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之谷玉农》 1、第一章 1908年,杭州,谷家新添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起名――谷玉农。 谷家小少爷天纵奇才,学什么都快,请来的夫子没有一个可以留一个月的。杭州城的人们都认为谷家是烧了高香了,羡慕谷家有一个这样的天才,十岁的时候,谷玉农去了欧洲留学,从此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爷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民国十六年,钱塘湾。 清晨,船缓缓的开着。 朝阳破水而出,染红了一片天地,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让谷玉农觉得深受震撼。谷玉农微笑着看着熟悉的家乡风景,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清爽。他前世是柳飞,一个天才学者,这一世是谷玉农,一个商人。以弱冠的年纪在欧美闯出一片天地,成为华人商界的代表。舍弃了自己最爱的研究学问,投身金融的浪潮,谷玉农没有觉得后悔,因为,钱,是现在最要紧的,而其他的研究,还不到问世的时候啊。怀璧其罪,谷玉农不想便宜别人,大不了等解放后再加入国家研究所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罢了。虽然死的不甘心,但是他由衷的感谢,让他能生在这个时代,为自己的祖国贡献力量。已经是民国十六年了,中国正是风云跌宕的时期,谷玉农带着雄心壮志,归来。 “谷,你的祖国真美。”威廉操着半吊子中文说着。威廉,谷玉农在英国的生意伙伴,卡拉登家族的公爵。黑色的发,海蓝的眼,五官冷峻,犹如海之神祗,有着难以企及的高贵,让人只能敬畏膜拜,但是笑起来却似春风般暖人心。 谷玉农挑眉,清亮的眼含着笑意:“当然。” 威廉一只手搭在谷玉农肩上,坯坯的说:“听说苏杭出美人,谷,你要介绍给我哦。”在英国的时候总听前辈说,中国是怎么怎么的美好,让他们有掠夺的欲望……当然,这些想法绝对不能让某人知道,做了几年的伙伴,威廉把某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除了在生意上的灵敏、决断,谷玉农在其他的事情上随便的可以,只有一件,那是他的逆鳞,中国。 谷玉农耸肩:“我已经差不多十年没回家了。”谁知道哪里有美人啊。 威廉轻笑,偏头看着这个中国男子,俊逸的五官,清冷的气质,一身笔挺的西装,举手投足都有一股优雅,充满贵气。他实在是叫人钦佩,小小的年纪就敢在英国闯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理智的解决,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男人是不宜为敌的。 福星码头。 船缓缓停靠,人们陆陆续续的下船。谷玉农带着威廉下船,保镖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少爷!少爷!……”码头上有人不停的高喊。 谷玉农一看,是勇叔,多年不见,他老了很多。微微一叹,这世的父母,也不年轻了啊。 “少爷,可把你盼回来了,老爷夫人都想死你了。”勇叔抢着提东西。 谷玉农笑道:“我回来了。”祖国,大家。 2、第二章 谷玉农和威廉坐着马车到了谷家,谷家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玉农,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妈妈了。”谷夫人一把抱住儿子,泪水涟涟的。 谷老爷满意的看着儿子,恩,很健康很英俊,举止大气,看起来就不一般,在外国学的好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谷老爷撸着胡须,微笑着说。 谷玉农眯眼,温声说:“父亲、母亲,玉农不孝,现在才回来。”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没错。”谷老爷欣慰的说。 威廉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看谷家相见欢,觉得中国人实在有趣,他们家可不会有这样温情的一幕。 谷玉农向家人介绍:“这是威廉,我在美国的同学,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谷妈妈谷爸爸好,我是威廉,能见到你们真是死而无憾。”威廉优雅的行礼。 死而无憾?谷玉农嘴角一抽,不会用成语就别用嘛。 谷妈妈捂着嘴偷笑,儿子的同学可真有意思。 威廉无辜的看着谷玉农,意思在问:怎么了? 谷玉农微微一笑,挽着妈妈的手进门。 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论着彼此的生活。谷玉农用幽默有趣的语言说着自己在外国的经历,创业的艰难,异地的艰辛……所有的困难谷玉农只字不提。妈妈笑个不停,爸爸则不停点头,欣慰不已。威廉则是若有所思的帮着谷玉农圆谎。 “玉农啊,这次回来你就管理家业吧,父亲老了。”谷老爷感叹,自家儿子成长了啊,是个充满自信的大男人了。 谷妈妈不关心事业,她关心的只有:“玉农啊,你有没有相处好的女孩子?” “没有。”谷玉农摇头。在外面的时候他在意的只有事业,而且,外国女孩即使再好,他也不喜欢,谷玉农喜欢的,永远只有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女子。更何况,现在他哪有时间去找意中人啊。 “那就交给妈妈吧,玉农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谷妈妈笑眯眯的说。 威廉眉毛一敛,有些不豫。 谷家的少爷回来了!谷家的少爷在相亲!!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人们又想起当年的天才少年,据说是从外国留洋回来的啊,据说学到很多东西呢,据说他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呢……杭州城的待字闺中的少女们荡漾了,一个个的催着父母去打听消息。 当外面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谷玉农是不知道的,刚刚回家的谷玉农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悠闲的看书作画。他这段时间的事情就是等母亲安排好人,然后去相亲。 “喂,谷,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自己不去找?”在威廉看来,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太摧残人了。而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谷玉农居然任由大人去说决不干涉,万一找的人不符合自己心意怎么办? 谷玉农拿着一本《新青年》,慢悠悠的笑道:“我相信母亲的眼光。”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所以母亲的选择必定是好的,他只要把人娶回家就好了,感情什么的,那是可以培养的。谷玉农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有很多小说里的穿越者总是说要找什么思想共鸣者,温柔贤淑的女子不想要。他觉得,还是温柔贤淑的好,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投身事业,不必陪着谈恋爱。别以为前世他就只会搞研究,其实大哥他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小说看的多了去了。 “啧。”威廉倚着门,看着谷玉农。青色的中山装,灰色的长裤,短发柔顺的贴在两狭,他坐在竹椅上看书的样子就像一幅水墨画,清秀隽永。 “怎么,无聊?”谷玉农挑眉。 “是啊,你又不陪我,美女啊,我想去看美女。” “好啊,我们去西湖吧。”谷玉农放下书。想来,实在是委屈了某人,陪他这宅男呆在家里。 “西湖?西湖,我喜欢。”威廉虽然说不上是中国通,但是西湖的大名还是知道的。据说那是中国最美的地方之一。 时间正是二月初。 天气还是冷冷的,凉凉的,苏堤上桃树柳树很多,桃树上长满了花苞,偶尔有几朵盛开,告诉大家春天来了。柳树早已抽芽,细长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柔软的枝条随风摆动。湖水波光粼粼,水里的鱼嬉戏着。游人们高高兴兴的笑着闹着,透着平和安逸。 威廉笑看着这一切,眼里是冷冷的。美好的景色,让人想要据为己有。 “威廉,怎样?我的家乡美吧?”谷玉农自豪的说。 威廉看着骄傲的好友,把刚刚升起的掠夺之意压下去,笑眯眯的开口:“很美,让我都不想回去了。” “那就在我家呆着好了,我供得起。” “好呀。”威廉的爪子扒拉到谷玉农的肩上,人也像没骨头似的靠着。谷玉农习惯了这个人的无赖,没当回事,所以看不到,威廉眼底的欲望。 西湖有座断桥,就是传说中白素贞和许仙相遇的地方,许多有情人喜欢来这里定情,少男少女也喜欢来这里玩。谷玉农和威廉到了桥上,谷玉农兴致勃勃的给威廉讲故事:“威廉,这座桥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在宋代的时候,有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为了报恩,寻找恩人。她和恩人许仙在断桥相遇,一见钟情,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是人妖不两立,蛇妖被压在雷峰塔下……”清淡的声音诉说着故事,让威廉的心微微颤动。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威廉真诚的握着谷玉农的手说,感觉手里的手滑腻如脂,不由得摸了摸。 谷玉农感觉到这个没节操的家伙握着自己的手摸啊摸的,嘴角一抽,就是一脚踢过去,威廉跳起来,叫道:“谷――” “耍流氓找美女去哼。”谷玉农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轻柔的声音吟着,那声音,似微风,闯入了谷玉农的心。 谷玉农顺着声音找去。 绿柳环绕间,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站在那儿,微微笑着,美好的不似真人,就像是落在西湖的仙子,让谷玉农一下子想起了传说中的洛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威廉跟上谷玉农的时候,他正对着美女发呆,那惊艳的神色,让威廉有一种浓浓危机感。虽然谷妈妈在说亲,但是谷玉农无作为的神态让威廉觉得没什么,男人嘛,总会有女人的,只要不是爱就好。但是这个女人……太美,而且正是谷玉农心目中的古典美人。 “子璇,回家了。”一个绿色旗袍的美丽少女过来,看到两个男子傻傻的看着子璇,狡黠的笑着打趣,“果然是红颜祸水啊,又多了两个裙下之臣。” 子璇瞟了两人一眼,红了脸颊。威廉高大俊美,有着西方贵族的贵气;谷玉农清逸俊美,典型的东方美男。 “小姐贵姓?”谷玉农温和的问。 子璇低头,害羞的笑了笑,小跑着离开。 谷玉农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绿色旗袍的女子轻轻的笑道:“这位先生真是失礼,哪有一来就问人家女孩子的姓名的呢?” 谷玉农恍然,原来自己太冒失了。现在的女孩子不比21世纪开放啊,当然也没有外国的开放,果然是淑女。 “汪子璇,她叫汪子璇,是汪家的大小姐,我们杭州两大美人之一呢。我叫尤晓月,你呢?”尤晓月眼都不眨,这等美男子,很少见呢。 “谷玉农。” “哇啊,你就是杭州城传的很厉害的谷家少爷谷玉农啊?”晓月惊讶的打量他一番,不愧是传说中的男子啊,真的配得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 谷玉农点头,若有所思。果然他还是比较欣赏古典的含蓄的女子。 绿旗袍女子走后,威廉低沉的问:“你喜欢那个汪子璇?” 谷玉农微笑:“只是有好感而已。” 3、第三章 谷玉农对汪子璇有好感,回家就告诉了父母。谷爸谷妈一听,立马打听消息去了。 谷玉农还不是谷玉农的时候,那实实在在是一个学者啊,当研究陷入困境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以作画来平复心境。谷玉农的水墨画画的极好,一朵朵墨荷在宣纸上绽放,流溢的水波几乎让威廉觉得那水要溢出画纸。这个人,你永远不能完全的把握,当你认为他的极限到了的时候,他又会给你带来新的惊喜,所以,怎么舍得放弃? “谷,你对同性之爱怎么看?”威廉喜欢谷玉农,可是他从来只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因为不敢说,害怕谷玉农因此远离。但是现在不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了,谷玉农明显的对那个女人有好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同性恋?”谷玉农皱皱眉,有些不豫。同性恋什么的最讨厌了。好吧,他曾经是开放的现代人,在耽美大行其道的时候,他家妹子就是耽美的狂热发烧友,走火入魔的yy自家体弱俊美智商高的哥哥,这、这不是极品的腹黑女王受么?原本还算开放,只是有点愤青的哥哥大人彻底的怒了,好好的妹子居然被死同性恋污染了!!q(s^t)r被污染的妹子居然敢yy到自己的头上!!!哥哥大人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查到n对同性恋,稍用手段就分开了他们,然后带妹妹看他们分手的闹剧。甚至面不改色的拉着妹妹看了一天一夜的同性恋电视剧,那肢体纠缠的丑态直看得妹子吐血不止倒地抽搐的说着:“再也不看了,再也不萌耽美了!”才罢手。所以说,大哥的另一个特点是讨厌同性恋!上天创造男人和女人,不就是各司其职的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我讨厌同性恋。”语气很干脆。 威廉脸色一变,眼底的冰寒更加深厚:“是吗?”知道这个人的干脆,威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威胁他?用强硬的手段得到他?不说谷玉农这个人强悍的能力,但说后果……他无法忍受谷玉农不理他。原本打算用蚕食鲸吞的手段让这个人离不开他,但是现在看来,没时间了。 “怎么问这个?难道你……”谷玉农撂下笔,疑惑的看着威廉,这家伙不会是同性恋吧? 威廉一看就知道不好了,但是没有狡辩,反而深深的看着他:“我是同性恋。”你会怎么做呢?如果从此不再见我,那么我可以死心了。 谷玉农撇嘴,不甘心也没办法,威廉是自己唯一的伙伴,因为性向这种事分开太过分了,这种事是天生的啊。何况爱什么人,那是威廉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妨碍工作就好。“我没意见。” 威廉笑了,即使对于谷玉农来说自己只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他还是在这个人心里占了很重要的地位。那就好,总会得到他的,那个女人……哼,他怎么会让她得逞?威廉眼底有着势在必得的欲望,而谷玉农,低头看自己的画了,错过了威廉的表情。 汪子璇这边,自从在西湖遇到那两个优秀的男子开始,一回家免不了犯了相思。坐在梳妆镜前,一只手拖着腮,眼里尽是迷离的春-色。近年来杭州的西方人多了起来,一般住在租界,那都是有钱有势的代表,而且那个西方男子长得委实俊美,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出色,一双眼更是仿佛勾人一般,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汪子璇捂脸,感觉手心发烫。那个东方男子,俊秀隽永,眉目如画,温文尔雅,如果能嫁给他,那就好了……想着想着,子璇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哟,我们的大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俏丽的女孩一个跨步跳到汪子璇身边,戏谑的说。这个女孩就是今天和谷玉农说话的那位。 汪子璇不好意思的拍了她一下,娇声说:“作死。” 女孩,尤晓月,汪家的表亲,近来在汪家做客。 “在想今天那两个?”晓月毫不害羞的说。在她的想法里,女孩思春,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女人嘛,找个好丈夫是一生的幸福。 子璇低下头,红了脸。 “我觉得那个谷玉农对你很有好感。”晓月有些嫉妒的说。至于威廉,无视好了,谁叫她就是不喜欢西方人呢? “真的?” “真的,真是好命,要是能嫁给谷玉农,你这辈子就无忧了。我可是帮你打听过了,谷玉农是谷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人家是读过很多书的人,能做大事。” 子璇眨眨眼,“那我也不能自己去说。”自己去找,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呀,自己的幸福当然要自己把握嘛,不然我会去找的哦。”晓月耸耸肩。 “晓月!”子璇娇嗔的喊。 “哈哈,瞧你。” “笑我,笑我,让你笑我。”子璇挠晓月的胳肢窝。 “哈哈,饶了我吧。” “就不,我就不……” …… 两个美丽的女孩笑着闹着,她们的人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这位是谷玉农先生,谷家少爷。” “你好,谷少爷。” “这位是汪子璇小姐,汪家大小姐。” “你好,汪小姐。” 这是一场相亲会。谷家和汪家都很宝贝自己的孩子,所以虽然替自己的孩子选择了好的伴侣人选,但还是让自己的孩子亲眼见一见对方。 在豪华的酒楼包厢里,谷玉农和汪子璇面对面坐着。 近距离的看,两个人对彼此更加满意,眼神焦灼在一起。 媒人一看,有戏,笑的三八兮兮的,呵呵,两个大家族的婚事成了,少不了自己的好处费。 “汪小姐平时喜欢做些什么?”谷玉农问。 汪子璇低头,小声说:“画画。” “那很好啊。” “我画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经常会出去做生意的,你可以画画排解一下时间。” “恩,男儿志在四方,我理解。” “那就好,我会做个好丈夫的,也希望你可以了解我。” …… 两人谈得愉快,包厢隔壁的男子听着,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捏碎了杯子。威廉深深的呼吸,压抑自己狂暴的怒气,装作不在意的经过,然后打招呼:“嗨,谷,太过分了吧,有这么美丽的东方佳人居然藏起来不给我看,还说好朋友呢。” 谷玉农挑眉:“杭州的美人多的是。”不要打我未婚妻的主意。谷玉农的眼神表达着这层意思。 威廉邪肆的笑着,弯腰靠着谷玉农,朝汪子璇抛了一个邪气的眼神,低沉性感的声线响起:“小姐好,非常荣幸见到你。” 汪子璇红了脸,低下头。 威廉眼中闪过一道流光,这个女人…… 谷玉农的相亲,虽然最后关头有人企图捣乱,但还是愉快的结束了。回家后,谷家的父母就和汪家谈妥了婚事。定在今年秋天。谷玉农本来打算赶紧熟悉杭州的商界好发展自己在国内的事业,但是威廉劝他好好的和自己的未婚妻相处,自己替他办理工厂。 “你怎么这么好心?”谷玉农挑眉,不敢相信啊,这个人不是一向能赖就赖的嘛。 威廉委屈的说:“喂,谷,我只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啊,你们现在还没有感情基础,这样不好,男人嘛,总要热恋一把的。这才不负年轻啊。” 谷玉农微微一笑,觉得很有道理,以后忙起来,他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和妻子相处了,现在要把感情定下来。 谷玉农离开,威廉微微一笑,很冷。 4、第四章 谷玉农坐在汪家大厅,微笑着喝茶,和汪父汪子默聊天,等着汪子璇。 “贤侄,最近有什么打算吗?”汪父越看越觉得满意,多年的留学生活没有让谷玉农丢失作为中国人的礼仪风度,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啊,接掌父亲的事业。”谷玉农微笑。在外国的事业,他不会轻易的让人知道,那是用来支持以后的抗日的,不把小日本打趴,枉费他穿越一场。 “我们子璇啊,有些小性子,你多担待点。”汪父看着谷玉农就像看着自己儿子。 “好的。”这汪子璇怎么还不出来啊,这都多久了啊,谷玉农有些不耐烦了。 汪子默对谷玉农很好奇,怎么说都快成为一家人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玉农,你在外国学的是什么?”汪子默问。 谷玉农扬眉一笑:“金融的,我是要做生意的。” 汪子默哦了一声,微微敛眉。商人吗?自古商人多奸诈之辈,妹妹嫁给他会不会幸福? “汪大哥学什么的?”谷玉农问。 汪子默还没有回答,汪父就说:“干什么?画画的,这么多年都不见有出息。”唯一的儿子不继承自己的家业,反而跑去什么烟雨楼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画画……汪父不满很久了。 “父亲……”汪子默无奈的喊道。他喜欢画画,几乎把画画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虽然因此惹父亲不快,也无法放弃。 “你说,贤侄,子默是不是不对?”汪父问。 谷玉农只是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有必要费力不讨好的插手,何况他们还不是一家人。 “这件,好看。”谷玉农来了,汪子璇想以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去见他。为了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晓月和子璇翻遍了衣柜,试了很多件,最后,汪子璇决定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袍。 “好看吗?”子璇问。 晓月托着下巴看了看,点头:“很美,一定会迷死谷少爷的。” 子璇脸红了。 “快走吧,等会谷少爷要等不及了。” 啊啊,女人要约会浪费的时间真多啊,谷玉农端起茶杯,掩饰嘴角微微的抽搐。 汪子璇终于出来了,袅袅婷婷,很漂亮,饶是看过n多美人的谷玉农也觉得惊艳了,立马觉得等的值,女人啊,还是要打扮,反正是打扮给他看的。 “玉农。”子璇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 “子璇。”谷玉农笑容变浓。“走吧,我们去西湖玩。” “恩。” 于是,西湖二月风光好,情人双双乐逍遥。 杭州城里,谷玉农和汪子璇的足迹踏过很多地方。 话说威廉,劝谷玉农去和未婚妻培养感情,而自己,转身就一封电报发到美国。然后忙着为谷玉农的工厂奔走。在二十世纪初期的时候,华夏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早在十九世界末,各帝国主义列强开始在中国设厂、投资……帝国主义在中国有租界,有威吓,某些事交给威廉办,比谷玉农自己去办好多了,中国人都怕列强啊。这也是谷玉农放手让他去办的原因。 美国,华盛顿。 郝尔卡斯城堡。 郝尔卡斯城堡由青色白云石筑成,由7个塔楼组成。城堡上下共分7层,具有明显的法式建筑风格。一条清澈的护城河环绕着城堡,有一个可以用作餐厅或是酒窖的主塔楼,整个城堡占地25公顷,环境优美。站在城堡的阳台上,秀丽景致一览无遗。城堡中有一个“t”字型的湖泊、一座网球场,还有一个花园。花园门口两旁各摆放着一座大理石狮身人面像城堡环境清幽,但并非与世隔绝。从城堡大门口出去就是一条大街,街道两旁有餐馆和商店林立,购物和交通都十分便利。安其洛里家族,崛起于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经过上百年的经营,在美国政界商界都有一定的地位。现在的继承人拉斐尔,有着天使一般的俊美,就像他的名字,却是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然而当他想要捕获一个女人的时候,没有女人可以逃脱他布下的以温柔为武器的情网。 威廉,明面上就是英国一个公爵。但是英国的公爵其实不怎么值钱,至少威廉是这么看的。连君主都没什么权了,何况他们?不过有个身份好办事,威廉和拉斐尔,是合作伙伴。这和谷玉农的合作不同,威廉和拉斐尔……走的是黑道,想要的是地下世界。一个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一个是高深莫测的商界巨子,这两个人,谁能想到他们有联系呢? 拉斐尔自己有一台电报机,时时刻刻有人守着,威廉的电报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威廉决定入主中国,在中国投资设厂呢,害他乱兴奋一把的,谁承想……口胡!居然是这种破事,真叫人哭笑不得。 电报里,威廉要拉斐尔去杭州――勾引一个女人,汪子璇,谷玉农的未婚妻。 “啧,居然要本大爷做这种事情,威廉真的被那个东方人迷昏了头了吧。”拉斐尔见过谷玉农,当然,他不得不承认,谷玉农有一种清静悠远的气质,仿佛古典山水画中的人走出来了。但是,那是男人啊男人,女人不好吗?他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想不通啊想不通,拉斐尔摇摇头,打个响指。 “主人――” “收拾东西,我们去中国杭州。” “是。” 拉斐尔再次看了看电报,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威廉这个人,冷酷强大,从前奈他不何,现在……呵呵呵……他要去看戏了。 谁叫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呢? 经过几天的相处,谷玉农对汪子璇有了个大概的认识。这个未婚妻啊,虽然看起来是个害羞的淑女,但是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极为强大。比如,没见过照相机,却在照过一次后上了瘾;喜欢魔术;居然还学会了喝红酒……不过谷玉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奇心嘛,人人都有。 “谷,和你未婚妻相处的怎么样?”威廉笑眯眯的问。 谷玉农正在泡茶,蕴霭的水汽中,更衬得他隽永秀丽。 “还好,她挺好的。”虽然现在还没有爱上她,不过有好感。 “是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很……聪明,好奇心强。”谷玉农给威廉倒了杯茶。 威廉摸着下巴,看着谷玉农笑的别有深意。 “怎么?是生意上有什么吗?我……” “啊,不、不,什么都没有,在中国由我出面比较好,你安心。不过……谷,我觉得一般的女人配不上你。” 谷玉农笑了笑:“不会啊。”他没有什么要求的,只要能安心的在家替他孝顺父母就行。 5、第五章 谷玉农和汪子璇的感情逐渐升温,谷玉农开始工作,但每天必会去汪家一趟,接汪子璇出来转一转,然后送未婚妻到家门口。威廉见谷玉农一天比一天笑的多,心里嫉恨不已,他从来没见过谷玉农像现在这样,会去想怎么讨好别人,汪子璇何德何能能让谷玉农做到这种地步?尤其是见到汪子璇他还必须表现得真诚……口胡!要让你们再这么下去,威廉大爷我不是要失恋?拉斐尔怎么搞的,现在还没到。威廉决定,拉斐尔一到,先扁一顿再说。 “……谷少爷和汪小姐去了静园茶楼,待了一个时辰,然后去了书社,后来……”长相平凡的男子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报告着谷玉农一天的行踪。这样平凡的人,随时可以融入人群,再也找不到,是追踪的最好人选。威廉手上很多势力,都是谷玉农所不知道的。说完,男子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威廉。虽然是很简单的任务,但是他依旧一丝不苟的完成,完全没有被小看的想法。 威廉听着,笑了,但是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让手下颤抖不已。 好强!这就是他选择的主人啊。 “你先回去,继续,不要让他发现。” “是。” 威廉十指交叉,唇边泛着冷笑。 丰和洋行,名义上是威廉的洋行,不过谷玉农在里面占了一半以上的股份。丰和洋行做的是药品生意,中西药品都有生产。 “恩,就是这里了。”拉斐尔下车,白皙修长的指拨拨金色的发,微笑,俊美无匹的模样吸引了无数的人。 “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洋行的伙计基本上都会来几句日常外语。 “我找威廉。”拉斐尔环顾洋行,不由的点头,恩,很不错,不愧是威廉啊。 “你来的可真早啊。”威廉笑着说,然后哥俩好的把人拉进办公室,门一关――碰啪―― “哇啊,不要打脸!”拉斐尔捂着脸哀嚎。 威廉笑眯眯的说:“好啊。”然后一拳打在拉斐尔的肚子上,拉斐尔痛得弯下腰。 “喂,你、你心情不好啊。”作为兄弟就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威廉优雅的坐着,挑眉:“不,我心情很好。” “是是……”拉斐尔也不反驳,撇撇嘴坐到一边。“这洋行很好,很先进啊。” “是谷设计的。” “不会吧?”那个东方人有这样的才能? 威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喜欢没用的人吗?” “呵呵,我没和他相处嘛。” “你马上给我发挥十二分魅力,把汪子璇抢过来。” 拉斐尔挑眉:“你这样做有用吗?不搞定他本人,你除掉他身边的女人有什么用?” “这不需要你操心。” “我无所谓。”反正他是来看戏的。 “又要去约会啊。”威廉倚着门,似笑非笑。 谷玉农微笑:“恩。” “今天你恐怕去不了了。”威廉决定破坏约会,给拉斐尔创造机会。 “怎么?”谷玉农疑惑的问。 “有人来买药,数量太大。” “药少了?你难道解决不了?”谷玉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威廉很高兴谷玉农对自己的信任,这可是他付出了很多得来的啊,不过……“我可以解决的,不过我想你还是见一见,毕竟你一直以来的目的……” 难到来的人是共-党的? “好吧。”谷玉农叫人去和汪子璇说抱歉,然后和威廉坐在小车里,往洋行去。 “谷,你为什么这么看得起共-党?”威廉想不通。现在的共-党只有那么几千人,和国民党那是根本不能比啊,然而谷玉农偏偏支持共-党。 谷玉农笑了笑说:“我不是看的起他们,只要是抗日的我都支持,只不过,你认为国民党需要我捐款吗?”国民党可比共-党阔气多了,杭州的国民党军官一个个的谁不是富得流油? “啊。”威廉知道谷玉农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两个人顿时沉默下来。 汪家大门外,汪子璇扁着嘴,很不开心。 谷玉农失约了。 难道自己比不上生意重要吗?可是妈妈说,好女孩不应该妨碍男人的事业……谷玉农是继承人,以后会更忙的,她要适应啊。 “子璇,怎么还没走啊?”晓月歪着头不解地问。 “玉农有事不能来了。” “啊,那一定是重要的事啦。”谷玉农对子璇的心意很诚恳,每天都来。 “我知道。” “那我们一起去吧,今天子默哥要去烟雨楼画画,听说他和一些人成立了‘醉马画会’,那里有很多青年才俊呢。”晓月笑眯眯的拉着子璇的手。 哥哥?子璇想了想,点头。其实汪子璇和哥哥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汪子默要画画,不讨家里人欢心,所以经常不在家。而子璇被培养成淑女,很少出门的,所以自己哥哥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甚明了。 拉斐尔以一种无比优雅高贵的姿势站在一边,看到汪子璇,优雅的走过来,绅士的说:“美丽的小姐,请问,可以请你做我的导游吗?我是第一次来杭州的。” 汪子璇吓了一跳,看了看拉斐尔,不知所措的摇头:“对不起,我……。” 晓月赶紧将子璇拦在身后,气呼呼的说:“喂,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找个导游罢了。”拉斐尔无辜的耸耸肩,洒脱极了。 “哼,找别人!子璇,我们走。”晓月拉着子璇快步的离开。 拉斐尔的手伸在空中,尴尬的不上不下。这、这中国的女孩都这么彪悍吗?手收了回来,拉斐尔摸着下巴,想了想,看来他常用的美男计不管用了啊,恩,改变一下作战计划吧。 烟雨楼。 子璇和晓月进来,立刻震惊了。 烟雨楼到处挂着画,几个年轻的男子正在挥毫,不时的为艺术辩论。 有的人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画,不羁的样子让子璇惊讶的睁大了眼。 “子璇?”子默看到妹妹,很惊讶,“你不是和谷少爷在一起吗?” “他今天有事……哥……你们……” “哦,我们在创造。”子默自豪的说。 子璇羡慕的看着哥哥,真是自由呢,这样的生活。 “咦?这是……”一个英俊的满身带着水彩的男子走过来问。 “我妹妹,子璇。” “啊啊,是子默的妹妹啊,大家快来看,子默的妹妹。”男子大声嚷嚷。 “咦,子默妹妹真漂亮,我是叶鸣,未婚。” 高个子说。 “是啊,真是闭月羞花啊,不要理那个色狼,我叫钟舒奇。” 红衬衫说 “我们的模特不有了吗?” 满身水彩的男子高兴的说。 “……” “哥哥?”子璇攒着衣角,不知所措,他们太热情了,吓到她了。 子默笑了笑,为妹妹介绍自己的朋友。 “梅若鸿,我们这里最有灵气的画家。”满身水彩的男子。 “还有一些人现在不在,以后再为你介绍。” “我、我先回家了。”子璇真的被这群人的豪放吓到了,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梅若鸿眨眨眼:“子默,你妹妹……” “她一直养在家里的,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真可惜。”大家说。 “谷,这是我在美国的朋友拉斐尔。”威廉说。 谷玉农看了拉斐尔一眼,偏头看威廉。 “他初到中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谷尽尽地主之谊吧。” 谷玉农笑了笑,伸手:“你好,谷玉农。” 拉斐尔以一种极为认真的方式看着谷玉农,从上到下的仔仔细细的把他打量一遍,然后在谷玉农看不到的地方给了威廉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好,谷先生,拉斐尔。” “既然是威廉的朋友,就在我家住下吧。” “却之不恭。” 6、第六章 “上海、天津、北京……哪里比较好?”谷玉农皱着眉,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思考。谷家的生意是药材,多年的累积有了好名声。谷玉农也便没有改变家里的经营,不但经营中药,还增加了西药。西药见效快,方便,在近几十年来,随着外国的入侵,虽然让中国到了危险的时刻,但带来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西药就是一例。彼时西药都是从外国进口的,很贵,只有有钱人才用得上。谷玉农决定经营西药,却不想什么都从外国进口,自己在外国不但学金融也学了西医,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批西药制造的人才。如今杭州的西药已经生产出来了,但是对于杭州人来讲,西药是稀奇的东西,又贵,用的人很少,大家还是信赖中医。谷玉农看到这种情况,只能叹气,却没有不高兴。其实他自己也比较喜欢中医的,西药成分不比中药,中药成药是以中草药为原料,经制剂加工制成各种不同剂型的中药制品,包括丸、散、膏、丹各种剂型。是我国历代医药学家经过千百年医疗实践创造、总结的有效方剂的精华。除了植物药以外,动物药如蛇胆,熊胆,五步蛇,鹿茸,鹿角等;介壳类如珍珠,海蛤壳;矿物类如龙骨,磁石等都是用来治病的中药。而西医用的药物,一般用化学合成方法制成或从天然产物提制而成;包括阿司匹林、青霉素、止痛片等。西药即为有机化学药品,无机化学药品和生物制品。作为中国人,谷玉农还是觉得中医比较可靠。想了很久,谷玉农还是下不了决心,于是抬头看威廉,“你说我们的药厂设在哪里比较好?” 威廉正在看报,闻言一笑:“上海。” “毫不犹豫,看来你考虑过了。”谷玉农走过去,威廉手上的报纸上大大的题目:《湖南农□□动考察报告》。 “自然,上海是最适合的。上海开放,用西药的人多,有钱人多,还有,上海有我们需要的合作伙伴。”在鸦片战争时期,《南京条约》要求在上海开通商口岸,经过几十年,上海已经成为中国的代表性城市了,包容而开放,大上海风起云涌,危机与机遇并存。 上海,谷玉农眉毛扭曲了一下,然后脸色不好了。威廉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谷玉农是想到上海可是由英国打开的,鸦片战争……可恨威廉偏偏是英国人。就因为这个,和谷玉农做朋友的路极其艰难,威廉从来没有那么无措过。不过,国家不可改,只能慢慢的让谷玉农习惯了。讨厌英国可以,讨厌他就不行。 “怎么,又要生气了?”威廉放下报纸,含笑说。 “谁叫你是英国人?讨厌!”谷玉农瞪他。 对于威廉来说,谷玉农任何一种生动的表情都是可爱的。“哦,不要这么苛责我啊,谷。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威廉无辜的摊手。他很为自己的祖国为傲,日不落帝国,在全世界有无数的殖民地……哪个国家比英国更好?至于说什么侵略什么不仁……那是什么?人,谁不是自私的?只要自己国家好就行,其他国家就算亡了又如何?威廉一直觉得,中国,就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存在,强者为尊,这不是理所当然,英国在中国得到无数好处,因为自己的强大。不过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就好,绝对不能让谷玉农知道,否则,以他的爱国情怀,铁定和自己断交老死不相往来。 “哼!”谷玉农也知道,中国的遭遇在于自己的落后,不能完全怪罪别人。落后就要挨打,这是至理名言。而如今,祖国正是落后的时代,所以谷玉农想倾其能力改造,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威廉眼中荡着温柔的,握着谷玉农的手:“谷,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用想太多。” “那我们去上海吧。”谷玉农说。 “好啊,我去准备。” “哎,你那个朋友怎么办?”人家来了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好。 “别管他,那家伙生命力比蚯蚓还强,怎么样都能好好的过下去。”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拉斐尔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环境,然后利用环境。这些自然是经过很多次的危险学会的能力,不过谷玉农一直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自然是不明白这种感觉的。 “好吧,我找人照顾他。”待客之道,中国人骨子里就刻着礼仪。 威廉耸耸肩。 这些天威廉一直拉着谷玉农办事,让他和汪子璇没了见面的机会。现在更是引诱人去上海―― “你要在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把人追到手。”威廉危险的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苦笑:“威廉,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在美国我是大众情人,可是这是在中国!中国的女孩太保守了,而且她们还不喜欢西方人。那个汪小姐……是个东方典型的美人,我倒是想追到手,可惜人家不睬我。” “汪子璇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她眼里压抑着疯狂,你只要把她埋在心底深处的疯狂释放出来就好了。” “即使如此,也只是走了一个汪子璇,杭州的美人多啊。”谷玉农不会再找一个吗? “他不会有机会的。”威廉说的高深莫测。 拉斐尔看到威廉眼底的黑暗,笑谑:“谷玉农知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威廉是个危险到极点的人物,这是他作为合作伙伴的认知。 威廉身上的危险气息马上一扫而空,变得温和起来,语气柔和:“到时候我会让他知道的。”等到他再也逃不开。 “能被你爱上,他真幸运。”拉斐尔语气低沉。 “我也很幸运。”找到如此珍宝。 拉斐尔突然说:“威廉,我觉得谷玉农并不是爱上汪小姐,而是觉得她适合做妻子,所以我们只要破换汪小姐在谷玉农眼里的印象不就好了。”谷玉农在这些天根本就没有想到汪子璇,完全没有爱恋的甜蜜和思念。 威廉挑眉:“这个我已经在做了。”拉斐尔这样完美的男子的追求,即使不接受,也会有虚荣心理。如果再来一个完美的女性潇洒自在的生活引诱……汪子璇,怎么可能不向往?而谷玉农,是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女人的。他,则会在这段时间将人拐到手。要掰弯一个男人……何其艰难啊。 谷玉农决定要去上海,自然要来汪家说一声。他现在是有婚约的人了,不能太随意。谷玉农到了汪家,却没有见到汪子璇。 “子璇去哪里了?”谷玉农奇怪的问。 “小姐去找少爷了。”下人回道。 “哦,子璇回来你告诉她我要出远门一趟,可能不能来找她了。” “是,谷少爷。” 子璇现在在烟雨楼。 自从上次从这里落荒而逃,子璇不时的想起这些人的豪放和自由,越加的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小小鸟,被关在笼子里,无法振翅高飞。再加上谷玉农已经几天没有来找自己了,那种等待……子璇的心情变得很差,郁郁寡欢。汪子默看妹妹这样,便邀请子璇去醉马画会看大家画画,改变一下心情。 子璇坐在一边,托着下巴发呆。 醉马画会的人大多是怜香惜玉的,此时见子璇不开心,聚在一起想方设法的让子璇开心。 “我们讲笑话吧。”钟舒奇提议。 “就你的冷笑话?”叶鸣鄙视他。 梅若鸿眼珠一转:“不如我们把子璇画下来吧,有这样的美人,我们画人物的不是有福?” “喂,我们是在想办法让子璇开心,你现在还在想画画?” “这不是很好嘛,子璇当模特就会忘记不开心的事了。”梅若鸿反驳。 子默突然说:“子璇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贤淑,不会让我们画的。” 梅若鸿跳起来:“哦哦,又一个被封建礼教摧残的女人,我们要解救她!” 7、第七章 上海,在21世纪那是繁华得不得了。中国四个直辖市之一,中国第一大城市,是中国大陆经济、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即使是现在,上海也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自从鸦片战争开为通商口岸后,各帝国纷纷进入上海,相继在上海强辟租界,上海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风起云涌。 为了尽快赶到上海,谷玉农和威廉是自己开车去的。 上海。 谷玉农从车窗往外看,高楼大厦很多,大多是西方的建筑方式,街上小车电车都不稀奇,行人穿着现代,明显的靠近西方。上海,不愧是最开放的城市,喧嚣繁华。 两个人住在豪华的淞沪会馆。 谷玉农从楼上看着上海的繁华,20世纪初的上海,原来是这样一种风景啊。既保留着封建社会的传统又有西方的朝气,从这里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中国正是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 威廉站在身后,手搭在谷玉农肩上,凑过来,说:“谷,要不要去转转?” “我们要去和孙尔谈谈。”孙尔,大上海的药品大王,几乎把持了上海的药品生意,也是他们这次的合作目标。 “急什么,明天再去拜访吧。” “恩。”谷玉农想了想,他们刚到,急匆匆的去拜访似乎很失礼。 “我们也要了解一下上海的情况,只从资料上看是不行的。” “知道了。”20世纪初期的上海,他怎么会不了解呢?谷玉农勾着唇,眼睛明亮的惊人。 “饿不饿?我们去酒店吧。” “不去酒店。”谷玉农撇撇嘴,绕过豪华的酒楼。 “好好,我们不去。” “喂,你……”谷玉农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把他当孩子宠,从来不会拒绝他什么。 “怎么?”威廉偏头微笑着问。 谷玉农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别扭的偏头,往前走。 威廉看着谷玉农使小性子,笑的很奇妙。当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在你面前放下防卫,表现出真性情的时候,代表他已经把你放在心上很特殊的位置了。 “香菜哎、辣青椒喂、黄瓜哎、大苤蓝来哟!西红柿哎、蒜来嘿、韭菜、西葫芦嘞、洋白菜耶、夏冬瓜、胡萝卜、卞萝卜哈,嫩了芽的香椿、腌雪里红哎、腌疙瘩头哎……” “大――小――嗨小金鱼儿嘞――□□骨朵儿――大田螺蛳……” “来!高庄儿的柿子哎!涩了还管换的咧柿子……” “卖馄饨咯,卖馄饨喽!” 谷玉农看看天,天色已晚,西边的晚霞烧红了一片天,给大上海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显得温暖而美丽。“威廉,吃馄饨吧。”谷玉农招手。 威廉快步赶上,和谷玉农并肩而行。“好啊,中国的食物,很好吃。”想当初只有他和谷两个人的时候,谷经常做饭,那味道……威廉舔舔嘴。 谷玉农和威廉坐在街边的小摊吃馄饨。两个人穿着华贵,都带着优雅的贵气,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让人侧目。 “馄饨两碗,一碗加辣不要葱。”谷玉农说。 “好嘞。” 馄饨很快端上来了,谷玉农咬了一个,口齿留香。 威廉看着谷玉农吃馄饨,微笑着,没有动汤匙。 “怎么不吃?不好吃?”谷玉农皱眉。 “客人……这、这馄饨有什么不合口味的?”摊贩老板见客人不满,惊慌的问。 “不,很好,你去忙吧。”威廉挥手让老板离开,然后起身,凑到谷玉农面前,伸手在他唇上一抚,温柔酥麻的感觉让谷玉农脸色一变,这好像是轻薄了。 “你干什么?”谷玉农冷喝。 威廉笑的温柔:“你唇角有汤汁。” 谷玉农张口,没话说,一只手忿忿的在嘴角擦了擦,然后忿忿的一口吞了一个馄饨泄愤。 威廉笑了笑,低头吃馄饨。 “老板,结账。”谷玉农招手。 “好叻,一共是二十个铜钱。” “二十个?这么贵?”谷玉农奇怪的问。杭州吃一顿馄饨最多一半价。 老板叹气:“客人,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上海什么都贵,现在银价下跌,银子不值钱了。我们做小生意的,养家糊口都有困难,我们也知道这有点贵,这不是没办法吗?” 威廉给了钱,拉着失神落魄的谷玉农走了。 “怎么了?”威廉关心的问。从吃完馄饨回来,谷玉农一直沉默。 谷玉农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感叹的说:“有钱人没钱人,上海即是天堂也是地狱。”高楼大厦,歌舞升平的繁华下,隐藏着百姓深深的悲哀。 “怎么说这个?有能力的过的好,没能力的受穷,这很正常啊。”威廉耸耸肩,松开西装领带,解开上面两个扣子,精致的锁骨露出来,仿佛是堕天使,英俊而邪恶,引人堕落地狱。 谷玉农白了威廉一眼,闭目养神。 威廉带着邪气的笑容,挪到谷玉农身边,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谷玉农听到了,没有睁眼,心,渐渐平静。 孙尔的公馆。 俊美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圈上有些青色,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恹恹的窝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的喝着。作为上海的药品大王,在外面的时候总是精神抖擞高深莫测的,但是一回到家里,就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般,毫无形象的懒散着。 孙刃拿了个软枕放在老爷的腰间,轻轻的报告:“杭州的谷玉农先生和威廉先生已经到了,就住在淞沪会馆。” “哦。”孙尔慢吞吞的回应,伸手。 孙刃接了老爷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道:“老爷,要不要再去打听一下?” “不用,很快就会见面了。”孙尔笑了笑,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红晕。 “老爷,他们可靠吗?西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如果质量不好,那老爷你的名声不是完了?”孙刃不单单是孙尔的保镖,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啊,我知道,可是……他是中国人。”谁叫谷玉农是所有来谈的人当中唯一的一个中国人呢? “哦。”孙刃明了。他这个老爷啊,被所有人说成是冷酷残忍没心没肺,但其实,也是个单纯的人啊。 “中国的制药水平太低,如果他真能做出来,我们合作自然最好。”调查上面只说谷玉农十岁就出国留学了,学的什么一时之间也难搞清楚。 “我会调查清楚的,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孙刃说。看着孙尔疲惫的样子,孙刃眼睛眯起,轻轻的揉着老爷的太阳穴,让他舒服一点。 孙尔舒服的喟叹一声:“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孙刃永远会在老爷身边的。”作为你的刃,为你铲除一切障碍。 8、第八章 孙公馆。 谷玉农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上海大佬――孙尔。俊美的容貌,白皙的肌肤,凤眼慵懒的眯起,看起来就像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过,如果有人因为他无害的外表而放松警惕的话,那一定会死的很悲惨。要知道,在上海这样风云跌宕的地方,孙尔以三十而立的年纪站在顶端,没有几分能耐怎么可能?谷玉农在打量孙尔,孙尔也在打量这两个人。谷玉农眼神清澈坚毅,满身正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直的家伙,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道,总是会吃亏的。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外国人倒是很强啊,即使竭力隐藏,孙尔还是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黑暗,因为大家是同类。 “孙先生,打扰了。”谷玉农彬彬有礼。 孙尔漫不经心的一笑:“没事,你说要合作……你的药品能用吗?” “当然,我在美国哈弗医科学了几年,着重的学了西药的制作方面,而且我们还带了一批药师回来,在杭州我们的医药公司已经成立生产了,不过杭州没有上海这么开放,大家不习惯西药,所以才想来上海。中国的医学界是时候注入新的血液了。”华夏的科技在清代几乎是停滞的状态,闭关锁国更是阻隔了中国也外界的交流,近几十年的侵略虽然让中国人深恶痛绝,但毕竟是打破了中国“□□上国”的美梦,和世界接轨。 孙尔笑了笑:“我要看到成品。” 威廉拿出一个盒子,孙刃接过,在老爷面前打开,里面是十几盒药品。 孙尔打开,闻了闻,尝了尝,点头。“恩,都是现在稀缺的,成分也不错。不过你们要知道,有些药品在上海是禁止的,我要冒很大的风险。” 谷玉农笑道:“无妨,我们可以再谈谈。” 威廉微微一笑:“有我在,这药不会禁止。” “哦?威廉先生是什么身份?”孙尔莞尔。 “大英帝国公爵。” 孙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英国公爵?那可是传说中的贵族啊,居然跑到中国来开药厂? “威廉是公爵。”谷玉农肯定。 孙尔看了看两人,耸耸肩,轻松的说:“那就好办多了,麻烦公爵大人为我们要一张特赦令,药厂还是挂在英国的名上比较好。”明明是在自己的国家,却要靠着外国人得好处,这年头外国人值钱,中国人命贱啊。 “没问题,但是价格方面孙先生是不是提高一些?毕竟我把麻烦解决了。”威廉气定神闲。 “可以啊。”孙尔也不吝啬。 于是就着药价问题,谷玉农和孙尔又谈了很久,然后留下来吃了晚饭。 “刃,你不觉得……那个威廉看谷玉农的眼神很不对劲?”孙尔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这威廉对谷玉农保护的好像过火了,实在不像只是伙伴关系。 孙刃淡定的说:“老爷英明。”那种眼光他自然知道,因为…… “嘛,反正不关我事。”孙尔耸耸肩,打着哈欠踱步回到房间。 和药品大亨孙尔谈妥了,谷玉农和威廉开始在上海找设立工厂的地址。两个人花了两天的时间,开着车在上海转了一圈,最后决定把地址设在黄埔滩。此时的上海黄浦还远远没有后世的繁华,谷玉农把药厂设在这里却有自己的考虑。这里位于上海市城区的几何中心部位,东临黄浦江。黄浦区交通四通八达。工厂正在建设,相信不久以后,这里将会成为上海的工业区。 “你认为这里好?”威廉和谷玉农并肩站在桥上,看着滚滚的黄埔江水。 谷玉农没有回话。 “谷?”威廉皱皱眉,偏头看谷玉农,他正怔怔的看着江边拉船的纤夫。一个个的光着膀子,汗水淋漓,纤绳深深的陷进了肩膀,喊着“黑哟黑哟”的口号。而船上的人,却是笑呵呵的看着,不时的指指点点,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你说……我能不能改变这一切?”谷玉农说的很轻,仿佛是自言自语。 威廉松开纠结的眉头,笑道:“你不是正在改变吗?” “也是,凡事要一步步来。”谷玉农点头。 “好吧,我们走吧,机器已经运过来了,我们去接人,工厂地址既然选定了,我们要马上开始修厂,然后制药……很多事啊。” “好,我们走。” 威廉的手搭在谷玉农肩上,两人亲密的走着。 “威廉,我不想去英国使馆。”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任何外国人打交道。那种轻蔑的眼神总是让自己火大,然后什么都谈不成。 “好,我自己去。” “恩,辛苦你了。”谷玉农也知道自己闹别扭了,不好意思地说。 “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不觉得辛苦。”威廉笑眯眯的说。 “威廉公爵?”惊喜的女声喊道,飙高的声调让谷玉农悚然一惊。 两人看去,原来是个金发的高挑丰满的美人。 “你……诺维尔吉利亚?”威廉想了想,终于从记忆里翻出来这个人。 金发美人高兴的跑过来,扑到威廉怀里,嘴里嚷着:“哦,威廉,你好坏,都不来找我。难道你忘记自己说的话了吗?我们……” “吉利亚,有事改天再说,我有事。”威廉打断她,眼角扫了谷玉农一眼,见他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用看好戏的神情看着这一幕,顿时不悦了。 “什么事情比我们见面还重要啊?”吉利亚不悦。 美人发怒也是风情万种,谷玉农笑眯眯的看着威廉窘迫的样子,呵呵,从来没见过威廉失措的样子,真是有趣呢。谷玉农不怀好意的想着,笑眯眯的说:“我不打扰你会美人了,威廉,今晚开心点啊。” “谷――”威廉眼睁睁的看着谷玉农上车走人。 谷玉农一走,威廉的表情立刻变得云淡风轻,声音都冷冽下来:“吉利亚,不要让我发火。” 吉利亚不情不愿的离开威廉的怀抱,嘟着嘴说:“公爵,难道你不喜欢吉利亚了吗?吉利亚为了你连王子的求婚都推了。” “是吗?”威廉不置可否,“你怎么来中国了?”作为首相的女儿,吉利亚应该在英国好好的当她的花瓶。 “我来这里……公爵,你是我们大英帝国最出色的贵族,怎么能和一个黄种猪在一起呢?……”吉利亚还想说什么,被威廉冷冽的视线冰冻了。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对谷不敬的话。”轻柔如情人的呢喃,却让吉利亚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9、第九章 “公爵,那个人真的值得吗?”吉利亚不服气。 威廉温柔的笑着:“吉利亚,不要过问我的事情。” 吉利亚还想说什么,却被威廉的表情吓到了,那么温柔,怎么会是“血腥公爵”呢? “对了,吉利亚,我要在上海设厂,麻烦你弄一张特赦令,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是。”吉利亚不敢反抗,小声答应。 威廉满意的追谷玉农去了。 吉利亚怔怔的看着威廉远走的背影,眼底的落寞再也藏不住。他,已经有了爱人了啊,血腥公爵已经掩藏了自己的邪恶,伪装成天使。 “吉利亚,你怎么了?”一个铂金色帅哥走过来,忧虑的问。 “没事,哥,你说……血腥公爵会不会爱人?”吉利亚抬头。 铂金色帅哥扬眉大笑:“你是在开玩笑吗?血腥公爵要是会爱人,大英帝国就能统治世界。”英国的上流社会谁不知道,血腥公爵从来不会让同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睡两晚,没有人例外。可是仍旧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想要成为唯一。 可是现在血腥公爵爱人了。 吉利亚惨淡的笑了:“哥,我遇到威廉公爵了,他要在上海办工厂。”果然啊,迷恋只能是迷恋,不能作为一生的坚持。 “什么?你遇到他了?他怎么样?不愧是血腥公爵啊,果然是大英帝国的精英,这么早就来了,看来,中国很快就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天下了。”铂金色帅哥显然很崇拜威廉。 吉利亚嘴角一抽,哥哥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了,似乎那个东方男子主宰着威廉公爵的思想。 “回去吧,公爵要我为他办事。” “吉利亚,公爵看起来怎么样?还是那么强悍吗?” “吉利亚,公爵在哪?” “吉利亚……” 铂金色帅哥一路缠着妹妹,想要知道偶像的消息。 诺维尔吉利亚·鲍德温一家在英国那可是权焰嚣天。吉利亚的父亲,保守党领袖斯坦利·鲍德温两次就任首相,第二次在1924年冬季成功上野,作为英国首相掌握了实权,实行自己的政策。但是,工党从来不曾放松对他的攻击。如果没有政绩,就保持不了保守党的统治,像第一次一样灰溜溜的下台。鲍德温有两个孩子,女儿吉利亚,美艳闻名整个大英帝国,聪明伶俐,能谋善断。而儿子吉贝亚,只知享乐,让鲍德温操碎了心。因为国内政局不稳,为了儿女的安全,也为了自己的政治立场,鲍德温不能让任何人拿儿女来威胁自己,所以将孩子送到中国,作为外交大使。此时,鲍德温正在英国家中为了国内的经济就业问题烦恼的直纠头发。而远在中国的吉利亚发来了电报。 【爹地,吉利亚今天见到威廉公爵了。】吉利亚的电报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鲍德温惊讶极了,马上给女人发报:【威廉?哦,天!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在中国?】威廉,是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之一,年纪轻轻的世袭了爵位,但是他不像其他的贵族一般想方设法的加入议会从而踏上权利的道路。威廉从一开始就没有涉足政治,他从商。短短的三年时间,威廉就变成了英国最富有人。自然,庞大的财富让人眼红,很多人想从他那里要钱……然而,没有人可以扳动他。威廉让他们消失了,干干净净。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什么的,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威廉公爵杀掉了他们,所以国内称他为“血腥公爵”。 【他不但在中国,还打算在中国办工厂。】 【那很好,吉利亚,全力帮助他,务必要让他欠人情。】 【是。】吉利亚顿了顿,终于没有把谷玉农的事情说出来。 【在中国万事小心。】 【明白,爹地也是,不要太劳神。】 当威廉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见房间里犹如台风过境,一地狼藉。谷玉农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威廉眉头一皱,疑惑的问:“谷,怎么了?” 谷玉农抬眼,看着威廉,眼里又有威廉熟悉的曾经冷漠而的眼神。 威廉一惊,赶紧坐过去,急切的问:“到底怎么了?” 谷玉农看了威廉一眼,低沉的述说自己走后遇见的事情。 谷玉农为了不打扰威廉的艳遇,一个人走了。虽然前世来过上海很多次,但是这个时代还是初次,所以谷玉农兴致勃勃的打算看一看。走着走着来到一座公园,公园的环境很好,谷玉农想进去看看。然而……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这个牌子竖在那里,简直就是在讽刺中国的落后!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 “我们要进去!” …… 公园外面有很多中国人在闹,谷玉农静静的看着英国、美国的人毫不客气的把中国人赶开,讽刺的说:“等你们衣冠整洁了再来吧,不要冲撞了贵人。” 谷玉农看大家义愤填膺,没有上前,心里早已掀起狂风暴雨。 “所以你又迁怒于我?”威廉无奈抚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卑微,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对不起,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么多年的相处,谷玉农知道威廉是真的对自己好的,只是…… “那么,谷,想要改变你的国家,就要行动。” “但是,即使我学了金融,还是不能做到最好。”是,他是穿越的,他是知道历史,但是……知道历史不代表他可以玩转商场,毕竟,史书上和现实有很大不同。他毕竟是个学者。在这个时代,多的是聪明人,论阴谋诡计,他自问不行。 “我会帮你。”威廉认真的说。恩,在中国也不错。中国人似乎对男性之爱挺排斥的,要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度,很麻烦啊。 谷玉农有些酸涩的眨眨眼:“谢谢你。” “不用,我们想一想,药厂已经在计划中了,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枪炮。”谷玉农知道未来将会发生战争,而中国的武器却如此的落后。 “恩,战争肯定会打起来的。日本似乎挺傲气的,对中国也虎视眈眈。战争财最好发,好,就武器。”威廉轻轻的将谷玉农揽在怀里,唇角微扬。谷玉农心情平息了一点,没有挣扎。 10、第十章 “大shanghai,大shangai,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20世纪初的shanghai ,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无数人向往的天堂。然而,有光明必有黑暗。有钱人在shanghai 自然是快乐逍遥,而穷人,则成为被踩踏的蝼蚁,以他们的血泪撑起大shanghai 的繁华。谷玉农和威廉虽然是有钱人,但是shanghai 的有钱人多的是。在shanghai ,他们毕竟是新来的,完全没有人际关系的衬托,这对于事业是很不好的。shanghai 有shanghai 的圈子,新来的很难融进去。孙尔本着合作伙伴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精神,邀请shanghai 有头有脸的人物去玫瑰夜总会,趁机将两人介绍给大家,打入shanghai 的上层社会。 “孙先生,麻烦你了。”谷玉农虽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是也知道要做大事,尤其是做生意,没有广泛的人际关系是不行的。 孙尔拿着漆黑的手杖,带着宽檐的黑色礼帽,唇角微微勾起,慢条斯里的说:“不麻烦,我们是合作人嘛。” 三人开着豪华的小车来到玫瑰夜总会,车子缓缓停下,黑色制服的泊车小弟赶紧点头哈腰殷勤的打开车门。三个各有特色的俊美男子先后下车,看花了众人的眼。威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居然硬生生的表现出了一种危险诱惑的味道。谷玉农穿着传统的中山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孙尔穿的很老气,但是偏偏流露出来的是颓废的风情。 “哟,这不是孙老爷么?”门口等待的负责人一看到熟客,立马殷勤的跑来,“你老来了。” 孙尔漫不经心的挽着袖子:“爷请的客人到了没?” “有些到了。”经理擦擦汗,眼珠不停的转。这……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哦,我们进去吧。”孙尔懒洋洋的笑了笑,反正他也不奢望所有的人都来。 一进门,华灯闪耀,歌舞升平,男男女女,舞动身体。谷玉农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时间回到了21世纪。 “这里就是shanghai 的销金窟,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想来这里玩一玩。”微扬的唇噙着薄薄的讽刺。无知的人啊,只看到这里的梦幻,却看不到金钱堆积下的白骨。 谷玉农很淡定,21世纪比这豪华的他都见多了。威廉更加的淡定,人家天生就是贵族,比这更奢侈的生活也不是没有享受过。孙尔眼中闪着奇妙的光,看来自己的合作伙伴不是省油的灯啊,这样的繁华却似见惯了的,完全不放在心里。 两个人在孙尔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包厢,包厢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了。年轻的、年长的、温和的、狠厉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几乎是整个shanghai 的缩影。 见到孙尔,大多数人站了起来,纷纷打招呼。 “哟,孙老板来了。” “小孙,今天有空找我们啦。” “孙先生,久仰。” …… 孙尔懒洋洋的笑着,一一打招呼。 谷玉农站在一边,见到这情形,眼底有些惊异。看来,这孙尔不仅仅是一个药品大王这么简单啊。这些人…… “大家能来,是给我孙某面子,孙某,很感激。这两位是孙某的合作伙伴,杭州的谷玉农先生以及y国公爵威廉先生。” 孙尔一说,大家打量着刚进门的两个年轻人。风华绝代,这是所有人的感觉。这是极为出色的两个人。尤其是威廉,居然是y国公爵,大家何曾见过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威廉长相俊美,眼里总是平静如深潭,让人看不透,一举一动无意间也是优雅的。 “各位前辈好,晚辈初到shanghai ,还有很多地方要靠各位多多提携。”谷玉农彬彬有礼的说。 威廉没有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家。但是没有人认为他失礼。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大shanghai 的能人们能在国人面前趾高气昂,但是一面对外国人就泄气。 “谷先生客气了,有钱大家赚,交个朋友也好。” “是啊,既然是孙先生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表示出交朋友的意愿。 孙尔挥挥手,淡定的说:“大家请坐。” 于是十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 孙尔白皙修长的指一个个的点过去:“何先念,shanghai 仁济医院院长。”中山装,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 “李达,青帮堂主。”这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的戾气。 “欧阳云,巡捕房巡捕。”这是个长相憨厚的男子。 “周耀群,漕帮副帮主。”脸狭有刀疤的男子。 “林森。”大胡子。 …… 谷玉农听着名字的时候,以自己强悍的记忆力在脑海里寻找,结果只知道青帮。不知道这个青帮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青帮啊。看来这shanghai 的势力真的复杂莫测啊。但看孙尔介绍的人就知道,要想在shanghai 站住脚,什么样的人都要结交一番。 “原来谷先生是要开药厂啊,好啊,中国还没有自己专业的药厂呢。”何先念笑眯眯的说。 谷玉农微微一笑,举杯:“过奖了,刚起步而已,还要大家多多关照。” “有公爵在,我们怎么会不关照?” “哈哈。” 气氛有些奇妙,大家也不是相处的很好,但是表面上还是宾主尽欢的。 孙尔的面子真大,谷玉农漫不经心的喝酒。 “人生漫漫路遥远,谁人能安我心……”shanghai 方言的歌曲唱起来,那凄婉的调子让谷玉农一个激灵。 孙尔慢悠悠的转着手上的白金戒指,懒洋洋的说:“各位,今天要尽兴啊。” 孙尔的话一落音,立刻进来了十来个美丽的女子,莺莺燕燕耀花眼。 “孙先生真是客气了。”周耀群一把揽过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大声笑道。 孙尔薄唇微扬。 男人爱美,女人爱俏。 孙尔经常来这里,但是每次都是一个人呆着,如果有人打扰,通常会被孙刃扔出去。久而久之,人们也便知道,孙尔来这里只是听听歌看看魔术而已。但是谷玉农和威廉是第一次来,这两个人风采不相上下,浑身上下有一种清贵的气质,所以都想挤到两人身边。如果被包养,也就有福了。 “咳咳……”谷玉农被舞女身上的脂粉味呛得直咳嗽,一只手捂住嘴,不自觉的往威廉的方向靠。 威廉不喜女人靠谷玉农太近,顿时冷气四溢,硬生生的把大家吓到了。 “抱歉,谷似乎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威廉卑谦的说着,然而赶人的行动却是行云流水,丝毫不把大家放在眼底。威廉扶着谷玉农的肩,走出包厢。 大家面面相觑。 许久,李达出声:“他们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 孙尔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人家是y国公爵啊。” 11、第十一章 风起云涌的大上海,是冒险者的天堂。这个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这个时候上海有三个大帮派,是从原来的青帮分裂而来的。这三大帮派的帮主,原来是结拜兄弟。黄金荣 ,早年在上海当学徒。1900年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当巡捕。后勾结帝国主义、官僚政客发展封建帮会势力,成为上海青帮最大的头目,门徒达1000余人,操纵贩卖鸦片、赌博等罪恶勾当。张啸林,早年游手好闲,斗殴滋事,与流氓为伍,为当地地痞。后进武备学堂读书,结识张载阳。民国初,结识上海英租界流氓季云卿,随季至沪,后拜上海青帮帮主为“老头子”,与黄金荣、杜月笙结为把兄弟,并称“上海三大亨”。杜月笙是上海青帮中最著名的人物,原名月生,后改名镛,号月笙。四岁以前,母父相继去世,先后由其继母和舅父养育。十四岁到上海十六铺鸿元盛水果行当学徒,日夕与**、歹徒为伍,又嗜赌成性,不久被开除,转到潘源盛水果店当店员。后拜青帮帮主为老头子,杜月簧获得机会进入黄金荣公馆。他机灵诡诈,善解人意,很快获得当时法租界华探头目、黑社会头面人物黄金荣的赏识,成为其亲信,由佣差上升为鸦片提运,并负责经营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公兴俱乐部。因善于纠合同伙,勾结军阀,他成为鸦片提运中最有势力的一个。1925年7月,杜月笙在租界与军阀当局庇护下,成立“三鑫公司”,垄断法租界鸦片提运,势力日大,成为与黄金荣、张啸林并称的“上海三大亨”之一。同年,担任法租界商会总联合会主席,兼纳税华人会监察。在上海三大亨中,有“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的说法。 杜月笙抽着大烟,慢吞吞的吞云吐雾。李达站在一边,等着训示。所以说杜月笙会做人,他基本上对每个人都很重视。现在的小角色,指不定哪天变成大人物了,与人为善,于己方便。在黄金荣和张啸林都不在意孙尔的邀请下,杜月笙派了较有分量的李达去了。本来只是看好孙尔,毕竟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就站在现在的位置,很了不起,但是看来收获甚大啊。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帮主请吩咐,李达一定完成任务。” “英国那边有消息,威廉公爵是真的公爵。”而且在英国似乎身份很高,以至于那些人提起他来就害怕。 “那我们……” “谷玉农……谷家当家跟我也有交情,说起来还是后辈啊,他们来拜访的时候恭敬一点。” “是。” “好好吩咐下去,在上海,青帮绝对不能动这两个人。” “是。” 李达下去了,杜月笙吐出一口烟,幽幽的说:“上海,要变天了啊。”老喽,老喽,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原来上海三大亨居然是结拜兄弟吗?”看完这些详尽的资料,谷玉农惊讶的感叹。青帮前老大真是慧眼识英才啊,收的三个干儿子在上海那都是鼎鼎大名说一不二的人物。从一文不名到现在,这三个人真是有本事。 威廉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资料:“恩,谷,我们要和这三个人交好,至少不能交恶。” “你查的可真详细。”谷玉农越来越觉得,威廉这家伙神秘。 “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威廉笑眯眯的移到谷玉农身边,“这三个人从小人物爬到今天的位置……值得学习啊。” 谷玉农皱皱眉:“可是他们是坏人。”他不想和这些人太接近。 威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又如何?只不过是卖鸦片、□□……而已。不过,这些绝对不能说给某人听。威廉安抚谷玉农:“成大事不拘小节,他们在上海是老大。” “强龙不压地头蛇,恩,明白。” “这三人中,黄金荣倒是最好对付,杜月笙最难。”残暴不要紧,只怕那种表面笑的像个神父其实内心阴暗的人。 “现在不管这些,怎么说都好,他们……毕竟还是有些爱国心的。”至少不是外国的走狗,有他们在,帝国想要完全占据上海根本不可能。民族危亡的时刻,即使是流氓、老大,也知道一致对外。 “我们的药品要想安全的卖出,肯定要和他们打好关系。” “知道,我又不是木头,适时的妥协没什么。”谷玉农白了威廉一眼,这家伙以为自己是石头吗?这年头,法律那就是废话,有钱有势就能主宰生命。 “谷先生,孙先生出事了。”下人进来报告。 “什么?”谷玉农唰的站起来。 “昨天下午,孙先生在玫瑰夜总会遭遇枪击案……”也就是谷玉农和威廉离开后,玫瑰夜总会闯入了暴徒,然后被巡捕房击毙。 “孙先生没事吧?”谷玉农担忧的问。 “孙先生受了点伤,不过听说不严重。” “去看看。”威廉说。 谷玉农点点头:“买点礼物吧。” “多谢两位的关心了。”孙尔脸色又惨白了点,看起来虚弱极了。 谷玉农微微敛眉,手搭在孙尔的脉搏上:“你体虚,五脏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真是奇迹。”枪伤没有,旧伤一堆。 孙尔还是懒洋洋的笑着,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生命着急,“你医术不错。” “谷先生,一定要治好老爷!”孙刃向来无表情的脸变得惨白。他知道老爷身体不好,只是不知道居然差到这等程度了。 “自然,我们是合作者。”谷玉农写了药方,交到孙刃手上。 孙刃捧着药方,那珍惜的样子就像是无价之宝。 孙尔眯眯眼,惫懒的说:“昨天你们和上海的有权人物见了面,感觉怎么样?” 谷玉农说:“上海最有权的……不是青帮三巨头吗?” “啊,我只是个小人物,请不到大亨啊。”孙尔哼笑。 “我们必须要见他们,孙先生。我和威廉决定在上海的凤庆路谷公馆设宴,邀请上海的名人,到时候一定要来。”虽然没有打算在上海定居,但是根据地还是要有的。谷公馆是威廉找的,还装修了,很符合谷玉农的很美观。 “好的。”孙尔顿了顿,“你们最好以威廉的名义请人。”谷家虽说是杭州的大富,在上海却是没什么用的。谷玉农会打入上海,但那是n年之后。 谷玉农皱皱眉,没说什么。 孙尔的脸色很不好,谷玉农也不再打扰,两个人出了孙家。 “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任意妄为。这样的人,太危险。 威廉失笑:“谷,你担心他?放心,即使他不在意自己的命,那个人也会在意的。”如果他没看错,孙刃对自己的主子可不仅仅是忠心啊。 “我可没担心他。”谷玉农撇撇嘴。 “好吧,你没担心。我们去杜月笙那里?” “好,我们应该一开始就去拜访的。”谷玉农颇为懊恼。他还是太嫩了,杜月笙才是上海的大佬啊。 “现在不迟。” 12、第十二章 “杜月笙真是个可怕的人。”谷玉农感叹。刚刚拜访了杜月笙,即使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却对他兴不起任何反感。慈眉善目,说话又好听,殷殷切切的勉励就像是慈爱的长辈。如果威廉没有把他的事调查清楚,谷玉农肯定会相信他。 威廉轻轻一笑,揽着谷玉农的肩膀:“可怕又怎样?难道谷没有信心吗?” 谷玉农眉梢一挑,看在威廉的眼里那是无限风情。 “卖花喽,卖花喽……先生,买一支给太太吧?给太太一个惊喜啊。小姐,你如云的秀发,别上一支漂亮的花朵会更美的……”大街上,一个小姑娘东窜西窜的卖花,稚嫩的声音引人发笑。 谷玉农暂时忘记了烦恼,饶有兴致的看着街上的卖花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朴素但不失精美的衣裳,一双白色的跑鞋,长相清丽,可以看出将来的风华,灵动的眼神流转着智慧的光芒,劝人买花的话句句到点子上。 “威廉,你说,这丫头怎么样?”谷玉农折折衣袖,微笑着问。 威廉双手环胸,挑眉:“聪明机灵,堪成大器。” “叔叔,买花吗?”小姑娘走到两人身边,甜蜜的说。 威廉挑眉,哇哦,小姑娘手上拿的是火红的玫瑰。她知不知道送玫瑰代表什么呢? “不要吗,叔叔?”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顿时心软。 威廉眼神一闪,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威廉买了一朵,风度翩翩的递到谷玉农面前。 “喂,你什么意思?”谷玉农炸毛了。 “买都买了,不要就丢掉吧,只是人家小姑娘会伤心的吧。”威廉耸耸肩。 谷玉农看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撇撇嘴,收下花。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小姑娘接过威廉的钱,目瞪口呆――好多!一个大洋耶!可以买好多好多花了。 “走吧。”谷玉农折下花朵,插在上衣口袋。 威廉满意的笑了,恩,鲜花配美人,果然是相得益彰啊。 “叔叔――”小姑娘扯住威廉的衣角。 “怎么?”威廉问。 “叔叔,钱多了。” “这已经是我最小的钱了,剩下的是小费。”这孩子真有趣,威廉和谷玉农和蔼的看着她。 小姑娘涨红了脸,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我不是乞丐,我在卖花,我不要施舍。” 谷玉农歪歪头,奇怪的说:“这是施舍?”谷玉农看着威廉,威廉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不懂。 “是。”小姑娘包子脸,固执的看着两人。 威廉低下头,笑眯眯的捏了小姑娘粉嫩的脸一把:“那么,这些花我都要了吧。” 小姑娘把花篮递到谷玉农手上,眨眨眼:“还是多了,一枝花只要一个铜钱钱的,要不,两位叔叔到我家去看看,妈妈还种了很多好漂亮的花……” 两个大男人被认真的小姑娘搞得哭笑不得,于是只得去了。 一路上,只听得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家妈妈的好话,直把妈妈说的完美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叔叔,到了。”小姑娘住在上海平民区的弄堂里,房子很破旧,看起来有摇摇欲坠的危险。 “妈妈,我回来了!”小姑娘欢乐的叫道。 门吱呀的打开,一个韵味犹存的女人出现,温柔的为小姑娘擦汗,声音带着江南三月的呢哝:“依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姑娘使劲摇头,往妈妈怀里蹭。 谷玉农望着这温馨的一幕,微笑。 “你们好。”女人微微点头。 谷玉农回以微笑,眼角看了看屋内――居然很温馨,家具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一个大书架,上面还是摆满了书的,和房子的外表一点不相符。还有这个女人,头发已经有些枯黄,而几乎却很白皙,双手上还有些伤痕,但已经淡的几乎看不清了。女人穿着打扮很简单,但是掩不住满身的大气,那是只有大家族教导出来的小姐才有的气质。 “不好意思,怠慢两位了,依萍,给叔叔倒茶。”女人朝两人抱歉的笑了笑。 谷玉农摆摆手:“没事,我们只是来看花的。” 依萍颠颠的倒了两杯茶给他们,然后说:“叔叔,花在后面,我带你们去看。” “好啊,带路。”谷玉农温柔的说。 房子后面有一小块地方,被细心的分成了几块,种上不同的花儿,摇曳生姿。 “先生,你喜欢什么花就摘什么花。”女人问清了情由,幽幽的说。 谷玉农弯腰,将开的漂亮的几朵月季摘了,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笑道:“你种的花很漂亮很香。” “谢谢。”女人神态自若的接受了。 “我们走吧。”威廉接过谷玉农手上的花,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母女俩。 “恩。”谷玉农摸摸依萍的头发,温声道,“丫头,再见。” 依萍眨眨眼,扯着妈妈的衣袖,见妈妈没有动静,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甜甜的问:“叔叔叫什么?” “叔叔叫谷玉农。”谷玉农和气的说。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身形一颤,眼瞳一缩。谷玉农低头和依萍说话没有看见,而威廉则看的清清楚楚。这倒是有趣了,一个贫苦的女人,怎么会知道谷玉农? “谷先生……是从杭州来的?”女人有些急切的问。 “是的,有事?”谷玉农直起身,疑惑的问。 “请问……杭州有没有一个叫杜芊芊的女孩?或者汪子璇?” 谷玉农偏偏头,额发落到眼前:“有,汪子璇是我未婚妻,杜芊芊据说和子璇是杭州并排的美人。” “啊、啊……”女人张大嘴,极为错愕的样子,仿佛大受打击。 “怎么了?”谷玉农奇怪的问。 “没事,花……花还漂亮吧?”女人生硬的转移话题。 谷玉农看看威廉,点头:“漂亮。” “你满意就好。” “走吧,谷。”谷玉农已经习惯了威廉的勾肩搭背,却不知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暧昧无限。 “再见。”谷玉农温柔的挥手。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这一时,女人只能想到这句话。 然而…… 唉…… 女人紧紧的攒着女儿的手,神思飘渺。 “妈妈,妈妈……痛!”依萍扁扁嘴,眼里含着泪。 女人这才回神,手忙脚乱的擦掉女儿的泪水,轻声安慰着。 13、第十三章 傅文佩,军阀陆振华的八姨太,一年前从东北而来,有一女心萍,已死。有一女依萍,在身边,以写小说为生,在上海很有名,笔名沧海……威廉摸着下巴,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傅文佩有什么问题来,硬要说的话,就是她不应该认识谷玉农,不,是知道谷玉农。 “威廉,有事?”谷玉农洗了澡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头发还在滴水,落入白色的睡袍里。睡袍松松散散,露出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引人堕落。 威廉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口干舌燥。 谷玉农眨眨眼,挥挥手:“威廉?你在看什么?” 威廉回神,掩饰浓郁的欲、望,轻松的说:“难道你没发现前几天那个女人很有问题吗?” 谷玉农耸耸肩:“啊,她好像认识子璇,也许是子璇的亲戚。” 威廉摇摇头,将查来的消息交给谷玉农。 “咦?”谷玉农一目十行的扫过,奇异的看着威廉。 “这个人按说不应该知道这些的,而且……”威廉想到昨天那女人的神色,分明的认识谷玉农,值得商榷啊。 “什么?”谷玉农低头看着桌上的《上海日报》,第一版上大大的标题:沧海游龙。飞快的看完,谷玉农摸着下巴想,真是奇怪啊,好像似曾相识的写法呢。沧海,似乎在那个时代也有一个叫沧海的有名气的武侠写手,据说还是个女的……这是傅文佩写的小说,在上海很流行。自从新文化运动提倡白话文,这小说倒是第一个全白话的,在谷玉农看来,就和21世纪的差不多。“真难得。”在这个时候,还是文言文比较多。除了报纸这种流行的刊物,其他的还是坚持着传统。而且,这还是个女人。女人写小说,还敢发表……新新女性啊。 威廉嘴角一抽,“谷,你只想到这点吗?” “那还有什么?” “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这么有才的,要是她聪明,又怎么会连家也回不了?”居然被个戏子打败。 “我倒是觉得……她想走。”谷玉农直觉,这个女人不像那样死心塌地的人。 “谷,你觉得这个女人会是我们的对手找来的吗?” 谷玉农笑了笑:“恩,不知道。威廉,我想了很久,觉得,中国要从根本上强盛,要从少年开始,少年强则中国强,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孤儿院,收养孤儿,让他们可以活下去,有天分的就让他们学习为我所用……你觉得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这成效一时半会看不见。” “哎,我又不是靠这些小孩子的,只不过是做做好事罢了。” “好啊,那就成立孤儿院吧。” 谷玉农再次看了看资料,慵懒的靠着沙发:“至于这个人嘛,虽然可疑,但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来接近我们,那就算了,不用费心。” “请她来参加宴会吧,就近观察。”一旦有异,他不介意让她消失。 “唔,你决定。” 威廉起身,拿了毛巾过来,让谷玉农枕在自己腿上,慢悠悠的擦着他的头发,无奈的说:“谷,你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谷玉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任性的说:“都是你不好,谁让你对我这么好。” 威廉眯起眼,愉悦的说:“当然是为了让你离不开我啊。” 谷玉农睁开眼,诧异的看着威廉,却见这人笑着,没有任何不妥,只能觉得是自己想歪了,又闭上眼,享受威廉的服务。 “宴会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来的人有多少。”谷玉农咕哝。 “你想要多少人?” “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多少人会来啊。”没有门路就是麻烦,做生意都磕磕碰碰。 威廉拿开毛巾,双手插/进谷玉农润润的发,笑着说:“会来的。”谁敢不来? 傅家。 “傅夫人,我家少爷请你去参加宴会。”仆从恭的送上请帖。 傅文佩看了,矜持的点头:“谢谢。” “妈妈,妈妈,是叔叔请我们去玩吗?”依萍眼睛亮亮的。 “恩。”为什么邀请自己呢?傅文佩百思不得其解。 “妈妈,叔叔一定是喜欢你啦。”依萍高兴的又叫又跳。 傅文佩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总是想着替自己找爸爸……可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吉利亚是英国贵族,随时都要保持最好的仪态,即使很震惊,也保持淡定,但是作为哥哥,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妹妹的惊讶呢? “怎么?”吉贝亚抽走妹妹手里的请帖,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公爵居然……”居然和一个中国人在一起,还好像居于其下似的,这个人这么强吗? “设宴,不知道公爵到底想干什么。”吉利亚深思。 吉贝亚倒是没想那么多:“到时候问问公爵不就行了?啊,公爵,我最崇拜的人啊,真想快点见到他。” 吉利亚无视哥哥的耍宝,洁白的手托着下巴深思。 孙公馆。 “老爷,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去了。”孙刃不赞同。 孙尔微微一笑:“怎么能不去呢?太没诚意了。” “他们会理解的。” “呵呵。”生意场上的事情,变幻莫测,他不想节外生枝。 杜公馆。 “宴会啊,这年头的年轻人啊。”杜月笙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请帖,神色莫名。 黄家。 “什么?宴会?一个一文不名的外来人也想要我去?不去。”黄金荣暴躁的将人踢出去。 “老爷,请人的还有英国公爵啊。”管家劝道。 黄金荣眼神一凝,气势爆发,这才是威震上海滩的大亨啊。 “拿来。” 请帖被恭敬的递上去。 黄金荣看着上面那个名字,久久不语。 …… 谷玉农请的人很多,几乎囊括了所有上海的大人物。一时间,上海风起云涌。 14、第十四章 上海金水湾区,是上海环境最优美的地段。依山傍水,花团锦簇,住的都是一些知名人士。谷玉农设宴,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的人全是上海的大人物,把这些个邻居震的一愣一愣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谷公馆门口变得热闹起来。一辆辆小车停在一起,那一排排的看的人惊讶万分。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谷玉农穿着中山装,带着春风般的笑容,笔直的站在门口迎客。 “欢迎欢迎,请进。” “谷老板,英雄出少年啊。” “过奖。”谷玉农优雅的请人进去,微笑着接待下一位客人。 杜月笙来了,大多数的人停了下来,上前打招呼。 “哟,杜主席,你也来了啊。”之所以称呼他为主席,是因为杜月笙出任法租界商会总联合会主席,兼纳税华人会监察。虽然是帝国主义的走狗,但是在他强势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说什么。 “啊,晚辈做事,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来捧场呢?”杜月笙淡淡的说。 “说的是呢。”附和的人一堆。 “杜主席真是慈爱啊。”一群人叽叽喳喳捧起杜月笙来。 谷玉农眉梢微微抽动,再一次的领略到杜月笙在上海的实力。 “谷。”威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谷玉农回头,笑了笑,信心满满。 谷玉农笑了笑,迎上去:“杜先生来了啊,快请,家父经常说起杜先生呢。杜先生是大上海最传奇的人了。 “是吗?”一个声音不阴不阳的说着。 “啊,黄先生,真高兴您能抽空过来。”谷玉农热情的说着。 “老黄啊……”杜月笙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哼!”黄金荣无视杜月笙,径自走进去。黄金荣当仁不让的先进去,杜月笙依旧笑得和蔼,仿佛没当回事。“小家伙真会说话,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啊。” “过奖,杜前辈,各位前辈请进。” 黄金荣和杜月笙,在上海几乎是平起平坐,但是黄金荣总是看不起杜月笙,因为杜月笙从前在他手上,那就是一条狗。即使一飞冲天,对于黄金荣来说,狗还是狗。他看不到,杜月笙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了。之所以还没有拿黄金荣开刀,只不过是因为局势紧张而已。 “前辈请进。”谷玉农伸手。 “谷先生。”因为谷玉农给孙尔治过病,孙刃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小谷。”孙尔今天很正式,穿着黑色西装,一只手搭在孙刃手上。 谷玉农微微皱眉:“你身体不好,应该在家休息。” “啊,大家都来了,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孙尔漫不经心的笑着。 “孙先生……” 又是一群人打招呼,倒是把主人家忽略了。谷玉农无奈的笑笑,嘛,谁叫他新来的呢。 宴会不在室内,谷玉农特的采用以后流行的流动开放式宴会,在空地上举行。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排列开来的桌子凳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诱人的食物,虽然天还没有黑,灯光已经开了。临时搭建的舞台已经开始表演。玫瑰夜总会的当红台柱正在唱歌,漂亮的舞女引诱着大家。 谷玉农站在上面,拍拍手,让喧闹停下来:“各位,很高兴大家能来,今天,谷某很高兴,作为新来上海的商人,很希望可以和大家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那么,各位玩得高兴。” 威廉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宠溺的看着他。啊,谷的风采越来越让人别不开眼了呢。 宴会正式开始,音乐响起,男女女女开始起舞。 谷玉农和几个上海大亨坐在一起,很少说话,只是微笑着听着。 “商场真是风云变幻,一步踏错粉身碎骨,小谷啊,你要小心啊。”杜月笙语重心长。 谷玉农微笑点头,受教。 威廉霸气的说:“我们不会失败。”有他在,自然不会让谷玉农走到那种地步。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杜月笙不敢对威廉说什么,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一股子邪气。 “谷先生去过外国留学吗?” “恩。” “那一定很有学问了,怎么不走政治?” “呵呵……”不想答的,谷玉农笑着敷衍。 “杜主席,听说你和黄先生、张先生联合组织了中华共进会,我们能不能为此效力呢?”欧阳云憨厚的笑着。 杜月笙笑着说:“当然可以,众位乃我中华之子民,尽可为党国效力,蒋主席必会高兴。” “听说主席打算清党是吗?”有人突然问。 谷玉农脸色蓦地一僵,想到一件事。如今是四月10号了,1927年,那么历史上的“四一二政变”…… 杜月笙不着痕迹的看了那人一眼:“先生打哪里听来的流言?如今正是两党合作的关键时期,先生这是破坏人民关系破坏革命。” “额……”那人一怔,尴尬的笑着,“呵呵,在下说错话了,自罚三杯。” “呵呵,在座的大多是生意人,提这些干什么呢?来,喝酒喝酒。”谷玉农亲自倒了酒给大家,威廉在旁边看了,心酸啊。什么时候谷要是对自己也这么殷勤就好了。 傅文佩来了,拉着女儿在外面吃吃喝喝,依萍开始还记得妈妈的话保持矜持,但是奢华的景象早已迷乱了小女孩的心,傅文佩离开一会儿,依萍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不知道哪里去了。 今天,傅文佩穿着荷叶色的旗袍,典雅又大方,站在一群上流社会的人中丝毫不显小气。傅文佩看着谷玉农风度翩翩的站在一群人中,举手投足尽是自信的优雅,年轻俊美的他简直是电灯泡,凝聚了大家的目光。 威廉阴沉的看着傅文佩,那是什么眼光?啊?我的谷是你能遐想的吗?真是不知死活。 威廉悄悄的走开,来到傅文佩身边。 “你好,先生。”傅文佩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镇定下来。 “你似乎很喜欢谷啊。”威廉笑的邪气。 傅文佩奇怪的看着威廉,迟疑的说:“谷先生……自然是好人,很让人喜欢。” “可是不是自己的,千万不要肖想。”否则会死的很惨。 威廉没有说出后半句,但是傅文佩听出来了里面的威胁。冷汗涔涔,傅文佩赶紧离开,不想再看到这个让人害怕的男子。 15、第十五章 【啊,公爵大人,吉贝亚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传说啊,今天终于见面了。】吉贝亚惊喜的喊着。(作者有话说:【】里面的是英语。) 威廉一瞥,原来是首相家的败家子。 吉利亚尴尬的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公爵,不好意思,哥哥只是很崇拜你,所以有些失态。】 威廉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有事?】 吉利亚看了看,很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了。皱皱眉,看着威廉。 【走吧。】威廉挥挥手,带着他们到了楼上。 威廉优雅的靠坐在沙发上,驾着腿,低沉的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吉利亚递上父亲的信件。 威廉看了,撇嘴冷笑:【经济侵略中国?这计划倒是不错。】 【公爵大人也认为好?那太好了,父亲同意我留在中国的,到时候公爵有什么事就叫我做好了。】吉贝亚蓝色的眸子闪啊闪。 威廉微微一笑,心想,可惜,要是我做了,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啊。 【公爵?】吉利亚疑惑的看着威廉。 【你们在中国的一切行为要听命于我,做的到吗?】 【是。】 【很好,那么,你们在上海成立一家航运公司吧。】 【航运?父亲说从银行开始的。】 威廉挑眉:【你们知不知道上海的环境,上海是个排外的城市。要不然也不会开放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彻底占据,连法国都只是找代理人。银行?开一家银行有什么难的?关键是没人存钱。】 兄妹俩恍然,原来上海的环境这么复杂啊。 【我和谷要设药厂,你们就做航运,这年头……□□不是很好吗?】中国的局势已经是山雨欲来,战争,一触即发,中国的武器老旧,枪支弹药绝对有的赚。 【公爵英明。】狗腿男附和。 威廉抚额:【好了,下去吧。】 送走了烦人的兄妹,威廉朝大厅走去。 天黑了,客人们移驾客厅。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发着柔和的光芒,大理石地板几乎可以映出人的样子。有的人在跳舞,有的人在喝酒,有的人在攀关系…… 谷玉农和一干前辈在一起,拼酒。 其实谷玉农是不想喝酒的,只是那些大佬们喝到兴起,就不管不顾了,谷玉农怎么能闲在那里呢?一杯接一杯,谷玉农无法拒接大佬们的敬酒。 晕红的脸,流转着光波的眼,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晶莹,不但女人,连男人看了都心跳加速。威廉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神色一凛,伸手夺了谷玉农手中的杯子,将人揽到自己怀里,笑着说道:“各位难道是想灌醉谷吗?” “啊哈哈哈,少年人嘛,酒量不行可不好啊。” 威廉的眼危险的眯起来。一股冰冷的杀气流溢,让旁边的人硬生生地额吓醒了酒。 “呵呵,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过的很愉快,以后就多多合作。”杜月笙哈哈的打着圆场,率先走了。 大家一看,也陆陆续续的走人了。 威廉没有去送客,只是派了人送到门口,自己用公主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把谷玉农抱到房里,放到床上。 清冷的月光照进房里,如满地霜雪。谷玉农躺在床上,咕哝一声:“威廉,喝酒。” 威廉失笑,静静的看着谷玉农。喝了很多酒的谷玉农满身的酒气,但是不难闻。晕红的脸柔和了平日的清冷,有一种憨憨的可爱。威廉看的入了迷,直到谷玉农咕哝着“好热。”然后自己扯着衣服,敞开的衣领露出了白皙的锁骨,让威廉气血上涌。威廉低头,迅速的为谷玉农脱了鞋子和西装,盖上被子,低头轻轻的在谷玉农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离开,掩上门。威廉一走,谷玉农困乏的张开眼,眨了眨,若有所思。 谷玉农其实知道,威廉这个人,平时虽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温柔,其实是个冷漠而无情的人。威廉很多事情自己根本不知道,但是威廉从来没有害过他。从做同学的时候就是如此,威廉一直照顾着自己,其实谷玉农根本就不知道威廉看重自己什么。可是……谷玉农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所以理所当然的忽视威廉行动语言中似有若无的暧昧。只是……唔,好困,谷玉农眼皮沉重,沉沉睡去。 威廉静静的站在门外,微笑。怎么会没发现那人一瞬间的气息混乱呢?只是,既然他爱着谷,那么谷必定要接受,怎么能他一个人纠结纠结,而谷却什么都不知道呢?谷是不可能和自己绝交的,威廉就是利用这一点,大大方方的让他发现,然后……唔,追求男人该怎么做呢?送花?还是送首饰?哈哈,谷的话,还是送钱好吧。威廉愉悦的想着追妻大计,慢悠悠的回去自己房间。 “早,谷。”谷玉农下楼来,威廉就坐在桌边看报纸了,神色一如往常,好像昨晚的偷亲事件没有发生。 “威廉……”谷玉农欲言又止,然后说,“你说,送未婚妻礼物送什么好?” 威廉拿着报纸的手一顿,微笑:“金银珠宝首饰什么的吧。” “啊,我去买,子璇一定会高兴的。” “换衣服。”威廉淡淡的说。 “啊。”谷玉农恍然发现自己穿着不适合出门,急匆匆的上楼。 “呵呵,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可惜……”威廉手中的报纸扭曲,脸上的笑容明明很迷人,偏偏带着慑人的寒气。 逃避什么的,那是无用功。 谷,你什么时候才会觉悟呢? 换上衣服,谷玉农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称得上是俊逸隽秀,和女人绝对没有相似点,但是……为什么威廉喜欢自己?希望早点完成上海的事情,然后回杭州和子璇完婚,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此时,远在杭州的汪子璇在干什么呢? 俊美如阿波罗神的男子每天一束玫瑰必到,金银首饰不要钱的送,殷勤无比。汪子璇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接受,但是每天见面,都会送一个微笑,微笑越来越温暖。 “呵呵,真是羡慕你啊,子璇。”汪子璇最近最好的朋友,秦可梦笑着说。秦可梦,汪子默的女朋友,也是醉马画会的模特。 “秦姐――” “子璇,人生是自己的,不要到头来自己后悔。总要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啊。”秦可梦悠悠的说。 子璇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我们去找哥哥吧。” 拉斐尔坐在车里,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16、第十六章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一日。 谷玉农看似认真的转着,看到一家好的首饰店衣服店的都要进去看看,买几件,其实心根本不在礼物上。该怎么去给gd报信呢?而他们又信不信?如果威廉知道的话,还可以帮忙想主意,不过谷玉农没有把这事告诉威廉。威廉再怎么说都是y国人,而且,如果到时候威廉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又该怎么回应呢? 啪踏啪踏……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跑过来一队拿着枪支的队伍,行人纷纷躲避。谷玉农站在一边,皱着眉,决定跟着他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快点、快点!缴枪不杀!!”这队人来到gonghui门口,架好枪,为首的男子喊着。 要解散gonghui了。 来不及了。 谷玉农顾不得这些可怜的工人会怎么样,马上离开,寻找共-党的人。 “谷。”威廉站在面前,神色不豫。这家伙还真的替未婚妻买礼物,还选的那么认真,一直跟着的威廉羡慕嫉妒恨,于是爆发了。 谷玉农着急的说:“威廉,我有事,你……” “你的事……就是救共gd吗?”威廉在谷玉农耳边小声说着。 仿佛一个霹雳下来,谷玉农雷的外焦里嫩:“你、你怎么知道?” 威廉挑眉:“谷,你的zhengzhi嗅觉太差了。” “那……” 威廉耸耸肩,拉着谷玉农到了车里,将人揽在怀里,笑眯眯的说:“谷,我不耐烦了哦,你看,我隐忍了这么久,结果你居然装无知?”今早谷玉农的选择让威廉耐心尽失。明明就是狼,装羊装的再像他还是狼。如果谷玉农装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说什么未婚妻,真是自私啊。 谷玉农扭动身子想离开,但是威廉的双手如同铁臂一般紧紧的箍住他。挣扎不出,谷玉农只能尴尬的笑着,红着脸说:“威廉,我是男的。” “你不是知道吗?”早说了自己是同的,而谷玉农没有反对。 “我不是同。”谷玉农郑重的说。 威廉笑了笑:“所以我不是没有逼迫你吗?” “这还不是逼迫?”谷玉农嘴角一抽。 “当然不是。” 谷玉农和威廉互相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谷玉农败在威廉的厚脸皮下。 “好吧,赶紧去救人。” 威廉淡淡的笑了:“我们回去吧。” 谷玉农皱眉:“我要救人啊。” 威廉耸耸肩,“现在来不及了,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抓的都抓了。” 谷玉农沉默了。都是他的错,明明该早点通知大家的。 威廉托起谷玉农的下巴,温声说:“谷,这不是你的错。” “你不明白。”谷玉农摇头。他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快的出乎意料,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已经发生了。 “我的确不明白,你的zhengzhi感觉差又怎样?至少你一心要救人。好吧,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没有警告你?” “不,你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 威廉叹气:“我们只是商人而已,赚钱就好啊,管这些……你会有危险的,我怎么能容忍?” 谷玉农微笑:“有些事,比自己重要。威廉,被抓的人是谁?” 威廉无奈,只能述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四月十二日,杜笙带领青帮和巡捕房的人,大肆的捣毁gonghui抓捕共gd,风雨欲来。4 “岂有此理!”谷玉农气急败坏的在家里走来走去。 威廉站起来,抓住乱窜的人:“谷,冷静。” “冷静?我怎么冷静?血案啊!他们怎么下的去手?亏我还觉得杜笙这个人不错。” “我们现在没有实力和杜笙斗。”即使他身为y国公爵,也不能压倒杜笙这条地头蛇。 谷玉农泄气的坐着,耸拉着脑袋。 威廉揽着谷玉农,下巴搁在他头顶:“我们努力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好了,这样你想做什么都行。” “恩。”谷玉农闭上眼,沉淀情绪。 17、第十七章 杀戒一开,蒋主席便公开宣布清党。顿时,上海腥风血雨,人人自危。作为刚刚在上海站住脚的人,谷玉农觉得鸭梨很大,他救人也救不了几个,还是那种没听过名字的同志。虽然威廉听自己的,也利用自己的身份救了不少人,但是gmd已经有人来警告了,再干涉政治……后果很严重。 gd小心翼翼的寻找革命人士搭救被抓的同志,如果是在平时,肯定会仔细调查对方的人品和政治立场,但是现在是危机的时刻,没有时间了。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专门联络的黄逸峰找上谷玉农。 “谷先生,周先生……”黄逸峰还在想着怎么劝服谷玉农,要知道很多同志都是被人直接拿下的,然而没有办法,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救不了人。 “我知道,我很佩服周先生的,他组织过上海起义,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放心,我会救的。”谷玉农微微一笑,终于等来了。 “什么?谷先生同意了?”黄逸峰张口结舌,显然很意外。 “当然。”谷玉农点头。 “那……” “我们会想办法的,先生要不要在这里休息几天?” “好吧。” 谷玉农挥挥手,就有人带他休息去了。 怎么把人救出来?谷玉农很是伤脑筋。周已经被抓,不可能放出来,没有人有这个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是你们中国的名言吗?”威廉摸着下巴,笑。 谷玉农点头,想了想,便让人去把监狱的狱卒的家世性格什么的都查清楚,好对症下药。 陈瑾,gmd2师副官,正直血性。 斯烈,gmd2师师长,贪财狡诈。 …… 周被押在2师的监狱,由陈瑾负责看守。 谷玉农想了很久,决定劝说陈瑾买通斯烈。当谷玉农把自己的打算说给威廉听的时候,威廉笑了,谷玉农觉得发冷。 威廉抓着谷玉农的手,危险的笑着说:“你打算自己去冒险?” “没事啊,只是……”送点钱而已。 “没有?你出面,到时候杜月笙和gmd都知道你和他们有联系。”现在gmd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gd才几个人?就算他们有潜力,等他们可以和gmd抗衡,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但是……”谷玉农想说什么,威廉扬眉。“那怎么办?”谷玉农挫败的垂着肩。 “这样的事自然是他们自己去做。”威廉揉揉谷玉农的头发,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耐心的说。 谷玉农偏头,无奈耸肩,被威廉一说,虽然有些不甘,不过他还是要保护自己,现在和gd扯上关系真的等于自寻死路。 “来人,把黄先生请来。” 黄逸峰一晚没睡,眼睛发青,正呆呆的躺在床上。这些天为了找关系,真是操碎了心,不知道谷先生到底行不行…… “扣扣。”门被敲响了。 “黄先生,老爷有请。” 黄逸峰一跃而起,整整衣冠,飞快的出去。 黄逸峰到的时候,谷玉农和威廉坐在一起,靠的很近,在说什么。 “谷先生,事情有眉目了?” 谷玉农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能直接把人救出来。但是,你看看这些,对你们有用。还有,我支援你们3万大洋,如果再有什么事,请务必找我。” 黄逸峰看着资料,惊喜的说:“谷先生,谢谢你。”虽然谷玉农没有直接救人,但是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不用,黄先生,我们查到2师师长斯烈很贪财,所以,这是3万大洋,由你们自己去。救出来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把人送出去的。”谷玉农说。 “谢谢,谷先生。” “不用。” 黄逸峰拿着钱,满意的走了。谷玉农想了一下,说:“威廉,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们派人跟着吧,也许能帮忙。” 威廉无奈:“好吧,但是不是你的人。”他不能让谷玉农陷入危险。 “难道威廉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力量吗?”谷玉农挑眉。 威廉凑到谷玉农面前,邪气的笑了:“这不是理所当然?”这厮,在谷玉农面前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4月17日,蒋主席发布清党通电,并发出秘字一号命令,通缉gd的首要分子197人,一些非共gd的□□人士,也在通缉之列。两党合作的大革命时代结束了,血雨腥风向gd人扑来。 谷玉农站在楼上,看街上乱成一团,军队毫无顾忌的抓人打人。这些天工厂已经不开工了,前几天上海工人罢工,谷玉农厂里的工人自然也参加了,而谷玉农还是发了他们的工资。通缉令已经发下,周已经逃跑,谷玉农苦笑,他还是没得到那些人的信任啊,最终掩护周逃跑的不是他。不过,孙尔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还以为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也这么热血。 “谷,那些被抓的工人已经救出来了,他们答应复工了。”威廉脱下西装,懒散的坐在沙发上。 “那就好,现在搞革命真的是命太长。”谷玉农耸耸肩,不是他不爱国,没有血性,实在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谷,我们去游玩吧。”这些天心情沉重,谷玉农的脸色阴郁,看的威廉受不了。 “旅游?” “是啊,来上海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看看。” “哦。”谷玉农漫不经心的应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威廉,你觉得,gd会跑到哪里去?” “武汉吧。”汪主席已经离开上海,去了武汉,并公开发表声明谴责蒋主席的行为。放眼中国,能和蒋主席对抗的只有汪了。 谷玉农又想叹气了,这个根本不用想,汪主席那是什么人?举世闻名的大汉奸啊混蛋!这么多gd跑去给他杀吗? “威廉,不能让大家去武汉,不能去找汪。” “为什么?”威廉很奇怪。 谷玉农偏开头,总不能说是未来的记忆吧? “为什么呢?”威廉再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觉得汪不像好人。”谷玉农烦躁的说。 威廉似笑非笑的看着谷玉农闹脾气。 “喂,你是不是不信我啊?”谷玉农炸毛。为什么在威廉面前,他冷静的理智总会消失呢? “我信。” “那快帮忙想办法。” “我可以让他们改道,去天津也好外国也好。” “你怎么说?” “说什么?” “劝他们改道啊?” “不用,那船是我的。”威廉自得的说。 谷玉农眨眨眼,哦了一声。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船?”威廉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谷玉农会生气自己的隐瞒呢。 谷玉农撇撇嘴:“你以为我傻啊,早知道你不一样啦。”谁知道这家伙还藏着什么? “好,让他们去天津。” “就这样。” 18、第十八章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来年的春天。这一年里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经过蒋主席政变的事件,谷玉农深刻的知道了自己对于政治的白目,所以把心放回来,专心的研究药品,管理生意。在威廉的护航下,谷玉农发挥自己的专长,制造出疗效好的药品,将一些伤寒感冒预防等等21世纪常见的而现在稀缺的药品做出来,一点一点以比外国低一点的价格慢慢地完全把外国的药品挤出去。然后钱财如流水哗啦啦的流进口袋,两个人开始占据上海的药品市场。而孙尔,更是斗倒了杜月笙,成为新一届的上海青帮帮主。在孙尔的支持下,双方互赢,各得其利。至于威廉,追求的行动越加的肆无忌惮,每天清晨,谷玉农都可以在床头看到一束沾着露水的花。谷玉农无奈极了,明明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关了门的,他怎么进来的? 华夏药厂。位于黄埔江边,有1500平方米,工人300,全流水式的生产方式,外围有重兵把守。不过十来个月的时间,华夏药厂就独霸上海,当然引起无数人的垂涎。不过在孙尔和威廉的残酷手段下,幸运的没出什么事。 一身白袍的谷玉农在自己的实验室做实验,认真的看着瓶子里的药液,谨慎的掂量着分量,心无旁骛,认真的样子闪耀着夺人的光彩。威廉倚着门,看着谷玉农心无旁骛的样子,微微一笑,当初看上他,就是因为这份纯净的认真执着吧。发生了这么多事,谷玉农还是没变啊。自从政变之后,上海一直就没平静过,不但政党之间斗的你死我活,连帮派之间也是。谷玉农对这些事没辙,所以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药上面了,每天清早威廉开车送谷玉农到药厂来做实验,傍晚来接他回家。威廉看看表,才三点,时间还早,也不打扰谷玉农,悄悄地离开,到办公室等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下午六点整,谷玉农终于完成了一个重要的实验,心情愉悦的换下白袍,来到办公室。 “嗨,谷,早。”谷玉农过来的时候,威廉正坐在那儿看书,西装外套扔在一边,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个,整个人看起来狂放不羁。威廉看到谷玉农进来,笑眯眯的打招呼。 谷玉农扬扬眉:“今天怎么样?累不累?”谷玉农不擅长交际,这类事情都交由威廉处理,今天,威廉就是去参加宴会的。 威廉神秘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什么?”谷玉农好奇的问。 “孙尔……居然是这样的人。”威廉明显在吊谷玉农的胃口。 谷玉农果然急了:“快说,孙尔怎么了?” 威廉靠着椅子,慢悠悠的说:“他是被压的。上海大亨啊,孙爷啊,传说中的人物啊,居然被他的保镖压,谷,你说,连孙尔和孙刃都可以在一起了,你怎么就是不接受我呢?” 谷玉农嘴角抽了抽,压?孙尔断袖了?作为曾经被耽美污染过的孩子,谷玉农表示鸭梨很大。什么叫不接受?他不是同性恋好伐,他对威廉没有这样的感情好伐。看到威廉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谷玉农只能硬生生的转移话题,眼珠一转,看到威廉手中的报纸。 谷玉农问:“你在看什么?” 威廉扬扬书,让谷玉农看清了封面――一个男子弯弓射雕,上面的行书龙飞凤舞,《射雕英雄传》。“很好看呢,中国的文化果然有趣。”他已经看了很久了,欲罢不能啊。 谷玉农却如遭雷击,头脑一片空白。 “谁写的?”谷玉农的声音有些低哑。 谷玉农的表情有些微妙,威廉自然看出来了,玩味的说:“傅文佩。” 谷玉农坐在威廉身边,拿过《射雕英雄传》,翻开。也许只是名字相同吧,毕竟这个时候写小说的也有不少,谷玉农的想法在看到内容的时候就打破了。全真七子,江南七怪,郭靖,杨康……原来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人穿越了啊。傅文佩…… “谷,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威廉问。 谷玉农站起来,心情还在冲击中,乱的不行。“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是觉得这本书写的很好而已。” “是吗?” “没错,很好看。”谷玉农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威廉摸着下巴,诡异的笑了笑。既然从谷口中问不到什么,那么就去问傅文佩吧。不过……这样似乎不太好啊,谷要是知道了肯定生气。威廉想了想,遗憾的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房里,谷玉农眨眨眼,爬起来,就看到桌子上的花,在阳光下,水珠还闪着光。“唉,威廉这家伙……”谷玉农摇摇头,无奈。 威廉已经起来了,坐在客厅看报。管家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封信:“老爷,杭州来信。” 威廉挥挥手,管家下去。 打开信一看,威廉笑了,很得意。哇哦。拉斐尔终于搞定汪子璇了,这个讨厌的女人终于不会再搁在自己和谷中间了,恩,找个时间让谷回去一趟,解决了这事,然后…… 拉斐尔的信里表示,经过自己锲而不舍的追求,牺牲无数美色,说了无数甜言蜜语,再加上秦可梦那个闺中密友的带头作用……总之,汪子璇终于抛弃了远在上海的未婚夫谷玉农,和汪父大吵一架然后和拉斐尔好上了,而拉斐尔循循善诱的将汪子璇的淑女皮扒下来,释放内心疯狂。汪子璇已经成为醉马画会的裸―体模特,并且和梅若鸿有着似有若无的感情。而拉斐尔,陷在三角恋里,倍感无趣,已经打算跑了。 谷玉农收拾好,看到床头的连载小说报纸,沉思。昨晚看完了连载,也想过该怎么对待傅文佩,他对于傅文佩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两个人同是未来的人,有一种身在异乡逢熟人的感觉。要不要去看看她?谷玉农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人家还不一定想见他呢。 “谷?”威廉在敲门。 谷玉农打开门,就见威廉笑眯眯的说:“谷,我们来上海也有很久了,现在形势也稳定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谷玉农点头:“我倒是疏忽了,父母肯定想我了,还有……”想起威廉还在,谷玉农把汪子璇三个字吞下去。 威廉看着谷玉农偷瞄自己的样子,觉得很高兴。恩,现在谷已经会顾忌自己的感受了,谁能说这不是爱?只是这人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弯了,还以为是对朋友兄弟的感情呢,真迟钝。不过没关系,连孙尔都弯了,谷玉农接受他指日可待。 “还有你的未婚妻嘛。” 谷玉农惊讶的看着威廉,平时他不是很不喜欢自己提到汪子璇的吗? “我去准备,安排工作,你去多买点礼物回去。”威廉的心情很愉悦,谷玉农看的出来。 “好的。”谷玉农点头,出门买礼物。 第二天,威廉安排好了工作,谷玉农给大家买了一大堆的上海特产,然后开着车回去了。 而杭州,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西湖遇见了一个画家。 水云间的帷幕,正式拉开。 19、第十九章 谷玉农踏进杭州城,就平静下来,杭州的春风洗涤了外面的血雨腥风。很奇怪,外面风雨飘摇,但是杭州竟然还是平静如常,谷玉农不由的感叹了。 春天的杭州,美如画。 烟雨蒙蒙,草色清浅,旗袍女子袅袅撑着油纸伞优雅的走着,带着江南的甜腻。 “少爷回来了――”时隔十来个月,谷家终于等到了少爷回家,顿时热闹起来。 谷玉农笑着从车里拿出给家人的礼物,一件一件的送到手上。 “父亲,母亲,礼物,喜欢吗?”谷玉农送母亲的是一件丝质旗袍,父亲的是一杆烟枪。早有下人去搬其他的东西了。 “喜欢喜欢,玉农啊,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你看你,瘦了。”谷妈妈拉着儿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 威廉讨好的说:“伯母,有我在,谷怎么会瘦呢?” “威廉啊,谢谢你照顾玉农,这孩子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幸好自家儿子有一个聪明稳重的朋友。 “我的荣幸。” “咳咳……”谷爸爸咳了两声,朝妈妈眨眨眼。谷妈妈和谷爸爸无声无息的交换了眼神,由妈妈开口:“玉农啊,子璇……子璇她……” “子璇怎么了?”谷玉农奇怪的问。 “你要镇定,不要伤心,好女孩多的是。”妈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好。”谷玉农点头。 谷妈妈叹了口气,开始诉说。 话说,谷玉农离开后,刚开始还没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汪子璇跟一群画画的搅合在一起,居然抛头露面做了模特。她不过说了几句,汪子璇就大叫着她不懂年轻人的思想,是老古板……一说她是他们家未来的媳妇要守规矩……汪子璇居然要退婚?!搞什么?!他们谷家可是杭州的大户人家,怎么能容忍这种丑闻呢?要退婚那也是谷家退,几时轮到汪子璇了?所以这婚事还是拖着,只等谷玉农回来退了。 谷玉农听了,笑了笑:“母亲,没事的,我去和子璇谈谈,我们都是年轻人,子璇说的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们不要管了。”新时代,需要的就是新思想的年轻人,他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汪子璇也太过份了,孝道还是不能不尊的。 听谷玉农这么说,谷妈妈生气的扭头:“不行!我不要汪子璇这样的儿媳。” “母亲……”谷玉农无奈。 谷爸爸摇头:“玉农,这回爸爸也不帮你了,汪小姐真的不适合你。” “怎么会?子璇很不错,我了解她。”当初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汪子璇是个好女孩。 “你了解什么啊,你根本不知道,她和几个男的每天关在房里,谁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 “母亲……”谷玉农皱皱眉,对母亲这样的语气有些不满。女孩子的名声可不能随意的毁坏。 “哼!”谷妈妈见儿子对自己的话不听从,生气的离开了。 谷爸爸磕磕烟灰,语重心长:“玉农啊,妻子要选好,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知道,父亲。”谷玉农温顺的回答,心里却在奇怪,汪子璇只是当模特而已,怎么引起这么大的愤怒呢? “谷家的媳妇不能抛头露面,何况是当模特给人画。”谷爸爸说。 这时候威廉插嘴:“谷去见见汪小姐正好,很久没见了,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谷玉农隐晦的看了威廉一眼。 “如果要见汪子璇,你去烟雨楼就行。”谷爸爸冷哼。 烟雨楼?那是什么地方? 烟雨楼在西湖边,楼台亭阁、曲院回廊,实在是雅致。 谷玉农和威廉来到烟雨楼,抬头看了看,烟雨楼的门是紧闭的。 谷玉农敛眉,道:“大白天的居然关门了,不做生意吗?” 威廉走过去,正想推门,门就打开了。 拉斐尔笑眯眯的朝威廉使个眼色,然后打招呼:“哟,你们来了,来,去看看中国最先进的画家们吧。” “最先进……什么人?”谷玉农好奇的问。 “呵呵,你见到就知道了。”拉斐尔笑道。 谷玉农和威廉跟着拉斐尔走过那小小的门厅,就是一条长长的、曲折的回廊,庭院里,有水有桥有亭子有楼台。整个烟雨楼分为好几进。还有一进名为水心阁,外有大大的平台,紧临湖边,有小码头,系着小船,可直接上船游湖。 “真漂亮,这烟雨楼真是雅致,走在这里简直像是回到了古代。”谷玉农很喜欢,住在这里的人,想必也是优雅的人吧。 威廉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你喜欢?我们可以把烟雨楼买下来。” “老板不会卖吧。”这么美的地方,要是他就不会卖的。 “怎么会?有钱肯定能买到。”威廉从来就是强权的信奉者。 拉斐尔插嘴:“买不到的,这是汪子默的产业,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基地,这是醉马画会的乐园。” “醉马画会?那是什么?”杭州有叫什么醉马的画家吗? 拉斐尔虽然笑着,眼底却是不屑的光芒,不过谷玉农跟在后面看不到:“他们可是未来杭州绘画界的才子啊,尤其是那个叫梅若鸿,更是有灵气的人,醉马画会以汪子默和梅若鸿为主。” 谷玉农看着风景,漫不经心的说:“你们很熟?” “我只是觉得他们开放。”太开放了,在西方,这样的事也是很少的。 开放?这是什么形容词?谷玉农满头雾水的进去,然后―― 凸!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六位男士在六个方向围着作画,画的是窗前的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长发披肩,胸前裹着一条白色的轻纱,整个人居然是赤、裸的!她斜躺在一张卧榻上,那轻纱只能遮掩一小部分,她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如果没有周围的男士们火热的视线的话。 这女的谷玉农认识,是汪子璇。 所以谷玉农目瞪口呆,惊吓的不得了。 他才离开杭州十来个月啊,怎么当初一个羞羞涩涩的女孩居然这么开放了?是他跟不上时代了吗?什么时候中国已经这么开放了?威廉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朝拉斐尔挑眉,眼中的意味很明显,那是满意。拉斐尔回以一笑,意味深长。 谷玉农扫了一眼众人的画,很不错,画的很漂亮很真实,但是画的再好,还是……不、堪、入、目。 20、第二十章 谷玉农进来,大家吓了一跳,停了作画。 “谷玉农?你怎么来了?”汪子璇脸色一变。被醉马画会的人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那是为了艺术,是高尚的。但是谷玉农……是个男人,虽然现在还是她挂名的未婚夫。 “你……”谷玉农满脸复杂的看着汪子璇。还以为父母说的过分了,没成想汪子璇居然真的是个不着调的。这样一块薄纱遮身体……这是欲遮还露表现风情吧是吧是吧。 汪子璇镇定地穿上衣服,还没等她说什么,梅若鸿跳了起来:“你干什么?我们这是在作画,你为什么来打扰我们?烟雨楼不欢迎你!” 谷玉农皱皱眉,看着汪子默:“我以为烟雨楼是你的,几时轮到他说话了?”搞什么,他什么人啊,汪子默这个老板都没开口,他倒是跳起来了。 梅若鸿一听,顿时怒了:“子默的就是我的,我说的话代表大家大家的意思,我们不欢迎你!” 汪子默听了梅若鸿的话,微微的皱眉。 谷玉农哼了一声,不睬他,淡淡的说:“子璇,我们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所以他有权利管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子璇和你没关系。”梅若鸿咆哮起来,气势汹汹。 谷玉农歪歪头,避开飞溅的口水,眉头拧的更紧。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的…… “若鸿,不要闹了,让子璇和他谈谈吧。”钟舒奇拉着梅若鸿。子璇是谷家的未过门的儿媳,这事整个杭州都知道。 “你们怎么……真是气死我了!子璇是我们的人,我们要保证子璇是自由的、热情的,怎么能让这个人欺负子璇呢?”激动,义正言辞。 谷玉农真的是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子璇是我的未婚妻,我从上海回来来找她,有什么问题?我的未婚妻在……我说一句有什么问题?何况,我是在跟你讲话吗?没你的事你插什么嘴?多事!” 梅若鸿气得不得了,双手挥舞着冲向谷玉农,嘴里咆哮:“子璇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能欺负子璇……” 谷玉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威廉上前一步,一只手揽住谷玉农的腰,一只手钳住梅若鸿的手,右腿一踢,梅若鸿倒飞,然后啪的摔倒,半天爬不起来。 “若鸿!!!”醉马画会的人赶紧过去扶起梅若鸿。 “谷玉农!你太过分了。”叶鸣叫道。 谷玉农冷冷一笑,直接说:“子璇,我和你有话说。” 汪子璇点点头,“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谷玉农扒开威廉的手,走到外面去。汪子璇经过的时候,朝拉斐尔羞涩的笑了笑,拉斐尔回了一个优雅而深情的笑容。 威廉漫不经心的看着房里的画,眼里带着讽刺的笑意,这叫好画?灵气倒是有,只是基本功压根没打扎实,谷玉农画的比他们好多了。 “谁是汪子默?” “我,有事?”子默上前一步,拦在大家前面。刚刚威廉一脚震慑了大家,这个人太狠了。 “我要买烟雨楼。”语气平淡,但是其中的决议却让人心惊。 梅若鸿缓过气来了,听了威廉的话又咆哮了:“烟雨楼是我们醉马画会的大本营,怎么能卖给你这样的俗人?!不要想了!!” “你的回答?”威廉笑着问。 子默摇头:“不卖。” “是吗?真是可惜。”威廉扬唇,出去了。 谷玉农站在水心阁,看着西湖风光,心情很低落。从汪子璇的方向看去,俊逸的男子忧郁的看着远方,浑身散发着忧伤的气场,而这忧伤,来自自己。子璇觉得自己对不起谷玉农,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必须离开他,但是他没有对不起自己。 “玉农。”汪子璇和谷玉农并肩站着,低低的叫了一声。 “你不喜欢我?”谷玉农问的直接。 汪子璇忧伤的看着谷玉农,不说话,在想着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害他。 “母亲说你要退婚,为什么?” 汪子璇深深的吸了口气:“哦,我必须说了,我不能瞒着你。我找到了我的真爱,和你订婚根本就是一场错误。让我们改正这场错误吧,否则我们会成为怨偶的,真的会的。” “一场错误?我们不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吗?”那时候不是很好嘛,怎么现在就是错误了? 汪子璇水汪汪的眼看着谷玉农,带着深深的情谊:“我知道,我以为我们的就是爱情了,可是遇到拉斐尔才知道,爱,是激烈的,热情的……” 谷玉农听到拉斐尔的时候就没注意汪子璇的真情大表白了,嘴角抽搐,他是引狼入室了?把人留下,人家把他未婚妻抢走了。汪子璇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和拉斐尔的事,谷玉农扬手打断:“好了,我知道了,我成全你们,回家我会告诉父母去你家解除婚约的。你……”谷玉农想告诉汪子璇,拉斐尔曾经有着辉煌的情史,但是……还是算了,说不定汪子璇还以为他是因为嫉妒而抹黑呢。而且,也许拉斐尔是认真的吧。毕竟汪子璇是自己的未婚妻,而自己是威廉的朋友,他也是威廉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戏,如果不是情根深种,拉斐尔应该不会招惹汪子璇的吧。 “哦,玉农,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会找到好女孩的。”汪子璇热烈的说。 谷玉农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作画。”谷玉农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句,就当是为曾经的缘分划上句号,“做模特可以,但是,中国人还是注重……咳咳……注重贞洁的,你不要赤果果的让他们画,那都是男人,指不定会对你……咳咳……有什么想法……”接下来的话消失在汪子璇恼怒的眼神里。 “我真是看错你了,谷玉农,没想到你这么龌龊!”汪子璇愤怒的说完,走了。留下谷玉农一个人,45°视角,迎风森森的忧伤了,这是……好心没好报吗? “很伤心?”威廉走过来,唇角带着醉人的笑容。 谷玉农叹气:“有点。”至少他是真的想过要和汪子璇过一辈子的,没想到…… “所以女人有什么好,你不如接受我。” 谷玉农对于威廉时不时的表白表示亚历山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还是走正常的人生好。” 威廉真的怒了:“你认为我不正常?” 谷玉农眼角一抽:“你够了哦。” 威廉上前一步把人拉到怀里,低声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21、第二十一章 谷玉农沉默,半晌,哑着声音说:“做朋友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再这么下去,他们连朋友也可能做不成了。 威廉亲密的靠着谷玉农,带着轻轻的笑意说:“朋友?我已经不满足于朋友关系了。谷,你看,你没有反感我的靠近,就是说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为什么不考虑?” “你的确是特别的。”谷玉农没有否认,对于自己,威廉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了。但是,“我真的没有那样的感觉。”作为恋人的感觉。即使没有爱过,谷玉农也听人家说了,恋人之间的甜蜜。比如,对于汪子璇,当初他是有一种心动的感觉的,然而对于威廉,他只是信任,谷玉农只能说,他是兄弟。 威廉的眼危险的眯起来,声音都带着危险的意味:“是吗?” “是。”谷玉农认真的看着威廉。 威廉放开谷玉农,一瞬间收拾好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说:“我先走了,杭州很平静,正好办厂。” “啊。”谷玉农欲言又止的看着威廉离开。难道他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然而,只因为不想分开就妥协……他做不到。 威廉走的很镇定,但是心里乱极了。他还是不接受自己,那么他这么些年的隐忍算什么?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一心一意的守在谷身边,为他扫平障碍,只为看他的欢颜,然而,一切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什么时候落到这种可悲的地步了? 汪子璇气冲冲的回到房里,大家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谷玉农和你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逼你?” “不要怕,我们会帮你的。” “没错,子璇而是我们的宝贝。” …… 汪子璇感动极了:“没事,谷玉农已经答应解除婚约了。” 汪子默一怔,皱皱眉:“子璇,你是不是再想一想?”谷玉农可是杭州的名人,父亲去过上海,回来后一直夸赞谷玉农的能力,仅仅一年,就在上海站住了脚跟。子璇嫁给这样的人,不亏。 梅若鸿听汪子默这么说,夸张的挥舞双手,大声说:“子默,你怎么也腐朽了?也堕落成封建家长了?谷玉农他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挂的!子璇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汪子默张着嘴想说什么,就见汪子璇嘟着嘴不高兴的看着哥哥说:“哥,你怎么这么说?若鸿说得对,谷玉农他和我们不是一挂的。” “怎么会?谷玉农没有对我们做什么不是吗?”子默觉得谷玉农还是很有风度的,至少没有当场发飙,而是心平气和的和子璇谈话。 汪子璇冷冷的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他反对我做模特,还说你们……”子璇突然有些骚、意,说不出口。 梅若鸿跳起来:“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谷玉农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我们什么了?说我们什么坏话了?” “若鸿,谷玉农不是这样的人。”汪子默大声说,有点生气了。 见汪子默语气不好,梅若鸿也怒了,“哼,好好,现在是我的不对了吧,我走。”一个转身负气的走了。 钟舒奇和叶鸣赶紧追过去:“若鸿,若鸿……” 汪子默叹气,无奈的坐在那儿。他们只是一群画画的而已,人家谷玉农可是商界强人,他要是报复了…… “哥,你在担心什么,有拉斐尔在。”子璇骄傲的说。拉斐尔可是美国的贵族呢,小小的一个谷玉农哪是对手? 对了,拉斐尔……“他在哪?”汪子默看了看,不见人。 子璇眨眨眼,疑惑的说:“ 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在的吗?” 汪家兄妹面面相觑。 “呃,可能他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汪子璇有些不安。 子默看着妹妹,沉默。 拉斐尔在哪里呢? 原来,汪子璇一出去,趁着醉马画会这些人关心梅若鸿的当头,拉斐尔悄悄的跟在威廉后面看戏了。当然,他也成功的看到一场有趣的戏码。先是汪子璇的真情表演,然后是威廉的失意……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像威廉这样的人失恋才更加的有趣,损友拉斐尔立马跟着威廉决定去好好的吐槽他一顿。 话说威廉失恋了,不过这样的人是不会搞什么一醉解千愁的,他只是冷着一张俊脸,去办事。拉菲尔追上来,笑眯眯的想拍威廉的肩,没想到还没有碰到,就被一个过肩摔华丽丽的扔出去了。 “哎哟,威廉,你好狠的心啊。”拉斐尔皱着一张俊美的脸,让街上看到的人不由的心生几分怜意。 “活该。”威廉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说。 拉斐尔爬起来,拍拍衣袖,笑眯眯的说:“呵呵,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哦。要不要我教你几招追爱大计?”他可是号称美国的“玫瑰王子”呢,没有人可以逃脱他设下的爱的陷阱。 威廉撇撇嘴:“我也曾经是花花公子。”是的,很久以前,威廉什么都不用做,自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争争抢枪,只是遇到谷玉农以后,他修了心养了性,没想到……是报应吗?不,他不信。 “走吧,去我家说。”拉菲尔见街上的人都在看他们,不高兴了,当他们耍猴戏的啊。“走,我在杭州买了一座园林,很精致,我打算休假的时候过来的。你是第一个客人啊,威廉。” 威廉淡淡的笑了。 拉菲尔的园林真的很好看。随着碎石子铺就的蜿蜒小路,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有地方山水见长,池水明洁清幽,峰峦环抱,古木参天;有地方建筑为主,重檐迭楼,曲院回廊,疏密相宜,奇峰秀石,引人入胜;有地方环境僻静,富有山林野趣;还有竹篱小屋,颇有乡村田园风味…… “中国人真是厉害,你看,我们从走廊过,真是一不小心就走错了。”总是以为到了尽头没有路了,然而一转身,路就在脚下。拉斐尔住了很久了,还是会在这里迷路。 威廉点点头:“中国人的园林,看重的是天人合一,利用原有的景色事物来建造,很不错。” “来来,我们喝酒。”拉菲尔领着威廉坐在池边,然后挥手让人取了红酒来。 池子里的莲花还没有开,叶子倒是绿的可爱,有几只打着花苞了,随着风微微摆动,送来清香。池子里的鱼东游西游,玩的不亦乐乎。 22、第二十二章 “威廉,我一直觉得,你以前的手段没这么温和的啊,为什么现在搞成这样?这不像你。”拉斐尔给威廉倒了杯酒,奇怪的说。 威廉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从遇见他,我就软弱了。” “其实你可以强硬一点嘛。” “不行,如果我用卑鄙强硬的手段,这辈子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人是很奇怪的,以前不是有很多贞洁烈女说我是禽兽败类,但是等我得到了她的身子,她就不是这么想了,一个个的巴不得我找她们。你不如先从身体开始?” 威廉白了他一眼:“馊主意,谷玉农是什么人我比你更了解。” 也许是心情太差了,威廉一杯接一杯竟然喝醉了,脸颊红红的,眼神没了一贯的凌厉,有些迷蒙。拉斐尔狠狠的倒抽口气,真是……尤物啊,如果不是自己只喜欢女人,说不定还真的陷进去了。摸摸下巴,拉斐尔眯着眼,招来了管家。 “先生,请吩咐。”史密斯·丹,美国著名的管家大学毕业的优等生,已经为拉斐尔服务十来年了,是最得信任的。 “去通知谷先生,就说……威廉心情很低落,喝醉了。” “是。” 这人啊,还是花心一点好,至少不会痛苦。现在谷玉农退婚了,他也没必要再跟汪子璇在一起了。虽然她很漂亮,这么久也腻了。恩,接下来去哪里玩呢? 谷玉农在汪家。 从烟雨楼出来,谷玉农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汪家。 “谷先生……这这……你退婚以后小女怎么活下去?”太丢人了。女孩子被人退婚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谷玉农微微一笑:“汪先生,我也不想的,只是小姐她不喜欢我,而我也不想勉强,就当我和小姐没缘分吧。我不退婚,这婚由你们来退吧,这样对汪小姐的名声比较好,至于理由……就说我在上海已经成家了吧。聘礼就当是给小姐的礼物,不用退了。汪家是杭州的大家族,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合作。” 汪父说不出话来。作为父亲,他自然是知道女儿最近不着调的行为的,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她还是屡教不改。而谷玉农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汪先生,我先告辞了。”谷玉农礼貌的说。 汪父尴尬的笑笑,他怎么好意思把人家留下来? “贤侄慢走。” “谢谢。” 谷玉农一走,汪父再也压抑不住满肚子的火气,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阿超,阿本,马上去把小姐给我带回来!” 两个年轻的下人跑过来,听到老爷的吩咐,却没有立刻动身。 “还愣着干什么?”汪父火气来了。 阿超和阿本互相看了看,最后阿超上前一步,小声问:“要是小姐抵抗怎么办?还有,我们两个人打不过烟雨楼那一群。”曾经,他们奉命去找小姐回家,结果是他们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抵抗?告诉他们,如果不回来就不要认我这个父亲了!”子默也是个笨的,居然纵容妹妹做那样的事。汪父简直为儿女操碎了心。 “是。”下人立刻行动。 出了汪家,谷玉农心情低落。汪子璇已经不是他心目中合适的妻子了,而威廉又偏偏对他有超出友谊之外的感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愁人啊。 “小威,快点啊,要是他们都走了怎么办?”呢哝的江南语音,好听极了。 “姐姐,我不要去,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去天桥看戏。”清脆的小男孩的声音不耐的响起。 “好弟弟,去嘛,去嘛,姐姐求你了。” “不去,不好玩。” 谷玉农顺着声音一看,是个年轻的女子,穿着美丽的粉色洋装,有着如三月桃花一样的美丽容颜,楚楚惹人怜爱。 小男孩长得很可爱,双手叉腰叫到:“我为什么要去?!烟雨楼一点也不好玩,他们都是疯子。” “小威!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都是艺术家,哦,他们挥洒热情描绘生命,自在……”女孩梦幻般的说着,小男孩却是更加的不耐,一把推开女孩,跑了。 女孩这才回神,大叫一声:“小威,你到哪里去?快回来。” 烟雨楼,又是烟雨楼,那里有什么好的?他只见到一群不知羞耻的人,什么艺术家,无聊,他画的都比他们好。 “谷先生,威廉先生喝醉了,正在主人家休息。”管家先生突然冒出来,行礼,恭敬的说。 谷玉农皱皱眉,微微叹气,说:“那么帮我谢谢拉斐尔,请他好好照顾威廉。” “谷先生……”不把人带回去?管家先生疑惑的挑眉。 谷玉农摇头:“我们在吵架,还是先不见的好,大家冷静一下。” “好的。”管家先生迅速离开。 阿超和阿本来到烟雨楼,高声叫道:“少爷,小姐,老爷要你们回家。” 汪子默正在和叶鸣拼画,听到叫唤,放下笔,走出来。 “怎么回事?”汪子默问。 大家走出来,站在一起,阿超阿本有些胆怯的退后一步。 梅若鸿又咆哮了:“子默子璇在画画,你们怎么又来打扰?” “若鸿!”子默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梅若鸿只得闭嘴。 “爸爸叫我们,有事吗?”子璇问。 阿超行了一礼,说:“谷先生到过府里,商量退婚的事。” “太好了,子璇自由了。让我们为子璇欢呼吧!”除了梅若鸿,大家保持沉默,退婚,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 子璇一听,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虽然不喜欢谷玉农,但是谷玉农还是优秀的,许多人羡慕着她和谷玉农的婚约。但是现在,他居然毫不犹豫的解除婚约?难到他不喜欢她吗?不,不会的…… 子默心里一突。 “老爷说少爷和小姐不回去的话,就不要认他了。”阿本一本正经的复述汪父的话。 “哥……”子璇觉得害怕了,她自作主张和谷玉农闹翻了,父亲会怎么想? 子默拍拍妹妹的肩,微笑:“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家吧。” “恩。” “子默,我们一起去吧,伯父总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发脾气吧。”钟舒奇道。 梅若鸿高兴的说:“对对,我们一起拜访伯父。” “不用了,你们画吧,我和子璇明天再来。”父亲可不喜欢自己交的朋友,总觉得他们都是一群不务正业的人。 “我们……”梅若鸿还想说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他们。 “子璇姐,我来了。”杜芊芊笑眯眯的进来。 23、第二十三章 杜芊芊,杭州航业巨子杜世全的女儿。杜家是杭州的名门世家,杜世全虽不算杭州的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拥有一家“四海航运公司”,主要走的是长江和运河线。只有内河船,并没有海船。做的是运输和转口贸易。在这个年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真是凤毛麟角,能做得有声有色的更是少之又少。杜世全的名字,也就在杭州响当当。其实,这“四海航运”的总公司在上海,因为杜世全的老家在杭州,所以在杭州也有分公司。杜世全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虽然从商,公司里的职员也大部分穿西装,但是,在观念和思想上,他很保守。因为事业成功,家庭富有,他身边自然奴婢成群。但是他对自己的一儿一女,十分宠爱。当芊芊卷入醉马画会的这时期,杜世全刚刚娶了他第三个姨太太素卿。杜世全的大老婆意莲是个非常贤慧,知书达礼的女人,只生了芊芊这一个女儿,就不曾再生育。杜世全理所当然,又娶了心茹姨娘,生了小葳。谁知心茹并不长寿,两年前去世了。他忍耐了两年,终于耐不住了,就又纳了个上海女子素卿为三姨娘。这时,他才把这三姨娘带回杭州,以为意莲会像接受心茹一相接受素卿。谁知,意莲竟大受打击,闷闷不乐。芊芊已十九岁,护母心切,对这素卿也全然排斥。九岁的小葳,更站在姐姐和大娘一边。连一声“卿姨娘”都叫得勉强。偏偏素卿是个脾气不好的女人,除了对老爷必须温柔,其他人算什么?于是,家中随时会爆发战争,三个女人一台戏,天天对着她们的杜世全头疼的不得了。所以,当芊芊常常往外跑,杜世全以为女儿就是不肯面对素卿,要逃离这个“家”。虽然知道女儿在烟雨楼和一群男人混,但是他以为女儿和汪家少爷在一起,也很好,对于家里也有好处,也就没有妨碍年轻人的相处。他教训了两句,就也没时间和心情来管了。就在这种情况下,芊芊才能常去烟雨楼。 “子璇姐,大家怎么了?”杜芊芊看着大家郑重的神情,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连忙跑过去拉着梅若鸿连声问着,“若鸿,若鸿,到底怎么了?怎么大家都不告诉我?是把我当外人吗?”说着,杜芊芊眼里盈满泪水,竟是要哭了。 汪子默看的心疼不已,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朋友妻不可欺,杜芊芊是梅若鸿的女友。 子璇连忙拉着杜芊芊的手说:“不、不,芊芊,你早已是我们的‘内人’人了,只是这是我们汪家的家事,没事的,你和若鸿在这里画画吧,我和哥哥很快会回来的。” “我们不是姐妹吗?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芊芊……” 对上芊芊楚楚可怜的表情,子璇不知道怎么办。 梅若鸿手忙脚乱的替芊芊擦泪,毫不犹豫的爆出汪家的事:“没事没事,只不过谷玉农退婚了,子璇从此自由了。” “梅若鸿!”子默怒了,他这是怎么回事?子璇被退亲的事能大声宣扬吗? “那么大声干什么?这不是很好嘛。”梅若鸿压根就不认为自己错了。 “子璇……”子默想说子璇的声誉,然后愣了,好像……做裸、体模特这种事,传出去的话子璇根本就没人会要。当时他为什么会同意大家画子璇?汪子默头疼的想。 陆秀山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子默,你们还是快回去吧,伯父等久了不好。” “我们走。”子默拉起妹妹迅速离开。 阿超和阿本默默的看了一场戏,然后跟着少爷小姐走了。 “小本,你说明明少爷就很聪明,怎么会这么不着调呢?”汪子默出过洋,可以说得上是博学多才。 “小超,我们是下人,这些事与我们无关,我们看戏就好。”阿本微微一笑,看着前面两人的眼神有些轻蔑。真是伤风败俗! “恩恩。”他们每次来总是可以看到有趣的事情。比如,有一次就看到那个杜家小姐和那个叫梅若疯的光天化日之下吻的如火如荼;还有,醉马画会那一群疯疯癫癫的在烟雨楼那临湖的平台上,升起了火,大家围着火坐着,吃烤肉、喝酒、聊天,甚至还跳舞了,汪子璇脱了鞋子跳。即使他们是下人,也知道女人的脚不能随便的给人看。 “老爷真可怜啊。”后继无人。 “关我们什么事。” 汪父坐在大堂,一脸的怒意。子默和子璇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啪!” “跪下!” 汪父一拍桌子,厉声说。 子默扑通一声跪下,子璇不服气的说:“爸爸,我做错什么了?” “子璇――”子默拉了拉妹妹的衣摆。 “你做错什么了――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什么了!” “我……” “你和谷玉农的婚事是我们定的,当初你自己也说喜欢,现在又反悔,你把汪家的名声置于何地?” 子璇一听这个就不高兴了:“名声名声,就知道名声,难道我的幸福不重要吗?” “幸福?你退婚后谁还会要你?杭州城谁还敢要你?”汪父气得打颤。 “爸爸,冷静下来。”子默说。 “拉斐尔。”子璇甜蜜的说。 “那个外国人?”汪父眼睛一瞪,“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和蛮夷结婚。” “爸爸,拉斐尔可是美国的贵族啊。”子璇叫道。 子默也劝道:“爸爸,拉斐尔真的不错。” “那他人呢?”汪父冷着一张脸。退婚后,子璇在杭州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那个外国人……哼,如果过不了他的考验…… “可以派人去把他叫来。”子璇高兴了。 “家在哪?”汪父一问,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她……居然不知道拉斐尔住在哪里。 “在哪?” 子默看着妹妹,见子璇的脸色很难看,心里很担忧。到底怎么了? 24、第二十四章 汪子璇很久都说不出话来,汪父更生气了:“难道你连他住哪里都不知道?!”这样居然就跟人家在一起了,他就知道外国人不可靠,“子默,你怎么不看着你妹妹?”作为哥哥让妹妹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失败了。可惜啊,汪父根本不知道他的一双儿女已经脑残到一定程度了,女儿连裸、体都让人画了,就收藏在醉马画会每个人的房里。也幸好不知道,不然……恐怕汪父会口吐鲜血而亡死不瞑目吧。 “我……”汪子默低头,说不出话来。现在想一想,他的确傻了。 子璇抿着嘴,抬起头信誓旦旦:“拉斐尔是喜欢我的,他每天都会去醉马画会找我,我回去等他。” 汪父冷笑,真是天真,连家都没告诉你,还叫喜欢? “你去吧,如果他不在,你就要老老实实呆在家,不要再和一群男人去鬼混。”汪父冷淡的说。 “不会的,他一定会在。”子璇跌定的说。 “去吧,子默,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爸爸。” 兄妹俩去烟雨楼了,汪父满脸疲惫的叹气。到底是哪里的教育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老爷……”汪母忧虑的看着丈夫。 汪父冷冷的说:“慈母多败儿,你看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 汪母被丈夫迁怒,不能反驳,用手绢擦着眼底的泪水。 子默和子璇走后,醉马画会的大家照常活动,说说笑笑,画画打诨。梅若鸿突然来了灵感,一个人关在房里画画去了,而这时候,杜芊芊在欣赏画作。 “芊芊,你来当我们的模特吧。”叶鸣和钟舒奇鼓动杜芊芊当模特。 杜芊芊开始还很犹豫,毕竟是知道女戒的,知道做这样的事情很不好,但是路秀山的一句话让芊芊下定了决心。 “若鸿经常夸奖子璇的身体呢。子璇可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女王呢。” 交往以来,梅若鸿的确经常夸奖子璇,说她高贵、美好、大方……一大堆的美好往子璇身上堆。芊芊嘴上虽然赞同,其实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不就是当了模特么,她也可以,而且会更好。 当梅若鸿出来的时候,看到芊芊围着一块白布斜斜的靠着窗子,白皙的双臂,修长的双腿……顿时如红了眼的公牛一样冲向大家,一把撕了画纸,咆哮不已。 汪子默和汪子璇到烟雨楼的时候,醉马画会的人正在争吵。两兄妹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梅若鸿的咆哮:“芊芊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能当模特?!!” “为什么不能?子璇不是我们的模特吗?芊芊比子璇美丽多了,我们会更有激情的。”这是钟舒奇的声音。 子璇一听,脸色一变,杜芊芊比自己美丽?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哼,等一下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不可能,我不会让芊芊当模特的。”梅若鸿大声说。 “这是芊芊自己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做主。”路秀山说。 “哼!你们是垂涎芊芊的美色吧。”梅若鸿冷笑。 “梅若鸿!你把我们看成什么啊!” “明明就是色鬼!” “我们不是画过子璇的吗?为什么子璇可以画芊芊就不行?” “若鸿,你不是说模特是艺术吗?我、我难道比不上子璇姐吗?”杜芊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被人看?” “梅若鸿!” “子璇当模特,人家拉斐尔不是也很支持吗?这是为了艺术。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龌龊,真是看错你了!” “好啊,好啊,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把我当成暴君了是吗?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朋友给别人看?模特有子璇一个就够了。” “我们看了很久了,子璇的身体每一部分我们都一清二楚,没有激情了。” “胡说!子璇的身体那么美好,我一直都有灵感,你们以为我会上当吗?” “好啦好啦,大家熄熄火,等子璇回来我们让子璇换一下纱巾就好,子璇的美……” “我不同意,我的画画到一半了,若鸿给撕了,太过分了。” “那是芊芊的裸、体!你这混蛋!”梅若鸿气急败坏。 “混蛋?子璇的我们画过,你不是画的最多吗?凭什么芊芊不能画?” “碰――” “不要打啊,不要啊……都是我不好,若鸿,我不当模特了……”杜芊芊哭泣着请求。 然后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门外的子璇突然脸色变得苍白。 杜芊芊是梅若鸿带来的,她的纯真善良让他们喜欢,然后杜芊芊和梅若鸿好上了,其他人虽然难受还是祝福了。子璇是极喜欢这个女孩的,即使她的摇摆不定让自己哥哥伤心了。但是,今天听到这些话,汪子璇头昏目眩的同时,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念头,她完了。汪子璇觉得自己真是白痴!她居然给人画裸、体了!!一群男人看到了她纯白无暇的身体……今天,如果他们没有返回烟雨楼就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不会知道,原来,在大家心里,她汪子璇是可以随便……的人……梅若鸿……当初唆使她当模特,他是最积极的一个。为了“艺术”,为了他们的灵感……好话一堆,把她汪子璇捧上了天。没想到,他自己倒是聪明,自己的人绝对不会让人看,那么同理……拉斐尔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画裸、体,还笑眯眯的说真不错?难道……想到这个可能,汪子璇一颗心仿佛掉到冰窟,冷的彻底。汪子默也一样,脸色惨白,眼里满是不甘。他看重的朋友,居然会对自己妹妹有龌龊的想法。 兄妹俩悄悄的离开烟雨楼,子璇看着街上的人,打个冷战。 “哥,他们是不是在看我?”汪子璇扯着哥哥的衣袖,急促的问。有人向汪子璇投来目光,其实这是爱慕的目光,汪子璇毕竟是杭州两大美人之一,国色天香。但是刚刚听到烟雨楼一群的说话,心性大乱的汪子璇觉得他们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衣服直接看到自己的身体。她错了,从来不觉得为了“艺术”当模特是错的,甚至引以为豪,然而在他人心里呢?她汪子璇是不是…… 子默心里很苦涩,他没有阻止妹妹,而导致妹妹犯下了大错,让他怎么弥补才好呢?当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几个男人面前脱下衣服?还有……那些画……子默打个冷战,如果有一张流传出去的话……那么子璇……还有梅若鸿他们,怎么能保证他们不说出去?看来不但不能和他们闹崩,反而要养着他们。虽然现在,子默一想到那些人就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25、第二十五章 “哥――”汪子璇要哭了。 子默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肩膀,温柔的说:“不是的,子璇,你太敏感了。来,我们去找拉斐尔先生。” “他不在烟雨楼,我们去哪里找?”子璇眼里波光盈盈。 “我记得……他和谷先生是认识的。”开始的时候还住在谷家,所以如果……谷玉农应该给妹妹一个交代。 “恩。” “走吧。”子默招了两辆黄包车,往谷家去。 汪子璇紧紧的攒着衣角,心里乱的不得了。刚刚才和谷玉农分手,现在就要来求人家。真是可笑,谷玉农一定会嘲笑自己的,讽刺她没有眼光,想着可能遇到的刁难,汪子璇白了脸。 汪子默一路都沉默着,该怎么和谷玉农说呢?在谷玉农还没有退婚的时候自家妹妹就已经出轨了,他一定是不想见到他们兄妹的,只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谷家到了,子默匆匆敲开了谷家的门。 “谁呀?” “是我,汪子默。” 谷家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是看着谷玉农出生的,在谷家已经呆了几十年。对于汪子璇,那是恨的咬牙切齿。你说,他家少爷有什么地方不好?年轻、俊美、有才能……无论什么美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家少爷都不过分,可是!汪子璇居然给他出轨了!让他家少爷成了杭州城的笑话!!现在看到汪家兄妹,老人冷冷的讽刺:“哟,原来是汪大小姐啊,怎么,现在后悔了 ?真是可惜,我家少爷相亲去了,杭州城别的没有,美女一堆。” 汪子璇看到老人轻蔑的表情,脚步一颠,几乎站不稳。 “老爷爷,我们找谷少爷有重要的事情。”汪子默知道自家理亏,好声好气的说。 “都说了我家少爷不在。”老人说,轻蔑的看了汪家兄妹一眼,“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闲吗?我家少呀可是忙得很。” 汪子默问:“他去哪里了?” 老人一脸的自豪:“我们家少爷自然是工作去了,我家少爷可厉害了。谁像你们……” “你不是说相亲吗?” “呃……”老人语噎。 “啧,一边工作一边相亲不行吗?”丫鬟小红扬眉。 “你……”子璇说不出话来。 “乔伯,跟汪家的人废话什么?”丫鬟小红冷冷一瞥,“让开,别挡着姑奶奶买东西。”汪子璇!哼!小红和谷家所有的丫鬟一样,以前是羡慕汪子璇羡慕的要命,现在则是恨得要命。少爷耶,长得好看又温柔,还会赚钱,简直是理想的对象,可惜她们只是丫鬟,没想到,就是这个女人给少爷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少爷都和老爷说不要再相亲了,就怕万一再来一个汪子璇。 “我只是找他有事,我没有……” “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少爷忙得很。”小红走了,老人立马把门一关,将汪家兄妹挡在门外。 “哥,我怎么办?”汪子璇泪水涟涟。如果是以前,即使谷家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她都不会在意,而如今,她却不得不在意。只是退个婚而已,谷家反应这么大,那她的名声……唉,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名声这东西呢? 汪子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相信谷玉农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们在这里等他。”天色已晚,谷玉农应该要回家了。 “恩。” 子默带着妹妹到了谷家对面的一个小摊,边喝茶边等。 从汪家出来,谷玉农顺便就去看看谷家的生意了。时间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大地笼上一层光辉。 谷玉农坐在车子里,静静的想着和威廉的一切。自相遇以来,妥协的一直是威廉。威廉会帮助他,安慰他……在经商方面,威廉给与的帮助更是重大。不过,现在,他应该学着自己去做了,即使困难重重,不能一直依赖啊。想着想着,谷玉农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不过感情的事,是不能妥协的。为什么就不能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呢?谷玉农深深地叹气,他是真的很不想和威廉老死不相往来的。只是……唉…… 车子停在谷家门口,侍从打开门,谷玉农跨出来,心思还在天外。 修长的身形,整齐的中山装,俊秀隽永,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自有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风采。他坐的车子杭州还是很少见的,一般的人出门都是黄包车,大不了就是一辆小车,但是绝对没有谷玉农的漂亮。黑色的流线型车子,在夕阳下闪着炫目的光彩。汪子璇怔怔的看着,心里涌现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比起拉菲尔的浪漫多情,谷玉农显然更加的可靠,可惜,她爱的偏偏不是他。 “谷兄――”汪子默喊道。 谷玉农偏头一看,汪家兄妹朝自己跑过来。 谷兄?谷玉农听到汪子默的称呼,微微拧眉“有事?” “谷兄知道拉斐尔先生在何处吗?”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你朋友吗?” “他……” “谷玉农,我知道你恨我不爱你,但是我真的只是……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啊。你不在的日子,拉斐尔对我很好,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他教我许愿,给我讲述星座的故事……”汪子璇一脸的悲伤,她看到了,谷玉农不耐的神色。原来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己了吗?男人的爱就这么不可靠吗? “他没找你吗?”谷玉农没兴趣听人家的恋爱史。 “是的,也许我的一番感情要付诸东流了,你会瞧不起我吗?可是我是不会后悔的,我曾经真真的爱过他。”汪子璇说的一脸无怨无悔。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谷玉农不耐烦了,不过不好表现出来,人家现在好像很伤心啊。落井下石的行为他还是很少做的。何况,汪子璇只不过是个陷在爱情中的傻女人而已。 “不会的,爱情是伟大的,我会祝福你们。”只不过是不爱他而已,谷玉农自问没有资格去质疑汪子璇的爱情。何况……这汪子璇是怎么回事一脸的“我知道你爱我我不爱你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要破坏我的爱情”……谁爱她了,是得了臆想症什么的吧。他们有什么关系?顶多是以前有点好感后来订亲了而已,他们还没拜堂呢。 “你真好,真的。我要是爱上你就好了,那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汪子璇楚楚可怜的说。谷玉农看着明媚的汪子璇这样子,心里的小人嘴角直抽,要是你爱的是我,我看我才有麻烦了。 “可惜。”谷玉农微微一笑,“我虽然不知道拉斐尔在哪,但是我可以去找。” “谢谢你谢谢你,将来我和拉斐尔结婚一定请你来……” “子璇!”子默捂住妹妹的嘴,尴尬的笑笑,“谢谢,我们先走,等你的消息。” 谷玉农看着汪家兄妹踉踉跄跄的走远,淡淡一笑。 “少爷,要去找拉斐尔先生吗?” “当然,我不想再和汪家兄妹打交道了。”多来几次,他会变笨的,真的会的,因为和笨蛋相处久了。 “子璇!你是怎么回事?!拉菲尔现在都还没找到,他会不会娶你还是个问题,你怎么在谷玉农面前说……”子默低声的训斥妹妹。 子璇咬着唇,没有说话。 “希望拉斐尔不是坏人,不然……” “不会的。”子璇急促的说,胸口起伏不定。 “希望。”子默无奈,”还有,你的画像。”子璇的裸、体画像,一定要想办法毁掉。 “哥,我不想再和他们交往了。”子璇委屈的说。 “我也不想,但是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用画像威胁汪家呢?汪子默觉得经过这件事,他的心不复单纯。 26、第二十六章 “唔……”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花窗照进房的时候,威廉终于醒了。睁开海蓝的眼,迷迷蒙蒙的想起昨天的放纵,苦笑。真是的,他居然会失意到醉酒解愁。 “嗨,威廉,醒了。”拉斐尔笑眯眯的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这可是中国传说中的醒酒汤,我对你好吧。” 威廉坐起来,懒洋洋的说:“谢了。” 拉斐尔把汤递给威廉,戏虐的说:“女人我是给你搞定了,怎么你反而没搞定他呢?你们可是朝夕相处的。” “我也觉得自己失败。”威廉淡淡的说。 “那就放弃吧。” “不行。”也许是执念,也许是爱惨了,反正他是不会放手的。 “啧,昨天我派人去找了谷玉农,人家说让你在我这里呆着,摆明了不想见你。”拉斐尔真的替他委屈,你说你说,明明威廉那么爱他,都收敛了自己黑暗的性子耐心的追求了,居然……喂,你是不是忘了,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 威廉笑了笑,他自然能想到那个人的纠结。想要绝交,做不到。想要接受,不行。于是只能远离。 “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追求?”拉斐尔双手环胸,不赞同的说,“好歹出息点,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曾经。 “不了,我去上海。” “要离开他?”拉斐尔兴奋的说,“对嘛,还是漂亮性感的女人好,那个汪子璇其实不错。以你的条件,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扑过来了?” 威廉没有说话,喝完汤,剑眉一挑:“还不出去?” “ok ,我等你。”拉斐尔耸耸肩,站在门外。 威廉整理着装,走出来。 “ok,我们谈谈在中国的发展吧。我可是在杭州设了不少的厂子,我们合作一定赚大钱。你呀,偏偏为了个中国人收敛,真是,还以为你改吃素了。主说,一切美好的都是神的。中国啊……”见威廉出来了,拉斐尔笑呵呵的说,眼睛在发光。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还不趁中国虚弱的时候赶紧捞钱,等到中国强大了就来不及了。拉斐尔从来不认为中国会被亡国灭种,即使现在中国形势堪忧。 “随便,总之你不要伤天害理就好了,即使伤天害理了也不要让我们知道。” 拉斐尔皱皱眉:“你还对他有想法?” “一直都有。”威廉说。 “主人,谷先生来了。”管家出现。 拉斐尔看看威廉。 威廉沉默了片刻,折好衣袖,淡淡的说:“我去上海了,如果他问,你就告诉他,他不问……”威廉冷笑,虽然先爱的人输了,但是,如果得不到…… 拉斐尔看着威廉冷魅的笑容,生生的打个冷颤,为谷玉农默哀。被这样的人爱上,是幸运也是不幸。 “好的,过几天我也去上海。” “随你。” 威廉从后门走了,拉斐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恋爱中的人啊。” “主人,谷先生在等。” “ok ,ok,马上。” 谷玉农坐在客厅,喝着上好的茶,静坐在那儿如同一幅水墨画,清静淡雅。 “嗨,你好,来找威廉?” “你住的地方倒是漂亮。”谷玉农微笑,这可是中国著名的园林啊,居然被外国的人买了。 “呵呵,中国的建筑很漂亮啊。”拉斐尔打哈哈。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汪小姐的事情,你……不用给人家一个交代吗?”不知道怎么搞的,汪子璇似乎赖上他了,一大早的来找他,两眼泪汪汪。 “交代?哈哈……你真是有趣,我们可是你情我愿的,要交代什么?何况,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汪小姐可是开放的很,谁知道她是不是……不过,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她?”拉斐尔为威廉不值了。 谷玉农垂眼,过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问:“他在吗?” “不在,去上海了。” “哦。” 气氛陷入沉默。 “你就只有一个字?”不问问他为什么离开?不关心他?拉斐尔皱着眉。 谷玉农笑了笑:“我不能答应他,又不想和他绝交,所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是最好的。” “为什么不答应?威廉为了你可是……”拉斐尔终究没有说出威廉隐瞒的一些事。 谷玉农深深地笑着:“我自然知道威廉为了我收敛了很多,我也不是笨的。只是,不说我对威廉没那样的感情,即使有,那也是不行的。男男恋这种事,在中国那简直就是、就是犯罪!我不能让家人蒙羞,不能让父母难过。所以即使在一起,恐怕也是不能公开的,这对威廉不好。我知道你们外国比较开放,不过基督教似乎不提倡男男恋的。” “威廉不信教。”拉斐尔说。 谷玉农微微偏头,额发轻轻落下,遮了眼,掩饰了眼底不明的光彩。“你知道?” “哈哈,看也知道啊,威廉,他信的只有自己。” “那倒是。”谷玉农笑道。 “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别人放弃自己想要的。”拉斐尔严肃的说。 谷玉农摇头:“不是这么说的,这世上,比爱情重要的事情很多。比如救国比如父母……我放不下这些的。”他就是这么自私,不能让家人伤心,那就只能是威廉伤心了。 拉斐尔静静的看着谷玉农,仿佛才看清这个人的样子。坚持自己的固执,这样的人,被他爱上,那一定是最幸福的。 “那么,你要抽时间和汪小姐谈谈,我不想再见她了。” “放心,她不会再来烦你的。” “还有,你在杭州设了厂,我们有机会合作吧。” “可以,不过我马上要去上海了。” “什么?”那汪子璇……岂不是…… 拉斐尔挑眉:“还有事?” “不,没有了。汪小姐就在你家门口,你家下人不准她进来。” “行,我马上见她。” “那就好,告辞。” “拜拜。” 27、第二十七章 昨天,汪子璇回到家,一晚上没睡。虽然心里总是对自己说,拉斐尔是爱你的,却总是想起梅若鸿的话: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被人看?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汪子璇只得起床,站在窗边,看着明月的冷辉,思绪纷飞。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拉斐尔,你是和我共长久的那个人吗? 汪子默也睡不着,反反复复的想着该怎么处理妹妹的画像而不让人怀疑,还有妹妹的终身大事…… 唉…… 悔不当初啊。 于是一大早,兄妹俩顶着熊猫眼出现了,互相看了看,苦笑,然后去了谷玉农的家门口等着。 “少爷,汪家兄妹来了。”谷玉农刚刚坐下吃饭,一家人和乐融融,就有人来报告,瞬间,谷家的气氛变了。 “啪。”谷爸爸扔下筷子,重重的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玉农,你怎么还和这种人有来往?” 谷玉农苦笑:“我没有啊。” 谷妈妈细声细气的说:“儿啊,妈妈会给你找个好妻子的,这汪子璇真要不得。” 谷玉农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巴,笑着说:“父亲,母亲,我现在一心事业,没有成家的打算。何况我还年轻。至于汪小姐,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想找拉斐尔而已。” “拉斐尔……哼,勾引朋友未婚妻的人,你也不要和他来往了,就知道外国人没有好的。”谷爸爸气闷的说。真是引狼入室,好心没好报。 “没事的,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就好。” “孩儿先走了,父亲母亲吃好。” “早去早回,小心点。” “知道。” 谷玉农告别父母,出门来。汪家兄妹就等在门外,谷玉农一见到他们心情就变差了。不是退婚了吗?他都牺牲自己的名誉来成全汪子璇的名声了。怎么这么厚颜呢,他没有追究已经够仁慈的了,他们怎么好意思要他帮忙? 汪子璇一见谷玉农,立刻迎上来,双手想抓住谷玉农的衣袖,谷玉农敏捷的骗开身子。 汪子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有事慢慢说,不要动手动脚。”谷玉农淡淡的说。 汪子璇站直了,急切的问:“找到了吗?找到了吗?” “恩。”拉斐尔离开谷家后的地址,是告诉了谷家人的。 “快带我去,我要见拉斐尔。”汪子璇大声说。 “好。”谷玉农摆摆手,“一起坐车?” “谢谢。”子默低沉的说。 “没事。” “麻烦你了。”子默觉得很不好意思,谷玉农明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却肯帮助他们,真是好人,可惜妹妹放弃了。 “上车吧。”谷玉农没说什么。 三个人来到了拉斐尔的园林。这园林其实就在烟雨楼的后面不远,也是临着西湖的。汪家兄妹看着,觉得很悲哀,明明这么近,拉斐尔都没有告诉他们。 “你好,我是谷玉农,有事求见你们主人。”谷玉农温和的说。 “我是你们主人的女朋友。”汪子璇激动了,就要进去。 但是―― 门口的年轻汉子拦住他们,冷漠的说:“谷先生可以进去,你们不行。”拉斐尔吩咐过,谷玉农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放行,其他人……不必在意。 “为什么?我是拉斐尔的女朋友啊!!”子璇悲愤了。 子默握着拳头,恨恨的说:“他到底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 “你进去通报一声,拉斐尔一定会来接我的,他是爱我的啊。”子璇捧着心口,泪水盈盈。 可是门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依旧冷淡的说:“我们主人的女朋友多的是。” “你……你……”子璇悲伤的说不出话来。 谷玉农微微敛眉,偏身进去了,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 “哥……我怎么办?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子璇靠在哥哥怀里,流着泪。 子默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肩膀,安慰着:“没事,哥哥会为你做主的,如果他敢辜负你,哥哥不会放过他的。” “哥……” 兄妹俩无奈的留在门外,这一场喧闹渐渐的引起街上人的注意,慢慢地围满了人。中国人啊,骨子里总是有些八卦的。普通的小市民没什么娱乐,于是八八大人物的卦,总让他们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真不幸,谷家和汪家都是大家族。这不,有人认出了汪家兄妹。 “咦,这不是汪家的画家少爷和大小姐吗?听说她退了谷家的亲事啊。” “为什么?谷少爷很好啊。我家妞妞可是一直想要嫁给谷少爷呢。” “你家妞妞?啧,恐怕是送给谷少爷人家谷少爷都不会要的吧。” “你说什么?敢说我家妞妞不好?” “本来就是啊,谷少爷那可是聪明又能干的,杭州城没几个比得上的。” “那倒是。” “可这汪家小姐怎么就……” “呵呵,听说是趁着谷少爷在外面创事业的时候和别人勾搭上了。” …… 听着形形□□的话,子璇的脸色更白了。汪子默握拳,转身大声咆哮:“你们乱说什么?!” 围观众吓了一跳,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以更大声的态度说话了。 “啊啊,还咆哮,敢做就不要怕人说。” “是啊是啊……” “这不会是汪小姐情人的家吧……” “听说住的是外国人啊。” “听说头发是金子做的。” “不,眼睛是黄金做的才是……” …… 子默制止不了大家,只能无措的护着妹妹。不让妹妹狼狈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子默――子璇――”梅若鸿响亮的声音传来。 汪家兄妹身子一僵,看着朝这里冲过来的人,森森的胃痛了。 梅若鸿倒是没觉得汪家兄妹不想见他,依旧欢乐的蹦过来,拉着子默的手摇着,高兴的说:“子默子默,我们可以开画展了,我要扬名了。” 你扬名?就你的糟糕的画?子默心里默默吐槽。他一直知道,梅若鸿的画有灵气,但是基本功却不扎实,这样的画,谁看得上,又肯花钱办画展? 28、第二十八章 “子默,我们就在烟雨楼办画展,我们会扬名的!我的愿望要实现了!”梅若鸿高兴的不得了。 子默掩饰自己愤恨的情绪,笑着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是谁赞助我们?”办一场画展需要的经费很多,不是他们几个可以提供的起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办过画展。 “是……杜老爷。”梅若鸿的眼神阴暗下来,瞬间又笑道,“他认为我的画很好,所以赞助我们了。” 至于真实的原因……就是杜大小姐了。话说,自从到了烟雨楼,杜芊芊觉得自己是鱼遇到了水,自在的不得了。交到很多朋友,还有了一个有才华的爱人,人生真是幸福到最高点。只是……爱人的才华总是得不到表现,因为没钱。醉马画会的人都是新潮的画家,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没钱办画展,所以画的画最多只能挂在烟雨楼,被别人买走。如果不是汪子默的烟雨楼撑着,他们恐怕早就饿死了,因为卖画一年到头也卖不掉几幅。杜芊芊想帮梅若鸿,于是求杜老爷。杜老爷听说女儿和一个一文不名的画家在一起,气得简直快吐血!他把女儿关起来,不过杜芊芊一向母亲哭诉,就跑了。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失身。杜老爷这一口血还是喷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女儿!!杭州小得很,他们醉马画会又很有名,全是些放浪形骸,不务正业的疯子!你要学画,我没有理由不许,你如果想嫁给汪子默,也行!可是……你怎么就选了梅若鸿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呢?”杜老爷恨铁不成钢。 “我爱的就是若鸿这个人!他没有钱没有关系,他有才能。只要爹地肯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他就能一飞冲天!爹,你就帮帮女儿吧。”杜芊芊哀求着。 “老爷……”意莲看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 “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杜老爷愤怒的拍桌子。 “爹……求你了……”杜芊芊碰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杜老爷气得站都站不稳,意莲赶紧扶着。“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跟这些声名狼藉的艺术家鬼混了,免得弄得身败名裂!你还没许人家呢,这个样子,还有哪个好人家会要你?” “我已经是若鸿的人了。”杜芊芊一副坚贞的模样。 意莲无奈的看着女儿:“芊芊,少说两句,你想气死你爹吗?” “可是……”杜芊芊咬着唇,泪水盈盈,可怜极了。看在杜老爷眼里,却再也生不起任何的怜惜之感。以前,只要女儿一哭,什么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闯下滔天大祸,还有脸哭? “世全,少说两句吧!”意莲拉着芊芊,就把她拖上楼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女儿已经是人家的人了……看在女儿的份上还是帮帮他吧……他有出息女儿也有面子……”意莲一边说着,已拖着芊芊上了楼。 杜老爷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小威怯怯的走过来,伸出手,扯扯父亲的袖子,细声细气的喊着:“爹地,不要生气。” “唉,还是儿子好啊。”杜老爷叹气,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至少不会不着调,而且年纪还小,还有塑造成功的可能。恩,看来要把儿子和女儿分开了。不能让小威被污染了。 “哦,恭喜了,各位。”拉斐尔送谷玉农出门,听到他们的话,似笑非笑的说。 “拉斐尔――”子璇扑上去。 拉斐尔也不拒绝,笑眯眯的任汪子璇扑上来。 梅若鸿突然觉得有些不满,子璇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外国人了呢? “拉斐尔,你昨天怎么不在烟雨楼?”子默问。 “啊,因为朋友有事。”拉斐尔看了谷玉农一眼,谷玉农淡淡一笑,错开汪家兄妹,离开了。 “谷玉农,谢谢你,你真是好人。”汪子璇感激的说。 谷玉农扬眉,无语,那一脸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不喜欢你真是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未免想太多了。 “不用谢,只要以后你不来找我就好。”谷玉农淡淡的笑着,上车离开。 汪子璇噎到了,脸色有些青白。 “子默兄,你有事先走吧,我和子璇有话说。”拉斐尔道。 汪子默还没说什么呢,梅若鸿就叫道:“子默,我们回烟雨楼开始作画吧,画展要的画我们还没画好呢。子璇不会有事的,有拉斐尔在嘛。”梅若鸿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话里有浓浓的嫉妒。 “走吧,子璇。”拉斐尔领着子璇进了屋,看门的立马关了门。 “子默,我们走吧,大家都在等你。”梅若鸿说。 汪子默看门关的紧紧的,无奈的离开。妹妹……应该不是有事吧? 拉斐尔领着子璇到了客厅,让她坐下,笑着说:“你想说什么?” “拉斐尔,爸爸问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汪子璇不好意思的低头,轻声说。 “成亲?你在说什么啊,当初可是你情我愿的。”拉斐尔的语调稍稍上扬,听在汪子璇的耳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你、你说什么?!!”汪子璇咻的抬头,震惊的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我没打算结婚的,人生在世,开心就好,我的人生理想就是享乐。” “但是……但是……你说过你爱我的!” “我爱过很多人,安其拉,罗丽雅……很多,不过你倒是唯一一个中国女人,也是跟我最长时间的。” “那你,那你有一点喜欢我的吧?”子璇不死心的问。 拉斐尔有趣的看着她,“是有一点,但是不足以让我踏进婚姻的坟墓。” “那我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 汪子璇看着拉斐尔虽然笑着但是让她心里发寒的表情,心里的弦终于崩溃了,不停的拍打着拉斐尔的胸:“你无情你残忍你冷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当初是你追求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和辜负谷玉农,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拉斐尔不痛不痒,一脸无谓。 “主人,车子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管家先生神出鬼没,一只手就抓住了汪子璇的手,推开她。 拉斐尔理理衣服,说:“汪小姐,我要离开了,也许不会回来,你觉得跟我吃亏的话,管家,给钱。” 汪子璇飙泪:“你当我是什么?”妓、女吗?给钱? 拉斐尔挑眉,笑道:“只是补偿而已,你不要也行。” “你……你会遭报应的!!”汪子璇不甘的吼着。 真是面目狰狞,拉斐尔看着汪子璇一张漂亮的面孔扭曲,无赖的说:“我等着。管家,送客。” 汪子璇咬牙,恨恨地说:“我自己会走!” 拉斐尔抱臂,漫不经心的说:“真可惜,对女人来说我就是个灾难啊。”这绝对是自豪的语气。 “不,是渣。”管家大人小声说。 “你在说我?”拉斐尔狐疑的看着管家。 “不,主人是最完美的。” “呵呵,当然,我拉斐尔自然是最完美的。”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是这么说的吧?拉斐尔耸耸肩,“走吧。” 汪子璇离开拉斐尔家,一路失魂落魄。 没想到拉斐尔居然是这样的人,明明当初是他先追求自己的。如果不是拉斐尔追得勤,自己又怎么会沦陷?可是……他居然是抱着玩弄自己的心。苍天!你何其不公!!汪子璇仰着头,默默泪流,完全无视周围的人奇异的眼神。 汪子默到了烟雨楼,醉马画会的人都在。 “啊,子默,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可以办画展了。”钟舒奇见到子默,大声说。 子默点头微笑,温和的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我的,你看――”路秀山笑呵呵的展示给汪子默看。 汪子默一看心都要跳出来!路秀山画的居然是汪子璇!当然,这还不是裸、体的,画中的子璇只是赤着脚坐在栏杆上,赤、裸、裸的脚踩着水波……很可爱,然而汪子默想到的却是妹妹的裸画,要是他们…… “我们打算把最精彩的画展出去,子璇一定会成为中国流传千古的人物。为了艺术而奉献自己,子璇真的很伟大,对我们的帮助是那么的多,带给我们无数的震撼!子默……” “你说什么?!”汪子默打断了梅若鸿的滔滔不绝,惊诧的问。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梅若鸿居然真的…… “子默,你怎么了?难道你不赞同?”梅若鸿惊讶的叫着,“哦,难到你也腐化了吗?当初可是你介绍子璇当模特的啊。” “若鸿!”叶鸣一直觉得展出子璇的画不妥,但是又无法说服这个顽固的人。这下看他当着子默的面说这些,急了。 汪子默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只是惊讶,替子璇高兴而已,毕竟她一直想为艺术奉献自己。” “我就说嘛,子默才不是那种保守的人呢。”梅若鸿笑道。 “哈哈……”烟雨楼充满了笑声。 子默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子璇的画是绝对不能流传的,还有他们,也要想办法摆脱,他汪子默不是冤大头! 29、第二十九章 汪子璇浑浑噩噩的从拉斐尔家出来,恍恍惚惚的走着。拉斐尔嘲讽的话总是回荡在耳边,生生的扯痛了她的心。她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向爸爸交代?真是瞎了眼了,她居然会爱上那样的人。被抛弃的痛苦让汪子璇痛不欲生。街上人来人往的,许多人好奇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满脸的泪水。 嘟―― 车子的长鸣响起,汪子璇脑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生,不如死。朋友的背叛,恋人的背叛,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谷玉农是个顾家的人,不在杭州的时候看到好东西都会买给家人,在杭州的时候尽量每天回家去吃饭,反正自己有车嘛。威廉不在,谷玉农虽然表面上还是气定神闲的,其实累的半死。真没想到,处理文件居然比做实验麻烦多了。谷玉农白皙的指漫不经心的敲着膝盖。 “吱――”车子突然停下,谷玉农惯性的向前一扑,差点撞到头。 “小李,你干什么?”谷玉农不悦。 小李回头,连连道歉:“对不起,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人突然跑过来,我怕撞到她。”刚刚他开车开得好好的,突然一条青色的影子冲过来,幸亏他反应快踩了刹车,否则恐怕要担上人命官司了。 “哦?下车看看。”谷玉农下车,走过去,看到车子前面倒着一个人,是个长发青衣的女子。“小李,你确定没有撞到?”谷玉农皱着眉,担忧的过去,扶着这个人――咦?居然是汪子璇。 小李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撞到的。” 谷玉农摸了摸她的脉搏,眉头舒展,真的没受伤。 “谷先生,现在怎么办?”人虽然不是他撞倒的,却可能是被自己吓晕的。小李搓着手,不安的问。 “送医院吧。”急怒攻心,看来拉斐尔真的……谷玉农微微叹气,有些同情。 小李立刻过来,抱起汪子璇上车,谷玉农想了想,大家认识一场,现在汪子璇搞成这样,说不定有死志,不然怎么会朝着车子冲过来?还是能帮就帮吧。于是也去医院了。 “谷先生,请不要开除我。”小李着急的说。 谷玉农笑了笑:“放心,我没有怪你。” “太好了,谷先生是好人。” 谷玉农笑了笑,为汪子璇盖好被子,起身。 “我爱过很多人……” “成亲?你在说什么啊?” …… “不、不……”病床上的汪子璇不安的呓语,满脸的痛苦。 谷玉农拧眉,终于还是坐下,伸手拍了拍汪子璇的背,小声安慰:“好好休息,没事的,没事的。”以前觉得汪子璇这个人不着调,而且很自恋,压根就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的联系,然而今天看来,她也不过是个憧憬爱情的傻女人而已。她要是自杀……谷玉农自问看到了就做不到视而不见。 “小李――”谷玉农招招手。 “谷先生――”小李小声说话。 “你留在这里,要小心看住她不要做傻事,我要回去了。” “那她怎么办?” “没事,医生会照顾她的。” “哦。” 谷玉农起身想走,不料汪子璇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摆。谷玉农扯了扯,居然扯不动。拧着眉,谷玉农心情变差了,他已经迟到了,家里人肯定吃过了。 汪子璇睁开了眼,看到谷玉农拧着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冰冷的心温暖了点,梗咽着说:“玉农,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好好爱你的。”汪子璇情谊绵绵的看着谷玉农,虽然自己还是忘不了拉斐尔,但是谷玉农的深情岂能忽视?这个男人,在她被人玩弄放弃的时候还肯照顾自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谷玉农身子一僵,脸色变得很微妙。这……这语气是怎么一回事?他救回来的难道是个大麻烦?这汪子璇明明被打击惨了,怎么还是这么的、这么的自信? 小李在一边,听了汪子璇的话,张大嘴,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自说自话的本事未免太强了吧?谷先生根本就没有喜欢她嘛,他都看出来谷先生嫌她麻烦了。 “咳咳,汪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先走了。”谷玉农觉得自己担心她简直是白痴。不过鉴于汪子璇刚刚被抛弃,谷玉农也不好明说自己压根对她没意思,免得她两头空空想不开,还是等以后她心情恢复了再说吧。谷玉农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鬼怪在追一样。 汪子璇看着谷玉农消失,脸红了。 小李看到汪子璇一脸的迷蒙,不自觉的打个冷颤。 “你是谷玉农的……” “司机。”小李说。 “能和我说说玉农的事吗?”汪子璇红着脸问。重新开始,这一次她要好好了解谷玉农。 小李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雇主的消息不应该随便说,这可是职业道德。 “玉农是我的未婚夫,我只是想了解他啊。”汪子璇轻轻的说。 小李看到汪子璇一脸的失意,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怜惜之意。“谷先生……”说了三个字,小李脑中突然出现老婆的样子,打个冷战。如果被谷先生知道自己随意说出他的事,他这份好工作就泡汤了。然后老婆就会……咦――小李倒吸一口冷气。 汪子璇一脸期待。 小李稳定心神,说:“我要送谷先生回家,再见。”跑出去了。出了病房,小李拍着胸口庆幸,“幸好我抵挡住了美色的诱惑,不然……呵呵,我真是厉害啊,简直是柳下惠。” 汪子璇咬咬牙,躺下,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己的事。其实,她是喜欢谷玉农的。毕竟两个人不是所谓的盲婚哑嫁,而是经过约会培养感情的。只是,谷玉农和她的感情还没有深到她可以为谷玉农守一辈子。所以谷玉农去上海后,她在寂寞的日子里遇到拉斐尔那个灾星。他优雅的举止,大方的送礼,浪漫的激情……深深的吸引着从小养在深闺的她。如果说谷玉农是安静的湖水,那么拉斐尔就是澎湃的大海。她曾经以为大海就是她这条小溪的归宿,却原来,小溪需要的只是湖水而已。汪子璇发誓,她再也不会辜负谷玉农的心意。此后,汪子璇的身心,都属于谷玉农。 30、第三十章 汪子默匆匆赶到医院,看到妹妹好好的躺在病床上,松了口气,悄悄的推门进去。 汪子璇没有睡着,所以门一开就知道了。汪子璇坐起来,看到哥哥,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哥。” “子璇……”看这样子,就知道拉斐尔必定是……“不要伤心,你还年轻。” 子璇摇摇头,苦笑:“哥,是我识人不清,现在要想一想该怎么和爸爸讲。”怎么和父亲说,你女儿被人白白的玩弄了?父亲会气死的,一定会。子璇咬着唇,难受极了。 “子璇……不会有事的。”子默干涩的安慰。 “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子璇勉强打起精神。 汪子默坐到床边,默默的拍拍妹妹的肩,叹气:“是谷玉农通知我的。” “啊,也只有他了。”子璇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子默觉得很奇怪,现在还笑得出来,难道妹妹是被打击傻了?“子璇……你、你没事吧?” “没事。” “不要再想拉斐尔那个人渣了,我的妹妹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 “没有人会比谷玉农更好。”子璇微笑。 子默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说,他觉得谷玉农对妹妹的照顾只是基于人道主义。但是,看妹妹的样子,还是算了。也许,妹妹真的可以和谷玉农重新开始。汪子默想了想,还是为妹妹打了一记预防针。“你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想和谷玉农在一起,很难。” “我知道,我会用真心化解他心中的怨恨。”无论遭到怎么样的打击,那也是她应得的报应。不过她相信,谷玉农最终会明白她的一片真心的。 “你有准备就好。”子默也不说什么了。 子璇突然想起梅若鸿的画展,问道:“哥,梅若鸿的画展怎么样?” 子默脸色一变。 “哥?到底怎么了?”子璇看哥哥的脸色,就知道不好了。 “他要把你的裸、体画像展出。”梅若鸿的画虽然不错,但是还是上不得台面,但是如果是新潮的……汪子璇是汪家大小姐,又是杭州最美的女子之一……这样的噱头足够让人趋之若鹜。然而这样一来,汪子璇绝对会毁掉,彻彻底底,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汪子璇尖叫。就是在以前,她也不会同意。何况现在她还想和谷玉农在一起,如果画流传出去……谷玉农即使再爱她也不会娶她了。紧紧的抓着哥哥的手,指间泛白:“哥,我不要,我不要成为全杭州的笑柄!哥哥一定要帮我,我、我……”汪子璇急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子默赶紧安慰妹妹:“不要担心,子璇,没事的,哥哥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子璇抬头,死死的盯着子默。 子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画展出,然而该怎么办,他还是一筹莫展。 子璇咬牙,恨恨的说:“如果他敢展出我的画像……我杀了他。” 子默被子璇阴测测的话吓了一跳,看着妹妹扭曲的面孔,有些发寒的同时也深深的叹气。果然是被刺激狠了,说不定真的会去杀人。 “子璇,你好好休息,这事哥哥会处理的。”子默说。 子璇看着哥哥,笑道:“哥哥难道还敢杀人吗?” 子默皱着眉,觉得妹妹变得残忍了。难道失恋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打击吗? 门口的汪父,接到谷玉农女儿住院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刚到病房外就听到兄妹俩的对话,才知道女儿居然被人画了裸、体、像!!听到这,汪父直接一口气上不来,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了。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汪母害怕极了,扶着丈夫的手抖个不停,连刚刚听到儿女的惊天大事也抛之脑后。 汪家兄妹一听,赶紧跑出病房,只见医生把汪父送进急救室。 “妈,怎么了?”子默担心的问。 汪母泪汪汪的看着儿女,跺脚,叹气,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等丈夫的消息。 子璇嘴唇发白,颤声说:“是听到了吧?爸爸一定是知道了。”女儿不但被抛弃,还被人画裸、像,更加有被公开的可能,要是真的这样,他们汪家业没脸再在杭州待下去了。 子默无言。 汪老爷只是急怒攻心,没有生命危险,过了不久就醒过来了。看着战战兢兢站在面前的儿女,憔悴的不像样。汪家兄妹看父亲似乎一时间苍老了不少的面孔,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孝。这么大的人了,不但没有为家争光,反而一直让父亲担心。 “子璇,子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吗?”为什么一个一个的不给他省心?汪父无比委屈,沧桑的问。 “不是的,爸爸,是女儿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子璇扑通一声跪下去。 子默也默默的跪下。 汪父望着天花板,沉默。 “父亲,对不起,是子默的错。” “想当初我连吃的都没有,然后经过几十年的奋斗,才在杭州站稳了脚……自从你们出生,我从小供你们吃好穿好学好,就指望你们能有出息,为我汪家争光,没想到教出来两个傻瓜,一个一个不着调。汪家在杭州快呆不下去了,芸娘,回家收拾东西,我们回老家,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汪父的语气很平静,没有骂他们。但是对于子默子璇来说,宁肯父亲狠狠的骂他们一顿。 “爸爸……” “父亲……” 汪父冷笑着看着一脸悔恨的孩子:“你们真的知道错了?” “是,以后子默不会再和他们混在一起了,子默一定会好好学习做生意的。”汪子默决定封笔,他身为汪家的继承人,原本就该为家族做事的,争取把一个完整的家业交给后代子孙。 “我也不会了,以后一定好好在家。”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 汪父淡淡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会不管你们。” “爸爸!” “父亲” 子默和子璇一脸感动。 “子默,那个画展你还是去,好好准备。”汪父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为什么?”子默不明白,难道真的让子璇身败名裂? “哼,他开不成的。”汪父冷笑。他的女儿岂是好欺负的?我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怎么办?”子默问。 汪父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为达目的,当然要用手段,你不要管,只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解决了这件事就好好的学习怎么管理生意。你看看人家谷玉农,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你还是……” “知道。”子默羞愧的低头。 “哼,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子璇,你已经尝到自由爱情的苦了吧?以后不要又发疯追求什么自由的爱情啊。”自由的爱情?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的,不也一样过的好好的吗? “知道了,爸爸。”子璇赶紧点头。 31、第三十一章 “那边,那边……对对……子默!你终于来了!”明天就要办画展了,子默很快回到烟雨楼进行会场的布置。烟雨楼是汪子默的产业,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来的,所以汪子默一来,被琐事烦的跳脚的醉马画会的人立马当了甩手掌柜。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子默,救星哎!”叶鸣拉着汪子默的衣襟,高兴的直摇摆。 子默淡淡的笑了:“怎么?” “布置啊布置啊,我们不行,明天就要开始了,我们快没时间画画了,真赶。”路秀山叹气。你说说开画展就开画展,也不给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以前留下的好画也就那么几幅,根本撑不了场面。 “你们去画吧,这里我来。” “那子默你不画吗?”沈致文问。 “我还有一些存品,没事。” 钟舒奇笑呵呵的说:“致文,这你就不懂了吧?子默可是我们之中混的最好的,他每天都画很多的,肯定有的是成品。” “那我们走了。”路秀山拉了叶鸣和钟舒奇进房间。 “好好画。”子默说。 “没问题,等着看吧,子默,我一定会画出教你惊讶的画来的。” 挥挥手送他们去画画,子默指挥工人们布置。 “哎,挂高一点,对对,左边一点……”汪子默以极其严肃认真的态度负责烟雨楼的布置。一整天,他都没有画画,而是在忙着布置会场。后来,除了梅若鸿呆在水心阁作画,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来帮忙了。烟雨楼经过一番布置,更加的好看。 路秀山笑道:“看来明天的画展会很热闹,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那是,明天就是我们醉马画会扬名的日子。”叶鸣无比感叹。 钟舒奇道:“我们都要感谢芊芊的大力赞助,没有她,我们的画展开不成。” 子默眉梢一挑,原来是人家杜大小姐为了情郎才……啧,真是失败。 “喂,不要这么说,若鸿会生气的。” “真是不知道他气什么,芊芊帮忙不好吗?” “他那个人自尊心很高。” “哈哈,那才是梅若鸿嘛。” 子默只是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插嘴。 路秀山拍拍子默的肩,说:“子默啊,你自从昨天回来后就很少说话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不要客气,大家是兄弟嘛。” 子默笑了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我只是在担心明天的画展。”父亲说不会成功,那么父亲是打算采取什么办法呢?子默想不通。而他回来认真帮忙的意义在哪里? “安啦安啦,会成功的。我们可是醉马画会的精英!杭州的大才子。”叶鸣自豪的说,“醉马画会的二宝,子默的山水画和若鸿的人物画都是精华,一定会成功的。” 子默微笑:“你的国画也不错,尤其是那种渲染的大气。”叶鸣擅长画山水,不同于子默的清灵飘逸,他总是喜欢以浓重的色彩来渲染情绪。 “还是你的好。” “不,你的好。” “喂,你们两个,这是在自夸吗?”路秀山看不过去了,这两人,一人一句的说的那么好,叫他们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子默和叶鸣相视一笑。 沈致文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看着子默开心的样子眉头直皱。 “致文,你怎么也深沉起来了?难道也是在想明天的画展?”路秀山问。 沈致文淡淡一笑:“是啊。子默,我有事和你说。”沈致文说完就出去了,子默跟了出去。 沈致文走到偏僻的花园,等着汪子默。看到汪子默来了,不满的说:“子默,你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我们醉马画会的人画子璇的画像还没什么,要是若鸿把子璇的画像摆出去……你是想让子璇从此名声扫地吗?”沈致文虽然也是爱画成痴浪荡不羁,但是基本的礼教还是遵守的。子璇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久以来的相处中,他早已情根深种,只是子璇爱的不是他,所以只能在一边祝福着。现在的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更让他无语的是汪子默的态度。 子默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很高兴沈致文替子璇着想,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这次画展势必开不成的,他们的心血是白费了。 “你倒是说话啊子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以和你一起说服若鸿不要展出子璇的画,他应该会同意的。”沈致文抓着子默的衣襟,提高了声音。 子默低着头,不管梅若鸿展不展出,画,还是要毁的。 “子默……” “致文,没事的,若鸿画的很好。”子默笑道。 沈致文不敢置信的看着汪子默:“你、你说真的?” “恩。” 沈致文倒退一步,厉声说:“汪子默,你疯了吗?我们放浪形骸没有问题,但是子璇还要嫁人的!” “没事的,这是为了艺术,我相信爱子璇的人会理解的。”子默说着自己也想吐的话。 沈致文冷冷的看了汪子默一眼,衣袖一甩:“我走了,明天我不会来的。” “致文……”子默叫了一声,沈致文没有停下。 唉,子默微微叹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不好,梅若鸿等一干人是他找来的,子璇做模特是他同意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只是不知道父亲会怎么解决。 杜芊芊千求百求的,终于求得自家老爸为情人开画展,每天早早的来烟雨楼,高高兴兴的窝在梅若鸿身边。只要看到他自信的挥毫就觉得幸福。梅若鸿架好画架,站在水心阁对着摆好姿势的杜芊芊刷刷的画着。杜芊芊摆着性感的姿势,水眸含情的看着梅若鸿……一小时……两小时……呼呼……风过,卷起几片落叶。杜芊芊微微动动酸痛的身子,心里叫苦。虽然为情人做事很幸福,但是她真的已经不行了。 “若鸿,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我们不要画了,去吃东西吧?”杜芊芊柔柔的说。 “别动!”梅若鸿头也不抬。 “我累了,若鸿……”杜芊芊撒娇。 “叫你别动!你看我的画毁了,好不容易才有的灵感!”梅若鸿吼道。画展来的仓促,他急得头发都快扯光了,每天忙着画画,争取明天的成功。 杜芊芊被吼蒙了,泪汪汪的看着梅若鸿:“若鸿,我已经站了很久了,脚都麻了。” “我的灵感重要,不要动。”继续挥毫。 杜芊芊美目泪水涟涟,梨花带雨,但是在画画的梅若鸿眼里,那楚楚可怜的姿态更好入画。 “没错,保持这样,我一定会画出最好的画的。”梅若鸿兴奋极了。杜芊芊这样子正中他的萌点,泉思如涌啊。 “画、画!!你就只知道你的画,我累了你不知道吗?难道我的作用就是当模特吗?”杜芊芊委屈了。她哀求父亲为他办画展,为他做模特……什么都为他想好了,为什么他就是不会体贴自己呢?难道这份感情是自己一头热吗? 梅若鸿挥舞着手,颜料在空中做了抛物线运动,然后落地,撒的到处是,“子璇做模特的时候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子璇子璇,叫的那么亲热!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杜芊芊大叫。 “你太无礼取闹了!我们只是单纯的画师和模特的关系。” “梅若鸿,我看透你了,你这个无情冷酷无理取闹的人!” “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你从来不关心我,只知道你的画,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你才无情你才冷酷你才无理取闹……杜芊芊,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吵吗?”梅若鸿粑粑头发,生气的吼道。 杜芊芊泪眼汪汪的看着梅若鸿,泪奔…… 梅若鸿见芊芊走了,回头看自己的画,越看越觉得不满意,哗啦一下撕下来,揉成团,扔了。双手捧头,蹲在地上。 “呜呜……”泪奔的芊芊引起大家的注意。 子默皱着眉,这两人又是怎么了? “芊芊,怎么了?若鸿欺负你了?”叶鸣窜过去问。 路秀山淡定的喝茶,这两个人经常闹的不可开交,习惯了,也就只有对她还存着心思的叶鸣一直哄着。 杜芊芊见有人关心自己,立刻委屈的说:“若鸿都不关心我,只知道画画。” “呃……这个……明天不是画展了吗,若鸿不是想表现的最好嘛,然后才能和你……你知道的。”子默说。 “真的是这样?”杜芊芊张大眼,单纯的问。 “恩。”子默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真是鸡婆,管闲事管习惯了吗?都要分道扬镳了居然还是习惯性的管闲事了。 “芊芊――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我是坏人,我有罪……” “若鸿……我了解我了解了,是我太小气……” …… 梅若鸿跑出来,杜芊芊迎上去,两个人拥在一起,完全的无视他人,热情的说着情话,也不怕其他人看了无言。 32、第三十二章 叶鸣嫉妒的看着梅若鸿,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杜芊芊这么的死心塌地?“你们表演恩爱啊,不知道在坐的都是失意人吗?”叶鸣的话酸味十足。 “哈哈,叶兄你可以找一个啊,凭你的才华那是轻而易举。” 杜芊芊红着脸埋在梅若鸿的怀里。 “要是再有一个像芊芊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就追。”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芊芊是独一无二的。”梅若鸿得意的说。 “你得意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明天就要开始了,大家放松放松吧,若鸿,你的画已经够多的了,总要留一点机会给我们嘛。今晚我们来一场欢乐的聚会吧。” 汪子默笑道。 “哈哈,好,让我们快快乐乐的聚会,以最轻松的心态迎接明天的画展!”梅若鸿揽着杜芊芊的细腰,笑道。 “那么我去准备吧。”子默道。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梅若鸿和杜芊芊恩爱的样子,心里难受。 “走走,去水心阁,子默,准备烤肉、美酒……”叶鸣点了一堆的食物。 “我的饼干……” “好,你们先走吧。”子默点头。 于是大家笑哈哈的去了水心阁。 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下漫天的晚霞,绚丽的色彩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西湖的水染上一层光彩,波光粼粼。 “明天是大家的好日子,来来,让我们高歌一曲!”叶鸣大声说。 “芊芊唱首歌吧,唱吧唱吧。” 大家鼓动着,热情得叫她吃不消。杜芊芊红着脸站起来,拢了拢秀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从不休。我们能在这西湖畔聚会玩乐,实在是难得,我就唱一首吧。”杜芊芊深情的看着梅若鸿,唱起歌来,婉转深情的声音荡漾开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是销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一遍又一遍,梅若鸿被深深的感动了,又想起那个老人的《梅花烙》 的故事,那对苦命的恋人会是他们的后尘吗?不、不,不会的,杜老爷不是已经认同自己了吗,否则不会投资开画展……梅若鸿压下心中一丝的不安,痴痴的看着杜芊芊。杜芊芊毫无疑问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倾倒醉马画会的一干男子。她的美貌,可以说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醉马画会全部下马。但是最后杜芊芊没有选择温润如玉的汪子默,没有选择文质彬彬的沈致文……偏偏选了神经质又经常咆哮的梅若鸿,连梅若鸿自己也觉得意外。大概是那个凄美的故事,是那支美丽的簪子,网住了杜芊芊的心。 汪子默喜欢杜芊芊,很喜欢。但是还来不及告白,就得知自己失恋了,于是将心情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是,在听到杜芊芊优美而饱含深情的歌声,汪子默突然兴起一股怨气来。他和梅若鸿,相遇在西湖的街上。那时候,梅若鸿正在为行人画画。 “什么?这是我?你会不会画啊。”客人不满的看着画纸,这、这里面这个秃头鹰鼻阔耳扁嘴的丑八怪真的是自己?客人嘴角猛抽,他画像可不是找自虐,谁不希望好看一点? “你有什么不满的?你本来就长得难看!” “你这个穷画画的,居然敢说我丑?” “我是艺术家艺术家!!不懂艺术的家伙,画还我。”梅若鸿一把抢了客人手中的画。 “你、你、小子,你还要不要钱了,要钱就照我的要求画。” “不,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灵魂。”梅若鸿振振有词。 客人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了梅若鸿一会儿,骂骂咧咧的走了。 梅若鸿哼气,怒气冲冲的收拾好画具。汪子默看了这一场闹剧,觉得梅若鸿这个人很有趣,然后看了他的画。那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一种风格。 “兄台画的不错。” “你懂画?”梅若鸿眼皮也不搭一下。 “在下也是画画的。” 咕咕―― 梅若鸿收拾着收拾着,肚子不配合了。 “哧。”汪子默失笑,这人,倒是固执的可爱,明明饿了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汪子默倒是没觉得他不好,反而认为这是艺术家的脾性。 梅若鸿炸毛了,他觉得这个人在嘲笑自己。“喂,你笑什么笑?” 汪子默淡淡一笑:“给我画一张吧。” 梅若鸿手上的动作停了,看了汪子默一会儿,手一伸:“先给钱。” 后来,汪子默对梅若鸿别具一格的画风欣赏不已,把人请到了烟雨楼,好好的招待着。可以说,没有汪子默的支持,梅若鸿这个穷的要死不知变通脾气又差的家伙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但是,梅若鸿从来没有想过回报。当然,以前也好现在也好,汪子默没有想过梅若鸿的报答,只是……梅若鸿毫不顾忌子璇的声誉,又抢了杜芊芊,连圣人都有火了。 “你要拖着他们,不要在画室就行。一起去玩吧。”汪父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狰狞。父亲会怎么毁掉画展呢?真想快点知道,汪子默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子默,你怎么才来,我们等的花都谢了。”杜芊芊喊着。唱了歌,杜芊芊的脸色还是红润润的,更显得娇媚。 “我这不是为你们这一群懒虫准备好吃的去了嘛。”子默收敛神色,刚刚的阴霾几乎看不出来,又是翩翩公子一枚。 “我们不是懒虫。” “好呀,子默你居然说我们是懒虫,那我们就懒给你看――子默,上烤肉!”梅若鸿懒洋洋的靠着柱子,扬声道。今晚的月色不怎么美好,完全被云彩遮住了,水心阁生起篝火,架好柴,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传开,伴随着阵阵歌声笑声…… “山呀山呀山重重!云呀云呀云翩翩! 水呀水呀水盈盈,柳呀柳呀柳如烟! 结呀结呀结伴游,笑呀笑呀笑翻天! 人呀人呀人儿醉,月呀月呀月儿圆!” 一群年轻的男女快乐的不得了。 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几个穿着黑衣手里提着东西的人行动迅速的来到烟雨楼,听到喧嚣声,一个人小声道:“啧,这群人还真是放浪形骸啊,那个女人真开放。”这都快半夜了还跟一群男人在一起混。谁家的啊。 “老大,有人在,我们还进去吗?” “笨,雇主出的钱可不少,如果不做,我们……的名声完了,以后没人理,你吃什么。”老大咬牙,啧,他怎么带的尽是些白痴? “是,老大。” “噤声,赶快做事。”头子一说,大家立马悄悄潜进屋里。 “老大,我们是烧屋吗?”一个人小声询问。这么漂亮的房子烧了可惜啊。 “废话,雇主的要求。赶紧的,画室一定要烧,动作快。”老大哼了哼。 “明白。”几个人分散,分别倒了一些火油在难以察觉的角落,然后进去画室。 头子进了一个画室,里面满满地都是画,顿时倒是有些佩服那人了。倒了些油在画上,然后划燃火柴,轰――火光升起。头子转身就走,在门口,突然眼光一瞥,发现角落里还有一幅画。那画是半开,里面是个裸、身的美丽女子,那眼神那姿态,简直就是连圣人也可以引诱。头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作为混混,自然是认识杭州城的有名人物的,免得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怪不得要烧啊……头子诡异的笑着,将画卷好藏在怀里,消失。 火,立刻蔓延……开始只是画室,浇了油的房间烧的很快,然后蔓延到其他地方。 水心阁,大家酒足饭饱,玩着成语接龙的游戏。 “一马平川――”钟舒奇脚踏栏杆。 “我川流不息――”梅若鸿指着湖水。 “噗,这湖水可是和西湖美景息息相关的。”杜芊芊笑眯眯。 “我还关公耍大刀呢。” “哈哈……” 大家笑着闹着,心情好的不得了。汪子默心不在焉的翻着烤肉,没有加入他们的口水仗。 浓烟冒起,烧焦的味道随着风飘来。 梅若鸿看到里面着火了,吓了一跳,跳起来,“天哪!!!烟雨楼着火了!!我的画!!!”拔腿就往里面冲。 “若鸿……”芊芊马上跟过去。 汪子默呆呆的看着,这就是父亲的计划?连他的烟雨楼一起毁掉? “天哪!怎么回事?子默……子默?”路秀山大声喊着。 汪子默一惊,立刻跑过去,边跑边说:“快去找人救火。” “好好。” 33、第三十三章 “救火啊救火啊!!!”一个人跑到街上大声尖叫,刺破了黑暗,在夜里传的很远很远。 梅若鸿冲进自己房间,看到的就是满眼的火光。火焰窜升得好高好高,把庭院照射出一片红光。夜色中,令人怵目惊心。整个庭院里的人惊吓万分,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呢。一时间,喊得喊,跑的跑,躲避火焰的躲避火焰,救火的拿着桶子在西湖打了水冲过来,大家乱成一团,就像是乱了秩序的菜市场。 若鸿没命的冲上前去,不顾那熊熊大火,手忙脚乱的捞起一幅开始烧的画,火焰的热度烫得他嗷嗷直叫。“画……画……”梅若鸿欲哭无泪,找啊找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幅,烧的还真干净。明天的画展不用说,完了。 杜芊芊跟着跑进梅若鸿的画室,叫着:“若鸿若鸿,快走,危险。” 梅若鸿疯子一样,抓起一张画,坏了,只好又丢下,又去抓另一张,又是烧坏的,再丢下,他再去抓一张,又去抓一张……火光映着他凄厉的脸,照红了他的眼睛,眼中的狰狞仿佛恶鬼重生。 “画,我的画!!!”惨叫声连绵不绝,附近的居民听了生生的打了个冷战。梅若鸿踉踉跄跄的寻找,后面的杜芊芊哭着抱着他,高叫着:“若鸿若鸿,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我们走吧,危险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办啊?” 梅若鸿甩开杜芊芊,继续往前走。 “若鸿,不要――”杜芊芊倒在地上,还是紧紧的抓着梅若鸿的脚。 汪子默和其他人已经出来了,画室的火实在太大,为了画而送命实在不值。 “唉,好不容易开画展了,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不走运。”路秀山叹气。 叶鸣望着烧的噼里啪啦的房子,皱着眉:“我们还是快走吧,等一会儿都烧起来我们会遇到危险的。” “对,快走。”钟舒奇道。 混乱中,来了很多的人,提着水桶浇了上去,但是火势实在太猛,几桶水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汪子默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大家来来往往的救火,心里冰凉一片。烟雨楼收藏了他一切美好的回忆,是他的避风港。现在……没有了。父亲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下定决心放弃画画吧。 “子默……”大家担心的看着他。损失最多的还是汪子默,这烟雨楼是汪子默的一片心血,醉马画会的基地。 汪子默无奈的说:“人没事就好,房子……可以再造。” 叶鸣笑道:“是啊是啊,以汪大少爷的财力还造不成另一座烟雨楼吗?” “咦,若鸿……”怎么不在?路秀山还没问出口,屋里就传出杜芊芊凄厉的喊声:“若鸿!!!来人,救命啊!” 大家一愣,这个梅若鸿,真是要画不要命了,这么大的火也敢进去。 “快快,救人!”钟舒奇拉着一个年轻男子,指手划脚。 那年轻男子瞥了他一眼,无视之。他还年轻,才不想找死。那么大的火,他只不过是义务帮忙救火而已,犯得着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吗?还有这个人……啧,自己的朋友自己不就,偏偏要他去,真当他傻瓜啊。(#f′)靠 “你们不能不救他啊,若鸿是未来的大画家!全世界会损失一个才华横溢的画家的!” 这话……不怎么中听。救火的人看着比比划划的钟舒奇,都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他。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那个叫什么若鸿的那么了不起?就算是了不起的才子……去他妈的跟他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你们好残忍!看到若鸿危险都不去救,你们怎么这么残忍?”路秀山沉痛的看着大家。 年轻的男子提着水桶的手冒着青筋,眼里闪着火焰。 “不要这么残忍,去救救若鸿吧。” “去救人啊,来不及了。” 汪子默显然还有点理智,看大家这么要求一个陌生人去冒险,觉得不妥:“叶鸣,还是我们自己去吧。去拿床单,弄湿了,我们冲进去赶紧把人捞出来,不然来不及了。”梅若鸿的画室的火焰最高,那梁柱都摇摇欲坠了,看起来真是危险到极点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梅若鸿和杜芊芊都会埋在底下。 “啊?啊,好。”钟舒奇立马弄了几张床单来,汪子默放在水里侵湿了,裹着身子冲了进去。 年轻的男子这时站在一边,嘴角浮着诡异的笑容,嘴里轻喃:“原来是圣父啊。”这样的人最好对付,汪子默―― 汪子默虽然暗恨梅若鸿不会考虑妹妹的名声,但在生死关头,多年的友谊还是占了上风,他做不到看着梅若鸿去死,尤其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若鸿――”汪子默冲进来,看到梅若鸿呆呆的坐在那儿看着,眼神空茫。 “子默――快救他啊,救救若鸿――”杜芊芊满脸泪水的尖叫,被熏黑的脸看起来像个疯婆子。 汪子默躲开往下掉的火球,冲到两个人身边,拉起杜芊芊,然后去拉梅若鸿。汪子默才碰到他的肩,他就嘶吼起来:“走开!不要碰我!谁都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芊芊心碎了。她扑了过去,用力摇撼着若鸿,泪如雨下,一边哭着,一边大喊: “你说过,你活着,为了画画!即使我这么强烈的感情,都不曾动摇过仍然画画的意志!但是,画画不能缺的,是你的生命……现在,你打算在这里等死吗?你预备放弃自己最爱的画画了吗?”她哭着,用力去拉他的手腕:“起来!起来!我不许你这样子!我不许你停止画画……我不许你放弃,从此,你的画画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 “芊芊――”梅若鸿回过神,哭了,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小孩子。 “为了我,你一定要继续画下去!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我,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我,你一定要珍惜自己!” 这一番摧肝裂胆的呼唤,终于撼动了若鸿。梅若鸿感动的看着杜芊芊,把她抱在怀里。 汪子默气结,“你们两个,即使要恩爱也要看地点,你们是打算殉情了吗?” 啪―― 一段梁木掉下来,落到梅若鸿的面前,差一点就砸到他身上,上面还有燃烧的火焰。梅若鸿身子一抖,瞳孔一缩,虽然被火包围,居然觉得浑身冰冷。 “若鸿――”杜芊芊拉起梅若鸿,两个人踉踉跄跄的想冲出去。 “等等――”汪子默连忙将被单裹到杜芊芊的身上,“这样比较安全。” 杜芊芊立刻把被子往梅若鸿身上一披:“若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心。” 汪子默咬牙,推着他们,“快走!” 房子已经经不起烧了,打量的木头簌簌的往下掉,三个人闪来闪去。 “子默――” “芊芊――” “若鸿――” 外面的人喊得撕心裂肺。 一个人冲了进去,看到三个人在门口,杜芊芊和梅若鸿在前面,汪子默被困在后面。 年轻人眼神一凝,冲进来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了梅若鸿一下,梅若鸿倒向一边,手习惯性的抓了门―― “啊啊――” “若鸿!!”杜芊芊赶紧推开他,两个人浑身冒火的冲出去,迎面泼来水,两个人就像是落汤的鸡。 “汪少爷,如果令尊知道你这么好心,恐怕会感动的泪流满面。”年轻人轻笑。 “是你?”那个被钟舒奇拉着要就梅若鸿的人。 “是啊,拿人钱财命不由己啊。”年轻人说着话的同时,灵活的拉着汪子默躲来躲去。 汪子默此时后悔的不行,如果他有什么,家人会怎么伤心? 梅若鸿跪倒在地,哭的不能自己。 杜芊芊也跪在身边,抱着梅若鸿,喊道:“若鸿,若鸿,不要丧气,你有才华,不怕没机会。” “我的画――我的画――” “若鸿……”大家围上来安慰。 “这好像是蓄意纵火啊,有什么人会专程来烧画?”有人说。 “笨,肯定是不想让他们开成画展嘛。” “是对手?” “杭州的画家基本都在这里。” “那就是……杜小姐在这里呢。” “哦……” 意味深长的语调。 因为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人,所以要打击他吗?先给他希望,然后彻底的摧毁,好狠。梅若鸿觉得自己绝望了。 “若鸿,你怎么了,不要这样。” 梅若鸿突然发疯似的摇着杜芊芊:“我的画我的画,那是我的命啊,他怎么能毁掉!如果不想我们在一起,可以直接告诉我啊!” “若鸿,你在说什么啊?”杜芊芊不明白。 梅若鸿眼神空洞:“我们的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杜小姐,你走吧。” 杜芊芊一颗心仿佛坠到冰窟,感觉不到生命的跳动。 “若鸿,也许不是杜伯父,他不是答应你和芊芊的事了吗?”子默是知道真相的,但是他不能说,只能提醒一句。 梅若鸿想起那天,老人冷漠的高傲的看着自己,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出口的话带着几许施舍:“如果你能成功,我就答应你们的事。” 现在,他不可能成功了,因为一切都毁了。 34、第三十四章 杜芊芊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原来……这一切都是爹搞的鬼吗?太过分了!杜芊芊扭头哭着离开。 “芊芊――” 大家跟着离开了,没有人想到还在燃烧的烟雨楼。 “呵呵,你朋友真有趣啊。”年轻人淡淡的笑了。 汪子默沉默。 梅若鸿还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双手烫伤了,阵阵钻心的疼,脸色很黑。 “若鸿,先去医院吧。”汪子默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浊气。 “子默,我完了。我的手――”梅若鸿脆弱的看着好朋友。 子默蹲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去医院吧,会好的。来人,送梅先生去医院。” “少爷,少爷,老爷要你回去。”守在烟雨楼附近的汪家下人出现。 子默淡淡的饿说:“我正要回去。” 梅若鸿被人送去医院,汪子默回家了,年轻人在烟雨楼站了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人接近他,小声问:“头子,你什么时候改善了?”居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去救人。 年轻人笑了笑:“我有一个想法,成功了我们就不用刀口舔血了。”汪家女儿已经毁了,没毁他也会毁掉。汪家儿子心太软,成不了气候。 “哦。” 且说,杜芊芊泪奔回家的时候,杜家人正在晚餐。小威那孩子早就不在家了,被杜老爷送到上海学习去了,小威太黏他姐姐,早晚的会感染成神经病。 “爹――”杜芊芊哭丧似的声音让杜老爷头皮一麻。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你就不能仁慈一点成全我和若鸿吗?女儿这辈子跟定若鸿了!……”杜芊芊一回来就是噼里啪啦一大片控诉。 杜老爷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什么意思?他都妥协了,给办画展了,女儿回来还是一堆的控诉。 “芊芊,你是怎么回事?老爷不是答应办画展了吗?”意莲捏着帕子,皱眉。 “爹爹把若鸿的画烧了,连烟雨楼也……烧了……”杜芊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意莲震惊的看着丈夫。 杜老爷深深的吸口气,平静内心的愤怒,免得自己被气死。“谁说是我烧的?梅若鸿?他说你就信?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女儿,难道爹还会害你吗?啊,就因为一个男人没头没脑的指责你就回来闹!” “爹,若鸿为了这次画展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他为了能和我在一起……爹,你为什么就不能仁慈一点?请让女儿幸福吧。” 杜老爷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疲惫的挥挥手:“来人,把小姐送回房。” “爹!!”杜芊芊凄厉的叫着。 “还等什么?送回去好好看着!”杜老爷冷冷的看着下人。 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立刻抓住杜芊芊的胳膊往楼上拽。 “爹,不要,我要和若鸿在一起!” “我杜世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难道只要男人不要家了吗?你气死我了,你真的气死我了……”他举起手来,给了杜芊芊一耳光。这一动手,就控制不住了,想起自己劳心劳力的想方设法的让女儿幸福,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原则去捧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可是到头来,这女儿居然就为了没影的莫须有的罪名跑回来替梅若鸿讨公道!那他的公道又向谁去讨?女儿白养这么大了,简直、简直比白眼狼还不如!!! “不要不要!”意莲痛哭起来了,一面哭着,一面去抱住杜世全的手。“芊芊只是情不自禁的爱着啊,老爷。” “哟,这年头的人可真有趣,只要有爱就好吗?爹娘都可以抛弃吗?老爷,我看啊,养个这样的女儿还不如拿钱买块叉烧,至少烧饼还可以填饱肚子,这女儿呢只会让你气到吐血。哎呦喂,老爷,你可不能被气死了,奴家还靠老爷生存呢。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奴家怎么办啊?”素卿假惺惺的抹泪,火上浇油。o(n_n)o哈哈~,太有趣了,这杜芊芊脑袋被门夹扁了吧?她就看不出来那个只会咆哮的穷小子有什么好的。画画?那是什么,能吃吗?这年头啊,还是钱比较靠得住,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爬树了。哈哈,还是好好的抓住老爷的心,然后生个孩子把家产拿到手……话说老爷年纪大了还生不生的出来啊,素卿森森的忧郁了。 “素卿阿姨,请你善良一点,包容我们的爱情吧。我和若鸿情不自禁,我们山盟海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素卿阿姨,我们的爱情如此的深刻,天地都会为我们动容,为什么你是如此的刻薄,就是不能容忍我们?你也是女人啊,应该知道,女人,这一辈子能碰到自己的爱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啊。”杜芊芊跪在地上,深情的说。 素卿只觉得胃里一片翻滚,她想吐。矮油,她要是不接受他们的爱情是不是就不善良了?还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抛弃一切? “啪――”又是一巴掌,“善良?我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蒙了心让你们在一起。看来你真的被那一群流氓带坏了,明天给我出发去上海,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做淑女!”杜老爷决定将女儿送到上海老家去,让严格的嬷嬷们教导芊芊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现在他也不求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了,杜芊芊和梅若鸿那一段,两个人如此的高调,基本上杭州稍微八卦一点的都知道了,他只求杜芊芊可以嫁个正经的人家。 “不――不要――爹,女儿不能离开若鸿,离开他女儿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杜老爷气得发抖。 “老爷……”意莲想扶住丈夫,被杜世全一把推开。 素卿赶紧扶住老爷,得意的看了意莲一眼。啧啧,养女不孝,真倒霉哦。“老爷,别气别气,这女儿嘛,教一教就好,只要他们不见面,保管感情就淡了。”素卿细声细气的说。 “素卿,你不要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意莲恨死这个狐狸精了。 素卿挑眉,不说话了。 “你这个笨女人!”杜世全把意莲重重一推,指着芊芊:“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你是怎么教孩子的?纤纤现在这么白痴,是不是你的错?!” “爹!”芊芊喊:“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娘无关,你打死我好了,不要迁怒于娘!”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杜世全逼近杜芊芊,恶狠狠的问,“难道你不是我女儿吗?啊!整个杭州都当是我杜世全的事来讨论!你生为杜家人,你就得背负杜家给你的一切,因为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摆脱不掉,也挣扎不开,你懂不懂!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来气人的!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不着调,当初就应该一把掐死你,免得你现在将我杜家门风败坏殆尽。” “爹啊……请你仁慈的成全我们吧。女儿宁愿不是杜家女儿,女儿只要若鸿就好。” “咳咳……”素卿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红了脸。妈妈呀,早知道这么刺激当初我就不应该勾引杜世全,我不勾引杜世全就不会嫁给他,不嫁给他就不会遇到这么极品的天雷,再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素卿怕自己早晚也会变成神经病。 “宁愿不是我杜世全的女儿吗?好好,你很好,来人,把小姐带走。”杜世全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 “娘――我不要,若鸿正是伤心的时候,女儿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杜芊芊泪水盈眶,楚楚可怜,端的是叫人怜惜。 “老爷――”意莲想替女儿求情,可是看到丈夫满脸的寒霜,只好识时务的闭上嘴。纤纤这事……的确是做的不对,老爷生气也情有可原,还是等老爷气消了再说吧。意莲眨眨眼,朝女儿使眼色,希望她能顺从一点,可惜杜纤纤满脑子的梅若鸿梅若鸿,完全接收不到母亲的消息。 杜世全冷冷的看着意莲:“你是个失败的母亲,你教出的好女儿,现在纤纤已经变成这个杭州城的笑话!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意莲,听好,这件事你不要管,让她一个人在房里闭门思过!如果你再敢放她出去,你就给我回娘家!杜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儿。” 上一次一放,杜芊芊失身,这一次再放,指不定她就自己和人结婚了。杜老爷对女儿已经绝望了。 “爹!”芊芊凄声一喊,再怎么倔强,此时全化为恐慌,她双腿一软,就对杜世全跪了下去:“爹!你原谅我!我实在爱梅若鸿爱得太苦太苦了。爹,请你看在我这份痴情上,成全我们吧……” “成全!”杜世全嘶吼着:“你还有脸跟我说成全?你不是说不愿做我的女儿吗?先把我这么多年的养育费还回来!我永远不会成全你们!永远永远不会!永贵!大顺!阿福……给我拿铁闩锁住门!谁都不准放她出去!小姐要是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是,老爷。”下人高声应道。 当晚,杜芊芊被关在房里,门上加了三道铁闩,重重闩住。再用三个大锁,牢牢锁住。无论杜芊芊怎么哭喊,杜老爷是铁了心的不闻不问。 而梅若鸿,则被送进医院,醉马画会的人守着。梅若鸿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包着一圈一圈的纱布,麻麻的,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是毁了吗? “怎么办?若鸿总是这样,会不会出事?”叶鸣很担心。 路秀山叹气:“当然会出事,若鸿最看重的就是他的手。”画家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双手了。 “我们怎么办?”杜芊芊不在,跑回家为若鸿讨公道去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汪子默又消失了,汪子璇也被关起来了,汪家人睬都不睬他们。 “这个……我们还是去一趟杜家吧,只有芊芊才能让梅若鸿振作起来。” “好的。” 35、第三十五章 梅若鸿被送走的时候,汪子默正看着燃烧的烟雨楼,沉默。汪子默看起来狼狈,但是没有受伤。 “哇,烟雨楼怎么起这么大火了?”阿本惊讶极了。 “你不知道?”汪子默认为这是他做的,因为他是父亲最得力的下人。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才来的,老爷叫你回家了。”阿本偏头,很不高兴。喂喂,即使是下人也不能随便冤枉的,烧房子可是犯法的。 汪子默带着满腔的疑问回家了。 “爹,你烧了烟雨楼?”子默肯定的说。 “是啊。”汪爹吸着旱烟,慢悠悠的回。 “烟雨楼是我一手建立的……那是……”子默伤心了。 汪爹冷笑:“那是你的乐土嘛。” “爹,你烧画就烧画,为什么……”汪子默憋屈的问。 “哼,不动脑筋,只烧画别人不会猜到吗?烟雨楼在你能和他们绝交吗?烟雨楼,这个地方……哼,没有存在的必要,明天你就去上海,不要再跟他们来往了,要好好做一个继承人。”汪爹淡淡的说。 “那烧楼的人是什么人,会不会给我们家带来麻烦?”子默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问题,汪爹圆满了。 “不用担心,谁也不会知道的。”他们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子默还是担心:“爹,那应该是一群坏人吧,万一……他们拿了妹妹的画怎么办?” 汪爹皱皱眉,“这个你不用管,那个人还是靠的住的。”子默的问题还真的要考虑,当初只考虑到不能让人发现这件事与自己的关系才找了无关的人去,只想着一把火一句流言而已,他们绰绰有余,但是没有考虑到他们会不会留着画,真是安逸太久了啊。汪爹自嘲,年纪大了,已经没什么干劲了,只看孩子能不能成器了。 汪子默想说什么,看到汪爹冷漠的眼神,最终还是闭嘴了。 “子默,你只要知道,好好的学习,将来这个家就靠你了。” “知道了,爹。”汪子默郑重的应道。 汪子璇藏在门后听了,知道自己最大的隐患没有了,愉快的笑了。这几天,她只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现在终于解放了。谷玉农喜欢什么呢?该怎么样才会让他接受自己?汪子璇一路想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汪子默被秘密的送去上海,杜芊芊也被送去上海,烟雨楼被烧,梅若鸿因为手受伤,意志消沉,醉马画会的人没了聚会的基地,杭州难得的平静了。 时间啊,它哗啦啦的过去了。 杭州外的官道上,一辆小车飞快的开着。已经是夏天了,碧绿的树碧绿的草,盛开的花,飞舞的蝶……杭州城外的美景吸引了无数欣赏的人,但是不包括威廉。威廉开着车,只想立马飞回谷玉农的身边。啧,拗气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干的好,谷玉农可能没什么影响,自己可是刻骨的相思。傅文佩和依萍坐在后面,依萍趴在窗边看风景,傅文佩不知道在想什么。没错的,傅文佩是个穿越者。从前认为,女儿当自强,男人算什么?所以她穿成傅文佩后,立马的甩掉陆振华带着女儿来到上海。凭着自己的文字功底,写一些东西养活女儿。但是后来不满足了,于是抄袭名家经典,家境是改善了,但是随着名气日盛,她渐渐的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一个女人,一个寡妇,一个漂亮有才的寡妇……哼,谁都可以欺凌。傅文佩这才发觉,原来世事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的。傅文佩被一个富商逼迫成为姨太太的时候,威廉出现了。傅文佩走投无路的找上威廉,谁知威廉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是啊,自己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傅文佩自嘲,幸好自己有秘密武器,那就是谷玉农。早就察觉了,威廉唯一在意的只有谷玉农。所以傅文佩爆出了自己自大的秘密,穿越,而她知道关于谷玉农的事情,以此要求威廉保护依萍一生。当威廉听了水云间的故事后,觉得机会来了。谷玉农如果知道……一定会对女人绝望的,一定会的。乘虚而入这种事情,不算太阴险。 平静了不久的杭州城又出现了新一轮的流言,那就是汪家大小姐和n个男人有染,看,有画为证的。那画可是从……呵呵……所以说一个男人房里怎么会有女孩家的xx呢?肯定是……你懂得。听说谷家少爷也和汪小姐有关系呢!不说别人,单说谷玉农,这两天很烦。自己和汪子璇明明就没有关系,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念想,为什么她就是能脑补成自己对她有意思呢?他又不是受虐狂。偏偏,这汪子璇不知道自重不明白自己的拒绝,难道要他明明白白的讲:汪小姐,我对你没意思,请不要自作多情? “汪小姐,请你自重,我还有事,再见。”以前最多烦了一点,自己避开她就好,但是现在……满城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话。谷玉农觉得自己对这样的人可以不绅士,因为她会曲解你的意思。 汪子璇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低低的说:“玉农,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怎么相信?他可是亲眼所见。谷玉农板着脸,幸好这里是包厢,不然自己会被人笑死的。“汪小姐,我似乎说过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很忙的,请不要打扰我。”要是合作人来了看见自己和汪子璇在一起,说不定就以为自己不着调连合作都泡汤了。 “我只是……好,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但是今天,请和我约会最后一次好吗?”如果是在以前,汪子璇还想着得到谷玉农的心,但是当流言一传开,她就明白,没希望了,谷玉农容忍不了的。只是,她已经深深地爱着他了啊。汪子璇用热烈的深情的眼神看着谷玉农,可惜谷玉农没有感动的意思,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我很忙。”他整天忙着开工厂送东西,哪有时间耗。何况现在一看她就觉得心烦。 “只是最后一次,我已经没有念想了。”汪子璇自嘲的说。 谷玉农看她灰白的脸色,觉得她已经够惨了,皱着眉,终于还是没能狠心的拒绝:“这是最后一次。” 汪子璇坐下,喝酒,一杯接一杯,不过瘾,干脆拿着酒壶灌。那豪放的姿态让谷玉农无语。以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淑女,现在是无所谓了吗。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这就是艺术,我觉得束缚在闺房实在是对我的侮辱。在醉马画会的时候,我是他们的女王……直到遇见拉斐尔,他也是支持我的。后来,我知道了,拉斐尔不爱我,否则也不会怂恿我,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是拉斐尔说这是最美的艺术我才做的。”汪子璇醉醺醺的说。 谷玉农拧眉,这拉斐尔太过分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居然……哼,威廉居然有这样的朋友。 “为什么啊,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毁掉我?”汪子璇失声痛哭。 谷玉农突然想起,汪子璇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如果没有突然去上海,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成亲了。为什么突然去上海,那是威廉提议的,拉斐尔是威廉的朋友……谷玉农看着汪子璇,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因为这事,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唉,谷玉农叹气,挥手找来人:“送汪小姐回去。” “少爷,这种女人干嘛理她?叫他们家的人来接就好。” “送回去吧,这不是她的错。”汪子璇只是犯了天真的错,而且已经得到报应了。更何况这跟他本就没什么关系,如果汪子璇不烦他,何必对她有意见。 “请问是谷先生吗?”包厢外一个清亮的声音问。 “谁,有事?” “我是汪家的管事,老爷叫我来接小姐。” “进来吧。” 进来的年轻人长相不是特别的俊美,但是有一种爽朗的气质。 年轻人扶着汪子璇,道:“谢谢谷先生,我们家小姐麻烦你了。” 谷玉农扬眉,“你真是汪家的人?”要是汪子璇出事就不好了。 “小姐,小姐?醒醒。”年轻人叫醒汪子璇。 “这是你家下人吗?”谷玉农问。 汪子璇迷蒙的看了一眼,道:“唔……是……安平、管事。” 年轻人笑着看着谷玉农。 “不送。”谷玉农摆手。 “再见,谷先生。” 谷玉农支着下巴,觉得年轻人似乎有问题,不过,反正是人汪家的事,他才懒得管。 安平抱着汪子璇上了马车,一只手摸着她白嫩的脸,喃喃的道:“小姐,你可知,我的相思?安平爱你爱的快要发疯了。为了小姐,安平不惜成为汪家的管事……唉,小姐,谷先生不爱你,为何要这么为难自己呢?你可知,安平快要心痛死了……” 安平喃喃的倾诉中,汪子璇只能装睡,但是心底却慢慢地温暖起来。在这样的时候,还有人这么爱着自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36、第三十六章 威廉回到谷家,然后得知谷玉农的行踪,立刻马不停蹄赶过来。 谷玉农已经谈完了生意,坐在包厢慢悠悠的喝着茶。威廉这家伙,哼,回来要他好看,要是汪子璇真的是他…… “嗨,我回来了。”威廉笑眯眯的过来,一只手搭在谷玉农肩上,一双漂亮的蓝眼盯着谷玉农红润的脸看。越来越俊美了,真是的,让人怎么放的下啊。 “你回来了。”谷玉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恩。”威廉轻松的笑着,眼底的深情并没有减少。 还是熟悉的人,谷玉农松了口气。 “上海还好吗?”谷玉农给威廉倒了杯茶。 “很好,孙尔和孙刃过的很好。如果我们在一起也会很好的。”威廉看着谷玉农,笑的别具深意,“我带回来一个人,你一定要见一见。” “谁?”那么重要。 “傅小姐,请进。”随着威廉的声音,门帘被跳开,傅文佩走进来。一身典雅的旗袍,衬出完美的身材,鹅蛋型的脸如白玉一般。 谷玉农看了看,不认识的人,疑惑的看着威廉,难到他交女朋友了?不知怎么的,谷玉农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咳咳,你忘了?我们到她家买过花的。”威廉凑近,轻轻呢喃,“是玫瑰。” 谷玉农这才隐隐的想起,那可是自己收到的第一只玫瑰啊。还有这个人,是穿越的。谷玉农抚额,他这破记性,这么重要的人物都忘记了。 “不好意思,傅小姐请坐。”谷玉农道。 “谢谢。”傅文佩的大方的坐下。 “傅小姐来杭州玩吗?”谷玉农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威廉眼神示意,傅文佩笑了笑,道:“谷先生,我是来和你说一个故事的。” “故事?”谷玉农奇怪极了,他可不喜欢听故事,有时间还不如和威廉好好谈谈。 “这个故事谷先生一定要听,和你自身有关的。”傅文佩道。 谷玉农看着两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个比一个诡异?“好,请说。”谷玉农颔首。 傅文佩喝了杯茶,清清嗓子,开始讲:“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梅若鸿和航业钜子之女杜芊芊第一次相遇是在苏堤上一个叫做‘望山桥’的地方,梅若鸿被杜芊芊的美丽惊呆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把芊芊带回‘醉马画会’给朋友们看。在这里,芊芊看到了有生以来看过的最新奇的一群人:汪子默、汪子旋兄妹和一奇三怪。她爱上了若鸿,爱上了‘醉马画会’爱上了若鸿的水云间。然而若鸿不敢接受芊芊,却把她推给了汪子默一个年轻有为的画家为芊芊打破了终生不爱的誓言,看着芊芊和子默在一起,若鸿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心。他爱芊芊,却把默默爱了他三年的子旋当成了芊芊。若鸿却还是冲破杜家上下、醉马画会全体人员的反对接受了芊芊。这时子旋却怀上了若鸿的孩子,险些流产住进了医院。这让子默非常地疯狂,以致于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雇人到画展上买下了若鸿的心血之作,然后到杜家大院在庆祝的人群面前烧掉它们,若鸿为了救画双手受了伤,然而受伤更重的是他的信心、他的斗志和芊芊的心以及所有人的心。当梅若鸿和芊芊渐入佳境的时候,梅若鸿的老婆出现,这是梅若鸿的前世……然后翠屏投河自尽……水是西湖云是天,踏遍红尘路,结伴水云间……一群放浪形骸、无拘无束的画家,一位极赋中国古典美的少女,一场欢合凄美的爱情……” “停……不要说了。”谷玉农皱眉,这些人物,他听着怎么这么的耳熟呢?虽然事情 发展有些出入,但是那些人倒是……完全的符合他认识的某些人啊。“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一直忙着生意,没有时间睬他们,连烟雨楼被烧都是听下人八卦才知道的。那么威廉特意带人来和他说故事干什么?不,应该说为什么醉马画会那一群人这么有名,居然流传后世了,难道他们后来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咳咳……谷玉农是汪子璇的老公。”傅文佩说。 谷玉农惊讶的看着她:“有这么回事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结婚了?”还是汪子璇,他有那么没眼光?怎么可能! 傅文佩嘴角一抽,悄悄的看了威廉一眼,人家压根没有注意她,一双眼睛就钉在谷玉农身上。如果没有那个人你就和汪子璇结婚了,傅文佩挺佩服威廉的,把剧情掰弯需要多大的努力啊。 “我说的是一个故事,而他们就是故事的主角,你……是配角。” 晴天霹雳。 谷玉农只觉得五雷轰顶,脑子里嗡嗡的响着。他、他居然在一个故事里,丫的自己还是配角!! “请务必告诉我,谷玉农……的戏份。” “老婆汪子璇做醉马画会的裸、体模特,然后和梅若鸿搞上,怀了孩子,被梅若鸿抛弃,最后谷玉农接受汪子璇的孩子……”傅文佩同情的说。威廉说过,谷玉农一直在为了实业救国的目标努力,可见这位是个爱国的,结果……居然是个三流狗血故事的配角。其实她也不想把这事告诉谷玉农的,只不过……傅文佩看看威廉,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怕。平常人知道自己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中一定会有负面的情绪出现,而这个人,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啪!”楠木做的桌子被愤怒的谷玉农打烂了一角,“胡说!怎么可能!!我不是白痴!背叛的感情绝对不会接受的。”还连孩子都接受……他又不是圣父,没那么大的心胸。 “好啦,别气,那白痴不是你。”威廉趁机抱着谷玉农,在他耳边轻轻的安慰。 “当然不是我。”谷玉农愤怒了。他努力那么久,那么专心的赚钱,不就是为了将来准备吗,结果一下子居然说这不过是个故事!靠,难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用的吗? “谷先生,这只是一个故事。你看,八国联军还是侵华了。”傅文佩笑眯眯的给威廉上眼药。他们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汪子璇的事了。据说有人在水云间偷了一幅画,正巧就是汪子璇的裸、画,然后就那么传开了,汪子璇的名声没下限了。 谷玉农渐渐冷静下来。没错,即使是故事,现在也已经脱离了轨道。 “谷,没事吧。” 谷玉农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和威廉的距离有点近,推开他,拨开发,淡淡的说:“我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女人绝望了。”谁知道自己老婆会不会抽风?会不会是下一个汪子璇?毕竟那剧情什么的挺难懂的。 “那最好。”威廉满意了,不枉他把人带回来。至于故事什么的,不好意思他是外国人,如果没遇到谷,不来中国,谁知道醉马画会那些人是哪颗葱啊。 “威廉先生,我不欠你情了。”傅文佩道。 威廉点头,示意她可以消失了。 傅文佩同情的看了谷玉农一眼,真惨,没有被脑残缠上却被大灰狼看上了。 “谷,我在上海想了很多,还是不能放弃你,但是我决定不掩饰自己了,因为我表现的再温柔,你似乎也不接受。”所谓在一边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然后日久生情什么的,根本不可靠。而且他已经不耐烦了。 谷玉农嘴角一抽,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就是一个大杯具。结婚不要想了,但是和威廉在一起……“好吧,威廉,我们试试。”谷玉农是真的对这个世界的女人绝望了。如果要有一个人陪自己一辈子的话,那就威廉了,谷玉农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威廉为了他下了那么多功夫,感情自然不会少。 “不准反悔。”威廉眼神一厉。 “但是孩子一定要有。”父母的心愿不能不管。 威廉皱眉:“你还是要结婚?” “没有,我只是想要孩子。” “去收养一个好了。” “恩。” “我们去国外。” “不去。”中国人干嘛去国外,他已经留学回来了。 威廉看着他:“中国允许这样的事吗?” 谷玉农切了一声:“你当自己是谁啊,中国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就成。还有,我们的关系是绝对不会公开的,现在我可没看到哪里允许同性结婚。” 威廉笑了笑:“我们去环游世界怎么样?” 谷玉农仔细想了想,觉得还不错。 “好,等到时候我们就去。话说……汪子璇是不是你毁掉的?”谷玉农冷冷的看着威廉。 威廉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在怪我?” 谷玉农皱眉,这事虽然威廉有错,不过要是汪子璇自己自爱也不至于……难道他还能和威廉绝交不成?“下次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知道了。” “上海怎么样,赶紧说清楚。”谷玉农决定把水云间什么的抛之脑后,还是做自己的事情。只要和汪子璇没关系,水云间那一群……和他没关系。 “ok、ok……”威廉耸肩,开始述说自己在上海的事情。 37、中秋贺文 这是n年之后,威廉已经把小谷拐到手了,两个人在英国威廉的城堡中。威廉和小谷约定了,每年大概半年在中国半年在英国。这是某年的九月十一号,中国的中秋节。 城堡的大丽花开的很灿烂,颜色绚丽多彩,有红、黄、橙、紫、白等色,十分诱人。小谷面前的重瓣大丽花有白花瓣里镶带红条纹的千瓣花 ,如白玉石中嵌着一枚枚红玛瑙,妖、娆非凡。在灯光下,月色失色了很多,花倒是更加的美丽。谷玉农摸着花,轻轻叹气。 “谷,怎么了?”威廉轻轻的环住爱、人。 谷玉农抬头看着月亮,很圆。中国的月亮也很圆吧,不知道家里人在做什么?是围在一起吃月饼赏月吗? “不知道爹娘在干什么。” “你后悔了?”威廉眼睛眯起来。 谷玉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现在还在纠结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要是后悔我就不会和你来英国。” “我们又不是住在英国。”没有保证让人怎么放心?尤其谷这家伙还特招桃花。 “今天是中秋节啊。”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想家了?谷,有我在的地方不是家吗?”威廉委屈的说。 “今天不一样。” “中国的团圆节,我知道,来,我买了月饼,我们一起赏月吧。”威廉笑眯眯的牵着谷玉农的手走进卧室。宽大的卧室只有一张大size的床,昏暗的灯光,营造出浪漫的气氛。两人来到阳台,上面已经摆好了各种中国的点心,月饼啊饺子啊红枣啊什么的,威廉想的很周到。谷玉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特意从唐人街买来的。” “谢谢。” “啪!”威廉一个响指,城堡里的灯陆陆续续的熄灭。 顿时,整个城堡仿佛笼罩在梦幻之中,只有清冷的月辉给人间带来光彩。 “你看,还满意吗?”威廉和谷玉农坐在一起,笑眯眯的问。 谷玉农笑了笑,拿起一个月饼,掰开,递给威廉一半:“吃。” 威廉摇头:“分开不好,我们一起吧。”坚实的手握着谷玉农的手,就着他手上的饼咬了一口,将谷玉农白皙的指含在嘴里舔了舔,笑道,“很好吃。” 手指上传来的酥、麻感让谷玉农脸红了,连忙抽回手,这家伙,真是的。 “你吃。”威廉撕了一小块递到谷玉农嘴边。 谷玉农张嘴咽下。 威廉看着谷玉农微动的嘴,是淡淡的粉□□泽,很好看,经不住的凑近亲了一下,又亲一下,慢慢地双手不太规矩的伸进了谷玉农的衬衣里,摸着滑腻的肌肤。东方人真是神奇,一点都不显老,过了这么多年,谷玉农增长的只是眉眼间的智慧,而容颜只是成熟了点,更加的引人瞩目。温热的吻渐渐的移到脖子上,谷玉农浑身一颤,双手不禁紧紧抓着威廉的背。过了这么多年,威廉对于谷玉农的每一点反应都知道的很清楚,知道怎么做能让他得到最大的快乐…… 衬衣慢慢地解下,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似乎闪着光,虽然见过很多次,威廉还是被迷惑了,喃喃的说:“真美。”然后又是一阵亲、吻,手已经顺着腰线摸下去。 “唔……”小谷咬着唇,将呻、吟声咽下去。谷玉农已经不排斥做这种事,但是却受不了自己冒出甜腻的呻、吟,所以每次都忍的辛苦。而威廉偏偏喜欢看他隐忍的样子,每次都逗着他。 真是可爱,威廉想。 右手拿了一小片月饼,含在嘴里,然后亲、吻,火热的舌在口腔里搅动,月饼的味道充斥在两个人的嘴里。左手也没闲着,开发着一会儿要享受的地方,如潮的快感让谷玉农神情恍惚。威廉感觉自己已经忍到不能再忍了,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衣服,覆在谷玉农身上。 肌肤相贴的热度让谷玉农稍稍回神,脸红红的,小声说:“这是阳台,我们回房吧。” “没关系,不会有人的。”哼哼,他早就下了命令了,谁也不能接近这里。 “可是……” “没事。”威廉忍不了了,一手紧紧的扣着谷玉农的腰打算开始。 谷玉农沉下脸,手往下一探,握着某人的东西――“想报废吗?” “啊,不、不,我们回房。”威廉脸色一变,讨好的笑着。 “哼。”谷玉农哼了一声,自己穿上衣服,慢悠悠的吃着月饼,赏月。 “我们回房吧?”威廉搓手,期待的星星眼。 谷玉农眉梢一挑,眉宇间的的风情还没有完全退去:“不,中秋就是用来赏月的,啊,传说中月宫有嫦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谷……”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回房吧。” “高处不胜寒啊。” …… 于是,其实这个中秋的美好月色下的jq还是浪费了。 38、第三十七章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六月的西湖美如画,尤其是荷花,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不过现在是夜晚,无法尽兴的欣赏荷花的美丽,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重重叠叠的荷叶,风一吹,荷叶翻滚,荷香悠远的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烟雨楼现在不叫烟雨楼了,而是廉玉楼。自从烟雨楼被烧了之后,谷玉农就把这块地买下来,按照自己的喜好修好,然后给总是爱吃自己豆腐的威廉住,把他打发走。今天是威廉的生日,威廉大肆的宴请杭州的名人。从廉玉楼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灯火,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更衬得西湖风光有一种梦幻感。 宴会定在晚上八点。 “谷,你看我穿长袍合适吗?”威廉理理衣襟,边照镜子边问。 谷玉农也是一身长袍,支着下巴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威廉,他高大的身体穿着长袍,居然挺合适的,很是英武。 “不错。” “是吗?我还是穿不出你那种气质。”谷玉农穿着长袍,那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你穿西装很好。”谷玉农认真的说。 “是嘛,你觉得我穿西装帅气?那我换西装好了。”威廉高兴的说着,准备脱衣服了。 “好啦,该去招待客人了,迟到不好。”谷玉农抓着威廉的手,威廉立马握紧,笑眯眯的。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了,等在水心阁。 见到两人,大家站起来,抱拳。这两位可是杭州近来风头最盛的人物啊。 “公爵先生,祝福如东海。” “加丰洋行李先生,玉如意一对!” 威廉矜傲的颔首。 “汪先生明代青花瓷一个。” “杜先生唐三彩一只。” …… 客人们纷纷送上礼物,表示心意,偏偏,汪老爷和杜老爷送的都是瓷器。 汪老爷斜眼看着这个对手,不阴不阳的说:“老杜啊,你可真有钱。”可惜后继无人。 杜世全笑眯眯的说:“是啊,我没有败家子。”汪子默养着一堆闲人不是一两天了。 “听说某人的女儿和一个穷画家搞在一起了。”汪老爷等着看笑话。 “某人的女儿连裸、画都画了,真是新新时代的新新女性,了不起啊。” 谷玉农在一边听了,嘴角直抽,这两个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吵,到底是来参加宴会的还是抬杠的?“两位老前辈,请坐,招待不周请多担待。”谷玉农不想让他们破坏宴会的气氛,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汪老爷遗憾的看着谷玉农,就差那么一点,这个能干的年轻人就是自家的女婿了,可惜了。 杜老爷笑眯眯的说:“小谷,年轻有为啊,听说你在上海也混得不错啊,到时候我们老一辈的就靠你们年轻人照顾了啊。” 谷玉农笑道:“杜前辈这是在寒颤晚辈吗?谷玉农只是商场的新手而已,还要靠前辈们多多关照呢。” “哈哈,年轻人谦虚啊。”杜老爷拍拍他的肩膀。 “各位请进,希望大家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威廉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奉承讽刺,直到人走了,双手搭在谷玉农的肩上,笑着说:“谷,你们可真有趣,说话还三拐四拐的。” 谷玉农耸耸肩:“你不是认为自己的汉语学的好吗?告诉你,差的远呢。” “是是,我一定认真学,谷要教我。” “好了。”谷玉农掰开他的手。“孙尔说要来游西湖,怎么还没到?” “担心什么?有孙刃在。” 一辆黑色的小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孙刃出来,然后转到一边打开车门,一只苍白的手搭在孙刃的胳膊上,俊美而又病态的男子出来,如明月一般的风华,孙尔拄着漆黑的拐杖,慢悠悠的走来。 谷玉农和威廉迎上去。 “你终于来了。”谷玉农高兴的握着孙尔的手。 孙刃微微皱眉,视线盯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谷玉农察觉到了,嘴角一抽,小声凑近孙尔,问:“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吗? 孙尔微微一笑,点头。 谷玉农张张嘴,没话说。 威廉半揽着谷玉农的腰说:“进来吧。” 谷玉农眼角一扫,很多人都在看这边,一肘子撞在威廉的肚子上,然后不着痕迹的推开他。 “真狠。”威廉揉揉肚子,苦笑,什么时候他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四个人进去的时候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谷玉农的俊逸,威廉的帅气,孙尔的邪气,孙刃的刚硬,这是四种不同风格的男子,偏偏都是那种可以吸引别人视线的人。 威廉在主位上,端起红酒,微微一笑,道:“很高兴大家能赏脸来我的生日宴会,在这里请各位喝一杯,聊表心意。” “公爵大人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荣幸。” “客气客气……” “那么大家尽兴。”威廉一饮而尽,挥手,就有一些美丽的少女在隔着湖水的亭子里奏乐,音乐声顺着风飘来,丝丝入耳。 “公爵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一个人来中国闯荡。” “不知公爵大人是做什么的?” 威廉来者不拒的喝了酒,笑着说:“我和谷合作,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原来如此,小谷,有机会大家一起合作赚钱。”汪老爷说。 谷玉农举杯,笑道:“都是父老乡亲的,能合作自然好,来,晚辈敬各位一杯。” “好,爽快。” “就是就是……” 宴会进行到高潮的时候,有人喝醉了,然后开始夸起自家的儿女。说着说着就说到汪杜两家来了。因为这两家的女儿是杭州最美的,也是杭州争议最多的,不说汪小姐有裸、画事件,连据说温柔娴雅的杜小姐也跟一个野男人搞在一起。 杜老爷皱着眉,决定祸水东引,不让大家有心想到自己女儿,于是笑眯眯的看着汪老爷,“听说你女儿嫁给一个管事了?”管事,下人,小姐嫁给下人,简直就是大笑话,所以汪子璇的婚事没有张扬。 汪老爷脸色一变。 “咦?听说汪小姐因为……那个啥……所以……呵呵呵,汪老爷,不是我们破坏小姐的名声,实在是这杭州城都在传。”有人小心翼翼的说。 “小女年轻气盛,被人骗了,倒是杜兄也要小心啊,杜小姐的爱人可是个一文不名的穷鬼,还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汪兄说笑了,小女怎么可能和那种人在一起?”杜世全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说。回家要和芊芊好好谈谈,做父亲的总不会伤害女儿。 谷玉农带着孙尔他们在内室一起谈天,说着说着就说到醉马画会那一群人了。对于谷玉农来说,即使不去特意关注,还是会有消息传到自己耳里,这就是傅文佩说的什么剧情的强大性。谷玉农也不回避,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如果遇到了也不放在心上。跟他们计较,你会短命的,真的。 孙尔听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傻瓜到处都是,不过……“杜家小姐杜芊芊……她是不是去上海了?” “你怎么知道?”谷玉农很奇怪,孙尔在上海怎么会听说她呢? 孙尔招招手,孙刃会神的离开,过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孙刃将报纸递给谷玉农,谷玉农疑惑的翻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一份文艺报,上面有个“艺文轶事”的专栏,用好大的标题,印着: “千金之女为爱文身,红梅一朵刻骨铭心” 报上竟把杜世全的名字,杜芊芊的名字,梅若鸿的名字,全登了出来。以“艺坛佳话”的口吻,略带讽刺的写“今日的新女性,标新立异已不希奇,自由恋爱也不希奇,一定要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才能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她太有勇气了,我佩服。”孙尔认真的说。 “我也佩服。”不会痛吗? 威廉觉得有趣极了,对谷玉农说:“你看,人家女孩子都有勇气为爱献身,你怎么就这么胆小呢?” 谷玉农白了他一眼:“反正不能公开。” 孙尔眯眯眼,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个人身上转:“你们……” “像你和孙刃一样。”威廉道。 谷玉农随手将报纸放在一边,就有那么巧,一阵风吹来,报纸飞出去,飞到汪老爷的身边。被杜世全气得几乎吐血的汪老爷一看报纸内容,哈哈大笑,大声说:“千金之女为爱文身,红梅一朵刻骨铭心!杜兄,你女儿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比我家子璇不逞多让。” 杜老爷铁青着脸抢过报纸,一看,顿时如遭雷劈。手紧紧的攒着报纸,发抖,然后告别也没说,快速的走人了。 谷玉农他们看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觑。 许久,谷玉农轻松的道:“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来,继续喝。” 39、第三十八章 杜老爷半途离开后,宴会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大家渐渐的散去。 难得的平静,难得的月色,难得的美景,四个人一起谈天说地,酒是一杯一杯的喝着。威廉具有用心的给谷玉农倒酒,笑呵呵的劝他喝,孙尔喝了几杯,苍白的脸红润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威廉和谷玉农。真有趣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谷,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有没有礼物送我?”威廉很期待。 谷玉农偏头,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威廉似乎看见了满池的荷花开。 “有,等一下。” “真想早点知道,告诉我吧。”威廉轻轻的咬着谷玉农的耳朵,暧昧的气氛流转。 谷玉农尴尬的推开他,瞧了孙尔一眼,只见他眼里是满满地戏谑的光芒。“威廉――”谷玉农低低的威胁。 威廉无奈的坐直,真是的,遇到一个保守的情人真是痛苦啊,没福利,他都要内伤了。 “老爷,不要喝了,小心身体。”孙刃轻轻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关怀。孙刃向来都是寡言少语的,如果不是必要,他根本不会开口,能让他唠叨的也只有他的主子了。 孙尔伸手捂住嘴,应了一声:“唔,再一杯。” “酒精对身体不好。”孙刃也没有抢夺老爷的杯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的担心一览无余。 谷玉农笑了笑:“孙尔,有人关心你,不错啊。你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喝太多,听某人的话才好。” 孙尔无趣的放下杯子,打个哈欠,脸上浮现一抹疲惫。 谷玉农立刻说:“我带你们去休息吧。”起身,然后对威廉说,“你在这等一会,我有礼物送。” “在这里等?”威廉奇怪的问。 “恩。”谷玉农点头,然后带两个人去休息,威廉期待的坐在那儿喝酒。 “你们现在怎么样?”孙尔淡淡的问。 “恩?”谷玉农疑惑的看着他。 “你和威廉。” 谷玉农笑了笑,耸肩:“还能怎么样?” “啊,你要早点做决定啊。” “为什么?” “他等不及了。” 谷玉农低头,笑了笑,“我知道,不过……哼,都是他不好。” 孙尔扬眉,懒洋洋的说:“他可有的等了。” “好好休息,明天去游湖。”谷玉农不想说这个话题了。 “好。”孙尔也识趣的不问。 谷玉农挥手,离开。 孙尔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慢悠悠的说:“刃,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孙刃站在老爷的背后,淡淡的说:“会幸福的。”谷先生是跑不了的。 生日,自然要吃长寿面。前世的时候,每次过生日妈妈总是会做一碗长寿面,希望他长寿安康。这次,谷玉农突然想起来,然后决定给威廉做一碗。谷玉农来到厨房,厨子们还在忙着,见到他,纷纷行礼:“谷先生好。” 谷玉农摆摆手:“你们先下去。” “是。”厨房里的人一下子走光了。 长寿面要准备什么? 面条,排骨汤,白煮蛋,各类青菜。 调料:盐,料酒,姜片,葱段,大料,香叶。 做法: 1、先做汤头~排骨汤,将排骨洗净后汆烫一下,然后放入另外烧开的汤锅中,加入姜片,葱段,料酒,香叶,大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制一个半小时,最后半小时的时候可以放入盐进去调味~ 2、骨汤的熬制过程中,可以开始准备配菜,各类青菜,水煮蛋,虾仁,香肠...这些材料中有需要提前汆烫、煮熟的,这都是谷玉农早就准备好的。 谷玉农捞起面条放进碗里,再加上两个白煮蛋,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出炉了。 回去的时候,威廉正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自斟自饮,淡淡的月色照着,显得出尘。 “威廉――” “谷。”威廉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长寿面,中国的传统,过生日的时候吃,长寿安康。” “你做的。”喝了很多酒,但是没吃多少东西的威廉被香味吸引了。 “恩,吃吧。”谷玉农将碗递给他。 威廉一口一口的吃着,心里暖暖的。 “味道……咳咳,还行吧?” “很好吃。”谷的厨艺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威廉觉得今天的东西特别的美味,任何人做的都比不上。 “生日快乐。”谷玉农轻轻的说,微笑的样子特别美好。 威廉痴痴的看着,不由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谷,为什么不问问我的事情?” 谷玉农笑道:“你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想知道的,不过你不说我也不会问。”威廉总是说着如何如何的喜欢自己,但是实际上他的事情他还真是知道的很少。所以……谷玉农的心里难免会质疑威廉的感情,但是他本人又不是那种会刨根究底的人,于是只能让威廉等,直到他放心。 威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谷,我没告诉你我的事,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真实。” “恩。” 威廉无奈的摇头,就是这种冷清,他也是喜爱的紧,虽然有时候也会埋怨他的不在意。“我的家族……”清冷的月色,阵阵香风,伴随着威廉淡淡的述说。卡拉登家族是英国古老的贵族,祖上从“光荣革命”兴起,开始甚至有着比国君还重的权利,看重的一直是家族的荣耀。家族的人无一不是上流社会的宠儿,高贵的举止,广博的知识……但是,政治上的宠儿,偏偏没有注重经济方面,当几个大家族兴起的时候,卡拉登家族还是躺在荣耀上俯瞰世人。这个世界,有钱就有能力。几个家族联合起来,用钱买通了上层社会的路,然后合起来排挤卡拉登。正巧,英国的国君也想除掉这个家族,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威廉夺权了。因为威廉受不了自己被束缚。家族荣耀什么的,如果妨碍到自己,他也不介意除掉,等到自己站在最高了,还有谁来束缚他?把家族带到最高峰,那也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威廉掌权以后,明面上不涉足政治,其实暗中还是埋了很多桩子的。威廉大力的发展自家的公司,卡拉登几百年的信誉还是很值钱的。当然不是没有人认为威廉年轻好欺负而动手的,不过都被杀了。威廉将自己的一切述说给谷玉农知道,然后定定的看着他。 “你真厉害。”谷玉农单是想象,就觉得威廉厉害,要是他,内忧外患的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 “你真这么觉得?” “是。” 威廉笑眯眯的说:“来,喝一杯。” 谷玉农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的和威廉碰了碰,喝了。 “再来――”威廉眼珠转了转,很狡猾,看来是存心的要把某人灌醉了。 娥眉月渐渐高升,越来越明亮。 “来,喝,谷,喝!”威廉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时不时的嚷嚷着喝酒。谷玉农揉揉额头,解开两粒扣子,散热。威廉醉态可掬的样子让谷玉农失笑,哼哼,想要灌醉他,可惜他有一个奇特的胃,怎么喝都不会醉。虽然是夏天,晚风还是有点凉的。谷玉农无奈的扶起威廉往房间走。 “真重啊。”谷玉农把人放到床上,喘口气,坐在一边。月辉照进屋子,满地霜,威廉的脸在朦胧中显得很俊朗。谷玉农突然觉得有点心猿意马,伸手比划着威廉的脸。 突然,谷玉农只觉得天旋地转,清醒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威廉的身下。威廉把头埋在谷玉农的颈窝,嘟嚷着:“谷,谷,我爱你。” “喂,你是真的醉了吗?”谷玉农不客气的推着他。 威廉定定的看着他,眸色渐渐深沉,眼中的漩涡几乎把谷玉农吸了进去:“谷,我们做吧。” 谷玉农想推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力的落在他背上。 “谷……”如雨般的细吻落在谷玉农的脸上,舌尖敲开他的唇…… ―――――――――――――――――――――――――――――――――――― 威廉一大早醒过来,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睡的沉沉的谷玉农,心满意足的笑了,就像只吃饱了的狐狸。唔,美味啊。一只手细细的在谷玉农白嫩的脸上磨搓,时不时偷亲一口。谷玉农的赤、裸的胸膛上痕迹斑斑,那是他的印记。威廉得意的笑了,看来昨天累着他了,睡的这么沉。也不能怪他嘛,谁叫贪念了好久的美味终于到口了呢? 谷玉农在某人的骚扰下终于慢慢转醒,张开眼,就看到上面一张笑的白痴一样的脸,一拳打上去,威廉成了熊猫。 “谷,手痛吗?”威廉含笑握着他的拳头。 谷玉农嘴角一抽。他昨天是猪油蒙了心了吧,怎么就没反抗呢?想到当时因为美色而迷……不、不,都是月亮惹的祸,昨天的月色太美太温柔,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呢。一想到自己居然雌、伏这个人的身下……谷玉农扭曲了脸。 “谷,吾爱,不能后悔。”威廉认真的看着他。 看着他眼里的那一抹慌乱,谷玉农闭上眼,认命了。 “谷,我爱你。”威廉毫不吝啬的说出爱语。爱一个人,当然要让他知道。 谷玉农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该起来了。” “再休息一下,你的身体……” “休息什么啊,孙尔会笑死我的。”谷玉农哼了一声,起身穿衣服,难以启齿的地方和腰背隐隐作痛,都让谷玉农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暴打一顿。谷玉农眼睛直视前方,不敢看床上的狼藉,那是昨晚纵情的下场。 “谷,我们一直在一起。”威廉说了这话,没听到心上人的回应,不由得有些难过。难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酒后乱、性吗? 谷玉农顿了顿,然后说:“当然,你还想分手?” “不、不,我发誓只爱你。”威廉指天。 谷玉农切了一声:“誓言什么的都是不可靠的,看你行动。” 威廉把别扭的人揽在怀里,笑了。 40、第三十九章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孙尔坐在亭子里,悠闲的赏荷,阳光的照耀下,那些白的红的粉的荷花一朵朵精神奕奕,随风摇摆,仿佛在进行一场盛会。碧澄碧澄的湖水波纹荡漾,游鱼在荷叶间穿梭。 谷玉农走在前面,威廉在身后,神色担忧,不时的看看他。 孙尔一看谷玉农走路的姿势就知道……呵呵呵……“两位,昨晚的月色美吧。” 谷玉农嘴角一抽,迎上孙尔戏谑的眼神:“是很好。” “恭喜啊。”孙尔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讲的。 “多谢。”威廉笑眯眯的回,一只手扶着谷玉农的腰坐在一边,顺便替他揉了揉。 “西湖有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六月,西湖的美景最美不过曲院风荷了,我们去那里怎么样?”谷玉农问。 孙尔偏头:“比这里还美?” “当然。” “好。” “威廉,去找船。”谷玉农毫不客气的使唤他。 “yes,my lord.”威廉耍宝的敬礼,然后跑了。 “你还好吧。”受、受相惜啊。 谷玉农咳了几声,红着脸说:“还好。” “你有没有将来的打算?”孙尔问。他自己倒是不急,反正不管怎么样孙刃都会在他身边,谷玉农就不一样了,威廉和孙刃的身份毕竟不一样。 谷玉农支着下巴,淡淡的说:“既然决定了,自然在一起。”虽然还有很多烦心事……嘛,总会解决的。 “唔。”谈话间,威廉来了。 威廉很快找了一条大概三四米长的船只,上面有个顶棚,两头是露天的,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灶,是给人钓鱼煮鱼用的。船的前头放了两个软枕。 “谷――”威廉笑眯眯的过来。 四个人上了船,孙刃和威廉一人一头开始划船。 船缓缓启动,谷玉农和孙尔坐到软枕上,心情愉悦的看着满池的荷花。因为不想人打扰他们赏风景的乐趣,威廉没有要船夫跟来,自己学了一下,没想到实际操作和看不一样。不过虽然开始的时候划得有些歪斜,但是很快两人就调整了动作,船平稳的驶向湖里。 狭长的船只穿过荷塘,伸手就可以摸到美丽的荷花碧绿的荷叶,香风迎面而来,坐着的两个人有时还会被荷花拦住视线。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谷玉农吟着,随手摘了一朵莲子,含了一粒在嘴里,满嘴的苦味,然后弥漫了清甜。 “莲花啊,其实我更喜欢菊花,凌然傲立,不畏风霜。”孙尔伸手拨了拨水,指尖滑过一条游鱼,冰凉的。 威廉和孙刃边划船边听着爱人的声音,油然兴起一种满足感。 很快,曲院风荷到了。 曲苑风荷,以夏日观荷为主题,承苏堤春晓而居西湖十景第二位。“曲苑”原是南宋朝廷开设的酿酒作坊,位于今灵隐路洪春桥附近,濒临当时的西湖湖岸,近岸湖面养殖荷花,每逢夏日,和风徐来,荷香与酒香四处飘逸,令人不饮亦醉。南宋诗人王洧有诗赞道:“避暑人归自冷泉,埠头云锦晚凉天。爱渠香阵随人远,行过高桥方买船。”曲苑风荷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夏日赏荷。西湖大小荷花池中栽培了上百个品种的荷花,这里以水面为主,分布着红莲、白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等等名种荷花,莲叶田田,菡萏妖娆。水面上架设了造型各异的小桥,人从桥上过,如在荷中行,人倚花姿,花映人面,花,人两相恋。 船缓缓靠岸,停下,四个人踏上堤岸,堤岸两边栽满了柳树,弱柳扶风,美不胜收。从小桥上走过,两边的荷花盛开,拥簇这玲珑的小桥,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人在荷花中行走? 因为风景美,所以看得人也多,很热闹。 “真吵。”孙尔揉着额头。 威廉握着谷玉农的手,说:“要不我们晚上再来吧。”啧,人一多,谷就不肯和自己太过亲密,真讨厌。 谷玉农白了他一眼:“晚上怎么看荷花。” “我们去亭子里坐一坐吧。”孙尔说。 “好。” 亭子稍微高出湖水一点,正是赏荷的佳处,远远看去,只见一片花,荷叶覆盖了所有的水面,花叶摇曳,美不胜收。 威廉和孙尔拿出了茶点,各自给自己的爱人吃,谷玉农和孙尔没有睬他们,在一起谈天论地博古纵今。孙刃和威廉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一样,他们一个听不懂深奥的中文,一个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连爱人说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孙刃下决心要学习,古文什么的,总不会比杀人难吧。威廉更是决定要把中文学透,绝对不能让谷嫌弃。 吃吃喝喝,玩够了,大家准备回去,回去的时候他们不准备坐船了,而是打算沿着桥梁走,慢慢的欣赏。 “芊芊――!!!!”咆哮声几乎让谷玉农一脚踩空。 “小心。”威廉早在谷玉农身子歪了歪的时候冲过来了。 “搞什么?”谷玉农生气了。这一声咆哮,硬生生的叫他吓了一跳。 “你看――”孙尔一指。 西湖的堤岸上,一个男子正骑着一辆破旧的脚踏车在狂奔,边奔跑边咆哮:“芊芊,我来救你了!!” 男子身后追着一个妇女,大声喊着:“梅先生,不要!” “芊芊,我一定救你出水火。”男子咆哮着,面目狰狞。 “芊芊?是那个红梅女吧。”孙尔,你就记得这个了吧。孙尔表示,没办法,这女的太彪悍,百年难得一见。 谷玉农突然笑了:“真有趣,杜老爷一定会气死的。”想也知道,昨天回去后杜老爷肯定不会让女儿再出去的,丢人哪。 “要去看看吗?”威廉问。 谷玉农摸了摸下巴:“算了吧,我可对脑残没兴趣。”沾上这些人,总不是什么好事。 梅若鸿骑着脚踏车疯狂的掠过,带起一路的烟尘,吓坏了无数游客。 “疯子!” “你干什么?” “找死啊!!” …… 被吓到的人怒气冲冲的咆哮,梅若鸿充耳不闻,一心想着:芊芊,我来救你了! 真有意思,这个人。谷玉农觉得梅若鸿这个人可以算的上是个传奇了,居然有那么大魅力让一个女孩做那种事。 四个人走过一桩破屋,看着上面的对联:踏遍红尘路,结伴水云间! “这是梅若鸿的家吧。”住在灵秀的西湖畔,居然养出了那种人。 “真是糟蹋。”孙尔淡淡的话很是犀利。 威廉摸着下巴说:“我还以为只有巴西有狂欢,没想到西湖也有狂奔。” 41、第四十章 “伯父伯母早上好。”一大早的,威廉就到了谷家,阳光灿烂的打招呼。 谷妈妈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小威啊,玉农多亏你照顾了,来,吃点东西吧。” “已经吃过了。”威廉笑道,挨着谷玉农坐下。 “在这里还习惯不?要不要来我们家住?你和玉农在一起比较好吧。”一个人在外,有熟人才好。 谷玉农慢条斯理的擦嘴,心里说:妈妈,你这是把儿子往狼嘴里送啊。 威廉眼睛一亮:“好啊。” 谷玉农瞥了他一眼,威廉当做没看见。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多久来着? “儿子先走了。” “去吧,好好努力。”谷爸爸挥手。恩,有个能干的儿子真不错,每天享享福就好,不像那两个老家伙,啧,儿女不肖啊。 “你真要来我家住?”谷玉农偏头问。 “不欢迎?”威廉搭着他的肩。 谷玉农耸耸肩,不置可否。“好啦,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去公司了。” “不要太累。”威廉趁着没人看,飞快的亲了谷玉农一口,然后上车走人。 谷玉农无奈的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这人,真是的。 谷玉农坐在办公室,飞快的批了文件,然后转着笔发呆。 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谷玉农的沉思。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副经理。 “老板,我们的药材没有了。”副经理着急的说。 谷玉农研究药物,要很多药材做实验,而且上海那边要的药品很多,生产线更是停不得。 “怎么会没有?这一批药材应该到了。”谷玉农皱着眉问。 “不知道,我们问过了,管事的说负责的人没有送进来。” “把负责人叫来。”谷玉农生气了。 负责人很快到了,见老板生气,赶紧解释:“老板,不是我们私吞,实在是药材根本没有送到。” “不可能,杜老爷很守时的。” “但是老板,我们要的药材真的还没到。” 谷玉农皱皱眉。 “听说最近是一个叫梅若鸿的人在管事……”副经理突然说。 “恩?”谷玉农疑惑的看着他,“你确定?” “是,我表姑的儿子的朋友在四海航运,他说那个姓梅的经理很逗,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自命清高自作主张。” 如果是梅若鸿……啧,当时一听他们事情就心烦,想着反正跟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就没仔细问,没想到出了今天这样的事。看来要亲自去问一问,毕竟是那么一大批的药材。 杜家在杭州是大家族,而且是做航运的,谷玉农要卖药品运东西都要船,一开始谷玉农就是和杜家在合作的。杜老爷对于这个晚辈还是很关照的,价格公道,航运也是以谷家为优先。为了自己的药材,谷玉农决定去四海航运一趟,刚刚走到大厅,就听到吵闹的声音,诺大的一个公司吵得像菜市场。谷玉农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人招待,也没有人注意。谷玉农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办公厅,办公厅的门没有关,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梅若鸿坐在主位上,一大堆人围着个他,人人都捧着公文,着急的询问着: “梅经理,华宏公司的棉花提单,我记得是交给您了,您快找找,是放在哪里了!现在等着要用!”一个说。 “我找!我马上找……”梅若鸿满头大汗的在一大堆公文里手忙脚乱的翻找着。 “等一等!”另一个把公文送到若鸿眼前:“梅经理,这份提单,您签字签错了!现在达兴公司翻脸不认帐,这笔运费,要我们四海自行负责!如果不把钱要回来,我们就亏本了。” “岂有此理!”梅若鸿大怒,“你告诉达兴,我们四海的船,第一,船期稳!第二,信誉好!第三……第三……第三……”梅若鸿结结巴巴,他想不起来公司的信条了。 “汰旧率高!”见梅若鸿迷茫的模样,另一个副经理掩面,忍不住接口。如果公司一直由梅若鸿管理,他真的要考虑跳槽了。 “对对对!汰旧率高,所以,所以……选择我们才是最好的,如果他们不给钱,以后不和他们做生意。”梅若鸿终于想到该说什么,志得意满。 “跟他们说这个没有用,他们不认帐还是不认帐!还有,现在杭州兴起了几家航运公司,人家的价格比我们低,他们不是非选择我们不可。” “什么?我们价格高了?那就降价。” “不能降……一降价以后就回升不了了……”副经理争辩。 “你是经理还是我是经理啊,你们都不听我的话吗?啊!”梅若鸿咆哮。 “梅经理,”又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很着急,居然连站在门口的谷玉农都忽视了,气急败坏的喊:“惨了惨了!这份合约书有问题,报价单上您少写一个零字,十万块的生意变成一万块了!这下赔惨了,怎么办?怎么办” “少写一个零?怎会这样?”梅若鸿焦头烂额的问:“你们送出去以前,怎么不校对一下?……” “梅经理,”再一个急急问:“隆昌的王经理在问我们,下个月五日出发的合顺号,是不是铁定在连云港靠一下?” “靠一下?好好,就靠一下……”梅若鸿心乱如麻。 “什么?”前一个吼了起来:“怎么可以靠?航程一变,后面全体会乱……” “哦哦哦,”若鸿连忙说:“那就不靠……” “不靠?”后一个急了:“梅经理,你昨天说可以,张副理已经签出去了!” “那,那,那就只好可以了!”他六神无主的说。 看到这种情况,谷玉农嘴角一抽,杜老爷这是怎么了?居然用这种人,还是经理……想破产直说嘛,说不得他还能帮帮忙。 “您说可以,张副理要您签个字……” “签字?”梅若鸿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大吼大叫,耍猴子一般在桌子凳子上跳跃:“我不签字,我再也不要签字!我死也不要签字!以前,我在我的画上,签了几千几万个名字,每签一次都是骄傲,从没有签出任何麻烦……现在,签一个错一个,我不签,不能签……” “梅经理……” “梅经理……” 下属们哭笑不得的围着梅若鸿,企图劝他处理事情。 一时间,左一声“梅经理”,右一声“梅经理”,叫得梅若鸿心慌意乱,胆战心惊,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大吼道:“停止!停止!一个都不要说了,我输了!我败了,行吗?而且我的名字也不叫‘梅经理’,自从我叫了‘梅经理’以后,我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霉经理’!我统统不管了!我不干了!我让这个‘霉经理’变成‘没经理’,可以吧?” (这里引用了一些原文) 梅若鸿大步往前冲,谷玉农皱着眉头,伸脚一踢,梅若鸿趴倒在门口,狼狈极了。 梅若鸿抬头,看到谷玉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谷玉农!你干什么?”梅若鸿跳起来,指着谷玉农的鼻子骂着。 谷玉农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我是三清药厂的老板,请问――梅经理,我的药材呢?” “什么药材?”说到工作,梅若鸿泄了气。 “两个月前我要你们去广州地区运的药材,应该前天就到的,为什么现在还是看不见?”谷玉农很生气。 “为什么没到?你们干什么吃的?”梅若鸿朝身后的人吼着。 一干人被他吼懵了,半晌有人回过神来说:“梅经理,好像是你写的日期……” “我不知道什么日期不日期,反正你们就是看不起我!就是瞧我不顺眼,我不干了了,我回我的水云间做我的潇洒画家去!”梅若鸿大叫一声,跑了。 谷玉农觉得自己的额头在冒青筋,凸,谁管你干不干,我的药材怎么办? “谷先生……要不……你和老板谈谈?”一个人冒着虚汗小声问。 谷玉农挑眉,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出了公司。 “去杜家。” “稀客稀客,贤侄,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杜老爷笑着问。 谷玉农微笑,施礼,说:“杜老爷,不好意思,今天来恐怕要麻烦你了。” “贤侄说的什么话,有事就说。”杜老爷豪爽的笑道。 谷玉农喝口茶,润润嗓子,笑了笑:“杜老爷果然豪气,怪不得能成为航业巨子。不过……今天玉农来只是想问一声,我的药材怎么办?” 杜老爷疑惑的看着谷玉农:“什么药材?” “我们一直在合作,我也认为四海航运是最值得信赖的,但是,我两个月前的药材现在还没到。” 杜老爷皱着眉:“贤侄莫急,这事是我们的错,老夫会尽快解决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梅若鸿的错。唉,这个人啊。 “那就好。”谷玉农点头,站起来,“那么晚辈先告辞了。”顿了顿,谷玉农加了一句,“如果杜老爷要是用那个人的话……恐怕四海航运撑不了多久。” 杜老爷听了这话,脸都扭曲了。 “老爷……”意莲忐忑不安的说,”毕竟梅若鸿只是刚刚学,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是啊,再这么常情下去我们杜家就破产了!到时候看你们母女俩吃什么!!”杜老爷气得发抖,“赶快把人叫来,我倒要问一问,他说要为了芊芊努力是说假的吗?” “老爷……” “叫什么?你们,赶紧去把梅若鸿叫来!”杜老爷吼到。 立刻有人跑去找人。 意莲见丈夫暴怒,心烦意乱的。想了想,招来了一个心腹丫鬟,悄悄的吩咐:“你去医院把小姐带回来。” “是,夫人。” 素卿靠着门,冷笑。烂泥扶不上墙,想让杜芊芊继承家业?想的倒美!看来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了,以杜芊芊对她的讨厌程度……素卿光想想就知道自己的未来绝对暗淡无光。 42、第四十一章 已经是八月初了,天气很热,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多云有风。 难得今天不工作,威廉和谷玉农坐在别院,悠闲的喝茶。桂花树开满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醉人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庭院。谷玉农白皙的指捏着几片茶叶,投入白色的瓷杯中,茶叶徐徐下沉,然后叶片展开,现出芽叶的生叶本色,芽似枪叶如旗;汤面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谷玉农泡的是碧螺春,此时 ,似雪花飞舞,叶底成朵,鲜嫩如生。叶落之美,有如春染海底。风过,几朵小花飘落,落到茶里。 威廉着迷的看着,这是如画一般的风景。 谷玉农停下,见威廉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的笑了:“泡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威廉回神,笑道:“你泡茶特别好看。”中国的传统真有趣,泡茶已经是一种艺术,充满美感。他们虽然学会喝茶,但是泡茶……还是一窍不通。 “一般,大师泡茶才好看。”在前世的时候,他曾经有机会看过一次大师的泡茶,动作间的优雅,简直有一种飘渺似仙的感觉,那茶的香味……啧啧…… “没有人会比你好看。”威廉一语双关。 说话间,茶温差不多了。谷玉农捧起一杯茶递到威廉手上。 威廉接了,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啜了一口,口齿留香,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碧螺春,好喝吧?” “好喝。” 放下杯子的时候,威廉看到放在桌子一边的请柬,道:“谷,去不去看看那位‘主角’的画展?”梅若鸿居然又要开画展了,还到处送请柬。要不是这请柬是杜老爷的名义送的,根本就没人会在意。 “看来杜老爷心软了啊。” “呵呵,我看是没办法了吧。”女儿已经一条路走到黑了,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杜小姐为了梅若鸿纹了身跳过楼,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能跟别人吗?杜老爷也是明白人,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梅若鸿真有绘画方面的才能,好歹也算得上个才子佳人。威廉想,要是他有那样的女儿,一准的逐出家门了。 谷玉农微笑:“我对这个没兴趣。”一看到梅若鸿,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身为配角的事实,心情怎么会好?但是他能怎么办?杀人?人家只不过渣了一点,又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无仇无怨的,报复也没立场,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我倒是有兴趣。”居然让谷成为配角,他到底有什么才能?他的画真的那么好? “那就去。”谷玉农撇嘴。 “玉农,威廉,来来,冰镇西瓜,消消暑。”谷妈妈笑呵呵的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来了,红艳艳的西瓜让人垂涎三尺。 谷玉农和威廉站起来,迎上去,威廉接过西瓜,笑道:“伯母真是太好了,我们正觉得口渴呢。” “娘,坐。”谷玉农擦了擦石凳,垫上垫子,扶着母亲坐下。 “玉农啊,妈给你寻了一门亲事……”谷妈妈热切的看着儿子。话说汪子璇那件事让谷妈妈深深的觉得自己伤了儿子的心,她怎么就这么没眼光呢?眼看儿子整天忙着,连女孩的影子都不见,怎不叫她这做母亲的焦急?这次她可是认认真真的选了很久的。 “咳咳……”谷玉农被噎着了,咳了一声,眼角偷偷瞧了威廉一眼。威廉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笑着看着谷玉农。 “娘,亲事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 “那怎么行?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谷妈妈严肃的说。人老了就没别的要求了,只求有个孙子可以热闹一下。 谷玉农纠结了,不能让父母失望,但是又不想对不起威廉,想了想,谷玉农询问:“娘,杭州城的姑娘我信不过,万一又是杜汪之流呢?还是让儿子自己找吧。反正儿子还年轻,而且也要四处跑,儿子会找到让你们满意的媳妇儿的。”说罢,谷玉农用力点头,就怕娘亲不答应。过些时候就出去,然后收养一个孩子吧。继承人的话,谷玉农和威廉都不在意,反正他们的事业也不是给孩子继承的。 谷妈妈也纠结了,话说她也认为杭州的姑娘……上一次汪子璇,儿子被甩了,这次要是再那什么,儿子岂不是再也信不过女人了?不过,这次选的认真,真的是祖宗八代人家姑娘的性格都查的仔仔细细的。所以……“玉农,要不你去看看……” “娘啊,真的没有必要了。现在事业在上升阶段,我经常出去,她一个人,万一要是……”一枝红杏出墙来,谷家的面子可就完了。 “那倒是。”汪子璇可不就是儿子出去的时候不甘寂寞了。 “伯母放心,我会替谷把关的。”不会有女人配得上谷的。 “那好吧,玉农就拜托你了。”谷妈妈最终只得放弃替儿子说亲的想法。 小厮走了过来,向谷玉农报告。“少爷,有位叫依萍的小姑娘求见。” “恩?叫进来。” 依萍到了谷家,好奇的看着美丽的花园庭院,花园里有一丛蓝色的花,非常漂亮。依萍受到吸引,蹲下,仔细的看着一朵蓝色花,那些蓝色的花瓣看起来很脆弱,一股花香幽幽传开。 “小姑娘,少爷叫你。”小厮走过来说。 “好的。”依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女孩子长得很快,也就几个月不见,依萍更可爱了。白嫩嫩的包子脸,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高高兴兴的跑过来,叫到:“谷叔叔――” “依萍。”谷玉农微笑着看着她,越长越可爱了啊。 “小依萍,怎么都不叫威廉叔叔呢?”威廉挑眉。 依萍扭捏的说:“妈妈说威廉叔叔是怪蜀黍,要避开。” “噗。”谷玉农笑喷。 威廉笑的很开心,蓝眸眯起来。 谷妈妈好奇的问:“玉农,这是谁啊?” “恩……是你孙女。”谷玉农的回答叫谷妈妈瞠目结舌。 “孙、孙女?你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夭寿哦,她这做妈的失败啊,孙女都有了,她居然不晓得! 依萍扁扁嘴:“谷叔叔……” “怎么,当谷叔叔的女儿不好吗?”谷玉农只是一时兴起,但见大家的表情很微妙不由的想把此戏言落实。 威廉笑道:“谷,恭喜。伯母,依萍很可爱的,依萍,还不快叫奶奶?” 依萍歪歪头,眼睛闪亮,但是想了想,犹豫的说:“能不能先问一问妈妈?” 谷妈妈越看依萍越觉得可爱,长得可爱,还很孝顺。家里很久都没有小孩子了,真是寂寞了啊。 “来来,过来这边。”谷妈妈招手,依萍过去后,谷妈妈握着依萍的手,点头,对儿子说,“恩,不错,这女儿认的好,依萍住在哪里?” “幸福学校。”谷玉农说。 “学校?”谷妈妈疑惑的看着儿子。 “我们收留了一些孤儿,建了一所学校。”威廉道。谷玉农做事的时候自然只是好心,虽然也有一点私心,希望从小培养一些人才,也希望他们忠心,而这种忠心自然就要靠从小的教育了。傅文佩不想承威廉的情,于是要了一个老师的位置,带着女儿住在了学校。 “这是好事,玉农,做的好。”谷妈妈向来不关心男人在外的事情,只要知道儿子过得好就行。 “叔叔,妈妈叫你们去学校,今天大家要郊游。” “郊游?对,我答应过的。”谷玉农抚额。 “走吧,我们去骑马好了。”威廉兴致勃勃。 “啊,我们这就走。娘,儿子先走了。”谷玉农温柔的说。 “玩的高兴点。”谷妈妈挥手。 谷玉农温柔的笑道:“好的,娘。” 两个人到了学校,学生们正在上课。谷玉农还是很用心的,学校虽然不豪华,但是结实干净,而且足够大,大部分的学科还都配上专业的老师。傅文佩是语文老师。 “谷先生。” “谷先生。” 一路上,老师学生都恭敬的打招呼。 “你们好。”谷玉农回以微笑。大家都知道这学校是谷家的,是谷少爷善心收留这些孤儿,还让他们读书。没事的时候谷玉农也会来学校看看,交流一下感情。 傅文佩就站在那儿,看到人来了,笑道:“大忙人啊,终于有空了吗。”傅文佩是个要强的女人,不想承两人的情,所以死活要帮谷玉农做一点事。因为她深厚的文学功底,成为了语文老师。 “今天天气不错,去玩玩也好。”谷玉农笑道,“对了,我想认依萍当女儿,行吗?” “恩?依萍?”傅文佩皱皱眉,眼角余光看到威廉的微笑,一个激灵,忙道,“好啊,依萍,叫爸爸。”傅文佩让女儿认爹,虽然是怕威廉,但是一个单身寡妇总是不能给女儿最好的,没爹的孩子总是会被人笑的,有谷玉农这个干爹撑腰,依萍在杭州就可以横着走了。 依萍见妈妈同意,高兴的叫道:“爹。” “啊,乖。”谷玉农摸摸依萍的头,从衣领拉出一块玉,给依萍戴上,说,“这是礼物,其他的回家再补。还要办一场酒席……” “不用麻烦。”傅文佩感动的说。 “不麻烦,依萍也是我女儿了。”谷玉农笑道。 傅文佩笑了,正想说什么,这时,铃声响了,学生们听到铃声,哗啦啦的冲出来。 “排好队排好队!!!”傅文佩一见乱糟糟的场面,化身咆哮帝。 谷玉农和威廉毫不同情的看着傅文佩整顿队伍,文雅的女士咆哮果然有喜感。 队伍终于整好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43、第四十二章 这次的郊游地点选在杭州城外的森林里。葱葱郁郁的林木带来阵阵凉风,孩子们撒欢的蹦跳着,摘花、采野果……欢声笑语洒遍。威廉和谷玉农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而是跟着一群孩子走路。 真是一群活泼的孩子,谷玉农含笑看着大家。 “谷――”威廉悄悄的拉着谷玉农的手。 “什么?”谷玉农偏头,疑惑的看着他。 威廉微微一笑,牵着谷玉农往森林深处走。 “谷。”将谷玉农困在大树和自己之间,威廉肆意亲吻着他的唇。 谷玉农红了脸,推拒着:“这是在外面,要是孩子们看到就不好了。”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近你了。”在谷家虽然可以随时见到人,但是根本不能进一步。 谷玉农偏开头,避开亲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的人:“你就这点想法吗?” “你不能苛求一个爱你的人。”威廉叹气。 谷玉农眨眨眼,飞快的在威廉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挣脱他的怀抱,笑道:“走吧。” “爹,来做游戏啊。”依萍居然找到了两人,大声喊道。 “来了。”谷玉农白了威廉一眼,幸好没有教坏孩子。 又没机会了,威廉耸耸肩,有些失望。 “小鸡小鸡真美味,鸡妈妈要保护好哦,不然老鹰会来的……”孩子们唱着童趣十足的歌谣,跑的欢快。威廉做老鹰,谷玉农做母鸡,一个拦一个袭击,欢声笑语传的很远。威廉和谷玉农难得的幼稚了一把。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挂在山的那边摇摇欲坠,天地间染上淡金色的光彩。该回家了,意犹未尽的孩子们手拉手,往前走。傅文佩领着孩子们走在前面,谷玉农和威廉在后面。 “谷,今天开心吗?”威廉轻轻的问。 谷玉农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很开心。” 威廉靠近谷玉农,牵起他的手,握紧。谷玉农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但是没有抽出来,只是微微的靠近威廉,将两人交握的手藏在背后。气氛温馨,甜蜜的让人感动。 “救命啊救命啊!!”不远处的路上,有个瘦弱的小女孩哭喊着,不停的摇着地上的人,看到一群人过来,高声的喊着救命,声音凄厉。 恩?谷玉农皱皱眉,快步走过去,扶住孩子摇摇欲坠的身体,温和的问:“怎么了?” 小女孩头晕眼花的,看到一个大哥哥抱着自己,温柔的样子让她眼泪直流,呜呜,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温和的。 “小妹妹 ,发生什么事了?”谷玉农问。 大家围上来,议论纷纷,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着: “你叫什么名字?” “你打哪里来的?” “你也是孤儿吗?” …… 小女孩被问的蒙了,不知道说什么。 “好啦,闪开,我来。”依萍叉腰,吼到,然后看着女孩,笑眯眯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依萍。” “我、我是画儿。” “画儿,你的名字真好听。”依萍握着画儿的手,笑呵呵的样子让画儿觉得安心。 傅文佩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扭曲了一下,拉拉谷玉农的衣袖。 谷玉农替地上的女人把把脉,皱着眉道:“大家散开,她需要新鲜的空气。” 围着的孩子们散开以后,谷玉农掐了掐她的人中,然后抬起她的头,“威廉,把衣服脱下来。” 威廉脱了衣服,谷玉农将衣服垫在她头下,然后放下,拉过女孩的手,擦干净小女孩脏兮兮的脸,感觉有人拉衣袖,回头一看,傅文佩一脸扭曲的看着自己,做着口型:“水云间。” 恩?难道是那个故事中的人物?谷玉农想了想,从记忆中挖出了一对母女,那是梅若鸿的妻子女儿。 “画儿……地上的人是……”谷玉农的语气很轻柔。 画儿擦干眼泪,哽咽着说:“是妈妈。” 果然。 “你们来杭州干什么?” “找爸爸。” “找爸爸?你爸爸干什么的?杭州的事找我爹最好,画儿不担心,爹一定会替你找到你爸爸的,是不是,爹?”依萍期待的看着谷玉农。 “当然。”谷玉农点头。 画儿眨眨眼,看着谷玉农,得到保证,抿着嘴,说:“家乡发大水,爷爷奶奶病死了,妈妈带我来找爸爸,我爸爸是个画家……” 谷玉农若有所思。 “唔……画儿……”地上的人轻轻呻吟一声。 “你还好吗?你需要治疗。”谷玉农说。 “不……不治。” “你的身体不行。” “没钱,咳咳……”她费力的想坐起来,傅文佩马上扶着她。“谢谢。”这个女人看起来很老,脸色苍白,手指满满的茧。 “妈妈……”画儿扑到妈妈的怀里,哭了。 谷玉农示意傅文佩,“她需要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明显的积劳成疾,如果用药好好调养,还有可能多活几年,不然画儿就可怜了。 傅文佩点头,扶起翠屏,慢慢地往回走。 “谢谢……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翠屏不好意思的说。 文佩挑眉:“我做好事而已,你不会不成全我吧?” 翠屏感动的看着她,这些人都是好人啊。 “咕咕……”画儿赶紧一只手捂住肚子,脸上飞起两朵红霞。 依萍笑道:“原来你饿了啊,那我们赶紧进城,我请你吃饭。” “谢谢。”画儿小声说。 将翠屏送到医院,傅文佩开始给两人讲故事了。 “咳咳,上一次没说仔细,这一次我来说一说关于他们母女的事情吧。当梅若鸿和杜芊芊无媒苟合自己结婚后,两个人过着像老鼠一样快乐的日子,然后某一天,苦命的翠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老公……‘哦,芊芊,原谅我,翠屏是我的前世,你才是我的今生啊!’……翠屏那个傻女人居然就为了丈夫自己自杀了,……杜芊芊和梅若鸿忘记了翠屏,继续过着快乐的日子……结果他们居然还得到了大家的祝福?!!梅若鸿后来还成为有名的画家!……” 随着傅文佩的述说,谷玉农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对于梅若鸿的不满达到一个界限,崩了。 “啪。”谷玉农一拍桌子,冷笑,“他想出名?休想!”以前只是随便听听,对于翠屏根本没什么印象,这世上命运悲惨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今天看到了,对画儿有了好感,自然要尽力帮助她们母女。 威廉含笑,看着谷玉农义愤填膺的样子,道:“你想怎么做?” 谷玉农挑眉,自信的说:“不就是画画吗?开画展?我也会。威廉,我要开画展。你找一些高手来,我们就开在梅若鸿的对面,我气死他。” “好啊,到时候请大家捧场,我们总比梅若鸿人缘好。” 傅文佩点头,高兴的说:“梅若鸿是经不起打击的,这次失败的话一定会丧失信心。我呢,就要趁梅若鸿画展没开之前好好教导翠屏。实在是太笨了,她自杀后画儿怎么办?一定要让她对梅若鸿死心。然后在画展的时候带她们去……哼哼……”阴险的笑容让两个男人觉得,梅若鸿不该得罪女人的。 44、第四十三章 “我倒是不觉得翠屏笨,而是很聪明。”谷玉农突然说。听了水云间,谷玉农也曾经认为翠屏是封建礼教下的牺牲品,一切以丈夫为主。但是今天一看,翠屏虽然是个农妇,但是眼神坚毅,不像那种脆弱的会自杀的人,即使被休掉,不是还有女儿嘛?所以她会自杀,一定是因为身体了。 “你说什么?她聪明?因为煤渣一句话去死丢下女儿还聪明?”傅文佩眯起眼,等着听谷玉农的解释。 “她的身体很差,活不了多久。即使现在,我也只能保证她再活个两三年,你想,在故事中……”翠屏反正快要死了,她死了以后梅若鸿会好好的对待画儿吗?不说汪子璇有梅若鸿的孩子,杜芊芊更是年轻美貌,生孩子那是一定的,等他们有了“爱”的结晶……画儿算什么?不如让他永远记住自己,记住他的亏欠,那么无论如何,梅若鸿总是不会亏待画儿的。她牺牲自己成全他们的爱情,即使是杜芊芊,也不能不善良大度的接受画儿,还不能虐待。 “倒也是啊。”文佩点头,这么说的话,翠屏应该不是因为爱着梅若鸿才去死的,而是为了女儿。这样更好,只要调教调教保证梅若鸿吃不了兜着走。 谷玉农奇怪的看着文佩,问:“你为什么这么热心?” 傅文佩苦笑:“因为我也是身在故事中的配角啊,那个被抛弃的女人,同病相怜呗。” “什么故事?”谷玉农笑眯眯的问。 “一个狗血的故事。”虽然咬牙切齿,傅文佩还是说了。 谷玉农听了只有一个感受:“我的女儿绝对不能脑残啊。”依萍要是为了一个男人去死,他宁愿自己弄死她。 “没错,所以依萍现在往野蛮女友的方向发展。”傅文佩很得意,她真是不容易啊,别人教女儿温柔,她却得教女儿野蛮自我。 “恩,不错,保持,女婿我来找。”谷玉农很高兴。现在给依萍养一只忠犬还来得及。 “妈妈,医生说阿姨可以见客了。”依萍跑过来。 三个人进去病房,翠屏的脸色还是不好,但是精神多了。见到恩人,翠屏想起来,文佩赶紧按住她,不悦的说:“你安心养病,不要乱动。” 翠屏慈爱的看着画儿,感激的说:“谢谢你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画儿刚刚满脸幸福的说自己吃饱了,翠屏几乎想流泪,画儿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圆圆的小脸瘦成了瓜子脸,脸色也蜡黄蜡黄的。 “举手之劳而已。”谷玉农笑道,“我挺喜欢画儿的。” “画儿,还不谢谢叔叔阿姨?”翠屏道。 “谢谢叔叔阿姨。”画儿脆声说。看来翠屏把女儿教的很好啊,真是一个好妈妈。 “没事,对了,能不能喝我们说一说你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我好派人找。””谷玉农看着画儿晶晶亮的眼睛,里面满满的是对自己的感激,心里一软,这孩子,要是她妈妈也死了,将来可怎么办啊。看来要好好研究药物病情了,果然,他的医术还达不到顶峰啊。 “恩,我丈夫叫梅若鸿,几年前他写信回来说自己在杭州画画。因为家乡发水,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而且公公婆婆死了,我要把灵位带给若鸿,让公公婆婆的心愿了结。”随着翠屏的述说,众人对梅若鸿的厌恶又多了一重,你说一个大男人不养家糊口,把妻子丢在家里替自己尽孝,几年都不给个准信,还无声无息的再婚……这是重婚啊混蛋! 谷玉农皱着眉,说:“你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对不起你?”梅若鸿的确对不起翠屏,但是现在他们并不想告诉这个苦命的女人。 翠屏笑道:“不会的,若鸿虽然有些天真,但是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了解他。” 文佩咳了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说:“你比他大吧。” “恩,大十岁。”农村有这样的风俗,娶儿娘,给儿子娶一个年级大一点的媳妇,可以照顾公婆和丈夫,甚至能做大量的工作。 “所谓三年一代沟,你们隔了十年,感情什么的,恐怕……” “我知道,若鸿可能不爱我,但是我们相处那么多年的情分在,我们一家人会好的,麻烦你们了。”翠屏笑了,很漂亮。原谅我用这个词吧,明明是憔悴的妇女,也不是很美丽,但是当她温柔的笑起来,就仿佛空气都变得幸福。 “……不麻烦。”谷玉农顿了顿,答。 “谷,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威廉见谷玉农心情不好,决定带他走。 “好,你好好休息,不用想太多。”谷玉农对翠屏说,然后和威廉离开了。 翠屏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文佩笑道:“没事,他是好人。” “有恩不能不报。”翠屏认真的说。 傅文佩惊讶的看着她,还真是奇女子呢,有恩必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呢?“但是他有钱有能力,没什么需要你去做。” “总会有的。”翠屏说。 “好吧,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他。” “麻烦你了。”翠屏不好意思的看着文佩。 “没事,与人为善自己也好嘛。呐,翠屏,不如我给你讲几个杭州的笑话吧。”虽然水云间的故事被扭曲了一路,但是nc还是nc,汪子璇的裸、画事件,千金小姐的红梅事件…… 翠屏听了,简直目瞪口呆。她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虽然累的时候也曾怨过父母没选好对象,但是…… “翠屏,你觉得她们两个怎么样?”文佩希望翠屏的答案不是脑残的。 翠屏小声说:“她们……会不会嫁不出去?” “嫁了。”文佩耸肩,语重心长的拍拍翠屏的肩,“女人呢,就要对自己好一点,何况你还有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什么事,画儿就难了。你看,画儿这么可爱。”文佩含笑看着依萍在教导画儿写自己的名字,女儿长大了啊,懂事多了。想当初的小包子粉嫩嫩的真是可爱。 “不会的,找到若鸿就好了,我们一家人会好的。”翠屏憨厚的笑了笑。 文佩转头,实在不想看此时翠屏幸福的神色。梅若鸿啊,人家正快乐的像老鼠和千金小姐你侬我侬呢,哪里还会想到你这个“前世”? “谷,你是在同情她们?”威廉凑到谷玉农的身边。 “坐一边去,别妨碍我开车。”谷玉农专注的看路。他也不是同情,只不过就是讨厌梅若鸿而已,打击打击这种人给自己还是不错的。 “你要画画吗?画人物吧,我给你做裸、体模特怎么样?”威廉笑眯眯的说。 谷玉农沉默,然后暴走:“你够了哦。”这个家伙,越发的人品没下限了。 “啧,你还真是,人家汪小姐都能开放了,现在又不是叫你脱衣服,是我啊。” “我画山水。”谷玉农懒得理他,慢条斯理的说。 “山水啊,画中国的名山大川?” “恩。” “话说我们认识的画家也不是很多,要尽快联系。”醉马画会那一群,应该还是不错的,都是杭州的才子。 “找名家不行,达不到目的,要新人。”名家的画再好,那也是应该的,哪里打击得到梅若鸿? “新人?这倒是挺麻烦的。要不我们组织一场画展,得奖的人奖励怎么样?”这样公司的名声也会上升。 “这样啊,行,全杭州宣传吧。”谷玉农点头,他就不行杭州除了醉马画会就没有画画的人了。 翠屏现在在学校,一等身体好了一点,翠屏就死也不肯继续呆在医院了,因为会花钱,她不能给恩人添麻烦,傅文佩无奈,只得将人带回学校。画儿在跟依萍学写字,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画―儿―”依萍念。 “画―儿―”画儿跟着念。 “依萍很喜欢画儿。”文佩笑看着两个小孩子,这才多久,就混熟了。 翠屏应了一声,慈爱的看着女儿。 文佩想了想,道:“翠屏啊,你有没有什么特长?” 翠屏诚实的摇头:“没有,俺只会做饭打扫洗衣这种家务。” 典型的贤妻啊,梅若鸿真是造孽。文佩感叹着,道:“翠屏,你要报恩也要身体好了才行啊,不然只能给他们添乱。到时候,看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恩。”翠屏应着,羡慕的说,“你真厉害。”在村里,没有女人像她一样,能懂得那么多知识的。文佩在学校那是相当于校长的。 文佩挑眉:“你要学吗?” “我、我可以?”翠屏期期艾艾的问。 “当然,学字而已,谁都可以。”文佩决定将翠屏改造成为新新女性。 “你真好。”翠屏激动的说。 文佩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45、第四十四章 杭州庆丰路42号,谷玉农的公司就开在那里。 办公室的门紧紧的关着,从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要……放开……”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带着隐忍,又有些勾人的意味。 “呵呵,你跑不掉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勾起人一探的欲望。 办公室外一片寂静,没有人经过,没有人知道办公室正在发生的事。 许久,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安静。 威廉抱着谷玉农坐在宽大的软椅上,一双贼手在谷玉农腰上肆虐,脸上带着贼贼的笑容。谷玉农身上的白色衬衣半解,露出白皙的胸膛,上面散着点点的樱花,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威廉怀里。整个办公室充斥着暧、昧淫、靡的气味。 谷玉农无奈的说:“你够了吧,还不赶紧收拾?不要闹了,这里是公司。” 威廉挑眉,将谷玉农轻轻放下,然后开始收拾,不一会儿,办公室又恢复了整洁。谷玉农揉着腰,声音有些沙哑:“画展的宣传做好了吗?”本来想把画展开在廉玉楼,也就是曾经的烟雨楼的,但是梅若鸿的画展不在这边,所以谷玉农只好放弃这个最佳地点,选了梅若鸿的对门。反正就是要气死梅若鸿才好。 “做好了,安啦,今天的各家大报纸绝对会有我们开画展的消息。”威廉顿了顿,声音有些奇异的道,“还有一个消息,我想你或许会感兴趣,梅若鸿和杜芊芊拜天地了,你们中国人是不是拜了天地就是夫妻?” 结婚了?在父母尚在有妻有女的情况下私自结婚?这两个人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谷玉农淡漠的一笑。 “谷,我们拜天地吧。”威廉说。 谷玉农顿时身子一僵,被威廉的异想天开怔住了,期期艾艾的说:“两个大男人结什么婚啊。” “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有一生的承诺?”威廉认真的看进谷玉农的眼里。 谷玉农叹气,摸摸威廉的额头:“相爱不代表什么都能做,我们不能结婚。” 威廉皱眉:“谷,你为什么总是想的那么多?” 谷玉农起身,扣上纽扣,淡淡的说:“不是我多想,我们本来就不能公开的,我没有挑战世俗的勇气。”他不是一个人,他不在意不代表家人不介意,不能让家人被人笑,虽然这样吊着威廉根本就是虚伪自私。“威廉,我不会结婚,你当然也不能结。我们就这样以朋友的名义相处下去吧。” 威廉无奈的说:“你在乎你的家人,如果有一天他们要你结婚生孩子呢?”威廉明白,谷玉农原本是喜欢女子的,只是被他强行扳弯了,如果他要结婚,恐怕他会控制不了的。 谷玉农回头瞥见威廉黯然的神色,皱皱眉,心里闪过一抹难解的思绪,难得的解释着:“等明年的时候这里的公司应该稳定了,我们就去其他的地方……然后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就说孩子他妈难产了,而我也不想再结婚了。有了孩子,应该没事了。” “这样的故事,伯父伯母会信?”太狗血了。 谷玉农笑了笑:“这就是我的问题了。”虽然爱着父母,但是谷玉农也不是那种为了父母的心愿而无视自己心意的人,其实他没有那么的孝顺 威廉看着谷玉农的笑容,心中一荡,凑过去,低声说:“那么今晚……”既然不能拜天地,那就在其他地方讨回来吧。 谷玉农红了耳根,抿着嘴没有说话。 威廉笑了笑,将他报个满怀。这家伙,就是这么可爱啊。 “老板,有人找。”报告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甜蜜。 威廉眯起眼,谁这么不识趣啊,他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能接近办公室的吗? “请他去接待室。”谷玉农说。 “是,老板。” “威廉,你还有事吗?”这间公司只是谷家的,威廉没有份,所以一切事务都是谷玉农自己在做。至于威廉为什么在呢,这还用说吗?会情人啊。 “我们一起去看看。”在外人面前不能牵手,威廉就勾肩搭背。 等在接待室的是拉斐尔,管家先生依旧形影不离。一见到两个人,拉斐尔促狭的挤眉弄眼:“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哦。”威廉真是好手段,真搞定了,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呢。 看到拉斐尔,谷玉农眯起眼,隐晦的看着威廉一眼,意思很清楚――我能打人吗? 威廉耸耸肩。 谷玉农微笑着走近,温和的说:“你好。” “你好啊。”拉斐尔的中国话虽然带着浓重的美国音,但还是挺标准的。 碰―― 谷玉农一拳打到拉斐尔的肚子上,吹吹拳头,优雅的坐在一边。 “哦――”拉斐尔捂着肚子,弯腰,管家先生扶着主人坐下,然后慢慢地揉着拉斐尔的肚子。 拉斐尔苦笑着看着威廉。谷玉农为什么打他?不用说,一定是知道自己故意勾引他未婚妻了,该死的威廉,重妻轻友! “气消了吧。”威廉笑道。 谷玉农白了他一眼,罪魁祸首还不是他?还好意思说。 拉斐尔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相处,真有意思,这就是情人间的默契吗?两个人之间流转的亲密让拉斐尔有些羡慕。 “说吧,现在来这里有什么事?”谷玉农问。 拉斐尔看看威廉,威廉道:“说吧,我没什么事要瞒着谷的。” 拉斐尔耸肩,好吧,反正他是老大。“我去上海一趟,联系了很多人,一条海上的军火路线形成了,我们可以从m国走私军火进来。” “军火走私,很危险吧。”谷玉农皱着眉,这孩子,从来没干过一件违法的事情,难免不喜欢这样的事。 “放心,没事,m国明面上禁止,但是私底下,贩卖军火给第三国家只要没被抓到就没有违法,抓到也就是罚款的事。”战争财最好发了,m国高层怎么会不明白呢? 威廉握着谷玉农一只手,笑道:“你不是还想造z国自己的军火厂吗?没有模仿的东西你自己研究的话,z国说不定都……” “威廉!”谷玉农瞪眼。 “好好,我的错,总之在我们的厂没造出来前,还是用着m国的货吧。” 谷玉农撇撇嘴,妥协。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自己不懂造枪炮呢? “对了,拉斐尔,你这段时间没事的话来做评委吧。”威廉说。 “什么评委?” “画。” 拉斐尔好奇的看着两人,威廉淡淡的说:“就是在杭州进行一场画展,我们向全杭州的人征画。” “办画展?” “你有意见啊。”谷玉农笑的很和蔼。 “不,没有。”拉斐尔正襟危坐,严肃的说,“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还不快去准备?”威廉挑眉。 拉斐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准备什么?” “画展啊,不准备哪里有画。”谷玉农歪着头,狡黠的笑着。 “喂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啊,我才回来的,还没有休息好。”拉斐尔嚷嚷。 “能者多劳嘛。”谷玉农笑道,然后拉起威廉,“我们回家了,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拉斐尔呆滞的抬头看自己的管家:“他们这是把我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压榨吗?” 管家先生笑而不语。 46、第四十五章 时间啊,它又过去了十多天。梅若鸿的画展在即,谷玉农准备的画展已经差不多了。拉斐尔虽然看上去像个纨绔子弟,其实很有能力,很快就搞定了。傅文佩没有让翠屏和画儿在街上乱转,毕竟梅若鸿在杭州可谓大名鼎鼎,街头巷尾的谈着,只要母女俩一出来,肯定会听到什么的。直接走去认亲的话……咳咳,虽然其中有一份好心在,但是不乏有傅文佩的恶趣味,反琼瑶文当年她可是读的爽啊,轮到自己有机会虐上一把,那真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所以傅文佩着重的改造翠屏和画儿,力求在将来面对梅若鸿的时候,翠屏和画儿可以保护自己。还有什么比nn的故事更具教育意义呢? “这个故事里。你最喜欢的人是哪一个?”文佩说的是新月格格,当年那可是赚了一大票人的眼泪啊。对于文佩的才华,翠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看到文佩出的书,眼睛简直冒星星。听着这故事,翠屏眼泪哗啦啦的流,不停的擦着。 傅文佩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她不会是在为新月格格哭吧? “哇,好震撼的故事,新月好勇敢。”画儿天真的眨眨眼。 傅文佩嘴角一抽,问女儿:“依萍,你觉得呢?” 依萍歪着头:“恩,我不喜欢总是哭的人。”故事听下来,依萍对于新月格格只有一个印象,泪包。嘟着嘴,依萍哼了一声,她最讨厌泪包了,就像小兰一样讨厌,每次她和晓峰玩就会在一边撒眼泪,要人哄。 恩,不错。傅文佩满意了,自家女儿果然还是好的,不脑残。 翠屏咂咂嘴,小心翼翼的说:“我、我觉得雁姬很可怜。”翠屏觉得雁姬是个合格的妻子媳妇母亲,但是……为何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局面呢?想到自己的命运,翠屏黯然。其实不是没感觉,前几年梅若鸿还会写信回家,后来一封比一封敷衍,然后就没有消息了。这次要不是公公婆婆死了,家里活不下去了,她也不会长途跋涉来杭州找人。 “说的对。”文佩拉着画儿的头发,满意了,恩,头发黑了很多,不是以前的枯黄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乱可爱一把的。揉揉画儿的脸,傅文佩问,“画儿,如果你是珞琳,你也会那样对你妈妈吗?” “当然不会!妈妈是最重要的。”画儿斩钉截铁。 “说得好,这才是孝顺的好孩子。”看来没有傻到家,只是憧憬爱情而已。 因着女儿的孝心,翠屏笑眯了眼,画儿害羞的拱进翠屏怀里。 “你们想,新月和努大海的是真爱,那雁姬呢?那么多年的夫妻,没感情吗?还有,尤其是珞琳和骥远,居然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妈妈,画儿,你说他们是好孩子吗?” 画儿摇着头,大声说:“不是。” “对极了,这样的人就是脑残。画儿可不能像这样的人哦。” “恩,画儿不会。” “还有新月,你看,她拆散了人家的家庭,可是所有的人居然站在她那一边,她只要哭一哭,然后说自己是真爱情不自禁就好……所以画儿、依萍,你们不要被这种人迷惑,更不要做这种事。” “知道,妈妈。”依萍点头。 画儿眨眨眼,似懂非懂,但是依萍的意思她明白,就是说新月格格不是好人吗?依萍都这么认为了,画儿坚定的点头:“我也知道了。” 翠屏若有所思。 “翠屏,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步的。”傅文佩笑了笑,别有用心的道。 翠屏点头。其实,她有感觉了,傅文佩说这些似乎是有目的的。“文佩,我能不能去见一见谷少爷?我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还要看一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翠屏小心翼翼的说。 “可以啊。”傅文佩打量着她,然后说,“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来,我们去换衣服。” “不用了……”被拉着跑的翠屏诺诺的说。 “什么不用啊,这些衣服是我穿过的,你不要我就会扔了,我没有给你买新的。而且谷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来看看,这件怎么样?”傅文佩一件一件取出,比划几下,挑来挑去。 翠屏感动的说:“不用太麻烦,就这件了。” “好,这一件好。”傅文佩压根没在意翠屏的意见,径自的选了一件比较典雅大方的旗装给她。 这件衣服色泽美丽,光滑柔软,是难得的好料子,翠屏自然是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文佩,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傅文佩挑眉:“你这是瞧不起我啊,我们是朋友啊,只是借你一件衣服罢了,哪有那么多事?” “可是……” “好啦,快换,谷少爷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在家的。” 翠屏无奈的换上新装,看起来居然还不错,虽然老气,但是很舒服。 傅文佩上上下下看了看,说:“衣服合适了,发型不好,来,我们改一下。” “不要了,文佩。”翠屏摇头。 “你真的要改变。”傅文佩想吐槽,翠屏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虽然思想上可能不会像以前一样,但是这形象确是怎么也不肯改变。 翠屏笑了笑,因为傅文佩窝心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有人关心。 谷玉农回家的时候,看到傅文佩正和自家妈妈谈的火热。翠屏一身淡黄色的旗装,站的直直的,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忧色,带着憨厚的笑容,看起来竟是十分的舒服。傅文佩还真是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改造成这样了。 “玉农,回来了。”谷妈妈很高兴。 翠屏立刻弯腰,到谷玉农面前鞠躬:“谢谢谷少爷的救命之恩。” 谷玉农满意的看着她的新形象:“你不错,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翠屏认真的说:“谷少爷,你的举手之劳救了我的命。” 谷玉农坐在一边,笑道:“那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我会做一切我能做的。” 真有趣,谷玉农含笑看着傅文佩,傅文佩耸耸肩,她也是没有办法啊,翠屏就是那么固执。 “你在学校帮助傅夫人好了。学校是我开的。”谷玉农没有让翠屏有机会说什么。 翠屏看着谷玉农,点头,认真的答:“翠屏会听傅夫人的吩咐的。” “那就好。”谷玉农点头,突然问,“依萍和画儿呢?怎么没来?” 傅文佩道:“她们在上课,画儿学的很认真啊,正好那些小鬼头需要人敲打敲打了,一个一个的衣食无忧就懒散了,将来能成什么大气?” 威廉托着下巴,笑道:“画儿很可爱啊,不如我收她做义女吧。”谷要收依萍当女儿,他也收一个,正好。 翠屏嘴角动了动,不知所措的看着文佩,虽然这个外国人也是救命恩人,但是她真不想让女儿…… 威廉眯眯眼,原来她们还不愿意吗?看来外国人在这里真不受欢迎啊。 傅文佩接收到翠屏的求救,笑道:“威廉先生要收画儿当义女,那真是画儿的荣幸,只是她们可能不会习惯外国的。” 谷妈妈突然问:“威廉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没有。”威廉看了谷玉农一眼,笑答。 “这么大了怎么还没结婚?要不要谷伯母给你找一个?中国的女孩子好啊……” “娘,你怎么这么大兴致?”谷玉农无奈了。 “你都不肯结婚。”谷妈妈也很委屈。 “娘,你马上就有孙女了。”谷玉农笑道,“傅夫人,明天我就开宴,告知家族,将依萍写入族谱。”当然,收义女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答应的,不过由于谷玉农早就自立门户,并且实力强劲,所以家族也没有人因为这点小事来反对他。 “好啊,依萍是个好的,正好来家里热闹热闹。”谷妈妈很高兴。 傅文佩也很高兴,女儿有靠山了,还是那种金光闪闪的靠山。“好的,明天我带依萍过来。” “我留下来帮忙好吗?”翠屏急忙说。 谷玉农看了她一眼,点头。 “谷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翠屏信誓旦旦。 忙前忙后,翠屏使尽浑身解数,力求一切最好。 “翠屏啊,给玉农送点心去。”谷妈妈招呼。 “好的。”翠屏端着一碟点心,来到谷玉农的小院。谷玉农的小院里常年有花花草草,自然的生长着,美丽极了。阳光正好,谷玉农神色一动,开始画盛开的花朵。金色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圣洁的让人屏息。 威廉心里一动,轻轻的走过去抱着他:“谷,你真是越来越……” “越什么?”谷玉农回头,危险地笑着。明明自己的长相也不是很娘的,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秀气了呢?皮肤也好的不像话,明明就一直在工作的。 “自然是越来越迷人。”威廉亲了谷玉农一口,嘴角眼梢都含着笑意。 谷玉农皱皱眉,推他,道:“小心一点,这是家里。”然后不理他,继续画画。 “没事,我注意了。”威廉放开谷玉农,坐到一边。 翠屏端着点心,捂着碰、碰直跳的心口,惊骇的靠着墙。刚刚……他们是在干什么?这是不对的吧?翠屏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美好的让人落泪,在一瞬间的震撼后,翠屏渐渐回神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文佩。对,文佩。翠屏悄悄的离开,慌不择路的回到学校。 “文佩,怎么办?怎么办?”傅文佩回到家,准备为依萍做一件漂亮的衣服,翠屏慌慌张张的进来,嘴里一直说着“怎么办?”满脸的世界末日似地神情让傅文佩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等到翠屏说完自己的惊天发现,傅文佩淡定了,不就是bl吗?她早就知道那个外国佬对谷玉农心怀不轨了。但是看翠屏吓得三魂七魄差点出窍,只得安慰:“没事的,你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谷少爷是男的……” “他只是喜欢男的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你不是说……为了真爱抛弃家庭是不好的吗?”如果谷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 “谷玉农是不会抛弃家庭的。”这一点傅文佩毫不怀疑。就是抛弃了威廉先生他也不会抛弃家庭。 “但是……家里人怎么会接受?”虽然对谷玉农并没有什么鄙视的心里,翠屏还是觉得别扭。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回去吧。对了。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傅文佩叮嘱她。 翠屏恩了一声,回去了。 傅文佩皱皱眉,叹了口气。谷玉农,你到底想怎么办呢? 47、第四十六章 “恩,我们依萍真是可爱啊。”傅文佩冒着星星眼,抓着女儿就是一通蹂躏。粉红色的公主裙,头发扎的高高的,红润的苹果脸,真是可爱到爆。 “妈妈,放开偶啦。”依萍别扭的说着。 傅文佩笑眯眯的放开女儿,“依萍啊,做了人家女儿可是要孝顺的。你谷叔叔是好人,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依萍偏头,语出惊人:“妈妈不能和干爹在一起吗?” 傅文佩张张嘴,无奈的揉揉女儿的发顶:“你这孩子,关心这些干什么?好了,我们出发了。画儿,走吧。”其实她也曾经有过心动,可惜出师未成心先死,有那个人在,谁能接近他? “好。”画儿也打扮的像是小公主,笑的牙不见眼的。 说是宴会,其实只是邀请谷家的人,见证一下仪式的举行而已,所以准备工作不难。翠屏跟着忙上忙下的,企图把脑海里的多余东西甩出去。一闲下来,就想起昨天的那两个人亲密的气氛。 谷玉农悠闲的坐在一边,喝着茶。 “快快,水果放这里 。”管家喊着,翠屏立刻端着水果往大厅赶。谷玉农见她忙得脸色通红,汗水直冒,皱皱眉,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差不多就好了。” 翠屏不敢看谷玉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诺诺的说:“不、不,没事的,我能行。”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工作的,要是你生病了就不好了,还是去休息吧。”谷玉农淡淡的说。 “但是……” “我是主人,我说了算,这里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 翠屏抬头,神色委屈。 谷玉农无奈,只好说:“那么你去门口等着傅夫人吧,然后带她们进来。” “好。”翠屏匆匆忙忙的冲出去。 谷玉农支着下巴,觉得刚刚翠屏见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发生什么事了? 威廉笑着走过来,坐在谷玉农的身边。 “威廉,你说……”谷玉农说了一半,见妈妈来了,闭上嘴。 谷妈妈很高兴,笑眯眯的问:“玉农啊,你说娘要送什么给依萍好呢?” 谷玉农笑了笑,说:“娘送什么都好。”看来依萍很得老人的眼缘啊。 “少爷,客人来了。”管家报告。 谷玉农站起来,温和的说:“娘,儿子先去招呼各位长辈了。” “去吧去吧,娘再想想。”儿子有面子,做娘的自豪极了。 谷玉农和威廉一起出的大厅,就见谷家其他分家的人都来了,有老的也有少的。谷玉农回来后,基本上没有损害老一辈的利益,他们爱怎怎怎的,但是却一直在拉拢小一辈的,现在谷家其他的小辈基本上都唯谷玉农马首是瞻了。 “小谷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着要收义女呢?难道你……”身体有问题?老人没说出口的意思谷玉农自然听出来了,不过没当一回事,笑道,“三叔请里面坐。” “小谷,恭喜。”也有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喜。 “四叔,里面请。”谷玉农一律回以微笑,恭敬的把人请进去。 “农哥,恭喜。” “农哥要收的女儿一定很可爱。” “农哥,我们可是准备好了礼物送的。” 谷玉农微笑着听者大家的恭喜,带人进去。 傅文佩在翠屏的带领下进来了,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所以傅文佩也表现得很温柔大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族。而依萍,真是可爱的没话说,笑脸盈盈,看到谷玉农就甜甜的喊:“干爹――” “依萍真乖,来,干爹抱抱。”谷玉农笑着抱起依萍。 “不要太宠她啊。”文佩无奈的笑。 威廉笑脸一顿,真是讨厌的小鬼,居然窝在谷的怀里,还蹭……“谷,开始了吧。” 谷玉农放下依萍,捏捏她的脸,小包子嫩嫩的脸真是有趣呢。 “开始吧。” 谷家人坐在首位,其他人坐在两边,依萍恭恭敬敬的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敬了茶,“爹爹,喝茶。” 谷玉农接了,一口喝了,微笑着给了依萍一个大大的红包。 “依萍,给,爹的礼物。” “谢谢爹。”依萍笑眯眯的。 “奶奶喝茶。” 谷妈妈也笑眯眯的喝了,往依萍手上塞了一个镯子,“依萍啊,这可是奶奶的宝贝哦。” 依萍眨眨眼,认真的说:“依萍会好好保存奶奶的宝贝的。” “真乖。”谷妈妈摸摸她的头。 谷爸爸喝了茶,干脆的给了一个红包,说:“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们谷家的人了。” 依萍笑眯了眼,甜甜的喊:“爷爷。” “好,好……”谷爸爸被依萍一声甜甜的“爷爷”征服了。 长老在谷家的家谱上添上谷依萍三个字,这次的收养仪式也就完成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谷爸爸招待大家,谷玉农则在一边逗弄着新出炉的女儿。 因为依萍已经是谷家的人了,所以作为妈妈的傅文佩自然也是要住在谷家的。宴会散后,谷玉农、威廉和傅文佩坐在一起谈话。 傅文佩看看两人,一个俊秀一个帅气,都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惜bl了,她可不是腐女,所以觉得可惜,不过对于两个人,她基本上还是持祝福的态度的,所以并不愿意他们分开。想到昨天翠屏的话,傅文佩认真的看着两人说:“你们两个,在家里的时候不要太接近了,会被人发现的。” 威廉眼神一利,谷玉农则是红了脸。两个人在一起是一回事,但是他并不打算叫人知道,现在傅文佩居然知道了,还……真是的。谷玉农揉揉额头,叹气:“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家真的要保持距离了,不能让父母发现。 傅文佩淡淡的说:“我一直就知道,威廉先生喜欢你。” “啊。”原来威廉的表现这么直接?谷玉农横了他一眼。 “你说谁知道了我们的事?”威廉问。 谷玉农惊讶的看着她,失声道:“有人知道了?” “是翠屏,放心,她不会出卖你的。”她一直想报恩,为了谷玉农,保密算什么? 谷玉农皱着眉,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威廉倒是无谓的说:“谷,不用担心,只要解决了梅若鸿,到时候我们把她们母女送到其他地方不就好了?只要让她们见不到伯父伯母就好。” 谷玉农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叫他为了保密而杀人灭口,他还是做不到的。“傅姐,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多陪陪娘,给她说说故事也好打发时间。” 傅文佩郁闷了:“喂,你当我是说书的啊。” “说书的绝对没有你的精彩,大作家。”谷玉农笑了。 “是呢,作为女儿,陪陪母亲不是应该的吗?”威廉附和。 傅文佩气呼呼的看着他们,哼,夫夫狼狈为奸,真是过分。 48、第四十七章 时间差不多了,谷玉农决定去看看画展的情况。两个人没有开小车,而是坐着黄包车去的,一路上顺便看看风景。一亮黑色的小车突然追上来拦在两个人前面。 “怎么回事?”谷玉农皱着眉。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外国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威廉,说话的声音都是妩媚的:【公爵大人,好久不见。】 【吉利亚,你好,怎么来杭州了?】威廉淡淡的问。 谷玉农听着两人聊天,冷冷的哼了一声,当他听不懂吗?不就是英语吗?笑什么笑,看见美女就起异心……可恶! 威廉偏头看着别扭的谷玉农,笑了,【吉利亚,你要去哪里?杭州我熟。】 吉利亚看看谷玉农,微微一笑:【找拉斐尔,公爵先生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当然。】 谷玉农听到她是来找拉斐尔的,松了口气,看来那家伙又惹事了。 威廉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损友的德行的,笑的很诡异,上上下下看了吉利亚一眼:【跟我们走吧。】 拉斐尔架着腿,笑眯眯的看着忙碌的工人,恩,不错,他们一定会满意的。“我真是个好人啊。”拉斐尔自得的说。 管家先生淡定的为主子递上茶水,眼角看到了刚进门的美女,嘴角一勾,淡定的无视。 “哟,不错啊,拉斐尔。”一进来就看见走廊的两边挂满了画,各种类型的都有,真是叫人眼花缭乱。 “当……吉利亚?!”拉斐尔失声叫道。那样子,让人侧目。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吉利亚优雅的走过去,笑的典雅美丽,芊芊玉手优雅的拧上拉斐尔的耳朵,一个180°旋转―― 【嗷嗷嗷,放手!!】拉斐尔惨叫,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谷玉农和威廉相视一笑,这家伙,难道是被人追着负责了吗?吉利亚揪着拉斐尔的耳朵,高洁的笑容里偏偏有一种狰狞的意味。 【拉菲尔先生,真是悠闲啊。】吉利亚笑眯眯的说。 【吉利亚,放、放手!】 【说,为什么跑了?想不负责吗?啊!】明明是无比轻柔优雅的语调,却让人听了浑身冒寒气。 【不是不是……】拉斐尔满头大汗的想解释,一双眼睛不停的向谷玉农和威廉“抛媚眼”,看的谷玉农和威廉失笑不已,这家伙,就是找打,两个人是打定了主意看戏了。拉斐尔见两人不但不救自己,反而在一边闷笑,连忙说,【这是我们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等一会再谈可好?】 吉利亚听了,从容自如的整整衣服,说:【公爵先生,见笑了。】 “吉利亚,说中文。”威廉漫不经心的笑着。 “好的。” 威廉点头:“你来这里是为了……”隐晦的看了拉斐尔一眼,这家伙,行啊,连吉利亚也搞到手了,不过可惜,这次他可是潇洒不起来了。 “是的 ,我和拉斐尔近日就要结婚,请公爵先生赏光。”吉利亚优雅的说着,丝毫不觉的自己是在逼婚。 拉斐尔张张嘴,沮丧的低头。花花公子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他就是拿吉利亚没有办法。管家先生直接无视闹剧,沉稳的办理者画展的事情,力求完美。管家的哲学里,容不下糟粕。 威廉戏谑:“拉斐尔,恭喜啊。” 谷玉农微笑:“早生贵子。” 拉斐尔摆摆手:“行啦,你们不要笑我了,来,看看,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 谷玉农顺着走廊看去,上面的画各种各样,古典东方山水人物写意泼墨……西方的油画抽象画……各有各风采,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错。”威廉点头,看不出来小小的杭州城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才,看看这些画,东西交汇的也有,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梅若鸿那些人怎么可能跟他们比? 谷玉农双手环胸,早就忘记了梅若鸿的事情,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画,怪不得自己的画功止步不前了,原来是太局限了吗? “他怎么了?”这些画很还看吗?拉斐尔奇怪的问。 威廉耸肩:“他也是画画的。”谷玉农其实不适合做商人,他就是那种该在风景如画的地方挥洒恣意的隐士。 “啊。”拉斐尔点头,艺术家总是奇怪的。 谷玉农回神,笑道:“拉斐尔的能力果然很好,不错,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你们高兴就好。”拉斐尔耸肩。 “这些画的主人是谁?”谷玉农觉得人才不可失。 “管家――”拉斐尔拉长声音。 管家先生神出鬼没,递上一本账册,谷玉农翻开一看,上面关于画作的一切信息都清清楚楚。 看完了画,四个人在后面的会议室喝茶。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威廉对于好友的桃花挺有兴趣的。 拉斐尔无奈的说:“孽缘啊。” 吉利亚横眉:“是你自己要跑来追我的,一天一束的玫瑰花,还每天锲而不舍的约会我,等到吃饱了就想走?你以为我吉利亚是什么人?” 拉斐尔苦着脸看着两人,一脸的悲伤,从此他拉斐尔就脱离了花花公子的行列了啊,真可惜。 谷玉农对于吉利亚很感兴趣,真是强悍啊。“你好……”该怎么称呼?总不能和威廉一样 吧,谷玉农纠结了。 吉利亚淡淡一笑:“叫我鲍德温小姐就好。” “鲍德温小姐,你是哪国的人?” “英国。” “英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英国是史上最强……”威廉一听,就知道要遭,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国家至上的,肯定会矛盾,连忙打断,“谷,你不是说要做军火生意吗?吉利亚就是那个可以放心运输的人。” 谷玉农知道威廉打断的是什么话,心里有些窝心,这个人,真是把自己放在心坎上啊。“不用了,我们和拉斐尔合作不就行了。”谷玉农微微一笑,看着威廉,眼中闪烁着难测的光芒。 威廉眯眯眼,原来他已经察觉了吗?那就不用瞒着了。“那么拉斐尔和吉利亚好好培养感情吧,我们走了。”威廉无视拉斐尔的求救,笑眯眯的牵着谷玉农的手走了。 吉利亚目送他们离开,刚刚出了门口 ,纤手就爬上拉斐尔的俊脸,拉――阴测测的问:“你是不喜欢我?” “不不,绝对没有。” “我们是么时候结婚?” 拉斐尔这下子真的不高兴了,在一起没什么,结婚?哦,这可是爱情的坟墓啊。拉斐尔嬉皮笑脸的说:“吉利亚,人生就是用来享受的,我们何必走上结婚的不归路呢?” 吉利亚冷笑:“这么说你是不想走上不归路了?” 拉斐尔笑了。 吉利亚翘着腿,慢悠悠的说:“好,那就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吧。” “什么?!”拉斐尔惊诧的看着她。 吉利亚点头,温柔的摸着肚子,她的小腹微微凸起。 拉斐尔失神的坐下,一张俊脸茫然无措。 “我们走走吧。”谷玉农道。很久都没有休闲的逛街了。 威廉宠溺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杭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使外面已经风雨飘摇。 “真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吧。最近孙尔的订单越来越多了,可以想见外面的仗打得有多激烈。 威廉自然明白谷玉农在说什么,笑道:“别担心。” 谷玉农挑眉:“我不担心。”没什么好担心的,祖国最终会胜利的,他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忙就好。 “恩?”威廉奇怪的看着谷玉农,见他一脸的轻松,果然没有担心。对自己的国家这么有信心吗?威廉思衬。 谷玉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泉思如涌,急忙往家里赶,边走边说:“威廉,我来灵感了,我要画画。” 威廉拉住他,无奈的道:“你家离这里有点远,不如就进找个地方画吧,画完就可以放在画廊了。” 谷玉农想了想,点头。 49、第四十八章 为了女儿,杜世全准备了很久,将画展的会场布置的美轮美奂,力求成功。梅若鸿和杜芊芊整天在会场忙来忙去的,充满着希望,期盼着画展开的那天,梅若鸿能够一鸣惊人。但是,从他们开始布置的那天开始,隔壁就有人买了一间房子,然后开始布置,居然也是开画展的。 “梅若鸿,你做好祈祷你的画有人买。”杜世全淡淡的说。谷家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好的生意放着不做居然开画展,还非要开在梅若鸿的隔壁,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在找梅若鸿的麻烦呢。 杜芊芊热烈的说:“爹,你应该相信,若鸿是有才华的,画展一定会成功的。” 杜世全看着快乐的女儿,无奈了。他们整天忙着不知外面的事,他还能不知道吗?谷家的画可是从全杭州的画里面选的,当然不会比梅若鸿差。他的确是不会欣赏所谓的艺术,但是他会做生意,谷玉农也是商人,总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芊芊,你看,这幅画价钱是不是定的少了点?”梅若鸿喊道。 杜芊芊赶紧过去,附和:“是少了,不如再加一倍?” 素卿冷笑:“还没有开始呢,也不知道卖不卖的出去。” “你什么意思?不会欣赏就不要发话!不要侮辱我的艺术!这里不欢迎你,出去!”梅若鸿挥舞双手,咆哮。 杜世全眉头紧皱,厉声说:“梅若鸿,你的教养呢?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即使素卿说话尖酸刻薄不中听,她还是长辈。梅若鸿的表现真的让他非常失望。 “她侮辱我的艺术!”梅若鸿咆哮。 素卿悄悄的靠近老爷,小声说:“老爷,人家只是说真话,他好像想杀了人家,素卿好怕。” 杜世全看着泪光盈盈的素卿,对梅若鸿更不满了:“不管怎么样,素卿是长辈,你已经是芊芊的丈夫了,难道连尊敬她的长辈也做不到吗?” 杜芊芊哭着说:“爹,素卿阿姨一直看女儿不顺眼,她这是在诅咒若鸿啊,她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啊,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杜世全紧紧的皱着眉,青筋暴起,真是丢人现眼,他怎么有这样的女儿? “老爷,芊芊说的对啊,素卿要是……”意莲嫉恨的看着素卿,她们的年纪明明就相差不大,为什么素卿还是美丽的,而她却老了呢? 素卿嘴角一挑,眼中闪着轻视的光芒,娇嗔的说:“老爷,看来这里不欢迎素卿呢,素卿还是离开吧。”她还不想看呢,就这种烂水平的画,以前来楼里的才子画的更好,她都没当回事,要是画画能那么快出名的画,那些人还不名满天下了。 “也好,你先回去吧。”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的三个女人总是爆发战争,而他帮谁都不好。 “好了好了,吉时到了,开门。”路秀山赶紧打圆场。 梅若鸿也顾不得和素卿吵了,立刻跳起来站在门口,又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太掉价了,要买画的话应该是识货的人来找他,于是又进来了。 杜芊芊奇怪的问:“若鸿,你怎么不在门口等?” 梅若鸿大声说:“我是画家,难道要像满身铜臭的商人一样吗?” 杜世全脸黑了,满身铜臭,他就是商人,是他老婆的爹!! “若鸿……”杜芊芊尴尬极了。 话一出口,梅若鸿自己也知道错了,但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谁错都不会是自己的错,杜老爷原本就是满身铜臭的商人,如果不是芊芊,他根本就不想和这样的人相处。杜世全见梅若鸿虽然低着头,但是没有半点反省自己的意思,不由的心里叹气,女儿外向,偏偏选了一个没用的自大的男人,还能怎么办呢?难道他还去和孩子计较吗? 叶鸣虽然平时也很疯,但是至少知道什么不该说,见气氛凝滞,他立刻上去拖着梅若鸿离开,笑呵呵的说:“我们去招待客人。来来,若鸿,你不在,那些人怎么会欣赏你的好画呢?” 梅若鸿想了想,也是,那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欣赏自己的画?于是挺起胸膛,气昂昂的介绍去了。其他的人也一哄而散,到处招待客人去了。 “爹,你不要生气,若鸿他……”杜芊芊尴尬的低头。 杜世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芊芊,他是你的选择,爹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你不要后悔就好。”杜世全妥协的原因不外乎自己的女儿把事情做绝了。纹身、跳楼、无媒苟合……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见不得人的,女儿的名声早就没有了,除了梅若鸿,还有谁会要?所以作为父亲,他也只能希望女婿能稍微有点能力,不会饿死女儿就好,家产什么的还是儿子来继承,以后小威会不会对这个姐姐好他就管不到了,唉,儿女都是债啊。 杜芊芊听出了父亲声音中的疲惫,眼睛一酸,落泪了,哽咽着说:“爹,对不起,女儿不孝……” 现在才想到有什么用?杜世全摇头,看着梅若鸿在领着一些人看画,别人一批评,他就是一副“你不懂我的艺术” 的不以为然的表情。这样的人……杜世全叹气。 “这幅画,你是试图把国画与西画融合于一炉吧,可惜手法青涩生嫩,处处流露斧凿的痕迹。加以用色强烈,取材大胆,委实与人哗众取宠之感,综观你所有作品,任性挥洒,主题不明,既收不到视觉上的惊喜,也无玩赏后的乐趣,令人失望之至!”原老是杭州画界的泰山北斗,应杜世全的邀请,本着提携后辈的想法来了,本来以为杜世全夸上天的年轻人应该极有灵气,却不想是这样的。 “原老说的对,我也觉得这些画没有灵气,太刻意了反而忽视了重点。”另外一个画家附和着。 一边的客人笑道:“我不是画家,所以我也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但是我看还是会看的,我觉得这些画挺没意思的,至少我就不会买。刚才看隔壁好像还有一家画展,既然来了,不如顺便看看去?” …… 叽叽喳喳,大家讨论着。 杜世全听了,灰心极了,懊恼的说: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开这个画展好!没一句褒奖的话,全是毁损,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笑话还在后面,梅若鸿开始还能保持镇定,用大家不懂我的艺术来安慰自己,但是当所有的人都是批评的时候,他心里的弦崩了,咆哮道:“闭嘴,都给我闭嘴,不准侮辱我的画!你们懂什么,这是真实这是潇洒……”梅若鸿还有一大堆的赞美之词,但是显然大家已经不想听了,看到梅若鸿的丑态,纷纷散去,涌进了隔壁。 50、第四十九章 谷玉农不喜欢喧闹,所以没有在前面招待客人,更何况今天的重头戏不是他。谷玉农、威廉、拉斐尔坐在楼上,翠屏在下面忙上忙下的端茶送水,谷玉农的某个堂弟正在谈生意。这里的画多种多样,每个人喜欢的类型基本上都可以找得到。 原老撸着山羊胡,满意的点头:“恩,这个人不错,画作有灵气,假以时日,必定成为画中顶梁。”原老看的是一幅西湖残荷图,明明是惨淡的景色,偏偏透着一股子的生气。 其他人见原老说了,自己也觉得挺漂亮的,于是懂不懂得欣赏无所谓,买回去附庸风雅也好。 “这幅画我要了。” “我要,20大洋。” “我出三十。” …… 一群人争来争去的,好不热闹。堂弟见这画是自家哥哥画的,想了想,招来傅文佩上楼去问一声卖不卖。 “既然标了价钱,自然是卖的。”谷玉农可没有什么艺术家的毛病视艺术为生命不卖给不懂欣赏的人,一幅画,画的再好也要有人看,内涵那种东西,不是浮于语言的。能卖出去,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嘛。 “好,我去告诉他。对了,你能不能留一幅画给我?”傅文佩期待的问。 “可以。”谷玉农含笑道。 “太好了,古典山水啊。”傅文佩高兴极了,兴匆匆的下去。 这里没有外人,威廉笑眯眯的揽着谷玉农往下面看去,道:“谷,看来你的画很受欢迎啊。” 谷玉农微微一笑:“恩,我也觉得自己进不了。” 拉斐尔气呼呼的说:“喂,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啊。”真可气,他的吉利亚可没有这么温柔,真是……唉,从此人生暗淡无光啊。 “梅若鸿会来吗?”威廉问。 谷玉农慢悠悠的喝着茶:“会的。” 梅若鸿那边,小猫三两只,都是看看就走,大半天了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去。宽大的画廊冷冷清清的寒渗人。 “哎,不要走啊,看一看,看一看,这是梅先生的新作,充满灵气的好画,很便宜的。”杜家的下人到处拉人。他们可是生意人,能卖出去就好,管他面子不面子的。 梅若鸿耳里听着吆喝,眼里看着冷清的画展,痛苦的蹲在地上,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说着:“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的画?为什么世人总是这么肤浅?苍天,你对我何其不公啊……” “来看一看……” “看看吧……” 连号称才子出脱世俗的醉马画会一群也在拉人,不过他们也就是说那么干巴巴的几句,但是街上的人匆匆而去,连脚步都没停一下。而隔壁则是人来人往热闹极了。拉人不成的醉马画会一群垂头丧气的进来,就看到梅若鸿在那儿怨天尤人,不由的心里升起一股憋气的感觉。他们放下脸面替梅若鸿拉人,他倒好,只会怨天怨地,好像全世界欠了他一样。 “若鸿,你怨也没用,没人买还是……”叶鸣刚想说什么,杜芊芊奔过来,跪在梅若鸿身边,大声说:“若鸿,你不要怀疑自己的才华,你是有才华的,你的画是那么的灵动,真的叫我震撼极了,那幅‘奔’、‘不悔’……那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画……”杜芊芊深情并茂的话并没有鼓起梅若鸿的勇气,他一看到空荡荡的画展就明白,这个画展是彻底失败了。杜芊芊的赞美也无济于事了。他被这么严重的挫败打击得心灰意冷,壮志全消了。梅若鸿再也不愿意待在画廊,他只想逃回水云间里,去躲起来。他站起来,挥舞着双手,激动地对芊芊吼: “画坛不缺我这个人,没有梅若鸿,画坛还是生机蓬勃,佳作不断!你看隔壁那么热闹,我这个人简直是多余的……” 可是他不画画还能干什么呢?梅若鸿的手只拿得动画笔。 “不要灰心嘛!”芊芊安慰他:“再等等看,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艺术要靠实力,要得人赏识,要能获得大众的共鸣,如果要靠‘奇迹’,那也太悲哀了!我不等了!我回去了!我终于认清了自己!”梅若鸿气冲冲的往外走。 “站住!”杜世全敲着拐杖,怒到,“说走就走!你说的话不算数的吗?画展不成功,总要找一找原因,如果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我杜世全不会承认你的!”他为了女儿,拉下老脸找人捧场,现在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梅若鸿还是这么不成器! “我是没有勇气,我没有勇气面对一群不懂我画的人,我不能忍受我的作品蒙上灰尘!” 杜世全气得发抖。 “走?你甘心吗?隔壁那么热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人家画的是什么吗?”沈致文说。 梅若鸿的步子猛然停下,大声说:“对对,我不能就这么认输,至少要让我知道输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们画的什么。”梅若鸿往外冲,其他人赶紧跟上。 翠华画展。 门口摆着两幅很大的画,一幅是人物画,画上是一个美丽清灵的少女,那莹莹的波光让人几乎醉倒;一幅是奔马图,八匹骏马奔腾在草原上,气势浩荡,一往无前。 梅若鸿怔怔的站着,看着这两幅画。他不能不承认,这画比他的好。 叶鸣他们从后面跟上来,也看到了画,都在心里深深叹气。看这架势,梅若鸿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客人,要进去看看画吗?” 梅若鸿置若罔闻,艰难的举步走进去。 画展里很多人,几乎每幅画前面都站着人,还有笑容满面的拿着画往外走的。 这里和梅若鸿的画展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翠屏正在忙绿,端着茶水穿梭在客人之中,突然,她怔住了。 那个人站在人群之中,还是那样的俊秀,呆呆的看着画的样子一点也没变。翠屏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终于找到了―― “若鸿!” 51、第五十章 一声叫唤,把梅若鸿从呆愣的状态唤醒,顺着声音一看――梅若鸿简直惊呆了!虽然多年未见,但是自己的妻子他还是认识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梅若鸿有时会被惊醒,见到翠屏凄楚的责问自己为何抛弃她。在梅若鸿的心里,翠屏早已是前世,是不堪的梦,但是现在,前世找来了,那芊芊……芊芊!!梅若鸿打个冷战。翠屏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能在这里?!她不该在这里!! “芊芊,我们走吧,这里的画没什么好看的,也许有人要买我的画呢……”梅若鸿语无伦次的推搡着杜芊芊,想要逃开。杜芊芊见一个陌生的女子熟稔的叫着梅若鸿的名字,不知怎的,觉得背脊上发冷了。“若鸿,她是谁?”杜芊芊柔柔的问。 翠屏热烈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梅若鸿,他长高了长大了,变得好看了。梅若鸿眼神闪躲,没有开口的意思。翠屏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沉到冰寒的潭底。 “依萍,谷叔叔的画真好看,对不对?”今天,画儿和依萍两个小豆丁穿的很可爱,在画展跑来跑去,引起了大家善意的笑声。 “当然,我爹当然厉害啦。”依萍双手叉腰,下巴抬高,自豪的说。 “哼,你那是干爹,我爹才是很厉害的画家呢!”画儿好骄傲,娘说爹是画家呢。 依萍撇头,不屑的冷哼:“反正不会比我爹好。” “才不会,我爹很厉害的!” “等你找到你爹再说吧。” …… 两个小豆丁吵了一会儿,争论不出个什么结果,面红耳赤的气呼呼的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只斗气的小牛。 “噗,我们在干什么呢,爹爹嘛,都是很厉害的。”依萍揉揉眼,笑道。 “恩恩,谷叔叔也好厉害的。”画儿可爱的说。 “我们去找娘吧。”依萍笑眯眯的说。 “好。”画儿点头。 两个小女孩跑出来的时候,画儿看见了妈妈。当然,也听见了翠屏的那一声叫喊。看见了自己父亲,画儿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揉了揉,确定没有看错,欢呼一声扑过去:“爹爹!” 梅若鸿下意识的一闪 ,画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为什么爹爹不接着自己?画儿趴在地上,既委屈又疼痛的,大声哭了起来。“爹爹为什么不接着画儿……难道、难道爹爹不要画儿了吗?”画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打着隔。 “画儿……”翠屏赶紧过去抱着女儿,为丈夫的绝情,为女儿和自己的委屈,哭了起来。 芊芊的心脏,猛的一跳,差点儿从口腔里跳出来。定睛看去,翠屏正抱着女儿在抹眼泪,那泪水似乎越抹越多,抹花了整张脸孔。芊芊颤抖的手拉着梅若鸿的袖子,激动的问:“什么爹啊娘啊?你们到底是谁?若鸿,她们到底是谁?” 梅若鸿偏开头,狼狈极了。 翠屏见梅若鸿这样子,已经知道他是不打算说了,心灰意冷的打算带着女儿离开,既然他不认,她又能怎么办呢?勉强他认了也没什么好处,他现在有美丽的女友,怎么会对画儿好?罢了罢了,反正她还有几年好活,就位画儿找个好去处吧。 但是画儿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知道她和娘踏遍千山万水,辛辛苦苦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父亲,为什么找到了还要离开?这个阿姨是什么人,凭什么霸占自己的父亲? “我们是从四川沪县来的!”画儿激动的说:“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爹的,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才走到这儿,娘还生病了,要不是遇到谷叔叔,我们就见不到你了,爹!画儿好想你啊……”画儿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边的热闹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人群渐渐的围过来。在杭州,杜芊芊和梅若鸿实在是太有名了。很多人都在看戏,这情况,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明显的人梅若鸿的老婆找来了,那杜芊芊算什么?难道杜世全的女儿要做人家的小妾吗? 谷玉农他们也看见了,看到画儿被推倒的时候,谷玉农皱皱眉,很不高兴。虽然今天的事情可以说就是他安排的,但是他没有想过梅若鸿会那么干脆的不认的。想不到梅若鸿居然会这么忍心,虎毒不食子啊,不认吗?故事中的梅若鸿不是认了吗?很显然,谷玉农忽视了,故事中没有这么多人知道他的事,现在是公共场合,梅若鸿即使再脑残也知道不能认,否则他和芊芊就真的完了。 “谷,你说,我们要做什么?”威廉一看谷玉农的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谷玉农淡淡的说:“下去吧。” 翠屏伤感的看着梅若鸿,眼睛在杜芊芊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握着女儿的手,轻轻的说:“画儿,咱们走吧。” “娘,我要爹爹,画儿要爹爹――”画儿哭着喊着。 杜芊芊觉得这个老妇看自己的眼神是蔑视的,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轻视的是怜悯的,心里一激动,忍不住大声说:“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翠屏看着杜芊芊,问:“这位小姐和若鸿是什么关系?” 杜芊芊张张嘴,想说,我们是夫妻。可是,他们结婚了吗?是的,他们在几个朋友的见证下结婚了,可是没有父母的支持,没有公开,甚至没有公公证,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相爱,但是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这个时候说出来,只会引起大家的嘲笑,到时候父亲……杜芊芊一个激灵,浑身战栗,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杜世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年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这梅若鸿,恐怕就是在欺骗自己的女儿吧。 “翠屏姐,你怎么来了?”梅若鸿讪讪的说,然后和杜芊芊解释,“芊芊,你不要生气,翠屏姐是我家的下人,她……” “下人?下人你女儿会叫她娘吗?”杜芊芊尖锐的说。 “这是……这是……画儿不是我的女儿啊,我根本没有女儿,芊芊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翠屏把爹娘照顾的好,所以……所以他们认干亲了……对,就是这样。”梅若鸿急中生智,说道,然后看着翠屏,大声吼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孩子随便的叫人爹?!” 翠屏懵了,真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居然会这样,为了其他女人,她就成了下人了吗?女儿就不是自己的了吗?他于心何忍?! 画儿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以前一直听娘说,自己父亲是多么多么的有才华,是多么多么的优秀,画儿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荣的,在想象里,父亲应该是谷叔叔那样的,好看,强悍,温柔……但是……画儿觉得自己心目中父亲的那块碎了,一片一片,再也拼不起来。 谷玉农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梅若鸿的话,怒了。丫的,要是不知道翠屏的情况,他们还不会这么生气,但是一个男人,把父母女儿推给妻子养,还能心安理得的说那是下人,那不是自己女儿,梅若鸿,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啊,啊?! “梅若鸿,你真行啊,我佩服你,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一个人,你可真够无耻的。”谷玉农笑的很温和,但是吐出的话可一点也不好听,“翠屏带着画儿从老家来找你,差点死在半路,你倒是能冷的下心来。” 梅若鸿见到谷玉农,怒从心起,朝着谷玉农冲过去,咆哮:“谷玉农,就是你,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名声……” 威廉神色一冷,抓着梅若鸿的手就是一摔,砰――梅若鸿结实的摔在地上。拍拍手,威廉淡淡的笑着,只是周身的寒气让人明白,他很生气。 谷玉农挑眉,眼底的神色也很危险。 翠屏见梅若鸿不但不认画儿和自己,还找谷玉农的麻烦,心里酸痛,而且也生气了。她也是人,也会生气的,几年的委屈顿时爆发出来,“若鸿,你怎么能这样,我做错了哪里?我带着画儿来找你,只要让你们父女相见,我就对得起你和爹娘了!” “怎么回事?”杜芊芊颤抖着问。 “若鸿!”翠屏拉过画儿来,急切的说:“看,看!这是画儿,是你的女儿!你从来没见过面的女儿!你看看你们找的多么的相似!你离家的时候,我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画儿是腊月初二生的,已经十岁了。乡下太苦了,她长得不够高,一直瘦瘦小小的!她的名字,画儿,是爷爷取的,她爷爷说的,你自小爱画画,离开家也是为了画画,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画儿,我……我好对不起你,没给你生个儿子……可画儿自小就乖,好懂事的……这些年你不在家,我还亏得有个画儿……”翠屏一说就没停,眼泪哗啦啦的流,这是她以前的想法,如今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泪流满面的样子很难看,和杜芊芊那种梨花带雨的样子根本不能比,但是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这才是贤惠的妻子伟大的母亲啊。自然,大家也看到了画儿,然后打量着梅若鸿,眼光渐渐的变得鄙夷。画儿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是瞧那五官,和梅若鸿的极为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漆黑晶亮。现在,画儿的眼里被泪水所涨满,那委屈的小摸样激起了在场众人的愤怒。 “画儿……”若鸿喃喃自语的说,精神恍惚。 “梅若鸿!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三流的画家,没想到你还是个三流的人!”一个中年男子怒斥。 “抛妻弃子,天理不容啊!”老人摇头不已。 “糟糠之妻不下堂啊,没想到……” “唉,世风日下。” …… 不说陌生人的批判,单说醉马画会一群,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梅若鸿就从“未婚”变成“已婚”人士,连孩子都有了呢?那芊芊算什么?他们忍痛祝福算什么?!要知道在醉马画会,喜欢杜芊芊的不在少数啊。 “梅若鸿,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钟舒奇冷冷的说。 梅若鸿看着一干好友,往日亲切的面孔现在看来犹如罗刹。“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梅若鸿扯着头发,激动的咆哮着。 杜世全不用说,早在众人同情怜悯鄙视的目光和对梅若鸿的讨伐中,气晕了,倒在素卿身上。素卿也不说话,虽然表面焦急,其实心里暗爽,最好杜世全就被气死好,那自己就可以……嘿嘿,反正也差不多了,不知道大刚哥行不行啊,只要把老不死的家产拿到手,素卿立马和自己以前的青梅竹马远走高飞,再也不用伺候着老头子,还要被脑残气。所以现在,素卿根本不急着把人送走,反而把杜世全交给一边的下人,笑眯眯的看起戏来。今天过后,杜家在杭州真的不用抬头了,虽然……杜家的名声已经被杜芊芊败得差不多了。 芊芊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在巨大的悲痛和震惊之中,还抱着一线希望,这是个错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要听若鸿亲口说出来!“若鸿,你告诉我,你必须亲口告诉我!她们是谁?你说呀!你说呀!” 杜芊芊疯狂的摇着梅若鸿,就像一个疯子般,完全看不出柔弱的样子。在场的人多少被吓到了,难道淑女发狂是这样的?! 翠屏惊吓的看了一眼芊芊,更加的抱紧画儿,退了一步。 “芊芊,没办法再瞒你了,翠屏她……她是我家里给我娶的媳妇儿,那年我才只有十五岁……乡下地方流行早婚,所以,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和翠屏拜了堂……” 梅若鸿见瞒不住,只好说出事实。“不过,芊芊,你要相信我,我爱的是你啊!翠屏她是我的前世,我的今生是你啊,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你就离开我了……” 芊芊睁大了眼睛,拼命吸着气,胸口快速的起伏。半晌,才悲愤交加,痛不欲生的大吼了出来:“我不原谅你!我绝对不原谅你!梅若鸿!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总算认清你了!你停妻再娶,到处留情,到今天已经是‘儿女成双’了!梅若鸿!你置我于何地?”喊完,杜芊芊子再也没有脸面待下去了,只觉得大家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她为爱纹身以死明志的事情就像是一场笑话!爱情?什么爱情?她只是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而已。杜芊芊看了翠屏一眼,掉转身子,就飞奔着跑出画展,狂奔而去。 若鸿被杜芊芊一连串的“不原谅”搅得心烦意乱,正在惊怔中,翠屏就说话了:“ 若鸿……” 梅若鸿清醒过来,看着翠屏的目光称得上恶毒,嘴里吐出的话自然是不好听的:“你为什么要来?你这个前世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今生?!” 翠屏低下头,苦笑,她现在是前世了吗?他这是希望自己去死吗?虽然还是伤心,但是梅若鸿的话已经在心里起不了什么涟漪了,因为……翠屏已经被打击的过度了。就当是……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吧。“若鸿,我来这里不是来打扰你的,我只是想把爹娘的牌位,交到你手里,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也就没有牵挂了!” 若鸿如遭雷击,浑身都发起抖来。 “牌位?”他喃喃的说:“爹娘的牌位?他们……他们都不在了?怎么会?他们还年轻,身体都硬朗,怎么会?怎么会?” “就是两年前,家乡那场大水灾,田地都淹没了,没吃没喝的,跟着就闹瘟疫,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爹就在那次天灾里,染上痢疾撒手归西了,大哥和小妹,也跟着去了……”翠屏平淡的说,那场大灾,已经成为她心里永不磨灭的痛楚,每每想起,都是痛苦难当。 若鸿瞪大眼睛,也无法承受,剧痛钻心,眼泪直掉。 “家里的日子,真是不好过,”翠屏继续说:“二哥三哥见没法营生,就离开家乡走了。娘受不了这一连串打击,没多久也卧病不起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画儿了!我们活不下去,所以来找你……” 若鸿惊闻家中种种变故,真是心碎神伤,无法自已,崩溃的跪了下来,痛哭:“爹――娘!孩儿不孝,你们活着的时候,我未能在身边尽孝道,死的时候,未能赶回家乡送终!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我却始终不知不晓,不闻不问!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你们白白给我受了教育,我却变成这样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之人了!爹娘!你们白养了我,你们白疼了我!” “这时候哭,早干嘛去了?虚伪!”傅文佩撇嘴,犀利的说了一句。她从头看到尾,没有插手翠屏的家事,即使想要整整梅若鸿,也要先问问翠屏的意思,但是现在傅文佩忍不了了,翠屏本来就心软,万一被梅若鸿的眼泪打动那就惨了,所以拉着翠屏往里面走,“翠屏啊,我们去喝茶,不要和这种人说话,会变傻的,还有画儿,让画儿认威廉那家伙当干爹也好过梅若鸿。”至少威廉是个有担当的人。 翠屏神情恍惚的任傅文佩拉走,依萍则牵着画儿的手,跟着走了。 画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梅若鸿一眼。 谷玉农转身,走了,淡淡的说:“画展到这里,关了吧。” 客人渐渐的离开,走的时候都会鄙夷的看梅若鸿一眼,暗暗的呸了一声,绕着走,仿佛梅若鸿是什么脏东西。当然也有不那么含蓄的人,直接呸了一声,道一声晦气。更多的人,在心里幸灾乐祸看的好戏,最近的杭州,真是好戏连台高潮迭起,一波接着一波 啊。 很快,偌大的画展,只有梅若鸿凄凉的跪坐在地上…… 52、第五十一章 虽然让梅若鸿倒霉谷玉农是觉得挺解气的,但是看到翠屏母女的样子,谷玉农微微叹气。她们,恐怕是被伤的深了吧。 “……今天也累了吧,你们去休息,没事了。”谷玉农关怀的说。 “谢谢。”翠屏说。 谷玉农嘴角动了动,想要安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种事,不是当事人,怎们能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威廉一只爪子搭在谷玉农肩上,说:“谷,这不是你的错。” 谷玉农摇头:“我知道,只是觉得她们有点可怜而已。算了,反正我就是讨厌梅若鸿,这次,看他在杭州还怎么待下去。” “少爷,有人找。”谷家下人报告。 谷玉农偏头,“请他去客厅。” 来找谷玉农的人是个年轻人,而且是和谷玉农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安平,汪家曾今的管事,现在的女婿。 “你好,有事?”谷玉农淡淡的问。 年轻人笑了笑:“谷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在下是汪子璇的丈夫,安平。” “我知道,我们见过。”谷玉农微笑。由于汪子璇的婚礼很仓促也很低调,所以谷玉农根本没有参加。 “难得谷先生还记得。”安平笑道。 “有事吗?” 安平眼神一沉,嘴里的话确是令谷玉农吓了一跳:“谷先生是龙阳之好吧,和这位先生。” “你……”谷玉农皱眉,威廉倒是无谓的笑着。 “别担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在下也是喜欢男子的。”安平随意的说。 谷玉农奇怪的问:“你不是结婚了吗?” “结婚有什么关系?想要的弄到手就好。”谷玉农听着安平的语气,无言,回头看了威廉一眼,要是这家伙也这么霸道,他早就受不了了,那个人是谁啊,让这个人上心。 “那么你今天来是为了……” “如果子默来找你帮忙,请不要伸手。” 谷玉农悟了,原来是汪子默啊。 “好。”谷玉农还没有说话,威廉就答了,谷玉农看了威廉一眼,没有反驳。虽然谷家和汪家是世交,但是早在汪子璇退婚的时候就断了,即使还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汪子默其人,可以是一个画家,也可以是一个诗人,但是,他当不了商人。“我们有什么好处?” 安平笑了笑,正想说话呢,门外有人吵吵闹闹的。 “怎么回事?”谷玉农扬声问。 “少爷,是那位梅画家,他来找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下人说。 “哼,现在?”谷玉农冷冷的哼了一声。 “谷玉农,你这个阴险的小人,快把我女儿还回来!” “谷玉农,我知道你嫉妒我的才华,我知道你想打击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 梅若鸿在谷家门口咆哮,一堆人围观。谷玉农真的生气了,梅若鸿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还是白痴呢?在他家门口闹。 “梅若鸿,吵什么?画儿不想见你。”谷玉农站在门口,淡淡的说。 梅若鸿咆哮:“不可能,画儿是我的女儿!一定是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要破坏我的家庭……” 谷玉农真的气乐了:“哦?我嫉妒你?我破坏你的家庭?我可是记得你说画儿不是你的女儿呢。” 梅若鸿噎了。 “还有,我嫉妒你的才华?画展门口那两幅画可是我画的,比不上你?”谷玉农冷笑。 梅若鸿像是被雷劈了似地,是谁画的都好啊,怎么会是谷玉农?他只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啊。“不、不,我不信,一定是你骗人的!你想打击我,没那么简单,我梅若鸿没那么容易打倒!!” 谷玉农赞同的点头:“是的,你梅若鸿的脸皮简直堪比城墙,子弹都打不穿。”无耻啊。 “把女儿还给我!”梅若鸿朝谷玉农冲去,然后看见威廉站在那里,朝他笑,顿时感到全身都痛,吓得瑟缩了一下,退了回去。 画儿出来了,看到自己父亲,已经没了孺慕之情,一切的感情,早在他否认的时候消耗完了,尤其是娘的辛苦隐忍居然换来这样的结局,让画儿这个母控生气了。画儿冷漠的说:“我跟你没有关系,不要找谷叔叔的麻烦。” “画儿……”梅若鸿被女儿冷漠的语气打击了下,诺诺的说,“爹来接你了啊。” 画儿冷漠的看着梅若鸿,现在娘的身体又垮了,都是他!!! “我爹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关系,你去找你的漂亮小三去!”小三这个词是佩姨教的,画儿觉得很形象。 “画儿……” 从画展狂奔而出,杜芊芊茫然不知往何处去。她不想回去,为了梅若鸿,她做了太多的糊涂事,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父亲肯定被气坏了,她又怎么能回去呢?但是杜芊芊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晃荡着。自从烟雨楼被烧,然后被谷玉农买了,醉马画会的一群经常会临时集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一家酒楼,或者就在水云间外面,席地而坐,谈天论地。杜芊芊不想去酒楼,更不想回水云间。醉马画会的一群在怒斥了梅若鸿后,都跑出去寻找杜芊芊,杜家的人也在寻找,毕竟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要是自杀了可就完了。 汪子默一身疲惫,眼圈带着深深的青色,一点也没有翩翩公子的风度。作为儿子,作为继承人,他真的很失职啊。黄包车上的汪子默默默的想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眼角一瞥,突然看到杜芊芊失神落魄的走着,和人撞到都不知道疼,被人骂了也不知道回话,那样子,真似了无生趣了。汪子默皱皱眉,毕竟在心里对于杜芊芊还是有感觉的,所以停下,走过去,轻声问:“杜芊芊,你怎么了?” 杜芊芊听到温柔的问话,抬起头来,看到汪子默,泪水突然崩溃,委屈的不行,扑到他怀里说:“子默,子默,我怎么办?若鸿他居然已经结婚了!我怎么办啊?” 汪子默被天外飞来的消息砸的头晕脑胀,好久才消化了杜芊芊说的话:“你说……梅若鸿结婚了?不是和你?” “恩,他连女儿都有了,人家才是一家人,我杜芊芊……”她说不下去了,心痛的快要死掉。 汪子默怒了,他那么隐忍,就是因为两个人的深情,现在居然这样,“芊芊,不要哭,我们找梅若鸿问个明白。” “子默……如果我爱的是你就好了……”杜芊芊哭着说。 汪子默苦涩的看着杜芊芊,原来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啊。“芊芊,你只要记得,无论如何有我就好。” “恩,子默你真好……。”杜芊芊感动的不行。 “为了你……” 两个人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忘情的对视。 话说梅若鸿,想把女儿老婆接回去,没想到没接到,画儿已经不认自己了,反而和谷玉农那个阴险小人很亲热,芊芊又到处找不到,醉马画会的杜家的……所有人都怪罪他的隐瞒,但是,翠屏真的是前世的事情了啊,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他呢?梅若鸿沮丧的走在街上,然后看见了脉脉含情地对视的汪子默和杜芊芊。 “芊芊――子默――你们在干什么?!” 53、第五十二章 梅若鸿的怒吼让两人一愣,回过头看去,就见梅若鸿一脸狰狞的冲过来。杜芊芊心里一突,突然想不起自己热烈的爱着梅若鸿的理由,似乎是习惯了,习惯了爱他,习惯了原谅他,习惯了替他打点一切,直到现在,杜芊芊知道自己错了,她的感情根本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报。满腔的热爱换来不堪的真相,杜芊芊心如死灰,梅若鸿却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的愤怒,真当她杜芊芊没人要吗?不过杜芊芊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人英雄救美了。 “梅若鸿!你这个混蛋!”汪子默看到梅若鸿,一口气就上来了,杜芊芊是他心里的女神,在他还没能行动的时候,梅若鸿就把人追走了,然而又不好好珍惜,怎么能不让人激愤?汪子默冲过去就是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梅若鸿的脸上,顿时,梅若鸿英俊的脸肿了,鼻血喷涌而出,样子真的很惨烈。 梅若鸿愣了一下,擦了擦鼻血,眼睛睁大,奋起反击,咆哮着:“子默,亏我当你好兄弟,你居然和芊芊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我吗?” 子默敏捷的挡住梅若鸿的拳头,一扭,梅若鸿踉踉跄跄的倒向一边,人高马大的梅若鸿其实手无缚鸡之力,汪子默倒是有两下子,于是形势就是一面倒,汪子默单方面的施暴中。杜芊芊看着梅若鸿凄惨的样子,想制止汪子默,但是想到翠屏想到画儿……于是诡异的沉默了。汪子默冷冷的一脚踢到梅若鸿的肚子上,梅若鸿倒地,继续咆哮:“汪子默,汪子默,你太让我失望了!芊芊,芊芊,你为什么背叛我的爱啊……芊芊,芊芊,我爱你,天地可鉴……”梅若鸿很伤心,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芊芊明明看着汪子默打自己,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汪子默冷漠的看着梅若鸿狼狈的样子,等他想爬起来的时候添上一脚,讥诮的说:“梅若鸿,你真了不起。真的,谁的错都不会是你的错。到底是你对不起芊芊还是芊芊对不起你?你真的有脸说吗?没错,我汪子默喜欢杜芊芊,以前因为芊芊对你深情,我没有机会,现在是你自己把机会送到我面前的。我对不起你?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要是没有我养你,你梅若鸿早不知道饿死到哪里去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杜芊芊和梅若鸿都觉得汪子默变了,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了。 “子默,子默,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善良的大度的汪子默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梅若鸿悲愤的朝天吼到。 汪子默冷冷的看着他,善良?大度?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见汪子默不说话,脸色都没有变化,梅若鸿知道汪子默已经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拿捏的人了,梅若鸿咬牙,深深的看着别过脸的杜芊芊:“芊芊,芊芊,你原谅我啊,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杜芊芊看着梅若鸿,这个时候的梅若鸿形象那真是很惨,汪子默没有留手,梅若鸿一张脸肿的像猪头,脸上身上沾着血污,本来就快心软的杜芊芊突然想起了梅若鸿的妻子,心突然就变凉了。这个人在妻子女儿到了面前的时候居然还想隐瞒,杜芊芊不寒而栗,这个人到底是真的爱着自己,还是爱着自己的家世?到底是真的深情还是无情?杜芊芊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爱人。 “芊芊,我对你的爱永不改变。翠屏只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家里人做主娶得妻子,她就像是我的前世,前世的我浑浑噩噩,直到遇见你,我才开始了今世,我才体会到今世的快乐,芊芊,让我们在今世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吧……翠屏不会打扰到我们的。” “今世快乐的生活?我们还可以拥有快乐吗?你预备把她们怎么办?”芊芊问。 “我……我……翠屏大老远的来找我,她为我奉养父母,所以我的责任……”梅若鸿期期艾艾的说,期待的看着芊芊,“你们可以相处的很好的,翠屏是个好人,你们会合的来的。” 芊芊深深的看着梅若鸿,开始的时候不认,现在又认,为什么?“你觉得……你可以享齐人之福?”让她杜芊芊和一个村妇平起平坐? “芊芊,你是这样的善良大度,你应该会接受画儿和翠屏的,对不对?我们相爱,对于翠屏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但是翠屏会理解我们的爱情的,她会被我们感动的,芊芊……我们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梅若鸿爬起来,握着芊芊的手,激动的说。 “为什么在开始的时候不认她们?”芊芊质疑。 梅若鸿噎了一下,目光闪了闪,充满感情的说:“芊芊,我不想让你伤心,没想到还是伤害了你,我的心好痛,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我对不起翠屏,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她出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你伤心,所以我不承认……” 汪子默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本着对梅若鸿的理解,也猜到了大概,冷笑:“你还真是常情啊。” “那现在呢?你是要我接受她们?”杜芊芊不可思议的看着梅若鸿。发生这种事情,其实杜芊芊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自处。接受?她做不到。不接受?把那对可怜的母女赶走?不说别人会怎么看她,就是杜芊芊自己,也会觉得梅若鸿可怕。但是杜芊芊从来没有想过,梅若鸿居然存了要她们共处的心里。 “我别无选择。”梅若鸿沉重的说,“我爱的只有你,但是翠屏是我的责任。她已经老了,如果我不要她,她没有活路……” “你现在才知道你无权选择?!”芊芊觉得自己的心顿顿的疼,捂着心口,退了一步,大声的喊着,“你十年前,就已经没有权利选择了!”是的,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如果梅若鸿已经结了婚,即使她杜芊芊再爱,也不会破坏人家的家庭。但是现在,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居然成了别人家的入侵者。杜芊芊苦笑,咬咬牙,横了心,脸色由愤怒而转为冷峻。“从今以后,我跟你这个人一刀两断,永不来往!你的前生也好,今生也好,来生也好,随你去自由穿梭,都和我毫无瓜葛!我再也不要听到你的名字,再也不要见到你的面孔,再也不要和你说任何一句话!再也不要接触与你有关的任何一件事情!” “芊芊……”梅若鸿被杜芊芊决绝的脸色吓到了,以前,不论如何争吵,都是杜芊芊先投降的,现在这样子,她是决心断绝关系了吗? “爱情婚姻,灰飞烟灭!”杜芊芊的话让认识她的人都怔住了,被芊芊这份坚决和气势震慑住了。汪子默震撼的看着,觉得这样的杜芊芊真的让他越加的放不下。 “芊芊,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子默温柔的说。 杜芊芊冷着脸,转身走了。 若鸿神情如痴,双眼发直,身子钉在地上,像一座石像。他注视着杜芊芊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说:“断不了的!断不了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芊芊的脚步停了一下,身子微微一僵,神色微微一痛,立刻就恢复了原有的冷漠。她高昂着头,不再留恋,不再迟疑,大踏步往前走,绝尘而去。 安平早就得到了消息,汪子默回来了。要想夺回家产,汪子默一个人根本就不行,所以他必然会找帮手,目前他能找的也不过是谷家的人。安平原本气定神闲的在谷家谈事情等人,但是很久都没见汪子默来,直到手下来报告说汪子默遇见杜芊芊……然后…… 安平的脸扭曲了一下,淡定的告辞,匆匆离去。 安平到的时候汪子默正在往死里揍梅若鸿,看的他错愕不已,原来汪子默骨子里也是一暴力分子啊。然后看了一场狗血的爱恨情仇,安平觉得他们很有趣,这种事情在大街上吵来吵去的,还当自己大人物呢,其实不过是给大家提供笑料罢了。但是听到汪子默深情款款的对杜芊芊说:“我一直在你身边。”安平彻底的绿了脸。 “大舅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汪子默原本是想跟着杜芊芊走的,突然听到安平的声音,身子僵了一下,回头,复杂的看着他。 “大舅子可真是风流啊,一遇到美人垂泪,是不是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安平撇嘴,心里挺看不起他的,明明是接了妹妹的血书回来的,结果见到杜芊芊就忘了,而自己居然看上了这个人,眼光真的有问题啊。 汪子默耳根红了,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妹夫,你们还好吧?” “好啊,就是子璇总是惦记着你呢。”安平似笑非笑的说。 “我也正要回家看她。” “那一起回家吧。” “好的,妹夫。” 54、第五十三章 天气很好。 经过梅若鸿事件,谷玉农看翠屏和画儿郁郁寡欢的,决定带她们去公园玩。 这不是普通的公园,而是一个依山伴水的广阔的游乐场。游乐场大概分为两部分,有专门的孩子的地方,还有大人的马场,环境很好。游乐场的外围有人把守,而且修了栅栏,很安全,很多名人总是喜欢来这里玩。傅文佩和依萍自然是不二的陪同人选,她们的任务就是开解翠屏母女。顺便的,学校的孩子们也来了。孩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游戏场?一个个的就像冲破笼子的鸟儿,飞得满场都是,翠屏忙着照看孩子,倒是把满腔的郁闷忘了个干干净净。而谷玉农和威廉一早去了马场,各自选了匹好马,跑了几圈,觉得没意思,然后往山上走,看风景去了。 宽阔的游乐场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谷玉农大方的将这里包了下来。 树影斑驳,芳草萋萋,盛开的花朵随地可见,空气中都充满了清甜的气味。 谷玉农和威廉骑着马,慢悠悠的并排走着,轻声的交谈着,阳光透过树叶,稀稀拉拉的照在两人身上,剥落了一身繁华,显得闲逸极了。 “谷,今天天气真好。”威廉笑道。他们很难得才有这么悠闲的时光啊,倒要感谢梅若鸿了。 “啊。”谷玉农看看远方的天,一丝丝的云层就如棉絮一样,绵绵的铺满了大半个天空,露出的天蓝的可爱,阳光又不是特别的刺眼。谷玉农伸手摘了一片随园的树叶,随手拭了拭,放在唇边,吹响了一曲动听的小调。悠远清逸的调子传开,威廉兴致勃勃的听着。谷玉农信马由缰,专注的吹着,威廉的目光落到谷玉农唇上。粉色的唇含着绿色的叶,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醉人的调子响着,让人不由得放松了身心。许久,谷玉农结束了吹奏,本想随手扔了叶子,被威廉眼疾手快的捞到手。 “威廉?”谷玉农挑眉,奇怪的看着他。 威廉笑眯眯的扬扬手中的叶子,道:“谷,你真的很神奇啊,用叶子吹曲子,我也想试试呢。” 谷玉农扬眉,笑道:“即使你再聪明,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你教我啊。”威廉下马,然后伸手。仿佛一个骑士正等着公主,那种护卫的姿态,虔诚的让人觉得窝心。可惜,谷玉农不是公主,而是国王。 谷玉农拍掉威廉的手,笑骂:“你当我是弱女子啊,还要你帮忙下马吗?” 威廉耸耸肩,一只手搭在谷玉农肩上,夸张的说:“这是我对情人的爱护啊,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得体谅我一片拳拳之心。” 谷玉农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不懂得用成语就不要用嘛。还拳拳之心,啧,你不是说要学这个?”谷玉农摘了一片叶子,甩开威廉的手,坐在树下。 威廉一个跨步,挨着谷玉农坐了。 “跟着我学,像这样,选择一片脆嫩且有弹性的树叶,把叶子放在唇边,轻轻的捏住,把叶缘抿在嘴唇之间,悠着气轻吹树叶,让树叶的边缘在嘴唇之间有弹性的颤动并且发出声音,然后以气流的强弱控制音的高低。”谷玉农说完,吹了一下1、2、3、4、5、6、7的高低音节,然后看着威廉。 威廉有样学样,那架势倒是学了十成足,可惜吹出来的音调那是凄厉的不得了,简直就是刺耳的噪音。威廉好像察觉不到一样,全神贯注的继续学。谷玉农也像耳朵暂时失聪,认真的听着,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到底是威廉绷不住了,叹气:“谷,这还真难学。”他吹的嘴都麻了。 谷玉农笑道:“你还真想一下就学会啊,这得慢慢体会,得有心气儿、有韧劲儿才能练成!以后有时间再练呗。” 威廉丢了叶子,一把扑倒谷玉农,把人困在身下,露出狼一样的奸笑:“谷,你在嘲笑我吗?要惩罚哦。”说着便没头没脑的在谷玉农脸上亲来亲去,弄得身下的人满脸的口水,手也伸进他衣服里瘙痒。 “哈哈,哈哈……放开我,威廉,快放开……我没有嘲笑你。”谷玉农扭来扭去想挣脱威廉的怀抱。 威廉本来只是闹一闹的,但是谷玉农扭来扭去,彼此身体之间难免的摩擦让他生出火来。威廉的眼神渐渐的沉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谷玉农原本还以为威廉不闹了,抬眼就看到那人危险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威廉,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走吧。”谷玉农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威廉不动如山,低头,双手压制着谷玉农的手,十指相扣,心意相连,辗转缠绵的亲着他的唇,谷玉农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这是野外,不肯张口,慢慢地就沉迷了…… 两只马儿摇着尾巴在吃草,不时的追逐嬉闹一番,倒是比人还自在。谷玉农站在小溪里,赤着身体,水珠顺着白皙的身体滑落,阳光下,肌肤上带着粼粼的水光,耀眼的不得了。美人出浴图,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啊。当然,饱眼福的也只有那一位。谷玉农摸着红肿的唇,脸上还有激情未退的红晕,看着水里自己的样子,谷玉农嘴角一抽,恨恨的看向那个笑的得意的人。威廉也是赤着身体在洗澡,不过站的很远,因为谷玉农不准他靠近自己十米之内。 居然让他得逞了!!! 天老爷,他到底是怎么了? 谷玉农羞愧的要死,赶紧捧着水浇在脸上,企图尽快冷静下来。 威廉吃饱了,餍足的笑着。 “谷,溪水凉,上去吧。”威廉走过来,握着他的手。 谷玉农眼珠一转,趁其不备,一把将人压到水里。 噗通―― 水花溅起。 威廉起来,吐出一口溪水,抹了一把脸,知道谷玉农需要出气,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的,慢悠悠的说:“谷,我们上去?” 谷玉农哼了一声,往岸上走。 刚刚跨步,就觉得后面疼的不行,不由的龇牙,哎哟一声往后倒。 威廉托住谷玉农的身体,关心的问:“还好吗?” 谷玉农白眼一送,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刚刚不知道节制,现在假惺惺什么啊。 威廉含笑看着谷玉农气呼呼的穿上衣服,走人,心里已经在盘算下次该怎么把人拐到手了。 唔,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55、第五十四章 傍晚,谷玉农和威廉回家的时候看到梅若鸿和翠屏母女站在大门外,东张西望的。 梅若鸿看到他们下车,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心里的嫉恨怎么也消不了。谷玉农也是年纪轻轻,就因为有了一个好的出身,就成为杭州城的大人物,人人都要给三分薄面,而自己,却还是一个贫穷的画家,自己的机会偏偏又被他搅黄了,但是人家救了他老婆孩子,还能怎么样呢?梅若鸿只能把不满埋在心里。 翠屏和画儿一见到谷玉农,高兴的迎上去,没有看到后面的梅若鸿阴沉的脸色。 “谷先生,你回来了。”翠屏施礼。 画儿脆生生的喊道:“谷叔叔。” 谷玉农看看她们,道:“你们这是?” 翠屏搓搓手,局促而羞涩的说:“若鸿来带我们回家了。” 这不是才三天而已,怎么就从心如死灰变成一家欢乐了呢?谷玉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 画儿笑眯眯的说:“那个阿姨走了,以后只有我们一家人了。” 杜芊芊走了?她居然舍得?她还能走?谷玉农奇怪的看着梅若鸿,他舍得抛弃漂亮的千金小姐要一个老去的妇人?如果是这样,当初为何不认? 梅若鸿高傲的看着谷玉农:“谷先生,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妻子女儿,但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 “若鸿,不要这样。”翠屏尴尬的扯扯丈夫的衣袖。她夹在丈夫和恩人中,不知道怎么办。 谷玉农淡淡的笑了:“我是不想管你的事,那么,你们要回去?”谷玉农看的是翠屏母女。 “恩,若鸿说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翠屏小声说。 谷玉农惊讶的看着梅若鸿,这家伙真的改好了吗?要知道故事中他可是把人逼死了的啊。“画儿,要是有困难就来找叔叔知道吗?” “谷叔叔……”画儿笑着想说话,就被梅若鸿厉声打断了。 “画儿!难道爹还养不起你们吗?要你们到谷家来乞讨!!” 画儿吓了一跳,脸色发白,紧紧的攒着娘亲的衣角。 翠屏安抚着女儿,不知道说什么。 谷玉农挑眉,微微一笑:“那么再见。”偏身而过,走进家门。 “看什么看?回家了。”身后,是梅若鸿的嚷嚷声。 “威廉,你觉得这事……”谷玉农回头看了一眼,梅若鸿一家人渐行渐远。 威廉笑道:“谷,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要管了。”他还嫌烦呢。 谷玉农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倒是,同情归同情,翠屏和画儿终究不是我家的人。”希望事情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 “画人像!画人像!嘿!一张三毛!不像不要钱!” 画儿蹦蹦跳跳的喊着,很高兴。在她看来,爸爸做的事情是很高贵的,画家啊,多么的高贵!画儿没有看到,梅若鸿铁青的脸色,握着笔的手都在抖。这种生活,不是若鸿的个性所能忍受的。什么骄傲自负,壮志凌云,不可一世,海阔天空……全都烟消云散。往日的逍遥生活再也不见踪影,以前的好友一个个的远离了自己,现在,他必须做着自己看不上的事。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梅若鸿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性格高傲,向来自大的看不起任何人,除了画画又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本事,除了卖画又能怎么样?可是他的画又不是什么大家的,没什么收藏价值,基本上没人买。没奈何,梅若鸿只好替人画像。在当时,照相那是富人家才能做的,穷人家花个几毛钱画一张留念还是挺不错的,也有那种找浪漫的,觉得照相不如画画,再加之梅若鸿的画技其实还算好,所以生意还行。但是,梅若鸿并没有赚到很多钱。若鸿的人际关系,本来就很糟。以前根本是除了醉马画会的一群就不和任何人交往,仿佛和平民百姓交往会降低自己的格调似得。其实,稍微有身份一点的谁会睬他?梅若鸿开口闭口都是艺术,好像除了他别人都是庸俗的人,自从摆画摊之后,和客人间的纠纷,真是层出不穷。有的客人画了像,不肯付钱,硬说画得不像;有的客人说把他画得太丑了;有的客人说画的不真实……每个客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挑毛病,从来没有一个人夸赞他一句,说他画得好。在这种情况下,梅若鸿画的越来越糟,梅若鸿的脾气也越来越糟,生意每况日下。 谷玉农的车子经过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梅若鸿,有些诧异。他还真的努力赚钱养家了,真不错。 “这个梅先生啊,还真有意思,总是和客人吵架,说客人不懂艺术,其实,很多人就是看在他是杜家的女婿才来的。”杜世全的面子可不是谁都能驳的,那就使劲的折腾他女婿好了。小李摸着下巴,笑。其实他也画过,就是想知道他凭什么倾倒杜小姐。那画倒是挺真实的,不过作为贫苦的小子,最是嫉恨梅若鸿那种一飞冲天美人与钱财两得的人,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小李狠狠的落井下石了一番。 “走吧。”谷玉农说。他不能去画像,梅若鸿肯定不会接,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去嘲笑他的。画儿也是不能见的,那毕竟是梅若鸿的女儿,可惜……不过看样子他们还过得去。 车子缓缓的开走。 “梅先生,你现在……在干这个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诧异的问。梅若鸿在上流社会也是鼎鼎大名的,很多人都认识他,虽然是笑柄。 梅若鸿身子一僵。 “你不是杜家的女婿吗?你……夫人可好?” 杜芊芊啊,商人擦嘴,那真是美得没话说,便宜这个小子了。 芊芊……梅若鸿满嘴苦涩。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我的心已经碎成一块块的了? “你怎么在卖画?”商人明知故问,当天的事情他可是全程目睹了,那真是精彩。 若鸿低着头,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自从翠屏她们来了,自己的尊严,已被人践踏成泥。自己的心,已经被乱刀剁成了粉。芊芊!芊芊啊!你在哪里?你可知我现在的处境?此生此世,还可能化解吗?…… 想起杜芊芊离去时的决绝,梅若鸿觉得自己的心更碎了。 “呵呵,听说你就是靠画画得到了杜小姐的心,来来,给我画一张,三毛钱是吧,还真是便宜,就当施舍乞丐了。”商人刻薄的语气叫梅若鸿怒气高涨,刷的站起来咆哮:“你这只猪,我不画了,你根本不能理解艺术……” 商人的脸色立马变了:“呦喝,你还挺横,现在杜小姐不要你了,横什么横?” 梅若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践踏,难道他的才华靠的是杜芊芊吗? “你……”梅若鸿挽起袖子,正想动手,忽然来了一个巡捕,手里拿着警棍,对梅若鸿一挥棍子,凶巴巴的说: “喂喂喂!风景名胜区!不准任意摆摊,破坏景观,破坏我们杭州的格调,快走快走!” 若鸿气坏了,真是流年不利,找麻烦的一波接一波:“什么破坏景观,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服取缔,还这么凶!”巡捕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你再不收摊,我就砸了你的摊子,把你抓到巡捕房去!” “不要啊不要啊,叔叔叔叔,不要伤害我爸爸,我们只是想赚钱点啊,妈妈生病了……爸爸爸爸……我们怎么办啊?”画儿急得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就会哭就会哭!不哭会死吗?我就是被你哭衰了!”梅若鸿吼到。 画儿吓得整个人一缩,身子抖啊抖,眼泪含在眼眶,不敢掉下来。 巡捕看到这种情况,对梅若鸿的印象更加差劲了,会迁怒小孩子的家伙,该好好教训,当下也吼道:“凶小孩干什么?有本事你多赚点钱啊,不要出来摆摊丢人现眼!算了,今天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你,还不赶紧滚蛋?” “谢谢叔叔。”画儿破涕为笑。 梅若鸿冷哼一声:“我还不想替这些不懂艺术的人画了呢,糟蹋我的画。”随手一捞,拿起东西就走。 画儿紧紧的跟在后面。 56、第五十五章 其实谷玉农和威廉都是很忙的,但是傅文佩一叫人来请,说翠屏想和梅若鸿离婚了,虽然不明所以,他们还是去了。一方面,自然是挺喜欢画儿的,另一方面,还是看梅若鸿不顺眼,翠屏想要离婚,能顺手虐一把梅若鸿,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幸福学校傅文佩的屋里,傅文佩和依萍坐在一起,红着眼睛的画儿紧紧拉着妈妈的手坐在一起,谷玉农和威廉并排坐在一起,六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谷玉农看着翠屏微笑着开口:“你想和梅若鸿离婚是吗?” 翠屏绞着衣袖,满脸不安,咬着唇,点头,期期艾艾的问:“是不是很难?”自古以来就没有女方要离婚的,这等于就是休夫了,“不然若鸿提也可以,我……我没有意见。”谷玉农他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了,翠屏本来也不想麻烦几个没关系的人,然而很多事她自己根本办不到,只好麻烦别人。 “谷先生,请帮帮我,翠屏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翠屏跪在地上,低着头。 谷玉农皱皱眉,连忙扶起她,道:“起来起来,我没说不帮。” “谷先生……”翠屏哭了,眼睛红红的看着谷玉农。 谷玉农叹气:“我说了会帮助你的,起来吧,把事情说清楚才好办事。” 翠屏擦干眼泪,爬起来,抽抽噎噎的说着和梅若鸿回家以后的事情。 原本梅若鸿来找她们母女,说杜芊芊已经离开,以后只有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翠屏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梅若鸿挣不到什么钱,一家人在贫困线上挣扎,吃不饱穿不暖,和在谷家的时候根本不能比,但是翠屏还是觉得生活是幸福的,因为一家人总是团园了。 但是,随着梅若鸿摆的摊子生意越来越差,他每天回家脾气越来越大,随时都会爆发,朝着翠屏和画儿开炮。昨天的一场咆哮,简直将翠屏吓得半死,也让翠屏决定了,离开梅若鸿,还他一个美好的人生。 话说昨天,梅若鸿不但没有接到一桩生意,还被认识的人奚落了一顿,然后又被警察赶回了家,各种倒霉的事简直齐全了。住惯了杜家的豪宅,梅若鸿回到家一看,水云间破旧的样子更加不顺眼,再加上家里的不是美若天仙的芊芊,而是病恹恹的翠屏那张苍老的脸,梅若鸿更加的失意,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为什么我梅若鸿到今天还一事无成?为什么我沦落到必须摆画摊为生?为什么人生这么艰难?为什么人年纪越大,快乐就越少,痛苦就越多?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梅若鸿疯魔般的手舞足蹈连串的咆哮简直把翠屏和画儿都吓坏了,母女俩紧抱在一起,泪汪汪的看着若鸿发疯。翠屏虽是个乡下女人,没受过教育,但是,已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特别的珍惜生命。所以,翠屏完全不能体会梅若鸿此时的痛苦,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只是没钱?只是摆摊?只是无所成?……在生命面前,什么都应该让步,翠屏始终觉得,活着,才是上天最美好的恩赐。翠屏是聪明的,在日常的生活中,她早已明白,梅若鸿是过不惯这样的日子了,她一家团圆幸福的美梦还是碎了。其实第一天看见梅若鸿的时候就该知道,他已经变了。所以翠屏只是抱着女儿,伤心的说:“若鸿,对不起,我们离婚吧,你去把杜小姐找回来,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美丽的杜家小姐,和俊美的若鸿站在一起才是美好的,她终究是配不上啊。翠屏总是很自卑,这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画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翠屏一开始就没有勇气和梅若鸿在一起的。她见过杜芊芊,深深的为她的美貌折服,即使那是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翠屏也起不了恶毒的心思,无法把一切罪过怪到杜芊芊的身上。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让我去找芊芊,你想让人家说我梅若鸿抛妻弃子另攀高枝吗?我并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哭哭哭!你为什么老是哭!”梅若鸿看到翠屏流泪,气呼呼的冲过来疯狂的摇着翠屏的肩。翠屏哭起来自然没有杜芊芊的梨花带雨的美感,所以梅若鸿起不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翠屏的病原本很严重,只是在谷玉农的治疗下,身体好转,但是一回水云间,梅若鸿是一个家事白痴,所有的事情自然落到了翠屏的身上,照顾梅若鸿和画儿叫翠屏累的不得了,好不容易养成的身体又迅速的垮了下去。原本就生病的翠屏脆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梅若鸿的折腾?翠屏在梅若鸿的摇晃下头晕眼花,话都说不了了。画儿看到娘亲难受的样子,急了,叫到:“爹,爹,娘生病了,快放开啊!” 梅若鸿充耳不闻,继续咆哮:“不要提芊芊……不要对我提芊芊!一个字都不要提……” “爹!”画儿哭着推了他一把,生气的嚷着:“我和娘走了那么远的路来找你,你不知道我们一路有多么的辛苦,差点死掉,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是你这么凶!娘已经生病了,你还要骂她!你不知道她多想讨你喜欢……你,你,你……你一定不是我爹!”画儿这样一说,梅若鸿更加生气,大手一甩,将画儿推到在地:“你不认我?我不是你爹难道谷玉农是吗?好、好,小小的年纪也学会嫌贫爱富了!”一想起谷玉农,梅若鸿的火气又上升了。每每看到那人优雅闲逸的样子,那人被别人众星拱月般围着的样子,那人清冷的笑着样子……梅若鸿就觉得自己和他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总会油然生出一种自卑的情绪来。 画儿倒在地上,又痛又委屈,哭了,不停的擦着眼泪。翠屏好不容易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看到女儿大哭,心疼的不得了,解释:“若鸿,谷先生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你不要总是这样……” “好好,你们母女俩是联合起来对付我了是吧,我走,我走!”梅若鸿气冲冲的跑出家门,一直到天完全黑了都没有回家。然后,哗啦哗啦的下起大雨来。 翠屏和画儿在家担心的不得了,就在她们决定去找人的时候,梅若鸿疯子一样冲回来了,满身的泥水,狼狈极了。 “你回来了,看到下雨,我都急死了!快,擦擦!”翠屏举着毛巾,说:“生怕你淋雨,你还是淋成这样!怎么不找地方躲躲雨呢?” “爹!你快把头发擦擦干,我去给你烧姜汤!”画儿认为自己错了,不应该和父亲顶嘴,所以一看到爸爸就殷勤的说。 “你们不要管我!谁都不要理我!”梅若鸿坐在西湖边想了芊芊半天,心情是低落的无以复加,看见翠屏母女,就想起是因为她们才导致了芊芊的离去,才导致了今天他的绝境,不由得咆哮着,把翠屏和画儿统统推开:“让我一个人待着,最好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不然,我消失了也可以!” 翠屏和画儿都惊怔了一下。梅若鸿这话的意思,是叫她们消失吗? 梅若鸿满腔的不满怨恨不平……无法抒发,他踉跄的冲到屋角,跌坐在地上,用双手紧抱住自己的头,绝望的说: “一个人怎么可能失去这么多呢?失去尊严、失去友谊、失去欢笑、失去信心、失去画画、失去芊芊……啊,这种日子,我怎样再过下去呢?” 翠屏呆呆的注视着若鸿,微微的叹气,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晚上,雨狂风骤,电闪雷鸣。翠屏怔怔的坐在床上,摸着画儿的小脸,最终下了决心,喊醒了女儿。 “娘,怎么了?”画儿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问。 翠屏低头,轻轻的说:“画儿,我们走好不好,不要拖累爹爹。” 画儿一下子吓醒了,看着娘亲,然后点头。今天晚上的事对于幼小的画儿来说,也是一场噩梦,那样的梅若鸿完全不像一个父亲。看她们的样子,眼中含着恶意,似乎是希望她们不存在,然后他就……小孩子的眼睛是很尖的,小孩子的心也很直接,画儿感觉到了梅若鸿的不喜,于是同意了。 “于是你们就乘着夜色来到学校?”谷玉农歪着头,轻轻的说。 “可不是,今早看到她们的时候那可真是狼狈啊。”傅文佩接着说。早上,她刚刚打开校门,就看到翠屏牵着画儿,举着一把破烂的油纸伞,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发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画儿都感冒了。 “你决定了?不反悔?” “不悔。”翠屏笑着摇头。 “就这样放过梅若鸿啊,你也太软弱了吧。”傅文佩失望的说。枉费她的培养了,翠屏是没有被梅若鸿嫌弃的自杀,却还是委屈自己成全梅若鸿,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翠屏轻轻的伤感的说:“若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他出息了过的好了我总是高兴的。他能和那个漂亮小姐在一起,那很好。” 大家面面相觑。 “好吧,不用担心,我会做好的。”谷玉农笑道。 “谢谢谷先生。” “没事,不过这些天你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免得横生枝节。”梅若鸿肯定会闹,麻烦。 “恩。”她也不想见若鸿,伤心。 问清楚了事情,谷玉农和威廉就离开了。 车子里,威廉挑眉,说:“你们这里女人要离婚似乎很困难吧?” 谷玉农道:“不是似乎,是非常困难。中国婚姻,自古就是男性占便宜的,男人休妻天经地义,女人离婚的话……” “她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办不到来找你。” 谷玉农笑了笑:“没事,我也挺想让梅若鸿什么都没有的。翠屏离了,杜芊芊要是也离了,那就有趣了。” “杜芊芊在上海。” “恩,因为太伤心了,不知道这一次她还会不会圣母的原谅梅若鸿。”谷玉农真的很想知道杜芊芊的下限。 “不会。”翠屏永远是一根刺。 “不会吗?杜芊芊除了梅若鸿没人要了啊。” “不一定。” “算啦,还是先帮她把婚离了再说。”这个时期的女性要离婚,自然会很惨,不说舆论总是偏向男子的,就说离婚之后女子根本就没有活路,除非有人养。翠屏和梅若鸿离婚的话,她是得不到任何赡养费的,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她不识好歹。如果没有傅文佩和谷玉农的帮助,翠屏养不活自己和女儿。不过翠屏是不了解这些的,她只知道,要还丈夫的自由身,好让他过幸福的生活。 威廉佩服的说:“自己无所谓,只要爱人过的好,真是高尚的情操啊。”一个无知的女子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很多人就见不得爱人爱别人,自然做不到这一点。 谷玉农偏头,戏虐的说:“对,你要是也这么好就好了。” 威廉扬唇:“可惜……”他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如果自己得不到,那就只有毁掉,或者是两个人一起陷入地狱。 “是啊。”谷玉农也明白,要威廉那么伟大简直不可能。 一大早的不见了妻子女儿,梅若鸿发疯一样的找,结果一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第二天傍晚,梅若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水云间,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这个人是谷玉农派来的嘴巴最会说的人,任务是务必让梅若鸿自己签字。 有钱能使鬼推磨。 至理名言。 在谷玉农的操作下,离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第二天离婚证书就到了翠屏的手上,梅若鸿甚至没有签字就生效了。不过为了摆脱梅若鸿的纠缠,谷玉农还是决定让梅若鸿亲自签字。于是他派了这个人。 “梅先生?”吴言微笑着问。 梅若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是啊,你是谁?” “在下吴言,翠屏小姐的律师,来此请梅先生签字的。” 翠屏……小姐?!梅若鸿惊诧的看着吴言,然后跳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咆哮:“我妻子在哪里?我女儿在哪里?快把她们还回来!!” 吴言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梅若鸿的手,梅若鸿哀嚎一声松开爪子,不停的甩着手。 吴言淡定的掏出离婚证书:“请梅先生签字。” 梅若鸿一把抢来一看,顿时脸绿了,咆哮,口水都喷到吴言的脸上:“翠屏要离婚!是谷玉农那个混蛋怂恿的是不是?是不是?” 吴言偏头,淡定的说:“谷先生怎么会管这种事,这是出自我的当事人自己的意愿。梅先生,凭你对翠屏小姐和画儿的多年遗弃,你就会去坐牢了。” “她们是我的家人!怎么会……”梅若鸿手在抖。 吴言微笑:“其实梅先生签字也没有坏处啊,谁都知道梅先生是杜家女婿,前途无量,为何要为了她们放弃前途?还有,这次是我的当事人先提出离婚的,对梅先生的谴责也没那么大啊。梅先生不妨想一想。” 梅若鸿想了想,抬头,讥诮的说:“哼,我梅若鸿怎么会做那种抛妻弃子的事情!是谷玉农派你来的吧,他想破坏我的名誉是不是?” 吴言失笑,整整衣袖,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拿出法律,翻到条款:“请看。” 梅若鸿一看,上面的内容叫他一身冷汗。 “梅先生,我们自然是有足够的证据的。你不离婚的话,等着被起诉吧。其实何必呢,这是你夫人的意思,她想放你自由而已。” 梅若鸿呆呆的看着,吴言趁机送上钢笔…… 57、第五十六章 药厂和公司都已经走上正轨,谷玉农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于是蹲在自家医馆,过一把神医的瘾。要知道,在21世纪要找一家纯粹的中医馆有多么的奇迹。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蓝蓝的天上没有几片云彩。药园的药草随风摇曳,散发阵阵药香。 谷玉农正在晒药,白皙的指夹着药片,含在唇间,微微一笑,看起来清逸而悠闲,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打破了美好的气氛,撞翻了几只簸箕,药材撒了一地,他抓着谷玉农的手就往外拖。 谷玉农吓了一跳,见来的人是安平,生气而疑惑的问:“安平,你干什么?” 安平只是神色焦急的拉人走,一句话也不说。 “喂,你干什么?”谷玉农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挣脱他的挟制,冷漠的说。 安平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终于停下步子,看着谷玉农,急促的说:“子默危险。” “什么?怎么回事?”谷玉农一听有病人,立刻进屋拿了药箱,说,“走吧。” 两个人匆匆到了汪家。 汪家现在的主事人是安平,至于汪家老爷,自然是养老去了,汪家忠诚的下人们也换成了三大五粗的汉子,看起来汪家不像是商人世家,反而像是贼窝了。 谷玉农进屋,见汪子默昏迷着,仔细的查看了伤口,沉默了,拿出药和针,动手。不久,谷玉农就处理完了伤口。 “真是多事之秋啊。”谷玉农耸耸肩,收好医箱,坐在一边,挑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为翠屏摆平了梅若鸿,才安静不久,好好的在医馆休息一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谷玉农原本是生气的,但看在安平这么着急的份上还是来看病人了,没想到到了汪家,见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汪子默。汪子默的胸口有一道很长很深的刀痕,几乎要了他的命。 安平看似平静,其实五内具焚。 “喂,汪子默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你不会想要毁掉汪家唯一的继承人吧?你不要不说话啊。”谷玉农坐着,悠闲地驾着腿,等着安平的解释。如果安平真的对汪子默有心,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他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男人和男人之间,又有多少真感情在呢?还好威廉不是这样。谷玉农摇头叹气。 “他没事了吧?”安平脸色发青,声音有些暗哑。 “没事。”谷玉农自信的说。汪子默的伤虽然严重,但是他还是救得了的,只是以后会有些后遗症而已。 安平静静的看着床上的汪子默,然后说:“是子璇。” “啊?汪子璇?你在开玩笑?”谷玉农不敢置信。即使汪子璇有些不着调,她还是不敢杀人的吧,何况那还是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原因让汪子璇杀汪子默呢? 安平冷冷的笑道:“因为我爱的是子默,所以她要杀了子默。”昨天……他缠着汪子默,吃了一顿大餐,然后汪子璇突然出现,愤怒的骂了子默,什么难听的话都出口了,你根本想不到那是一个女孩子说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汪子默屈服的原因就是她。安平本来是没把汪子璇放在心上的,发现就发现,反正整个汪家大宅都是自己人,汪子璇这辈子也出不去,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唯一要担忧的就是汪子默的心情。然而,安平没想到汪子璇居然是那么烈性的性子。子默出事,安平原本是不打算留着汪子璇的,但是汪子默即使在昏迷中,还是不停的说着“子璇,对不起。”所以安平不敢动她。要是汪子默醒来一看,自家妹妹消失了,安平这辈子也别想达到目的了。 “这么大的反应啊。”谷玉农眨眨眼,轻轻的说,“也是啊,毕竟是哥哥和丈夫。”女人的心,硬起来是可怕的。谷玉农没心情管人家的家事,感叹之余,有所警觉,家人对于男性之爱的反应这么大,那么他和威廉的事更不能让大家发现了,看来小包子要早日提上议程了。 “安平,你好大胆。”知道安平劫了人来,威廉马上来了,明明还是带着优雅的笑容,却是满身的寒气。 见威廉来的这么快,可见是心系自己的安全,谷玉农心里一甜,也没那个兴致为难安平了,反正他得了很多好处了,还是让人家安静一下吧。 “威廉,我们走吧。”谷玉农站起来,主动牵着威廉的手,倒是把威廉吓了一跳,几时谷玉农也这么主动了? “好。”见谷玉农没有追究的意思,又主动的牵手,威廉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也没心思找麻烦了,两个人出去了。 安平坐在床边,握着汪子默的手,轻轻的说:“子默,快点好起来啊,不然……” 汪子默静静地睡着。 “谷,你爱上我了吗?”威廉原本只是习惯性的一问,没料到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恩。”谷玉农停下,认真的看着威廉。他是爱上他了,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不过,在威廉时而温柔时而强势的行动下,沦陷了。 “你……怎么想通了?”威廉惊喜的问。没有什么事,谷玉农就可以一辈子缩在壳子里。 谷玉农微微叹气,道:“看到汪子默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想到,其实人生是很无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点什么灾难,然后……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如果直到死也没机会对威廉说出自己的心意,谷玉农觉得自己会后悔的。就像前世的自己,因为一次意外,丧生。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对妹妹说,要回家为她庆祝生日的,妈妈还说要给自己介绍一个女朋友……结果,一切有如梦幻泡影,消失了。 威廉听到谷玉农的话,皱皱眉,虽然谷玉农承认爱他他很开心,但是看到一向乐观的人这么消沉的样子,威廉还是不高兴了。 “谷,不要想些奇怪的事情。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去外地吧。” “好。” “啊啊!!哈哈!!呜呜……”尖锐的声音响起,吓了正情意绵绵的两人一跳,然后有人匆匆往那边赶去。 “这是怎么回事?”谷玉农疑惑的问。 威廉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笑过哭过后是歌声。 “……好像是汪子璇的声音。”谷玉农沉默片刻,说。听声音,汪子璇的处境恐怕是不怎么好。 威廉挑眉:“怎么,你心疼?”他了没忘记汪子璇可是某人曾经想娶的人啊。 谷玉农无奈:“你怎么还想着那一层啊,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而已。”毕竟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汪子璇的一生,几乎可以说是毁在他的身上,要不是威廉对他有想法,从中破坏的话,汪子璇的名声不会那么遭,不会下嫁安平,不会被丈夫和哥哥的奸、情逼成这样…… “你不会想帮她吧?”威廉皱着眉问。 “不,我们走吧。”谷玉农摇头,同情归同情,人家感情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哈哈,看人间多少……”歌声还在继续。 谷玉农和威廉并行离开汪家,远走的两个人没有看见,原本在楼台上疯疯癫癫唱歌的女子看到两个人手牵手时的讥诮与愤恨。 谷玉农,威廉!如果不是你们,我汪子璇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58、第五十七章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哈哈……” 汪家阁楼上,汪子璇时而高歌时而狂笑,有时候就砸东西,乒乒乓乓的吓得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 小青和小罗是新来的丫鬟,专门伺候汪子璇的,在汪子璇突然发疯后,她们的日子难过了,汪子璇发起疯来谁都打的,她们已经伤了几次了。现在,晚饭时间了,俩丫鬟却站在门口,推推搡搡,谁也不想进去。 “你去,小罗,你去嘛,昨天我去了呢。”紫衣丫鬟说。 青衣丫鬟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不去,现在夫人疯了,随时会打人的。” “可是夫人吃饭的时间到了……”小青端着盘子,满脸的无措。 “我们……” “干什么?进来,饿死我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终于停了,房里传来子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俩丫鬟面面相觑,最后小青勇敢的走进去。房里乱的不得了,地上到处是碎片,子璇坐在桌边,淡淡的看着进来的人。 “夫……夫人……请用餐。”小青小心翼翼的将饭菜放在桌上,恭敬的招呼。 子璇冷笑着看着丫鬟:“这个家还有我汪子璇的地位吗?连晚饭都不给我了吗?我就知道安平那混蛋不安好心,想饿死我是吧?” “夫人……”小青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恩爱的老爷夫人就像仇人一般。 子璇突然笑的很灿烂:“呢,夫人我很无聊,你陪我玩吧。” 小青睁大眼,慌忙说:“夫人,小青还有工作要做……” 子璇盯着小青,阴沉沉的说:“现在连丫鬟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小青被盯的浑身发寒,肩膀一耸,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乖乖的站在一边。 子璇温柔的说:“不怕不怕,来,我们唱歌……红尘自有痴情者……唱啊,怎么不唱?”子璇唱了两句,小青没接,怒了,甩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小青脸上,小青白皙的脸上印了一个巴掌印。 小青吓了一跳,也不敢喊痛,连声道歉:“夫人,对不起,小青马上唱……红尘自有痴情者……” 于是,一个教一个唱的,一直没停歇,直到天色变黑,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的嗓子都哑了。小青满头大汗,但是不敢停下。子璇站起来,随手快速的拿了一个花瓶,猛的敲在小青头上,小青闷哼一声,倒了。 “滚!滚啊 !!”子璇剥下小青的外衣套在身上,扯着嗓子吼。然后又压低声音,尖着嗓子回到:“是、是,夫人,小青马上出去……” 外面看守的人打个寒颤,这疯子可真是可怕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小青用袖子捂着脸出来,出了门就像是被鬼追一样,一下子就跑的不见人影了。守卫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面相觑。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好好的把人吓成这样? 等到小青醒过来,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汪子璇已经消失了,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人?安平守着昏迷的汪子默,知道子璇失踪,立刻派人去找了。她的存在,对子默的安全总是一大隐患。 谷玉农和威廉并肩走在街上。 虽然有车子,但是偶尔走走路顺便逛街也挺好,就当是锻炼身体嘛。不过,今天的情形有些诡异。 “威廉,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人看我们的视线很奇怪?”他们没什么不对吧?为什么大家看他们的眼光那么奇异?等到他看过去的时候,别人又眼神闪烁的偏开。 威廉勾着唇,淡淡的笑着:“是吗?” 谷玉农耸耸肩,算啦,反正没什么,懒得管了。 “小谷。”傅文佩牵着依萍过来,笑眯眯的招呼。 “傅姐,小依萍,逛街啊。”谷玉农摸摸依萍的头,笑眯眯的说。 “爹――”依萍甜甜的喊。 “真乖。”谷玉农很高兴,随手送了依萍一块巧克力。 “不,专门来找你的。”傅文佩脸色一正,“我听到了关于你们的流言。” “什么?”谷玉农偏头,疑惑的问。 傅文佩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去廉玉楼。”威廉说。 廉玉楼,三个人坐在亭子里,傅文佩开始诉说缘由。 “也就是说,现在满城都在传我和威廉……断袖?”谷玉农皱眉。原来不知何时,杭州城就传说谷玉农和威廉是断袖分桃的关系,谷玉农还是下面的那一个,说谷玉农为了生意卖身,甘愿伏身外国佬的身下……总之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傅文佩是个爱八卦的人,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真是错愕的不得了,立马来告诉他们。 威廉思衬:他们得罪的人多了,到底是谁呢? 谷玉农叹气,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到底是谁?谷玉农看着威廉,问:“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他什么时候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怎么有人这么毒。 威廉挑眉:“我们是一路的,我还没想到是什么人。”那个人是真的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随便散流言的呢? “我刚刚见了干妈,她也问起这件事了。”傅文佩担心的看着两人。这要是两人的关系公开,谷玉农的名声不说毁了,家里肯定会反对,到时候…… 谷玉农笑了笑:“没事的,傅姐,流言这种东西,不去理它,很快会散掉的。” “你到是看的开啊。”傅文佩撇嘴。 看不看得开又怎样?流言这种东西,你越重视传的越快。还不如无视,早晚会消散。谷玉农支着下巴,淡淡的说:“我们把主事者找出来教训一顿。” 威廉笑道:“如你所愿。”敢在杭州和他们两个人作对,那人是想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不想活了呢? 59、第五十八章 “下一个下一个!”小童喊着,招呼着。 谷玉农坐在凳子上,微笑着替人把脉,轻轻的诉说病情,开药,送走一个又一个病人。没错,谷玉农在义诊,一方面是训练自己的医术,另一方面当然是做做好人,让人不好意思说他坏话,还有,如果那个放流言的人头脑发懵,也许就来找茬了。平时没有钱看病或者贪小便宜的人都来了,有病看病,没病的看个心安。 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坐到谷玉农的面前,散发着刺鼻的异味。谷玉农摸摸鼻子,忍住心里的不适,道:“手。” 乞丐伸出手,乌漆麻黑的,看的人心里发虚。谷玉农白皙的指搭在乞丐的脉搏上,更显得白皙了。 “我的病怎么样?”听声音,这乞丐竟然是女的。谷玉农诧异的看了一眼,笑着说:“没事,你只是有些虚火,而且你很久没有好好的吃饭了吧?等一会儿和小童去吃点东西就好。” 小童子扁着嘴,咕哝:“真是的,少爷总是这么好心。”免费看病也就是了。怎么人家饿了还要管饭? 谷玉农笑了笑,低头开药。其实不是他好心,只不过是在实践医术而已,反正他又不是靠看病赚钱的,就当是日行一善吧,谁叫他最近倒霉呢? “不,你看错了,我有很严重的病。”乞丐说。 谷玉农安抚的说:“不,你没有严重的病,不要担心。” “我有,我有疯病。”乞丐的语调很诡异,说完,右手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怀里掏出匕首,刺向谷玉农。 阳光照在匕首上,那闪烁的银光刺得谷玉农眯眯眼,敏捷的抓住乞丐的手腕,一扭,卸下她的手腕。匕首从谷玉农手上划过,割出一道血痕,血珠冒出来,白皙的手掌上点点鲜红,如雪地红梅。 碰―― 枪响,乞丐应声倒地,匕首掉在地上,铿锵一声响的清脆,血,从乞丐的身下蔓延开来。 “谷,没事吧?”威廉冲过来,着急的问。大手执起谷玉农受伤的手,舌尖轻轻的舔舐伤口,止住血。谷玉农不自在的看着威廉的动作,从手上传来的灼热酥麻的感觉让他红了脸。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威廉无奈的说。 “我没事的,真的。”谷玉农说。 小童看两人光天化日之下表现得这么暧昧,着急的拉着谷玉农的衣摆,小声叫着:“少爷,少爷……”这下子,流言肯定传的更糟了。 谷玉农抽回手,淡定的笑着,环视了大家一圈,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威廉自然更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谷玉农的安全。 “这个人是谁?”谷玉农偏头,觉得奇怪。刺杀啊,他得罪什么人了? 威廉冷冷一笑,蹲下,扯起乞丐掩住脸的发,拉起她,看清了来人,居然是――汪子璇! 谷玉农咦了一声,惊奇极了。他和汪子璇有仇吗?没有吧?为什么汪子璇要来杀他? “汪子璇?”威廉的声音冷的像冰。安平那家伙,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没用。 “威廉,先送她去医院吧。”谷玉农看汪子璇身下满地鲜血,不由的有些担心,威廉的枪法很准,要是死了就不好说话了。 “送医院?她既然要杀你,就让她去死好了。”威廉不当一回事。 “别这么说,我还想知道她杀我的理由呢。”谷玉农看的清楚,汪子璇的情况已经不妙了,再不送医院做手术,人就没了。 “理由?不就是自己生活不如意也不想别人快乐。”威廉丢下她,接过谷玉农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渍,不屑的说。 “还是送医院,死在我家医馆门口就不好了。”谷玉农也不是什么善人,汪子璇要杀他,他还没有那么好心的全不计较,只是作为医者的本能,不喜欢有人死在面前。 “哼。”威廉冷漠的招呼人抬着汪子璇去医院,吩咐道,“你们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跑了。” “是,先生。” “我们进去吧,喝杯茶,压压惊。”威廉揽着谷玉农的肩,无视身后众多看戏的人。要传流言的话就去传好了。 谷玉农自在的点头,完全看不出暧昧的样子。 看到的人都觉得也许那只是流言,没看到人家谷先生大方的样子吗? 屋内,谷玉农泡了茶,端给威廉,问:“你不是去查事情了吗?怎么在这里?”因为流言实在难听,威廉决定亲自去查,然后让那人生不如死。 “已经查清楚了,就是汪子璇。”威廉说,“所以我才跑来找你,总觉得她会采取极端手段。”汪子璇可是连自己的亲哥哥也杀的啊。 “所以说……她应该是知道当初的事情了吧?”拉斐尔是受威廉的指使破坏她的名节的,也是让她一生尽毁的人,而威廉为的人却是谷玉农。杀了谷玉农,就能让威廉痛不欲生,这是最好的报复。 威廉点头。“她从家里跑出来后去了水云间,梅若鸿也有份。”汪子璇逃出家后,听说梅若鸿 被杜芊芊和翠屏甩了,就去了水云间,告诉梅若鸿谷玉农是龙阳,为了报复谷玉农,或者基于某种难以言语的目的,梅若鸿也开始败坏谷玉农的名声。 “啊。” “刚刚我看到梅若鸿在人群里,见汪子璇失败就跑了,我没管他。你想怎么对付梅若鸿和汪子璇?”威廉问。 谷玉农笑着摇头:“我可不想管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 “好,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威廉诡秘的笑着。敢和他作对,死定了。 梅若鸿最近很倒霉,他觉得这事拜谷玉农所赐。如果不是他那么多事,芊芊怎么会离开自己,翠屏怎么会离开自己?所以当知道原来谷玉农靠的是出卖身体得到如此成就的时候,梅若鸿鄙视之余还是挺高兴的。自己虽然没有他那么有钱,但至少是清高的。可惜清高不能当饭吃,没有杜芊芊和汪子默的援助,梅若鸿吃饭都成了问题,只能在街口摆摊卖画。这天,梅若鸿刚刚摆开摊子,就来了两个巡警,气势汹汹的架着他就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梅若鸿死命的挣扎咆哮。 巡警一棒打下去,梅若鸿顿时倒地,巡警冷冷的说:“你败坏社会风气、破坏环境,罪不可恕。” “咳咳……我只是摆摊……哪有败坏社会风气?你们、你们……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啊!”梅若鸿仿佛是正义的使者,为人间不平事而鸣。 王法?两个巡警笑了笑,拖起梅若鸿就走。 “不要,我不要进监狱!”梅若鸿疯狂的叫着,想要挣开。 巡警毫不犹豫的操起棍子就打,棍子如雨点般的落到梅若鸿身上,打得梅若鸿口吐鲜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好了好了,再打就死了。”一个巡警说。 “哼,白痴。”另一个巡警停了手,一人一边架起梅若鸿就走。 安平接到消息,汪子璇居然去谋杀谷玉农,结果生死未卜,简直是白痴,谷玉农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暗杀,他还能活的有滋有味吗? “安平,你怎么看人的?”威廉冷笑,“不会是故意的吧?” 安平苦笑:“威廉先生想多了,我没有。” “她怎么跑的?”不是派人看着的吗? 安平苦笑:“汪子璇真的很聪明,她抓着一个丫鬟唱了一下午的歌,嗓子哑了就没人怀疑声音了。然后打晕丫鬟,换上丫鬟的衣服跑出去,大家还以为她是受不了汪子璇……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你真没用。”威廉冷笑。 “她怎么样?”虽然他不在意,但总是汪子默的妹妹,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死不了。”威廉不在意的说。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看到三人,笑道:“没事了,没事了,病人已经醒了。” “我们可以去看她了吧?”谷玉农问。 “恩,可以,不过时间不要太久,病人需要休息。” “好的。” 三个人走进病房。 汪子璇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我见犹怜,可惜这三个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就算怜也不是汪子璇。 “为什么杀我?我没有得罪你吧?”谷玉农想不通。就算是拉斐尔因为威廉的意思来勾引你,那也是你自己要爱上他的啊,为什么会迁怒到他身上。 汪子璇讥诮的说:“谷玉农,你真了不起,连男人也能勾引。不愧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谷玉农眼神一冷,淡淡的说:“说话用不着这么夹枪带棒的,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好歹我们也曾是未婚夫妻,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我?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要不是你离开杭州,我怎么会和醉马画会的人在一起,要不是这个人指使拉斐尔抛弃我,我怎么会嫁给安平?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你都是你!!”汪子璇竭斯底里。 谷玉农挑眉,冷眼看着,有些好笑的说:“都怪我?你真是有趣啊,汪子璇,枉我还觉得你可怜,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首先,你说我不应该离开杭州,我不离开怎么做生意?我怎么可能一直留下陪你。还有,你说威廉指使拉斐尔不要你,如果拉斐尔爱你又怎么会不要你?再有,你说你的悲惨源于我,好,我们来假设一下。没有威廉搅局,我们平静的结了婚,然后我要做生意要应酬,几天不回家很正常,也许你会和我娘有些过节,然后你出去散心,遇到豪放不羁的醉马画会,你会被他们吸引……不要否认,汪子璇,你一定会被他们吸引,你会做他们的人体模特,然后你或许会爱上醉马画会中的人,比如梅若鸿?然后你会和我离婚……”这就是没有威廉插手的汪子璇的命运,比之现在也好不了多少。至少现在她嫁出去了,按原来,她未婚生子谁会要? “不,不,不是的……”汪子璇捂着眼不停地摇头,心里却无法否认,照自己的性格,谷玉农说的很可能发生。 “汪子璇,虽然觉得你挺可怜的,可是,我不会大度到原谅要杀我的人。”谷玉农撇嘴。这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来?还是废掉比较安全。 汪子璇觉得浑身发寒,脑袋懵了,看着威廉冷冷的笑容,仿佛看见了自己无比悲惨的下半生。 “安平,你休妻。”威廉说。 “好。”安平早就想甩掉汪子璇了,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到时候子默就没话说了,他不想要一个罪犯妻子。 “汪子璇,你下半辈子就会在监狱度过了。”威廉居高临下,“对了,梅若鸿也在,你们可以一起作伴。” 汪子璇说不出话来,只能尖叫,不停的尖叫。 医生们跑过来,将人赶了出去。 “女人还真奇怪。”谷玉农疑惑的说。他熟悉的三个女人,汪子璇、杜芊芊、傅文佩,都不是普通人。 威廉轻笑:“谷,别想了,没事就好,反正以后她不会再烦你了。” “她居然把自己的一生悲剧推到我身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耻。” “恩,算啦,我们去上海吧,我不想呆在杭州了,等流言平息了再回来好了。” “好的。”威廉说。 安平笑道:“两位过的愉快啊。” “谢了。” 安平目送谷玉农和威廉上车,远去,回头看了医院一眼,眼神深邃。 60、番外 监狱。 昏暗的牢房,几个男人围着一个赤、身的女子,白皙的身体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让监狱这些久不见肉味的男人眼冒绿光。 痛…… 好痛…… 身上的人在肆虐,旁边是几个摩拳擦掌的男子,一个个的满脸垂涎。身体火辣辣的痛,这种地狱,什么时候是个头?汪子璇睁大眼睛望着监狱的顶,空洞的眼里已经流不出泪。自从到了监狱,就是她的地狱。所有的骄傲、尊严通通被踩碎,人人都可以践踏。她已经不是大小姐不是夫人,而是犯人。呵呵呵……真狠呐,谷玉农。汪子璇美丽的眼里满满的狰狞,如果能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害我至此的人啊。 “哈哈哈……不愧是杭州的名美人啊,这滋味……啧啧……”大汉提着裤子,心满意足的咂嘴。真是爽啊,在监狱还能有这么美丽的女人。 “老大,到我了到我了!!”一个瘦子猥琐的笑着,飞快的脱掉衣服,一个狼扑压在汪子璇身上。 又一场激情,开始。 汪子璇的身体分别被制住,不同男人的手在身上游移,晕晕沉沉间,思绪飘飞,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她还是清纯天真的闺阁小姐,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在西湖的时候遇见了谷玉农,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一眼,失去了半颗心。在成为他的未婚妻的时候,她是高兴的、期待的。他们快乐的足迹踏遍杭州,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了。只是,谷玉农要工作,一走就是大半年。她在相思难耐的时候,被哥哥带进醉马画会,认识了醉马画会的一群,看着他们豪放不羁潇洒自在的样子,她羡慕,但是不敢参加。 哥哥说:“子璇,没事的,大家都是熟人。” 梅若鸿说:“子璇,人生就是要过的潇洒嘛。来吧,参加我们吧,你是我们的女王。” 他们个个殷勤的不得了,把她捧得高高的,让她平静的心掀起一阵阵的风暴。她被他们的热情攻陷了,这是连谷玉农都不曾带给她的快乐。于是她经常滞留在烟雨楼,看着哥哥和大家画画,为他们自由快乐的生活微笑。直到那一天,一个外国男子冒冒失失的走进了烟雨楼,引起了大家的不满。他蹩脚的汉语,耀眼的笑容,俊美的外表,让她惊艳了一把,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为他解围。 “谢谢,我叫拉斐尔,美人你呢?”拉斐尔迷人的笑道。 她想她一定红了脸,当时的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轻轻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汪子璇。” 这一句,误了一生。 自第一次相见后,拉斐尔每天来烟雨楼报道,只有一件事,见她。精美的礼物源源不断的流进烟雨楼,他每天都甜言蜜语的告白,送礼,拉斐尔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美最尊贵的女子。 “子璇,你就是我的公主,你是我今生的女王。”拉斐尔总是深情款款的说。 开始的时候,她是坚定的拒绝的,她是有未婚夫的女人,怎能接受别的男人呢?何况还是外国人。可是,看着拉斐尔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努力的学习中文,为了自己的一句喜欢就不远万里的买来最新潮的钢琴,还热情的支持她画艺术画……只要她说的,他都会实现。他就像是天神,永远都守护着她。 怎么忍心辜负他? 每次见到拉斐尔,她的心都跳得飞快,于是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对于谷玉农并不是真正的爱情,那只不过是一种无奈的选择,真正的爱情,如火,灼伤你的心。 她终于决定退婚。 谷玉农回来的时候真是她和拉斐尔火热的时候。谷玉农并没有为难她,婚很顺利的退了。然后就是她噩梦的开始。深情的拉斐尔不见了,她再也找不到拉斐尔。在终于见到人的时候,拉斐尔的嘲笑让她明白了,一切只是一场游戏,而她,赔了一生。 仿佛嫌她不够倒霉似的,她和哥哥听到了醉马画会的人说话,知道了画裸画的坏处,明白了自己的无知。可是,来不及了。她的裸、体画像流传在杭州,成为豪放女的代名词,从此声名狼藉。 这个时候,后悔无用。她已经嫁不出去了,然而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不计较自己的过去,愿意在一起。无奈的嫁给深爱自己的安平,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的时候,上天又一次的让她失望了。安平居然不爱她,只是为了自家的家产才追求自己的。父母被软禁,她的怒骂起不了作用,她的心伤又有谁知? “汪小姐的豪放可是天下闻名呢,在下可是爱不起啊。”安平讥诮的笑容让她两眼发懵。一时的失策,就是永远的污点。 好不容易偷偷的找回了哥哥,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回想那一天,汪子璇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完全没有盼头了。 自己的丈夫居然和自己的哥哥在亲吻爱、抚?! “安平!!!哥哥!!!”原来安平爱的人居然是哥哥,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怎么可以在一起?哥哥怎么可以接受?她怎么办?鬼使神差的,她摸了一把匕首,朝安平刺去。 安平身手敏捷的躲过,汪子默看到妹妹的行动,着急的说:“不要这样,子璇,万事好商量!”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她觉得好笑,然后真的笑了,狂笑,刀子居然刺进了哥哥的腹部,鲜血滴落的时候,她已经傻了。哥哥…… 等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被安平关在阁楼上了。 哥哥生死未卜,自己又被关了,她,疯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呢?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生弄得如此糟糕呢? 看到谷玉农和那个外国佬手拉手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拉斐尔是那个人的朋友。原来谷玉农和那个人是一对吗?那么,拉斐尔的追求到底是真是假?汪子璇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是一出戏,高潮迭起,但是自己只是配角。她想要知道答案。逃出家以后,她打扮成乞丐的样子,听到梅若鸿和他妻子、杜芊芊的事。原来梅若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汪子璇神经质的笑着。没想到居然会再一次见到拉斐尔,他还是那么俊美,一样的能牵动自己的情绪。以为不爱了,其实爱它就在那里,不曾离去。但是拉斐尔挽着一个女人的手臂,很温柔,那是真正的温柔。 “听说你曾经很殷勤的追过一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吃醋了。 拉斐尔笑道:“她怎么能和你比?汪子璇那事只不过是帮威廉的忙而已。” “你毁掉了人家的一生,真不是东西。” “我不是东西你不是也爱的要命?” …… 汪子璇听了,恍然,原来如此啊,所以她才会落得被抛弃的下场。原来一切的源头就是谷玉农吗?很好,你会付出代价的。然后去了水云间。水云间里,没有他人支持的梅若鸿吃了上顿没下顿,整个人萎靡了不少,画画也没激情了。 “梅若鸿。” “子……璇?”梅若鸿惊讶的看着她。自从裸画流传出去以后,汪子璇就和他没有交往了。 “呢,你知不知道其实谷玉农是同性恋啊。” “什么?” 梅若鸿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听可以打击谷玉农,立刻去散布流言了。 哼哼…… 没想到,谷玉农根本就不在意流言,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生活还是多姿多彩的。汪子璇看着,恨的牙痒痒。她在地狱,凭什么害她的人却过得那么快乐? 她决定去刺杀谷玉农,要他和自己一起下地狱。 结果…… “喂,好了,不要玩死了。”一个犯人说,“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呆很久的,玩死了以后就没的玩了。” “真他娘的晦气。” 对,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无边的绝望。这就是你们的报复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61、第五十九章 “再来,再来一杯。”杜芊芊穿着粉色的旗袍,看起来青春靓丽,只有她自己明白,心,早已千疮百孔。若鸿,若鸿……来上海一个多月,每天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梅若鸿,但是梅若鸿的形象却越来越清晰。杜芊芊只能借酒消愁。 “小姐,你喝醉了。”酒保淡淡的提醒醉鬼女士。 “胡说!我没醉。”杜芊芊傻气的笑了笑,一口干掉一杯鸡尾酒。 酒保摇摇头,现在的社会啊,女人喝酒比男人还凶,这个漂亮女人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在这里喝酒了。 不远处的几个混混互相看了看,走近杜芊芊,一个穿皮大衣的混混装作熟稔的拍着杜芊芊的肩,惊喜的说:“小姐原来在这里啊。” “你谁啊?”杜芊芊醉眼迷蒙,满目秋水,真是我见犹怜。 混混看的心口一跳,更加深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决心。“我是若鸿啊,你的若鸿啊。”混混温柔的声音让杜芊芊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在水云间的日子,那时候刚刚结婚,梅若鸿是很温柔的。 “若鸿……若鸿……你好坏好坏!”杜芊芊醉的厉害,认错人了,把混混当成梅若鸿抱怨撒娇。 “是、是,以后不会了,来来,我们回家。”混混扶着杜芊芊往外走。 “喂,你们……”酒保想救人,手臂上刺着青龙的混混直接一把枪按在酒保的太阳穴。酒保无可奈何的噤声,看着混混们带着美丽的女人扬长而去。 百乐门大剧院,真是上海最豪华的剧院,不但表演各种戏剧,还有无声电影。中国自明清都是闭关锁国的,只在近代才被帝国主义的枪炮打开大门,从此西方的科技文化慢慢地进入中国。电影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可是一项稀罕物,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有机会见识。所谓惺惺相惜,谷玉农和孙尔不知怎么的就是气场很合,两个人总是腻在一块儿,让俩小攻气苦。孙尔听说百乐门又有了一部新的片子,就邀请谷玉农去看。四个人坐在前排,看着宽大的幕布上的人。这部片子叫《爵士乐歌手》,是美国来的,表演者倒是挺不错的,但是对于谷玉农来说那真是无聊到了极点。经过后世的电影电视轰炸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东西?不过孙尔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注意到谷玉农无聊的神色。电影进行到快结尾的时候,突然听到主角开口说了话:“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还什么也没听到呢。” “咦?居然有声音?”孙尔惊讶极了。 谷玉农眨眨眼,突然想起来,原来这就是世界上第一部有声电影啊,真是具有纪念意义。 “去年美国就有有声电影了。”威廉耸耸肩。 “那是美国,又不是中国。”孙尔捂着唇咳嗽了一声,孙刃立刻为老爷加上外衣。“走吧,去大上海转转,据说最近来了一个魔术师,很好玩的。” “魔术师?”谷玉农偏头,民国时期的魔术师啊,不知道和21世纪的有什么不同。“好,去看看。” “老爷,你该回家了休息了。”孙刃平静的说。 啧,孙尔扁扁嘴,真是,不就是*****,管到他头上来了。 “哈哈,你还是去休息吧,你的身体不适合熬夜。”谷玉农忍住笑。真是有趣啊,孙尔明明是不羁的人,却甘愿被孙刃管着;孙刃明明是冷漠的人,对上孙尔就是一唠叨神。 “哪能不尽地主之谊?”孙尔撇嘴,整整衣服。 “我和谷去就可以了。”威廉正好想和谷玉农独处,巴不得电灯泡消失,赶紧拉着谷玉农走人。 “他们两个真幸福。”谷玉农淡淡的笑着。现在的孙尔早没有了当初那种颓丧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孙刃也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寡言少语,但是神色间的幸福满足是瞒不了人的。 “我们也是。”威廉笑道。 “对了,威廉,我们去哪里找个小孩子?”这次来上海的目的之一就是带个小孩子回去,让父母放心。 “买一个吧。”威廉说。 “买?不好吧?”谷玉农担心将来,要是人家的父母来认人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做无用功,还是孤儿最好,不麻烦。 “没什么不好的。” “那就去孤儿院吧。”谷玉农说。 “好。”威廉流利的转弯,往孤儿院去。 现在正是傍晚,逢魔时刻,夕阳下,天地间有种苍凉的感觉。 谷玉农无聊的看着窗外风景,突然发现了一个熟人。“威廉,你看那人是不是杜芊芊啊?”谷玉农拍拍他的肩,问。 威廉看去,可不是?杜芊芊满身狼狈,神色茫然凄苦,一步一步的挪着,身后居然滴落一路的鲜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好像受伤了。”谷玉农说。 “跟我们没关系。”威廉懒得理她,正想开过去,谷玉农惊叫一声:“停车停车,她晕倒了。”杜芊芊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威廉无奈,停车。 两个人走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这是我们的朋友。”谷玉农推开看热闹的人,一只手扶起杜芊芊,然后有些僵硬。杜芊芊的衣服皱的不成样子,身上满满的情欲味道,白皙的颈脖见更是红痕点点,谷玉农的手搭在杜芊芊的脉搏上,基本上已经肯定,杜芊芊是遭到灾难了。谷玉农微微叹气,杜芊芊还真是多灾多难。 谷玉农和威廉想要把人带走,杜芊芊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被人扶起来,难道他们还想……??杜芊芊只觉得满身冰凉,尖叫:“救命!!” 在场的人听到尖叫,有人想英雄救美了,大声说:“喂,你们要把人带到哪里去?不会是想做坏事吧?” “对啊,你们可是男的……” 谷玉农皱皱眉,看起来杜芊芊的遭遇很可疑啊。至于兴师问罪的,谷玉农失笑,这些说话的男士,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呢,杜芊芊可是大美人一个。 “杜芊芊,我们送你去医院。”威廉淡淡的说。 杜芊芊彻底清醒了,认出了谷玉农,听到威廉的话,挥舞着双手,不停尖叫:“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医院!!!” “那就不去,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谷玉农知道杜芊芊需要安静。 “启亨路三三号。”杜芊芊喘着气,满头冷汗。 三个人上了车子,威廉在前头开车,谷玉农和杜芊芊坐在后面。 “呜呜………………”一上车,杜芊芊就开始哭,很凄惨。 “发生什么事了?”谷玉农问。 “呜呜……”听到有人关心,杜芊芊更加凄苦,一味的哭。 “到底怎么了?” 杜芊芊一句话都没说,捂着嘴流着泪,眼神空茫,竟是满脸的绝望。 谷玉农和威廉相视无言。两人大致猜得到杜芊芊的遭遇,只能说,她倒霉。 很快,杜芊芊就被送回家了。 “她被人强暴了吧。”威廉淡淡的说。 “恩,真惨。”谷玉农叹气。 62、因为正文卡文的番外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杭州的春天,美如画。 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晨曦未散,汪家大门外,一个身穿黄色短衫的男子坐在黄包车的横杆上,抽着大烟,等着汪家少爷出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人送出来。一身白色的小西装,清秀的笑脸带着笑意,看起来很讨喜。 “少爷,请上车。”车夫见到汪子默出来,高兴的站起来说。 汪子默笑眯眯的说:“大叔来的好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少爷,请上车。” “恩。”汪子默提着小书包,坐上车。 昨天刚刚下了大雨,空气中还是潮湿的,蒙蒙的雨丝飘落,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人们渐渐的出来了,街上显得热闹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叫嚣声传入汪子默的耳里。 顺着声音望去,子默看到几个大男人居然在打一个小孩子。那孩子大概十来岁,一身破破烂烂的,手里紧紧地攒着一直鸡腿,满脸的伤痕,但是眼神倔强,不知怎么的,子默觉心神一震。 “大叔,停车,快停车。”子默道。 车夫停下,皱着眉,劝道:“汪少爷,那是个小偷,不要管他了。” “不行,他只是饿了而已,没有犯什么大错,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子默赶紧跑下去,冲到那个孩子身边,叫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会打死他的!”子默拦在他面前。 “小少爷,这是个偷儿。”为首的看子默穿着华丽,不想得罪,解释道。 “可是,他只是个孩子。”子默认真的说。 “孩子也不能放纵,否则这世上还不乱套了?”那人说。 子默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轻轻的问:“那我替他赔偿好吗?” 那人看了子默一眼,诧异极了:“少爷要替他赔?” “恩。”子默点头。 “少爷真是好心啊,算了,我不要赔偿了。”那人笑着说完,然后转头看那孩子,冷冷的说,“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以后再偷,打断你的狗腿!” 那人率领自己的人走了。汪子默赶紧去扶他,掏出干净的手帕替他擦拭头上的血,担忧的问:“你还好吗?疼不疼?” 那孩子看着汪子默手上纯白的丝帕,上面还绣着梅花,精致无双,眼中闪过一抹暴虐的光芒。他连饭都没得吃,而这个少爷居然用丝绸做手绢!! “你还好吗?”见他没有说话,汪子默再次问道。 “没事。”男孩子淡淡的说,声音正是出于少年变声的尴尬时期,很难听。而汪子默不知道,因为他受伤了。 “你的声音不对劲,受伤了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子默问。 那孩子抬头,盯着汪子默,只见子默脸上一片赤诚,心下冷笑,真是好心的大少爷啊。 “我只是个小乞儿,死活没人在意,去医院?我没钱。”男孩子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子默觉得很难受。在他幸福的时候,有人过的那么痛苦。 “不然你去我家吧,我跟爹爹说,你就当我的书童好了。”子默眼前一亮,兴奋的说。“到时候你就不用挨饿了。” 男孩子盯着子默,眼神凶狠:“你是要我给你当下人?” 子默被他一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怎、怎么?” 车夫看不过去了,叫到:“少爷,再不走你要迟到了,到时候老师会生气的。” 子默惊叫一声:“啊,迟到就惨了!”老师是很凶的,要打手心。 上学?男孩子看到子默的书包,眼神黑黑的,那里面有一种让人心慌的寒光。 “我要上学了,那、那你自己去汪家找我好了,我叫汪子默。还有,这给你。”子默说着,从书包里掏出自己一个月的零用钱,有些心疼的交给他,然后上车走了。子默不知道,那孩子看着他的背影的眼神是多么的凶悍。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他们出身好,长相好,头脑好……总之就是被人瞩目的天之骄子。而有一种人,他们是地上的尘土,谁都可以踩一脚。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罪。 这世上也有一种人,即使被人救了,也不会感激,不但不会感激,他还恨你,因为你比他过的好。 安平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从小就在街上讨生活,因为不够机灵,总是吃不饱。孤儿的世界,穷人的世界是很残酷的,拳头大的就是老大。 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走运,不但被好心人救,还得到钱。换做其他人,也许会感恩戴德,但是安平只有一个感觉,总有一天,要把他拉下来,好好的践踏。他是那么卑贱,而汪子默是那么的高贵,干净,清澈,善良,美好的就像以前从教堂上看到的天使。但是天使是不存在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平事。想要得到天使,就要有力量。 从此,安平成了狠角色。 安平很拼命,那种让人一看到就头皮发麻的拼命。于是渐渐的,他成了一群孤儿的头头。然后,他成了一群流氓的头头。后来,安平学会了用头脑去对付敌人。 安平要报恩,但是找的不是汪子默,而是汪老爷。当然,刚刚开始的时候汪老爷是不信的,毕竟突然来一个人说你儿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要报恩你差遣我吧等等,谁会信呢?但是安平真的很听话,完美的为汪老爷完成了几桩任务后,总算是得到了一点点的信任。后来,安平找了人去劫持汪老爷,然后在危机的时刻,他不惜牺牲自己去救,一枪,换来汪老爷的信任。原本是打算以汪老爷亲信,汪子默后来的助手现身的,但是一次任务,让安平有了更好的主意。 烟雨楼那场大火,不但烧掉了梅若鸿的梦,还烧出了一个好主意。 安平很关注汪子默。知道他留学了,知道他回家开了一家烟雨楼,养了一堆无所事事的画家……但是他不知道他居然会那么不着调。裸、画,还是自己妹妹。安平有些失望,汪子默虽然还是善良温和的,但是已经没有让他在意的特质了。从此,安平埋葬了那一点点琦思,专心的设计汪家的财产。汪子璇的画是很好的突破口。 安平派了几个人去水云间,本来是想把画放过去,然后再偷出来流传出去……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但是,水云间居然还有裸画,还不止一幅。这下子,事情更好办了。 汪子璇的名声臭不可闻,这时候,安平只是默默的关心着汪子璇,然后适当的忧郁的表现着自己的暗恋。安平长得不算难看,长久的战斗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人味,和拉斐尔根本就不是一型,不过也是很吸引女生的。 英雄救美。 千古不变的招数。 安平安排了人调戏侮辱汪子璇,然后在奋勇的以一当十救出了她,汪子璇泪汪汪的投降了。 他和汪子璇结了婚,以后就不是混混了,摇身一变成了经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安平总是想起那个早晨,那个孩子,汪子默居然呆在他心里不走了!安平冷笑,既然忘不掉,就抓住吧。至于汪子璇……安平根本就没感觉,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就是自己夺取汪家的踏脚石。虽然汪老爷已经察觉安平的狼子野心,开始防范,可惜,安平是一个有头脑的不择手段的流氓。安平不慌不忙的将汪家人软禁起来,本来是想杀掉的,不知怎么的居然难以下手,总是想起汪子默知道后的反应。 汪子璇寻找哥哥他是知道的,还就在等着汪子默自投罗网。 不过,见到人,安平才知道汪子默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不管怎么样,他已经习惯了关注这个人,他是好是坏已经没关系了,得到他,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不过,汪子默对杜芊芊的深情还真是让人不爽啊。安平皱着眉,看着汪子默傻兮兮的跟着那女人走。家人都不要了吗?真是的,自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忍不住的,安平叫住了子默,嘲讽的说:“大舅子,怎么见到女人就把家人忘了吗?” 汪子默尴尬的红着脸,看起来居然有几分诱惑。 安平揉揉脸狭,果然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吧? 安平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也不是有耐心的人,要他慢慢地争取汪子默,那根本就是浮云。经过几天的相处,安平发现汪子默对他那真是讨厌到骨子里,心里念念叨叨的都是杜芊芊。耐心用尽,安平直接告白了,理所当然的,不但被拒绝,还被骂神经病。 安平怒极反笑:“哦,你认为我爱你是神经病?” 汪子默离安平至少十来米,怒到:“喜欢男人,还不是神经病吗?更别说你还是汪家的大仇人!” 安平笑的很温柔:“所以你是不喜欢我,不会答应了?” “绝对不会答应你!我汪子默可是正常的男人!”子默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对自己有意思,还是自己的妹夫,怎么可能?! 安平不废话了,直接的吻了上去。 “放……唔唔……”子默挣不开,安平的手就像是铁钳,牢牢的控制着他。 安平沉醉在子默的美好滋味里,所以没有发现子璇的接近。子默忙着反抗,也没有发现,于是悲剧酿成了。 “子默,醒来啊,醒来你做什么都成。”安平憔悴的握着他的手,已经一个多月了,汪子默还是睡王子。 “不醒来你妹妹就完了。” “子璇因为杀人被抓进大牢了。” …… 安平不停的说着,而子默,依旧是毫无反应。 子默,子默,你到底要怎样才能醒来呢? 63、杜芊芊梅若鸿之死 杜芊芊害怕极了。医生检查后,脸色很严肃,看着自己的眼光带着审视。 她回家后,本来想竭力的忘记那一场噩梦,但是,身体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开始痛。忍了几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杜芊芊只得避过家人悄悄跑来医院检查。她可不敢让家人知道自己遭到什么。“杜小姐,你以后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白大褂医生扶了扶眼睛,淡淡的说,语气中带着点点厌恶。这么美丽的女孩居然会因为……真是不检点! 闻言,杜芊芊退后一步,满脸惊慌的连连说:“不,不,医生,你一定的在开玩笑是不是?是不是?”不能生孩子?!她还没有给若鸿生下一男半女呢。 医生扶了扶眼镜,不悦的说:“你在质疑我的专业?” “不,不,可是圣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这么严重明显的伤我怎么会看错!你和很多男人发生……” “不!!不要!!”杜芊芊捧头,狼狈的哭了,片刻,紧紧的抓住医生的衣袖,急切的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不能做母亲,那不就代表若鸿不会有孩子?怎么可以!! 医生淡漠的说:“要是相当母亲,你就不应该玩的太疯。” 杜芊芊满脸惨白,喃喃的说:“我没有,我也不愿意的,没有人救我……” 医生眼镜一闪,难道有隐情?那就可怜了。 “不好意思,杜小姐,我还有其他病人。”可惜自己无能为力,医生遗憾的想。 杜芊芊颓丧的跌落,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泣。 过了一会儿,杜芊芊擦干泪,失魂落魄的离开。自己已经生不出孩子了,看来还是要妥协,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接过来…… 医院后门的一处花园,人迹罕至。杜芊芊不想从正门出去,飘飘荡荡的来到这里,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悄悄的走过去一看,是谷玉农和威廉。杜芊芊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人家上次救了自己,但是杜芊芊还没有行动,就被两人的行为吓了一跳。威廉居然将谷玉农揽在怀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甜蜜。杜芊芊一只手塞进嘴里,阻止自己惊呼出声。 “放开我啦,这是在医院。”谷玉农耳根发红,低着头看地上的蚂蚁。 威廉只好放手,笑看着谷玉农害羞的样子:“现在事情办好了,你满意了吧?” “恩,这孩子长真可爱,居然有人抛弃,真是傻瓜。”谷玉农说,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轻轻晃动。 威廉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他只是我们的孩子。” “恩,不错。”谷玉农眉眼弯弯,“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了,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好呢?谷青岩、谷韶华、谷沧海……” 威廉失笑:“你啊,还是等等吧,总要让伯父伯母看看再说。” 谷玉农听了,顿了一下,应道:“恩,让爹来取名字好了,毕竟是他的孙子嘛。” 威廉一只手挠着下巴,说:“谷,你的说法会不会被接受?我们只把孩子带回去……伯父伯母会信吗?” 谷玉农抬头,望天,一只脚不自觉的画着圈,不自然的说:“我从来没有向爹娘说过谎,只有对你的事情。” “谷……”威廉轻轻的揽着他的肩,将一大一小抱在怀里,轻笑,“我很高兴。” 谷玉农抿嘴,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轻哼:“我会找机会和爹娘说的……总要让他们渐渐的接受嘛。” 威廉笑道:“没事,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也相信,伯父伯母会接受我的。” “恩,回去吧。” “好,孩子我抱吧。”威廉伸手。 “不,我抱。”谷玉农抬抬下巴。 威廉失笑,然后揽着他的肩,两人慢慢地往外面走去,气氛是那样的亲密安逸。等两人走远,杜芊芊才似幽魂似的飘出来,喃喃:“原来……” 杭州的冬天格外的美丽。满城铺就白色的晶莹,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谷家门口停了一辆车子,下来两个俊美的男子,其中一个外国男子手里还抱着一团东西。另一个则是包的严严实实的。 “呼,真冷啊。”谷玉农将手凑在唇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蒙蒙的雾气散开,然后搓了搓。 威廉低沉的笑道:“还冷啊,你都包成一团粽子了,这么怕冷。” 没错,谷玉农现在的形象很臃肿,浑身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如玉的脸。闻言,谷玉农抱怨着:“这怎么能怪我?谁知道杭州也会这么冷啊。”这倒是真的,杭州很少下雪,更别提这么冷的天气了,零下十几度呢。 “好啦,快进屋吧。”威廉笑道。 谷玉农敲开大门,管家高兴的叫道:“少爷回来了!”立刻,谷家所有人动起来,热闹极了。 两个人赶紧进去,谷爸谷妈迎了出来,一家人欢欢喜喜的。 “玉农啊,终于回来了,这都快年关了,还以为你不回家了呢。”谷妈妈慈祥的摸着儿子的头。 谷玉农眯眼笑:“怎么会,过年就是要一家人才好嘛。” 威廉优雅的施礼,忧郁地问:“伯母,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家在英国,现在回不去……一个人……” 谷妈妈一看威廉忧郁的样子,想起这孩子在异国他乡做生意肯定很想家了,心疼极了,立刻说:“威廉啊,你是玉农的好朋友,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了。” “太好了,谢谢伯母。”威廉眉开眼笑。 “咯咯……”一阵青嫩的笑声响起,大家一看,威廉怀里包了个小家伙。 “玉农,这是……”谷爸爸作为男人,自然不会像老婆一样喜形于色,但是见到儿子也是激动的。这时看到威廉怀中的小家伙,疑惑的问。小家伙一只小手伸出来挥舞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仔细看,小嘴还吐着泡泡呢。可爱的样子萌倒了大家。 “我儿子。”谷玉农解开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中山装。 谷妈妈谷爸爸惊讶的看着他,异口同声:“你儿子?!” “恩。”谷玉农淡淡一笑,接过下人递来的热茶,喝了几口,驱去寒意,舒服的叹气。 “怎么、怎么一下子就有孩子了呢?孩子他妈呢?”谷妈妈急急的问。儿子有媳妇了,做妈妈的居然不晓得,真是的。 “娘,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好吧。”谷玉农淡定的说。 “你说。”谷爸谷妈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儿子。 谷玉农看了威廉一眼,咳了一声,说:“其实……事情挺简单的。去年我去上海认识了很多人,做生意不是要应酬吗?我和一个女的发生关系了,这次去的时候那女的来找我,说有了我的孩子了。” 有够狗血,恶俗。谷妈妈皱着眉问:“你搞清楚了吗?这真的是你的孩子?”那种女人信不过啊,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要钱呢? 谷玉农将孩子从威廉怀里接过来,递到谷妈妈手上:“娘,你看,这孩子和我多像啊。” 谷妈妈小心翼翼的接过,仔细的看着。孩子大概一岁多一点,白嫩嫩胖嘟嘟,可爱的不得了,和谷玉农小时候还真是有点像。 “可是玉农啊,这孩子他需要妈妈啊。”谷妈妈说。 谷玉农笑道:“娘,不是我不肯娶妻,而是,我和威廉打算去国外办厂,所以……至于妈妈,不是有傅姐在吗,她会照顾好小宝的。” “去国外?!” “是啊,爹,娘,外面正在打仗,国内不安全,所以我想去国外。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过……反正在国外一样赚钱,到时在投资国内好了,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回来。”现在的祖国,中国人自己办厂真是艰难重重。不但要遭受外国的排挤压迫,还要受民国的压迫,军阀的抢掠……总之对于厂子是很不利的。更何况,马上就要发生大战了,祖国大地战火纷飞,哪里才是乐土?谷玉农并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死的没有价值。行军打仗他没有那个才能,还是为军人们提供武器药品好了。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 “我不去国外。”谷爸爸毫不犹豫的说。 “爹……” “不要劝了,我是不会离开祖国的。”谷爸爸斩钉截铁。 谷玉农望了望威廉,威廉皱皱眉,旋即展开笑容,道:“伯父,现在真的很危险,你也不想谷为难吧?何况,伯父经商经验丰富,在新的地方,我们还指望伯父帮忙呢。” “威廉啊,玉农拜托你照顾了,我们已经是老骨头了,不想离开家。”谷爸爸微微叹气。他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国家的形势,但是离开?他真的不想。 谷妈妈也笑道:“玉农,娘和你爹一样,不想离开。你去忙你的吧,没事的,放心。杭州城很安全。” “娘……”谷玉农只能叹气,决定在家留几个好手,关键时刻救人。 “哇啊啊啊……”孩子的哭声打断沉默的气氛。 “哟,这是饿了吧?”谷妈妈笑眯眯的抱着孩子走进内室,有孙万事足啊,孙子饿了,赶紧吩咐着,“张妈,去找个奶妈来,要快。” “好的,夫人。”张妈立刻出去了。 谷玉农和威廉相视而笑,回到小院。谷玉农的小院里种着很多花草,保证四季都有花开。红梅傲雪,美不胜收,淡淡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唉。”谷玉农靠着栏杆,看着盛开的红梅,叹气。 威廉轻轻的从后面环住他:“谷,不要担心,没事的。” “我没有办法不担心,现在这里这么乱,爹娘不肯走,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们派人保护就好了。”威廉轻笑,“何况杭州这么美的地方,谁忍心破坏?” 谷玉农轻轻的撇嘴,谁忍心破坏?就是那群小鬼子。见鬼的,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国家居然还在内战。真是急死人了。 “少爷,有人想见你。”下人报告。这个下人是两人选的,知道两人的关系。 “谁?”谷玉农挣开威廉,淡淡的问。 “是杜芊芊小姐。” 杜芊芊?她来干什么?“不见。” 威廉挑眉:“难道是谷的魅力打动了杜小姐?” 谷玉农撇嘴:“你想什么呢,傅姐早说了,杜芊芊是吊死在梅若鸿那根绳……难到是为了梅若鸿?”谷玉农突然想起梅若鸿还在监狱。杜芊芊回来了,自然要就自己老公,但是监狱长肯定不会放人。 “一定是。” “少爷,杜小姐说你看了信再说。”过了一会儿,下人又来了,并且带来了杜芊芊的信。 谷玉农冷淡的拿过信,一看,顿时皱起眉心,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怎么了?”威廉凑过来看了,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真有胆啊,威胁他们。 杜芊芊的信中说,如果谷玉农不把梅若鸿放出来,她就将他断袖、孩子的事情闹得全杭州都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孩子?谷玉农倒是不拍她散布断袖的流言,毕竟是经过一次的,但是孩子……“不该救她啊。”谷玉农想。早知道今天会这样,当初就让她死掉好了,居然来威胁救命恩人,真是没良心。 威廉淡淡的说:“杀了她?”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肯定。 “不,放人。”谷玉农挑眉。 “你害怕?” “不,既然她这样,我又何必太好心?我不是那种被人威胁还烂好心的人。”谷玉农笑了。 “你打算怎么做?”威廉挑眉,他倒是想看看谷玉农能想出什么办法。 谷玉农笑的意味深长:“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他倒是想看看,梅若鸿知道杜芊芊被**还会不会认为她是自己的梅花仙子。 “若鸿,你受苦了。”监狱外,杜芊芊激动的抱着梅若鸿。 梅若鸿坐了四五个月的牢,憔悴的像鬼一样,满身的污秽,臭味,亏得杜芊芊居然不嫌弃。 “芊芊,芊芊,我的芊芊……你终于回来了,不要再离开我了……”梅若鸿咆哮,一把抱着杜芊芊狂吻,看的别人目瞪口呆。喂喂,兄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吧? 杜芊芊感受到梅若鸿激烈的需求,感动了。原来她对于若鸿是这么的重要。 “若鸿,哦,若鸿,是我错了,你把翠屏接回来吧,我们一起抚养画儿。”杜芊芊泪汪汪的说。 梅若鸿感动的无以复加。要知道监狱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想起汪子璇的惨样,梅若鸿只能庆幸自己不是主谋,不然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死的。而芊芊一回来就把自己救出来,还同意和翠屏生活在一起……反观翠屏,真是太小家子气了。有妻如此,幸啊。梅若鸿紧紧地抱着杜芊芊,感动万分的说:“芊芊,我的芊芊……你真是太美好了太善良了我何其有幸可以得到你啊。” “若鸿……” 不远处,谷玉农和威廉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幕。 “真是感动啊,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谷玉农笑的很开心。杜芊芊,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啊。 “男人啊――”威廉拉长了声音。 车子慢慢开走。 经过一次牢狱之灾,梅若鸿深刻的认识到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而画画不是万能的,居然也安安心心的上班了,每天听着一群人经理经理的叫。现在,梅若鸿的心情很好,虽然还没有找到翠屏和画儿,但是她们不在也好,不会打扰到自己和芊芊的恩爱。这次回来,芊芊真是温柔体贴,梅若鸿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里。 “梅经理早。” “早上好,梅经理。” …… 梅若鸿一路走过,矜持的点头,心情愉悦的听着别人的问好。 梅若鸿没有发现,员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诡异。 “你知道吗?原来杜小姐在上海被**了呢。” “是啊,据说不能生孩子了。” “哇,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么说啊,人家有钱又长的好看,就当是买了一只鸡呗。” “啧,你嘴真毒。” “呵呵……” “嘻嘻……” 员工们悄悄的讨论,流言很快传遍了杭州。就连梅若鸿这种自我中心的人都听到了。梅若鸿听到他们这么说杜芊芊,气得不得了,朝着员工咆哮着:“你们不想干了吗?居然敢这么说芊芊!!!谁?谁破坏芊芊的名誉?” 员工某慢吞吞的站起来,拿着一张报纸,默默的递给梅若鸿,默默的收拾东西,默默的离开。 梅若鸿看着报纸,双手发抖。上面清楚的写着,上海破了一桩大案,一群专门轮**女性的暴徒被抓获,处死。他们不但**女性,还会在她们身上刺上到此一游四个字。而被**的名单中,就有杜芊芊的名字。 难道是真的?梅若鸿在看到报纸的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是心疼,而是怀疑。杜芊芊从上海回来后,似乎矜持了很多,做那种事的时候居然要关灯了,到底是为了掩饰还是…… 将报纸揉成一团,梅若鸿气呼呼的冲进办公室,碰的一声关上门。 晚上,杜家。 梅若鸿洗了澡,等着杜芊芊。 杜芊芊进来,看到梅若鸿,温柔的道:“若鸿,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梅若鸿复杂的看着杜芊芊,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真的被……“芊芊,我们休息吧。”梅若鸿想抱杜芊芊,没有得逞。 杜芊芊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推开梅若鸿,期期艾艾的说:“这不是还没到晚上吗?不好吧?” 梅若鸿说:“我们在自己家自己房里做事,有什么关系?” 杜芊芊眨眨眼:“若鸿,今天我不舒服。” “芊芊,你能把衣服脱下来吗?” “为什么?”杜芊芊看着他。 梅若鸿沉默片刻,说:“你真的被……**了?” 杜芊芊听了,脸色惨白,退了几步,跑出去。 这情况,很明显了。梅若鸿脸色变得铁青,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挥落,噼里啪啦…… “梅若鸿最近过的挺潇洒啊。”谷玉农含笑,看着下面的梅若鸿抱着一个艳丽的小姐亲吻。 他们在倚翠阁,杭州的花街。 “不知道杜芊芊会怎么样?”威廉挺好奇的,杜芊芊为了梅若鸿做了那么多,真的甘心吗?这世上有这么伟大的女人?只要爱人过得好,自己无所谓? “我也好奇。” 下面突然安静下来,谷玉农和威廉一看,哟,杜芊芊来了。 一身白色的洋裙,挽着精致发型的乌丝,秀丽的脸,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简直秒杀了在场的男士。 梅若鸿见大家的眼睛钉在杜芊芊身上,不悦的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 杜芊芊凄然一笑,说话了:“梅若鸿,我为了你,和家里闹翻,为了你,纹了红梅,为了你,跳了楼……我是这么爱你,可是,你知道我被**就鄙视我排斥我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如果你爱我,难道不是应该安慰我的吗?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随着杜芊芊的诉说,在场大多数人倒是佩服起杜芊芊来,虽然她不着调,但是对梅若鸿的深情没有人可以否定。大家虽然鄙视,但心里未尝没有羡慕的感觉。 “你胡说什么?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了!”梅若鸿脸色一变,喝到。 杜芊芊凄然的笑着,走过去:“若鸿,若鸿,我真的爱你啊。” “你……好……你……”梅若鸿原本是想推来杜芊芊的,但是……杜芊芊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她,杀了梅若鸿!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落到地上,蔓延开来。 梅若鸿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就这样死了。 杜芊芊扶着梅若鸿,跪在地上,温柔的抚着梅若鸿的头发,甜蜜的说:“若鸿,你怎么会不要我呢?我们说好生生世世在爱一起的,对不对?你看,我马上会来陪你的。呵呵……”大家听着杜芊芊甜蜜的话,和她的行为完全不相符,不由的打个寒颤。这女人狠起来可真要人命啊。 “杜芊芊……”谷玉农一见杜芊芊满脸的死志,抽出刀就往自己身上扎,急的大喊。他还是看不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尤其还是因为自己死的。 来不及了,杜芊芊狠狠的往自己肚子上扎了一刀,然后倒在梅若鸿身上。 “你……”谷玉农满脸复杂的看着她。 杜芊芊轻轻的笑了,轻轻的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自己的爱情不过是笑话一场,谢谢你们让我清醒。 “不客气。”威廉淡淡的说。 杜芊芊艰难的转头看着梅若鸿,往事如烟,掠过眼前,对不起啊,爹娘,女儿不孝……不能尽孝于身前了。若鸿……杜芊芊嘴角浮起一抹甜蜜的笑,轻轻的哼起小调:“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渐渐的,声音低下去,渐至于无。 大家都被惊呆了。 终于有人想起来报案,尖叫着出去了。 谷玉农微微叹气,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走吧。”威廉拉起他,离开。 杜芊芊和梅若鸿居然就这样死了。真是……人生如戏啊。 “你在难过?”威廉问。 “不,杜芊芊死的安心。也好,他们总算在一起。”谷玉农淡淡的说。 64、这算是结局? 1930年,谷玉农和威廉去了美国,和拉斐尔合作开了一家成药制造公司,以低廉的价格,完美的疗效席卷美国,赚的满钵银盆。 1932年,廉玉制药公司在英国开了分公司。朝中有人好办事,威廉和吉利亚的家族全力支持,很快成就一个中华医药神话。 1937年,谷玉农以爱国商人的身份捐赠了一大批的武装药品给国内的抗日武装。 其后,谷玉农一边开公司赚钱一边支持国内的独立,成为人人称赞的爱国商人,更是带动了一大批的商人捐款。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结束,谷玉农回了家,将大部分的钱财公司投入生产,在制药一块引领世界潮流,位于当时世界的顶峰。 威廉每次到谷家都带着厚礼,对谷家二老十分尊敬,很得二老的欢心。小家伙取名叫青彦,打小就聪明机灵,替谷玉农陈欢膝下,是二老的宝贝。 岁月如梭,当年的小家伙转眼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谷家大厅,很多人都来参加婚礼了。要知道谷家现在不止在杭州,在全国各地都是大名鼎鼎的,无论是否有所求,打好关系是正理。 谷玉农坐在高堂上,看着小家伙和新媳妇跪拜,敬茶,无比的感慨后,微笑着送上祝福:“青彦,娶媳妇后就是大人了,要努力,要对媳妇好点,知道吗?” “知道,爹。”青彦温和的笑着。 婚礼自然很热闹,来的人很多,有许多是熟人。安平和汪子墨就在里面。 “谷先生,恭喜。”安平端着酒,笑道。 “谢谢。”谷玉农看了看汪子墨,还是清逸俊秀的模样,只是沉稳了很多,少了几分书生的儒雅,多了几分干练。 汪子墨也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两位,恭喜。” “谢谢。”谷玉农微笑着回应。汪子墨变了,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谷玉农也就不关注了,转头招待别人去了。 汪子墨看着谷玉农和威廉站在那儿,就有一堆人上去讨好,两个人风采卓然,让人连嫉妒的情绪都不能兴起。站的太高,只能仰望。 “呵呵……”汪子墨低低的笑了。他的人生真是一部悲剧,爱人杀人自杀,妹妹不堪虐待自杀,而他,居然被家族的仇人囚、禁,成为禁、脔。但是能怪谁?芊芊致死爱的都是梅若鸿;子璇杀人不成被进监狱理所当然。自己成为禁脔……只能说是自己自找的,太天真了啊。什么都做不了还想复兴家族,痴人说梦! “子墨。”安平皱皱眉,提醒他不要闹。 汪子墨偏头,笑着说:“你担心我闹事?不用担心,我只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的。” 安平听着子墨的自嘲,心里烦躁,冷淡的说:“你知道就好。” “我当然知道啊。”子墨一口喝干酒,笑容满面。 酒过半巡,谷玉农撑不住了,于是找了个机会离开,把招待的任务交给了孩子。 “青彦居然就结婚了。”谷玉农很感慨。 “怎么?你难道还想结婚?”威廉轻轻的笑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还结什么婚?”谷玉农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感慨自己已经老了。”虽然外表还是俊秀的,但是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呵呵,你不老,还是一样好看。”威廉揽着他,温柔的说。 “你这家伙就会说好话。”谷玉农撇撇嘴。 “只说给你听。”日复一日,怎么能这么爱他呢? 谷玉农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如果说从前还有一丝怀疑他的真心的话,现在没了。两个人都是年近不惑了,相濡以沫,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谷玉农低头想了想,最终决定:“威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爹娘吧。”n年间,谷家催婚数次,都被谷玉农以事业未成,何以为家拒绝了,但是现在……虽然说要找理由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但是谷玉农不想再隐瞒了。当初隐瞒只是为了让爹娘放心,但是谷玉农从来没有安心过,总是害怕哪一天曝光了。可是,今天看到爹娘,都已经老了,也许哪一天就会离开,难道要到死都瞒着他们,让他们带着对儿子孤单的遗憾吗? “现在?”受什么刺激了?威廉不明白,但谷玉农肯坦白,他还是很高兴的。 “恩。”谷玉农点头。 威廉握着谷玉农的手,给他支持,沉默的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一起承担。当谷玉农说完自己和威廉的相遇相知相爱,战战兢兢的等着宣判的时候,谷爸爸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寒气,狠狠的盯着威廉。谷妈妈倒是一脸的果然如此。 “玉农啊,娘还在想你是不是打算瞒着一辈子呢。” 谷玉农冷汗直冒,惊诧的看着娘亲:“娘……你知道?” “娘知道你爱的是威廉,这些年也苦了你们了。”谷妈妈轻轻的说。这世上,没有人会对别人比对自己还好,如果有,那他对那个人的感情一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威廉对玉农太好,好到让她这个做娘亲的都没话说。而且爱屋及乌的对他们两个老人也尊敬有加,每次来的时候买的礼物都是最好的……朋友的话,怎么会好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女性天生对于感情比较敏感。威廉的感情太深太沉,只要对着玉农就是温柔如水的样子,何况玉农的心情……做娘的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直不结婚,说是为了事业,但是结婚一下真的抽不出时间吗?太多太多的迹象表明了,玉农和威廉的关系不同一般。只是这两个孩子才以为自己骗过了他们。 谷玉农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娘,我们……” “傻孩子,只要你幸福就好,娘啊,已经老了,不能陪你多久了,有威廉这孩子照顾你,娘放心。”谷妈妈笑着说,看着威廉,“你会好好照顾玉农的,对不对?” 威廉立刻单膝跪地,信誓旦旦的说:“请把谷交给我,我会一生一世对他好。” “这怎么行?!”谷爸爸怒了。 “怎么不行?只要孩子幸福就好。你觉得还有谁会比威廉对玉农更好?”谷妈妈轻轻的劝道。 “那谷家岂不是断了香火?” “有青彦,他刚刚结婚。”谷玉农飞快的说,然后被父亲一瞪,低头。 谷爸爸哼了一声,现在想来,那孩子十有八九不是谷家的血脉。 “好啦,老爷,玉农都这么大了。”谷妈妈使眼色,谷玉农会意的出去了。 出了门,谷玉农忍不住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让威廉看花了眼。 “谷,很高兴。” “恩,没想到爹娘居然会接受我们在一起。” “是啊,很好,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威廉揽着他,轻轻的笑着说。 “爹爹。”谷青彦已经长成俊秀的青年了,倒是和谷玉农有三分相似。他一直就被带在谷妈妈谷爸爸身边,替谷玉农尽孝。 “青彦。”谷玉农忙推开威廉。 青彦仿似没有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径自恭敬的施礼:“爹爹,安好。” “恩,长大了。”谷玉农拍着孩子的头,很是感慨。好像还是当年的小团子,没想到一下子就长成大男人了,都娶妻生子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割人老啊。 青彦恭敬的说:“爹爹,这次在家多呆一会儿吧,让孩儿尽尽孝道。” “好孩子,爹爹很高兴你有这份心。”谷玉农笑开了眉眼。 “我们打算一个月后去巴黎,不如你也一起去吧,就当是新媳妇的蜜月。”威廉笑着说。 青彦看了威廉一眼,点头。 65、番外这种东西,有人看吗? “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小少爷不见了?” “小少爷不见了……” …… 一大早,谷家混乱了。 “爹爹,青彦要出去闯荡一番,勿念。”清秀的字迹静静的躺在桌上。 这是一条山路,两边树木青翠,花草繁茂,鸟儿藏在枝叶间欢快的叫着。 两个少年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青衣少年的衣服上打着无数补丁,带着破烂的草帽,手上提着包袱,嘴里碎碎念着:“你啊,真的要想好啊,当游击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很辛苦的,就怕你个大少爷吃不了苦……” 走在右边的白衣少年冷哼:“至少我比你强。” “我可是有五年游击队队龄的老革命了,你敢说我没能力?” “有能力就不会被人追着打。” “我那是……” “巴嘎雅鹿!小鬼,死了死了滴!”迎面走来七八个鬼子,他们看起来很狼狈,看到两个孩子,怒吼着,端着尖刀朝两个少年冲了过来。 “大少爷!还不快走?!”穿着朴素青衣的少年镇定的握着柴刀,拦在白衣少年面前。白衣少年虽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但那通身的气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大家少爷。 七八个鬼子狞笑着包围两人,青衣少年也顾不得其他,抡着柴刀砍向鬼子,小身体游鱼一般在敌人间穿梭。 “你的,死啦死啦滴!”鬼子小队长端着枪,指着青衣少年,一只手扣动扳机,“碰!” “啊!”青衣少年大叫,以为自己中枪了。 “砰砰砰……”陆续的几声枪响,倒下的是鬼子。 “叫魂啊。”冷淡的声音响起。 青衣少年吓了一跳,摸摸自己的胸口,没受伤? 青衣少年错愕的看向白衣少年,只见他一只手握着一把小巧的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枪,在白衣少年手上灵活的转动,插到身后,掩藏在衣服里。白衣少年漫不经心的看了青衣少年一眼,嘴角翘起,不屑的说:“怎么,看傻眼了?知道少爷我的厉害了吧?” “你、你、你究竟是谁?!”青衣少年叫关山,邙山游击队的队员。自小生长在大山,鬼子进村,烧杀抢掠,年近十岁的关山就此参加革命。五年的时间,足够关山从一名菜鸟变成游击高手。这些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但是,即使如此,白衣少年的手段还是让关山目瞪口呆。初次见面的时候,白衣少年风度翩翩的替吃了饭没钱交的自己解了围。当时关山的看法是,这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富家子弟。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居然想参加革命?关山觉得,其情可叹,但是行为不值得鼓励。不过在一顿饭的要挟下,关山勉勉强强答应带着他去找游击队。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枪法?” 双枪,速度奇快,鬼子还没扣动扳机呢,人就死了。关山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神枪手! “很奇怪?”白衣少年挑眉,带着矜傲的贵气。 “当然,你才几岁啊。”关山没好气的说。他这一手简直快吓死自己了。 “十五。” “十五岁就有这样的枪法,你练了几年啊?”关山好奇的问。 白衣少年摸摸下巴,有些恍惚的说:“十二年了。” “十二年?这么小你家大人居然就……”关山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衣少年,这究竟是怎样的家人啊。 “是我自己喜欢。”白衣少年跨步往前,“走吧,我要参加革命。” “我叫关山。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就是革命同志了。”关山并没有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真名,因为觉得少爷他不可能成为同志的,但是现在关山的看法改变了。这个人,绝对会成为英雄的。 “谷青彦。”白衣少年淡淡的说。 谷青彦,谷家唯一的少爷。虽然从小都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但是作为一个好父亲,谷玉农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还是很关心的,青彦自然不是不学无术的孩子。至于枪法,这就是威廉教的。理由可笑,因为小时候的青彦总是缠着谷玉农要抱抱要故事要……大为吃醋的威廉想法设法的打法青彦,直到发现青彦喜欢玩枪,于是欢欢喜喜的找人训练青彦。青彦玩枪的天赋惊人的恐怖,又努力,所以才在十五的年纪有了这样神乎其神的枪法。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叛逆热血的年纪。谷青彦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谷玉农,第二就是那只窥视自己父亲的狼。当然,作为谷玉农的儿子,青彦也觉得鸭梨很大。做得好,那是当然的,毕竟是谷先生的儿子呢,做不好,丢的就是谷家的人。青彦是个很聪明很高傲的孩子,不甘一直被父亲的荣光笼罩,一时冲动跑来参军了。 谷青彦凭着一手好枪法进了游击队。但是十五年的大少爷,从来没有人敢命令自己,那脾气真是不得了,青彦一直不能和大家好好合作。受不了吃糟糠野菜,穿粗布麻衣,和一般人没有共同话题……生生的把谷青彦从火爆浪子逼成了冷面少年。 但是,事情终究是会改变的。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青彦见识到了残酷的战场。 大家同甘苦共患难,几次死里逃生,作为全队唯一一个神枪手,谷青彦是被保护的存在。在第一个人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时候,谷青彦哭的很惨。 “大黑哥,大黑哥……不要死啊……”青彦哭着喊着,握着大黑血淋淋的手不放。 天空,敌机不停的往下投炮。 地上,坦克、敌军如潮水般蔓延上来。 “快走。”关山拉着青彦,死命的拖着。 “大黑哥……” 大黑已经不成人形了,怒目圆瞪,嘴里艰难的突出两个字:“走,杀。” 青彦深深的看了死去的兄弟一眼,跪下,磕头,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少年的心中,将天真深埋,从此,成为一名铁血战士。 66、包子凶猛 闪亮电灯泡 “宝宝,宝宝……呵呵,还真是可爱啊。”谷玉农抱着睡着的小包子,笑眯眯的说。 威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包子软乎乎的小脸陷下去。 “你干什么?”谷玉农瞪了他一眼,移开小包子。 威廉眨眨眼,委屈的说:“谷,自从把这小子抱回来,你都不理我了。” 谷玉农哼了一声:“你怎么能和小包子比?” 化身为三头身的男人无比的委屈,伸手抱着爱人,撒娇:“小包子再可爱有我好吗?谷,我可以带给你无上的快乐哦。谷……”威廉暧昧的说着,手不规矩的伸进谷玉农的衣服里,摸着如丝般滑腻的肌肤。火热的唇不停的在耳垂、颈脖上游移……趁着谷玉农意乱情迷的时候,飞快的把小包子从他怀里抽出来放到摇篮里,迅速把人扑到。开吃! “谷,你真美。”威廉熟练的解开衣服,两眼放光的看着白皙的肌肤,一边啃,一边说着亲密的话。 谷玉农眨眨眼,逼回了眼眶中因为快感而泛出的泪水。 “唔……轻点……小家伙还在睡……”谷玉农偏头看了小包子一眼,双手紧紧揪着被子,咬住唇,不让声音溢出来。 威廉轻轻的笑道:“没事没事,你看小包子睡的多熟。” 轻轻的咬着身下人胸前的红缨,手指慢慢地撩拨着。男子之间的行为不比男女,虽然快感强烈,受伤的几率也高。为了不伤着谷玉农,每次威廉都是做足了前戏的。 慢慢地,谷玉农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脸上是迷离的色彩,见差不多了,威廉打算开始―― “哇啊啊啊啊!!!”惊天动地的婴儿哭声响起,吓得谷玉农迷思飞散,神情迅速清明起来,一把推开威廉,抱起小包子,轻轻的哄着:“小宝宝,不要哭哦,男孩子不能哭哦……” 威廉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斗志昂扬的大家伙,无奈苦笑。 逛街记 谷青彦,谷玉农的儿子,今年三岁。 青彦有个可爱的别称,小包子。当然,这个名字只有自己老爹能叫,小小的青彦可是很聪明的。小包子最喜欢的人就是帅气的爹爹,最讨厌的人就是老爱跟自己抢爹爹的坏叔叔。 青彦养在谷家,而谷玉农经常在外做生意,父子俩很少见面。奇怪的是青彦居然很黏谷玉农,只要谷玉农一回家,青彦必定粘着不走,大家好笑之余也觉得这孩子孝顺。谷玉农更是高兴,回家必定抱着儿子玩。于是,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谷玉农抱着小包子在玩,威廉委屈的跟在后面。 “爹爹,糖糖。”小包子指着糖葫芦。 “小包子要糖糖?好,买。”谷玉农笑眯眯的买了一只,塞到儿子手上。 威廉一个箭步上前,付账,讨好的笑:“小包子,叔叔对你好不好?” 小包子傲娇的扭头:“爹爹,还要玩。” “好,走。”谷玉农立刻忘记了威廉。儿控的男人不得了啊。 威廉咬牙,这小子,哼哼。 玩枪记 “谷,我们好久没亲热了。”威廉委屈的说,耸拉着尾巴就像一只没吃饱的大型犬。 谷玉农的脸色微微红了。在家里本来就不方便,还有粘人的小包子,谷玉农已经很久没有接近威廉了。 “咳咳,我们还是谈谈生意的事吧……” “谷……”威廉无赖的凑上来。 气氛正甜蜜…… “爹爹,爹爹……”小包子稚气的声音喊着,接着小小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出现。 谷玉农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将人抱起,连声说:“小包子,怎么自己一个人乱走?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又是这样,一见小包子就把自己忘记。一次两次还能忍,次数多了威廉就忍不了了,摸着下巴,想着该怎么把小情敌铲除。 “小包子,来,看看,这是什么?”威廉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玩具枪在小包子眼前晃啊晃,语气充满诱惑。 小包子眨眨眼,食指含在嘴里,蠕蠕的问:“这是什么?” “好玩的哦,很好玩的。”威廉见引起了小包子的兴趣,笑眯眯的打了一枪,碰――击中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倒在桌上,一粒小小的塑胶子弹弹出。 小包子眼睛放光,小小的手将枪拿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玩,碰碰的打着,屋里遭殃了。 “小包子,好不好玩?”威廉笑着问。 “好玩。”小包子软软额的说。 “叔叔那里还有更好玩的哦。” 小包子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威廉,意思很简单:要玩。 “叔叔带你去。” “恩。” “小包子怎么不见了?”谷玉农回家没看见粘人的小包子,有些担心的问。 威廉笑眯眯的拥着他说:“小包子长大了,知道总是缠着爸爸不好,所以玩去了。” “啊?” 靶场上,小包子认真的瞄准,扣机。小酒瓶应声而倒。 打架记 小包子长的很可爱,粉嫩粉嫩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当然,谷家的权势足以让小包子横着走了,大家奉承还来不及,谁敢得罪他?所以小包子没有机会打架。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人。 胖大海,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土包子,看到大家那么奉承小包子心里不爽了。 “喂,小子,过来。”胖大海名副其实,胖的像座山,和小包子站在一起真是明显的对比。 小包子慢吞吞的过去,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终于可以打架了,qaq…… “小子,你……” 小包子先下手为强,一拳打在胖大海的脸上,然后脚一踢,再来个180°转弯横扫。 胖大海还来不及行动,倒了。 小包子满意的拍拍手:“嗯哼,爽。” 身边的人立马离小包子远远的,满眼的敬畏。 “真厉害,小包子不愧是我们的孩子啊。”威廉拍手。 谷玉农嘴角一抽:“都是你的错,小包子越来越暴力了。” 威廉满意的笑了。小包子喜欢武力,威廉投其所好,成功的上升为小包子的崇拜对象。 “当爹也为难啊,是不是,谷?” 67、(综琼瑶)穿越篇 新月格格 “唔……头好痛……威廉这个家伙,一定要他禁欲禁欲!!”谷玉农刚刚清醒,想起昨晚的疯狂就觉得脸红,那个家伙真的是将自己的任何一处都……脸上火辣辣的,谷玉农甩甩头……长发?!他、他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谷玉农惊诧的摸摸自己的长发,乌黑乌黑的,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少爷,起床了,起床了。”丫鬟在门口喊着。 谷玉农眉头一皱,头突然痛起来。“唔……”捧着头,咬牙不出声,现在情况未明,绝对不宜让人发现异样。脑海中突然涌现一堆的记忆,接收完毕,谷玉农只能说逵猩瘛d崧甑模拥兀⊥星亢返募且淞Φ母#扔衽┗辜堑酶滴呐褰补恼飧逵猩竦墓适隆 努大海将军去荆州平乱,救回了一个美丽的格格,这个格格住在将军家,然后和将军谈起凄美绝伦的恋爱来。将军的儿子爱着格格,但是被拒绝了,然后怨恨起自己的母亲来,因为自己母亲拒绝了皇家的赐婚,然后儿子狂喝酒,想一醉解千愁……他现在就是那个儿子,骥远。 “真是白痴。”谷玉农冷冷的说着,然后穿好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犹自带着稚气,和威严的将军根本不能比,女孩子嘛,总是对成熟的男人比较有好感。但是骥远居然因为此事而怨恨起自己的母亲,真是没天理,他怎么就不去怨恨新月格格破坏自己的家庭呢?“叉烧!”这是傅文佩说的,生子如骥远还不如一块叉烧。不过他现在是骥远,所以……哼!他不同快,那些nc们也别想痛快! 谷玉农的心情很差,差的就像这连绵的阴雨,不见一丝云彩。因为这里没有威廉。即使穿越,也该给个信吧,什么都没有就把自己弄过来,看戏是吧?我让你看个爽! “哥,不要生气了,难道你不觉得阿玛和新月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美好吗?”珞琳真诚的劝着自己的哥哥。 谷玉农面无表情,实际内心的小人在咆哮:这还是真实的世界吗?啊?啊!有这么白痴的女人吗?居然感动于自己的爸爸出轨,我(#f′)凸。听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可笑,轮到自己了就烦的想杀人。 “骥远,原谅我吧,你那么善良那么高贵一定会理解我的情不自禁的,对不对?我和你阿玛是真心相爱的……”梨花带雨,可惜谷玉农对此毫无好感,这简直就是一泪包,有什么好的?值得两父子抢疯魔吗 “哥哥,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这么冷酷无情这么无理取闹这么……”珞琳看新月哭的那么惨,不由的叫道。 “说完了没有?”谷玉农冷冷的说,转身离开,留给俩nc一个潇洒的背影。 新月张着嘴,满脸的不敢置信,原本对自己着迷的冀远,怎么现在连看自己一眼都懒? “骥远,原谅额娘吧,额娘也是为了你好啊。”雁姬伤心的说,她真的很痛,丈夫、婆婆、儿子、女儿都站在那个美好善良的格格那边。 谷玉农看着雁姬,这个高贵典雅的女人已经变得憔悴不堪。这个女人算是这个故事里唯一的正常人了,对于孩子的关心也是让人佩服的。 该怎么办呢?谷玉农思考着。 骥远站在花园,发呆。俊美的脸在阳光下几乎在发光,略显稚气的样子居然别有一种魅惑。 新月格格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弱弱的说:“骥远,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我……” 真是自恋,那个骥远可真是没眼光。谷玉农冷冷的瞥她一眼,无视之。哼,美丽?就因为美丽年轻才会光明正大的抢人家老公吧?我让你的美丽成为历史。 花、草皆可入药,作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谷玉农有那个能力将无毒的花草配成□□。 擦身而过的某时刻,悄无声息的将药洒在新月身上。 还有珞琳,雁姬很疼这个女儿,能扳回来就扳回来吧。 谷玉农悄悄的安排了一场戏。 “哈哈,等到格格生了孩子,府里哪里还有雁姬夫人说话的份啊。” “别这么说啊,雁姬夫人还有少爷和小姐呢。” “哼,等格格生了孩子,这继承权也轮不到他们了,没有雁姬夫人和将军撑腰,他们什么都不是,怕什么?” 珞琳气得几乎眼睛冒火,想要冲出去。谷玉农捂住她的嘴,紧紧的抱住她。 “哥哥,她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诋毁新月?” 谷玉农嘴角一抽,他还以为珞琳是在生气自己的无知,为母亲抱不平,原来……看来要加大力度 啊。 谷玉农冷眼看着,觉得这个“格格”真是软骨头,见谁都跪,一副你欺负我的样子,好像一不如她意就是不高贵不善良不美好了。而老太太,似乎对此事乐见其成。谷玉农不懂宅斗宫斗神马的,但是还是看的出来,老太太对雁姬很不满,可惜了雁姬的一片孝心。 “娘,听说格格最近身体不好是吗?”谷玉农扬眉。嗯哼,药效来了,看你怎么死。 雁姬悲伤的看着儿子:“是啊,你阿妈决定全家为格格祈福。” 恩?有这事?谷玉农还在惊讶间,努大海进来了,咆哮:“雁姬,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恶毒,为什么不为新月祈福?” 谷玉农皱眉,这家伙,好歹也曾是一位常胜大将军,怎么一遇到“一弯新月”就变的如此的脑残呢?为她下跪祈福……她受的了吗?也不怕折寿。谷玉农受不了了,干脆连努大海一起干掉算了,反正他才是最大的脑残来着。 雁姬恨恨的看着努大海,夫妻恩爱二十年,一朝反目成仇。 “阿玛,你不要欺人太甚。”谷玉农平静的说,看他就像看个死人。为她祈福?话说以前还给她过生日说过什么“万寿无疆”的吧,也不怕犯忌讳。真是……一家子的脑残。 “骥远……你还在怨阿玛,阿玛也是情不自禁的……” “额娘,骥远先走了。”谷玉农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莽古泰,云娃,两个帮着新月的家伙,也要让他们好好痛苦一下,不然只有他们这些正常人在nc的攻击下hp刷刷的往下降岂不是很过分? 谷玉农特意装作失意的拉着莽古泰进青楼,让他迷上某位纯真善良无比苦逼的女孩……但是没钱赎人啊,怎么办呢?谷玉农又赌博,买通庄家赢了一堆钱,然后眼红的莽古泰迷上赌博…… “没钱?把你娘子卖了,不然砍掉你的手脚!!”被追债的莽古泰无措了,因为害怕,偷了新月所有的家当跑了,然后将军府报官,很快抓到了逃奴。即使云娃求情,新月跪地,骥远还是面无表情的将人送进了大牢。 新月最近很烦恼,不知何时,身上长满了红斑,原本只是有点痒,所以也不曾在意,没想到现在红斑起泡了,有些甚至流出了脓水,除了一张脸,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了,偏偏脸色该死的好,红润润的,要说生病都没人信。于是,新月不得不一天一天的找着借口拒绝努大海。 努大海最近很烦恼,新月已经拒绝他的00xx很多次了,每次情到浓处,新月都拒绝,一说,就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一个女人拒绝你的求欢为哪般? 当然是移情别恋啦。 别人如此说的时候,努大海还咆哮一顿把人打了一顿,他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心里嘲笑这一家子的白痴。 新月偷偷的寻找名医,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名医来了,仙风道骨的名医摸着胡子,以鄙视的眼光看着新月。 “大夫……”新月泪水盈盈的看着他。 啧,怪不得得这种病……真是…… “花柳病。”大夫冷冷一瞥,似乎是怕染上,背起药箱赶紧走人。 “不!”新月惊慌的扑向大夫。 大夫人老身手不减,敏捷的避开,跑了。 云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格格怎么就得花柳病了呢?不过……云娃眯起眼,很高兴,看着新月的眼里有着隐晦的恨意。要不是新月勾搭将军,骥远就不会失意,就不会拉着莽古泰上青楼,就不会……反正都是格格的错! “苍天哪!我怎么办?”新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娃咬牙切齿:“格格,你只和……”大将军,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新月水汪汪的眼阴沉的眯起来。 “成了?” “成了。”大夫猥琐的笑着。 谷玉农挑眉,“快走。” 珞琳最近很烦恼,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绝交了。唉,为什么娇娇会变的这么不可理喻呢?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丈夫和姐妹的美好爱情?要那么恶毒的诅咒一个善良的女人呢? “珞琳,怎么,很烦恼?”谷玉农特意跑过来问的。他可是找了珞琳以前的好朋友,给了各种好处才让人家挖自己的伤疤,就为了让珞琳清醒。 珞琳失落的说:“哥,娇娇变了,变的好可怕。她怎么能有那么恶毒的想法呢?” 谷玉农怔住了,被雷的里嫩外焦。话说,丈夫和丫鬟搞在一起,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好不好,就有这种极品,羡慕着人家的爱情……谷玉农深深的看着珞琳,转身走了,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谷玉农找到雁姬,商量着赶紧的把珞琳嫁出去。但是这人选……太差的珞琳不会要,太好的……珞琳绝对是深宫怨妇那一个。 谷玉农告诉雁姬,新月得花柳病了,把雁姬雷的个风中凌乱,万分庆幸自己最近没有和努大海00xx了。 “赶紧离开吧,额娘,我们长大了,不用担心。”谷玉农淡定的说。“要是上面知道……” 于是第二天,雁姬光速将珞琳的婚事定了,哪怕她哭得死去活来。婚事完成第二天,雁姬自请下堂了。老太太很高兴,觉得雁姬很明事理,适时的为新月让了路,看来自家要有一个格格媳妇了。 新月的病越来越严重,努大海欲求不满越来越严重…… 于是有一天,愤怒的新月把努大海捅了。当然,这事云娃帮了一把。谷玉农到的时候努大海还没死,谷玉农懂医术,不好意思,骥远不懂,于是惊慌失措的骥远将事情捅了出去。死了一个大将军,上面一查,得,杀人的是格格。原因?格格的丫鬟说是***,钦差大臣都不好意思回报了,但是等大夫一看,新月只不过起了疹子而已……即使如此,新月格格孝期失贞,与有妇之夫勾搭成奸逼离人家的正室的事情还是坐实了,而且传出去了,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上面也不能姑息,但是念在她的父亲为国而死,网开一面,只让新月呆在道观礼一辈子的佛…… 一颗红豆 即使早有准备,那个无良天使不会放过看戏的机会,谷玉农醒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流窜出一串精彩的国骂,一个小时不带重样。 “我xx00xx00********……” “初蕾,初蕾,不要吓妈妈啊,快开门!”焦急的女人喊着,带着哭腔。 你没听错,是初蕾,一个女孩!! (#f′)凸,居然让他变成女孩子!该死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威廉,我保证回去以后再也不想反攻的事情了,真的,比珍珠还真。为什么他要被一群脑残毒害啊qaq。 他现在是夏初蕾,夏家的小姐,昨天以前还是幸福的千金小姐,现在则是了无生趣,不然也不会逃避。 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谷玉农整理好记忆,嘴角抽搐已经表达不出他的感受了。 夏寒山,年轻的时候很穷,但是成了富家小姐念萍的丈夫,然后成为一个大医院的院长,然后出轨。这没什么,男人嘛,有钱就变坏,千古名言,但是……夏初蕾和妈妈居然被一对母女抢了男朋友和丈夫!而夏寒山还对女儿说不要学她恶毒的妈妈阻扰别人的爱情……我勒个去的,初蕾才是你的女儿啊,人家的神经病女儿你那么关心干什么?于是初蕾在男友出轨爸爸出轨的打击下,一时想不开跳水了。啧,真是没用,谷玉农无奈的套上长衣长裤,看着镜子里清灵的像妖精的女孩,这么美丽居然也被抛弃,理由居然是太坚强,坚强?要是坚强就不会自杀了。恩,难道他的使命就是虐脑残?这就是文佩说的那什么反琼瑶穿越?谷玉农习惯性的摸下巴,然后摸到滑腻的小巧的下巴……qaq,我辛辛苦苦锻炼来的六块腹肌啊,我的…… “初蕾,你出来好不好,妈妈求你了。”门外的人哭的惨兮兮。 谷玉农冷笑,然后……失意体前屈了,话说他冷锐的眼神啊,一个冰冷可以让下属员工噤声的威严啊……泡汤了,这女孩再怎么做着凶恶的表情还是美得没话说。 打开门,念萍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女儿,哑声说:“初蕾,你还有妈妈,妈妈一直在的。” 谷玉农低头,有些感动,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淡淡的说:“爸爸不是要离婚吗?那就离吧。” 念萍眼神一冷,咬牙切齿:“不行,我不能就那么放过他们。尤其是他居然、居然那么对你。” 谷玉农笑道:“妈,你有没有好好看看自己?你还很美,非常有韵味,想要再嫁的话肯定有一堆人求着要,但是爸爸就不一样了,他老了。他既然不仁,妈妈,我们又何必有义呢?” 念萍怔怔地看着女儿,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喃喃道:“初蕾,你……” 谷玉农先发制人:“妈妈,你不会以为经历过这些事后,女儿还是那个不知人间忧愁为何物的夏初蕾吧?” “初蕾……”念萍的眼神很复杂。 “妈妈,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把财产收回来,那可是妈妈你的嫁妆啊,既然要离婚,我们就要他一文不值。”原版夏初蕾肯定不懂这些,但是谷玉农是谁啊,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奸商,阴谋诡计什么的那真是信手拈来。 “怎么办?”其实念萍已经忍了很久了,爱情?再深刻的爱也在夏寒山的挥霍下散光了,原来不离婚是为了女儿,但是现在女儿要求离婚,念萍自然也是不甘心把钱留给夏寒山的。 谷玉农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夏院长的婚外情。” 斗大的标题映进念萍的眼里,带不起任何情绪。 门外来了一群记者。 “妈,烦几天就好了。”谷玉农驾着二郎腿,潇洒的说。丝毫没有在意一个女孩子这样的行为其实很不雅。 “妈知道。”念萍整整衣服,以最美好的一面出现。应该说被抛弃应该是凄惨的,但是不说念萍不是那种把自己虚弱的一面给别人看的人,谷玉农的看法也异于一般人。有这么优秀的老婆还偷腥的话,还要闹离婚的话,小三是怎么样的人呢?然后一查,居然是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女儿还是神经病……那么就有待商榷了,为什么呢?人的好奇心是很强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母女俩现在处在下风,但是在道德上是上风的。 夏寒山果然回来闹了,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大骂念萍蛇蝎心肠。谷玉农在楼上看了,已经很淡定了,他是脑残吧是吧是吧,好歹你也是40几的人了,一个院长啊,怎么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耍无赖呢? 念萍骄傲的挺直脊背,一条一条的说着曾经的夏寒山追求自己的事,然后说夏寒山出轨的事,最后果断的打了他一巴掌,说:“离婚就离婚,初蕾跟我,你去照顾你情人的女儿吧,医院我不收回了,就算是买断这么些年的夫妻情分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夏寒山狼狈的签了离婚书,跑了。 离婚后,谷玉农装可怜劝念萍做生意,高雅大方美丽动人的熟女引起无数中年男子的追求。 初蕾成为一名医生,治好了很多夏寒山治不好的人,硬生生的把夏寒山名医的头衔挤下来了。然后夏寒山开始倒霉,没有了念萍娘家的支持,上流社会的人物大多不会理睬夏寒山这种人,从前各种奉承的人如今睬都不睬自己,夏寒山觉得委屈极了,他们一定是在嫉恨自己的能力,哼,他还不屑跟这些人交往呢。现在,夏寒山只有在家才能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惜,他的霉运远远不止如此。首先,各家的报纸开始报道着夏寒山曾经的医疗事故,然后家里的太太也变得世俗了,简直比念萍还要俗气,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雨婷和致中,简直闹翻了天。两个人还没结婚呢,孩子都有了,然后致中居然不想结婚,雨婷则以死相逼,可惜致中是个冷情的人,他爱的一直只有自己。现在对雨婷的眼泪倒了胃口,又觉得初蕾的彪悍可爱了,于是跑回来找初蕾了。谷玉农版初蕾冷笑着举起鞭子一顿抽打,顺便在他身上下了不举的药,你做小受去吧!渣男! 于是,谷玉农版的初蕾彪悍的样子迷倒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医生,他开始热烈的追求…… 夏寒山的各种医疗事故经查实,还没有坐牢呢,就被愤怒的病人的家人打残了,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幸运的是不用坐牢了。至于谁来养活……(snt)家人都被他抛弃了,谁还管他啊。现任太太杜慕棠,照顾了几天就受不了了,泪眼汪汪的样子勾起了一个医生的好感,然后很快的两人搞到一起了,有那么一次等不及了,两人就在病房里上了,被吵醒的夏寒山气得翻了白眼,死了。自然死亡,正好。杜慕棠很快忘记了夏寒山,高高兴兴的跟着医生回家…… “呵呵,乖哦,很快让你舒服的。”轻柔的声音说着。 杜慕棠光着身子,眼睛被黑布罩着,羞涩?的说:“医生,不要嘛。” 冰凉的手术刀在杜慕棠身上画着,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杜慕棠开始颤抖:“医、医生,你在干什么?” “呵呵……”回应她的是刻骨的刺痛。 “啊啊!!!”尖叫声回荡~~~~~ “呵呵呵呵……”变态的笑声显得愉悦。 梅花烙 其实谷玉农真的很想淡定,真的,因为他都已经穿了两次了,还有一次是女人。但是!这次他还是激动了。尼玛的,耍人这么好玩啊,居然成了一个老嬷嬷!!看着水里的那张菊花脸,谷玉农简直想自插双目,尼玛的坑爹呢! “崔嬷嬷……”青嫩的女声喊着。 谷玉农嘴角一抽,是的,他现在是崔嬷嬷,梅若鸿那支梅花簪的故事,里面的穷凶极恶的毒辣的专门虐待小白花的老嬷嬷,兰馨公主的陪嫁嬷嬷。昨天,那个驸马因为小白花受伤了就来朝公主咆哮,崔嬷嬷想拦着,被驸马爷掐着脖子说恶毒,差点没一魂归西,不,是已经归西了。谷玉农无奈了,昨天他又见到那个坑人的鸟人了,说他的任务就是拯救公主虐脑残,完成了就可以离开了。尼玛的,这里他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速战速决吧。 “公主……”谷玉农目不斜视的替她穿上衣服,心里咆哮,我是男的男的啊啊,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在我面前……我去,能看不能吃的。 “嬷嬷,对不起,兰馨没用。”小公主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我见犹怜啊,谷玉农觉得公主比小白花好多了,不但长得美丽,忧郁起来也是忒有气质,就不知道那个人看上了一个泪包哪里,没眼光的家伙,平民就是平民,谷玉农可是记得这个故事的,梅花三弄啊,偷龙转凤啊,狗血的不行。 “公主,不要担心,没事的。”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谷玉农微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一张老脸笑起来是怎样的惊悚。 “恩,那我怎么办?”公主可以说是崔嬷嬷一手带大的,所以在她面前总是很乖巧。 谷玉农版崔嬷嬷高深莫测的说:“公主还爱着驸马吗?” 兰馨摇头:“不爱了,原本也只是看他……但是现在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皇阿玛说他是文武双全,难得才俊,兰馨也是满怀希望的嫁过来的,刚刚见面的时候的确有过沉迷的,毕竟他是那样的俊美,但是在他伤害嬷嬷的时候兰馨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自己的良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了,只是不是她。可惜也有,但是她兰馨也有自己的骄傲,做不得求爱的举动。 崔嬷嬷笑着说:“公主不爱就好。”原本要是兰馨爱着他,还得想办法把富察浩帧的心夺过来。 “嬷嬷,我还能怎么办?”已经嫁过来了,兰馨认命了。 谷玉农挑眉:“公主,你难道认为自己就该这样生活下去吗?你可是公主啊。”虽然对清朝的政治制度不太了解,谷玉农还是知道的,公主即使嫁人了,还是比驸马尊贵的。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 “公主就是公主,在这里是最大的。不过,从昨天看来,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谷玉农摸摸下巴,不是光滑而是粗糙的,心里泪流,o(s□t)o,该死的脑残!就是你们让本大爷不得安生! “是,连婆婆也帮着她。”她很恶毒吗?作为正妻,难道她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吗?何况她还没有对她怎么样。想起那个白吟霜哭的惨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可恨,就是这幅样子让大家都以为自己欺负她。 谷玉农笑了笑,他倒是觉得那个小白花很厉害,毕竟豪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她不但进来了,还夺得了一家人的宠爱。谷玉农讨厌小白花不是她当第三者,而是觉得孝期失贞太过分,所以即使后来说的她和富察浩帧多么多么的相爱也没用,事实摆在那里,她就是不孝。 “这事情,公主就不用担心了,交给嬷嬷来处理吧。”谷玉农眯眼。 “嬷嬷,你会不会有事?还是算了。”兰馨担心的说。 谷玉农眯起眼,凌厉的说:“公主,要记得你是大清的公主,怎么能任人欺凌呢?嬷嬷我可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兰馨听着嬷嬷霸气的语言,凌厉的气势,仿佛看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orz,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谷玉农从兰馨黑漆漆的眼里看到自己现在的形象,气势全无,颓丧的说:“公主,你好好休息,嬷嬷先出去了。”耸拉着尾巴,谷玉农沮丧的出去。 谷玉农摸着下巴,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剧情,要整死这些人倒是容易,万一伤到公主就不好了。突然,谷玉农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老二,那个被耗子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杯具娃娃浩祥。 “二少爷。”谷玉农苍老的声音鬼魅般叫住想要偷偷出门的人。 “崔嬷嬷,你有什么事?”浩祥谄媚的问。 “想不想当贝勒?” “我只是个庶子。”浩祥灰心的说。他不但是庶子,还是不为父亲所喜的庶子,哪有他的份。 “如果浩帧贝勒的名声败坏了……”谷玉农版崔嬷嬷笑着,“他可是和那个小白花孝期失贞,无媒苟合了。” 浩祥眼前一亮,旋即皱眉,“哈哈,我怎么会想害哥哥呢,嬷嬷多心了。”不会是公主派来试探自己的吧?浩祥阴谋化了。 崔嬷嬷冷笑:“浩帧贝勒对公主怎么样你应该是知道的。”说完也不等浩祥说什么,自己走了。 “听说了吗?原来白姑娘在孝期就和贝勒……” “是啊是啊,她还在亭子里拜祭父亲呢,要是真的孝顺就不会……啧啧……” “还说公主恶毒,我在公主那里挺好的,人家公主很温柔的。” “就是,公主虽然有些娇气,但那是人家高贵嘛,难道还像平民一样?” “贝勒爷真是……” “……” 白吟霜觉得最近王府的下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很怪,那是鄙视是不屑。每当她经过,大家总是无视她。 “大家到底怎么了?”白吟霜不解。 吟霜端着水果,莲步轻移,怯怯的问:“是不是吟霜哪里做的不好了?告诉吟霜吧,吟霜一定会改的。” 下人们集体白眼。你做的不好?你怎么会做的不好?要是贝勒爷知道……我们还不死的惨? “哟,瞧你说的,白姨太,我们怎么敢指责你?”云儿撇嘴。 “对不起对不起,吟霜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这样。”白吟霜居然跪在地上给大家磕头。 大家吓了一跳,现在是怎样?这就是贝勒爷喜欢的女人?怎么这么喜欢磕头啊?见白吟霜磕头,大家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他们又没有欺负她,这样眼泪汪汪的祈求什么啊。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负吟霜?”浩帧冲过来扶起吟霜,对着下人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贝勒爷,我们没有欺负她……” “我们没有做什么。” “贝勒……啊……” 下人们被打得抱头鼠窜。 吟霜不停的喊着:“浩帧浩帧,快住手,他们没有欺负我没有孤立我……” 我去!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嘛。 这次自然还是白吟霜胜了,下人被开除了好几个。但是,下人们出去后就说着白吟霜和浩帧贝勒“感天动地”的爱情。于是,整个京城沸腾了。好哩佳在,幸好自己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还是懂事的,不像硕王府那个,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收个小妾还是不孝的…… 谷玉农冷笑着听着下人八卦,眼神诡异。差不多了,一次解决吧。 “啊啊啊啊啊!!!!!!”一大早,王府里就传出王妃惊天动地的尖叫。 “崔嬷嬷,发生什么事情了?”兰馨问。 谷玉农笑眯眯的说:“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吧。” 王爷的房门口迅速围观了一大堆人。 原来是白吟霜和王爷ooxx被王妃抓了现行,这还不是最震撼的,王妃那一句:“你们是父女啊啊!!”简直就是一个惊雷,把王爷给雷的里嫩外焦。 “你说什么?”王爷掐着王妃的脖子吼。 王妃一直哭一直哭,还有小白花趴在地上,泪眼盈盈。 下人们窃窃私语,啧,这小白花攀高枝攀出火来了吧,他们是父女,那贝勒爷…… “崔嬷嬷……”兰馨几乎站都站不稳,这是神马情况? “公主,我们走。” “谁都不准走!!”从震惊中回过什么的王爷冷哼一声,拦住公主。 崔嬷嬷淡淡的笑着说:“真是了不得呢,王爷。”居然敢对公主不敬?脑子抽水了吧? 王爷本不敢对公主怎么样,但因为害怕,坚定的要把公主留下。 可惜,谷玉农早就准备好了,在王爷欲行不轨的时候,十二阿哥来了…… “……硕王治家不严,导致混淆王室血脉之事,夺其爵位;王妃混淆王室血脉,死罪……浩帧……处死……白吟霜……游街……”一家人恍恍惚惚的听着判决,心如死灰。浩帧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白吟霜尖叫:“我是格格,我没有罪!!”王爷一个箭步冲上去掐着王妃的脖子,不停的吼:“贱人贱人,都是你!你毁了我!!……”王妃惨白着脸,无神的看着王爷…… “一场闹剧。”谷玉农淡淡的说,“公主,我们走吧。” “恩。”兰馨低低的应道。 乾隆因为自己选的人有问题,导致兰馨婚姻的失败,于是决定补偿,兰馨趁机要求自己的婚姻选择权。崔嬷嬷花了大量时间调查京城的公子哥儿,最后为兰馨选择了一个叫阿桂的将军。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为人正直老实,最重要的是,他对兰馨一见钟情。 兰馨也知道自己很难有好的姻缘了,就没有反对,崔嬷嬷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于是,兰馨下嫁阿桂将军。 在婚礼完成后,兰馨伤心的发现,崔嬷嬷已经死去,死的时候很安详,面带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 这是一间温馨的房间,宽大的床上,躺着两个俊美的男子。 “啊,威廉――”谷玉农惊叫着醒来,乱舞的手被一只手握着,醇厚的男音关心的说:“怎么了?” 谷玉农抬头,威廉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关切的看着自己,从手上传来的温暖告诉自己,这是现实。谷玉农深深的吸了口气,心头涌上千滋百味。这次的梦,让他深深的认识到,原来自己居然是这么的爱着威廉。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谷玉农笑道。 威廉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低低的笑着说:“你没有说过,但是我不介意你再说。” “我爱你。” “我也是。”威廉说完,迫不及待的吻住爱人的唇,他要用热烈的行为来告诉自己,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这个男人珍贵的感情。 谷玉农含着笑,微微抬头,接受威廉。 今夜,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无边。 68、当他们相遇 威廉 这是一场宴会。 夜色迷人,灯火通明。 红男绿女,觥筹交错。 宴会的主人是威廉公爵。大厅里热热闹闹,大家玩的很hing,作为主人的威廉公爵却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威廉静静的坐在三楼的天台,上面种着一些花草,装饰着空荡荡的天台,月色下,带着一种梦幻的美丽。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强。 威廉就是那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家伙。 家世顶呱呱,智商不用说,长相那更是难得一见的俊美。当然,威廉最迷人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他邪异的气质,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恨他的人多,爱他的人更多。威廉向来任意妄为,家族束缚了自己,就将家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然后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目标实现后,威廉觉得无趣了。如果这时候他懂中文的话,一定会无限拉风无比装/逼的说上一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真是没意思啊,难道就没有好玩的事情吗?”威廉低声说着,晃了晃酒杯。 m国麦斯顿大学,建校于1877年,方圆3千公里,环境清幽,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 人一杂,就容易出乱子。 在20世纪初期,m国有这样一种思潮――种族歧视。m国人认为自己国家的人是最高等的,其他国家的,尤其是黑人和黄种人都是低等民族,是不配学习他们的先进文化的。校园中,欺负事件层出不穷。只要不出人命,学校的领导也不会干涉。谷玉农年纪轻轻,因为肤色的关系,遭到歧视。当然,对于谷玉农来说,作为z国人是自豪的。但是,正因为谷玉农的硬气,反而让他遭到了更多的麻烦。 这天,谷玉农正在食堂吃饭,过来了几个白种人,围着谷玉农指手画脚,大声嘲笑着。 “黄种人都是笨猪!” “哈哈!” 餐厅的其他人都等着看戏,谷玉农皱着眉,抬头,冷冷的看着他们。太过分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谷玉农愤而站起,冷声说:“敢不敢比一场?” 大家诧异的看着这个中国少年,里斯本不屑的说:“比什么?”里斯本是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家世能力都是上上之选,也是学校学生的头头,他要是排斥一个学生,基本上就没人能混的下去了,他一直找谷玉农的麻烦。 “下个月的医学论文。” 里斯本奇异的看着谷玉农,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你确定?” “当然。”谷玉农严肃的说。 “好啊,我给你机会。不过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里斯本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谷玉农,那隐晦的目光让谷玉农皱皱眉。其实谷玉农长的很好看,五官精致,身形修长,身上有一种清冷淡然的气质,相处久了就会被吸引。虽然很多人都认为黄色的皮肤代表低等,但是不可否认,东方人身上总是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到时候再说,你输了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好。” 赌约成立。 威廉就坐在一边,见证了这场赌局。 “真是有趣呢。”威廉低低的笑着,没想到来做老师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这个少年很有意思啊。 接下来,在威廉的刻意安排下,他和谷玉农几乎天天见面。吃饭的时候坐在谷玉农面前,图书馆的时候坐在对面……但是,谷玉农居然有本事将威廉忽视到底。这让威廉心中更兴起了一股冲动,要让这少年美丽的眸子里满满的是自己的身影。 谷玉农 虽然前世自己在医药界取得了好成绩,但是要寻找符合现在的理论还是要思量一番。虽然只是自己与里斯本两个人的比赛,但是现在已经上升到国际地位上了,他作为z国人的代表,不能输。谷玉农没有以自己前世的知识自满,而是每天都看当代最先进的医药资料…… 终于到了揭晓结果的那一天,谷玉农看似镇定的站在那儿,其实手紧紧的握拳,手心几乎抠出血来。 “这次学术论文,最好的是谷玉农同学。”随着老师淡淡的声音,谷玉农松了口气,赢了。在场的z国同学欢呼起来。 里斯本黑着脸看着谷玉农,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等,里斯本同学――”谷玉农喊住他。 “干什么?”里斯本生气的看着他。 “你还没有道歉,我们z国人不是笨蛋。” 里斯本脸更黑了,谷玉农直直的看着他,毫不妥协。 “sorry.”里斯本恨恨的说完这一句,眼里闪着凶光。 清晨,清风拂面,空气中盈溢着淡淡的花香。 谷玉农拿着书本往教室走去,被几个m国学生拦在路上。 “你们想干什么?”谷玉农看着他们,冷静的问。 里斯本从背后走过来,看见谷玉农黝黑的眼底的流光,不由的一阵晃神,这家伙的眼睛还真他妈的好看。 “你想反悔?”谷玉农看见里斯本,扬眉说道。 “小子,你很傲嘛,敢不听我们大哥的话?”小喽谒祷埃刮e殴扔衽┩宓淖思溉Α “我没有。”谷玉农知道他们在找麻烦,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开口解释了。 里斯本突然开口,说的话却很诡异:“仔细看看,你这个黄人还长得挺好看。” 谷玉农皱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吧,我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要他当小弟?谷玉农撇嘴,这是不可能的。“我还要去图书馆,少陪。”谷玉农说完就想走。 “不准走。”里斯本一把拉住谷玉农,大声说。 谷玉农惊吓之余,条件发射的将药粉洒在里斯本的身上,甩开他,厉声道:“你干什么?” “哼,我们去外面玩吧。”里斯本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 谷玉农紧紧的皱着眉,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人,“里斯本,这是学校,不是你家。” “学校就跟我家似地,有什么大不了?”里斯本冷笑。 威廉微笑着走出来,温和的说:“同学,学校不是你家。” 里斯本看见威廉,瞳孔一缩。这人……他认识,到过他家的,是父亲都不能惹得人物。 “老师好。”谷玉农恭敬的问好。 “老师,我没做什么,只是和谷同学闹着玩的……先走了,对不起。”里斯本像是被鬼追一样,跑的飞快。 谷玉农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师。 威廉淡淡的笑道:“谷同学,你看,我是金融学的教授,要不要在我门下?” 谷玉农想了想,点头:“好。” 69、日常篇 奶爸记 这是刚刚把孩子抱回来的时候。 “哇哇哇……”婴儿的哭声惊天动地,让两个人向来镇定自若的男子手忙脚乱。 谷玉农抱着孩子,大冬天的急的汗都冒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孩子总是哭,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饿了?”威廉迟疑的答。 “孩子已经吃了很多了。”谷玉农瞪他。 威廉搔搔头,咕哝着:“孩子真是麻烦啊。” 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家里又没请奶妈,孩子哭什么都不明白,真是失策,谷玉农扼腕不已。 “我马上去找奶妈。”威廉说着就要冲出门。 “算啦,一起。”谷玉农叫住威廉,拿出棉袍包住孩子就准备出门。 “扣扣……”有人敲门。 威廉扒扒头发,开门。门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笑眯眯的看着他。 “威廉,是谁?”谷玉农一边轻哄着宝宝,抽空问。 “请问……”威廉疑惑的问。 年轻的女子笑了笑说:“我是隔壁的,刚刚听见你们这里有孩子的哭声……我已经是妈妈了,对带孩子有经验,要帮忙吗?” 威廉眼睛一亮,赶紧把人请进来,忙不迭的说:“要要,要的,我们都不懂孩子为什么一直哭。” “呵呵,刚开始是很难懂的,学会了就好。”年轻妈妈眨眨眼,笑眯眯的说,“你们的孩子是要尿了。” “啊?”两人愣住。不是饿了? 年轻妈妈语重心长:“带孩子一是要耐心,二还是要耐心……来,我给你们说说……如果孩子的哭声短而有力,比较有规律?,渐渐急促,代表他饿了。孩子每3~4个小时?需要喂奶一次,间隔时间不能太久,经常性1~2小时就哭闹,有可能是一次性奶量不够。如果宝宝吃饱了,还哭,那就检查尿裤,如果尿裤太沉,宝宝会很不舒服的……”年轻妈妈将孩子交谷玉农抱着,自己给宝宝换尿布,示意两人看清楚。“就是这样……” 年轻妈妈讲了很久,两个人终于对如何带宝宝有了一点了解,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门,两人相视而笑,常常的出了口气。 晚上。 “哇啊啊……”夜半婴儿哭,很惊悚啊。 谷玉农和威廉睡在床上,婴儿就在一边的摇篮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谷玉农拿脚丫子踢踢威廉,懒洋洋的咕哝:“宝宝哭了,去哄。”不是他不爱宝宝,实在是累了一天,爬都爬不起了啊。这小孩子简直就是魔鬼啊魔鬼!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有精力,闹了一天了还不休息。 威廉爬起来,打个还欠,轻轻的推着摇篮,慢慢地哄孩子入睡…… 早上。 威廉顶着一双熊猫眼,谷玉农顶着一双熊猫眼,看着对方,无奈苦笑,然后回头看着睡的香甜的小宝宝。 “唉……” 奶爸难当啊。 反攻记 这是很久以后了,谷玉农和威廉在一起很久了。 作为男男恋,总归要有一个人作为承受方。谷玉农是小受,威廉是小攻。小受比较冷感,小攻比较热情。威廉总是希望谷玉农可以热情一点,但是这热情啊它就是浮云啊浮云。 可是有那么一天,当威廉工作回家之后,居然意外的看到谷玉农已经穿着随意坐在床上了。一时间真是惊讶惊喜各种感动涌上心头,终于等到他主动一次了啊。于是乎威廉赶紧的洗漱完毕,就想狼扑而上,但是谷玉农迷人的笑了笑,拿出酒杯:“今天可是我们相遇x年的纪念日呢,喝一杯再说。” 威廉被爱人的笑颜迷得七荤八素,接过酒杯,一口干了,刚想伸手,就觉得头一晕,倒在床上。 谷玉农得意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俊美依旧,越发的有魅力。想着傅文佩说了,没有做过攻的男人不是真男人,于是决定直接用药放到他然后00xx之。 脱下威廉的衣服,谷玉农看着他紧致有力量的肌肉各种羡慕嫉妒恨,为什么他无论怎么锻炼还是细胳膊细腿的呢?强硬的腹肌那更是浮云了…… 恩,该怎么下手呢?谷玉农想了想,试探性的亲亲威廉的唇,舌头伸进他口里,搅动了一番,没觉得什么意思,改往他身上点火,在威廉的身上制造各种痕迹,亲亲咬咬,一路向下。专心忙碌的谷玉农没有看到,原本应该是昏迷的人现在双眸睁开,含着笑意看着在自己身上点火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的迷茫? 在谷玉农的手在菊、穴摸索的时候,威廉一个使劲,将谷玉农压在身下,低沉的笑道:“想反攻?这可不行哦。”攻的地位是绝对不能丢的。 谷玉农睁大眼,惊讶极了:“你不是应该……”昏迷着吗?难道他的药失效了?谷玉农深深地反思着。 威廉笑眯眯的,一只手将谷玉农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一只手在他脸上滑来滑去,愉快的说:“我一直在做你的试验品,身体早就有抗药性了。”当然,最真实的原因是他趁着谷玉农倒第二杯的时候把含在嘴里的酒吐了。虽然希望谷热情一点,但是热情的过分就有问题了,而他一接触到酒,就发现问题了,不过还是不动深色,就是想看看谷玉农要干什么,真是大大的惊讶啊。 “抗药性?”谷玉农懊恼不已,早知道不要答应威廉这家伙试药了,难道他早就在防着这一天了?不会这么妖孽吧? 威廉压在谷玉农身上,头搁在他颈窝处,低低的笑着,真是可爱啊。“所以以后你就不要想着反攻了,你药不倒我,打不过我,技巧都比不上我,你能保证自己让我快乐吗?” 谷玉农撇撇嘴,哼了一声。好吧,他的确不能。 “ 啊!”小小的惊呼一声,谷玉农只觉得身子一阵酥麻,被袭击了,可恶。 粗大的东西顶了进来,然后开始冲撞,强悍的力量让谷玉农精神极其兴奋,绷紧的神经得不到放松,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喂,够了吧……”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呢,是谁教你反攻的?说了我就停哦。”低沉粗重的声音询问。 “……傅文佩。”死道友不死贫道,谷玉农心里默哀,为了自己明天能爬起来,傅文佩,对不起了。 “呵呵……”该死的女人,居然想教坏谷。 “喂,你……说放了……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呻、吟。 “会放的。”威廉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等你明白,当小受才是最好的时候。” “…………”谷玉农陷在激情中,深深的后悔,他不应该心太软的,应该多下点药量。下一次…… 小三记 “威廉先生,我真的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去死。”金色波浪发的美艳女子说着。 威廉微微一笑:“哦?” “是的,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去做。她会有我这么爱你吗?”美艳女子很自信的拨动自己的发。 威廉低低一叹:“我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送上门的艳福哪有人往外推的? “你没有他有魅力。”谷可是男女通杀啊。 “你没有他有能力。”在医学上谷可是巅峰人才。 “你没有他贤惠。”谷经常替自己养身体,虽然每次都要喝苦的要死的中药。 “你没有他……”威廉还想夸自己爱人,那女人忍不住了。 “停――难道我什么都比不上他吗?”忍无可忍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她可是人人追逐的女王呢。 “是啊。”威廉很轻松的耸肩。 美艳女人听了,心里不服气的同时,更加决心要把这男人追到,让他心里只有自己最美。 “威廉,好艳福啊。”谷玉农眯起眼,走过来。 威廉起身,一把拉着他,含情脉脉的说:“亲爱的,你终于来了,你不来我就要被坏女人吞了。” 谷玉农哼了哼,看着女人,道:“你对我的爱人有什么想法?” 女人手指指着两人,颤颤的,结结巴巴:“你、你们……” 威廉耸耸肩,轻松的说:“对了,刚才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你不是男的。” 女人掩面奔逃。 70、番外 我们的圣诞节 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雪花飘飘扬扬,似漫天的白色精灵在舞蹈。 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宅院很大,从上面看葱葱郁郁的,我们的目光来到房里,他们在干什么呢?屋子中央有一棵绿色的挂满可爱小东西的树,天花板窗子以花环和常绿植物装饰着。 浓浓的圣诞气息。 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着围裙,认认真真的烹着全鹅,香味从锅子里传出来,另外一个老人将调料弄齐整了,兴致勃勃的等着出锅。 “谷,你的烧烤技术原来越好了。” “呵。” 这两个在厨房忙碌的人是谷玉农和威廉,他们不是没钱请人做,而是自己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个人的圣诞,多么美好。谷玉农和威廉今年都已经六十多了,不复年轻时候的俊美,不过感情并没有消减。 谷玉农端着全鹅到桌子上,威廉笑呵呵的开动,刀叉削了一片,放到谷玉农碗里:“谷,圣诞快乐,来。” “圣诞快乐,你也吃。”谷玉农也撕了一片肥美的肉放到威廉的碗里。 酒足饭饱了,威廉挨着谷玉农坐下,认真的说:“谷,我爱你。”几十年如一日,我爱你。 “能和你一起变老,是我的幸福。”谷玉农温雅一笑,虽然年纪大了,还是迷得威廉三五四六的。 “我们一起变老。”威廉握着谷玉农的手,摩擦着。谷玉农的手已经有些泛黄了,能看的到青筋,这是老人的手。岁月不饶人啊。不过,威廉没什么遗憾,能和最爱的人一直在一起,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威廉,你的礼物在屋子里,你去找吧。”谷玉农顽皮的说。所谓老顽童老顽童,到老了谷玉农居然喜欢捉弄人,尤其是威廉。 “又来这一招啊,多少年了你居然不腻?”威廉宠溺的看着谷玉农,“好吧,我去找。” “我的礼物呢?” “在你床上。”威廉说完,找礼物去了。 这一次谷玉农藏的地方很偏僻,威廉找了几个小时才找到,天已经黑了。 谷玉农送的东西是一管玉箫,非常漂亮。 “谷,我不会吹的,你吹给我听?”威廉坐在谷玉农身边,双臂张开环着正在玩电脑的人。 谷玉农唇角一勾:“不会就去学吧,你不会想辜负我的希望吧?” “真是顽皮。”威廉心里想着,却不会说出来。他们年纪已经大了,所有的事业都交给孩子打理了,于是无所事事的谷将聪明才智发挥在整自己身上,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乐啊。“我们相识五十多年了,谷,真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这么久。” “你是个好爱人。” “能得到你是我的幸福。”威廉握着谷玉农的手,微笑。 “我也是。” “又一年圣诞,我们老了啊,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见面……”威廉有些感慨。 “呵呵,我们过好每一年的圣诞不就好了。” “恩。” 两个人轻轻的谈着话,依偎在一起,那种宁静隽永的气氛让人打心底里感到幸福。 其实,幸福不就是这样?能有一个人陪你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