儿子如何还能贴补她嫁妆。” “你说话要算数。”薛老太太淡淡道,好似郭氏是一个花瓶,她说搬到哪,便搬到哪。 郭姨娘如木头一般的坐在凳子上,听着薛家两位掌权人谈论着自己,而她却不敢说一句话,甚至在为女儿出头。 薛宁再也忍不住道:“奶奶,为何你如此偏心。” “偏心又如何,你可是做过一件对的事或是让府里添光彩的事,你如今这一出出都是往我们脸上、身上泼脏水,早知你这样,从小便……”薛老太太懒得与她说下去,对薛老爷道:“老大,你扶我回屋吧,这正厅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想看见。” 薛老爷低低应道,留下郭姨娘母女及大哥家几口人。 路上,薛老太太道:“老大,你就是心肠软,若是让外人知晓,薛宁同郭向荣怕是已经沉谭处死,” 薛老爷道:“娘,同徐家这事该如何解决啊,儿子这把年纪还让您为家里的事操心。” 薛老太太拍拍他的手道:“只要家和,就是舍了我这条命,也是值得。” “如今老二在京里动弹不得,家里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乃知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薛老太太想到京城里二儿,对老大不由得叮嘱道。 “儿子晓得,所以没敢发落宁儿。” “唉,有薛家庇佑他们,他们反倒不知天高地厚,宁儿这事定要好好处理,不能让人留下话柄,”薛老太太看着双鬓有些发白的大儿道。 “恩,娘,你别在想了,剩下的事交给儿子吧,你岁数大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薛老爷送他娘回房间。 “若实在办不妥,便同勋儿商量一下,你也不小了,别老与勋儿拧着,”伺候他娘歇下,薛老爷才返回书房。 郭姨娘扶着肚子走到薛宁面前道:“如今造成这地步,你满意了?” 薛宁梗着脖子道:“姨娘,只要能让我嫁给表哥,便是一点嫁妆不给我,都行。” “呵呵,真是我的教出来的好闺女,大哥大嫂你们真对得起我。”郭姨娘清淡的瞥了一眼郭向荣。 郭向荣脸色发红道:“姑姑,我知道不该宵想表妹,可是我们俩真是情投意合,。” “哼,情投意合,若是没钱买米、没钱买衣、没钱吃饭,到时我看你们是不是还情投意合。”郭姨娘如今是身心俱惫,先是被薛宁折腾、接着挨老爷责骂,最后被老太太冷嘲热讽,这一晚上真是够她受的。 蔡氏不乐意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姨娘道:“大嫂以为呢?” “你是瞧不起我们家,怕宁儿嫁到我们家吃苦,可我们还嫌弃宁儿是庶女,”蔡氏自从进到薛家,被薛老太太和薛老爷一句句的话刺激的青筋暴起,又听到小姑这话,更是怒不可止。 “呵呵,大哥,这些年我一直明里暗里的贴补你们,如今竟闹来侄儿的背板,大嫂的瞧不起,”郭姨娘扶着椅子的扶手,勉强能站住,脸色发白道。 “小妹,不是这样的,你别听你大嫂胡说,”郭永田脸红脖子粗的解释道。 “还有何好说?”说着让小菊扶着她,回西厢房去。 薛宁看府里的人一个个都散去,心里不知是何感觉,高兴中带着点苦涩,解脱中又带点茫然,呆呆站起来,也不理旁边的郭向荣,慢悠悠的回自己屋里,灵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小姐身后。 薛管家一直在正厅里呆着,看老爷夫人小姐都回屋,对郭家三口人道:“我让人送你们回家!” 三人恭敬的谢道。 三顺见该走的人都走光了,忙回书房禀告少爷,待他将正厅里大家说些什么全部讲给少爷听,看少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三顺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题外话------ 写不来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换人成亲 薛老爷一宿未合眼,一直在脑里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同徐家圆过去,最后的想出一个换人成亲的主意。 竖日,薛老爷让薛管家把赵姨娘唤来,对她语重心长道:“诗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为她谋划一门亲事,” 赵姨娘坐立不安道:“老爷说的是,”难得老爷能在这风口浪尖时想到诗儿,赵姨娘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薛老爷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猜你已经知晓薛宁昨晚闹的事情,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想把诗儿许给徐家少爷,代替薛宁嫁进徐府。”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赵氏吃惊的眼神,惊恐后眼眶落下泪来抽泣着,接着一直温和的她,满脸怒色道:“老爷你在想什么呢?亏您也是诗儿的爹爹,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站在外面的薛管家从未听过赵姨娘如此大声说话,不禁想:“孩子果然是每个当娘的逆鳞,碰不得。” 薛老爷急急道:“你听我一言,保住薛府名誉,只有此一途了!这些日子来,镇上谁不道薛府小姐与徐家少爷订亲之事,如此时悔婚,家里其他的女儿便找不到好的婆家,再者说,如今二弟在京城身处在风口浪尖处,薛家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任何不利的事情,若与徐家结亲竟弄得结成仇,怕……” 赵姨娘手边的茶杯被她‘啪’的一声碰倒在地,声音气的发抖道:“老爷真是打着如意算盘,薛宁订了亲还私会别的男子,口口声声让您和老太太成全她,结果弄了这么一大摊子烂事,要我的诗儿替她出嫁,敢问老爷:您的心都偏到郭姨娘母女那,可有想过我的诗儿,想过我,不行!这事我不同意!让我同意除非做梦!” 赵姨娘粗粗着喘着气,继续道:“您真是诗儿的好爹爹,平日里什么好的香的从来想不起她,这次徐家上门来提亲,您什么都不问清楚就想也不想应下薛宁!如今出了事,倒想起诗儿来!您还在我面前说大道理,可我什么也不懂,我不想让我生的女儿受委屈,老爷您不念及我这么多年来委曲求全的伺候您,也得想想诗儿,她也是您的亲闺女啊!”一声闷响,薛老爷似被雷劈了一般站立不动,赵姨娘低低的哭起来。 只听薛老爷大声道:“这事或许是我想的不周到,有些亏欠诗儿!本想勒死薛宁那孽障,好歹正了门风,唉!大不了此婚事作罢,叫人笑话一场,都怪我教女无方,自作自受谁也怪不得,可那徐家少爷……”薛老爷似乎停顿一下,“虽我私心较重,但那徐家确实是户好人家,徐家少爷除了有些风流以外,心地却是很好的,他爹娘更是心善之人,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以后在想遇到像徐家这样的大户,不容易啊,若诗儿嫁过去,勤勉徐家少爷读书,或许还能有个功名在身。” 赵姨娘还是在那一直低声哭泣,过了一会儿,薛老爷冷声道:“你出去吧!让我清静一下。” 赵姨娘似乎被惊吓着,腿脚都有些发软,慢慢的走到门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待回到她屋里,换来薛诗,把这事同她说了一遍,薛诗只觉着自己耳朵一片轰鸣,好像什么东西笼罩了她的听觉,震惊过后是麻木的恍惚,她慢慢走到姨娘面前,轻声问道:“爹爹真要让我代替大姐嫁给徐家少爷?” 赵姨娘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老爷打算将你嫁到徐家,既能与他家结两姓之好,又能让薛府名誉不受损。” 却见薛诗犹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正仰着脖子呆呆的出神,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姨娘,爹爹当真打算让我嫁到徐家?”语气中没什么委屈,倒有几分匪夷所思的意味。 赵姨娘忍不住落泪道:“实是真的。”我苦命的儿啊。 薛诗淡淡道:“娘,这门婚事我同意!” “什么!”赵姨娘一激动,哭声都停了。 薛诗道:“说来说去早晚都得嫁人,还不如嫁到徐家,在镇上怎么说也是大户,若是错过这个,或许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家。” “你……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娘想给你找个有功名在身的男儿,待她高中后过着官太太的日子。”赵姨娘把心中的打算告诉诗儿。 薛诗道:“爹不是说了嫁过去,勤勉徐家少爷读书,或许还能有个功名在身,这不是也很好吗?” “这……可这是薛宁不要了,才安插到你身上的。” 薛情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掀帘进屋道:“姨娘您真糊涂,二姐说的对,徐家确实是一户好人家,二姐嫁过去后,定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我相信二姐的手腕。” 赵姨娘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说,难道真是她想错了,这时薛情道:“不过,姨娘反对的好,在爹爹面前,姨娘若马上答应,爹爹定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这次姨娘一反常态不同意,声泪俱下对爹爹阐述他的薄情与寡义,爹爹对我们便会上心一些。” 薛诗也道:“情儿说的对,下午娘在去爹爹那,脸色凄苦的答应爹爹,不过也不是白答应爹爹这件事情,嫁妆上必须多置办一些给我,算是对我的补偿,最关键是我要气气薛宁,这些年她总是拿着爹爹买给她的东西向我和情儿炫耀,难得她栽跟头,真想快点看到她成亲时寒酸的一幕。” “你真答应将宁儿嫁给徐家少爷?”薛老爷见赵氏过来同他说,不可置信的问道。 赵氏重重点头,随即按诗儿教她的话对老爷道:“妾身回去想了一下老爷的话,觉得老爷说的对,是妾身让老爷为难了,一荣则荣一损折损,若是薛家名誉受损,诗儿、情儿连着怡儿都不好找婆家。” 薛老爷自是高兴,不过依旧忍不住问道:“我原以为……”什么都不用以为了,薛情答应,那么事情便好办了。 赵氏面带歉意,楚楚可怜道:“妾身就两个闺女,若真如老爷所说,徐家少爷是个良人,那妾身便同意了,毕竟诗儿成亲后,还有情儿呢?” 薛老爷大为感动,连连对赵氏道:“以前都是我亏欠你们娘三,以后我对你和情儿越来越好的,” 赵氏羞涩的点头,宛如十六七岁的少女,见老爷还在看她,慢慢道:“老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虽说我答应将诗儿嫁给徐家少爷,可我还是觉得诗儿有些受委屈,我想着能不能在她的嫁妆上贴补一些,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薛老爷笑呵呵道:“这算什么事,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诗儿的,” 薛诗既然应下此门婚事,薛老爷就在想如何同徐家人把这件事圆过去,后想不出任何办法,便去找勋儿商量一番,薛谦勋嘲讽道:“爹,你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薛老爷直眉瞪眼道:“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薛谦勋淡淡道:“帮,怎能不帮,左右都是我妹妹,我如何不帮,” 薛老爷好不容易劝妥赵氏母女,现今身心俱惫,在也想不出任何法子同徐家人说关于换人成亲之事。 薛谦勋想了一会儿,沉吟不决道:“我是有法子,只不过要委屈宁儿妹妹,” “什么法子,你快同我说说,”薛老爷急忙忙的看向儿子,薛谦勋冲他爹附耳轻声道。 傍晚用饭后,薛老爷送他娘回屋,把事情同她说了一遍,只见他娘坐在炕上,声色俱厉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也不与我商量一下?说办就办了!” 薛老爷站在下首,脸色发红的辩解道:“不想让您这么大岁数还去给人登门道歉,这都是儿子的错,养出那样一个逆子。” 薛老太太看着老大的面孔,拍着炕喝道:“你个糊涂的!你当我的脸面能值多少钱,只要能换回薛府的声誉,便是让我死我都肯?在说,薛宁这门婚事还是我应下的,当时想着薛宁要是早早出嫁,府里便能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是非,谁料她主意竟这样正,半夜跑到男子家,这成何体统,应下这门亲是我老婆子的错啊,你竟然想到换亲,可知这事若让外人晓得,不更得笑话我们薛府,再说徐府能同意吗?” 薛老爷见他娘是真气了,连忙跪下,连声道:“娘莫气,子不教父之过,都是儿子的错,没有教导好薛宁。”又说着:“儿子已经与勋儿商量好对策,娘你放心,这事徐家定能同意的,” 薛老太太没成想老大竟然主动找孙儿商量事情,不由得微微软了口气:“既然勋儿帮你出谋划策,我便不在多问,可是薛宁出嫁这事,宜早不宜晚,若是再惹出什么风波,薛府可真是禁不起她折腾啊。” 薛老爷若有所思道:“孩子晓得,待此风波过去,我就着手将薛宁嫁出去,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我们薛府没有任何关系。” “就该这样,不能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但凡是臭的东西,就该早早舍掉,”薛老太太淡淡道,将孙女比作臭鱼,恐怕她是头一人这样比喻。 事实证明,风波过后,最大的获益者是薛诗。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暗涌 竖日,薛老爷带着薛谦勋去徐府,看门的见是薛府老爷及少爷,连忙小跑进府禀告自家老爷,徐英三忙带着自家娘子出门迎接。 客厅里,徐英三同薛老爷笑呵呵说了一会儿话,对他娘子道:“让人把天儿叫来,让他出来给未来岳父瞧瞧。” 若是以前,薛老爷定会满脸笑容的答应,可今天他却笑不出来,嘴里发苦道:“徐老弟,实不相瞒,我这次正是为了两家亲事而来。” 徐英三只觉心里的那根绷着的玄断了,脸色不好道:“薛大哥,此话怎讲?” 薛谦勋这时站起来对徐英三道:“伯父,是这样的,我祖母一向很宠宁儿,自与你家定亲后,便亲自拿着宁儿和贵府少爷的生辰八字去庙里找大师相看,谁料大师看过后道:这两人八字相克,成亲后定会一死一伤,祖母回家后因为这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再三思索后便让我和爹爹过来同您商量一下婚事,是否……”故意不往下说,让他自己揣测。 徐英三自是不信这些迷信,摆摆手道:“莫不是让江湖郎中给骗了。” 薛谦勋摇摇头道:“给我奶批卦之人正是清远寺的清远大师,这人德高望重,批卦及准。” 徐家本就徐德天一根独苗,从小娇惯着长大,所以至今还未定性,范氏忽听这话,顿时感到五雷轰顶,插嘴道:“相公,这清远大师算命格及准,同我交好的几家夫人都特意去上山求他解疑。” 徐英三犹豫不决道:“可这婚事已经众所周知,若是悔婚,两家脸面都不好啊,” 话已说到这程度,薛谦勋敢紧接着这话道:“因为奶奶手里又拿着我二妹的生辰八字,清远大师看了一眼,却说贵府少爷若是与我家二妹妹成亲,对徐家生意及香火只多不少。”看范氏眼睛一闪又继续道:“所以祖母来时对我说,您家若是同意,我们便将薛诗嫁给贵府少爷。” 徐英三看了看娘子,见她点头道:“好是好,可是谁人都道徐家是与薛府大小姐结亲,若是让人知晓成亲的是二小姐,这不是成了一个笑话,姐姐没娶到,反而娶了妹妹,”其实对于他家来说,娶的是薛府小姐,而不管是哪位小姐,可如今换成成亲这事,若是透露出去,两家颜面都会受损。 薛谦勋道:“你我两家从未公开说:你家娶的是我们薛府大小姐,别人只是猜测而已,明天你让妹夫带着我二妹妹去趟外面逛逛,有心人看见后,风声自然而然便转过来。” “还是贤侄想的周全,”徐英三真是佩服薛谦勋的头脑,虽说仅仅接触过两次,却能发现他心思缜密,办事圆滑。 范氏道:“亲家侄儿想的是很好,可我们还是让孩子们见上一面吧!若是情投意合,我们两家皆大欢喜,若是不喜,那这亲事只能不了了之。” 薛老爷道:“如此甚好。” 这段时间,薛谦勋一直在忙着在府里布局,甚少去唐家,而唐家人正在为冯晓考童试而备战,唐青儿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东西,唐阳在功课上辅导他,娇儿和蔓儿更加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打扰他。 冯晓到是一点也不紧张,还安慰爹娘道:“你们放心,这次童试我定能过。” 李氏听他这么说,虽高兴但还是拍了他后背一下道:“不可自满,” 冯晓嘿嘿挠了挠头道:“听娘的,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小心翼翼的对我,这让本来不紧张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这小子,比当年唐阳和唐亮都信心满满的。”唐铁柱难得今天没有去收旧家具,在家里陪着娃们。 唐青儿笑而不语,不晓得为什么冯晓念书如此聪慧,却无心继续科举,而要学习做生意,不过,人活着最在有了兴趣才能产生动力。 因为住在镇上,冯晓考试那天,唐家并不像在唐家村居住时那样,早起后急忙忙的牵牛车拉着娃去镇上,而是慢悠悠的吃着早饭,让唐阳和唐亮两兄弟陪着冯晓去,怎么说他们也是考过的人。 薛谦勋来到唐家时,除了三个男娃不在外,其余人都在家里,他诧异道:“叔今儿怎么没出去啊。” 唐铁柱道:“这不冯晓考童试,我和你婶子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便在家等他回来。” “对啊,今儿是考童试的日子,最近几天府里出了一些状况,便一直没有时间过来,都忘了冯晓考童试这事。”薛谦勋解释道。 李氏颇为理解道:“有事你就忙你的,不需要挂念我们,如今我们在镇上过得很好,”吃的好,穿的暖,还能挣到不少钱。 唐青儿已经有几日没见薛谦勋,见他红光满面道:“这么忙,你气色还如此好。” 薛谦勋轻笑道:“怎么,你盼着我过度劳累而生病吗?我可是你未来相公,如此心肠恶毒的歹妇我可是不敢要的,”最后一句说的贼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唐青儿横了他一眼道:“你就贫吧!” 薛谦勋眉开眼笑道:“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不如我带你去考场附近转上一圈,正好接冯晓与唐阳、唐亮一起回来,如何?” “真的!你真是太好了,”自从搬到镇上,除了去薛家那次,唐青儿一直没出去过,成天呆在家里给陶瓷碗碟涂油彩。 身后的娇儿和蔓儿昂着头看着大姐与姐夫,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想去,你们带我们一同去吧。” 李氏瞥了她们一眼道:“两人谁都不许去,蔓儿进屋带芋头,娇儿回屋绣花,”见两人不动换,李氏拿起栓门的木棍走过去。 两人瑟瑟发抖,连忙各自跑回屋里,她娘吩咐什么干什么,唐青儿则被薛谦勋带上马车去考场。 马车里,薛谦勋噗嗤一声笑道:“婶子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 唐青儿眼里带笑道:“还不是被她们两个人逼的,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娘确是棍棒底下出淑女,她们俩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怕我娘怕的厉害,但凡我娘拿起棍子,她们便蔫蔫的。” “呵呵,以前对你也是。” 说起这个,唐青儿打开话匣子道:“我娘可从没打过我,我爹可是打过我,还是往狠里打。” “不信?唐叔都多疼你,怎么可能舍得打你,”薛谦勋故意说,就想让唐青儿把当年的为什么挨打这事讲给他听。 唐青儿闷闷不乐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被我爹揍的,” “与我又何关系?”薛谦勋被唐青儿胡搅蛮缠弄得啼笑皆非。 “那年我同我娘去赶庙会,我娘在庙里进香,我嫌香味太大呛得慌,便出来透气,一不小心走进你和大师的竹屋,这回你总该想起来了吧!”见薛谦勋点头,她继续道:“因为这事,我娘给我好顿说,好不容易把我娘安抚好,看到有人在那耍杂耍,冲进去看看,谁料碰到一个不讲理的蛮汉,与他对骂了一通,后被我气走,当时我娘有些生气,说回家收拾我,到家后,我娘拿起扫把便要打我,我见我爹在家还以为他能救我,谁料到我娘把事情同我爹一说,他从我娘手里拿起扫把,走到我面前,冲我的屁股狠狠的打去。” 这事薛谦勋记得,那时三顺还当笑话说与他听呢?竟没想到她竟被她爹揍了一顿,装作头次听见,表情诧异道:“那岂不是好几天都不能走路。” 唐青儿点点头道:“是啊,屁股火辣辣的疼,当时我眼泪都出来了,搂着我娘的胳膊说:‘娘,我错了,快别让我爹打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见我爹还要打我,我娘看不下去,上前阻止我爹的暴行,要不然我屁股非得开花不可,” 薛谦勋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见此景唐青儿脸色绯红道:“好啊,你竟然套我话,让我说出以前的丑事,哼,” 薛谦勋赶紧安慰道:“是我错了还不成,” 鲜少见薛谦勋如此好说话,唐青儿一时愣着看他。 唐青儿虽是长在乡间,可皮肤一直很白,她又不喜脂粉,只薄薄抹了些香膏,春日的阳光透过马车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更显得她的皮肤有一种白宣纸般的脆弱,似乎碰一碰就破了,鸦羽般的漆黑头发柔柔的散了几丝在鬓边,如同一丛堪堪长出花苞般秀丽明媚。 而那双眼睛,薛谦勋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喜欢上这双眼睛了,清眸流盼、幽暗幽暗的,如一潭清泉般幽静,清澈中却又冒着一簇奇异的火焰,似乎能看透人心,皎洁的让他无所遁形,心都惊动了,遑论其他。 唐青儿愣了半响,心思百转千回,嗔怒道:“看什么呢?” “你看我,我便看你被,还能看什么?”薛谦勋伸手碰了碰她额头的碎发,唐青儿反射性的一躲,薛谦勋脸色淡淡的,但语气颇有几分不悦道:“怎么?” 唐青儿满面通红道:“我以为你又要对我动手动脚呢?”谁知道这厮会不会在马车上不规矩。 如此娇人的她,薛谦勋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腰,看她的目光满含柔色,灼热而璀璨,直视着唐青儿道:“时间可以证明,这辈子你嫁与我是做得最明智的选择,但凡有我在一日,绝不叫你受委屈!”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唐青儿发了怔,不知觉间,手已经摸上他的俊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赵子书逃亡中 两人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使得两人的心更加贴近,唐青儿在考场外面找到唐阳唐亮兄弟俩,走过去道:“你们别再这站着了,虽说刚入夏,可这日头还是有些足,” 两人点头一齐去马车边靠着,唐青儿同薛谦勋站在一旁说话,唐青儿突然想到久未露面的赵子书道:“最近怎么没看见你的好友。” 薛谦勋挑眉道:“在我面前还敢提其他男人的名字,不怕我生气。” “不怕,因为你已经被冠上唐薛氏之姓,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别想不承认。”唐青儿双腿叉开,一手掐腰,另一只手用食指点着薛谦勋的下巴,语气轻佻的说道。 唐亮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对薛谦勋道:“姐夫,你不给我姐点颜色,她是不知道什么是厉害。” 薛谦勋淡淡道:“此话合情合理,予以考虑。” 卖国贼,典型的卖国贼,唐青儿瞪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是谁家人,不会像唐阳一样装死啊,” “大姐,你见过会说话的死人吗?”唐阳闭着眼睛问,丝毫不在意大姐回不回答。 唐青儿一阵恶寒,这算是一个冷笑话,生气的踩了薛谦勋一脚道:“问你话呢?” “伯母想给之书定一门亲,他听后不同意,便偷跑出府,如今正在逃亡躲避中,”薛谦勋毫不在意暴露好友的丑闻,谁让唐青儿竟然在当下提起他。 唐青儿惊讶的张嘴道:“谁家的小姐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薛谦勋慢慢道:“镇上府衙大人家的千金,” 靠,这条件还不行啊,就他那样,找个做官人家的小姐不是很好,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却躲避不及,真是脑袋被门挤了,唐青儿缓缓道:“他脑袋有病吧!” “你可知为什么他要逃跑,”薛谦勋冲唐青儿轻笑一下,故意掉她胃口。 唐青儿拉着他的袖子道:“快说嘛,为什么?” “府衙千金王焉华五岁识字、八岁能对对子、到十岁的时候就会自己翻韵书籍凑几个绝句,府衙大人生怕女儿太有才情而眼光过高,特为了她请位女先生在家教《女戒》、《女训》,王焉华弃诗文拾起规矩,以妇德闻名,王焉华聪慧,行事又有规矩,极受镇上各家夫人夸赞,所以府衙大人老两口爱这个女儿如若珍宝,伯母也很得意她。” “这不是很好,赵子书为什么要逃啊。” 薛谦勋嘴角抽动道:“这位焉华小姐极重规矩,若是说话或行为举止不妥,便会马上纠正你,不管是何场合或地点。”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赵子书与这位焉华小姐,一静一动、一张一弛、性格不合,所以才导致赵子书跑路,”唐青儿不太肯定道。 “恩,是啊,谁娶了这样一位古板不通风趣的媳妇,谁能受的了,”薛谦勋特意看了一眼唐青儿,把她看的毛毛的。 唐青儿一想也是,若赵子书与王焉华成亲后,他嘴欠的调侃道:“娘子,今儿你这眉毛描的真好看,”王焉华板着脸回道:“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噎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想便觉得有意思,笑意略上眉梢道:“都这样了,赵子书的娘还想娶府衙家小姐。” 薛谦勋道:“伯母管不住子书,便想找个能管住他的人,王焉华有当家主母的架势,最重规矩再加上她贤良温顺,定能拢住子书那顽劣不羁的性子。” “我看啊,还没等能拢住,把他吓得不敢回家了,”真是招笑,唐青儿笑的倚在薛谦勋肩上。 薛谦勋点点她的鼻子道:“你就不会盼望子书点好,” “我可不敢多说,我怕你这陈年醋坛漏气,熏人啊。”唐青儿贼贼笑道。 过了一会儿,考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待看见冯晓的身影,唐青儿像现代在外等待的家长般,激动地张手挥动道:“晓儿,我们在这,在这呢?” 冯晓见大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的嗓门唤他的名字,他脸色绯红的不敢看她,见大家眼光都直视着他,他一步变两步的龟速前进,唐青儿不晓得她这一喊有多扎眼,还在大声的叫冯晓的名字,冯晓没有办法,这回两步并一步的大步前去,到大姐面前拉着她的手焦急道:“姐,” 唐青儿没事人般拍拍他的肩膀道:“考完了。” 冯晓拽着大姐的手着急的进到马车里,唐青儿后知后觉道:“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想走回家呢?” 冯晓求救似的看着姐夫,薛谦勋拉着唐青儿的手道:“晓儿饿了,咱们家去吃饭吧!” 唐阳唐亮装聋作哑的没吱声,算是同意姐夫说的话。 马车刚走到半路,被人拦下来,三顺急忙拉住马绳对少爷道:“少爷,有人拦住去路。” 马被冲撞,致使马车里的人身子不由的往前冲,还好薛谦勋一把抱住唐青儿,而唐阳三兄弟则差点甩出去,薛谦勋看几个人脸上都出现惊恐之情,怒声道:“何人挡车,” 三顺也被吓到,松了一口气道:“是一对中年夫妇。” 薛谦勋从马车里出来,看看外面到底是谁,见是不认识的人,愣了片刻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挡我马车。”看他们衣着打扮不像是平常人家,为何拦住他的马车。 中年男子谦谦有礼道:“我们过来是找冯晓的。” 薛谦勋望了望马车,道:“冯晓?你们是……” 女子插嘴道:“我们是冯晓的叔叔和婶子,” 马车里的冯晓听见两人说话声音,身体僵硬片刻,接着怒红着眼睛便要冲出去,唐青儿见事不妙,连忙抱住他道:“冷静点,冷静,”却制止不住他的身体。 唐阳和唐亮也扑过去压住他,唐青儿搂着他的脑袋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激动,万事还有我们在你身边,不要冲动。” 冯晓身体一软直喘气道;“让他们滚,我不想见到他们。” 唐青儿给唐阳使了一个眼神,唐阳颔首出去,走到薛谦勋旁边,故意道:“姐夫,这两人是何人?”还用手轻碰姐夫的胳膊。 “他说是找冯晓的?”薛谦勋淡淡道。 唐阳对那两人道:“莫不是你们看错了,马车里没有叫冯晓的人?” 妇人直眉瞪眼道:“少在这骗我们,我可是看见他上了这辆马车,”其实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并未看清,不过为了证实一下,特意追过来而已。 唐阳摇摇头说:“车里只有我大姐与孪生弟弟,” 妇人见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怒火攻心道:“你打开马车帘子让我看看到底在不在马车里。” 唐阳连动都没动,只看着姐夫,薛谦勋嘴角挂了一丝冷笑道:“即使我打开,你敢看吗?”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道:“公子,我家娘子说话有些冲,得罪您的地方,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见薛谦勋没说话,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娘子找的这个人是我的亲侄儿,一年前失踪,如今不知在何处,我们当叔叔和婶子的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想快点找到他们。” 若不是马车里的冯晓眼里冒着火花,似吃人一般,谁都会以为这对夫妇说的是真话,唐亮拍拍他的肩膀道:“无需在意他们。” 说完转身出去,对他们道:“你们说的话我在马车里都听见了,这马车里如今就我大姐一人,她又不方便出来见你们,只能让我出来对你们对质。” 妇人一看,果然如刚才那个男娃说的那般,是个与他长得一摸一样的孪生弟弟,看了看相公,心有不甘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可是能是我看错了,惊扰到你们。” 薛谦勋和唐阳兄弟都没吱声,不过脸色均不好,妇人一看这架势从袖子里掏出三两银子道:“这三两银子算是我们惊扰各位的损失。” 薛谦勋眉毛跳动,根本没伸手去接,斜视道:“不知二位姓谁名谁,镇上哪家人。” 中年男人拉着妇人一下,示意她别在说话,可妇人根本不理会道:“我夫家姓冯,镇上彩绸布庄,便是我家相公开的,” “哦。”丝毫不放在眼里的语气。 “你这是什么语气,看不起我家不成,”妇人尖着声音说道。 薛谦勋玩味道:“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也不理那夫妇二人,示意唐阳兄弟上车。 三顺大喊了一声驾,马车便跑起来,卷起来的尘土弄了中年夫妇一身,妇人在后面骂道:“装什么装,像我家没有马车似得,我呸。” 马车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冯晓,他双眼发红道:“我爹娘都是被我二叔二婶害死的,他们不仅害死我爹娘还霸占我家的铺子及田产,待我爹娘死后一个月,他们便不给我和妹妹吃饭,我和妹妹饿的没有办法,逃出来要饭吃,那日要不是遇见大姐和爹爹,说不定我和蔓儿真的会饿死。” 唐青儿搂着他道:“放心,这种恶人早晚会有报应的,如今你有我们,有爹娘,不需要害怕,” 一直心平静气的冯晓,此时声色俱厉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血债血偿是天经地义的,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经商的原因,他会慢慢的夺走他们的一切,最后让他们同自己经历的那样。 薛谦勋没有参与他们姐弟之间说的话,而是低头沉思起来,回府后让三顺去调查那夫妇二人的底细。 待马车驾到唐家,冯晓下车后就朝唐铁柱夫妇走去,李氏见冯晓回来,心里很激动。 “爹,娘,我回来了!”冯晓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娇儿和蔓儿从屋里出来,围着冯晓一同进屋子,丝毫没问他今天考的怎样,后面的几个人都晓得为什么他见到爹娘如此激动。 一个月后,童试张榜出来,唐阳和唐亮从人堆里挤进去,看到冯晓考的第三名,两人眼里冒着喜气,从人堆里挤出去又有些费劲,人实在是太多了,好不容易出去,唐亮对唐阳道:“咱爹上次是怎么进去出来的,” 唐阳擦着汗道:“不晓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要脸中的极品--张氏 有让唐家高兴的事,也有让他家烦心的,唐铁柱驾着牛车从唐家村回来,愁眉不展道:“已经一个来月没有下雨,地里的庄稼都变蔫了,村里有地的人家只能是去河里挑水灌溉庄稼,” 李氏也发愁道:“是啊,咱家这两年的地越来越多,如此干旱的天,光靠咱家几个人挑水灌溉也不是回事啊,” 唐铁柱进屋喝口水,继续道:“有几亩地靠河边,长势还不错,其他的便不行了,”山脚下那片地挨着河水,可那河水也已经快要干了,原来水很深的地方也露出了石头,可把人给愁死!这两年家里靠闺女倒弄东西挣了不少钱,这些钱都用来买地买房,看今年这个情形,庄稼收成肯定不好。 幸好这两年交完赋税后,剩下的粮食没有卖去换钱,都储存在村里的房子中,不然这样的天,早晚都得没吃的挨饿啊,当农夫不容易,靠天吃饭,老天爷要是不赏给你一口饭吃,你就得饿着啊。 “爹,今年咱们的粮食收不到好多吧。”唐青儿在一旁问道。 唐铁柱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道:“唉,天太旱了,好多苗子都枯死了。” “爹,咱家的粮食够吃不?”唐青儿问道。 说到这个,唐铁柱心里舒坦了,“足够了,这两年按你说的,水田是种一茬黄豆,再种一茬水稻,这两年都丰收了,旱地多是种植苞谷、红薯、山芋之类的,村里的房子储存了不收粮食,够咱家吃的。” 唐青儿缓缓道:“爹,我觉得待天黑时,你带着唐阳三兄弟去村里,把家里的粮食一回拉一些,咱们都搬到镇上来吧,” “这个是为啥?”唐铁柱有些不理解。 想到如此大旱的天,唐青儿未雨绸缪道:“爹,今年如此大旱,若是在不下雨,庄家肯定颗粒无收,不如我们趁现在把粮食慢慢的搬回来,若是秋天再搬来,那得多扎眼,在说咱家村里的房子没有人住,虽说二叔帮忙看着,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万一有些人,饿的狗急跳墙,进屋偷粮怎么办。” 李氏在旁边觉得闺女说的对,家里攒下如此多的粮食,若是被人偷走,真是可恨。 唐铁柱又道:“可拉回来的粮食往哪里放啊,” 唐青儿笑着说:“这爹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家其实有个地窖,在厨房那屋,” “啊!我咋不知道?” 唐青儿捂嘴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薛谦勋对我道的,家里粮食太多的话,便放在地窖里储存,镇上一般人家都是这样储存粮食的,以前我没在意,忘了这事,这两天想着往镇上搬粮才想起来。” 李氏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若是地方够大,今晚便去村里拉粮食回来。” 唐铁柱点头应允,随着闺女一同去地窖。 唐青儿也是头次下地窖,看过后,地窖确实够大够深,盖上盖子后,基本与外界隔绝,空气也不流通,唐青儿猜想,地窖挖的如此深应该是为了把窖里有限的氧气被呼吸作用消耗掉后,蔬菜水果或粮食就等同进入一个相对无氧的环境,不再进行呼吸作用,这样就延续了其保持新鲜的时间,地窖挖的越深,里面的温度也相对较高,才能保证蔬菜、粮食不被受冷变质。 就这样,唐铁柱每天天黑,带着三个儿子去唐家村拉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粮食都拉到镇上,这期间唐铁雄也去帮大哥的忙,唐铁柱看家里的粮食着实储存不少,又想起闺女的担忧,给二弟家分了一些,劝告他道:“这些粮食一定要藏好,以防万一。” 唐铁雄听村里人说,镇上不少粮铺卖的粮食都在涨价,遂也不同大哥客气,收下他给的粮食,藏在自家挖好的地窖里。 天气越来越热,老天爷还是不赏脸,不下雨,村里人的脸更难看了,张氏在屋里走来走去,家里的粮食也快见底了,不由得着急起来,遂去老四屋里道:“老四啊,家里快没米了,你去镇上买点吧!” 唐铁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娘道:“如今粮食越来越贵,哪里能买的起,再说我手里也没钱啊,” 黄氏一直闷声不响,就怕说出口,让婆婆一顿骂。 张氏道:“那可怎么办啊?” 唐铁泉道:“要不然你去三哥家看看,他家不是前段时间办洗三宴吗?接了不少钱,或许三哥能拿钱买粮食。” 张氏一想也对,也不废话,直接奔老三家。 到了老三家,张氏还没开口,马氏便道:“娘,我知道您为何而来?我和当家的也是有儿女的人,你孙子孙女吃饭穿衣不要钱?您就当疼他们,我要是有钱,能不给你?可是我和当家的都是没本事的,不像大哥那样,能赚大钱,咱知道啥叫量力而行,娘,你可不能再为难我们,当初分家时可是说好的,由老四两口子养活您和爹,如今还没怎地,老四家就养活不了你和爹。” 听听这话说的,张氏气得咬牙,说道:“好啊,你忘了你儿子的洗三宴是我出钱办的,你把这钱还我,我便不在这闹,” 马氏抱着小儿,皮笑肉不笑道:“娘,当家的可是劝您不办,是您硬要办的,与我们有何关系,” “好啊,真是患难时候见真情啊,老娘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张氏咒骂道。 无论张氏说什么,马氏都不往下接,因为洗三宴,她家确实得了不少银子,可是这些银子也不够买粮吃,如今她和当家的一天一顿饭,即使他们再饿,也不能饿到娃们。 张氏骂骂咧咧回去后,同老头子说这事,唐老头骂道:“儿子们的孝敬,完全都是靠他们的良心,你上去闹有个啥用?闹的自己糟心,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早知老三媳妇是这个德行,我当初真应让老三休了他,老四也是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养儿防老有个屁用!”张氏恨得不行。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钱,这些年老大家逢年过节送来不少钱,你都攒下来,如今这节骨眼,还不肯拿出来,反倒去找娃子们要钱,这是当娘的能做出来的事吗?老三老四是你亲生儿都要不成,更何况他人,我说你啊,把钱拿出来去镇上买粮食得了,别再为难娃子们,”唐老头发火道。 张氏眉毛跳动道:“凭什么拿我的养老钱出来。” 唐老头知道老婆子不能听自己的,下最后通牒道:“且不可把主意打到老二家身上,” 张氏被老头子说的转过弯来,和别人一比,他和老头子还是能活下去的,最起码还有老大老二家,正因为不是亲生的,更加好要东西,当听到老头子提到老二家,眼睛转了一圈道:“我去老二家一趟,我就不信,今天要不着粮食,”老大家在镇上,鞭长莫及,如今唯一指的上便是老二家。 “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不许去老二家!我还是那句话,凭良心,乐意给的自然会给,不乐意给的,上门要也不会给,再说了,老大老二都不是你亲生儿,你怎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们身上要钱、要粮食。”老唐头气急败坏道。 张氏急头白脸道:“正因为不是我亲儿,要东西才能给,若是不给,我就闹上一闹,看看到底谁会被吐沫星子喷死。”也不管唐老头如何制止,风风火火的去老二家。 唐老头被气的差点仰过去,即使老婆子去老二家,也是讨不了好处的,坐在家里的炕头上有些担心儿子们的地,老大不用他担心,家里地多,又能在镇上挣到钱,即使饿到还有薛家这个亲家。 老二,对他爱答不理,即使去他家看看娃子,也把他当做摆设。 老三和老四是最让他操心的,老三家如今娃子多,还有个刚出生的,要是没有了吃的,那可艰难了。 “爹,你咋过来了?”唐铁柱正准备牵着牛车去镇上收旧家具,还没走出去,见他爹过来,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唐老头想到心里担忧的事,看唐大牛牵着牛车去镇上,便坐他的车来老大家。 “哦,爹,那你同我进屋吧!”也不准备出去,把牛赶回牛棚,冲他爹道。 李氏在屋里哄着哭闹不止的芋头,见公爹过来,忙道:“爹来了,”又唤唐青儿出来:“你帮娘带芋头,我去准备饭菜。”看着时辰,公爹怕是得吃过饭才能回唐家村。 唐青儿接过芋头,哄着他,又对唐老头道:“爷爷。” 唐老头应了一下,也没心思问问芋头或家里其他孙子孙女,唐青儿抱芋头回屋,心里怪异道:“爷爷不会是来同爹爹要粮食的吧!这也有点太早了。” 进屋后,唐老头冲老大道:“唉!我看这天是下不来雨的,你准备咋办?” 唐铁柱也不是那么上火,家里如今有存粮,还有不少银子,即使今年颗粒无收,家里人也不能饿到,便道:“爹,你甭担心,我这旱地里还能收起来一些,倒是不缺吃的。” “还是你想的长远,挣得钱多用来买地,我来这是有事想对你说,若真的出现了饥荒,你帮帮你三弟还有四弟,这两年你家日子过得好,没少贴补家里,可如今这时节,若田里颗粒无收,以你三弟四弟如今的日子,怕是熬过不去,”唐老头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可五根手指都不一样齐,怎么都会有偏帮。 “爹,你说的我晓得,真到那时候,家里但凡有一口吃的,我都会想着他们的。”唐铁柱道。 “老大,也不要嫌爹偏心,实在是……”唐老头叹口气,无可奈何道。 唐铁柱即使生气见他爹这样,一股火也熄灭了,隧道:“爹,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一家人该帮忙的我定会帮忙的。” 老唐头在老大家吃完饭,由他驾车牛车送回村里,临走时,唐铁柱还给他爹装了一袋粮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干旱后又是大雨 这雨一直没有下,唐家村的人十之八、九都道今年定是颗粒无收,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挨过去,又有多少人能饿死。 干旱的事情处于白热化,这个时候天上竟然下起雨来,还越下越大,颇有把河里填满水,地里溢出水的架势。 “爹,今年这光景是不是可以少交税?”唐青儿看着雨势问道。 “是啊,上次回村时,里正对我道:上面说咱们整个镇都糟了灾要减税,不然让大家伙儿咋活啊。” 唐青儿真心觉得农民真的很苦,这个时候,国库都是靠农业税填满补缺,而农民还得靠天吃饭,一个不小心就会饿肚子,看这情景,今年秋收后,定有好多人出去找短工挣钱贴补家用,不然真的能饿死人。 这雨一直下了三天,还有不见停的趋势,唐青儿对她爹道:“看着天还是不好,爹,待天晴你去药铺买些药吧!” 唐铁柱不解道:“买药做什么?家里人又没有生病的。” 唐青儿道:“爹,我在书上看过,若是大旱过后,又连连下雨,便有使人生病,所以我才想让你去药铺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看古装剧时,经常演这种情况容易出现瘟疫,还是提早打算的好。 “这样啊,那我去药房看看,问问大夫该抓些什么药。”唐铁柱一听便有些着急。 “爹不急,”这时代人命不值钱,说不定什么时候遇个风寒便会病死人。 唐铁柱也不待闺女说完,穿着蓑衣去药铺,从大夫那打听来几个治愈风寒的药,抓了几幅,回家后,把方子递给闺女道:“这是大夫开的药,” 接过方子,唐青儿看了一眼,有两个方子:一个是桑叶薄荷各两钱,白菊花三钱、竹叶、淡豆豉务三钱,水煎服,另一个比较简单:紫苏叶生姜各三钱,陈皮四钱,红糖六钱,这些药都不贵,她让她爹再买些,多多益善。 几天后天晴,唐铁柱牵着牛车去唐家村看看爹娘及自家的房子,唐青儿便道:“爹,我同你一起去吧!” 唐铁柱道:“你去做什么?在家呆着吧!现如今大旱后又发大水,世道如此乱,你一个女儿家出去做什么?” 唐青儿想想也是,有些不放心她爹道:“那您快去快去,省的我和娘担心。” “知晓,你赶快进屋吧!”唐铁柱催促道。 唐青儿关门后,从门缝中看到人牙子带着好几个瘦不拉几的小娃从自家门口过去,她曾问过薛谦勋关于人牙子的事情,他道:“那些人牙子看哪里遭了灾,就到哪里去,那时候卖儿卖女的就多了起来,而且因为急着用钱,这价格比以前要低很多,人牙子也能够大赚一笔。” 唐青儿看到这一幕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现实让人很无奈啊,那些卖儿卖女的,谁乐意卖自己的骨肉啊,实在是养不活了,又没有出路,给人家当丫鬟,起码还能吃的饱。 这时候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女娃子过来,男子长吁短叹对人牙子道:“你把我这闺女买了去吧!” 人牙子停住脚步,看了看那个女娃道:“你说句话听听,” 那个小女娃小声说了一句:“娘,不要卖我。”声音虽低沉,却也能听出她瑟瑟发抖的声音。 妇人拉着男子的手哭泣道:“不许卖桃儿,她不是你亲闺女,你没有权利卖她!” 人牙子见两人意见不统一,不耐烦道:“到底卖不卖,别耽误我做生意。” 男子低着腰,溜须道:“卖,卖,您在稍微等会。” 男子一把拉开妇人的手,愤愤不平道:“你都说她不是我亲闺女,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如今自己的娃吃不饱,把她卖了让弟妹们吃饭,难道不对吗?我也不想这样,把她卖了也是一个出路,要是能进大户人家当丫鬟,好歹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桃儿,你说爹爹说的对不,大不了爹不从人牙子多要钱,只要她给你卖到大户人家里面去,说不定过几年家里日子好过我在把你赎出来了。” 唐青儿在一旁叹道: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当了人家的下人,这是死是活,都自己做不得主,这便是后爹的作为,亲与非亲之间的选择。 “她才几岁,若是到了大户人家,得罪人连命都会没有的!”妇人见男子还是一意孤行,拉着女娃的手道。 “桃儿本身就是老老实实的娃子,若进了大户人家,不惹事不冒头便能安安稳稳的,你不用担心她,”男子看人牙子有些不耐烦,忙又说了一句,最后道:“你若是不同意,那卖咱俩的娃子,怎样?” 妇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可怜巴巴的放开女娃的手。 男人冲人牙子说了好些讨好的话,人牙子多给他一两银子,让男子按了个手印,带着女娃走了,妇人一直在后面哭着,最后男子打了她一巴掌,她不敢在哭,男子吹胡子瞪眼道:“还不回家做饭!” 妇人忙小跑跟在男子身后,不敢在哭哭啼啼。 唐青儿本想出手救下那个女娃,可人牙子后面有那么多娃子,救了一个却救不了这么多,如今这时节,家里根本买不下那么多娃子,在说便是买下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啊,自家的粮食分分他家也是不够吃的。 唐青儿心情低落的回屋,午时李氏叫她吃饭,她道没胃口,她躺在床上,自问自己是不是有些见死不救,可又有一个声音道:“自己活着都难,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就在这样挣扎中,唐青儿闭着眼睡着了。 唐铁柱驾着牛车回到唐家村,路上见到村里其他人家的屋子由于地势低,都进了泥水,待走到自家,见自家和二弟家的房子,一点事都没有,庆幸道:“幸亏当时盖房子信了闺女的话,垒的地势高些,水才没有进屋。” 唐铁雄在院子里通水道,让院子里的水顺着通道流出去,见大哥驾着马车来道:“雨刚停下,路不好走你还来。” 唐铁柱笑着说:“担心各家,便过来看看。” 唐铁雄道:“咱们两家没事,不知道其他几家如何,我也没工夫去看,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不了,还是看一眼心安,待会我再过来,牛车先放你家。”唐铁柱憨厚道。 唐铁雄挥挥手道:“去吧,牛车我帮你拴在树上,快去快回。” 这边唐铁柱去他爹那看看是什么情况,那边唐铁峰带着马氏去镇上找大哥家求救,唐青儿在屋里睡觉,听见外面拍门声,起身去看看,听外面道:“大哥,大嫂,你们开开门吧,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们救救你侄子和侄女吧,大哥,我以前错了,我不该那样的,你就原谅我吧,大嫂,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们开开门啊。” 这声音把屋里面和屋后面的李氏及唐阳三兄弟引过来,唐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李氏急忙道:“外面的是你三婶,青儿赶快开门。” 门开后,马氏顾不得其他,看见李氏便给她跪下道:“大嫂,救救你侄子吧,他这两天有些发烧,起初我没当回事,以为是受凉,可今早他从睁眼便一直哭闹不止,额头还滚烫。” 李氏摸了一下小娃额头道:“那赶紧送药铺啊,送我这来有何用?” 马氏哭泣泣道:“去了,可是铺子里的药都被抢光了,说是自从大雨过后,不少人都开始发烧感冒,其中小娃子居多,” 李氏闻言,想到屋里的芋头,也不敢让他们进屋,怕把芋头传染,对唐青儿道:“我记得你让你爹去药铺买了一些药,赶紧去熬一副过来,” 唐青儿急忙应下,唐阳三兄弟去厨房帮忙。 想到家里的几个娃子,对马氏道:“按你这么说,如今这场病是传染的,我家娃子多,也不敢让你贸然进屋,你同我去门房那屋呆着吧!” 只要儿子能没事,让马氏去哪里她都愿意,唐铁峰抱着两个闺女,马氏抱着儿子去院门旁边的门房,过了一会儿,唐青儿端了一碗药过来对马氏道:“三婶,这是治愈风寒的方子,药也是我爹从大夫那买来的,我们便是按着方子上写的分量熬出来,你赶紧喂表弟喝药吧。”又拿了一碗姜汤水对唐铁峰道:“三叔,这是我熬得姜汤水,你喂橙儿、绿儿喝点,去去寒,” 待两个时辰后,马氏摸着儿子的额头,烧竟然退了,她喜极而泣,这个儿子是她用命换来的,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待唐铁柱归家后,见到老三一家道:“你们在这呢?怪不得我去你们家,没见到人。” 这时,马氏搂着几个娃子在炕上睡觉,唐铁峰闷闷不乐道:“涛儿发烧,我带他来看病,谁知铺子里没有药,便来大哥家试试。” “哦,”唐铁柱也不知该说什么,淡淡回了一个字。 待李氏和几个娃子看唐铁柱回来,李氏道:“你进院看到三弟一家了?” “恩” 李氏重重的叹息一声,唐铁柱忙道:“媳妇,你在忍忍,待涛儿的病一好,我便让他们回家。”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在想这茬病也不知多严重,又有多少娃会因此丧命,”李氏哪里不知道当家的心里在想什么,怕是以为自己会因为老三一家来生闷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劝走马氏 竖日,马氏夫妇被唐铁柱从外面唤醒,马氏摸了一下怀里小儿的额头,确实不发烧了,担心了一夜,如今心跳总算能恢复正常了。 吃过早饭后,唐铁柱想想开口道:“涛儿已经没事了,你们是不是要家去啊,” 唐铁峰犹豫了一下儿,正要说啥,被马氏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脸不由得皱了一下,看向婆娘,马氏缓缓气,慢慢道:“大哥大嫂,我和当家的商量了一下,想在叨扰你们一段时间。” 闻言,李氏冷着脸看唐铁峰两口子道:“好倒是好,可是昨个听你大哥说,你们家好像被淹了,不是得回去修葺吗?” 马氏笑容一僵道:“大哥说的对,家里确实住不了人,如今涛儿还在生病,我们也不敢贸然带他回村里,万一……” 李氏道:“既然你们有打算回去修理房子的想法,便早早回去吧!那里住不下,可以去爹娘那,他们空屋子多,怎么都能住下,再说娘又那么欢喜涛儿,本想让你住在家里,可是从村里到镇上来回折腾也不是回事,你们说呢?” 马氏苦着脸道:“大嫂说的是,”其实来时,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来了,心想若是她和当家的苦苦穷,装装可怜,便想在大哥家住着不走。 李氏又道:“你放心,你们走时,我会给你拿几包药拿回去煎着,给涛儿喝的。” 多么明显的撵人,马氏脸皮再厚也不能再往下说什么,尴尬的点头谢道。 唐铁峰夫妇在唐铁柱家又待了两个时辰,后被唐铁柱牵着牛车送回去,李氏出门相送,马氏脸色不好,连搭理都没搭理她,李氏也不在乎,反正瘟神一走,唐家村所有的人都不会找来她家的麻烦。 一直都担心唐家人,没有去娘家看看,待当家的回来,李氏对他道:“今儿天有点晚,明天咱们去我娘家看看,也不知道下这么大的雨,他们是怎样情形?” 李氏从木柜里拿出给她爹娘新做的衣服,以前是没有钱尽这个孝,如今可算是遂了心愿,另外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几斤猪肉,几袋粮食及风寒的药,第二天唐铁柱早起把牛车拴好,唐青儿兼着家里所有的娃欢欢喜喜的向李家村使去,路上遇到熟人,也捎带了他们一程,大家都有些羡慕李氏,看看人家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多了,原本还笑话她嫁了个穷户,如今儿女成群,三个儿子更是都考上童生,在唐家村盖了新房不说,还搬到镇上去住,眼光瞥向牛车上的粮食,这节骨眼谁家粮食都短缺,她却拿了好几袋粮食去娘家,真是孝顺。 有些人知道唐家的事,猜想莫非真像别人道的那样,李氏婆婆命里克人,要不然不能唐铁柱家一搬走,这日子越过越好,反观她自己那两个儿子,要么日子不好过,要么至今没有子嗣。 李氏娘见老闺女一家子来高兴得不行,芋头现在越长越胖,很是惹人喜爱,她抱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唐青儿看表嫂在一旁看到甚是羡慕,还偷偷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大舅母把她娘迎到了屋子里,然后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秋哥媳妇怀孕了。 “大嫂,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喜事,咱们李家后继有人啦!”李氏也很激动,秋哥媳妇在一边不好意思,李氏拉着她的手说道:“秋哥媳妇要想吃啥同姑姑说,下次我给你买来,这可是咱们老李家第一个曾孙啊。” 秦氏在一旁笑着说道:“我也是让她想吃什么都说出来,不过这娃就是老实。” 秋哥媳妇忙道:“娘、姑姑,我就是和平时一样,没有啥想吃的,我要是真想吃,不会不同你们说的。” 李氏娘见孙媳有些脸红,道:“秋哥媳妇是个直爽的性子,你们都别瞎操心,等你下次再来,把芋头的小衣服拿过来几件,到时可以给我曾孙子穿。”最后这句是对李氏说的。 “对对,下次来定要把芋头的小衣拿过来。”秦氏忙道。 唐青儿在一旁看着秋哥,发现他一直在傻笑,不由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表哥高兴傻了吧!” 李氏瞪了瞪她道:“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秋哥,她在笑话你,你替姑姑教训她,” 秋哥挠了挠头道:“姑姑,我可不敢,表妹厉害着呢?”一屋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氏娘道:“你怎么想起这时候来,如今下雨路不好走,满路都是乞讨的人,若是遇到些危险可怎么整。” “没事,车上还有村里的人,大雨过后,公婆家的房子倒是没怎么受损,就是三弟家的房子被水淹了,如今住不了人,我们住在镇上倒是没有什么事,这不是担心你们,所以同当家的商量,过来看看你和爹。”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地势高,根本不能进水,就是今年的地可能颗粒无收,还好斌哥考上秀才,不用交赋税,要不然真是不知该该怎么活了,”李氏娘愁眉不展道,老天爷就不能让他们过个舒服日子。 唐铁柱道:“娘,牛车上我拉来几袋粮食,一会儿我和秋哥给你们搬进来。” 李氏娘道:“家里还有粮食,你们留着吃便是,家里娃子那么多,还惦记我们做什么?” “娘,我家这两年地多,赶上那两年风调雨顺,种什么都高产,除了交赋税,还剩下很多粮食,一直也没有卖,如今都放在镇上的地窖里,足够咱们吃得,”李氏见她娘一脸担忧的表情,忙安抚道。 “就该这样,家里就该留些粮食,若是赶上如今的时节,可真是米比金贵啊,”想到前两天秋哥对她说,如今粮铺的粮食卖价越来越高。 “是啊,娘,”李氏点头。 吃过丰盛的中饭,李氏娘俩说私房话,李氏娘想到祥哥的那个事,对闺女道:“你可知,薛家铺子缺不缺人手?” 李氏道:“娘怎么这么问?” 李氏娘道:“唉!如今世道不好,祥哥本来在镇上学木匠,谁知那家人看吃不饱,挣不到钱,便去南方,祥哥这手艺学的半成半不成,想找个活计,又没人肯招,” “这样啊,我也不知道,要不然等我回镇上,勋儿家去时我问问他,”大哥家三个儿子,斌哥还好,早晚当官,秋哥成亲有子,只有祥哥这些年一直在外学手艺,谁承想会这样,连忙对她娘说道。 唐青儿在一旁道:“娘,要不然让表哥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吧!咱爹如今不是收旧东西,如果收到就木柜,便让表哥在家帮着爹修理,他去收东西岂不是正好,” 李氏没想到这方面,眼睛发亮道:“是啊,青儿说得对,祥哥有手艺,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半途而废,还不如帮他姑父修理木柜之类的东西。” 李氏娘激动道:“听你这么说还真的不错,好吧,那就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回镇上,帮着铁柱忙活忙活,要是真的成,就给你们干活,不成便让他回来。” 李氏责怪道:“娘,您说什么呢?即使真的不成,我也让勋儿在他家铺子里给他寻一个活计,祥哥也这么大了,再过一年也该成亲了,我想若是木匠手艺学成,将来不愁养家,” “是啊,谁不说的,”谁能想到那家人要去南方,生生的折断祥哥的后路。 李氏继续道:“娘,你就放心吧!祥哥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稳妥的娃,待将来定能越来越好的。” 两个人商议完毕,李氏把大哥大嫂叫过来,把同她娘商量这事告诉他们,秦氏知晓后乐的合不拢嘴,直接让祥哥过来给他姑姑和姑父跪下磕头,嘴里还道:“姑、姑父,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绝对不辜负你们的一片心。” 李氏连忙拉起他道:“磕什么头,一家人还弄得这么见外,你这娃是不是在外面呆的有些傻了,”说完还笑呵呵的摸着他的头。 李老大知道二儿子有了活计,心里叹了一口气,总算这些年没有白学,还是有用的。 看时辰不早,唐铁柱对李氏道:“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路上不好走,万一天黑,路更加难走了,” 这时秦氏也把祥哥的衣服装好放在包裹里,对他道:“去你姑家,多帮着你姑姑和姑父干活,别没有眼力价,晓得不。” 祥哥还没说什么,李氏却道:“大嫂,你说什么呢?” 秦氏道:“唉,以前想着他手艺学成,找到活计,能在镇上生活,娶妻生子该有多好,谁料……” 唐青儿在一旁快声道:“这有什么,表哥跟着我爹干,早晚都能在镇上买房子,娶媳妇,接您过去享福,你就等着吧!大舅母。” 李氏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啊,就别操心了,万事有我们,” 唐青儿见她娘让表哥去她家帮忙时,心里就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一切还是等到了镇上,看看表哥的手艺在说。 就这样回去时又多了一个人,不过家里人一向同李家人亲近,虽然表哥长时间不在家,见面的次数又少,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题外话------ 本来今天早上的那章是昨天晚上的,谁料过了十二点,不给审批,今早起来一看,竟是八点发布!额!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脚下的泡是自己走的! 虽然外面的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可薛府还是按部就班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薛老爷着急将薛宁嫁出去,怕有流言蜚语传出去,待得知她嫁衣已经绣好,连忙派人通知郭家。 郭家拿着薛宁和郭向荣的生辰八字去推算成亲日子,定在十天后,自从薛宁寻死腻活、不顾脸面想要嫁给郭向荣,薛家便当没有这个女儿,同意她婚事后,郭家便开始筹备成亲事宜,如今世道不好,人们都饥一顿饱一顿,他家能力有限,不能给薛宁太大的阵势,只能像平常人家娶媳妇一样。 “这么大的事你怎也不与我商量一下?说办就办了!”薛老爷坐在炕上,声色俱厉。 郭姨娘站在下首,脸上似有不服之意,辩解道:“侄儿家世平平,宁儿这般委屈,我心有不忍,便想多贴补些。” 薛老爷看着郭氏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忘了老太太说过的话!仗着我这些年宠你,给你不少体己钱,竟然想把它放在明面上给那逆子,你进门许多年,难道这点眼力价也看不出!” 郭姨娘见老爷是真气了,扶着肚子连忙跪下,连声道:“老爷莫气,都是我的不是,我知宁儿这次犯了大错,可她将要出嫁,我实在是不忍心委屈了她……”说着,郭姨娘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我那嫂子是个粗鄙村妇,还甚不满意宁儿,我怕宁儿……” 薛老爷看郭氏一副慈母心肠,不由得微微软了口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由不得他人,若你想给她体己,私底下给便是,不可放在明面上,我既已当娘的面说:绝不给她添一丝嫁妆便不会给她!” 郭氏收住眼泪,道:“老爷……”心里的一丝侥幸,也被老爷这话震懵了,她心里打算,若是老爷知晓她把藏了多年的体己钱明面上给宁儿做陪嫁,老爷看到她慈母心肠,便会想起以前如何宠爱宁儿,会背地里贴补宁儿一些嫁妆,没想到老爷是铁了心,按老太太说的办。 薛老爷这些日子不在郭氏屋子歇息,见她挺着肚子跪在地下,低头抚了抚自己袖子上石青灰鼠毛镶边,顺了一遍气,平心静气道:“你起来吧,郭家的事我也略微打听了一下,蔡氏那人确实有些锱珠必较,自从你家衰败后,你大哥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向荣还得念书,即使你往日里贴补他们,可她还是在银钱上算计的花,况且宁儿从小到大被我们宠着,什么活计都不会,说话还心直口快易得罪人,你也是瞧出了这几点,才忧心宁儿吧!” 郭姨娘由身后的小菊扶着站起来,轻轻点头道:“老爷说的是,本来我们府上的女儿陪嫁都是六十担,可宁儿出嫁偏偏是三十担,我大嫂又是个势利的,进门后定会对宁儿挑三拣四,遂我才想把体己钱放在明面上,陪嫁给宁儿……” 郭氏在薛老爷的瞪眼中讪讪的闭上了嘴,薛老爷转头叹了口气,慢慢道:“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休怪我们无情,如今你肚里还有一个,而我已经渐渐不主事,你但凡做事,应该想想肚里那个,不要仗着我还心疼你,便肆无忌惮,” 闻言,郭姨娘渐渐嘴唇抖动,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由小菊扶着。 薛老爷也懒得再同她说,甩袖而走。 见老爷怒极而走,郭姨娘没有办法,颤悠悠由小菊扶着胳膊道:“去正屋。”正屋便是薛府老太太居住的地方,如今宁儿的陪嫁只能求她改变心意了。 小菊在一旁看着,恨大小姐的不自重,夫人如今这身体,还为了她去同老爷和老太太求情。 郭姨娘跪下地下,掉着眼泪,断断续续的求饶认错,薛老太太伸手一挥,‘啪’的一声,一个茶碗砸在地上,指着郭姨娘,冷声喝道:“闭上你的嘴!” 郭姨娘委顿在地上,神情楚楚可怜,却也不敢再开口,坐在里屋的沈氏讥讽的笑了笑,懒得看她一眼。 待老太太气顺了一些,郭姨娘继续道:“老太太饶了宁儿吧,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没教导好她!”说着便哭了起来,一边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太太,再无往日的居高临下,俯首作低道,“太太都是奴婢的错,求您帮奴婢在老太太面前求求情。” 沈氏嘲讽的看了郭姨娘一眼,淡淡道:“当年老爷想把宁儿抱到我身边来养,你死活不同意,最后养在你自己身旁,如今她坏了名声,怨得了谁?” 郭姨娘脸上再无一点血色,心知太太已将一切打听清楚的,伏在地上,抖的身子如筛糠。 郭姨娘胸口起伏厉害,大口大口的喘气,跪着过去扯住老太太的衣角,大声祈求道:“求老太太可怜可怜宁儿,她是您的亲孙女,我知道她给府里丢人了,让老爷面上无光,甚至是厌恶她,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她,求老太太让她风光出嫁吧!” 说着,郭姨娘面颊上一串串泪水便滚了下来,眼珠子都红了,犹自哭泣道:“老太太求您看宁儿是您孙女的面上,嫁装给她体面点,”说到后来,她伏在地上呜呜哭个不停,声气哽咽。 “你说,我该给她多少嫁妆?”老太太缓缓道。 郭姨娘连忙抬头,似乎瞧见了一线生机:“求老太太给她五十担!诗儿虽说准备六十担,可老爷另外又给她置办了四十担,宁儿只要五十担就行。” 沈氏在一旁无声的连连冷笑,老太太气的拳头紧捏,脸色已成酱紫色,讥讽道:“给她准备如此多,是不是意味着她换婚之事不计较了,她出嫁该给多少嫁妆我们便给多少嫁妆。” 郭姨娘一惊,低头道:“不敢,不敢,只是宁儿与诗儿脚前脚后出嫁,若大家看到诗儿如此多的嫁妆,该如何看待宁儿!” 屋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闻得院子外头那棵桂花树的枝叶摇曳声,薛老太太脸色煞白,冰冷的看着郭姨娘。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开口道:“薛宁长这么大,老大有多疼爱她,全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一个庶女,吃穿用度堪比嫡子,又给她安排好人家,谁料到她竟然半夜私会,擅自去男子家,末了还要让妹妹替她出嫁,便是给诗儿一百担陪嫁又如何,那是薛家欠她的,可薛家不欠薛宁,这条路,这桩婚事,是她自己选择的。” 郭姨娘心头一跳,薛老太太盯着她的眼睛,异常缓慢道:“此事就按我原来说的那般,谁都不可更改,而你……”郭姨娘手指发颤,薛老太太继续道,“上次我已说,待你肚里这孩子落地,在处置你。” 郭姨娘吓的满头冷汗,再不敢多少一句。 自从换亲后,徐家真的拿着儿子与薛家二小姐的生辰八字去批卦,果真如薛家所说,乃是上上婚,为了避免尴尬,徐府重新送了聘礼,表示对薛家二小姐的重视,这回送来的彩礼足足堆满了一个屋子,先是银票一千两,布料有江南的绡纱使十八匹,江北的羽纱十八匹,各色彩绣的云锦蜀缎一八匹,三四两重的龙凤赤金镯十八对,嵌珠龙凤赤金簪十八对,还有蚝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和鱼翅外加发菜等上品海味,沈氏和薛老太太瞧了后,笑的嘴角都合不拢,赵姨娘更是一连几天走路都在飘。 准备如此多,可以看出徐家对薛诗的看重,但却深深扎了薛宁的眼睛,郭家不过是按着平常人家的礼数,备了足份的花茶,团圆果,羊鹅,酒坛,木雁外加几匹好布料,也就完了,看着一前一后的对比,她心里压抑已久的不安终于爆发,她早知道这种富贵差会慢慢显露出来,可亲眼看到无疑是让她的心裂开了缝。 自那后,薛宁瞧见薛诗便脸色不善,还恶狠狠的盯着她看,不过薛诗毫不在乎,这辈子就这装婚事比她有荣耀,薛宁越生气她便越高兴,还故意走到她面前道:“大姐,你也有这么一天,咱们姐妹脚前脚后出嫁,阵仗真是……” 薛宁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讽刺道:“你还不是捡我不要的,有什么得意的。” 就算薛宁对郭向荣一往情深,也毕竟是个普通女子,也好面子,也有虚荣心,这泼天的富贵谁人不眼馋,如今薛府里上上下下,从管事到丫鬟婆子都对薛诗极是殷勤奉承,这让她这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薛宁如何不气愤。 薛诗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未出嫁时,她爹对她不甚上心,如今看到未来夫婿家送来如此多彩礼,小心肝扑扑乱跳了一阵,光是其中的金珠首饰,都快闪花了她的眼,笑着回道:“是啊,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谁笑道最后,咱们且往后看,”薛诗丝毫不在意薛宁的挑衅,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成亲真不错,既能让爹爹多给陪嫁的东西,又能从婆家得来这么多彩礼。 薛宁在后面气的跺跺脚,然后飞快的跑到郭姨娘的屋子道:“姨娘,难道就因为我嫁了表哥,爹爹就这样对我,他忘记往日如何宠爱我了吗?” 为了薛宁,薛姨娘在这府里能求的都求了,如今没有任何办法,叹气道:“怨不了别人,只能怨你自己,” 薛宁缓缓靠过去,用胳膊搭在郭姨娘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姨娘,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郭姨娘心里微微叹息道:“你既然中意于向荣,又何必为了嫁妆之事恼火呢?” 薛宁低着头,眼角沁出水光,不知不觉间抓住姨娘的手,紧紧握住,哽咽道:“我是怕了,我怕表哥以后会负我,怕舅母不喜欢我,更怕以后在姐妹当中抬不起头来!” 六月十八,大吉大利,宜婚姻嫁娶。 郭向荣春风得意,骑着高头大马,火红衣裳,一路上披红挂彩,吹吹打打,极是风光热闹,对于他家来说,娶了镇上有名的薛家小姐,虽然陪嫁没有意料中那么多,却也是让一般人家可望而不可及的。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薛谦勋最近心情颇好,府里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这天他从府里出来,后面跟着三顺,本来他每次出门都是坐马车,可今儿天公作美,晴空万里,他对身后的三顺道:“咱们走路去唐家,” 三顺低声道:“是,” 薛谦勋漫步到唐家时,看见祥哥正在院子里修补柜子,在看看院子里的家具,他走上前道:“表哥,今天东西可不少,”其实论年龄他比祥哥大上五六岁,可谁让唐青儿管他叫表哥,他娶了她以后,也的跟着她唤。 薛谦勋来唐家,第一次见到祥哥时,他面对自己有些拘谨,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每次唐青儿都会过来为他解围,还特意在祥哥面前诋毁自己,说他是披着人皮的狼,让祥哥小心自己,每次祥哥都是挠挠脑袋,傻傻的憨笑着,这点颇有点像未来岳父。 祥哥高大结实,人也很勤快,只是性格有些呆板,可与他接触时间长,你若是与他讨论什么木头最合适打柜子或木匠做活时该注意什么,他便滔滔不绝的同你说话,薛谦勋对祥哥印象很好,来唐家与他接触过几次后,慢慢的熟悉起来。 祥哥笑着道:“最近生意还不错,有家员外要搬走,知道姑父收这些旧东西,便把家里不能搬走的物件都卖给姑父。” “哦,这样啊,”说完眼睛还不自觉的在院子里来回看看。 祥哥摇摇头,冲他点点下巴道:“在她那屋呆着呢?” 薛谦勋诧异,平时唐青儿早就出来给陶瓷涂油彩,今儿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屋里闷着,让三顺在外面等他,他在她门口敲门道:“青儿?” 久久没听到里面的回答,他又敲了一边,门砰的一下打开,唐青儿没精打采道:“什么事?” 薛谦勋难得好脾气道:“怎么这样颓废啊,” 唐青儿闹心般挥挥手:“最近想盘个铺子,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迟迟下不了决定而已。” “哦,就因为这事,”就因为这点小事而闷闷不乐,薛谦勋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唐青儿没好气般道:“别再揉了,头发越揉越乱。” “呵呵,我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甜言蜜语谁不喜欢,更何况唐青儿已经对薛谦勋上了心,她眉开眼笑道:“今儿你这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薛谦勋点点头道:“博尔一笑,便是让我嘴甜点又能如何,更何况那是我的真心话。” 唐青儿被薛谦勋这么一闹,烦心事也淡淡忘了,笑着同他说:“我想着在镇上开个铺子,让爹爹把收到的旧东西放到铺子里卖,祥哥又有手艺,专门修补旧家具,这买卖定能红火。” “这倒是不错,” “所以我才有如此打算,为了让镇上人晓得家里收旧东西,我让我爹做了张木牌子,写上”唐家“二字,挂于牛车把上,走街串巷让大家都知晓,也产生不错的效果,我爹不去收东西时,家有旧东西的人家便会自动来家告诉我爹,待我爹空闲时,便去他家收东西。”这算是蝴蝶效应产生的影响,一传十十传百,镇上人大多都知晓唐铁柱家收旧东西。 “效果都如此好,更应该开个铺子啊。”薛谦勋略带疑问的看着唐青儿。 唐青儿瑶瑶头道:“今年先是干旱又是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雨,农户们的庄稼怕是颗粒无收,家里在镇上买的房子对外说是租的,若是在弄个铺子,唐家村的人定会以为咱家多有钱,奶奶他们更是如水蛭一般吸着我家不放,在来哪有人趁着别人家活不起卖铺子,趁低买下,这说出去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所以我在犹豫呢?” 薛谦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正在修补木柜的祥哥,对唐青儿道:“你可以说不是你家买的,是你大舅家出钱租的,不就可以了?” 唐青儿低下头眼珠晃动,状似深思般低下头,眼睛盯着鞋尖,在抬头时眼睛发光的盯着薛谦勋道:“你说的对,怎么我就没想起这个借口呢?” “你只是被眼前的事迷惑到而已,”薛谦勋见她已从困惑中走出来,冲她淡淡笑道。 因为旱涝交迫,很多人开始来镇上乞讨,去年的粮食已经吃完,今年的又颗粒无收,没办法只能来镇上乞讨,所以薛谦勋从薛家走到唐家,一路上看到很多沿街乞讨的人,镇上的铺子也有很多家关门,薛谦勋趁势买了几个地点好的铺子,这便是生意人审时度势做出来的决策。 唐青儿便和薛谦勋商量买铺子的事情,应该买个多大的铺子,在哪条街,还有需不需要装修等等问题。 听她说的如此繁杂,薛谦勋直接道:“前两天正好看到一个店铺,位于繁华路段,周围全是绸缎铺和铁器铺之类的,具是卖家具柜子的,人流量大,且……”他忽然发现唐青儿看他的眼神透着探究,顿时打住不说。 唐青儿见他止住话题,反而勾起唇角,如狐狸般贼笑道:“既然如此之好,那你怎么不买下来?” 薛谦勋玩味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我还往下说什么?” “你这算是趁火打劫吗?”唐青儿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像你刚才那般说:别人家活不起卖铺子,咱们趁低买下是不道德,可是你有想没想过,若我们不买,他家可能早就饿死或被别人比我们给的价格更低的买下来。”薛谦勋经商这么久,对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早就看透。 唐青儿讶异的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又为他洞察人心般的心思震撼到,她从没想过真有人能趁着别人落难时,在其背上踩上一脚的,遂慢慢道:“这么说,那铺子你已经买下来了。” 薛谦勋浅浅一笑道:“恩,那铺子要不然也是你的,因为我打算在娶你时,当做给你的彩礼,” 靠,真是有钱人家少爷的活法,怪不得古往今来所有女人都想嫁给有钱人家,嫁妆当真给的丰厚啊,唐青儿傻傻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么值钱,” 想到在现代生活时,寝室同学对她说她姐结婚,男方家给十万块钱三金,算是很不错的,她那时算了一笔账,若三十岁结婚,同男人生活五十年,算下来平均每年是两千元,除以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只值五块五,也就是说从结婚那天开始,每天用五块五让一个女人,为你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更甚者晚上还得陪睡觉,给你生孩子,还得孝敬你父母,当时算完她就崩溃了,怎么那么像那句话,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 而另一个同学对她说:“人果然还不如狗值钱,”这个同学是个狗迷,疯狂的迷这种名贵的狗品种。 唐青儿记得她当时笑喷了,还附和说了句:“藏獒贵,纯种差不多上千万,谁能比的起啊,” 薛谦勋看她闪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见她回神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铺子说的好好地,怎么开始走起神。 唐青儿不敢让他知道心里所想,尴尬道:“你真是大方,” “那也得看看是何人?”要是郭氏母女,他便是扔了也不会给她们,如今她们得到如此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越来越觉得,简直是四有新人。”唐青儿拽了一个现代的词语,冲他说道。 满脸不知所以然的薛勤学问道:“四有新人是什么东西?” 唐青儿伸出手指,掰出手指说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 薛谦勋听不出唐青儿这话的含义,脸色有些发黑道:“我说的那个铺子你到底要不要。” 唐青儿忙道:“要,要,” 薛谦勋慢慢道:“行,那你准备何时去看看,”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风风火火的性子,拽着薛谦勋便要往外走。 被拉着的薛谦勋只能无奈的在她身后苦笑,三顺见少爷与青儿姑娘出来,忙站在一旁等着他们的吩咐,却见青儿姑娘走到祥哥面前,对他道:“走,咱们出去一趟,带你看样好东西,” 祥哥看了看后面的薛谦勋道:“你们俩去便成,我就不去了,木柜子还有好几件没修补好,我还得干活呢?” 唐青儿松开薛谦勋的手,改拽着祥哥的袖子道:“去吧,去吧,你必须得去。” 薛谦勋在后面对祥哥说:“一同去吧,这事确实与你息息相关,” 祥哥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情与他有关,他一直在院子里修木柜修的好好地,怎么还同他们扯上关系,但薛谦勋跟着表妹一起起哄,他也只能同意,放下手里的斧头,锤子,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道:“我用不用去屋里换套衣服。” 唐青儿摆摆手道:“不用,这样挺好,又不是去他家,”指了指薛谦勋。 祥哥同他们一齐出去,李氏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们往外走的身影,大喊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娘,我们出去溜达溜达,一会儿回来,你在家做饭等我们回来吃!”唐青儿满不在乎的对她娘挥挥手。 “这孩子,一句准话都没有,”李氏嘟囔道,看了看勋儿,他无奈的摇摇头,又看祥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愣的看着她,期盼她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氏谁都指望不上,只能呐呐的回屋,嘴里还念叨着:“这丫头,怎么把祥哥也带出去,” 一百六十九章 拖后腿的人 薛谦勋把唐青儿带到他的铺子,果然临着闹市,人来人往,还有各色的绸缎铺子,若是在这条街卖东西,便是便宜的也变成贵的,她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挣这个钱。 在铺子里,唐青儿把想法对祥哥说了一遍,他从出听到听完都是一个表情,呆呆的愣愣的,眼神还一直木木的,唐青儿拍了他一下,让他缓缓神道:“表哥,回神啦。” 祥哥表情僵硬的转头看表妹道:“这铺子是咱家的了,” 唐青儿用力点头,大声说:“是的,是咱家的。” “可……。”可你和薛谦勋还未成婚,就拿他的铺子,若被姑姑知晓,还不定得发多大的火。 “早晚都是我的,早用晚用有什么关系,”唐青儿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跟以前她说的话,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可薛谦勋对于这样的唐青儿,欢喜的不得了,总觉得她是因为自己慢慢改变着,看着她眼里都能溢出水来。 三顺看着少爷这幅表情,忍不住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祥哥脸上慢慢的有了表情,嘴角越裂越大,最后竟然同唐青儿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开始商量用什么木头,打些什么家具,花样如何,总之许许多多事情,两人说的是热火朝天,根本忘了在一旁站着的薛谦勋。 薛谦勋咳了咳,唐青儿还是没有反应,连着三顺跟着一起咳,她才反应过来,笑呵呵对他道:“看我,一说起兴奋的事情,便把你忘了,” 薛谦勋脸色不好道:“我看你是利用完我,直接把我扔到一边自生自灭吧!” 唐青儿尴尬道:“你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嘛!” 这下不止薛谦勋,连着三顺及祥哥都一脸肯定的看着她,她脸色发红道:“不理你们了,”反正她初步把事情同祥哥商量稳妥,其他的事还得回家问问爹娘,遂不搭理他们,直接回家。 薛谦勋快步赶上她,不带任何感情道:“我还没生气,你倒是倒打一耙。” “哪有,你们一个鼻口出气,我一张嘴怎敌你们三人,还不如不声不响的回家,”周围卖东西的人还在叫卖,唐青儿却没有理会。 “呵呵,你还知道啊!”薛谦勋噗嗤一下笑出来,牵着她的手道:“我牵着你一起走,省的让别人惦记上。” 这两天,薛谦勋晓得周夫子家也搬到镇上,因为他家的屋子进水后,不能在修葺,便带着娘子和儿子一同来镇上,在北面租了一个房子,周夫子也在镇上的书院找到一份教书的活计。 周轩来到镇上,薛谦勋感觉到一丝丝危机,遂他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唐青儿的手,唐青儿不知他所想,满脸通红小声道:“这是大街上,让人看到不好,” “镇上谁人不知你是薛家大少爷未过门的娘子,我拉你的手他们更是不能说什么。”薛谦勋无赖的说道。 唐青儿拽不出来自己的手,憋得脸色更加绯红,只能任由他拉着,不过走路的脚步越加快起来,简直是一步并三步这么走,薛谦勋人高腿长,即使她走的这样快,他还能气定神闲的跟在她身旁。 三顺和祥哥倒是很自觉的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三顺冲祥哥道:“你看我家少爷与青儿姑娘,但凡说三句话就会吵起来,别人都是越吵越凶,他们却是越吵感情越好,” 祥哥见薛谦勋牵着表妹的手,肯定的点头道:“恩恩,” 三顺又道:“别看我家少爷把青儿姑娘吃的死死的,其实正好相反,是姑娘姑娘把少爷治的死死地,” “恩恩,” 三顺找到知音人,像是受了八辈子苦似得,继续对祥哥吐口水道:“你是没见过以前的事,但凡青儿姑娘给少爷脸色,少爷憋着气回府,后来遭殃的肯定是我,” “恩恩。” “但凡青儿姑娘高兴,对我家少爷笑脸相迎,少爷他便会一整天笑着,支使我干着干那,反正啊,他们高兴不高兴,受苦受累的都是我。” “恩恩,” 三顺犹自说的高兴,薛谦勋淡淡回头道:“三顺,你皮是不是又紧了,” 三顺头皮一紧,哆嗦道:“小的错了,少爷,” “恩恩,”祥哥这时候又来了一句。 三顺苦着脸冲祥哥道:“这时候怎么还恩恩啊,你应该替我求情啊,” “恩恩。” 就这样一路吵吵嚷嚷的回唐家,到了唐家院子,唐青儿对薛谦勋道:“到家里还牵着手啊,” “到家了更应该牵着手,这样你家人都道我们多么恩爱啊,”这两个字不过是耳语,却让唐青儿从脚趾头红到头顶。 薛谦勋邪邪道:“看你脸色如此绯红,该不是想歪了吧!” 咔的一声巨响,唐青儿如水煮的鸭子般浑身冒汗,刚才他说到“恩爱”她确实想歪了,谁料到这厮连这个都猜到,哪能不让她冒虚汗,她磕磕巴巴道:“你……你……瞎猜……什么,” “哦,是吗?”眉头一挑,显然是不相信唐青儿的话,更可气的冲她贼贼一笑。 这时唐铁柱牵着牛车从外面回来,牛车上还有两个物件,祥哥和三顺出去帮他把东西搬到院子里,薛谦勋也想去帮忙,可被唐青儿一把拽住道:“你别去了,” 薛谦勋摇头,迈开几步,唐青儿见状,拉着他的手道:“你没干过这活,不会使这劲,你若去帮忙,没准帮倒忙,还不如跟我一样在院子里呆着。”这话虽有点打击人,确是实话,薛谦勋想想也就没有上前。 大约一刻钟,三人把唐铁柱收到的旧柜子搬到院子里,唐铁柱笑着冲薛谦勋道:“来了?” “恩,”薛谦勋脸色有些发红,尴尬的应道。 唐青儿看出他的不自在,对她爹道:“爹,你们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唐铁柱、三顺、祥哥三人便去水井旁洗漱,待一身干净的回来后,几人一起去屋里呆着。 唐青儿想着饭菜还没有好,去厨房帮她娘打下手,竟看到娇儿在洗菜,蔓儿在烧火,她娘正在锅边炒菜,真是一幅慈母孝子图啊。 从油烟中,李氏看到大闺女的身影道:“舍得回来了,”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去了哪里不回来,”唐青儿去娇儿那里,拿着她洗干净的菜开始切起来。 李氏用勺子翻炒菜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哪里,怎么把祥哥也带出去了。”闺女是个好娃,不可能把祥哥带坏,可祥哥毕竟是大哥家的娃,若有什么闪失,不好同大嫂交代。 唐青儿边切菜,边对她娘道:“吃饭时在告诉您,您现在还是专心炒菜吧!” 娇儿小声的对唐青儿道:“大姐,你不知道你出去后,娘把我和蔓儿拽到厨房,让我们帮着打下手,你看看我俩的小手,不是刀口子便是木头刺进到肉里,好疼啊,” 唐青儿拍着她的脑袋道:“你这些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受这点罪就把你疼成这样,我可是被咱爹用扫把打屁股,那是龇牙咧嘴的疼,” “谁说没有,娘打过我,不过没打着,我跑了。”在唐家村,娘拿着木棍子追着她跑,想到那个情景她不由得咯咯笑起来。 唐青儿也想到这个画面同她一起笑了。 李氏把菜盛到盘子里,对她们姐妹道:“你们俩在那傻笑个什么劲,娇儿把菜端到饭桌上,青儿把你切好的菜拿过来,我这就要下锅炒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好,” 待所有人吃完饭,李氏准备收拾碗筷时,唐青儿道:“娘,你刚才不是问我带表哥去哪里了吗?” 看闺女这样郑重,想到以前家里有何重要的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说的,便把手伸回去,重新坐在凳子上,听闺女说。 “我带着表哥去看铺子,我打算开个家具铺子,”唐青儿慢慢道。 李氏还没说什么,唐铁柱急头白脸道:“瞎闹,这事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去收旧家具,表哥在家里修补它们,这样配合不是很好,”唐青儿一听他爹反对,小脸憋得通红与她爹反驳道。 唐铁柱缓了缓语气道:“你想没想过,我们卖的是旧家具,若是新婚人家,哪里能看的上我们的,若开家具铺子,贫苦的人根本不敢进铺子里买东西,富人又嫌弃我们的东西不好,是别人用过的,” 唐青儿想过这个问题,遂道:“我也没说专门把旧的家具翻新成新的卖,我们可以另外购置一些上好的木头,让祥哥同您一起做别具风格的家具,而收到的旧家具,我们重新修补涂漆卖给普通人家,这样富人和普通人都能过来买了。” 唐铁柱还是摇摇头道:“我不同意,” 唐青儿继续道:“爹,你哪里不满意啊,” “我觉得现在很好,有人卖家具便会来家告诉我,待镇上是集时我们把修补好的家具,拿出去卖,这不是很好,为什么非要弄个铺子,在说如今这世道,越来越多的人吃不上饭,我们还要拿钱去买铺子,若是别人知晓,还不得怎么说我们呢?”唐铁柱想把修补好的物件卖给普通人家就行,对于那些员外爷家,他根本是想也不敢想的。 无论唐青儿如何劝说,她爹还是不同意,薛谦勋也不上前帮忙说服她爹,无奈她只能看祥哥,毕竟刚才在铺子外面两人谈的甚欢,遂给他使眼色。 祥哥摇头不说,唐青儿眯着眼睛狠狠地瞪他,目光中还略带威胁,祥哥没有办法,只能开口道:“姑父说的有理。” 唐青儿额头三条黑线刷的掉下来,怒其不争道:“根本不能指望他。” 第一百七十章 擦屁股 买铺子这事唐铁柱说什么都不同意,唐青儿如何据理力争还是没有争得他爹的点头,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唐青儿不怨她爹,因为他爹考虑的也对,让她生气的是薛谦勋及祥哥两个叛徒,本来事情谈的好好的,他们也同意自己的做法,谁料最后竟给她来个叛变,还不如从始至终不提这码事。 头一天,薛谦勋来唐家,感觉到唐青儿在同他生气,便道:“带你出去散散心,如何?” 若是往常,唐青儿早就乐的屁颠颠跟他野外郊游赏景,可今儿却对他说的话爱答不理,薛谦勋没有办法,只能主动承认错误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 唐青儿面无表情道:“哪里是你错了,是我错了,错在被某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竟然临了给我……”想想就生气,更加懒得看他。 薛谦勋继续道:“那你说如何你才能解气原谅我,” 唐青儿转着眼珠子道:“要我原谅你也行,咱们把婚期推迟一年行吗?” “不行,”这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他恨不得现在就娶她回家,哪里能让婚期延后,他现在晚上可都是看着三顺找来的书,认真学习着呢?就怕洞房那天,被她嘲笑。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唐青儿淡淡道。 薛谦勋见她如今坚定,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 第二天,薛谦勋特意去她娘那请教如何讨姑娘欢心,得到她娘的真传,准备好东西来唐家,当着她的面把东西一一打开,想着她看到这些精心为她准备的东西,心情能好点,搭理他,谁料到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女子,对他送来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去厨房帮着她娘做饭,没办法,又一次铩羽而归。 第三天,薛谦勋拿来一个小笼子,笼子还用布包着,唐青儿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样,冷着脸从他身边经过,薛谦勋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道:“先别走啊,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着把布拿开,里面竟然装了一只雪白通亮的银狐,唐青儿瞬间就被它那身白毛给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想摸摸它。 薛谦勋故意把笼子往后推了一下,让她摸不到,唐青儿抬头看他,薛谦勋道:“你要是不生气,我便把它送给你,” 唐青儿不知声,还盯着银狐看。 薛谦勋把笼子往她身边挪挪,然后道:“行吗?” 唐青儿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是打算用这个东西同我言归于好被,” “是啊,关键还得看你是不是被它吸引住,”薛谦勋冲三顺点头,三顺悄悄地退出去。 唐青儿还真是很喜欢这个银狐,可又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转身道:“让你失望了,”唐青儿刚走几步,便被娇儿的尖叫声给震住。 娇儿跑到薛谦勋面前道:“姐夫,这是什么东西,模样真好看。” 薛谦勋挑眉看了一眼唐青儿,笑道:“是银狐,这可是我从过路的商人那买来的,花了好多钱,镇上仅有这么一只。”这话倒是没错,他在酒楼发愁如何能哄好青儿,从酒楼出来,看到一个过路的商人拿着这个笼子,被里面的这个小东西深深吸引住,不由得走上前问他卖不卖,一顿软求硬泡,终于让那人答应把它卖给自己。 “真好,姐夫是打算送给我们吗?”蔓儿在一旁垂涎的问道。 薛谦勋斜视唐青儿道:“这是送给你们大姐的,” “哈哈,太好了,送给大姐的不就是我们的,大姐你说是不?”娇儿在家里胆子最大,虽说大姐脸色不好,还是向她大姐求证道。 唐青儿没吱声,在一旁看着薛谦勋与两个妹妹有说有笑,蔓儿见大姐板着脸,走上前去拉着大姐的手道:“大姐,你不喜欢它吗?”可怜巴拉的问道,若唐青儿答是,她便会掉下眼泪。 唐青儿摸摸她的脑袋道:“没有,大姐很喜欢,” 蔓儿这才慢慢露出笑容,走到姐夫面前道:“姐夫,大姐说喜欢,那这银狐是不是就给我们了。” 虽然利用两个小姨子有些不道德,可为了能让唐青儿不再同自己生气,还是继续道:“若你们大姐不原谅我,还同我生气,这银狐便不能送给你们。” 这下本还能保持平静的唐青儿立马怒瞪薛谦勋道:“你真卑鄙,”利用两个妹妹让她妥协。 薛谦勋苦笑着说:“谁让你同我生这么多天的气,” 娇儿拉着大姐的手道:“大姐,差不多就行了,姐夫待你多好啊,还不知足,” 唐青儿被娇儿这话给气乐了,拍她脑袋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薛谦勋拉着她的手道:“别再同我生气了,你可知为了哄你开心,这银狐我花了多钱买下来的,” 唐青儿任他拉着,脸色臭臭道:“一百两,” 薛谦勋摇摇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立马脸色都变了,激动道:“赶紧把这东西拿回去,我不要,这么贵!若是煮来吃肉,又不赶猪肉好吃,怎能花这么多银子买下来,”一千两银子,都能在镇上买一个像她家这样的房子。 “只要你不生气便好,”薛谦勋轻轻道,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三顺在一旁小心对祥哥道:“要是没有我为少爷出主意,只怕青儿姑娘还同他生气呢?”若不是他对少爷说:唤两个小姐出来,看到银狐定会嚷着让青儿姑娘同您和好。 祥哥在一旁喃喃道:“恩恩,” 这次薛谦勋算是笑容满面的离开,总算一扫前两次的败笔。 刚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张氏从唐家村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唐梅,唐铁柱一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唐梅,三弟家洗三她都没来,更不用说家里搬到镇上,她来串个门了。 遂李氏见张氏带着唐梅来诧异的问道:“娘,你们这是……。” 张氏听李氏这么问,气愤道:“你妹子就做错了一件小事,钱家竟然想休了她?你说是不是没天理了。” 李氏道:“娘,这事你同我们说是不是有点……。”小事?婆婆口中的小事得是多大的事情啊! “同你们说怎么了,你们当哥嫂的见妹妹都这样被人欺负,就不能替她去钱家说说话,给她撑撑腰吗?”张氏气急败坏道。 唐铁柱慢慢道:“让我们去钱家,总得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唐梅脸上一僵,没有吱声,张氏有些尴尬开口道:“就是你妹夫养了个小妾,谁知道那小妾怀了子嗣,你大妹一生气,在她汤里下了堕胎药,那小妾的孩子便流掉了。” “什么,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唐铁柱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 张氏强自镇定道:“有什么,就是个小妾,跟个丫鬟差不多,可你妹夫竟然为了那个小妾要休了梅儿,这口气我如何都咽不下去,你去钱家走一趟,”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李氏道:“娘,这事不好办,我看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看,难道就让钱家人欺负唐家姑娘不成,你们是她大哥大嫂,这时候就该替她出头,”张氏胡搅蛮缠道。 唐梅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低着头坐在凳子上,这哪里还是唐青儿眼里那个会算计,处处占便宜的大姑。 唐青儿见爹娘说不过张氏,开口道:“奶奶,你让我爹去,我爹以什么身份去,” “看看,看看,大人说话,小娃子插什么嘴?老大,你也不管管?我这奶奶当的,连一个小娃子都敢说我。”张氏怒了。 “娘,青儿说的对。”唐铁柱支持自己闺女的,张氏气得指着唐铁柱道:“好啊,你现在有本事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不孝啊你,你虽不是我生,可却是我养大的,你连一点母子之情都不顾啊,我不活了我。” “奶奶,我爹咋不孝了?每回从镇上弄了好东西,定是给您和爷爷送去,要是这样做不算孝顺,那以后就不给你们送好了。”唐青儿也火了,大姑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凭什么让她家来给她擦屁股。 张氏气得说不出话来,连青丫头都敢当着老大的面和自己顶嘴,唐青儿继续说道:“这事应该找三叔和四叔,毕竟他们是大姑的亲弟弟,有些话他们说比较合适。”让她爹去不就是想让钱家看在薛家的份上,不要休了唐梅。 “你……你……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张氏走上前,唐铁柱想到以前的事,连忙把闺女拉倒自己身后道:“娘,这事我们真不好插手,有的错是可以原谅,有的错是不可以原谅,大妹这次真的错,怎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张氏面带不善,可还是咬牙嘴硬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个小妾不是没死吗?” “奶奶的意思是一定要一尸两命才能算大事吗?”唐青儿说道。 唐梅站起来道:“娘,我们回去吧,”她可不想在这受他们的气,要不是她娘要她姿态放低点,她早就同他们吵吵起来,他们不想帮忙就算了,她还真不信钱家真能休了她不成。 这才是唐青儿印象中的大姑,不可一世的样子,唐梅也不等她娘同意,率先离开唐铁柱家。 第一百七十一章 唐老头太偏心 唐梅从大哥家出来没有回娘家,而是直接回钱家,钱家看门的透过门缝看是夫人在敲门,便犹豫是否给她开门,老夫人早上可是发话,说夫人回府不能给她开门,可若是真不开门,此风波过去后,夫人回府定会记恨他,那时他就得卷铺盖走人,岂不是同乞丐一样,权衡利弊,还是决定给夫人开门。 唐梅脸色发黑道:“开个门这么长时间,要你有何用?” 看门的面色尴尬,小心赔笑道:“夫人,小的刚才不小心打瞌睡没听到,是小的错了,” 唐梅没事人一般回到她屋子,丝毫没有去给她公婆请安,悠哉的梳洗打扮准备去铺子看看,钱母听到下人来报,气哄哄的走到她门前,怒吼道:“你回来干什么,富贵都要休了你,你还有脸再回来,” 唐梅换好衣服道:“为什么不回来,这是我家,我儿子们都在这,我不回来去哪里啊,” 钱母道:“你还要不要脸啊,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去口,” 唐梅道:“你儿子做都做得出来,我说这话又有什么关系,” “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富贵自从有了那个小妾,也不经常出去花天酒地,能常常呆在家里,这对你或铺子里的生意不是很好,为什么你非要弄这一出,你已经有两个儿子傍身,何必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钱母怒极攻心的看着唐梅。 唐梅冷冷一笑道:“您也说她死小妾,一个小妾竟然胆敢不经主母答应生下孩子,哼,留着便是个祸害,” 钱母被她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气道:“你给我滚,钱家休定你了,” 唐梅淡淡道:“娘,你不要以为我以前那个高攀你家的村里丫头,哼,如今我大哥家可是同镇上薛家是亲家,若是他们知晓,你说……” “你……你……给我滚,”钱母伸着手指颤抖的说道,薛家在镇上谁人不晓,唐家老大与他家是姻亲关系,自从知道唐家老大与薛家的关系,唐梅越发过分起来,他们老钱家也一直忍让着,可这次出的事怎么能让她一直忍下去。 唐梅翩翩然的从钱母身边经过,小声说:“娘,你可要注意身体,若是气坏身体可不好……”满脸笑容的出了铺子。 唐梅自欺欺人的出去,她手里也就有这么一个保命符,所以她才会强制镇定回钱家闹,若是让婆婆知晓,大哥家不准备帮她,后果可想而知。 张氏回家后,把老三老四一家都叫过来,对他们:“老大家的出息了,大的小的都冲我发火,” 坐下的其他人心想:那您得把大哥家逼成什么样?可是他们都没敢接话,现在最让张氏担心的便是唐梅,愤愤不平道:“钱富贵还有理了,你们大姐被他害的还不够惨,老头子咱们现在就去找钱家说理去,不给咱们一个说法都不成,我就不信我们两口子打上门,钱家还能把我们给赶出门去不成!” 唐铁峰忙拦这他娘:如果他拦不住他娘去镇上找钱家,事情便会变的更加复杂! 唐铁泉大声说道:“娘,这事儿确实是大姐不对,咱们现在还不能去钱家,若是去了保不住被他们来个恶人先告状?” 唐老头也道:“老四说的对,咱们还是先别去了,在说现在这个时辰梅儿还没回来,咱们还是先去找找她吧!”唐老头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找到唐梅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张氏听了老头子的话,不由的看了老四一眼,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马氏忙道:“娘,大姐莫不是回钱家,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回咱们这,” “你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张氏心里憋着一口气,见马氏说话,怒声的对她喊道。 唐老头见老婆子口无遮拦,忙训斥她。 张氏被老头子一训,嘀嘀咕咕道:“长了一张倒霉相、乌鸦嘴,说的话能好听到哪去。” 唐铁峰在一旁看着他娘这样对自己婆娘,脸色发黑,大姐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他们弄得,她如今要被夫家休弃,娘有火也不能往自家婆娘身上发,隐含怒气道:“娘,” 唐老头半响说道:“有什么事情,等你们大姐回来再说,先去把她找回来。” 这时唐梅从外面进屋,见大家都围着爹娘,定是为了自己的事,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自有打算,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马氏和黄氏早就不想理她的破事,竟然她自己都这么开口,他们各自拽了当家的袖子,双双起身离开。 唐老头看着大闺女,叹了口气道:“梅儿,你打算如何办。” 唐梅淡淡道:“爹,闺女这事就得靠您了。” 唐老头不解,他能帮她干什么?问道:“此话怎讲。” “爹,闺女这事还得求您去大哥那走一趟,让他去钱家说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是她去,大哥家还不定怎么嘲笑她,而她爹去,说不定大哥一心软,便能答应。 唐老头没想到闺女能提这个要求,可是正如她说的那样,若是老大去钱家说情,说不定这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一边是落难的闺女,一边是家业有所成的儿子,心里的天平自然偏向弱的那一方,唐老头道:“梅儿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你这样做可想过你两个儿子,他们该怎么办啊,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凡是都会为了你两个儿子打算,可如今……”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想都没想过自己的娃子,有这样的娘有还不如没有! 唐梅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若不是那个小妾在自己面前炫耀,还说些有的没的,自己也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事,出事情后她也在后悔。 本以为张氏带着唐梅走了,家里便能继续过着安稳的生活,谁料到第三天,唐老头同张氏坐着唐大牛的车来唐铁柱家,李氏看他们踏进院子,便有一种隐约的不祥之气,脸上迎不出笑脸,只能淡淡道:“爹娘来了,”问都不问他们为何而来。 唐青儿觉得自己的脾气,只要一提到唐家正房的人就变的暴躁起来,就如同现在这般,看见她爷她奶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更在止不住生气,她娘还能一脸淡定迎他们进屋,真的是很好很强大。 李氏很淡然的说道:“爹娘为了大妹的事情过来的吧!” 唐老头面上一惊,张氏只觉得嘴巴要张大了,她竟敢当着她和老头子的面理直气壮的说这话,让她如何不吃惊。 屋里几人面对面尴尬的互相看着。 可怜的唐铁柱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正牵着牛车往家走呢,结果进屋,就看见爹娘坐在炕边同婆娘说话。 张氏看见他冷哼了一声,唐老头倒是没有什么,只说了:“回来了,今天收到东西没?”李氏便知道公爹这是要同当家的说大妹的事,想找个借口离开又怕被张氏挑理 唐铁柱不知道爹娘的打算,还笑着说:“还行,” 张氏脾气比较急,直接道:“我和你爹是为了你大妹之事而来!” 唐铁柱脸色不好道:“上回我就说过,这事我帮不上忙,”唐梅要是个知道分寸的,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她如今办出来的事,他爹心里怎能不清楚? 张氏气愤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唐梅和你血缘再亲,也抵不过一个同父同母的老二呢,老二家有什么事,你第一个往前捅,如今梅儿遭难,你这个当大哥更不可能伸手帮忙,若真是这样,咱们断了往来好了!”这算是逼老大做决定。 唐青儿在一边听着,巴不得张氏真这么做,便是张氏真能做到这样,她爷也不能同意,更何况他家日子越过越好,野狼能放过嘴边的肉吗? 唐老头瞪了老婆子一眼道:“没事说这个做什么?老大又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没事就会在这煽风点火。” 唐青儿看着她爷和张氏在一旁一唱一和捧着她爹,面无表情道看着他们。 唐铁柱道:“那你们说我该如何做?” “你去钱家帮忙说说,顺道提提薛家,钱家看薛家的面上或许不会真的休了梅儿,”唐老头目光闪烁的看着老大。 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李氏再也忍不住道:“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老头面色讪讪,低着头不看老大媳妇,到是张氏这时插嘴道:“你都听出来,还问什么?” 盛怒中的李氏道:“这薛家同钱家有何关系,为什么要乱用薛家的名讳,您知不知道,若是妹夫用薛家名义做出什么事,影响的是青儿,你们是不是想让青儿嫁过去,让薛家瞧不起啊,”想想还不解气,继续道:“在说这事本就是大妹的错,当家的去钱家帮忙游说可以,但不能用薛家名义,我不能让薛家瞧不起青儿,爹,你为了梅儿能来求当家的帮忙,我为了青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打着薛家的幌子去钱家,一个是您闺女,一个是您孙女,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想着您闺女,而不顾您孙女啊,” 唐老头双腿发颤,被老大媳妇这话震得浑身发抖,这个节骨眼,让他选择,他只能选择更加可怜那方,颤悠悠道:“老大媳妇,这事你别管了,我让老大去说,没让你去,” 李氏不可自信的看着公爹,以前偏心还能说的过去,可现在根本是一颗心都放在张氏生的儿女上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唐铁柱放狠话 无论李氏说什么,唐老头都沉默以对,逼急眼对唐铁柱道:“打死不离亲兄弟,你就帮帮你大妹吧!” 唐铁住看着他爹,叹声道:“爹,就这一次,下次再有事,您别来我家了!” 唐老头心里一震,其实他都知道,一直利用老大的心软每每求他,忽听老大这样说,他不难受是不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心真的是越来越偏了,无脸看老大一家,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张氏还想在骂上几句,被老头子直眉瞪眼的给瞪了回去,愤愤不平的同他出去。 唐铁柱和李氏没有出去送他们,在屋里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唐铁柱道:“放心,定不会拿薛家的名义解决这事。” 李氏淡淡看他道:“你去?钱家就能答应不休大妹吗?”她很生气,为什么每次公爹一脸为难的表情来求他,他都会答应,也不想想会不会危机青儿的名誉。 唐铁柱没有办法,低着头不说话,唐青儿见不得爹娘为了唐梅的事情生气,笑呵呵的插嘴道:“爹,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今儿他爹当着她爷的面,最起码还放了一句狠话,她还是很高兴,人啊,一旦心里的天平倾斜起来,反抗的心里变会越加明显。 李氏看了一眼闺女不明其意,对于唐梅的事,唐青儿完全不看在眼里,慢慢道:“这事也好办?可是爹爹,我想同你先说说正房的事,” “你说吧!”唐铁柱想到刚才他爹竟然当着青儿的面如此维护唐梅,让他心里很不好受,遂说话的语气也很低沉。 唐青儿道:“爹,今天你也看出来了,咱家在爷爷眼里不如奶奶生的孩子,我也不在意这些,可是爷爷奶奶竟看咱家日子越来越好,每每越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都会来家找您,这不是当咱家是手帕,用时擦嘴,没用时便丢弃到一边。” 李氏擦嘴道:“你爹心里怕是早就明白,只不过是明白人踹糊涂而已,在这自欺欺人。” 唐铁柱也不反驳,长吁短叹道:“行了,这是最后这一次,往后爹娘再有任何过分的要求,我都不会答应的,青儿,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这是想让她爹在她娘面前做出保证,只有这样她娘心里的怒气才能消退,唐青儿满脸堆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咱们不能直接去钱家,应该去找姑父,” “怎么说?”这时李氏诧异道。 唐青儿道:“若直接去钱家,以姑姑与姑父娘之间的纠结,说什么都会休了姑姑,若是从姑父身上下手,说不定还有些回旋的余地,”唐青儿对她爹娘细细说她想到的法子。 当天下午,唐铁柱便去钱家门口守着,但凡钱富贵出门,他便拉他过来说话,可是这一下午过去,钱富贵一直没出府也没进府,只能干坐在别的地方守着钱家大门。 第二天午时,看到钱富贵从钱家出来,唐铁柱飞快的上前一步同他说:“妹夫,我能同你说几句话吗?” 钱富贵脸色不好道:“大哥,你若是同我说唐梅的事,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唐铁柱尴尬道:“我今儿确实是为了唐梅之事而来,”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钱富贵说完便要从他身前过去,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 唐铁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屏息凝神道:“这事必须同你说说。”言罢,颇有你不同意我便不让你走的架势。 钱富贵最红还是给唐铁柱几分面子,慢慢道:“那你说吧!” 唐铁柱道:“这事确实是唐梅不对,千不该万不该不能做出谋害人命的事,可这事起因也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不经她同意,随便纳了一个小妾,更让那小妾腹中有了孩子,大妹一时魔障才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大哥你家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你也可以纳个小妾,反正她怎么也越不过大嫂,呵呵。”钱富贵一副好心肠的劝说唐铁柱。 唐铁柱直眉瞪眼道:“说什么呢?” 见唐铁柱吹胡子瞪眼,钱富贵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大哥别这么激动,哈哈……” 唐铁柱叹口气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你想没想过你当真休了唐梅,你两个儿子该怎么办,你家铺子的买卖怎么办,咱们两家的关系又该怎么办。” 钱富贵闷声不吭,脸上的表情越加难看起来。 唐铁柱继续道:“鹏儿和博儿如今还在念书,早晚都要考科举,若是当真当了状元,同窗或上头得知爹娘的事情,让他们还有何脸面当官,在说你家铺子,从前些年开始你就不管家里的铺子生意,一直是唐梅帮着照看,她一个妇人,每天抛头露面的帮你照顾铺子,回家伺候公婆,你还想她如何,但凡你看顾她脸面一二,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番模样,你家铺子生意也不似以前那么好,若把唐梅休了,你出去风流快活,谁帮你照看铺子,亲家年纪也大了,便是你真的娶了别人顶替唐梅,帮你照顾铺子、爹娘及两个儿子,可你想过她会对你两个儿子好吗?若是休了唐梅,把鹏儿和博儿给唐梅,我也不再说什么?相信咱们老唐家怎么也能把两个娃子培养成才,最后,你也说我家日子越过越好,若是以后你家铺子周转不过来,求到我家,你说我能否帮你。” 钱富贵半天没说话,句句都被唐铁柱说到心坎上,又咽不下去心里的那口气,气急败坏道:“不行,我说什么都要休了她。”想到唐梅往日的作为,若是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让她回钱家,保不住她回钱家后会越来越猖狂。 唐铁柱见钱富贵虽说的斩钉截铁,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犹豫不觉的,慢慢道:“你看这样可否,你们之间立个字据,若是以后唐梅在犯这次这么大的事,你们再把她休了,我们老唐家也再不说什么,直接带着她直接回唐家,如何?”这既是给钱家一个保证,也是让自己远离唐梅的最好办法。 若此次唐梅回钱家,认为是他家出的力,回来后对钱家的态度越发张狂,再闹出任何事,都会让他爹来找他求助,他家岂不是每次都在给她善后。 钱富贵犹豫片刻道:“行,我就给大哥一个面子,这次便算了,不过字据非立不可,她必须当面签名画押,” 唐铁柱干脆的答道:“好。” 剩下这些事便是他爹与唐梅之间的事,他再也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唐铁柱劝说好钱富贵,便驾着牛车回唐家,把这事同他爹娘与唐梅说了一遍,他们三人脸色都不好,唐梅更是怒不可遏道:“凭什么让我签这么不平等的字据,我不签,” 唐铁柱懒得与她纠缠道:“你若不签,钱富贵说非休弃你不可,管他是谁家来求情,”谁家来求情,这话隐含的意思告诉他们,为了唐梅这事他已经拿薛家做幌子,钱富贵才同意退这一步。 张氏皮笑肉不笑道:“那你不会在同钱富贵在说说,咱们说什么都不能立这个字据,若是签字,那以后钱家不是无论好与坏都能拿捏梅儿,” 唐铁柱道:“这是钱富贵的最后底线,若是不同意,那只有和离了。”和离怎么也比被休弃好听些。 “什么!”张氏怒瞪唐铁柱道。 “娘,哪有儿媳不受婆婆欺负的,便是您,不是照样欺负家里的几个媳妇,更何况他家,”唐铁柱实在是忍不住,这些年来看着张氏欺负自家婆娘,虽有时忍不住呛上几句,可还是一直任由张氏的胡搅蛮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头子,这回你听到了吧!以前我说老大家无论大人还是娃子都能同我呛声,你不信,每每说完总是给我甩脸子,如今你亲耳听到,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张氏斜着眼冲唐铁柱嗤笑道。 唐老头拍拍桌子道:“这时候能不能不在吵吵了,”又对唐铁柱道:“老大,你刚才那话确实不对,你娘怎么说也是含辛茹苦的把你和你二弟养育成人,为你们娶妻。” 唐铁柱道:“爹,什么也别说了,唐梅这事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若是不行,我无任何办法可使,不然你们另找他人。” 唐老头一直没听过老大说狠话,这次因为唐梅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说狠话,要是不伤心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可眼下除了老大又没有别人可以依靠,慢慢道:“罢罢,便按你说的办!” 唐梅在一旁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签就签,哼!” 唐铁柱见他们同意,自觉没什么事,便道:“那我便去同钱富贵说,看看什么当面签字画押。” 唐老头见儿子起身要走,忍不住道:“老大,在家吃完饭再走吧!” 唐铁柱回头看了看张氏及唐梅的脸色,慢声道:“不用了,媳妇还在家等我呢?” 张氏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如今家里青黄不接,哪来的粮食给老大做饭吃啊,在说就是做好了,老大也不喜欢吃,人家在镇上吃香的喝辣的,哪能愿意吃咱家做的糟糠之食。” 唐铁柱面无表情对唐老头道:“爹,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家去,若不是与我家有关的事,您还是别来镇上找我了。”说完也不待屋里三人说什么,转身走了。 张氏听到唐铁柱说的话,同唐老头道:“你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啊,真是有钱了,瞧不起我们生他养他的人,哼,我早就说过老大已经变了,你还不相信?” 老头子青筋外露,眉毛跳动道:“能能少说两句话,” “我说的对,凭什么不让我说,”张氏小声嘟囔道。 唐梅拉着她娘的手道:“少说两句吧!没看爹被您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氏讪讪的不再气唐老头,转身出去做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眼了! 赵子书在京城呆了两个多月,以为风头过了便回府,刚在府里把凳子坐热乎,他娘便三句不离成亲之事,他无奈之下只能出府去找薛谦勋,到了薛府,看门的说他没在家,去唐家了。 赵子书不晓得唐青儿家搬到镇上,以为薛谦勋去唐家村,无奈下只能打道回府,他娘听到他回府,又杀过来,苦口婆心道:“子书,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去看看那府衙小姐吧!没准你真能相中呢?” 赵子书被他娘弄得烦不胜烦,最后只能唉声叹气道:“行,我去看看,事先说好,见一面不代表我答应定亲这事,” “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去看看就好,”赵子书的娘迫不及待道。 竖日早上,赵子书刚刚起来梳洗,想去薛家蹭饭,顺道与薛谦勋说这事,便被她娘拉住胳膊道:“已经同府衙夫人约好见面地点,你赶紧准备准备,”把见面地点告诉赵子书,没办法,赵子书早饭还来不及吃,就被安排与府衙小姐王焉华见面,赵子书坐在侍庙修建的石亭里对四喜道:“这佛寺竟然成男女私会的地方,真是亵渎神灵啊,” 四喜见少爷不高兴,安慰道:“少爷,反正您是不同意,来这就当是出来散心赏景,不是很好,” “恩,你说的也对,听着寺庙里敲钟的声音,确实让我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赵子书拿着扇子边扇风边说话。 王焉华对这个赵子书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也架不住她娘在她耳提面命的要求,想着就当做是出府散心吧!遂同意她娘的安排,由丫鬟碧儿连着随从一起去庙里,走到半路确实有些没有力气,便对碧儿道:“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吧!” 碧儿见亭子里有两个陌生男子,有些担忧对小姐耳语道:“小姐,咱们还是先上山吧!这不适宜休息啊,” “这有什么?有谁能在这寺庙中做不举之事,也不怕神灵去他家找他,”这话是专门说给赵子书主仆听的,可却是对着碧儿答的。 赵子书如何聪明,一听便能听出这位小姐的言外之意,慢慢对四喜道:“你知不知道,世人为何都说男子看见小姐爱调戏她们,那是因为人家漂亮,有些人啊,长得不怎么样,还最爱胡思乱想,怕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四喜呐呐的不敢回答。 王焉华被赵子书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在家里被爹娘管束及严,每天都是中规中矩,笑不露齿,说话声音如蚊子般,还熟读女戒之类的书,让她活的憋屈郁闷,没想到好不容易出府一趟,竟然遇到这么一个痞子,对碧儿道:“唉!有些人自以为风流倜傥,穿的人模狗样,自诩为翩翩少儿郎,其实就是一肚子坏水,” “……”碧儿扯了扯小姐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 赵子书像是找到乐子般继续道:“男子招风便是人模狗样,女子中规中矩那岂不是四处……,”炫耀。 想当然我们的王小姐想错了,气愤道:“你……你……,”她顾不得什么其他,直接用手指指着赵子书说。 赵子书挤眉弄眼说:“我……我怎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把扇子打开轻扇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这是在借着诗句嘲讽她,王焉华不甘落后道:“君子以夸夸其谈为耻,孔子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啊,” 赵子书被噎了一下,翩翩然弓手弯腰道:“小生有冒昧之处,烦请小姐见谅,” 哼,来这一套,王焉华比谁都轻车熟路,温声细语道:“岂敢,岂敢,” “不知小姐名讳,冒昧之处,待小生下山后去府里谢罪,”赵子书起身,玩味道。 “公子严重了,我也有不对之处,”王焉华说完故意道:“爬山而来,竟在半路累的走不动,遂才在石亭中休息片刻,若有打搅之处,烦请公子见谅。” 这话带着撵人的意思,赵子书眨眨眼睛道:“小姐您请,我这厢已经休息够了,这便要继续上山,在下就不叨扰了,” “谢公子海涵,”王焉华弯腰谢过,两人就这样从口舌之争到假模假式,最后赵子书带着四喜起身离开,给王焉华腾地方。 碧儿见两人离开,忙拉着小姐的手道:“小姐,你怎可这么说话,若是让太太知道,还不得……。” 王焉华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也不说,谁敢对我娘说,在说我在府里每天都中规中矩,到了外面就不能活的潇洒一点吗?” 碧儿道:“奴婢也想让小姐开心,可谁都道您温柔娴淑、极重规矩,不苟言笑的闺中小姐,若是让其他家夫人看到,还不得影响您闺名啊,” “怕什么,这些都是谣言,爹娘早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是为了板我的性子被爹娘硬变成这样的,”想到那些谣言,竟让她被各家夫人惦记上,纷纷想娶回家当主母,她就气愤不已。 碧儿又道:“小姐,刚才你同那位公子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奴婢都怕他一生气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王焉华拍了拍碧儿的肩膀道:“没事,我自有分寸,要不然也不能同他呛声,我就是看不上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恨不得一拳削在他脸上。” 碧儿听到小姐有这个想法,有些吓的慌,今儿可是来庙里同赵家公子见上一面,若是出什么意外,如何同老爷夫人交代,休息了一时片刻,对小姐道:“咱们还是先上山吧!万一赵家公子早已在山上等我们,岂不是不好,” “恩,走吧。”王焉华淡淡道。 到了山上,王焉华带着碧儿去清远大师的禅房,她家与赵商量,让他们去上山进香时来一场偶遇,偶遇地点便是清远大师的禅房,即使两人不同意,他们也只能遵从爹娘的想法,望赵两家已私底下定下婚约,所以才敢安排他们到清远大师的禅房,即能让清远大师看看两人的面相,又能让他们彼此见上一面,只不过两人当事人一点也不知道两家的打算,还在悠哉的认为,即使没互相看中,也不会有什么事。 王焉华悄声进屋后,见到清远大师与一个熟悉的背影,脚步有些不敢上前,慢慢道:“大师?” 赵子书比王焉华先到,与清远大师交谈甚欢,听见屋里有女子说话声音,转头一看竟是石亭里那位小姐,嘴角轻勾道:“真是好巧啊,” 王焉华要笑要不笑道:“真的好巧!”巧的不止这一件吧! 在一旁看着的清远大师被这两人产生的硝烟气息弄乐了,慢声介绍道:“赵公子,这是王大人家的小姐王焉华,王小姐这是赵府三公子,赵子书,你们既然已经见过,老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赵子书对清远大师道:“来的路上与王小姐偶然遇到,中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不过我相信王小姐不是记仇的人,不会往心里去的,” “赵公子说笑了。”王焉华脸色发红,低头说道。 赵子书才不相信她的脸是因看见他或因他说的话而发红,定是被他先入为主气的发红,想想心里便抑制不住的想笑,忍住道:“王小姐,知道此次为何而来吗?” 哪有人当着大师的面直接说这话,王焉华气的脸色发紫道:“当然,” 清远大师见战火越来越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先坐下冷静一番,”又唤外面的小沙弥进来给他们两人斟茶倒水。 赵子书缓缓语气道:“让大师见笑了,” “请大师见谅,”王焉华躬身给清远行了一礼,算是赔礼。 “无妨无妨,”清远大师见他们两人坐下,对他们道:“喝茶能让人变的修身养性。” 看两人互瞪双方,眼睛发亮,不由得笑着说:“两位施主确实很相配。” 王焉华听后脸色发黑,赵子书看到她表情转化的如此快,玩味道:“大师何出此言,”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这只是老衲的断言,两位施主听不听还得看你们自己,”清远大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王焉华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在外人面前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不会打断别人的话或是大声问别人问题。 忽的赵子书站起来,给清远大师弯腰谢礼道:“谁都道大师看面相及准,弟子承大师美言,回家便让爹娘着手准备求亲之事,” 闻言王焉华愣住,不可自信的抬头看赵子书,尖声道:“你瞎说什么?”此时不开口,更待何时。 赵子书笑容满面对她说:“至石亭一面,小姐给我很深的印象,让我迫不及待与小姐喜结连理,” 外人都道:府衙小姐聪慧,行事又有规矩,让他以为她不解风情,恪守规矩,古板呆愣,刚才与她在石亭一顿唇枪舌剑,让他知晓她不是外人道的那般,如此有意思的人娶回家,生活定会丰富多彩。 “你……你……”王焉华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语气败坏道:“不行,我不同意,” 赵子书憋着嘴委屈道:“小姐当着清远大师面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那我再给你赔礼道歉,”说着给王焉华弯腰鞠躬。 王焉华脸色红了白,白了黑,又不能当着大师的面与他撕破脸,只能憋着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我说的算的。” 赵子书心里贼笑,面上温和道:“是这样啊,小姐放心,我回家定会让爹娘去府里提亲的,” “……” 清远大师看着两人打闹,心里叹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善哉,善哉!” ------题外话------ 唉!你们安慰安慰我吧!我受打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卿本佳人,乃求之 下山时,王焉华脸色不好的对赵子书道:“我希望你今天当着清远大师说的都是假话。” “我身在侍庙,如何敢说假话,这不是对神灵的不敬吗?”赵子书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哼,懒得理你,碧儿我们走,”王焉华怒气冲冲说完,带着丫鬟仆人一同下山。 赵子书一直跟在她们后面,嘴角带笑的冲四喜道:“果然是卿本佳人,遗世而独立啊。” “……” 当天下午回到府里,赵子书匆匆与他娘说上几句话便去薛府,薛谦勋总算在府里呆着,他兴致勃勃拉着薛谦勋说与王焉华见面之事,还道:想把王焉华娶回家。 薛谦勋诧异的问道:“你确定?” “恩?这事怎好撒谎,我都已经同我娘说了,待准备好彩礼她便向王大人求亲,”赵子书想到与王焉华成亲后吵吵嚷嚷的过日子,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 犹记她娘听到他主动想娶王焉华时惊讶的表情,她娘很委婉的问道:“子书,你确定你想娶王家小姐,到时不后悔?” 没想到她娘能说出这个话,赵子书笑嘿嘿的说道:“真的,我什么时候拿这事开玩笑,是真的很想娶王焉华,对了娘,若娶回家,发现她与你听到的相差甚远,你会不会失望。”他算是了解,王焉华只是外人道的那样,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长相算是很好看,现在让他想想她那点暴脾气,还真有点那么回味。 赵子书的娘一看儿子这个表情,应该是看对眼了,乐的止不住嘴角的笑容,拉着他的手道:“你只要能往家娶娘便知足了,还敢挑什么啊!你看勋儿明年也要成亲,你得撵上他的步伐,不能被他拉太远。” 赵子书道:“那娘,我与王家小姐下个月成亲吧!过两个月您就能有孙子,这样算的话,我可是拉薛谦勋老远了,到时他生的儿子只有被我儿子欺负的份。” 幻想儿子说的话,赵子书的娘不由得嗔怪道:“胡闹,什么话都敢说,找打是不?”赵子书嘿嘿笑着,带着四喜出去了。 薛谦勋道:“你喜欢便好,对了,唐青儿家搬到镇上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赵子书兴奋道,若是这样,以后不用薛谦勋陪他,他自己便能去找唐青儿玩了。 薛谦勋看出子书的心思淡淡道:“与你家隔两条街,东边数第三家,待我有时间带你去吧!” 赵子书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 薛谦勋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帐薄道:“今儿不行,我没空,还有这么多帐薄没看,” “哦,这样啊,那我在这岂不是妨碍到你。”赵子书有些担心道。 “是啊,要不然……”你先回去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听赵子书脸皮厚厚道:“要不然我在这看书,你看帐薄,我保证不吵你,” 薛谦勋:“……” 府衙王家,王焉华在她闺房走来走去,看的碧儿直眼晕,无奈道:“小姐,你从山上下来后,便一直焦虑不安,回府后,更是连坐都没有坐过,一直走来走去。” 王焉华停住脚步,搅着手帕道:“碧儿,你说赵子书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什么话?小姐?”碧儿没进到禅房,如何知晓小姐与那赵公子说了什么话。 王焉华咬牙切齿道:“那个赵子书当着清远大师的面说要向爹娘提亲,同我结百年之好,气死我了!” “什么!”碧儿瞪着大眼又重复了一遍。 “这事若是真的该怎么办,我又不能反抗爹娘,只能嫁给他,那人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我说什么都不能嫁给他,”王焉华说完,又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 碧儿想想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太太那里套套消息,看看太太怎么说,便是你这么一直又来走去,也不定有什么主意啊,” 王焉华回府后一直往最坏的地方想,根本没想到她娘这方面,幸亏碧儿提醒她:“行,去我娘那看看,” 碧儿有些无语,这还是那个聪明有头脑的小姐吗?服侍小姐这些年,头一次看她这么慌张,不知所措,慌神也是一刹那,见小姐已经落她三步远,连忙小跑跟上她。 王焉华去她娘的屋里,早有丫鬟禀告,待她进屋后,见她娘正在屋里绣花,她轻声走过去道:“给娘请安,” 王焉华的娘许氏放下手里绣着的帕子道:“今儿见到那赵家公子没?” “见到了,”王焉华规规矩矩的坐着,面无表情的回答。 许氏道:“人品怎样?长相如何?你喜欢吗?” 王焉华故作稳定道:“娘,我才同他见过一面,而且也没说过几句话,如何知道他的人品?”哼,她根本就不想提那厮就是个坏坯子。 “你说的也是,”许氏拍拍她的手道。 王焉华小心翼翼的问道:“娘,我既已同赵家公子见上一面,过后您和爹有何打算?” 许氏见闺女如此问,也就不再遮掩:“其实让你们见上一面是为了熟悉一下,其实我和你爹已把你许配给赵家公子,只是他们府上还未来提亲罢了,不过这亲事是板上定丁了。” 王焉华被她娘的话震得风中缭乱,稳稳心神道:“若女儿不同意呢?” 许氏眼睛似光般看着女儿道:“你心里有人了!” 王焉华赶紧摇摇头,直道:“女儿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可能认识陌生男子,我就是随意说说罢了。” 许氏听完面带笑容道:“恩,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女儿家就该多在闺房里熟读女戒、在德言容功这方面下功夫,” 王焉华赶紧点头附和,府里她不怕她爹,就怕她娘,记得小时候顽皮不堪,爹爹还没说什么,娘亲直接把她扔到小黑屋关着她,直到她悔悟,保证再也不干出格的事才放她出来,王家是男主外,女主内,哥哥们归爹爹督促,她则归娘亲教养,她娘心中的女儿形象便是她现在这般,致使外人都道:“府衙小姐大方有礼、温柔娴淑、行事又有规矩,整个一大家闺秀。” “这事我和你爹已经商量好,待赵家上门提亲,你便着手绣嫁衣!”许氏望着自己教出来的女儿,颇有荣焉道。 王焉华脸上实在是摆不出羞答答的表情,只能低下头道:“女儿知晓,” 许氏见女儿不好意思,挥挥手道:“回屋休息吧!今天也够你累的,回屋眯会,晚饭时在过来。” “恩,”王焉华慢慢的起身,只能憋着气带碧儿回屋。 碧儿同小姐回屋,见小姐身上的怒气比去之前更甚,磕巴的开口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王焉华回屋后,来回走了两趟想法子,只有一个法子可行,对碧儿道:“你去让人打听一下赵子书平常都去哪些地方,这事悄悄办,若是让娘知晓,你我都会被……” 碧儿哆哆嗦嗦道:“小姐还是不要了,若是被太太知晓,咱们可真会被……”您会被关禁闭,而奴婢会被发卖。 王焉华道:“这事悄悄来,你知我知,其余谁都不知道,你去找老冯办这事,不要告诉他为什么,切记,嘱咐他嘴一定要严。” 碧儿只能点头应下,然后去找老冯,不一会儿碧儿回来说:“小姐,老冯说得三天后才能给您准信,” 王焉华也不急在这一时,点头说:“好。”又拿了五两银子递给碧儿,让她转交给老冯。 五天后,王焉华知晓赵子书这个时间段会去喜庆楼吃东西,刚好她娘被交好的夫人们约出去赏花,她带着碧儿乔装打扮成男儿,偷偷从后门出去,直奔喜庆楼会赵子书。 赵子书在喜庆楼坐到专属他的位置,点菜坐等人,不一会儿就见王焉华带着仆人过来,他道:“今天换了个样子,”又玩世不恭道:“你可是比我预期的晚了两天。” 王焉华坐在凳子上诧异道:“你怎么猜到我要来找你?” “你家那个仆人从我们见面第二天便开始跟踪我,有人跟踪我,我是不是得让人查下,谁知竟查到是你。”赵子书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道。 王焉华尴尬道:“我来就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咱们的婚事。” “怎么说?我上次不是在侍庙说的很清楚了,”赵子书轻笑道。 “你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想法,说实话吧!我不想嫁给你,不如你同你爹娘说说,让这桩婚事作罢吧!”王焉华开门见上的对赵子书说。 赵子书摸摸鼻子道:“王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想同你成亲,你不想嫁我,不是应该你对你爹娘说吗?怎能让我去同我爹娘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王焉华小声道:“其实你也看出来我不是外人道的那样,我一点也温柔,爱打人,我不爱看女训,爱看诗歌歌赋,我不通人情世故等等,你看我身上有这么多瑕疵,我劝你找个各个方面都比我好的女子成亲吧!” “可你说的这些我都喜欢,而且我也不认为是瑕疵,恩?你遇到这么懂你的人,是不是该感激的痛哭流涕的嫁给我啊!”赵子书见王焉华鼻上益处汗来,贴心的打开扇子给她扇风。 王焉华啪的一下把他的扇子打掉道:“我同你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话啊,”赵子书低下身子捡扇子道。 王焉华气愤不已:“我要是有办法,能过来同你说,”她来这简直是自取其辱,可她更惧怕她娘,她娘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算是从小到大,她娘给她造成的阴影已经是根深蒂固,但凡她娘瞪眼,她心里的小反抗立马被掐灭。 赵子书摇摇头道:“我是真的想娶你,唉!”呵呵,越不想嫁给他,他越想娶到手,何况她如此对自己的胃口。 这时店小二端着菜过来道:“您要的菜都给您上来了,赵公子,” 赵子书点头,对王焉华道:“尝尝他家的水煮鱼,真是不错,我特爱这道菜,百吃不厌啊。” 王焉华从早上到现在想着如何让赵子书答应退亲之事,一直没有吃饭,看着红彤彤的一盘菜,不由得吞咽一下,拿起筷子道:“这是何菜?” 赵子书夹了一口鱼肉放到嘴里,咽下后道:“我刚才说了,次菜名为水煮鱼!” 王焉华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恩,确实肉感鲜美,还辣辣的,她吃上一口便接着吃下一口,直到一碗饭下肚,她才反应过来找他的初衷,见赵子书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气愤的对碧儿道:“咱们回府!” 赵子书也不挽留,反正以后在一起有的是时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五章 遇熟人 过了两天,薛谦勋带着赵子书去唐家,唐家人十分热情的招待他,他满脸笑容的与唐铁柱夫妇说话,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待屋里就剩下唐青儿、薛谦勋及赵子书三人,唐青儿开玩笑道:“这次回来是被逼回来成亲的吧!” “是成亲,不过不是被逼的,是我自愿的,”赵子书挑着眉对唐青儿道。 唐青儿本就是开个玩笑,谁料到他这么接话,一时吃惊的目瞪口呆,木木的转头对薛谦勋道:“真的?” 薛谦勋拍拍她的脑袋点点头道:“赶紧回神儿吧!” 有意思的事情永远在八卦中产生,唐青儿缓过神来道:“是谁家小姐,性格怎么样,长相如何,” 赵子书故意掉着她的胃口不答,转头对薛谦勋道:“谦勋,我想在镇上开个铺子,”回来这几天他一直在镇上闲逛,每条街都有不少乞丐在乞讨,还有不少铺子被卖,他便想到这个。 薛谦勋拉着唐青儿的手蹂躏道:“那你想好做什么买卖没?” 赵子书摇摇头,看了一眼唐青儿问道:“青儿妹妹,你有什么好意见,”从几年前的一面之缘到如今成了好友的娘子,自是知道她有很多鬼主意的,唐青儿撅着嘴,转头不看他。 即使两人将要成亲,薛谦勋也未当着人唤唐青儿为青儿妹妹,一直是青儿这么叫着,被子书这么一叫,他不自觉的皱着眉毛看他。 赵子书感受到好友不悦之情,忙道:“行,我不叫青儿妹妹,叫小嫂子总行吧!” 薛谦勋算是同意,这才开口慢声道:“你家又不需要你挣钱,为何想弄这一出?” “也没什么,就是成天无所事事有些无聊,还不如开个铺子玩玩打发日子,”赵子书从京城回来后,越发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郁闷。 薛谦勋想想说:“若是真想,那我便帮你找个地理位置都不错的店铺。” 赵子书快步起身,走到薛谦勋面前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唐青儿见不惯他这样,故意讽刺道:“怕你就等着接他这话吧!” 赵子书摸摸鼻子,表情不自然的把头转到一边看外面,见唐青儿一直没回答他的问题,舔着脸问道:“你给我出个主意,开个什么铺子,若主意好,店铺开起来,我算你一层。” 闻言,唐青儿立马转头对着他道:“二层,只多不少,我便帮你想想卖什么?怎样?” 赵子书只是突发奇想的想开个铺子,还未想好做什么,见唐青儿已经算计起他来,爽快道:“成交,” 其实唐青儿也没想到做什么买卖,这些年她精通的事情只有两样,一是种地,二是吃食,第一个完全不挂边,第二个更是不行,薛家在镇上已经有了两个酒楼,不可能再开个酒楼作为竞争对手,于是低头深思起来,半响道:“这事容我想想,过两天再告诉你。” 赵子书也不着急,反正这事是初步打算,还没有具体实施,隧道:“不急,你慢慢想,” 唐青儿嘿嘿点头同意,又老话重提道:“你倒是说啊,你看上谁家的小姐。” 薛谦勋见她一直追问不停,只得道:“就是我同你说府衙小姐。” 一上午被惊到两回,唐青儿跟被雷劈似得,张嘴呀呀道:“王家小姐?” “恩,”这话倒是赵子书接的,又道:“王家小姐不似外人道的那般,很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快说说,”薛谦勋告诉她,那王家小姐是古板、恪守闺训之人,赵子书竟然觉得这样的人有意思,如何让她不惊奇。 赵子书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说吾只愿身在她山中,” 唐青儿撇嘴道:“越说越喘了,”又看了看薛谦勋道:“同他比起来,还是你好!实在啊!” 薛谦勋但笑不语,对她的夸奖早就练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待晚上唐阳三兄弟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人,唐铁柱夫妇及唐青儿都是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带回来的这个人,他们都认识还特别熟悉的,是周夫子的儿子周轩。 “周轩,你怎么在这?这个时间段你不是应该在唐家村,这么晚还没回去,周夫子同你娘在家该着急了?”见周轩进屋,唐铁柱好奇的问道,周轩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说道:“伯父,我和我爹娘都搬到镇上来了。” 唐铁柱更吃惊了:“出什么事情了?上次我回唐家村没听说你家搬到镇上这事,在说你们搬到镇上,村里的书院怎么办?莫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别同我客气,我虽没有太大的能太,但也能尽些绵薄之力。” “没多大的事,上次下大雨,家里进水,房子不能在修葺,便搬到镇上住,村里的书院也关门了。”周轩虽在笑,可是笑容却有些涩涩的。 李氏问道:“那你和你爹娘住在哪里?” “我爹在镇上的差事,我们一家如今都在书院住呢,”周轩虽回到李氏的话,眼光却时不时的看向唐青儿,拘谨道。 “哦,这样啊,”李氏点点头又道:“明天让你叔带着唐阳兄弟三人去看望你爹,他教他们三人这么多年,知道夫子搬到镇上,理应去拜访他。” 周轩淡淡笑道:“见到唐阳三兄弟我爹定会很高兴的,” 李氏又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周轩从书院出来去街上逛逛透透气,没想到半路竟碰到唐阳三兄弟,被他们硬拉着来唐家,晚饭更别说吃没吃了。 待到唐家门口,周轩进院子便能瞧见一大片的院子,中间栽着不少花草,因为距正房有点儿远,也瞧不见青儿妹妹是不是在里面,私心里他来这也是为了能在见青儿妹妹一眼。 李氏放下怀里的芋头对周轩道:“你别回家吃了,今儿在咱家吃吧!”又对青儿道:“你同娘去厨房端饭菜,娇儿蔓儿捡碗筷,唐阳、唐阳、冯晓陪着你们师兄说话,”忽然想到昨天青儿灌得肉肠子,还剩下一根,赶忙对青儿道:“一会儿你把肉肠切了?” 周轩连忙摆手道:“伯母,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就行,” “那哪能行,头次在咱家吃饭,委屈不得。”李氏不肯,还略带生气的说。 唐青儿点头,随着她娘风风火火的去厨房。 吃饭时,唐铁柱又断断续续问了周轩一些事情,唐青儿看周轩吃饭细嚼慢咽,根本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饭就得回答她爹的问题,捂嘴笑着说:“爹,你别再问了,再问下去,周公子连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呵呵,不问了,不问了。”唐铁柱见周轩正在使劲的咽下嘴里的饭菜回答他的问题,尴尬的冲周轩笑笑。 待饭后,大家坐在饭桌上,唐青儿问道:“周公子是不是参加今年秋天举人考试啊,” 周轩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下场锻炼锻炼。 “恩,是有这个打算,本来还准备在苦读一年,后来我爹说今年让我下场试试。”周轩脸色发红的说道。 “周公子一直很用功读书,定能高中的,” 周轩被唐青儿夸的脸更加发红了,喃喃道:“原来你一直都关注着我,” 唐青儿没听到周轩说的话,不由得问他:“周公子说什么?” “没有什么,”周轩赶紧坐直身体,温吞道。 唐青儿冲他笑笑,又对唐阳唐亮道:“你们也是,今年先下场试试,不行咱们明年在考。” 唐亮不乐意道:“不行,我今年必须考上秀才,我还想学做生意呢?” “我也能考上,”唐阳只说了五个字,却是斩钉截铁。 周轩笑着说:“恩,你们定能考上,” 又待了一个时辰,周轩见天越发黑了,起身对唐家人道:“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款待,待改日上门道谢,今儿我就先告辞了。” 唐铁柱也起身道:“恩,我送你回去吧!” 周轩推辞,可架不住唐铁柱的盛情。 唐铁柱回家时,已经是戌时末了,李氏问道:“看到周夫子没?” 唐铁柱瑶瑶头道:“我把周轩送到门口,便回来,” “哦,这样啊,”李氏其实不想过多的关心周夫子一家,想到曹氏那人更是气不能消,但是周夫子对唐阳三兄弟一直劳心劳力的教导,这份恩情她会记一辈子的。 几天后,唐铁柱带着三个儿子去书院拜见周夫子,周夫子早已把以前的事情给忘了,倒是曹氏还有些耿耿于怀,见到唐家父子四人,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唐铁柱道:“周夫子搬到镇上,也不告诉我,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定会过来帮上一把。” “书院已经给我们准备妥当,无须我们操劳,我们一家三口搬进来,便可安心居住,”周夫子见到唐家父子心里温暖多于激动。 “是这样啊,若是以后有何事需要我出力,竟可同我说,”唐铁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着心中所想道。 周夫子道:“好,有唐兄弟这话,老夫深感欣慰啊,” 唐铁柱又道:“周夫子,此次来是多谢您对我家三个儿子的栽培,若不是您的悉心教导,他们还是在村里玩泥巴的混小子,听说您搬到镇上,便准备了一些薄礼,是我们一家子的一点儿心意,周夫子可别嫌弃。”唐阳奉上东西捧到周夫子面前。 周夫子笑着摆摆手:“哪里像你说的那般,还是唐阳他们三兄弟性子坚韧,刻苦勤奋,是难得的璞玉,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责任,并不用如此的。” “夫子教导我们兄弟多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孝敬先生,也是应当的。”唐亮此时道,唐阳一直伸手端着东西站在周夫子面前,他见唐阳如此固执,只能伸手接下东西。 随后,周夫子就看着唐阳和唐亮问道:“秋天便要考秀才,你们可有认真读书。” 听见周夫子这问话,唐阳和唐阳忙道:“恩,一直都在认真读书,定能考上秀才” 周夫子笑容满面道:“有志者事竟成,好,很好,” 又问冯晓:“听说你童试已过,不错!” 冯晓羞涩道:“都是夫子教的好。” 周夫子家里,周轩不在,曹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是一个摆设,一直没说话,只有唐家父子及周夫子相谈甚欢,后唐铁柱看时辰不早,便起身告辞,带着三个儿子家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女汉子胆真大! 薛谦勋早就知道周轩一家搬到镇上,却没有告诉唐家人,内心是期盼周轩不要与唐家人见面,虽然对于他来说,周轩不算是一个威胁,可是有一个人老是很碍眼的在你眼前晃悠也是令人头疼的事。 尤其是听说周轩已经同唐家人见面,还在唐家吃饭,他的脸色可想而知,看着眼前忙碌的唐青儿,他平淡无奇的问道:“周轩如今可好?” 唐青儿忙着手里的活计,头都不抬道:“很好,他一直很用功读书,立志科考,想来今年秋天下场考举人,应该不在话下。” 薛谦勋脸色越发阴沉,声音也随之低沉道:“你倒是很了解啊,” “这有什么的,以前我们住在一个村子,周夫子又是唐阳、唐亮及冯晓的老师,当然能知晓一些的,”唐青儿脑里想到第一次见到周轩的情景,不由得笑出声。 薛谦勋一直观察着唐青儿脸上的表情,见她这样当着自己面的为别的男子发笑,怒气冲冲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在我的面前,不许想其他男人,” 这什么和什么啊!唐青儿不耐烦道:“你又生哪门子气!” 最让人气愤的便是自己在生气,她却不知道他因何而气,一把搂住她道:“我是你男人,你在你男人面前夸奖别的男人,你说我能不气吗?” “噗……噗……”唐青儿抑制不住的在薛谦勋怀里大笑、,身上的力气也因为发笑而无力,靠在他身上喘息着。 薛谦勋捏了一下唐青儿的腰道:“你为何发笑?” 唐青儿噗嗤又笑出声道:“别捏……我是笑……我家老男人生气,后果果然很严重,”这小脸跟个变色龙似得,变化多样。 闻言薛谦勋又捏了一下她的腰道:“竟敢嫌弃我老……让你笑,看你还敢不敢嘲笑我老了。”便说边挠她的腰眼。 唐青儿饶命道:“我错了,再也不敢笑了,更不敢说你老了,其实你一点也不老,真的,”说完还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 薛谦勋没料到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大胆,想要抓住她好好在重温一遍,可她像是知道他下步动作,如泥鳅一般躲了,还冲他眨眨的躲出去。 唐青儿出去后,脸色发红,心砰砰跳个不停,这好像是她头一次非礼薛谦勋,谁让他搂着自己,还一直冲自己笑,她越看他越觉得帅气,不由得吻了他一下,更何况婚前有个亲吻什么的也不算大事,亲亲也不能少快肉,这都是在现代电视上学的,要不说那时代男女成熟早,这天天看这个少儿不宜的画面,你不想试试都难,唉,让她这个纯洁的村姑竟然变成色女人,薛谦勋这厮,果然害人不浅。 薛谦勋掀帘出去,就见唐青儿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他只听到零零散散几个字,什么成熟、少儿、纯洁,最后实在弄不懂她在说什么,拍了她后背一下道:“你神叨叨在说什么?” 唐青儿全神贯注的想着现代的事情,嘴里好像也不知不觉得说出来,也不知道薛谦勋听到多少,转身看他,眼神却有些闪躲道:“你过来多长时间了,” “好一会儿,”薛谦勋淡淡道。 唐青儿好想问问好一会儿是多长时间,你听到我说什么的那些话没有,可是她不能,只能小心翼翼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薛谦勋慢慢道:“想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热情吗?” “嘿嘿,”唐青儿见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开玩笑道:“这有什么,我这么做是让我们的血液流通的快些,这样促进我们排泄身体储存的过剩东西,” 薛谦勋挑眉道:“这是什么歪理论?” “唐氏正宗歪解,怎么不行吗?若是不行,以后我便不再这么做了,”唐青儿挑衅道。 若是能经常发生今天这事,对薛谦勋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忙道:“确实有好处,我就说我今天胃里不舒服,怕是还需要帮我舒展舒展,”说着还要拉着唐青儿屋里继续刚才的事情。 唐青儿见他竟真当真了,手拉着门框道:“骗你的,骗你的,” 薛谦勋不置以否道:“我觉得是真的,为了我的身体,你将来的幸福,咱们还是再试试吧!” 真是挑衅不成反成仁啊,唐青儿可怜巴巴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这是在家里,若爹娘看见我们这样,于理不合啊,” “叔叔不在家,婶子和妹妹们早就很有自知自明的回屋呆着,”薛谦勋还是使劲的拉着唐青儿回屋继续探讨。 唐青儿回头看看院子里还有何人,见只有三顺,无奈道:“三顺在看着呢?你得注意你的身份,” 薛谦勋瞥了一眼三顺道:“三顺聪明着呢?这时候眼瞎耳聋,不信?你唤他的名字看看,他答应你不?” 唐青儿大叫:“三顺,三顺,”企图大声唤三顺的名字,把家里的人叫出来,可是让她伤心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他们俩。 各屋里情况如下:李氏在屋里对芋头道:“虽然你大姐是我生的,可她这么折腾人法,谁能受得了,你长大可不许找她这样的媳妇。” 芋头挥着手冲他娘啊啊道。 娇儿在屋里努力完成她娘布置的作业:绣着手帕。 蔓儿坐在桌前描字,数了数字帖道:“总算还有十个大字便能描完了。” 唐青儿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放弃挣扎同薛谦勋进屋,进屋后,一反常态,扭扭捏捏道:“只可亲嘴,不可再有过分的动作,” 真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薛谦勋道:“那便同你说的这般吧!”如此随意的语气。 唐青儿气愤道:“你怎可说的如此敷衍,” 薛谦勋道:“我要是动真格的,我怕你受不住,” 唐青儿呐呐的不敢接声,心里暗道:“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亏,姐姐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蹄,啃过猪脚,耗过猪毛,”想罢,便仰起头撅起嘴对着薛谦勋。 薛谦勋脸色一僵,这哪是亲吻啊,这明显是嘴上挂油瓶,哪里还有亲她的兴致,转头不看她,唐青儿急了,她都做到这种程度,他竟然不行动了。 唐青儿走到薛谦勋面前,再次撅起嘴,嗡嗡道:“你倒是亲我啊,” “没兴致了,”薛谦勋面色发黑道。 唐青儿脸色彻底发绿:“想要我亲你的也是你,不想亲我的也是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纯属女汉子,如此大声的说话,也不怕外面的三顺听到。 屋外的三顺装聋作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是聋子是瞎子,你们放心说吧,完全别把我当人,我就是给你们看门的汪汪。” 薛谦勋见唐青儿发飙,收起无奈的表情,闭着眼匆匆亲了唐青儿一口,刚想离开她的嘴,她却一反常态的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他,待他和她平复呼吸,她伸出食指指着他的双唇道:“让你不让我亲,怎么样,还是亲到了吧!”又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唇道:“你早上喝的是枣儿熬粳米粥,对不?” 薛谦勋疑问的看向她道:“你怎么知道?” 唐青儿女汉子般道:“刚才亲的时候,亲出来的,一嘴的大枣味,还是很不错的。” 薛谦勋本来还僵硬的脸,一下子发红起来,用手指着她道:“你这女子,怎如此大胆,” 唐青儿云淡风轻道:“其实刚才拉拉扯扯被你拽进屋时,是故意逗你的,哈哈……” 薛谦勋一生气,果然很不好对付,直接对着唐青儿的嘴狠狠的亲上,直到唐青儿啪打他的后背,表示上不来气了才作罢,吸进一口气道:“以后还敢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不敢了,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狠狠吸了几口气,唐青儿瑟瑟道。以前听说游泳可以让人窒息,今儿她算是体会到:“亲吻,也可以让人窒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很不争气的差点窒息而死,” 薛谦勋用手碰了碰她发发肿的双唇道:“还是等会在出去吧!现在还有些肿,”若是让婶子知道,她闺女还未过门,便被他欺负,还不得拿着菜刀与他拼命。 唐青儿摆摆手道:“我倒是不在乎,我就说是喝热水烫的,嘿嘿,可是你可怎么说呢?”力是相互的,你亲我,我嘴唇肿起来,你也好不到哪去。 薛谦勋斜眼看她道:“忘了刚才你说的话?” 唐青儿立马站直身体道:“没忘,就是开个玩笑,不是都说:小玩笑怡情,大玩笑伤甚,我这纯属小玩笑。” “是吗?我怎么没听过,是不是皮又紧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在乎让你在一次感受到窒息,”薛谦勋摸摸她的头,温和道。 唐青儿想到刚才的感觉,忙摇头道:“听你的,我们在屋里在多待会儿,等嘴消了在出去,” 薛谦勋看出来了,唐青儿就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想到周轩道:“以后在不可同周轩见面,即使见面也不可多说话,能不说便不说,若是让我知晓,你知道后果……” 唐青儿赶紧点头,拍马屁道:“你放心,俺是你的人,一辈子都是你的人,绝不会站在你的山头,看别的风景,即使风景优美,俺也只看你的山头。” 虽不赞同唐青儿说的话,可是她想表达的意思,薛谦勋还是满意的。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唐青儿的打算 往后的这几天,唐青儿在家一直想赵子书开的铺子卖什么东西好,想破头脑才想到她还有一个精通的事情,便是美容。 可是做胭脂水粉也是一个难事啊,于是待薛谦勋同赵子书在来家找她时,唐青儿便对赵子书说:“你给我找一些关于胭脂水粉的书籍。” 赵子书不解:“这些东西你同谦勋要岂不是更好?” 唐青儿眼光不善的看着他道:“是你要开铺子,又不是他要开铺子,我不同你要还能跟谁要。” 赵子书摸摸鼻子,他差点头忘了开铺子这件事,语气高兴道:“你打算做什么,快告诉我?” “恩,已经有了初步想法,还得看看到底能不能实施,所以还不能对你说。”唐青儿点头,示意他快点帮她找到关于胭脂水粉的书籍。 竖日,赵子书急匆匆的来唐家,递给她一本书道:“我找了很长时间,只找到只这本书简单的记载了胭脂水粉的来源,却没有细致告诉怎么制作它们。” 唐青儿挥挥手道:“恩,我知道了,你先走吧!等我有事会让我弟去叫你的。”便专心看起书来。 赵子书被人利用完便扔在一边,只能无奈的去找薛谦勋诉苦。 唐青儿翻看着书,看上面写道:古代的胭脂是一种红色颜料,产于西北匈奴地区的焉支山,匈奴贵族妇女常以“阏氏”妆饰脸面,后汉武帝为了加强汉朝与西域各国的联系派张骞出使西域,张骞此行,带回了大量的异国文化,包括西域各族的生活方式和民族风物,胭脂的引进,才慢慢兴起胭脂来。 所谓“胭脂”,实际上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它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花开之时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染料,妇人妆面的胭脂有两种:一种是以丝绵蘸红蓝花汁制成,名为“绵姻脂”;另一种是加工成小而薄的花片,名叫“金花姻脂”。这两种姻脂,都可经过阴干处理,成为一种稠密润滑的脂膏,除红蓝外,制作胭脂的原料,还有重绛,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 在唐家,李氏一直没有涂过胭脂,所以唐青儿不晓得古代的胭脂到底是何东西,她是不会用古代的胭脂的,按着书上的记载,这胭脂水粉怕是不易做。 唐青儿感慨道:若是为了美容养眼,她会弄些蜂蜜牛奶面膜、黄瓜面膜、蛋清面膜等等这种天然的,如果制作面膜,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弄,例如面膜纸、如何状面膜,如何让面膜保质期延长等等,胭脂水粉选行不通,这个也行不通,那便只有最后一个法子。 因唐家是农户没有那么多规矩,像唐青儿上次去薛府做客,亲眼见薛谦勋洗脸时用豌豆磨成细粉,辅以香料、中药,做成澡豆,使用时放入水中融化,就水洗涤,豌豆粉不仅能去污,且有一定消毒作用,价格高昂,只有富裕人家能用起,而普通人家大多用皂荚,“皂,”黑的意思,用原树果实制成皂,其去污力很强。 要是制作现代的手工皂还是有可能的,可偏偏没有氢氧化钠,这个法子也不行,垂头丧气的出去透风,清醒一下头脑,正好听见她娘对娇儿道:“你把大米同苞米一起混合去,熬成粥便是,” 唐青儿脑中灵光闪过,立跳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嘴里还喃喃道:可以把镇上店铺卖的碱皂切成小块儿,放入罐子中,用小火慢慢加热放入一些玫瑰花、栀子花、菊花、或者桂花等等熬成味道不同的香皂。 待唐亮下学回来,唐青儿同她娘要了一些钱,对唐亮道:“你去胭脂铺里买一些皂碱回来,再去赵府把赵子书叫来,让他从家带一些晒干的玫瑰花、栀子花、菊花等等,反正什么花都行,让他带来一些。” 唐亮即使不愿意去胭脂铺,可看大姐如此着急,也连忙应下。 大约半个时候后,唐亮同赵子书一同回来,两人手里的拿着东西,唐青儿对唐亮道:“你不是要学做生意嘛?” 唐亮眼睛发亮道:“恩啊,大姐,” “现在便是一个机会,让你知道做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去出找个半旧的陶罐放在墙角处,”言罢,唐青儿又找了块空地,自己用青砖垒成个小灶台,先将碱皂切成小块儿,放入罐子中,用小火慢慢加热,又对赵子书道:“把你手里的干花瓣拿来,” 如今这气氛让唐青儿弄得特别严肃,就连赵子书都被弄得唐青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赶紧把手里拿着的花瓣递给唐青儿。 唐青儿守着罐子,找了一根小竹棍,小心的搅动着,随着小火慢慢加热,黄色的碱皂已经开始融化,她又在心中琢磨,也不知道前世她所见过那种透明的皂基是怎么做成的。 旁边的唐亮看着大姐不知在忙什么,诧异的问道:“大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子书在旁边也跟着点头。 唐青儿道:“我在做香皂,香皂故名思议,就是把皂碱变成香的,什么香味都有,玫瑰花味、栀子花味、菊花味、海棠味等等,想弄成什么味道便是什么味道。” “啊?真能变成香味的皂碱吗?”赵子书同薛谦勋一样没用过皂碱洗脸,都是用豌豆粉洗脸,所以对于唐青儿说的法子,有些不可思议道。 唐青儿看那碱皂已融化得差不多了,对唐亮道:“你帮我轻轻搅拌,按着我的刚才方向这么搅动,不可弄反方向,” 唐亮斩钉截铁道:“大姐放心,我定不会弄错,” 唐青儿点头,迅速的快步回她屋里,拿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出来,又去厨房拿了两个碗过来,见皂液熬得差不多,接过唐亮的竹棍轻轻搅动,将陶罐移下火,让赵子书把干花瓣放在碗里,又让唐阳把白布撑开,置于碗上,将皂液倒入其中,加入干桂花搅拌均匀。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来,唐青儿笑道,“这样等晾凉就好了。” 赵子书疑惑的看了看,“只这样?” 唐青儿点点头,“咱们今儿是来不及找别的容器,等凉凉看看结果如何?如是成了,我在画个皂碱样式图,你找人按这个样式图制作出来也不迟,” 够了一会儿,唐亮在一旁惊奇的点头道:“大姐,这味道好好闻,若咱们拿去到胭脂铺里卖,肯定会一抢而光呢。” “嗯嗯,”唐青儿赞许的连连点头,“如果真能做好那便是成功了。” 唐亮和赵子书纷纷点头。 第二天上午,赵子书约着薛谦勋一同来唐家,看看昨天做的香皂如何,唐青儿早上起来迫不及待的看看制作的皂碱冷却之后是怎样,唐青儿小心的把皂体从碗里取出来,拿着小刀将皂体切成一块块,拿出来一块凑近鼻子闻了闻,玫瑰的香气还是很浓郁的,满意的递给赵子书与薛谦勋。 赵子书棒着那皂乐呵呵的直笑。 薛谦勋拿到手里放在鼻下闻了闻,也笑,“嗯,怪香的,比皂碱强不知多少。” 唐青儿点点头,对两人道:“就是不知道用上如何?这样,我们三人分别用这个香皂洗脸看看效果如何?”唐青儿心里是有计较的,薛谦勋与赵子书平时都是用豌豆粉洗脸,那东西却污垢能力强,不知自己做的这个香皂如何? 两人洗过脸后,都道:“确实不错,干净还很香。” 闻言,唐青儿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可是她的想法可不止这些,首先要做成香皂的模型,例如正方形,圆形或是椭圆形等形状新奇的模型,其次便是颜色,既然胭脂都能有红蓝两种颜色,那香皂里也加入各种不同颜色的汁液,也会呈现不同颜色的香皂,最后便是香味,把镇上铺子卖各种不同的干花瓣放在皂液里,味道越多,香皂的种类也就会越多,只是点子虽多,她自己却不会弄。 遂对赵子书道:“你且等我一会儿,我回屋那几张图给你,然后你拿着图纸去找个工匠铺子,将我要的香皂模型同要他们说,再去铺子里买来一些熟知的香料,一样买了一些。” 最后唐青儿问薛谦勋道,“你认不认得会做皂碱的人?” 薛谦勋摇摇头:“不认识,我家没有这样的买卖,所以没有同他们打过交道。” 唐青儿便把她的打算对薛谦勋说:本是新开的铺子,若在自己生产香皂恐怕不易,毕竟真正制作起来,投放原料比例不一样,可若把做皂碱的法子给制作皂碱的人生产,在拿到自家铺子卖,那钱岂不是挣得更多,只不过样的危险性大些,这制作皂碱的人学会如何制作,说不定会拿着这方子跑了,去别的地方自己鼓弄,这个颇有些愁人。 薛谦勋道:“这事我来办,你就不用在愁了!” 唐青儿点头,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是身心俱疲,她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剩下的事情她是无能为力,只能靠他们俩办了,于是对他们道:“那你们俩便去忙这事吧!我很累,想去休息。” 薛谦勋见唐青儿说话有气无力,仿佛她的力气被一下子抽干,赶紧道:“你回屋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办!”贴心的把她送回她屋子里。 出来后,狠狠瞪了一眼赵子书道:“都是你,没什么事瞎折腾,看把她累的!” 赵子书赔礼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她在这事上这么积极啊,” 薛谦勋道:“凡是与钱有关系的事,她比任何人都积极。”真是奔到钱眼里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恩威并施 从唐家出来,薛谦勋同赵子书一同出去,路上,赵子书道:“你家的小媳妇怎么这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 薛谦勋淡淡道:“很正常啊,”显然早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子书嗤笑一声道:“不得不说,她认真起来,可真是吓人,连我都不由自主的听她吩咐。” 薛谦勋但笑不语,算是同意赵子书的话。 过会儿,薛谦勋道:“铺子我已经帮你盘下来了,你有时间去看看,若是装潢什么不甚满意,你在找人重修装修一下。” 赵子书不正经的发嗲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一共花了多少钱?晚上让四喜给你送过去,” “一千五百两,”薛谦勋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远离他快走几步,直到拉开两人的距离又道:“刚才青儿说的那些事,咱们还是各自弄各自的吧!这样能快些。” “不要嘛。”刚说完就见薛谦勋已经把他拉了一大块,赶紧追上去。 这半个月,由于分工明确,赵子书忙着装修铺子,时不时去唐家拉着唐青儿一起去,让她给些意见,有几次李氏见赵子书频繁来找她,每来一次脸色便越发不好,毕竟与赵子书接触过多,会惹来别人的闲言碎语,唐青儿每每笑着说:“没事,要是您不放心,下次让他把薛谦勋带来,总行了吧!” 果真赵子书再来家时,带着薛谦勋,李氏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唐青儿偷摸对薛谦勋笑道:“我同赵子书在一起干活,我娘不放心,她却不知,我同你在一起才最危险,” 薛谦勋拍了她额头一下道:“瞎说什么?” 唐青儿嘿嘿笑着,转身同赵子书继续商量铺子装修事宜。 回去路上,薛谦勋同赵子书一同送唐青儿回家,赵子书道:“这香皂若是在铺子里开始售卖,定多少钱一块?” 唐青儿一愣,猛地想起上次她问唐亮买皂碱花了多钱,唐亮说一块皂碱十五文钱,他们做的这个香皂在原本的皂碱里加了不少东西,怎么也得二十五文钱一块,比起豌豆粉只定是便宜的,隧道:“咱们这个香皂又香又好闻,怎么都得二十五文钱一块” 薛谦勋斜了她一眼,低头算了下:“买碱皂、香料、皂盒、请人干活、装修铺子等,如此算下来一块香皂卖二十五文钱,那得卖多少年才能回本啊?” 唐青儿想想他说的话也在理,担忧道:“我怕卖的太贵,没有人肯买。” 赵子书这时插嘴道:“物以稀为贵,虽说现在世道不好,有些人朝不保夕,吃不饱饭,可镇上有钱人家还是很多,若是把这些东西卖给一些有钱的夫人们,到时受她们的青睐,可想而知,卖的再贵,也不成问题!” 唐青儿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些经商的头脑,” 赵子书瑶瑶头,语气不善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可知我爹是……,”说完连忙止住嘴,笑着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唐青儿以前听薛谦勋提过赵家的过往,看出他的不自在,忙对薛谦勋道:“这么说来,赵公子也算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薛谦勋懒得看她,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关键时候总犯傻,对他们二人道:“我已经找好制作香皂的人,我把他买了下来,是死契。” “恩?” 薛谦勋看她不懂道:“这人以前家里是开铺子的,后来被人坑骗,家里的钱财都被人卷走,恰巧儿子生病,媳妇被跟着那人一同跑了,他把家里仅剩的铺子卖了给儿子治病,如今儿子病好,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遂我把他们两父子从人牙子那买了下来,明天我把他们给你送来,” 唐青儿吃惊了,为了制作香皂,这人竟干起买卖人口的事情,目瞪口呆道:“那这两人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薛谦勋伸出一个手指道:“一百两。” “哦,这还行,”唐青儿缓口气道。 赵子书笑她小家子气道:“这是因为那个男子有手艺,若是连个傍身的手艺都没有,也就值十两银子,你看看周围乞讨的人,实在是熬不住,为了活命,也只能把自己卖了,” “……”唐青儿无语。 赵子书又道:“待谦勋把那制造香皂的师傅给你带过去,你先让他做出一些,我让我娘还有谦勋的娘把香皂送给与她们较好的夫人,她们一喜欢,一传十十传百就能帮我们推销出去。” 薛谦勋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考虑一下。” 唐青儿想想又道:“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算进去,” “哪里?”薛谦勋道。 “青楼!”唐青儿开口道出两字。 闻言,赵子书捂嘴偷笑,薛谦勋眯着眼睛道:“你从哪里听到关于青楼的事情。” 电视上!唐青儿也不能这么同他说,只能道:“听过路人说的,那地方属于烟花之地,我一想便知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女子也具爱美,若她们喜欢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客源,” 薛谦勋拉着她的手握紧道:“不许当着别人提青楼二字,知道吗?” 唐青儿闷闷不乐道:“知道,我不是为了更快的卖出香皂才说的。” 赵子书见两人气氛不对,开口逗笑道:“青楼我可是去过,不过没去过这镇上的,谦勋什么时候咱们俩一同去看看,你是知道我的,京城的青楼我可是熟客,哈哈……” 不说还好,越说薛谦勋脸色越发难看,淡淡的瞥了一眼赵子书道:“待我无事时去拜访一下府衙王大人,我同他还有些交情。” 想到王焉华,赵子书立马对薛谦勋弯腰赔礼道:“小的错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唐青儿见他吃瘪,哈哈大笑起来,对薛谦勋道:“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怕你,其他人也怕你啊,” 薛谦勋狠狠拽了一下她的手道:“上次的事情忘了,我不介意哪天让你回想起来,” 唐青儿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嘴里直道:“小的错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说完还同赵子书对视了一眼,眼里纷纷闪过笑意。 竖日,薛谦勋把那两父子带到唐家,唐青儿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衣服虽很朴素,面貌却比他爹看着更像老爷,小男娃有些怕生,躲在他爹身后,睁着眼睛不敢看他们,薛谦勋介绍道:“青儿,这是刘师傅和他的儿子小宝,” 怕是在路上薛谦勋对刘师傅介绍了唐家人,待薛谦勋说完,忙拉着儿子给唐青儿行礼道:“唐小姐好,” 唐青儿摆手道:“刘师傅不需要这样客气,”虽然知晓他是薛谦勋买来的奴才,可让这样一个人同自己卑躬屈膝的说话,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走上前去拉着小宝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 小宝看唐青儿的笑脸,又看看他爹,见他爹点头,慢慢的走上前去道:“我大名叫刘传峰,小名叫小宝,” “小宝答得真好,”唐青儿摸了摸他的额头道。 这时娇儿和蔓儿牵着手走过来,蔓儿脆生道:“大姐,这个小弟弟真可爱,比芋头弟弟长得都俊,” 娇儿捏捏蔓儿的鼻子道:“芋头才多小,如今刚会走路,而且他更是懒得要命,一点也不可爱,” 这个家里属芋头最小,最近他刚能走路,家里人可是高兴了好几天,谁料这小家伙其懒无比,你让他走,他便坐着,你让他坐着,他便躺着,你让他躺着,他便闭眼睡觉,根本不管你们如何逗他,所以唐青儿很赞同娇儿说的话,芋头一点也不可爱。 蔓儿拉着小宝的手道:“咱们一起去玩吧!” 明年唐青儿便要出嫁,娇儿便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心智自然慢慢成熟起来,见蔓儿有了新伙伴,便说:“那你们去玩,别磕到碰到,我去厨房帮着娘做饭做菜。” 蔓儿点头,懂事的不在吵闹。 院里就剩下三人,唐青儿对刘师傅道:“那咱们去我院子,我把我的想法对你说下,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刘师傅点头,随着唐青儿及薛谦勋去了后院。 待刘师傅听完唐青儿的话,神色激动道:“你这个想法特别好,把皂碱的缺点都完善了,我只需要把准备的原料重新对比一下就可以,” 唐青儿冲薛勤学点头,薛谦勋便明白她的意思,他对刘师傅道:“你看制作香皂这方面,还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刘师傅也不偷奸耍滑,直截了当道:“早上我同少爷去铺子里看过,后院有很大的地方,我们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放在后院,在腾出一个房间给我,我在那便能制作香皂。” 薛谦勋点头道:“这容易,我回去便让人开始着手准备。” 刘师傅又道:“敢问小姐,家里可有笔墨,小的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写在纸上交给少爷,方便他能快些准备,” 想法如此周到,唐青儿笑眯了眼:“我这就给你拿,”这位刘师傅既有手艺又能识文断字,买他才花了一百两银子,薛谦勋真真是赚到了。 唐青儿出去后,刘师傅对薛谦勋道:“少爷,奴才祖上便是制皂碱之人,可从未有夫人这样大胆的猜想,而且她竟然成功的做了出来,夫人真是好聪慧的人啊,” 薛谦勋淡笑道:“虽然我买下你是死契,可是你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待那边铺子开起来后,我会同东家道,让你做铺子的掌柜,再给你和你儿子准备一个房子住下,” 刘师傅知晓有人买下他那天,便会过奴才般的日子,他不过是想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在让儿子跟着他一起受苦,听见少爷这么说,他赶紧跪下给少爷磕头道:“谢少爷体恤我们父子俩。” 唐青儿拿着笔墨纸砚进屋,便看到这一幕,疑问道:“怎么还跪下了,” 刘师傅道:“奴才在感激少爷。” 唐青儿淡淡瞥了薛谦勋一眼,薛谦勋老神在在道:“起来吧,以后无需这样,” 刘师傅语气凝噎道:“是,少爷。”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薛谦勋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让刘师傅更加死心塌地的为他干活。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敲敲打打铺子开张喽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开业前一天,唐青儿、薛谦勋及赵子书三人确准最后的事情,临走时,唐青儿对赵子书道:“有件事情,得同你说一下,” 赵子书道:“什么事?” 唐青儿道:“明天我不方便去,这是准备好的一些香皂试用装,明天你把它们送给来店里的客官,”说着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赵子书。 赵子书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只道:“这东西弄得真巧妙,” 唐青儿弄得试用装肥皂是把宣纸裁成若干个小正方形,而香皂也做成小小一片,在用宣纸包上,他目测一下这个香皂也就能用上四五天。 唐青儿道:“一般人进铺子都是比较好奇香皂是何样子,待问道价钱,便会打退堂鼓,所以我准备这些试用装的香皂,你把它们分给每个来铺子里的人,若是她们用好,下次定会过来买。” “恩,确实是个好主意,”赵子书点头,十分赞同道,又对薛谦勋道:“兄弟,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薛谦勋面无表情道:“你也不差,”指的是府衙小姐王焉华。 赵子书摸了摸鼻子道:“你说的对,”哪里能一样,王焉华对他一直爱答不理,自从上次酒楼一别后,他一直想在见她一面,飞鸽传书的写情诗给她,只为博她一个笑脸,谁料情书最后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终于到了开张那天,唐青儿不能去,不过听她爹说赵子书把场面弄得极其热闹,还请了镇上的舞狮,凡是到场的人,都给了肥皂的试用装,那场面也算是人山人海了。 唐青儿与赵子书为了给铺子起名,还争论一番,后还是薛谦勋把两人起的名字合二为一,便是如今牌匾上的名字:“卉芷坊。”铺子里不是光买香皂这一样东西,还有各式的胭脂水粉及女儿家的小玩物,除了把刘师傅变成刘掌柜,又从赵家弄来几个仆人做小二,开业那天镇上几位有名的员外爷夫人都去捧场,赵子书把她们请去里厢,陪几位夫人说话,逗得她们掩嘴轻笑,临走时买下不少香皂。 第二天算是开始正式营业,唐青儿在薛谦勋的陪同下去铺子看看,同刘掌柜说了一会儿话,就见进来两个客人,看年龄神态,象是母女两个,见几人围在一起,也过来瞧稀罕。 “咦”那少女扫到小二手中的东西,惊奇的叫了一声,往跟前儿凑了两步,“这是什么?” 小二忙将头转向这小姐,将手中的四方块的香皂递到她前儿,“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店家手工做的香皂,这个里面加了各种花,花种不同,味道也不同,如您手中这块,便是栀子花,用它洗面能让皮肤变得白净还有香气呢,您看这香皂上还烙印了一个福字,是不是特比好看啊,” 那少女伸手接过,笑道,“恩,确实是好看”又问多少钱儿,小二把价钱一说,那少女倒还罢了,旁边的妇人一听要五十文钱,脸色顿时不好,这香皂比皂碱小那么多,又比它足足贵了三十五文钱,觉得不划算,伸手去取少女手中的香皂。 唐青儿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下,对刘掌柜道,“掌柜的,这香皂给我包两块,就要那位小姐手里那块。” 刘掌柜一听便知是何意,笑着点头应下,挥手让店小二把那位小姐手里的香皂包起来。 那少女扭头向妇人撒娇:“娘,这个挺好的,你快给我买下来,要不然一会儿就被人买走了,娘……” 刘掌柜又在一旁笑呵呵的插话,将这香皂的功效夸大一番,那妇人最后拗不过女儿,掏了五十文钱儿,买了一块儿小小的香皂回家。 待妇人和她女儿买完旁的东西出了铺子,掌柜绷着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唐青儿冲薛谦勋挑眉道:“刚才我和刘掌柜一唱一和这出怎么样,旁人都看不出来是不?” 薛谦勋转头不看她,为了让人买下香皂,竟然不惜骗人,真是让他脸上无比添黑啊。 回去路上,唐青儿对薛谦勋道:“我觉得当时同赵子书要分层要少了,如以后香皂越卖越火,他挣得那么多钱,我分得确是那么少,想想就有些眼气。”这可是她苦思夜想,死了好几千万个脑细胞想起来的,竟然轻飘飘的送给赵子书,让他赚个金满盆,瞥了一眼薛谦勋,直道:“太可惜了……” 薛谦勋道:“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唐青儿不耻道:“你有钱当然不知道挨饿的苦,小时候爹娘同爷爷奶奶一起过日子,那时家里的日子特别苦,地里产不点粮食,人口又多,还得交赋税,尤其是我家,爹爹不是我奶亲生的,可娃子便有四个,以我奶的性格,能高兴吗?我记得娇儿那时还小,饿的晚上睡不着觉,娘没有办法,只能喂水给她喝,我和弟弟们还好些,能忍住,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人都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便想一直挣钱,让肚子吃饱,身上的衣服穿暖,” 薛谦勋见唐青儿开玩笑般说着这话,越听心越涩,只得道:“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苦,有我一日,你便享福一天。” 唐青儿毫不在意,摆摆手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我都不在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见薛谦勋满脸的痛惜,她赶紧安慰他,又转移话题道:“前两天,我给伯母送香皂,听说薛宁的事了。” 薛谦勋淡淡道:“她与我们有何关系,无须理她。” 唐青儿知晓薛谦勋对这个大妹一直不感冒,可是如此八卦的事情,她还是想从他嘴里说出来,摇着他的胳膊道:“你就同我说说呗,”她不相信薛谦勋会不关注薛宁婚后的事情。 薛谦勋无奈道:“只此一次,” 唐青儿伸出手指发誓道:“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薛谦勋却不说,对后面的三顺道:“你同她说吧!” 三顺同青儿姑娘有同样的爱好,见她看自己,忙道:“大小姐嫁给郭公子后,小日子过得很美满,但是她婆婆总是嫌弃她,花钱大手大脚,还不会做任何家务,尤其是嫁到郭家后,还带着丫鬟过来,很是不满,” 见青儿姑娘用点,又继续道:“大小姐一次两次都忍下来,可是时间一长便发小姐脾气,冲蔡氏道:我花钱大手大脚是我娘家陪给我的嫁妆,我也不想花自己的嫁妆钱,可是你家能有钱让我花吗?嫌弃我不会做家务,让丫鬟干,我自己的丫鬟我想怎么使唤便怎么使唤,又不用你每月掏钱给她,” 气的蔡氏口吃发颤,颤悠悠道:“反了你,还从没有过嫁进婆家两个月,与婆婆对着干的媳妇,你真是给你们薛府长脸啊,” 大小姐道:“这关我们薛府什么事,我嫁到你们郭家,便是你们郭家的妇人,你们郭家吃穿如今不是都在花我的钱,我说什么没有,竟嫌弃我来,要不是我,你们能天天大鱼大肉的吃饭吗?” 三顺缓了口气道:“当时姑爷也在场,可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媳妇,他左右为难,只能坐在中间听她们吵吵,最后还是蔡氏走到他面前道:你看媳妇就这么同我说话,你也不管管?” 姑爷和事老般道:“娘,你就别生气了,宁儿就是嘴硬心软,在说她确实没下过厨房,你让她如何给你做饭,有丫鬟在,你不是也轻松不少,不用早早起来给我们做饭。” 蔡氏见儿子一口一句都是向着媳妇,满脸怒气道:“难道还是我的错?” 姑爷赶紧赔礼道歉:“都是儿子的错,” 大小姐当时就不乐意,拉个脸问姑爷道:“那你的意思是娶我娶错了呗,” 姑爷左也不是右不对,见她娘与媳妇一直吵嘴,还互不相让,大声道:“能能不吵了,是不是逼得我不回家,你们才满意啊,” 大小姐有些害怕,小声嘟囔道:“还不是婆婆挑的茬,没事找事干,” 蔡氏怒声道:“都是你,一无是处的东西,不愧是小妾样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大小姐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她是小妾养的,遂脸色发青,哼哼笑了两声道:“要不是为了你们,我姨娘至于给我爹做小妾吗?难道你们没花过我娘一分钱,竟然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也不怕我告诉我姨娘。” 蔡氏冷笑道:“你去啊,要是怕我也不会说。” 姑爷本来还指望两人停止吵吵,谁料越说越过分,最后直接甩袖走人,留下两个女儿在家吵吵。 唐青儿听完后,捂嘴偷笑道:“这就是你大妹,寻死腻活要嫁的男人,好没男子气,连你一分都赶不上,” 闻言,薛谦勋乐了,嘴角泛起笑容道:“你还知道我的好啊?”三顺很有自知之明的放慢脚步,离他们二人五步远。 唐青儿得意道:“那是,除了脸皮厚什么都挺好,” 薛谦勋玩笑道:“脸皮厚才能娶到媳妇,”脸皮薄便是周轩的下场。 薛谦勋牵着唐青儿的手慢慢往回走:“真快,马上就要秋天了,”再过几个月便能把她娶回家了。 唐青儿不知他心里所想,点头道:“是啊,马上便要秋试了,也不知道唐阳和唐亮能不能考上,” 薛谦勋宽慰道:“我问过夫子,若不出意外,他们俩都能考上秀才,你便放心吧!我想他们俩比任何人都希望考上这次的秀才。” 唐青儿由刚才的满脸笑容变成忧心忡忡,只能略微点头。 第一百八十章 考上秀才了!! 秋风飒爽,终于到了唐阳和唐亮考试的日子,唐家人一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不敢让他们多吃,也不敢让他们少吃,既怕吃多了难受,又怕考到一半饿的没有力气,总之人人脸上、心里都很焦急。 反观唐阳唐亮两兄弟却一点也不着急,都信心满满的样子,唐青儿在一旁劝着爹娘道:“咱们越着急,他们越紧张,还是以平常心态对待他们吧!”却不敢告诉爹娘,早上盛菜时,不小心打了一个碟子。 唐阳唐亮没有让爹娘送他们去考场,两人临走时,唐阳道:“我定能考上秀才,你们放心吧!” 唐亮也放话道:“我也是,考上秀才后,娘不忘了答应我的,让我学做生意。” 两人笑容满面的去考场,下午家里人都站在院子里,眸光一直注视着院门口,待见到两人身影,还来不及问问他们考得如何,他们却只说了一句:“好累,我想睡觉!”便没有搭理院子里的任何人,留下背影让他们互相猜测,眼下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早上,家里人也不敢问考得好与不好,唐杨唐亮到是还好,唐亮对唐阳说:“一会儿去夫子那让他看看我们答得卷子如何?”唐阳点点头。 两人吃完早饭,便去夫子那里,李氏有些担心的问:“青儿,你说他们俩到是考好还是没考好,” 唐青儿也摸不准,安慰她娘道:“应该是考上了,看他们说话很是胸有成竹。” 李氏笑道:“有你这话,娘心里便能安稳一二了。” 这时,唐铁柱对祥哥道:“我今天去收东西,你把昨天收到的旧柜子修补了,待后天镇上是集时拿去卖。” 祥哥坐在凳子上,慢慢道:“姑父,昨天收的东西就剩下一个凳子没修补,其余的我都修完了,” 唐铁柱尴尬的笑着说:“看我,昨天一天满脑子想着都是唐杨唐亮兄弟俩,没注意到院子里的东西,唉!” 唐青儿冲她爹笑道:“爹,你这就是关心则乱,” “是啊,如今看他们还是很精神,我便去收东西了,”唐铁柱道。 不得不说,她爹现在这买卖做得很火,镇上所有的人都已知晓她爹收旧东西,算是小有名气了,把收到的旧东西修补好后拿到镇上的集市去卖,有不少平常人家都能用到上好的红木柜子或是榆木椅子,她爹的生意也算是日进斗金。 待屋里就剩下娘几人,李氏没有精神头,便让唐青儿姐妹三人收拾碗筷,她则回屋呆着,厨房里娇儿对大姐道:“我觉得大哥能考上,二哥呢?有点悬!” 唐青儿拍了她后背一下道:“胡说什么?他们那么聪明,定能都考上。” 娇儿撇嘴没说话,蔓儿道:“二姐,水都溢到你袖子上了。” 娇儿瞪了她一眼:“眼睛倒是尖,一眼就看见了,” 青儿笑着说:“怕是你心里不像你嘴上这么说吧!” 娇儿红着脸不说话,又狠狠瞪了蔓儿一眼,蔓儿不知所以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姐,唐青儿安慰道:“你二姐被咱们说的有些鸡头白脸了,呵呵……” 转眼间就过去半个月的时间,八月初五是放榜的日子,这天,薛谦勋也来到唐家,由他带着唐阳唐亮去府衙看榜,唐铁柱夫妇跟在后面。 这一次,唐家人的心情较之前两个儿子考童生时更加焦灼不安,唐铁柱陪着婆娘站在外面,李氏不敢往前上,只敢在后面焦急的等着,时不时的踮着脚尖往里面瞧,想看看两个儿子脸上的表情。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薛谦勋终于领着唐阳和唐亮出来,唐铁柱瞧三人的脸色,见薛谦勋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意,而唐阳和唐亮脸上则是一派轻松,他心里就算是有底了。 “怎么样了?第几名?”唐铁柱激动的拽着唐亮的衣袖问道,唐亮伸出手指:“我是第十名,唐阳是第二名。” 只要考中就好,李氏悬着的心总算落在肚子里,隧道:“行了行了,别站在这里说,咱们先回去,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她高兴的想着,以后她就是秀才娘了! 唐铁柱搓搓手道:“媳妇,你准备做啥好吃的?” 李氏笑着摇摇头说:“还没买菜,你陪我去买菜,让娃们先回家呆着,给家里几个小娃报喜去。” 唐铁柱讨好的对婆娘笑:“你看,咱两个儿子都考上秀才,这可是咱家头等大事儿,以后你是秀才娘,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李氏点头,笑着摸唐阳和唐亮的脑袋:“那是,我两个儿子既聪明又孝顺,给我争光了。你也不差,你还是秀才的爹呢。”说完冲着当家的哈哈大笑。 唐铁柱已经好几年没听到婆娘如此开怀大笑,连忙说:“既然你我都是秀才爹娘了,是不是就不用回家亲自下厨做饭菜,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啊,你要是再下厨做饭,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而且勋儿也在,咱们大家出去吃吧!” 今天真是大好日子,何不直接上酒楼吃一顿?又省心又换口味,一举两得啊,而且他最近生意不错,这半个月怎么也挣上十多两银子,够大家在酒楼吃的。 李氏和当家的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日子,怎么会不知道他打什么小算盘,她也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道:“这镇上的酒楼我也没来过,便是你,也就带青儿吃过一回,还是吃的一碗面条,万一贵可咋办?” “再贵能贵到哪儿去?我身上可带着五十多两银子呢。”唐铁柱忙说道,顺手拍了拍荷包,李氏面色变了变,咬牙道:“今儿你又不出去收东西,带这么多钱做什么?万一丢了咋办?” 唐铁柱赶紧安慰道:“你别急啊,我一直捂着胸口呢?”说着就拿出荷包递给婆娘,李氏瞧着里面确实一两银子也没少,心里也松了口气。 薛谦勋看着唐叔和婶子两人,虽然他们看着像是在吵吵,可是却能感觉到对彼此的关心,这是他爹娘所不具备的。 薛谦勋道:“婶子,就按我叔说的,咱们去酒楼吃吧!我请你们吃!” 李氏不乐意道:“婶子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今儿却不能领你的情,因为是唐家头一件大事,说什么也得自家拿钱庆祝,你的钱等着明年娶我家青儿用吧!” 见婶子这么样说,薛谦勋只能无奈的笑笑说:“那好吧!我今儿便借着唐阳和唐亮的光去酒楼蹭饭吃。” 李氏当下也不犹疑了,一摆手,大家都往酒楼去,大约是今日出榜,酒楼里坐了不少的书生,唐家人在薛谦勋带领下去楼上的厢房里做着。 李氏对当家的道:“青儿他们还在家呢?你去把他们接来吧!” 唐铁柱点头说好,薛谦勋却说:“唐叔,你在这做着吧!我去把他们接来。” 唐铁柱想想便说:“那好,你去吧!” 过了两刻钟的时辰,薛谦勋带着唐青儿姐妹几人上来,唐青儿先把怀里的芋头给她娘抱,然后咧着嘴冲唐阳唐亮道:“你们俩真厉害,竟然一同考上秀才,考上还不说,竟能让咱娘花钱下馆子吃饭,厉害,” 李氏拿着筷子打唐青儿的额头道:“瞎说什么呢?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又对祥哥道:“家里的门锁上了呗。” 祥哥慢声道:“恩,锁上了,” 唐亮这时说:“大姐,这可不是我俩的功劳,是咱爹非拉着咱娘说,去酒楼吃饭权当给我们俩庆祝了。” 唐青儿撇嘴道:“这还说没有你们俩的功劳,你自己都说是给你们俩庆祝。” “额……”唐亮被大姐反驳的无语了。 于是薛谦勋在一旁笑着给唐阳解围道:“菜都点完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在要。” 唐青儿吃不惯酒楼的菜,笑着说:“不用,这些便够了。”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便开始上菜,唐青儿拿起茶杯对大家说:“这第一杯便由我起头,祝贺唐阳和唐亮考中秀才,给咱家光宗耀祖了。” 大家一起把茶水都喝了,唐青儿又冲冯晓道:“放心,待过两年你考上秀才时,大姐也给你庆祝。” 冯晓脸红道:“大姐,我可是记住你说的话了。”冯晓也不似那个有话不敢说的小少年。 薛谦勋也拿起茶杯站起来道:“第二杯便由我来,我以茶代酒祝贺两个弟弟考上秀才,今儿没带什么东西过来,你们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便同我说,算是我做姐夫的一点心意。” 唐杨唐亮眼里闪过亮光,立马端起茶杯道:“我们可是记住姐夫说的话,也是需要你兑现的。” 薛谦勋喝下茶水道:“定然!” 这时唐铁柱有些煞风景对婆娘道:“既然两个儿子都考上秀才,咱们什么时候回趟唐家村吧!给我娘扫扫墓,让她老人家继续保佑两个儿子。” 李氏听出当家的声音有些低沉,安慰道:“应该的,你看什么时候去,我们一家便一同去给娘扫墓。” 唐铁柱道:“三天后吧,前段时间唐阳唐亮的心情或多或少绷得有些紧,让娃们在家里休息几天,放松放松心情,再去唐家村吧!” 李氏顶头答应,又对大家说:“大家吃饭吃菜,今天必须把这些菜都吃光,不然回家后,看我不拿扫把削你们。” 几个娃听见她娘这么说,同时大笑起来。 薛谦勋坐在桌上,看着每个人的笑脸,觉得这一大家子给他的感觉越发温馨,有一种家人之间亲情牵绊的感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坟惹风波 也就是隔天,家里的亲戚们都知道唐铁柱的两个儿子考上秀才,李氏大哥带着全家去镇上,李氏老娘看见两个外孙更是热泪盈眶,闺女这回是真真熬出头了,如今搬到镇上,女婿能挣钱不说,二个儿子不负众望的考上秀才,真是替她高兴。 李氏大哥一家也很替小妹一家高兴,遂李氏大哥唤唐阳唐亮到身旁,给他们五两银子,唐阳推迟:“大舅,这钱我不要,如今您家还没有我家好过,斌哥也在读书,我是万万不能收这钱,若是收这钱,爹和娘肯定得说我,你们能过来为我和唐亮欢喜庆贺,我们便很高兴了,” 李氏二哥也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道:“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做舅舅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是不是嫌弃我们给的少。” 唐阳天天就知道读书,说些大道理,不晓得人情世故,见舅舅这么说,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唐亮起身道:“舅舅,这钱你们还是收回去吧!如今世道不好,待我们考上举人或状元时,你们再给我们钱,那时我们定会收的。” 李氏二哥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口气到是不小啊,” 李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哥二哥,亮儿这话说的对,待以后他们考上状元,在替他们欢喜便是!” 唐铁柱也说:“是啊,这才考上秀才,你们便这样,这不是让他们自满吗?” 李氏老娘摆摆手道:“行了,既然他们不要,咱们踹回去,哪里有银子还花不出去的。” 李氏大哥二哥见老娘发话,这才作罢。 李家全家在唐家呆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后,便牵着牛车回家了。 过了两天,唐铁柱牵着牛车,带着全家回唐家村去给他娘上坟,他们没回正房而是直接去山上,唐铁柱带着家里的男儿把坟上的野草拔了,又给坟上填了一些土,然后全家一起一同跪下给他娘磕头。 在山上还遇到了不少熟人,有人交头接耳便道:“这唐老大真是孝顺,带着全家来给他娘上坟烧纸,” 另有人道:“听说唐老大家的两个儿子都考上秀才了,怕是上山特意把这消息告诉他娘吧!” “怪不得!唐老大家如今的日子越过越好,过几年他那两个儿子若是考上状元,说不定能成为咱们唐家村头一个状元呢?” “谁不说呢……” 待唐铁柱下山,带着家里人去正房,唐老头自从知道两个孙子考上秀才,便一直高兴地睡不着觉,知晓今儿老大回来,从早盼到午,还没见他来,在屋里呆着着急,便想去院门口看看。 刚出屋子,便见老大一家过来,他激动上前道:“来了,来了。”迎着一家进屋。 张氏在屋里没有出来,见老大家进来,脸色不好,显然还在为唐梅那事生气,唐铁柱也不似以前,冲她打个招呼便同他爹说话。 张氏坐在凳子上很不是滋味,看着老头子和老大一家说话,没有一个人上前同她主动说话,以前她没分家时,她是家里最有地位的人,几个媳妇谁不怕她,如今分家后,老大家越过越好,也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 唐老头激动的冲老大道:“唐阳兄弟俩真是给咱们老唐家挣了天大的脸面。” 唐铁柱被他爹的心情感染,笑着说:“是啊,这些年的书总算没有白念。” 唐老头道:“你们不是说上午来,怎么到了午时才到。” “我带着全家去山上给我娘上坟了,”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张氏。 张氏果然脸色不好,嘴里哼道:“不惦记活人惦记死人!” 唐铁柱脸上一僵,唐老头脸上的笑意一敛,转头木声道:“你胡说什么?” 张氏不管不顾道:“我说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自从知道老大家今儿要回来,你从早上盼到中午,可是人家带着全家去上山祭拜他那个死去的老娘,哪里顾得上你,白白让我们在家坐着干等他们。” 这时李氏开口道:“都说秋老虎秋老虎,秋天午时的日头足不易上山,所以当家的同我商量早晨去,午时便能下山回村里。” 唐铁柱声音有些发粗道:“娘若是不乐意我们来,我们便不在这多呆了。” 见老大起身要走,唐老头忙拦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刀子嘴豆腐心,千万别把她说的话当真,”又对唐阳唐亮道:“你们虽考过秀才,还是要继续努力,考个状元回来,晓得不?” 唐阳唐亮双双点头。 唐青儿在一旁,从进屋她爷就没有搭理过她,特不用说娇儿、芋头及冯晓兄妹,心里眼里怕是只有考上秀才的两个弟弟,真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啊,她也不在乎,反正每次回村里,也就是逢年过节露个脸而已。 张氏在一旁又冒话道:“老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记得两年前,唐阳唐亮兄弟俩考上童生时,你们可是大摆三天流水席,这次他们俩考上秀才,你们打算怎么摆几天流水席啊,” 唐铁柱彻底黑了脸:“我们没打算摆,那时是因为婆娘生下芋头,他们兄弟俩考上童生,又认冯晓兄妹为儿女,这才摆了三天流水席,可现如今这世道不好,大家都吃不上饭,怎可因为考上秀才而大肆铺张,” 张氏把脸转到一边哼声道:“你们怕什么,两个儿子都已考上秀才,又有镇上薛家给你们做后盾,” 李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忍着怒气道:“娘,这是什么话?薛家即使同我家青儿结亲,我家儿子考上秀才待不待客与他们有何关系。” 张氏憋着气道:“还说没有关系,以前没和薛家结亲时,老大和你敢这么同我说话,自从结亲后,你们对我越发尊重,搬到镇上后,因为唐梅的事,我和老头子登门求你们帮忙,可老大是怎么对我们说的,就是养条狗也知道看门,真是白养他一场。” 唐铁柱见张氏当着娃们的面如此诋毁自己,气愤道:“娘,你怎如此蛮不讲理……” 众儿女听到这话都面上带怒,唐亮站出来道:“奶奶,我爹怎么不孝敬你了,你说我让我爹改。” 张氏被唐亮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道:“那可多了,说都说不完,” 唐亮道:“那奶奶就慢慢说,我给您记着,回去让我爹改,以后再来看望您,绝对让您挑不出理,奶奶您说吧?” 张氏也就是顺口这么一说,如今被唐亮这话堵得上不来抬,又不得不说,在心里想了一下,说老大家不孝敬她,可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既给钱又给东西,说老大家有钱了翻脸不认人,可老三老四有困难,他家也出手帮忙,想来想去只能说:“你们一家对我不尊重,” 唐亮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奶道:“就这一点?” 张氏斜了他一眼道:“这一点还少啊,” 唐亮笑着说:“不少,不过您说的不尊重是指……” 张氏这下找到话题,滔滔不绝道:“凡是我说的话,你们一家都不认同,不认同也行,怎可同我甩脸子,这哪里是小辈能干出来的事,” “哦,我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是您说什么,我爹都不能反对是不?”唐亮一语道破张氏心里的小心思。 “也不是?”张氏被逼问的只能这样说。 “哦。”唐亮说完这一个字便不再说话,让屋里人回味张氏说的话。 唐老头黑着脸道:“行了,你别说了,老大就给他死去的娘上个坟,就惹来你这么多不满,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张氏闷声不语,唐青儿在一旁看见心里偷笑,家里还真出了一个小滑头,看这话说的,拐着弯骂人还不带脏字,待唐亮走到她身边小声道:“终于知道出声啦!” 唐亮耳语说:“以后我又不往上考,便不怕被人说读书读到狗肚子里,” 唐青儿笑着冲他眨眨眼。 这时老二老三老四各家都过来正房,给大哥家祝贺,张氏在一旁拉着一张脸不知声,待一会儿,唐铁柱同他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 唐老头见张氏一直冷着脸,也不敢留老大家在这吃饭,只能点头答应。 出来时,张氏被老头子拽了出来,送老大家出门,有人上前同张氏道恭喜,毕竟唐阳唐亮是她名分上的孙子,孙子考上秀才,她应该感到与有荣焉,不过张氏听了说道:“有啥好恭喜的?不就是个秀才吗?有本事考上了举人再说?” 那人听了张氏的话,不由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家奶奶说出来的话,那人被旁边一人给拉过去道:“你跟她说这个话干啥?她这是眼酸呢?她自己的亲孙子连路都不会走呢?” 那人道:“真是的,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孙子这也眼酸,若老大家过得好,娃子们又有出息,她脸上不是也添光彩,竟能说出这话,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说是奶奶,这里面还有不少乱八七糟的事儿呢,我跟你说这些,你心里明白就是,可别让她听见,她心里不舒服,说不定就把你我都给骂了,她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以前同刘三娘打架,那可是往死里打。”旁边人又小声对他说。 “不会吧,就是再心里不舒服,也不至于这样吧。”那人很是吃惊,他也是刚回唐家村半年多,还不晓得唐家的事情,见唐老大家如此富裕,想拍拍张氏的马屁,没想到听到这话。 “咋不会这样?你听我的就没错,反正她不是一般老妇人!” 张氏站在院子里被人说了半天的闲话,本就恼怒不已,临走时,老大家的人谁都没有上前同她打招呼,更加让她气愤不止,那脸阴的都能滴出水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张氏的愤怒,唐老头坟前絮叨 唐铁柱走后,正房屋里就剩下唐老头和张氏,见张氏还是怒火中烧的样子,唐老头懒的看他,叹口气背着头走出去,张氏抬眼见老头子出去,不由得问道:“你去哪?” 老唐头头都不回道:“出去透透气,” 张氏一人坐在屋里,恨老大一家牙痒痒的,用手拍着炕道:“别你为你们家日子好过就可以看不起我,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娘,想甩开我过好日子,想的倒是美,要是没有我,你能娶上媳妇,如今老婆儿子热炕头,都是我的功劳,一帮忘恩负义的东西。” 眼光不由得瞄上柜子,气愤的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找到以前李氏孝敬给她的衣服,拿起一件已经穿过的衣服,随手从针线框里拿出剪子把它剪碎,嘴里骂骂咧咧道:“不要脸的贱人,以为送我点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小恩小惠,谁知道这些衣服是不是你家不要的,拿来给我穿,” 黄氏从厨房出来,去正房同婆婆说家里粮袋里没有粮食这件事,听见婆婆在屋里发脾气骂人,忙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家屋子,拍拍胸口对当家的道:“家里没有粮食了,你去同娘说,” 唐铁泉道:“刚才我看你不是去正房了,怎么没同娘说啊,” 黄氏皱着眉头道:“咱娘在屋里骂人呢?我怎么敢进屋,若进去连我一起骂,我不是找不自在吗?你赶紧去吧!” 唐铁泉叹口气道:“我也不想去啊,去了还不是同你一样被骂。” 黄氏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都是婆婆的亲生儿子,不似我这样,对你便是在生气,顶多甩甩脸子而已,若是我惹婆婆生气,便是上手挠我,我都得忍着。” “唉,好吧!我这就去,”想想婆娘说的也是,唐铁泉便从屋里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娘这么骂人,爹在屋里不管吗?” 黄氏淡淡道:“刚才我去厨房时,看见爹苦着一张脸出去了,” 唐铁泉道:“怪不得娘敢这么大声的骂人,唉!家里怎么就没有消停的一天啊,” 看着当家的背影,黄氏心里默默道:“只要你娘变成哑巴,不在大家面前胡诌八扯,那大家都能过上消停舒服的日子。”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即使当家的在不满婆婆,可是毕竟是他亲娘,定会不高兴她这么想的。 唐铁泉悄声的进屋,附耳听他娘骂些什么,听了半天终于知道他娘骂的是谁,呼了一口气掀帘进屋道:“娘,你这是做什么?”他只听道他娘骂人,去不知他娘在屋里干些什么,见地下全是破碎的布条子。 张氏直眉瞪眼道:“不用你管,你来我屋干什么?” 唐铁泉筹措片刻道:“娘,家里没有米了,你给我些钱,我去镇上买点粮食回来,” 这无疑是在张氏心头浇了一把火,她吹胡子瞪眼道:“没有粮食知道来找我,我又不是钱匣子,你没钱便来取,” 唐铁泉低下头,半天不知声。 张氏继续道:“我生你们有什么用,只知道气我,一点能太也没有,成天就知道张嘴吃,别人给我气受,也不知道帮我说话,像个傻子在一站看着我受气。” 唐铁泉低声说:“娘,” 张氏哼了一声道:“准是你婆娘撺掇你来的,一个不下蛋的母鸡,除了给男人暖被窝外,一点用处也没有,成天长张嘴就知道吃,也不知家里日子不好过,是不是她带来的晦气。” 唐铁泉见他娘越说越过分,鸡头白脸道:“娘你说什么呢?怎可这么说,”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你媳妇嫁进来这么多年,一个娃子都没生出来,还想让我夸她不成,我说她几句,你就这样维护她,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张氏把心里的火一股脑向唐铁泉发出来。 唐铁泉被她娘气的脸色通红,怒声说:“娘,你就告诉我给不给钱,要是不给钱,我自己想其他办法,不想在这听你说些乱八七糟,难听的事。” 张氏恨声道:“乱八七糟、难听,你敢这么说我,行啊,别人气我,你也气我,是不是你们都想把我气死啊,” 唐铁泉直接回道:“还不是您在家整天瞎歪歪,不是眼气大哥家日子过得好,便是嫌弃我媳妇没给我生娃子,就连三嫂给您生了孙子,您也不待见她,你看看这一大家子你得意谁,” 张氏气的捂着胸口道:“你……你……你还敢说。” 唐铁泉既然把话说到一半,只能继续往下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得意大姐和小妹,可是她们如今都怎样,大姐差点被姐夫休回家,小妹更是在婆家受婆婆的气,如今连个娃子都没有,你看看你得意的两个人,如今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你……你……”张氏用手指着老四的鼻子道。 唐铁泉叹口气,好声好气道:“娘,咱们从今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大哥家过得好与坏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就消停停的在家呆着,以后儿子养您,定不会让你饿到。” 张氏嗤笑两声道:“你养我,你养我家里没有粮食,你来同我要钱,若真指望着你养我,说不定我都得饿死,”如此不留情面的说自己的儿子。 唐铁泉被他娘说的脸红脖子粗道:“娘,我好话已经说尽,你怎如此不可理喻,” “你说了半天,都是说我的不是,还道我不可理喻,你才真是不可理喻,我是你亲娘,你不帮着我说话,话里话外都向着别人,你还是我儿子吗?”张氏扯扯嘴道。 唐铁泉同他娘说不明白,直接甩手走人,张氏见儿子愤然离开,有些慌神,向外跑着追他道:“你去哪里啊,”怎么家里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出去都不告诉她去哪里。 唐铁泉头也不回道:“我去二哥家借些粮食回来,” 闻言,张氏脸色更加难看,大声制止道:“你给我回来,不许去。” 唐铁泉就那么一瞬间站住,张氏趁机拽着他的胳膊道:“我给你钱,你不许去老二家,” “这又是为什么?”唐铁泉问道,二哥家可是没惹到你,怎么还不可以去二哥家了。 张氏气恼道:“你大哥二哥都是前头生的,我已经被你大哥瞧不起了,你若是去你二哥家借粮食,还不得连着他家也瞧不起咱们。” 唐铁泉无语道:“娘,你想法能能正常一些,” 张氏撇着嘴道:“我给你钱,你去镇上买粮食去,”拽着老四回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钱匣子,又从怀里掏出钥匙,拿一两银子出来,对他说:“你拿着这钱去镇上买粮食,记得多走几家铺子问问价钱,谁家便宜买谁家的,” “知道啊,”唐铁泉接到银子对她娘挥手道,转身出去买粮食去了。 张氏小心的把钱匣子里的钱数了一下,这些年攒下加上老大家孝敬的,有二十两八百钱,这些算是她的养老钱,若不是今年大旱,颗粒无收,她也不至于动老本买粮食,又把小匣子藏到别处,刚才老四已经看到她从哪里拿出来的钱匣子,说什么都不能再藏在那里了。 黄氏在屋里听着正房里当家的与婆婆吵吵声,硬是在屋里忍着没出来,听到婆婆说的话,她手上的手帕都快要被她揉碎了,咒骂道:“你这老妖妇,怎么不早点死了,你死了,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 唐老头从家里出来后,不自不觉的走上山,见到老婆子的坟已被老大修理过,坐到一边摸着坟上新添的土道:“老婆子,我又来了,你今儿也很高兴吧,咱们的两个孙子考上秀才了,真是给我们老唐家挣光,” 又喃喃道:“若是能考上状元,便是让我死,我也能安心闭眼了。”说完看了看天色,继续道:“今儿天可真好,太阳晒的我身上暖洋洋的,你是不是也这么感觉啊,” 唐老头低头道:“我看你是不会这么想的,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是不?” “我今儿听到老大说给你上坟,我的心便揪揪的疼,这几年老大家的日子越发的好过,我看着心里也高兴,可是有时候也犯糊涂,张氏有时眼气老大家过得好,撺掇我去同老大说,让他带两个弟弟一同挣钱,我也知道她生的那两个儿子不争气,不能吃苦受累,以前没分家时,指着正房,分家后,各自打着算盘,看老大家好过,便贴上去,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我心里也着急啊,一边是过得好的老大,一边是连饭都吃不上的老三老四,你说我能不偏心吗?你听我说这话,是不是都想从棺材里出来骂我,骂我狠心,骂我不配当老大老二的爹,骂我狼心狗肺不该这么对你生的两个儿子,可是我心里也苦啊,也难受啊,谁又能了解。” “对老大老二好,张氏不乐意,说我偏心,对老三老四好,老大老二责怪我向着他们,偏帮他们,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唉!都是我活该,不该在你死后,还娶别人。”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唐老头觉得浑身无力便靠在坟上道:“我知你烦我,不愿意我来扰你清静,可我也只能过来同你说话,这些话憋得我难受,每每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都是各怀心思,说话带刺,就不能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 说着说着,唐老头靠着坟边眯起眼,不知是毒日头晒的还是别的什么,眼角竟落下泪,他也不擦,任泪水掉进发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留宿 唐铁柱一家从正房出来并没有回镇上,而是回到村里的房子,路上唐铁柱牵着牛车同唐铁雄说话,李氏和孙氏怀中各抱着小儿,一路上说说笑笑,唐青儿则在后面看着几个弟妹一起打打闹闹。 到家时,孙氏对李氏道:“大嫂,你们去我家呆着吧!你们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住人,屋子定落了不少灰。” 李氏笑着说:“你即使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把芋头放在你家,我则带着娃子们回屋打扫打扫,” 孙氏不解道:“这是为什么?你们一会儿还得走,为什么还要去收拾屋子啊,” 李氏笑着说:“我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今儿不回镇上,在家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在回镇上。” “那镇上可有人给你们看家啊,”孙氏问道。 李氏点头说:“有,我娘家侄儿在我那住,我已同他说好,今儿不回去了。” 孙氏道:“哦,这样啊,那可真是好,我们妯娌俩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说家常了,” “可不是,晚上在你家吃,我带娃们收拾屋子,待收拾完,还不定什么时辰呢?”李氏也不同孙氏客气,直接说道。 “好,一会儿我便去做饭,你带着青儿他们回去收拾屋子,待饭做好了,我让人唤你们过来。” “恩,好,”李氏把怀里的芋头放在二弟家的炕上,让他同孙氏的小儿馒头一起玩耍。 李氏出去后,对青儿姐妹三人道:“你们同我回家收拾屋子,今儿我们在家住一宿,明天在回镇上。” 几个小娃如飞翔的鸟儿般欢快的应下,唐亮趁机道:“娘,我也帮你们忙吧!要不然在院子里也是干呆着。” 李氏说:“那你负责给我们打水换水吧!” 唐亮看唐阳和冯晓一眼道:“得令!” 唐青儿拿着抹布擦自己屋里的灰,这屋里承载了她不少感情,在这屋里,她想出奇思怪想的点字帮家里挣钱。 唐亮过来端走脏水,见大姐发愣,拍了她一下道:“大姐,你在想什么呢?” 唐青儿笑着说:“没想什么,以前便觉得这房子好,如今搬到镇上,更是觉得在这房子里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唐亮嘲笑她道:“有什么好回忆的,待以后我学会做生意,给爹娘买更大的房子让你们住,现在你就别感慨了。” 唐青儿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你这想法是错的,房子住的舒服不舒服不在于它大不大,以后你可能有很多钱,可是你在这房子里同家人一起吃苦受累,苦中作乐的日子会令你以后想起来特别温馨,这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唐亮不解,大姐这话说的听深奥,可是他也懒得纠结,对大姐说:“娘已经把她的房间收拾完,就连唐阳和冯晓屋子也快收拾完了,就你、娇儿和蔓儿三人在这慢腾腾的,也不正经收拾屋子。” “好,好,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换盆干净的水来,娇儿蔓儿不要在玩了,赶紧过来帮忙收拾,”唐青儿换一旁正玩得高兴地两人。 待大家收拾完屋子,虎头也过来唤他们去吃饭,去二叔家的路上,唐青儿问虎头:“你现在是不是不念书了。”唐家村就周夫子一个夫子,如今他去镇上授业,村里这些娃便是想读书都难了。 虎头憨厚道:“大姐,我早就不去念书了。” 唐青儿摸着他的头说:“若是周夫子还在村里授业,明年你也能考童生了。” “大姐,我不是那块料,在说我也不想读书,如今我识得一些字,想着去镇上找份识字的活计。”虎头自小就佩服大姐的头脑,遂把他的打算告诉大姐,又道:“书我是真念不进去,待会儿我爹娘若是问你意见,你帮我打马虎眼啊,” 唐青儿笑着说:“你小子,竟然还算计上我了,” 虎头道:“大姐,我是真的念不进去书,以前有木头和石头哥哥在,我还能学进去一些,自你们搬到镇上,我觉得念书一点乐趣都没有,我是不准备继续念书了。” 唐阳唐亮走在前头,听见虎头同大姐的对话,本来不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可听他道出他们的小名,两人脸色都有些发黑道:“大姐,不要管他!” 唐青儿噗噗笑了两声:“你们俩都是秀才了,怎还这么小气,虎头又不是故意说你们的小名,只不过同你们感情好,一不小心道出来而已。” 闻言,唐亮嬉皮笑脸道:“虎头在不许唤我们小名,在叫我们小名就把你一起的丑事都给你抖搂出来,” 唐阳也赞同道:“我同意。” 虎头翁声道:“恩恩,定不会叫你们小名了,可是一会儿你们一定要帮我劝服我爹娘,我爹自从知道你们考上状元,冯晓考上童生,便天天督促我读书,我快要被他逼疯了,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还能不晓得吗?” 唐青儿嘴角抽动道:“行,到时候我帮你同二叔说,不过到时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知道吗?” “恩,大姐说什么我都听。”虎头一脸笑容的答应。 进二叔家屋子,桌子上已经摆好碗筷,她爹同二叔坐在桌上说话,她娘和二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后面还跟着菲儿,唐青儿看她有些端不稳,走过去接过菲儿的汤碗道:“这汤碗如此烫,你怎么不拿块布垫着端出来,这汤要是洒出来把你的手烫了,可是会留疤的,” 菲儿越来越像小家碧玉,说话声音小小的:“我一着急便忘了。” 唐青儿嗔怪的说:“你啊,这么大了还迷糊糊的,幸亏我看到接过去,要是真烫到你,怎办?” 大家做上桌后,孙氏对大家说:“好长时间没聚到一起,今儿定要慢慢吃,吃的高兴,吃的快活,”又对唐铁雄道:“当家的,我去把去年咱家酿的枣酒拿出来,你陪着大哥喝,我陪大嫂喝。” 李氏笑话她道:“我不在这生活,没想到你这么想我,想到把我灌倒啊,” 桌上的小娃们听她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唐青儿接话道:“二婶,你赶紧帮我把我娘灌倒,要不然晚上回家就该嘟囔我们了。” 娇儿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李氏对孙氏道:“看我家这俩小没良心的,真是白养活他们,还是菲儿好,这么长时间没见,越发的文静,一点也不像咱们农家女娃。” 孙氏给李氏倒了一杯酒道:“大嫂,咱俩干一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和大哥照顾我和当家的,这份心、这份情,我和当家的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唐铁雄也对唐铁柱道:“大哥,我媳妇说的是,这辈子我都会感激你和大嫂两人的。” 唐铁柱拍拍他道:“咱俩亲兄弟,哪来那么多感激,照顾你是应该的,谁让你是我弟,今儿我去咱娘坟头给她烧纸,告诉她唐阳唐亮兄弟俩考上秀才,让她老人家在地下也跟着乐呵乐呵。”这话说完,唐铁柱双眼发酸,眼里含泪。 唐铁雄道:“大哥,如今能记得咱娘的也就咱们俩了,自从你搬到镇上,正房那里我是一趟也没去过,实在是不爱看他们那张嘴脸,” 唐铁柱叹口气道:“咱爹也不知怎么了,岁数越大越糊涂,咱爹说的话做得事,你别往心里去,村里也就你还有能力时常照看他一下,我离得远,便是有心也顾不到啊,” “只要爹的心不偏,我还是能照顾他一二,”唐铁雄一口喝下杯里的酒,闷声道。 唐青儿觉得爹娘、二叔二婶说这个话题有些沉闷,见桌上其他弟妹都不敢开玩笑,便岔开话题道:“二叔,我听说虎头不念书了。” 说起这个,唐铁雄便有些精神头,恨铁不成钢道:“周夫子去镇上授业,村里一时间也没有夫子,我便想让虎头去镇上念书,可是他说什么都不去,即使我打他,他也是咬着牙说不去念书,要去镇上找个活计,他才多大,便想去镇上找活计。” 唐青儿想了想道:“二叔,我觉得你说的对,可强扭的瓜不甜,他若真不想念书,你便是逼他,他也是学不进去的,” 孙氏担忧道:“这道理我们懂,可我和你二叔是不可能让他如此小的年纪去镇上闯荡,若是真这样,还不如让他同我们在村里种地呢?” 虎头放下碗筷,大声道:“我是不会憋在村里种地的,” “唐亮你同二叔二婶说说,你考完秀才后,有什么打算?”唐青儿不答,转头问正在低头猛吃的唐亮。 唐亮咽下一口饭道:“二叔二婶,我同爹娘早就说好的,考上秀才后,我便学做生意,挣大钱,他们也同意了。” 唐铁雄夫妇惊讶极了,他们一直以为唐亮考中秀才后,会一直往上考,哪里料到他有这个打算,吃惊后不由得望向唐阳,唐阳抬头慢慢道:“我准备考状元。” 还好!还好!总算还有一个是想考状元的!唐铁雄夫妇这才狠劲呼出一口气,唐青儿见此景笑着说:“二叔二婶,不如你们也像我爹娘那样,只要虎头考上童生或秀才,他想留在镇上便让他在镇上找个活计,反正我们都在镇上,你们也不用担心。” 孙氏看了当家的一眼,唐铁雄问虎头道:“你有信心考上童生吗?” 虎头点头脆生说:“有!” 唐铁雄又问道:“那秀才呢?” 虎头瞬时发蔫道:“没有!”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老唐头你这是肿么啦 虎头一直等着他爹答复,可他爹问完便不再吱声,他时不时的看看他爹,企图他爹能说些什么,可他爹只是一味的同大伯喝酒吃菜。 唐青儿见虎头心急的样子,安慰他道:“安心吃饭吧!” 虎头皱着眉头道:“恩,” 这边孙氏对李氏道:“大嫂,我现在是真羡慕你,家里的娃一个个都这么让你放心。” 李氏笑着说:“羡慕我?让我放心?不说别人,便是亮儿,考上秀才那天便对我和你大哥说要学做生意当商人,虽说商人挣不少钱,可却让人瞧不起,所以为了他的将来着想,我让他考上秀才再说,不管怎么说,还有个功名在身,在外面别人谈起他时,说的话还能好听些,你道我没着急,没上火,没劝过,嘴皮子都说破了,可是有用吗?娃子大了,想法也就多了,咱们怎能阻止呢?当娘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孙氏给李氏倒了一杯酒道:“娃们都不体谅我们当娘的心,咱们妯娌俩为自己喝一个。” 李氏端起酒杯把酒一口干了。 桌上的娃子们都默然不语,听着他们娘说的话,这时,唐铁泉急匆匆的跑进屋,看见大哥大嫂在二哥家,愣了片刻后,慌张道:“大哥、二哥,咱爹出事了?” 唐铁柱手里的酒杯啪的掉在地上,由于喝了一些酒有些上头,猛然站起来,头发晕,脚跟还有些站不稳,唐青儿离她爹还能近些,忙站起来快步走去扶着他,防止他坐在地上,只听她爹道:“出什么事了?” 唐铁泉急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你们俩赶紧同我去正房看看爹吧!” 唐铁柱看了一眼唐铁雄,兄弟俩连忙起身去正房,而李氏和孙氏也不能在家呆做着等他们,交代唐青儿在家好好照顾弟妹,她们俩则随后跟着去正方。 路上,唐铁柱问唐铁泉道:“你边走边对我们说咱爹到底怎么了。” 唐铁泉这才道:“你们走后,爹随后也从家里出去,待日落西山还未回家,娘和我有些着急,便出去寻他,可没有找到,过了一会儿他被村里人扶着回家,除了脸色有些发红外,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们心想回来就好,也就没在这事上上心。” 唐铁柱用手揉了揉额头道:“然后呢?” 唐铁泉道:“然后吃饭的时候咱爹便有些不对头,同他说话,回答总是恩啊这两个字,也没吃多少饭便要回屋躺着,待他起身时,咱娘摸爹的额头才发现额头烫得惊人,我刚要扶他回屋,他一下子晕倒在地。” “怎么这样啊,”唐铁柱听完,连忙加快脚步往正房走去。 唐青儿把饭菜给爹娘、二叔二婶留出来一些,怕他们回来时饿着,然后带着几个弟妹吃饭,饭后收拾碗筷,让他们进屋睡觉,她则在屋里等着爹娘回来。 大约戌时,她娘同二婶一脸疲惫的神情回来,唐青儿忙问:“娘,二婶你们饿不?厨房里给你们留着饭菜。” 李氏看了看孙氏,见她摇头,便道:“不饿,”见屋里就剩下闺女一人又问道:“你弟弟妹妹们都去睡觉了。” “恩,唐阳唐亮带着娇儿蔓儿还有芋头回家了,菲儿、虎头带着馒头也去睡觉了。”唐青儿把她们走后,弟妹们都干些什么同她们说了一下,让她们放心。 李氏点头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唐青儿有些担心:“我担心你们,便在正厅等你们回来,” 李氏挥手道:“我们既然已经回来,你便回家睡觉去吧!” 唐青儿不肯走,对她娘道:“娘,到底我爷怎么了,你同我说说,省的我担心。” 这时候孙氏插嘴道:“大嫂,你别老把青儿看做小娃,明年她就要嫁人了,这些事她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转头对唐青儿道:“你爷晚上吹了些风,现下有些发烧。” 唐青儿道:“咱们走时还好端端的,怎么还发烧了,” 接着李氏继续道:“你爷也不知怎么上山去看你奶,然后靠着坟边睡着了,若不是山上有熟人见他在那,唤醒他,说不定你爷这一晚上都得在山上过,”又叹口气道:“本来人还好好地,谁知回家便烧的有些糊里糊涂,大家问什么他都答”恩啊“二字,你奶见情况不对,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烫的惊人,让你四叔把你爷扶到屋里,你爷却一下子晕倒在地下,你四叔慌慌张张的把你爷扶到屋里,然后急匆匆的把村里赤脚大夫请去过。” 唐青儿道:“这不是很好,若是发烧,请村里的赤脚大夫看看,开些药熬着喝了,便能管用啊,” 李氏道:“谁说不是,可是赤脚大夫看了说你爷这是风寒,再加上长时间郁结于心,这次风寒引起他心里的火,他手里如今没有药材,便让你爹去镇上请大夫来家看你爷的病。” 唐青儿继续说:“那把我爷拉到镇上不是更好,何必折腾我爹把大夫特意请过来。” 孙氏哼声道:“若是拉你爷去镇上看病,路上颠簸可能让你爷上不来气,你四叔情急之下不知道找谁帮忙,便过来找你二叔,进屋看你爹也在我家,也不冲二叔说,改成对你爹说,你四叔怕是认准唐家人中就属你爹好说话,心肠软,最担心你爷爷。” “恩,接下来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李氏淡淡道。 唐青儿又道:“那我爹……” 李氏慢慢道:“你爹同你二叔去镇上请大夫,然后回家把家里上次预备的药都拿来,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呢?”唐青儿又问。 “待你爹和你二叔请镇上的大夫过来给你爷看病,这时已经是酉时了,你爷在炕上喘着粗气,你奶还有我们几个儿媳妇在一边伺候,见到你爹他们回来,你奶难得给了个好脸色,又对大夫说你爷回家后,身体出现的一些症状。” “你爹一边看大夫给你爷诊脉,一边问:”大夫,我爹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诊脉完毕,对你爹说道:老爷子只是受了寒,加之岁数大了,心里有郁结,应该时常喘不上来气及手脚发抖,切记以后不可因事惹他生气,这次风寒惹出身体的一些病症,若在受气,怒火攻心,怕是药石无医了。“ 唐青儿道:”这么严重啊?“ 李氏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大夫说的,“ ”那您回来了,爹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回来?哼,你奶能让吗?你爷看病的钱谁拿?你爹跟着大夫出去,大夫又道:即使给你爷开药也无用,他铺子里只有些清火之药,却没有风寒这类药。“ 李氏又道:”大夫说以前铺子里有药还好说,可如今铺子里有很多药都没了,今年干旱后又洪涝,好多人惹了风寒,铺子里哪些治风寒的药早就治病用光了,“ 唐青儿插嘴道:”接着我爹是不是说他从家里带了药过来。“ ”是啊,即使你爹对你爷奶寒了心,可心里还是想着你爷。“ ”大夫请了,药也有,我爹也该回来了,怎么还在正房我照顾我爷,我奶没有不高兴?“唐青儿问。 ”你奶巴不得你爹在正房守着你爷,但凡你爷有任何事,你奶便指使你爹去干,“想到这李氏不由得气当家的心肠太软。 唐青儿问道:”那我爹留在正房,二叔怎么不回家啊。“ ”还不是你二叔心疼你爹,有你二叔在,还能替你爹分担一些事情。“李氏临走时,想到婆婆那副嘴脸便很生气。 ”哦。“唐青儿觉得她爷生病这事要看得淡定些,好歹这是真生病,而不是弄什么幺蛾子,总比无事生事要强的多了,便宽慰她娘。 正房内,张氏也在算计,家里如今都快揭不开锅了,老头子生病这事理应是老四拿钱,分家时便是这样说的,可老大家眼下这光景,让他花钱给他老爹治病,旁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唐铁柱把大夫送回镇上,唐铁雄在正房照顾他爹,唐铁柱回到正房时,见他爹已经醒来,虚弱的笑着对唐铁柱道:”老了,不中用了,这才吹了点风,就生病了,让你还特意从镇上赶过来。“ 唐铁柱说:”爹说这话干啥?再说我今儿没回镇上,在自家住了一宿,刚才大夫说你已经没事儿,好好养病便是,别在想其他闹心的事。“ 唐铁雄也说:”您不舒服还是少说些话吧!“ 张氏见老头子生病老大这么上心,故意说道:”老大,虽我不是你亲娘,可好歹你养了你这么多年,老头子生病你忙前忙后,不知道我生病了,你能不能花钱给我瞧病!“ 唐铁柱道:”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忘了大夫走时怎么交代的,你如今还当着爹说这话,分家时,可是说好的,你和爹生病时,由四弟出钱给你们治病,退一步说,便是你真有那天,难道我能不给你看病?您啊,便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见老头子瞪着眼睛看她,她害怕老头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扔下她们娘几个,没人搭理他们,忙住嘴,不在这个话题上掰扯。 唐铁雄听见张氏的话,脸色便不好,遂道:”既然爹已经醒过来,精神同还挺足,大哥咱们就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看爹,“ 唐铁柱想想也是,便说:”行,那娘和四弟照顾咱爹吧!我和二弟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一百八十五章 到底和和谁葬在一起 当天晚上,唐青儿没有等到她爹回家便睡着了,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第二天早上,唐铁柱早早去正房看他爹,李氏则伺候娃们穿衣吃饭,收拾完后,带着娃们去正房看望公爹。 对她爷生病这事,唐青儿是不可能不去的,谁让她是唐家子孙,自己爷爷都生重病了,再不去床前探望,于理不合。 进到正房见三叔三婶围着她爷在说话,唐青儿一家自觉地没往前凑,昨天她爷发生那么大的事也没见三叔一家过来,今儿她爷身体好些了,他们便过来探望,他们对她爷的感情真是深得很啊? 见张氏在一旁坐着,唐青儿想到早上她娘在路上对她说:她奶问她爹,若是她生病,她爹会不会花钱给她看病,唐青儿听完就在心里捧腹道:张氏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转不过来弯啊。 张氏生病,她爹有什么道理给她看病,她爷生病花钱给他治病,那是血缘关系,她爹不得不承担这个责任,对于张氏他们虽然也有义务,但是首先对她有责任的也该是三叔和四叔,他们可是她的亲儿子,若是她真生病,让她爹花钱给她看病,她也不怕别人戳三叔四叔的脊梁骨,三叔四叔要是不管她,那才是真真的不孝,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即便她爹给张氏治病,却也不是在她说了这种话以后,撇开礼法,他们和张氏可是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的,何况她还做了那么多抹黑自家,颠倒黑白的事,她爷便是真有那么一天,逢年过节给她送些东西来,便算不错了,还想让她爹给她养老送终,简直是不知所谓了。 躺在炕上的老唐头喘着粗气对屋里人道:“老大老二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其他人也不敢违背他的话,陆陆续续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老唐头、唐铁柱、唐铁雄及张氏,唐老头看看张氏,张氏指着自己道:“我也用出去?” 唐老头点头,张氏气愤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还要把人都撵出去。”说完也不走,就在屋里干坐着。 唐老头用胳膊撑起身子道:“你想气死我不成,你那点心思我还不了解吗?老大、老二能看上我的那点钱吗?他们现在的日子怎么说也比咱们过得好,你有什么好怕的。” 张氏想想也对,可既然这样老头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遂不高兴的又问道:“那我就更应该在一旁听听你们说什么?” 唐老头在一旁喘着粗气,唐铁雄道:“娘,你就先出去吧!难道你真希望爹怒极攻心有个好歹。” 闻言,张氏如被针扎般站起来,瞪了唐铁雄一眼,转身走出去。 唐铁柱道:“爹,你想说什么?”他都能猜到他爹说什么,无非让他拉扯三弟四弟一把。 唐老头见张氏走了,呼吸也就慢慢平稳起来,道:“我去看你们娘了,” 唐铁柱、唐铁雄不解他爹怎么提起他们娘,唐铁雄语气不好道:“说这个干嘛?” 唐老头叹口气道:“在上山同你们娘说了一会儿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梦里还同你们娘说话,可是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看我一眼。” 唐铁柱道:“爹,别说这个了,你还是闭眼眯会儿吧!”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你娘最后被我烦的终于肯跟我说话,不过她却问我为什么这么对她的两个儿子,我喃喃半天没说话。” “爹,你能说什么?”唐铁雄问道。 “是啊,我能说什么?无论分家前还是分家后,我都向着老三老四,还老为他们俩去求老大,令他左右为难。” “你都知道,您不是还是这样做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老三老四不争气,一没有你们认干肯吃苦,二没有娶到好媳妇,你说我能不想着他们吗?” 唐铁雄嗤笑道:“爹的意思是,我们能干娶到好媳妇还道是错了。” 唐铁柱斥道:“老二,怎么同爹说话呢?” 唐铁雄笑着冲大哥道:“难道我说错了,没分家时,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我们干,后来即使分家,老三老四惹上什么麻烦事,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让你出马帮着解决,” 唐老头阻止老大道:“你让老二说吧,把这些年受得委屈都说出来吧!” 唐铁雄又道:“说出来又有何用,都已经是往事,说出来还有何意义。” “是啊,怪不得,我问你们娘如果我死后,能不能和她葬在一起,你们娘摇头不答应我,”唐老头说着躺在炕上眼角不由得落出一滴泪。 见状唐铁柱道:“爹,您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唐老头换了一下心情道:“我这身体我知道,没有几年活头了,唉!趁现在精神还好,就同你们好好说说话。” 唐铁柱道:“您说吧!” 唐老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妥,可是还是想说,若我真有那天,你能不能把我葬在你们娘旁边。” 唐铁柱:“……” 唐铁雄:“……” 唐老头看两个儿子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说道:“罢了,我知道结果了,唉,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你们娘虽然有些不通人情,说话难听,还有些自私自利,可是她怎么也养育了你们很多年,若是我真有那天,看在我的面上时常,你们时常照拂她一下,” 唐铁雄道:“这也要看娘需不需,” 唐老头叹口气说:“我知我说的话有些过分,可是……” 唐铁柱始终是见不得他爹为难道:“爹,你放心,到时我会照顾娘的,如果她也是这样希望的。” “老三老四是个不成材的,我也不指望他们将来有多大的能耐,只要不饿死就行,若是他们有困难求助到你们门口时,你们看在都是唐家子孙的份上,照顾他们一下。” 唐铁雄哼道:“爹果然是三句不离娘他们,” 唐老头挥手说:“你们出去吧,我要眯会儿。” 唐铁柱和唐铁雄一道出去,张氏在屋外早已经等的焦急,见老大老二出来,脸色不好道:“你爹同你们说什么了?” 唐铁柱到是没说什么,唐铁雄道:“爹找我们商量,他百年之后,想与我亲娘葬在一起,”这话说完不光是张氏脸色变了,连唐铁峰、唐铁泉脸色也不好起来,甚至有发火的征兆。 张氏火冒三丈道:“什么!他竟敢这么说,我找他说理去。” 唐铁雄粗声道:“你若真希望爹有什么好歹,您就去屋里闹吧!” 唐铁峰不虞道:“二哥,你怎如此同我娘说话,怎么说我娘也是同爹生活三十多年的人,爹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他应该是与我娘葬在一起的,若是与你们娘葬在一起,我娘百年之后岂不是成了无名氏了。” 唐铁泉也道:“虽说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可是这也得看具体情况,就像三哥说的,我娘与咱爹生活了这么多年,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还是让我娘百年后同咱爹葬在一起吧!” 唐铁雄哼了一声道:“便是爹想,也得看我娘愿不愿意,我和大哥同不同意。” 唐铁柱插嘴道:“老三老四你们放心,我同爹说过这事,爹百年后定是同咱们娘葬在一起。”咱们娘指的便是张氏。 即使这样张氏脸色也不好,憋着气说:“我为老唐家当牛做马了一辈子,临老还听到这话,让我还如何活下去啊,”说着说着便掉起眼泪,坐在屋里哇哇大哭。 唐青儿看到这一幕,心里真觉得解气,虽然知道她爷有这想法,可她爹和二叔定是不会答应的,见到张氏这样憋屈的神情,真是让她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郁闷之气一下子散去。 李氏和孙氏在一旁没说,这时候应该老三老四媳妇上前安慰她,可是两人却没有上前,怕找来无妄之灾,张氏坐在地下自顾自抹着眼泪说:“这不是要我的命,活着的人竟然争不过死人,你们大伯娘知道后,定会嘲笑我的,她一直得意老大娘,对我没有好脸色,这下可趁她心意了。” 唐青儿扶额,原来张氏一直纠结着这事,还以为她对她爷的感情有多深呢?真是的! 唐铁柱这时说:“既然爹没有什么事了,我们便回去了。”走到自家婆娘身边说:“咱们回镇上吧!”他实在是不愿意看着正房这房人在这无理取闹。 李氏笑着说:“好,” 唐铁雄也对孙氏点头,然后两家人一同离开,唐青儿回头看了一眼正房里的人,也许从分家那天起,他们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怕她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去她奶的坟上,还特意同她爹和二叔说这话。 回去路上,唐铁柱对老二道:“以后不可这样同爹说话,这么气他,他还能活多少年,爹今天同我们说这些话,其实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明白,只不过说到底还是担心……” 唐铁雄如何不知道大哥接下去要说什么,便道:“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做生意需要窍门 唐铁柱带着全家回镇上,进院时祥哥正在院内修补柜子,见姑父一家回来,放下手里的锤子道:“你们回来了,” 李氏淡笑着说:“这两天我们不在家,家里一切还好吧!” 祥哥走到李氏身边,慢声道:“都好,没有什么事情。”看了一眼姑父又道:“姑父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不好,难道在回唐家村发生什么事了。” 李氏但笑不语,显然不想提及在唐家村发生的事,隧道:“没什么事?昨天你姑父与青儿二叔喝了不少酒,有些头痛。” 祥哥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对唐青儿道:“今儿早上薛谦勋过来,见你没在便走了。” 唐青儿道:“恩,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祥哥道:“没有,”便是有也是同他说话,聊天中略提了她一下而已。 唐铁柱把牛车牵到牛棚里,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屋,祥哥以为姑父这是因为难受才沉默不语的,忙道:“我去给姑父熬些醒酒汤吧!你们这一路回来也很累,都进屋歇着吧!” 唐青儿只能感叹祥哥反射弧有些慢,扶额道:“祥哥,不用麻烦了,我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李氏也道:“是啊,青儿说的对,我进去看看你姑父,你们便各自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说完抱着芋头进屋安慰心情低落的当家。 祥哥见不需要他做什么,便继续手里的活,唐阳、冯晓进屋读书,娇儿带着蔓儿回屋休息,而唐亮则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晒阳光,唐青儿见他们都各自找事做,只有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坐到唐亮身边说:“想什么呢?” 院子里的桌子是他爹从镇上一员外爷家收到的,见此套桌椅木料好,颜色也很新,便留着自家用,放在院子旁边那个桂花树下,留着家里的人休息或者谈话用的。 唐亮道:“还能想什么?学生意被!” 唐青儿慢慢说:“其实你早就算好找谁帮你,还愁什么?” 唐亮道:“你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 唐青儿道:“我无聊啊,”虽然从唐家村回来,摆脱正房那帮人,可是想到她爷便一肚子火,可这火又无处可发。 唐亮早知道大姐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隧道:“考上秀才时,姐夫许我一件事,我想着是时候该说了。” 唐青儿哼哼两声,道:“考上秀才后,你不往上考我没什么,你要学做生意,更加不要指望我能帮你什么? 唐亮道:”本也没指望你说什么,我指望的是姐夫。“ 直到晚饭,她爹才从屋里出来,唐青儿笑着冲她爹道:”爹,我今儿可是做了你爱吃的水煮鱼,锅包肉,拍黄瓜,您可得给闺女面子多吃些。“ 唐铁柱本来没有胃口,见闺女虽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是担忧之情,扯了扯嘴角道:”恩,爹爹一定吃的多多的。“ 只要她爹有精神头,唐青儿觉得便是天天给她爹做菜都行,隧对大家道:”大家赶紧吃吧,不然一会儿饭菜都让爹爹吃了了。“ 桌上的人均捂嘴笑了,然后拿起筷子大吃。 李氏见当家的胃口见开,小声对他说:”你看你若心情不好,吃不下饭,娃们也跟着担心没有胃口“ 唐铁柱抬头见桌上的儿女,点点头。 李氏又道:”不要为了正房哪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家生活,你是有家有媳妇有娃的人,不要为了不相关的人伤心。“ 竖日,薛谦勋又来唐家,还没有同青儿说什么悄悄话,便被身后的唐亮拉倒一边道:”姐夫,“ 薛谦勋满脸不解的看着他,唐亮脸色发红道:”姐夫,你还记不记得考上秀才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 薛谦勋低头想了一下后点头,唐亮继续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 薛谦勋这事终于知晓唐亮为什么叫他,道:”你是不是想同我学做生意,“ 唐亮难得的竟然低着头鼓弄自己的手指,蚊子般的声音道:”恩。“ 唐青儿在一旁见了发笑说:”你可是咱家说话嗓门最大的人,怎今儿竟然这样害羞了。“ 唐亮抬头怒瞪了她一眼,然后给她使眼神让她离开,唐青儿很有自知之明给他们两人说话的空间。 薛谦勋同唐亮坐在院子里的椅上道:”你为何学做生意?“ ”我想挣钱,想让家里的日子好过,想让大家都对我们另眼相看。“唐亮这时握紧拳头,双眼有神的看向薛谦勋。 薛谦勋点头,又道:”是因为这个啊,那我问你,你可知道范蠡?“ 唐亮摇头,他虽对做生意感兴趣,可这些年来一直习的是孔孟之道,哪里晓得范蠡?冲他摇摇头。 薛谦勋淡淡道:”范蠡,字少伯,春秋末期楚宛三户人,他在吴越生活了数十年,深知那里需要好马,而在北方收购马匹并不是难事,南北两地马的价钱悬殊,这肯定是一个赚大钱的买卖,“ 唐亮道:”这人真有头脑,可南北互通中间定会遇到不少意外之事?“ 薛勤学道:”是啊,你都想到更何况他呢?马匹的运输很困难,千里迢迢,运输费用高不说,路上盗匪极多,确实给这桩生意增添了无尽的风险。“ 唐亮道:”那他后来怎么办到的。“ 薛谦勋道:”范蠡经多方考察,了解到齐国有一个叫姜子盾的巨商,很有势力,经常贩运麻布到吴越,早已买通了沿途客商,他的货物畅通无阻,于是,范蠡写了一张榜文,张贴在姜子盾所居城邑的正门。“ 唐亮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找姜子盾面谈,却要贴榜文。“ 薛谦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榜文上写道:他组建一马队,头次做生意,可免费帮人向吴越运送货物。“ 唐亮眼睛一亮道:”聪明,引蛇出洞,让姜子盾自己上门找范蠡。“ 薛谦勋点头:”不错,那姜子盾听到这消息,主动找到范蠡,求运麻布,范蠡满口答应。就这样,范蠡与姜子盾一路同行,货物连同马匹都安全到达吴越,马匹在吴越很快卖出,范蠡赚了一大笔钱。“ 唐亮道:”果然好头脑,“ ”这便是所谓的奇计胜兵,奇谋生财,你虽然没有人脉,可是你有脑袋,脑袋里有计谋,便用这计谋生财,“ 唐亮受教道:”姐夫,我知你对我说这话的意思。“ 薛谦勋道:”做生意是门学问,就如你考秀才需要每天刻苦学习,做生意也是一样,或者比你为了考秀才时读书更加困难,做生意的人,必须具备是否有长远的眼光,是否能同别人在谈话间便把生意谈下来,是否能善于发现贤才,因才用人,这些都是需要你在学习做生意中,慢慢体会的。“ ”这么难啊,那我更要学了,没有挑战,哪里来的征服欲。“唐亮兴致勃勃道。 薛谦勋又继续道:”当年我学做生意时,我祖母特意把我叫过去,只对我说了这几句话:“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见端知未,预测生财;薄利多销,无敢居贵;雕红刻翠,留连顾客;以义为利,趋义避财;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奇计胜兵,奇谋生财、居安思危,处盈虑方;择人任势,用人以诚。” 唐亮默默读了两遍,睁大眼睛道:“妙,妙,这些都是做生意的窍门啊!” 薛谦勋摇摇头道:“听着容易,做时难,便是如今的我,也就能看出三四样而已,” 唐亮吃惊的长大嘴巴道:“姐夫都这样厉害,竟然才能看出三四样,那我连个半吊子商人都算不上的人,岂不是……” 薛谦勋道:“切不可小看自己,任何事情都是在于你用不用心,能不能吃苦。” 唐亮拉着姐夫的胳膊道:“姐夫,你就教我吧!你若不教我,我都不知道向谁学习?” “那从明天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做小厮吧!我不可能手把手的教你,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悟性,若是你有所成,我便让你自己鼓弄。” 唐亮连忙点头答应道:“谢谢姐夫的成全,明年你来家娶大姐时,我定不会堵门不让你进的,” “你啊,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性格。”薛谦勋听到唐亮的话,不由得扶额,不过确实为了赢取青儿少了一个阻碍,嘴角轻笑着。 唐亮得到准确的答复,屁颠颠的回屋把大姐叫出去,让她陪姐夫说话,而他则回到自己房间把姐夫祖母说的那些话写在宣纸上,时刻体会。 唐青儿出去后,见薛谦勋还坐在椅子上,问道:“你看我弟有做生意的天赋吗?” 薛谦勋挑眉道:“其实你比谁都会做生意,为何你不教他,” 唐青儿坐下后,叹道:“亮儿毕竟是家里的男娃,想学做生意无非是想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想帮着爹娘减轻负担,这些年我一直明里暗里帮家里挣钱,唐亮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介意的。” “然后……” “若是我手把手教他,他的自信心早晚都会被我打击没了,他会以为家里已经有了能挣钱、有脑瓜的我,还需要他做什么?打击、茫然、不知所措会慢慢摧毁他心里的精神支柱。”唐青儿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你连这个都想到了,”薛谦勋眉毛跳动道。 唐青儿毫不吝啬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他大姐,谁让我比较聪明呢?” 薛谦勋道:“前面我同意,后面嘛……有待商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筹划脱离正房之计划 下午,赵子书带着四喜来唐家,见唐青儿与薛谦勋在院子里说话,笑容满面的走过去道:“你们俩好生有兴致啊,真是让旁人羡慕啊,” 薛谦勋看了看他道:“你为何而来?” 赵子书扇着扇子道:“你为美人来,我为给她送钱来,若这么说,你的小媳妇是欢喜你呢?还是愿意看见我。” 只要与钱扯上关系,唐青儿毫不犹豫的抛弃薛谦勋道:“都不是,我喜欢钱。” 薛谦勋脸色不好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唐青儿嘿嘿笑着不反驳,反倒对赵子书道:“这个月铺子里的生意怎么样?挣了多少钱。” 赵子书道:“你现在是一点也不关心铺子里的事情,开头便是这个月挣了多少钱,紧怕我不给你钱。” “反正我只分得铺子收益的两层,其他的我若多管,岂不是不合适。”唐青儿打着心里的小主意道。 赵子书撇嘴道:“你可知现在我把香皂铺子已开到京城,赚的也不是一星两点,光这一个月我就挣了二千两银子,分到你手里便是四百两银子,你什么都没干,一个月就有四百两银子进账,真是好买卖,现如今香皂的生意越来越好,你分的银子也会越来越多。” 唐青儿也在心里算着小账道:“那我自此以后每天三炷香祈祷香皂的生意越来越好,”薛谦勋的惠宾楼她有分层,只不过到年末才能把银子分到手,现在又多了赵子书这个进项,恩,这日子真是过得有滋有味啊。 薛谦勋道:“什么时候你的脑袋不想这些钱啊,” 唐青儿哼了一声道:“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以前同他说的那些话,他都忘了吗? 赵子书见两人好像有些冒火花,赶紧止住这个话题道:“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唐青儿瞪了薛谦勋一眼,没好气的对赵子书道:“关于我的吗?” 赵子书摇了摇头,唐青儿便说:“那我就不听了,” 薛谦勋也说:“反正你嘴里也说出去来什么好话,还是不听为好。” 赵子书气的脸色发黑道:“你们不想听,我还非得告诉你们,我这个月末与王焉华定亲,年末娶她。” 唐青儿无精打采道:“就这事?” “这事还小吗?我这风流倜傥,翩翩少儿郎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成家你们不觉得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即使你不娶王小姐,你娘还得给你安排赵小姐、张小姐、李小姐,反正你早晚都得成亲,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唐青儿一脸平淡道。 薛谦勋一针见血对他道:“青儿说的是,而且这个王小姐还是你自己看好上门提亲的,” 赵子书伸出手指颤悠悠的说:“你们……你们……果然是绝配。”蛇鼠一窝啊。 “承让。”薛谦勋道。 “不敢。”唐青儿道。 赵子书气吼吼的让四喜把这个月的分层交给唐青儿,她接到钱后立马变了一副嘴脸道:“祝你和王小姐执子之手,与之皆老。” “哼,”赵子书挥了挥手扇子对四喜道:“走,我们回府,” 唐青儿与薛谦勋都没有留他,这人一会风一会雨,他们早就习惯他变化多端的性格。 唐铁柱从屋里出来,没像平常一样见到薛谦勋满脸的欢喜,薛谦勋觉得反常,便问唐青儿:“唐叔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有些无精打采的。” “还不是我爷我奶给弄得,”唐青儿没好气道。 “昨个你们不是回唐家村给你奶上坟,怎么还能惹到他们。”薛谦勋道。 唐青儿便把事情从头到尾同他说了一遍,薛谦勋摇摇头只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我哪里能不知道,可是他们没皮没脸的往你身上凑,你有何办法,” 薛谦勋道:“没办法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主动的知难而退。” 唐青儿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每每都行不通,隧道:“你有何办法。” 薛谦勋眉头轻佻不语,唐青儿便知他这是有主意了,兴奋道:“告诉我吧!” 薛谦勋只是伸手做了一个切的动作,唐青儿不满道:“能不能用嘴说,而不是用手比划。” “你给我什么好处?” 唐青儿想了想道:“你说吧!” “今年年底我们便成亲如何?”薛谦勋一本正经的说道,只待唐青儿答应。 唐青儿见他这样认真的表情,想了想道:“行,若是你说的办法可行,今年年末我们成婚,” “那谁去同叔叔婶子说呢?” 唐青儿指了指自己,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道:“不会是你故意骗我这么说的吧!” 其实薛谦勋本不是这么着急,可是上个月听到他娘与赵子书的娘亲说话,他听伯母道子书着急成亲,想早些生儿子,然后欺负他儿子,今儿正好又听到子这个月定亲,年末成亲,这不是真应了伯母的话,成亲这事必须提前日程上来,遂一脸笑容道:“那就这么定了,” 又去唐亮的房间拿豪笔与宣纸道:“像我们以前那样,签字画押吧!” 唐青儿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可是想到正房那些人,立马拿起豪笔签字按手印。 薛谦勋收下纸道:“那我便把这个主意说给你听吧,咱们可以设计让衙役把唐叔抓紧大牢,到时你在让人通知正房的人,待衙役对他们说这件事情可能是株连九族的事情,看他们作何感想,” 唐青儿苦着脸道:“这招有点太损了。” 薛谦勋道:“要不怎么说患难见真情,咱们试试,正房人对你爹的感情。”又说:“刚才你不是说你爷现在正生着病,这事还是等你爷身体好了,在实施这个计划吧!” “这个我当然知晓,按你说的那样,难道真要把我爹关到牢里,可是衙役及县太爷这方面怎么办。”唐青儿这么说算是同意薛谦勋这个计划了。 薛谦勋道:“这个你不用管,既然我敢提,便能给你把事情安排妥当,” 唐青儿又发愁道:“那这事怎么同我爹娘说啊,他们若是不同意怎办?” “这个必须你自己说服他们,我不便出面,即使我将来娶你,可是有些事情,唐叔和婶子还是很在意的,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被我知道的话,他们会觉得没有脸面的。”薛谦勋淡淡道。 两人密谈了一会儿,便把事情给定下来。 晚上,趁他爹没在家,唐青儿去她娘的屋子道:“娘,我有件事情同你商量一下,” 李氏放下手里的伙计道:“什么事?”看闺女脸色有些严肃,她也不得不坐直身体问道。 唐青儿说:“娘,你想不想同正房的人彻底切断联系,老死不相往来啊。” 李氏脸色不悦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可说出口。” 唐青儿道:“娘,难道你想看到爹每次都因为正房的事而怏怏不快吗?” 想了一会儿闺女说的话,还是当家的重要,李氏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娘,咱们让衙役把爹抓到牢里,然后在从镇上搬回村里去正房求助,看看他们怎么说,” “这怎么可行,若是被人拆穿,可是落人话柄的。”李氏道。 唐青儿道:“娘,你放心,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就问问你答应不答应,” “你有几层把握,” “九层,”剩下那一层便得看她爹如何说,如何办了。 “你爹那?” 唐青儿笑嘿嘿道:“这便要看娘的手段了,平常爹爹不是最听您的话,这话若是您同爹说,爹爹虽说不能同意,可是您有的是办法让我爹同意吗?” 唐铁柱在唐青儿与婆娘说话时,便回来在门口偷听,闺女话音刚落,他便掀着帘子进来道:“我答应,” 唐青儿和她娘都被她爹这句话给震懵了,没想到她爹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岂不是把她对她娘说的话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 唐青儿有些气短道:“爹,你回来了,” “恩,你有什么直接对我说吧,不要通过你娘的耳朵传到我耳里,”唐铁柱进屋后便坐在炕边问她。 唐青儿尴尬道:“爹,厨房的碗还没有刷呢?我去刷碗了。” 唐铁柱声音发粗道:“哪里都不许去,把你才对你娘说的那件事,给我重头说便,” 唐青儿顶着她爹怒气,把设计好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唐铁峰半天没吱声,最后说了句:“便按你说的吧!” 唐青儿刚才以为她爹进屋说的那话是气话,没想到竟是真的同意她的做饭,她不敢看她爹脸上的表情,扯扯笑容说:“闺女知道了,我先出去了。”说完便风的一般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人追她似得。 李氏开口道:“其实青儿这法子真不错,若是爹娘到时候真的帮你,咱们以后定当他们是亲爹亲娘伺候着,若是不然,咱们还是早早断了好,老二、老三及老四也是这样,” 唐铁柱道:“青儿为什么做这件事情,其实我都晓得,”晓得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李氏宽慰道:“或许结果并不是你我所想的那么坏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计划行动中 正值秋收季节,由于今年头不好,唐铁柱家的地很多都颗粒无收,少量几块地也能收到一些粮食,也被村里人给偷光了,这些都是唐铁柱回唐家村特意去地里看看时回来对家里人说的。舒悫鹉琻 一个多月前,唐铁柱隔三差五去看望他爹,每次去唐老头脸上都略点歉意,张氏则脸色发黑,见他爹身体恢复的不错,他才安心在镇上收旧东西。 唐青儿同薛谦勋紧锣密鼓的计划与正房脱离关系这件事,这天晚饭后,唐青儿让娇儿蔓儿收拾碗筷,男儿们回屋呆着,她则带着满脸的担忧去她爹娘的屋子。 李氏见闺女进屋,心咯噔一声,便听她道:“爹,上次我同你说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你真的想好了?若是……” 唐铁柱面无表情道:“早就说了,按你说的办,还有什么可想的,” 唐青儿心里略安,她心里还有些担忧,怕他爹临时反悔,连忙道:“爹,娘,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加上薛谦勋知晓,其他人定不能透露丝毫,”当初对爹娘说这件事时,她还特意对他们说,薛谦勋也参与其中,果爹娘脸色不好,可是架不住唐青儿的游说,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若是家里人都知道事情的始末,出事时他们的脸上便不会出现那种着急之色,担忧之情,若心细的人看见便能从中发现一二。 唐铁柱和李氏纷纷点头,只听唐青儿继续道:“薛谦勋已经与府衙的衙役及官老爷打了招呼,把爹关进牢里这件事是不会开堂受审的,只不过是让衙役们把爹请到牢里呆几天而已,”若把她爹拉到府衙开堂受审,朝廷知晓后,这件事情便弄大了,事情的发展就不是他们所能制止的。 李氏道:“那衙役以什么罪抓你爹?” 唐青儿道:“娘,不是抓是请,只有正房那帮人知晓我爹是被抓进牢里,对其他人我们便说我爹出远门走亲戚去了,至于以什么名义被请进去,我们对爷爷奶奶他们说,我爹在去大户人家收旧东西时偷东西被抓,而且是人赃并获。” 唐铁柱的脸总算有些变化,慢慢变红,他这一辈都是老实人,哪里被人说过偷东西,即使在路上捡到别的钱袋他都会还给人家,今儿竟被闺女冠以这个恶名,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唐青儿没注意到她爹的不自,还在滔滔不绝道:“到时娘带着我们几个娃去正房,进院子便开始掉眼泪,到屋后哇哇大哭的冲爷爷奶奶说这件事,还得特意强调一下咱们在镇上的房子不准备租了,家里的田地也准备卖,接下来就看爷爷奶奶如何办了。” 李氏又道:“若是你爷问如何才能就出你爹,咱们怎么说,” “你就说我爹其实不是偷,是那家人冤枉我爹,我爹想把东西还给员外爷时,他诬赖我爹,还挑明想救我爹,必须准备一千两银子给他?” 唐铁柱这时开口道:“一千两银子,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在说你奶若让你去求薛谦勋怎么整,” 唐青儿笑眯眯道:“薛家人很不巧都去京里看望薛谦勋的二叔,所以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我奶他们若是说等薛家人回来就我爹,您就说我爹挨不到那时候,他会被判刑,判刑后还不定去哪里做苦役。” “那你爷你奶即使加上你二叔三叔四叔一家都凑不够这些钱救你爹怎么整?”李氏道。 唐青儿摇摇头道:“一千两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不管他们凑不凑的上,我们要的是他们肯不肯拿钱出来救我爹,仅此而已。” 唐铁柱点点头道:“闺女说的是,” 唐青儿又道:“那这件事便从后天开始进行,” 李氏和唐铁柱点头应允。 唐青儿同她爹娘说完话,心里如负重担松了一口气,真怕她爹反悔,没想到她爹还是一口答应,回她屋里的路上感觉身体都在飘。 后日早上,果如唐青儿所料,两名衙役二话不说的闯进来,在家里人都在的情况下把唐铁柱给绑了,李氏和唐青儿早有心里准备,可为了不被家里人发现,硬是挤出两滴泪,哭着问衙役道:“为什么抓我当家的,” 家里的几个娃见他们爹被抓,围着两名衙役不让他们离开,让他们给个说法,两名衙役看了看唐青儿,见她点头道:“你们爹被人状告偷盗。” 唐阳这时出声道:“是谁家上告的,我爹偷了他家什么东西?” 两名衙役道:“你爹偷了人家祖传的戒子,” 唐阳又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闻言,两名衙役把唐阳从头看到脚道:“不晓得,” 唐阳道:“我是今秋刚考上的秀才,我以秀才的名誉担保我爹没有偷盗。” 其中一名衙役笑呵呵道:“秀才老爷,你可是这镇上有多少秀才,你又听没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秀才爹了。”说完也不与唐家人纠缠,直接把腰刀亮出来,见此唐家人都不敢在阻拦他们。 李氏脸上显现出着急之色,同唐青儿道:“现下该怎么办?” 唐阳又道:“我去府衙看看,怎么说我也是秀才,府衙老爷能给我几分面子。” 唐亮这时开口道:“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你别去了,要去也是我去,将来你还要考状元,若是让人知晓这事,对你影响不好,” 唐阳道:“都这时候,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唐青儿这时插嘴道:“还是我和娘去吧!” 唐亮怪异的看了大姐一眼道:“还是大姐同我去吧!” 唐青儿摇头,可唐亮又说:“正好我有事同大姐商量,”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见她娘要说话,唐青儿忙道:“娘,亮儿说的对,还是我同他去吧!其他人在家里等信吧!” 李氏担心唐亮去府衙,事情会穿帮,有些责怪青儿怎可带着亮儿去,唐青儿晓得她娘眼里的担忧,临走时对她娘道:“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唐青儿同唐亮去府衙,刚走了几十步,唐亮停下脚步道:“大姐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唐青儿脸上一僵,笑容窘迫道:“怎么这么问,爹都被抓进大牢,眼下我们必须先把爹爹救出来在说,哪里有时间说别的。” “哦,是这样吗?”唐亮似笑非笑的对她说。 唐青儿脸色一变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亮道:“大姐,怎么说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跟在姐夫身边学做生意和为人处世,看人脸色怎么也能练出个一二来,今儿咱爹被抓,我发现好多疑点,首先衙役把咱爹绑上,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就知道般,其次抓爹时,衙役竟看了你一眼,你还冲他们点点头,最后要去府衙,本来我和唐阳去就可以,可是你和娘都抢着要去,不要告诉我,我说的这些全是偶,” 唐青儿暗恨薛谦勋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观察很细微啊,见瞒不住便说:“是啊,今儿爹被抓是我一手策划的,” 唐亮不解道:“为什么?” 唐青儿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见他半天没吱声就在旁边一直等着,过了半响儿,唐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我现如今也不学这些孔孟之道,天天与钱打交道,浑身都是铜臭味,更加不在乎这些,而且正房这帮人做得确实有些过分,还是早早断了好。” 唐青儿挑眉冲他道:“我还以为你会同我说些之乎者也的事来批评我。” 唐亮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些人和事早就该掰扯清楚,” 唐青儿点头说是,后又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不可在对其他人说,既你已经知道我的计划,那我便对你说,这件事其实还有人替我出谋划策,” 唐亮一口道:“是姐夫,对吧!”怪不得姐夫最近老是找各种理由把他遣走,原来是为了与大姐商谋这件事,害他以为姐夫见他天资愚笨,不想教导他。 唐青儿摸摸鼻子笑着说:“恩啊,待明天娘带着我们回村里找正房人时,若他们提及薛谦勋时,我会说他带着家里人去京里探亲,” 唐亮答应,又问道:“这个损招是你想出来的吗?” “不是,” “不是你便是姐夫了,以姐夫商人的本质,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说这次你又做了割地赔款的事。” 唐青儿尴尬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竟连这个都猜到。” “快说,不 要转移话题,” “我答应你姐夫,若此事办妥,我会同爹娘说,今年年末之前嫁给他。” “啊!”姐夫也太狡猾了,怎么能要求这样的事,虽有时恨不得大姐早点嫁出去,可是他心里还是希望大姐能多留在家里几年,家里若是少了她,便会变得空落落的,见她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恨铁不成钢道:“平时你的聪明劲哪里去了,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 唐青儿道:“还不是让爷爷生病这事刺激到的,他每次弄一出,咱爹就差伤筋动骨了。” “那这是你该同我商量一下,毕竟我是家里的男儿,”唐亮哼声道。 “一着急便把你给忘了,”不是忘了,是当时根本就没想起他来,可见他有些生气,忙安抚道。 唐亮一脸不信的表情道:“不是忘了我,是没想起我来吧!” “这个……那个……呵呵……”说完,唐青儿眼睛转向别处,不敢直视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当断不断,反授其乱 唐青儿同唐亮回家时,李氏忙把她拽进屋里,唐青儿回头对后面的唐亮道:“你把官老爷对我们说的话告诉大家。”回来的路上,她已将想好的理由对唐亮说,他只要对大家重复一遍便可。 唐亮冲大姐笑笑点头。 进屋后,李氏还未开口,唐青儿忙道:“娘,这件事亮儿也知晓了,所以您就不用担心会穿帮。” 李氏一听,着急道:“怎可让他也知道,” “谁让他头脑灵活,眼神锐利,从衙役们把爹绑起来一直到他们离开,亮儿早就发现其中的疑点,要不然你道他为什么非要同我去府衙。”唐青儿长吁短叹,她是该高兴亮儿头脑聪明,还是该感叹这件事计划的有些失败。 李氏睁着眼睛不可自信道:“他自己发现的?” 唐青儿用力的点点头,再一次证明是唐亮自己发现可疑的地方进而逼问她事情的真相。 李氏叹口气,挥挥手道:“那你已经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对他说了。” “恩。”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李氏问道。 “他很赞同我们的做法,还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正房这些人和事早就该同他们做个了结,”唐青儿把唐亮的话婉转的说与她娘听。 李氏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好好安慰弟妹们,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从你爹被带走后一直担心,坐立不安,我又不能向他们说明原因,只能看着他们着急上火。”她现在实在是不愿出去看娃们脸上担忧的表情,看见他们掉眼泪或者问她该怎么办时,她的心便揪揪的疼。 “恩,我出去安抚他们,娘你就在屋呆着吧!不用担心我爹,牢里薛谦勋都安排妥当,我爹在那不会吃亏受苦的,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您好好休息吧!”唐青儿见她娘脸上愁云惨淡,便让她在屋里休息。 唐青儿出去后,见唐亮已经把事情对弟妹们说了,他们脸上虽还是担心,却不是刚才进院时那种绝望的神情,她站到他们面前道:“咱爹已然出事,咱们应该想办法把爹爹救出来才是,不可哭哭啼啼,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 见大家伙一声不吭,唐青儿又大声道:“到底吃没吃饭,” 几个小娃被唐青儿这么一吼,身体不由得一颤,唐阳道:“没吃,” 唐青儿满意的勾起嘴角道:“我去做饭,娇儿蔓儿给我打下手,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吃饭,肚里有了食物,才能想出办法救出爹爹。” 这时唐阳道:“大姐,听唐亮说把爹爹救出来得拿一千两银子,若不然我们把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卖了,怎么也能救出爹爹,” “不行,镇上这个房子说什么都不能卖,这个房子是留给你们的,若是爹爹知道为了他把这个房子卖了,他定会不同意的,便是真卖了,买家看我们如此着急,定会把价格压得低低的,最多也就肯出五百两银子,还是不够啊,况且我们对所有人都道,这房子我们是租的而不是买的,若是让他们知晓,保不住更加不肯救咱爹。”唐青儿把这事分析给他听。 唐亮也道:“大姐说的对,这房子说什么都不能卖,若不然咱们明天回村里看看,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及四叔四婶能帮忙呢? 娇儿哼道:”以前咱家有钱时,他们就知道来家讨要东西,现在家里出事,他们怕是比谁躲得都远,“ 唐青儿心里暗叹,连娇儿都把眼前的事看明白,更何况她爹呢?或许她爹是准备趁这件事,彻底与正房人划清界限,遂对弟妹们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试试,明天回村里切记不可对他们说镇上这房子是买来的,还必须对他们说,咱们要搬回村里住,晓得不?这样他们才晓得咱爹这事有多大,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咱们。“ ”希望吧!“唐阳、冯晓、娇儿及蔓儿异口同声道。 唐青儿又说:”行了,按我刚才说的,娇儿蔓儿跟我去厨房,其他人在屋里捡碗等着吃饭。“ 唐亮插嘴道:”大姐,我去帮你打水吧!“遂同唐青儿一起向厨房走去,见娇儿蔓儿无精打采跟在后面,他悄声说:”大姐这事办的太妙了,既解决大家心里的疑问,又能让大家恢复信心,佩服佩服。“ 唐青儿挑眉道:”别这么拍我马屁,你跟过来到底有何事想对我说。“ 唐亮道:”大姐,你不是在赵公子的香皂铺子占有二层股份,“ 唐青儿嘴角抽动道:”你说这个是有何打算?“ ”这个嘛?我是想同大姐借点钱,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是可耻的,哪里有人在这时候趁火打劫的,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家人,“ ”大姐,姐夫对我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何况姐夫不是也因为这事算计你了,有姐夫这个例子,在出一个我也没有什么,你说是不?“唐亮从接触做生意,接触的人与事使他变得有些无奸不商,现如今来他大姐都算计上了。 唐青儿咬咬牙道:”行,我既然已经在阴沟里翻了一回船,也不在乎第二回,说你想借多少。“ 唐亮伸出手指比了比划道:”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 唐青儿瞪大眼睛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银两,“ 唐亮笑着说;”大姐,你道我不知道吗?每月赵公子都会过来给你送分地的例钱,上个月是四百两,这个月是六百两,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话一说出口,唐青儿便知她已经露馅了。 唐亮道:”隔墙有耳,说的便是我吧!“刚巧这个月赵公子给大姐送钱时,他从外面回来,附耳贴在门框上听到大姐与赵公子之间的谈话,当时便感叹大姐无需投资什么,便能每月分到银钱,真是好聪明的头脑。 唐青儿想了想说:”你跟我借这么多钱,总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若不然我怎么放心把钱借给你,“ 唐亮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若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立个字据,待我生意盈利时,分你四层利如何?“ 唐青儿不在乎这些钱,反正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活的好好的,她在乎的是唐亮到底用这钱作何打算,可他偏偏不告诉自己,真是可气。 唐亮道:”大姐,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啊,“这时他语气有些发冲,脸上也出现急迫之情。 唐青儿斜眼看他道:”行,便按你说的,我借你一千两银子。“若他头次做买卖赔个精光,对于他自恃过高的心气,打击一下也是好的。 唐亮两眼发光道:”大姐,你就瞧好吧!“ ”什么时候给你钱啊,“唐青儿看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道。 ”待咱爹这事完了,你便把钱借给我,这事可不许同家里人说,我要悄悄地进行我的发财大计,“唐亮赶紧让大姐做出保证。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唐青儿也爽快的答应他。 午时唐青儿做了一桌子菜,可大家都不捧场,没有几个人有胃口吃下饭,而能吃下饭的只有唐青儿及唐亮两人,李氏被娃们担心的心情所扰,也吃不下去饭,唐亮压下嘴里的饭道:”你们便是不吃不喝,咱爹也不能从牢里出来,还不如像大姐说的那般,多吃些饭,好想办法如何救出咱爹。“ 娇儿道:”大姐,姐夫家那么有钱,他定能帮咱们救出爹的。“ 唐亮道:”姐夫前几天同家里人去京里看望他二叔一家,遂薛家如今没有拿事的人在镇上。“ ”这可如何是好,“冯晓道,难道是他带来的厄运,以前二叔说他把爹娘克死,难道这是真的,那他是不是不该在唐家呆着。 唐青儿见冯晓说出的话很是低沉,脸色凄苦,忙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咱爹定会没事的,你信我,“ 冯晓抬起朦胧的眼睛看他道:”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发誓,咱爹一定会没事的。“唐青儿郑重的对他说,然后招呼大家吃饭,祥哥这时道:”明天早上我回李家村,去向爹娘他们筹些钱来救姑父,“ 李氏早就想到祥哥会这样说,对他道:”先不着急,待我们回唐家村,看看能筹出多钱来,你再回李家村不迟。“ 祥哥刚想反驳,唐青儿道:”明天我娘带着我们回唐家村,你得留下来给我们看家,若是府衙派人来家有事对我们说,我们又不在家,你在家把听到的消息转告给我们。“既然这样说了,祥哥也只能点头,想着姑姑从唐家村回来后,他趟黑再回李家村。 李氏也点头道:”你表妹说的是,切不可不告诉我们偷摸会李家村,不要做出让我在担心的是,晓得不?“ 祥哥闷声道:”知道。“ 唐青儿见他们三人把大家的问的问题都答得面面俱到,遂对大家说:”说了这么多话,大家该晓得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咱们必须多吃东西,让精蓄锐,明天回唐家村与正房人对弈。“ 唐亮道:”大姐说的对,“ 唐青儿心里鄙视他道:”自从答应他的要求,如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说大姐说的对,能不能不要这样溜须拍马啊。“ ------题外话------ 这两天我看了大家给我的留言,说实话,不闹心那是假的,因为我这文大纲里的人物便是这样设计的,若是让大家反感正房人的无耻,唐铁柱的懦弱,便是我把人物刻画成功了,可见大家说越辣越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我便十分不理解,难道大家都喜欢女主家过得一帆风顺吗?平淡的农家生活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可能都会遇到一些极品的人,我们摆脱不了,只能想法设法的远离。 本来与正房切断关系将在后面写到,可还是为了亲们的提前写出来,所以这两天我都是一天两更,我的步调被打乱了,怕越写越成水文,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还是那句话,喜欢的请一直看下去,不喜欢的我也不强求!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在下面写书评! 第一百九十章 去正房借钱 竖日,由唐亮牵着牛车拉着全家去唐家村,留下祥哥在镇上看家,一路上大家都哭丧着脸,唐青儿、李氏及唐亮担心到了正房该如何说,其他人则担心他们爹的安危。 当牛车驶到正房门口,李氏带着全家下车,进院子便看见公爹在院子里散步,她先一步进去,走到公爹面前双眼含泪道:“爹。” 以前都是老大带着全家回来,这还是头一次老大媳妇带着娃们回来,进院还冲他掉眼泪,心里一颤,手脚发抖道:“出什么事啦?” 李氏哭泣道:“爹,当家的被衙役抓进大牢了。” “什么!”唐老头捂着胸口道。 张氏在屋里不知道李氏回来,听到院子外面有吵杂的声音,便起身出去看看,竟然看到老大媳妇带着娃们冲老头子掉眼泪,心里猜想:莫不是老大出什么事啦?有些幸灾乐祸道:“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没搭理她,掉着眼泪对唐老头道:“爹,如今只有您能救当家的,” 唐老头缓了缓心情道:“你先别顾着哭,带着娃们同我进屋说说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恩,”李氏抽着鼻涕,身后的娃们便跟着李氏一同进屋。 李氏进屋立马给公爹和婆婆跪下道:“爹,您救救当家的,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身后的娃们见他们娘跪下,也跟着一同跪下,嘴里哭泣泣道:“爷爷,救救我爹。” “老大怎么了?”张氏脸上虽带着急之色,可是眼角却是带笑。 “前天当家的去镇上员外爷家收旧东西,临走时在地下捡到一枚戒子,刚想还给那家员外爷,谁料被他诬陷说当家的偷盗,当家的不认,他便告官让衙役们把当家的抓走。” “那老大没对官老爷说他是冤枉的!” “说了,可因为在员外爷家捡到的戒子,人证物证都指明是当家的偷的,” “戒子不是已经在员外爷手里,怎么还这样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带着娃们去找官老爷求情,他一脸无奈的对我们道:若想救当家的出来,必须给员外爷家一千两银子的赔偿,他才撤诉。” 张氏听到这,站起来立马道:“这么多,他是土匪不成?” 李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官老爷说,如今只有筹出他要的钱,才能救出当家的。” “我和娃们准备把村里的地卖了,镇上的房子也不租了,让房东把租房的押金退还给我们,家里这些年攒下三百多两银子等等,零零散散算下来还差一百多两银子,我同娘家借了二十多两,剩下的只能求助于爹娘,你们帮着想想办法。” “我们哪里有银子,这些年你们孝敬给我们的银钱,早让我们花光了,如今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张氏阴阳怪气道,让她拿钱出来救老大,那真是异想天开。 唐青儿为了让爷爷奶奶更加相信事情的紧迫,一把抱住她爷的腿道:“爷爷,你就让我奶拿钱出来救救我爹吧!你们不用担心,待我爹出来时,我们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唐老头摸着唐青儿的脑袋道:“放心,爷爷一定救你爹出来。” 张氏不乐意道:“家里哪来的钱救老大,在说老大家不是还有村里的房子,她若是把房子卖了怎么也能卖五十多两银子,把外面的牛卖了也有个七八两银子,凑吧凑吧也够了。” 李氏哭泣道:“娘,您说的这些我早就算进在内,还差五十多两银子,爹,若不然您让小叔们帮忙出一把力。” “凭什么?若是帮忙便让老二帮忙,他才是老大的亲兄弟,老三老四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你们可别指望他们。” 李氏呆愣着,六神无主道:“娘,您为何这样说,小叔们家里出事,当家的每次都出面帮忙,如今当家的有难,您怎肯这样说,” 张氏愤愤不平道:“我们又没有强迫你们帮忙,是你们自愿的,与我们有何关系?” 唐老头见张氏越说越过分,怒气冲天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老大如今身在大牢,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指着唐阳唐亮道:“你们去把你们二叔三叔一家叫来,冯晓你去院子里把你四叔四婶叫来。” 三人均点头答应,张氏阻拦道:“不许去,” “你再敢开口试试,”唐老头拍着桌子道。 黄氏同当家的在屋里说话,透过窗户缝瞧见大嫂带着娃们哭丧着脸进院子,小心的把耳朵移到窗户边听到大嫂与公爹的话,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开口对当家的说:“大哥家出事了,一会儿咱爹定会把你叫到正房,你可别答应他们任何事。” 唐铁泉不赞同道:“大哥若是真有难,咱们理应帮上一把。” 黄氏瞪了他一眼道:“如今世道不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钱帮着大哥,咱们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唐铁泉不知声,黄氏继续道:“而且我怕是有了,已经两个月没来葵水。” 这一重磅,炸的唐铁泉脑袋一翁道:“你说的是真的。” 黄氏羞涩道:“恩,若是没有今儿这事,我准备再过一些日子告诉你,怕又像以前一样是假孕,” 唐铁泉忙道:“好好,晚上我带你去赤脚大夫家里看看,若是真的,咱们便安心养胎,大哥家的事咱们便不管了。” “恩,听你的。”黄氏摸了摸小腹,若是真的,这娃子来的真是时候,是她家的福星。 就在两人私语完,冯晓敲门道:“四叔,爷爷让你带着四婶去正房,” 唐铁泉已被婆娘打好招呼,两人对视一眼,他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冯晓听到肯定的答复,便回去复命。 唐亮去了二叔家,见到二叔二婶在院子里,眼圈泛红道:“二叔,我爹出事了,” 唐铁雄手里的搞头砰的一下掉在地上道:“出什么事了!” 孙氏也是一脸着急道:“别哭,好好说,你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您们还是赶紧去正房吧!我娘在我爷那。”唐亮觉得脸上的表情做得很到位,见他们面上如此着急,虽心里有些自责,可还是没敢告诉他们实情。 唐铁雄和孙氏放下手里的活计,对院里的菲儿道:“你在家照顾好弟弟们,我和你爹去正房一趟。” 菲儿如今也明白事理,晓得二哥同爹娘说话的严重性,点头道:“恩,你和爹去吧,家里有我呢?”又对唐亮道:“二哥,不要着急,大伯定会没事的。” 唐亮扯扯嘴皮笑了一下道:“恩,” 唐铁雄夫妇随着唐亮一起去正房,想知晓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唐阳去三叔家,进院后发现院里没有人,走到门口敲门道:“三叔三婶,你们在家吗?” 今年,唐铁峰家里的庄家颗粒无收,他又找不到任何挣钱的活计,便在家陪着婆娘和娃子,待唐亮敲门时,他正逗着儿子哈哈大笑呢? 马氏手里正改着橙儿穿不下的衣服给绿儿,听见敲门声对当家的道:“好像是唐亮来家了?你去看看。” 唐铁峰不以为意道:“瞎说什么?唐亮怎能来家,他如今正在镇上苦读诗书,准备考举人呢?” 马氏又道:“不信,你听听,却实是唐阳说话的声音,” 见婆娘一脸认真的表情,他也不逗儿子,下地出去开门,果真是唐阳立在家门口道:“阳儿,你怎么来家了。” 唐阳沉默道:“爷爷找您和三婶过去,说有事商量。” “你这娃子,今儿怎么表情怪怪的,对了,你说你爷找我和你三婶,到底是何事?”唐铁峰见唐亮神色大变,怪异道。 唐阳道:“您去了便知晓。”也不待四叔说什么,他转身便走了,唐铁峰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娃子是怎么了。 过了一刻中,唐家的所有男儿都聚集在正房,唐铁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见大嫂神色恍惚的站在一旁道:“大嫂,大哥怎么不在?” 马氏抱着儿子,拽拽当家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说话,如今正房气氛不对,大哥又不在,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有当家的傻乎乎的敢说这话,赶紧制止他。 张氏见老三问老大的事,狠狠瞪了他一眼,唐铁峰不明就里:他只说了一句话,既被自家婆娘拽衣袖又被她娘狠狠瞪了一眼,这回即使有天大的疑问,他也不敢在开口。 唐老头看家里人都聚齐,叹口气道:“你们大哥出事了!” 家里只有唐铁雄最关心他大哥的事情,急忙的问道:“到底是何事情,” 唐老头便把李氏对他说的重复了一遍:“如今救出大哥还差五十多两银子,把你们叫过来,便想说咱们大家伙把手里的钱凑一凑,好把你大哥救出来。” 这时张氏不满道:“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对了,刚才我便想说:青儿不是要嫁给镇上的薛家,一千两银子对于他家来说定是不成任何问题的。” 果然如唐青儿所料,见张氏问这个问题,她哭天抹泪道:“奶奶,我已经去过薛家,薛谦勋陪着他爹娘、奶奶去京里看望他二叔,如今家里没有主事的人,不敢给我拿银子,若是他们在镇上,我娘也不至于来此求您了。” 听到唐青儿的话,她脸上讪讪道:“那你三叔四叔手里也没有多钱啊,” 唐青儿哭着说:“待把我爹救出来,我定会让我爹把钱还给你们的。” “哼,谁知道你爹出来后,还能不能翻身了。”刚听到老大被衙役们抓走,她背地里还偷偷笑了一阵,可让老三老四拿钱赎出老大,她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 张氏说完,大家都不知声,只有唐铁雄问大嫂道:“为何一枚戒子需要这么多钱,” 李氏泣涕如雨道:“官老爷说那枚戒子是那家员外爷的传家之宝,要想救出当家的,必须准备一千两银子给他压惊。”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割袍断义 孙氏走过去扶着李氏道:“大嫂,你不用担心,我和当家的手里还有一些钱,会全拿出来救大哥的。” 唐铁雄也道:“是啊,大嫂,你不用担心,便是我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我出去借钱也要把大哥从牢里救出来。” 虽知这事是骗大家的,可正房里只有老二一家如此直白的说出这话,李氏感动的眼泪掉下来道:“你们有心了。” 张氏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既然老二说出这话,也就没有咱们何事了?大家散了吧!” 李氏看了一眼其他人,目光凝滞道:“你们当真不肯拿出一分钱救你们大哥?我不信你们手里没钱,” 唐铁泉唐铁峰都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的婆娘在后面扯着他们的衣服,唐老头看此情景道:“老婆子,我知道你私底下藏了二十多两银子,都拿出来给老大媳妇吧!” 张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头子道:“凭什么?老大又不是我亲儿子,凭什么要我拿钱出来救他,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向着前头生的儿子,可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那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留着养老的,凭什么让我拿出来救老大,他又不是我亲生的儿子。” 唐老头听到张氏左一口不是亲生儿子,右一口留着养老钱,怒火中烧道:“这么些年来,你攒下如此多的钱,有一大半都是老大孝敬给你的,现在老大有难,你把钱拿出来,难道不应该吗?” “你都说是给我的,给我的便是我的,凭什么我的钱让我拿出来救别人。”张氏说死也不肯拿出一分钱。 唐老头又道:“便是不看这些,老大从小便在你身边长大,怎么说也有一丝亲情,你拿出一点钱救老大也是应该的。” 张氏哼道:“我可没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没关系,” “你……你……”唐老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道:“那你把属于我的那部分钱给我,我给老大总可以吧!” 张氏摇摇头道:“不给,将来你是由老四养老,到时若是有个万一,这钱得留着给你看病,你说对不,老四。” 唐铁泉本来拉耸着脑袋不知声,但听到她娘单点他的名字,不可能在装聋作哑道:“爹,娘说的是。”若不知道婆娘有喜,他会出手救大哥,可是如今这年头这光景,婆娘好不容易有了娃,家里的钱只能留着养娃,万万不可能拿出来救大哥。 李氏虽被二弟妹扶着,可手却不自觉的死死掐着她的胳膊,勃然大怒:“四弟,你当真不肯救你大哥。” 唐铁泉脸色绯红道:“大嫂,你就别为难我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今这光景我只能为自己这个小家打算。” 黄氏从后头站出来道:“大嫂,即使筹不出那么些钱,大哥挺多也就是做个两三年的牢,可如今粮食如金子般贵,家里人都快吃不起米来,说不定哪天便会饿死,还谈什么救不救大哥。” 李氏冲他们呵呵笑了两声道:“我知道了,”又问唐铁峰道:“老三,你还记得,你儿子生病去镇上找我和你大哥帮忙时,你媳妇说的话不?” 唐铁峰脸上讪讪的不知如何开口,马氏把怀里的娃递到他怀里,站出去对李氏道:“大嫂,我说的话我记得,当时我说你和大哥这份恩情,我定是不会忘得,可此一时彼一时,就像四弟妹道的那样,若把家里的银子都给你们,大人挨饿倒是无所谓,可是娃们怎能受得了,就当我和当家的对不起你们,大哥这件事上我们也无能为力。” “老大媳妇,你看见了吧!不是我们不帮你们,可是我们也得活啊,”张氏换了一个口气道。 李氏环顾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人,又呵呵笑了两声道:“真是患难之时见真情,我和当家的怎么忘了你们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即使对你们再好,你们也不会领情,呵呵,若是当家的看到这一幕,还不定心里如何发寒呢?” 唐亮这时候站起来,看他娘与正房人说了半天话,憋了一肚子气道:“三叔、四叔枉你们是我爹的亲弟弟,我爹如今深陷囹圄,你们竟自私的为了自己而不管我爹,真是我的好叔叔啊,” 唐铁泉被唐亮这么一说,脸色惨白道:“你怎可对我这么说话,不要忘了我是长辈。” “哼,你都不管我爹,不在乎他的死活,你这四叔不要也罢。”唐亮一脸鄙视的语气道。 黄氏不满道道:“唐亮,这些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怎可如此说你四叔,” “书上道教君子有所有所不为,不知四婶说的是哪些?” 黄氏不软不硬的碰了一个大钉子,怒瞪着唐亮道:“哼,不要以为考上秀才,便可对我们说三道四,有能耐你不来求我们救你爹。” “四婶,你可听过这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唐亮顾左右而言他道。 “少同我说些有的没的,”黄氏不敢太生气,怕动了胎气。 唐亮道:“呵呵,四婶,你说的对,”又对三叔道:“三叔,四叔这样对我爹娘,我还能理解,可是您和三婶竟然也说这样的话,让我十分不解,你们有求与我们时,我爹娘眼不眨就帮你们,如今我爹有难,又不是说将来不还你们钱,你们便这样对我们,说的过去吗?” 唐铁峰被逼得脸色通红道:“行了,别说了,我拿钱救你爹。” 马氏拽了拽他道:“不行,这件事说什么都不能帮忙,虽然大哥帮过我们,可是我们不能为了报恩,让娃们挨饿,这钱不能借。” 唐亮看了三婶道:“你说的可当真。” 以前想到大哥家唐阳唐亮兄弟们考上秀才,虚着他们一家或许关键时候还能照拂他们一二,可如今大哥被关在牢里,若被定刑,唐阳他们兄弟俩或许再也不能往上考了,也就不能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遂马氏道:“当然。” 唐亮对李氏道:“娘,所谓世态炎凉,便是如此,这样的亲戚我们不要也罢,你说呢?” 唐阳这时也站起来道:“都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用在你们身上真是玷污这句诗了,” 李氏看儿子冲她坚定的点头,便道:“我最后问一次,你们到底肯不肯出钱救你大哥。” 张氏白了她一眼道:“还问什么问,刚才他们说的都多明白了,难道你还不死心,还想再听一遍吗?” 李氏看了一眼公爹道:“爹,你虽然一直开口让大家出钱救当家的,可却一直没像上次唐梅出事时,你对当家的那样声色俱厉同大家说话,” 唐老头低头不知声,他确实有些心虚,若说他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可当他听到老二的话,心便安了一半,总觉得老二能使劲全力把老大救出来,老三老四说的也有道理,他也不能强迫他们出钱救老大而饿到家里的娃们。 李氏这时开头道:“既然你们都不帮忙,咱们这门亲戚便做到头了,还是彻底了断,省的谁想起这件事都会心里膈应,你们说呢?” 闻言,唐老头脸色不好道:“老大媳妇,你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怎可说断便断,不要在这挑拨离间,让娃们误会大家。” 李氏哼道:“误会?他们可是亲耳听到叔叔婶子们都说了些什么?爹,以前您就偏心,如今当家的深陷大牢,你还在偏心三弟四弟,你到底是不是当家的亲爹啊,” 唐铁雄道:“大嫂,你不要伤心,差的这些银钱,我便是出去要饭也给大哥凑齐,决不让大哥坐牢,” 孙氏安抚道:“是啊,大嫂,我也会多接些绣活挣钱,” 李氏拍拍她的手道:“我和你大哥只要有你们这门亲便足以,其他人从今天起便彻底断了。” 张氏以为老大媳妇这是在吓唬老头子,不以为意道:“你真不打算认我们这门亲,是吗?” 李氏点头道:“认你们有何用,只道大难临头自个飞,” “你别在这吓唬我们,有能耐我们签字画押,彻底把这关系了断。”张氏趁势道。 李氏巴不得她这样说,隧道:“阳儿,你回我们家取笔墨纸砚过来,亮儿,你去把里正请来,让他给咱们做证明人。” 唐阳答应,小跑出去回家拿笔墨纸砚,唐亮随后也跟着出去。 老唐头见老大媳妇动真格道:“你莫不是说真的。” “爹,这种事怎可胡乱说,既然小叔们都不肯出力,这血脉亲戚要来有何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寒心,当家的若是知晓你们这样对他,心即使发寒,还有我和娃们在身边给我捂热,呵呵……便是对你们千帆好,你们也不领情,”李氏无奈的冲公爹道。 “你……你……”唐老头指着李氏的脸,怒声道。 李氏也不知声,依然故我的站在一边,任他如何咒骂她。 过了一会儿,唐阳拿着东西回来,紧接着唐亮带着里正进屋,李氏对里正道:“今儿,麻烦您过来,给我们老唐家做个证明人。” 里正面带疑问道:“什么事弄得如此正式,还得我过来做见面人。” 李氏不答,对屋里人道:“若是你们不打算救你大哥出牢,便在上面按个手印,咱们这亲戚算是做到头了。”又对里正道:“请您过来,便是为了这个?” 里正好想问问,唐铁柱发生什么事,可是见唐家人都脸色发黑,也不敢问出口,又看了看唐叔,他也是一脸怒气的瞪着李氏,只能坐在一旁装透明人。 张氏哼声道:“不用吓唬我们,以为我们不敢按吗?” 李氏开口对唐阳道:“阳儿,娘知晓你文采好,便帮娘写一份断绝书,” 唐阳应道,低头书写起来,待写完后,读给大家听:“今因唐铁柱被人诬陷囚于大牢,其妇携众儿女回祖屋求救,奈何其爹娘、众兄弟皆不愿出手相助,看此情景,唐铁柱之妻李氏,甚替其夫寒心,遂立此文书,与祖屋众人断绝关系,从此割袍断义,亲人似路人,立文书者唐阳,画押人:唐铁柱之妻李氏、唐铁柱之爹娘,唐铁柱三弟之唐铁雄夫妇、唐铁柱四弟之唐铁峰夫妇,证明人唐家村里正唐清明。” 李氏看了看张氏道:“婆婆,若是按了这个手印,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婆婆。” 张氏冷笑道:“我有儿媳妇,不缺你这一声娘,哼,”说着将大拇指放进墨汁里,在文书上按了手印。 李氏又看了看老三老四一家,见他们有所退步,便道:“若是不同意,便出钱救出你大哥。” 马氏同黄氏一同站出来,似婆婆一般按了手印在文书,唐铁峰和唐铁泉看自家婆娘都已经按了手印,也跟着一同按下去。 李氏最后看了一眼公爹道:“爹,到您了,” 唐老头摇头道:“不按,说什么都不能能按。” 李氏道:“爹,您想想当家的亲娘,为了当家的和我们,您便按了这个手印吧!” 唐老头想到死去的老婆子对他说的话,手不自觉的放进墨汁里,按下手印,待眼神清醒时道:这便同老大断绝父子关系了。 李氏又一脸为难的看着里正道:“请您你帮着按个手印吧!” 里正能说什么?唐家人都已经按了手印,他不过是来做个证明,只能紧随着唐家人在他名字上按了手印。 李氏见公爹按完后,也跟着按下去,对屋里人道:“从此我们便不再是一家人,以后见面便是路人,但凡有困难求助我们,我们也不会搭理一二。” 把文书揣在怀里又对唐铁雄夫妇道:“以后我和当家的只有你们一门亲戚,孩子们也只有你一个叔叔,从今后见到这屋里的人,娃们不需要同他们打任何招呼。” 李氏带着娃们出去,唐铁雄夫妇跟在后面,李氏又道:“你们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选择。”说完也不待唐铁雄夫妇说话,让唐亮驾着牛车拉着全家人绝尘而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李氏告知娃们事情始末 李氏坐在牛车上,露出不同于从正房出来时的脸色,她嘴角带笑冲儿女们道:“一进一出心情果然不一样,” 唐青儿与唐亮知道她娘这话是何意,两人对视一眼,捂嘴轻笑。 其他人不知他们娘所言何意,故冯晓道:“娘,你为何发笑啊,” 李氏摸着他的头道:“你们不用担心,你爹爹过两天便能回家,” 唐阳道:“娘,钱到现在还没筹够,爹爹怎么可能回家?” “这你就不用管了,娘自有办法,回家后你安心念书便可。”李氏冲唐阳吩咐道,这两天因为当家的事,阳儿已经两天没出看书了。 便是心中有千帆疑虑,也不敢开口,唐阳只能点头答应。 唐青儿靠在她娘肩膀上,道:“娘,这次我们算是打了一个胜仗。”想到能与正房人脱离关系,毕竟连断绝书都书写按上手印,甩掉拖后腿的这些人,家里的康平大道便会越来越平坦。 李氏嘴角轻勾淡淡道:“恩,” 就这样,李氏带着儿女们回到镇上,到家后,李氏休息片刻,让青儿把家里的娃们都叫到她屋子,对他们道:“关于你爹被抓这件事,也是时候同你们说一下。” 唐阳不免问道道:“娘,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你爹其实没有被人诬陷,只不过是我和你们爹借着这个是由看看正房人他们的表现,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如今事情已落下帷幕,本来打算你爹今天能回家,可青儿对我说,若是让你爹马上回家,正房人知晓后,便会过来闹,商议一下就让你爹在牢里在待上一两日,” “娘,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我们商量一下,害我们白白替爹爹担心。”娇儿撅着嘴,不满道。 青儿点点她的鼻子道:“若是你们知晓咱爹不是被人诬陷抓进牢里,你们去正房找爷爷奶奶求助时,能露出一脸担忧且无助的表情吗?” 唐阳道:“那娘在正房说的话,做的动作也……”也太真实了!真的让他以为她娘被正房那般人气的怒火攻心。 李氏噗嗤一下笑出声道:“这事确实是娘做的不对,没有事先告之你们,让你们跟着担心,可咱家摆脱正房那帮人只有这个办法,现如今我们回到镇上,这事可千万不能透露给其他人听。”看向祥哥道:“姑姑把这事告诉你便是把你当做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这事不可告诉你爹娘还有奶奶他们,省的他们担心。” 祥哥先是被这事震惊的木讷了,后缓过神来,冲姑姑点点头。 唐阳在正房看到他们对她娘的态度,对爹被抓进大牢之事也是不上心、互相推辞着不想救出爹爹,更对他们说的话气愤不已,从他娘口中得知他爹坐牢这事,只是爹娘设计的一个计谋,紧皱的眉头便慢慢舒展开,隧道:“那爹爹回来时,正房若有人来问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我们该怎么说?” “这时候姐夫就该登场了,”唐亮知晓事情始末,在与正房吵吵嚷嚷中参与一脚,如今事情圆满解决,他也算是出了一份力,脆生回答唐阳的问题。 唐阳眯着眼睛看他道:“是不是你早就提前知道此事?” 唐亮遮遮掩掩道:“也就比你早知道两天,还……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说完还毫不客气的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气。 “行了,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你们也别再纠结谁知道谁不知道,以后若是正房的人在过来家里,不可让他们进院,若说是亲戚,你们知该如何回答吧!”李氏看着屋里的娃子们打打闹闹的样子,笑着制止道。 唐亮跟在姐夫身边,跟着他去过酒楼听过戏子们唱戏,学着他们把胳膊转了一圈,挽着兰花指,娘娘腔道:“哪里来的冒失鬼,怕是认错了人吧!来人,将他拉走,省的玷污我的眼。” 唐青儿迅速走过去,双腿微屈,微俯首,两手互握在腰侧,接着他的话柔声道:“是,小姐。” 屋里人见唐亮和唐青儿在一起耍怪,均哈哈大笑道:“再来一出,让我们看看,演得好,本小姐有赏。”娇儿咯咯直笑,笑的弯起了腰,浑身没力的靠在身旁的冯晓身上。 李氏也被逗得眼角泛起泪珠道:“好了好了,别再耍怪了,哪里有当哥哥姐姐的样子。” 唐亮道:“娘,这不是高兴吗?” “就是!”唐青儿附和道。 唐铁柱家一片欢快的气氛,可唐家正房却是沉默的让人喘不上来气,张氏见自从老大媳妇走后,大家死气沉沉的不说话,开口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咱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过日子吧!” 唐老头环顾了一下屋里人,面色如土道:“都散了吧!”老大家彻底与他划清界限,家已不完整了,以后全家在一起吃团圆饭对他来说都是奢求。 唐老头背着手慢步回他屋里,张氏见老头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冲他背后撇撇嘴对老三道:“你去镇上看看你大哥是不是真在牢里。” 唐铁峰道:“都已经这样了,难能有假啊,在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去看大哥,”若是面对面与大哥说话,他自觉无颜面对他。 “我总觉得老大媳妇走时对老二说的话有些怪异,你去镇上看看,不用真的见到你大哥,在外面问问看守的衙役,你们大哥是不是真的在牢里?还有他为何被抓进去的?”张氏有些不放心的对老三交代道。 “我不去,要去你让四弟去,”说着对马氏道:“爹都说让我们散了,咱们回家吧!” 张氏见老三不应她,嗔目结舌道:“如今我连你都指使不动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唐铁峰头也不回道:“娘,都这时候你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马氏脸色不好,她一句话都没说,为何婆婆生气还得拿她当垫背的,即使在生气,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掰扯,她当然不想在正房久待,见当家的抬脚出去,忙跟在他的身后。 “老四,既然你三哥不去,你去府衙大牢打听一下你大哥的情况,”老三已经走了,屋里只有老四夫妇,她只能对老四道。 唐铁泉也不想应,可黄氏却比他先开口道:“娘,您不说当家的也会去的。” 张氏露出满意的笑容,难得和蔼可亲的对黄氏道:“还是老四媳妇会说话的。” 既然婆娘已经答应,他只能去镇上一趟,唐铁泉和黄氏一同回家,他坐在坑边道:“三哥都不答应娘,你为何答应她。” 黄氏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握住小腹道:“不是你去,是我们一起去镇上。” 唐铁泉灵光一闪道:“你这是想去镇上瞧大夫去。” 黄氏含笑的点头,道:“还是去镇上找大夫看看保准,若又是空欢喜便罢了,若是真的,咱们定要好好护着这得来不易的孩儿。” 想通的唐铁泉忙道:“这就去同借牛车回来,你在家等我回来,”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留下黄氏一个人捂着肚子,心里祈祷:佛主,请你保佑我这次一定要是怀上娃子,若信女此次怀上孩子,定会早晚三柱香,让您享受香火。 唐铁泉把借来的牛车牵到院门口,在外头喊道:“媳妇,赶紧出来,我们要走了。” 黄氏把钱揣到怀里,慢慢的走出去,不敢大跑怕出什么意外,张氏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老四媳妇同老四一起去镇上,憋着一股气道:“老四去镇上是办正事,带你一个婆娘去干什么?怪不得刚才她帮着自己说话,原理啊是想跟老四一同去镇上,”可想到刚才要不是黄氏替老四开口,说不定老四也不能答应她去镇上,便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到了镇上,唐铁泉当然是先带着婆娘去药铺看大夫,两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夫,大夫把完脉冲黄氏笑笑说:“怀有身孕看把你当家的紧张的,脸上都冒汗了,哈哈。” 两人先是激动地不能言语,听大夫又道:“你媳妇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恭喜你们。” 唐铁泉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唐铁泉还没有动作,黄氏倒是先喜极而泣道:“谢谢大夫,” 大夫摸着山羊胡子,摆摆手故意逗他们道:“你怀孕,谢我做什么?若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若是往常,唐铁峰定会满脸怒色敛起袖子凑他,可今儿却同婆娘一样,给大夫弯腰道谢道:“真是谢谢你了大夫。” 黄氏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想到婆婆的为人,不由得问道:“大夫,你能不能从我这脉相看出我肚子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大夫冲他们笑着说:“老夫虽是大夫,却不是华佗在世,光平号脉便能知晓你肚里娃子的性别。” 唐铁泉瞬间明白婆娘心中所想道:“你不要关心这些,男娃女娃都好,” 黄氏听见当家的安慰话,心里一暖,冲他温柔的笑笑,大夫这时说:“本该这样,男娃女娃都一样,女娃养好会比男娃更加孝敬你们。”他这一生只有两个闺女,虽然都已经嫁人,却比别家的男儿更加孝敬他和娘子。 唐铁泉小心的扶着婆娘的手出去,抱着她放到牛车上,然后慢慢架起牛车回村,黄氏见不是去府衙的路,忙拦到:“娘不是让咱们去府衙大牢看看大哥吗?怎回村里啊,” “不去了,大哥的事咱们帮不上忙,有二哥帮大嫂筹钱便是,你如今双身子,咱还是早点回村里吧!” “还是去看看吧!其实我也觉得大嫂临走对二哥说的话有些意味,反正咱们也不进牢里看大哥,只在外面问问看守的衙役便是。” 唐铁泉见婆娘有些坚持,想想便道:“好吧!听你的,去府衙大牢打听一下大哥的情况,不过你可不许挨着太近,那地方有些晦气,” 对于当家的贴心,黄氏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上翘,眼里带笑的答应道。 ------题外话------ 亲们,马上这个月末,厚颜无耻的我又上来了,亲们手里的月票投给我吧!希望月末之前月票能到200,嘿嘿!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见不得他人好 唐铁泉把牛车拴好,然后抱着婆娘下车,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把她放下,对她道:“你在这等我,我去问问便回来。” 黄氏点点头,说:“恩,”又从兜里拿出十几个铜板道:“若是他们不搭理你,你便往他们手里塞几个铜板,给他们买酒喝!” 唐铁泉接过钱放在怀里,便向外面站岗的衙役走去,随着越走越近,他不自觉的挽着腰赔着小心同他打招呼道:“大哥,站岗呢?” 衙役没搭理唐铁泉,依旧目不暇接的看着前面,唐铁泉无奈只能从怀里拿出十几个递到他手里,他伸手点了点重量,看看左右没人,快速的把钱踹到怀里道:“你有何事?” 唐铁泉道:“我就是想向大哥打听一个人?” “谁?” “这牢里有没有一个叫唐铁柱的男人?” 上头早就有人同他打招呼,但凡有人来问唐铁柱的事,除了他在牢里坐牢以外,若问其他事都一问三不知,隧道:“有,” 唐铁泉一听有戏,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被抓进来?” “这个我哪里晓得,我只是个看守大牢的人,不是府衙里抓人的衙役们,” “哦,这样啊,那他在里面吃的还好吧!” “你进去便知道了,若是有人进大牢后还想在进去呆着,那人定是个傻子,”衙役口气不耐烦道,其实唐铁柱在大牢里的吃食,比他们吃的都好,顿顿都有喜庆楼的小二过来给他送饭菜,有时在里面看守大牢的哥几个还能蹭他一顿饭呢? 唐铁泉听他这样说,腿有些抖索道:“大哥,我还有事便不在这多呆了?”说着抬腿便要走。 衙役抓着他的胳膊道:“才问了三个问题,你便要走了,对了你打听唐铁柱,你是他何人啊?”上面的人还嘱咐过他,若是有人来探望唐铁柱,问问来人是谁? 唐铁泉手脚发软,腿肚子直哆嗦道:“我……我……我不认识他,是别人托我过来打听一下他的。” “哦,这样啊,那你走吧!”说着松开唐铁泉的胳膊,让他走人。 衙役见唐铁泉离开,转身进牢里,对唐铁柱道:“大兄弟,刚才有人来问你的事?” 正同牢里衙役说话的唐铁柱,闻言愣住道:“你可问了他是谁?” 衙役道:“我问了,他说他是托人来打听一下你的情况。”见唐铁柱脸上抑制不住的失望之色,忙道:“来人身高七尺左右,皮肤黝黑,额头眉目略看同你有些有些相似,不过年龄却是比你小很多,” 唐铁柱心里猜想:这人是老三还是老四,反正不可能是老二,若是老二定会进来看望自己,而不是只打听而不进来。 衙役看唐铁柱面落深思,继续道:“难道他是你家兄弟?” “可能是我膝下弟弟?” “既然是你弟弟为何不进来看你,当我说你在牢里伙食不好,他吓得腿肚子哆嗦着不敢进来,匆匆然的离开,”衙役意味不明道。 唐铁柱知道衙役这是在暗示自己,如今他深陷大牢,自己胞弟竟然置之不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他道:“可是有急事吧!” 衙役笑了笑没接话,同他坐在椅子上道:“你是我见过坐牢做的最悠闲的一个人,” “唉,这都是我姑爷给我安排的,怕我在这里受苦,”想到进到大牢后,薛谦勋把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他没有感觉到一丝难受。 “大兄弟,不知道你家姑爷是谁?”衙役有些好奇的问道。 唐铁柱挠了挠头,憨憨道:“我家姑爷是镇上薛员外家的大公子,” 轰的一声,衙役脑袋像是被炸开一般,磕磕巴巴道:“可是……可是……薛府少爷薛谦勋?” 唐铁柱点头道:“是啊,不过他还未同小女成亲,” 衙役惊讶的眼睛瞪了溜圆道:“真的!” “恩,真真的!” “那你姑爷这么有钱,你怎还进到大牢?” 唐铁柱不能把老唐家的家事道给外人听,苦涩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哎,不值得提,况且今儿给我送饭的小二哥告诉我,我挺多在这牢里在呆上两三日便回家了。” “这样啊,呵呵。”衙役干笑两声,又与唐铁柱说别的话题。 唐铁泉腿脚发软的走到婆娘身边,黄氏见他脸色发白,额头冒虚汗,担忧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去问问大哥的事情,怎吓成这样?” “牢里能是人呆的地方吗?刚才衙役对我说:若有人进大牢后还想在进去呆着,那人定是个傻子,你就可以想象出这牢里该有多可怕。”唐铁泉本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土里抛食的农户,对于当官的、衙役这类的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听到衙役对他说的话,哪里能不害怕。 黄氏听后也有些害怕,还是安抚当家的道:“你先缓缓心情,然后咱们驾着牛车回村里,告诉爹娘他们将要添孙子这个好消息,”虽然现下大哥有难,不适宜告诉爹娘她怀有身孕,可既然已经在断绝书上按上手印,将来便再不是亲戚,他们把这天大的喜事告诉爹娘,也就不为过了。 唐铁泉深呼一口气道:“你说的对,虽然有些对不住大哥,可咱们成亲这么多年,你总算怀有身孕,对唐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在说大哥受苦也就是这段时间,忍忍便过去了,大嫂和二哥定不会忍心让大哥受苦,定会筹钱将大哥救出来,我们担心也是白担心。” 其实刚才他不是因为担心大哥而手脚发软,是幻想到若是他被抓进大牢可怎么办?越想越害怕,才出现婆娘说的那般。 黄氏用手帕替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咱们家去吧!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好。” “恩,”说完把婆娘抱上车,拿起鞭子赶着牛车回唐家村。 慢悠悠的驾着牛车回到村里,唐铁泉像是已经习惯般抱着婆娘下车,然后对她道:“我把牛车还给唐大叔,在有你给我三个铜板,我把借牛车的钱给人家。” 黄氏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给当家的,目视当家的牵着牛车走了,慢慢徒步回屋准备休息一会儿,待当家的回来,在把怀有身孕这个消息告诉公爹和婆婆。 黄氏还未进屋,张氏透过窗户看见老四出去,觉得逮到机会,立马从正房出来,语气不好道:“老四媳妇,从镇上回来了!” 黄氏见到婆婆,想到以前她说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站着茅坑不拉屎之类难听的话,今天终于能堵住她的嘴,笑容满面道:“是啊,娘。” 黄氏越是高兴,张氏越生气,气急败坏道:“我就说平常若是家里有事,你早就拽着老四往后退,今儿竟然主动接我的话,原来是想跟着老四一起去镇上溜达啊。” 如今怀上娃子,黄氏不可能与婆婆硬碰硬:“娘,我和当家的除了去府衙看看大哥还有些别的事。” 说到唐铁柱,张氏立马问道:“你大哥果真被关在牢里?” 黄氏点头应是,还道:“听当家的问那看守的衙役,说牢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出来的人差不多都得变成傻子,疯疯癫癫的。”为了让婆婆听到满意的答复,黄氏故意夸大其词的把大哥的惨状说与婆婆听。 张氏不放心道:“那你们进去看老大了吗?” 黄氏道:“没有,我们不敢进去,怕大哥知晓咱们没有出手帮他,” “你瞎说什么?哪里是我们不肯救他,我们手里没钱,如何救他,”张氏怒不可遏的冲黄氏吼道。 “娘说的是!”黄氏低头认错,正好被回来的唐铁泉看到,他箭一般的飞奔过去,把婆娘拉到自己身后,冲他娘道:“娘,你怎么又没事找找我媳妇的毛病?” “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找她毛病啦?”张氏不满老四一回来,像老鹰护着小鸡似得把黄氏围在他身后,好像她能把黄氏吃了一般。 唐铁泉怒声道:“娘,你以后不可在欺负我媳妇了。” 躲在当家身后的黄氏趁婆婆没注意,嘴角轻笑,哼!以前我有短处,任你打任你骂,如今我肚里怀有麟儿,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哪里欺负她了,今儿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张氏愤愤不平道。 “娘,往常我看的时候咱们就不说了,我看不见的时候,您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媳妇呢?” “行,老四,便是按你说的,我欺负她又能怎么的,一个嫁进来四年的媳妇,愣是没给老唐家添儿增女,要她有何用,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把她休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赶紧给别人腾地方。” “娘,你怎么越说越过分,谁说我媳妇不能生娃,那她肚里怀的是啥?”唐铁泉暴跳如雷道。 “啥,你刚才说啥!”张氏没听明白老四口中的话,睁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娘,我……媳……妇……怀……孕……了,”唐铁柱张嘴一字一句道。 砰的一声,张氏被惊一下子坐到地上,喃喃道:“怀孕了……怀孕了。”忽然想到以前黄氏闹出假孕之事,抓着老四的胳膊道:“你媳妇这回不会又是假孕吧!咱们老唐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唐铁泉脸色发黑道:“要不然你道为什么我媳妇跟我一同去镇上?” 张氏又了一遍:“你的意思是镇上的大夫已经确诊的被!” “是啊!”唐铁泉见她娘还是不信,被她气的无奈道。 ------题外话------ 亲们,求赞的思密达!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虚伪的唐老头 张氏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屋里对老头子道:“老四媳妇有喜啦!” 若是往常,唐老头定会一脸喜色的同张氏乐呵乐呵,可如今出了老大这样的事,他是如何也欢快不起来的,淡淡道:“挺好!” 张氏不乐意道:“怎么?老四媳妇有喜你不高兴,怎么都这个时候你心里眼里担心的都是老大。” 唐老头憋了一上午的气终于被张氏给点着了,怒声道:“怎么的,我担心老大难道不对吗?他也是我的儿子。” “儿子,你如今只有老二、老三及老四,这三个儿子,人家都同你断绝关系,你还担心他有何用?而且老二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同你断绝关系,就你一个人在这自怜自艾。”张氏哼了一声,一阵见血的话直插唐老头的心尖。 “不说这还好,越说这个我就越来气,要不是你阻止老三老四出钱救老大,老大媳妇能一气之下与我们断绝关系吗?这事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不是有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秋庄家颗粒无收,家里又没有多少银钱,若是把家里的钱都拿去救老大,咱们还活不活了,”也不带唐老头反驳,继续道:“在说,怎么也不能为了救老大一人,饿死家里四口人啊,便是按数目算,为了救一人赔里四人,你说合适吗?” “你……你……你强词夺理,”唐老头怒火攻心的只憋出这一句话。 “我强词夺理,我说的是实话,若我们真把钱都拿出来救出老大,我们吃什么?你光想着就老大,可想过老四一家,尤其是老四媳妇刚怀有身孕,你当公爹的,即使心里不高兴是不是也该出去关心一下,如今倒好,还在为了已经不是你儿子的老大在这唉声叹气,若你一直这样,老四看到心里能好受吗?他也是你的儿子,凭什么对他和对老大如此不一样,难道你也要逼得老四同咱们断绝关系,你才满意。”张氏憋着一股火,啪啦啪啦冲老头子掰扯道。 说完也不待唐老头反应,自顾自的出去同老四大声说:“你们爹……”刚要往下说,唐老头走出来道:“老四终于当爹了,总算有件让我高兴的事。” 唐铁泉向来是敬重他爹的,见他爹脸上不似早上那般愁眉苦脸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替他高兴,嘴角的笑容越加往上翘:“爹,儿子真高兴,我终于也要当爹了,您老又要有孙子了。” “是啊!老四媳妇你辛苦了,为我们唐家又添了一个娃。”唐老头这方面永远说的比做得好听。 黄氏羞涩道:“谢谢爹,” 张氏见老头子出来,其实心里比脸上更加高兴,捧腹道:“还以为你不能出来,原来也就是一知纸老虎,说的永远比做得好听。” 唐老头道:“如今家里家外都是一堆乱事,你怀有身孕,不可操心这些,想吃什么同你娘说,让她做给你吃,” 黄氏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婆婆,见她没有发火,如蚊子般声音呐呐道:“恩。” “老婆子,如今光景不好,庄家颗粒无收,家里也不需要你下地收粮,你便在家照顾老四媳妇吧!老四如今你也当爹了,不可在家一直闲着,还是去镇上找份活计,挣点家用钱吧!”唐老头对老四道。 张氏不乐意道:“我又没说不照顾老四媳妇,还用你点我啊,” 唐老头瞪了她一眼道:“老四媳妇有娃不容易,你精心点照顾她,别老没事找事,” 黄氏感激的看向公爹,有公爹这句话,婆婆便是想苛待她也得顾虑一二,她小声对当家的道:“我以为我这时候怀了娃,公爹不能太高兴。” 唐铁泉安抚道:“瞎想什么?大哥是大哥的事,咱是咱,怎可混为一谈,咱爹定不会因为大哥的事而牵连咱们。” 黄氏点头道:“当家的说的是。” 张氏见小两口在那嘀嘀咕咕说话,面上不善,有些不乐意道:“老四媳妇,虽你怀有身孕,可谁都是从你这个时间段过来的,全家人不能因为你怀孕便娇惯你,晓得不?” 黄氏赶紧低头应下,唐铁泉看不过去,不满道:“娘,看你说的,便是迁就一下她又能怎么的,我和婆娘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娃子,可不能让它受到一丝伤害,我爹说的对,我婆娘有娃不容易,您精心点照顾她,别老没事找事惹她不高兴。” 黄氏拽了拽当家的衣袖道:“你别瞎说话,”又给婆婆赔礼道:“娘,当家的是因为紧张我才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 “哼,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用不着你解释,”张氏如今最烦黄氏在儿子和老头子面前装一副老好人,好像她是个坏婆婆似得。 唐老头出来说了一会儿话,见老婆子同老四夫妇面上都笑意盈盈,觉得该功臣身退,便道:“我有些累了,回屋休息了,吃饭时在叫我吧!” “去吧!”张氏觉得老头子肯出来,也算是让老四面上过得去,也懒着在乎他在这时候回屋呆着。 唐铁泉道:“娘,你说咱们中午做什么吃?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该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我婆娘。” 张氏横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媳妇是功臣,我是奴仆,我活该伺候你们一家三口吃喝拉撒睡被,” 唐铁泉上前虚着他娘道:“娘,其实儿子知道您最疼我,要不然有些事我也不敢同你呛声啊,” 张氏最受不了儿子们捧她,挥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老唐头在屋里听见老四同老婆子的对话,替牢里的老大心酸不已,家里准备庆祝老四媳妇怀孕大吃一顿,可老大还在牢里受苦,这让他这个爹心里如何好受,又不能出去同老婆子吵架,若真的大吵一架,老四还得埋怨他,说他重视老大多余他,唉! 当天下下午,李氏带着唐亮去府衙大牢看当家的,见他并不是一脸沧桑的样子,心里略安道:“你在委屈两日,便能回家啦。” “没事,勋儿已经拖酒楼小二告诉我,还得在牢里待上两天。” “恩……”李氏便不再吱声。 “说吧,到底正房人都是怎么说的?” 唐亮这时替他娘开口道:“爹,你听了别着急,正房那帮人打着小算盘,自私自利不打算出钱救您,若是为了救您而散尽他们的家财,他们怎可乐意,” “然后呢?” “然后我娘因为这个同正房人吵了一架,气急眼便与他们写了断绝书,从此以后,大家亲戚似路人,” 这时李氏道:“我知道你听了能着急,可你不再当下,看不见正房人那般作为,爹虽口口声声让小叔们救你,可却拿不出威信,而娘则一口一句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为何要拿钱出来救您,三弟四弟都道自家日子不好过,手里没有钱,不肯救你。” “是不是只有老二肯拿钱出来救我!”唐铁柱想了半天道。 唐亮点头道:“只有二叔肯拿钱出来救您,还说即使筹不出这么多钱,同人借也得把您赎出来。” “呵呵,原来自始至终我只有二弟这么一个亲人,” “爹!你别伤心,你不只有二叔这一个亲人,还有娘和我们,家里人都还等着您回去呢?您不必为了正房人而心寒,其实你该庆幸,早些与他们断绝关系对我们更好,若是唐阳考上状元后,正房的人拿着他的名号在十里八村招摇撞骗,到时候您该怎么办!” “若唐阳把他们抓起来,别人便会道他六亲不认,亲疏不分,可若不把他们抓起来,如何对得起辛苦劳作的农户们,爹,您说我说的对吗?”唐亮抬头斩钉截铁看他爹问道。 “是啊,当家的,早断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也看见正房人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还指望着他们念着骨肉亲情,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有把我们当亲人吗?他们有事求我们时,即使难办,我们想法设法替他们办成,可如今你深陷大牢,别说出钱救你,他们只想不认你。” 李氏见当家的脸上还有些不舍,对唐亮道:“你把阳儿写的断绝书念给你爹听,” 唐亮从怀里小心的拿出断绝书,咳咳嗓子道:“今因唐铁柱被人诬陷囚于大牢,其妇携众儿女回祖屋求救,奈何其爹娘、众兄弟皆不愿出手相助,看此情景,唐铁柱之妻李氏,甚替其夫寒心,遂立此文书,与祖屋众人断绝关系,从此割袍断义,亲人似路人,立文书者唐阳,画押人:唐铁柱之妻李氏、唐铁柱之爹娘,唐铁柱三弟之唐铁雄夫妇、唐铁柱四弟之唐铁峰夫妇,证明人唐家村里正唐清明。” 唐铁柱叹口气道:“你把里正都请到家里去。” “为了把这事办的清楚明了,当然要把里正请到家里,如若不然,即使他们在断绝书上盖上手印,你出来时,他们还是会恬不知耻、如无事人一般同你续兄弟情义。”断绝书、请里正、按手印,这一步步都是按着闺女对她说的计划来。 “你们受委屈了。”唐铁柱低着头,唐亮在边上看到他爹眼角落下泪来,可他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不能出面安慰他,伤心只是暂时的,这个坎过去,他爹想明白便不会这么伤心了。 “咱们是一家人,哪里用的着说这个。”尽管当家的低头,看不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还是冲当家的莞尔一笑。 “恩。”唐铁柱只是沙哑的道了一个字。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都算计在内 唐铁柱暗自伤心一会儿,对李氏道:“这事你还是同二弟打声招呼吧!莫让他跟着着急。” 李氏道:“恩,待我从你这回去,便让唐亮去二弟家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恩,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静静的想会儿。”交代完后,唐铁柱挥手,让婆娘及儿子离开。 看守的衙役见李氏带着儿子出来,十分温和的对她道:“唐夫人和公子慢走。”自从知道被关着的唐铁柱是镇上薛员外的亲家,他对待唐铁柱的态度立马转变很多,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发现他为人十分憨厚,若是与他交好,日后若是有求到他的地方,他定会帮忙。 李氏有些发蒙,怎么衙役竟然管她叫唐夫人,着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隧道:“官爷,您可别这么说,折煞民妇了。” 衙役笑道:“没事,放心吧!你家相公在这牢里,我会照顾他的。” 闻言,李氏颇为感激的答应。 唐亮特意看了一眼衙役,倒是个灵活的人,冲他笑笑,跟着她娘一同出去。 唐亮赶着牛车把她娘送到家里,连家门都没进又驾着牛车去唐家村的二叔家,唐铁雄此时正在家里憋气,想到大嫂在正房受的气,对自家婆娘道:“上次爹生病时,一脸凄苦对我和大哥想同我娘合葬,说了一大堆让我和大哥听了为之动容的话,如今大哥有难,他只动嘴却没做出任何实际行动,现在想想他那番话是想让他心里想过些而已。” 觉得不解气继续道:“今儿见大嫂同正房断绝关系,我真想同大嫂一样,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连这事你也想凑凑热闹,”孙氏嗔怪道。 “大哥眼下被关进大牢,正房那帮人没有一个肯出钱帮大哥度过难关,皆是一帮自私自利的人。” “通过这事咱们更加清楚正房人的真面目,日后与他们还是少来往些便是,” “往日若不是大哥心肠好,但凡他们所求之事,每每应之,如今可好,他有难,谁都不肯伸手帮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不是人。” “谁说不是?哪里有这样的人,怎么说都是亲兄弟,竟然如何不念手足之情。”孙氏叹气道。 “哼,以后都不要求到我门口,否则定会拿着扫把把他们都赶走,”说完还呸了一口。 孙氏见当家的骂了不少,应该解气了,便道:“行了,骂一会儿便得了,省的气坏身体,还是想想大哥的事该怎么办啊。” “家里如今还有多钱?”唐铁雄问道。 “家里全部家底还有四十三两银子,实在凑不齐,我想了想唯一的办法,不若我们卖几亩水田吧!” “若真凑不齐,便按你说的办吧,把家里的几亩水田卖了。” “恩,” 夫妻俩正在商量怎么凑钱救出大哥,唐亮的牛车停在二叔家的门口,唐铁雄听到外面的牛叫声,从屋里出去,见唐亮孤身一人来家,着急问道:“莫不是你爹在牢里发生什么事?” 二叔一家对自家那是掏心掏肺的好,见二叔满脸焦急之色,他赶紧安抚二叔,挥着手道:“不是,不是,我爹在牢里好好地。” 唐铁雄松了一口气道:“那你来这……”刚好他和婆娘想到要把家里的几亩水田卖了,好把差的那些钱补上,若是着急用钱,那他现在就去村里问问有谁肯买他的地。 唐亮拉着二叔的胳膊道:“二叔,我有事同你说,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他特意看了看院子周围,生怕看到三叔四叔的身影。 “恩,”兴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唐铁雄表情凝重的点头。 唐亮跟着二叔一同进屋,孙氏笑着冲唐亮道:“亮儿,来家了,吃饭了吗?” 唐亮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来,除了早上吃了一顿饭,午时同他娘一同去大牢看望爹爹,从府衙大牢出来便直接来这,怪不得肚子会咕咕叫,原来一直未进食。 孙氏不用听唐亮回答便知道答案,捂嘴笑道:“我就猜你不能吃饭,你同你二叔说话,二婶给你做饭去。” 已经是小大人的唐亮,自觉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二婶,今儿一直忙着爹爹的事,竟然忘了吃饭。” 唐铁雄对孙氏道:“我记得家里还剩下一小块肉,给亮儿炒个葱炒肉,”那一小肉家里一直未舍得吃,遂婆娘用盐培着,防止天气太热使肉发馊,本来是留着给娃们每天早上吃饭时切上一块,用来补身体的。 孙氏脆生应道,转身去厨房忙活。 “亮儿,你家还差多少两银子方能救出你爹,说来也是二叔没能耐,这些年忙忙碌碌只攒下四十三两银子还有一些田地,若是不够,我和你二婶打算把家里的几亩地卖了,总能把剩下的钱补上。”唐铁雄猜想,亮儿此次定是为了着急筹钱而来,赶紧对他道。 唐亮冲二叔笑了一下道:“二叔,只有你最担心我爹,整个唐家我爹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这娃瞎说什么?你爹同我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往年家里日子不好过,你爹挣钱都带着我,如今他有难,我怎可袖手旁观?” “二叔说的是,今儿我又来咱家,实则是想告诉你我爹过两天便能回家了。”唐亮慢声道。 “钱凑够了?”唐铁雄激动道。 “没,”说着唐亮便把他爹为何而进牢这事同他二叔说明白。 唐铁雄听完,叹声道:“你爹没事便好,从知道你爹出事,我这心一直不上不下的,担心你爹在牢里受苦。” “这回二叔能把心放回肚里里了。”唐亮笑着他二叔开玩笑道。 唐铁雄却认真的点头道:“恩,总算能呼出一口气了,” “我爹猜到您担心他,遂我和我娘看完他,他急忙忙的让我过来告诉你事情的始末,省的你为了他这事担心,” “那正房那帮人……”今儿大嫂与正房断绝关系,看来也是事先预备好的,待大哥从牢里出来后,正房的人还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正房的人已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再登正房的门口,也就是我爷老去的那一天,”即使断绝关系,正房除了他爷是他们摆脱不了的束缚,其他人根本不算什么。 唐铁雄一反刚才沉闷的态度,笑脸冲唐亮道:“现在想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们算计来算计去,这回竟被你爹娘算计到,真是大快人心啊,” “自私自利的人看事情定是目光短浅或鼠目寸光,我爹掏出一百个真心也换不来他们一个好,这样的亲戚与其拖自家后腿,还不如早早断了。” “哼,早知道你们是这么打算的,今儿你娘在写断绝书的时候,我也一并同他们断绝关系好了,省的日后隔三差五来来家膈应我。”唐铁雄想到刚才同婆娘说的话,恨不得现在去正房同他们断绝关系。 唐亮道:“二叔,他们都晓你的脾性,定不会没脸没皮来你这耍无赖,便是爷爷也不敢轻易来您家,” “哼!一群给脸不要脸的家伙,早该这样对他们,”唐铁雄不解恨又骂了他们一句。 “二叔,今儿我同你说的这事,切不可同外人道,我爹过两日便回家,若是正房人问起我爹如何从大牢里出来的,要么你不搭理他们,要么便说是我姐夫回来了。”唐亮不放心的嘱咐道。 唐铁雄拍了他脑袋一下道:“这娃,你大姐还没嫁出去,你便管薛谦勋叫姐夫,你不怕你娘说你。” “嘿嘿,这不是我娘不在身边吗?再说大姐说不定过个一两个月便嫁给姐夫了。”想到大姐与姐夫达成的协议,如今事情已经办成,按照约定,大姐头过年便要嫁去薛家。 “你娘不是准备待青儿十三岁生日时,再让薛家来迎娶她吗?” 具体的事情经过不能告诉二叔,唐亮嘻嘻哈哈道:“我就是瞎猜的,纯属胡说八道。” 这时孙氏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面条道:“本来想像你二叔说的那般,给你炒个葱炒肉,可又见你饿的厉害,便擀了一些面条,因为是咸肉,便把肉切成肉丁,放在面条里一起煮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鼻子闻到香味,肚子又不争气的叫起来,唐亮也顾不得些许,拿起筷子急匆匆的夹了一筷子面条往嘴里放,烫的他说话都磕磕巴巴道:“味道……正好……好吃……” 唐铁雄没了烦心事,笑容满面的冲婆娘道:“看他这股狼吞虎咽的劲,定是饿狠了,咱们别同他说话了,让他专心吃面吧!” 孙氏不知事情的始末,只见当家的不似她去厨房时义愤填膺、愁眉苦脸的样子,隧道:“这是怎么了,心情如此好?难道救大哥的钱筹够了,” “呵呵……大哥的事不用咱们担心了,自有人帮着大哥,”唐铁柱一脸笑意的冲婆娘道。 唐亮咽下嘴里的面条,呼呼喘着气道:“二叔,你把事情告诉二婶吧!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瞒着二婶。” 唐铁雄想想也是,自家婆娘的嘴尤其严实,定不会同任何人说,便开口把大哥和大嫂一起预谋正房这件事同她说了一遍。 听罢,孙氏也是一脸无奈对唐亮道:“你们可真是,你不想想我和你二叔该有多担心?” 唐亮喝了一口面汤道:“若是告诉你们,你们能像上午在正房时那样担心吗?” 孙氏想想也是,若是事先知道,她不可能让今儿这样担心的表情,只能冲着当家的苦笑道:“唉,竟然也把我们算计在内。” “谁说不是呢?”唐铁雄附和道。 唐亮心想:其实我知道的时候,同你们一样吃惊,可谁让大姐有先见之明,而事情的发展真如她所料。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兄弟痛哭 唐铁柱从府衙大牢出来那天,李氏带着全家人在大牢门口等他,就连好几天未曾露面的薛谦勋也陪着唐家人一同等着唐铁柱出来。 唐铁柱慢慢走出来,见到家里人都站在外面等他,不知是想到正房人的无情还是想起家里人的温暖,他双眼泛红的看着大家。 李氏微有些哽咽道:“回家了。” “恩。”唐铁柱走到婆娘面前,牵着她的手轻声应道。 唐青儿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泛酸,这便是亲人间的牵连吧,薛谦勋看到青儿眼里的水汽,握了握她的手道:“没事了,” “恩,” 刚到家里大门口,李氏忙拉着当家的胳膊道:“虽你是故意进牢里,但那地方毕竟晦气,咱们还是去去霉气在进屋吧!” 说着对唐亮道:“进屋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你爹跨过去。” 唐亮飞快的跑到屋里,拿了一个木盆出来,放在他爹脚边,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点着,对他爹道:“爹,你跨过去便是。” 唐铁柱笑笑道:“好,”在牢里他已经想明白,只有把他放在心里的人才是他的亲人,其他的人与事皆与他无关。 这个朝代的人去霉气大部分都是在铜盆里烧木炭,最好是檀木、桃木、荔枝木及柳木,还得在盆内放三钱红豆和三钱朱砂,在用火点燃,红豆和木炭一起点燃会发出香气,此香气可驱除霉气,寓意红红火火,而放入朱砂则是为了驱邪,防止野鬼跟进家中!最后便是晚上睡觉前用柚子叶洗澡,这也是为了驱邪、避秽。 一家人都坐在正厅里,唐铁柱对大家道:“因为我的事,让娃们担心了。” 唐阳道:“只要爹爹没事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啊,爹,只要你没事就好,”冯晓也附和道,本来他还担心是他命硬克到爹爹,以至于让他遭受牢狱之灾。 这时,坐在末尾的娇儿不高兴道:“哼,爹爹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可知道我……”看见您被衙役们抓走后,背着家里人在屋里哭的眼睛都肿了。 唐铁柱老脸通红道:“是爹爹的不是?娇儿就不要同爹爹生气了。” “哼,”虽是这样说,可娇儿的嘴角却是向上勾着的。 唐青儿道:“爹,既然你已经从牢里出来,就要做好准备,正房的人得到消息后,定会来家的。 ”没事,我早就做好同他们打仗的准备,你们切莫担心。“唐铁柱在大牢里就已将这事看开,他们既然不把他当做一家人对待,那他又何须顾着他们。 ”爹,其实这事对咱家来说,实则是益事,家里的日子眼看越来越好,弟弟们也越来越有出息,俗话说:一条鱼腥一锅汤,正房人对咱家来说,便是那条臭鱼,若正房人老是想借咱们的光,贪咱们的钱,只会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到最后真出了什么事,爷爷奶奶定会怪罪于我们,还不如早断早好。“唐青儿怕他爹心里难过,把事情分析给他听。 ”爹晓得,你不用在说了,“ 李氏这时开口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如今你爹回家,勋儿也来家,咱们今儿做顿好吃的,对了,亮儿,你驾着牛车去唐家村把你二叔一家接来吧!“ ”哈哈,不用了,我们一家已经来了,“唐铁雄人还未到,在门口便大声喊道。 孙氏走在前头,抱着怀里的小儿进屋对李氏道:”知道大哥今儿回家,当家的便急忙忙带着全家来镇上看大哥。“ 李氏笑着接过她怀里的娃道:”馒头,去炕上找你小哥哥玩去。“ 随后进屋的是唐铁雄父子三人,见大哥脸色红润,心里仅剩的那一点点担忧便消失了,隧道:”大哥!“ 唐铁柱听到老二这一声大哥,眼眶瞬间红了,他在家人面前表现的在云淡风轻,可看到老二,想到正房那般无情的人,他再也忍不住,眼角落下泪。 见此情景,唐铁雄虽满脸笑容可说话的声音却如鲠在喉道:”大哥,你还有我!“ 只这一句话,唐铁柱嘴角轻笑道:”是啊,你永远都是我弟。“ 屋里的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悄声离开,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屋外李氏对孙氏道:”既然来了,便同我去厨房,给我打下手吧!“ 孙氏笑着说:”那敢情好,咱们妯娌都多长时间没在一起做饭了。“ 李氏对娇儿道:”你带着菲儿和蔓儿去你屋里玩,阳儿和亮儿带着弟弟们玩。“她知晓勋儿好几天未见到青儿,定甚是想念,也就没有对闺女嘱咐任何事。 薛谦勋跟着唐青儿回她屋里,见没有人打搅他,拉着唐青儿的小手道:”事情的发展,您老可成满意?“ ”还行!如今我就怕正房人来家时,爹爹心肠又软了。“ ”不能,我看岳父他老人这次态度很坚决,他是彻底对正房的人寒心了,一次可以原谅,二次可以体谅,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这话说的?你倒是感慨颇深啊,“唐青儿挑眉道。 薛谦勋岔开话题道:”记不记得这事之前咱们的约定?“ 唐青儿装傻充愣道:”何事?“ ”没事,你若忘记了,我便把咱们签的文书拿去给岳母看,“ ”别,我想起来了,“若是被她娘知晓,还不得拿炒菜的勺子敲她脑袋,看看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薛谦勋抬头正视她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同岳父他们说这事?“ 唐青儿扭扭捏捏道:”怎么也得等我爹这事过去,才能谈论这些。“ ”行,那等岳父这事过去后,你便去提,若是忘了,我会提醒你的,“嘴贴着青儿的耳朵轻声说道。 唐青儿的耳朵被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脸色绯红道:”晓得啦,晓得啦。“ 屋里就剩下唐铁柱兄弟俩,唐铁雄道:”大哥,你受委屈了。“ ”委屈啥,虽然在牢里呆着,可勋儿都已经打点好,在那的吃食比在家好,“唐铁柱从进去后,一天都未吃上一碗饭,待从婆娘那知晓正房人的那些作为后,更加食不下咽。 ”大哥,你别骗我了,你最重在乎正房的人,如今他们这样对你,你怎能不伤心、不寒心。“ 待唐铁雄说完,唐铁柱眼里憋着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掉下来:”以前想着我是老大,照顾弟妹们是应该的,即使只是同父异母的弟妹们,没分家时,但凡有吃的,总是想着让他们先吃,但凡家里脏活累活都归我,我想着我是老大,应该让着他们,好不容易娶了你嫂子,娘还对她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挑三拣四的,可我总对你嫂子说:我虽不是娘亲生儿,可怎么说她也拉扯我和二弟长大,没功劳也有苦劳,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看在我的面上别同娘计较,你嫂子也是个能受委屈的,自与我成亲后,从没在我面前说过娘一句坏话或抱怨家里的不公。“ ”大哥……别说了……“唐铁雄想到爹娶了张氏后,虽然他们哥俩过了三年好日子,可自从老三出生后,张氏对他们便是爱答不理,有时候还故意饿着他们,大哥总是把分得的高粱米面的馍馍偷偷留出一半,另一半省下来给他吃,怕他晚上饿的睡不着觉,而他却忘了大哥那时已经跟着他们爹下地干活。 ”待你大嫂生下青儿,嫌弃青儿是丫头,更加对你大嫂没有好脸色,待青儿三岁时,发现她有些不正常,娘四处宣扬青儿是个傻子,你嫂子更是因为这事差点哭瞎了眼,后来青儿被唐静推下水,“唐铁柱伸手擦了擦眼泪。 ”什么!青儿三岁那年是被唐静推下水的!她也太狠心了吧!怎么说青儿都是她的亲侄女,怎能干出这事。“ ”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你嫂子都能同青儿一起去了,这些我都能忍了,怎么说那时候,静儿还小,不懂事。“ ”还小!不懂事!七八岁的女娃那时候都能帮着家里干活了还不懂事?“唐铁雄愤愤道。 ”好不容易盼到分家,咱爹把所有好地都分给老三老四,我不能说什么?家里的农具分给你我二人,可老三老四都是后来爹掏钱买的,我更加不能说什么,谁让我是老大,应该让着弟弟们。“唐铁柱想到他爹在分家时,趁家里人不注意,把他叫出去,苦口婆心的对他说老三老四如何不成器,他当大哥的在分地时,迁就一下他们。 ”大哥,凭什么我们要一直让着老三老四,便是我们让着他们,老三老四是如何对我们的,难道我们是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 唐铁柱没回答他,自言自语道:”后来家里有钱了,爹爹又三番两次找我,让我带着老三老四一起发财,娘还总说我不把他们当亲人,总是藏私,可他们有没有想过,干活嫌累,吃苦嫌遭罪,世上哪有不靠力气就能得来的钱财。“ ”咱爹的心向来都是偏的,知道你好说话,总是在你面前装可怜,絮絮叨叨说些以前的旧事,就是为了勾起你的同情心,让你心软。“他爹怎么从来不对他说这话,因为自己从来不给他好脸色。 ”便是如今知道我身陷大牢,其实不用咱爹拿钱救我,只要他来大牢看我一眼,我便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儿子的,呵呵,可结果呢?看到的竟是你大嫂给我,他们按了手印的断绝书。“最后这话说完,唐铁柱双手捂脸,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唐铁雄也听不下去,同他大哥一同嚎啕大哭,兄弟俩似是把这些年心里的委屈、憋屈、无奈之情一下子都出来。 ------题外话------ 月末了,月票全都投给我吧!我举着双手在等着接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李氏咆哮正房人的无耻 当李氏进屋唤当家的和二弟出来吃饭,她看两人眼睛都有些红肿,如没事人一般转身出去了,唐铁柱兄弟俩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筹措着该不该出屋,若是让娃子们看到,他们这个当爹可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最终还是唐铁柱率先抬脚去正厅,唐铁雄紧跟其后,娃们事先都被他们娘打过招呼,见他们爹双眼通红,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惊讶之情,照样该吃吃,该说说,该乐乐,好不热闹。 在大家都各自忙着时,薛谦勋让三顺去酒楼拿了一些上好的女儿红回来,待吃饭时,交给岳母让她斟给岳父还有二叔两人喝,李氏把家里的酒杯拿出来,给屋里的四个大人斟满酒道:“什么都别说了,咱们一口气把这杯酒喝了,” 大家都知道李氏这话是何意,没有任何迟疑,其余三人一下子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唐青儿在她娘旁边坐着,她适时的站起来给她爹娘、二叔二婶的酒杯斟满酒,这次是唐铁柱举起酒杯道:“以后我只有老二一个亲人,为了这个咱们在干一杯。”说完他先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下,其余三人也紧跟着干了。 唐青儿继续给他们续酒,孙氏这时笑着说:“照这么喝下去,我和当家的今天是走不了了。” 李氏笑着说:“走不了怕什么,在家里住下,”她巴不得老二一家走不了,二弟陪着当家的好好喝顿酒,借着酒疯把心里的怨气一下子都发泄出来。 唐铁雄道:“本来今儿我就不准备走了,”顺手拿起酒杯冲大哥道:“这些年都是大哥照顾兄弟,兄弟一家才能过上如今的日子,兄弟我……我……也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但凡大哥有难,兄弟只有往上冲的,决不能往后退,剩下的话都在酒里,” “好,有你这句话,大哥这辈子也值了,”唐铁柱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老二的,一口干了。 孙氏见当家的说这话时眼泪在眼圈里含着,笑着打趣道:“那好!咱们今儿不走了,也住一宿这镇上的房子,感觉一下?” “就该这样,一家人不应说客套话,”李氏也打趣道。 唐铁柱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有些上头冲唐铁雄道:“咱爹欺负我好说话,总是让我让着老三老四,可他想没想过我心里的苦,总是让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我也是有婆娘和娃子们要养活的人,他有想过我吗?”说完自己又喝了一杯酒。 李氏见当家的有些醉,什么话都往外吐溜,赶紧对桌上的娃子们道:“你们吃饱没?若是吃饱就回自己屋里呆着,若是没吃饱,我给你们夹些饭菜,你们回屋或者去厨房吃。” 几个娃都道:“吃饱了,”他们爹在那一直喝,他们在一旁低头猛吃,能不饱吗? 李氏又冲薛谦勋苦笑道:“今儿你叔心情有些不好,又喝了一些酒,在这瞎咧咧,你别往心里去,” 薛谦勋多聪明,马上晓得岳母是何意思,隧道:“婶子说的哪里话,便是我酒后也爱说些胡话,” 见李氏笑着点头,他继续道:“我铺子里还有点事没有处理,便先走了,” 李氏只是想让他同青儿回屋里呆着,没有撵他走的意思,忙道:“你都没怎么吃饭便要走啊,是不是刚才婶子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薛谦勋笑着说:“婶子哪里的话,我自来吃的也不多,而且我真吃饱了,铺子里确实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本来陪着我叔回来我便应该走的,可是二叔二婶难得过来,我便留下陪着大家吃饭。” “这样啊,那你赶紧去吧!别耽误正事,青儿你出去送送勋儿,你爹这样我也走不开啊,”李氏对旁边的闺女吩咐道。 唐青儿点头,站起身准备送薛谦勋离开。 薛谦勋站起来对岳父及二叔二婶汗颜道:“家里铺子有事,若不然便陪着叔叔,婶婶们一同喝酒了,下次小侄定会陪你们开怀畅饮的。” 唐铁柱一嘴的酒气,挥手道:“若是忙,便忙你的去吧!下次咱爷俩在喝。” 李氏嗔怪道:“看你叔喝的这样,待明天清醒时,定会后悔这么同你说话,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没事,婶子,我叔这样同我说话,是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的。” “你理解就好,唉!家里的事你也晓得,你叔这是心里憋屈才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 “恩,我懂得。” 薛谦勋看了看唐青儿,见她点头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恩,忙你的去吧!”李氏道。 唐青儿从送薛谦勋离开,三顺跟在两人后面,薛谦勋道:“刚才我的表现还好吧!” “怎么说呢?可圈可点吧!” 薛谦勋道:“口气倒是不小!” 两人站在门口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话,唐青儿道:“不与你掰扯了,我还要回屋照顾我爹娘、二叔二婶,看样子今儿是准备不醉不归。” “恩,你去吧!”说完对三顺挥手,一前一后的离开。 唐青儿回到正厅时,见她娘和二婶也有些喝高了,她娘打了一个酒嗝道:“勋儿走了?” “恩,”唐青儿见她爹酒壶有些拿不稳,赶紧上手接过,给她爹倒了一杯酒。 孙氏冲李氏道:“从小就知道青儿聪明,没想到长大越来越有福气,长得好,嫁得好,兄弟们还很有出息。” “哪里有二婶说的这样好,”唐青儿看二婶喝的有些双眼迷蒙,淡淡道。 唐铁柱这时插嘴道:“我闺女确实好,自从三岁那年落水后,便想换个人似得,聪明着呢?” “也不知是谁那么缺德,竟然把她推进水里?”孙氏接口道。 “是唐静!她把青儿推进水里,想要淹死她。”唐铁雄这是开口道。 嗡了一下,屋里静悄悄的,李氏抬起迷瞪的双眼,怒声道:“二弟,你是如何知晓的?” 唐铁柱拽了拽老二的胳膊,示意他别再说了,可唐铁雄早就喝醉了,哪里晓得这些,嗡嗡指着大哥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李氏把眼光看向当家的,不可自信道:“原来你早就知晓了,当年为何不出声。” “我……我……我当时……我当时想什么来的……我忘了。”唐铁柱醉的里倒歪斜道。 唐青儿赶紧插嘴道:“娘,您别生气,若是没有那次弱水,闺女哪能像现在这样聪明。” 李氏哪里能听见去,还是一股脑的问当家的:“那事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何瞒着我?” “额……额……”唐铁柱说不出来什么,只能一直额下去。 孙氏道:“大嫂,你别逼大哥了,这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提起来又有何好处,况且大哥今儿心情不好,你便让让他吧!” “让他!我让了他半辈子,从我嫁给他那天起,他就对我说不要同娘计较,不要同弟妹们计较,咱们苦点累点,只要大家都好,也没有什么?”李氏锤了捶胸口,怒吼道。 “可是唯一不能让我忍得的便是有人欺负我娃子,更加想要加害于他们,这让我如何能忍下去。”说着说着眼泪掉出来。 唐青儿赶紧走过去,抱着她娘道:“娘,我如今好好的,你别生气了。” 李氏借着她的胳膊颤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当家的身边拍的给了他一巴掌:“你觉得你这辈子活的憋屈,难道我不憋屈吗?我自从与你成亲,好话没听过,挨骂倒是常事,婆婆偏心,小姑难缠,妯娌难处,我顶着唐家大儿媳妇的身份,受着你们老唐家所有人的支使,我说什么了吗?今儿你因为正房这些人这些事,伤心、难过、憋屈、抑郁,可是你想过我吗?我的感受比你少吗?我巴不得与他们断的干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即使将来公爹过世,我都不想替他守灵。” 唐铁柱被婆娘这一巴掌给打清醒一些,拉着她的手又给自己抽了几个巴掌道:“你打吧!你打吧!你把你心里的憋屈都说出来吧!” “呵呵,憋屈都不足以形容我心里的怒火,我愤恨,我诅咒,我巴不得他们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凭什么让我们一直退让,凭什么有挣钱的事要带着他们,凭什么把我闺女推进河里,啊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那可是青儿的亲姑姑!竟然想让她侄女淹死,哈哈,老唐家的姑娘心肠真是歹毒啊,”李氏使劲的从当家的手腕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对他咒骂唐家人。 孙氏走过去,拉着大嫂的胳膊道:“大嫂,你醉了,我带你回屋休息吧!” 李氏松开孙氏的束缚,嘴里嚷嚷道:“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你大哥不是让我把心里的憋屈都说出来吗?我得对他好好说书,让他亲耳听听我的苦,我的恼,我的恨。” 唐青儿她晓得她娘是因为她的事才会发如此大的火,又见她爹一动不动在一旁木讷的站着,自觉事情不对,赶紧同二婶一同拉着她娘的胳膊道:“娘,你醉了,我送您回屋,有您在闺女身边,谁都不能欺负我。” 李氏紧紧的抱着闺女道:“恩,有娘在你身边,谁都不能害你。” 李氏僵硬的身体慢慢发软,最后被唐青儿扶着回屋休息。 ------题外话------ 我在努力的三更呢?亲们的月票呢?月票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被人扇了嘴巴子 唐青儿给她娘宽衣解带,又用湿棉布擦拭了一下她的脸和手,见她娘躺在炕上睡得安稳,轻手轻脚的离开去正厅看看其他三人。 唐青儿出来后,见他爹还是如她娘离开前那样坐着,走到他面前只听他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爹,不是您的错,闺女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错了……错了……”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另一边孙氏想拉着当家的起来,可他醉的太厉害,如一团软泥般坐在凳子,唐青儿走过去对二婶道:“我去把唐阳唐亮他们叫过来,让他们帮咱们把爹和二叔搬回屋里,”由于家里是三进三出的房子,除了他爹和她娘这边还有一间客房,其他的都已经被家里人住满了,遂唐青儿把二叔二婶安排到正厅旁边的屋子里。 “也只能这样了,”孙氏想扶着当家起来,没拉起来不说还累了一身汗。 只有唐青儿最清醒,她转身去唐阳他们屋子,对他们道:“祥哥,阳儿,亮儿,你们三个同我来,” “哦!”他们应声答应后,随唐青儿一同出去。 祥哥同唐阳还有二婶扶着二叔进屋,她和唐亮扶着她爹进屋,把他爹收拾妥当又回到正厅,看唐亮和祥哥出来,问道:“二叔,睡下了,” “恩,二婶照顾二叔睡下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阳儿还要去夫子那上课,因为爹的事情他已经耽误好几天的学业,不可在荒废下去。 娇儿和菲儿在唐青儿他们服侍爹娘休息时,过来正厅这边收拾桌上的东西,唐青儿夸奖道:“你们越来越懂事了。” 菲儿小脸发红,小声道:“在家我也经常干这些活?” 唐青儿摸了摸她的头对娇儿道:“听没听见菲儿说的话,你得向人家学习。” “大姐,我也时常帮娘去厨房帮忙好不?怎么说的我在家什么都不干似得,”娇儿撅着嘴反驳道。 “你的意思是你都是在我没看到时干的活,对吗?” 娇儿磕磕巴巴道:“就……是……” “行了,不说了,咱们赶紧收拾完,大家回去睡觉吧!”唐青儿看娇儿被逼的小脸通红,赶紧止住话题。 娇儿捡碗,菲儿收拾板凳,唐青儿在厨房涮碗,两刻钟后,总算把家里收拾干净,唐青儿让她们俩回屋休息。 唐青儿想到芋头和馒头这俩小娃,去娇儿房间把他们抱回自己屋里,又去厨房给他们蒸了两碗鸡蛋羹,哄着两个小家伙吃下,见他们吃饱喝足,进入香甜的梦乡。 累的浑身发软的唐青儿终于能躺在炕上直腰,真是舒服死了,看了一边一个睡得酣甜的小家伙,不由得露出满足的笑容,但想到她爹娘竟为了原主落水这事而吵架,便有些担心娘同爹生气,其实她倒是没有多大感觉,毕竟若不是原主落水生亡,她也不能穿越过来做他们的闺女。 可唐静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说原主也是她亲侄女,竟然能做出这种残害亲人的事,怪不得她未出嫁时,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原来是为了这事。 还有一个让唐青儿纠结便是薛谦勋临走时的话,该怎么同爹娘说,哎!真愁人,这么一堆烦心事,不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竖日,家里的四个大人双双揉着额头出来,唐青儿早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们出来,大家好一同吃饭,唐铁柱昨天喝多了,对于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坐在饭桌上转头问婆娘道:“早上起来怎么感觉我的脸肿了,动动嘴角都疼啊,” 李氏隐约记起昨天的发生的事,脸色淡定道:“做梦自己打的吧!” 噗通一声,正在扒鸡蛋的唐青儿,手一滑鸡蛋掉在桌上,她尴尬的扯了扯笑容道:“手滑,纯属手滑,” 李氏斜了青儿一眼,笑眯眯道:“恩?” 唐青儿敢发誓,她娘这是威胁她不许把昨晚发生的事对她爹说,她自顾自连忙保证道:“不说,坚决不说。” “闺女,你在说啥呢?”唐铁柱揉了揉额头道。 “没事,没事,”唐青儿摇了摇头道。 这桌上大概也就孙氏、李氏及唐青儿知道事情的始末,见大嫂和青儿一个不让说,一个一不小心差点说出来,笑道:“你们娘俩啊,赶紧吃饭吧!” “你笑啥呢?”唐铁雄瓮声瓮气道。 “没事,赶紧吃你的饭吧!”想到昨天这事都是当家的酒喝多了,胡说八道引起的事端,没好脸色道。 “你这婆娘,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如此生气。” 虎头虎头虎脑道:“爹,娘生气,你直接认错便是,还问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轰的一声,屋里所有人都笑了,连面无表情的李氏都被他这话逗笑了,唐青儿在心里冲虎头翘起手指,厉害!成功转移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孙氏拍了他一下,笑道:“这娃子,竟然拿你爹娘开玩笑,是不是找揍了。” “娘,我说的是实话,怎还挨揍啊!” “说娃做什么?都是我的错,不该说刚才的话,”唐铁雄见婆娘伸手打虎头,忙认错道。 李氏缓了一口气道:“好了,咱们吃饭吧!”若是往常家里早就吃完饭,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今儿却是因为他们几个大人,耽误娃们做事情。 大家点头,赶着吃饭赶着交头接耳,总算把这顿早饭吃完。 饭后,娇儿同菲儿收拾碗筷,蔓儿整理板凳,孙氏拉着唐青儿的手道:“昨个谢谢你帮我照顾馒头,婶子酒喝多了,都忘了馒头。”早上醒来以为是在自家,闭着眼睛习惯性的摸摸旁边的馒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吓了一跳,赶紧睁眼看看,发现身边没有馒头,连忙掀开被褥看看馒头是不是在她被窝里,若是捂出个好歹可坏了。 “昨天看你和二叔睡着了,便没有吵醒你们,反正也得照顾芋头,正好连着馒头一起照顾着,再说他昨晚很乖,早上起来也没有尿床。” “是吗?那你昨晚定是起来给他把尿了,要不然他那一泼尿能把你冲到唐家村。” “哈哈,二婶说话真逗。”唐青儿联想到她说的话,再也抑制不住笑出声。 李氏也在一旁笑着,冲孙氏道:“若不然你和二弟在多住几天?” “这哪成啊!家里没人看着不行,这世道村里不少人没有吃的,趁晚上夜深人静偷摸摸爬墙去厨房偷粮。”孙氏道。 “还有这事啊!都是一个村子住的,若是被人抓住,可还怎么在村里呆着啊。” 孙氏感慨道:“活都活不起了,还想着脸面有何用,昨个来时,听说村里唐四叔在家里饿死了,他才五十多岁,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没有娶媳妇,就这样,谁家还肯将闺女嫁给他家啊,” “谁说不是呢?今年的年头实在是太不好了,庄家颗粒无收,镇上每条街都有乞丐,若是给他们一个馒头,他们都能为争抢这个馒头而打死其他人,”又想到:“你家粮食还够吗?若是不够,一会儿我让你大哥给你们装几袋带走,” “够了,上次大哥给的粮食还有不少,在说你家娃子多,还是多留些吧!现如今铺子里的粮食贵的厉害,看着得到明年秋天才能收到粮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熬过去,又有多少人熬不过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知道明天能发生什么事?” 唐青儿听她娘说这话,心想定是又想到她小时溺水这事,忙插嘴道:“娘,您说这干嘛?” 孙氏也道:“大嫂,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话?” 李氏淡淡道:“想到青儿三岁那年溺水的事我就恨不得揪着唐静的头发,撕碎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狠狠踹上两脚。” “大嫂,你看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你如今知晓这事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口气,让大哥如何敢告诉你,更何况当年还在没有分家的情况下。” “以前我就同当家的说过,正房人怎么欺负我或让我干多少活,我都能忍下来,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欺负我的娃,更何况唐静不是欺负青儿,而是想加害于她,让我如何能忍下去。”李氏坐在她屋里的炕边,手狠狠的抓着炕沿说道。 “你都这样生气,当时的大哥又是用多大的勇气把这事藏下心里,”孙氏快慰道。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过不去心里的坎,我气你大哥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气正房人的无情,气自己应该体谅当家的,却还是忍不住同他生气,”李氏揉了揉眼角,声音沙哑道。 唐青儿走过去,搂着她娘的胳膊道:“娘,我不是好好站在你身边吗?以前的我呆头呆脑被人欺负,如今的我,谁要是欺负我,算计我,我定会让他加倍偿还,”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唐青儿对此深信不疑。 “就是啊,大嫂,你便是在生气,对你有何好处,还不让白白伤害你和大哥的感情,这不是遂了某些人的心,” “恩,你说的我都懂,容我再想想的,”李氏觉得二弟妹最后一句话说的对,她历尽千辛才使得当家的同正房断绝关系,若是同当家的吵架,那不是遂了他们愿,让他们看笑话。 “本该这样!”孙氏笑嘿嘿说话,又看了看时辰道:“我和当家的该走了,大哥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该回家收拾收拾屋子。” “当家的事让你和二弟担心了。”李氏站起来,握着孙氏的手感激道。 孙氏笑着说:“昨天怎么说的,一家人何须这样外道。” ------题外话------ 掀起你的带头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喜爱之情,我啊我啊等着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唐老头带着大部队来镇上 唐铁柱在屋里同唐铁雄道:“你嫂子也不知怎么了?早上起来便对我爱答不理的,同她说话更是冷言冷语,你想想昨天我说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大哥,别说你,我婆娘也是这么对我的,我还想问你昨天发生什么事?”唐铁雄苦恼的揉揉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唐铁柱问道:“你看我这脸是不是肿了?” “肿了很多,还有一点红印子,难道是……”大嫂打的,这四个字虽问说出口,可大哥应该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问你嫂子,你嫂子不承认,她说她为何要打我?我和你嫂子昨天吃饭时还好好的,也没做什么事惹她生气啊。” “……” “唉!这正房的事还没解决,你嫂子这又同我生气了。”唐铁柱想了半天也不晓得婆娘为何生气,问又问不出结果,真是闹心! “要不然我们问问青儿,昨晚她一直在一旁照顾我们吗?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想的难道我没想到吗?她们娘俩一个鼻口出气,根本不搭理我啊。” 这时,孙氏和李氏一同出来,孙氏对当家的道:“咱们该回去了,” “好,”说着也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孙氏旁边。 李氏对唐青儿道:“去娇儿屋里把馒头抱来,在把菲儿和虎头叫来。” “恩,”唐青儿答道。 过了一会儿,唐铁雄家都聚集在正房,唐铁柱已经去牛棚把牛车牵出来,准备送他们回去,虎头慢腾腾的走在后面,孙氏抱着馒头,牵着菲儿都已上了牛车,只有他在后面慢腾腾,马氏急道:“还不快点上车,在墨迹什么?” 虎头半天没吱声,最后见她娘要发火,快速道:“娘,你不是说我考上童生,便让我来镇上找活计吗?如今村里连个夫子都没有,我何时能考上童生,又何时能来镇上啊,” “你这娃想这么多干嘛!我和你爹自有打算,赶紧上车同我们回家。”孙氏脸色发黑,语气不好道。 “我不!我想留在大伯家,跟冯晓一起念书,他考秀才,我考童试,待我们俩一起考完后,在一起找活计挣钱,”昨晚他和冯晓在一个屋睡得,他们俩人嘀嘀咕咕的把以后要走的路都商量好了。 冯晓同唐阳去夫子那上课,并不知道虎头一个人在他家孤军奋战的同二婶说道理,这时虎头转头问唐青儿道:“大姐,你记不记得上次你怎么同我说的,” 这猴精竟然想把她拉倒战营一起说服二婶,既然提到她,唐青儿只能苦笑道:“二婶,虎头说的有道理,”又转头看向她娘,家里毕竟是爹娘说话算话,若是她娘同意虎头留在家里,她在适时的说句话加把火,相信二婶定能回心转意。 李氏看闺女和当家的眼巴巴的看她,道:“二弟妹,既然虎头这么想留在镇上念书,便让他留下来吧!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在说村子里如今确实没有夫子,虎头若想考童生,必须在镇上念书,在说我娘家侄儿不是也在我家住,难道你怕我虐待你家虎头不成?” “大嫂,看你说的,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为了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留下来,既然这么污蔑我,”孙氏抿嘴打趣道。 虎头见她娘没生气还同大伯母开玩笑,忙道:“大伯母你不用给我安排别的房间,我同冯晓一起住就行,他都答应我,让我住他那屋。” “这小子原来都计划好了,真不愧是我儿子,”唐铁雄坐在牛车的另一边冲大家伙笑着说。 孙氏犹豫片刻,让虎头留在镇上不为是一个好主意,隧道:“答应你也成,可你知道你大伯家娃子多,不可给你大伯母添麻烦。” 见她娘答应,虎头乐的似猴子般跳起来道:“那是定然的,我不会做惹大伯大伯母不高兴的事,只会好好念书考上童生给你们看。” 孙氏看了当家的一眼,见他也点头同一,遂对大嫂道:“昨儿来的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带虎头去夫子那里还得请大哥大嫂帮忙,而束脩钱过些日子让当家的给你们送来,” “你看你总说这些没用的事?总是同我们这样客气。”李氏面露不悦道。 唐铁雄又嘱咐虎头道:“不可在你大伯家捣乱,即使我和你娘同意你在镇上读书,若是让我知晓你只是为了玩或者好奇心才想留在镇上,我和你娘定会拿着木棍狠狠揍你一顿,把你凑得起不来,在带回家。” 果然暴力之下任何人都胆颤,虎头也不例外,瑟瑟发抖道:“爹,你放心,我来年定给你考个童生回家。” “这还不错,有志气,不过声音不够洪亮。” 虎头双脚叉开,双手叉腰,张大嘴喊道:“爹,来年我定给你考个童生回去,让您脸上添光。” 声音太大,震得院子的几个小娃不由得捂上耳朵,唐铁雄顿时对虎头这股劲充满信心,冲大哥道:“那咱走吧!” 唐铁柱点头,拿起鞭子牵着牛车出去,李氏带着其他几个小娃在后面送他们,刚走十几米远,就见他们停下往回走,李氏不明就里,快走几步上前迎他们道:“怎么又往回走了?” 唐铁柱回头抬抬下巴道:“你看前面是谁?” 真是想谁谁来,李氏定眼一看竟是正房人牵着不知谁家的牛车来这,她脸色不好道:“爹来了,你怎么不去迎迎他们啊!”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风凉话,”唐铁柱语气不好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氏想想确实刚才态度不好,隧道。 “还能怎么办,按咱们以前说好的那样办被,” “好,这事是你说的,我在一旁看着你到底能不能按你说的那样办。” 唐铁柱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牵着牛车往回走,唐铁雄夫妇坐在牛车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听从大哥大嫂的安排。 到唐家院门口,唐铁雄拉着牛车停下,唐铁雄先下车,接着抱菲儿下地,又扶着抱着馒头的婆娘下车,家里的几个小娃都站在李氏后面算是把他家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外人进来。 唐老头刚才看到老大看见他们时,赶着牛车掉头往回走,心里微微伤心一下,可想到老大向来是最孝敬他的,这事虽说做得不地道,可以老大的为人定不会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同他生生气而已,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唐铁峰驾着牛车到大哥家门口,然后牛车上的人一一下来,先是老唐头,在是老四夫妇,最后便是老三一家。 唐青儿很诧异,怎么张氏没有跟过来,难道知道她爹从牢里出来,无脸见他,不可能啊!张氏的脸向来比城墙都厚,定是中间有什么缘由。 大家都站在唐铁柱家院门口,没有人说进院子里谈话,最后还是唐老头道:“老大,你出来了。” “恩。”唐铁柱淡淡道。 “爹,你咋知道大哥出来的?”唐铁雄问道,他很诧异,大哥从牢里出来这事,村里只有自家知晓,其他人均不知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昨儿我去你家想同你打听一下你大哥的消息,谁料你家锁门,今儿早上我又过去,你家还是锁门,正好碰到邻里的人,才知晓你们一家昨儿就没有村里。” “哦,这样啊,”唐铁雄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唐老头看着老大,知道他还在同他们生气,便道:“老大,咱们有事进院子说话,这人来人往堵着门口不好。” “有话还是在这说吧!” 唐老头没想到老大上来便反驳他的话,脸上一僵,缓缓面部表情道:“唉!老大,我知道你同我们生气,这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可每家都有难处,你就当体谅他们一下吧!” “爹,你们对这样对我,还叫我体谅你们,您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吗?砸一次不碎,两次不碎,你就以为它坚固而不碎吗?它是不碎,可是它也会出现裂痕,不在是以前的那块坚定不催的石头,被你们这样伤过,你们以为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唐铁柱悲愤道,本来以为他已经想明白,与他们生气不值得,也不想在纠结以前的破事,可一见到他爹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他再也忍不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老大,你怨我,恨我,可是我们还是父子俩,你还是老三老四的大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唐铁柱缓缓语气道:“谁说不能断,咱们不是已经断了,断绝书上你们已经按手印了。”见老四要反驳,继续道:“别忘了,有里正给咱们做证明人。” “可那是你媳妇逼我们的啊,我们也不想的。”唐老头着急道。 “她逼你们,她逼你们什么了?”唐铁柱听到这话,失望的摇摇头,扯扯嘴角道。 唐铁泉走上前道:“大哥,我们没有出钱救你,是我们不对,可我们也有老婆孩子要养,难道为了你救你,饿到老婆孩子,” “我就问你一句,你大嫂同你们借钱时,有没有说,待我出牢时,把钱还与你们。”唐铁柱直视老四道。 “说了,可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钱还给我们啊,如今庄家颗粒无收,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乞丐与难民,难道要我们挨饿等你们还钱吗?还没等你们还钱,我们就得饿死。”唐铁泉狡辩道。 “呵呵,这理由可真说得过去,”这话却是李氏开口说的的,她听了唐铁峰的话都替他脸上臊得慌。 第二百章 正房人齐上阵 “大嫂,你怎这么说话?”黄氏看大嫂拐着弯说当家的不是,立马站出来,语气不好道。 “那四弟妹觉得我该怎么说话,还是像前几天在正房那样,低三下四、苦苦哀求你们出一些钱,帮忙把你大哥从牢里救出来,可是结果如何?你们伸手帮我们了吗?如今断绝书都写好按上手印,还想让我怎么说?”李氏语气平淡道。 马氏开口道:“大嫂,这话说的不对,断绝书只是一个形式,可当家的同大哥可是有血缘关系,这是如何都不能断的啊,” “若可以,我真想让当家的把血都换掉。”李氏嘲讽道。 唐青儿在她娘后面心道:娘,这要是在现代,您说的定能成功,大不了去医院换血,可这古代,想要换血那便是九死一生。 “老大媳妇,你怎可这么说话,什么叫做把血都换掉,我一直以为你贤良淑德,哪里想到你竟能说出有违常理的话?”唐老头气愤的指着李氏道。 “爹,没分家时,我不争不抢,是因为当家的在我进门时,对我说他是老大,要我让着娘与将来的妯娌,分家时,想着始终是一家人,面上过得去便是,逢年过节,银钱、衣服及吃食,没少孝敬给您和娘的,可便是我们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你们,换来的是什么?当家的进大牢,你们不说出钱救他,更加没有一个人去大牢看看他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只想着,不要同你们要钱才好。”李氏哼声道,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是,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可你也不能逼我们签断绝书啊!”唐老头道。 “我逼你们签的!我记得是娘着急想要同我们断绝关系,硬是让我写的,即便我让阳儿写完断绝书,我也没有拉着他们的手按的手印吧!怕是他们自己早就这般想,才会毫不犹豫的按下手印,如今当家的从牢里出来,还住在镇上,你们便想当家的是不是还同以前一样有钱,这么一想,你们立马赶着牛车过来。”李氏这话都说到正房心坎里,他们表情讪讪的。 “大嫂,你怎么如此强词夺理,”唐铁泉被说的面红脖子粗道。 “我强词夺理?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一个个就想占我们家的好处,但凡有好处,便像蝼蚁似得,无处不钻,难道我说错了。” “老大,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你媳妇做主,”唐老头见李氏如此伶牙俐齿,气愤道。 “我说话算还是她说话算,又与你们有何关系?” “老大,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我哪里说错了?从小到大,你时常在我和二弟耳边絮叨道:要孝敬张氏,亲近弟妹们,凡是不可与弟弟们争抢,让着他们,爹!你说这话的时候,想过我亲娘吗?她在世时,挣下的家业,您是否留给我和二弟了,没有!你想的都是张氏及弟妹们,” “咳咳……咳咳……”唐老头被唐铁柱这话气的咳咳咳嗽。 “爹,如今我已想明白,便是我对你们在好,也换不回来你们一个真心。”唐铁柱叹口气,也不想在与他爹争辩以前的是是非非。 “大哥,你怎可如此同咱爹说话?”唐铁泉道。 “你们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唐铁柱说完这话,身子往后转,不肯再看他们一眼。 唐铁峰从来时便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开口道:“大哥,你坐牢时,我们没有出手相帮是我们不地道,可这根爹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同咱爹发火。” “有些事你们不晓得,我也不想说,这事也无需在说!咱们以后若是在镇上碰到也是陌路人,”唐铁柱头也未转继续道。 “老大,你当真不肯认我这个爹了。”唐老头由唐铁峰扶着,喘着气道。 “爹,事情都已经这样,你还让我如何认您,你但凡对我有一丝感情,也不会在我入大牢时对我无动于衷。” “你还是怨我,怨我不曾去看你,”唐老头叹气道,他本想李氏走后去镇上看老大,可刚巧知道老四媳妇有喜了,他怎能为了去看老大,罔顾老四和他媳妇多来盼娃子,终于盼来的心情。 唐铁柱背着身往前走了一步道:“爹,您还是回去吧!以后逢年过节,儿子不在您身边也多多保重身体。” 这时黄氏开口道:“大哥,你干嘛这么着急撵我们走啊,难道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晓。” “老四媳妇,你什么意思?”李氏不虞道。 “大嫂,我就是很奇怪,前几天你哭泣泣的跑回去对我们说,要把大哥从牢里救出来得一千两银子,你准备既卖地卖房,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还差五十多两银子,如今镇上的房子住着,家里房子、田地、牲口,没有一样卖的,可大哥却完好无损的从大牢里出来,我就有些寻思不明白?大哥是如何出来的?”黄氏句句都点明:大哥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 “大嫂,难道你和大哥是故意设这个局,想同我们正房人脱离关系,”这话都是她毫无根据瞎猜的,就是不让与大哥家断绝关系。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断绝书你们按了手印,难道还想不认。”李氏勾起嘴角笑道。 “自古都死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难道你们有钱便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还有自己的亲爹。”黄氏咧着嘴,慢慢道。 唐铁柱气愤的转过身来道:“你怎可如此歪理邪说?” “是不是我歪理邪说,大哥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此激动,莫不是我说对了!” 这时,薛谦勋从街上走过来,慢慢开口对唐铁柱道:“叔,大家都聚在这是怎么了?” 唐青儿作为女娃,爹娘同长辈们说话,她是不能插嘴的,所以她在一旁一直忍着气听黄氏在那胡说八道,便便她胡说八道还真是让她说对了。 “没事,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在我家门口瞎咧咧。” “青儿,你怎么说话的?”黄氏有些打怵薛谦勋,挨在他身边总感觉冷风嗖嗖的,不由自主的把脚往后挪了挪。 “我大姐说的对,既然上次在正房与你们签好断绝书,你们便不再是我叔叔与婶子,只不过同路上的行人一样,对我们来说皆是陌生人。”唐亮一直跟在姐夫后面,见正房人都欺负到门口来,如何不回嘴。 “唐亮,你可是唐家子孙,若是让人知道你背离祖宗,以后还如何往上考科举。”黄氏怒声道。 “忘了告诉你,我考上秀才后就不在继续往上考了,我现如今正在学生意,还有便是刚才你问我娘,我爹是如何从大牢里出来的。”唐亮嬉皮笑脸道,又指了指薛谦勋道:“就是我大姐旁边这个人,这人你们也认识吧!” 黄氏便是在有疑问,也不敢当着薛谦勋的面说出来,只能站在一旁呐呐不敢吱声。 即使唐青儿那样说,薛谦勋还是给唐老头鞠了一躬:“爷爷好,”其他人他都没理睬,仿佛他们透明人般。 老唐头见薛谦勋如此有修养,不由得向他求助道:“你帮我劝劝你叔,他要同我断绝关系,明年你和青儿就要成亲了,若是被亲家公知晓这事,该怎么看待她。” “我家里不在乎这些,爷爷不必担心。” 唐老头不软不硬的碰了一个钉子,继续道:“难道你同意让他们与我断绝关系?” “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事情还是早些断了好,在说若是亲戚都是些拖后腿的,更应该毫不犹豫的同他们断绝关系,您说是不?爷爷。” 大神啊,这话让他说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若唐老头反驳:你的意思是我们便是那些拖后腿的人被?薛谦勋便会说,我没说您啊?您为何成人!若唐老头不吱声,那就是同意他说的话。 唐铁泉在一旁看不过去,对薛谦勋训斥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如今还不是唐家女婿,不要在这瞎说话?” “哦,这样啊,”薛谦勋看了一眼唐亮,淡淡道。 唐亮道:“那未来姐夫不能开口说我们的事,那我总有权利吧!有什么事及什么话对我说吧,不用找我爹娘的麻烦。” 唐老头上前,想要摸一下唐亮的脑袋,却被他一闪而过,唐老头心酸道:“亮儿,我是你爷爷啊?” “是啊,你是我爷爷,可是你更是三叔四叔的爹,是他们娃子的爷爷,而不是我的,”唐亮嘲讽勾起嘴角,继续道:“那天在正房,我看的很清楚很明白,你们是如何的见死不救,如何的推三阻四,哼,想在想来同我们和好,当时为何会那样做?” “亮儿……” “今儿我就给大家一个明白话,像你们这样的亲戚我不想要,也不削要,你们不要同我打感情牌,对我来说没用,”唐亮环顾了一下正房所有的人说道。 唐铁泉上手便要打唐亮,却被薛谦勋伸手截住,抓着他的手道:“虽说长辈打小辈的是天经地义,可如果是已经断绝关系的长辈,那便不一样了,”说完,一把推开唐铁泉,笑着对唐亮道:“你这小身板,应该学学武,可以自卫用,省的让人欺负到。” 唐亮竟然配合的点头道:“姐夫说的是!” ------题外话------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亲们,赏我钻石吧!最好是南非的顶级的! 第二百零一章 拒之门外,走人! 唐老头见此景最后摇摇手道:“罢……罢……咱们回去吧!” 唐铁泉还有些不服气道:“凭什么我们就这样回去,我们主动来同他们和好的,没好脸色不说,还将我们拒之门外?” “爹!当家的说的对。”黄氏附和道。 马氏也起哄道:“爹,难得我们一起过来看望大哥,他们竟将我们拒之门外,上哪说我们都有理。” 唐亮道:“你们就听我爷的吧!”从他回来见到正房这帮人,他一直没有管他们叫过一声叔叔婶子,只有他爷还能勉强叫他声爷爷,其他人就免了吧! 黄氏不乐意道:“亮儿,我和你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我也想不插嘴啊,可是你们站在我家大门口,挡着我家人出去的道,我不把你们撵走,难道还要拿棍子将你们打跑啊。” 见四弟妹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氏道:“亮儿,从你出现一直没叫过我们一声叔叔婶子,我们自知上回的事情做得不妥,可如今我们诚心来认错,求原谅,你们有气我们理解,可这是我们同你爹娘之间的事,哪有你出头的说法。” “那您的意思是,别人拿着砖头打我爹,我还要在旁边看着或者鼓掌吗?”唐亮毫不客气道。 “你……你……”马氏指着唐亮“你”了半天,只好战败的不吭声。 唐铁泉见婆娘一直喘着气,忙走过去道:“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可生气!” 黄氏摸了摸小腹道:“放心,我有分寸。” 唐青儿捧腹道:怪不得她爷不去大牢看她爹,原来是四婶有喜了,一件喜事和一件麻烦事,是人都愿意搭理“喜事”,更何况她爷一直以来就向着四叔一家。 唐亮紧跟道:“就是!千万不要因为我们气坏身体,你们还是早些回家吧!即使胡搅蛮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闻言,唐铁泉很生气,身体颤抖,嘴里似要喷火,开口便要与他理论,可这时唐老头怒声道:“回家!你们没听明白我的话吗?” “爹……”唐铁泉道。 “爹……”马氏道。 “爹……”马氏道。 唯独唐铁峰没有吱声,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申辩,遂从他来到大哥家,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理论,见他爹发怒,走到牛车前,把牛车的头转个方向,唐老头见此道:“谁都不许再说什么?上车回家!” 唐老头率先上牛车,其次唐铁泉抱着黄氏,最后唐铁峰扶着马氏上车,也不与唐铁峰家人说告别的话,赶着牛车回村里,唐老头的眼睛一直盯着老大的面容,心里还有一丝期盼,若是老大开口叫他,那他含着眼泪说上几句,兴许老大可能回心转意,可让他伤心的是,老大自始至终,见他离开都是面无表情没说一句话。 唐铁柱脸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可心里却已经翻浆蹈海,他看着他爹一脸伤心的表情离去,心里怎能不激动,但他不能开口,一开口,日后的麻烦事便会一件件的找上他。 李氏见正房人都走了,隧道:“咱们进屋吧!二弟和二弟妹晚上在让你大哥送你们回去吧!” “娘,还是我送二叔二婶回去吧,”唐阳开口道,他爹若是孤身去唐家村,若是被他爷他们逮到,一嘴难敌正房人,说不定他爹会缴械投降。 因为是老唐家的事,他作为外姓人,是不方便插嘴的,唯有在这件事上能帮助一二,隧对唐亮道“那我陪你去吧!” “好,” 薛谦勋跟在唐青儿身后道:“你都看见你家亲戚是如何质问我,何时给我正名啊!” 这时候竟然提这事,唐青儿怕爹娘听见,抬头看看前面直走的爹娘,小脸发红道:“不可胡说,若是被爹娘听见怎么办!” “那岂不是更好,省的你还得想借口对他们说。”薛谦勋勾起嘴角,淡淡道。 “都说待我爹娘这事完了,在同他们说,你现在说就让我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怎能接受的了。”唐青儿着急的反驳道。 薛谦勋听唐青儿这回答,话中有话便道:“原来你也着急同我成亲啊!” “少往你脸上贴近,我这是认赌服输,乃女中豪杰之举。”唐青儿脸色绯红,说出的话似喷火般,扑向薛谦勋的面孔。 进屋后,李氏和唐铁柱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唐铁雄夫妇坐在他们下手,唐青儿和薛谦勋坐在另一边,唐亮及其他人则在屋里站着,唐铁柱道:“今儿当着他们的面,将话说的如此决绝,想必他们日后是不能在登门了。” “哼,他们还回再来的,你且看吧!”李氏才不相信仅因为这一次被撵而不再来。 唐铁雄道:“其他人说不好,咱爹怕是不能再来了。” 孙氏呲道:“那道未必,没听过从前有个寡妇养着一只母鸡,母鸡每天下一个蛋,她以为多给鸡喂些大麦,就会每天下两个蛋,于是,她就每天这样喂,结果母鸡长得越来越肥,每天连一个蛋也不下了,说着便是有便宜就占,贪得无厌的这帮人。” “二婶这个比喻太恰当了,”唐亮笑嘿嘿道。 唐铁柱将目光转向唐亮,见他正在和祥哥说话,面露深思道:对于今天唐亮的表现是忧喜参半,喜得是他知道为家里人出头,忧的是他自从开始学做生意,说话变得有些得理不饶人。 李氏道:“若不说狠些,以咱爹的为人怕是还会以为你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儿,”是时候让公爹看看当家的也是有脾性的人。 孙氏道:“大搜说的不错,” 唐铁峰赶着牛车,车上的唐铁泉在大哥那受了一肚子气,没处撒火,见三哥驾着牛车,语气不顺道:“三哥,在大哥家门口你怎么一直不吱声不吱气啊,一直都是我们说,连三嫂说的话都比你多。” “我心虚被,不知该说什么?”想到以前他做糊涂事,遭难时,大哥每次都伸手帮忙,可这次大哥深陷大牢,他却避而不理,着实无脸面对他。 “大哥,你心虚便不吱声,难道我和当家的脸皮就厚,见大哥完好如初的从牢里出来,舔着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你以为我们想吗?”黄氏不乐意的嘲讽道。 “四弟妹,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大伯子吗?”马氏怒瞪着黄氏,她可以说当家的不是,可不许外人这样道。 “三嫂,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是为什么去大哥家,还不是为了同他家和好,今儿来的人都劝说大哥大嫂,可只有三哥站在一旁不说话,莫不是你们夫妻俩心里藏着什么想法,不告诉我们?”以前的黄氏遇事冷静,自从怀孕后,变得多疑还不可理喻。 马氏恼羞成怒道:“不要以为你肚里怀个娃子,大家就得让着你,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想与你计较而已。” “哼,不想同我计较,我看是让我说的词穷了!”黄氏一副她猜对了的表情。 唐铁峰一忍再忍,见三弟妹越说越过分,勃然大怒道:“老四,你管管你婆娘,不要什么话都在那瞎说。” “三哥,你该管管三嫂才是,以前的她可是敢和家里任何人吵吵,今儿怎么在大哥那熊了,” “老四!你是不是找打仗,你要说是,咱们现下停车,在这打上一架在回家,” “打就打,谁怕谁?” 唐铁峰同唐铁雄互放狠话,而马氏则和黄氏互相怒瞪着。 唐老头从上车后便一句话也没说,去老大家被拒之门外,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用不善的眼光看他,他受不了他们这样的目光,这才急匆匆的冲老三老四说回村里。 谁料刚走了一段路,耳边清净一小会儿,老三家和老四家便吵吵起来,他看着他们怒目而视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吵吵,是不是都想气死我啊!” “爹,是三哥起得头!”唐铁泉忍不住道。 “你真好意思开口说是我起的头,若不是你一直说我在大哥家门口一句话也不说,我能生气吗?”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去大哥家本就是同他和好的,可你却一句话也不说,是怎么个意思?” “我心虚气短,怎么的?” “就你心虚气短?我们不是吗?可我们还不是一直在解释,努力的同大哥家和好!” “你以为我是你啊,脸比城墙厚,”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本来就有种,谁知道你有没有种,也不知四弟妹这胎是男娃还是女娃,唉!反正我是有儿子给我送终的人!”不就是说难听的话,老四能说,他就不能说吗? “我让你们住嘴,你们听见没?”唐老头怒气冲冲道。 “爹,您心里憋着气就朝我们发火,有能耐你找大哥理论去,若不是他把咱们赶走,当家的和三哥能在这牛车上吵吵吗?”黄氏仗着肚子里的娃,连公爹都敢说,真是一人得道,搅得家宅不宁! 马氏这时也忘了与黄氏的不愉快,顺着她的话道:“就是啊,爹,你别有什么气都冲当家的发,您知道但凡您说什么当家的都会听,你就会可好欺负的欺负,大哥是,当家的也是。”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想我死啊,我死了你们是不是都开心了!”唐老头前后被两个二媳妇说,垂着胸口怒声道。 “爹,你可别这么说,要同大哥家和好,还得有您在中间维持呢?我们都期望您能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黄氏道。 “是啊,爹,只要您再去大哥家走几趟,他最后定会心软同我们和好的,我和当家的还指望将来借大哥家的光呢?”马氏想到家里两个女娃一个儿子,将来儿子让他们同阳儿一样读书做大官,两个闺女让大嫂在镇上帮忙找个好婆家,似青儿般嫁到员外爷家做少奶奶。 第二百零二章 狗咬狗 唐铁峰脸色发黑的冲马氏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见他爹气的脸色发紫,怕他爹气出个好歹。 “怎么?我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啦?”马氏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家里人考虑的,竟换来当家的责备,怎能不让她生气。 “你没看到爹脸色不好吗?你还说这话气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哥深陷大牢,是薛谦勋将他救出来的,如今他有薛家这个靠山,我们怎能不靠着大哥家这个大树,我怎么说不是为了让自家日子过得更好,而是为了将来娃子们有个好前程。”马氏怒从心起,直逼唐铁峰。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可你不能这样对爹说话啊?” “我说话不好听,那四弟妹呢?仗着肚子怀着娃,便开始肆无忌惮,不把别人放下眼里,你们怎么不说她。”马氏把苗头指向黄氏。 唐铁泉不满道:“三嫂,你说话便说话,为何你要把事情怪罪在我婆娘身上,” “老四,我都已经再说你三嫂了,你何必还在纠结这些?没看见咱爹脸色不好吗?”唐铁峰憋着气冲老四发火道。 “咱爹为何发火,还不是被你们气的,”唐铁泉立马反驳,把他和婆娘摘的一干二净。 唐老头见他说第一遍,老三老四无动于衷,说第二遍时,他们依然故我,便再也不想开口,反正他所不说他们还是继续狗咬狗,遂坐在牛车上闭眼,想着老大一家说的话。 马氏不甘落后道:“我们说什么了?还不是你们夫妻挑的话端,” “大嫂,你这话说的,也不怕让别人听见笑话,遇到事情,我相公总是往前冲,而三哥呢?要么不说话,要么往后退,在大哥家时这样,在正房那次也是,哼!” “那又怎么样,谁让我们借不着别人的劲,你们倒是好,家里没有粮食,便伸手同娘要钱买粮,我家没有粮食时,只能自己想办法挣钱,”马氏暗讽,她早就知道黄氏同婆婆要钱买粮食的事,这些年黄氏卖绣品,老四去镇上干活,他家总是只进不出,私藏下不少钱,还以为她不晓得。 黄氏坐直身子道:“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聪明难道听不懂,总是在别人面前哭穷来换取好处,哼,满口谎话的泼妇!” “你说谁是泼妇!”黄氏一激动便要上手揪马氏的头发,唐铁泉手快拉住她道:“你忘了肚子里还有娃,怎么这么冲动!”又转头对马氏道:“三嫂也是,你就少说两句话吧!” 唐铁峰赶着牛车冲马氏道:“你过来我身边,” 马氏见当家的脸色发黑,也不敢在得瑟,只得慢慢的移到当家的身后坐着,心里暗骂老四两口子。 黄氏被当家的搂在怀里道:“我如今双身子,三嫂还这样欺负我,呜呜……”越说越娇气起来,唐铁泉道:“没事,没事,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黄氏才慢慢好转,不在同马氏斗气。 唐老头一直闭着眼睛不看老三家和老四家如何吵吵,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唐铁峰看了一眼他爹,见他一动不动的坐着闭眼,有些担心道:“爹?” 久久得不到他爹的回来,唐铁峰不由得着急道:“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安慰婆娘的唐铁泉顺着三哥的话,注意到他爹脸色却是有些不正常,爬过去轻拍他爹的身体道:“爹?” 唐老头闭着眼睛总算“恩”了一声,唐铁峰、唐铁泉兄弟俩总算呼出一口气,黄氏看不过去道:“爹,你既然听到大家在叫您,你听见也吱一声啊,为何这么吓我们!” 唐老头淡淡道:“我说的话你们不听,为何你们说话我要听,” 黄氏嗔怪道:“爹,您也真是,都这么大岁数,还计较这个,刚才不是我和当家的一时魔怔了,才如此胡闹。” “我看不像?你们都要上手了,还叫一时魔怔,” 黄氏尴尬的笑笑没接话。 唐铁峰继续道:“爹,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同四弟吵吵,惹您生气了。”婆娘说的对,家里还得指望他爹,若是他爹真有个好歹,照眼下这个情况,大哥定会同他们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往来。 唐铁泉也道:“爹,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事气坏身子,”他也得指望他爹,他娘手里还有不少压箱底的钱,家里若是没米没油没粮食,同他娘说定是推三阻四让他们掏钱买,若是同他爹说,他爹去找他娘掰扯一番,他娘最后还是会给他们钱,刚才被三嫂这么说,虽觉得面上有些难看,可权当她是羡慕自家。 唐老头见老三、老四承认错误,睁开眼道:“我本以为你们想不到这些事情,谁料到你们比谁想的都透彻,”他指的便是他们想要靠着老大这棵树乘凉。 黄氏反应快,立时听出公爹这话所为何意,隧道:“爹,为了家里越来越繁盛,你就帮我们同大哥说说情吧!” “如何说?怎么说?你没看见老大如今连我都不搭理了,还让我如何开这个嘴,” “爹,便是我不识字,还是听过三顾茅庐这句话,大哥说他是石头,便是石头也有滴水穿石那天,咱们隔三差五去镇上瞧瞧大哥,次数多了,他最终会被我们的诚意所打动,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 “会有那一天吗?”唐老头把目光转向老四媳妇,喃喃道。 “爹,怎么就不可能,你要相信你自己。”黄氏安抚公爹道。 “可我已经没有脸再去你大哥家,他已经同我们生分,再去也是自找没趣,” “怎么会呢?爹,大哥对你越生气,越是看重你,只要我们能把大哥这关过去,大嫂及侄儿们也会同我们和好如初的。”黄氏分析给公爹听,趁公爹不注意还给三嫂使个眼色。 马氏会意道:“四弟妹说的是,爹,大哥看见我们虽说掉头就往回走,但至少没有对我们关上大门,只是站在大门外面与我们理论而已。” “就是啊,爹,三嫂说的有理!”这两个人目的一样时,便联起手诓唐老头。 唐老头叹口气道:“让我想想,你们不要在吵吵了!”说吧,闭着眼睛继续深思。 马氏与黄氏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在说话,安安稳稳的走在牛车上,时不时的将目光从冲公爹身上扫过。 到了正房门口,张氏早在院门口翘望,见老三赶着牛车回来,快步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其实她是不抱着多大希望,老头子见老二家昨个一宿没回村里,就猜或许是老大从牢里出来了,当时她撇撇嘴道:“你做梦呢?老大媳妇钱还没筹够,怎么可能将老大赎出来,你们愿意去镇上你们去,我是不去凑这个热闹!”所以她才没有跟着老头子一起去镇上,而是在家里呆着。 唐铁峰先扶着他爹下车,又把他婆娘扶下车道:“娘,你问四弟吧!我去将牛车还给人家。” 张氏无法,只得将目光看向老四,唐铁泉道:“大哥从牢里出来了!” “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张氏惊讶的问道。 “恩,” “是谁将老大从牢里救出来的,你二哥吗?” “不是,是薛谦勋!”唐铁泉慢慢道,他现在很后悔当时听了娘的话,若是将家里的钱拿出来救大哥,薛谦勋也从京里回来,说不定自家救出大哥后,薛谦勋给大哥一些钱时,大哥便能把借他的钱还给自家,这是多少的事,可是被他的小心眼蒙蔽了心智。 “他不是跟着家人去京里没回来吗?”张氏疑问道。 “这有什么?或许是刚好探完亲回镇上,又或许唐阳他们给他去的书信,特意赶回来救大哥的,谁晓得!” “你怎么没问问?”张氏怒其不争对唐铁泉道。 “我怎么问?人家压根就不搭理我,在说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 “老大都从牢里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严重的事?”张氏毫不在乎的说,边说边向老头子身边走去。 “大哥真的同我们断了!”唐铁泉慢慢道。 张氏刚走了三步,就被老四的话震得差点脚崴了,转过身不可自信道:“你说老大与我们断了!断什么?” “还能断什么?断血缘关系,断亲人关系,娘,你忘了咱们签的断绝书了,” 张氏道:“那东西不就是个摆设,我根本没放下心上,” “可大哥家都当真的,我们去大哥那,他不仅不搭理我们,还不让我们进院里,我们一直在大门口同大哥家说的话,而且他家的娃站在大哥身后,把院门给挡上,防止我们冲进去。”唐铁泉想到这个就很生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受这么待遇。 “那你爹没说什么?”张氏把头转向老头子问道。 黄氏开口道:“娘,不是只针对我们,连爹都算在内,大哥是真打算同我们断绝关系了。” “什么!连你爹也算在内,”张氏不由得停住脚步,大声道,据她这些年观察,老大是最孝敬老头子的人,即便是老头子提的要求过分,老大都尽可能的满足老头子的想法。 ------题外话------ 厚脸皮继续索要中,钻石……鲜花…… 第二百零三章 掰扯旧事! 张氏不信,快走几步撵上老头子,拽着他的胳膊道:“老大连你也不认了!” “恩,”唐老头淡淡的继续道:“这回你满意了,遂了你的心,了了你的愿!你高兴了吧!” “你瞎说什么?老大竟然一分钱都没花就从牢里出来了,那他家的日子岂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好,我们怎么可能同他断绝关系,”若真是断绝关系,那她岂不是逢年过节都收不到钱财与东西,这么一想便觉得心里揪揪的疼。 “哼,你一天天就惦记这这些,”闻言,唐老头甩袖而走,懒得搭理老婆子。 张氏不满道:“你说的到是轻巧,这些年家里不愁吃不愁喝,都是老大孝敬给你的,若老大不搭理你了,怎么可能搭理我,我可是他后娘,老大真与我们断绝关系,我们可是少了一大笔钱财啊。”张氏噼里啪啦的算计自己的小账。 黄氏和马氏在婆婆身后,都有些不耻她说的话,她们虽说厚着脸皮去同大哥家和好,却是为了以后娃们有更好的前程,可不像婆婆这样,只算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黄氏如今怀着身孕,以后肚子显怀后,凡事都得指望婆婆,拍着马屁道:“娘说的是,” 张氏见有人同意她说的话,满意的露出嘴角道:“还是老四媳妇会说话,其他人嘛?哼!”说完特意看了马氏一眼。 马氏无所谓,反正婆婆的光她和当家的一点也借不到,只要她不从自家要钱就比什么都好,隧道:“娘,橙儿,绿儿及涛儿呢?” 提到孙子,张氏对马氏的脸色还能好些,扯着嘴皮道:“橙儿和绿儿在屋里玩呢?涛儿在屋里睡觉呢?” “那我进屋看看,”说着也不待张氏答应,直接越过她进屋子。 看着马氏的背影,张氏在后面骂道:“不就是生了个儿子,看给你得瑟的,老四媳妇,你这胎最好是男娃,把她给我比下去。” 黄氏心道:生男生女哪是她决定的,这都是上天给的恩赐,只能苦着脸附和道:“希望如娘所说。” 马氏进屋后,见橙儿带着绿儿玩拨浪鼓,笑着说:“闺女们,娘回来了!” 橙儿噌的下地,跑到马氏怀里道:“娘,回来了,抱抱!” 绿儿如今走路还有些晃悠,她慢慢地从炕沿上爬下地,颤悠悠的走到马氏身边,留着哈喇子道:“娘……娘……抱抱……” 马氏脸上笑得如花般道:“好,娘都抱,”两个闺女都还小,身体也很轻,她伸出两只手分别把她们抱在怀里,走进炕里看看熟睡中的儿子,见他脸色通红,便安下心来。 马氏把两个闺女放在炕上对她们道:“见你们都好,娘便放心了,你们现在这呆着,娘去看看爹爹回没回来,若回来,爹爹过来抱你们,娘然抱着小弟弟,咱们一同回家,好不好?” 橙儿如今已经三岁,能听出好赖话,她奶见她娘与爹爹走后,对她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训斥她:“看什么看,怎么看也是个赔钱货!” 橙儿哆哆嗦嗦的不敢吱声,吓得眼泪都在眼睛里含着,张氏见到她那副胆小的样子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跟你娘一个德行。” 吓得橙儿也不敢将眼泪掉出来,只能使劲的把眼泪憋回去,绿儿不知道她奶在发火,颤悠走到她奶身边道:“抱……抱……” 张氏低头看抱着她小腿的孙女,脸色臭臭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让我抱,去去,一边玩去,”说着抬腿走到炕边逗逗自个玩的高兴的大孙子道:“还是涛儿讨喜,看看这小胖样,越来越俊了,”还伸手把绑着孙子的小被子打开,伸手逗逗鹤立鸡群的小雀。 橙儿见绿儿被她奶一脚给撇开,摔倒在地上,忙跑过去捂着将要大哭的绿儿的嘴道:“不哭,不哭,姐姐哄,”她将绿儿扶起来,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 张氏才不管她们两个,在她眼里只有她的大孙子讨人喜,而她们俩将来都是要给别人家的赔钱货,就是怎么稀罕也是白搭。 橙儿赶紧点头,拉着她娘的胳膊道:“娘……一起……找爹……回家,咱们回家。” 马氏见闺女如此着急,定是婆婆对两个闺女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轻声安抚她们道:“好,好,娘就去找爹,然后咱们一同回家,你带着妹妹,娘去去就回啊,” 马氏出屋时,脸色不好,张氏见她这样,语气不虞道:“怎么?你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我给我自己甩脸子看,心想我怎么就生了两个闺女,应该在他们出生时,知道生出的是丫头,便把她们掐死,省的生下来让人看见厌烦。”马氏毫不客气的说,她想到橙儿在她出来时,急迫的语气,可怜巴巴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吃了这老妖妇的心。 “你什么意思?”张氏质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您听出来什么便是什么,听不出来便算了,”说完越过张氏就往外走。 张氏拉着她的胳膊道:“你这是怨我没给你带好娃子!” 马氏挣了挣张氏的手道:“我哪里敢啊,谁不知道这个家是您说话算话,我怎么敢和你对着干啊。” “那你给谁甩脸子,同谁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都说我这话没什么意思,您听出来什么便是什么,听不出来便算了,”马氏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黄氏见局面越来越紧张,怕受到殃及,脚步便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她们两人远远地,直到最后跟当家的站在一起,有他在身边,她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张氏愤怒道:“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明白,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马氏不想与她撕扯,使劲从她的执拗中松开手腕,转身继续往前走。 张氏哪里肯让,箭似得快走几步,继续拽着她的手腕道:“你给我说明白?” 这时正好唐铁峰还了牛车回来,见婆娘与他娘在撕扯,跑到两人身边道:“我就走了这么一大会儿,又打起来了!” “谁知道你婆娘怎么回事,我给她带娃子,末了还同我发脾气,我该她的还是欠她的,她这样对我?”张氏冲老三委屈道。 唐铁峰趁说话间,使劲力气把两人的手给分开,他把婆娘挡在身后道:“你说说到底放生什么事,你为何给娘甩脸子!” 马氏阴沉道:“你问问你娘,做没做什么缺德的事?” “我做什么缺德的事,你们走后,我帮你们带娃子,还能干什么事!” “带娃,你是如何带娃的,为何橙儿和绿儿看见我回来,只吵着让我带她们回家,一直都道您不喜欢他们,可怎么说她们也是您的亲生孙女,你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当家的面子,对她们好点啊,”马氏怒极攻心,想要推开当家的,同老妖妇掰扯掰扯。 唐铁峰听婆娘的完,脸色不好道:“娘,婆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您又欺负橙儿和绿儿了。” 张氏在老三严厉的眼光下,心里发虚道:“就是她们在你们走后,有些哭闹,我一生气,说话便有些重了。” 马氏气急败坏道:“重了?说话语气重了能让她们提到您身子就瑟瑟发抖,” “你别诬赖我,我是不喜欢她们,谁让她们是赔钱货,可即使我再不喜欢她们,她们也是我的亲孙女,我也不能动手打她们。”上次就是因为这事,老三气急从家里搬出去,这次若还惹老三生气,说不定他也要同自己断绝关系。 唐铁峰拉着脸,如黑炭般道:“娘,我都说不要再管她们叫赔钱货,您怎么还是不听啊?如今橙儿以晓得人话,你说这么难听的话,她如何能不害怕,您还想不想让她日后同您亲近啊,” “反正都是嫁出去的货,我只要有涛儿在就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张氏听这话,反倒不生气了,淡淡道。 马氏拉着当家的道:“你听见娘说的话,以前总是认为我胡说,如今事实摆在你面前,你还如何自圆其说。” 一边是娘,一边是婆娘,每次都让他在中间为难,他叹口气,最后无力道:“娘,正房以后若是有重要的事,你让四弟来通知我,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您就不要找我们过来了。” 张氏面上一僵道:“你这还是要同我划清界限啊!” “那娘,你想让我如何?我也是当爹的,我也得为我的娃着想啊,您这般不喜欢她们,让我如何敢把她们交到你手里。”今天在镇上见大哥觉得没脸,回来路上同老四吵了一架,回家同娘又发了一顿牢骚,他真是累的筋疲力尽了,不想再吱声了。 唐铁泉这时开口道:“娘,三哥三嫂,如今还是大哥家的事重要,其他的事还是放一放吧!” 张氏看了一眼老三,刚才老四这话说的及时,若是在与老三掰扯下去,他说不定真能同自己断绝关系,遂缓缓面部表情,咳了一声道:“老四说的有理,这事以后再说!” 黄氏也走上前去对马氏道:“三嫂,你得分清轻重缓急,你家娃子还多,日后还需要大哥家的庇佑,与大哥家和好这事宜早不宜迟,咱们还是一起想法子,该如何同大哥家和好才是。” 马氏看了看当家的,见他等自己拿意见,隧道:“好吧!”算是同意四弟妹的意见,不过看张氏的目光依旧不善。 第二百零四章 各有算计 老三和老四一家跟着张氏进屋,张氏坐在凳子上,老三老四他们各自找地方坐,张氏咳了咳道:“听你们这么说,老大是下定决心同我们断绝关系。” 黄氏开口道:“我觉得大哥那还有点转旋的余地,就是大嫂及娃们不太好说。” “这事让我想想该怎么办?”张氏慢慢道,毕竟老大媳妇来借钱时,是带着娃们一起过来的,那天发生的事定对他们产生不小的影响。 唐铁泉不免有些担心的问:“要是大哥真同我们断绝关系可怎么办?” 张氏哼了一声道:“想的倒是美,他有钱了就想把我们踹到一边去,做梦!” 马氏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反正她进来,只是为了听听老妖婆能想出什么主意,低着头鼓弄手指头。 “明天我同你们去镇上,我就不信老大敢把我拒之门外,”张氏恨声道,她别的不会,歪理邪说,倒打一耙的事干的多了。 唐铁峰插嘴道:“娘,明天还去大哥家啊?”他是真不想去,无脸见大哥大嫂他们。 “恩,为什么不去?他们要是不让我进院子,我就在大门外面骂他们,看看南来北往的路人,是笑话他们家还是笑话我们?” “娘,这不太好吧!镇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让村里人看见多丢人啊,”唐铁泉嘟囔道。 “既想同你大哥和好,借你大哥家光,又怕丢人,那你们什么也别干了,在家里等着你们大哥主动上门同你们和好吧!”张氏恨铁不成钢冲老四发火道。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有没有那种,大家坐在一起平平静静的把事情说开的解决办法。”闷了半天,总算是说出他想表达的事情。 “要是有,我能同你们一样烦心吗?”虽然她把这件事想的很简单,可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却在不时的动换。 “唉!”唐铁泉叹口气低着头不在说话。 黄氏这时插嘴道:“娘,既然我们决定明天去大哥家,那是不是明早早些去,我怕……” “怕什么?”张氏见老四媳妇吞吞吐吐,不耐烦道。 “我怕大哥猜到我们或许去他家,便收拾行装提早出门,到时让我们吃个闭门羹可怎么办?”黄氏见大嫂今儿的态度,兴许能唆使大哥这么办。 “你说的有理,那咱们明早趁着天蒙亮就去你大哥家,老三媳妇就别去了,在家里照顾娃子吧!老四媳妇如今身怀有孕,你也别去了?” 黄氏忙道:“娘,还是让我跟着去吧!若大哥真不让我们进院,便似您说的那般,我们哭闹一番,人来人往的路人见到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身孕的妇人,大家定会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哥说不定就会让我们进院子,只要进去,同大哥家和好不远了,您说呢?” “恩,你说的不错,那这么说让你三嫂也跟着,把橙儿也带上,将绿儿及涛儿放在家里,让老头子帮忙看着,老三媳妇,你同意吗?” 马氏淡淡道:“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见老三往她这边看,张氏忍着脾气把火压下去。 还是老四媳妇贴心,张氏想到她刚怀上娃子,问道:“今儿去镇上,娃子没有怎地吧!” 这便是婆婆与亲娘之间的差距,关心的总是唐家的血脉而非孕育血脉这个人,即便心里在不高兴,黄氏也展颜笑答:“娘,肚里的娃坚强着呢?这一上午的奔波,他一点事也没有。” 张氏适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马氏看老妖婆已经想好对策,便道:“既然娘已经做出决定,我们就回去了。”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留下吃顿饭,在家去吧!”张氏想到老三刚才质问的语气,气愤的表情,想趁着吃饭同他好好解释解释,谁料马氏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说道:“不用了,我们回家吃!” 黄氏也不乐意,三哥家五口人,虽然三口是小娃,可三哥三嫂是大人,食量一直很大,如今粮食堪比金子,家里哪有那么多粮食白白给他们吃?他们多吃一口,便意味着家里人少吃一口,而少吃那口饭的人定是当家的,遂脸色有些难看。 “你这人!让你们在这吃,怎么还推三阻四的,像我能在饭菜里给你们下毒似得。” 马氏看到四弟妹的脸色,玩味道:“我看有些人不想让我们在这吃,若是吃了,怕她食不下咽,到那时便是我们的过错。” 张氏没注意到黄氏脸上的表情,以为马氏指的是她,怒声道:“滚,不在这吃就赶紧给我滚蛋,” 马氏站起来对当家的道:“你同我去里屋,你抱两个闺女,我抱儿子,咱们家去,” 唐铁峰点头,跟着婆娘进屋抱娃子出来。 张氏看老三一家绝尘而去,冲黄氏道:“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做饭去,我饿了!”才刚怀上娃,不能把她惯得恃宠而骄,再加上在老三那受得气,使得她把怒气发在黄氏身上。 “是,娘,”黄氏站起来,慢慢的往厨房走去,如今月份小,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多干些,省的她月份大时,让婆婆伺候她,她整天对自己冷嘲热讽。 唐铁泉自从知晓婆娘怀孕后,要么让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要么自己一直跟在她身后,反正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定要看到婆娘,他很不满娘指使婆娘做饭,在他的思想里,婆娘好不容易怀孕有娃,娘就应该伺候婆娘到生娃那天。 “当家的,你同我去厨房吧!帮我抬点水来。”黄氏晓得当家的担忧,怕他对婆婆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忙找个借口让他出去。 “恩,”果然,唐铁泉听了,心思不由得转到婆娘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去厨房,黄氏道:“我知你想什么?可如今我月份确实小,还是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说别人,便是当年大嫂怀双棒时,还不是什么活都干,现在我怀上娃,可不能弄得这样特殊。” “可我还是怕你磕到碰到?”唐铁泉担心道。 “没事,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今儿折腾这么久,你看我也没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恩,若是肚子或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 “那我帮你烧火,你只管淘米、洗菜,切菜就行,炒菜也让我来炒。”这胎是他头一个娃子,他是小心再小心,怕婆娘在炒菜时,闪了腰什么的。 闻言,黄氏甜蜜的笑了笑。 张氏回屋去瞧瞧老头子,从进家门他就谁都没搭理,自顾自的回屋呆着,见他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轻碰了碰他道:“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唐老头闷声道:“没!” “那你早点吱声,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停顿一下,又问道:“你说老大家真要同我们断绝关系啊,” “恩,” “老大一辈子窝窝囊囊的,你说什么他都听,从不会反驳你的话,怎么今儿态度这么坚决,哼,定是老大媳妇在中间挑拨咱们和老大之间的感情?”张氏想不到老大连老头子都准备不认了,琢磨半天,也只有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唐老头睁开眼睛道:“发生所有的事情,你只知道怪罪别人,从没想过自己有没有什么错的,” 张氏不依,尖声道:“我哪里错了,从我嫁给你的那天,我就给你前头的婆娘养娃子做后娘,我说什么了,待我有了自己亲生娃子,我是少了他们吃,还是少了他们穿,竟然临老想与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断绝关系,这是人能办出来的事吗?” 唐老头恨张氏的胡说八道,气愤的做起来,指着张氏的鼻子道:“断绝关系,是谁主张断绝关系的?” 张氏磕巴一下,气有不足道:“是老大媳妇提了。” “行,即便是老大媳妇提的,那又是谁同意在断绝书上按手印的。”唐老头怒其不争道。 “那是老大媳妇逼我,我一时激动才胡乱答应的,”张氏歪着脖子,睁着溜圆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老头子心道:我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你怎么地吧! “要不是你煽动老三老四家,他们能跟着你一起按手印,老大媳妇见此景,寒了心,又换来里正做证人,到时便是打到衙门,咱们也是百口莫辩,”唐老头气的用手狠狠的锤了几下炕。 “断绝书是可以撕碎的,可血缘是怎么剪也剪不断的,”张氏认准死理,倔强道。 “行,你有理,那你们想办法同老大和好吧,我是不管了。”唐老头一气之下气的又躺在炕上闭眼睛。 张氏哼道:“不管就不管,明天我就去老大家,我看他怎么说?” “……”回答她的是唐老头面无表情的睡颜。 “怎么?你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是料想我去的话,老大也不搭理我是吗?” “……” “哼,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老大一直是捏在她手里的蚂蚁,她想让他屈服的法子有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不得已,她可以把这些手段都用上。 说罢,张氏气呼呼去厨房看看老四媳妇,她做个饭怎么这么慢,这么长时间饭菜还没有好,带着怒气去厨房,见老四正拿着勺子翻动锅里的菜,脸色越加不好,隧道:“怎么?还没显怀呢?就开始指使老四干活了。” 黄氏连忙站起来道:“娘,不是的,” 唐铁泉拿着勺子又翻炒几下菜,拿起旁边的盘子盛进去道:“是我主动帮婆娘炒菜的,不怨她!” “一个男人,竟然拿着勺子在厨房里炒菜,怎这么没有男子气概!”张氏气愤道。 “娘,我帮我婆娘炒菜便是没有气概,那什么才算有气概啊,”唐铁泉把盛菜的盘子递给他娘,又道:“娘,你先把这个端上桌,我这就把饭盛出来端进屋里。” 手不自觉的握住盘子,见老四笑嘿嘿的看着她,她只能对老四干瞪眼,跺跺脚转身去正厅,等着开饭。 唐铁泉冲婆娘道:“不用担心,娘若说你,有我呢?” 黄氏安心的握了握当家的手,家有恶婆婆,若是当家的不向着你,那你在这个家该多难熬啊,幸亏有当家的在她身边守着她。 第二百零五章 张氏大闹唐铁柱家 竖日,天还微微亮,唐铁峰带着家里人去镇上,准备趁大哥家人都在,好好把事情解释一番。 牛车上张氏对马氏道:“她怎么还在睡啊,”她指的是马氏闺女,唐橙儿。 马氏淡淡道:“她还小,而且这么早便把她抱出来,当然还在睡?”张氏心说:“真是什么娘就有什么闺女,跟你一样好吃懒惰。” 唐铁峰赶着牛车,回头道:“娘,你说声小点,别把橙儿给吵醒了。” “知道啊,”张氏回答时,声音便小了,因为她怕老三又同她置气,不理她。 黄氏窝在当家的怀里,闭着眼睛睡觉,张氏看她也不顺眼,自己含辛茹苦把老四抚养成人,可他娶了媳妇心里眼里都是他婆娘,根本没有关心他老娘坐牛车这么长时间,腰酸不酸,腿疼不疼。 张氏眼睛如毒针般盯着老四媳妇,黄氏虽闭着眼睛,还是感觉有人一直盯着她,最终还是熬不住,睁开眼睛便看见婆婆恶毒的眼光,睡意瞬间清醒了,猜到婆婆为什么生气,赶紧坐直身体道:“娘。” 张氏哼哼两声,然后道:“醒了?” “恩,” 唐铁泉不知道女人间的战争,见婆娘坐直身体,贴着耳朵小声道:“怎么不睡了?” “清醒了便不困了。”黄氏抬头冲当家的笑着说,又道:“娘,您做了这么长时间牛车,想必腰也有些酸了要不然您靠着当家的身子歇会吧!” 唐铁泉转头问:“娘,您累吗?” 面对如此二愣子的儿子,张氏没好气道:“不累。” 马氏在牛车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嗤笑不已,老妖婆真是看什么都眼酸,未嫁给公爹前,是不是在醋坛子里长大的。 牛车慢悠悠的行驶到镇上,到了老大家,张氏被唐铁峰扶着下车,随后车上的人都跟着下车,街道已经有不少人来人往的路人,见大哥家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唐铁泉被张氏使唤去敲门,祥哥梳洗完后在院里透气,听见有人敲门,便向大门口走去,待透过门缝看看是谁大早上来的来敲门,没想到竟是亲家姑父。 祥哥蹭的一下跑道厨房,大喊道:“姑姑,姑父家又来人了。” 李氏正在厨房炒菜,听见侄儿的话,手里的勺子砰的一下掉在锅里,唐铁柱在灶坑边烧火道:“没事,不用担心,咱们不是都说好了,” 李氏淡淡的点头,对祥哥道:“这菜你来炒,我和你姑父要去大门口看看,” 祥哥点头,从姑姑手里接过烫手的勺子,翻炒锅里的菜。 唐青儿早已经起来,不过是在收拾屋子而已,出来时见爹娘一同去大门口,猜到定是正房的人来家,去唐亮的屋子把他来,同他一起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唐铁柱打开院门口,见张氏及老三和老四家过来,面无表情道:“怎么又来了?” “呦!老大现在出息了,见到我都不知道喊人了,”张氏捻酸道。 “这话说的!我们和你无亲无故,该如何称呼你,大婶、大娘、阿婆,您想让我们如何称呼你,”李氏淡淡的反驳道,以前是不削与你斗,如今断绝书上你们按了手印,就是去官府打官司,她都不怕,更何况是张氏这个平日里满口胡话的老叟婆子。 张氏上前一把推开李氏道:“让开,让我们进去,” 唐铁柱一把扶住要摔倒的婆娘,堵住张氏的路道:“谁让你进的。” “哼,凭什么不让我进,虽说我是你后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好歹从小将你养大,那句话怎么说的,生恩不如养恩,你就这么对待我。”张氏无赖道。 唐铁柱气的脸红脖子粗道:“你……你……你怎可如此胡说八道,逢年过节,该孝敬您的都送到您面前,我有难时,您想也不想便要同我划清界限,结果也遂了你的愿,怎还这样红口白牙的说瞎话,你不怕遭报应啊。” 张氏噗嗤一下笑出声道:“报应,要是遭报应,老天早就把我收走了,不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李氏看不过去,反问道:“你还知道你是祸害,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原来还有点自知自明啊,” “大嫂,你怎可这么说话,怎么说你也管婆婆叫了多年的娘,怎能说不认便不认,”黄氏低头摸着小腹,抬头冲李氏笑着说。 李氏道:“既然都已经断绝关系,何必在纠缠一二,莫不是你们又为占什么好处而来。” “老大媳妇,看你这话说的,便是你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老大与老三老四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们可是亲兄弟,怎可说断就断,”张氏挑眉道。 李氏嘲讽道:“有何关系?真有关系,当家的进大牢时,他们怎么不伸出手帮忙,如今被人救出来,且一分钱没花,你们知晓缘由后,便想厚着脸皮同自家和好,打的倒是好主意。” “大嫂,当时我被鬼迷了心智,事后我也后悔了,可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啊,”唐铁峰看了看大哥,见他从开门时说过一句话,便没有在吱声,直接面向大哥答道。 唐铁柱平淡道:“老三如今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你们还是回去吧!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确实是到头了。” “大哥……”唐铁峰道。 张氏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大,如今你翅膀硬了,就不想理我们这些穷亲戚,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对我们颐指气使,” 唐亮从后面冒出来道:“便是真的又如何?” “就不怕让别人笑话你们?背后戳你们脊梁骨,不要忘了你们家还有个要考状元的唐阳,若是让当官的人知晓,谁还敢用他。”张氏以为这回总算能掐住老大家的脖子,犹自高兴道。 唐亮道:“怕什么?大不了就把以前那些旧事在人们面前掰扯掰扯,看看自家做的是不是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在说断绝书在我们手里,但凡说我们错的人,我们便把断绝书给他们看,白纸黑字上面写着清楚明白,咱们为何断绝关系。” “你个小瘪犊子,从小就知你是个坏心肠的,谁知道越长大心越黑。”张氏再也忍不住咒骂道。 “您说的对,您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你都已经祸害了,不得还有个比你更还的祸害活着,才能制止你吗?”唐亮的嘴皮子越来越能说,一张嘴活活能把人气死。 唐铁泉怒声道:“亮儿,如何同你奶说话呢?” “我奶?我奶不是早就过世了,您说的难道是我奶的魂魄。” “你……你……你怎如此伶牙俐齿。” “我……我……我一直都是啊,”唐亮学着唐铁泉的话,重复道。 马氏一直没开口,这时开口说:“大嫂,我知我们没脸过来求得原谅,可怎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妯娌,以前我在不懂事你都能原谅我,今儿就在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下不为例,再也不会做这样不道德的事。” 李氏没开口,唐亮直接道:“每个人犯了错误都这么说,可他过后还是不长记性依然再犯,狗改不了吃屎便是这样由来的。” “唐亮,你不要以为你考上秀才便可没大没小的讽刺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马氏被唐亮说的一个脸红,怒极攻心道。 唐亮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出事实,难道这也有错。” 李氏摇摇头道:“你们还是走吧!我家这个大门,你们谁也别想在跨进来一步。”像是有所感应似得,唐铁柱家的小男儿们都从李氏后面站出来,堵住大门口。 张氏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老大还是无动于衷,看来往的路人,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眼里挤不出半滴泪,干嚎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将继子拉扯大,现在他日子越过越好,既然翻脸不认我这个后娘啊,难道真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后娘难为啊,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人来人往的路人都站住不走,看着这一闹剧,唐铁柱一家人被路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唐亮还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双手环胸,扯着嘴角笑道:“您这招真好,我本还害怕您不来这招呢?”说完,还坏心的冲张氏贼笑道:“正好镇上的人都不知道在咱们家这些破事,我这就给大家好好说说,我家是唐家村的村民,地上哭着这位确实是我爹的后娘,你们道为什么她如今这样哭。” 街边占满的路人均摇头表示不知,有好奇的大声问道:“为什么?” 唐亮道:“我亲奶去世的早,我爷看我爹和二叔还小没人照顾,经人介绍就同地上这位成亲了,刚开始两年,她对我爹与二叔十分好,可自她有了自己的娃,就时常让我爹和二叔吃不饱穿不暖,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给她亲生的儿子,可我爹、二叔都没有说过埋怨的话,因为他们是老大,爷爷经常对他们说:你们是老大,要让着弟妹们,不可同他们挣任何东西。” 路上的人议论纷纷道:“哼,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后娘,亲爹也变后爹了,”还有人道:“真不要脸,这样对继子,还好意思过来他家门口来闹,这脸皮该有多厚。” ------题外话------ 不好意思各位亲,因为从明天开始便是放假,今儿单位全体员工出去聚会,提前庆祝过节,俺也在内,回来时都已经九点多了,回家后便坐在电脑桌前码子,总算码出来这一章,有点瘦,大家将就看看!因为看到评论上有人说怎么还没二更!骂完这章便着急发出来,若是有错别字,待我明天从头找啊! 第二百零六章 倒霉催的张氏 唐亮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继续道:“唉,这也罢了,好不容易盼到我爷说分家,他做主把家里肥沃的土地分给了三叔和四叔,不产粮的瘦地分给我爹和二叔,即便这样我爹和二叔也没说什么,谁让他们是老大,从小就被我爷灌输的思想就是得让着三叔四叔,”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唐铁峰和唐铁泉。 张氏坐在地上,看路人指指点点的眼光,顿时觉得与她预计的计划不一样,尖声制止道:“你说谎,你在那红口白牙说瞎话。” “您说我在这青天白日下说谎,那我想问问您,我哪里说谎了,若是有您倒是给我具体指出来。”唐亮面露着急道。 “我……我……你怎么可以说你爷把家里的好地都分给你三叔四叔啊,” “难道不是吗?”唐亮挑眉道。 张氏憋憋屈屈说不出来话,憋得脸色发红。 唐亮哼了一声,又道:“分家后,为了让我们姐弟几人过上好日子,我爹起早贪黑的挣钱,刚开始家里靠着卖自家的做得小娃子鞋挣了一些钱,送我和胞兄去读书,而地上这位见我家日子好过,便隔三差五的去我家同我娘要东西或银钱,左右借口不过是我爹是她养大的,知恩要图报之类的话。” 看热闹中有位婆子道:“真是太不要脸的,世上怎有这么不要脸面的人?真该把她的心抛开看看是什么颜色,” “就是,就是。”立马有人附和道。 唐亮哪里能让张氏这么好过,又往里加了一把火道:“后来家里又通过别的法子挣了一些钱搬了出去,逢年过节,衣物鞋子银钱,只有多给的没有少给的,可是他们还是嫌少,总想让我爹娘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给他们。” “臭水里的泥鳅,祸祸人,” “这脸皮该有多厚,竟然还敢在这耍无赖。” 见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张氏再也忍不住道:“黄口小儿就知道掰扯这些陈年旧事,你们哪里晓得,我家老头子还没死呢,他们便想不认我们,我们晓得他们是日子好过了,嫌弃我们穷乡僻壤的给他们丢人,枉费老头子又当爹又当娘的将他们抚养长大。” “那这可不对,即使爹娘再不是,也不能日子好过后,不要辛苦养育他们的爹娘啊。”有赞同张氏的人不免出声道。 “可谁能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要钱啊,这家还要供两个儿子读书,这读书可是钱窟窿,只进不出啊,” 唐亮给那人鞠了一躬,谢道:“这位大娘说的是,幸好我和胞兄不辱爹娘的忍辱负重,双双考上秀才,” “哎呀,这家小子真是厉害,看他年龄最多也就十二三岁,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考上秀才,真是好生聪明啊,” “是啊,一家出来两个秀才,” 唐亮被人夸脸色发红道:“哪里哪里,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聪明,只是佛主庇佑,老天开恩而已。”缓了缓语气继续道:“本以为家里的日子将会越过越好,谁料我爹在收旧东西时被人诬陷,需要赔偿人家一千两银子,若不然那家人便要去衙门告我爹,我娘把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卖了,还是不够,后来我娘带着我们回村里,准备同这些人借些钱,没想到他们推三阻四不说,还扬言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我娘一怒之下,让我胞兄写下断绝书,”说罢,还将怀里揣着的断绝书扬给大家看。 有人嚷嚷道:“那你把断绝书的内容念给我们听听,” 唐亮点头道:“既然家丑已经外扬,我也不怕在丢人,那我就将断绝书的内容念给大家听,看看我有没有说谎,今因唐铁柱被人诬陷囚于大牢,其妇携众儿女回祖屋求救,奈何其爹娘、众兄弟皆不愿出手相助,看此情景,唐铁柱之妻李氏,甚替其夫寒心,遂立此文书,与祖屋众人断绝关系,从此割袍断义,亲人似路人,立文书者唐阳,画押人:唐铁柱之妻李氏、唐铁柱之爹娘,唐铁柱三弟之唐铁雄夫妇、唐铁柱四弟之唐铁峰夫妇,证明人唐家村里正唐清明,这上面还有他们按的手印,我说的对吗?”眼光扫过门口四人。 黄氏和马氏还好些,可唐铁峰和唐铁泉早已面色发红,头低低的,不敢往上抬,怕围观的众人笑话他们。 张氏没想到唐亮真的把断绝书扬给众人看,也不在地上坐着,直接从地上站起来,飞快的跑到唐亮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断绝书撕碎成雪花般,扬落一地,然后一脸挑衅道:“这回你没有证据了,看你还如何说,若你真不打算认我们,我们就去府衙告你们。” 看热闹的人指点道:“原来这小儿说的是真的,要不然这老妇不能上手抢东西,唉!可怜了那张断绝书,” 唐铁峰实在是忍受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怒声道:“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回什么家!我都已经把断绝书撕毁了,还怕他们做什么?”张氏歪着脖子。 张氏刚说完话,便有人扔了一颗鸡蛋打到她身上,她不可自信的转头望着看热闹的人,尖声怒道:“你们谁拿鸡蛋砸我!” 底下没有人吱声,她犹自不信继续问:“是谁砸我!” 唐亮一针见血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定能分清是非黑白,” 张氏本想出口反驳,后想到她做的事,得意道:“那又怎么的,反正断绝书已毁,您能拿我们怎样?” 唐亮俏皮道:“我有说你刚才毁的断绝书是真的吗?” 张氏一愣道:“你说什么?”换来的是唐亮的笑而不语。 话音刚落,鸡蛋噼啪的接踵而来,张氏躲闪不及,来回躲闪,还大声骂道:“是谁打我,等老娘一会儿得了功夫,看不打死你们。”这回不光是鸡蛋,连青菜叶子也扔到她身上。 唐铁峰与唐铁泉均没敢上前护着他们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他们娘身上头上都是鸡蛋皮子混着菜叶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唐亮,求他说句求情的话。 唐亮看张氏确实有些惨目忍睹,遂求情道:“大家收收手吧!我知大家这么做是为我家打抱不平,我在这里谢谢大家,”给围观的人又鞠了一躬。 看热闹中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颤悠悠道:“我当家的当年就是被后娘给逼死的,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巴巴的生活,谁都指望不上。” 还有人道:“刚才这位少年道他家是收旧东西的,我适才想起来,他爹好像去我家收过旧东西,人实惠不说还特憨厚。” 唐铁柱这时也有些看不过去,张嘴道:“父老乡亲们,本都是自家的私事,没想到被大家听到,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 白发苍苍的老妇道:“必须与他们断了这个孽缘,当年我当家的要是同他后娘他们断绝关系,也不至于后来惨死。” 唐铁柱弯腰道:“多些大娘的关心。” 张氏浑身脏兮兮对老妇人骂道:“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哪有劝别人同爹娘断绝关系的人,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白发苍苍的妇人被一个身着朴素,衣服料子均属上等的丫鬟扶着,那丫鬟站出来怒道道:“哪里来的泼妇,敢这么说同我家老夫人说话,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氏如鬼般的禁着鼻子,挑衅道:“我就这么说了怎么地,有能耐你打我啊,” “如此刁妇,真是欺人太甚,”那丫鬟气的伸出手指指着张氏哼唧唧道。 张氏眉眼一挑,毫不在乎道:“我就这样了,爱怎地就怎地!有能耐你把我轰走。” 看热闹的这回可能是觉得拿鸡蛋和菜叶砸她有些抬举她了,遂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到她身上,张氏被打的身子发疼,浑身发抖,磕磕巴巴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疼,疼。” 有人道:“刚才你不是很得意吗?让你得意?做了这种不是人的事,还想捞到好处,活该被人扔鸡蛋,扔菜叶,更甚者扔石头。” 张氏看躲闪到哪都能挨到打,无奈之下跑到唐铁泉身后道:“老四,你帮娘扛会儿,娘身上实在是疼的厉害。” 唐铁泉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飞来的一个石子打到脸上,疼的他哇哇大叫道:“娘,你可别在我身后躲着,我旁边还有婆娘呢?她可是坏了孕,若是因此有什么闪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啊,” 黄氏站在当家的身旁,他遭难,她也难于幸免,急忙忙的躲开道:“娘,当家的说的对,您还是去三哥三嫂身后躲着吧!” 马氏怀里抱着睁着眼睛四处乱动的橙儿,没想到老四媳妇能说出这种不是人的话,气愤的不行,拉着当家的手道:“咱们还是赶紧躲躲吧!” 唐铁峰看了看闺女,摇了摇头对婆娘道:“你赶紧带闺女离我远点,若是咱娘一会儿真奔过来,即使我们躲得远远地,她也能追过来躲我身后,你还是带着闺女去别的地方躲着吧!” 挨打的唐铁泉见三哥都这么说,忍着浑身发疼,一把把他娘从他身后拽出来,拉倒三哥的身后,对他说:“你先顶顶,待我把婆娘安排妥当,在来帮你和娘挡着。” 张氏还不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到老三身后,只听唐亮开口道:“大家不要在这样了,即使他们再有错,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多年的亲戚,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于他于我们都是,就这样算了吧!谅他们经过这次教训,应该知道我们全家人的决心。” 闻言,围观的路人,这才停止向他们扔东西。 第二百零七章 恶有恶报! 接下来唐亮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围观的人适才渐渐散去,张氏见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虚软的坐在地上,唐亮走到她前面道:“这种效果您满意吗?让我猜猜您来时是不是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这种法子使得我爹娘他们继续受你们指使。” 张氏抬头,睁着迷茫的眼神看他,似乎在说:“你怎猜到的?” 唐亮就差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轻摇着,显示他的聪慧,他摇摇头瘪嘴道:“浑人都是这样想的。” 浑人!浑人!张氏在心里嚼了两遍,怒从心起,憋着一股气站起来:“你胆敢说我是浑人!你想死了是不是。” “唉!我不知道死的滋味如何,我只看过被人议论,被人扔鸡蛋扔石子是什么感觉,虽说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很疼!”唐亮嬉皮笑脸道。 张氏发挥她的泼妇性子,伸手就要挠唐亮的脸,被他躲开,犹自气死人的咧嘴笑道:“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还有没有什么好招数了。” “呸!”张氏趁唐亮说话间,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吐沫,唐亮面色一僵后毫不在意道:“恩,出乎我意料啊!”算是赞扬她的机智。 张氏嗤笑了一声道:“这个你想到没?” “确实没想到,不过……”唐亮摇摇头道。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这个人报复心理及强,说不定什么时候报复某人也说不定。” 张氏听出唐亮语气里的阴寒之气,冲唐铁峰及唐铁泉道:“快……快……我要回家,” 唐铁峰早就巴不得他娘回家,别再做丢人现眼的事,隧道:“那赶紧走吧!” 李氏如今奉行家里有儿万事足的姿态,可这得看儿子是不是能把人给制伏住,像现在这样反被张氏往身上吐了吐沫,她厉声道:“这次的事,只此一回下不为例,竟然家里这事已经闹得路人皆知,咱们也不怕敞开天窗说亮话,咱们这门亲是断定了!无论你们使什么诡计,都是枉然,” 正房人都没敢接话,如今他们每人的样子都惨目忍睹,如何同一身怒火,眼里心里护犊子的李氏抗衡,只能低头看地。 李氏见他们这样,继续道:“你们也不用在心里算计,今儿出师不利,明天过来再战,今儿没有让你们进我家大门,以后更不会让你们踏进我家大门一步。” 唐青儿心里暗叹:总算明里暗里把话递给正房人,经过此事,他们怕是再也不敢来家大闹了。 张氏感觉到唐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让她觉得如若针毡般,顾不得老三还在那磨磨唧唧牵着牛车掉头,她道:“我先走了,在前面等你们,你们快些跟上来。” 唐铁峰只能点头答好。 张氏匆匆离开,怕唐亮真会对她使坏,哪里想到刚走到一个拐角路口,头被人套了一个布袋子,还把她的双手给绑上,事后来人冲她是一顿拳打脚踢,好像是被人交代似得,并没有往身体的重要位置踢打,她被打的嗷嗷大叫,眼睛又看不清来人,以为唐亮真的派人来报复,她慌张道:“唐亮,我错了,再也不敢找你爹麻烦了,也再不来你家闹了,别打我了,呜呜……别打我了。” 两人根本不听她的话,他们哥俩在镇上无所事事的晃了一天,正好被人拦下来对他们说:只要揍地上女人一顿,便给他们哥俩一两银子,这好事他们怎可能不应,忙点头哈腰的谢那人。 哥俩中的老大道:“求我们没有,谁让你得罪人了,花一两银子让我们揍你一顿,放心!我们不能往死里打你,你忍忍就过了!” 老二说:“大哥,这好事要是天天都有该多好啊!” “老二,你说的对,不过这一两银子也够我们哥俩潇洒一阵子了,” 张氏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在老大家门口被人用石子扔到身上到现在都滋滋的疼,如今又被这两人说话声音发粗的彪形大汉拳打脚踢,她这么大岁数怎能受得了,求爷爷告奶奶道:“两位大爷,求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真得死了。”说完还配合似得咳嗽两声。 这两人只打屁股以下,根本不能伤及张氏的内脏,可她毕竟岁数大了,如此你一脚我一腿的,她确实有些受不住。 兄弟俩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给他们钱的人,见她冲他们挥手,蹭的一溜的跑出去,懒得理地上鬼哭狼嚎的张氏,张氏在她哭诉完,看他们两人果真不打她,赶紧道:“谢谢两位小爷,谢谢。”却不知这两人早已去别人那领钱去了。 过了一会儿,张氏看这两人一直没说话,悄悄的把绑在手上的绳子挣开,然后把头上的布袋子解开,这时的张氏早已鼻青脸肿,面无全非,双腿更是被两人踢得使不上劲,走不了路,只能慢慢往前爬,争取爬到路中央,看老三是否驾着牛车过来,这时正好有过路的人走来,给张氏扔了一两银子,绝尘而去。 路旁有乞讨的乞丐羡慕的对旁边的乞丐道:“我在这蹲了好几天,除了过路的给我几文铜板或赏我几个馒头外,勉强吃饱就不错了,但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真真的乞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看着就可怜,怪不得路人看见立马给她扔了一两银子,唉!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待我实在要不到饭时,你也把我揍成她这样吧!” 张氏没听到乞丐说的话,待银子落到她眼前,她条件反射般立马揣进怀里,心里偷笑不已,这算是意外收获,或许老天是看她这一天太波折了,派人来打赏她钱的。 其实她不知道,打她和赏她钱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人躲在暗处看张氏把钱揣在怀里,心里鄙视了一下,早上还同老夫人叽叽哇哇,现在如何,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这人便是那位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唐铁峰牵着牛车慢慢的行驶在路上,他直视前方,可心里却在想着早上在大哥家发生的事,也许自私便是犯了大错,大错已铸成,即使想挽回也是无能为力。 唐铁泉坐在牛车上四处看他娘的身影,可人来人往中一直没发现她,当三哥牵着牛车过去时,听见有人喊:“老四!老四!我在这里。” 唐铁泉立马喊住三哥,焦急道:“我好像听见娘的声音,咱们先停下,” 唐铁峰被老四的声音给震醒,立马停住牛车,同他一起找他们娘的身影,可一直没有看到,他问老四道:“或许是你听错了?” “不能啊,我听得很清楚,你们听娘又喊我了?” “老四……老四……”张氏刚才看见老四时,心里一激动,将全部的力气都用来喊他,如今力气已经用光,她只能带着喘气声喊他。 唐铁峰细听之下真是他娘的声音,隧道:“好像真是娘,你们听呢?” 马氏在你车上抱着橙儿教她识路边的东西,哪能关心老妖婆子,但她还是附和道:“真是娘的声音。” “是娘!”黄氏也点头道。 唐铁泉道:“大哥,莫不是娘发生什么事啦,咱们把牛车停到一边,让婆娘们在车上坐着,咱们四处找找吧!” “好,”唐铁峰应允。 张氏不知他们商量的事情,见他们牵着牛车继续往前走,心急如焚的往前爬,嘴里骂骂咧咧道:“都是没良心的家伙,自己娘都这样了,还优哉游哉往家走,也不知道寻寻我,”不解恨般又骂道:“没良心的东西,白白养活他们一场。” 唐铁峰把牛车停靠在一便,下车同老四一起回刚才的地方寻他们娘,他们只看到路上走路的人,并没有注意地面,待他们分开四处寻找一番,还是不见他们娘的身影,最后道:“或许咱们都耳鸣,听错了。” “我想也是。” 这时张氏累了满脑子汗,总算爬到离老三不远的地方,狠狠吸了一口气,大喊道:“老三,老四,我在这着呢?” 唐铁峰及唐铁泉闻声望去,见他们娘正趴在地上,衣服脏乱,面目青肿,有一只腿歪在一侧,忙上前跑去,扶着他们娘站起来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也不知道是谁?见我从这过来……用布袋子把我脑袋蒙起来……便对我拳打脚踢,我疼得差点都要吐血了……咳咳。”丝毫没提有路人给她扔了一两银子的事,只是一味恨声咒骂揍她的人。 唐铁泉道:“娘,你还是少说两句话吧,看样子你是走不了路了,我来背您回牛车上。”既然已经这样,还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回家才是正道。 唐铁峰反对道:“娘,我看你伤势如此重,咱们还是先去找镇上的大夫看看在回家吧!” 对于两个儿子说的话,张氏纠结一番道:“我的伤不要紧,咱们还是回村里吧!若我真难受,回村里找赤脚大夫看看便可,”在镇上看病那得多贵,她才不花这冤枉钱呢? 既然他娘这样说,唐铁峰在反对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说:“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最后张氏由唐铁泉背着回牛车上,橙儿被她奶这副惨样吓得紧紧搂住她娘的脖子,不敢回头看,而马氏和黄氏看婆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既没幸灾乐祸也没上前关心,只是淡淡问候一下。 第二百零八章 正房人走后,唐铁柱叹口气转身进进院子,其余人跟在他后面回屋,进屋后,李氏道:“若他们以后时不时弄这么一出,我们该怎么办啊,” “娘,相信他们经过此事,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了。”唐亮道。 唐青儿也符合道:“娘,亮儿说的对。” 久久没开口的唐铁柱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吧!娃们都自个有事情做呢?” “恩。”见当家的不想在说,李氏也不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对屋里的娃子们道:“你们捡碗筷,我去厨房把饭菜端进来。” 唐青儿赶紧说:“娘,我帮你。” 饭后,唐阳带着晓儿及虎头去学堂,唐铁柱牵着牛车去镇上收拾旧东西,祥哥在院子里修补衣柜,李氏在厨房忙活,娇儿和蔓儿则去收拾屋子,无事可干的唐青儿想到院门口还没有收拾,拿起扫把把地上的菜叶及碎的鸡蛋皮子收拾干净,这时薛谦勋带着三顺过来,看见干活的唐青儿笑道:“大早上便这样勤劳?” “谁像你每天这样清闲。”唐青儿撅着嘴道。 薛谦勋道:“我哪里清闲了,我若清闲,你家门口扔你奶奶的鸡蛋哪里来的。” 唐青儿手里的扫把砰的一下落在地上,她抬头木昂昂的问道:“早上的人是你安排的。” “是啊,要不然这世道粮食紧缺,哪里有人肯把到手的鸡蛋扔给陌生人。” “是啊,我就在想他们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为了自家把手里的鸡蛋都抛了出来,而且人人手里那么多?” “所以你说我清闲吗?” 唐青儿咧嘴笑着说:“多亏你这招,要不然我奶他们也不能如此迅速的离开,”可以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薛谦勋狭长着双眼眯着道:“谁让某人答应我,只有解决了这些事才能同我成亲。” “呵呵……”一提到这事,唐青儿只能憨笑两声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薛谦勋看青儿捡起扫把继续手里的活计,对身后的三顺道:“你帮青儿把门口收拾干净,我同她有些话说。” 三顺赶紧接过青儿姑娘手里的扫把答应道。 唐青儿跟在薛谦勋身后道:“你要同我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二叔一家要搬回镇上住,过段时间二婶便会带着弟妹回来,只留二叔及表弟在京里周旋。”薛谦勋脸色凝重对她说,这事也是祖母今儿早上饭后对他说的,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京里形势严峻,走一步都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还不如把家里后院安排妥当,二叔才能安心留在京里做事。 唐青儿脸色一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多大的事,只是提前告诉你而已,我打算我们的亲事尽快举行,怕二婶带着弟妹回来,对我们婚事造成什么影响,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薛谦勋把心里的打算告诉她。 “这样啊,那我趁爹娘他们有时间是同他们提一下,若是他们不应,我也无法啊,”经过这些事,唐青儿早已认定薛谦勋这个人,遂对于他提出的事,她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后,说与他听。 “没事,到时我与你一起说,相信你爹娘能同意。” “到时在说吧!怎么也得把我爷奶这件事处理完了,在考虑我们的事。” “好。” 唐青儿又道:“前段时间唐亮同我借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要做买卖,你知晓吗?” “这事他没同我说。”薛谦勋淡淡道。 “本来我没打算借他钱,毕竟他同你学做生意时间尚短,可上次看唐亮同正房人说话,在加上今天处理正房人的事情,越发让我觉得把钱借给唐亮做生意,不为一个好主意。” “其实我也觉得唐亮这娃头脑灵活,反应极快,对人对事看法有自己的见解,若以后真成为商人,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片天地。” “你也这么说,那证明我的眼光是正确的。” 薛谦勋问:“那亮儿有说同你做什么买卖没有,”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没有说,可以说是三缄其口,”唐青儿低着头,越发觉得自家小弟的嘴越来越严实。 “那说明他心里已胸有成竹,只待出结果。”薛谦勋勾起嘴角笑着说。 “唉!”谁晓得啊! 却说张氏坐着牛车同老大老四一家回村里,进村后,她一直低着头,怕被村里嘴碎的婆娘看见,到处说她的是非。 算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回到自家,进院后,张氏被老三给背回她屋里,唐老头在屋里逗着乖孙,看老婆子是被老三背进屋,待她做到炕上,见她脸上身上都没有好地方,赶紧问道:“你怎么弄的这么惨,” 提起这个张氏就火冒三丈道:“还不是因为老大一家,若他安安静静的迎我们进院,我也不会变成这样,老大闷声不响的门口外面拦着,不让我们进院,又任由我被唐亮那个猴崽子欺负,最后还被围观看热闹的人给围住,他们听到事情经过后,纷纷指责我是黑心的后娘,其中不知是谁,往我身上扔了一个鸡蛋,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往我身上扔鸡蛋和菜叶,最后又变成石子。”说着说着张氏眼泪还掉起眼泪。 “即使这样你浑身也不应该有如此多的伤痕啊,”唐老头看着有些惨目忍睹的老婆子道。 张氏越想越伤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道:“定是唐亮雇人打我的。” “什么!你把话说明白!” 唐铁峰赶紧道:“娘,这事你可不能怪亮儿,他虽说要报复你,也不至于雇人揍你,更何况从我们去大哥家时,他便一直站在门口,从未同任何人说过话,嘱咐过任何事。 ”可不是他又是谁,我一共去过镇上几次,怎能招来如此横祸,呜呜……“说完,张氏哭泣泣的咒骂道。 唐老头道:”你说你这伤是被人打的,青天白日,在这朗朗乾坤,怎可有人明目张胆的打人,法理何在。“ 张氏抽泣道:”还法理?我没被人打死就不错了,我现在浑身上下哪都疼,尤其是腿,好像骨折般,不敢伸直。“ 唐老头赶紧对老三道:”你去村里把赤脚大夫请来给你娘看看病。“ ”好,我这就去。“唐铁峰立时站起来,转身出去。 张氏缓缓语气道:”明天我还要去老大家门口闹去,让他看看我这副惨样。“ 唐老头对她还有点怜悯及心疼之心,可见她还是冥顽不灵想要找老大麻烦,甩袖道:”你怎如此无赖?“ ”我无赖?我哪里无赖了?不管是不是唐亮雇人打我,我这伤怎么说也是因为老大才变成这样,难道他不应该负责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好事你怎么不往老大身上想,坏事头一个想到他,“唐老头气愤道。 ”哼,你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如今老大不搭理你,你便瞧着老大这好那好,左右瞧我们不顺眼。“张氏这时也不哭了,同老头子掰扯起来。 唐老头气的口不择言道:”你怎如此胡说八道,就你这嘴,今儿揍你那人不应该揍你的腿,而是应该蒙上你的眼睛,把你的嘴缝上,省的你一天天的搬弄是非,弄得家宅不宁,妯娌不亲,兄弟不和。“ 张氏顾不得腿疼站起来拽着老头子的胳膊道:”你其实心里在说,揍我那两个人怎么没把我打死,省的回来碍你的眼,是不?“ ”哼,“唐老头鼻孔里只倒出这一个字。 ”这算是让我猜中你心里所想了吧!“张氏哼唧道。 ”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懒得理你。“唐老头一声气冲外面喊道:”老四,你进来?“ 张氏不懂他们两人在说话,老头子叫老四进来所为何事,只听老头子道:”你把你娘背到出嫁前静儿那屋,让我耳根清静清静。“ 话音刚落,张氏尖声道:”不爱听我说话,你可以走啊,凭什么让我走。“ 唐老头淡淡道:”你没看见这屋里还有两个娃子,从你进来他们便憋着嘴,想哭不敢哭,本来你没回屋之前,我们爷三玩的很好,你一回来,又带着一身怒气说话,吓得两个娃到现在还瑟瑟发抖。“ 张氏被噎了一下,低头看看炕上两个小娃,果然如老头子所说的那样,眼泪含泪憋着嘴不敢大声嚎,最后她只能被动的让老四背到静儿那个房间,路上也没有大声咒骂。 唐老头见老婆子离开,心里绷着的一口气松下来,身体虚弱的坐在炕边安抚着两个孙子孙女,对他们道:”若我不在,你们奶奶将来可怎么办啊,“说完还咳嗽两下。 两个小娃被他哄好,绿儿牙牙语道:”爷……爷……“ 涛儿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能胡乱蹬着小短腿算是同意他爷说的话。 屋外黄氏和马氏都没进屋,她们在外面已经听到公爹和婆婆吵架的声音,马氏对黄氏道:”弟妹,如今你身怀有孕,说一句话顶我们好几句,你进屋劝劝公爹吧!“ 黄氏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是麻烦事,你让我去,自己反倒躲在外面避祸,真是好打算,可你不要忘了你家的两个娃子还在公爹屋里呢?“ 马氏被黄氏问的发堵,半天没接话,抬头再看黄氏,她正一脸鄙视自己的表情。 两人都没有进屋安慰公爹,在外面等着去请大夫回来的唐铁峰及背婆婆去静儿房间的唐铁泉出来。 过了一会儿,唐铁峰带着赤脚大夫从回来,马氏连忙迎上去对他道:”娘不在爹爹那屋子,她在静儿的房间里。“ 唐铁峰想问:”难道他走后,爹娘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看到婆娘给他使得眼神,便知定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遂忍下没问。 唐铁峰带着赤脚大夫去静儿的屋里,见老四正陪着娘说话,他道:”娘,大夫请过来了,让他给您看看病吧!“ 张氏点头。 赤脚大夫走进,见张氏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不说,还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忍着味道走进去先给她号脉道:”看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 张氏道:”大夫,我除了腿疼以外,身体哪里都不疼。“ 赤脚大夫对唐铁峰道:”你把你娘腿脚的裤子撕开,让我看看她腿的伤势。“ 唐铁峰把她娘的腿脚撕开,果真见他娘的腿已经青红发紫,小腿肚更是肿的厉害,他把地方腾出来给大夫,方便他细瞧。 赤脚大夫轻轻摸了摸骨头,然后对张氏道:”你哪只腿疼?“ ”左腿疼,滋滋的疼。“ 大夫轻碰了两下道:”你左腿疼是因为你左腿的骨头断了,“见张氏这么大岁数还要遭受这罪,大夫问道:”你这伤势是如何来的?“ 不等两个儿子说话,张氏抢先答:”去镇上不小心从牛车上摔下来的。“ ”哦,这样啊,那就在所难免了,“赤脚大夫点头说,又对唐铁峰兄弟俩吩咐道:”你们去找两根笔直的木头,在拿一些布条绳子。“ 唐铁峰和唐铁泉应道,两人分别出去,各自找大夫需要的东西。 等两人手里拿着东西进来,大夫把张氏的腿放平,换来张氏杀猪般的嗷嗷叫声,嘴里还骂道:”你想要我疼死啊,疼死老娘了。“ 唐铁峰站在一旁道:”娘,你忍忍便过去了,“ 唐铁泉却说:”娘,你怎可同大夫这样说话,真是太丢人了。“ ”我疼还不让我说话,我忍不住啊,要不然你们也把腿摔断试试,看看到底疼不疼。“ 赤脚大夫正在给张氏的左腿架木棍绑绳子,听见她说的话,系绳子的扣一不小心弄紧了,张氏啊的一声大叫,吓了他一跳,拍拍心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张氏只能道:”你快点给弄好!我都要疼死了!“ ”好。“大夫连忙飞快的进行手里的动作,想要远离张氏语不惊人死不休死不休的话。 总算把张氏的左腿给架好,赤脚大夫道:”让你们娘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不许动换,这样做是重新把她的骨头接上,到日子我会过来看你娘腿恢复的情况。“ 唐铁峰兄弟俩弯腰谢道:”麻烦大夫了!“ 第二百零九章 唐亮语不惊人 赤脚大夫走后,张氏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指使老四道:“我饿了,去让你婆娘给我做些吃食来。” “娘,我婆娘如今身怀有孕,你怎老使唤她,三嫂不是在外面站着,你让三嫂给你做呗!对不?三哥?”唐铁泉不解,三嫂好好的不指使,非要让身怀六甲的婆娘去做饭,脸色不好的反驳他娘。 唐铁峰淡淡道:“分家时,早已言明,爹娘年老后归你们养活,如今娘的左腿断了,正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不能只享受爹娘的给与,不付出任何回报,”他不是不知道娘经常贴补老四钱财让他去镇上买粮食,而自家幸亏攒了一些钱,又储备了一些粮食,要不然他们一家在如今这世道,说不定都得饿死。 张氏看两个儿子把她推来推去,怒道:“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老娘还没摊在炕上,你们便这样推三阻四,” 唐铁泉见他娘发脾气,赶紧安抚道:“娘,我这就给您做饭。”丝毫不提他婆娘的事。 唐铁峰见老四出去,而他娘老神在在的躺在炕上道:“娘,既然你已没事,我便放心了,这就带着婆娘和娃子们回自家了。” “我都这样了,你心里眼里还想着你那恶毒的婆娘。”张氏特意把老四支使出去,就是想同老三好好说说话,谁料他是一时片刻都不想同她在屋里呆着。 “娘,你怎么还这么说话,我媳妇给我生了三个娃子,对我们老唐家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张嘴闭嘴的咒骂她,若让娃们听见该怎样想你。”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我自己生的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孙子辈啊,真是荒谬!”张氏嘲讽似得看着老三道。 唐铁峰见他娘还是蛮不讲理,听不进人话,懒得理她,直接转身出去找婆娘,张氏见老三理都不理她,甩袖而走,气的在屋里破口大骂。 当晚,唐亮去唐青儿的房间道:“大姐,上次我同你借钱,你都答应借钱于我,那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啊,” 唐青儿道:“给你钱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用这钱到底要做什么生意啊,” 唐亮想了想一千两银子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银子,隧道:“自从上次姐夫同我说有关范蠡的事迹,我心里便有了个想法,正好前段时间认识一个商队的人,我跟着商队四处看看。” 唐青儿身体一震道:“你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恩,我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说与你听听。”唐亮眼睛发光道。 “我想带些自家以前酿制的枣酒跟着商队走,因为枣酒没人喝过,若沿路走,遇到慧眼人卖与他,挣钱后在买些当地的东西,去别的地方换,这样以物易物或卖物换钱,说不定我能从中挣到不少利润。” “不得不说你的这个想法很不错,可事情这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容易,范蠡我也晓得一些事迹,虽说他有经商的头脑,可在我看来机遇也占了一少半,相传,范蠡有一次到卢氏经商,来到一个集镇上,集镇旁边有一个大湖,镇上很是热闹,有各种各样的店铺,人们熙熙攘攘,连大树底下也摆满了杂货小摊,有皮毛肉类和各种山货。” 缓了缓气继续道:“向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儿就是昔日洪水横流时,大禹治水的熊耳山下古莘卢邑,那时禹王带领民工在山的东北角处劈山开石,疏通河道,使洛水东流后水位下降,留下一片几十里的大湖,人们才在湖边镇上安居乐业,范蠡了解到当地盛产核桃、木耳、山珍野味、肉类皮毛,粮食药材等土特产品,但是农民缺少食盐、葛麻布衣、日用杂品等,范蠡觉得做生意的好机会来了。” 唐亮接话道:“于是,范蠡就在当地开了个杂货铺,做起了收购山货的生意。” “不错,见货越来越多,范蠡就找人把每种货物都进行挑拣分类,把上等货另放,按各地商贾的需求,先把各类上等货用牲口驮运出山,送往各要货的地方出售,挣到钱后,他再到市上购回食盐、葛麻布衣和各类日用杂货等,这些购回来的货物很快地就卖完了,他把往返一来回的利润一盘算,赚了很多钱,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头脑及机遇的。”唐青儿继续道。 唐亮激动道:“大姐,我就想成为范蠡那样的商人,” 唐青儿不想打击唐亮,可他如今有这个想法,作为他的亲人,她必须说:“范蠡对货物交换过程中如何赢利、积累钱财看得十分透彻,而你作为一个刚出茅庐的生意人,如何能有他那份胆识,经商要”时断“和”智断“相结合,要懂得把握好”度“,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哼!大姐,你小瞧我。”唐亮脸色不虞道。 唐青儿摇摇头道:“不是我小瞧你,你如今对于你的头脑有些自负,若真与商队走,孤身一人,举目无亲,遇到麻烦该怎么办?你想过么?” “大姐,财币欲其行如流水,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头脑还能转,定能活着回来,回来还是风风光光的回来,你还当我是三岁黄口小儿啊?”唐亮斩钉截铁道。 唐青儿见他心意如此决绝,不知该怎么办,怪不得上次问他,他说什么也不说,还一嘴的甜言蜜语哄自己把钱给他,如今她算是自己挖了坑跳下去,遂有几分为难道:“让我在想想……。” 唐亮着急道:“大姐,你怎么回事,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你竟然打算反悔,” “我什么时候反悔了,只不过你说的这事对我冲击有些大,我以为你准备在镇上做门生意,哪里想到你竟想跟着商队走,商队向来都是走南闯北,还容易遇上土匪,万一你遇到什么事可怎么办?” “大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唐亮疑问道,他也是从朋友那里知晓商队容易遇上土匪,大姐算是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晓这些事,便是姐夫给她找来的游记,也不一定记载这些事情啊! 唐青儿心里着急,便把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出来,尴尬道:“我从你姐夫那听到的。” 唐亮毕竟还是半大的小子,很多事情一时也是想不到,听大姐这么说,也就没往下细问,毕竟姐夫在他心里算是神人,苦着脸哀求道:“大姐……” “答应借钱与你时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在说即使我同意,爹娘也未必答应,”唐青儿只能把事情往爹娘身上推。 “大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唐亮念叨一句后讨好地对着唐青儿笑着说。 唐青儿却没有被唐亮的黄汤给灌糊涂,自己的弟弟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这小子从小脑袋转的就快,主意还特别大,思索片刻直截了当的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同爹娘说。” 唐亮讪讪一笑,他还不敢同爹娘提这事,怕他娘气的背过去,他爹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护犊子,若是知晓他这个打算,逼急眼不让他去不说,还不得拿棍子狠狠揍上一顿。 唐青儿见他这个样子,勾起嘴角道:“你这是打算拿我当炮灰?” “大姐,你怎如此说,咱们可是亲姐弟,”举起双手摇晃着脑袋道。 惹得唐青儿有些哭笑不得,只拿着指头指着唐亮的额头,说:“再扭这胳膊都要是被你扭掉了,你既然已经把事情说与我听,到底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唐亮正了正神色道:“即使爹娘拦我,我也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像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那么大的地方。” 唐青儿叹口气道:“恩,我晓得你的决心,” 待唐亮出去后,唐青儿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该怎么办,答应他吧!爹娘不放心,她也不放心,不答应他吧!又觉得鸟儿大了,早晚要展翅翱翔,圈是圈不住的。 唐青儿觉得这事得找个人商量,脑里立马想到薛谦勋,待竖日午时,薛谦勋来家,唐青儿一把拉他进屋,对他道:“亮儿想要跟着商队去行商。” “哦!怪不得他最近总是拉着我问一些商队的事情,我还怪异,他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那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错,男儿吗?志在四方,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容易鼠目寸光。” “可他若跟着商队走,遇到土匪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一般的土匪盯得都是有钱的商队,他跟着的那个商队,应该是镇上吴家的,吴家在道上还是有一些人脉的,遂遇到土匪的可能很小。” “听你这么说,我心还能安稳些,这小子真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他昨晚同我说罢,我一宿没合眼,心里脑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爹娘还不知晓,若是知他这个心思,还不定得把家里的房盖掀了” “唉!你家怎么如此多事,好不容易唐家村的人消停了,唐亮这边又冒出事情,我们的事你打算何时同你爹娘说。”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在想这事?” “我当然得想,如今我家里也是乱做一麻,我怕咱们的婚事有变,还是早早成亲,我方能安下心来。” 唐青儿这两天经常听他提及这事,脸色凝重道:“这俩天我便同爹娘提吧!” 薛谦勋心里一乐,果然女子最受不了男子的苦肉计,一向精明能干的青儿也被他骗了,脸上却正色道:“恩。”巴不得她快些同家里人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一十章 终知晓 次日还不待唐青儿对爹娘说与薛谦勋提前成亲的事,便见唐亮在早饭后,家里人都在时,咳嗽一下,郑重道:“爹娘,我要同你们说件事,” 李氏放下碗筷道:“何时?” “娘,我要想出趟远门,” 李氏抬头问道:“去哪?” “我准备和镇上的商队去外面看看,”唐亮见她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道。l5lkan.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碰的一声,她娘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震惊道:“你要去哪?” “据我了解,应该和商队去江南一带,” “不行,我不同意,你才多大就想去外面闯,”李氏脸色发黑,不同意。 唐亮反驳道:“娘,儿子都多大了,如今秀才也如当年你们说的那样考上了,为何现在想去外面闯闯,你们不同意。” “如今世道兵荒马乱,到处都是乞丐,哪里都不安全,你还要出去,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这要了我的命。” “娘,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出去,兵荒马才能见真英雄。” 意料之中,李氏反对唐亮离开家去外面闯天地,她死活不肯让唐亮离家外出,反复道外面世道乱坏人多,此次出去还不定几年才能回来,最后见唐亮不吱声不反驳,怒声道:“你怎如此不体谅当娘的心。” “娘,儿子大了,想要出去闯闯,难道你真要儿子窝在这小镇上过一辈子,”唐亮眼里溢出眼泪道。 李氏痛心疾首说:“你怎这么不懂事,非要自己作践自己,考上秀才后,明明可以继续往上考,你非要从商,万一将来要是落个商户可怎么好才是!”从来都是士农工商的,商户已经算是贱籍,苛捐杂税许多,若真是落了商户,那就是真低人一等,与人说话也是抬不起头了,所以李氏才是这么激烈的反对。 闻言,唐亮不慌不忙道:“娘是被我气糊涂不成,别忘了现在你儿子是正儿八经的秀才,怎么说也有功名在身,怎能落了商户的?在说姐夫不是同我一样,考上秀才后,帮家里经商。” 李氏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是这个理,有了秀才这一个名头,他即使成为商人也不落商籍,不过她还是不同意,担心此去千里,若路上有个意外可怎么办,遂紧要牙关不同意。 这时唐铁柱开口道:“儿大不由娘,咱们还是遂了他的愿吧!” 李氏激动地站起来,怒视当家的道:“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世道如今多乱,怎还还敢答应他。” 唐铁柱摇摇头道:“他去不成,在那家里也是与我们置气,何苦来哉?” 唐亮给大姐使眼神,唐青儿瞪了他一眼,同她娘道:“娘,我觉得爹说的对,亮儿如今大了,主意也多了,即使我们拦着,若是哪天趁我们不注意,偷跑了,我们倒是该怎办?还不如遂了他的愿,他跟着商队,每到一个地方,给我们来一封信,让我们知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 唐亮心里佩服大姐,她把自己的小心思算的一清二楚,他本打算,若同爹娘说完,他们不同意他去外面闯闯,他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可还是会趁家里人不注意,放松警惕时,偷跑出去跟着商队一起走。 “青儿,你怎也这么说。”李氏浑身一软,瘫坐在凳子上,见状,唐青儿又瞪了唐亮一眼,总能整出一些事端,吓唬家里人,见她娘吓成这样,心里不禁埋怨亮儿。 坐在凳子上的李氏被唐青儿劝了几回,表情虽有松动,但心里仍旧不愿,又抬头看唐亮的神情,露出满脸坚定之色,晓得他出门这事事在必行,只能含泪答应。 李氏缓了缓心情对唐亮叮嘱道:“出门在外,你可得当心点啊,走哪里住哪里都要跟着商队,别自己一人呆着,别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轻信,看见可怜的人也不要主动上前帮助他们,若是帮助一人,换来更多的麻烦事便糟了。” 唐亮见他娘含泪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苦笑道:“娘,我还得过些日子才能走,你现在说这些有些早。” 李氏拍了他一下道:“你这娃,怎这么不同娘的心,晓不晓得你走后,娘可能天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你就忍心娘这样为你担心吗?” 唐亮红着眼睛窝到她娘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声音发哑说:“娘……娘……孩儿不孝……你就成全孩儿吧!” 李氏在也受不住搂着他哇哇大哭,直说:“儿啊……儿啊……” 唐铁柱见此眼眶发红,唐青儿眼角落泪,屋里其他的娃也跟着掉眼泪,便是沉默寡言的唐亮也脸色泛红,显然是被唐亮这事刺激的。 唐青儿见爹娘都能接受亮儿去外面闯天地这事,不如趁机把她的事同爹娘一并说了吧!她接下来说的事他们应该更容易接受,隧道:“爹,娘,我也有件事同你们说?” 李氏眼泪泛泪,睁着迷茫的眼睛问道:“你又有何事?” 唐亮从他娘怀里露出小脑袋,红着眼睛冲她挤眉弄眼,唐青儿懒得理他道:“娘,我想和薛谦勋今年就把亲成了。” “什么!”这声音不是来自李氏,而是出自唐铁柱的口里,他对于唐亮的事还能接受的了,毕竟鸟儿大了总要飞,可他舍不得闺女,明明是准备再留在家里一年的,如今竟然说要在今年成亲,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李氏慢半拍道:“你说你要同薛谦勋……今年成亲。” 唐青儿点点头,又重复一遍道:“是的。”与唐青儿所料刚好相反,本以为她娘能激动一番,谁料激动地竟是她爹,她娘到是表情平淡。 “你怎么有如此想法?”还不带李氏继续问,唐铁柱抢先问道。 “爹,薛谦勋家里出点事情,他二叔一家可能要从京里搬回来住,虽然他们早已经知晓我和薛谦勋定亲之事,可他还是怕中间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所以想要同我提前成亲。” 唐铁柱不乐意道:“那他怎么不同我们说,反倒让你告诉我们。” 唐青儿能说你闺女打赌输了,只能主动开口同你们说提前成亲之事,他二叔这事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省的同你们说成亲这事时,不知用何借口,道:“他怕惹你们不高兴,让我来探探口风,若是你们同意,他过几日便来提亲。” “怎么越说越急,也不能你刚与我们说完,便要过几日成亲啊,”唐铁柱根本不让李氏说话,自顾自的把话都说出去。 唐青儿道:“这也是我刚才想到的,亮儿不是要离家外出吗?我怕我成亲他送不了我,只能提前些成亲,这也算是一举两得,既然让薛谦勋安心又能在亮儿走前,送我出嫁。” 这理由把唐铁柱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大眼看婆娘,希望她能说几句话。 李氏见终于有她开口的机会,对当家的道:“瞪我做什么吗?若刚才你不答应亮儿出门,青儿能这样说吗?如今被青儿的话堵得一句也反驳不了,怎么?你看我,我就能说什么反驳她的大道理不成。” 唐铁柱摸着脑袋,低头闷声道:“我不想闺女出嫁这么早,我还想在留闺女两年呢?” 李氏怒其不争道:“你也不怕把你闺女留成老姑娘,到时有你哭的。” “怕什么!薛谦勋到时真不娶我闺女,我养活她,给她找个上门女婿。” 门外偷听的薛谦勋赶紧推门进来道:“叔,我要!可别给青儿招上门女婿。” 忽见脸带着急之色进来的薛谦勋,唐铁柱没有好脸色道:“你怎来的越来越早?”若是往常,唐铁柱早就笑意盈盈的同薛谦勋说话,可今儿因为青儿说的话,一反常态的不给薛谦勋好脸色。 薛谦勋慢慢道:“我正好来家找青儿有些事,没成想刚要推门进屋,便听到叔说的这句话,来不及敲门便直接闯进来。” 娇儿实在是忍不住捂嘴偷笑道:“姐夫,我爹只不过是开句玩笑,你也不至于这样着急啊,” 唐铁柱板着脸,训斥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去。” 娇儿撅撅嘴,小声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爹这是想把大姐当仇人来养啊,” 唐青儿满脸黑线的看着娇儿,这丫头到底是什么逻辑,怎么想到这句话,转头看着薛谦勋道:“你找我何事?” 薛谦勋眨了一下眼,其实他过来就是想看看她,哪里有什么事情,可被未来岳父这么问,只能慌不择乱回答他,道:“祖母这几天有些想青儿,便唤我带青儿去见见她。” 搬出如此大的人物,唐铁柱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老人岁数大了,相见未来孙媳妇,这算是情理之中,可偏偏让他知晓薛谦勋想要今年就把闺女迎进门,这让他如何笑容满面的说:“带青儿去吧!”。 李氏慢声道:“既然你已经来了,便把事情同我们说明白吧!”可能经过唐亮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心里已经有了抵抗,对于青儿的事也就没有那么激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陪嫁问题 薛谦勋慢慢道:“京里局势不稳,二叔便把家里妇人都安排回来,” 李氏不懂这些当官人的想法,问道:“这与你娶青儿有何关系。l5lkan.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待二婶回来后,后院的妇人也相对的多起来,”薛谦勋还没有说出口的便是女人多了是非也就跟着多了。 李氏想到薛家二老爷在京里当官,娶的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纳的是贤良温顺的女子,自家的闺女同她们夫人或小姐比起来,定会逊色不少,说不定她们回薛府时,见自家闺女横挑鼻子竖挑眼找她毛病,还不如早些让闺女与薛谦勋成亲,毕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算是堵住她们的嘴,隧道:“我同意你们今年成亲,不过虽然这亲成的有些仓促,但该少礼节的不能少,该给的更不能少,省的我闺女嫁过去时被你家人瞧不起!” 唐铁柱没想到,他让婆娘开口,是为了说反驳的话,谁料她竟满口答应,面露着急之色道:“你怎么答应了!”也不与他商量一下,直接下定论。 李氏不理当家的继续道:“既然成亲是你主张了,你家那如何说你自想办法。” 本以为还得费一顿口舌,没想到未来岳母竟这样轻易答应,薛谦勋自是满脸喜悦的应下,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岳父,见他还要同岳母掰扯掰扯,赶紧站起来对唐青儿道:“咱们还是早些去我家吧!祖母在家里还等着呢?” 唐青儿只能被动的点头说好,薛谦勋礼数周到的同唐铁柱夫妇告辞,带着唐青儿躲出去。 唐铁柱见闺女被人带走,脸色不虞对婆娘道:“你怎么说答应就答应啊,” “镇上谁人不知你闺女要嫁给薛家少爷,若是中途真出什么意外怎么整,你想过吗?” “有什么好想的,真的出意外,大不了如我刚才所说,” “你这个呆脑袋,想法怎如此简单,若薛家悔亲或退亲,受伤害的都是咱家青儿,” 唐铁柱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青儿受委屈,听婆娘这么说,只能闷声不吭的坐在凳子上沉思,李氏站起来对屋里的娃子们道:“大家都散了吧!这一早上被你们说的事情,炸的我头疼。”说完还用手揉揉太阳穴道:“生儿生女都是债,小时怕养不活你们,好不容易将你们养大,各个活蹦乱跳,谁想这主意一个比一个大,唉!”叹口气直接回自己屋里。 见婆娘驼着背回屋,唐铁柱站起来道:“娇儿和蔓儿把桌子收拾一下吧!”出去牵着牛车去收旧东西。 薛谦勋带着青儿从唐家出去,并没有去薛府,而是慢慢的走街上对她说:“我没想到你当真把这件事同你爹娘说?” “我都说了,认赌服输!”唐青儿语气直白道。 “既然提前成亲是我提出来的,那你的嫁妆便有我来准备,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我们家,” 唐青儿没想到薛谦勋这么体贴,有些担忧道:“我家家底在那放着,若是你准备的东西太多,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薛谦勋淡淡道。 “你一直让我同我爹娘说成亲的事,你同你家打过招呼没?” “还没有,祖母还有我娘巴不得你早点嫁过去呢?” “恩。”唐青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抑制不住的冒泡。 “对了,我刚在门外好像听到唐亮同你爹娘说要跟着商队去行商的事了。” “是啊,因为这事我娘差点被他气的背过去。” “终究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胳膊指的是岳母,大腿则指唐亮。 “是啊!所以我才敢趁这个节骨眼将我们的事提出来。” 薛谦勋站住,笑着拍拍唐青儿的脑袋道:“辛苦你了!” 唐青儿瞥了他一眼,心道:“还不是为了你!”就像在现代电视上面领导们视察情况是,大喊道:“同志们辛苦了!”便有人答:“为人民服务”一样。 两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却不知这一幕正好被周轩看见,他注视着青儿妹妹的笑容,心里发涩,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书,按下决心。 周轩失魂落魄的回到书院,走进自己的房间,曹氏在隔壁听见儿子关门的声音,知晓他回来了,立马去厨房端出一碗南瓜绿豆汤给他送去,进屋发现书桌上没有他的身影,遂把南瓜绿豆汤放在桌上,悄声走到床边,见他一动不动的在床上眯着眼睛,小声道:“轩儿……轩儿……” 周轩没有回答她,心里一直挥不去青儿妹妹冲薛谦勋嬉笑怒骂那一幕。 曹氏以为儿子读书有些劳累,没敢打扰他休息,反正南瓜绿豆汤也不怕凉,便放在桌子上,待儿子醒时在把它喝了。 周轩在她娘走后,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床顶的雕花,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一下子消失般,就连手边的书都不想翻开看上一眼。 唐青儿没有去薛府,同薛谦勋在镇上逛了一圈便回家,进正厅没见到任何人,悄悄走到她娘的屋子看看她在做什么?发现她娘正在盘算家里的银子,鼻子一酸,她娘定是在忧愁像薛家这样的大户,该给自己准备多少陪嫁。 唐青儿推开门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算算家里还有多少钱,”丝毫不提她所忧愁的事。 唐青儿却主动开口道:“娘,你不用瞒我,我知晓你在盘算家里有多少银子,好把它们都用来给我做陪嫁。” 李氏摸着闺女的手道:“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被人家的媳妇。” “娘,即便我出嫁,不是还是您和爹的闺女,你们还能不认我似得,在说娘您不用给我准备嫁妆了,薛谦勋在回来的路上同我说,我的陪嫁他会帮我准备。” 李氏听后,脸色立马一变,板着脸道:“你怎么能答应他这事?我知晓他是真心喜欢你,才会在嫁妆上替你如此打算,可这事若是让他家人知道,你有想过后果吗?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了!” “娘,这有什么?你忘了我在他酒楼里有份子,他给我准备的嫁妆,便是别人知晓又能怎样,到时我就说他给我的是我在酒楼所占的份子钱而已” “这……这……”李氏有些犹豫道,刚才她算了一下,家里也就剩下一千五百两左右的银子,阳儿还要同商队去行商,走时手里必须带些银子,这样算下来唐青儿定是会少给一些,若她的嫁妆给的少,那不是会被薛家的其他人嘲笑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是让她好生为难。 “娘,这理由不是很好,还有何要想?”唐青儿又道。 其实闺女说的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可她作为青儿的娘,竟没给闺女准备任何嫁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只能坦白的对她道:“你也知晓阳儿要同商队去行商,家里总共也就一千五百多两银子,你又要出嫁,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知该怎么分了!” 唐青儿捂着嘴笑着说:“娘,你这是庸人自扰,” “这娃竟然这么说娘!也不怕我揍你。”李氏勾起嘴角笑骂道。 “娘,你就按我说的办啊,在说您给我的嫁妆和他给我准备的嫁妆到后来不是还是落到薛家吗?” “话是这个话,可理不是这个理啊,”李氏苦笑着说,若闺女嫁给寻常人家,她给闺女准备五百多两的银子也就够了,可她偏偏嫁给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给的少怕闺女嫁过去薛家其他人瞧不上。 “娘,你就听我的吧!我与薛谦勋成亲后,他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还有何好怕的?” 李氏被闺女的这个逻辑给逗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就你猴精猴精的。” “谁让我是娘生的闺女,定是聪明会算计的,”见她娘笑了,猜想她娘算是同意用薛谦勋给她准备的嫁妆作为陪嫁。 薛谦勋回家后,去厨房暗格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怀里,转身又去唐家,早两年便开始算计青儿要嫁给他的事情,从那时起就暗中给她准备嫁妆,如今心愿将成,他到唐家,当着唐青儿及李氏的面将房契地契银票等物摊在炕上,对青儿道:“这些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李氏看到看上的房契地契有些吃惊,勋儿这是将自己的东西都给闺女做陪嫁,倘若这件事不对任何人说,外人便会道这些东西是青儿娘家给她的嫁妆! 虽然说用钱来表达心意,是有些俗气,但是不可否认,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家当拿出来给未来的媳妇,是真的把她看做心尖上的人,遂唐青儿毫不犹豫伸手接过。 李氏满意的笑了,再也不担心这婚事办的如此着急,勋儿给闺女准备如此丰厚的陪嫁,自己虽给不了青儿那么多的陪嫁,可该给的她还是会准备的,定不让别人挑出不是来。 唐青儿接过东西对薛谦勋道:“怕是你早就料到我能嫁给你,所以早就着手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早些年隐约能从他眼里看出一些情愫,只是心里一直不敢肯定而已,当两人定亲后,他内敛的感情慢慢的对她爆发出来。 ------题外话------ 正在码字中,晚上还有一章,更新时间不定!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周轩的病 过了两个时辰,曹氏去轩儿房里去取碗,见屋里依旧静悄悄的,轻手推开房门,书桌上没见他的身影,她走到书桌前,发现南瓜绿豆汤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口未动,走到轩儿床前,见他还在睡觉,不过额头却冒了很多汗,嘴里还嗡嗡的念叨什么,只不过她离得有些远,听不清而已。l5lkan.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曹氏起身去盆里把丝帕弄湿,拿着它给儿子擦拭额头,梦里的周轩正走在一片干枯的草丛里,草都枯萎了,地被晒的裂出缝,他口渴的不行,身上额头头冒着汗,四处寻不着水源,只能呆坐在一旁抬头看天,这时见薛谦勋驾着马车带着青儿妹妹飞奔而来,他连忙站起来,挥着手喊道:“青儿妹妹……青儿妹妹……我在这里……” 可是马车跑的太快,车上的两人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或即便听见了也没有搭理他,只见两人飞快的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干旱的地方。 曹氏给儿子擦拭额头,见他嘴一直在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唯有把耳朵放在他嘴边,听到他说的话,面上一僵,手里的丝帕落在床边,呆愣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曹氏缓过神来,看轩儿额头又溢满汗珠,拿起丝帕重新洗了一遍继续给他擦拭额头,忽觉事情有些不对,赶紧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发现额头滚烫,六神无主的不知该怎么办,想到前院教书的相公,赶紧小跑出去把正在授业的他叫过来。 周夫子听到娘子说的话,赶紧把学生放在一边,同她去看轩儿,路上问道:“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发烧了。” 曹氏不敢向相公道明缘由,磕磕巴巴道:“我也不晓得,可能是他昨晚读书熬夜有些晚,睡觉前着凉了,” 周夫子点点头,心急如焚道:“或许吧!” 周夫子同娘子到了儿子房间,摸摸儿子的额头,确实很烫,轻声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只能摇换他的胳膊。 周轩这时已经烧得有些迷糊,即使被他爹摇胳膊也没有睁开眼睛,周夫子见状不对,赶紧对娘子道:“你在家看着他,我去请大夫过来。” “恩,你去吧,”曹氏答应,拿起丝帕沾上水后,又给轩儿擦拭额头,想到刚才他烧糊涂说出来的话,不禁眼泪落下泪水,没想到唐青儿这事过去那么久,轩儿还是没有忘记她,心里还在惦记她。 两刻钟后,周夫子带着大夫过来给周轩看病,大夫号脉后道:“偶感风寒,在加上病人思绪过重,才会像现在这样发烧说胡话,我开些药给他,你们一会煎了为他喝下,喝上三四副病情便会好,可思绪重这事,你们还要多多开导他,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夫摇摇头,被周夫子迎到桌边,拿起笔便开始开药方给周夫子。 周夫子见大夫开的确实是一些清火退烧的药,连忙道:“劳烦大夫了,” “客气,客气,”大夫挥挥手道。 周夫子同大夫一起回药铺,拿了一些药回来:“我去厨房煎药,你照顾儿子!”拿着药便去厨房。 曹氏留在屋里照顾轩儿,其实她真怕相公留在屋里照顾儿子,到时让他听见轩儿说的胡话,还不定又出什么事,家里好不容易平稳安宁,过着以前的生活,她不想再被这些事情把好不容易维持的宁静给打破。 曹氏在一旁冲着昏迷中的轩儿掉着眼泪道:“儿啊,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唐青儿,她到底有何好,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周轩不知她娘在他旁边哭泣,还自顾自的在梦里嘟囔道:“水……水……我要水……” 曹氏听见儿子说的话,连忙走到桌边,端了一杯水过来,轻扶起他的脑袋把水喂到嘴边,轻声道:“轩儿,喝水吧!” 梦里的周轩感觉嘴里喝到水,瞬间清醒不少,睁开眼睛看见他娘抱着他的头,眼睛还微红问道:“娘,你怎么了?” “没事,娘看你醒了,高兴的!” 周轩抬手想揉揉额头,却使不上力气,问他娘道:“那我又是怎么了?” “你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发烧而已,” 想到刚才做的梦境,周轩不自觉道:“娘,刚才我说什么话没有?” “娘没注意,我一直担心你的身体,见你发烧给你擦拭额头的汗,便是你说了什么话,娘也注意不到啊,”曹氏淡淡的把这事岔过去,丝毫不提他说过的糊涂话。 “这就好,这就好。”周轩听了心里颇安,又闭上眼睛,小声道:“娘,我在眯会儿,困的厉害。” “好,你睡吧!娘在一旁守着你。”曹氏眼眶发红的看着眼睛紧闭的轩儿说。 “恩,”周轩又不知不觉的眯着了。 熬好药的周夫子端着碗进屋,对曹氏说:“你把轩儿叫醒,让他把药喝了,这样身体才能好的快些。” “好,”曹氏轻声的唤醒轩儿,他一直紧闭双眼,无奈她只能又将他的头抱到怀里,对相公道:“你把碗递给我,再把他的嘴打开,我直接把药给他灌进去,”轩儿小时生病便不爱喝药,她每次都是连哄带骗才让他把药吃了,如今发烧神智有些不清,她只能趁他昏睡,直接把药倒进他的嘴里。 周夫子按娘子说的法子办,将轩儿的嘴按开,她一鼓作气将碗里的药灌进儿子的嘴里,待他咽下,苦涩的味觉使得他咳嗽两声,睁开眼睛看清对面的人喊道:“爹,” “恩,醒了!”周夫子从学堂回来总算露出一个笑容。 “让爹娘跟着我担心了,是孩儿不孝,”周轩虚弱的开口说道。 “没事,只要你身体好,没病没灾的,我和你娘就能安心。” “恩,” 曹氏这时开口问轩儿道:“你从回来还没吃过饭,饿了吗?” 周轩摇摇头道:“不饿,一点食欲都没有,我就感觉浑身无力,累的慌。” “那你休息吧!如今药已经喂你吃下,你在睡上一觉,便能好上一些。”曹氏道。 “你娘说的是,赶紧躺下吧!”让娘子将轩儿的身体放直,给他盖上被,见他闭上眼睛,轻脚轻手的出去。 曹氏对相公道:“一会儿你还有课,赶紧给学生们上课吧!儿子这边由我照顾,若有什么事,我会再去叫你的,你无须担心。” 毕竟他们一家寄住在院给的银子生活,即使再不放心轩儿,周夫子还是得去学堂给学子们上课。 曹氏见相公去前院,她转身去厨房,给轩儿做些开胃的饭菜,在灶台边一顿忙活,待手里的活一放下,她坐在凳子上掉起眼泪,当年的事确实是她不对,如今她听到唐姓都会绕道走,即便上次唐铁柱带着三个儿子过来看望相公,即使她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漏丝毫表情,因为她怕她一开口,心里的后悔之情便会涌进来。 因为她的坚持,她的态度,轩儿即使在爱慕唐青儿,也只能将这份情压在心底,本以为事情随着唐青儿的定亲落下帷幕,谁料轩儿还是念念不忘唐青儿,看到憔悴的轩儿,她怎能不自责,不痛心,不伤心。 又过了一个时辰,曹氏端着做好的饭菜去轩儿的房间,见他已经醒来,还自己换了一身里衣,笑着说:“精神好些了吗?” “好多了娘,我喝了药,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闻见你做的饭菜,胃口更是大开起来。”不想让她娘担心,周轩开着玩笑对他娘道。 “那可好,娘端来的饭与菜,你是准备自己吃还是让娘来喂你。” “孩儿都多大了还让娘来喂,还是我自己动手吃吧!” 曹氏见轩儿坚持自己吃,也不与他争辩,坐在一旁看他细嚼慢咽的把自己做的饭菜吃进肚里。 待周轩吃下一大半饭与菜,放下碗筷,曹氏上手接过他手里的碗筷道:“可吃饱?” “饱了,”周轩用他的丝帕擦了一下嘴道。 “那好,你休息吧!我把碗筷放到厨房,”曹氏端着东西抬脚出去,回头见轩儿拿起枕头旁边的书看,不由得叮嘱道:“你今儿身体不好,就不要在看书伤神了,待身体好些再看就是。” 周轩苦笑道:“娘,儿子现在只能看书打发时间,若是不看书,闭眼睡觉只会想些乱八七糟的事,那对于儿子来说才是更难熬的。” 闻言,曹氏不由得停住脚步,心里一紧,笑着算是同意他说的话,可是出去后的曹氏手根本端不住碗筷,只能将身子靠在柱子上支撑着才不至于摔倒。 周夫子下课堂后,直奔轩儿的房间驶来,进院便见娘子脸色发白,浑身无力靠在柱子上,快走几步到她身边道:“你又是怎么了?” “我没事,可能是天气有些闷热,我一时有些迷糊而已。” “这样啊,那我扶你回屋休息吧!轩儿这边有我照顾就是,”周夫子扶着娘子慢慢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好,”缓了一口气又道:“我刚从儿子的房间出来,他的烧已经退了,还吃了不少饭,如今在屋里看书呢?你先去厨房吃口饭,再去他屋子看他就行。” “好了好了,你都没有多少力气,还是别再说话了,我自有主张,”周夫子脸色不好的训斥曹氏道。 “恩,听你的,不说了!”曹氏靠在相公的肩膀淡笑道。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人啊,就怕比! 周夫子不知轩儿是为情而伤神,遂当他把娘子扶到屋里,去厨房垫了一口又去儿子的房间,见他靠在炕沿拿着书翻看,嘴角露笑道:“身体可还好?” “爹过来了,我感觉好很多了,浑身都有劲了!”周轩放下手中的书,慢声对他爹道。 “怎如此不珍惜身体,” “可能是昨晚睡觉前,不小心着了风引起的伤寒。” “恩,用功看书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身体。”周夫子关心道。 “爹,刚才我看娘脸色有些不好,您还是过去看看吧!要不然我不放心娘。” 周夫子想到刚才娘子惨白的脸色,露出担心的神色,见儿子脸色还好,隧道:“那行,我过去照看你娘,你今儿也别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周轩点头道:“恩,” 周夫子走后,周轩拿起手中的书,却一点也看不进去,他脑子里不由得想到青儿妹妹,即便不敢在奢求,可心里还是不止一次的希望她能与自己共结连理。 这边有人暗自伤神,那边有人春风得意,却说薛谦勋从唐家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顾不上李氏的挽留,他迫不及待的回府,这时辰他娘应该同祖母在一起,于是赶紧加快脚步去祖母的房间。 薛谦勋还来不及掀帘子进屋,便在屋外听见祖母的怒吼声及薛宁的哭泣声,薛老太太道:“来人,把大小姐给我送回婆家,” “奶奶,我不回去……不回去……”哭泣中的薛宁摇头不应,见丫鬟从后面出来,大声尖叫道,可怜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何曾被丫鬟上手抓着她出去。 郭姨娘在一旁捂着肚子道:“老祖宗,都是我的错,便让小姐在家里住上一宿吧!” 薛老太太脸色发黑,声音发沉道:“哪有出嫁女随随便便回娘家,若是让外人知晓该怎么说我们薛府的家教,不要因为她一个人坏了我们薛府的名声。” “奶奶,我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这样对我?”薛宁眼泪泛着泪光,怨恨冲祖母吼道。 “当初你嫁给郭家小儿时,我说过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不要因为在那受点气,便哭哭啼啼的想让娘家帮你出头,你自己选的路,没人替你擦鞋印子,”冲后面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郭家小娘子拉出去,交代看大门的,她以后若是无事,不要随随便便让她进院。” 站在屋外听到屋里薛宁的声音,薛谦勋脸色不好,面色如冰,身后的三顺上前道:“少爷……” “不着急进去,哼,我们在这听听薛宁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那用不用小的找人打听一下大小姐为何回府?” “不用,无关要紧的人回来也只不过是恶心我们一下而已,不值得为她伤神,” 三顺心道:“少爷,看您浑身冒着怒气,哪里无动于衷啊,” 屋里薛老太太怒吼道:“你还想怎么做,婚是你求得,人是你选的,如今日子过得不如意,便时常往家里跑,成何体统!” 薛宁松开拉着她的丫鬟,跪跑到祖母脚边道:“奶奶,你帮孙女同爹说说,让他给相公安排个体面的活计!” 沈氏坐在一旁不吱声,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忍着耳朵疼继续听着薛宁在那哭诉的噪音声。 薛老太太无法,只能对阿桃道:“你去把大老爷叫来,再让人把姑爷也叫来,看来今天的事必须当面说清楚,要不然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死心。” 薛宁如软泥般坐在地上,转头看看姨娘,盼她能替相公说句话,可姨娘摇摇头,意味着她也无能为力。 阿桃回过神来,赶紧应下,小跑出去见到大少爷与三顺,对三顺道:“你胳膊腿快,去把老爷和姑爷一起叫来。” 三顺转头看看少爷,见他点头,立马道:“我这就去!” 过了一会儿,阿桃回来,薛老太太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她,她小声附耳对老夫人说明缘由。 薛老太太眼神抬头看了看门口,意味不明的笑了。 过了一会儿,薛老爷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见地下跪着的薛宁及郭氏,脸色不好道:“你们为何在这?” 郭姨娘见老爷来,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薛宁不管不顾道:“爹,您帮帮相公吧!” “你相公又怎么了?” “相公被酒楼辞退回家,您在给他重新安排一个体面地活计吧!” “你相公在酒楼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被辞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你若不知晓这事,那定是大哥从中使坏。”薛宁想到大哥一直看她不顺眼,说不定这次便是大哥给相公暗中使绊子。 这时沈氏忍不住为儿子开口,板着脸道:“你又胡说些什么?你都已经是出嫁女,还时不时回来搬弄是非,这些年学的规矩哪里去了。” “若不是爹爹和大哥,那还有谁能给相公使绊子?”薛宁抬头,质问沈氏。 那语气那神情到是把沈氏气的怒火中烧,她转下头低声问:“郭姨娘,你就是这样教养出来府里的小姐,好!好!老爷您看见没,这就是你疼了半辈子的女儿,哼!” 薛老爷被沈氏尖酸的语气闹了个脸红,怒声道:“你给我回婆家去,以后有事没事别回来!回来就给我们添堵!晦气!” “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女儿?”薛宁不可自信的看着她爹道。 “那我还要怎么形容你?乖巧、懂事、孝顺、贤惠、明事理,你看看我说的这些,你哪样沾上了。” 薛宁吭了半天没说话,薛老爷又对地下跪着的郭姨娘道:“宁儿出嫁前,我对你说过你若还是偏帮宁儿,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吧!” 郭氏拽着老爷的裤脚道:“老爷,奴婢错了,你就饶了奴婢吧!大小姐一脸泪横的找我哭诉,我心下不忍,才把她带过来,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再犯了!” “哼!”薛老爷抬腿迈开一步,甩开她的桎梏,懒得搭理她,见她又爬过来,面无表情道:“这是最后一次,我是为了你肚里的娃子,若是还有下次,不要怪我不念及骨肉亲情。” 郭姨娘见老爷点头答应,忙磕头谢恩。 薛老爷对郭姨娘的丫鬟道:“赶紧扶夫人回去,”看她被丫鬟扶起来,又道:“还有半个月便要生娃,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溜达,在屋里面壁思过吧!” “是,”郭姨娘赶紧应下,也不敢在同薛宁说些什么,直接由着丫鬟扶着出去。 一进一出,郭姨娘与郭向荣正好碰了一个正面,郭姨娘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郭向荣会意,这一幕正好被躲在暗处的薛谦勋看到,他心里暗哼了一声。 郭向荣进屋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先给祖母及岳父岳母请安,然后看着跪坐在地下的娘子道:“这是怎么了?” “表哥,爹爹竟然不帮你。” 郭向荣让宁儿来岳父家,本是打着感情牌,如今听她这么说,面上一僵,连忙缓和了一下表情道:“是我做得不好,爹不帮忙是对的,”说着同薛宁一起跪下。 嘴上这么说,可行动却与薛宁一样,跪下道:“爹,是小婿无能,您别怪罪宁儿,都是我的错。” 薛老太太坐在上首看着郭向荣与薛宁一唱一和道:“老大,他们的事去你书房说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是,娘,”薛老爷瞪了他们俩一眼,哼声道:“跟我去书房。” 薛老太太见三人离开,对阿桃是个眼神,她会意的走出去,叫少爷进屋。 薛谦勋躲在柱子后面,见桃姨过来,随着她一同进屋,给祖母和娘请安,薛老太太道:“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吧!” “恩,”薛谦勋淡淡道。 从娘家出来的薛宁跟相公一同出来,后面跟着灵儿,她在屋里早就被吓坏了,打气都不敢喘,待跟着小姐姑爷出来,忙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伤着吧?” “没事!我又没死,哭什么哭!真是晦气。”薛宁没好气瞪着灵儿,想到在祖母屋里她爹说她晦气,让她忍不住火大,可她还是憋着气忍着。 郭向荣摇摇头道:“你跟灵儿发什么火?她也是关心你。” 薛宁似笑非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灵儿,不会是起了什么外心吧!” 郭向荣气的脸色通红,甩袖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一天天总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哼,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做贼心虚,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被我爹和奶奶这么说吗?” 听薛宁这么说,郭向荣思及此,牵着她的手叹口气道:“都是我无能,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为了我回娘家受辱。” “只要表哥好,即使我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薛宁被郭向荣一顿安抚,心早就软软的,哪里还能在同他置气。 其实郭向荣离开酒楼是他自己使得计策,因为他听到酒楼里的人背后说他坏话,薛府的女婿竟然在酒楼里当个算账的,真是让人瞧不起,他听后,心里憋屈不已,遂自己设了一场苦肉计,让宁儿去岳父那求情,给他安排一份好差事。 ------题外话------ 今天看了一本小说,艾小图的《偏执狂》,我很没志气的被里面的对话弄得掉眼泪了,以至于我都忘记码子了!好揪心的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定婚期---走着! 薛谦勋嘴角带笑道:“奶奶,我准备过一两个月成亲。” 薛老太太还没说什么,沈氏到是激动的站起来,吃惊道:“真的!” “真的,娘!” 沈氏双手合十道:“真是佛主听到我的心声,让你和青儿今年成亲。”又对薛老太太道:“娘,那我和您明年就能抱到孙子和曾孙子了。” 薛老太太嘴角同样抑制不住笑容说:“是啊,真是太好了!” 沈氏有些疑问道:“唐家不是准备明年青儿过完生辰后在商量婚期,怎么提前答应你了,” 薛谦勋但笑不语,没有解释给他娘及祖母事情的始末。 薛老太太打趣道:“你这儿子若是想办成一件事,总是能办成的。”又道:“怕是连聘礼都准备好,不需要我们着手准备。” “是的,奶奶,娘,聘礼这方面我已经准备好了,无需你们担心。” “可你爹那……”沈氏开口道,老爷不满意勋儿娶唐青儿,无非是因为勋儿没有按着他的心意娶门当户对的媳妇,也幸亏勋儿自己有主意,直接甩脸子冲他老子道:“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背着命硬二字,永远抬不起头吗?一句话噎的薛老爷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薛谦勋慢慢道:“这事我同他说,你们更加不用担心,”他有的是借口让他爹同意提前举行亲事。 八月十八这天早上,薛家一大早派了个媒婆上门儿,还是上次来提亲那个媒婆,看见李氏便一脸相熟的表情,挽着李氏的手直说:“大妹子真是享福的命啊,生了这么一个好闺女!这辈子就等着享闺女的福吧!” 李氏被她纠缠的不行,只能她说什么便点头应什么。 唐青儿初见此人与上次来时表现不一样,眉头不由一皱,这套近乎也不是这样的溜须拍马啊。 尽管薛谦勋昨儿已让三顺来家传话,道明家里事已经安排妥当,聘礼与陪嫁之事也没有招到家里人的异心,一切都无需她忧心,他已做好安排等等。 李氏迎媒婆进正厅,将青儿赶去后院儿,青儿想知道媒婆说些什么,便让娇儿和蔓儿两人去她娘旁边侍候着,听听那媒婆说什么,若有不对劲儿,让赶快来报她,而她因为静不下心,回屋随便找了本书看起来。 约末小半个时辰后,娇儿带着蔓儿一同过来,进门儿坏笑道,“大姐,那媒婆没说什么没旁的事儿,她走后,咱娘直揉着额头道媒婆真能说,绕的她头疼,对了,媒婆说姐夫家说已经择了吉日成亲。” 蔓儿也抢话道:“媒婆还说大姐成亲那天,在聘礼的柜子上绑两只大雁,那两只大雁还是姐夫特意托人去大漠找来的。” 唐青儿看她们二人已经不理睬自己,互相议论她成亲时聘礼都有些什么,她只能遥遥头笑了笑,放下书问道,“娘可还在正厅里?” “在呢。”两人异口同声道。 唐青儿站起来,整了衣衫头发,抬脚向前院走去,李氏正坐在凳子上沉思,见闺女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担心了吧?” 唐青儿摇头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薛谦勋不是说万事有他,无需我们担心。” 李氏笑着点头,“薛府派来的媒婆旁的也没说,不过是走个过场,还有你成婚后可不许在直接称呼勋儿的名字,听着多生硬啊!” “娘,您这也要管!”唐青儿揪着嘴,不满道。 “你这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亲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娘怀中嗷嗷待哺的闺女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 唐青儿羞涩的笑笑,又道:“娘,你怎与媒婆说那么久的话?” 李氏点她的鼻子,无奈的笑道:“哪里是我想同她说,是她一直拽着我的手不松手,我又不好意思撵她走。” 唐青儿失笑:“有何不好意思?这种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神气,若是您想从她口中套取薛府的信息,我看你还不如从薛谦勋嘴里套出来可靠些。” 李氏舒了一口气,眼睛细细的看着闺女的眼睛眉毛还有樱桃小嘴,笑着说:“我怕我一张嘴,勋儿以为我多心,不想将你嫁给他。” 唐青儿眼里带笑,忍着笑说:“还别说,他真有可能这么想,他可是窥窃你闺女好久了!” 李氏“扑哧”一声笑了,又拍她一下,“都要成亲了,在婆家说话别没遮没拦的。” 唐青儿呵呵一笑,道,“好,听娘的,我不说这话,其实娘您不用担心,您闺女您是不晓得,从小到大,从没吃过亏,即便是在唐家村,奶奶还不是经常让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薛家的人更是,薛家只有薛谦勋一个男丁,即便他爹不甚喜欢我,那又怎么样,论活的长久,那定是我笑到最后,论地位,在不远的将来我是薛府当家主母。” 这亲事是她愿意的,薛府的情形她也略微知晓,薛谦勋早在她嫁进薛府时已经把一些隐藏的危险帮她消除,她还怕什么?薛府便个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闯,最终鹿死谁手,谁看到最后,谁又笑道最后,这些话当然不能让爹娘知道,省的他们忧心。 李氏轻“嗯”了一下,顿了片刻又道:“听那媒婆的口风,虽然这亲事定的有些着急,可薛府还是准备大摇大摆的办,也不知是勋儿的意思,还是他爹娘的意思?” 唐青儿眉头轻皱一下,道:“他们如何安排总要过府来征旬爹娘的意见,哪家娶媳妇,光聘礼不就得准备个两三年的,薛家若是这么打算,怕是薛谦勋早就有这个心思,暗地里准备的。” 李氏摸摸她的头,道:“青儿越来越聪慧了,这里面的事儿自己便能想明白,原本我想着为了你们的婚事,时间紧些也不打紧,若是薛家要求的太过,倒显得你不金贵,像似赶着嫁他家一般,我自然是不应的。” 唐青儿听得连连点头,又与她娘说说些别的事情。 下午唐阳和冯晓、虎头下学回来,听说媒婆来送唐青儿聘礼及告之成亲的日子,三人登时闷闷不乐,晚饭后,冯晓赖在唐青儿房间不走,缠着她说道,“大姐,你怎么这么快便要嫁人了?” 唐青儿失笑,摸着他的脑袋道,“怎么,舍不得大姐?” 冯晓闷闷的点头,他自来到唐家,大姐对他一心一意的好,刚才下学到家,听娇儿蔓儿说媒婆家来,遂晚饭时都没有吃下去多少东西,很难想象这个家里少了大姐会怎样?已经习惯有问题有烦恼找大姐诉说,如今大姐嫁人,二哥外出行商,还有谁能听他说烦心之事。 闻言,唐青儿笑着说:“放心吧,你姐夫家离咱们家也就两条街,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或者你放学后,有烦心事可以去薛家找我。”点点他的鼻子道,“你一日一日大了,我和你二哥都不在家,大哥一直专心念书,家里的事情也就指望你了,你凡是多帮帮爹娘出出主意。” 冯晓垂着脑袋思量一会儿,抬头问道:“我会的!” “真的”唐青儿玩笑般故意逗他道。 冯晓见大姐不信,重重的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砾着一片认真,伸出小拇指,“来,我们拉勾勾”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他的心智很成熟,可是在大姐面前,还是如小娃一般,天真道。 唐青儿笑了下,也伸出手指来,认认真真的他拉了个勾勾,又反手将他手握住。 与薛府正式定下成亲的日子,李氏便不准唐青儿再去抛头露面,让她专心的在家里绣嫁衣和绣品赠送给薛家人呢。 唐青儿绣了几天,手上便长出好几个水泡,她实在是做不住,对她娘道:“嫁衣我自己绣可以,绣品便去铺子里买吧!她实在是怕薛家人收到她的亲手绣的东西,鄙视她。 李氏也有些头疼,闺女哪里都好,就是不擅长刺绣,怕她绣出的东西让薛家人瞧不上,只能道:”让你二婶帮你绣吧!薛府人经常去镇上的绣品铺子买东西,谁绣的东西一眼都能瞧出来,若真让她们瞧出针线不是你绣的,反而是在外面买的,那岂不是更丢人!还是让你二婶帮你绣,保准点!“ 对于这个想法,唐青儿迫不及待的点头同意。 竖日,薛谦勋没有带着三顺出来,趁大家不注意,悄声来到唐家,没敢惊扰岳父岳母,来到青儿的房间,唐青儿见他也是一愣,后挑眉道:”不是说成亲前不能见面吗?你怎么来了?“ 薛谦勋挑眉斜她一眼,唐青儿不甘示弱的也斜他一眼,这几天她娘天天在她耳根子旁边念叨,成亲后该怎样同婆婆相处,该怎么辅佐相公,该怎样亲近小姑们之类的话,听的她烦不胜烦,尤其是见到罪魁祸首,更是没有好脸色。 薛谦勋勾起嘴角道:”所以我来是悄悄的来,没有让你家里人知道。“ ”哼,你就不怕我喊他们过来,“唐青儿翻着白眼,最看不惯他这种事事都掌握在手中的表情。 ”你不能?“薛谦勋肯定道,继续说:”因为你在这屋子憋了很久,除了婶子其他人都不敢进来打扰你绣嫁衣,如今我来,不似正好能陪你说说话。“ 确实如薛谦勋所说,自从婚期定下后,她便被软禁在这屋里,早上睁开眼睛便是坐在凳子上绣嫁衣,晚上梦里手里还是拿着针线绣嫁衣,她现在看见绣花针头都大,更不用说十个手指,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正房啊,你还是不死心啊! 不知是谁给正房人透漏的消息,他们竟然知道青儿过段时间将要成亲,张氏躺在屋里气的直拍炕,对唐老头道:“看见没,他们是真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哪有孙女要出嫁,不来告诉我们这事,还不请我们过去商量。” 唐老头本以为老婆子叫他过来是其他事,弄了半天还是老大家的事,面无表情道:“老大不是说的很明白,断绝关系,大家亲戚不走了!” 张氏恨声道:“他说不走就不走,凭什么?” “你可不许在打老大家的主意,他不认我们便不认吧!”强扭的瓜不甜,硬把两家人牵在一起,心没往一处使,反而越拉越远。 “哼,他家日子越过越好,就开始嫌弃我们。” 唐老头懒得与她掰扯,直接道:“我还不了解你的小心思,你不就是看老大家过得好,惦记他家的钱,想着从老大身上老点好处。” “怎么?我这么想不对,咱们把他拉扯大,没用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凤凰腾达,便数典忘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便是养条狗,时间长了,他还知道认人呢?没见过像他这样忘恩负义的家伙。”张氏的嘴一张一合,说着恶毒的话。 “你胡说些什么?嘟囔半天就你好,你对老大他们做过什么好事,但凡好吃的,你先想着老三老四,脏活累活都是老大老二干,养成老三老四现在不思进取,好吃懒惰的性子,如今这结果你满意了,你欢喜了!” “凭什么光说我?你就不偏心!”张氏气的拿起靠着的枕头扔向唐老头的脸。 唐老头拾起地下的枕头,气愤的站起来,怒声道:“你怎如此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老大和我们断绝关系,你面上一点都显现不出难过,不会是你巴不得老大同我们划清界限,泾渭分明吧!” 唐老头气的口不择言道:“是啊,我巴不得我死后,老大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省的你们像狗皮膏药似得尅不下来,” “好哇……好哇,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眼里想的都是前头省的娃子,我给你生的娃你是半点没看上啊,” “你总是这样倒打一耙,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生的几个娃,有哪个日子过得好,老大唐梅与钱富贵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老三铁峰,好吃懒惰,老四铁泉,成天算计着自家的小账,最后便是静儿,你给找的好夫婿,婆婆害的静儿流产不说,还与婆婆隔三差五的吵架,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女。”唐老头怒其不争的数着家里几个娃的缺点。 张氏冷笑两声道:“照你这么一说,我生的娃和前头生的娃一比,简直云泥之别,那你还呆在这个家里做什么?你去找老大老二啊,还与我们一起生活做什么?” 唐老头叹口气道:“我说的话,你还是没听明白!你总是计较这么没有用的地方,若是从小好好教育唐梅姐弟几人,说不定他们也似老大一样,辛勤的劳作,过上好日子。” “哼,你总是有一堆的大道理等着我,这么些年我都说不过你,但你要知道,唐梅姐弟在不争气,他们也是你的种,要怪只能怪你们老唐家祖坟上没冒青烟。” “好好,都是我们唐老头家的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提这些了,你如今腿还没有好,还是安心在屋里养病吧!”唐老头不想与老婆子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张氏横眉竖眼道:“你想不提,这事便能过去吗?想的到是容易!”看了看老头子道:“我已经想好对策,你只需配合我便是。” “你怎么还冥顽不灵,你愿你折腾是你的事,不要把我拉进来,我可没脸面对老大一家在使坏。”唐老头火冒山丈冲老婆子吼道。 “这次这个计划,没有你还真不行,哼!别看你嘴上说不想同老大家和好,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渴望老大还像以前一样孝顺你。”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张氏早就摸清楚老头子的想法,心里一套,嘴上一套,惯会做表面功夫。 唐老头气的拿手指指着她道:“你……你……” “我如今很好,”也不理老头子答不答应,继续道:“以前老大最孝敬你,上次你生病便能看出他有多着急你,为了同老大家和好,你这次在装一回病吧!” “不行!”唐老头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不行?由不得你,一会儿我就让老四把老三一家叫过来,大家一起计划一下这事,我就不信老大这次还不来家。” “你……你……”唐老头气的说不出任何话。 正好黄氏端着饭菜过来,她见公爹在婆婆这屋,隧道:“爹,当家的刚才还找您吃饭呢?没成想你在娘这。” 唐老头闷声不吭没吱声,闹的黄氏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她哪里说错话了。 张氏哼了一声道:“不用管他,你爹的心不在这,咱们便是将他放在心尖上,他也不在乎。” 见老婆子在老四媳妇面前还要胡说八道,气的甩袖而走,只苦了留下来的黄氏,看婆婆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道:“娘,饭菜我给您端过来,您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张氏瞥了她一眼,淡声道:“还用问这种废话吗?” 黄氏的手哆嗦一下,险些把碗筷摔在地上,她稳了稳声音道:“娘,那我伺候你吃饭!” “老娘是腿断了,又不是手断了,还用你伺候不成,你出去吧!省的在我面前碍眼,让我吃不下饭!”谁让黄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受老头子的气,憋着火时冒出来,心里的火当然得向她发出来。 “娘……”黄氏心惊的叫了张氏一声。 张氏挥挥手道:“不是让你出去吗?两只耳朵聋了,没听见啊!” 黄氏低下头道:“那娘,我出去了!”死老太婆,本来以为你腿断了,就不能时常在自己面前指使她干这个,指使她哪敢个,没成想腿断了,嘴还是巴巴说个不停。 “恩。” 黄氏一脸委屈的样子出去,正好被寻她来的唐铁泉看到,忙上前道:“怎么?娘又给你气受了,我都说了,以后给娘送饭的事我去,省的她看见你就找你麻烦!” “没事!”即使心里窝火的厉害,黄氏还是面带柔和的冲当家的笑道。 “好了,好了,你可别受委屈了,要不然肚里的娃出生时,变成一张苦瓜脸!”唐铁泉为博婆家笑,毫不客气的拿未出生的娃开玩笑。 黄氏听了好笑不已,拿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道:“哪里有你这么当爹的,竟然这样说自己儿子!” 唐铁峰一听婆娘说肚里的娃是男娃,便兴奋道:“你也说是儿子,我也猜你这胎是儿子,” 见当家的这么高兴,黄氏有些担心的问:“若是女娃怎么办?你也看到娘这些年是怎么对三哥家的橙儿与绿儿,若是我这胎是闺女,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三哥和三嫂不也是成亲好几年没有娃,后来有了橙儿后,便一个接一个生,这便是老人们常说的,先开花后结果,所以你不用怕!你便是头一个生闺女,也会如三嫂一般,一个接一个生,直到能生出儿子!” 黄氏撇了一下嘴道:“你当我是猪啊,一窝一窝的给你生!” “我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唐铁泉见婆娘笑了,忙道:“咱们去吃饭吧!爹进到正厅后,让我过来寻你,说咱娘可能把气发在你身上。” “恩,没事,我早就习惯了!”黄氏满不在乎道。 唐铁泉同黄氏一同去正厅吃饭,唐老头一直等着他们俩人开饭,见他们坐下后道:“老四,爹问你件事?” “何事?您说?”唐铁泉刚拿起筷子,听见他爹这么问,遂把筷子放在碗边,抬头问道。 “你靠你自己的双手能不能把日子过起来。” “爹,这话怎么说?” “你大哥家如今日子好过了,你是不是也惦记着他家的钱。” 闻言,唐铁泉脸色绯红,气吼吼道:“爹,你怎这么说,大哥家日子不好过时,我和婆娘还不是该怎么过日子便怎么过日子,也没求到他家门口,”缓了口气继续道:“如今大哥家日子好过,我千方百计想同他家和好,只不过是为了将来的娃们,毕竟大哥家的娃子都有出息,说不定以后能提携一下自家的娃子。” “这个……”唐老头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老四说的话,这话确实有道理。 黄氏见公爹有些犹豫,紧接着道:“爹,我们没有您想的那样不堪,不是想从大哥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只不过大哥家的娃们越来越有出息,除去我们这代人,以后娃们还是要继续来往下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我这话说的不好听,可却是这么个理,若大哥家唐阳考上状元,官道顺畅,唐亮经商,财运亨通,这对老唐家以后的娃们也是有好处的,您说呢?” “恩。”唐老头慢慢答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是人的事少干 黄氏在加把力道:“爹,要想唐家越来越好,以后的子孙们必须将这血脉走下去,唐家才能才能越来越繁盛。” 唐铁泉也道:“爹,我知道在您眼里我没有大哥二哥那么认干,但我也不似那样没出息,没志气,如今世道不好,每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活着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有心帮别人,只能各扫门前雪,遂大哥有难时,我没出手帮忙,我知大哥怨我们,可自己都活不起了,又怎能想到别人。” 唐老头唉声叹气道:“吃饭吧!有些事还是让我再想想!” 唐铁泉还要在说,却被婆娘碰了一下,便按下嘴里将要说出口的话,见他爹动筷子吃饭,也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饭后,唐老头独子回屋,躺在炕上想到老四说的话,又想到老婆子出的怪招,心里不应该有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冒出来,或许老婆子想到的招数,真能让老大回心转意,若老大听到他生病,真的置之不理,那他们父子的情义算是真到头了。 果然如张氏所说,她吃完饭,便唤老四进屋,让他把老三一家叫来,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唐铁泉根本不能反驳,若他不去,他娘还不定怎么折腾他婆娘呢? 当唐铁峰一家过来时,张氏又让人唤老头子进来,见人全了,道:“你大哥家不是要嫁闺女吗?这时候整出点事,我就不信老大一家还能做得住。” 唐铁峰不由得问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准备青儿成亲那天时,去大哥家闹场吧! 张氏斜了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 “娘,那您是什么意思?”听他娘这话,不是他心中所想,心略微安下心来,遂问道。 “我准备让你爹假装生场大病,然后去通知老大,你们大哥向来孝顺你们爹,听到老头子生病,定会火急火燎的赶来。” “娘,这好吗?”唐铁泉疑惑道。 “死马当活马医,若这回老大依旧不登家门,说明真是准备同我们断绝关系,在不搭理我们。”张氏哼道。 马氏开口:“娘,青儿既然要成亲,我们在她成亲那天去,不是更好吗?” 张氏怒声道:“真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若真在青儿成亲那天去大闹,你以为老大家能不有所防范吗?说不定咱们还没进院子,便被人给拦在外头不说,还得被打一顿。”想到她断腿这事,她的心便一颤,不知是谁对她下手这么狠。 唐铁峰听见婆娘说这样的话,怒极站起来,恨声对她道:“你心肠怎如此坏?” 马氏无所谓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又没有说真去,便是真去也定是如娘所说的那般!” “行了,老三,你同你婆娘生什么气,她不说是随口那么一说,又不能当真。”张氏难得替马氏说话,屋里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因为马氏和张氏打着共同想法,遂张氏便替马氏开口解围。 张氏转头看向老头子道:“怎么样?这计划你同意吗?” 吃饭时,被老四和老四媳妇话已经说动心的唐老头,点头说:“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这次还不成,我们便再也不要打扰老大一家了。” 张氏有些不甘心老头子说的话,可又怕她说出反对的意见,使得老头子不配合这个计划,隧道:“我也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这是最后一次,若不成,我们和老大一家老死不相往来。” “当真!”唐老头问道。 张氏斩钉截铁道:“当真!” “那好!我答应你的这个计划!” 张氏见老头子答应,笑着说:“这事我们秘密的进行,不能透漏给老二,若老二知晓事情的始末,定会告诉老大,那我们的计划便泡汤了!” 众人点头,张氏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出来进去都苦着脸,老头子也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待过两天后,老四去村里把赤脚大夫请来为我看病,但你们对外说是给你们爹看病,记得封住赤脚大夫的嘴。” 唐铁泉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告诉大哥啊!” “你傻了是不?这事得让老二去同老大说,你们去他未必信,若是老二去,你大哥定会相信你们爹是真生病了!”张氏这几天在炕上躺着,什么事都不想,就想着这件事。 黄氏道:“娘,要是让二哥告诉大哥,爹生病这事,必须得先把二哥给骗过去才行啊,可爹没生病,怎么能骗过二哥。” “哼,这事我早就想到了,”张氏特别佩服自己的头脑,道:“待赤脚大夫来时,我们从他那要些拉肚的药,你爹提前一天吃,拉上一天肚后,第二天定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就跟快死的人差不多。” 唐铁峰反对道:“娘,爹都这么大岁数,您还这么折腾他做什么?要我说,这事便算了吧!大哥即使不认我们这些兄弟,但我们若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些破事折腾他,说不定把他心里最后一丝亲情给淡漠了。” “你懂什么?”张氏最生气老三在恰当的时间说不恰当的话。 “我不懂,我就不懂你怎么就非要同大哥家和好呢?咱们就过自己的日子不是很好,为什么非要找大哥家的麻烦。”唐铁峰心里憋着的火,一下子冲他娘气急败坏的吼出来。 “滚,你给老娘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被老三狰狞的表情吓到,张氏伸出手指指着唐铁泉怒声道。 “好,我走,你们的事我再也不想参与了。”唐铁峰说完转身便走,根本不理后面马氏的叫声。 张氏气的胸口直涨,狠狠的用力拍了拍胸口:“孽子,孽子,我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孽子。” 唐老头摇摇头,小声道:“老三终于晓得事理了。”话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满足。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 唐老头道:“那我该说什么?” “你应该劝劝老三,怎么每每到关键时总是犯傻。” “我看不是,老三聪明着呢?也比以前有良心了。” “那你是说我没有良心被。” “……” 张氏看老头子不说话,看了看还留在屋里的马氏,怒声道:“你还不跟出去看看,把他劝回来,” 马氏举着头道:“娘,当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参与便不会参与,您硬逼着他过来,给您气受不说还伤害你们娘俩之间的感情。” “你也给老娘滚出去,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媳妇,婆婆和你相公吵起来,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马氏无缘无故又挨顿骂,哼一声道:“娘,即使您不干我走,我也不敢留在这,当家的都说不参与这事,我怎还能继续留在这。”说完轻声转身出去,根本不看张氏一眼。 张氏抬眼看了看老四及他媳妇道:“你们是不是也准备走啊,” 黄氏拽了拽当家的衣袖,让他说话,唐铁泉无法,只能道:“娘,您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三哥不懂您的心,我晓得您的用心良苦。” 闻言,张氏抹着眼泪道:“还是老四懂我的心,老三怎么就不懂我呢?我不过是盼望老大同我们和好后,时常能照拂你们一下,若你们爹哪天真不在了,他定不会在认我们这门亲戚,” 黄氏上前安抚道:“娘,您别伤心,三哥刚才是话赶话说出来的气话,待他回家冷静后,定能想明白您的苦心。” “真的……” “真的,”黄氏肯定的答道。 唐老头问道:“老三走了,这计划还实不实施了。” “这事必须办,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此举不成,我们在往他家身上凑,便是没皮没脸了。”想到刚才老三说的话,张氏掉着眼泪,抹着鼻涕恨声道。 唐老头心想:你还有点自知自明!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 张氏抹泪继续道:“计划便按我刚才说的那般,待两天后,老四去请赤脚大夫,还有一会儿去你三哥家好好劝劝他,这计划若是没有他,老二定能看出什么破绽。” “知道了,娘!”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总是由他来办。 唐铁峰怒极之下便往家走,心里埋怨娘总是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乱,大哥坐牢那事确实是他们不对,大哥生气本就是人之常情,待大哥气消后,他们在登门道歉也就完了,谁承想娘总是将事情复杂话,还弄出一套一套的古怪的主意,最后没有一个成功的,没讨好大哥不说,还越加遭大哥的埋怨。 马氏在后面小跑跟上当家的步伐,拉着他的袖子,喘气道:“你慢点走,没看见我直喘气吗?” “你不是同娘一个鼻孔出气,还出来做什么?” 马氏不乐意道:“你怎这么说话?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娃们,为了你,大哥坐牢那次,我能做出那么不道德的事情吗?怎么说大哥大嫂对我们是有恩惠的。” “你都知道,还参与娘说的计划!” “不参与怎么整。”马氏嘴里嘟囔道,突然灵光一闪道:“我有办法了,此办法若实行,大哥说不定能同我们和好!” 唐铁峰见婆娘一惊一乍道:“什么法子?” “既然我们已经从娘的计划中退出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把娘这个计划告诉大哥,他知晓后,不就能对我们改观,说不定还能同我们和好如初呢?”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能做这种两面不是人的事情,”唐铁峰脸色不好,声音发沉道:“我不同意,你千万不要背着我办这件事情,” 马氏就是突然想到随口一说而已,哪里想到当家的这么激动,遂道:“放心,我不能说,这事我还是分寸的。” “恩,里外不是人的事,咱不能干。”唐铁峰听完婆娘说的话,脸色稍好转些,不再那么阴沉沉的表情看着婆娘。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各自算计 傍晚,唐铁泉去三哥家,马氏像是早就预料到般道:“去吧,你三哥在屋里等你呢?” 唐铁泉被三嫂这话弄得有些懵,但还是点头道:“劳烦三嫂了!” 他掀帘进去,见三哥坐在炕边,慢声道:“三哥,你早就猜到我能来吧!” “恩!”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说那么多的废话,只一句话,咱娘便是有再多的不是,她做得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着想,所以念在她一番苦心的份上,明儿你还是过去同娘服服软吧!” “老四,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我们这么对大哥对吗?你心里能过意的去吗?” “大哥,这话爹今天也问了,我怎么回答爹便怎么回答你,我对爹说:如今大哥家日子好过,我千方百计想同他家和好,只不过是为了将来的娃们,毕竟大哥家的娃子都有出息,说不定以后能提携一下自家的娃子,难道你为了自个家的娃打算吗?” 唐铁峰一句话也没说,低头深思,唐铁泉继续道:“大哥,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以后的娃们,我婆娘也说若大哥家唐阳考上状元,飞黄腾达,唐亮经商有道,对于咱们自家的娃,只会有好处?” “行了,你回去告诉娘吧!这事最后一次,”唐铁泉不想在听下去,阻止道。 唐铁泉听见这话,便知三哥最后还是妥协了,脸带笑意道:“那我就不在这多呆了,这就家去告诉娘这个好消息。” 出去时,正好去三嫂碰个正面,马氏似笑非笑道:“你三哥答应了吧!” 唐铁泉淡淡应道:“恩,”只要三哥答应,他把这个结果告诉他娘,相信他娘也就不能因为三哥的事在家折腾婆娘了。 马氏继续道:“老四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你有时候怎么也会办糊涂事,”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铁泉止住脚步道。 “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但你想没想过若是这次不成,大哥可就真同我们断了,” “然后呢?” “然后你自己想吧!”马氏也不把话说全,有些事还是要自己猜才能从中体会到意味。 唐铁泉不明白三嫂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她已经止住话题,遂抬脚往家走去,懒得理她话中的意思。 张氏在炕上一直等着老四回来,中间黄氏陆陆续续过来两次为她擦洗脸和脚还有身子,对于黄氏这样讨好自己,她还是很满意的,难得没有发脾气道:“你如今肚里还有娃子,累的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状况以外的黄氏,不设防婆婆这么和蔼的同她说话,惊喜道:“媳妇不累,只要娘觉得舒服便好!”以后肚子大时,指着婆婆的地方多了,她不敢在此时居功。 见黄氏态度放的如今低,张氏更是舒心不已,挥挥手道:“回去休息吧!我这不用你伺候了,待老三回来同他说完话,我也要休息了!” 黄氏也不再坚持,笑着说:“那娘,媳妇就去休息了,若是身子有何难受,便大声喊媳妇过来!” “恩,去吧!” 黄氏慢慢端着水出去,总算能休息一会儿了,这日子过得太累,既要担心婆婆时有时无的无理取闹,还要每天守着厨房给她做东西吃,身体累,心更累,她倒掉铜盆里的水,回自己屋里躺在炕上闭眼小憩一会儿。 唐铁泉回家时,见他屋里的灯亮着,不由得满上溢出笑容,又抬头看看她娘屋里的灯光,想到临去三哥家前,他娘嘱咐的话,叹口气走进去,小声道:“娘,您睡了吗?”自从他娘腿断了,她屋里的油灯晚上是亮一宿的。 “没睡,进来吧!”张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老三到底同不同意参与她的计划,见老四进屋,还不待他说什么,直接道:“你三哥怎么说?” “三哥答应了,还对我说今儿态度不好,让您别同他置气,待明天过来再给您赔礼道歉。” “你三哥真这么说!”张氏犹自有些不相信,因为老三脾气向来很倔,从她对待他闺女的态度,便能看出来。 “真的!不信您明天看看三哥会不会来给您道歉!”即便三哥没说这话,唐铁泉还是得这样安慰他娘,因为今儿天已经太晚了,有些事能明天解决的便明天解决吧! 张氏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才略微安稳些,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睡觉吧!” “恩,”唐铁泉也不推辞,直接答道,刚走几步回头又道:“娘,你还有没有别的事了,若是有吩咐儿子,儿子现在就给你办,”他可不想刚回自己屋,躺在被窝里,被他娘的大嗓门喊起来。 张氏挥挥手道:“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哦,”唐铁泉这回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走人。 唐铁泉回屋时,见婆娘已经在炕上睡着了,有些心疼的叫醒她道:“醒醒,把被捂了再睡,这样睡容易感冒。” 黄氏迷茫的睁开眼睛,沙哑道:“你回来了,” “恩,我给你捂被,你赶紧将衣服脱了,进被窝睡觉吧!”唐铁泉见婆娘眼眶发青,明显劳累过度,别人家的婆娘怀孕,婆婆都是大补小补关怀着,可自家婆娘怀孕,她娘腿断了不说,还经常指使婆娘干这干那,稍有不顺心,非打即骂,即便他在边上看着,娘还是照骂不误。 黄氏略微清醒了,想到他出去办的事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你不用担心,三哥同意了!”唐铁泉说话时已经把被捂好。 “其实我早就猜到三哥不能同咱娘真翻脸,毕竟他家以后也得仰望大哥家的庇佑,娘这招出的虽然有些损,可以大哥以前的孝顺程度,这回说不定真能回来。” “但愿吧!”唐铁泉淡淡道,看婆娘没有睡意,笑着说:“怎么不困了?” “打了一个盹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也就没有那么困了,”黄氏躺在炕上摸着肚子说。 唐铁泉见婆娘这个动作,不由的也把手伸到她肚子上轻轻地摸着,小心道:“你说娃子能不能感觉到我在摸他。” 黄氏噗嗤笑着说:“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你可是他爹啊,” “是吗?真是好神奇,细看之下,你的肚子比以前略大一些。” “真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啊,我觉得还是同以前一样,若不是上次去镇上看过大夫,说不定我还怀疑这次又是假孕呢?” “不用担心那么多,你肚子里确确实实怀了娃子,”眼睛带笑的继续道:“咱们俩的娃。” 黄氏叹口气道:“上次大哥坐牢那次,若是不是我藏着小心眼,说不定咱们和大哥家不至于闹得这么生硬,” “谁又能算的出以后,咱们的日子只能往前看不能往后退啊,” “是啊,也不知道娘这招到底管不管用,若是真的能行,与大哥家修复关系后,咱们定要让娃子与大哥家的娃们多亲近亲近,你没听说吗?二哥家的虎头如今住在大哥家,同阳儿和冯晓一同念书,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虎头也能考上秀才呢?” “事情还没有个头绪,你现在想这些有点早。”唐铁泉安慰道。 “是啊,” 唐铁泉继续道:“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呢?” “恩,”黄氏钻进被窝里,闭着眼睛道,唐铁泉起身把屋里的油灯给熄灭,双双进入黑甜乡。 竖日,唐铁泉早早起床,没敢惊动婆娘,自顾去厨房做早饭,这些日子婆娘越发的清瘦,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如此受累,只能尽量帮她多干些活。 唐老头起来洗漱,去厨房拿铜盆出来,见老四在厨房里烧水道:“你媳妇呢?” “睡觉呢?这些日子娘不能下地,婆娘怀着身孕既照顾娘还要给我们做饭,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遂没敢吵醒她,起来把早饭做了!” “应该的,男人应该懂得疼媳妇!”唐老头赞许的点点头,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家里的几个儿子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对自家婆娘一心一意的好,绝不参任何假意。 唐铁泉道:“爹,早上你想吃什么?” “谁便弄点就行,我不打紧,就怕你娘嘴挑。”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让爹帮忙出个主意,”想到屋里正在酣睡的婆娘又道:“爹,我想同你商量见事,你看行吗?” “何事?”唐老头疑问道。 “爹,我婆娘怀着身孕,家里事情又多,实在有些照顾不来,待大哥这事完了,你看让二嫂三嫂还有我家婆娘一替一天照顾娘,行吗?”这件事从昨晚便在他脑海里酝酿着,只差找个合适的机会同他爹说。 唐老头道:“我同意有何用,你得问二哥和三哥的意见,若是他们同意,你嫂子们也就不能说什么?” “有爹这句话就行,待大哥这事完了,我就去同二哥三哥说,”唐铁泉兴奋的想。 爷俩在厨房说话,黄氏一脸慌张的走过来道:“爹,您起来了!” “恩,你怎么不多会睡?”唐老头关心的问。 黄氏有些紧张,公爹这是在埋怨自己吗?今儿早上起得有些晚,如今饭菜还没有做好,公爹进厨房来定是饿了,看自己才起床在挖苦自己吗? 唐铁泉见婆娘脸色有些发白道:“你乱想什么呢?爹是让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千万别累到肚里的娃。” 黄氏这才破口笑着说:“没事,爹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恩,你自己注意点就行。”唐老头不敢在说什么,刚才他关心老四媳妇,竟然让她误会,如今更加不敢再说别的话,转身出去,留给小两口说话的空间。 ------题外话------ 亲们,今天三更,灵感来了,便码子码的很顺手,两个小时一章,若是不顺手时,可能一天码两章!亲们不要怪我!争取多码子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招了,出招了! 待黄氏准备端着饭菜给婆婆送去,被当家的一下子抢过去道:“以后娘的饭菜由我来送,你现下去收拾厨房吧!” 知道当家的是在体贴她,黄氏莞尔一笑,想道婆婆阴晴不定的脸色,点头说好。 饿的饥肠辘辘的张氏见老四端着饭菜过来,脸色不好道:“你婆娘呢?怎么是你给我送饭菜,” “我让她收拾厨房呢?一会儿三哥一家过来,咱们还得商量同大哥和好的事情,娘还是赶紧把饭菜吃了吧!” 张氏拿起筷子就这老四端着的盘子把饭菜吃进肚里。 过了一会儿,唐铁峰果然带着婆娘来正房,张氏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板着脸,语气不好道:“你不是说不参与这件事吗?” 唐铁泉见娘旧事重提,怕三哥再一次翻脸走人,马上接话道:“娘,您怎么回事?三哥走后您伤心,三哥过来您语气还不好,难道您真要在把三哥一家逼走,您才满意。” 张氏不吭声,抬眼看了看老三,见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忍着气没有继续发火:“好了,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黄氏顺着话说:“娘,按您说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两天你们便一直在正房呆着吧!你爹也不许在出去,明天老四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来,在同他要些拉肚子的药,熬来给你们爹喝,” “恩,”唐铁泉点头道。 唐铁泉和马氏进屋后一直没有接话,但从他们面部表情猜到,他们也同意这个计划。 两天后,按着计划唐铁泉神色匆匆的推开二哥家的院门,跑到屋里大喊道:“二哥,你快去看看咱爹,他好像是快要……” 正躺在炕上睡觉的唐铁雄听此话,立马从炕上坐起来,慌张道:“你说爹怎么了?” “咱爹从两天前身体便有些异样,我和娘有些担心,便把三哥也了过去让他帮忙照看,谁料今早爹醒来,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气喘吁吁,这下可把我们给惊到了!” “咱们赶紧走?在这说这些有何用?”唐铁雄赶紧下地穿鞋,对正在收拾厨房的婆娘道:“爹身体有恙,我去看看。”不待孙氏问什么事情,他转身同老四一起离开去正房。 孙氏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碗,嘴里小声嘟囔:“不会是正房又耍什么诡计骗当家的吧!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跟过去悄悄。” 把碗放到木盆里,擦擦手去菲儿屋里道:“我去正房悄悄,你在家带着弟弟。” “恩,娘!你去吧!”正在屋里低头绣花的菲儿,飞快的抬头道。 唐铁泉走在前头,唐铁雄跟在他身后问道:“咱爹身体不好,请大夫过来看了吗?” “瞧了,说是心病,有些郁结于心,” “那大夫开药没有,我记得上次镇上的大夫也是这么同我们说的。” “开了,我婆娘正在家给咱爹熬药呢?这次大哥的事对爹打击太大,他心里一直怕大哥不原谅他,埋怨他,可能就是因为这,才会病倒的。” 唐铁雄没有往下接话,而是岔开话题道:“既然开了药,那喝几副药应该能有所好转吧!” “大夫说……” “大夫说什么话,至于让你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吗?” “大夫说爹思绪太重导致郁结之心,咱爹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啦!” “什么!”唐铁雄一激动,站在一旁不动了,虽然他对他爹有很多的埋怨,可还是希望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 唐铁泉回头,见二哥呆愣后面,也不往前继续走,面露不忍,他其实也不忍心欺骗二哥,可有失才有得,这事若不把二哥骗过去,又如何能骗的大哥一家,遂道:“二哥,咱们还是快点去看看爹吧!” “哦,好,这就走!”唐铁泉被老四说的话,吓得两只腿像是灌了铅似得,脚都抬不动。 唐铁泉见二哥虽答应,可半天没迈开一步,直接向他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道:“咱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如今可没有时间在这耽误工夫。” “哦哦,你说的对!”如木头般随着老四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到了正房的院门口,唐铁泉怎么拉三哥进院,他都没有动换,最后唐铁泉只能转身对着三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走,可是我腿使不上任何力气啊,”唐铁雄憋屈的用手挠挠头发无奈道。 这算是害怕吧!唐铁泉苦笑着说:“你若是走不动,我背你进去!” 唐铁雄挥挥手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走吧!”慢慢抬脚,一步一步的移动,总算是来到正房门口,他在外面听屋里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哭泣的声音,心如掉进冰窖一般,用牙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直到冒出血,他因疼痛而精神振作,顾不得其他,掀帘子进去看看他爹到底是怎么了。 马氏见三哥进来,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脸疼的纠结,掉着眼泪道:“二哥?你快看看咱爹吧!” 唐铁雄慢慢走近他爹炕边,见他脸色发白,闭着眼睛轻声道:“爹?”叫了一声,唐老头没有正眼,他又唤了一声道:“爹?” 唐老头这才睁开眼睛,虚弱道:“老二?” “爹,是我,你这是怎么了?”见他爹伸手想要握他的手,却一点使不出力,虚弱的叫他。 “老大……老大呢……”这便是张氏最终使得手段,任何人见此情景,不可能不被触动。 唐铁雄抓着他的手道:“大哥在镇上呢?爹。” “老大……老大……”唐老头嘴里一直嘟囔,叫唤老大的名字。 黄氏在一旁掉着眼泪,着急道:“二哥,爹都这样了,还心心念念大哥,你去把大哥叫来吧!爹从早上便一直叫着大哥的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和大哥之间的事,若是我们去了,大哥不但不信,说不定还拿着扫把把我们打出来。” 马氏也道:“二哥,四弟妹说的有理。” 唐铁雄刚要要口说话,这时孙氏掀帘进来道:“爹到底出什么事了?在外面就听到三弟妹和四弟妹的哭声,这……”人到声音也到了,见大家围在炕边,她吓得一激灵,心道:“公爹不会是已经离世了吧!” 马氏不晓得孙氏心中所想,以为她是被她和三弟妹的脸色吓到,遂道:“二嫂,你也近来看看爹吧!” 孙氏先看看当家的脸色,腿发软,慢慢走到炕边,见公爹还喘着气,拍了一下胸脯道:“万幸!万幸!”她真以为公爹有个好歹呢? 唐铁泉正好在孙氏旁边站着,对她道:“三嫂,你也帮我们劝劝二哥,爹如今这样,也没有多少好日子,爹心心念念的都是大哥,您让二哥把大哥一家叫来看看爹吧!” 孙氏纠结了,看公爹这神色,真是没有多少日子,可让她开口把大哥一家叫回来,也不是回事啊,心里踌躇的不知该怎么办。 唐铁雄看他爹眼角落泪,心一酸道:“爹,你放心,我这就把大哥一家叫来,你在家他们来吧。”说完转身出去。 孙氏见当家的出去,忙追在他身后喊道:“你真要将大哥一家叫来,你可知青儿还有个把月便要成亲,若爹真出意外,你想过青儿这门亲事吗?” 闻言,唐铁雄犹豫了,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在屋里注视这一幕的马氏和黄氏使劲的攥着手里的丝帕,恨不得上前给孙氏两个大嘴巴子,凡是碍事的事情怎么总也少不了她啊。 唐铁泉走到他爹身边小声道:“爹,您的演技真是太好了,二哥信了。” 唐老头转了转眼睛,心道:昨个我跑了一天的厕所,老婆子还特意交代不让他吃饭,他不虚脱才怪! “您想说什么?”唐铁泉看他爹嘴角呶动,又听不清他说的话,把耳朵放在他嘴边问道。 唐老头又说了一遍,最后唐铁泉终于明白他爹想说的话,原来他爹饿了,点点头道:“爹,待二哥出门,我就给您端点粥来。” 见他爹眨眨眼睛,唐铁泉去婆娘身边,透过窗外的细缝看见二哥同二嫂商量事情,不知二嫂说了什么,二哥听后一脸的犹豫,怕事情有变,赶紧出去道:“二哥,你怎么还在这?” 唐铁雄磕巴道:“大哥家的……青儿……要嫁人了,若这时爹有个好歹,薛家那边不好交代啊。” “二哥,都这时候,你还在乎这些,是青儿婚事重要还是咱爹重要,你自己掂量吧!”为了更加突出事情的严重性,唐铁泉带着怒气甩袖而走,去厨房给他爹准备吃食。 院里又剩下唐铁雄夫妇,孙氏担忧道:“大哥家已经与正房断绝关系,加之青儿嫁人,这中间要出了什么差错,你想没想过后果,在说爹都病成这样,若是村里的大夫治不好,咱们应赶紧把爹拉到镇上让好的大夫给瞧瞧啊,” 屋里偷听的黄氏见事情不妙,整理整理衣服出去道:“二嫂,青儿成亲这事若是错过,还可以定下一个好日子,可爹只有一个,若真有个好歹,谁又能负了这个责任。” “就是啊,二嫂,若是爹发生什么意外,这事你能承担的起吗?在说大哥是与我们断绝关系,可那时大哥他们也说过,若是爹百年后,定会回来穿寿衣披麻戴孝的送爹一程的。”马氏紧随着黄氏继续抨击马氏。 马氏被她们两一唱一和弄得说不出任何话,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当家的,让他拿主意,唐铁雄叹口气道:“都别说了,我去将大哥找来。” 这句话,让马氏和黄氏的心安定下来,他们费神费力的想了这个计划,若是二哥不配合,真可说是倒霉透了。 孙氏见当家的同意,也就不再说什么?怎么说都是老唐家的私事,她作为儿媳妇是没有权利决定事情的好与坏的。 唐铁雄去唐大牛家借了牛车,然后驾着牛车去镇上,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同大哥说这件事,既怕大哥真不管爹又怕大哥管了爹以后,麻烦事一堆接一堆的找他。 好不容易驾着牛车来到大哥家门口,犹豫在三还是敲门喊道:“有人吗?” 院内修打家具的祥哥听见有人叫门道:“来了,来了,”放下手里的锤子及斧头起身去开门。 待他把大门打开,看见唐家二叔过来,笑着说:“二叔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他这叫法是随唐青儿他们叫的。 唐铁雄板着脸,脸色严峻道:“你姑父在家吗。” “在呢!过段日子青儿便要出嫁,他现在也不出去收旧家具,同我在家里给青儿做柜子呢?” “哦,”说完也不理睬祥哥的话,直接往屋里走去,大喊道:“大哥,你出来!” 唐铁柱正在屋里同青儿商量如何打出她心目中想要的木柜样子,听见老二的声音,对闺女道:“好像是你二叔来了?定是过来问你的事情。” 唐青儿脸色发红道:“爹。”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这丫头以前看着胆子大,如今越来越不禁逗了!哈哈……”起身出去迎二弟。 唐铁柱一脸笑意的去正厅,丝毫没注意到老二的脸色,见他孤身一人来,怪异道:“怎么你自己一个人,二弟妹及娃们呢?” 唐铁雄声音沙哑道:“大哥,咱爹怕是不行了?” 咚的一声,唐铁柱呆愣住,若是别人来说这事,他或许不信,以为是正房人使出来的手段,可这话是从老二嘴里说出来的,他一时晕头转向道:“爹……不行了?” “是啊!”本以为很难张嘴对大哥说这话,可心里还是惦记爹的,见到大哥出来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件事,再开口回答他时,显得很轻松:“大哥,你还在这发呆干什么啊,同我会村里看看爹吧!他一直在家等你回去呢?” 在唐铁柱出来时,唐青儿也悄悄地跟过来,当然听到二叔和她爹的对话,怕他爹此次去,不能像上次一样轻易抽身,忍不住从后面出来道:“爹?” 被青儿这么一叫,唐铁柱猛地清醒了,想到青儿的婚事,想到亲家送聘礼时的郑重,若此次他爹真有什么意外,那青儿的婚事岂不是……,他不敢往下想,毕竟他也是当爹的,看了看面带着急之色的二弟,慢慢开口道:“经过这么多事,我怕了,便是你过来告诉我,我也不想去了。” “大哥……”唐铁雄忍不住开口道。 唐青儿见他爹一下表明自己的态度,开口道:“二叔,爷爷当真病的很严重?” “是啊,大夫说思绪太重导致郁结之心,我看你爷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浑身无力还说不出话,确实病的很严重” “按你这么说,爷爷都这样了,还叫爹过去有何用,他又不是大夫,真病的如此严重,应该让你来镇上叫大夫而不是唤我爹过去,您说是这个理不,” 唐铁雄想了一下,他赶牛车来这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怕他爹是回光返照,即便是大夫过去瞧,也无能为力,隧道:“你爷可能是回光返照?” “若真是回光返照,奶奶早就杀来我家了。” “忘了同你们说,你奶上次从这回去后不小心摔断了腿,一直在静儿那屋养病,所以我没有看见她。”唐铁雄慢慢开口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即使她病的再严重,爷爷都这样了,她说什么都会在一旁照顾他,而不假于他人手,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啊,” “这个……这个……我没注意啊,”青儿的问话,他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二叔,你看我给你出个招怎么样,” “何招?” “我现在让亮儿带你去镇上找一位相熟的大夫,然后你将他带回村里,若他把脉后,说爷爷真是病的严重,我们一家定会马上回村里尽孝,倘若是假的……”唐青儿故意说半截话。 唐铁雄怎不晓得她的意思,可又想到其他事情,问道:“那你爷问起你爹怎么办?” “你就说我爹去其他村给我寻好的檀木,这会儿不在家里,” 唐铁雄看了看看大哥,见他点头同意,他只能道:“好,便按你们说的办!你爷若真诊断出时日不多,你们就快些回村里,若是假的,我……”竟敢骗他,他不会让正房人消停的。 唐青儿去后院把亮儿叫出来,路上把事情同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拍拍胸脯道:“放心,我认识一位大夫,若他去给爷爷看病,回来后定不会对我隐瞒咱爷的病情。” “恩,这就好!” “大姐,你是不是怀疑咱爷这病,来的有些蹊跷。” “谁晓得呢?说不定是真的,也说不定是故弄玄虚。” “大姐,若是生病之事是假的,咱爹定会对咱爷更加寒心,二叔稀里糊涂的被骗定会恼羞成怒,真希望咱爷这病是故弄玄虚,炸我们的!” “要不然我能让你找相熟的大夫吗?” “大姐果然聪明,其实你已经猜到结果,对吗?若咱娘今儿在家,听见咱爹说的话,心里不知该多甜呢?” 第二百二十章 老死不相往来 唐铁雄来镇上时,牛车上自有他一个人,回去时,虽是两人,却带的不是正房人期望的那个人。 当唐铁雄带着镇上的大夫回村里,牛车快要行驶到正房时,便看见老三一家及老四一家在门口翘首以盼。 唐铁雄拉住绳子,让大夫先下车,待牛车停下,他才从车上下来,老四到底沉不住气,走上前去问道:“二哥,你怎把大夫带来?大哥呢?” 唐铁雄想到青儿说的话,稳了稳心神道:“这不是青儿要嫁人了,大哥去其他村给她寻好的檀木,这会儿不在家里。” 黄氏着急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怎么不在镇上等着大哥。” 闻言,唐铁雄怪异的看了看老四媳妇道:“大哥既然不在家,我在他家呆坐有何用,在说我还担心爹的病,临走时我特意交代青儿,若她爹回来,便让他回这,我从大哥家出来遇到药铺,想到爹的病情,便把药铺里的大夫请来,让他给咱爹看看病,或许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咱爹号错病了也说不定。” 正房几人都知道他爹到底为何生的病,如今见二哥没带来大哥不说,还把镇上的大夫带来家里,有些着急的推嚷道:“还看啥,咱爹都这样了,大夫都说药石无用,还费这劲做什么,咱爹就想在临终前见见大哥,难道你就不能了了他这个心愿吗?” “老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唐铁雄被老四颠倒黑白的话气的吐血,质问道。 “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如今爹都这样了,你不把大哥叫来,还弄出这么一堆事?” “什么叫弄出这么一堆事?我关心咱爹的病,特意从镇上把大夫请来给咱爹看病,怎到你口中变成了无用事?” 唐铁泉气囔囔的说不出一句话,黄氏见当家的吃瘪道:“二哥,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了了爹的心愿而已。” 兄弟几人嚷嚷半天也没沟通明白,最后还是立在一旁的大夫咳咳嗓子道:“到底还看不看病了,不看病我可回镇上了。” 唐铁雄反应过来,忙赔礼道:“不好意思大夫,让您见笑了,这就带您去看病人,”说完领着大夫去他爹的房间。 马氏见事情不妙,飞快的堵上前道:“二哥,咱爹都这样了,你怎还让他老人家不顺心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阻止给他爹看病,唐铁雄再慢二拍也晓得事情有些猫腻,隧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马氏答得飞快,可眼光却是不敢直视唐铁雄的眼睛。 “没有?那为何一直阻拦我,不让我带着大夫进去,”想了解事情真相的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老三媳妇,道:“滚开。”领着大夫进屋。 马氏被唐铁雄这么一推,身体不自觉的栽向一边,幸亏唐铁峰手脚快,移到她旁边扶住她,马氏气的哆嗦道:“二哥怎如此蛮横不讲理。”便要进屋与他掰扯掰扯,可手腕被当家的拽住,他冲婆娘摇摇头,马氏这才把气给憋回去。 孙氏自始至终在一旁看着当家的与正房的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是她不想上前帮着当家的说话,可如今公爹重病,她作为儿媳,不敢说太多,怕到最后捞埋怨。 过了一会儿,唐铁雄脸色铁青的跟着大夫出来,孙氏一看当家的脸色不对,快步走上前去道:“你这是怎么了?”即使大哥那次坐牢,正房人没帮忙,也不见当家的如此生气,看现在他脸色犹如黑炭,浑身更是被一团怒火包围着。 唐铁雄不答,嗤笑的看了看院子外面的人,怒极攻心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其他几人知晓事情败露,都没敢吱声,最后还是唐铁峰上前道:“三哥我知你生气,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了这个一个法子。” “这么说你们都没错,反而是我错了,错在多此一举给咱爹找大夫,就该让咱爹这么病着,好让大哥过来看看,趁机让他心软,同大家和好,是不?” 唐铁峰脸色通红道:“二哥,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铁雄摇摇头,将浑身的怒气狠狠地压下,玩味道。 马氏刚才就在唐铁雄那受了气,如今见当家的又在他那吃了瘪,不忿道:“二哥,不要仗着你和大哥是同母所生,便在这肆无忌惮的说我们。” “哦?按三弟妹所说,那你们为何找我过来,” 马氏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我们想找你过来啊,还不是娘说若你去找大哥来家,他才肯来。” “这么说我才有点用途啊,”唐铁雄呵呵的笑了两声,自贬道。 唐铁峰上前拉着婆娘的手,制止道:“别再这胡说八道,” 马氏看当家的再三制止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气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管不顾道:“你别拦着我,既然今儿这话说到这,咱们就把说说清楚,” 唐铁雄见三弟拉着三弟妹不让她说话,制止道:“三弟,你让三弟妹把话说明白。” “二哥,无论正房发生什么事,你想来是不过问的,只有关系到爹的身体,你方能略显着急,你道我们不晓得你为何有恃无恐吗?”马氏推开当家的,气急败坏道。 “……”唐铁雄不吱声。 见他不吱声,马氏继续道:“你不就仗着有大哥撑腰?反正你家日子不好过,你指不上正房人,只能指望大哥,大哥同你又是亲兄弟,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 这话倒是把站在唐铁雄身边的孙氏给气的往后仰,她出声道:“三弟妹,你说话能能讲讲良心,你口口声声道我们靠着大哥活着,便是你说的话是真的,又能怎样?大哥家日子不好过,娃们吃不起饭时,是我们拿着自家省着的粮食给他们家送去,大哥家好过,咱们也没有主动上前去同大哥要好处,是大哥惦记着我们,主动带着我们挣钱,大哥深陷大牢时,当家的都要把自家的地卖了,凑足银钱赎大哥出来,可那时你们在干吗?不是好吃懒惰便是藏着小心眼,见死不救,你们总是在说别人的不是,可有想过自己的都做了些什么?光想得到,可成想过付出。” 马氏听孙氏一顿乱喷,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在看二嫂的眼神,那是吃人般的眼神,好像刚才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气的想要一口把她吞进肚子,吓得她脚不知觉得往后退,躲到当家的身后。 孙氏把马氏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缓语气对当家的道:“咱们回家吧!不要在理这些没有良心的人。” 至始至终唐铁雄听着三弟妹与婆娘的话,一动没动的在院里站着,许久之后,慢慢吐了口气道:“你们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唐铁峰红着脸道:“二哥,你别听我婆娘胡说八道的话,这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地道,不该气你,不该瞒你,更不该利用你,” 唐铁雄摇摇头道:“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我都可以理解,可爹也跟着你们一起算计我,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唐老头躺在炕上听见老二说这话,心里后悔的要命,想到刚才大夫进屋抓起他的胳膊给他号脉,他便知事情会败露,眼神凄苦的看向大夫,希望他不要告诉老二,他生病的具体病情,可大夫根本不看他,号完脉后对老二道:“老人家只不过是拉肚,一天为进食,所以看着气息尤弱,没有多大的事情,待进些流食,过上一日变能恢复身体。” 唐铁雄虽心知他爹的病有些蹊跷,但果真从大夫嘴里听到,还是不可自信的看着他爹,睁大眼睛看向他爹道:“这种事你也敢开玩笑?真是我的亲爹啊,” 在唐铁雄去镇上的时候,唐老头被老四为了一些食,如今有力气说话,断断续续道:“老二……你听我解释,” 唐铁雄脸色惨白道:“还需要解释什么?大夫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呵呵……”随即冷笑两声。 唐老头气恼自己,怎么又稀里糊涂的听了老婆子使得坏道,这下可好,老大埋怨他,如今老二也对他寒了心,这让他如何能受得了,想起身同老二解释,可刚刚进食的身体,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唐铁柱从院门口进来,对唐铁雄道:“二弟,你莫要生气,” “大哥,你……你怎过来了?”唐铁雄望着不该出现的大哥,磕巴道。 唐铁柱笑着说:“事情的始末我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你不必同他们置气,他们出这个招数,不就是想让我过来,如今我人已来,你们有何想说的便直接对我道明白。” 正房人都敢接话,不自觉得又将脚往后退了几步,见大哥还在继续往前走,唐铁泉苦着脸出声道:“大哥,这主意不是我们出的,是娘,对,是娘想出来的。” 唐铁柱扯扯嘴皮道:“老四,你还是这样,总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说完也不理大家,直接去他爹的屋子。 唐老头在屋里听到老大的声音,心里一喜,果然老大还是担心他的,见他进屋,脸上抑制不住笑容道:“老大来了?” 唐铁柱不似在院外所表现出来的表情,此刻他面无表情,声音发冷道:“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如今连一句爹都不肯叫。 可高兴中的唐老头没有注意到这个,嘴角带笑这说:“老大……你终究还是惦记爹的。” 唐铁柱摇摇头,冷笑道:“你错了,我不是惦记你,我是惦记二弟,我是为了他而来。” 唐老头脸上的表情僵硬一下道:“老大,你怎这么说?” “其实我根本没有去邻村,我一直在镇上家里呆着,老二把你的事情同我说了,我当时便说我不过来,二弟有些伤心的离开,家里的娃们知晓事情后,宽慰我,让我过来看看,可这不为了您,是为了二弟,我驾着牛车过来,还未到正房门口,便听到他们的吵吵声,我把牛车绑在一旁的树上,躲起来偷听他们说话,没成想道……”听到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让他好生意外。 “老大……你……”唐老头慢慢地用胳膊支起身体,想要抓住老大。 可唐铁柱根本不给他机会,自顾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后道:“您不要再想着我还是以前那个听你话,任由你摆布的唐铁柱,出了这些事后,你以为我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聊着家常吗?” “老大……老大……” “不可能了,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您以后不要整那么多的事,您心里惦记的一直都是张氏给您生的儿女,既然我和老二已不放在心上,便一直这样吧!不要在想着抓住我们不放,我们累了,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在与你们有任何瓜葛,” “可……你是我儿子啊,”唐老头哆哆嗦嗦道。 “儿子?若你真的在乎你这个儿子,你会让他做一些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若您真把我当您的儿子,你会在我进大牢时,不说拿钱救我,连来大牢看我一眼都不曾,您就是这样对待您儿子的。” 唐老头说不出话,咳咳咳嗽两声,脸色通红道:“是爹的错……” “不,您没错,错的是我们,错在我和二弟一直娇惯着你们,一直谦让着你们,养成你们这样凡事不知进取,只想靠着我们苟延喘喘。”唐铁柱毫不留情的把憋在心里的话,如针般刺进老唐头的心上,针针肉疼啊。 “我……唉……” “您什么也别说了,我进屋前便说我不是为了您而来,我是为了老二,您一向仗着我心软,对我指来喝去,我已经习惯,心也被你伤透了,早已经不疼了,可是老二?他虽然面上对您表现的很冷漠,但实际上他比我还担心您,如今您竟用假装生病之事来骗取老二的心软,更可气的是让他去骗我,你想过他知道事情败露后,他会如何吗?”摇摇头继续道:“您没想过,你想的永远都是张氏交代的话?老三老四怎么生活?他们两家的娃们以后如何出人头地?您何时想过我和老二,我们在您心里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是……不是……”唐老头喘着气说。 “您不用在狡辩了,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在我们的面前,还需要在说什么?既然我来了,咱们便把话说明白,省的老整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唐老头隐约能猜到老大接下来的话,不由得开口制止道:“老大……” “咱们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唐铁柱根本不给他爹说话的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快刀斩乱麻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口出狂言 唐老头肝胆欲碎道:“不……” “爹,就这样散了吧!难道您真想让我们兄弟将来变成仇人,” “没……没……”没有的事啊,老大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以后您守着您的大家,我顾着我的小家,咱们自此后桥路各走一边吧!” 唐老头一直挥手想抓住老大的胳膊,奈何他一直不往前凑,只能扶着炕沿往边挪,可还是连老大的衣角也够不着,若是以往见他爹这样,唐铁柱的心早就软了,向他低头认错,可没想到他们总是利用他的心软,做一些事情挑战他的底线,再三让他寒心。 言罢,不顾唐老头凄苦的脸色转身出去,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到院外见老二还低着头看着地面喃喃自语,走到他面前,拍了他一下:“打起精神来!莫被这些事情扰了心智。” 被打醒的唐铁雄抬头,五大三粗的汉子眼角似泪道:“大哥……”只此两字,道出他此时心里的悲切。 唐铁柱从进院子到去屋里探望他爹,心如磐石般无动于衷,可老二喊了一声大哥,他的心像被刀绞了一般,痛的骨头都跟着疼起来。 虽然两人年龄加在一起接近百岁,可唐铁柱还是像小时一样,搂着唐铁雄的肩膀道:“没事,没事,万事有大哥在,莫伤心!” “大哥……大哥……我心痛,感觉身体的内脏都搅在一起,让我疼!”唐铁雄也不管不顾趴在大哥肩头,掉着眼泪道。 孙氏站在一旁心酸的看着当家的,自从嫁给当家的,他平时是个闷葫芦,不爱吱声,更与正房人不对付,好不容易挨到分家,有了自己的小家,对自己还是娃们,开始慢慢的转变性子,如今被公爹假装生病骗取心软,更甚者利用当家的去骗他最敬重的大哥,可见他有多伤心,见他隐忍着哭声,孙氏在也忍不住吊下眼泪。 唐铁柱咽下一口气,重新站直身体,拍拍老二的后背道:“行了,行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似小时儿一般,” 唐铁雄也知道他今儿这番举动,有些丢人,遂从大哥怀里退出,脸色发红道:“大哥……” 唐铁柱理解似得笑了笑,转头对院里的人道:“我去屋里同爹……他说清楚了,接下来便与你们在说说,若不然你们还是不死心。” “大哥,你说吧!”开口的是唐铁峰,他已经猜到大哥要说什么了。 “可能是我以前对咱爹凡事必依,让你们觉得无论你们做错任何事情,惹出任何麻烦,只要爹求到我面前,我都会帮你们解决,如今你们更是愈演愈烈竟然串通一气骗老二,你们到底居心何在啊,” 黄氏越听脸上的表情越难看,直接反驳道:“我们居心何在?我们这么做还不时为了同大哥和好。” “和好?我若还是像以前一样,穷的连婆娘和娃子们都养不起,你们还愿意往我身边凑吗?”唐铁柱质问道。 “看大哥这话说的?没分家时,咱们家日子不好过,可大家还是相近如宾的一家人,也没有为银钱的事伤感情,怎分家另过,却越来越生疏了。” “既然四弟妹这么说,那我们当面好好掰扯掰扯。”抬眼看看四弟妹继续道:“没分家时,家里重活累活我和二弟干,分家了,好东西都是你们的,我和二弟只能捡漏,日子好过时,大妹小妹是非不断,我和你嫂子舍了脸皮去他们婆家求情,三弟家里困难,能出钱、能帮忙的我没少帮他们,便是四弟遇到困难,缺吃少粮我没伸手帮过你们吗?或许你们心里在想,我要同你们断绝关系是因为我进大牢,你们没有伸手救我出来而怨恨你们。” 黄氏轻视道:“难道不是吗?” “你们都想错了,我们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滴水穿石,我就想看看在我困难时,你们会不会伸手救我,可你们怎么做的,” “大哥,你坐牢这事,我们事后也后悔,幡然悔悟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你让我们怎么办,难懂你非得逼的我们也进大牢,你才能解气。” “四弟妹,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说的错了,我们还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便翻过去,谁都不在提了。” 黄氏见事情有转机,赶紧应下道:“大哥,何事?” “我入大牢时,你和四弟是不是去镇上的大牢看我了。” 黄氏不知大哥怎问这话,心里算计该如何回答,悄悄抬眼看看当家的,见他也是一脸懵懂样,摇着牙否认道:“没有啊,我们没去,” “呵呵,看吧!你们不敢承认!”唐铁柱轻笑下,嘴里发苦道。 黄氏死鸭子嘴硬道:“大哥,我们没去怎么承认?” “你说的也对,都已经到了大牢门口,偏偏没有进去看看我,便跟没去一样,若你们进去,说不定今时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唐铁柱低头小声道。 黄氏听到大哥说的话,不解道:“大哥,你这话是何意?” “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说完摇摇头感慨道:“老三,大哥知你现在比以前出息了,你已是三个娃子的爹,该承担起责任,不能在依靠别人,日子终归是你自家过的,” 唐铁峰心酸道:“大哥,是三弟对不住你,你说的话,我定记在心上。” “这就好,这就好,”唐铁柱状似满意的点点头,又对老四道:“老四,临走前大哥也嘱咐你一句,你和老三是亲兄弟,以后在生活上互相照应着点,亲兄弟间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唐铁泉板着脸,淡淡道:“恩,” 唐铁柱见老四的表情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最后对院子里的人道:“我们还是各走各路,在也不要来往了,”总算说出心里的话,没来由的觉得身上轻松不少。 “大哥,我听你的,再也不会去烦你了。”唐铁峰淡淡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从大哥嘴里再一次听到,只是让他在死心一次罢了。 马氏拽了当家的一下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咱们回家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咱们回家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要参与这些乱八七糟的事情。”唐铁峰说完转头就走,同唐铁柱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在叫他一声大哥。 唐铁泉忍着气,气急败坏道:“我们没脸没皮的想同你和好,没想到你还是无动于衷,罢了,既然你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以后我们便真的不再是亲兄弟,但凡我将来饿死,也不会去你家门口要饭。” “好,”唐铁柱也只是淡淡答应。 站在唐铁泉身边的黄氏,尖声道:“话已经说的入戏明白,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我们这间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黄氏已经开始撵人,唐铁柱不得不走,出院门前最后看了看正房的屋子及院子,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唐铁雄跟在大哥的身后,想开口说话,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后咬着牙道:“大哥,是我心急乱了阵脚,竟着了他们的道。” 唐铁柱走到树下,解开牛绳道:“没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再说我早就想同他们说清楚,以前有你大嫂在,他们总以为我同他们断绝关系,是因为你们大嫂在我面前搬弄是非,离间我和正房的感情,今儿我孤身前来,便是想把心里话同他们再说一遍,省的以后还是是非不断。” 唐铁雄听了大哥的话,心里略安道:“这就好,这就好,若是因为我去找你,而让他们以为还能继续仰着你过日子,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唐铁柱拍拍老二的肩膀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终于把话都与他们说明白,相信他们在也不会去镇上找自家的麻烦了。 至始至终尾随在唐家兄弟后面,没发表意见的大夫,这时开口道:“你们的家事总算说清楚道明白了,那何时送我回镇上啊,” 唐铁柱兄弟俩在正房情绪较为激动,双双忘了从镇上请来的大夫,唐铁柱面露尴尬道:“大夫,真是抱歉,一时间竟然忘了你,” 大夫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无妨无妨,权当看了一场不花银子的家常戏,” 唐铁柱额头发黑,自家的家事被外人看到不说,还被他说成是一出戏,这让他如何不青筋外露,遂脸色不好道:“老二,这事你不用再想了,与你无关,你也不愿在怨恨正房人,你该孝敬的还得孝敬。” 唐铁雄憋着气不吱声,倒是孙氏接话道:“大哥,你放心,我们晓得该怎么做,”孙氏心里计较一番,晓得归晓得,但做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唐铁柱答:“这就好,我就不在这多留了,若让村里人看到,又该问长问短,我这就拉着大夫一起回镇上,” “恩,你回吧!”唐铁雄看大哥要走,开口道。 唐铁柱把拴着牛车的绳子拉住,停住牛车对大夫道:“您上车吧,我这就带您回镇上。” 大夫笑嘿嘿的捧着药箱坐到牛车上,笑着对唐铁柱道:“走吧,来这半天儿,铺子里还不定有多少人等着我回去看病呢?” 唐铁柱憋着气不答,甩了甩鞭子喊道:“驾……驾……” 大夫看背对着他,发火中的唐铁柱咧嘴偷笑,又回头冲唐铁雄夫妇道:“下次你们生病去镇上找我啊,看病给你们优惠!” 这下唐铁雄和孙氏也拉着一张脸,心想,这是悬壶济世、菩萨心肠的大夫该说的话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夫的歪理邪说 唐铁柱牵着牛车回镇上,路上大夫见他一直不说话,笑呵呵的打招呼道:“大兄弟,你在你家人面前可是滔滔不绝的说话,怎回去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了?是我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明知他为何生气,还状似不解的问,显然一副撩闲的姿态。 唐铁柱闷了半天气,吭声道:“在正房说多了,如今口干不想再说。” “哦,这样啊,”大夫点点头,继续自顾自道:“唉!我从到你们家,就在一旁站着听你们兄弟几人互相理论、掰扯,如今好不容易从你们村里出来,还让我闭嘴不说话,真是好生憋屈啊。” 唐铁柱赶着牛车,手上的鞭子停了一下,道:“那您想说什么?” “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您说我听?”唐铁柱心想正好,他不想说话,而大夫却一直没话找话,那他说自己在一旁听,何乐而不为。 大夫用手摸了摸随身带着的药箱道:“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人,在他经过险峻的山路时,一不小心,竟然掉到深谷里去了,多亏抓住崖壁上的一小树枝,人悬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进退维谷,生命危在旦夕……忽然他看到慈悲的佛陀站立在悬崖上看着自己,见到了救星,他立刻求佛陀说:佛陀!我快支持不住了,您慈悲,救救我吧!” 佛陀说:“我救你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我才有办法救你上来。”到了这种地步,他想都没想就说:“我全听你的,全听你的!”这时佛陀说:“好吧!既然这样,你立刻松开抓住树枝的手!” 那人一听,心想,我把手一放,势必掉到万丈深渊,跌得粉身碎骨,哪里还能保得住性命?因此更加抓紧树枝不放,连连摇头……佛陀看到他执迷不悟,说:“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敢舍敢得,不舍不得啊!”于是重生的机会也就离他而去了。 看背着他的唐铁柱一直没说话,继续道:“你就是那个小树枝,你家人便是那男人,人世间有许多东西就像这个抓住树枝的手,反过来说你同你的家人,因为在你”松手“放开他们,让他们不再依靠你而生活,你做到了一般人都不敢做大舍举动,人生在世,有舍才有得啊。” 唐铁柱久久不吱声,边思考边赶着牛车。 大夫故意停了一段时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唐铁柱拉着牛绳子停住车,转身郑重的对大夫道:“谢谢您的指点。” 其实他在回程的路上,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惦记正房的人,所以不想开口同人说话,但他被大夫在路上说的故事牵住神智,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个理,便对他由衷的表示感激之情。 本来还一本正经说话的大夫,立马转了语调,满不在乎的嘿嘿笑道:“所以,每当有些东西和事情缱绊困扰你心神时,请念阿弥陀佛。”说罢还给唐铁柱做了一个示范,开口道:“阿弥陀佛。” 见大夫玩世不恭的样子,唐铁柱脸又绿了,转过身继续牵着牛车,心想:刚才定是自己会错了意,怎觉得他说的话有大道理呢? 大夫坐在牛车上,不关心唐铁柱在想些什么,张大嘴念叨:“舍弃不义之财,得到的是做人的清爽,阿弥陀佛!舍弃功名利禄,得到的是淡泊和真实的日子,而不必常常自危患得患失,阿弥陀佛!放弃痛苦的情爱,得到的是重生的机遇,阿弥陀佛!放弃庸人自扰的阴影,得到的是拥有美丽的心境,阿弥陀佛!” 这大夫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细嚼之下,句句都是道理,但他不想向刚才那般露出钦佩之神色,要不然这大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疯言疯语。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不见唐铁柱还不说话,自顾自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话间已经回到镇上,唐铁柱把他拉到药铺门口,停下车后道:“大夫,今儿您受累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大夫也不客气,结果直接揣进回来,张嘴要说话,唐铁柱忙截过话题说:“家里还有事情,便不再与大夫说家常了,待大夫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定会与您好好痛饮几杯,如今时候不早了,这厢告辞了,” 大夫似笑非笑道:“大兄弟,路上怎么没听你这么说啊,” 唐铁柱头皮发紧道:“临时想起来的,临时的,”说完忙坐上牛车往家使去。 大夫看着唐铁柱逃似的背影笑着合不拢嘴,正好有徒儿送病人出来,见到他道:“师傅,您总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一上午有多少病人等您看病呢?” 大夫拍了拍徒儿的额头道:“走,进屋,给病人看病去。” 这徒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磕巴道:“好,好。”被他师傅一下拎回铺子里继续给病人看病抓药。 唐铁柱回家后,见祥哥在院里做柜子,对他道:“你把牛车放进牛棚里拴好。”而他抖抖身上的灰尘进屋,李氏抱着芋头坐在正厅,看当家的风尘仆仆的回来,道:“事情解决了?” “这话让你说的!”唐铁柱瞪了一眼婆娘,怎么竟问这种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李氏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唐铁柱坐在下首喝了一杯茶,见婆娘果真不再问他,又有些坐立难安,开口道:“你当真不问,”人就是贱脾气,别人好声好气问你时,你不想回答,人家当真不问,你又觉得浑身难受。 李氏抱着怀里的小儿,斜了他一眼道:“你口气不好,我还怎敢问。”说这话时,口气是爱答不理的。 唐铁柱摸了摸脑袋,叹气道:“果然不出青儿所料,咱爹是装病的。” “然后呢?”看当家的进屋时,眉眼间高兴地表情,便知结果,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然后把话同爹挑明,又同老三老四说明白,”叹口气继续道:“以后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既然这样,那你回来怎么眉眼带笑,”如按以往,当家的此时不是应该垂头丧气吗? “这不是老二来家时,亮儿给他找个大夫带回村里给爹瞧病吗?这大夫回来路上说个不停,本来我心里难受,听了他话细品之下确实有些道理,心绪也就见开。” “怪不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又同正房人和好了,心里正在想怎么同你折腾呢? 唐铁柱回到家后,见正厅没有人,便问:“娃们都干嘛去了。” “你走后,亮儿去勋儿那,家里的几个丫头都在自己屋里呆着呢?” “哦,这样啊,”唐铁柱还以为他回来时,家里的娃们会前呼后仰的问他去正房的经过,谁料……没人理睬他。 李氏想到当家的独自一人去正房,竟没有被他们那么多张嘴给劝服,笑道:“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 唐铁柱挑眉道:“怎如此好?” 李氏淡淡道:“家事已了,如今剩下的便是青儿的婚事,怎不让我高兴,遂咱们晚上好好大吃一顿。” “恩,听你的,” 李氏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说完站起来把芋头放到当家的怀里,向厨房走去,看看家里还有那些食材,能做上几个好菜,最近青儿一直窝在她屋里绣嫁衣,厨房更是不让她进。 李氏走后,唐铁柱抱着怀里的芋头去青儿的房间,见她低头绣着嫁衣,笑呵呵道:“难得我闺女能坐住凳子,不容易啊,” 闻言,唐青儿脸色绯红,娇声道;“爹,你怎也拿闺女开玩笑啊,” “好,好,爹不说了!” 唐青儿问道:“爹,回村里事情如何?” “果然如你所说,他们合起伙来骗你二叔,你二叔从他们口中晓得事情始末,便一直低头不敢看我,觉得对不住我,还好你二叔从咱家走后不久,你让我也跟他在他后面回去,要不然哪里能知道这些。”唐铁柱逗逗芋头,说起这件事态度颇有点云淡风轻。 “爹,您千万不要伤心!你又不是只有正房一门亲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孝敬您的。”唐青儿不知她爹心里如何想,可看脸色还好,也就将提着的心放回肚里。 “哦,对了,爹!那大夫您送他回药铺了吗?” 提及这大夫,唐铁柱脸是黑了青,青了紫,变幻莫测,唐青儿不晓得大夫与她爹回来路上的经过,小心开口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唐铁柱也知道脸色有些不好,遂缓缓语气道:“没事,我已将大夫送回药铺,无需担心。” “哦,好!”唐青儿不敢再往下接话,看了看他爹怀里的芋头道:“娘去做甚了。” “你娘说晚上要庆祝一番,正在厨房大刀阔斧呢?” 唐青儿捂嘴笑着说:“娘这是真高兴啊,” “恩,”虽然婆娘说是为了青儿嫁人而庆祝,可他还是知道婆娘这事为正式脱离正房而高兴,隧道:“你帮着爹带会儿芋头,我去厨房帮你娘忙活忙活。” “好,”唐青儿接过她爹怀里的芋头,笑着点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童玉女 唐铁柱牵着牛车回镇上,路上大夫见他一直不说话,笑呵呵的打招呼道:“大兄弟,你在你家人面前可是滔滔不绝的说话,怎回去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了?是我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明知他为何生气,还状似不解的问,显然一副撩闲的姿态。 唐铁柱闷了半天气,吭声道:“在正房说多了,如今口干不想再说。” “哦,这样啊,”大夫点点头,继续自顾自道:“唉!我从到你们家,就在一旁站着听你们兄弟几人互相理论、掰扯,如今好不容易从你们村里出来,还让我闭嘴不说话,真是好生憋屈啊。” 唐铁柱赶着牛车,手上的鞭子停了一下,道:“那您想说什么?” “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您说我听?”唐铁柱心想正好,他不想说话,而大夫却一直没话找话,那他说自己在一旁听,何乐而不为。 大夫用手摸了摸随身带着的药箱道:“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人,在他经过险峻的山路时,一不小心,竟然掉到深谷里去了,多亏抓住崖壁上的一小树枝,人悬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进退维谷,生命危在旦夕……忽然他看到慈悲的佛陀站立在悬崖上看着自己,见到了救星,他立刻求佛陀说:佛陀!我快支持不住了,您慈悲,救救我吧!” 佛陀说:“我救你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我才有办法救你上来。”到了这种地步,他想都没想就说:“我全听你的,全听你的!”这时佛陀说:“好吧!既然这样,你立刻松开抓住树枝的手!” 那人一听,心想,我把手一放,势必掉到万丈深渊,跌得粉身碎骨,哪里还能保得住性命?因此更加抓紧树枝不放,连连摇头……佛陀看到他执迷不悟,说:“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敢舍敢得,不舍不得啊!”于是重生的机会也就离他而去了。 看背着他的唐铁柱一直没说话,继续道:“你就是那个小树枝,你家人便是那男人,人世间有许多东西就像这个抓住树枝的手,反过来说你同你的家人,因为在你”松手“放开他们,让他们不再依靠你而生活,你做到了一般人都不敢做大舍举动,人生在世,有舍才有得啊。” 唐铁柱久久不吱声,边思考边赶着牛车。 大夫故意停了一段时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唐铁柱拉着牛绳子停住车,转身郑重的对大夫道:“谢谢您的指点。” 其实他在回程的路上,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惦记正房的人,所以不想开口同人说话,但他被大夫在路上说的故事牵住神智,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个理,便对他由衷的表示感激之情。 本来还一本正经说话的大夫,立马转了语调,满不在乎的嘿嘿笑道:“所以,每当有些东西和事情缱绊困扰你心神时,请念阿弥陀佛。”说罢还给唐铁柱做了一个示范,开口道:“阿弥陀佛。” 见大夫玩世不恭的样子,唐铁柱脸又绿了,转过身继续牵着牛车,心想:刚才定是自己会错了意,怎觉得他说的话有大道理呢? 大夫坐在牛车上,不关心唐铁柱在想些什么,张大嘴念叨:“舍弃不义之财,得到的是做人的清爽,阿弥陀佛!舍弃功名利禄,得到的是淡泊和真实的日子,而不必常常自危患得患失,阿弥陀佛!放弃痛苦的情爱,得到的是重生的机遇,阿弥陀佛!放弃庸人自扰的阴影,得到的是拥有美丽的心境,阿弥陀佛!” 这大夫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细嚼之下,句句都是道理,但他不想向刚才那般露出钦佩之神色,要不然这大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疯言疯语。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不见唐铁柱还不说话,自顾自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话间已经回到镇上,唐铁柱把他拉到药铺门口,停下车后道:“大夫,今儿您受累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大夫也不客气,结果直接揣进回来,张嘴要说话,唐铁柱忙截过话题说:“家里还有事情,便不再与大夫说家常了,待大夫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定会与您好好痛饮几杯,如今时候不早了,这厢告辞了,” 大夫似笑非笑道:“大兄弟,路上怎么没听你这么说啊,” 唐铁柱头皮发紧道:“临时想起来的,临时的,”说完忙坐上牛车往家使去。 大夫看着唐铁柱逃似的背影笑着合不拢嘴,正好有徒儿送病人出来,见到他道:“师傅,您总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一上午有多少病人等您看病呢?” 大夫拍了拍徒儿的额头道:“走,进屋,给病人看病去。” 这徒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磕巴道:“好,好。”被他师傅一下拎回铺子里继续给病人看病抓药。 唐铁柱回家后,见祥哥在院里做柜子,对他道:“你把牛车放进牛棚里拴好。”而他抖抖身上的灰尘进屋,李氏抱着芋头坐在正厅,看当家的风尘仆仆的回来,道:“事情解决了?” “这话让你说的!”唐铁柱瞪了一眼婆娘,怎么竟问这种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李氏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唐铁柱坐在下首喝了一杯茶,见婆娘果真不再问他,又有些坐立难安,开口道:“你当真不问,”人就是贱脾气,别人好声好气问你时,你不想回答,人家当真不问,你又觉得浑身难受。 李氏抱着怀里的小儿,斜了他一眼道:“你口气不好,我还怎敢问。”说这话时,口气是爱答不理的。 唐铁柱摸了摸脑袋,叹气道:“果然不出青儿所料,咱爹是装病的。” “然后呢?”看当家的进屋时,眉眼间高兴地表情,便知结果,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然后把话同爹挑明,又同老三老四说明白,”叹口气继续道:“以后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既然这样,那你回来怎么眉眼带笑,”如按以往,当家的此时不是应该垂头丧气吗? “这不是老二来家时,亮儿给他找个大夫带回村里给爹瞧病吗?这大夫回来路上说个不停,本来我心里难受,听了他话细品之下确实有些道理,心绪也就见开。” “怪不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又同正房人和好了,心里正在想怎么同你折腾呢? 唐铁柱回到家后,见正厅没有人,便问:“娃们都干嘛去了。” “你走后,亮儿去勋儿那,家里的几个丫头都在自己屋里呆着呢?” “哦,这样啊,”唐铁柱还以为他回来时,家里的娃们会前呼后仰的问他去正房的经过,谁料……没人理睬他。 李氏想到当家的独自一人去正房,竟没有被他们那么多张嘴给劝服,笑道:“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 唐铁柱挑眉道:“怎如此好?” 李氏淡淡道:“家事已了,如今剩下的便是青儿的婚事,怎不让我高兴,遂咱们晚上好好大吃一顿。” “恩,听你的,” 李氏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说完站起来把芋头放到当家的怀里,向厨房走去,看看家里还有那些食材,能做上几个好菜,最近青儿一直窝在她屋里绣嫁衣,厨房更是不让她进。 李氏走后,唐铁柱抱着怀里的芋头去青儿的房间,见她低头绣着嫁衣,笑呵呵道:“难得我闺女能坐住凳子,不容易啊,” 闻言,唐青儿脸色绯红,娇声道;“爹,你怎也拿闺女开玩笑啊,” “好,好,爹不说了!” 唐青儿问道:“爹,回村里事情如何?” “果然如你所说,他们合起伙来骗你二叔,你二叔从他们口中晓得事情始末,便一直低头不敢看我,觉得对不住我,还好你二叔从咱家走后不久,你让我也跟他在他后面回去,要不然哪里能知道这些。”唐铁柱逗逗芋头,说起这件事态度颇有点云淡风轻。 “爹,您千万不要伤心!你又不是只有正房一门亲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孝敬您的。”唐青儿不知她爹心里如何想,可看脸色还好,也就将提着的心放回肚里。 “哦,对了,爹!那大夫您送他回药铺了吗?” 提及这大夫,唐铁柱脸是黑了青,青了紫,变幻莫测,唐青儿不晓得大夫与她爹回来路上的经过,小心开口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唐铁柱也知道脸色有些不好,遂缓缓语气道:“没事,我已将大夫送回药铺,无需担心。” “哦,好!”唐青儿不敢再往下接话,看了看他爹怀里的芋头道:“娘去做甚了。” “你娘说晚上要庆祝一番,正在厨房大刀阔斧呢?” 唐青儿捂嘴笑着说:“娘这是真高兴啊,” “恩,”虽然婆娘说是为了青儿嫁人而庆祝,可他还是知道婆娘这事为正式脱离正房而高兴,隧道:“你帮着爹带会儿芋头,我去厨房帮你娘忙活忙活。” “好,”唐青儿接过她爹怀里的芋头,笑着点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讨论圆房之事 薛谦勋与唐青儿进屋后,唐铁柱拉着薛谦勋的手坐到一边说话,而唐铁雄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说到他知晓的地方,时有时无的提些意见。 唐青儿坐在孙氏旁边,孙氏冲她眨眨眼睛,然后笑着转头对李氏道:“大嫂,你说这两娃都快要成亲了,还天天见面,像蜜罐里的蜂蜜黏糊糊的。” “谁不说的,让他们成婚之前别见面,可他们俩谁也不听,该怎么还怎么,”又摆摆手道:“反正我也不管了,只要他们俩感情好就成。” 孙氏又转过头对青儿,笑眯眯道:“一转眼青儿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不服老都不行啦!” “谁不说的,”李氏在后面感概道。 青儿难得一脸羞答答的样子绞着手帕道:“二婶,您又拿我开玩笑。”白里透红的小脸越加红艳。 孙氏挥挥手道:“好好,二婶再也不说了,对了,你让二婶帮你绣的手帕,今儿我都给你带过来了!”放在牛车上,进屋时忘了拿进来。 “这么快!”唐青儿惊讶道,她的嫁衣到如今刚绣好两只袖子,这还是她起早贪黑绣成的。 “这不是今年地里没有收成,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便把你拿来给我的丝帕,按你绘的花样绣了,没想到丝帕的颜色对着你绘成的花样绣成后,手帕特别好看。” 唐青儿撅着嘴道:“再好看有何用,也不是我绣的,早晚都得穿帮!” 薛谦勋虽说一直在同未来岳父说话,可眼神却一直时有时无的瞟向唐青儿,听到她说的话,立马开口道:“咱们成婚后你又不需要弄这些,自有人给你绣。” 其实唐青儿这话就是给薛谦勋听的,而他的回答确实让自己很满意。 唐青儿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不是我不想学,是有人心疼我不让我拿绣花针。” 李氏满脸黑线,这是她教出来的闺女吗?气愤的站起来撅着她的耳朵道:“都要成亲了,还胡说八道。” “娘……” 薛谦勋心疼青儿,走过来道:“婶子,” 见勋儿一脸紧张的样子,李氏不得不松开手,恨铁不成钢的对薛谦勋道:“你就惯着她吧!”虽是这么说,可却是一脸的笑容,谁不希望有人真心实意对自己闺女好。 几个人在正厅里说了一会儿话,薛谦勋借口家里有事情起身离开,他走后,唐铁雄到底是被唐铁柱狠狠的骂了一顿,可挨骂的人还却一脸笑意,丝毫不生气。 唐铁雄夫妇在唐家吃了晚饭后才离开,唐青儿回屋里才发现,她今儿竟然没有绣嫁衣,看着还有一大半没有绣成的嫁衣,她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躺在炕上喘着气想事情,总算有件让她高兴的事,便是她嫁人后,家里没了正房的打扰,日子铁定越过越好。 薛、唐两家临时决定两个娃子速速成亲,所以两家人都在各自张罗成亲的事宜,争取让他们的婚礼没有一丝差错。 薛谦勋回府后,去了祖母的房间,见他娘同祖母正在说婚礼的一些细节,走上前去给两人请安,思索片刻道:“奶奶,娘,婚礼我和青儿不准备大张旗鼓的举行,简单点即可。” 闻言,沈氏嘭的放下手里的聘礼清单,隐有发火的迹象,可还是忍了忍怒火,声音平淡道:“这是为何?” “娘,如今这世道难民满地都是,再加上朝中形式不稳,连二叔都让二婶带着家人回来,若因我成亲,弄得人尽皆知薛府的奢华,最后招来有心人妒忌,喜事反成祸事。” 沈氏脸色不好道:“胡说些什么?”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青儿也这样对我说,一切从简,” “这丫头怎么会答应你,她糊涂了不成。”沈氏向来平和的面容,霎时怒火中烧,哪个女子不想婆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进府里,偏偏青儿竟同意儿子的意见。 薛谦勋想到他们讨论这事时,青儿挑着眉禁着鼻子对他说:“假如一个女子嫁给一个男子,却又不确定这个男子是否爱她,就向这男子要钱花,给的钱越多证明男子越爱她,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成家后,男人的挣钱本来就该给媳妇话啊,此乃天经地义。” “哦?”青儿继续开口道:“其实刚才那个观点,我不是很赞同,我认为真正疼媳妇的男子,一定是舍得为你花钱的人,如果他只肯对你不停地甜言蜜语,却不舍得为你花钱的话,那十之八九是假爱,” 薛谦勋隐约猜到唐青儿这话是何意,隧道:“怎可用钱来验证男子的爱?” “虽说谈钱有些俗气,可事实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嫁给一个男子,从二八年华到沧桑妇人,什么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直围着相公和娃子们过活,我自认为我不会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的我会争取,我认为对的我会去实施,便是成婚后,也不会为了你而改变我自己。” 薛谦勋拉着她的手道:“你若不是原来的你,我又怎会喜欢。” “如此甚好!”唐青儿不在乎这些虚的摆设,看着让人羡慕,实际上徒有虚名而已,只要手里攥着银子,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又道:“所以,咱们的婚礼还是简简单单的办,不过我的陪嫁和你给我的嫁妆该给我的,都不能少,”看了看薛谦勋的脸色,怕他多想,继续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将它们觅下,这些东西都会留给你的儿女们,再说我要花钱,只花我自己挣得。”自己挣钱自己花,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在婆家的腰板都是直的,说话都是有分量的! 当然这些话薛谦勋不敢对他娘说,怕她因为这些话,气晕过去,淡淡开口道:“她的本意一开始便是这样,” 沈氏摇头,不赞同道:“你是薛府的长孙,老爷的嫡子,成亲本该风风光光的迎娶新娘子,哪能如此简单的举行。” 薛谦勋没有回答他娘的话,反而将头转向祖母那边道:“奶奶,清远大师不是说过,世间事物皆是虚化,咱们注意这些有何用?” 薛老太开口道:“确实是这个理。” “娘……”沈氏哀求的看向婆婆。 “奶奶,你想想二叔一家,他的官位,表弟的前程,我倒是不打紧,怎么说掌管着家里的生意,可表弟不一样,若他将来不当官,能同我一样经商吗?” 勋儿这话句句有理,薛老太太在心里计较一下,都是薛府子孙,不可能因为喜爱勋儿便一心偏向他,老二一家如今在京里举步维艰,凡事都得顾及下他们,隧道:“你说的有理,” 听婆婆这话,沈氏着急道:“娘,可也不能……” 薛老太太在心里斟酌一二道:“老大媳妇,我知你心疼勋儿的心思,每个当娘的都是都似你这般,想把世间的好东西呈现给儿子,可你也得顾及一下府里的其他人,勋儿成亲那天,老二一家定会赶回来参加,若这个节骨眼,你如此铺张给勋儿举行婚礼,老二媳妇该如何想?以前她只是逢年过节回来住上两天,没有长期在府里待过,这次老二想把他后院的人都搬回府里,你可想过以后该如何相处?” “娘……”沈氏叹口气道。 见他娘态度有些软和,薛谦勋又道:“婚礼的隆重与奢华有何用?婚后的日子还不是我和青儿过,过得好与坏才是真格的。” 薛老太太听了点点头道:“老大媳妇,勋儿说的是,我知你心疼勋儿,心疼他命格不好,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对的人,眼看就要成亲,你当然想风风光光的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勋儿和青儿不是那张扬的娃子,他们对于这些虚有其表的事情都不看重,勋儿如今娶了青儿,也该是他命理的福气,可不能因为这些扎眼之事,把他们的福气给折腾没了,你说是不?” 沈氏想了想,终于松口:“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也不就不在说什么?听你们的就是。” 薛谦勋眼里带笑道:“谢谢娘的成全,” 薛老太太揉着手腕上的玉镯,笑道:“我这老婆子也开口帮你说话了,你就没有表示?” 薛谦勋站起来,郑重的对祖母弯腰道:“谢谢奶奶替孙儿说话!” 唐家,李氏拍拍青儿的手道:“娘一辈子都围着灶台和你们活着,也不知道高门府邸有何规矩,本想多留你一年,可又怕与薛府的亲事生变,便冲忙答应提前让你出嫁,也不知是对是错!” “娘,你无须担心,闺女应付的来。”自打成亲日子定下,唐青儿确实在没人的时候,思量着将来到薛府生活的情形,种种困境种种应对都想了遍儿,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她两世为人,虽上世没成过亲,可没吃过猪蹄还没见过猪跑吗?现代电视剧里又不是没演过这样的情节,她看的多了,尔虞我诈也略通一二,相信无论在哪里生活,都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李氏顿了下,半晌道:“娘,有件事想对你说,也不知该不该开口。” 唐青儿很少看见她娘这样犹豫不决,道:“娘,还有何事?” “就是……你还……还没及笄便要嫁人,娘想着嫁过去后,还是过一年半载在同房吧!” 轰的一下,唐青儿满脸爆红,她哪里想到她娘在说这个,遂磕磕巴巴道:“这……这……我也……我也……没想过啊,” 李氏叹口气道:“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你若也这样想,我便同亲家说上一说,待你及笄后在圆房。” “这……这……娘说怎地便怎地。”她怎好开口回答,再说这事便是答应娘,到成亲洞房那天,还不是薛谦勋说的算,成亲日子越接近,他每来家,看自己的眼神越发深邃,有时自己看他那眼神就忍不住哆嗦,他像是迫不及待把自己吞下肚子,生吞活剥的老虎。 第二百四十五章 唐青儿的私房钱 头天晚上,李氏同唐青儿说圆房之事,弄得她一晚上没睡安稳,早上起来,两只眼睛肿肿的,待她进正厅吃饭,李氏看她这样,关心的问:“眼睛怎肿成这样,昨晚熬夜绣嫁衣吗?” “没,想些事情,便没怎么睡着觉?” “你这娃!都要嫁人了,还胡思乱想什么?一会儿,娘给你煮两个鸡蛋,放在眼睛上敷敷。” “没事啊,娘,我一会儿回去眯会儿就好。” “还睡?还有几天便要成亲,家里人都忙来忙去,只有你最清闲,可你的嫁衣还没有绣好,你还有心情睡觉。” 娇儿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指着唐青儿道:“娘,大姐这是着急嫁人才睡不着觉的。” 唐青儿伸手朝着她的脑门敲了一下,紧鼻子瞪眼道:“让你在胡说!”说完还特意环顾一下桌上其余的人,众人见大姐一早就爆发如此暴行,定是肝火太旺,哪里还敢抬头看她,纷纷低头吃饭。 娇儿挨了打,憋着嘴道:“反正你都要出嫁了,让你打下就打下吧!” 唐青儿还要伸手打,李氏瞪了她一眼道:“大清早的就吵架,还不坐下吃饭,”畏于她娘气势,她默默坐下吃饭。 饭后,见其他人都离开,唐青儿忸怩坐在凳上对李氏道:“娘,嫁衣还剩下一小块,能不能请别人帮我绣啊,” 李氏抬眼淡淡看她道:“你都说剩下一小块,便自己绣完吧!做任何事情切记不能半途而废,” “这道理我懂,可您看我这手,十个手指全都被针扎都成蜂窝了,若成亲那天让人看见不得笑话我吗?”芊芊玉手变成蜂窝手,还是因为绣嫁衣弄成的,丢人都丢到婆家了! “这……”这个事李氏倒是没想过,如今听青儿这么说,确实是个麻烦事,可哪有新娘的嫁衣,让别人替绣的,说出去多丢人啊。 “娘,还有几天我就要嫁人了,剩下这几天我怎么也得好好保养一下我的手指吧!”唐青儿慢慢开口道。 李氏想了想道:“行,这嫁衣还剩下那些我帮你绣了,你这几天好好养手指吧!” 唐青儿也不舍得她娘受劳累,毕竟她娘忙着帮她准备嫁妆,若在帮她绣嫁衣,那不得累出病啊,小心开口道:“娘,要不然请绣娘帮我绣吧!” 李氏斩钉截铁道:“不行!” 这也不行,那又不妥,唐青儿最后只能道:“那还是我自己绣吧!挺多熬两天夜,便能绣完。” 李氏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道:“恩,便按你说的吧!” 因着青儿成亲,唐铁柱与婆娘商议,该不该请正房人过来,李氏道:“既然已经断绝关系,还是不要请他们过来的好,若他们真过来,还不定又要生一场闲气,” 唐铁柱点头同意。 可是随着日子的临近,唐铁柱心里又泛起嘀咕来,闺女爷爷奶奶俱在,哪有不请之理,若有人问起,还不定该怎么说自家呢,头次嫁闺女,又是他最疼爱的,若没家中长辈到场,在亲家面前总是脸面上过不去,回房后又与婆娘商量着要不要请他们来。 李氏思量了半晌,叹息:“还是不要了,若这次请他们过来,他们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变成狗皮膏药黏上我们,”可当家的说的也在理,心中想到个法子,隧道:“不若把帮过咱们的大伯一家请到镇上,趁着这回嫁闺女,请他们来,一来是还人情,二来让他们也跟着体面一把。” “若把大伯一家请来,咱爹的脸面该怎办?村里人又该怎么说?” 李氏脸色不好道:“既然都断绝关系,村里人想怎么说便怎么说?难道他们背后说我们是非,我们还不活了?” “好好,听你的,都这节骨眼了,你怎还动不动就发火。” “还不是你时时刻刻惦记着正房人,才惹得我发火。” 唐铁柱挥挥手道:“我再也不说这话了,”突然有些担心道:“要是大伯娘来,娘……不是……张氏说不定不请自来?毕竟她与大伯娘这些年一直不对付,若是她眼酸,说不定真能来在青儿成亲那天来家闹场!” 李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她若有那脸来,便来吧。”如今张氏腿脚不便,老三老四又与自家撕破脸,谁能拉她来镇上。 唐铁柱想了半晌:“那便按你说的办,青儿成亲前两天我倒开空,就回村里请大伯一家过来,待办完了亲事儿,在安排人送他们回村里。” 李氏点头:“行,你看着办吧。”说着起身出去,到青儿房间,将事情又跟她唠叨一遍。 唐青儿安慰她娘道:“我爹本就心肠软,加在上头次嫁女,哪能不想让正房人过来?再说他这样想都是为了我好,家中爷奶俱在,哪有不请之理,爹这是怕我在婆家那不好交代。” 李氏点点她的鼻子道:“就你会说!知道心疼你爹。” 唐青儿道:“娘,既然爹答应请大奶奶一家过来做家中老人,你又何必在同爹置气,咱家这日子越过越红火,谁看见谁不眼气,想到这您心里难道不高兴,若您总想着过去那些个糟心事儿,多没意思啊!” 李氏想到如今过得日子让人羡慕,搁谁身上都高兴,摸摸闺女的脑袋道:“就会捡好听的说,偏偏你说的话,都入到娘的心坎里。”。 唐青儿捂嘴笑道:“还有呢?娘,记得我成亲前两天,你让爹把姥娘姥爷、大舅一家,二舅一家,还有大姑他们都叫来,也跟着咱家沾沾喜气。” “哎!这时候还能想起你姥娘他们,证明他们没有白疼你,”听闺女提及娘家人,李氏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甜,闺女事事想的这样周全。 “本该这样!”唐青儿见她娘高兴继续道:“娘,我就要嫁人,亮儿待我嫁人后也要去外面闯闯,阳儿成天到晚就知道死读书,不问家事,若是您遇到任何烦心事,便与晓儿商量,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脑袋瓜子转的不亚于亮儿?” 李氏听闺女这么说眼眶泛红道:“你这闺女,这时候还担心家里的事。” “娘,我成亲后,虽然也在镇上生活,可毕竟出门不是很方便,若家里发生何事,可能鞭长莫及,爹耳根又软,凡事都压在您身上,我嫁人后,您遇事也不知同谁商量,遂想到晓儿,他虽不是您亲生,可待您却如亲娘般。” “你这娃都要嫁人了,还惦记家里的人,这时候提及晓儿,难道是怕娘怠慢他!”李氏故意曲解闺女的话。 “娘,我哪是这个意思?”唐青儿颇有些激动道。 李氏连忙安抚闺女道:“我故意这么说的,你这脾气怎跟你爹似得,开个玩笑都能急眼。” “还不是您故意吓我……” “好好,都是娘的不是!你就安心准备嫁人吧,无需担心家里,如今家里与正房断绝关系,他们也没脸来找咱家麻烦,只要他们不来,咱家的日子就能过的风平浪静。”说着从怀里拿出五百两银子递给青儿做嫁妆。 唐青儿推搡道:“娘,我不要你这钱,我有钱。” “给你就拿着,这是我和你爹的一番心意,虽说陪嫁的嫁妆是勋儿给你准备的,可我和你爹也不能不陪嫁你任何东西啊,” 唐青儿着急道:“娘,我真有钱,你可知前两天赵子书为何而来?” 李氏抬眼疑问的看向闺女,摇摇头表示不知。 唐青儿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娘,末了又从柜里拿出二千两银票递给她娘道:“这是二千两银票。” 李氏吓得唬了一下道:“你怎这么多银子。” “都是他给我的分红,现在他肥皂的铺子越开越多,给我的分红也越来越多,这二千两银子,一千两我准备给亮儿,剩下一千两带到薛家,所以娘,您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氏想了想便说:“既然你这么说,娘就不和你争了,不过亮儿去外面闯、见世面,我会给他准备银钱的,这二千两银子你自己留着,” “娘,您可知这一千两银子是亮儿主动跟我借的,而我也答应借他,把钱借给他是有缘由的,是让他时刻感到肩上有压力,而不是让他觉得出去一趟,见见世面,顺道游山玩水,欣赏风景。” “这……这好吗?”李氏有些犹豫道。 唐青儿笑着说:“娘,若您不给我送银子,这事我是准备瞒着您的,既然您已经知晓,当着亮儿的面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如何能装作不知道?”李氏想道亮儿过些时日也要离家,心里便涩涩的,有些艰难开口道。 “娘,您又不是没听过,儿大不由娘,弟弟们大了,自有他们要走的路,您若是老这么想,将来家里的娃一个个都离开您,你到时该怎么办!难道天天坐在炕上抹泪?”唐青儿觉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同她娘沟通一下。 “我不是不懂,可一下子两个娃离开家,你让我如何能承受的住。”说着便掉下眼泪。 唐青儿心里也泛酸,可还是咬牙道:“娘,我又不是嫁到远的地方,几年才能见我一次,婚后我还在这镇上生活,你若想我,让弟弟们去薛府给我递个话,我找个理由同薛谦勋一起回来探望您和爹,便是亮儿,若此次出去,没挣到钱就算了,怎么说也见过世面,从中了解人性,可若是挣到钱,您和爹还不是跟着他享福的命。” 青儿一边说,李氏一边落泪,她又不是糊涂人,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而已,隧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娘晓得。” 见状唐青儿便不再多说,转个话题继续同她娘说别个事情。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总算成亲啦! 九月十八这天,李家大门、房檐都挂满了红布,显得热热闹闹,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晓得这家的闺女要嫁给镇上大户薛家做儿媳妇,满脸的羡慕之情。 唐青儿天不大亮便起身,由姥娘和大奶奶带着她沐浴、更衣、开脸、上头等一个个复杂的礼仪,家中姥娘手持放有染成红色的喜果和鸭蛋的畚筛,下面有大脚盆接着,而大奶奶将热水从畚筛淋到脚盆中,再用毛巾蘸水给青儿连续擦三次,青儿沐浴后,由她娘请来镇上儿女双全的黄婆婆一边用五彩棉线去掉脸上的汗毛,修齐鬓角,一边讲去男方家做媳妇的礼节,最后并将薛谦勋的七根头发与她的头发搓成线,用来扎新娘发髻,寓意“结发夫妻”,直直折腾了近两个时辰,这才算是略安定下来。 李氏及二婶还有其他婶娘舅娘围坐着,与她闲话,这一刻唐青儿总算有要离家嫁人那种酸酸的感觉,其他人都有说有笑羡慕青儿找到好婆家,只有李氏强扯出一抹笑容在嘴角。 大家说些什么,唐青儿几乎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两世为人,这还是头次嫁人,心里怎能不紧张,不知过多久,外面鞭炮骤然响起来,紧接着似有乐声传来,冯晓匆匆跑进来,大叫:“大姐,姐夫骑着大马来家接你了。” 唐青儿不知怎的,一听到薛谦勋来家接她,想到离家去别府生活,眼圈突然就红了,泪水顿时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孙氏赶忙取了帕子替她擦眼泪,责怪道,“这娃,大喜之日怎哭了?这欢喜的日子可不许掉眼泪,你若掉眼泪,你让你娘咋办!” 冯晓听得二婶的话,忙安慰大姐道:“大姐,你就高高兴兴嫁人吧!家里有我和大哥在,定不让他人欺负爹娘。” 唐青儿也不知自己是什么了,虽有了心理准备,没成想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听得晓儿的话,拍拍他肩膀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李氏抹了一下眼角,听见乐声已经在府外,催促道:“你们姐弟闲话莫说,青儿快些起身吧,可别误了吉时。” 唐青儿头戴凤冠,脸遮红盖头,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由喜娘搀扶着唐青儿跨出她的闺房,她头戴红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外面催新娘上轿的乐声一浪高过一浪,鞭炮更是震耳欲聋的响。 唐青儿按着喜娘交代的,先拜别爹娘,再由阳儿和亮儿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花轿前,最后又转身,朝着家门方向行礼谢爹娘。 唐铁柱夫妇透过人群看到,霎时两人红了眼圈儿。 头天晚上唐阳找唐亮夜话,说姐夫接亲时,借考题为难为难姐夫,谁料唐亮一反常态道:“我学问不如姐夫,自愿甘拜下风。” 唐阳听他这么说,在想想自己,便把这个门卡给放弃了,所以薛谦勋来唐家接新娘,那是相当的顺利,四个小舅子,三个有学问的没为难他,一个吃奶娃则在屋里昂天睡大觉。 所谓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段,更何况唐亮既吃又拿的,怎好意思为难姐夫,若是唐阳若是知晓唐亮早就被姐夫收买,定会昂天长啸:家中出内贼,防不胜防啊! 可虽说没人难为他,这时只听一个脆声道:“娶我大姐,便要一生一世照顾她,爱护她,你能做到吗?”此人便是唐娇儿,平时与大姐打打闹闹,可她还是舍不得大姐出嫁,遂挑这个时候找姐夫毛病。 薛谦勋真想扶额,这小姨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比几个小舅子还难缠,但也大声答道:“定然!” “若以后做不到呢?”娇儿继续道。 “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薛谦勋也不玩弯的,直接对众人发下毒誓。 唐娇儿满意的撅起嘴角,可眼角却落泪,哭笑着大喊道:“姐夫,你定要好好待我大姐!” “恩!你放心!”许下承诺后,薛谦勋从喜娘手里接过唐青儿,轻声对她说:“我来接你了!”暗示性的握了握她的手,牵着她上了花轿。 “恩!”听见娇儿与薛谦勋的话,唐青儿落下泪来,泪一滴滴落在地下成了一个小园圈。 赵子书算是陪新郎一同来结亲的,盯着已放了帘的花轿,拍拍薛谦勋的肩膀,羡慕道:“兄弟,你又一次比我捷足先登啦。” 薛谦勋挑眉道:“你怕是永远赶不上我的脚步!”多么挑衅的话,顿时让赵子书捶胸顿足,气愤不已。 斌哥头次见薛谦勋,稍有些开玩笑道,“唐家三兄弟加上我们李家三兄弟去送嫁,小心我们在酒桌上喝趴下你。” 薛谦勋笑而不语。 祥哥点点头,甚少话道,“好好照顾青儿。” 薛谦勋郑重点头,向几人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敲锣打鼓的乐声猛然响起,随着喜娘的一声吆喝,花轿起来,稍有些侧歪,唐青儿轻抚两边的扶手,想她这回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花轿总算能平稳些,她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感觉花轿绕了两个弯停了下来,唐青儿想,终于到了薛府。 唐青儿赶紧坐直身体,弄弄衣服与头上的红盖头,不多时见花轿的帘子被掀开,顿时觉得有阳光照进花轿里,虽说隔着盖头看不见人,但还是知晓薛谦勋来接她了,忙依照喜娘之前告诉的,正襟危坐着不动。 只听喜娘在一旁说着吉利话,可是她太紧张,根本听不近她在说什么,紧接着有人塞过来条红绸的一端让她握着,这才被人扶着下了轿。 薛谦勋一身大红新郎服,衬托他身形挺拨俊朗,今儿是他大喜之日,遂唇角含笑,手持大红绸,牵引着唐青儿向薛府大门走去,他走得很慢,使得蒙着盖头的跟在后面的唐青儿心里越发安稳,紧紧的抓住红绸,由它带着自己去迈向新的地方。 薛谦勋的爹娘坐在上手,待两人站到正中央,喜娘大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大红绸拜了天地。 喜娘继续道:“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来给薛谦勋的爹娘跪拜。 最后喜娘道:“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跪拜,随着喜娘一声唱喝:“礼成,送入洞房”唐青儿才微舒了一口气儿,感叹道:累人费事的成亲总算完成了。 进了新房,唐青儿被安置坐在婚床上,片刻安静过后,喜娘的声音响起,“新郎官儿挑盖头。” 薛谦勋接过丫鬟给他的扎着红绸的秤杆儿,上前两步,将称杆缓缓伸向那大红的盖头,唐青儿感觉有个东西向她伸来,下意思的躲闪一下,后喜娘悄声对她说:“这是新郎要掀盖头,” 唐青儿听见有人小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遂重新坐直身体,顷刻间,眼前猛然大亮,盖头已被薛谦勋挑起,唐青儿条件反射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不觉眼睛弯了起来,也许见惯他板着脸,此刻他面带笑容,身穿红袍,显得别样吸引人。 这时有人轻咳一声,唐青儿收回视线,扫过屋内,四五个人中倒有一半是熟面孔,剩下的几人她不认得,也没空搭理她们,礼貌性冲她们笑笑。 接着喜娘取出一双用丝线挽着同心结相连的酒杯,两人各执一只,她在其中各注大半杯酒,薛谦勋与唐青儿挽手互饮,再将喝剩下酒杯交还给喜娘,在整个婚礼进行中,一直有一个婆子在旁唱“撒帐词”。 薛谦勋坐在左,唐青儿坐在右,二人相向坐在床上,由一妇人拿着金钱、杂果、五谷等撒到他们身上、怀里和床上,那婆子在边上唱“撒帐歌”,喜娘则对着他们大喊:“福寿双全,儿孙满堂。” 总算把所有的礼节都弄完,喜娘对其他人道:“礼成!” 掀开盖头的薛谦勋细细看着装点后的唐青儿,看到她一脸的胭脂,显得脸格外滑稽,不由得低头轻笑,青儿见他这样嘲笑自己,气不打一出来,谁知道嫁人必须得打扮成这样,当她被人梳妆打扮完,照铜镜时也吓了一跳,当时就猜到,此番模样定被他狠狠嘲笑一番,若不是屋里还有其他人,她真想拿着拳头打他几下解解气。 这时有人开口道:“显儿,来瞧瞧小婶子。” 唐青儿循声望去,一个身着粉红衣衫的妇人怀中抱着个一两岁的男娃儿,正笑吟吟的向她走来,唐青儿不认得她,薛谦勋在一旁道,“这是二弟妹。” 唐青儿含笑道:“弟妹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锁递给显儿。 二弟妹笑呵呵的俯身向她道谢,唐青儿笑着摆手说不用。 唐青儿目光扫了一下屋里众人,薛谦勋的几个妹妹她是见过,刚抱娃子的是薛谦勋表弟的媳妇,还有一位年长的妇人,她没见过,见那弟妹站在妇人身后,又看她穿着打扮,应该是薛谦勋的二婶,遂站起来给她行礼道:“二婶好。” 蒋氏站在一旁悄悄打量这位侄媳妇,见她眼神清澈,眉眼带笑,更可贵的是聪慧过人,笑道:“莫多礼莫多礼。”又不自觉的笑着问:“你怎知我是勋儿的二婶。” 唐青儿不好意思道:“见您穿着打扮很有大家风范,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遂猜想您是相公的二婶。” 薛谦勋被唐青儿的一声相公叫的浑身一震,虽不是当着他的面叫,可还是让他的骨头酥了。 蒋氏点头道:“真是好聪慧的女子,娶了你是勋儿的福气,清远大师果然料事如神啊。” 唐青儿有些不解,薛谦勋的二婶这时候怎么提及清远大师,遂抬头看向薛谦勋,见他脸色有些不好,趁人不注意,捏了他手一下,弯腰谢道:“谢二婶夸奖,侄媳不敢当。” 蒋氏呵呵笑了两声对屋里道:“前面已开席了,家里的亲朋好友和你生意场上的朋友都过来了,你去前面招呼客人。”说完又顿了顿,对屋里其他人道,“你们也散了吧!让新娘子休息一会儿,今儿她够她累的了,你们在这,她还得打起精神应付你们,反正是一家人,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屋里几个女娃忙点头,一个接一个的告辞离开。 薛谦勋点头,拍拍唐青儿的肩头,冲她安抚一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洞房进行中(一) 屋里就剩下唐青儿一人坐在布满红色的婚房,她忙呼了一口气,扯了扯身上笨重的嫁衣,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她这才想起来,丑时起来梳洗上妆到如今嘴里根本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胃又怎能不唱空城计。 这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她立马坐直身体,整理衣裳,咳咳两声道:“请进。” 两个穿着粉色衣裳和蓝色衣裳的丫鬟进来,见唐青儿先给她请安,齐声道:“少夫人好。” 这两年唐家虽有些家底,可一直不似镇上有钱人家买奴仆使唤,依然过着淳朴的乡间生活,见这两个丫鬟给她请安问礼,她面色稍有不自在,但即已嫁入薛府就该拿出符合身份的态度,淡淡道:“恩。” 这两丫鬟互相看了一眼,拿不定少夫人是什么意思,惶惶不安,唐青儿见火候差不过,遂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穿粉色衣裳的丫鬟道:“奴婢竹儿,旁边的是绿儿。” “哦!”唐青儿张嘴轻声道:“竹儿,绿儿。”两人又恭敬的冲唐青儿弯腰俯下身子。 唐青儿继续道:“你们以后归我管吗?” “是的,少夫人,少爷从府里挑选我们出来,贴身服侍您。”两人一口同声道。 “我现在点饿,你们把桌上的糕点拿过来让我垫垫肚子,”说完还冲她们笑笑。 竹儿和绿儿见少夫人态度谦和,很好相处,喜不自禁感叹:她们终于遇到好主子了,遂欢喜的点头应下,分工明确各自拿着东西,竹儿拿着糕点盘子,绿儿则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放入茶杯里,端给少夫人。 唐青儿实在是饿极了,拿起一块栗粉糕便往嘴里放,吃的有些急,糕点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顺手从绿儿手里接过茶水,一口干了,这才把嘴里的糕点顺着茶水一同咽进肚里。 待吃饱喝足,唐青儿舒爽的吐了一口气道:“我要梳洗一下,你们帮我端些水来,我要沐浴。” 竹儿弯嘴笑道:“少夫人,沐浴的水早已给您准备好,在里间便可沐浴。” 唐青儿闻言一愣,后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薛府如此奢华,怎能不预备沐浴间,笑着说:“如此甚好。”说完自顾自的站起来,挽着嫁衣去里间,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这里间都赶上她在娘家住的屋子,看见一个大大的木桶放在正中间,她走过去,见木桶里冒着青烟,轻轻地撩起水试试温度,水温刚好,便伸手脱下新娘嫁衣。 竹儿绿儿跟着少夫人进入里间,见夫人自己动手脱衣服,忙道:“还是让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重生到唐家,唐青儿都没有受过如此待遇,尴尬道:“不用了,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我喜欢一个人沐浴。” 竹儿和绿儿看少夫人脸色有些绯红,知晓她这是害羞,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离开,去外间等候少夫人。 唐青儿脱下嫁衣,只着小衣进入到木桶里舒舒服服的冲洗下身体,还就着洗澡水把脸上的浓妆卸掉,顿时觉得浑身舒爽多了,当她从木桶里起身,才发现沐浴前竟然没有把干净的小衣带进来,只能冲外面喊道:“竹儿!”见她没答应,以为出去忙别的事情,便喊了另一人的名字:“绿儿。” 只是唤了好几声,一直没有听到回答,唐青儿心道:难道这两个丫鬟都出去了,感觉木桶里的水有些凉,便直接从桶里站了起来,想着实在不行便披着嫁衣去外间拿小衣和里衫,刚抬起一只脚,就见从外间走进一人,把她吓得立刻躲到了木桶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她拜完天地的薛谦勋,唐青儿躲在木桶里,抬头怒视他,可他偏偏站在一旁不动,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深邃,忍着头皮发麻道:“你能不能等会再看,先让我穿上干净的衣服。”说完轰的一下满脸爆红,刚刚她说了什么?如此暗示性的话,是她说出口的吗?再看看薛谦勋的眼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果然薛谦勋咧开嘴角冲她似笑非笑,慢慢开口道:“你说的很对,漫漫长夜,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眼神特意瞄了一下木盆里唐青儿的胸部。 说完他还不自觉的上前了一步,将手轻轻的放在露在木桶外唐青儿的香肩上,唐青儿打了一个激灵,不会吧!这家伙不会准备此时此刻把她就地正法吧!不要啊! 薛谦勋看唐青儿眼睛明明带着紧张的神色,可脸上却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心里偷笑,准备逗逗她,今儿来了不少客人,他特意让三顺把他敬酒的酒壶兑成一半水,一半酒,所以略喝两壶酒后便开始装晕,趁机从酒席里脱身,脚步匆忙的奔着新房来,怕青儿一个人屋里寂寞,结果进屋发现她不在,问了在屋里侍候的丫鬟,她们很识趣的没张嘴说话,而是用手指指了指里间,里间能干什么?顾名思义,洗漱沐浴,正好听到青儿唤人进去,他嘴角轻笑的冲两个丫鬟摇摇头,直奔里间。 唐青儿在现代也看过不少洞房之类的电影,对于夫妻床第间的那点事,可以说还是有所准备的,可那也是在床上办这件事啊,若直接在这妖精打架,也有点太彪悍了!见他没有闪躲的意思,而她又不能一直躲在木桶里不出来,低头咳咳嗓子:“那个刚才我……我说错了!你先……先出去!” 薛谦勋挑眉不语,直立立的看着她,唐青儿有些欲哭无泪,难道真要她向猛女一样,穿着小衣裸着下身直接从木桶里站起来,当着他的面穿衣服!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薛谦勋,希望他老人家大发善心去外间。 薛谦勋觉得火候差不多,淡淡开口道:“让我离开也可以?” “恩?” “你叫我声相公听听!”薛谦勋还是有些生气,她头次叫相公二字竟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为了应付别人。 若是往常唐青儿定是不会遂这厮的心思,可她现在骑虎难下,当着他的面唤他相公,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啊,在心里想了想轻重缓急,闭速道:“相公。” 薛谦勋摇摇头道:“不行?没有感情,这个不算!” 唐青儿咬了咬牙,嗲声嗲气道:“相……公,”殊不知这样子在薛谦勋看来,声音娇嗔,神态堪怒,楚楚动人。 见她露在外面的香肩有些发抖,便不再继续逗她,缓缓神智道:“这才差不多!”转身出去。 唐青儿如同猫儿般迅速的从木桶里爬出来,也顾不得把小衣脱掉,直接套上长裤与披着里衫冲忙走出去,怕薛谦勋随时转变心意,过来偷窥。 自在里间看到青儿裸露在外的香肩,还有水里隐约能看到的酥胸,他身体紧绷,所有的怒火都往一处使,心里对自己道:“不急,不急,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她还能跑了不成?早晚都能收拾她,” 唐青儿出来就见薛谦勋坐在床上,见他把眼神转向自己,而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发飘,难道这人喝多了?想到这心里一喜,他若是喝多了,今晚的洞房岂不是可以直接略去这个步骤。 可偏偏事情不如她所想,恢复神智的薛谦勋挥手对屋里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吧。”随着他的吩咐,房门吱呀一声合拢,屋内愈发的静了。 唐青儿小衣已湿,只套了长裤与披着里衫,哪能不冷,可手心因紧张又沁出汗来,站了一会,一直不见他说话,悄悄抬头向他看去,正对上他望来的眸子,异样的明亮,让她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薛谦勋见她细白的容颜上脂粉未施,素净纯朴,宛如小兔子般瑟瑟的站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立在她面前如山般,声音浑厚道:“你终于是我的了。” 唐青儿低声应道:“恩。”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装出来的沉稳。 薛谦勋一把将她抱起,直接走回床上,附耳道:“小衣便不用换了,反正一会儿还得脱。” “你……你……你怎如此耍流氓。” “相公和媳妇之间要是纯洁,那定是和尚与尼姑在一屋里各自念经,敲木鱼。” 唐青儿见他要动真格的,忙转移话题道:“别……一会儿若是有人来闹洞房可怎整?” 薛谦勋抱头埋进青儿的怀里闷声直笑道:“原来你还盼着这个呢?让你失望了,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哪能让其他人虚耗我们交颈而眠的时间。” “这……这……”就在唐青儿磕巴的时候,薛谦勋的手不适宜的伸进来,她猛地身体一僵,直接道:“娘同我说未及笄,不让我们圆房!” 听到她说的话,薛谦勋满腔的欲火似被冷水泼到身上,僵硬的不知该怎办,黝黑的眼睛直盯着她。 虽然被薛谦勋抱着很暖和,可想到他或许还能发情,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开,躲进被窝里,可刚进被窝,便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被青儿惊叫声唤醒神智的薛谦勋忙拉着她,紧张道:“怎么了?” 刚躺在被窝里的唐青儿,想要伸伸腰,后腰便被几个东西咯到,疼的她咧嘴喊疼,从被窝里将东西拿出来,竟是红枣、花生、莲子,气愤的将它们扔到地上道:“床上扔这些东西做甚?咯的我腰疼。” 闻言,薛谦勋回过未来,缓缓低了头道:“这是希望我们早生贵子,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按大家的想法来,”说着扑向唐青儿。 “可……可……可我娘……”唐青儿躲闪不及,只得把她娘又拿出来当挡箭牌,慌张道。 “少数服从多数,你还是从了我吧!”猛地将嘴吻向唐青儿的脖颈。 唐青儿只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崩”的一声断裂开来,这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楚,只能听到她发出娇嗔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八章 洞房进行中(二) 薛谦勋此时感觉心潮澎湃的,从未有过得幸福围绕着他的全身,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能怀里拥抱着心爱的人,不怕她因为自己的命格而消香玉损,此时他心情激动,全身血液在翻滚,唇齿交缠青儿,模糊道:“青儿” “嗯?”神智被他弄得早就恍惚的青儿,只能他问什么便答什么。 薛谦勋含笑道:“你想在洞房花烛夜将我勒死吗?” “什么?”唐青儿茫然抬头,呆呆愣愣的看向自己双手,它们早已不自觉的搂着薛谦勋的脖子,慌忙将双手移开,低着头不敢看薛谦勋此时的表情,脸颊通红,伸手推开他的身子道:“你起来啊,压得我上不来气啦!。” 薛谦勋轻笑,却不起身。 久等他不动换,唐青儿抬头瞪他一眼,点点他身上的新郎服,道:“便是真行周公之礼,你也得洗漱一番吧!”又转头撅着嘴,不乐意道:“一身的酒味,好生难闻。” 薛谦勋哪里不知她的小心思,遂故意抓起自己的衣裳闻闻:“恩,确实有味道,”又伏身嗅嗅她的衣衫,挑眉道:“连你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些,不若陪我再洗一遍吧!” 唐青儿双颊带着晕色,毫不犹疑的拒绝道:“不去,我已经洗完了,你要是那个什么?就赶快去洗漱!”说完将被子盖在头上,不理他。 薛谦勋望着她被大红的喜被包裹着,如茧蛹般在炕上挪动着,想到她说自己身上的有异味时,禁着鼻子,想想还是起身去里间洗漱一番。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唐青儿猫在被窝里,心跳总算能恢复正常一些,也不那么紧张了,既然他不理她娘的劝告,非要同她妖精打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刀她早晚都得挨,再说以前在书上看过,同房时,女子不需要出力,出力的都是男子,女子只需恩恩啊啊,带着娇弱的喘气声迎合他便可。 唐青儿后又想到以前这厮头次亲她嘴时,吻得她牙床子都疼,还不如她有经验呢?别看他此时满脸布满欲望之色,说不定他比自己还紧张呢?待他在从里间出来,自己定要神气一些,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他,更加不能有让他嘲笑自己的机会,做好了心理辅导,她把脑袋从被里伸出来,呼出了一口气,小样!如她今想明白了,这妖精打架道到最后,还不定谁能打过谁呢? 听见脚步越来越近,早已钻进帐内的唐青儿,终于嫌过厚的床帐碍事儿,悄悄抛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见只着长裤的薛谦勋站在外面,俊朗的面孔,结实有力的胸肌,不由得脸色绯红,暗骂自己是色女,又觉得她这么躺在床上,像是在等他临幸似得,忙从床上爬起来裹着被坐着。 薛谦勋平复了如鼓般心绪,抬眼正撞上某位偷窥女正在掩饰偷窥的证据,勾起嘴角立马钻进帐内的轻笑出声。 唐青儿坐在床里面,瞪了他一眼低声问:“你笑什么?” “终于娶到小娇娘能不笑吗?” “那你的说,你娶到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小娇娘!”就不会多用几个形容词形容她一下吗? “好好,我说错了!娶到你,我此生足矣!”没有什么比许下一生诺言更让人感动,唐青儿也不例外,心里一股暖流流过。 见他伸手要搂自己,唐青儿下意识要往旁边躲,身子刚一动,一条瘦而有力的胳膊伸来,借着她腾挪的劲儿,将她揽入怀中,她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怕春光外泄,待在抬头时,无可避免地对上了他越发深邃的眸子。 两人对视一会儿后,唐青儿发现双手被这厮握着制止不动,而薛谦勋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解开了唐青儿身上的里衫及小衣,直接给扔出了帐外,如今的唐青儿除了身下的长裤便是光溜溜的,她想挣脱,可又摆脱不了。 两人撕扯的同时,唐青儿已被薛谦勋女下男上的样式压在被子底下,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抚摸安抚,渐渐的紧张感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无力感,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唐青儿呼吸有些急促,脸上一阵灼烧,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但听得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沉吟,俯下脸来,偏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鬓角,她强压着急促的呼吸,闭上眼睛轻喘着,稍会儿她恢复一丝神智,嘴里不自觉挑衅道:“你行吗?会吗?” 连续两个问号,把身在情欲里的薛谦勋问的脸色发黑,身体紧绷,咬牙切齿道:“过会儿你就知道我到底行不行,”像是撒气般,狠狠地咬了她胸前肋骨一下。 唐青儿睁开眼睛看薛谦勋眼睛冒着绿光,像野兽遇到美味的食物便,胃口大开,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紧紧的夹着他,弄得薛谦勋差点缴械投降,哆哆嗦嗦道:“你……” 疼劲过去儿,身上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唐青儿的身上,唐青儿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推了一推,带着鼻腔说道:“完了吧!” 薛谦勋是舒服了,见青儿泪眼婆娑,自知理亏,小声道:“这感觉太舒服了,让我一时忘了顾忌你的感受!”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用双唇拂过鬓角,慢慢地滑过脸颊,划上耳际,呼吸不经意吹入耳孔,使得她全身无力如坐云端。 稍事休息一会儿后,唐青儿纤臂一伸揽住了他的颈背,慢慢道:“刚才力道确实有劲!” 薛谦勋含情脉脉的表情顿时一僵,收紧胳膊,见她还提刚才那事,恨声道:“还是没学会长进啊!又开始挑衅我了!” “这就叫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可她反抗也是让他占便宜,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的好。 薛谦勋缓口气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我把你压成什么样,你才能真真正正的反抗我一回!” “嘿嘿……刚才我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怎又当真了!” “我没看出来?我倒是发现,你如今又有力气与我吵架了!” “没……没……这是刚才咱们妖精打架时,保存的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与你说完,便要昏死过去!” 薛谦勋不给她装死的机会,按住她的脑袋道:“即使昏死过去,我也能让你死而复生,你信吗?” 唐青儿见他还要再来,眼里溢泪道:“信,我信!”还特意伸出有气无力的双手发誓道。 薛谦勋这才满意的点头,摸摸她脑袋道:“不可置疑我的实力,懂吗?” “恩恩,懂,”唐青儿赶紧点头表示同意。 “这才是好娃子,哥哥会疼你的!” 听闻这话,唐青儿猛地抬头,一不小心与他的下颚撞到一起,揉了揉额头道:“你的下巴真硬,撞的我额头疼。” 薛谦勋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说:“你的额头与我的下巴相比,你说哪个更脆弱。” “额……”忽想到刚才要说的话,立马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 “我说什么啦!” “你怎说你是我哥哥,你这年龄当我叔叔都可以了,你不感觉我嫁给你,你算是老牛吃嫩草吗?”当然这话是故意气他。 结果呢?唐青儿隐约感觉薛谦勋有火山爆发的症状,赶紧接话道:“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薛谦勋黑着脸说:“唐青儿,你能太啊!论谁洞房花烛都是男的强势,女的娇柔,没成想,咱们洞房花烛夜,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床底之间、力气、年龄还有什么?你一次性都说出来?” “真没有,我就是顺口那么一说!床底之间当然是您厉害!其实您年轻着呢?身体更是结实有力,我怕的不行?”小手慢慢摸着薛谦勋的胸膛,小声说。 薛谦勋低头轻笑,唇又冲她贴了上来,轻柔的缓慢的深情的,让唐青儿不自觉的深陷其中,见状薛谦勋又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对自己说过的话后悔…… 唐青儿是欲哭无泪了,看她这张臭嘴,这时候还要逞能,如今他又切实让自己体验了一把死里来活里去,这场妖精打架胜负已分,不由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薛谦勋示弱:“您就饶了我吧。” 薛谦勋忍了半天,想着这丫头是第一次,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若是在要的话,第二天肯定是起不来,明天还得给祖母,爹娘敬茶,若是因为这事起晚,让她丢脸,还不得与自己生气,为了以后切实的福利,这次弄完便放过她。 竖日天还未亮,薛谦勋起身穿了衣服,又让丫鬟去厨房端热水,他接过后也没让她们进来,自古拿着丝帕帮还在床上睡觉的青儿擦洗了一番,唐青儿隐约感觉到粘腻的身体舒爽起来,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见薛谦勋正在给自己擦拭身体,想到昨天发生的事,立马坐起来,立时感觉身体一凉,低头看自己,身上布满吻痕,脸刷的一下通红,匆忙用被子裹上自己,以前敢怒感言的女汉子,现今低着头,耳根发红低声道:“你去柜里把我小衣及里衫还有长裤拿过来。” 薛谦勋看到她身上的惨样,心里内疚,她说什么便做什么,依言把她说衣服拿过来给她。 待唐青儿手脚无力的让薛谦勋帮忙穿上衣服,期间这厮也不时的占她便宜,让她瞪了急眼便作罢,待他们倆收拾的差不多,薛谦勋便唤外面的丫鬟们过来,竹儿和绿儿手上又各自端着铜盆还有干净的丝帕进屋,薛谦勋扶着唐青儿洗漱,竹儿和绿儿自动的走到床边,看被子褥子都已经皱皱巴巴,两人一起把把床上的被单给换了。 唐青儿经过昨晚一番折腾,虽然心里还是有想骂人的感觉,但是实在是太累了,也就由着薛谦勋伺候他洗漱。 ------题外话------ 唉!码了4000的字慢慢变成3600再然后3200,修修减减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发!我已尽力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新婚二日请安! 沈氏早早去了婆婆屋子,见婆婆正在由阿桃服侍洗漱,便从她手上接过道:“娘,今儿媳妇给您梳妆打扮吧!”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需要打扮,头发收拾整齐便可。” 沈氏想想道:“那我便将您的头发盘起来。”说着动手忙活起来。 薛老太太笑道:“看你这样,怕是担心那小两口,一晚没睡吧!” “是啊,娘,也知道他们有没有圆房?” 薛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啊,这是当娘该说的话吗?” “娘,我这是盼孙子盼的有些着急,难道您不盼望勋儿给您生个曾孙?” 哪能不想啊,自打勋儿决定提前成亲,她便天天做梦,勋儿生了个大胖小子,见儿媳妇也这样说,薛老太太对阿桃道:“既然大太太不放心,你去新房悄悄打探一下。” 阿桃笑着道:“好,奴婢这就去。”说完转身出去。 沈氏安下心给婆婆整理头发,又道:“二弟和二弟妹一会儿也过来吃饭。” “恩,今儿早上吃完饭后,他们便要回京,过一段时间老二媳妇带着家里的女眷便回府里,到时你安排一下。” “这我晓得,娘。”沈氏手很巧的将婆婆的头梳的一丝不乱。 不一会儿,阿桃回来对大太太和老夫人道:“昨个守门的是两个未出嫁的丫鬟,我也不好意思问太多,不过从两人满脸红晕,再加上他们磕磕巴巴说的话,老奴猜:昨天新房战况比较激烈啊,”说完还捂嘴偷笑,又道:“我去时,正好看到其中一个丫鬟拿着换洗的床单出去,皱皱巴巴的床单上看到些许鲜红的落红。” 薛老太太及沈氏听的更是眼睛都笑眯了眼,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有小娃拽着她们的袖子喊她们:“祖母……曾祖母……” 过了一会儿,薛大老爷,薛二老爷及蒋氏带着儿媳妇乔氏过来给薛老太太请安。 正说着就有人禀报,说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来了。 就见薛谦勋牵着唐青儿过来,屋里众人见小两口,即使不说话,一个眼神,另一个便知做什么?这便是他们说的情投意合吧! 薛谦勋和唐青儿先给薛老太太跪下,端着丫鬟们准备好的茶水,递给祖母道:“奶奶喝茶,” 薛老太太喝了孙媳妇的茶道:“这茶真好喝,我也不准备给你们准备别的东西,”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上次答应给唐青儿的玉镯道:“上次应下给你,今儿喝下你这茶就不给别的东西了。” 唐青儿小心的接过,脆生道:“谢谢奶奶。” 蒋氏年轻时见过婆婆手上的玉镯,本以为她不轻易给给人,没想到却是不轻易给不稀罕的人。 二房儿媳妇乔氏看到此景,心里也不禁生气,当年她和相公成亲时,祖母丝毫没有提及送她这个,如今大哥娶了农家女,竟这样厚待她。 薛谦勋同唐青儿起身走到薛大老爷夫妇面前,跪下后恭敬的端起茶对他们道:“爹喝茶,娘喝茶!” 薛大老爷轻轻点头抿了一口茶水,反观沈氏则一口将茶水喝光,然后一脸笑意的对青儿道:“自家人,无需多理,赶快起来吧!”站起来将青儿扶起,轻轻捏了她手一下。 唐青儿抬头看婆婆,见她正同自己眨眼,便知婆婆这是有其他打算,嘴角冲她轻笑,好一个聪慧的娃,沈氏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更是乐不可支道:“我就不给你什么东西了,我最珍贵的儿子都是你的囊中物,我手里再也没有比他还贵重的东西。” 唐青儿欲说含羞道:“娘……” 屋里人听后,哭笑不得看着她,薛老太太更是笑道:“老大媳妇,你怎岁数越大越圆滑啦。” 沈氏笑着说:“哪有?娘,我说的本就是实话!” 蒋氏捂嘴笑道:“大嫂这是有了儿媳妇,高兴地不知该怎么表达了!” “好了,好了,不说我了,你们去给二叔二婶问安吧!”沈氏笑着挥手道。 薛谦勋和唐青儿跪下,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道:“二叔二婶喝茶!” 薛二老爷轻饮两口,冲蒋氏点头,蒋氏会意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石小娃,对他们道:“希望你们早生贵子,替咱们薛家多多开枝散叶!” 唐青儿小声道谢,耳根发红的接过,又由薛谦勋扶她起来。 请安也请了,见面礼收了,便开始吃早饭,薛家大房的三位小姐陆续过来,二房如今还没有正房搬回来,家中女眷还留在京里,这次薛谦勋大婚,只有二房老爷夫人及嫡子媳妇回来而已。 新嫁娘成亲第二日要伺候婆婆和公公吃早饭,当然这是薛谦勋对她说的,如今唐青儿站在一旁伺候祖母及婆婆吃饭,薛老太太对她道:“你也坐下吧!都是一家人不许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事。” “可……”唐青儿犹豫一下,看了看薛谦勋及婆婆,见他们双双点头,这才坐在薛谦勋旁边,说实话,若是在让她占半个时辰,她怕是会晕过去,昨晚消耗太多体力,如今身子泛酸不说,还被早上这下跪敬茶之事折腾了一早上,如今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多吃点,”薛谦勋给唐青儿夹了一个小笼包,又已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你旁边。” 唐青儿虚弱的点头道:“恩。”她如今浑身无力,还不是他害的,现在装好人,待一会儿回屋,新帐老账一起算。 饭后唐青儿陪着所有人说了一会儿话,薛二老爷问道:“听说你娘家弟弟们都考上了秀才。” 唐青儿坐直身体,沉稳道:“弟弟们不才,确实都考上秀才。” “他们是想继续往上考,还是就是作罢!” “大弟从小爱好读书,考上秀才后更是日夜苦读,就想金榜题名,二弟考上秀才后无心科举,遂想身带功名之身,做些生意。”唐青儿思索片刻道。 “恩,不错,兄弟俩一官一贾如此配合,更是相得益彰啊!”薛二老爷从横官场多年,官场里的是是非非更是了如指掌,自古官商一家,当官做得风生水起,后面自然有庞大的后盾支持他,后盾是什么?便是用于联系上下级的银子。 唐青儿站起来从薛二老爷鞠躬道:“谢二叔指点。” 薛二老爷见勋儿媳妇一点就透,果然聪慧过人,摸了摸山羊胡子笑道:“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照顾是应该的。” “二叔说的是。” 薛二老爷继续道:“听说你也识字?” 这时,唐青儿谦虚道:“只认识几个字而已。” “哈哈……谦虚了不是?我已经从老太太那里知晓,你家里如今过上好日子,全是你出谋划策想来的点子挣到的钱。” “只是碰巧而已,哪有二叔说的那么好。” “呵呵……”薛二老爷但笑不语。 回去路上,薛谦勋看了看青儿的脸色,意有所指道:“还疼不疼?” 唐青儿斜了薛谦勋一眼,你能不知道?当然是疼了,本来昨天晚上第一次就疼,你不疼惜我不说,又拉着我弄了一次。 “那我给你揉一揉腰如何?”薛谦勋笑着说道,说完还真的当着丫鬟的面揉了揉青儿的腰,弄得唐青儿的脾气没了不说,还被丫鬟们偷笑,成亲后这人怎么与以往变得不一样了? 还是说以前的沉稳都是他装的?殊不知,正是因为薛谦勋娶了唐青儿,她又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对她好的那个人,未娶她之前,即使对着他爹也是冷冰冰的样子,这是薛府有目共睹的事。 回到屋里,唐青儿累的不行了,洗了脸换了身衣服,也不管薛谦勋,自顾的走到床上,脱了鞋上床便开始呼呼大睡,薛谦勋见她睡得酣甜,眼睛也有些发酸,直接脱掉外衣,搂着她一同睡觉,梦里的唐青儿还在想,成亲真是个力气活,啥时候都要出力啊?哪像别人说的不需要出任何力气,以前说这话的人纯属招摇撞骗之人。 这边小两口在补充睡眠,那边蒋氏带着儿媳回屋后,脸色便黑了下来,气愤对乔氏道:“老太太也太厚此薄彼了,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含蓄对她说了一下,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没答应,如今勋儿去了媳妇,立马把玉镯给了他媳妇,不愧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确实事事都向着正房。” 以前在京里,与正房没有什么经济利益上的冲突,可如今相公这官当的有些举步维艰,想让她们女眷回镇上生活,那从此以后她们就与正房有扯不清的联系。 蒋氏心里算计着,她这次说什么都得回来,相公对外已经明道:婆婆年岁高,她回来时为了尽孝道,任何人也挑不出不是来,可她过来,京城的宅子里就得有人管理家事,想了想对乔氏道:“待我回镇上时,你便留在京里替我照顾你公爹及你相公。”一般这种情况,是应该把乔氏留下来伺候她这个当婆婆的,不过她不想因为这事,让儿子由丫鬟们照顾,万一哪个心高气傲的耽误了儿子的前程怎么办? 乔氏本就不想离开相公,遂听婆婆这么说,喜不自禁道:“是,娘。”其实她心里也有计较,若她陪着婆婆回到镇上后,相公耐不住寂寞,又纳了小妾,那是山高水远,自己胳膊又不够长,若相公真弄出几个庶子庶女,那可就不妙了。 第二百三十章 两人一觉睡到午时,唐青儿脑袋轻轻一动,薛谦勋便已经睁开眼睛,他看着怀中的娇人缓慢的睁开眼睛,两眼无神的盯着床柱,好似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嫁人,而且身在夫家。 薛谦勋伸出食指顺着她的额头慢慢移向她的下巴,如此瘙痒的感觉,另唐青儿慢慢恢复神智,不自觉的将头转向撩闲之人,缓口气道:“这一觉睡得太香,浑身舒服,让我醒来忘了已经为人妻、为人媳这事,” 又看看外面的日头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 “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哪有新嫁娘头日早上跪拜长辈,陪同吃饭后,回房休息一觉睡到午时,这不是让府里人笑话我吗?你怎不叫醒我!” 薛谦勋淡淡道:“无妨,府上谁人不敢笑话你。” 唐青儿将他捣乱的手推开,手肘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慌忙道:“我得起来梳妆,待会儿去娘那?” “这两天成亲累到你了,你多休息,娘那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你懂什么?早上给娘请安时,娘嘱咐我的,让我休息片刻后去见她。” “何时?我怎不知道?” 唐青儿挑眉道:“难道所有事情都得告诉你。” “纯属关心。” “哼,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收拾了一下,薛谦勋带着青儿去她娘的房间,银杏看见少爷与少夫人过来,忙去屋里禀告太太,沈氏一脸笑意道:“让他们进来吧!”银耳早在二个月前就被沈氏打发出府,出府嫁人了,现今的银杏是她从府里众多丫鬟中挑选的,事实证明她的眼光还是不错,这丫头聪明伶俐,不多嘴不多言,只做她分内的本分事,她吩咐的事情都能办成,对她还忠心。 沈氏坐在外堂的炕上,见两人携手而来,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我还道你们什么时候来?” 唐青儿脸色绯红的给婆婆请安道:“从奶奶回去,本想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 “没事,没事,娘是过来人,晓得这些!”娶妻生子,勋儿如今娶得称心如意的娇妻,还差生子一事,若来年青儿生的大胖小子,她这辈子便算圆满了,转头对儿子道:“青儿毕竟初经人事,有些事你还是慢慢来的好。” 听的此话,唐青儿低眉垂眼,羞得脸红如血,薛谦勋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发红,却又故作镇定道:“知晓了,娘。” 小两口之间的私密事,沈氏也就顺口提一下,点点他们量力而行,又拉着青儿的手道:“早上,娘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怕准备的东西扎眼,招人嫉恨,遂示意你们空闲时过来,我把东西交予你手。” “娘……”唐青儿刚想推辞,沈氏摆摆手不让她说话,起身走进内间,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把钥匙,走到木柜那拿起钥匙开柜,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红色的木头匣子,上面落着一把精致的小金锁,端着它走到外堂,从内怀深处掏了一串钥匙,大大小小一共十几把,找到其中最小的一把摘下后,将钥匙及木匣子交到青儿手里。 唐青儿见婆婆目光坚定,不似她能拒绝的,便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及木匣子,那木匣子有些微沉,不得已唐青儿将它放她旁边的桌子上,细细观察这个木匣子,只见其样子古朴,鲜红的颜色,摸上去手感沉腻润滑,端起来时极沉,应是一块上好的红木,她爹在镇上收旧家具,她还是了解一些,红木这东西越久越红,看这红色便知道这匣子已经有不少年头。 单这一个木匣子就已价值不菲,也知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不由得暗自惊讶,回头看一眼婆婆,见她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唐青儿略一犹豫,还是插上钥匙,“咔”地声开了锁,打开匣子,唐青儿睁大了眼,抬头看向薛谦勋,他面色倒是淡定的很。 唐青儿将木匣子打开后,恭谨的将它放到婆婆身旁,重新做到薛谦勋旁边,这厮却对着她淡笑道:“娘给你她的压箱底,这以后你怕是比我还要富有。” 唐青儿僵硬了一下,扯着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沈氏摇摇头道:“这娃瞎说什么?本来这些东西就是勋儿和你留着的,如今你们已经成亲了,这东西不交给你,我还能给谁。” “可……”给她了,她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知藏哪里不说,还怕藏到别的地方被人窥视,那以后她晚上睡觉岂不是胆战心惊啊。 沈氏四十左右年龄,因过得富裕的日子,遂皮肤一直保养得很好,只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木匣里的东西对青儿道:“这些都是我成亲时,我娘家陪嫁给我的东西,嫁给勋儿爹这么多年,他一直未动过我的嫁妆,遂这些东西一直都保存在木匣里,”又从里面拿出一些宣纸道:“这都是镇上铺子的房契及镇上和其他村里拥有土地的地契,上面这些金银珠宝,金银首饰虽有些过时,不过在我还是姑娘时,确还是很新颖的,”说着又把木匣交到她手里。 想到她以后的睡眠质量,唐青儿沉吟片刻开口道:“青儿感激娘这般看重,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青儿不能收。”唐青儿将匣子又从新送回婆婆身边。 “有什么不能收的!”沈氏气急大声道:“你刚成亲,还没得个一儿半女,你不知道老人攒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儿女?他日我两腿一伸,若被其他人夺取该怎办,在说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是放在你那存着给我孙儿们留着的。” “娘,您这么说,这些东西更应该放在您这,由您亲手交给您的孙儿,”刚成亲一天,便开始讨论两人将来生的娃,这还没影呢?便已经拥有这么多东西,若是生出来,还不得金山银山堆着让她们挑。 沈氏不理她道:“我都留着这么些年,也该换你帮我守着,娘又不是老糊涂,不会死藏着好东西带进坟墓去,你如今是我的儿媳妇,勋儿疼你,我又喜欢得紧,巴不得把最好都留给你们,这木匣子里的东西,你若不收,娘可是要生气的。” 唐青儿看着婆婆的脸色,又抬头看薛谦勋,见他老神在在听她们婆媳说话,丝毫没有开口帮她说话的架势,只好道:“既然娘这么说了,青儿便收下了,” 沈氏嗔怪地看着唐青儿,拍拍她的手道:“你既然嫁了进来,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同娘客气,娘这辈子就希望你和勋儿白头偕老,一辈子和和美美、平平顺顺、多子多福。” “定会的。”总算开口说话的薛谦勋接话道,站起来扶着他娘坐下,看着青儿笑笑,道:“我和青儿定会像您说那样,而且未嫁前,青儿便许我……五儿三女,您就等着将来子孙围绕膝下吧。” 最后一句,他故意说的很慢,盯着唐青儿的目光略带慑人的光芒,唐青儿在薛谦勋与婆婆的注视下脸颊微微发烫,少见地败下阵来,别开目光,真是好生后悔,当时怎么夸下如此海口。 “那就好。”沈氏这辈子只生了薛谦勋一个儿子,若不是老爷……听到勋儿说的话,她眼角有点湿润,对青儿道:“你很聪慧,这娘早就知晓,在这个府里你要是傻傻的还不定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你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娘觉得这很好,以前府里只有勋儿一个男儿,如今你们二叔一家也要回来,便是你二叔没有这个心思,可其他人也定会惦记府里这些钱财,有时你不争不代表别人不挣,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认为,有你在勋儿身边陪着他,娘放心……” 唐青儿安慰道:“娘,你放心,其他人欺负不了我,而我也不是让人欺负的性子。” “这就好……”沈氏擦擦眼角的泪珠,冲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时候银杏从外面进来,小声道:“四小姐过来了。” 沈氏先将东西收起来,然后对银杏道:“让她进来吧!” 唐青儿虽与薛怡有过几面之缘,却一直没深交过,听说她过来,立马坐直身体,摆出一副好嫂嫂的姿态,惹得旁边的薛谦勋不怀好意冲她坏笑。 薛怡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她的眼睛与薛谦勋一模一样,都是沉着冷静还略带聪颖的眸子,她进屋后,先给沈氏问:“娘,” 得到沈氏点头,又转身给大哥大嫂问道:“大哥,大嫂。” 薛谦勋一直都是板着脸的样子,难得开口道:“恩,做吧!” 薛谦勋这么回答,到把薛怡给弄愣了,后又想到他旁边的的人,调皮道:“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薛怡虽说庶女,可却是沈氏一手养大的,她姨娘因生她难产而死,还是小娃时便抱到沈氏身边,沈氏又没有闺女,自然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可再亲有些事情还是得背着她,但她出嫁时,除了府里给的嫁妆外,沈氏另外也给她备了不少东西。 “这孩子,怎当着嫂子的面胡说八道。”话虽这么说,可面上却一点也没生气,眼里还略带笑意。 唐青儿听她声音柔和中又带着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在想到家中小妹,她与薛怡也就差上两三岁,差距却如此大,果然大户人家教养的女儿不一样,可又一想,要是娇儿真变成薛怡这样,她还是那个心直嘴快的爽利丫头,摇摇头心道:她们两个是各有各的好,根本无须比较。 “这时辰你怎么过来了?”沈氏问道,若是以往怡儿应该在她房间绣花或读书。 薛怡俏皮道:“还不是怕娘寂寞,大哥娶了大嫂,新婚燕尔,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沈氏嗔怒她道:“越大说话越放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也不怕嫁不出去。” “怕什么,嫁不出去我就一直陪着娘,但府里得把该给我的嫁妆给我,要不然白养我一个吃闲饭的,我怕爹……”说完走到沈氏旁边,搂着她坐下嘿嘿笑起来,显然在幻想若以后真这样,薛大老爷该如何发怒。 沈氏点点她的额头道:“你就胡说吧!看哪天惹出祸来,老爷不收拾你。” “娘,爹哪有时间顾着我啊,如今他想着都是郭姨娘的肚子还有薛情、薛诗姐妹俩,”这话虽带着玩笑说,可还是能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丝羡慕之情。 薛谦勋道:“他爱怎样便怎样,与我们有何关系,你只要知晓从前有娘疼你,如今又多了一人疼你便是。” “刚才我就是故意这么说,让你们心疼我,嘿嘿。”薛怡躲在沈氏后面冲薛谦勋和唐青儿眨眨眼,若是外人看到,定会说这女娃好生可爱。 唐青儿笑道:“四妹,我来娘这匆忙儿,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待一会儿空闲时,妹妹要是有时间便去我那里挑几样喜欢的首饰,”又有些脸红道:“我不太擅长刺绣,所以绣帕之类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赠你首饰虽有些俗,可那首饰却我找人设计打出来的,样式在这镇却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哪有女娃不喜欢独特的东西,薛怡也不例外,一脸渴望的眼神看着大嫂,巴不得现在就去她的房间挑首饰。 沈氏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有些累,遂挥挥手对他们道:“怡儿既然想去,你们便带着她去瞧瞧,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憩一会儿。” 其他三人听他们娘这么说,站起来道:“那我们就回去了,不打扰娘休息!” 沈氏点头,三人便一同退下。 出去后,薛怡很自然的上前搂着唐青儿的胳膊道:“大嫂,我同你一起走,”只有在沈氏或唐青儿面前,薛怡才敢开开大哥的玩笑,其他时候她还是很怕一脸严肃的大哥。 唐青儿笑着点头,与她说话。 薛谦勋见她们俩有说有笑,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跟女人家去看首饰之类的东西,便淡淡道:“我去书房,”说完快她们一步先去,向书房使去。 薛怡有些忐忑问:“大哥不会是因为我拉着你的胳膊,与我生气了吧!” 唐青儿安抚道:“不能!我们女儿家唠家常,他一个老爷们在一旁像什么样子?”怕薛怡继续多想又接着道:“再说你大哥在同我去娘那之前,便对我说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他一走就扔下我一人在屋里,而我又刚嫁到府里,谁谁都还不熟悉,正好你过来,我们姑嫂说说话,” 薛怡毕竟还小,想不到那么远,被唐青儿三眼而言就给说透彻了,笑着说:“那我们就不要管大哥了,去看大嫂给我的首饰。” “好好,”两人一路说着笑呵呵的说着私密话。 两人手拉着手说话,正好被路过躲在暗处的薛情看到,咬牙切齿道:“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以前巴结太太,如今巴结新进门的大嫂,真是好不要脸。” 回房后,唐青儿从柜子拿出一个百宝箱,这百宝箱是她画的草图,让他爹帮忙给她打的,虽有点小瑕疵,但能做到这种地步,唐青儿心里便很知足了。 薛怡都一次看到这样的小柜子,惊讶道:“大嫂,这是何东西?” 唐青儿道:“这是我爹给我做的箱子,姑且叫它百宝箱吧!”额,这百宝箱还是她在娘家时,见薛家送来如此多的首饰,不知道该如何放置,忽然想起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个故事,便匆匆画了一个草图给她爹,她爹和祥哥拿过草图嘀咕了很久,又点头又摇头,磕磕巴巴说尽力,两人真是尽力了,花费好戏心思,用了五天时间合力制成的。 “真好,”薛怡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个百宝箱,一脸垂涎的表情。 唐青儿道:“你也可以管这东西叫首饰匣,主要用来放置一些金银首饰、珠宝等贵重物品,”说到兴奋处,又滔滔不绝道:“你看这百宝箱正面对开两门,内安抽屉数个,我便往抽屉里放些簪、钗、步摇、玉佩,手镯,耳环,吊坠等等东西,看着特别精美,” 薛怡越听越高兴,眼里闪着亮光道:“如此好?” “恩,”唐青儿像是献宝似得从怀中拿出一个钥匙把百宝箱的小锁头打开,她把内里的小抽屉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道:“四妹,你看看这些首饰你喜欢哪个?嫂嫂送与你。” 见嫂子如此大方爽快,薛怡却有点迟疑道:“嫂子,这是你娘家和婆娘给你的填妆,给我不好吧!” “这有什么?给我的就是我的,在说我嫁给你大哥,我若欢喜什么,你大哥定会买给我的。”见薛怡一直盯着抽屉里一个步摇,轻轻的将它拿出来递到她手里道:“其实这个步摇以前的样式有些老旧,我便去铺子里将它重新打成现在这样,你看它上面镶着一个玉白色珍珠,是我特意嘱咐师傅给我镶嵌上的,钗头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翅上贴的是雕着花的翠钿,长长的尾羽散开这,尾端缀着一串珠子,每个不过小指尖大小,揉碎的桃花似的琉璃错杂着串在一起,最下边却是用上好青玉雕的两片小叶,看你如此喜欢,便送给你。” “不……不……我不能要。”薛怡直摇头道,赶紧轻脚轻手的将如此贵重的步摇放进抽屉里,怕一不小心将它摔坏。 不能要!唐青儿在心里嚼了这三个字,不能要和不要只差一字,差别却很大,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很喜欢,只不过是碍于自己的面子,隧道:“嫂子给你的见面礼,你就收下吧!又不是光给你一人,薛情和薛诗姐妹俩,我也准备给她们每人送一件去。”说着又将步摇放在她手里。 薛怡实在是欢喜那步摇,刚才将那步摇拿在手里沉沉的,微微一动就散出极为清脆的好听声响,显得钗头凤凰、尾端的缀着的珠串似乎都要活了起来,听的嫂子这样说,喜不自禁的小声道:“谢谢嫂子。”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是娘的闺女,相公的妹妹,自然是我的亲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唐青儿怜她姨娘早逝,虽从小被婆婆养在身边,可毕竟不是从婆婆肚子出来的,两人在亲,有时说出口的话都得三思而行,由此可见她在府里生活该多小心翼翼啊。 薛怡眼眶微红道:“嫂子……” 唐青儿故意装作没看到,继续道:“你看看抽屉里还有哪些你喜欢的,嫂子一并送你。” 薛怡摇摇头,赶紧道:“就这一个便可,嫂子,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这个步摇太贵重了,其他的她可不敢再要了,若让有些人知晓,非得说她占嫂子便宜。 “这么多我怎么带得过来,在说我只喜欢看它们,却很少带,放在我这里也是发霉,还不如送给你,你帮我带,我看着还高兴。” “嫂子……” 唐青儿又从抽屉里拿出三件物件,一副耳环,一副朱钗,一个吊坠送给薛怡,对她道:“送你的这几样东西,对外人道便说我只送与你这副朱钗,其他的就不要说了。”给她这四件东西,只有朱钗看着样式最简单,却是镶金的,略显贵重一些,想到府里另外两个小姑,她想就这样敷衍过去便可。 薛怡如何不明白嫂子是何意思,点头说好,姑嫂俩又腻歪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最后薛怡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唐青儿让丫鬟竹儿送薛宁回她屋子。 唐青儿自个在屋里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便让绿儿带路去书房,看看薛谦勋在书房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薛大老爷赠东西惹恼儿子 薛谦勋在书房拿着账本看,听见敲门的声音,问道:“谁?” 书房外的三顺刚要开口回答,便见少夫人挥手制止,隔着门道:“是我!” “进来吧!”平淡无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唐青儿推门进去,见薛谦勋把豪笔放在砚台上,信步向她走来,她忽地一笑,有些顽皮道:“我今儿得了不少东西,都开成富婆了。” 薛谦勋见青儿脸上笑意盈盈,不自觉将在搂在怀里道:“你开心就好!” “恩!”唐青儿心里道:你虽有点老牛吃嫩草,可嫁给你真不赖! “怡儿回去了?” “回去了,我给了不少东西,她可高兴了!” “恩。” 两人腻歪在一起,薛谦勋搂着唐青儿坐在凳子上,唐青儿坐在薛谦勋的腿上,腰被他紧紧的搂着,她怕有人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影响不好,在他怀里推搡着,谁知竟惹来他身体上的反应,僵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薛谦勋搂着她喘着粗气道:“小妖精,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昨晚的事,唐青儿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有些害怕道:“你没听娘说,让咱们房事适量吗?” 薛谦勋将头窝在唐青儿的肩头缓慢道:“适量又不是不能同房。” “这……这……”这让她如何反驳,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她心里还有些阴影,确实惧怕这事。 “没事,除了头一次有些疼外,下次便不会再疼了,” “额。”她也知道啊,可……。 “今儿晚上我不会像昨天那样不知节制,定会温柔的对你。” 唐青儿见他青天白日说荤话,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用不用带我见见府里的管事啊,以后这府里我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能总让你帮我出面解决吧!” 薛谦勋想了想,对外面的三顺道:“去把薛管家叫来!” 三顺虽站在书房外面,可还是恭谨道:“是。”说完转身将薛管家叫来。 唐青儿见薛勤勋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小声道:“你与我说说薛管家人品如何,” 薛谦勋淡淡道:“还是你自己了解吧!”薛管家这人狡猾如狐狸,若不是抓住他的把柄,他或许不能任自己拿捏。 过了一会儿,三顺在外面道:“少爷,薛管家来了。” “进来吧!”没提三顺的名字,那便是让薛管家一人进去,他临进书房前回头狠狠的瞪了三顺一眼,这小子就是一忘恩负义的货,经过上次大小姐的事,他至今面对少爷还有些打怵,也不知今儿他唤自己来所为何事? 薛管家敲敲门道:“少爷我进来了。”说完推门而进。 这时,薛谦勋和唐青儿已经恢复正常,薛谦勋坐在书房正中央书桌的凳子上,唐青儿则坐在他下首,薛管家没想到少夫人竟然也在少爷的书房内,忙给两人请安道:“少爷,少夫人安好。” “恩。”淡淡一声。 见薛谦勋板着脸,唐青儿开玩笑道:“我嫁进府里,还是头次与薛管家说话呢?” “少夫人抬举小的了。”说着又小心弓腰对着唐青儿。 “薛管家多礼了。”唐青儿作势一托,笑道:“我与相公已是夫妻,出嫁从夫,既然您一直跟在爹身边,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可不敢在受这礼。” 薛管家笑眯眯地打量着唐青儿,道:“少夫人抬举老奴了,我在府里就是一奴才,哪敢让少夫人这样看重,”少爷未成亲时,他见过几次少夫人,模样俊俏,聪慧有头脑,反应还灵敏,同少爷站在一块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薛管家谦虚了……呵呵。” 薛管家拱了拱手,又道:“蒙老爷信任,老奴还有些力气帮着老爷管管府里一些事情,少夫人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老奴一定尽力帮忙。” “听薛管家如此说,那我便将心放稳,若有不晓得地方,还得麻烦您。”唐青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红包双手递了过去,道:“相公对我说,昨日婚事如此周全多亏了您里外打理,我也不和您客气,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往后还得请您多多照顾。” “这……”薛管家抬眼看了看少爷,见他面无表情,稍一犹豫,便笑道:“少夫人有心了,那老奴就不推却了。”大方地接了红包塞到袖子里,对薛谦勋和唐青儿道:“谢少爷,少夫人的打赏。” “无事,你收着吧!” 见少爷自始至终没说过几句话,薛管家在心里寻思一遍后,明白少爷叫他来的意思,遂笑送道:“少夫人得少爷如此看重,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少爷,老奴恭喜您觅得贤妻。” “恩”薛谦勋淡淡应下,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身边的“贤妻”一眼,道:“你是吗?” 唐青儿撇了他一眼,在外人面前还如此不着调,懒得回答他。 薛管家站在一旁等着少爷和少夫人问话,可两人又同时不再开口,他有些琢磨不透道:“若少爷和少夫人没事,老奴想先离开,老爷刚才吩咐奴才办的事,还未向老爷禀告呢?” “恩,你去把。”这回简单的话是唐青儿答得。 薛管家忙给两人弯腰鞠躬后离开书房,唐青儿看着他的身影,没回头道:“真是好聪明的管家。” “恩。” 随着薛管家的开门,唐青儿目光落到外面两个守门的人身上,微微一笑,摆摆手,“你们过来。” 三顺和绿儿进来,唐青儿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了两块银子递给他们,道:“你们以后跟着我和相公,可不能亏待你们。” 三顺惊喜莫名,一脸激动地看向少夫人给的银子,喃喃地道:“终于遇到有钱的主了!”跟着少爷虽好,额外的打赏也很多,可一年到头打赏的时候太少了,又悄悄抬眼看看少爷,见他脸色发黑,不知该不该收。 薛谦勋坐在上首,当然听到三顺小声嘟囔的话,脸色不好道:“少夫人赏的,你们收下便是。” 三顺和绿儿眼睛双双一亮,再不迟疑,接了银子连连道谢。 唐青儿淡淡一笑,并不答言。 又过了一会儿,薛管家再次过来,呵呵一笑,道:“少爷,少夫人,老爷让老奴来唤你们过去,有事相商。” 唐青儿稍稍一愣,随即拽了拽薛谦勋的袖子,低声说:“看来是有大事。” 薛谦勋摇头,低声道:“那可未必。” 薛谦勋和唐青儿随着薛管家进到薛大老爷的书房,恭谨的给我问安,便不再说话,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薛大老爷看着眼前这个儿媳妇不似早上那般打扮的如此庄重,如今脸上未施粉黛,衣着朴素,头发上带了一个碧绿的簪子外,根本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唯独让他注意的便是,她那双乌黑的眸子,沉静安沁,初时清澈,细看下却觉幽幽深深看不出情绪,她规规矩矩站在下首,双肩微收,脊背挺直,头略低,下巴却好似微微上扬,神态从容,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张弛有度,舒缓安详。 薛大老爷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小户人家是决然养不出这等气质的,但若说是大家闺秀,这丫头确确实实是农户家的女娃。 以前他气儿子选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偏偏看上农家女,竟让这样个丫头进了他们薛府大门……但从早上接触到现在,发现这丫头确实不一般,将来若有她在一旁辅助勋儿,薛家说不定比在他手上时更加繁荣昌盛。 薛老爷转向薛管家,咳了几声:“还不快把我给儿媳妇准备的见面礼拿出来!” 薛管家顿了一下,有片刻没有接话,视线在少夫人身上一转,笑道:“早就预备好了,老爷,一直等您说话呢。”说着走出门去,没一会儿便又回来,他将木盒递给老爷,然后退自一边,如隐身人似得不再说一句话。 薛老爷将木盒打开,拿出一个房契道:“这是一个房契,给你们小两口准备的,若在府里呆郁闷时,便去那放松放松。” 薛谦勋淡淡道:“不需要,您自留着吧!”他与他爹向来不对付,更加不想接受他的东西。 薛大老爷道:“我知因为你娘的事情,你怨我恨我,可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儿子,我留下来的家产都是给你的,你也知晓你二叔一家不日便要搬回来,这家早晚都得分,这个房契我自己的,而非府里的,也算是我做爹的对你的一番心意。” “不用。” 薛大老爷本来脾气就不好,可面对唯一的儿子,已经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没想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挑起他的怒火,恼羞成怒道:“我态度都放的如此低,你怎还如此不可理喻。” 唐青儿怕爷俩又吵起来,赶紧开口缓和道:“爹,不是相公不要,是我们想靠着自己打拼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这样攥在手里的东西才踏实,不担心有人窥窃。”收了房契相公不高兴,不收公爹不满意,她若是薛管家,也可以站到一旁不知声,可谁让她是薛谦勋的娘子,薛大老爷的儿媳妇,只能站出来从中调和父子俩之间的矛盾。 “我以我自己名义给你的东西便是你们的,这有何好说的?”薛大老爷将怒火转移到唐青儿身上,儿子不让他说,说他媳妇总可以吧!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唐青儿赶紧摇头道。 薛大老爷故意为难她道:“那你是何意思?给我说明白了!” ------题外话------ 今天虽是两章,可是三章的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