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之蝴蝶单飞》 1、第一章 出门求学【捉虫】 一处小小的山头,山脚住着零散的农家,而靠小村子东面的地方,临溪而建着一户朴实茅屋。喇叭花攀爬上木制围栏上,围栏将屋前围出个小院子,而在院子中栽种着一棵桃树,正是末夏时节,深绿色的桃叶很是茂盛,看得出种树之人将它照顾得很好。 “娘,您怎么又出来了?”一布衣青年手上拿着一本蓝皮线装书,见一老妇拄着拐杖走出屋子,吓得青年立刻扔了手上的书去扶住老妇人。 老妇人给人的感觉很整洁,梳着朴素的发髻,穿于身上的衣物虽然洗得掉了色,但依旧给人一种祥和之感。岁月也在老妇人身上留下了痕迹,斑白的头发,额前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沧桑。 老妇人一见儿子将书扔了,大为不悦,拄着拐杖厉声喝道:“山伯,你将来要考取功名,为家争光,快将书给娘捡起来!” 梁山伯闻言,顿时苦了脸。想要将老妇人扶到一边坐下,但是如果不把书捡起来,老妇人恐怕就一直站着不肯动。梁山伯摸了摸鼻子,认命地将书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塞进衣襟。 老妇人见梁山伯如此,也不再责怪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山伯,娘亲虽然不知你为何会性情大变,但是你是我的儿子,娘亲这是为了你好啊。” 梁山伯垂着头站在老妇人面前,看样子是听着长辈谆谆教诲,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垂着头翻白眼。 “哎,如果不是家里穷,你早就该到尼山书院……” “娘!”梁山伯连忙打断老妇人的话,苦笑道,“我在家里也可以学得好好的,不用去尼山书院,而且要是我去了,谁来照顾你?” 老妇人听了梁山伯的话,虽然很窝心,但是儿子长大了,总不能埋没他的才能啊。 “说什么傻话呢?”老妇人故意板起脸孔,“不是还有湘娘吗?” “可是……家有双亲不远行,”梁山伯焦急了,“而且钱……” 听到这,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这个你放心,家里虽然穷,但是学费现在就不用担心了。让四九跟你一起去吧,那个孩子虽然还小,但是你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着娘不放心。” 四九此时抱着一篮蔬菜进来,刚好听到老妇人的那句话。 “夫人,少爷要外出?”将手中的篮子放下,恭敬地站到一边。 老妇人点点头,吩咐道,“四九,过两天你就跟山伯去尼山书院。” “真的?”四九闻言,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 可是旁边的梁山伯就不高兴了,不情不愿地喊,颇为幽怨,“娘!” 老妇人看向梁山伯,“山伯,你一定要考取功名知道吗?我知道你舍不得娘,娘何尝舍得你呢?”说着,忍不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梁山伯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天上没有星光,但挂了半个月亮,好像一块会发光的烧饼被啃去了一半。 要诗意,对不起,现在实在是诗意不起来。一想起要去尼山书院,梁山伯就开始头痛。 没错!现在的梁山伯并不是真正的梁山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生长在红旗之下接受党国谆谆教诲的人,可是一不小心――狗血地穿了。 生前好歹也没做什么坏事,虽然,被甩过几次,被女流氓骚扰几次,但是也没必要将自己扔到这里,当一个名垂千古的杯具男主梁山伯啊! “哎~~~”无力无奈地长叹一声,手扶住额头。 四九刚好从屋里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梁山伯对月长叹。 “少爷,你这是叹什么气啊?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不舍得离开夫人。少爷你就放心吧,有湘娘在,夫人不会有事的。” 梁山伯看了眼四九,扶额再次一声长叹。 我是不想做那个变成蝴蝶的梁山伯啊。虽然梁祝故事成为千古绝唱,但是,作为拥有第二次生命的自己,还真的不想从灵长类动物变成昆虫。更重要的是,要是祝英台是只暴龙怎么办?想想都胃痛。 虽然梁山伯万分的不想去尼山书院,但是还是出发了。 老妇人由于身体原因只能送到村口,梁山伯也怕老妇人走多路会身体受不了,坚持不让送到长亭。 村口,老妇人拉着梁山伯的手说道:“山伯,娘也不忍心和你分别,但是,男儿志在四,你只管用功读书,娘会照顾自己的。这次你出门在外,世道险恶,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凡是你要小心。” 站在老妇人身侧衣着简朴的中年妇人说道,“少爷,您就只管用功读书,夫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梁山伯点点头,这一辈子,有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母亲,这是上天对他的最大的恩赐。虽然他不想做什么化蝶梁山伯,但是他不想眼前这个只是到了中年就有老人样态的母亲担心。想起前世,梁山伯记忆中的家人早就变得模糊。 红了红眼眶,梁山伯点点头,“娘,孩儿知道。湘娘,我娘就拜托你了。” 湘娘听了,点点头。 梁山伯后退三步,然后跪下。俗语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他霸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对他更是好到至极,这个礼老妇人受得起。 三叩后,梁山伯才站起来。 老妇人拉住刚要走的四九,“四九,山伯是读书人,外边事务不懂,你要放机灵一点儿。别让山伯吃亏,知道吗?” 四九点头连连,“是,夫人放心,要是有人敢欺负公子,四九一定跟他拼命!” 闻言,在场三人无奈地摇头。 梁山伯背着书架,“娘,孩儿走了。” 老妇人看着梁山伯和四九的背影,远远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万分不舍地回去。 从会稽到杭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当然,这是相对来说的,如果是前世,就隔了几个市,坐火车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坐汽车也用不了多久,但是现在“十一路”,路途是那个遥远,速度是那个乌龟啊。 四九个子比梁山伯大不少,挑着行囊也不见得辛苦。倒是跟着后面的梁山伯,他恨啊。虽然前世他喜欢野游,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但是没想到这个身体这么虚弱。要不是这次“远门”还真不知道。梁山伯一边哀叹一边嫉妒地看着前面走得非常稳健的四九。 真是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瞧瞧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自己,真是tmd胃痛! 走了半天,四九找了个干净凉爽的地方坐下。把东西放下,将水囊递给梁山伯。 “少爷,喝点水吧。” 梁山伯倒是没接过,不为别的,你看那水囊,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多脏啊,梁山伯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也是个讲卫生的人,怎能忍受得了? 摇摇头,坐下来锤锤腿,“你喝吧,我不渴。”抬头看了看天空,“按照我们这样速度什么时候能到杭州?” 四九猛灌水,闻言,摇摇头,“少爷,四九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会稽离杭州有多远。” 梁山伯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蓝天白云。 要是有一辆马车带着走那该多好啊。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辘轳飞速前行。 梁山伯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右眼跳个不停。 怎么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呢? 四九看到马车,高兴得直呼,“少爷看,是马车!” 梁山伯可不想去拦马车,要是那是个不讲理的,那还真的很倒霉。于是厉声喝道,“四九!” 四九头一次听到梁山伯这么冰冷地叫自己的名字,顿时乖乖地坐下,可是眼睛直盯着马车越来越近,然后来到面前,再然后路过。 梁山伯当然知道四九想的是什么,无奈地笑道:“四九,我们现在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儿为好。虽然我们没有马车,但是要是半途遇到劫匪,那就得不偿失了。” 四九本来还有点怨梁山伯的,但听他这么一说,怨气顿消。倒是梁山伯摇摇头,这娃平时还挺机灵的,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了呢? 两人又赶了三天的路终于来到杭州境内,不过他们还没到达杭州城就遇上了打劫。当然,他们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少油水的,劫匪才懒得去劫他们。被劫的是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拦在一个更加瘦弱的少年面前。 “你、你们想怎么样?”少年看着面前十来人,个个虎背熊腰,而且扛在肩上的那把大刀闪着寒光。 站在众人前段的大汉,上下打量着面前两只小鸡都杀不死的少年。笑道:“将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小命我倒不要。” 四九一见,顿时热血沸腾,梁山伯见状,立刻捂住四九的嘴巴,然后将人压倒坐在地上。 “你想死还是想出风头?” 四九死命地掰着梁山伯的手。 梁山伯见状以为四九不服气,于是继续劝道,“你看人家十几个人,你是大侠,会武功吗?我怕你还没到人家跟前就被人家一刀砍成两半了。” 四九还是死命地掰着梁山伯的手。 “现在只能智取,明白不?”说着,松开手,对四九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去观察状况。 四九终于得到自由,不停地呼吸新鲜空气。 差、差点儿憋死! 2、第二章 草桥结拜【捉虫】 梁山伯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树林和已经看到一个角的城墙。这些人还真大胆,敢在杭州城附近打劫,恐怕和当地官吏勾结了吧。 知道现在去找官差一定是浪费时间浪费脚力浪费口水,梁山伯将“有事报警”的第一条废掉。 突然,梁山伯灵光一闪,在四九耳边嘀咕一会儿,然后跳起来边跑边喊,“不要啊,不要啊!” 众土匪没想到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但是只见他只身一人,相比也没多少能耐。 土匪头目一把拎起梁山伯的衣领,将人提到面前。 梁山伯双脚离地,看着眼前的土匪,心里犯嘀咕。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小鬼,你叫喊什么?” 梁山伯连忙装出恐惧的表情,“大、大大爷,快走,有、有鬼!” 土匪头目不屑说道,“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我看是你这只小鬼吧?”土匪们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远处树林突然冒气白烟,慢慢地向这边飘过来。 梁山伯惊恐地正在,“不好了,他们要过来了。放开我,放开我!”在挣扎途中,梁山伯连续踹了土匪头目好几脚,而且有那么一两脚正中某个男人重要部位。 土匪头目吃痛,放开梁山伯。梁山伯撒腿就跑,跑的过程中还不忘一手一人地将人拉走。 烟雾更加浓,土匪们当然不怕什么鬼,只是有些疑惑,那边似乎一片林,而且还不大。看样子不像是林子着火。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有人发现梁山伯他们直奔城门,连忙喊道。 梁山伯本身是个短跑强手,奈何拖着两个人,速度慢了下来。眼看就要到城门了却被土匪们拦住。 “小鬼,我要杀了那小鬼!”吃痛的土匪头目恶狠狠地瞪向梁山伯。 梁山伯将两人拦在身后,思索着该如何脱身。前面就是杭州城,只是城门在前却未能进,实乃……可恶!!! 土匪头目快步来到梁山伯面前,一巴掌就将梁山伯抽到一边,而梁山伯只觉脸颊一痛,脑子发晕,口中尝试到传中绣铁的味道。 md!等老子有了能力一定宰了你这个龟孙子!!! 祝英台没想到冒出来救她的是个文弱书生,看到梁山伯被甩一巴掌,吓得惊叫。不知道是不是土匪头的举动吓坏了祝英台还是梁山伯的困境激起了祝英台深处的魔化基因。土匪头还没回过神是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祝英台已经一屁股坐在土匪头上,又抓又咬,状如疯子,神如恶霸,而银心看状也加入其中,看得梁山伯冷汗直流。 我的妈呀!这个世界的女人也忒狠了,瞧瞧那位虎背熊腰的大哥只能抱头不能翻身不能还手…… 神啊,这是神马世界! “老大!” 其他小喽吹阶愿隼洗蟊灰桓鱿父觳蚕竿鹊纳倌暄乖谄u上拢抢潜废嘞诺貌畹愣训陡映鋈ァ 梁山伯晃了晃脑袋,总算没那么晕了,看那些小喽松侠戳耍安凰党鹜练送返拇蟮叮黄鹧棺⊥练送贰 可怜的土匪啊,祝英台虽然抓得厉害咬得狠,但是体重就那么几两,可是梁山伯就不同,看似单薄,结果他一坐上来,土匪头觉得自己的肚皮贴到背后的大地了。 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土匪头差点儿流下一滴悲催的男儿泪。 “别过来!”梁山伯大喊,“谁敢过来我就、就……”因为祝英台掐着土匪头的脖子,而梁山伯坐在祝英台后,虽然大刀是压着人家的脖子,可是出不了力,于是大刀一转,来到土匪头的下边,“就把他变成太监!” 祝英台一听,脸一下子红了,银心摔倒。 土匪头本想叫小弟们上来将两人抓住,奈何自己倒成了别人的人质,而且还被威胁子孙根。 土匪头的男儿泪沧桑地从眼角滑下。 tnnd!老子今天倒了血霉! 果然,小喽遣桓仪峋偻s谑且蝗和练撕土礁錾倌暝诮┏帧 “啊!”梁山伯突然加到一声,扔了刀,踩了一脚,一把抓住祝英台一把抓住银心就跑,边跑还边喊,“鬼啊!快跑啊,鬼来啦!” 土匪头疼得爬不起来,梁山伯那一脚刚好踩到他的兄弟啊! 小喽潜纠淳陀行┗牛衷谔荷讲敲匆缓埃锹伊颂祝谑牵蠹叶寂馨 s谑牵姑沟耐练送繁徊攘艘淮斡忠淮危斡炙拇巍 我们为土匪头默哀吧,炮灰不易做啊。 三人安全入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四九也在城里和梁山伯回合。 四人劫后余生,相视一笑,然后找个茶寮坐下来休息休息,顺道喝杯茶压压惊。 梁山伯边喝茶边想:自己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而且自己还是那个杯具的梁山伯。 祝英台放下杯子,欢乐地说:“谢谢这个公子出手相助。” 梁山伯含笑道:“是阁下救了我啊。”说着,又抿了一口茶。 “对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小弟姓祝名英台……” “噗……”梁山伯连忙捂住嘴巴,惊愕地看向祝英台,“你是祝英台?”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惊恐地瞪大眼,看了看自己,很奇怪吗?看他这样子似乎认识自己哦,他不会知道自己女扮男装吧?一想到这一层,祝英台就觉得应该将这个人收买了。免得好不容易来到尼山书院门口却进不了门! “是啊。”祝英台点头,心里更加确定眼前这厮知道自己女儿身! 梁山伯抬头看他,不由感叹,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四九见梁山伯久久不回答,于是说道:“我家公子叫梁山伯,我们是会稽人氏。” 会稽?祝英台就有点懵了,会稽和自己家乡好像相隔挺远的,而且祝家也没亲戚在会稽…… 梁山伯定了定神,看向看向祝英台,笑道:“是啊,之前因为在家读书,很少出门。”看祝英台的样子一定怀疑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了。只是啊,这一辈子,自己是不可能与祝英台一起化蝶的了。祝英台长得是不错,可是之前看它殴打土匪头目的时候,那不是河东狮母夜叉能够相提并论的。更何况,家暴啊家暴,多么的不好!不适合这个和谐的社会! 很少出门?祝英台更加疑惑了,既然很少出门,那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么大反应?不管了,先把他拉入自己阵营再说,到时候有什么事起码有个照应! “梁公子,你我今日有缘,而且又同生共死,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可好?”祝英台亮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梁山伯脸容一僵,“祝公子,今日的确是同生,但共死……”我还挺怕死的,不过貌似“梁山伯”有个情敌叫马文才吧?呵呵,这辈子我可不敢要这个祝英台啊,放心,我就做一回月老。 祝英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讪笑,“梁公子,小弟是说错话了。啊!前面有一桥,桥下有一祠,我们到那去吧。”说着,一把拉起梁山伯直奔而去。 当梁山伯看到桥头立的石碑时,不由涌起一阵无力感。 石碑上用朱笔勾勒二字:草桥 梁山伯回过神时,祝英台已经折下柳枝,并且将柳枝塞到梁山伯手中。祝英台一捞衣摆,跪下,见梁山伯一动不动,不由抬头叫道:“梁公子?” 梁山伯终于回神,无奈跪下,刚要拜的时候,祝英台立刻叫住。 “梁公子,我十六,戊辰年七月初六出生……” 梁山伯再次定神,“我也是戊辰年,不过是三月初一……” “啊!那我就要称呼你一声大哥了。大哥,小弟要是闯祸你要保护我啊!” 梁山伯额前滑下一排黑线,还没结拜就要自己帮她背黑锅,这与故事情节不相符啊! 于是,梁山伯还未走入尼山书院就开始被祝英台荼毒。 银心担忧地看着祝英台,小姐啊,你不能和男人靠得那么近啊。刚想着,祝英台一个胳臂挂着梁山伯肩膀上。银心更是跳脚,小姐啊,要淑女啊淑女啊,老爷知道了会打死银心的! 四九也担心地看着梁山伯,公子啊,你怎么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了?要是断了怎么办?夫人会打死公子的!更会打死四九的!!! 好吧,四九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魏朝男风很是开放的…… 梁山伯再次将肩膀上的手拉下来,怎么这个祝英台那么自来熟?他们见面到认识加起来一个时辰都不够吧?而且……这个祝英台是女的吗?男人也没有她那么放得开。 祝英台很介意梁山伯将自己的手拿开,书上不是说男子之间勾肩搭背是增进感情的方式吗?好吧,她也承认自己有些别扭。 再于是,四人一同别扭地往尼山书院走去。 3、第三章 初遇马兄 梁山伯以为会遇上罗志祥拍的那部电视剧的情况,可是当他排完队、交完学费、领完校服、宿舍钥匙甚至回到宿舍,他有点不太相信――太顺利了。 貌似,一起看电视剧里进入尼山书院是一定“艰难”的,可如今那么轻而易举,梁山伯顿时觉得实在太没有真实感。 四九将行李打点好,回头看了眼梁山伯,只见自家公子呆呆地坐在桌边,显然回不过神来。 “公子,”四九为梁山伯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公子不出去走走?这里有四九打点就好。” 同屋的祝英台和银心正在忙碌,祝英台听到四九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而且,她一个大家小姐什么时候做过哪些事了?于是全部交给银心。 “银心,你留在这里打点东西,我和大哥出去逛逛。”祝英台说道。 银心立刻苦了一张脸,“公子!”这怎么行?!先不说现在东西还没打点好,更何况与祝英台一起出去的是一个男子,好吧,是挂名哥哥的男子!可是这也不行啊,没有自己在身边不行!要是梁山伯对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天啊,不敢往下想了。 梁山伯看向祝英台,果真,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可是,这一辈子注定只当祝英台的哥哥,化蝶神马的就是天边的浮云…… ……就算不是浮云也要变成浮云! 突然间,梁山伯开始期盼马文才的到来了。 马文才啊,马兄啊,马大公子啊,你快点来吧,快点将她娶回家,我不会跟你抢的~~~~~。 尼山书院古色古香,处处透着一股书香之气。梁山伯前世不是文科生,但是此时也能感受到周围的文雅气息。很舒服,没有前世校园的压抑与紧张。说的也是,前世小学时只想考初中,初中完了考高中,高中完了考大学,几乎每时每刻就想着考试……而且在高二分科之前还是全部都要学都要记都要背。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苦逼啊。 因为梁山伯和祝英台来得比较早,而且书院还有半个多月才上课,所以书院的人不是很多。 “大哥,你看,我们上去吧。”祝英台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 梁山伯顺着看过去,点点头。 有个地方歇歇脚也好,而且那地势蛮高的,居高临下,今晚大概可以将平面地图画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凉亭走去,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少年坐在里面。只看到背影和扇子,没看到人,有一下没有下地轻摇扇子。 祝英台个性如同小说上所写,天真活泼,带着阳光气息。虽然阳光气息是形容男生,但是梁山伯觉得这个词用在祝英台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位同窗,借个地方。”祝英台只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一屁股坐下,同时还向梁山伯招手,“大哥,你怎么那么慢,快点儿!” 梁山伯当然不会那么笨地飞快地冲上去,又不是跑定向越野比赛。那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啊,要真的跑上去还不要了他半条命? “小弟,你啊,跑那么快作甚?难道那里有漂亮的姑娘等着你不成?”梁山伯走入凉亭,对那背影一作揖,“抱歉,在下并非调笑这位同窗。” 那少年收起折扇,“无妨。”可依然没有没有回过身。 祝英台从进入凉亭就开始好奇那个人的长相,现在自己虽是男装打扮,可是内在还是个女的,怎么也不好意思专门跑去看别人长什么样子吧?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于是,祝英台将主意打到梁山伯身上。 还没坐下,梁山伯背脊就一凉。 于是,梁山伯下意识地坐到离祝英台最远的地方。可是,梁山伯不知道现在正合了祝英台之意。 “大哥,还有半个月才开学,我们要做点什么好呢?”祝英台笑问。 梁山伯看向外面的景色,“小弟有何主意?”反正祝英台精力太旺盛,这伤脑子的事情还是由她来,而且,无论自己怎么说与祝英台想的一定不同的,再者自己还有事做,何必呢? 祝英台闻言,眼前一亮,“大哥,不如我们到山下的市集玩?听说杭州城繁华,物产丰富。” 梁山伯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来,“小弟,为兄还是不去了。” 闻言,祝英台万分不解,“为何?半个月时间耶!” 梁山伯终于收回目光,真是可惜,现在光线充足,可以看清整个尼山书院,要是有带画板出来就好了。 好吧,梁山伯前世虽然不是个画家但是和画脱不了关系。出去写生一头半个月也没什么奇怪的,问题是现在没有材料,虽然炭笔可以素描,可是自己的强项是油画…… “公子!” 四九突然背了个袋子上来,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银心辛苦地跟着四九,目光狠狠地瞪着前面的四九,真是的,一点都不会体谅女孩子! 梁山伯站起来,接过四九的袋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四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这里,公子,这是什么?从来没见你用过的?” 梁山伯闻言一喜,太好了,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这是我的宝贝,我的老婆!”梁山伯狠狠地亲了一口。这画板是穿越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虽然自己是灵魂穿越,可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抱歉,不知道。梁山伯当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肉身穿过来的,可是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可以万分肯定,不是! 祝英台此时也凑过来,“大哥,这是什么?”居然被梁山伯叫为老婆,不会是什么童养媳吧? 梁山伯笑了笑,挽起袖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将袋子的拉链拉开,然后将东西拿出来,架开。里面的东西还齐全,可是颜料就不多了,梁山伯现在不敢用颜料。幸好那铅笔之前买了好几打,暂时不用担心要到厨房要灰炭。 削好铅笔,拿出一张画纸,固定好,四处打量了一下,回头对祝英台说道:“小弟,你我今日结拜,为兄送你一件礼物。来,你坐到这边。” 祝英台疑惑地坐过去,然后目光直直地看向梁山伯。 “来,笑一个。”梁山伯说着,手上已经在纸上临摹出一个轮廓。“待会儿可能要比较久,坚持一下。”说着,手下的动作更快。 祝英台看这架势,就知道梁山伯是给她画画,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梁山伯画她的纸是立起来的? 四九和银心站在梁山伯身后,看着祝英台慢慢地出现在纸上,惊叹不已。 这画,太像了! 古时候的画都是用墨来画,多少带了些朦胧色调,可是素描就不一样,它将人真真实实地画在上面。 梁山伯收回手,笑了笑,很久没有画素描了,不过感觉还不错。这算是练练手,待会儿还画一张地图,今晚就不用弄得太晚了。而且啊,他和祝英台结拜,怎么都得送一件东西给人家吧,现在自己不是很有钱,这个物轻情意重…… “好了。”收拾好画具,梁山伯笑道。 “没想到你有如此才能。”不知何时,银心和四九坐到一边睡着了,而祝英台也昏昏欲睡。梁山伯刚回头就看到那个坐在凉亭里的少年。 脸容俊美,他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些高傲的本质。身材高挑秀雅,身穿冰蓝的上好丝绸,袖口和领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互映衬,星河灿烂的璀璨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既高贵又不俗套。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山伯。 “呵呵,”梁山伯收回目光,“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在家中这些东西都不敢给家母看见的。”收拾好画具,拉上拉链。 祝英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啊~~~大哥,画完了?” 果然就坐在那里很容易睡觉的,特别是想这样暖和的天气。 “你看看。”梁山伯将画递过去,“材料有限,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画你了,收好。” 祝英台看着画中的自己在打盹,而且还是……“大哥!为何将我画成……画成……”这等模样?! 梁山伯笑道:“呵呵,这才是真实啊,将来你要是嫁……家里给你找亲事……”不说下去了。 “大哥!”好吧,画中的自己不错,就是姿势有些夸张,有些不雅,可是这是人家最后画,而且还是结义送的!少年见梁山伯和祝英台忽视自己,心中略微不悦。 梁山伯看向身边的少年,“同窗,实在抱歉刚才……” 祝英台此时才看到梁山伯身边还站个人,看到那人的长相不由得红脸。 这人长得真俊! “无妨!”好吧,虽然不悦,但是他也不是那种生气就随便为难他人的纨绔子弟。 “咳咳,”祝英台干咳两声,对少年作揖,“在下祝英台,不知同窗……” “刷”的一声,折扇打开,轻摇了两下,“马文才。” 梁山伯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尾龙骨阵阵刺痛。 这是不是该感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小啊? 4、第四章 再遇马兄 “你是马文才?”梁山伯抖着手指指着少年问道。 马文才眉头微蹙,自己是马文才很奇怪吗?此人反应为何如此大?可是自己与他并不认识。 祝英台也疑惑,将梁山伯从地上拎起来,“大哥,你认识这位马同窗?” 梁山伯垂头,“不认识。”梁山伯不认识他,可是自己的灵魂认识他。 老天爷!你压根就没有按照剧本来进行!马文才不是在梁祝读书期间才来的吗?怎么那么快就遇上了?而且他来得比他还要早!!! 马文才更加不悦了,本公子是恶人吗?怎么他的反应如同遇到不讲理的恶霸? 梁山伯猛然抬头,这次他仔细打量马文才。 好样的!这就是一翩翩美少年嘛! 目光一转,落在一边的祝英台身上。 出去祝英台彪悍的“殴人神功”,两人站在一起倒有几分金童玉女的味道,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啊。自知自己这个梁山伯是不可能化蝶,而马文才又钟情于祝英台,顺水推舟,到时候还能捞个媒人红包什么的。 祝英台和马文才突然打了个哆嗦,都有一种被人计算了的感觉。 四九见自家公子和另外两个公子相顾无言。他家公子多好啊,相貌堂堂(站在马文才面前只能算勉强啊),人又老实(骗人的老实),祝公子是同生共死之辈,而且还与公子结义的,这个可以放心。而那个叫马文才的人,看衣着打扮,看风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甚多纨绔子弟都不是一般的…… 为了避免自家公子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你确定是人家卖你家公子不是你家公子把人家卖了?),四九很英勇地站出来。“公子,快到申时了……” 通常快到申时,梁山伯都有事做,可是做什么事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风雨不改,就算他们赶路也没改变。 梁山伯回神,“到申时了?”将袋子往身上一背,飞快地冲出凉亭。 四九就知道梁山伯会是如此,“哎,公子等等我。” 凉亭之中只剩祝英台主仆与马文才。马文才看了眼祝英台,抬步就走。 银心扯了扯祝英台的衣袖,“小姐,我们要去看看么?” 祝英台托着下巴,摇头,“大哥一定有什么急事,我们就不去参合了。而且……” “而且什么啊小姐?” 祝英台拍了一下银心的脑袋,“臭丫头,现在我们在外面,你要叫我公子或少爷!” 银心委屈地点头,“是,公子。” 祝英台再次看向梁山伯离去的方向,“而且他们跑那么快,我们是追不上的。” 银心:“……” 半个月时间,梁山伯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最自在的日子!虽然四九常常抱怨自己到处跑,而祝英台也经常抱怨自己常常不见踪影,有事找自己找不到,但是作为一个喜欢写生的人,当然要到处走走。 咳咳,当然,因为画笔纸张有限,梁山伯在研究纸张的制作。要知道啊,古时候的纸张都很容易坏的,而且比较厚的纸张都比较贵,作为一个贫困生,梁山伯当然不可能那么败家。 “公子……”四九看着在晒纸张的梁山伯,十分无措。 梁山伯头也不抬,挥挥手,示意四九不要打扰他,继续摆弄着纸张。 四九更加沮丧。 马文才带着小厮到山下文阁轩(相当于现代的文具店,笑笑忘记古代那个地方叫什么,于是随便叫个名字)买些笔墨纸砚。最近因为要练习书法用了不少纸张,毛笔也写坏了四支,碳墨也用得差不多了。 看店的伙计见马文才衣着不凡,热情地将人迎进店内。 “这位公子,本店有刚从外地来的上好墨砚。” 马文才摇着折扇,四处看了一下,“就拿出来看看。” 跟着马文才的小厮就不明白了,公子用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从马家专门买来的,为何还要到此等地方? “公子稍等。”说着,伙计立刻进入内间,看样子是去拿东西去了。 马文才四处看了看,挂出来的字有形可无力,看似优雅却缺乏情,实乃下品。再看看其他东西,都是一些下等货色。 “公子,现在回去?”四九追着梁山伯身后问道。 梁山伯将袖子放下来,“后天就要上课了,我要去买笔墨纸砚。” “祝公子不是已经帮公子买好了吗?” “笨!”梁山伯敲了一下四九的脑袋,真不明白电视剧里的四九虽然笨了点儿,但不小白,为什么跟着身边这个四九不但笨而且还十分的小白?!“虽祝英台与我结义为兄弟,但是我自己有手有脚,为何非要贪别人的便宜?更何况,这些东西消耗得快,买多一点儿也无所谓。” 梁山伯掀开布帘从里面走出来,刚教训完四九回头就看到马文才。 马文才挑挑眉,其实除了那幅画其他的关于梁山伯的事情还真不知道多少。只是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就不由想起当初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候跌坐在地上。 “梁兄。”马文才收起折扇,文雅一作揖。 梁山伯飞快地调整表情,作揖回礼,“马兄。”其实梁山伯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姓文,不然还不成“文胸”了? “梁兄为何在……”目光瞄了瞄梁山伯身后的布帘。 “哦,我家公子是……嗷~~”四九刚想回答就被梁山伯用手肘戳中肚子,还被踩了一脚。 马文才“刷”地打开扇子,摇呀摇,一脸的笑意,似乎等待梁山伯的回答。 “只是家境贫寒,趁还未上课出来打打工,挣点生活费用。”梁山伯笑道。 马文才似笑非笑,“哦?梁兄有何困难可与在下说,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梁山伯一作揖,“那谢谢马兄了。” 马文才挑挑眉,如果没听错的话梁山伯刚才还说什么自己有手有脚,不贪别人的便宜来着。现在怎么又那么的不客气? 其实梁山伯也在疑惑,自己和马文才到现在才见第二次面,说了不够不五句话吧。他怎么会那么好心? “这位公子,您看看。”伙计这时候出来了,手上拿着新的墨研。 碳墨乌黑通亮,带着淡淡墨香,实乃上品,而旁边的砚台,抱歉,梁山伯实在看不出来还坏。你要知道,在现代没有多少人用砚台的,墨水直接买一得阁就行。 马文才以为这家简陋的店面都是些粗玩意,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上品。 梁山伯只是瞧了一眼就去选择自己要的东西。拿东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自己这个穷学生还是实事求是的好。 四九这个半个小大人更加不会区分,跟着自家主子后面拿东西。 梁山伯将东西都挑好了,将钱放到桌上,“小哥,钱我放这了啊。” 伙计也信得过梁山伯,没有去数钱,更何况今天来了个大客户。 “好嘞。”伙计应了声,继续给马文才推荐。 马文才挑了两个砚台,几根碳墨,“我就要这几个。” 伙计可高兴了,连声说好。 马文才抬起头的时候没看到梁山伯,眉头微蹙。“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旁边的小厮回答:“就在公子看砚台的时候……” 马文才想了想,问伙计,“刚才那个姓梁的少年在此处打工?” 伙计将东西包好,听马文才这么一问,加上自己出来之前好像听到两人问好,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与梁山伯相识。伙计点点头,谄媚道:“是啊,本来掌柜的不要他的,可是不知道他跟掌柜的说了什么,掌柜的就把他留下了。” “那工钱如何算?”马文才又问。 “工钱?”伙计疑惑了,“说起来也奇怪,他好像要求掌柜的给他一百文一个月……公子可不知道,当初掌柜的说要给他三百文钱的!” 马文才点点头,可是心里更加疑惑。说是打工挣钱吧,这也是,可是有三百文钱不要却要一百文,实乃……有点说不过去。 “公子,诚惠十三两银五十七文(关于古代货币问题,笑笑查过了,梁祝故事发生在魏晋时期,那时候好像用“谷帛”,但是笑笑想到写起来和计算起来比较麻烦,好吧,魏晋之前是用四铢钱,可是笑笑找不到四铢钱的进位,于是用银子和铜钱算了。大家不要太过执着~~~~(>_<)~~~~ )。”伙计将东西递给马文才的小厮。 走出文阁轩,马文元摇着折扇,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里却想着梁山伯的事。 看来并不是只是打工挣生活费那么简单啊。 5、第五章 夕阳美景 梁山伯和四九匆匆回到尼山书院,四九端起脸盆给梁山伯打水洗脸去了,梁山伯将文房四宝放到书桌上。没错,是书桌,那是梁山伯找书院夫人要的。记得当初将娘给的一封信交给书院夫人之后,书院夫人越发对自己好,要不是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梁山伯有点怀疑书院夫人会将自己接到院长住的地方。 尼山书院,有点像现代的重点高校。当然,他和现代重点高校的侧重点不一样。现代高校是为了能走出社会找到一份好工作,而这个时代的“高校”是为了当官。 梁山伯对当官什么的不感冒。前世他只是一个插画的,什么民生啊他一概不懂,更何况他的政治从来都是低空飞过。虽然他老妈想儿子光宗耀祖,这个是可以做到,不就是再来一次高考么?至于做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梁山伯是当了某个旮旯的县官,最后劳碌而死。 自己这个冒牌梁山伯可不想那么死,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如此美妙,所以,我不能轻易死掉! 祝英台和银心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同时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拉上门闩。 梁山伯:“小弟,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祝英台此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看到梁山伯的时候,祝英台吓了一跳。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祝英台扯着胸口的衣襟,紧张地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点点头,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书,“嗯,要开学了,所以早点回来。对了,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祝英台似乎想到什么,有点慌乱地解释,“没……没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梁山伯也装傻,“哦,”转过身,手上拿着衣服,“我去洗澡,小弟要不要一起?”嘴角挂着纯洁的微笑。 祝英台干笑,“呵呵,我晚点再去,大哥你先去吧。” 银心紧张地防备着梁山伯,半个身体挡在祝英台面前。 “哦,行。待会儿四九回来了让他到澡堂找我。”说着,梁山伯带着自己洗换的衣服走出房间。 两人看着梁山伯真的走远之后,银心急急忙忙地关上门,祝英台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刚才太危险了!”银心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祝英台更加不用说了,差点儿露陷,而且还是两次,幸好她那大哥没有怀疑。 “银心,我们以后要小心那个马文才……”想起刚才差点儿看到自己洗澡,祝英台的心依旧加速跳动。 银心重重地点头。 因为时间尚早,梁山伯来到澡堂的时候没什么人。书院里的澡堂还是比较有人性化的,起码给害羞的人一个单间。梁山伯在上面擦干净身子才泡入澡池。 尼山书院澡堂里的热水并不是烧而是温泉。这温泉算是尼山书院的一大特色,不过正是因为有温泉,尼山书院省下不少的人力物力。 累了一天的身体泡在温泉里,全身毛孔舒张,疲劳慢慢退去,让人昏昏欲睡。 当马文才进来的时候,在白烟朦胧之中一人泡在澡池之中昏昏欲睡。容颜勉强算得上清秀,因为泡温泉,脸颊带着浅浅的粉红,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开来,有些放置身后,有些垂到胸前没入水中。马文才这时只想说:好一幅沐浴春睡图! 梁山伯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他前世在大学的时候在澡堂里大家都是光溜溜的,但是并不代表在你光溜溜的时候让别人直直地看着啊。更何况,现在一个人□□一个衣冠楚楚。 “马兄来洗澡?”梁山伯张开眼看到马文才一幅见鬼的表情,撇了撇嘴。拿过放在旁边的浴巾(那是梁山伯在山下买的一块布,不过被他当浴巾用),从水中出来,围在下身。 马文才淡定地点点头,“梁兄也是?” 梁山伯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点头,“嗯,趁人少先过来洗澡。”想起再晚一个时辰,澡堂里就人山人海,梁山伯觉得早点来洗澡的好。 其实马家在杭州城中是有名的富贵人家,看马文才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虽然现在在尼山书院读书,但是他有自己的单间,房间有浴桶,根本不用到澡堂来挤。今天之所以来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澡堂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马文才担心晚些去看只看到肉挤肉的场面,所以才那么早来,只是没想到梁山伯来洗澡罢了。 梁山伯擦干身上的水迹,套上衣服。回头看到马文才看着澡池,不由笑道:“到里面泡泡,挺舒服的。不过要讲个人卫生,所以你要先在上面把身子冲干净再下去。”说着,手没空闲,绑上腰带。 马文才点点头。 “马兄,你慢慢洗,我先去吃饭了。”说着,梁山伯拎着换下来的衣服走了出去。 梁山伯前脚刚出澡堂马文才后脚跟着出来。 看着披头散发的梁山伯的背影,马文才想起在山涧看到的那个背影。那个背影绝对不是梁山伯,因为那个身影比梁山伯纤细,而且身高没有梁山伯高。说起来,有点像梁山伯的义弟祝英台。 梁山伯回到房间,祝英台和银心已经不再了。梁山伯笑了笑,在想祝英台一个女孩子还真不容易,按照前世,这样的女上应该就读高二。不过梁山伯现在担心的不是二不二的问题,而是今天祝英台狼狈的情况。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人产生怀疑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看来以后要注意一点儿,不能让别人在马文才对祝英台产生爱慕之心之前被人发现了。 食堂,四九急匆匆地跑进来,探头探脑好一阵子之后终于看到躲在角落里祝英台和银心,快步上前。 “祝公子,请问可有见到我家公子?”四九似乎有些急。 祝英台放下筷子,疑惑地看重四九,“四九,什么事那么急?” 银心想起她们之前看到梁山伯的时候他说是澡堂的,“梁公子不是去澡堂了吗?” “没有,我几乎把书院都找遍了,可是没有找到公子。”四九急得差点掉泪。 祝英台虽然不知道四九那么急找梁山伯什么事,但是一听几乎找遍了书院都没看到梁山伯,也紧张起来。 “四九,先别急,你想想你家公子还有可能到哪儿去?” 四九想了想,嘴里低喃,“明天就要上课,公子不可能下山……啊!除了后院没找……” 这…… 祝英台和银心都没有敢到后院去,因为那是院长一家子和老师们的住处。而且书院有规定,如果没有得到允许,学生是不能到后院去,一经发现会被逐出书院。 马文才坐在他们不远,可是他周围坐着一圈人。马文才听到梁山伯不知道哪儿去了,眉头不由一皱。他和梁山伯分开的时候不过一会儿,而且他还是看着梁山伯离开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祝英台想了想,“四九,这样吧,我们再去找找,大哥应该在书院里的。至于后院,大哥应该不会去那。” 四九点点头,“麻烦祝公子了。”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祝英台和银心点点头,也闪身出食堂。 马文才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有不少人见马文才要走,马上跟上去。马文才冷冷地扔下一句,“别跟来!” 众人止住脚步,看着马文才离开。 梁山伯把衣服拿回寝室,整理好衣服,本想直接到食堂的,但是看到窗外刚好是夕阳西下。不久前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梁山伯立刻背着画板离开寝室。 因为尼山书院在山腰,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天空染了色。在凉亭上看到的景色是不错,但是没有梁山伯想要的。于是,梁山伯背着画架从书院后门而出,直上山顶。山顶梁山伯来过不止一次,而且梁山伯前世就是喜欢到处跑的,虽然山路有些崎岖,小草有些茂盛,不过这也拦不住梁山伯要上山的道路。 找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梁山伯放下画架,伸了伸懒腰,看着远方的夕阳,梁山伯不由咧嘴一笑。 前世见过大海的夕阳,五岳的夕阳,大漠的夕阳,这里的夕阳景色没有大海的宽阔,没有五岳的壮观,也没有大漠孤烟直上的震撼。不过这小家碧玉似的夕阳,梁山伯也看得很开心,至少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摆开画架,放上画板,架住画质,想了想,梁山伯将素描纸换下来,换上一块白布。看着已经不多的颜料,梁山伯笑了笑,开始调色,开始作画。 作一幅画,需要的不仅是画技、时间、耐心,还需要感情。而梁山伯作画所用得最多的是感情。他可以几分钟将一个人的画像素描下来,不过他的画中你能看到他对被画者的态度。 前世他游走巴黎大街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法国女孩要梁山伯画肖像,梁山伯很认真地画,也花了不少时间,画出来的人也漂亮,但是你能从画中得到画家对这个人不满,非常不满。记得那时候周围的人都被这个女孩吸引住脚步,但是看到梁山伯的画之后,走得飞快。 那时候女孩是怎么问梁山伯来着? “为什么把我画成这样?”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梁山伯很淡然地说:“因为我觉得你就是这样。” 感情这种东西除了喜怒哀乐惧欲,还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收笔看了看,梁山伯看了看,由于天开始变暗,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想了想,还是先下山,这里可不比前世,这里的山路不但难走,而且没有路灯的。收拾好东西,由于颜料还没有干,梁山伯也不想那么快收起来。 要知道,颜料不多了。 6、第六章 寒窗苦逼 “公子!”四九见到梁山伯的时候涕泪横流,一把抱住梁山伯,将一脸的鼻涕眼泪蹭在梁山伯的衣服上,“公子你去哪儿了?” 祝英台和银心见到梁山伯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祝英台上去,颇有女王的架势,双手腰一叉,“大哥,你上哪儿去了?大家都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梁山伯将黏在身上的四九扯下来,一脸的歉意,“哦,看到夕阳不错,去看日落了。” “呜呜,”四九虽然被扯下来,但立刻又黏了上去,“公子,我们将整个书院都找遍了,你到哪儿看日落了啊。” 梁山伯看着衣服上的鼻涕眼泪,额角蹦出好几个井字,“四九,你要是再敢将鼻涕眼泪往我身上蹭,今晚你就到外面守夜!” 四九立刻弹开。 祝英台含笑,这主仆两人还蛮有趣的。 “好了大哥,四九也是担心你。说起来,你到底哪儿去了,我们怎么没找到?”祝英台为四九解围。 “公子……” 梁山伯眉角抽了抽,最后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放心吧。” 四九抽泣着:“公子,下次要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带上四九。” 梁山伯叹了一口气,“行行行,以后我无论到哪儿都带上四九。” 祝英台此时对梁山伯忽视自己的问题不高兴了,“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上哪儿去了。不会真的是去后院了吧?” 梁山伯给祝英台一个爆栗,“说啥呢!那是我们能去的吗?我只是去了山顶看日落。” 祝英台委屈地捂着脑袋,“凉亭也能看啊,为什么要到山顶去?” 银心将祝英台护在身后,老爷夫人都不舍得打小姐,这个挂名的大哥居然敢敲小姐的脑袋,以后要隔离他们! 梁山伯含笑摇头,“小弟,你啊,”摇了摇手,“有些事情要从不同角度去看有不同的惊喜。” 祝英台似懂非懂地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不想与他们过多地扯谈,“好了,我先回去换一套衣服。”看着衣服上的眼泪鼻涕,心里特别扭。 其余三人目光瞟了眼梁山伯胸前的地图,沉默……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一行人慢慢远处,直到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松一口气,但是马文才觉得这不好,至于哪儿不好又说不上。 突然,马文才看到地上有一块布,色彩艳丽。正要走过去,一个人从角落走出来,捡起了那块布。那人大概二十岁,衣着打扮并不像书院中的学生。因为他背对着马文才,马文才没看到他的长相,不过从他背影以及衣着的品味可以推断,这是个很有气质的人。 那人看了看梁山伯离去的方向,将布收起来,然后离去。 等人走了,马文才才从角落里出来。 看了看,转身离去。 开学了!梁山伯很苦逼! 院长坐在上面,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一下的轻摇着。梁山伯看着院长手中的戒尺不由想起小学的时候班主任的戒尺。 “你们三年之后是要考乡试,那你们可知何为五经?”丁程雍问道。 祝英台站起来,对丁程雍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五经为《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丁程雍点点头,“好,坐下。” 祝英台高兴的坐下,还回头给梁山伯做了个鬼脸。 “这三年中,你们需要将五经读熟,到时候才能去考试。可明白?” 众人同声道:“弟子明白。” 丁程雍点点头,“那老夫再问你们,何谓四书?” 在魏晋时期,考试是从五经中取题的,但四书却没有。这些人都是为了考取功名而来,当然知道五经,但是四书,可能四书认识他们,而他们不认识四书。 “马文才,你说。”丁程雍见大家都沉默,于是开始点名。 马文才不亢不卑地站起来,对丁程雍行了个礼,“四书乃是《论语》、《大学》、《孟子》、《中庸》。” 丁程雍再次满意地点头,“不错,你们还算知道什么是四书五经。考试虽然只是考五经,但是四书你们也不可废。梁山伯。” 梁山伯连忙站起来,对丁程雍行礼,奈何起来得太猛,撞翻了桌子,众人捂嘴偷笑。梁山伯可怜兮兮地看着丁程雍。 “夫子……” 丁程雍绷着脸看着梁山伯,这个梁山伯是爱妻闺蜜的儿子,没想到是如此呆板之人。 “你来说说《离骚》。” 梁山伯顿时泪流满面,他是理科生不是文科生,就算他是文科生,离开学校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啊? “呃……嗯……”梁山伯垂下头,拼命地回忆高中时期要背诵的断章,可是他只记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之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离骚》乃战国时楚国诗人屈原晚年之作,呃……弟子记得……” 马文才小声地提醒,“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梁山伯脑海中的《离骚》终于浮现起来了,“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于是,梁山伯滔滔不绝,一口气将离骚背下来。 丁程雍非常满意地点头,“好,好好,很不错,都背熟了。坐下吧。” 梁山伯慢慢坐下,揉揉发软的双腿。妈呀!开学第一天就来这个,太恐怖了。未来三年的日子要怎么过啊……“谢谢马兄。”梁山伯回头对身后的马文才道谢。要不是他提醒,他还真背不出了。好吧,他虽然是理科生,但是他的父亲在小时候就让他背下不少东西。《离骚》相对来说是“历史”久远了些,但是只要想起就很容易顺口。哎,谁叫前世他有个严格的古汉语教授老爸呢。 马文才冷着一张脸,点点头。 梁山伯摸摸鼻子,觉得自己碰了个钉子。 因为梁山伯背了一篇离骚,外面的钟声很快就响起。一下课,梁山伯笔直的脊梁顿时弯了。 祝英台飞快地扑过来,“大哥你真厉害,你什么时候把《离骚》背下来的?那《离骚》可谓烦得很啊。” 梁山伯笑道,“小时候背下来的,要不是有人提醒,我还真背不出了。对了,我们要上什么课?” 祝英台一把拍在梁山伯肩膀上,“大哥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梁山伯抽了抽嘴角,“不会是礼、乐、射、御、书、数吧?” 祝英台犯了个白眼,“知道你还问。” 梁山伯此时真的欲哭无泪,他除了画画和数学能拿得出手,其他的是一窍不通啊! “大哥,放心吧,这些都很容易过……” 梁山伯更加悲愤,你当然容易,要知道我是现代人,坐惯了汽车飞机,骑马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吗?不由想起在西北写生的时候一时好奇去骑马,下马的时候双脚抖得跟跳霹雳舞似的,梁山伯就一阵后怕。 “梁兄!”一个学生走到梁山伯和祝英台面前,“在下路秉章。” 梁祝二人抬头,同时一笑。 “梁山伯。” “祝英台。” 路秉章含笑,“适才闻梁兄将《离骚》全背下来,真是厉害。” 梁山伯苦着脸,“哎,路兄,”梁山伯刚说出这个称呼,先辶艘幌拢罢飧霰呈潜沉讼吕矗撬凳裁次也欢! 梁山伯身后的马文才打翻了笔筒。 三人看向马文才,马文才十分镇定地收拾好笔筒。 “可是你不懂意思怎么背?”虽然那不长,可是真背下来还真要命的。路秉章不解地看向梁山伯。 梁山伯叹气,“这是因为小时候逼的,要是背不出,父亲不让我出去玩,你也知道小孩子是多么喜欢到外面疯玩的。” 路秉章笑了笑,“梁兄真厉害,那你当时用了多长时间?” 梁山伯侧仰着头,“三个小时吧?那时候妈妈说要带我去少年宫。” 祝英台和路秉章对视一眼,“大哥,小时是……” 路秉章也跟着问:“少年宫是……难道是皇宫?” 梁山伯此时才回神自己说了什么,“呵呵,那不是皇宫,而是一个让小孩子玩的地方。至于那个小时……大概就是现在的一个半时辰吧。” 祝英台和路秉章点头表示明白。 梁山伯暗暗擦了一下冷汗,真该死,在这里读书简直是受罪! 7、第八章 古琴杀手 神马最苦逼?就是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特别是它是期末考试的必考一科! 梁山伯抱着古琴,嘴角抽啊抽。 古琴,梁山伯是知道,也知道中国古代四大名琴。 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在前世,梁山伯是接触过乐器,中国民族乐器他也有学过,但是他学的是古筝不是古琴。古筝虽然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但是那时候是二十五弦,现代古筝是二十一弦,会的当然是二十一弦的古筝。对上七弦琴,梁山伯真的是欲哭无泪。 祝英台抱着古琴看向梁山伯,只见梁山伯抱着自己的古琴(学校提供给学生,音色一般,但是这把古琴将追随你三年,也就是说,这期间它有什么损坏,你要自己修,学院一概不管),垂着头,如丧考妣。 “大哥,怎么了?”下一节课是上乐课,怎么梁山伯那么悲哀。 梁山伯抬起头,左看看右瞧瞧,压低声音,“我……不会弹(古)琴。” 祝英台吃惊地上下打量梁山伯,不是吧,作为一个学子,弹琴就算不是精通也会弹,而梁山伯只说不会,说出来还真的没有人相信。 祝英台扫视一周,也压低声音,“不是吧?” 梁山伯猛点头,“我骗你又不会有钱,英台小弟,给我开开小灶?”说着,对祝英台眨眨眼。 路秉章见梁祝二人头凑到一起,小声地叽叽咕咕,“梁兄,祝兄,你们在谈什么呢?那么神秘?”路秉章也凑过来,小声问道。 梁祝二人抬头看向路秉章,猛摇头,异口同声,“没,没什么。” 路秉章挑挑眼眉,摆明的不信。 “好了,快要上课了,别第一节乐课就迟到。”路秉章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抱着自己的古琴上课去。 两人看着路秉章远去后,祝英台微微向梁山伯凑凑,“教你可以,嘿嘿,不过大哥你要给我五十文钱。” 梁山伯朝祝英台眨眼,“英台小弟,我是你大哥还要跟我要钱?” 祝英台甜甜一笑,“嘿嘿,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大哥我才只要钱,其他人我才不管呢!哎,大哥,你上哪儿去?” 梁山伯头也不回,“我还是自学吧。” 祝英台追上去,“大哥,我可以收便宜一些,哎,大哥,等等我……” 马文才看着一跑一追的人,嘴角微微勾起。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文乐人如其名,是个斯斯文文,长相很和蔼的人,同时他是教音乐的。也就是这三年里是梁山伯他们的古琴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梁山伯错觉,总觉得文乐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文乐老师很自然地移开目光。如果一次两次也算正常,但是五次六次之后梁山伯再怎么淡定都不能了。 往前俯身,“小弟,你觉不觉得先生有些怪?” 祝英台身体往后靠,“大哥,你想多了。我听说文乐老师曾经在皇宫当国乐师,后来辞官来到尼山书院教琴。” 哦?没想到这个老师大有来头。 这次两人的目光再次相触,梁山伯露出讨好一笑。文乐一愣,随即朝他点点头,然后继续讲课。 梁山伯不是音乐小白,至少他还知道do、re、mi、fa、so、la、si,但!问题是这个时代用的不是简谱而是宫商角徵羽!而梁山伯根本不知道怎么区分他们!还有,古琴的指法,梁山伯更是一窍不通。 当文乐老师很温和地让大家练习的时候,梁山伯的爪子(你没看错,不是手指是爪子)在古琴上一过,七根弦断了五根…… 旁边的同学看到捂嘴偷笑,而祝英台很不厚道地咯咯笑出声。坐在梁山伯斜上方的马文才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回头,只是抖动的肩膀已经出卖了他。 梁山伯郁闷啊,这个时代的古琴都是用马尾作弦的,哪里有现代那些金属坚固啊! 文乐看到梁山伯清秀的脸皱成包子,走下来一看,无奈地摇头。他教了不少学生,但没有一个的破坏力比得上梁山伯的。七断五,人才啊! “下课后你留下来。”说完,文乐已经离开了。 梁山伯更沮丧脸更臭。 祝英台回头看了看梁山伯的古琴,笑说,“大哥,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的破坏力如此之大,呵呵……” “哼!”他也不想啊! 马文才眼角余光看向梁祝二人,眉头微蹙。刚才他没听错,老师是让梁山伯下课后留下来。听到这个,马文才突然很不高兴。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同学们抱着自己完好无缺的古琴有说有笑地离去,祝英台也走了,听说收到家书。马文才收好自己的古琴,走到梁山伯面前。 梁山伯昂着头看着身材“高大”的马文才,“你真是让人意外。” 梁山伯嘴角抽了抽,“哎,果真倒霉!”看着七断五的古琴,梁山伯更加沮丧。 “以后酉时(大约下午六点)到凉亭那,我教你古琴。”说完,完全不给梁山伯反应就走了。 等到梁山伯回过神,马文才已经走了。 马文才他来教自己古琴?他没听错吧?而且还不收钱! 文乐看着呆呆的梁山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梁山伯,跟我来。”说着,抱着自己的古琴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文乐发现梁山伯还傻傻地坐在原位,“梁山伯!” 梁山伯打了个激灵,手一抄,抱着古琴乖乖跟上。 文乐嘴角微微一抽,转身就走。 后院门前,梁山伯很自觉地停住脚步。 文乐回头一看,顿时乐了,“没事,我允许你进去。” 梁山伯在外探头探脑,听了文乐的话,考虑文乐的话有多大的信用价值…… 文乐已经走进后院,回头一看,梁山伯还站在门口,欲进不进。无奈地摇头,这个学生怎么那么傻啊。 “快进来啊。” 梁山伯上下打量了一遍文乐,最后迈出自己的左脚,然后停住……文乐眼眉抖了抖。这个学生不但傻,也呆得可以…… “你再不快点儿,今晚就没饭吃了。” 梁山伯脚下如风,一下子窜到文乐身后。 文乐:“……” 文乐的住处是个小庭院,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梁山伯打量了一下小院里的空地,一颗枣树种在庭前,刚好遮住了小院的一半。 文乐推开门,让梁山伯先进去,梁山伯带着好奇心边走边打量这房子。 两室一厅,厨房在外面的小屋子,茅房……不知道在哪儿角落。 “这里自然环境不错,就是装潢差点儿,地方小了点儿。”梁山伯边看边点头,同时还作出评论。哎,要是自己能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最初的《梁祝》是因为和祝英台住在一起而要对祝英台负责。 文乐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扎琴弦。 “你喜欢这里?”文乐听到梁山伯的话,不由觉得好笑。 梁山伯倒是诚实,点点头,“嗯,这里不错,我爷爷家是个小合院,和这里差不多。那时候我喜欢在树下画画,不过爷爷家种的不是枣树而是桃树。” 文乐笑了笑,“把琴给我。” 梁山伯收回目光,看到文乐手上的琴弦,知道他是帮自己修琴。“谢谢先生。” 文乐点点头,没有回话。 梁山伯坐到旁边看着文乐给自己的古琴安弦。梁山伯发现,文乐的手指很修长,有个词叫什么来的?玉葱指!对!玉葱指!只是玉葱指好像形容女性手指的好看,形容男的好像有点…… 文乐将琴弦都安好,调了一下音调。抬起头看到梁山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这个呆子由发什么呆?文乐无奈地摇头。 “好了,试试看。”将古琴还给梁山伯。 梁山伯双手接过,放到膝上,爪子一划,立刻断了两根…… 文乐:“……” 梁山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文乐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该表扬梁山伯有进步,起码不是一下子断了五根? “没事,给我吧。” 梁山伯恭敬地将古琴递过去。 他就知道现在古琴就是他黑星,如果让他作画绝对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文乐边安弦边说:“其实你弹琴的时候不用那么用力,只要轻轻一拨就能发出声响。”弄好了,文乐给梁山伯做了个示范。“你看,像我这样。” 梁山伯盯着文乐的手指,只见文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优雅的琴声响起。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梁山伯有些无奈。 “先生,我刚才已经很轻了。” 文乐:“……” 文乐叹了一声,拍拍梁山伯的肩膀,语重心长,“没事,慢慢来,总有一天不会断的。” 梁山伯:“……” 先生,你的要求是太高了还是太低了? 8、第八章 心动之初 梁山伯走出后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食堂早就没吃的。 一手捂着干瘪的肚子,一手抱着古琴,梁山伯哭丧着脸回去宿舍。 马文才拦住梁山伯的路,“为什么不来?” 梁山伯无力地看着马文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马文才关注错人了。 “被先生留住,刚回来。”不是我不去,而是去不了,马大公子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马文才听了气消了不少,不过,“为什么去那么久?”目光落到梁山伯的古琴上,七根弦,很完整地在上面。 梁山伯顿时有被审讯之感,“呃,先生帮我换弦,后来又不小心弄断,所以……”好吧,梁山伯承认自己在马文才面前有些不自在,理由是――他仇富! 马文才点点头,“以后记得别迟到。”说着转身就走,走得那个潇洒。 梁山伯:……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祝英台在灯下看书,四九和银心不知道哪儿去了。 祝英台抬起头,看到梁山伯立刻露齿一笑,“回来了?” 梁山伯将琴放好,现在琴弦断了还能让文乐帮忙换弦,要是弄坏了他可没钱买一个。“回来了,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祝英台指了指梁山伯书桌上的一包东西,“呐,那是四九留给你的。” 梁山伯打开一看,烤鸡? 如果梁山伯没记错,食堂难得有荤菜更别说烤鸡了。 “哪来的?”梁山伯啃去半只才问。 “马文才送过来的,没想到那个小子有能耐的。”祝英台赞叹。 梁山伯看向祝英台一讲到马文才的时脸颊微红(那是灯光效果),心中一动。 “哎,我说小弟,你这么称赞他不会是对他……”梁山伯挤眉弄眼。 祝英台的书一甩,从梁山伯头顶飞过,“瞎说什么!我与他皆为男子,怎么可能……”说着,脸红了。 梁山伯默默啃着烤鸡,腹诽: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女的。更重要的是,你要是喜欢他,我这个悲情男主角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虽然琴还是要学,只是三天一次,很好,非常好。 不过…… 梁山伯看着站在面前英姿飒爽的祝英台,看着她优雅而利索地翻身上马,梁山伯心里不平衡了。 为什么堂堂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连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都不如! “大哥,你怎么还不上马?”祝英台回头看到梁山伯十分幽怨地看着自己。 梁山伯叹气,最后慢吞吞地爬上马背。祝英台看到她大哥上马的“英姿”,嘴角那个抽搐啊。她怎么不知道梁山伯那么没用。弹琴不行也就算了,连上马都不会,作为一个男人也真是…… 梁山伯弯着腰讨好马匹,“马兄啊马兄,待会别跑那么快啊。我呢,坐惯汽车飞机,实在不习惯啊。” 路秉章策马来到祝英台身边,看到梁山伯以一场诡异的姿势坐在马背上,“梁兄不会骑马?” 祝英台点头,“我也刚才才知道。” 路秉章看向祝英台,“你不是他义弟吗?” 祝英台:“我们结拜还不够一个月。” 路秉章:“……”其实你不用失望的语气说的。 马文才在一群人拥簇下走过来。 “他不会骑马?”看到梁山伯,马文才问。 祝英台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是。” 马文才:“你不是他义弟吗?” 祝英台:“我们结拜还不够一个月。” 马文才:“……” 跟着马文才身后的一群人看了看马文才,有看了看梁山伯,露出奸笑。 如果说分帮结派是幼儿园的的把戏,那么尼山书院的分帮结派就是小学生的幼稚儿戏。 尼山书院在无形中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马文才为首的富家派,一派是以路秉章为首的平民派。虽然马文才为人比较高傲,不屑于与普通人家子弟交往,但从不像某些纨绔之辈欺负他人。 “哎呀梁山伯,你不会吧,居然连上马都折腾那么久?”一男子策马过来,一脸不屑地看着梁山伯,“说的也是,你这种人要靠打零工才能过日的人,马匹对你们来说还真是奢侈。”说完,策马而去。 马文才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梁山伯身上。本以为梁山伯会发怒,可是见梁山伯压根就没有理会那个人,继续和他的马匹交流。 一节课下来,梁山伯两腿发软。 骑马,是项技术活! 祝英台和路秉章两人连忙扶住梁山伯。 路秉章笑道:“山伯,你看起来并不弱,怎么马术比英台还不如?” 祝英台听到这话可不高兴了,“喂,路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路秉章赔笑,“没意思没意思……看来我们要找个时间给山伯好好训练训练。” 梁山伯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是要去当兵,要那么高的骑术干嘛?”我还想活多几年呢。 路秉章上下打量梁山伯,“就你这小身板去当兵?小心人家把你踩扁了。” 梁山伯抗议,“喂!”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他们离去的背影,策马再去跑一圈。 文乐看到梁山伯再次抱着断弦的古琴,不由得好笑。 这是弹琴吗?是毁琴吧?! “先生……”梁山伯可怜兮兮地看向文乐。 文乐倒是乐了,“给我吧。” 梁山伯连忙将琴递过去。 “我说山伯,要是琴弦像你这样断得那么快,我屋里的琴弦就不够用了。” 梁山伯撑着下巴,“是啊,要是用鱼线的话可能比较耐弹。” 文乐手抖了一下,“这个你想想就好了,编织渔网的线那么细小,怎么能用?” 梁山伯没说话,不由想起前世的鱼丝,那是坚韧不拔的鱼丝,简直能当杀人工具。可惜啊,这个时代没有。 “好了,”文乐将断的琴弦放到一边,然后拨弄几下,试一试音色,“山伯,幸亏我不是古板之人,要是京城中爱琴之人见你如此糟蹋,那就麻烦了。” 梁山伯不解地看向文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过有些人将那些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你懂吗?” 梁山伯点点头,就是极度偏执呗。 “来,你来试试,不过要记住,轻点儿。”文乐将琴地还给梁山伯,梁山伯双手接过。 梁山伯是这弹出1234567七个音,很好,没有爪子一上就断的情况。想起来还多亏了马文才每天无私的教导。 相对于梁山伯,文乐就有些疑惑了。 “山伯,你刚才……”没听错的话,他听到多了两个调。 “怎么了先生?” “刚才你试的是七个音?” 梁山伯点头,“是啊,1234567,七个音,没错啊。” 文乐眉头蹙得更紧,“是宫商角徵羽吗?” 梁山伯闻言不由一抖,一不小心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过来了。 “呃……这个我是从一个异人那学来的。”外国人在这个世界属于特异人群,这么说没错吧。 “怎么没听你说过?”文乐继续问。 “先生,你都没问……”好吧,这个回答有些牵强。 “那我现在问你。” “……”梁山伯不自在地低下头,“其实也是我去游玩的时候遇上的,我听他们的音乐很好听,于是就跟他们交谈,这是他们告诉我的。” “很好听?那你还记得如何弹唱吗?” 梁山伯汗颜,现在就算有一把电吉他在面前他也不会用啊,况且他喜欢画画而不是音乐。 “呃……时间太久了,忘记了。” 文乐略微失望,“哦,真是可惜了。” 梁山伯继续擦汗。 匆匆告别文乐,梁山伯抱着古琴离开后院。 马文才只是随便走走,只是没想到能见到梁山伯。只是见到梁山伯抱着古琴急匆匆从后院出来,原本还算好的心情顿时乌云密布。梁山伯边走边自言自语,“啧啧,没想到会说漏嘴。差点儿露馅!还是画画比较适合我……” 马文才跟着梁山伯后面,梁山伯的话全都进了马文才的耳朵。露馅,露什么馅?难道他和那个文乐先生有什么事?一牵扯到两人,马文才的心情从乌云密布转化为电闪雷鸣。 走到一半的时候,马文才此时才发现这条路根本是不是回寝室的!抬眼看去,只见梁山伯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袋子。两人一前一后,行色匆匆,只是周围人烟稀少,是一条埋没了的小路。 梁山伯爬上一处山坡,将古琴放到一边,开始摆架子。弄完之后,梁山伯拿着两三个由竹子做成的小水桶,打来一些清水。拿出调色板和画笔,开始准备画画。 坐在树上的马文才看着梁山伯非常娴熟地摆弄,心中疑惑更甚。 那个小山坡能看到杭州城全景,如果不是跟着梁山伯到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再看去的时候,梁山伯已经将外衣抛到一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袖子被他用一根长绳绑起来。 梁山伯其实并不壮实,身躯修长,很有儒雅公子的味道,单薄的里衣将梁山伯的身材显现无遗,裤子有些紧,看样子是被人改做过的,长长的腿,让人看到不由点头称赞。 这个梁山伯还真是个妙人。马文才不由想到。 9、第九章 月休邀约 梁山伯收起画笔的时候,肚子如雷鸣。 到河边洗了洗手,随便吃点东西,可是一抬头发现自己画的画不翼而飞。 被风吹走了?不可能啊,自己记得用夹子夹住的啊。梁山伯将半个小山坡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梁山伯四处看了看,再抬头感受了一下温暖的阳光,猛然间在阳光下抖了抖。这里除了自己就没有活人了,不会吧,大白天的…… 马文才见梁山伯四处找了很久,最后四处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飞快地往书院走去。直到梁山伯看不见了才从树上跳下来,看着手中的画,上面的颜料没有干,马文才怕弄坏了画,将它定在阳光下。 画中的是杭州全景,马文才越看越喜欢。他知道梁山伯喜欢画画,也很会画画,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不过他用的东西很特别,这是马文才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别是梁山伯的作画手法,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 作为一个要成为文韬武略人,画画当然是少不得。 虽然自己学古琴会把琴弦拨断,骑马骑到双腿发软,五经一般般,但是!终于轮到自己擅长的了!梁山伯真想到山顶嚎叫几声。老子终于不在窝囊了! 画画课上,梁山伯大大地惊艳了一把,将一个白胡子的老师吓得差点儿晕过去。 下课后,路秉章一巴掌拍在梁山伯单薄的背脊上。 “路兄,你谋杀啊!”梁山伯扶住桌子才免去摔倒的歹运。 路秉章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哥俩好地勾着梁山伯的脖子,“没想到你会画画。” 梁山伯白了路秉章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把笔递给一个小孩他也会画。”只是画得好还是不好的问题而已。 祝英台挤开路秉章,骄傲地道,“我大哥当然会画画!你啊,我看到你将一只蝴蝶画成一团颜料了。” “哼!”路秉章双手一翘,不服输,“但是我武艺好,男子汉大丈夫学武才有男人味!” 祝英台不屑,“叱!自大!” 路秉章反驳,“我那是自信!” 祝英台反击,“你是自恋吧?” 路秉章反抗,“那是自豪!” 梁山伯边收拾东西边看戏,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祝英台气疯了,路秉章绝对是她的黑星! 路秉章一点儿都不生气,“嗯,我也看到了。” “你!”说着,祝英台就开始追着路秉章来打。 路秉章当然不可能乖乖地站着让人打,于是课室里一阵鸡飞狗跳的,毛笔纸张乱飞。 梁山伯东西都收拾好了才对他们说:“哎,你们小心点儿,弄坏了东西是要赔的!” 祝英台和路秉章如同听不到,越打越热烈。 梁山伯无奈地摇头,他们俩不会才是一对的吧?瞧,打得多亲热! “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打。”还是远离战场比较安全。 “哎哎哎,大哥等等我!”祝英台抛弃路秉章快速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路秉章也去收拾,“山伯,你等等我们啊。” 梁山伯才不要等他们呢,明天是月休,要是被这两个人缠住,明天又没有时间去看看纸张的进度了。 “梁山伯。” 在路口,马文才将梁山伯叫住。 梁山伯回头,有些意外地看到马文才,“马兄?有事?” 其实梁山伯并不歧视,而且这个马文才为人处事也不像电视电影中那么差,不过还是有些隔阂。哎,谁让你是梁祝中的炮灰呢? “今天见你作画不错,有没兴趣明天与我参加群花会?”马文才邀请。 “群花会?那是……”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吧? “是杭州城一年一度儒生的聚会。我想你最近手头挺紧的……”马文才含笑挑眉。 梁山伯不由看呆,其实马文才笑起来也很好看。 “山伯?” “啊?哦!”梁山伯回过神,“好啊。不过早上我有事……” 马文才心情似乎不错,“没问题,那巳时在西湖塔下见。”说完,马文才衣袖飘飘地飘走了。 西湖塔?是雷峰塔吧,那是西湖著名景点之一啊!等等,为何要在巳时见?那时候我还没吃午饭呢!梁山伯刚要说,可是马文才已经离去多时。 “大哥!”祝英台冲过来,“你怎么不等等我!” 梁山伯作无辜状,“我现在不是站在这吗?” 祝英台嘿嘿一笑,“还是大哥对我好,不像某人老是和我作对!”狠狠地瞪了眼赶上来的路秉章。 路秉章也作无辜状,“是你老拆我台好不好?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嘿!你还有理了你!”祝英台跳脚。 路秉章不怕死,“那当然!” “你!” 梁山伯看不过去了,插在两人之间,“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一句。” “哼!”祝英台不理会路秉章,“大哥,明天是月休,我们到山下去玩吧。” 路秉章也提出邀请,“山伯,你不如跟我去探望探望师傅,说不定他看上你收你为徒呢。” “凭什么,他是我大哥,应该跟我去玩!” “男子汉大丈夫,你这只小鸡一边去!” “你说谁是小鸡?” “谁应了就是谁!” “你!混蛋!” 梁山伯有些头疼,“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已经有约,你们还是自己慢慢玩吧。” 果然,祝英台是不会消停的主,幸好马文才邀请在先。 “什么?谁手脚那么快把你定下了?!”祝英台和路秉章异口同声,两人四目紧盯梁山伯。 “什么把我定下,你们尽说些胡话!我先回去了!”梁山伯挥挥衣袖,不理会两人。 路祝两人看着梁山伯的背影,颇为默契地凑到一起,祝英台头微微一侧,“你说是谁邀请了大哥?” 路秉章翘着手,“要么是文乐先生要么是马文才。” 祝英台疑惑地看向路秉章,“你怎么知道?” “因为每天晚上马文才都会教山伯弹琴,如果琴不小心弄坏了,山伯就会去找文乐先生。” “我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说完,路秉章也走了。 祝英台对着路秉章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回去寝室找梁山伯问个清楚。 10、第十章 悦来客栈 翌日一大早,梁山伯就带着四九下山,直奔文轩阁。正在算账的掌柜一见梁山伯立刻将人拉入内堂。看店面的小伙计看了看通向内堂的门帘,扭头继续等待客人。 因为梁山伯跟掌柜有要事商议,四九既听不懂也觉得没意思,自然就不跟着去。于是,他与小伙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路秉章和银心以及祝英台由下至上,猫着身子毫无形象地趴在文轩阁不远处的树干上,看到梁山伯走入文阁轩以及掌柜的动作,不由疑惑。 祝英台:“大哥去买东西?” 路秉章伸了伸脖子往里瞧了瞧,摇头,“我看不像。” 银心咬着小手猜测:“梁公子和四九在打工?” 三人都知道梁山伯没什么钱,所以基本上都赞同银心的猜测。 祝英台自责,“哎,大哥为何不告诉我呢?” 银心安慰:“小……小的想,梁公子可能有苦衷……” 路秉章点头赞同,“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哎!英台,你觉得山伯有何苦衷?” 祝英台:“……”摇头。 路秉章看向银心。 银心摇头。 梁山伯在文轩阁磨蹭了一个早上,直到接近巳时才出现在店里,他吩咐四九先将东西带回书院而自己前去与马文才会合。 躲在远处跟踪梁山伯的三人见梁山伯终于出来了,立刻跟上。 祝英台、银心、路秉章三个人由上而下躲在桥头那个头不大的石狮子后面,看着梁山伯迎风而立的背影。 “大哥来这里做什么?”祝英台问。 银心摇头,“小……小的想,梁公子会不会是肚子饿了想用膳?”银心看到不远处有小吃摊。 路秉章一句否定,“我看是与人幽会吧?你看这里,西湖边,杨柳岸,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祝英台反驳,“不可能!大哥才不会是这般轻浮之人!” 路秉章不以为意。 马文才早就在这里等梁山伯了,只是巳时(大约上午十一点)已过多时梁山伯还没来。可是马文才觉得梁山伯不像是那种会放人鸽子的人,刚想要去找人,马文才就看到梁山伯站在不远处,似乎也在等人。 梁山伯看到马文才,快步走来,面带歉意,对马文才作揖,“马兄,有事耽搁,让马兄久等,实在抱歉。” 看到人来了,马文才当然高兴,等一会又不会掉一块肉,连连摇头,脸带笑意,“无妨,我也刚来不久。梁兄的事情都办妥了?” 梁山伯点点头,笑道,“嗯,都好了。” 马文才笑意更甚,“现已到午膳之时,我看梁兄还没用膳吧?我也没有,一起,用完善我们一起过去。” 梁山伯带着憨厚的笑,“这个……”这个家伙约在巳时不会是为了与自己吃一顿午饭吧? 马文才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难道梁兄不愿意与在下一起用膳?” 梁山伯连忙谢罪,“马兄言重了,能与马兄一起用膳实乃在下荣幸。” 马文才听到这一句,满意了,“那走吧。”说着,走先带路。 梁山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瞧马文才怎么也是锦衣玉食的主,要他跟自己去吃小地摊,恐怕人家连坐也不会坐下,不!应该是不会靠近!可如果自己跟着他去的话,自己的钱包恐怕见底了也买不起一杯茶…… 梁山伯恨不得高呼: 为虾米!别人穿越,顿顿皆是鲍参鱼刺,而自己穿越,餐餐青菜淡饭,这太不公平了!!!不带这样的!!!!!! 梁山伯看着这门面,再次仇富。看这间客栈,装典奢贵,放眼望去,屋内摆设,即使不是千金难求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有的,这简直是贵族中的五星级酒店嘛! 看看凉台的装潢,瞅瞅人家挡风的窗帘,瞧瞧这栅栏的手感…… 梁山伯疑惑地看了眼马文才,这家伙带我来这样的地方,不会是在玩我吧? 梁山伯这么想可大大冤枉马文才了。人家马文才专门约他在这个时间就是为了与他吃顿饭,虽然吃饭的地点有点太那个啥……可是这也不能怪马文才啊,他是地地道道正统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也只有这样的客栈入得了他的眼。 马文才回头看到梁山伯十分气愤地瞪着客栈的牌匾,“山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马文才已经自来熟地称呼姓名了。 梁山伯收回目光,“没,只是觉得客栈的名字实在太……那个了,随便看一下。” 马文才走回去,也抬头看过去。 黑紫色的上好墨,金色的底托,加上大红色的朱漆,其字笔锋似隐却露,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梁山伯注意到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四个大字。 悦来客栈 这悦来客栈酱油打的真是地方,哪儿需要哪儿就有它。o(s□t)o “没什么特别的。”马文才觉得真的没什么,“进去用膳吧。”这次怕梁山伯不走或落后于自己,干脆直接拉着梁山伯的手腕进入客栈。 梁山伯:“……” 二人要了个靠窗的位置,从窗口往外看,能看到西湖的景色。马文才在点菜,梁山伯已经放话,让马文才做主。这里又不熟,为了不出糗,将这个皮球抛给马文才,他是本地人,应该知道什么好吃的。 梁山伯抬头往窗外看去,正好看到一妙龄少女提着罗裙,手撑纸罗伞缓步走于西湖边上,此时有好些年轻男子忍不住回头注视那一抹倩影。梁山伯脱口而出,“好一个秋风拂柳枝,微波浅涟漪。佳人轻摇步,引人至相思啊。” 马文才一愣,顺着梁山伯的目光看去。只看到那个少女隐约的背影,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没想到梁兄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啊。”刷的一声,折扇打开,呼呼生风。 刚才还叫人山伯,现在马上叫人梁兄,这脾气啊。 梁山伯疑惑地看向马文才,现在都入秋了还需要扇风?不过他可不敢问出来,要是人家一恼怒,将自己扔在这个地方,而且已经点菜了,梁山伯敢断言,将自己论斤卖了也付不起这一顿饭钱。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在下相信马兄更懂美人心。”梁山伯似笑非笑地对马文才挤眉弄眼。 坐下来的时候梁山伯已经想通了,反正又不是一定要自己给钱,即使是aa制,梁山伯也可以耍赖。脸皮?那是什么?在这个乱世脸皮能卖几个钱? 马文才手中的折扇扇得更快了。 梁山伯颇为好笑地端起茶,听说西湖龙井是中国名茶之一,不知道这间贵族五星级悦来客栈会不会用这个招待客人呢? 马文才见梁山伯喝茶喝得心安理得,心里更加不畅快。 悦来客栈外面,路秉章与祝英台、银心踮脚张望。 “原来大哥约的是马文才。”祝英台想了想,“可是大哥哪儿来的钱来这里用膳?” 路秉章扣了一下祝英台的脑袋,“你傻帽啊,刚才没看到是马文才将山伯拉进去的吗?” 银心总结:“咦!这不就是马公子请梁公子用膳而不是梁公子请马公子?” 祝英台:“……” 路秉章:“……” 祝英台:“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马文才为什么要请大哥吃饭?” 银心接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祝英台点头。 路秉章挑眉,“你们觉得马文才是想奸梁山伯还是想盗梁山伯?” 祝英台:“……” 银心:“……” 祝英台与银心同时风中凌乱。 这个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客栈内。 “试试这个鲶鱼,”马文才用公筷替梁山伯夹了一片鱼肉,“悦来客栈的鲶鱼都是早上打上来的,鲜而不腥。” 梁山伯抽着嘴角道谢。真不知道马文才怎么了,刚才好像别人欠他钱现在恨不得将好吃的都搬到自己碗上…… “马兄,”虽然有人伺候自己吃饭很不错,有这么多好东西也很不错,但是为了自己肚皮,梁山伯不得不阻止马文才的举动,“在下自便即可,马兄也用膳吧。” 马文才目光扫过桌上的某碟菜,然后斯条慢理地捻着白米饭。 “……”梁山伯识相地放下自己的筷子,抓起公筷给马文才夹了一箸菜,“马兄怎么只吃米饭呢?来,吃点菜。” 马文才面带微笑地将菜吃光,然后目光灼灼地扫视桌面。 梁山伯:“……” 客栈外。 路秉章咬着馒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祝英台。 祝英台此时正愤愤不平地瞪着悦来客栈门口,目光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公子,喝点水吧。”银心将水递过去。 喝了点冷水,祝英台的怨气更甚。 好你个梁山伯,自己和马文才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在这里啃馒头喝冷水!!! 梁山伯突然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疑惑刚才那一寒从哪儿而来。 马文才见梁山伯突然走神,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 梁山伯收回目光,“没什么,可能天气有些凉了。” 马文才看了一下梁山伯身上穿的虽然整洁却洗得脱色且单薄的衣衫,收回了目光。 “群花会何时举行?”梁山伯将一块肉放到马文才面前的碟子里,问道。 马文才一口吞下,“早就开始了,不过我们未时(大概下午两点)再过去也不怕。” 梁山伯吓一跳,他还以为还没开始呢。“为何?” 马文才不屑一笑,“群花会其实也并不是只是赏花,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实际上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比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今天早上比琴棋,下午书画,明天早上是诗词,下午是歌赋。不过明天比试的不是文人墨客而是杭州城中各楼阁的姑娘。” 梁山伯一听,顿时感激万分。如果早上跟去的话,那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古琴琴弦毁于他的爪子之下。 “真是谢谢马兄了。”梁山伯真的感谢马文才。 马文才收起折扇,“小事一桩……嗝……”马文才的脸慢慢变红,刚才吃得太多了。 梁山伯一愣,然后脸带笑意。 马文才:“……”脸更红了。 11、第十一章 桃花挡板 梁山伯从屏风后走出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马兄,这不大好吧?在下还是……换回来。”说着就要走向屏风之后。 马文才立刻拉住梁山伯,点头连连,“没什么不好的,这衣服……很适合你。” 梁山伯看了看,虽然料子一般,但是剪裁的工艺不错,价格应该不低。只是梁山伯总是感到不自在,不就是去看花,然后画画吗?为何穿成这样子,要是被人缠住了,恐怕麻烦不断。貌似古代这类的赏花会有很多女子在场…… “这衣服很适合你就不必换了,走吧,时辰不早了。”马文才摇着折扇率先走出房间。 梁山伯看着马文才的背影,腹诽:不早?早就不早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群花会在西湖边上一个大户人家里举行。而这个大户人家就是马文才的家! 马文才带着梁山伯慢慢地走回去,当梁山伯看到大门口的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大大的红灯笼、以及金底烫漆的马府牌匾以及守在门口的侍卫时,顿时就有扭头就走的冲动。 可是马文才会那么容易放人走吗?当然不可能,先不说他好不容易先祝英台他们约到人,其次在悦来客栈吃的那一顿就花了不少银子,而且今天还要靠梁山伯帮忙挡桃花。没错,是挡桃花!每年的群花会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每年都有无数新人从中诞生!而他家老头没少在里面折腾他。 站在门口的小厮一见到马文才,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面带笑容,“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等了公子一个早上啊!”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美好的姑娘了。 梁山伯斜瞄了眼马文才,心中隐隐不安。 马文才神情自若,“这位是本公子的同窗梁山伯,不可怠慢了!” 小厮看向梁山伯,只见梁山伯一身淡蓝色的袍子,看上去并不华贵可带着不容忽视的文人之气。而且看梁山伯的相貌清秀,要是女装套上去也绝对能以假乱真。咳咳,当然,小厮这个想法将它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说。 “梁公子。”小厮给梁山伯作揖。 梁山伯面带微笑,“不必多礼,只是听马兄说杭州群花会貌似不错,在下就跟过来凑凑热闹。”说着,轻笑两声。 小厮惊愕。 马文才不理会小厮的惊愕,对梁山伯说,“走吧,书画的比试似乎要开始了。” 小厮苦了一张脸,公子啊,少爷啊,您还记得啊。您早上不在,老爷已经爆跳如雷了,要是您下午也不在,老爷会把小的们的骨头都拆了。 三人如同直线上的三点,缓缓进入马府。 马府不远处,路秉章与祝英台俩主仆看着他们的背影。 祝英台:“怎么到马府来了?” 路秉章摸着下巴不说话。 银心猜测:“会不会马公子找梁公子有事?”银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你看啊,平时都不怎么交谈的人突然间请人到那么高档的酒楼吃饭,然后又把人往家里带,不是有事是什么? 祝英台点头同意,“可是,大哥能帮马文才什么事?”说家世,马文才基本上是尼山书院最好的;说长相,那简直是尼山书院第一草;说金钱,马文才是官二代富二代,人家不缺钱。而梁山伯呢?要才没才,要钱没钱,而长相有点过于清秀。 祝英台不喜欢马文才,不是因为他纨绔无能,也不是他欺负弱小,更不是放纵他的小弟欺负其他人。祝英台就是不喜欢他,没有理由的讨厌! 路秉章眯了眯眼,说道:“应该是挡箭牌吧。” “哈啊?” “哈啊?” 祝英台和银心愣愣地看着路秉章。 路秉章解释,“我听师傅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群花会。说是群花也没什么花,这个时节的花也凋谢得差不多了,有的也是菊花(众:……)。不过这些都不只是重点,重点的是每年群花会都会促成不少姻缘。” 祝英台皱眉。 银心吃惊。 路秉章又说,“不过我们也能混进去,只是要找个人来掩护。” 祝英台抬头看向路秉章,“谁?” 路秉章指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文乐。 “文先生?!”祝英台吃惊。 “文先生曾是宫廷御用乐师,他会来很正常。不过琴棋不是早上比试完了吗?怎么他还来?”路秉章这点想不通。 祝英台拉着路秉章的手臂往文乐走去,“管他什么原因,先进去再说!” 文乐见祝英台三人拦住自己有些意外,祝英台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下,但瞒去他们跟踪梁山伯的蠢事。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是不是……”文乐扫视了一下三人的服装。 路秉章翘着双手,“先生,我是武生,衣着不必劳烦太注重。”我才不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惹狂蜂浪蝶。 祝英台含笑:“先生,这个无妨,让我们三人当您的随从就好。” 有带着三个随从的先生的吗?文乐挑了挑眉,“这样吧,还是用真实身份,算是我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 路秉章撇开头,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文乐。 祝英台大喜,连忙道谢,“谢谢先生!” 文乐含笑摇头,颇为无奈,“走吧。” 三人跟着文乐走入马府。 当梁山伯看到小院里的人时,有些懊悔。到后来得知这群花会的本质,肠子更是悔得发青。 “马公子可算来了。”一衣着青罗衫的少女手持蒲扇,面带笑容缓缓朝马文才走来。 马文才连带疏离的笑意,“带了位同窗来,晚了点。”说着,一把将梁山伯推出去。 梁山伯额角蹦出一个井字。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姐有礼。”梁山伯硬着头皮朝人家行礼。 少女含笑回礼,但是目光只是扫过梁山伯,最后落在马文才身上。 梁山伯顿时乐了,瞧瞧,人家喜欢的是你,你将我推出来当挡箭牌也没用。 “山伯。” 马文才眉头微蹙,回头看向文乐。 文乐连带浅笑,举止优雅。 梁山伯一见文乐,顿时解脱了。 “先生!”三步并两步向文乐走去,“先生为何在此?” 文乐挑眉,“你又为何在此?” 梁山伯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大哥!” “山伯!” “梁公子!” 梁山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抬起头看到站在文乐身后的三人。 这……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马文才看到祝英台等人,眉头皱得更加紧。 “先生。”马文才向前行礼,将梁山伯似有似无地藏于身后。 文乐点点头,没有说话。 少女见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大男人,朝他们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公子,老爷找您。”小厮小步跑来。 梁山伯连忙脱身,“马兄有事先行,在下先与大家聚聚。” 马文才虽然不乐意,但是想到反正都在府内,跑也跑不了哪儿去。点点头,“如此也好,”转向文乐,“先生,学生失陪了。” 文乐点头笑着扬手:“你安心地去吧。” 梁山伯嘴角抽了抽,撇过脸。 这句话貌似在葬礼上说比较适合…… 马文才一走,梁山伯就被祝英台拖到角落。 “大哥,你怎么来这里相亲了?”祝英台开门见山。 梁山伯额头滑下一排黑线,“英台,你在胡说什么呢!谁说我来相亲了?”拜托,这幅身体才十六岁,而相亲的对象也就十六七岁,摆在前世也就是中学生……他可没那种嗜好! 祝英台疑惑:“你不是来相亲那你来群花会作甚?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夺魁啊!” 梁山伯点头:“是啊,马兄说如果夺魁的话有五十两。” 路秉章不忍心看了,文乐乐了,银心十分同情地看着梁山伯。 “大哥!”祝英台恨铁不成钢,“你可知的夺魁要做什么吗?” “要做什么?”不是赢了就有钱收吗?五十两啊,够他三年的开销了。 祝英台一副欲晕倒的神情,“夺魁之人要被人娶走。” “娶?”梁山伯听出问题了。 文乐乐到不行了,“山伯啊,这个群花会乃变相的相亲会。”说着挑挑眉。 梁山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就是如果自己夺魁了就要被人“娶”回去。先不说是男是女,要是被什么权贵盯上,那是一个超级大麻烦! “马文才!”梁山伯咬牙。 祝英台松了一口气,终于开窍了。平时看着大哥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与马文才一起就那么傻呢?难道……祝英台想到一个可能,震惊得石化…… 文乐拍拍梁山伯的肩膀,“你啊,还是去参加吧。” “先生!”祝英台一听梁山伯还要去参加,吓得惊叫。 路秉章这次赞同文乐的话,“如果山伯不去那就得罪了马文才。” 梁山伯想了想,“好!我参加!”既然如此,我就来个中国风的心理抽象画! 祝英台想了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人是马文才亲自带来的,而且之前已经说好会去参加那个画试的,要是突然间说不参加了,这不是甩马文才耳光吗? 梁山伯暗暗咬牙,好你个马文才!差点儿忘了就是你逼着梁祝化蝶的主! 12、第十二章 书画比试 几人再见到马文才的时候才发觉马文才黑着一张脸。 梁山伯带上交际的面具,向前问道:“马兄,出了何事?为何……” 马文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无妨,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梁山伯等人挑眉,小事?什么小事能让你这个面瘫变脸? “梁兄稍后就要进行书画比试,请随在下来。”马文才侧身。 梁山伯对文乐等人作揖,然后衣袖飘飘潇洒地离去。 路秉章看着梁山伯的背影,摸摸下巴,“英台,你说山伯如何应付?” 祝英台摇头:“不知,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 文乐看着梁山伯的背影,有些期待好戏的开场。 马文才领着梁山伯步入花丛。没错,是花丛!八品学士山茶花、香水百合、黄花槐、芙蓉花、一串红、彩叶草、地肤草、仙客来、茶梅、大花蕙兰、蝴蝶兰、文心兰、月季花、红掌、万寿菊、秋海棠等等等等。只是以菊花的数量和种类最多。不过这里有的不只是群花还有不少美人,美人也是花的一种啊。 不过梁山伯想出了菊花和桂花还不知道有那么多花在这个时候开放。 梁山伯依旧带着浅笑,只是那浅笑多少带着疏离。马文才回头看了眼梁山伯,有些惊讶梁山伯的笑容。 “这边请。”不过马文才并没有让梁山伯离开的意思,即使已经知道梁山伯并不乐意。 梁山伯点点头,“马兄,这里的花开得真不错。” 马文才收起折扇,“是啊,每年都开,只是在下看多了,现在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马老头子坐在不远,看到马文才来了,心也总算放下来。可是一听到马文才的话,气得差点掀台。 梁山伯不屑一笑,“的确,凡是看多了总有厌恶的一天。” 马文才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梁山伯。 马老头子忍不住了,快步走向马文才,“文才,你怎么才来?”让大家久等了,也让那些姑娘就等了。 梁山伯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老头,脸容很喜感,让人想到弥勒佛,长着长须,穿着绫罗绸缎,脚下生风地走过来。 “爹。”马文才给马老头子行了个礼。 “马大人。”梁山伯想起梁祝里的马文才老爹是太守,叫大人应该不会有错。 马老头子见到梁山伯相貌清秀,举止得体,很是满意,他家儿子终于有像样的朋友了。“你是文才的同窗?” 梁山伯依旧带笑,“马大人过誉了,在下只是个打杂的。” 马老头子没想到梁山伯会说自己是个打杂的,有些疑惑地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凑到马老头子耳边小声解释:“梁兄家境贫寒……” 这下马老头子总算明白梁山伯为何说自己是个打杂的,看情况是想在这里找个好靠山啊。果然,愿意跟儿子做朋友的都是冲着好处来的。 “爹,书画比试要开始了吧?”马文才知道不能再拖,早点了事早点了。 马老头子点点头,难得儿子来参加,当然不能放人走。 下人去准备东西了,梁山伯弯着腰打量着身下的一朵万寿菊。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真正知道菊花的意义。(笑笑:xxd太邪恶了) “梁兄,请。” 梁山伯站起来,对马文才作揖,“有劳了。” 文乐看着梁马二人相互谦虚,不由感到好笑。梁山伯知道马文才请他来的目的,他看得出梁山伯生气了,只是没想到梁山伯能压下怒火而且还能保持礼仪。 “文先生,大哥不会有事吧?”看着满院子的少男少女,祝英台不由得担心大哥。 路秉章翘着双手靠在柱子上,“放心,我看梁山伯知道怎么整马文才了。” 银心站在祝英台身后,颇为紧张。 要是老爷知道小姐来这相亲地方,恐怕高兴到跳起来吧。 文乐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嘴角微微勾起。 书画的比试比的是毛笔字和画画。马文才不知道梁山伯的书法如何,但是只要他能拿下画试就行了。 书法,梁山伯虽然不是特牛b的人,但是起码不会出现类似小虫爬过的字。 马家的庭院很大,上面已经摆放好十来张书案。 两马二人相互拱手,然后走进书案。其他人见他们俩进去了,也陆续进来。 梁山伯提着毛笔,侧着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马文才看了梁山伯一眼,手如灵蛇,雪白的宣纸显现出一首诗。或着说是一首打油诗,那正是他们吃饭时梁山伯念的那四句。 马文才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梁山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纸上写着。 abcdefghijk…… 二十六个字母呈现纸上。 祝英台扯了扯路秉章的衣袖,“大哥在做什么?” 路秉章摇头,“我也不知道。” 银心垫脚伸头张望。 文乐抿了一口茶,含笑看向梁山伯。 众人将自己的作品上交,然后让大家点评。 大家看到梁山伯的二十六个字母的时候都不蒙了,这是什么啊?歪歪扭扭的的。 “梁公子,你写的是……” 梁山伯不知何时摘了朵菊花,看了眼自己的字,“哦,那是蕃文。” 蕃文? 蕃,乃藩蕃之意。 “这只是一首歌,在下不才,实在无法参透书法的妙处,所以自娱自乐写了首歌。”梁山伯慢慢掰着菊花花瓣。 马文才看向梁山伯,只是梁山伯自顾自地掰着菊花。 最后,评定的结果是马文才夺得魁首。 文乐无奈地摇头。 大家休息休息,谈笑谈笑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马文才从文乐身边将梁山伯带到之前的地方开始画画的比试。 “加油,只要得到魁首就有五十两!”马文才鼓励地拍拍梁山伯的肩膀,然后离开。 他老爹虽然很想马文才下场,可是马文才不愿意他这个老子也没办法。 梁山伯看了看宣纸,拿起毛笔,放到眼前认真盯着,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要确定上面有多少根毛。马文才正要让人给梁山伯换毛笔,还没出声就见梁山伯将手中的毛笔一扔,左手托着砚台,右手磨着墨。然后,大家惊愕地看到梁山伯将砚台上的墨撒到宣纸上,梁山伯右手在宣纸上移动。 文乐看到顿时乐了。 这个画法文乐见过,只是梁山伯再三强调不要告诉别人。如果文乐没看过表情可能如同在场的其他人一般,以为梁山伯在玩弄他们。为何文乐见过梁山伯作画?那是因为梁山伯认为自己没什么报答他的,于是就知道其中的玄妙。 梁山伯看着宣纸上的一坨,收手了。 画试结束,梁山伯果不其然,大家对他更为藐视。 这是做什么?书法写的是藩文,画的是不知何物。 马文才走到梁山伯身边,脸色不大好。 “梁兄,你这是何意?” 梁山伯看向马文才,勾起一抹笑意,“马兄,那就是在下的画,只是啊,可惜没几个人懂得。”说着,甩甩手上的水,走向文乐等人。 书画比试毫无意外,梁山伯都没能得到大家的肯定而且还被人引人笑话。 文乐收起梁山伯的画,“他们不要我要。” 祝英台不明,“先生,这画有什么好?” 路秉章想了想,一手搭在梁山伯肩膀上,“山伯,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吧?” 梁山伯挑眉。 五人一同回到尼山书院,又一窝蜂地涌向文乐的小院。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小院变得更加拥挤。 文乐将画钉在门上,然后坐到一边喝茶,梁山伯坐在旁边。 “你们往后走,眼睛一直看着那画。”文乐抿了一口茶,说道。 祝英台闻言,立刻按照文乐的话去办。 只见那画由进而远慢慢变化,每走一段距离画就变一个样,可是那明明就是一副画。 “太神奇了!”祝英台惊叹。 路秉章和银心也去看。 梁山伯放下茶杯,笑道:“所以说嘛,懂得的人没几个。” 文乐笑着摇头,“你那花花肠子,他们懂那才叫怪事!” 13、第十三章 搬家之前 梁山伯喝着手中的茶,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比划的两人。与其说是比划倒不如说路秉章在逗祝英台。银心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祝英台,好像生怕路秉章一不小心将祝英台吞了。 文乐、梁山伯坐在树下,两人中间隔了个小茶几。文乐抿了一口茶,看着祝英台和路秉章,“你不劝?” 梁山伯挑眉,笑道,“无妨,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小孩子?你也不是小屁孩一个?文乐含笑摇头,似乎对梁山伯的话感到无奈。 “对了先生,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商量。”梁山伯突然讨好地对文乐笑。 文乐顿时乐了,“何事,如果为师能帮一定帮。” “先生,你看你这不是有两间房?” 文乐点头,“此话不假。” “其中一间沉积了不少灰尘吧?” 文乐挑眉。 “学生我想啊,住先生这。” “为了马文才?” 梁山伯一愣,随即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原因。”最主要的是祝英台是个女的,如果自己住在这里,祝英台和银心不大方便。而且,如果自己不离开宿舍,要是祝英台真的对梁山伯动心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变昆虫?不要,绝对不要!!! “那你说个比较靠谱的理由。” 梁山伯:“……” “说不出我不同意。” “先生,我的好先生,你就帮帮我吧。”梁山伯撒娇。没错,就是撒娇,反正人家心如水明如镜,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你是说梁山伯这个穿越人士怎么斗不过一个弹琴的?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前世梁山伯经常出去写生,压根就很少和人打交道,属性是隐性宅男一枚。而人家文乐呢?人家是从皇宫走出来的,皇宫啊,你想想里面勾心斗角,多么的黑暗,你斗得过人家么? “说不出,不同意。”文乐悠闲地喝茶。 梁山伯看了眼祝英台,小弟啊,不,小妹啊,为了你更为了我,只有牺牲你了。梁山伯凑到文乐耳边耳语了一番。 文乐看了看祝英台,“你现在才告诉我?” 梁山伯愁了,“先生,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已经知道!” 文乐压低声音,凑到梁山伯耳边,“你如何得知?你又不是不知道书院不收女学生?” 梁山伯翻了个白眼,“先生,至于我怎么知道也是一个意外。不过,”梁山伯抿了一口茶,“如果你是想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太迂腐了,我知道的一些女子巾帼不逊须眉。” “哦?” “花木兰代父从军,在大漠征战十年,不但击退了敌军做了将军还凯旋。武媚娘,一代奇女子,政治才能不输于任何男子。穆桂英挂帅,带着杨家女子征战沙场,守护家国。先生,我认识的这些人她们不输于任何男子。”梁山伯叹息。 文乐眉头微蹙,他不知道梁山伯说的都是谁,可是见他的神情并不像是说谎。只是书院中进了一个女子,这有违院规。 梁山伯似乎看透文乐烦恼的事情,“先生,英台只是想到外求学而不是为考功名。三年一过,她也要许人家了,到时候谁知道尼山书院来了个女子?就算将来有人发现英台是女子,先生可以说她是你认的干妹子,妹子来书院看哥哥,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文乐顿时乐了,“看来你都想到了。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来我这?房间我这只有一间,你让四九住哪儿?” “这个不用担心,我想让四九到文阁轩,有空的时候学习一下。如果他想到尼山书院读书,将来等有机会了就让他来。不过他现在是不定性的年纪,我可不敢将他与英台她们放在一起。” “看来你一早就打定主意住这里了?”文乐又煮了一杯茶,“你住这里可以,不过你要给我报酬,画我就不要了,你给我别的。” 梁山伯顿时苦了脸,“先生,你也知道我除了画能拿出手,别的压根见不得人啊。” 文乐端起茶杯,“不给拉到,反正我一个人住得清闲。” 梁山伯垂头丧气。 文乐叹了一声,“你在马府写的那首歌怎么唱?” 想起那歪歪扭扭的字,文乐乐了。 一个电灯泡在梁山伯头顶“噔”亮了起来。 “先生你想知道那首歌?”梁山伯笑得那个谄媚。 文乐挑眉。 “如果先生能让我住这里,我每个月给你唱三首歌!”老子怎么说也是穿越过来的,有时候歌词忘了但是谱没忘。他相信这个世界学音乐的都很牛x,听过一次就能演奏出来。 “哦?你先将那首歌唱歌我听。” 梁山伯神气地抬头,“abcdefg~~~~” 这个是幼儿园小学生学习英语必唱的歌,那调子比较轻快,完全与这个时代的音乐不一样。虽然梁山伯的声音不错,但是调子基本脱离了普…… 梁山伯唱完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文乐,如同一只小狗渴望主人摸摸头,表扬一下。 文乐笑道:“好,不过这件事要过两天,我要向院长请示一下。” 梁山伯一声欢呼,抱住文乐大大地亲了一口,“先生真好!”然后双手高举,就差欢呼万岁。 祝英台和路秉章看到梁山伯抱着文乐亲了一口,然后做着奇怪的动作。 “我刚才看到大哥亲了文先生。” 路秉章点头,“你没看错。” 银心担心地看着梁山伯,“小姐,梁公子没事吧?”那样子很像发羊癫疯…… “大哥不会是……”之前祝英台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对象…… 路秉章摇头,“我看不像。” 银心和祝英台同时看向路秉章,“山伯如果是龙阳,怎么不见他找小倌发泄?” 祝英台和银心的脸顿时通红通红。 “而且山伯是过于高兴才做出那些举动。” 祝英台和银心再次看向梁山伯,只见梁山伯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想要当做看不见都不行。 “大哥,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你看,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祝英台快步朝梁山伯走去。 梁山伯条件反射地举起衣袖擦嘴角,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祝英台和路秉章已经狂笑了。 “你们两个!”绝对的咬牙切齿。 路秉章笑指梁山伯,“山伯,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擦口水,哈哈哈……” 祝英台醒目地躲到路秉章身后偷笑,“大哥,你刚才的表情很可爱,要是被外面的姑娘看到一定会母性大发。” 梁山伯额角青筋直跳。 文乐一边喝茶一边含笑看着三人打闹。 其实有时候,这里热闹一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梁山伯与祝英台及银心回到宿舍已经天黑,只是当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现在不怎么想看到的人。 “梁兄。”马文才一见到梁山伯立刻上前。 梁山伯收起过于灿烂的笑容,有礼而疏远地对马文才作揖,“马兄,你怎么在此?” 祝英台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拖着银心回房间,“大哥,我先回去。” 梁山伯怄气,大哥有难小弟怎么也不帮一把啊。 马文才等祝英台走了才问梁山伯,“梁兄,今天为何……”马文才绝对相信以梁山伯的画功绝对能夺魁。 梁山伯叹气,“马兄,没想到你也没看懂……你等等。”说着,梁山伯跑进屋,一会儿又跑出来,手上拿着两张纸。 “这两张东西借给你,不过不能给别人看。马兄看懂了就知道在下的画了。” 马文才接过梁山伯递来的两张纸。两张很特别的纸,表面很滑,上面的图案画得很精致。 三天后,梁山伯得到文乐的通知――他可以搬过去与文乐合租了。 不过同时,马文才也找到梁山伯,“为何如此?” 梁山伯收起两张纸,“这是视觉效果,在下用的不过就是这个原理罢了。”看了眼马文才,“马兄,在下最近可能有事,所以授琴之事……” 马文才一听梁山伯有事不能来凉亭,收起折扇,“不知梁兄所为何事?在下愿意出绵薄之力。” 梁山伯摆摆手,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时间过去而已,而且在下想马兄也有事情要办。” 马文才点点头,既然梁山伯不想说自己不问就是了。而且最近他的确有事要办。 14、第十四章 搬家之后 次日,梁山伯请了假,与四九打包好东西,一个下山一个去后院。文乐一早就站在院子门口候着,不过如果手上没有书的话就更像等人了。 梁山伯背着一堆东西,手上提着两包,看到文乐,快步走过去,“先生,麻烦你了。” 文乐笑着摇手,“没事,反正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你过来住也好。以后日常打扫工作就交给你了。” 梁山伯额头排了一排黑线。自己还没住进去就把自己当免费佣人用了? 说起来梁山伯能住进文乐的小院,除了院长夫人这位有力外援外,梁山伯超烂的琴技也是重大因素。院长丁程雍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的? “好吧,梁山伯的琴技那么差,住在文先生那里,有空也可以教教他。” 可见,有时候缺点也是一个资本啊。 梁山伯住的那间房比文乐的小很多,不过梁山伯很满足。因为之前梁山伯已经来过打扫,现在拎包入住就行了。 文乐站在门口,脸带微笑地看着忙碌的梁山伯。老实说,梁山伯打扫过后房间里变化了不少,比如梁山伯将桌子弄到窗边,旁边摆了个书架子,桌上摆了个插满野花的瓶花;再比如,梁山伯将窗子改了,把往上开的窗子改成向两边推开,说是不喜欢往上开的方式,而且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块纱布,他说是窗帘;再再比如,衣柜被他折腾得完全变了个样,简直能当小型仓库用。 梁山伯回头看到文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先生,有何事?” 文乐摇摇头,“过来看看有何能相助。” 梁山伯嘴角微微抽了抽,默默地回头,如果是来帮忙就不会像根木桩似的站在门口了。 “山伯,你这里倒有几分女子闺房的味道啊……”说着,文乐笑出了声。 梁山伯额角的井字跳得很欢快。 刚认识文乐之时还以为文乐是个翩翩君子,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实乃真真腹黑。 “先生,要是女子闺房弄成我这样,恐怕没人会要了。”梁山伯回了一句,回头看下文乐,然后上下不停地打量他,点点头,嘴角邪恶地勾起。比起自己房间像女子闺房,如果文乐穿上女装…… 文乐剑眉一挑。 梁山伯默默地扭过头,腹黑的人得罪不起。没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腹黑报仇从早到晚么?这只是腹黑中的腹黑,腹黑中的极品,少惹为妙! 其实梁山伯搬到文乐的小院里住,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改变。还是按时上课下课,当然会偶尔对上祝英台幽怨的眼神,路秉章戏谑的神色,马文才冷淡的目光。不过不久后,书院中传出各种版本的谣言,但所有谣言的意思一致――梁山伯爬上了文乐的床只为一间房! 对于谣言,梁山伯是哭笑不得,而文乐完全不理会,于是,当事人不理会的情况下越传越烈,越传越真。三人成虎,这就是真实的表现啊!梁山伯不喜欢惹麻烦,不过并不代表没有麻烦,因为麻烦都是有脚的,会自己找上门。 “哟,这不是梁山伯!”七个学生将梁山伯堵在角落。 梁山伯扫视了一眼,看样子是属于富家派的。 “不知道娄兄有何要事?”梁山伯保持着礼节,对娄敬文作揖。 娄敬文不屑地哼一声,“听说你住在文先生的屋子里?” 梁山伯想起版本不一的谣言,挑了挑眉,“与其说是文先生的屋子倒不如说书院的屋子。娄兄是否担心在下住不惯?这个没关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下住在那还好。不过冬至将至,保暖衣物略微欠缺……”似笑非笑地看着娄敬文。文乐的小院是书院的,自己这么说没错。 站在娄敬文身边的赵中书指着梁山伯的鼻子说道:“梁山伯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廉耻!” 梁山伯笑容依旧灿烂,“哎呀,赵兄这是何意?在下听不懂啊。” 赵中书看梁山伯如同看什么肮脏的东西,“哼!书院中的学子只能住书院安排的宿舍,连马文才都不例外,而你……”上下打量梁山伯,“居然做出那等丑事!” 哦,说白了就是嫉妒羡慕恨,这些在家中吃好穿好住好的富二代官二代当然不满了。 梁山伯双手一摊,“哎呀,真是抱歉。” 表面是歉意,可那语气实在太欠扁了,再配上梁山伯一脸欠扁的表情,于是大家都忍不住动手。 梁山伯会乖乖地站着让他们打?当然不!梁山伯一个侧身,躲过了赵中书的拳头,脚踹向冲上来的娄敬文。同时梁山伯一手抓住赵中书手腕,一手托住赵中书的手臂,用力一翻,人从背上甩了出去。 “啊~~~” “噢~~~” “嗯~~~” “呃~~~” “哎哟~~~” 于是,来找梁山伯麻烦的人被梁山伯一个接一个扔到一边,叠起罗汉。埋在最底下的娄敬文和赵中书只能挥动双手表示自己还活着。 梁山伯拍拍手,拍拍衣摆上的灰尘。哼!还真以为自己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杯具梁山伯啊?我可不是那只要变昆虫的梁山伯! “哎呀,真是抱歉,手滑了。”梁山伯幸灾乐祸地说着蹲下来,小声地对娄敬文和赵中书说,“今天我手下留情,脚下留情,如果还想要命根子的话,少来惹我,不,别让我看到你再欺负人,不然,嘿嘿……”梁山伯威胁轻笑两声,扯了扯娄敬文的耳朵,起身,潇洒离去。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已经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依旧爬不起来的一众,扭头,走人。 翌日,梁山伯一点都不意外地被院长请到院长办公室。 梁山伯对丁程雍行礼,“院长好。” 院长旁边站着一排人――都是昨天被梁山伯教训的人。 丁程雍放下茶杯,“梁山伯,你动手打人了?” 梁山伯诚惶诚恐地抬起头,“院长,学生没有啊!而且学生手无搏鸡之力,如何有打人之力?” 梁山伯那双桃花眼泪汪汪的,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丁程雍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山伯,梁山伯虽然不是很羸弱,很单薄,但是也不结壮。再看了看站着旁边的一群人,最差那个都比梁山伯高出半个头…… “山伯,可否告诉老夫是怎么回事?”丁程雍的声音很平和,不过梁山伯已经可以肯定院长不相信自己揍了娄敬文他们。 “什么怎么回事?”梁山伯装糊涂,“院长指的是……” 娄敬文忍不住跳出来指着梁山伯骂道:“梁山伯,你打了我们还装糊涂!哎哟~~”娄敬文的一只眼睛被梁山伯一拳打出格黑眼眶,一边脸有一块红色的淤痕。 赵中书也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院长,就是梁山伯打了我们,而且还威胁我们!院长要相信我们啊!” 梁山伯心底偷笑,但表面上装得更加惊恐,“打了你们?怎么可能?!而且我威胁赵兄什么了?为何要威胁赵兄你们?” “什么不可能!这些就是证据!你打了我们后还威胁我们如果再惹你就断了我们的子孙根!”赵中书指着脸上的伤说道。 这娃真傻。 梁山伯看到赵中书脸上的伤,很想笑。青一块紫一块黑一块红一块,简直能当调色板了。 “院长!”梁山伯一撩衣摆,双膝跪下,“学生是冤枉的!院长要为学生做主啊!”虽然梁山伯不喜下跪,但是跪一个千年老祖宗还是能接受的,况且还是自己老师。 “院长!别听梁山伯乱说!”娄敬文跳脚地大叫。 “对啊,院长,他打了我们,逐他出书院!”赵中书跟着叫嚷。这么一叫,其他人也不断附和。 “逐梁山伯出书院!” “逐梁山伯出书院!” “逐梁山伯出书院!” “逐梁山伯出书院!” 丁程雍被吵得心烦不已,拍案而起,怒喝一声,“都给老夫闭嘴!” 世界安静了。 “你们还有我这个院长吗!” 很好,发火了。梁山伯一脸恐慌,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丁程雍,但心里乐开了花。 “就算你们真的被梁山伯打了只能说你们技不如人!” “……院长。” 集体耷拉着脑袋。 “而且老夫不相信梁山伯能打得过你们!” 娄敬文等人更委屈了,梁山伯将他们全部放倒了。 “而且老夫知道梁山伯不但琴技不佳,马术更是糟糕。老夫亲自去看过,梁山伯连上马都勉强,如何斗得过你们人多势众?。再看梁山伯身体单薄,你们呢!”丁程雍指着他们说道。 梁山伯听到这,脸红了。 “此事老夫不在过问,别以为老夫不知道是你们将谣言散播出去的……哼!!!”威胁的一哼,娄敬文等人抖了抖。 梁山伯看向丁程雍,内心的崇拜之情宛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一群人涌出院长的办公室,不过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梁山伯逼到书院旮旯里。 梁山伯拗得手指噼里啪啦响,配上梁山伯狰狞的笑容。 于是,书院在某天在某个犄角旮旯不断传出惨叫。 “这是教训!”梁山伯拍拍衣摆,扔下话,“如果再惹我,我就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潇洒地远走。 娄敬文抬起头,这次完全变成熊猫了,而且脸颊的淤痕刚好对称,宛如擦了不少腮红。整体看上去很喜感,害羞的熊猫啊。而赵中书,脸上的颜色多了几块,其他人也好不了哪儿去。 马文才摇着折扇,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去。 娄敬文咬牙,对天怒号,“梁山伯,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好路过的祝英台和路秉章正好听到娄敬文这句怒号。 “你刚才说要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祝英台捏着拳头走到娄敬文身后,阴森森地问。 路秉章冷冷地看着娄敬文,娄敬文慢慢地回头,然后石化了。 于是,当文乐抱着古琴经过的时候听到不断的凄惨之声。 “现在都冬天了怎么猫还在叫|春啊。”继续走。 文乐兄,比起他们,你更v5!!! 15、第十五章 丁氏姊妹 自从上回被人痛扁,娄敬文等人收敛了不少。而且一见到梁山伯祝英台等人立刻绕着走,就像老鼠遇着猫,青蛙见到蛇。对于这一结果,梁山伯说不上满意但也没有要去开导开导那位心灵受到创伤的同窗。另外,谣言也慢慢淡去,梁山伯的生活依旧很规律,除了增加了一些事情之外,比如做饭什么的…… 一大早,梁山伯就爬起来,洗漱完就去熬粥,粥熬得差不多了然后绕着尼山书院跑十圈。文乐属于浅眠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常被梁山伯吵醒。不过后来梁山伯尽量放小点声,文乐也慢慢习惯了。 得知梁山伯每天早上都绕着书院跑步,文乐问过梁山伯为何要如此。 那时候梁山伯擦着汗,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手无搏鸡之力,当然要先练练逃跑的功夫。” 文乐看着回答得天经地义的梁山伯,他默默地转过身。 不过时入严冬,虽说杭州属于亚热带地区,但是也很冷,更何况古时候生态环境那么的好,什么臭氧空洞啊全球变暖啊,那都是天边的浮云…… 梁山伯穿着便装(自己设计不过是找人做的),有点类似运动服。刚跑完步时,正是大家起床的时间。回到小院,梁山伯马上给自己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汗味,然后去厨房炒点青菜下粥。 对于文乐小院租房包吃,梁山伯非常满意。第一,食材不用自己出钱(书院给的钱),换句话说梁山伯不用愁伙食费;第二,不用担心饿肚子,即使到了亥时点还能做点夜宵填肚子(书院的食堂申时就关了);第三,不用时时注意祝英台,身心都可以放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文乐穿戴好走出房间。 “起来了?” 梁山伯没抬头,将菜倒入锅里炒。 “早上你没课为何还要早起?”梁山伯边往菜里撒盐边问。大冬天的有暖暖的被窝不要,真是不知福啊。 尼山书院的老师简直是大学教授,大概两天才有一节课,每天空闲得很啊。 文乐没有入厨房,站在院子里,看着梁山伯,带着浅笑,“你不知一日之计在于晨么?” 梁山伯嘴角抽了抽,“哦,原来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点点头,将菜盛起来,“可先生不知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文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摇头,只是笑意更弄。 你是说不过梁山伯的,他的歪理总是一套接一套,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有时候文乐真想撬开梁山伯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歪理呢? “先生先去洗手吧,用早膳了。”梁山伯擦擦手,然后从罐子里弄一点咸菜。 文乐看了看自己手,“我的手很干净。” 梁山伯将粥倒出来,洗了两个碗,“你手上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饭前便后要洗后,先生不知道吗?” 文乐:“……” 早餐不丰盛,一碟小青菜,一碟小咸菜,配上白粥,简简单单,不过清淡可口,很适合两人的口味。 梁山伯以前吃饭的时候没人搭话,渐渐地养成了吃饭不说话的习惯,而文乐本身就有饭桌之上不可言语的教养。所以说,两人吃个早餐跟在大家族里吃团圆饭似的安静。 文乐看着梁山伯离开的身影,不由想起梁山伯第一次走入厨房的情景。那时候自己真的被他吓一跳。君子远离庖厨,这是他从小到大被告知的道理。可是作为读书人的梁山伯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反而很喜欢在厨房里倒弄。 那时候他端出一个蒸水蛋,颇为得意地对自己说:“要是所有人都是君子,那你们就等着饿死吧。我呢,喜欢自己煮东西,在家的时候还做蛋糕,有时候拿到朋友的店里卖,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有人买。来,试试我的手艺,看看有没有退步。” 自从那天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与其他老师一起用过膳。 家里有个会煮饭的真好。文乐不由得感慨道。 丁程雍手持戒尺,慢慢地游走于学生之间,一边看着学生一边念:“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 学生们摇头晃脑,跟着念:“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 “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 “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 “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 早上的课终于熬过去,梁山伯全身无力地趴在桌上。 祝英台抱着书走到梁山伯身边,用力地拍了一下梁山伯的背,“大哥,去吃饭啦。” 梁山伯咬牙切齿地抱怨,“小弟,你如此暴躁小心讨不到老婆!” 祝英台狰狞的面孔逼近,拧着梁山伯的脸蛋,“叱!小弟我才不愁呢!”我是女子为何要讨老婆?不是给自己找堵么? 路秉章也凑过来,“山伯,你是怎么了?毫无精神的?到底出了何事?” 梁山伯拍开祝英台的手,听到这句话又趴下,“这样的课何时才能结束啊。”头好晕,脖子好酸。 路祝二人相视一眼,然后捂嘴偷笑,还以为梁山伯怎么了,原来得了厌学症。 路秉章笑够了才拍拍梁山伯的肩膀,“梁兄啊,你将来还要考试要当官的,现在怎能如此没精打采呢?” 梁山伯的回答是一声长长的哀叹。 后院。 丁程雍接过老婆的碗,吃了块排骨,问,“丁香什么时候回来?” 丁夫人看了眼丁程雍,抱怨道:“你还记得你有女儿啊。我以为你除了教书什么都忘了。” “我哪敢啊,我这不就问了吗?”面对老婆,丁程雍可谓百般讨好。用个古代词语形容是惧内,用个现代词语形容是妻管严。 丁夫人停下筷子,想了想,“大概申时就到书院了。还有啊,我跟你说,丁也来了。” 丁程雍拿碗的手抖了抖,略微惊恐地看向丁夫人,“丁怎么也来了?” 丁夫人白了眼丁程雍,“怎么?不欢迎?好歹也是本家人,你就那么不看待丁?” 丁程雍连忙请罪,“不敢不敢,只是我想书院里都是男子,丁来会不会……” “怕什么?丁香从小就在书院中长大也没什么啊。” 丁香他倒不怕,就怕那个丁给他惹麻烦。他可不想他的学生遭受丁的毒手。 梁山伯抱着一堆东西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两个姑娘。嗯,是两个姑娘,一个婀娜多姿一个珠圆玉润。咳咳,中文是多么的博大精深啊,梁山伯一看到那两个身影脑海就冒出这两个成语。 丁香拉着丁往后院走,突然间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后面。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子跟在她们后面。 梁山伯见两人都停下来并转过身,他也停住,同时悄悄地打量两人。 婀娜多姿那位一身浅蓝色织锦的长裙,散落肩旁的青丝用一支翡翠簪子挽起,气质若兰,性情如水,风髻露鬓,淡扫娥眉如新月,星眼浑如点漆,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梁山伯也不由称赞:好一个美人! 而珠圆玉润那位粉色长裙,墨色青丝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别在两边,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圆圆的小嘴再加上圆圆的腰身以及十分肉感的四肢…… 好强烈的反差……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许学生来的吗?!”丁香还没问旁边的十分“圆润”的丁就发难了。 梁山伯眨了眨眼,说道:“在下与文先生一起住。” 丁香猛然窜到丁前面,惊愕地指着梁山伯的鼻子:“你说你与文乐一起住?” 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举止有些失礼,但梁山伯还是点点头:“嗯,是啊。” 丁香上下打量梁山伯,盯得梁山伯快要炸毛了才惊呼:“人才啊!” 梁山伯:“?” “你居然敢于文乐那家伙住在一起,勇气可嘉!” 梁山伯:“……” 突然间,梁山伯好想抬头望天翻白眼。 文乐先生,原来不止我一个知道你腹黑本性啊。 “丁香,你跟他说那么多什么?他是书院里的学生,怎么能住在后院?”丁拉了拉丁香的胳臂。 梁山伯:“……” 总不好说自己是为了不变蝶而搬出来吧?说出来谁信?也总不好说自己琴技太糟糕,要文乐开小灶吧?那也太丢人了! 正在此时,“梁兄!”马文才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这一声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不过最为突出的还是那位珠圆玉润的丁小姐。 梁山伯对二人作揖,露齿一笑:“有人唤在下,失礼了。” 丁香若有所思地看向马文才,长相不错,气质还行,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子弟。 丁一眼看到马文才的时候宛如饿了好几天的狼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只肥美的绵羊,双眼泛着绿光。 马文才被丁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梁山伯毫无异样,走到马文才跟前才发现马文才有点不自然,“马兄,有何事?” 马文才余光扫视了一下丁氏姊妹,“能否来一下?” 梁山伯疑惑地回头一看,看到丁狼般的绿光顿时明白马文才为何不自在了,“那,这边请。” 丁香看着二人离开视线,侧头看到丁还眼巴巴地看着前方,“人都走了还看?” 丁摇着丁香的胳膊,“那个人长得好俊啊。” “怎么?心动了?”丁香调侃。 丁倒是老实,点头,“的确,他是我见过长得最俊的人,能嫁给他一定很幸福。” 已经走远的马文才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16、第十六章 躺着中枪 冬至一过,离新春不远矣。 尼山书院上下沉浸在欢欣喜庆的氛围之中。就连连日被五经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梁山伯,脸上也带上些许笑意。 要过年了,终于不用上课了!(笑笑:这才是你高兴的原因吧?) 在梁山伯抱着书去找祝英台的路上,刚拐过弯,丁的声音突然间冒出来,梁山伯条件反射地缩入角落。 “马公子,不知今晚可有空闲?”声音软软的,可腻得掉牙。 梁山伯偷偷探头。 马文才看着拦住自己的丁,略带不悦地对丁作揖,“不知丁姑娘有何要事?” 丁垂下排扇般的睫眉,略带羞涩地扯着手中大红色的手帕,“马公子,奴家……奴家想……想请马公子今晚到亭台一会,不知……” 梁山伯立刻扶墙。 好……好强大! 马文才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斜了斜,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说:“十分感谢丁姑娘厚爱,只怕在下未能应邀。” 丁一听,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马文才,略带羞涩迟疑地问:“为何?难道马公子有约了?”怎么可能,她可是打听过马文才今天很有空的! “……”马文才略一迟疑,似乎想到什么,半带轻笑道,“在下与山伯有约在先,实在抱歉。” 躲在角落扶着墙的梁山伯已经倒地了。 梁山伯很想破口大骂,老子什么时候跟你有约了!?可惜惧于丁的彪悍,梁山伯的一腔热血堵在胸口,想吐吐不出。 丁闻言,直想叉腰大骂,奈何要在马文才面前维持淑女形象,只能死命地揪着手帕,“嘶――”,大红色的手帕变成两块破布。 马文才:“……” 丁:“……” 刚扶着墙爬起来的梁山伯:“……”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大只有更强大! 马文才目不斜视地对丁作揖,“在下还有事,告辞。” 丁知道马文才这次是不可能应约的了,也不好意思堵住一个男子太久。她挥动着变成两块的大红色手帕,露出自以为最美丽动人的笑,“没事没事,马公子请。” 马文才抖了抖,僵着脸点点头,然后立刻扭头,转身,疾走,速度是那么的神速,一下子就消逝在拱门之后。 当马文才没了影儿,丁开始发作了,双手叉腰,状如泼妇,妆如夜叉,狠狠道:“好你个梁山伯!居然敢坏姑奶奶的大事!!!别给老娘遇到你,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扶墙的梁山伯又倒下了,泪如泉涌。 哎―― 算了,不爬起来了,反正应了那句:躺着也中枪。 合上眼,想等丁那小胖妞走后才出去,可是突然一个头出现在你眼前挡住了阳光。 “呜哇!” 梁山伯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过人也不禁这么惊吓。 “梁兄在此听得可高兴?”马文才双眼微眯。 梁山伯抽搐着嘴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马兄,这墙角在下也不想蹲啊。” 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个超级母夜叉,难道我本命年的霉运要提前了? 马文才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今晚我们可有约哦。”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约,梁山伯真想将手中的书扔到马文才脸上。不过最后,梁山伯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咬牙切齿,狠狠念着马文才的名字,“马、文、才!”你怎么不给我去死!!! 马文才见梁山伯炸毛了,被丁缠着的郁闷心情突然消散,“申时,亭台见。”说完,挥一挥衣袖潇洒远去。 “啊啊啊啊――” 马文才走了还能听到梁山伯跳脚的怒号。 抬起头,看天。 嗯,今天天气不错。 马文才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如此想到。 17、第十七章 高级护符 文乐看了眼怒气冲冲奔回来的梁山伯,很淡定地继续喝茶。梁山伯也不理会文乐,抓起文乐旁边的茶杯牛饮。 “那杯茶是我的。”文乐眼皮都不抬,淡淡地说,“刚泡你就不嫌烫?” 梁山伯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一下嘴,“不怕!还你!”说着,抱着自己的书回房。 文乐疑惑地看了眼梁山伯紧闭的房门,然后继续淡定地喝茶。 咳咳,这里有个状况需解释清楚。梁山伯喝的那杯茶的确是文乐的,但那只是泡茶用的杯。知道功夫茶吧?就是那个大大的杯子,所以他们俩没有间接kiss。想歪了的到墙角面壁思过去! 梁山伯气愤地将书一扔,然后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装死。 马文才,要不是你“蝶变”的间接因素,身份特殊,我会怕你!?但是我手上要是有支ak47或者□□,老子一定将你变成筛子! 咳咳,山伯兄,恐怕那时候给你个□□你也不敢扔吧? 文乐刚换了茶叶,洗了茶杯,水还没煮开,门被人粗鲁地一脚踹开。“砰――”的一声巨响,文乐就看到他家小院的门在风中无力地摇曳。 “梁山伯!给姑奶奶滚出来!”丁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王八之气十足地吼道。 房间内挺尸的梁山伯猛然一震,目光在房间里溜了一圈,然后果断且飞快地溜入床底,还拖过一个箱子把自己挡住。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小命,钻床底下算什么!? 文乐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丁,你当我文某住处为何地?” 丁猛然想起这里是文乐的小院,河东狮的气势瞬间消散个干净利落。 “文先生,可见到梁山伯?”丁双手纠结着已经成为两块红布的手帕,一副楚楚可怜地看着文乐。 文乐不理会她,看到旁边的水开了,斯条慢理地泡茶,等喝完一杯茶后才慢悠悠地问:“你找他何事?” 丁见文乐没将她放在眼中,虽然气愤但是不敢惹他。 “梁山伯坏了我的好事!” “好事?”文乐有点兴趣,能被丁称得上好事的通常都不是好事。 “反正我有事要找梁山伯,文先生,梁山伯回来了没?”丁不想告诉文乐,总觉得如果告诉了文乐倒霉的人会成了自己。 文乐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但是丁背脊冰凉冰凉的。 “他回来了,在房内。”然后继续喝他的茶。 丁疑惑地打量了一会儿文乐,见文乐并没往自己这边看,踮着脚尖轻轻慢慢地踱到梁山伯房门前,伸出肉感十足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梁山伯?” 躲在床底下的梁山伯立刻双眼瞪圆,大气都不敢出。 文乐瞄了眼房门,优哉游哉地继续煮茶喝茶。 丁回头看了眼文乐,然后继续敲门。 “梁山伯,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说着,手上的力度加大,可是门压根就没闩,丁以泰山压顶之态上半身倒在梁山伯房内。 文乐端着茶放到嘴边,可眼睛直直看着丁。 丁一骨碌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扫视了一下房内。 ――没人。 文乐不是说梁山伯在房内吗?怎么没人?文乐是不屑于撒谎的人。嗯?!难道知道自己来找他,他躲起来了?一想到这个可能,丁就开始翻衣柜。没办法,衣柜太巨型,一般人都会认为那里是藏人的地方。丁一打开,迎面未来的是厚重结实保暖十足的棉被以及一堆衣服。 文乐放下茶杯,走到梁山伯房间门口。看到丁被淹没在一对衣服里挥舞着手,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梁山伯的房间与梁山伯本人一样――果然有趣! 丁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扫了眼衣柜――一目了然,里面塞满了东西,根本不能藏人。于是,丁又将目光放到床底下。一把掀开垂下来的床罩,看到的是一个箱子。 丁推了推箱子,梁山伯吓得立刻闭气。 没人! 丁又搜寻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 抬头非常仔细地看了看房顶,离地面有一定距离,除非有辅助工具不然绝对上不去,更重要的是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 文乐也疑惑了,他可是亲眼见梁山伯走进屋的啊,而且桌上还散乱地放着几本书,说明人是进入了,可是现在人在哪儿呢? “你一个闺女如此闯入一男子房中,不知道何为羞耻吗?”文乐板着脸问,其实他是想知道梁山伯藏哪儿了。不过先打发丁先,这女娃破坏力太惊人,不打发怕梁山伯撑不住。 丁一个激灵,立刻蹦出梁山伯的房间。回头看了眼,房间如同遭遇洗劫,一片狼藉。 “文……文先生,我……我先回去了。”说完,撒腿就跑。 文乐看着小院摇曳的门,“跑得比兔子还快。”说完,目光投入房内。他是看着丁将梁山伯的房间搜了一遍,没人!人到哪儿去了?文乐十分好奇。 梁山伯的房间有窗,只是窗都是对着院子,可以十二万分肯定,梁山伯不会爬窗遁逃。 “人走了,出来吧。” 梁山伯松了一口气,刚抬起头就一头撞上床板。“咚”的一声,清脆,响亮。 文乐目光立刻集中到床底。 梁山伯将箱子移开,以贞子爬出电视机的诡异动作爬出床底。 文乐:“……” 是该称赞他聪明呢还是该说他笨呢? 梁山伯爬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拍去身上的尘土而是直接奔向文乐。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丁居然如此惧怕文乐,那么文乐肯定是丁的黑星。如此高级的护身符一定要抓住。 “先生救命啊!” 文乐看着自己干净的衣服印上了梁山伯灰灰的爪子印,嘴角颇为有节奏地抽搐。 18、第十八章 杯具马兄 迫于丁的彪悍,梁山伯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最后端起文乐泡的茶压惊。 “原来如此。”文乐点点头,可依旧云淡风轻。 梁山伯可不乐意了,他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文乐就是想文乐给自己出个主意,现在他表现得淡这么淡定,实在怎么看怎么欠扁。 “文先生,难道我真的要去?”虽然有文乐是张超级护身符,但是这张护身符是有腿的,要是一时间护身符没在身边而丁刚好找上自己,就算自己比猫儿还命大,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 文乐抬起眼皮看了眼梁山伯,慢吞吞地饮了口茶,慢吞吞地再煮,慢吞吞地说:“你想去?” “当然不!” “那你还担心什么?” “哈啊?”梁山伯自认作为一个拥先进思维的未来人也弄不懂文乐这个千年古人的意思。 文乐再加水继续煮,“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梁山伯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那不就成了?”文乐咧嘴一笑,颇有腹黑老狐狸的味道,“马文才虽说找了你,但你也没答应不是?”说到这,文乐继续优哉游哉地泡茶。 梁山伯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又没答应!为何还要纠结? 于是,那天晚上马文才华丽丽地被放鸽子了。马文才虽然知道自己颇有些逼迫梁山伯的意味,不来也是正常的,但是并不代表马兄内心就如此罢休。他马文才在杭州城内有头有脸,从来都是他放别人鸽子哪有人敢放他鸽子? 但是!被放鸽子不是最悲摧的,最悲催的是被丁缠上了! 那时候,丁偷偷摸到亭台,但是梁山伯许久都没来。于是,丁沉不住气了,缠着马文才一个多时辰。要不是顾忌丁即是院长亲戚也是女眷,马文才绝对下得了手将人痛扁一顿。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丁,马文才又遇上祝英台。本来,他没怎么注意这个梁山伯的义弟,但是他居然敢跑来警告他不要带坏他大哥! 笑话!他堂堂杭州太守之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就算他在杭州城内犯罪也奈他无何。更何况他是大好青年,知书识礼,文韬武略,是杭州城内闺阁佳人的梦中情人! 于是,憋着一肚子气的马文才第二天黑着脸当着众人将梁山伯拖走。 祝英台一把抓住梁山伯的胳臂,怒斥马文才:“姓马的!你敢?!” 马文才抓着梁山伯另外一只手,对祝英台挑挑眉,“为何不敢?!梁山伯,跟我走!” 祝英台将书抛给旁边的路秉章,双手抱着梁山伯的胳臂,“姓马的!昨天晚上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马文才本来是憋屈,但是还没到当众发火的程度。而祝英台的话如同在导火线上扔了一枚烟头,一下子就将马文才点炸了。 “梁山伯虽是你义兄,但是不是你丈夫,与你无关吧?”这个祝英台看着实在令人讨厌! 通常,脾气不好,心思不深的人很容易发火,但是那种腹黑的极品越是生气越能冷静。而马文才勉强算第二种人。 你问为何马文才只能说是勉强?别忘了,文乐那才是腹黑极品中的极品。 “哼!好歹我是大哥的义弟,你又算哪根葱啊?!”祝英台不甘示弱地与马文才杠上。 马文才微眯了眯双眼,忽然露齿一笑,但刹那间冷意翩飞,“本公子的事何须与你交代?” 很好!很霸道! 在第一次见到马文才的时候祝英台还真有些心动,怎么说以前被家里人养在深闺,男人见得少,英俊且打扮得有品位的更是少之又少,当初要不是自己装病老爹不可能让自己女扮男装出来的。现在,祝英台一见到马文才要与他抢梁山伯,真想冲上去狠狠地痛扁他一顿。而当初那一点少女的心动已经完全转化为扁人的冲动。 “哼!”祝英台冷哼,丝毫不为马文才冷意的影响,“就算你是未来杭州太守也不能带我大哥走!”大哥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抢! 马文才耐性差不多磨完了,“梁山伯,本公子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本公子来!?” 梁山伯被两人夹在中间宛如一块肉馅,想要挣脱两人的手,奈何一个两个死命地拉着自己,怎么也挣脱不了。 “马兄,我……” “大哥!”祝英台见梁山伯此时还称呼马文才为马兄,愤怒地蹬了梁山伯一脚。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梁山伯一个重心不稳落入马文才的怀抱,顺带一个祝英台。再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马文才的背部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怀中的是梁山伯,而梁山伯怀中的是祝英台。 所以! 面容秀气,双颊潮红的祝英台压在发丝微乱,呼吸紊乱,面色惨白的梁山伯身上,而梁山伯身下,则是一位英俊神朗,品位高雅的马文才…… 凭良心说――这幅画面不是很唯美…… 掏心子窝说――但这幅画面十分暧昧…… 实话实说――看到这幅画面大家都忍不住想歪了…… “啊啊啊啊――” 一声惊叫将所有人换回了神。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门口。只见肉感十足的丁一声惊叫后“嘭嘭嘭”地冲过来,众人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颤抖。丁一手一个,将梁山伯与祝英台如同拎小鸡般拎了起来然后扔到一边。最后,众目睽睽之下,马文才被丁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 顿时,五雷轰顶! 路秉章吓得手中的书都掉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更是眼框都要掉出来。祝英台看了眼马文才后,万分同情地撇开头――实在太惨不忍睹了!梁山伯好歹也是蹲过墙角,抗冲击力还是有的,可惜不多,现在已经呆了。 惨不忍睹,实在太惨不忍睹了! 马文才发觉自己被丁抱在怀中,再加上刚才受的气,火上加油啊! “放我下来!” 已经咬牙切齿了,所有学生后退连连,最后紧贴着墙,恨不得嵌入墙内。 丁此时才发现自己一冲动将马文才搂入怀中。双手一松,做出个投降的手势,马文才砰的一声,一骨碌地掉到地上。 周围的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敢看马文才的脸色。祝英台再次对马文才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梁山伯已经闭眼,不忍心去看了。路秉章虽然从头看到尾,可是下巴早已砸到地上。 马文才从地上爬起来,冷眼看了眼丁,拍拍身上的尘土,拎起一边的梁山伯远去。众人看着梁山伯被马文才带走了还反应不过来。 丁保持着投降的姿态看着马文才离去,祝英台倒是反应过来了,已经冲出去但依旧能听到祝英台的怒吼:“马文才,把我大哥还回来!!!” 文乐靠在柱子上将之前的闹剧收入眼底,嘴角高高翘起。 看来,未来的尼山书院真是热闹啊,不过,热闹好!生活才更有滋味!!文乐点点头,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后。 19、第十九章 亲密接触 马文才将梁山伯塞入马车之中,自己跟着爬上去,车子等马文才上了,一溜烟地往山下跑。祝英台奔出书院,看到的只剩袅袅烟尘。 “马、文、才!”祝英台捏拳头,咬牙切齿。 马车之上,梁山伯将自己缩入角落,而马文才恶狠狠地瞪着梁山伯。 梁山伯泪流宽面,文乐你这只祸害,你害死我了!!! 想起昨天文乐给梁山伯出的主意才故意放马文才鸽子,现在肠子可都悔青了。 “梁山伯,我问你。” 突然马文才说。 梁山伯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马文才。我说马兄你要问就问吧,你这么说话喘大气,我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马兄请说。” 马文才非常认真地看着梁山伯不说话。 梁山伯:“……” 这娃不会生病了吧?梁山伯很想伸手探一探马文才额头看看是否发烧,但是想起这家伙不好惹,还是算了。 半晌后……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两人大眼瞪小眼。 梁山伯不干了,这么瞪眼睛很累。 “为何不来?” 梁山伯逵猩竦乜聪蚵砦牟拧 “这个……那个……”目光游弋,要不要说是文乐出的馊主意呢?可是文乐比这位更加腹黑……梁山伯犹豫了。 “与文先生有关?” 梁山伯用“大哥,你真相了”的眼神看着马文才,“其实……那天真的有事……” 好吧,两个都得罪不起。 “何事?可否告知。”马文才往梁山伯旁边挪了挪,“本公子真想知道第一次被人爽约究竟是因何事。” “……”梁山伯想哭。 马文才嘴角微微勾起,“还是梁兄在找借口?” “没有这样的事!” “砰――”的一声,梁山伯抱头坐下。 马文才将人拉到身边,柔声说:“让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梁山伯哀怨地瞟了眼车顶,没事用那么硬的木头作甚!? 马文才将梁山伯的束发解下来,看到梁山伯头一边顶了个小包子。笑意甚浓,“没事,待会去找个刘大夫看看。”说着,马文才撩起车帘对小厮说,“去刘大夫那。” 小厮恭敬回应,“是,公子。” 马文才立刻放下车帘缩回来。 听到这话,梁山伯更加哀怨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自从来到尼山书院之后,梁山伯发现自己越来越傲娇了。好吧,就是越来越没男子气概。在梁家村的时候,自己好歹是有学识有勇气的男人,现在人一来到尼山书院,头顶上就压着好几尊大佛,将自己的男子气概压得一点不剩…… 马文才看着披头散发靠在自己怀中的梁山伯,不由想起之前梁山伯不小心落入怀中的感觉。 虽然梁山伯并不单薄,可抱起来很舒服。皮肤细嫩光滑,身上带着淡淡清香,而且无宛如女子脂粉之气,亦无男子那粗糙之感。而且由于身高关系,梁山伯那时候是完全靠在自己怀中,正如现在。 现在看到梁山伯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马文才不由自主地想要吻下去。 梁山伯看到马文才的脸越来越近,一巴掌拍过去,然后连滚带爬地躲到车角。 马文才被梁山伯那一巴掌拍醒了。马文才有点恼火,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居然想要吻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说!”马文才羞怒地对梁山伯吼。 “……”梁山伯看马文才的眼神更加无辜。 怎么一个时一个样? “咳咳,”梁山伯捂住头上的包子,“文先生突然要考察在下的琴技,结果一时紧张弹断了六条线……”梁山伯担忧地看了眼马文才,继续说道,“后来先生帮在下换弦,要求再次演奏……” “不会又断了吧?”对于梁山伯的古琴,马文才可谓知根知底,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教导他了,不知道现在是何等状况。 梁山伯憨厚且羞涩地笑两声,“是啊,不过断的不多,四条而已。” 马文才嘴角抽搐,梁山伯,我真是太抬举你了。 “所以,你被文先生留着来不了?” 梁山伯点头连连,“是啊。” 马文才上下打量了梁山伯,突然说道:“把双手伸出来。” 梁山伯双手立刻藏于身后,“马兄,你这是为何?” 马文才挑眉,“你不是说你昨晚弹琴了么?为何不给本公子看看?”说着,目光锐利地盯着梁山伯双眼,“难道这是你的借口?” 梁山伯摇头,“马兄你想多了……” “那为何藏与身后?”马文才是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梁山伯在撒谎,“伸出来!” 梁山伯摇头,身体更是缩成一团。 马文才见状,立刻扑过去。梁山伯受惊,立刻滚到一边。“砰――”的一声,马文才额头撞上车壁。 好痛…… 梁山伯也觉得自己额头隐隐作痛。 马文才揉着额头,但是梁山伯可以确定上面一定长了个包子。 哈哈,不错,果真不错。 就在梁山伯稍微走神,马文才再次扑过去。 赶车的小厮看着车内动作连连,撞击声不断,脑子开始浮想联翩。 公子,你不是……吧?! 马文才终于将人压制住,梁山伯推了推身上的人,结果上面的人不为所动。梁山伯委屈了,“哎哎哎,马兄,你这是为何?” 此时,梁山伯已经是衣衫紊乱发丝凌乱呼吸紊乱,马文才更是好不到哪儿去,衣襟在扑倒与反扑倒过程中大开,发冠歪斜。 “你早点伸出来也不必如此费事!” “马兄,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梁山伯依旧垂死挣扎。 “哼!” “……” 马车继续前行,小厮耳朵竖得高高的,可是里面压根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马文才看到梁山伯十指皆有损伤,不由得心痛。 “为何不告诉我?” 梁山伯收回手,“只是小伤,不碍事。” 马文才闻言,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不碍事?!”深呼吸了几下,压下怒火,“你难道就不信我?!” 梁山伯看向马文才,总觉得这个马文才与自己看梁祝小说里的马文才不一样。这家伙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如果被掉包了,那谁来娶祝英台啊?! 马文才见梁山伯静静地看着自己,神色有些涣散。轻叹一声,将梁山伯双手握在手中,“你我即有缘为同窗,我马文才早已将你当为知己,你却如此对我……”再次叹气,“实在令人心寒啊。” 梁山伯默默地撇过脸。 这货一定被人掉包了,哪有情敌之间会如此的?! 小厮将车停在刘大夫的医馆前,跳下车轼,对里面的马文才说道:“公子,到了。” 静―― “公子?” 静―― 小厮:“……” 半晌后…… 马文才率先跳下车,然后转身伸出手。 梁山伯从内爬出来,脸色不大好,特别是眼睛,红红的,头发有些紊乱,衣服……还算整齐。小厮默默地低着头,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梁山伯看了看马文才的手,最后还是将手放上去,借着助力跳下车。 刘大夫给梁山伯看了看头上的包子,捏着羊胡子说道:“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会消。” 梁山伯看向马文才,而马文才闻言,眉头依旧紧蹙,“大夫,”马文才有礼地对大夫作揖,“请看看他的手指……” 梁山伯连忙藏于身后。 马文才脸色立刻就变了。 “伸出来!” 梁山伯摇头,笑话,要是被马文才知道不是因为练琴而受伤,受罪的会是自己。 “乖……把手伸出来。”马文才连哄小孩的话都讲出来了。梁山伯飚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趁梁山伯走神那一瞬间,马文才从后面抱着梁山伯,硬是将梁山伯双手伸到刘大夫面前。 刘大夫十分淡定地看了看,“十指连心,小兄弟,要做什么事情还是先将手指的伤养好,不然后轻则伤势加重,重则手指残废。” 梁山伯本来被马文才突然的动作弄得差点儿炸毛,可是听到刘大夫的话,沉寂了。 马文才将人拉上车,梁山伯还没有回过神。 “为防止你继续自残,我会监督你直到你的手指好。”马文才在车内如此说道。 “哈啊?”梁山伯看向马文才,显然没回过神。 马文才无奈地摇头,傻得真可以。 “所以,我会搬到你那与你一起住。” “什么?!”梁山伯惊愕地猛然站起来。 “砰――” 毫无意外的,梁山伯头顶再次制造了一个小包子。梁山伯抱头坐下,泪汪汪的,十分可爱。马文才将人拉到身边,解开发带,看了看,发现包子一左一右,十分对称,也十分喜感。 “咳咳,”忍住笑意,“为了你双手,所以我忍了!” 梁山伯泪水滑下。 其实,你不忍也可以的。 想到马文才与自己出双入对,啊呸!是同出同入,想到腹黑的文乐,想到彪悍的丁,想到难缠的祝英台,想到幸灾乐祸的路秉章,梁山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苦逼…… 20、第二十章 马文PK 梁山伯黑着脸回来的时候,文乐依旧很淡定地坐在院子里泡茶。 “回来了?今晚我要吃糖醋鱼、鲜炒三丝、鲜菇炒鸡蛋。”文乐抬起头,“我记得你早上就在炖汤,应该差不多可以喝了吧?” 梁山伯闻言,脸色更黑了。 我刚被马文才折腾得撞出两个包子,你不关心也就算了还当我佣人来用。实在太令人伤心了! 马文才听文乐这么一说才知道梁山伯居然精通厨艺。而且,听文乐的语气,像现在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文先生。”马文才收敛不悦之色,对文乐行礼。 “哦?马文才怎么来了?”文乐放下茶杯,挑起一边剑眉,笑眯眯地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再次对文乐作揖,“因梁兄手指不便,因此学生来监督他。” 文乐闻言,看向梁山伯,只见梁山伯垂着脸,如同打了霜的小白菜――焉了。 “所以,学生也要搬到文先生住处……”马文才不亢不卑地说,但语气是十分的强硬,不给也得给!不由得你! 文乐依旧很淡定,但是看向马文才的目光不大友善,“可是,此处只有两处房间啊。”难道你想露天搭帐篷? 马文才当然知道这里只有两处房间,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就此罢休。 “无妨!”马文才略带笑意,“学生与山伯一处便可。” 梁山伯依旧垂头,在马车之上马文才已经告诉他的打算了,所以不惊讶。但是梁山伯不惊讶并不代表文乐不惊讶啊。 “什么?!”文乐惊愕地看向梁山伯,见梁山伯没有说话就知道他算是默认了。“梁山伯房内恐怕住不下你啊。” 马文才笑容依旧,“无妨。” 文乐:“……” 梁山伯摸摸鼻子,“我去煮饭。” 现场气氛很诡异,还是快步离开的好。 当梁山伯去煮饭的时候,文乐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你一定要住在此?” 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当然!”志在必得的神态。 文乐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转,言:“既然如此,梁山伯寝室略小,你便与我共卧罢了。” 马文才闻言,呆傻了。 文乐见水开了,边慢慢地泡茶边说道:“你速回简单收拾一番便过来吧。” 不得不说,比腹黑,马文才绝对是望尘莫及。 等马文才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前。 “马文才!” 祝英台充满怒火的声音传来。 “你将我大哥带到哪儿去了?!快将大哥还我!!!”祝英台一见马文才就冲上去,双手并恶狠狠地揪住马文才的衣襟。 路秉章连忙将祝英台拖下来,“英台,英台,冷静点儿!” 祝英台一拳落在路秉章肚子上,路秉章痛得弯腰,祝英台不解恨再上前踹两脚。 马文才:“……” “冷静?叫我如何冷静?!马文才将我大哥拐跑了,我大哥是个多么天真多么单纯的人啊!”说着,祝英台恶狠狠地看向马文才,“马文才,我警告你,离我大哥远点儿!不然我祝英台不会放过你!”说完,转身再狠狠地踩了路秉章几脚,怒气冲冲地跑了。 路秉章泪流满面,为什么你骂的是马文才却打的踩的都是我?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啊!!! 马文才看着祝英台的背影,眉头微蹙。 路秉章捂着肚子,看了看马文才,追祝英台去了。 马文才疑惑:这两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回到房间,马文才遣退小厮,简单地打包后便要去后院。还没走到文乐的小院,马文才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马公子!” 丁一见到马文才,双眼贼亮贼亮。 果然! 马文才背着包袱,很想无视丁。 “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马公子?”丁香打量马文才,上次隔了一段距离看得不清楚,现在趁有机会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丁收敛往日的彪悍变成小鸟依人。 马文才看向丁香,只见丁香一袭淡蓝上衣腰际轻系一根淡粉丝带,显得身材娇小玲珑,下身一件月白色长裙,脸上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动人,双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娇俏而不失典雅,用一个红木色的簪子将乌黑秀丽的长发轻轻挽起,两旁留一丝碎发,显得可爱俏丽。 好一个美人! 就算是看过很多美人的马文才也不由得心底赞叹。 丁香暗暗点头,马文才一身乳白色校服穿起来显得身躯修长而优雅,头发以玉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马文才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之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可身上拒人千里的气息异常浓烈,如同遥远而孤傲的荷花,只可远观。 丁见马文才一见到丁香就失神,而丁香直直地看着马文才,感觉两人在深情对望,丁大为不满。 “丁香!” 丁香回过神看向丁,“啊?” 丁凑到丁香耳边恶狠狠地警告,“他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马文才眉角抽了抽。 丁香闻言,不由轻笑,“放心好了。”这个人要么真心爱上,不然一切都是天边的浮云。而且自己也没信心能抓住这个人的心,更何况他不是自己那道菜。 “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马文才对两人作揖,然后快步离开。 这两个人还真莫名其妙。 “马公子!”丁一把拉住马文才的手臂。 马文才停住脚步,十分冷漠地掰开丁的手,“丁姑娘,请自重!” 想起今天在众人面前出丑,被压下去多时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 丁揪着衣摆,头微微垂下,“马公子,你带着包袱要往何处?” 马文才挑了挑眉,道:“放心,在下不会打扰到丁姑娘的。” 丁香秀眉微蹙,这个人怎么回事,好像很讨厌她们。 丁连忙摇头摆手,“不会不会,我很欢迎马公子能打扰我!” 马文才:“……”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丁香无力扶额,觉得太丢人了。丁,你还有矜持吗?哦不!矜持对于你来说比天边的浮云还遥远。 “在、下、真、的、有、事,告辞!”这次,马文才留了个心,在丁再次要拉住他的时候侧了个身,丁扑了个空。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文才迅速离开。 丁无比情深地看着马文才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感叹: 哎,即使是背影,可无论怎么看怎么美,果然是我的马文才! 丁香侧头看了看天空,在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后院吧?什么时候后院如同菜市场,学生想进就进了? “走!我们去看看。”丁香拉着丁往马文才离开的方向去。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梁山伯刚好将炒好的菜端出来。 梁山伯身前系着围裙,端着菜,回头看到马文才。 “先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文乐此时已经坐在桌边等吃。 马文才看了看,将包袱放到一边,然后走入厨房。 文乐这边的厨房很有规格,而且很干净,很整齐(这多亏了梁山伯)。马文才虽然从来未进入过厨房,但是觉得这样的地方也是个好地方。最起码不会让人不舒服。 梁山伯将碗筷洗干净,然后解开围裙。 “快点洗手,不然菜凉了就不好了。”说完,端着碗出去。 正在洗手的马文才听到梁山伯在厅传来的怒吼:“文先生,你怎么能用手抓!!!” 马文才抖了抖,很难想象文乐用手抓菜的情景。 文乐走入厨房,看到刚好洗完手的马文才,露齿一笑,“马文才,以后多多指教了。对了,我的床比较小……”所以,你懂的。 丁香和丁站在文乐的小院门口,不敢举步了。 丁香愣愣地看着门,“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人受得了文乐啊!” 丁十分担忧地看这门。 晚饭后,梁山伯手上拿着一个热乎乎的鸡蛋走到马文才跟前。 “作甚?”马文才疑惑。 梁山伯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剥鸡蛋,然后用一块白布包着。 “把头发放下来。” “?” “难道你明天想顶着包子上课?” 马文才默默地取下玉簪,一头如丝绸般的青丝散落。可是梁山伯无心欣赏,快点处理这个,自己头上还有顶着两个包子呢! 梁山伯将马文才拉到身边,手指撩开马文才的头发露出包子,然后用热乎乎的鸡蛋轻轻揉着。马文才看着近在眼前的梁山伯,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看过他。突然发现梁山伯的睫毛长长的,弯翘的眼睫毛就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摇曳,带起的风轻轻地划过了马文才的心头,带着酥麻的电流,让他心跳的频率顿时加速。 文乐一进门就看到梁山伯抱着马文才的头,剑眉不由紧蹙,“你们在作甚?!” 梁山伯看向文乐,疑惑,“揉包子啊。”指了指马文才额头上的包子说道。 文乐:“……” 梁山伯:“……” 帮马文才揉完,梁山伯起身去厨房。马文才的揉过了,自己的两个包子还痛着呢! “你去哪儿?”马文才拉住梁山伯问道。 “厨房。”去厨房拿鸡蛋啊,天都黑了还能去哪儿? 马文才这时才想起梁山伯头上还有两个对称小包子,微微一笑,“我来帮你吧。” 梁山伯挑起一边的眉毛,显然信不过马文才的手艺。 文乐插|入两人之间,说道:“山伯也长包子了?让我看看。” 梁山伯摸摸鼻子,文先生,包子而已,如果你想要大可往墙上一撞,保证比我头上的都要大! 马文二人为梁山伯头上的包子争夺不休,最后梁山伯为了少受两位腹黑的摧残,决定自行解决。 等二人发现梁山伯不见了,找到他的时候,人家已经将手尾处理好。 哎,有一只极品腹黑文乐已经够了,现在再来个可升级的腹黑马文才,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不过貌似文乐与马文才不打对盘,嘿嘿…… 当晚,梁山伯将马文才赶到文乐的房间,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马兄,早点歇息了啊,明天还有课呢!”说完,关上房门。 文乐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对马文才挑了挑眉。 “早点歇息吧。” “……”马文才不理会,越过文乐进入房间。 梁山伯表示,那天晚上睡眠质量很好,没听到隔壁热闹的锅瓢盆落地的声音。至于早上,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文乐的单只熊猫眼是如何来的,不知道马文才黑得墨汁的神色是怎么回事,更加不知道马文才身上的淤青哪儿来的。他是很纯情的男人,所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上课之时,马文才捏着手中的画,一副夕阳落日图,而且所画地方正是杭州城。目光不由落在梁山伯身上,手不由捏紧。 文、乐! 21、第二十一章 新琴先生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不停地挠头,似乎是遇上什么难题;眼角余光往马文才身上飘了飘,只见马文才目无表情地垂着头看着桌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今天,似乎很怪。 戳了戳旁边的路秉章,“哎,你绝不觉得今天大哥和马文才都有点怪?” 正在补眠的路秉章抬起耷拉的眼皮瞄了眼,敷衍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没看出来。”说完,再次趴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祝英台对路秉章撇撇嘴,然后继续看向梁山伯。 到底是什么事让大哥如此烦恼呢? 梁山伯此时在烦恼――颜料快没了! 作为一个主攻油画的人来说没了颜料如同飞鸟翅膀上的羽毛被拔光,就算再能飞也飞不起。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到店里买或者网购。 “梁山伯,”娄敬文见最近马文才与梁山伯互不理睬,之前被打之事早抛之脑后,现在带上一群人将梁山伯围住,“可敢下课后到亭台一聚?”说完,娄敬文看了看马文才。马文才依旧看着桌下,根本没把心思放到这边。心也放下来了,只要马文才不来干涉,娄敬文可谓拿了水缸来做胆。 梁山伯挑眉,认识的好朋友(前世的)都知道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惹自己。看来这几个人还很欠教训啊! “好啊!”梁山伯答应得爽快。娄敬文就不大好了,他完全没想到梁山伯答应得那么爽快,爽快得让他很不爽,弄得他以为自己不是找梁山伯的茬而是请他去吃饭。 文乐跟在丁程雍身后,而他身后跟着丁香。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院长来了,大家快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梁山伯撑着下巴,双眼微眯。反正这节是琴课,而自己的琴术实在拿不出手,睡一会也没关系。 “哇!美女啊!” “真的是哦,不过书院不是不收女学生的吗?” “我怎么知道。真的很美!不过,我来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书院住着一个美女?” 马文才见课堂上闹哄哄的,下意识抬头一看,蹙眉跟着皱起来,然后低下头不再看。 丁程雍捋了捋胡子,冷淡而威严地说:“安静!” 鸦雀无声。 文乐抱着自己的琴站在旁边,目光却扫向双眼迷离的梁山伯。 “今天开始,琴课由文先生以及老夫女儿丁香一起上。”丁程雍的话刚下,下面再次闹哄哄的。 “那个是院长的女儿?!”惊愕的声音。 “不是吧?院长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儿!”不服气加不信的声音。 “可惜啊,太可惜了。”不知道这位可惜什么呢? 梁山伯也抬起头看过去,一见到文乐身边的丁香,手一软,“啪――”的一声,头重重地叩到桌上。众同学目光灼灼地看向梁山伯。梁山伯目无表情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丁香一进门就注意到马文才和梁山伯。只是一个冷着脸看了眼自己就垂下头,而梁山伯压根没看过来,好不容易等他抬起头了,结果一看到自己就把头磕到桌上去了。 这个人还真有趣。丁香掩嘴偷笑,旁边的文乐也被逗乐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袖手旁观,祝英台比较有义气了。转过身担心地看向梁山伯并小声地询问。 “大哥,你还好吧?” 梁山伯:“……” 其实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大可不必用我快不久人世的语气安慰我。 “……没事。”梁山伯摆摆手,“快转过去,院长在看着这边。” 祝英台不放心地看了眼梁山伯,转头回去。 丁程雍背负双手,无比严肃地说道:“丁香虽然是老夫的女儿,但她的音乐造诣足以为师,尔等要好好向她学习,同时为了达到天地人结合为一体的境界,这堂课改为后院。如被老夫知道哪位对她不敬,哼哼哼!!!”意味深长的三声冷哼。 众人抖了抖:“……” 文先生此时往前一步,抱着琴,加上一身白衣,怎么看怎么飘渺,如果旁边再来点白雾什么的,就更有仙人的味道。梁山伯看着文乐,吧砸吧砸嘴巴,脑子里就想到“谪仙”二字。 “今天开始,就由丁姑娘为你们上琴课。” 好啊,美女给我们上课啊! 不少学生乐开了花。 “至于梁山伯……”文乐回头对丁香微微一笑,丁香不由一僵。 梁山伯听到文乐叫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向他。 “琴技太差,由我单独辅导。” “啪――” 头再次叩到桌上。 22、第二十二章 英台发威 后院,除了梁山伯以及马文才,其他人根本没来过。此时大家如同野猴子,上蹿下跳的,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上琴课的地方四面竹林环绕,而竹林不远处有一小溪,溪水缓缓流淌,水击石声,咚咚作响,如鸣佩环。 文乐将梁山伯带到角落,临近溪边,而马文才也专门挑了个靠近他们的位置,路秉章就比较凄惨,被祝英台拖到最前方,在丁香眼皮子底下,想打个盹都不行――谁敢在先生眼皮子底下打盹啊。 马文才看向梁山伯,又看了看文乐,从目无表情到脸色阴沉。坐在马文才周围的学生表示鸭梨很大。 丁香自从回来后很少到走出后院,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多。丁的知名度比她的高不知多少倍。虽然很少出来但并非不知道书院的情况,而且听丁夫人和丁程雍说过,今年书院来了一个琴技奇差与两个琴技不错的学生。 祝英台此时完全没了担心,颇有幸灾乐祸地回头看向梁山伯,并无声地说:“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梁山伯已经搬出宿舍,但是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饭,做作业,吐槽。所以,文乐的本质属性就算祝英台没有亲眼见过,可常听梁山伯那么说,多多少少耳濡目染。 丁香看到祝英台对梁山伯挤眉弄眼,觉得这个学生还蛮有趣的。 丁程雍走后,琴课正式开始。丁香只见文乐拿着一把琴弦,抱着琴向梁山伯走去。 丁香虽然想知道怎么文乐为何拿一把琴弦,但现在她是先生,要对学生负责。坐到案前,一把古琴置于案上,案上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加上丁香特意的装扮,下面的学生都看得入迷。 美人啊美人啊!!! 丁香看向祝英台,只见祝英台脸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于是也回了个笑容,问:“你祝英台?可学过琴?” 祝英台点头笑应:“学过一年。” “那你喜爱何种曲调?优雅通灵还是欢乐明快?” 祝英台如同找到知音,点头连连,脸上笑意更加灿烂,“优雅通灵!” “与我合奏一曲寒鸦戏水可好?” “好啊!”祝英台立刻就答应。 丁香在琴上打了打节奏,祝英台双手置于古琴之前,手指轻轻地拨动。丁香微微一笑,也加入其中。 果然,琴艺不错。 袅袅琴声,梁山伯也不得不说祝英台的古琴弹得真好。 文乐泼冷水:“你只要不将琴弦弹断我就给你及格。” 梁山伯:“……”先生,你这要求还是太高了。 马文才不由看向祝英台,以前他虽然有注意祝英台,但是从未注意过她弹琴,此时马文才也不得不称赞祝英台的琴弹得不错。再加上祝英台脸上灿烂得过分的笑容,马文才不由得看呆。 路秉章打了个哈欠,双眼微眯,但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在很认真地听琴。 娄敬文等人看到祝英台与丁香相视而笑,心中颇为不服气。 “丁先生!我要抗议!”娄敬文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先生不能只顾着祝英台而忘了我们!我们也是你的学生啊!” 坐在娄敬文身后的赵中书也跟着抗议:“对!我们也不会,丁先生教我们吧!” 梁山伯看向文乐,心底对那两个勇敢傻帽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你们居然敢在文乐在场的时候说不会,这不是扇文乐耳光吗?不知道文乐这只腹黑怎么整他们呢? 丁香知道自己一时间沉浸于与祝英台合奏之中。 “实在抱歉,你们俩先坐下。”丁香看向娄敬文,见娄敬文坐下了才开始解说:“先两手分开,弹时需左按右弹。”说着,轻轻拨动琴弦,悦耳之声传来。 娄敬文两只爪子在古琴上折腾,优雅清脆的古琴声在他手中变成令人心烦的噪音。 梁山伯见状,心里不平衡了。娄敬文如此折腾怎么不见他的古琴断弦呢? “丁先生,我的十根指头都不听使唤,你来教教我嘛!”娄敬文十指举起说道。 “好。”丁香起身来到娄敬文身边。 丁香抓着娄敬文两只手,并解说:“弹琴需左按右弹,左边的三根手指头要按着,然后……” 梁山伯往文乐旁边凑了凑,“我敢说,娄敬文在占丁先生的便宜。” 果然,娄敬文抓住丁香的手,无比猥琐地说:“丁先生的手好柔细好温暖啊。” 丁香没想到在书院之内居然有人胆敢调戏她,双眼微眯。 “你放手啊,放手!” 文乐摇头,颇为同情地看了眼娄敬文。 梁山伯看到文乐眼中的同情,对漂亮看似柔弱的丁香老师有了新的定义。 “哎哟,摸一下有何关系?”娄敬文已经离座,追着丁香。 路秉章见状,立刻起身,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祝英台冲过去,一把抓住娄敬文的衣领,开始狂抽。 梁山伯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脸,不由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况。 文乐眉角抽了抽,“你义弟好……凶悍。” 梁山伯:“……” 祝英台抽到手酸了,一把将娄敬文扔出去,恶狠狠地对娄敬文说:“娄敬文,这里是课堂,丁香姑娘是你的先生,你居然敢对她不敬!?你好大的胆子!!!”说完,双手叉腰,转身安慰丁香,“我们走。” 娄敬文从地上爬起来,“祝英台你敢打我……”还没说完,祝英台一个拳头飞过去,娄敬文再次被打翻。 文乐看得直摇头,“真失败!” 梁山伯:“……” 祝英台那一拳是把人打翻了,但是手叩到骨头,那个痛啊。 “哎哟,痛死了。”边说着边甩手,想想更加气愤,“你这只可恶的家伙,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路秉章见状,立刻把祝英台拉住,“英台,别打了。”扭头对坐在角落看戏的梁山伯喊道,“山伯,快来拉人啊!” 梁山伯也过去,与路秉章一起拉住祝英台。 祝英台不停地挣扎,嘴上还不停,“我踢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我踢死你!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好了,别打了!” “别打了!” 丁香在旁边看得很高兴,就差鼓掌称快了。 文乐无眼再看下去了,捂住额头垂下头。 路秉杰将人强行背走,丁香乐呵呵地上去也踹了几脚,然后跟着祝英台走了。 于是,丁香的第一堂课闹哄哄地收场。 23、第二十三章 没只好鸟 祝英台被路秉章强行拖走,梁山伯在后面看着两人,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文乐拍拍梁山伯的肩膀,“怎么了?” “有点不一样啊。”记得罗志祥那一部电视剧里,虽然有娄敬文调戏丁香的桥段,也有祝英台痛殴娄敬文的事,可是,那时候将人强行拖走的是梁山伯。而现在是路秉章,自己还在站原地看热闹。 “有何不一样?” 梁山伯摇头,“娄敬文调戏丁香,这是没错,将祝英台拖走的应该是梁山伯啊?而且……为什么我还那么悠闲地看热闹?” 文乐瞟了眼梁山伯,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这孩子莫不是傻了?说的是什么话啊。 马文才看了看站在一起的文乐与梁山伯,坐在马文才周围的学生抖着身子,屁股往外侧挪了挪。 “我去看看。”说着,梁山伯抛下文乐找祝英台去了。 祝英台被路秉章拖到宿舍,银心一见路秉章与祝英台抱到一起,吓得抹布都掉了。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银心快步上前,将路秉章与祝英台隔开。 跟在后面的丁香见到祝英台,不由一笑。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帮她打流氓了。 梁山伯冲进来,途中将丁香撞上了大门。 丁香:“……” “小弟!” 祝英台一见到梁山伯,立刻跳起来,“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拉我?!你应该和我一起揍死娄敬文!”说着,捏着拳头伸到眼前,狠狠地盯着。 路秉章摸摸鼻子,低头,拉开他的好像是我吧? 梁山伯叹气,“小弟,你何时变得如此暴躁?”小说里那个温柔贤惠的英台呢?为什么现在的祝英台如此彪悍…… “大哥!”祝英台跳到梁山伯面前,摇晃着梁山伯的手臂撒娇,“我哪里暴躁了?那个娄敬文居然不尊重先生,我揍了他有错么?我这是尊师重道!!!” 梁山伯叹气,“好好好,没错,你没错还不行!来,给我看看你的手。” 丁香款款而来,肩膀一侧,轻而易举地将梁山伯挤到一边。 “……”梁山伯摸摸鼻子,现在连“柔弱”的丁香都能将他挤到一边了,难道他真的如此废柴?梁山伯忧郁了。 “祝英台,刚才谢谢你啊。”丁香对祝英台腼腆一笑,双眼带着女人特有的柔情,在旁边围观的梁山伯鸡皮疙瘩狂舞。 可能祝英台没有被女孩子这么看过,有点傻气地摸摸头,“哪里哪里,是个人都应该阻止的。大哥,你说是吧?” “……”梁山伯斜着头望天。与我有何关系…… 祝英台:“……” 丁香:“……” 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银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端了盆清水进来,刚好打破了僵局。 “公子,让银心看看手吧。”刚才她刻看到祝英台不停地晃着手。她家小姐的手又白又嫩,怎么能有瑕疵呢? 被银心这么一提,祝英台才想起自己一拳揍过去,手那个疼啊。 丁香握住祝英台的手,颇为心痛地说:“哎呀,都红了,我给你上药吧。” 祝英台本身就是女孩子,所以对所谓的“女女授受不亲”完全不感冒。 “银心,把手巾给我。” 银心默默地将湿了水的手巾递过去,但是颇为警惕地看着丁香。 “有劳丁先生了。” 丁香接过祝英台的手巾,轻轻地拭擦着手。 梁山伯默默鼻子,这一幕好熟悉啊。如果没记错的话,丁香好像还对祝英台表白来的。这可不行啊,这是剧情,要是剧情继续发张下去,自己不就是要变蝴蝶?! 想到这一层,梁山伯快步上前,一手握住祝英台的手,一手抓过手巾,笑道:“丁先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由我来吧。” 听梁山伯这么一说,祝英台也想起现在自己是男生,要是让丁香来……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丁香可不愿意,“无妨。” 银心想,如果梁山伯和丁香两个人选一的话,银心无疑站在丁香这一边。可是…… 路秉章呆傻地站在门口,颇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你们怎么就忘了我啊!!! “还是由银心来吧。”银心将梁山伯与丁香挤开。 丁香:“……” “……”梁山伯差点儿泪奔,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女人挤开!他就那么不济吗?! 梁山伯与丁香同时松手,然后相视一眼,撇开头。 路秉章继续默默地充当背景。 马文才站在门外看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眉头簇成一堆。 文乐走到马文才身边,咬牙切齿,“那幅画文某一定会抢回来的!” 马文才回头,冲文乐挑挑眉。 文乐瞪眼。 哼! “你只是捡了梁山伯的画,它不属于你!”马文才淡淡地说。 文乐咬牙瞪眼。 马文才看了眼梁山伯,转身就走。 文乐看了看,随即也离开。 两人的到来里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正如徐志摩那首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梁山伯见没自己的事,抱着胳臂默默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 路秉章见状,走过来,哀怨地问。 “我的存在感就那么低么?” 梁山伯微笑,摇头。 路秉章总算得到安慰了 “她们压根就当你不存在。”这何需存在感? 路秉章:“……” 娄敬文被手下抬回房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哇哇大叫。 “轻点!轻点!” “老大,要不找个大夫来?” “找什么找!哎哟!”娄敬文捂住扯到的伤口,“祝英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某个小弟心里默默地想:老大,你上次喊,让梁山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没兑现呢…… “还有那个梁山伯!”有人补充。 某小弟:“……” “祝英台!梁山伯!路秉章!!!哎哟!!!!!”前面咬牙切齿后面疼得□□不断。 “对了大哥,我们好像还约了梁山伯哦。” “……”娄敬文想了想,“这次我们先解决了梁山伯!!!” 赵中书抖了抖,“老大,杀人犯法啊。” 娄敬文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瞪了眼赵中书,忍着痛说道:“笨!又不是让你打死他,解决他有很多种方法的……” 梁山伯见真的没什么事了,拖着路秉章走。 “哎,上哪儿?”路秉章被梁山伯拖了个踉跄,问。 “打群架去。” “……”路秉章宓搅耍退愦蛉杭芤灿貌蛔潘档媚敲蠢碇逼嘲伞 “与谁?” “娄敬文他们。” 路秉章停住脚步。 梁山伯安慰:“放心,不用你出手,我单挑。” 路秉章:“……” 其实,你这句话更不用说得理直气壮。 “……你确定娄敬文还有能力打架?”刚才他已经被打得半死了。 梁山伯挑眉,“我只要你帮我去找院长,跟他说娄敬文打架就ok。” 噢。 路秉章头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 “就这样,辛苦了。”梁山伯拍拍路秉章的肩膀然后离去。 路秉章:“……” 梁山伯突然间跑回来。 路秉章问:“不去了?” 梁山伯摇头,凑到路秉章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路秉章用看怪物的目光看梁山伯:“你也太奸诈了!” 梁山伯露出阴深深的白牙,“你说啥?” 路秉章果断扭头就跑。 梁山伯这货太恐怖了! 24、第二十四章 谁欺负谁 路秉章拉着丁程雍急匆匆地往后山走去。 “院长快点儿!院长快点儿!快点儿!!!” 丁程雍本来舒舒服服地喝茶看书,谁知道路秉章破门而入,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他拖着走。 “何事如此慌张?如今你何有书生文质彬彬之气!?”丁程雍责骂,但是人依旧被路秉章紧紧拉住,脚底离地,一路飞奔。 “院长,娄敬文他们要找山伯麻烦,您再蘑菇山伯就惨了!”其实路秉章更想说再迟点儿娄敬文他们更惨。 话又说回来,梁山伯在后院打架打得很high,左一拳打飞一个人,右一脚踹飞一只。娄敬文抖着身子躲在赵中书身后,从赵中书肩膀伸出个头。 赵中书也害怕啊,“老大,梁山伯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啊。” 娄敬文狠狠地拍了一下赵中书的头,“我都看到了还用你说!” 梁山伯解决了那些小虾米,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眯眯地看向赵中书与娄敬文。 地上,躺着一群学生,哀嚎不断。 梁山伯捏着拳头,笑得阴森森的,“娄敬文,你说……” 就在此时,路秉章的声音传来。 “山伯,你要挺住啊!” 梁山伯颇为遗憾地看了眼娄敬文与赵中书,然后伸手一拉,瞬间,赵中书与娄敬文就将梁山伯按倒在地,赵中书掐着梁山伯的脖子,娄敬文坐在梁山伯身上。娄敬文与赵中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怒吼。 “放肆!” 丁程雍本来对路秉章突然将自己拖走还有点儿不悦,但是现在他更不悦的是娄敬文等人。 赵中书与娄敬文一抖。 路秉章松开丁程雍,快步上前,一巴掌一拳头将赵中书与娄敬文拍飞。 梁山伯:“……” 丁程雍:“……” 赵中书:“……” 娄敬文:“……” 路秉章小心翼翼地将梁山伯扶起来,“山伯,你还好吧?” “……”梁山伯“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气息那个虚弱,声音那个细小,如同刚被人痛殴一顿之后软弱之人的表现。 “……”路秉章架起梁山伯的一个胳臂,“院长,学生可否先带山伯上药?” 丁程雍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看了看“虚弱无比”的梁山伯,点点头:“去吧,上好药待会儿过来。”说着,狠狠地瞪着娄敬文和赵中书,“你们这些人也去上药,待会儿一起过来!!!” 娄敬文等人抖了抖。 路秉章架着梁山伯慢慢远去,等到确定丁程雍真的看不见了,梁山伯才从路秉章胳膊上下来。 “山伯,你也太狠了!”路秉章想起那些倒地不起的人,心里为他们默哀。 梁山伯斜瞄了眼路秉章,“你更狠吧?娄敬文与赵中书两人虽然只挨了一拳,但是……”对路秉章挑眉。 路秉章笑呵呵地将一只手搭在梁山伯肩膀上,“谁叫你单挑!” “……”感情路秉章刚才出拳那么狠是为了这个。梁山伯开始同情他们了。 第二次来到院长办公室。 梁山伯由路秉章架着站在一边,娄敬文等人相互扶持站在另一边。 “院长,是梁山伯打我们的!”娄敬文捂着被打青的下巴指着梁山伯说道。 丁程雍扫了眼被路秉章架着的出气多入气少的梁山伯,对路秉章道:“将梁山伯放到椅子上。” 众:“……” 不带这么偏心的!!! 路秉章规规矩矩地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过去,但暗自腹诽:可怜的你们啊。 梁山伯抖着手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如同受了重伤,快一点儿都会扯到伤口一命呜呼。 娄敬文等人将梁山伯此状,赵中书立刻告状。 “院长!梁山伯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他是装的!!!” 梁山伯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丁程雍,没有说话。可是丁程雍受不了梁山伯的眼神,心底一下子就判定娄敬文等人含血喷人。 “闭嘴!”丁程雍一手拍在书案上,书案上的东西跳了跳。丁程雍怒斥,“尔等聚众闹事老夫还没有追究,如今尔等还想陷害梁山伯?你看梁山伯如今此等模样,脸上还有伤!而且老夫亲眼所见(你们群殴他)!还想抵赖!?” 娄敬文的小弟们委屈了,当时他们都被放倒,院长你怎么没看到?你太偏心了!!!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路秉章摸摸鼻子低着头,心里默念: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娄敬文被丁程雍的愤怒吓得直缩脖子,坑都不敢吭一声。 梁山伯异常认真地看着丁程雍的手,哇塞!难道院长看是文人实质为武林高手?刚才没看错,那张红木书案上的东西抖了好几抖啊!而且丁程雍好像一点痛感都没有。 “院长,是梁山伯打我们……”其中一个无比委屈地说。 丁程雍利眼扫过去,只见那个人脸上很清秀:“既然是梁山伯打尔等,为何尔等无伤?” 那个学生开始宽衣。 丁程雍见状,再次发怒:“放肆!” 那个学生停下来看着丁程雍。 丁程雍怒骂:“衣冠不整!尔为何宽衣?!” “院长,伤在身上……” “荒唐!” 那学生:“……” “若尔打人,先打人的头,尔脸上毫无伤痕,你看看梁山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那学生更加委屈:“……” 梁山伯见如果丁程雍再生气下去,书院里给他当沙包的人就要被开除了,于是出言相劝,“院长,都是山伯不好,如果不是山伯,他们也不会与山伯打架。”说着,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路秉章嘴角抽了抽。 丁程雍叹气,说:“梁山伯,可告知到底何事?” 就在梁山伯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时,门被“砰――”一声,推开了。 丁香走进来,“爹,此事与山伯无关!” 丁程雍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丁香。 “丁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指着娄敬文,娄敬文顿时缩到赵中书身后。 “爹,是娄敬文对我无礼,梁山伯才打他,没想到他们事后又找梁山伯的麻烦!” “……”梁山伯摸摸鼻子,沉默。貌似打娄敬文的是祝英台怎么变成我了?那时候自己好像在旁边看戏来的。 路秉章万分同情地看了眼娄敬文等人,从心底替他们喊冤。 丁程雍听此言,在火上加一瓢油已经说不过去,起码有一桶油!瞧丁程雍气得脸色酱紫,胡子高翘,一双眼就只看到眼白了。 “畜生!你敢对丁香不敬!?”丁程雍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一巴掌将娄敬文打翻,“明日……明日让你父母来书院一趟!!!” 梁山伯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叫家长啊。 丁香朝梁山伯眨眨眼,梁山伯又摸了摸鼻子。 路秉章嘴角再次抽搐,看了看梁山伯又看了看丁香,垂下头继续当小透明。 此等大事,我等小人无力参与,无力参与。 娄敬文一听要请家长,呆傻了。 “尔等!”丁程雍深呼吸几口气,“将《礼记》抄一百遍,明天交给老夫!如果让老夫知道尔等找人代抄,哼哼哼!!!” “……”众人颤抖。 梁山伯在路秉章的扶持下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我真替他们可怜。”路秉章说道。 梁山伯瞄了眼路秉章,淡淡地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嗯,柔弱之人必有狠毒之处。” 梁山伯:“……” 丁香见梁山伯和路秉章过来了,嘴角高高翘起。 梁山伯与路秉章相视一眼。 梁山伯:“我怎么觉得丁先生的目光不大友善?” 路秉章:“我也觉得。”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 梁山伯:“……” 路秉章:“……” 丁香走上前去,笑言:“不用装了,你打架的过程我全部看到了。” 梁山伯:“……” 路秉章:“……” 丁香:“不过你时间算得真准,我爹以来你就‘被’压倒。” 压倒……这个词不大好……很有歧义。 “不知丁老师找山伯有何要事?” 丁香双眼亮晶晶,亮得梁山伯和路秉章心肝颤抖,背脊发凉。 路秉章将人送回文乐的小院,颇为感慨道:“我现在总算见识到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什么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梁山伯点头,“日后,在书院里不会那么无聊了。” 路秉章:“……” 娄敬文,你已被两只恶魔盯上,不想过得太凄惨,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 25、元旦短篇小番外 元旦短篇小番外刚下完雪,银装素裹,很是美丽。 由于是上马术课,可是由于场地,马术课停课了。这么一算,多了一天假。 书院某地方。 梁山伯捏了个雪球,然后狠狠地朝马文才砸去,马文才眼看六路耳听八方,微微一侧头就轻而易举地躲过去。就在梁山伯可惜雪球没砸到马文才的时候,脑袋遭受雪球的袭击。 祝英台和银心笑嘻嘻地捏着雪球,再次朝梁山伯砸去。 马文才微微蹙眉,手中折扇一扔,倒插在雪地上,而他飞快地捏了两个雪球。 “啊!” “哎哟!” 梁山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到马文才身边。 “我们组队!” 接下来,雪球漫天飞舞,笑声,哀号声不断。 文乐靠在柱子上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眯了眯眼。 马文才的雪球一个砸一个准,不一会儿,祝英台和银心全身都是雪。 “哈哈哈!看你还砸我不……嗯!” 梁山伯还没得意完,一个雪球迎面砸来。 人被砸翻。 梁山伯摸了把脸,从雪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看向马文才。 “你砸我作甚?!” 马文才再捏了个,淡淡地说道:“你说呢?” “……”梁山伯干笑,“我只是想与你玩玩。” 马文才挑眉。 路秉章经过,看到马文才拼命地用雪球往梁山伯身上砸。 “山伯,你这是怎么……”一个雪球迎面而来。 祝英台拍手叫好,“银心,你看,我砸中了!” 路秉章默默地抹掉脸上的雪,然后蹲下。 银心心肝在颤抖,路秉章的战斗力可与马文才不分上下的,现在自家小姐将人得罪了…… “哎哟!” 祝英台被雪球砸翻。 “祝英台,嘿嘿……” 路秉章手上拿着好几个雪球走过来。 祝英台看到路秉章黑黑的脸,连忙讨好,“路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还没求饶完,再次被几个雪球打中。 梁山伯被马文才追着打,目光突然看到躲在柱子后的文乐,快步闪身,一个雪球砸在文乐身上。 文乐冷静地抖了抖身上的雪,梁山伯敏感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立刻躲到马文才身后,并且在马文才身后指了指马文才,示意不是他砸的,是马文才,冤有头债有主,别找上他。 马文才与文乐目光在空中一相接,电流吱吱作响。 梁山伯不禁缩了缩脖子。尼山书院某地方,雪球满天飞。 梁山伯坐在一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目光看向银心祝英台以及路秉章。两个女孩子拼上吃奶的力气与路秉章抗衡到底。目光一转,落在文乐与马文才身上,只见两人如同见到不同戴天的仇人,战斗力比那边的不知高出多少倍。 感叹:童趣啊! 貌似,这混乱的战争是由他引起的,他现在却很悠闲地坐在旁边看戏。 丁香坐到梁山伯身边,问梁山伯,“你不去?” 梁山伯回头看了眼丁香,然后将目光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我刚换了衣服,不去了。你不去?” 丁香当然想去,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与一群男孩子打雪仗,要是被丁程雍看到少不了一顿教训,更重要的是现在她穿着裙子,上去挨打么? “你可以换上男装啊。” 梁山伯见丁香渴望的目光但是又不行动,于是提议。 好主意! 丁香立刻往自己的房间冲去。 梁山伯:“……”我只是说说的。 于是,丁程雍路过的时候,被好几个雪球打中。再于是,丁程雍想要发火(看到大家将雪球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又不能发火(文乐与马文才也在其中,这两人不敢得罪),只好气愤地甩着衣袖离去。 打完雪仗之后,大家的感觉很一致――冷! 雪本来就是冰,玩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但是停下来后,冰变水,衣服都湿透了,就连马文才这么彪悍的人物都冷得发抖。 梁山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准备好衣服和姜汤。于是,在文乐是小院里,几个人围着火炉盖着被子喝着热乎乎的姜汤。 梁山伯人呢? 他去厨房准备吃的了。 银心:“这是什么?” 路秉章:“这菜……都是生的?” 祝英台:“大哥,你不会让我们吃生肉吧?” 马文才:“……” 文乐:“……” 丁香:“?” 梁山伯没说什么,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放到一边,然后拿出很早之前就定做好的锅。 “今天我们吃火锅!” 众:“??” 梁山伯笑道:“因为东西太多,煮好了容易冷,所以我弄了这个。这汤我熬了很久,东西放下去,熟了直接吃。” “这个主意不错。” 祝英台筷子已经伸到锅里夹起一箸青菜。 于是,冬天的第一顿火锅正式开始。 梁山伯知道自己没用可没想到自己那么没用,居然斗不过那些小姑娘。 马文才给梁山伯夹了块肉,“吃吧。” 梁山伯看了看马文才,然后乐呵呵地沾上调好的酱料。 再于是,马文才不断为梁山伯抢锅里好吃的,梁山伯一点也不客气地吃。因为马文才只顾着给梁山伯夹菜自己没来得及吃,梁山伯也过意不去,再再于是出现了闪瞎人的场景。 马文才给梁山伯夹菜,梁山伯将其中一半沾上酱料然后送到马文才嘴边。马文才一口咬下,一点儿也不矫情。而剩下的一半,自然而然地进了梁山伯的肚子。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愣,但是看着锅里的东西被马文才抢走了,也没放更多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 文乐虽然想给梁山伯夹菜,但是他的战斗力不及马文才,最后他也只能吃个半饱。 一顿火锅之后,大家直呼好热好热。 梁山伯摸着凸起来的小肚子,很满足。 梁山伯:“你们洗碗!” 众:“……” 梁山伯天经地义地说:“我给你们准备吃的,洗碗的事情当然交给你们。” 众:“……”此乃红果果的威胁!!! 梁山伯眯起眼,像只打盹的波斯猫,“不洗也可以,但是别想我以后给你做准备吃的。” 众:“……” 马文才和文乐不是可能去了,于是洗碗的人物交给剩下的人。 文乐伸了伸懒腰,突然发现自从梁山伯来后,他越来越懒了。 马文才见梁山伯头一点一点的,伸手将人拦腰抱起,转身走入梁山伯的房间。 文乐看着马文才的背影,眯了眯眼。又发现马文才来了后,他与梁山伯之间多了个障碍。 梁山伯眯着眼,说道:“火锅虽然好,但是吃多了会上火。” 马文才:“……” 梁山伯:“上火就容易便秘。” 马文才:“……” 梁山伯:“便秘菊花会很难受。” 马文才:“……” 对于一只半睡半醒的猫,马文才很无语。对于一只拉着他不然走要听他说便秘的痛苦的猫,马文才更加无语。 26、第二十五章 浅略试探 梁山伯抱着书,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大哥!”祝英台从梁山伯身后突然蹦出来,狠狠地拍了下梁山伯的肩膀。 梁山伯很淡定地回头,“小弟。” “……”太没成就感了,祝英台干咳一声,“大哥,你何时回去?” “回去?”梁山伯显然没有从思绪中回过神。 祝英台说:“刚才不是说了吗?书院后天开始放假,要过年了,大哥你不回家吗?” 要过年了啊,对哦!不用上课了!!!(= =够迟钝的,而且你的重点放错地方了吧!?) “这个啊……今年应该不会回去了。”梁山伯想好好走走杭州,虽然这个时候没有苏堤春晓平湖秋月,也没有曲院风荷断桥残雪,但是作为一个自古有名的城市,梁山伯想应该有不少值得看的地方。 “为何?”祝英台吃一惊,他还以为梁山伯会立刻打包东西回家呢。 梁山伯弹了下祝英台的额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好好走走。” 祝英台哀嚎一声,捂住额头,“可是伯父伯母不会担心吗?过年耶!” 梁山伯笑了笑,“没事,你大哥我已经写信回去了,娘会谅解的。” 路秉章抱着书走过来,“你不回去那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住在文先生那里吧?” 梁山伯勾住路秉章的脖子,“你以为我是宅男啊?我要出去写生。”很久没出去走走了。 “写生?” “写生?” 还有,宅知道是何物,但是宅男是何物? 梁山伯点点头,“当然,我的强项是作画,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写生了。”上次画杭州城的画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上上次的夕阳图也不知道掉到哪儿,算算时间也有好几个月,再不去练一下手就要生了。 “那你住哪儿?” 路秉章问。他相信梁山伯能照顾好自己,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这位兄弟。 “对啊,”祝英台也不放心,“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流氓,要是大哥被那些人看上了怎么办?” 梁山伯云淡风轻地说:“踹断他的小jj!” 路秉章:“……” 祝英台:“……” 好毒! “说笑而已。”梁山伯笑言,“这个世界上有哪个那么不长眼的看上我?” 祝英台:“……” 路秉章:“……” 祝英台暗自打量梁山伯,说实话,梁山伯文质彬彬,而且长相偏向女性的柔美,要是换上女装一定能骗不少人。 路秉章也暗自打量梁山伯,他是见过梁山伯拳头的实力,对那些调戏梁山伯的人抱以同情心,可是双拳难敌四方,要是遇上有权有势之人,那并不是靠拳头能取胜的。 “你们放心好了,”梁山伯看到两人担忧的神情,心里暖暖的,“我住在文阁轩。” 马文才躲在门后,站着一动不动。 娄敬文等人看了看梁山伯三人,想要报仇但报不了。现在听梁山伯不回家,娄敬文心里打起小九九。 梁山伯送走祝英台和路秉章,也回去小院收拾东西。文乐靠在门框上,看着梁山伯收拾东西。 “你何时出发?”文乐忍不住问。 梁山伯在包袱上打了个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待会儿吧。”回头看下文乐,“文先生一定要给我的古琴及格啊。” 文乐:“……” 一首曲子还没弹完琴弦断了三根还想及格? “文先生中不可能让我带着不及格过年吧?” 文乐:“……” 是啊,的确很想。 “带着挂科过年,要是下一年还不及格怎么办?那样多晦气啊。” 文乐:“……” ……你自找的。 “那你路上小心。”文乐吩咐,梁山伯在尼山书院能晒到太阳时间少之又少,皮肤白皙的,水嫩程度直逼闺阁之中的女子了。 梁山伯将包袱背在身上,又将画架扛起来,“就在山下,放心吧。” 对于文乐,梁山伯抱着好友良师的感情,至于文乐抱着什么样的感情,那就与梁山伯无关了。 “山下?”文乐听出不对劲,“你不回去?” 梁山伯点头,“对啊。文先生,我先走了。”背着东西离去。等文乐回味过来,梁山伯早就走得没影了。 马文才站在门口,一副悠闲得蛋疼模样,看到梁山伯出来了,对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立刻行动,但心底默默流泪。 公子,您老在大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而且不让小的将行李搬上车,原来是为了做给梁公子看啊。您老够无聊的…… 小厮默默地将东西搬上车。 “梁兄!”马文才上前,“现在回去?” 梁山伯眼眉一跳,反应过来,“马兄啊,没有,只是先到山下找四九。” 马文才点点头,“既然如此,不如一同可好,在下也要下山。” 梁山伯干笑:“不大好吧?” 马文才含笑,“有何不可?况且马车也很大,载多一个人而已。” 梁山伯嘴角一抽,马文才你这是向我这个穷人显富,是吧?是这样吧? “这个……” “难道梁兄怕在下吃了你?” ……你啃得下再说吧。(小心日后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啊……= =)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文才笑意渐浓,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 梁山伯:“……”怎么觉得马文才事先有预谋的? 你正解了。 马车缓缓而行,赶着的小厮泪流满面。公子,为何要小的走回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梁山伯掀起车窗帘一角,看到外面顶着寒风前行的小厮,问:“为何不赶车?” 马文才淡淡地吐出俩字:“颠簸。” 梁山伯:“……”搭便车的人无权要求。 走路的小厮:“……” 冷场。 梁山伯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一样了。“梁山伯”与“马文才”是情敌,为何现在相处得……即使说不上融洽也算是不错。 “马兄,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梁山伯觉得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先试试底。 “请问。” “……”梁山伯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词语,“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如果……”结果如果了半天还没到重点。 “梁兄有话就直说吧。” “……”梁山伯顿时感到尴尬了,语速飞快,“咳咳,我说如果有人男扮女装溜进书院,马兄你认为会是何人?” 马文才上下打量梁山伯,“你是姑娘?!” 擦!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当然不!”梁山伯咬牙,但又问,“我哪儿像姑娘了?” 马文才悠悠开口:“如果你穿上女装……”看向梁山伯的眼神带着调侃之意。 梁山伯的脸马上就绿了。 你妹!你才穿女装!你全家都全女装!!! “话题扯远了!”梁山伯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现在要挑起马文才对祝英台的注意,“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马文才慢慢回想,想起在开学不久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很像女子,梁山伯虽然长得比较……呃……清秀,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男人,而且自己还确定那个人不是他。那么…… “你很在意?”马文才问。 废话!关乎我的种族问题!!!灵长类与昆虫类,你说我能不在意么!? “嗯,还行。” 马文才:“……” “你不觉得一个女子跑到书院和一堆男子挤在一起很需要勇气?”梁山伯诱导。 马文才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眼梁山伯,“的确。” 喂!不带这么敷衍人的。 “难道你没其他想法?”梁山伯不死心。 “比如?” 梁山伯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娶她回去!” 马文才眯着眼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 真的是脱口而出啊。 “为何?”马文才问。 梁山伯很想挠墙,记得那个马文才是因为祝英台很有勇气去书院求学而对人动心,现在怎么完全对不上剧情啊! “你不觉得很有勇气么?” 马文才垂头理了理衣袖,不缓不急地说:“勇气可嘉。” 听到这句,梁山伯放心了,这才对得上剧情啊! “不过娶她为妻,在下还没有想过娶一个有勇气爬墙女子为妻。” 梁山伯的表情一字可表――濉 马文才接着说:“梁兄想多了,书院之中何来女子?” 梁山伯很自然地回答:“丁先生、丁姑娘和师母不是女子么?” 马文才:“……” 梁山伯真想抽自己的嘴,在说啥呢! “梁兄何时启程回乡?” 梁山伯说:“今年不回去了,想到处走走。” “哦?可找到落脚之处?如果没有可到在下家中。” 大过年的到你家借住?梁山伯嘴角抽了抽,“在下已经找到落脚之地,就不必劳烦马兄了。” 马文才点点头。 车内安静了,气氛开始有点尴尬。 “公子,到了。” 小厮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起码梁山伯是这么认为的。 梁山伯一掀开车帘,脸顿时黑了下来。 马车停在富贵之气十足的马府门口。 27、第二十六章 强留马府 梁山伯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再次来到马府,虽然这次是被人强拖来的。 “爹!”马文才带着梁山伯走入大厅就看到马老头很悠闲地喝茶。 马老头看到马文才回来了,点点头,态度颇为冷淡,“回来了?去换件衣服吧,你娘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 梁山伯摸摸鼻子,默默地站在马文才身后,心中默默打算能不能偷偷溜走。 马文才点点头,“嗯,那孩儿先安顿好同窗。” 马老头此时才看到马文才身后缩成一团的梁山伯。 “你同窗?”有点眼熟。 梁山伯垂着头对马老头作揖,“马大人好。” 听到这句更熟了。 “孩儿先告退了。”不等马老头反应过来,拖着梁山伯往内院走去。 走廊上。 “马兄,在下还是不打扰了……”梁山伯背着包袱扛着画架,抬脚就要往门口走。 “既然都进来了,先吃完饭吧。” “……”你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啊。 “难道梁兄连吃顿饭的面子都不给在下?”马文才抬起眼皮,淡淡地问。 梁山伯内心要吐血,什么啊!刚才是你强扯我进来的,现在又来激将法? “这个……打扰别人家人团聚是要被马踢的。”梁山伯干笑。 “马?”马文才挑眉,“梁兄是在说我马家吗?” 梁山伯澹砦牟拍阆攵嗔恕0ィ缰牢揖退祷岜恢眭吡恕 “马兄,在下没有别的意思……”梁山伯作揖,奈何身上的东西太多,动作做起来有些吃力。 “既然如此,先去你住的地方吧。” 梁山伯泪奔,马文才,虽然我们暂时还不是情敌,可是也不带这么强买强卖的。 “马兄……” “走吧……” 两人在走廊上拉拉扯扯,马夫人带着丫鬟经过的时候刚好看到。 “那个人是谁?”马夫人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伸头瞧了瞧,摇头,“回夫人,不认识。” “文才拉着那个人做什么?”马夫人继续围观。 丫鬟再望了望,见到梁山伯身上的包袱,“可能是公子的同窗……啊!是那个人!” 马夫人回头,“谁?” “夫人,”丫鬟想起了群花会,“那个人今年来过群花会。” “群花会?”马夫人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就是那个书写藩文,作画胡来的那个!” 经丫鬟那么一提,马夫人想起了。那时候马老头还跟他抱怨马文才带回来的同窗一无是处。 “马兄,实在太打扰了。”梁山伯内心泪流成河,你就放我走吧,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滚下山也不坐你的马车了。 “梁兄这是看不起在下吗?为何连个饭也不愿留下来吃?” 要是真的只是吃顿饭就好了。梁山伯觉得吃晚饭之后更不可能完事。 “马兄误会了,在下真的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梁山伯苦口婆心。 我擦!这个马文才实在太让人欠扁了! “那为何不肯留下来?” 梁山伯想哭想挠墙,别老揪着这个问题行不!? 马夫人走近,看到梁山伯一脸的纠结,再看看马文才,只见自家儿子也一脸的纠结。 “文才,你回来了啊。” 对峙中的两人看向马夫人。 梁山伯:“……” 马文才:“……” 如果没回来你看到人吗? “娘。”马文才淡淡地叫了声,目光很快落在梁山伯身上。 梁山伯抽着眼角想马夫人行礼,“夫人好。”东西太多,画架差点儿打到马文才。 马夫人看了看马文才又看了看梁山伯,“文才,为何站在此处……”拉拉扯扯? 马文才立刻走到马夫人身边,搂住马夫人的肩膀,“娘,梁兄是孩儿同窗。孩儿本想让梁兄留下来用饭,可是……”说着,颇为幽怨地看了看梁山伯。 梁山伯碰上马文才那堪比深闺妇人等待夜未归来的夫君还要幽怨的眼神,狠狠地打了个抖。 从马文才会走路马夫人就没能抱过马文才,现在这孩子突然间将自己搂住,高兴得完全忘了北。 “既然如此,文才的同窗就是文才的朋友,你就留下来吃个饭吧。”马夫人说道。 梁山伯:“……” 不带这样的,这是找外援!!! “梁兄,我娘都如此说了,留下来吧。难道我娘的面子都不给?” 梁山伯:“……” 果然是“梁山伯”前辈子欠了马文才的么? 梁山伯对马夫人作揖,“既然如此,那唠叨了。” 马文才见梁山伯终松口了,脸上带上暖意,“娘,孩儿先安顿好梁兄。”说着,直接拉着梁山伯走,生怕梁山伯突然说不干了。 “哎、哎、哎!马兄,不是只是吃饭吗?你拉着我进房作甚?!” 梁山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马夫人还沉浸于马文才突然对她撒娇之中。 丫鬟抬头望天,发现夕阳西下了。 今天的太阳的确是从东边升起的……为何她家的公子那么的……异常? 四九早就得知梁山伯会今天下山来找他,所以很早就收拾好房间。可是左等右等依旧没有等到梁山伯的到来。于是,四九不淡定了。在屋子里转了七八圈,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要出去找。正在此时,外面走进一个人与四九撞个结识。 四九被撞翻,不过很快爬起来。 那人见到四九就问:“你就是四九?” 四九此时才看清楚谁把他撞翻了,“请问你是?”虽然在文阁轩打杂,但是认识的也不少,这个人是马府的人。 “哦,我家公子让我给你带个话,梁山伯现在暂住在马府,你不用担心。” 马府? 四九一愣,“我家公子为何要住马府?”这里已经收拾好了。 “这个啊,可能是看到马府比这里舒适吧?对了,这是你家公子给你的。”说着,那人拿出片竹叶子。 四九看到竹叶子,双眼瞪得老大。 “我先回去复命了。”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四九看着手中的叶子,急得团团转。 竹叶子是求救信号,这是当初梁山伯跟四九约定好的。 文阁轩的掌柜一进屋就看到急得像小狗团团转的四九。 “四九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四九看到掌柜的,立刻扑上去,“掌柜的,你一定要救我家公子啊!” 掌柜的被扑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住脚,“你先下来,我这身老骨头受不了你这么折腾。” 四九立刻下来。 “说说到底发生何事。” 四九拿出那片竹叶,“这是公子托人给四九了,当初出门来杭州之时公子说要是他有什么事就会以竹叶为信,竹叶就表示公子现在有危险!掌柜的,你一定要救我家公子啊!”说着,四九再次扑上去。 掌柜的接住四九,这个死小孩,动不动就用扑也不怕将他这身老骨头扑断。 “好好好,但你先给老夫起来。” 四九乖乖起来。 “你想给我说说你家公子现在何处。”端起茶压压惊。 “在马府。” “噗――” 掌柜的惊讶地看着四九,抖着声音问:“你说在哪儿?” “在马府,这竹叶是公子找人从马府带出来的。” 掌柜的想了想,最后说道:“马府的话很难办啊。” “掌柜的,你不会是怕了吧?如果你救不了公子就没人能救得了公子了。” 掌柜的:“……” 四九鄙夷:“掌柜的你真没用!” 掌柜的:“……” 马府内。 梁山伯摸着几乎撑爆的肚皮,再次无语。 刚才在饭桌之上,马文才给自己夹菜,马家二老直直盯着梁山伯,看得梁山伯冷汗直流。在如此目光下,就算再美味的菜肴在这么诡异这么幽怨的目光之中也难以咽下啊。可是看着马文才不断给自己夹菜,又看到马文才露出“你不吃完别想走”的眼神,硬是将菜全部收入肚子。 马文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梁山伯躺在软榻上挺尸,看到明显凸起来的小肚子,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似乎对梁山伯现在的状况很是满意。 “梁兄。”马文才走进来,同时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丫鬟端着茶点一个端着水果。 梁山伯也懒得与马文才将生命礼仪了,现在他正撑得难受。 “谢谢马兄招待了。” 马文才坐在软榻旁边的椅子上,含笑道:“方才见梁兄吃的不多,这里有些茶点果类……” 还吃?就算是猪也会撑死啊!更何况刚才那一桌,至少有一半进了自己的肚子!!! 梁山伯连忙摆手,“谢谢马兄了,在下吃得很饱。”饱得要吐了。 马文才点点头,“现时天色已晚,梁兄一人在外不太安全,今晚就留下来吧。” 梁山伯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已经不是第二个跟他说自己在外不安全了。身为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而且前世他周游世界怎么不见出什么事? “唯有如此了,那今晚就打扰贵府了。”梁山伯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马文才也不会放他走,不如好好休息明早等四九来了找机会离开。待会儿好一点儿去探探路,就算四九进不来起码自己也能找到一条路开溜! 马文才一愣,他还以为要劝一下撒一下手段才能将人留住,没想到梁山伯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既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马文才心情很好,很好,非常好,好得快要飞起来了。不过相对于马文才的好心情,马家二老就不见得好到哪儿去了。 “老爷,”马夫人转了七八圈终于忍不住,“文才是不是……” 马老头心里着急但是没表态,“你如何看?” 马夫人坐下来,想了想,“我第一次见文才如此为难一个人。”没错,是为难,之前在走廊之上就看到梁山伯的不愿,接着在饭桌之上,虽然他们都没享受过马文才给他们布菜,但是看到梁山伯硬着头皮吃下半桌菜……马夫人很忧心,“老爷,文才是不是真的不喜女子?” 马老头也看不清啊,他这个孩子从小就独立惯了,对谁都是冷冷的。今日见到马文才如此对待梁山伯,“我想……应该不会。虽然那个梁山伯长得像女子,可明眼人就能看出他为男子。” 马夫人可不这么想,“要么找个机会让那个梁山伯离开?”再这么下去,马夫人怕马文才本来不是弯的都变弯了。 马老头点点头,“过年后给文才照门亲事,以防万一。” 他马家就只有这么个男丁了,要是断了香火…… 马夫人点点头。 要是梁山伯知道两老的想法一定会拍掌欢呼并且帮忙马文才的相亲。 28、第二十八章 走出虎穴 马文才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无微不至的程度可以给五颗星! 不过,梁山伯坐在文乐与马文才中间,表示鸭梨好大。 位于上座的马老头很气愤,特别看到自家儿子对梁山伯好过他这个当爹的。 文乐倒是没什么动作,只是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桌子,“咚咚咚”的声音,声声击中梁山伯的心脏。 四九规规矩矩地站在梁山伯身后,文阁轩的掌柜坐在梁山伯对面。 “山伯,你不是要去文阁轩么?为何住在马家了?”首先打破寂静的是文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山伯,可手指依旧轻轻地敲着桌子,梁山伯头皮阵阵发麻。 梁山伯抖了抖,他已经习惯了文乐的腹黑,突然间他变得如此温柔,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这个……那个……”梁山伯在那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没吐出重点。文乐含笑看去,梁山伯立刻停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文乐。 马文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优雅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不缓不急地说:“梁兄与学生一见如故,而且那天刚好学生要回家,便于梁兄一同下山。”说着,看了看梁山伯,继续说道,“然而,学生回到家中之时,天色已晚,学生不放心梁兄一人在外,于是就请梁兄住下来。” 梁山伯点头,的确如此,不过,马文才啊,你是否说少了一些东西? “哦?那为何刚才你们……”文乐淡淡地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简直是淡定帝的化身,一点都不为文乐的气场影响。 “误会!”梁山伯抢先在马文才回答。 马文才接口,“的确是误会。” 梁山伯松了一口气,虽然,梁山伯不认为马文才是弯的(现在不是而已),但是这个世道是神马世道?魏晋时期啊!男风盛行时代!!!(这个是真的,笑笑没骗人,到明朝的时候又是一历史高峰,于清朝之时被打压下来,男风没落,因此才看到现代如此bg横行的世界!r(st)q) “梁兄因昨夜不小心扭到脚,今早我叫他起来之时,一时间忘了他脚上有伤,因此你们才看到刚才那一幕。”马文才解释。 众人表示理解,不过梁山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在别人家睡觉睡到日上三竿,丢人丢过千年,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马老头现在知道是误会,但是对梁山伯的好感也没有多少。 文乐点点头,“原来如此。” 一直被众人忽视的掌柜干咳一声,站起来对马老头作揖:恭敬地说道:“马大人,梁山伯是文阁轩的师傅,本来想等书院放假梁山伯就即刻来文阁轩,没想到梁山伯……” 马老头笑道:“小儿能有如此同窗值得高兴,值得高兴啊。”马老头虽然这么说,但是在腹诽:高兴个屁! 掌柜的也跟着笑,“是啊是啊,马公子温文尔雅博学多才,梁山伯面如冠玉年少有为,两位要是成为知己朋友,实乃一大幸事。” 梁山伯、马老头心里大骂:“屁!” 梁山伯大骂的原因是马文才是他变蝶的重要因素,要是能与马文才白首不相往来,恐怕让梁山伯在这个时期一路果奔上京都都没问题。 马老头大骂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怕因梁山伯而他家儿子变弯。 文乐始终笑眯眯,不过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四九表示很苦b。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去?”四九小声地问梁山伯。虽然小声了,但是在座的人都能听到四九的问。 梁山伯含笑道:“文轩阁还有事,你说呢?”说完,对上座的马老头作揖,“马大人,山伯还有要事需到文阁轩,昨日多谢马大人照顾。” 马老头乐呵呵地点头,那不是装的,是真的乐呵呵,“这有什么,你有空也能来坐坐。”心里却是:最好你连更衣的时间都没有!(注:古时更衣=上厕所) 梁山伯转头对马文才作揖,“马兄,昨日打扰了。” 马文才一派自然,对梁山伯含笑说道:“梁兄如有难事可来马府找我。” 梁山伯点头,客套,“一定一定。” 文乐见他们客套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对马老头作揖,“马大人,时日也不早了,我等也不好过多打扰,告辞!” 梁山伯心底感慨:果然是厉害人物,连告辞都那么酷! 马老头本来很乐意文乐来的,可是见他只是来找梁山伯,那一点乐意一降再降,最后消失无踪。马老头站起来,对文乐说:“文先生实在太客气了,我马府的大门随时恭候文先生的大驾。” 文乐含笑不语,对马老头点点头,然后转身将梁山伯“扶起”,四九见状,立刻走到梁山伯另一边。于是,梁山伯被文乐与四九架着走出马府。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的背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让站在他身边的马老爹很没成就感。 马老头腹诽: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至少有一点不舍吧?真是不可爱! 一出马府,文乐将梁山伯拎上马车,掌柜的很自觉爬了上去,四九殿后,车夫看了看,果断地跳上车轼,挥鞭赶马。 车子咕噜咕噜地远去。 车内。 文乐蹙眉,抱怨:“怎么如此瘦弱?” 梁山伯觉得这句话很熟! “这是浓缩的精华!”梁山伯如此回答。 梁山伯表示,这句话在某个时候自己一定说过! “精华?”文乐挑眉,表示对这句话保持怀疑态度。 “公子!”四九现在不管文乐也不理掌柜,一下子扑到梁山伯身上,幸好梁山伯身后是车壁,不然绝对能将梁山伯撞翻,只是突然将撞上去也不好受啊。 梁山伯推了推身上的四九,“四九,你先起来……” “公子……”四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梁山伯身上蹭,“公子,没事了,公子没事了。” “……”梁山伯真的很想问四九,到底是自己出事还是四九出事。还有,那是什么语气!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子么?!还有,别将眼泪鼻涕往我身上蹭,我的衣服不是抹布! 文乐抵拎着四九的领子如同拎着小猫一样,轻轻松松往旁边一放,温柔地说道:“四九,你在不起来你家公子可以去喝孟婆汤了。” 四九抖了抖缩了缩脖子,但红着眼睛看着梁山伯。梁山伯见状,无奈地叹一口气,果然,四九还是小孩啊。 梁山伯摸摸四九的头,笑言:“我没事,不用担心。” 文乐垂着头,问:“梁山伯,你真的打算不回家过年?” 中国自古就很注重春节,在外游子无论多远都会赶回家与家人团聚。因此,你总会看到一年一度的春运大潮――人山人海的汽车站,摩肩接踵的火车站。 梁山伯点头,“是啊。”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怎么还有人问? “有何打算?”文乐换了个姿势,抬头看着梁山伯。 “去写生吧,不过仅在杭州。”远了自己难以自力更生。 文乐点点头,然后安静了。 29、第二十九章 掉入狼窝 文乐没说话,梁山伯不想说话,四九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于是乖乖地闭嘴,掌柜的作为局外人更不愿意开口,谁想当炮灰?最后车内除了车子咕噜咕噜前行的声音静得宛如图书馆。 四九看了看梁山伯,最后慢慢地挪动屁股往梁山伯身边靠。眼看就要到了,文乐突然间一屁股坐到梁山伯身边,在梁山伯与四九之间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梁山伯:“……” 四九:“……” 梁山伯看了眼四九可怜兮兮的眼神,果断地撇开头。四九的可怜兮兮与文乐的腹黑一比,直接成为远在天边的浮云。 文乐含笑而平淡地扫了眼四九,四九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飞快地跳到掌柜的身边,安安静静坐下。 梁山伯:“……” 文乐暗暗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对四九的识时务很满意。 “山伯……”文乐突然凑到梁山伯耳边,温暖的气息吹在梁山伯耳朵上,可是这不是最重点,最重点的是那声音,该怎么形容呢?娇嗲得能掐出水还是让人骨头都酥了?咳咳,虽然都可以形容,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山伯鸡皮疙瘩如同抽了疯般,从头发丝打到毛细血管。 梁山伯头侧了侧,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干笑:“文先生,你……”你丫抽了? 文乐见恶作剧得逞,笑得很哈皮,坐直身子,言:“山伯,你真的要住在文阁轩?” “哈啊?”怎么跳到那去了?梁山伯悲催的发现堂堂二十一世界好青年居然跟不上文乐跳跃的思维。 掌柜的可能被大家无视太久,想要做点什么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文先生,山伯是文阁轩的造纸师傅,当然是住在店中……” 文乐幽怨地看了眼掌柜的,掌柜的虽然都一把老骨头了,可是还是抵挡不住文乐销魂蚀骨的幽怨眼神,立刻低头做乖乖宝宝状。 四九此时没看向文乐,目光直直地看着梁山伯,“是啊,四九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梁山伯连忙接腔:“是啊是啊,在下山之前已经让四九收拾好屋子了。”生怕像马文才那般让自己住他家。 文乐点点头,出乎意料的没接话。一时间,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静。 四九看了看梁山伯又看了看文乐,最后很明智地选择闭嘴。掌柜的一直垂头不语,可见文乐那一记眼神杀伤力很是强大。 梁山伯被他们一折腾,随着颠簸的马车渐渐有了睡意。天知道他是刚刚起床不久啊! 文乐看向梁山伯的时候就看到梁山伯双眼微眯,呼吸渐渐绵长。无声叹了一声,身体靠过去充当枕头。 什么是最幸福?那就是当你想睡觉的时候有人眼巴巴地给你送来枕头! 睡得迷迷糊糊的梁山伯觉得一下子睡得舒服多了,没有那么颠簸,而且还软软的暖暖的,一手抱住那个枕头,用力蹭了蹭,感叹一声舒服,歪头,睡死。 文乐:“……” 四九目瞪口呆地看着梁山伯就那样毫无警惕地让一个人抱着睡觉,而且那个是个男子。四九心里焦急了,不会是公子断了吧!?要是真的,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文乐余光看到四九震惊的眼神,嘴角弯弯,伸手在梁山伯脸上摸了一把。一边感叹梁山伯的皮肤如此的――粗糙,一边留意着四九的目光。 四九终于按耐不住了,立刻扑向梁山伯,文乐计算着四九扑过来的时间,很适时地躲开。睡得正香的梁山伯毫无意外地被扑倒,头重重地叩在车板上,与之来了个亲密接触。 “嗷!”梁山伯哀嚎一声。 四九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紧张地将梁山伯扶起来,“公子,你没事吧?” 经过四九那么一扑,梁山伯的瞌睡虫被扼杀个干净。 文乐倒是注视着梁山伯,心里在想:为何梁山伯的皮肤看起来水嫩水嫩的摸起来却如此粗糙?难道平时让他进厨房太多,油烟熏到了?果然,厨房不是君子去的地方。 梁山伯揉着被撞痛的地方,坐起来,“四九,你怎么还像个小孩扑腾个没完?” 四九赶紧坐到梁山伯与文乐中间,做了不久前文乐所做的事――当障碍。可惜四九实在太过娇小,小得可以直接忽略。 “你刚起床就睡去,四九只是担心你。”文乐说。 梁山伯垂下头,开始想自己怎么到这个世界之后越来越颓废了。刚睡醒就像睡觉,就算是猪也没这个能耐。 “公子,”虽然小得可以忽略,四九依旧不肯让开,“还痛不痛?” 梁山伯抬起头就看到四九担忧的眼神以及红如兔子的眼睛,心中一软,笑言:“无妨,只是四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此莽撞之事少而为之。”说完,拍拍四九的脑袋算是安慰。不过梁山伯心中还加上一句:再给你撞来撞去,扑来扑去,老子的腰都给你折腾断,不用等到化蝶我就先升仙了。 见梁山伯如此安慰自己,四九猛点头,但心中立起一个伟大的目标:挡住将一切有可能将他家公子掰弯的人! 文乐将两主仆相处得愉快,目光扫向一直被人忽视的掌柜。 “掌柜的。”文乐略带轻快地语气唤了一声。 梁山伯与四九同时抬起头看向掌柜的。他们都看到掌柜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 “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文乐继续说道。 掌柜的抬起头惊恐地看向文乐。 “既然如此,你继续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文乐心情很愉快。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腹诽:说话不带这么喘大气的!老人家不经吓啊。 “谢老板。”掌柜的说道。 梁山伯与四九惊愕地看向文乐,文乐乐呵呵地看着梁山伯,解释:“我是文阁轩幕后的老板,掌柜帮我负责文阁轩日常事务,算是我的下属之一。” 还之一!? 梁山伯:“……” 四九:“……” 两人的脑袋很一致地看向掌柜的,而掌柜讨好地朝他们笑笑,拱手,然后两人再次整齐地扭头看向文乐。 梁山伯知道文乐腹黑,也知道文乐是腹黑中的极品,可是梁山伯还是感到震撼。没想到文乐一个文人居然当商人了,要知道古时候的商人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 文乐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很腹黑,笑嘻嘻地说:“山伯啊,你我如今皆孓然一身,不如我们一起过年吧。” 回应文乐的是“砰――”的一声。 梁山伯一头叩在车壁上。 文乐靠着车壁,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很妖孽。 四九扶起梁山伯,腹诽:公子还有我四九呢! 梁山伯内心泪流宽面: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30、第三十章 狼虎之斗 梁山伯一觉醒来,打着哈欠打开房门,一看到那张脸,条件反射地“砰――”一声将房门关上。 马文才缩回刚要敲门的手,摸摸差点夹伤的鼻子,不解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自己有那么恐怖么?致于一见到他就关门么…… 梁山伯在房内喘着粗气,惊悚万分地自言自语,“为什么马文才一大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门口?他不会是来抓我去他的马府吧?” 文乐站在走廊拐个弯处,看到马文才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吃了梁山伯的闭门羹,心情很愉悦。 “梁兄……”马文才的声音穿过门缝传来。 梁山伯抖了抖眼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 “马兄,”梁山伯抽着嘴角硬生生地被他扯出一个笑容,“刚才失礼了。” 马文才见梁山伯抽搐着眉毛,对自己小心翼翼的,不由说道:“是在下打扰梁兄了。” “不打扰,不打扰。”乖乖,要你给我道歉还不是折我的寿?“不知马兄这么早来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梁山伯很早就明白。可惜马文才今天真的是无事,找梁山伯是为了带他去玩。 马文才剑眉一挑,“梁兄不请在下进去?” 经这么提醒,梁山伯才想起现在他们还站在门口。 “马兄,里面请。”梁山伯侧身。 马文才对梁山伯抱拳,天经地义地说:“打扰了。” 梁山伯:“……” 梁山伯跟着进门,不过关门的却是马文才。 “马兄,你这是……”又不是做什么不见得光的事,为什么要关门?梁山伯摸摸鼻子不由想到。 马文才一把拉过梁山伯,然后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马兄?”大哥,你在搞什么啊? 马文才松开梁山伯的手,不过他凑到梁山伯耳边,轻声说道:“梁兄不是要游杭州城?”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朵之上,经过昨日文乐的摧残,梁山伯不知在地撇开头。 点头。 “你可知杭州城有不少花街柳巷?” 摇头。 “那你可知当朝男风盛行?” 点头。要是这点都不知道,他的历史白学了。 “那你可知,如若你一人在外会有多危险?” 梁山伯额角蹦出一个“井”字。 “马兄,虽在下少出门,但也知道那些……年纪十三四岁,不过山伯快十七岁了!” 马文才见梁山伯炸毛了,但没有立刻安抚反而泼冷水,“那你可知你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你妹!你才十三四岁,你全家都十三四岁!!! 梁山伯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深怕手一下子不受控制一巴掌将马文才拍飞。 “马兄!”虽然控制好自己的手不要乱动,但是心里窝着火呢,“就算我看起来真的像那个年纪,难道我不会改装一下?” “梁兄的意思是……” 梁山伯鄙视地扫了眼马文才,“放心好了,到时候你看到我未必能认出我,可能还会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哦?”虽然不放心梁山伯,但心里好奇梁山伯所言的改装。 本来,马文才一早就跑过来找梁山伯,文乐多少有些不乐意,但是见到马文才吃了个闭门羹,心情阴转晴,可见到梁山伯打开门,不但与马文才在门口相谈甚欢而且还将马文才引入屋内,而马文才更是喧宾夺主,把门关上。好不容易等到开门了,只见马文才含笑走出房间,而梁山伯在马文才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就将门关上。 马文才早就知道文乐在附近,既然他不出来自己也就当他不存在。真是好奇待会儿梁山伯会是什么样子。 “山伯还没起来吗?”文乐信步走出去,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像在散步。 马文才指尖抖着身边含苞待放的桃花,见文乐开口了他才回过头,对文乐作揖,“文先生,他在准备。” “准备?”文乐蹙眉,什么准备? 马文才点头:“嗯,准备。” 文乐:“……” 半个时辰后…… 马文才与文乐坐在梁山伯门前的小院喝茶,两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 文乐动作优雅地将开水冲入茶杯之中,马文才合着眼,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此乃祁红。”(注:祁门红茶,著名红茶精品,简称祁红,产于中国安徽省西南部黄山支脉区的祁门县一带。祁红外形条索紧细匀整,锋苗修理,色泽乌润,俗称“宝光”。) 文乐含笑点头,带着赞赏,“马文才果然够学识,只是一闻就知此茶味祁红。” 马文才也含笑回答,“家父嗜茶,祁红更是挚爱。” 文乐含笑不语,给马文才倒了一杯。 马文才优雅地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端着白瓷茶杯格外的好看。 “哦?是吗?”文乐敷衍。 “文先生真人不露相,要不是山伯告知还不知道文先生是文阁轩真正的掌柜。”马文才亲亲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文乐。 文乐相信梁山伯不是那种喜欢嚼舌根之人,不信自己的身份是梁山伯告知的。而且这个马文才并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以他现在的实力,知道他是文阁轩的幕后掌柜一点都不出奇。 “哪里,只是挣点小钱罢了。”文乐笑道。 “是吗?”马文才虽十七岁,家中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但是他比同龄人更懂这个世道,“能将文轩阁开到全国,文先生的小钱还真不小啊。” 弱肉强食,这就是这个世道生存的真理! 文乐疑惑了,马文才怎么揪着这个不放? “文先生是在为二殿下积蓄财力吧?”马文才不咸不淡地抛出他最近查到的消息,一想到这么一个人在梁山伯身边,马文才如何都安心不了。 文乐双眼微眯,随即恢复原状,“我仅为一琴师,太子与二殿下之事岂是我能参与?马文才,你想多了。” 真是想多了吗?马文才也不接话,只是将杯中的茶全喝尽。 自己不会想多,因为手中有真凭实证。事实是不会说谎,就算你如何狡辩,那始终是事实! “是吗?”马文才将茶杯放回桌上,“我只相信事实。不过文先生还是别将梁山伯拉入他们的漩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文乐但笑不语。 马文才慵懒地靠着,“我与梁兄一见如故,倘若文先生做了什么……到时别怪学生手下无情。” 文乐淡淡地看向马文才,马文才挑衅地看着文乐。目光相接,宛如天雷勾地火,电流之声吱吱作响。 四九经过院子的时候,猛然发现文乐与马文才在花下喝茶,不过那气氛……充满了火药味。四九想了想,还是放弃去找梁山伯的念头。 又半个时辰后…… 梁山伯的房间依旧很安静,马文才与文乐都等得不耐烦了。 马文才:“文先生,你是说他到底要我们还要等多久?” 文乐笑得像只狐狸:“为何不直接问他?” 马文才点点头。 二人来到梁山伯房门,马文才敲了敲门:“梁兄?” 静―― 文乐:“梁山伯?你可在屋内?” 静―― 两人相视一眼,马文才推开门。两个人四只眼将房间搜索了一遍,完全没找到梁山伯的踪影。 马文才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文乐走到窗边看了看。 文乐:“他走了。”指着窗。 马文才点头。 上帝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留着一扇窗。 此时的梁山伯正带着素描本在杭州城里溜达。 31、第三十一章 如此凶悍 梁山伯眯着眼,抱着胳臂,靠着桥头的石柱子,全心全意当一个围观群众。作为一个围观群众,梁山伯表示毫无鸭梨。 “哎呀,那个钱少爷又出来糟蹋姑娘了。”某大婶边看热闹边感慨。 “就是啊,你看那个姑娘,长得那么标志,就这样被钱少爷糟蹋,真是没天收了。”旁边的大妈附和。 “这位大姐,为何没人前去阻止?”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某热血青年,要不是他身边的随从死命地拉着他恐怕早就冲出去了。 大妈看了眼那小伙子,叹息道,“公子是外地人吧?人家钱家在杭州城是大户人家,家中更有人在朝中当官,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与他们斗?这位小公子,你还是不要去了。” 热血青年不服,“难道就没王法了吗?天子犯法与素民同罪!” 大婶叹息,“有王法又如何?天高皇帝远,在杭州城他们钱家就是王法。幸好马家公子不似钱家少爷那般,不然我们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那县官呢?他是一方父母官,难道县官就让这种人为非作歹?”热血青年就是愤青一枚,鉴定完毕。 “你刚才没听大姐她们说么?”梁山伯走过来,周围的人捂着鼻子立刻闪开,梁山伯一点都不介意,“天高皇帝远,这位公子,你还真以为天子犯法与素民同罪?说出来都让人笑话了。”这算什么,在二十一世纪高歌和谐的文明社会,这种事多着呢。就像某人撞死人就大吼一声“我爸是李刚”,这件事虽然弄得全国皆知,可最后还不是没了下文? 愤青见到梁山伯,不由自主地用袖子捂着鼻子后退,“你是何人?” “如你所见,不是本地人。”梁山伯似笑非笑。 “公子……”身边的随从扯了扯愤青的衣袖。 “蔡伦,你到一边候着!”愤青吩咐。 梁山伯目瞪口呆,刚才他听到什么了? “这位……”愤青看了看看似被调戏实质调戏别人的丁香,看没什么危险他转过头,但是刚说话,梁山伯身上的异味实在让人难受,“你这是何意?难道朝廷律例就是摆设?!” 梁山伯不管这个愤青,一把抓住蔡伦的手,激动万分地,“你真是蔡伦?” 蔡伦没想到他会无视他的主子而抓住他,想要抽回手,但是梁山伯抓得太紧根本挣脱不了。 “你认识本……本公子的随从?”愤青疑惑,把正题给丢了。 何止认识!蔡伦,造纸术,试问哪个中国人不知道!? “可……可是小的不认识……”蔡伦向愤青求救。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梁山伯激动啊,如果有蔡伦加入造纸行列,他的画纸有着落了。 愤青:“?” 蔡伦:“?” “你是发明造纸术之人!” 愤青澹骸啊 蔡伦也澹骸啊 “难道不是?”蔡伦是造纸术发明人,没记错啊。 愤青说:“发明造纸之术是汉朝永平年间之人……距今已有二百多年……” 梁山伯:“……”历史果然白学了。 丁香见这人依旧缠绕不止,花样却只有那么几个,玩够了也是该收手了。丁香抬起纤纤长腿,用力一踹,击中钱少爷□□,钱少爷没想到本是小绵羊突然变恶狼,还没调戏上就被踹到小jj。 “嗷――”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梁山伯捂住额头,感叹:这个世界的女性实在太彪悍了,祝英台如此,丁香也如此…… 愤青此时目瞪口呆,蔡伦暗暗擦汗。如此悍女,根本就不用别人为她担心。 丁香再一脚将人踹翻,然后三步并两步,一脚踩在钱少爷的胸口,狠狠地揉拧一番,双手叉腰状如阎罗,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本小姐警告你,别让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哼!”说完,还猛踩两脚。 众:“……” 愤青与梁山伯都不忍心去看了,捂住眼睛。 二人的心声:厉害! 梁山伯感慨,文乐果然是真相帝,这丁香完全没有电视剧中的温柔,如此彪悍连丁都望尘莫及。 丁香拍拍手,刚转身就看到一个乞丐捂着眼,似乎很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虽然在场有很多人都如梁山伯与愤青般捂住眼睛,但是丁香一眼就看到梁山伯。 “梁山伯!”丁香脱口而出。 众人目光集中在梁山伯身上。 梁山伯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跑。愤青眼明手快地抓住梁山伯的衣领,于是,大家看到梁山伯将愤青压倒在地…… 丁香本来就没有想过那个人真的是梁山伯,不过见他那个反应,多半被自己猜中。 “公子!”蔡伦惊恐万分地将梁山伯推开,然后将愤青扶起来。 丁香快步上前,将梁山伯从地上拎起来,“昨日才放假,你为何弄得如此田地?”松手,梁山伯再次倒地。 众:“……” 梁山伯飞快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丁香捂住鼻子,后退两步,“马文才呢?他不是与你一同下山的么?” 梁山伯扫视了一圈,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似乎想弄明白为何这个标志得很但十分彪悍的姑娘为何关注这么一个乞丐,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只是想试试做乞丐的感觉。”梁山伯摸摸鼻子解释。身上那股味道其他人虽然觉得难闻,但是做好准备的梁山伯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鼻子受罪呢?别人看来他脏兮兮的臭臭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有多干净多香! “……”丁香抽了抽嘴角,最后说道,“你还真特别……” “你们认识?”愤青想走过来但由于梁山伯身上的味道,愤青与梁山伯有三步之遥。 丁香点头,梁山伯点头又摇头。 “他是尼山书院的学生。”丁香指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点头,“她是院长的千金,但是我们不熟。”一点都不熟。 愤青见状,果断靠近丁香,“你是尼山书院的?父皇……我父母跟我说过尼山书院的学生都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尼山书院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院长更是桃李满天下!” 丁香谦虚:“公子过奖了。” 愤青夸张地指手画脚,“是真的!本公子从不撒谎!”就差指天发誓了。 梁山伯慢慢地后退,快能逃脱了,却被丁香一把抓住梁山伯的衣领,阴森森地问:“你要到哪儿去?” “呃……”眼珠子转了转,“去文阁轩。” 愤青突然一抖,惊恐地看着梁山伯。 “你还是先洗个澡吧。”说着,拖着梁山伯往护城河走去。 “丁先生,丁先生,学生不用洗,学生很干净!啊啊啊啊啊,丁先生,学生不会踩水……别……” “噗通”一声,梁山伯落水了。 丁香笑蹲在河边,眯眯地看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梁山伯,“洗干净了才能上来哦!” 梁山伯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他真的是只旱鸭子,浮浮沉沉好几次,最后终于――沉底了。 愤青看出不对劲,“姑娘,他……他沉下去了。” 丁香一惊,再看护城河,哪里还有梁山伯的踪影。 梁山伯不由在想,难道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视线,思维慢慢变得模糊,突然间看到一个人往自己游过来。 32、第三十二章 万事大吉 宽敞明亮的房子,华丽大装修,大厅之上吊着精美的灯饰显得房子更加高贵典雅。 “你给我立刻回英国!”一贵妇坐在主座之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命令道。 “不去,我想画画。”一少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贵妇,弱小的声音却带着无比坚定。 贵妇一听,气得立刻站起来,鲜红的指甲显得格外狰狞,贵妇指着少年,“不去?你还想去画你所谓的画?” “母亲,我只想画画……” “啪――” “给我闭嘴!”贵妇狠狠地扇了少年一巴掌,“你是梁家的少爷,是名门望族!”侧头,“徐管家,给少爷收拾好东西,马上给我送他回英国!” 在旁边候着的中年男子微微鞠躬,“是,夫人。” 少年看着贵妇,捂着被打的脸,战战兢兢地问:“母亲,如果……如果我不做梁家的少爷,不做所谓的名门望族,是不是就能做我想做的事?” 贵妇猛然转头看向少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离开梁家?你还离得开吗?” 少年垂下眼皮,片刻后抬起来看向贵妇,情绪中带着强烈的不满与期盼:“母亲,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你让我读商我就去读商,你让我去英国我就去英国,就连你安排我去相亲无论我多不愿意我都去了。母亲,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贵妇再次甩了少年一耳光,“你做的一切都得想过梁家!想东想西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贵妇叹了一口气,接着带着劝诱与威胁的口吻,“知子莫若母,你一直觉得我什么都要管,不让你选择,没选择过不死心是吗?好!我现在就给两条路你走,要不走出这个门口,去当一个所谓的画家,画你所谓的画,不过你再不是梁家的小少爷了。我栽培得你高高在上,也可以栽培你弟弟,你还不是梁家的继承人,梁家没了你不会倒。没了你这个儿子,我还有你哥哥你弟弟,可是你一走出这个门口,你什么都没有了。” 泪水滑下,少年带着悲戚的目光看着贵妇,“母亲,从小到大我都跟随你所安排的路来走,为什么还要逼我?” 贵妇慢慢地坐回主位上,“别说我逼你,你还有另外一条路来走。” 少年垂下头,捏着拳头,“是乖乖地做梁家的小少爷吗?” 贵妇笑而不语。 少年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坚定,看了眼依旧高高在上的贵妇,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有时候,亲情在利益面前果然显得格外的薄弱易碎。 ………………………………我是衔接分界线……………………………… “大夫,山伯如何了?”路秉章刚换好衣服刚踏入房门就看到大夫刚诊完脉,立刻上前询问。 丁香与愤青及其随从蔡伦随即跟上将大夫围住。 大夫叹息一声,默默地收拾东西。 “大夫!”丁香急得要跳脚。 大夫背起药箱,对他们说道:“老夫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说完,摇着头叹息地离去。 大夫刚走,四九与文乐以及马文才冲了进来。 “公子!公子啊,你怎么了?别吓四九啊!”四九二话不说地扑在梁山伯身上,梁山伯口中溢出一些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马文才站在床边,看着宛如熟睡但脸色苍白得吓人的梁山伯,顿时浑身杀气。 文乐见到愤青,眉头微微一簇,“你为何在此?梁山伯出事之时,你在一旁?” 愤青抖了抖,立刻躲在蔡伦身后,伸出脑袋,“文……文哥哥,与我无关啊,是……是那个女子将人扔到护城河中的!”愤青抖着食指指了指丁香。 丁香还没回过神,马文才就一手插住丁香的脖子,“为何要害他?” 丁香没想到马文才突然发难,而且看他一身杀气,心里得害怕不得了。 文乐眯着眼看向丁香,“为何?” 丁香现在出气少入气更少,如何回答二人? 四九听他们这么说,看向丁香,只见她实乃一大美人,可是四九没心情管她美不美。从梁山伯身上起来,立刻扑过去又打又抓,“你为何要害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家公子?为何要害我家公子?把我家公子还给我!呜呜――” 路秉章将四九拉住,“四九,冷静,冷静一点!” 四九哭诉:“路公子,我家公子死得真是冤枉啊。”抓起路秉章的袖子胡乱擦了一通,然后继续哭,“公子啊,你怎么能丢下夫人,丢下四九就走了?”说着,再次扑在梁山伯身上。 路秉章:“……” 马文才掐着丁香脖子的手紧了几分。 “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并不知他不会水……”愤青想要出言相劝,可是话说到一半被文乐拉了拉衣袖,止住了话。 “公子啊,公子啊,你不能死啊!”四九不断地拍打梁山伯的肚子。 水从梁山伯口中溢出更多。 “公子……” “噗,咳咳咳……”梁山伯悠悠睁开眼。 “公子!”四九一脸的鼻涕眼泪,看起来惨不忍睹,“公子,你还没死?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梁山伯很想打晕四九,这丫太吵了,可是现在有心无力。 马文才一听梁山伯醒来,立刻松开手,一把将四九拎起来扔到一边。 “梁山伯?”马文才小心翼翼地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只是微微睁开眼,看了眼马文才后又悠悠地晕过去。 “大夫!大夫,四九,快去找大夫!”文乐叫道。 “哦,哦!哦!!!”四九此时才想起,撒腿就往外跑。 丁香捂住脖子,心有余悸地看着马文才。如果梁山伯没醒来的话,马文才真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大夫收回手,旁边的人立刻问。 “大夫,他现在如何了?” 大夫感叹:“奇迹啊,如今他已无生命危险,不过他的嗓子有些损伤,只要按照老夫的药方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那他为何到如今还未醒来?”马文才紧张地问。 大夫:“受惊,加上身体有些虚弱,明早便能醒来。” 马文才:“有劳大夫了。” 文乐转身看向围在梁山伯床边向天道谢的四九,“四九,你跟大夫去捡药。” 四九看向文乐,本来不想离开梁山伯的但是看到梁山伯睡得挺香,而且文乐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立刻走到大夫身边候着。 马文才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四九,“拿去捡药,药煎好了就端过来。” 四九撒手摇头,“马公子,四九不能要你的钱,要是被公子知道了一定会责备四九的。” 马文才才不管四九同不同意,硬是将银子塞入四九手中,冷气释放,“拿着,如果他责骂你就说我给的!” 四九挥泪,就是因为你的公子才更介意啊。 文乐替四九解围,拍拍四九的肩膀,“放心好了,还有先生我呢。” 四九只好将银子收好。不过那锭银子足够他与公子开销一年了。 文乐看向愤青,挑了挑眉。愤青抖了抖,躲在蔡伦身后。 “马文才,”文乐回身与马文才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梁山伯就交给你了。” “嗯。”马文才不理会文乐,坐到床边,看着入睡的梁山伯。 文乐一转身,脸上表情完全变了。 沉声道:“随我来!” 愤青与蔡伦乖乖跟在其身后。 丁香知道自己这次闯了个大祸,幸好梁山伯没有被阎王爷收去,不然她也得跟着梁山伯去找阎王爷喝茶了。 “你走吧。”马文才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丁香战战兢兢地向前,伸着脖子,可是之看到被子没看到梁山伯。听到马文才的逐客令,丁香心里更是担心。 “马文才我……” “滚!”低沉而压抑,宛如一只忍耐到极限的猛兽。 丁香:“我只是想留下来照顾他……” “不需要!”马文才慢慢地回头,眼眸中全是冰渣子,“如果你想他快点好起来,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丁香被马文才看得全身发抖。 “山伯还需休息,请丁先生回吧。”路秉章,摸着鼻子劝道。 丁香看了看,见马文才不乐意见到自己而梁山伯也没醒,只好先回去。 房门被关上,马文才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掐住丁香脖子的时候,自己真的想杀了她!就在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死命控制着自己,还是想要杀了她!看着身边熟睡的梁山伯,马文才给他拉了拉被子。 幸好,幸好你没事。 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梁山伯的脸,指尖描绘着他的五官。在滑到唇上时,手指停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唇。马文才看着这样乖巧的梁山伯,看到那诱人的唇,很有吻下去的冲动。 33、第三十三章 如何而来[从这章开始V] 路秉章摸着下巴,看着睡在床上的梁山伯以及坐在床边的马文才。 自己的存在感真的那么小?不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忽视到如此地步? “咳咳!”路秉章故意大声咳几声。 马文才惊恐地收回手,回头看向路秉章。 路秉章见马文才露出惊恐的眼神,挑了挑眉,还没说话,马文才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你留下照顾梁山伯!” 路秉章抬着手看着马文才离去的身影,一头雾水。 这家伙是怎么了?刚才那样子恨不得将丁香杀了,现在又神经兮兮的…… 路秉章回头看了看梁山伯,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看着梁山伯的睡相。 嘿!没想到梁山伯睡觉的时候还蛮安静的,一点都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 伸出手指戳了戳梁山伯的脸蛋,梁山伯一点反应都没有。再戳戳,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秉章回头看了看还没关上的门,冷风吹入,路秉章不由得打了个抖。立刻跳起来把门关上,同时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再次坐下来,路秉章双手撑着腮帮子看着梁山伯。最后看着看着变成趴在床边睡觉。 门被推开,少年抬起头看到一西装革履的青年走了进来,相貌与少年有几分相似。 “大哥,你怎么来了?”少年失去了昔日的高雅,刚整理好东西,门被推开。 “不要走了,跟大哥回去吧,你是斗不过母亲的。”青年抓住少年的肩膀说。 少年挣开青年双手,“大哥?你知道我不曾后悔,你何必还来劝我?” “可是你现在哪里还像梁家少爷?”青年恼怒地对少年吼,“难道你为了你的画而奔波劳碌一辈子?”青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听哥哥话,回去吧。”手搭在少年的肩上。 少年含笑摇头,背上背包,提着行李,“我不后悔曾经的选择,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我还是选择这样的生活。大哥,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青年显然被少年气得不轻,一把抓住少年提着行李的手,“少轩,你知道你是斗不过母亲的,这次她能让房东退租,下次可以,再下次都可以!而且母亲已经与上面的人通好气,没有人会买你的画,没有钱,你怎么生活?” 少年淡淡地看着青年,“大哥,我知道母亲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但是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可能我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能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大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完,少年挣开青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广场上鸽子飞扬,昔日的少年已经变成青年,五官显得更加精致,在温暖的阳光下,身上镀上一轮金光。他坐在画板前,对面坐着一个女孩正温柔地看着他。 收起画笔,青年含笑地说:“已经好了。” 女孩闻言,走过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画,“你画得真好。”女孩有点羞涩地看向他,“多少钱?” “二十欧元。” 女孩给了钱,不过并不急于走,坐在他身边。 “为什么你不去那边?”女孩指着不远处人多的地方。 他摇摇头,“我只是喜欢画画并不是为了挣钱而画画。”自己到那边一定被排斥,而且还要带上面具,这样太累了,不如在这里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女孩闻言不由笑了,“那你还收我的钱?” “如果不收你的钱我就得吃西北风了。”他笑着说,抬起头,看到远处一个男人,穿着大衣靠在石柱上,不知为何,很想画下他。 女孩发现他的走神,“怎么了?” “哦,”回过神,“没什么。”说着,换了一张纸在画板上,然后深深地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过只看了一眼就不在理会他。 女孩看着他告诉的画笔异常吃惊,只是一会儿他就将草稿打下来了,抬起头看过去,那个人一动不动,但是与周围宛如两个世界。再次低下头的时候只见画基本画好。 好快的速度! 他抬起头,再次看过去,飞快地低下头,将细节加上去。 女孩看着他,充满了崇拜与不信。 “你好厉害!” 他只是笑了笑,将画拆下来,拿着画向那个人走过去。 那人长得很英俊,就是那种女人一见到就会尖叫,极度容易造成交通堵塞那种。不过他不是女人,所以他看到那人不会尖叫。 他走到那人面前,“你好。” 那人挑挑眉,看着他。 “送给你,你是第一个有让我画下来的冲动。” 那人接过他的画纸,张开一看,吃了一惊。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地方。 女孩看到他只是将画交给那人就回来,“你不要他的钱?” 他疑惑:“为什么要他给钱?” 女孩:“……”这不公平耶! 爱琴海海边。 一漂亮得过分的女子牵着一个男子的手,两人走在沙滩上缓缓步行,身后留下两人的脚印。 “为什么将他也带来了?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蜜月旅行!”女子不满地说。 男子安抚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一个人在法国我不放心。” 女子嘟着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男子停住脚步,看着海面,“他是第一个看透我的人,也是我第一个朋友。”回头刮了女子鼻子一下,笑道,“别想太多,你是我的妻子,他是我的好朋友。” 女子嘟嘟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还是不相信两人之间真的只有纯洁的友谊。 他坐在海边,一身白色显得高洁而宁静,海风迎面吹来,撩起他的留言,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面前时浩瀚平静的大海,但是他知道,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大海不复平静,那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回头看向好友与好友的妻子,真是感谢这个好友,如果不是好友帮忙,他早就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将画板调整了个方向,看着那两人甜蜜的身影。他替他们高兴,怎么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现在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蓝色的大海,泛白的浪花,地平线处白云聚集,两个密不可闻的背影出现在海边。很简单的画,但温暖得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微笑,让人觉得那两人真幸福,同时也让自己感到喜悦。 夜里,一轮明月从东边升起。他背着画家来到悬崖边上,今夜他想看看浩瀚的夜空。 点起油灯,架起帐篷,点燃篝火。 火的热量驱赶了寒冷,他看向大海,海风比白天还大写,咸咸的。下面是惊涛拍岸,不远处的害却安稳而平静。 次日,男子惊慌地跑上悬崖,看到的只是被风吹得垮的帐篷,早已熄灭的火堆。 “他在哪儿!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儿!”男子抓住那个女子怒吼。 女子被他吓到,抖着声音,“我……他……他掉了下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他为什么缠着你不放,我真没想到他会掉下去……” 男子懵了,“你把他推下去的?是不是?是不是啊!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少轩只是到别处写生了,对不对?对不对?” “没……我没有推他下去,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 男子放开她,立刻掏出打了个电话。 “立刻!立刻把梁少轩给我找来,我有要事找他!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男子看向被自己吓到的妻子,走过去搂住她,“对不起,我实在太在乎他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天空灰蒙蒙的,海风越来越大,男子带着妻子回旅馆。 大海不复平静,天空上云层形成一个漩涡,云层之中电闪雷鸣,原本平静的大海上慢慢形成一个漩涡。海水飞快地旋转,而天上的云层以海水的方向旋转。 梁山伯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青蓝色的帐顶,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哎……”叹了一口气。 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路秉章听到声音,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着梁山伯,“啊……梁山伯,你醒了?还好吧?” 梁山伯侧头看向路秉章,不由一笑,“谢谢。” 路秉章憨厚地抓抓后脑勺,“谢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对吧?” 梁山伯点头,“对,我们是好兄弟。” 突然间,梁山伯不由想起那个人,那个也是他的好兄弟,可是现在两人处于两个世界,不能再相见了。 四九端着药进来,一看到梁山伯醒来,脚上的步伐明显加快。 “公子,你终于醒啦!” 四九一将手上的药交给路秉章就扑在梁山伯身上。 “少爷,幸好你没事,不然四九给夫人如何交代啊。”四九趴在梁山伯身上哭道。 梁山伯抽了抽嘴角,“四九,你先起来。” 这四九看起来小小瘦瘦的没想到那么有分量。 路秉章也劝导:“四九,你先起来让山伯把药喝了。” 四九立刻爬起来,乖乖地站在一边。 梁山伯慢慢坐起来,四九两面抓过枕头放在梁山伯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来,小心烫。”路秉章嫌麻烦,直接坐到床上。 梁山伯喝了第一口就想吐但是又不得不喝,将整碗药喝完了,梁山伯的脸皱得像包子。 34、第三十四章 司马道成 将二人领进一间屋子,文乐很随意地坐下,愤青乖乖地站在文乐面前,就像听话的小宝宝。 “说!为何而来?”文乐一改往日的温和,冷冷着脸淡淡地问,如果梁山伯在旁一定会目瞪口呆:平日笑得温和腹黑的文乐居然能这么严肃,奇闻啊奇闻!!! 愤青抬起头看了看一下文乐神情,只是看不出文乐喜怒,又垂下头,言:“两位皇兄斗得厉害,我不想留在宫中。” “砰――” 文乐狠狠地拍在安桌上,桌上的东西随着跳起来。愤青抖了抖,头皮阵阵发麻。 文乐冷冷地看向愤青,“你身为皇子就该留于宫中,你两个皇兄难保不找机会除了你!”文乐顿了顿,呼了一口气,“你立刻回京!只有在你皇上身边方可保你安危。” “不回!”愤青立刻反对。 文乐看向愤青,眯了眯眼,“想留下?可以!给我一个会接受的理由。” “我……”愤青左盼右顾,“我……” “说不出就立刻给我回京!” “文哥哥,你要我回京可以,但是我要与文哥哥一同回京!”愤青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文乐被气乐了,斜靠着椅子,眯眼含笑问道:“你凭什么让我与你一同回京?”京中两个皇子斗得厉害,他好不容易找借口开溜,为何还要一头撞进去?真不明白,自古长幼有序,长子嫡孙,他们都为一母所生,为何还要自伤残杀?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有何好争的? 愤青刚想说凭他是当今三皇子,只是他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你不会想说你是当朝三皇子?”文乐不屑,“我文乐既然不把你两个皇兄放在眼中,你又算何物?”撑着头,合上眼,“在我发火之前,立刻给我回京!” 愤青抖了抖,但是还是坚持,“文哥哥,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何要离开,那个地方既然没有你,我为何还要留在那里?我两位皇兄如今为夺帝位争得不可开交,父皇又不管,而我只不过是他们小小一块绊脚石。如今我离开京城,不是正合他们意?” 文乐撑开耷拉的眼皮,可目光锐利异样。 “这就是你的理由?” “是!” “好!”文乐站起来,笑得阴森森的,“很好,我同意你留下。”说着,慵懒地伸了伸腰,仿佛刚才那一笑根本不存在。 “真的?”愤青没想到文乐居然答应了,他还以为文乐不但不同意还会讽刺他一番。 “当然!”文乐点头。 愤青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文乐走到愤青面前无比严肃地看着他。 “不过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按照文哥哥的话去做!”愤青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立刻打包票,生怕文乐突然间不同意或者找什么理由将他赶回京城。 文乐对愤青的包票很满意。 “第一,收起你皇子的姿态,现今开始,你就是庶民。” “没问题!” “第二,你的名字不能用,改名!” “改名?”愤青有些犹豫了,“这……” “皇姓司马,你觉得一般百姓能用吗?” “请文哥哥为道成更名。” “你名为裒(pou,第二声),那么弃姓司马,简名为衣,衣道成。” “……谢文哥哥更名。”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愤青还是道谢。 “此为第二。”文乐背手而立,慢慢地坐到门口,转身,“第三,我不会帮你,因此衣食住行所有开销只能靠你自己。” “这个……”司马裒或者说现在的衣道成,他有些为难了。从建康到杭州,身上的盘川所剩无几,如果文乐不帮一把他就得露宿街头了。 文乐挑挑眉,“不行么?那就回京。”双手拉开门。 “我同意!”衣道成叫道。 “那好。”文乐转过身,“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衣道成顿时焉了,他怎么忘了文乐是多么的腹黑呢。现在不是让他找机会甩开他么? “请文哥哥说吧。” “不可找梁山伯的麻烦。”说完,文乐率先离开房间。 衣道成看着门口,心中顿时疑惑:文哥哥什么时候那么在意一个人了?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公子,我们是否先寻一处住处。”蔡伦闻文乐不会对他们提供金钱上的帮助,那么现在他们就得从客栈里出来。 “去找一间好一些的房子。”衣道成说道。 “是。” 阳光灿烂,院子里一片宁静。 梁山伯披着厚厚的皮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那件深红色的皮毛是马文才让人拿过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梁山伯看着大红色的皮毛逵猩瘢凳裁炊疾豢贤砩吓碛墒恰粕r耍∷木趴刹还苁裁疵粕p幻粕В衷谒夜犹逯嗜崛酰路鹨徽蠓缇湍芙底撸坑步っ先ァw詈螅橇荷讲豢辖っ孟吕矗蚴恰tmd的暖和了。 可见,梁山伯是多么的傲娇,多么的闷骚。 文乐刚走入院子就看到一大抹艳红,差点刺瞎他的眼睛。 “今日如何?”文乐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到梁山伯身边。 梁山伯睁开眼睛,看到文乐露齿一笑,摆摆手――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文乐弯下腰,伸手替梁山伯拉了拉披风,指尖滑过梁山伯的脖子,“还不能说话吗?” 梁山伯微微向后仰,躲开文乐的手指,“好很多了,只是有点疼。”声音有点沙哑。 “不舒服就别说话。”文乐收回手说道。 梁山伯朝文乐微微一笑,算是道谢。 “公子!公子!”四九从外面跑进来,“夫人有信啊!” 梁山伯站起来,接过信。 四九开心地趴着梁山伯的肩膀,边跳边问:“夫人在信中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 文乐一把掌将四九从梁山伯肩膀上拍下来,“你家公子现在不能说话,吵什么!” 四九顿时安静了。 梁山伯将信看完,含笑摸摸四九的脑袋,那神情就像给小狗狗顺毛。将信递给文乐,让他给四九念。 “我念?”文乐一愣。 梁山伯点头,四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文乐接过信,摊开,徐徐念来。 “书院安好?娘有湘娘照料,勿要忧心。儿应奋读,取功名,得以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娘亦无他求矣。见鲤鱼来(鲤鱼:古时书信放于木做成鲤鱼状,后成为书信的代称),言春不返,知儿急学,儿亦安好,娘亦无忧。四九仍童性,若有时闲,可多教导。平日琐碎,尽予四九,尔可安心求学,四九亦可学。出门在外,尽应小心,天降霜雪,记添衣裳,娘盼儿早归……” 四九偷偷抹泪,“夫人如今安好就好了,幸好夫人不知道公子出了事。”不然非得急死不可。 梁山伯抬起头看向天空,心在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想画画而不想当官,会不会如同前世生母那般逼迫? 文乐看向梁山伯忧郁地看着天空,不知他为何感伤,他又有何担心? “公子,你也要听夫人的。夫人吩咐四九要照顾公子的日常生活,所以公子就让四九留在身边吧。”四九在梁山伯身边打转。 梁山伯收回望天的目光,对四九轻轻地摇头。 要是这丫在身边,那肯定是魔音穿耳,人间地狱!想起在会稽家中之时,梁山伯不由抖了抖。 “你已出来多时,先回屋吧。”文乐将信叠好,然后就要扶着梁山伯进屋。 梁山伯对文乐挑挑眉,摇摇头。他还没柔弱到要人扶着走,又不是林黛玉体质。 衣道成站在角落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暗了暗。 文乐进屋前看了看院子的某处角落,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35、第三十五章 不祥预感 梁山伯最近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梁山伯觉得最近马文才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还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最近老是觉得有人偷窥自己,可每当自己认真地看向四周都没看到人。 不过,在众人紧盯的目光之下休养了好几天,终于不用喝那苦逼的中药。这件事值得庆祝! 马文才最近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梁山伯醒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有点不一样,还有自己对梁山伯的感觉似乎也有些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却说不清。还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最近有人老是偷看梁山伯,虽然每次去找,眼看要逮到人了却都被他溜走。 不过,修养了好几天的梁山伯终于康复,还是替他高兴,不过以后必须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文乐最近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自从溺水之事后,梁山伯安静了许多,很多时候一个人站着或坐着院子里看着天空,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衣道成有事没事跑去看梁山伯,可是每次去都不露面,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衣道成对梁山伯有些敌意。 不过,梁山伯终于回到那个活蹦乱跳的梁山伯,还是替他高兴。 四九最近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公子醒来后变得更加安静。不过公子的魅力依然很大,来看公子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而且还有不现身总是躲在角落偷偷看着公子的人。有好几次被自己撞到,刚想叫住那个人他却跑得飞快。不过见他看着公子的眼神总带着……不会是看上他家公子吧?!呜呜,公子,你要撑住,不能被掰弯啊。 这些疑问一直在四九脑海中打转,不过,公子终于好了,还是很高兴。至于公子可能被人看上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公子,免得公子担心。公子是要考取功名,不应该为这些儿儿私情乱了读书的心!!! 路秉章最近的感受: 其实他没什么感受,因为这几天他都不在梁山伯身边。不过看到梁山伯回到以前的样子,还是很高兴。 悦来客栈。 “这是为你痊愈而准备的酒宴,你就敞开肚皮吃!”路秉章拍着梁山伯的肩膀指着桌上道。 梁山伯抽着嘴角,看着满桌的鱼鱼肉肉顿时没了什么胃口。虽然自己是只肉食动物,但是自己刚好起来就来一顿油腻腻的,这些家伙不会是想让自己消化不良吧? 马文才看到梁山伯不大自然的样子,柔声问道:“不合胃口?” 文乐执着酒杯,抬起眼皮看向马文才。 梁山伯摇头,“其实我还是想吃点清淡的,刚好就吃……”瞄了眼桌上,“那么多肉怕胃会造反。” 马文才细心一想,觉得也是。 “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吧。”说着,不等梁山伯说什么就起身离开。 路秉章夹了一块白斩鸡,笑眯眯地看着梁山伯,“山伯啊,马文才对你真好。”好得过火。 文乐没说话,他夹了块鱼肉,放到面前的碟子上,细心地挑起鱼骨,然后放到梁山伯面前。 “这鱼肥而不腻,味道鲜美,很适合你这时候吃。”文乐含笑道。 “……”路秉章看向文乐的目光充满意味深长。 梁山伯看着碟子上的鱼,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将其夹入口中。果然,味道极其鲜美,梁山伯享受地眯了眯眼,脸上不由得也带上几分笑意。 路秉章挑了挑眉,然后低下头继续吃。他什么都没看到。 文乐见梁山伯喜欢,于是再夹了块鱼肉,去掉鱼骨,再放到梁山伯的碟子上。 “喜欢就多吃点儿。” 梁山伯:“谢谢。” 路秉章咬着白斩鸡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 马文才对梁山伯好,原因自己大概明白,但是文先生对梁山伯好,路秉章总有雾里看花的感觉。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文乐给梁山伯布菜布得高兴,梁山伯吃菜吃得开心,突然间心里有点不快。 “回来了?”梁山伯抬起头看到马文才回来,在马文才坐下后立刻夹了块鱼肉到马文才的碟子上,“来试试这的鲈鱼,味道很鲜美。” 马文才没想到梁山伯会给自己布菜,刚才的一点不快消失无踪。 优雅地夹起那块鱼肉,缓缓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马文才满足得眯起双眼。 坐在旁边的梁山伯暗暗咋舌,这鱼肉自己是吃过的,可是也不见得好吃得能让一向闷骚有腹黑加面瘫的马文才露出这般表情。 坐在旁边的路秉章安安静静地啃着鸡爪,看着那三个人的互动。 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忽视了。不过,这三个人中间夹着粉红泡泡及散发着微微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路秉章再夹了块猪蹄,端着碗边啃边看。 “山伯,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文乐忽然笑道。 梁山伯回过神,“文先生怎么了?” 文乐似笑非笑地说:“我给你布菜那么久你都没有给我夹过一样菜,人家马文才一回来你就献上鱼肉一块,太不公平了吧?” 梁山伯顿时觉得不好意思,筷子刚抬起,旁边的马文才就飞快地给文乐夹了块猪蹄。 “先生请。” “……”梁山伯无言地看了眼马文才。 路秉章眨眨眼,好像火药味越来越浓了,不过与我无关,低头,继续啃。 文乐看着碟子上的猪蹄,嘴角抽了抽。 “文先生是否不喜欢学生?”马文才问。 文乐眼眉抖了抖,“绝无此事!”条件反射地回答。 马文才此时笑得很狐狸,“那先生为何不愿意吃学生给先生布的菜?” 文乐看着碟子上的猪蹄,不大情愿地举起筷子…… 梁山伯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还是远离两位。 “大哥!” 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惊喜”,就如现在梁山伯的反应,惊到跳起! 梁山伯跳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祝英台。 “小弟,你怎么在此?” 祝英台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梁山伯面前,一把抓住梁山伯的胳臂摇啊摇,撒娇道:“大哥,你看到我不高兴?” “怎么会?”梁山伯将祝英台的手掰下来,聚集在身上的几道目光令人实在难受,“我还没有问你你为何在此。说,是不是闯祸了?” 祝英台干笑:“大哥,你看我像闯祸之人?” “不像!”梁山伯很迅速地回答。 祝英台满意地点头。 梁山伯立刻泼冷水,“因为你就是闯祸的人,‘像’根本不能说明你了。” 祝英台跺脚,“大哥!” 路秉章看着文乐与马文才散发着越来越浓的火药味,立刻站起来劝道:“英台啊,你哥刚康复,你就别缠着他了。” 祝英台抓住关键词,“康复?” 文乐手执酒杯,眼带笑意,风采过人,“山伯前些日子落水,如今已无大碍。”含笑看向祝英台,“不过他身体仍比较虚弱,祝英台你就别缠着梁山伯了。” 祝英台疑惑地看向梁山伯。 梁山伯差点被气炸,什么比较虚弱,离自己落河事件已经有七八天,现在自己什么事都没了。况且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形容得比林妹妹还不如,这太伤人自尊了! 马文才站起来,将梁山伯押回椅子上,不咸不淡地说:“厨房已经给你做了粥,你还是不要吃太多肉。” 路秉章摸摸鼻子,他好像又被人忽视了。虽说被人忽视忽视就习惯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祝英台左看看右瞧瞧,仔细观察,发现梁山伯的脸色果然不好。 “大哥,”祝英台一下子挤进文乐与梁山伯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为何不告诉我?” 梁山伯看到文乐看着祝英台,似笑非笑的,目光大大不满。抖了抖,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小弟,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马文才好心情地让小二给祝英台布了一双筷,祝英台感激地看向马文才。天知道不久之前自己还跟马文才抢梁山伯。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 因为祝英台的加入,加之梁山伯唯一个知道她是女的,对祝英台更是照顾有加。路秉章看着马文才与文乐脸上虽然带着浅笑,可是看向祝英台的目光堪比冬日寒风。 路秉章同情地看着毫不知情的祝英台:英台啊,你自求多福吧。 一顿饭下来,马文才很潇洒地埋单。梁山伯一点都不关心金钱问题,反正又不是他掏腰包。 酒饱饭足,梁山伯捂着肚子慢慢消化,看向祝英台,“小弟,话说回来,你为何在此?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那时候还是自己亲自送她走的。 祝英台坐在梁山伯身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宛如一只慵懒地波斯猫。 “大哥,你不是一个人过年么?作为小弟,当然有义务陪大哥!” 梁山伯挑眉,他相信祝英台的话才是白痴。而且在吃饭之前,已经确认过祝英台九成闯了什么祸才逃出来,不然怎么连年都不在家里过? “大哥……”祝英台晃着梁山伯的胳臂。 梁山伯很淡定地将自己的胳臂从祝英台手中□□,“从实招来!” 马文才与文乐也很淡定地喝茶,不过路秉章还是感觉到两人散发出的低气压。 祝英台嘟着嘴,“我无意中听到爹娘要给我安排亲事……”要不是经过爹娘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两人的谈话她还蒙在鼓里。 梁山伯心里高兴啊,如果祝英台出嫁,他这个梁祝主角之一就能成为天边的浮云。 “这是好事啊。”梁山伯嘴角翘得老高。 祝英台依旧嘟着嘴,闷闷不乐,“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是个丑八怪怎么办?抬起头看向梁山伯,祝英台突然发现梁山伯长得很不错,起码很符合自己的要求。虽然琴技烂了些,骑术差了些,但是读书很好,对自己又好,考取功名一定能高中!祝英台越看越满意。 36、第三十六章 身份暴露 由于祝英台的到来,文轩阁中那原本不是十分宽敞的小院变得更加狭窄。梁山伯不可能不管不顾祝英台,但是对于分配房间的时候,梁山伯很是反对梁祝二人同住一间房子。 至于祝英台为何不反对,第一,祝英台看上梁山伯这根救命稻草,而且自己又觉得梁山伯很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如此以来,没有反对的理由。第二,他们是结拜“兄弟”,两兄弟睡一间房那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除了梁山伯反对,四九算是反对得最为激烈。四九最近不知道是受了马文二人的刺激还是什么的,只要梁山伯身边有过于亲密的同性,那是立刻将两人隔离,仿佛那个人会将他家公子生吞。不过梁山伯怕四九说些有的没的,得罪屋子里的人,立刻将四九打发出去。虽然少了个支持者,梁山伯心在滴血,但为了日后生活的安宁唯有牺牲你了四九。 马文才虽然不乐意梁祝二人同住,但是见四九那么努力,再见四九的成果赫然,加上梁山伯也不愿意,马文才当然乐意袖手旁观。 文乐一直笑眯眯宛如一只老狐狸,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我与大哥同住一屋有何不可?在书院之时又不是没试过。”祝英台反驳完四九立刻晃着梁山伯的胳臂,“对吧大哥。” 梁山伯嘴角抽了抽,就是因为与你同屋我才跑去跟文乐同住。 “小弟啊,”梁山伯掰开祝英台的手,“其实呢……我与你同一房有些不太适合……”要是突然间看到你换衣服或者回房的时候你正好在洗澡,到时候要我负责怎么办?我不想变蝴蝶!我不要变蝴蝶!我要做人!我不要变昆虫! “有何不适合?”祝英台刚抓到一个看得上眼的才不管梁山伯愿不愿意。 “小弟啊,我……我……”梁山伯左顾右盼,“其实我……” 马文才不满地对祝英台蹙了蹙眉。 文乐玩着自己的手指,脸上依旧似笑非笑。 “哎呀,大哥你又有何顾虑?你我为结拜兄弟,两兄弟睡一间房有何顾忌的?” 梁山伯沉默。 其实顾虑还蛮多的…… “祝英台,”看戏看够了的文乐终于开金口了,“你就别难为梁山伯了。”含笑迈出一步。 祝英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文乐。 路秉章摸了摸鼻子,感觉现在硝烟四起。 马文才突然也上前一步,“祝英台不如这样,你与文先生一房?” 梁山伯快手抓住旁边的路秉章才免去摔个四□□叉的歹运。不过祝英台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五体投地姿势平趴在地,而文乐脸色也不见到好到哪儿去。 梁山伯擦了擦汗,再与这些家伙呆久自己不长的寿命一定会一缩再缩。 “不行!”祝英台从地上跳起来大喊。 梁山伯等人捂着耳朵。 “小弟啊,其实我们的耳朵都很灵敏,你不用喊那么大声。不然附近之人以为这里发生何等惨烈之事。” 祝英台:“……” 文乐:“……” 马文才:“……” 路秉章:“……” 梁山伯:“难道我说错了吗?” 路秉章拍拍梁山伯的肩膀。 梁山伯疑惑地看着路秉章。 “兄弟。”路秉章语重心长,梁山伯愣愣地看着他,路秉章很认真地看着梁山伯。“你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梁山伯:“……” 祝英台:“……” 文乐:“……” 马文才:“……” 路秉章又摸了摸鼻子,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怪,难道我说错话了? “路、秉、章!”祝英台咬牙切齿,“你是什么意思!” 路秉章抖了抖,立刻躲在梁山伯身后,然后伸出半个脑袋。 “事实的确如此啊。” 梁山伯:“……” 祝英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路秉章,更重要的是居然敢在梁山伯面前诋毁自己的形象,罪不可恕!!! 于是,祝英台为了抓住路秉章,而路秉章为了不让祝英台抓到,于是二人绕着梁山伯转圈。 “哎,你们两个……哎……”梁山伯本以为自己全好了,没想到被这两人绕得有点眼花。 马文才与文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如让祝英台与路秉章一起住吧。” 梁山伯被两人弄得眼花头晕,现在只想摆脱这两个家伙,至于马文才与文乐说什么,那都是浮云。 “什么!?” “什么!?” 两人终于听来来,惊愕地看着马文才与文乐。 梁山伯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两个精力旺盛,我这等凡人不适合与你等一起。” 马文才笑道:“祝英台与路秉章常在一起,而且以刚才的情形来看两位的感情很是友好,住在一起也好。是吧,文先生。”转头看向文乐。 文乐点头,“的确。” 祝英台差点儿跳起来,一把抱住梁山伯的腰,“我要与大哥一间!”然后嫌弃地看了眼路秉章,“我才不与这种人一间房!” 路秉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 马文才见祝英台搂着梁山伯,刚拉起的笑容立刻耷拉下来,眼神有些冰冷。文乐依旧在笑,可是笑得毛骨悚然。 梁山伯抽了抽嘴角,然后掰开在腰上的手。 “我的房间就让给英台吧。”虽然很想甩掉祝英台,但是在整个《梁祝》里,就算自己跑到天涯海角都会遇上祝英台,现在只能小心地应付,一有什么不对的苗头就立刻跑路。 “你住何处?”文乐没想到梁山伯会这么决定。 马文才插入梁祝之间,格挡住祝英台对梁山伯的纠缠。 “到我府上可好?”马文才立刻提出要请。 梁山伯飞快地摇头。上次只住一个晚上就闹出那么多事情,又是捏脚又是误会,再去住不是给自己找堵么? 祝英台知道梁山伯是对自己退让,可是因为自己而让梁山伯没地方住也实在…… “大哥……”因为马文的夹在自己与梁山伯中间,祝英台连衣角都碰不到梁山伯,只好双目泪汪汪地看着他,“要不你还是与我一起……” 梁山伯如同被蝎子蜇了一下,跳了起来,“千万别!” 大家疑惑地看着他。 梁山伯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大,但是关乎身家性命,关乎种族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绝不等妥协。 “咳咳,”梁山伯干咳两声,“其实呢……”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其实呢……” 路秉章抽了抽嘴角,梁山伯,你其实了半天你到底其实什么啊? “其实呢……” 马文才突然哥俩好地搂着梁山伯的肩膀,“我有一处房子,你大可到那……” 梁山伯瞄了眼马文才,马文才,马大哥,你的我更加不敢去…… “其实呢……”梁山伯最后如同宣布死亡通知书,“我要出杭州城!” 众一愣:“出杭州城!?” 祝英台一下子将马文才挤到一边,一把抓住梁山伯的胳臂,“大哥,你不是跟我说过留在杭州城么?” 你们这么闹我还能呆在杭州城么? 马文才再次插|入祝英台梁山伯之间,“梁兄,难道之前你是在骗我?” 梁山伯眼角抽了抽。 文乐难得收起懒散的笑,慢慢地走到梁山伯面前。 “梁山伯……” 梁山伯忍不住往马文才身后躲了躲,马文才趁机勾住梁山伯的腰,顺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梁山伯的腰不粗,一只手就能圈起来,而且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股淡淡却说不出是何种香味缠绕在鼻尖。 “你不在杭州城,那四九呢?” “这个……”梁山伯目光游曳。 文乐看到梁山伯腰间的那只手,而梁山伯一点反应都没有,差点没将文乐气炸。 这个梁山伯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要是被人卖了还别人数钱! “难道你让四九一人在文阁轩过年?”文乐咄咄相逼。 “当然不!”梁山伯上前一步,刚好离开了马文才的怀抱同时也挣开了马文才搭在腰间的那只手。 “哦?”文乐恢复了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态。 “四九当然跟着我一起走!” 文乐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祝英台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让梁山伯如此的为难,忍不住上前拉着梁山伯的手。 “大哥。” 梁山伯回头看到祝英台担忧的目光,心中一柔,不由想起前世那个唯一的好友和哥哥,抬起手揉揉祝英台的脑袋,“傻丫头,你不用担心我,留下来本来就是为了写生,现在离开杭州城也不过为了写生。为兄会好好照顾自己,不必担心。” 此话一出,大家吃惊地看着梁山伯与祝英台,而祝英台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山伯。 “你……”祝英台指着梁山伯,既吃惊又害怕。 路秉章上下打量着祝英台,发现祝英台身材娇小,而且……没有喉结!要知道,到他们这个年纪喉结已经出来了! “你是姑娘?!”路秉章问出其他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梁山伯捂住嘴巴,糟糕,说漏嘴了。 文乐现在没有神情,只是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看来看去。 马文才的神情可谓精彩,只是看祝英台的目光越来越冷。 “你……”祝英台看向梁山伯,“你是如何得知……” 梁山伯为难了…… 这下该怎么办? 37、第三十七章 所谓狗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回来更新……不是笑笑到家了而是笑笑看错日期,看多了一日。如果有心的人都会发现文案上的日期与星期是不一样的…… 请假是明天开始,不过笑笑努力存稿,新年大更。 对式微说:其实你也不算站错队,因为在十五章之前,笑笑都是将文乐当小攻来写,后来才将小攻换成马文才。【捂脸……】 对大家说:所以呢,大家要积极留言哦,要不然笑笑有可能换小攻!x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