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小娘亲》 第一章 回家 “夏天啊,不是老叔说你啊,你媳妇都怀了8个多月的身子了吧,你这家里也不管,成天这么跟着往山跑。锦儿进山也半年多了,要是还在,早就下山啦。你媳妇挺个那么重的身子,天天在家操持家事,还要为你担心,眼看着再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这女人生孩子可是大事,家里也没个人照看着,你说他们母子要是有啥事,你就等着后悔吧,唉……” 一身粗布短打的中年人挥着手中的铁叉扫动前面的草众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跛着一只脚跟在自己身后青年,偶尔伸手拉了他一把。这山路可不好走,更和况腿脚不好的人,前面的人都走远了。虽然只是在山林外围打猎但谁敢保证不会要大的动物下山觅食呢,要是落了单还是很危险的,还是人多安全点。 青年愧疚的低下头,其实他也知道村里的猎人都不愿带他进山,必竟腿脚不好,打猎帮不上忙不说,遇上危险也是累赘,也就是老叔不嫌,肯带他一起。要不是自己没用,半年前妹妹也不会躲进了山里。他不想相信锦儿就这么没了,每次只要村里有人上山他就跟着,希望可以把锦儿找回来,但总是失望而归。叔说的对,已经失去了锦儿,可不能再失去妻子和孩子了。 “叔,我明白,今天我是最后一次进山要是找不到,我也就死心了,以后好好和敏儿过日子。”夏天知道老叔是真心为他好的。 “傻小子,想通了就好,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看着夏天这样,其实心里也着实心疼,唉……这兄妹俩的命也实在是太苦了。 “夏天…夏天……是锦儿……快过来啊……”夏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真的吗,在自己绝望的时候。 不怪夏天不敢相信,这座山可是连绵几百里的山脉啊,山中猛兽甚多,虽说山下的村民偶尔也进山打猎,但都是十几人组队上山的,最多也只敢在方圆30、40里范围内活动,不敢再深入的,话说这夏锦当日被逼上山后,村里的人可以把这方圆几十里可都搜了遍,也没找到人,都以为是被野兽叼去了,可这都半年过去了真的回来了吗? 大伙儿又纷纷上前去围着夏锦打量,是夏锦没错虽然长高了点,但模样没变,紧接着又多了几个人的喊声。 “夏天,是锦儿,快过来……” 夏天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扯着老叔的衣服问:“老叔,我没听错对不对,海……海子说……是锦儿……对不对?” “夏天…夏天…” “夏天……”声音再次清楚的传来,夏天猛然惊醒,一把推开身前的老叔,手脚并用的向声音的方向跑去。 老叔半天才站起身揉揉摔痛的屁股,拍拍满身的泥土,这臭小子力气可真不小啊,回去要好好揍这小子一顿。想想还是算了吧,人家找半年了,都以为人不在,这有了妹子的消息了能不激动吗?捡起地上的叉子也跟上去看看。 话说夏天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去,滚了一身泥巴草屑,可现在哪还能管到了这些,扒开围着的人。 看见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少女站在树旁,身后还背着一个有她大半人高的包袱,手里还攥着从树上摘下来的红通通的果子,眼着一双大眼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夏天激动的看着少女,眼眶通红,伸手一把拉起少女紧紧搂进怀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夏锦鼻子酸酸的任由这个青年抱着,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人就是原主的哥哥啊,不知道是原主的感情作祟还是怎么的,在这个原主的哥哥不算厚实的怀抱中夏锦也有想哭一场冲动。 夏锦前世特别喜欢吃糖葫芦,一路走来看到不少红通通的山楂,兴奋的一路走一路采,本来不大的包袱变的又大又沉。 “哇……哇……”哭声惊醒激动中的人,夏锦背后背着的大包袱中一个小娃娃从里面钻出一个小脑袋,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的夏天一跳,眼泪都吓了回去,连忙松开妹子,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两岁多的孩子扒在妹妹肩上。 夏天茫然的看看夏锦,又盯着这个孩子,锦儿这是背着谁家的孩子。小家伙推开包袱也被眼前了一张大脸吓的忘了哭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一脸的泪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样子十分搞笑。周围一众老小都被逗的哈哈大笑,夏天挺不了意思的挠挠头。 想是刚刚夏天看见妹子太激动,没看到妹妹是背着一个小孩子,还以为是包袱,抱的太紧张勒痛这小娃子了。这小家伙才哭着钻出来的。 老叔跟上来就看到这画面,也没在意,走过来伸出厚实的大手轻柔的拍拍夏锦的头说:“锦丫头回来就好,你哥嫂这半年为你可吃了不少苦,跟你哥回去吧。” 回头又对夏天道:“夏天啊,锦儿回来了,你就赶快领她回去吧,就别跟着上山了。” 夏天点点头,他本来就是找妹妹的,现在自然领妹子快点回家,跟村里的一群人打过招呼告别,接过妹子的包袱,牵着妹子往山下走。本来他是想连小娃啊一起接过去的,可是小家伙怕生的紧不要他抱,只能让妹子背着了。 “妹,路不好走,你小心着点,跟着我。”夏天走在前面为妹妹开路,不时提醒妹妹小心脚下。 “嗯,我省得了。”夏锦这才注意到夏天的脚是跛了的。山路难走,不知道他为了妹妹曾走过多少趟。 在夏锦的记忆里哥哥的脚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是什么时候跛的?她不知道,可看到夏锦的哥哥一走一跛的还跟着进山找妹妹,还是说不出的心疼。夏锦紧咬着下唇,揉揉湿润的眼睛,在心中感叹,夏锦你有一个好哥哥,你很幸福。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哥哥,不过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代替你活着,就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你就放心吧。 从山上下来,村里不少人正在地里干活,看到夏天领着夏锦一路走了,都纷纷过来寒暄打招呼,恭喜夏天,终于找回了妹妹。 当看到夏锦背后的小娃娃的时候,都纷纷猜测这夏锦哪来的娃了,甚至还有不开眼的猜测是夏锦生的,夏锦懒得和无知妇孺们计较,跟在夏天身后向那个家走去。 夏天家在村子最西边,这边住的也没几户人家,相隔也比较远,夏天家就三间低矮的茅草屋,屋后用竹子围了个小院子,院子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其实从竹林也可以上山的只是路太难走,才没人从这边上山。不过这只是说一般人不包括夏锦,夏锦小时候经常遭大伯娘打骂,为了躲避大伯娘经常跑进竹林子里去,只是半年前大伯娘怕夏锦跑进林子抓不到她,早早让人守在林子周边,才逼的夏锦不得不往深山里钻。 夏天领着夏锦很快到了家门口,门口一个少妇坐在小凳上低头绣花,那圆滚滚的肚皮让她低头保持这个姿式很困难,绣了一会便抬抬头,伸伸胳膊想放松一下。 “锦儿……”少妇顾不得自己笨重的身子想从凳子上站起来,不知道是坐的太久脚麻了,还是怀孕导致腿脚浮肿,一下子没站起来眼看着要向后摔去,夏天扔下手上的包袱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少妇道:“敏儿,小心着些,这要是真摔了可怎么了得。” 夏锦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就是夏锦的嫂子啊,目测着至少也有8个月的身孕了,这要是摔了那还得了,夏锦赶紧的伸手扶住嫂子另一边问道: “嫂子,你没事吧。” “锦儿,不是回来了吗?吓的我和锦儿都一身的汗,我扶你回屋歇会儿。”夏天紧张的扶着妻子到屋子里坐下,看着妻子没事,才把心放回肚子。 夏锦跟着进了屋,这才把背上的小娃娃放下了地,这才两岁的小娃娃虽不重但背了半天了也不轻松,小娃娃一下地,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林敏的大肚子,小手伸出来看来是想摸摸的,但是小娃娃怕生不敢上前,只能扯着夏锦的衣袖问:“娘,娘,肚子好大,里面的是什么?” 夏锦蹲下身轻搂着小家伙让他不那么害怕道:“娘,娘,肚子里有个小弟弟哦。” 刚刚太激动怕是吓着肚子里的娃娃了这会正不安份的踢她呢,林氏轻抚肚皮,看向夏锦带回来的孩子。 这谁家的孩子还真是俊呢,眼睛大大的,皮肤白嫩白嫩的,好像年画里的善财童子,看着就很讨喜,林氏向小娃娃招招手:“娘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你要不要过来摸摸啊。” 小家伙吓的缩回夏锦身后,哭着对夏锦说:“娘娘把小弟弟吃进肚子里了,娘娘会吃了宝儿的。” 夏锦囧了,夏天和林氏也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娃了是误会林氏肚子里有小弟弟,是因为林氏把小弟弟吃进肚子里了, 夏锦无奈蹲下搂着宝儿小小的身子轻哄着:“娘娘没有吃小弟弟,小弟弟本来就在娘娘肚子里,以后娘娘把小弟弟生下来,就有人陪宝儿玩了。” 好不容易小家伙不哭了又问:“那小弟弟是怎么跑到娘娘肚子里的?” 唉玛,这个让她怎么回答,难到要给2岁大的娃娃上生理卫生课,讲述生命的起源,这他也要能听的懂啊,就算能听懂,也没法讲不是。 夏锦正为难着还是夏天开口解了围:“是送子娘娘把小弟弟从娘娘的脚底心塞进去的,”夏天说完也不好意思红了脸。 大哥你牛,就这样糊弄小孩子,感情你就是那送子娘娘。 宝儿这下不害怕了,好奇的伸出小手摸摸林敏的肚子,大大的眼睛看着林氏道:“娘娘,小弟弟和宝儿玩呢。” 看着宝儿这小可爱的样子,林氏都快被萌哭了。 第二章 泼妇上门 老婶就带着小儿子豆丁和女儿香儿过来了,本来是想过来看看林氏的,明天又是市集,想着把她这两天做的绣品给也稍上,明天带来镇上卖掉的,好换点米粮,昨个过来她家像没有什么吃食了,就从家里拿了两个鸡蛋、一蓝子青菜,还有一碗粗面,庄户人家日子都不好过,能拿出这些也算是不错的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真真切切是人家一片心意。 小豆丁才八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你让他规规距距走路那是不可能的,跑跑跳跳的就往前冲。香儿到是个文静的姑娘,跟夏锦一般大,从小和夏锦就要好,以前也一直和夏锦一起跟着林氏学绣活。这半年夏锦进了山,夏天也像疯了似的一天到晚跟着打猎的人进山找夏锦。老婶怕林氏身子重,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事都没人知道,就让闺女去夏锦家做绣活,也能帮着照应些,有事也能喊个人啥的。这么着,不是刚回家吃了中午饭又和娘亲过来了。 这一路走来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夏天把夏锦找回来了,还带了个娃娃回来,还有人直拉老婶打听问这事是不是真的,老婶被问的一头雾水,也顾不得什么,不理这些个碎嘴妇人,直朝夏锦家跑去。 果然在堂屋晨看见抱着娃娃的夏锦,老婶一把拉着夏锦的小手一个劲的抹泪:“好…好…锦儿你受苦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老婶虽然不是夏锦的亲婶婶,去也是近亲,老叔是夏天大爷爷的儿子,是夏天的亲堂叔,也是最照顾他们兄妹的人。 “唉……可惜了你哥哥啊,当时为了找你摔断了腿,养了没几天,刚能下地就不听劝,非要进山找你,结果骨头也长歪了,脚也跛了。”说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惜。 原来哥哥这脚真的是因为找她才跛了的,夏锦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老婶看着夏锦怀里的小娃娃,真真可爱的紧,想着八成是锦儿捡回来的,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人真叫人讨厌,锦儿才十一岁,她们就这样乱传,也不知道想想,锦儿这么小根不就不可能有孩子。 随着夏锦回家,村子里也有一些流言传开了,有不少好事之人都在讨论夏锦背回来的小孩是不是夏锦的,不过有点头脑的就不会说这些,必竟夏锦年经在那,是生不出娃来的,但就是也有不长脑子的,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夏锦,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还敢回来。”听到这声音就让人觉得讨厌,一听就知道是原身的大伯娘,那个贪婪自私、蠢的像猪的女人。 “夏锦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敢带个小杂种回来,你不要脸,夏家还要脸呢。” “你个小贱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干脆死在山里算了。” “今天看老娘不打死你个小贱人,让你尽给我们夏家祖宗丢人。” 夏大伯娘从老远的地方一路骂过来,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将夏锦家门口围的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老婶看到夏大伯娘这架式今天是不打算善了了,肯定会好好闹上一场的,这锦丫头才刚回来,可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拉过身边的小儿子豆丁,让他赶紧去趟族长家里,把老族长请来。 小豆丁也是个机灵的,人小也不打眼,就这么溜了出去向村东头老族长家跑去。 老族长本来听着夏锦找回来的事也挺高兴,就让人扶着朝着夏锦家去的,想去看看,必竟进山半年了还能回来也是祖宗保佑。 刚走到半路上就被小豆丁拦下来了,“老祖宗,您快去我夏天哥哥家看看啊,大伯娘闹起来了说要打死我锦姐姐。” 老族长辈分本来就高,年纪也大了,村里一些辈分小,按辈分也都不知道叫什么了,都统一了叫老祖宗。 老祖宗问清楚是因为夏锦带回来的地个孩子的事,气的胡子乱颤,这夏大庄家的就是个蠢的,别说锦儿年纪小,听小豆丁说那带回来的小娃娃至少两岁了,锦儿进山半年怎么也不能弄出个两岁的娃子啊。 上次就是因为她才害的锦儿进了山,天儿断了一条腿,都把人害的这样了还不知羞,还敢上门闹,她是想害死锦儿一家才甘心哪,这次非要夏大庄整治整治这个泼妇不可,打发了扶自己过来的重孙长鸣去夏大庄家叫人,让小豆丁扶着自己去了夏锦家。 “小贱人,你敢紧给我滚出来,老娘今天要代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在外面勾人” “住口”老族长赶来就听到,夏大庄家的满嘴脏的、臭的往外蹦,听的他老人家混身冒火,外面看热闹的人群看到小豆丁扶着老族长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让老族长过去。 夏家村整个村子大部分都姓夏,只有少部分外姓人,族长的权威在这个村是可想而知的,老族长颤巍巍的指着夏大伯娘:“她大伯娘,今个锦儿才回了村子,本是件好事,是谁让你这样到她家门前大骂,你今个儿不给个说法,别怪我不讲情面。” 老族长这翻话也是够重的了,一般家长里短,家里吵吵吵闹闹一些小事他是不去管的,只是这夏锦的大伯娘也是太过份了的,半年前就是她想把锦儿卖入青楼,才把那丫头逼上了山的,还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回来,这又来闹哪出。 夏大伯娘看到族长出现在这还是挺心虚的,也不知道老族长是在哪知道她不是想把锦儿卖去做丫环,而是要卖去青楼的。就被老族长狠狠的警告过了,要是再打锦儿家的主意就要开祠堂,和她算算总账。 害的她半年都没敢到锦儿家来,也幸好她没来,不然夏天家里里外外都要被她掏了个干净。 不过这次她可是抓着锦儿那丫头的把柄来的,她不怕。想想上次的事就憋气,明明已经到手的50两银子,就因锦儿这死丫头跑了,就这么飞了。那可是50两,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啊,这次一定要整死这死丫头,让她在村里呆不下去。最好是能把她赶出去。这样就算把她卖掉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想着并胆子也大些,更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便对着族长赔着小心道:“族长,我可不是在闹事啊,你可不知道啊,这锦儿这死丫头太不知羞了,把我们夏家祖宗的脸可都丢尽了,这死丫头竟然在外面和人乱搞,娃都生了还带回来了,我是她大伯娘,还不得管管啊。” 夏锦在屋里都快被这没皮没脸的人气笑了,她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呢。夏天攥着拳头,额上青筋爆起想出去把乱嚼舌根的人狠狠的揍一顿,林氏死死抱着自家相公,不让他冲动行事。其实她听了也很气、也觉得该揍,但是他们不能动手。那是他们大伯娘,那是长辈,这真要是动了手那就是不孝,那是会被人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的,在村子里永远都抬不起头,她不能让夏天这样做,夏天想推开林氏,却顾忌着林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子。 老族长也被气的不轻,这夏大伯娘真当他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着,虽然没进屋但是在门口也能看的清楚夏锦怀中的孩子也有两岁多了,说她勾人生孩子,哪家闺女九岁生孩子的。 老族长气得举起拐杖就往大伯娘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 “你这个王八犊子,我叫你往锦儿身上泼脏水,我叫你摸黑夏家祖宗的脸面,我叫摸黑锦儿。” 直打的大伯娘一边躲一边求饶,可是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还有本来就看夏大伯娘不顺眼的,看到她被老族长打,心里都偷着乐呢,更是围严实了不让她钻出去。 夏大伯娘转了几圈,眼看着也钻不出去,索性也不躲了,往地一坐耍起赖来: “别打了……别打了……呜,是那个死丫头干的好事,关我什么事,您打我干什么?” “你这个泼妇,还敢说不关你的事,你就这样败坏你侄女的名声的,你当我们大家都是瞎眼的啊,你就是不看看锦儿怀里的娃娃子多大了,你也要看看锦儿才多大吧,你9岁能生娃啊……” 老族长有这个辈分,也有这个身份在这,打了也就打了,没人敢说什么,长辈教训晚辈那是应该的,就得受着。而且他也是打给这些个看热闹的人看的,我们夏家的子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锦儿她姓夏,她的名声关乎的是夏家,不是你一个外姓人能欺负。 老族长这一打到是让不少人觉得出气,这夏大庄家的,在村里就是个横货,有不少人都被她欺负过。 随着长鸣过来的夏大庄,看到媳妇是被老族长打的,也不敢说什么。想着赶紧的把这丢人现眼的领回去,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慢着……” 第三章 了断 出言拦下要走的两人,经过了这么多事夏天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领着媳妇准备回去的夏大庄,被夏天拦了下来。想着自己必竟是他大伯再怎么着他也不敢和自己动手,不然村里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们,且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夏天拍拍媳妇示意她松开手,走了出去,对着在场的人拱拱手道: “各位,叔伯、婶娘,爷爷、奶奶、还有老祖宗,晚辈夏天,请各位在此做个见证。半年前大伯娘趁我外出做工,想偷偷卖了我妹夏锦,逼的锦儿躲进深山的,几乎送命,幸得高人相救才能保全性命。今日锦儿好不容易回来,大伯娘又趁机生事要毁锦儿闺誉,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保今后妻儿和小妹不再受迫害,我夏天一家今日要与大伯夏大庄一家断亲,肯请各位做证。” 夏天说的关于夏锦的一段虽是猜测,到时是与事实相近,夏天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使得一旁看戏的人纷纷向夏大庄夫妻投出鄙夷的眼光。什么大伯、大伯娘,人家兄妹俩无父无母日子本就难过,你们不帮衬一点就罢了,还处处算计人家,还真不要脸。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夏大庄觉得脸上无光,但夏大伯娘却不这么想的,她想的是断了亲那她以后还可以拿夏天家的东西吗?想着还怎么卖了那小蹄子换钱呢。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我不得不说夏大伯娘你想的太多了。 “不,我不同意,不能断亲,你们兄妹俩从小死了爹娘,是我们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养大的,想断亲没门,我想卖了那丫头又怎么样,我把她养那么大,哪样不要银子,她是我养大的,我就能卖了她,她竞敢反抗,就是不孝。”夏大伯娘这翻话说的真真的,她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能断了亲,不然以后就捞不着好处了。 夏大伯站在一旁也不出声,他知道他这婆娘在算计什么,反正是为自己家里好,能从那两个小杂种身上捞些好处,他有什么不乐意,看着好了。 村里有些刚嫁过来的小媳妇,人不了解情况的还觉得大伯娘说的挺对,这夏天和夏锦也太不孝了。那些个老人可就不这么看了,夏家的这些事,他们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觉得这大伯娘的皮也太厚了,有看不过去的都纷纷指责起来。 “他大伯娘,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村子这些老人,哪个不知道夏天他们兄妹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亏你好意思说养他们,我们可都不好意思听呢。” “就是,就是”不少人也跟着附合道 老婶指着大伯娘不客气的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养他们兄妹,这村里人有几个不知道的。她们娘临终前给了你们两亩良田,让你们照顾他们兄妹,结果你们收了人家的田地,就养他们兄妹一年,就占了人家的房子,将两个孩子赶了出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别说给了你们两亩良田了,就是这两亩良田佃给别人,一年的租子就够他们兄妹吃饱穿暖了,你们干的这事自己都不觉得臊的慌。” “你知道什么,什么良田,根本就不出粮食,我哪有不养他们,只是家里没地住让他们自己住而已,我们不养他们能长这么大。”大伯娘皮厚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 “够了,别说你养不养的了,村里人也不是瞎子,夏天、夏锦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有眼的人都看着!”老族长喝止了大伯娘的狡辩,他老人家还不想被这无耻的妇人气死。这一家人也是无耻的无可救药了,夏天能想到和他们断亲也是正确的,不然被他们拖累的,一辈子也没好日子过。 老族长想了想还是再问一遍夏天:“夏天,你是不是真的要和你大伯家断亲?” “是”夏天目光坚定的看着老族长回答 大伯娘看到夏天坚持要断亲想着以后可能再也占不了夏天家的便宜了,往地上一坐就撒起泼了,“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养的这什么白眼狼的侄儿侄女啊……我这辛苦把他们拉扯大,他们竟然要和我断亲啊……我不活啦……啊……啊……” 夏天看到坐在地上撒泼的大伯娘,自然知道她在想要什么,他这势利的大伯娘今天不在这拿到好处,是不可能松口的,夏天想了想道:“你想要多少?” “50两”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大伯娘停止哭闹报出心中理想价码,周围看向大伯娘的眼光更是鄙夷,原来闹了这半天还是为了钱。 但是她也不在乎了,只要夏天愿意给钱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是当初卖夏锦的价码,既然当时没拿到,那么今天就从这里找补回来。 坐地起价,当然也要就地还钱,夏天也不是傻的,他知道今天这钱肯定要出的,但是这么多是没可能的,别说他没有,就是有也不可能给她,她这贪婪的大伯娘他还是知道的,永远不知满足。 “10两”这也是最高能出的起的钱了,也是家里仅剩的了。 “20两,不能再少了”心在滴血,她也知道夏家现在穷的叮当响不会有多少钱的。 “就10两吧,夏大庄家的你也不要太过份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是开祠堂,也能把你这亲断了。”老族长开了口,他是不想再看见这两口子了。太让人恶心了。 夏大伯娘听见老族长要开祠堂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想着10两就10两吧。真要开了祠堂,让村里的人知道她当初是要把夏锦卖去妓院的话,恐怕会被村里的族老们赶出村子的。 夏天回屋从厨房的灶台下面抠出大概10两银子,这是上次他摔断了腿为了给他看病,林氏把家里最后两亩地也卖了,也只剩下这10两了。本来把算留给敏儿生孩子时补身子的,现在只能对不起媳妇了,歉疚的看着随然怀了身孕还依然瘦弱的媳妇儿,心里十分难过,可是夏天也知道这亲不断,大伯娘以后三天两头上门闹,更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夏天握着银子走出去准备将银两交给大伯娘。 “等一等”夏锦拦住欲给银子的夏天,被大伯娘狠狠瞪了一眼也当没看到。 “哥哥我看还是你写个字据让大伯和大伯娘按个手印吧,这话说空口无凭。不是锦儿不相信各位长辈还有老祖宗的见证,只是若万一断亲后,大伯娘再向以前一样上门胡闹,我们肯定也是要报官的,有个字据也有个证据不是,也免的各位为我们上堂做证了。”这古代人讲究生不入公堂,死不入地狱,若他们上堂做证恐怕难办,其实说这些一部分是想有个字据可以震摄大伯娘,另外也是要告诉大伯娘断亲后你就不要打我们家的主意了,不然就公堂见了。 村里人听夏锦这样一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了,必竟这他们谁也不想以后为了夏家的事入公堂。 夏天听了觉得妹妹想的很是周到,这真要把钱给了,大伯娘不认账,以后再来闹以大伯娘那彪悍的性子,真敢管的怕也没几个,不如有字据在手放心。 夏天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家里还算富裕,夏天也上了几年学堂。字也会认的,会写的,写个字据到不在话下,所以夏锦才提出让哥哥写个字据的。 夏天又返身回屋,从他自己的屋子里找出多时不用的文房四宝来,片刻便拿了字据出来,在老族长的震摄下,夏大庄夫妻按了手印拿了银两气呼呼走了。 夏天也把老族长请进了屋里坐下,林氏给倒了碗水,夏天恭敬的请老族长在见证人那里也按了个手印,才小心的把字据收起来,屋外看热闹的见没戏可看也都散了。 其实族长他们坐的这间也就是夏锦家的厨房,灶台在拐角的地方,靠门的地方放了张桌子平时吃吃饭,有人来就当堂屋用,夏锦家屋子本来就少,这样也是没办法的。夏锦是个姑娘,肯定要是有个房间的,夏天也已成婚了,房间自然不能待客,只能把厨师当堂屋用了。 老族长坐在桌边,喝了口水,招招手让锦儿过去,问问锦儿为何这么久才从山上下来,锦儿觉得没什么可瞒着的,就简单的把从进山,到怎么摔下山崖,怎么被师傅救了。在山上养了三个月的伤才能下地,慢慢身子好点又拜了师傅,直到养好了身子才下山的事一一说了。 说着又把宝儿抱过来,对老族长道:“宝儿是师傅的孙子,师傅有急事出了远门,让我帮忙照看到他老人家回来。” 这也就把宝儿的身份说明了,免得有心人还不安份乱说,自己到没什么,没得委屈了宝儿。 天连忙答应了,请老族长放心。 老族长必竟年纪大了,今天一下处理了这么多事,有点力不从心了,坐了一会就由重孙子扶着回去休息了。 老族长一走,老婶和林氏又拉着锦儿左看右看,又是拉又是摸,发现锦儿真的没事了才放手,刚刚锦儿和老族长说在山里那一段时真的把他们吓死了,这是遇着好心人给救回来了,要是有万一,她们都不敢想下去。 夏天站在那里也十分的难受,没想到妹妹竟吃了这么多苦,几乎送掉了性命。夏锦看见哥哥红着眼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知道他又是在内疚了,可是这真的不能怪他不是吗?反而是自己连累他断了腿。 夏锦走过去轻握住哥哥的手道:“哥,我没事,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说着还握着哥哥的手举过头顶就地转了个圈,调皮的对着哥哥笑。 看到锦儿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锦儿,夏天的心里也放心不少,而且还变聪明了,比他这个哥哥考虑事情还周全,夏天真心为妹妹开心。 夏锦的调皮也带动家里的气氛,老婶和嫂子也开了笑脸,终于不再苦着脸了,夏锦也很开心,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父母,却有疼爱她的哥哥嫂嫂,那么她就要努力活着,好好活着,为了关心她的,爱着她的人。 第四章 生计 这看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老婶把带过来的东西拿到灶间放着,便带着一双儿女回去了。 宝儿左右看看人都走了,便把小手塞进嘴里吸的啪啪响,扯着锦儿的衣衫喊饿。他这一叫才提醒众人,看看天色都快到申时了,锦儿他们从山上下来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这大人受的了,这么个小娃娃哪受的了,这娃子也是个乖的,刚才那么多人又是吵又是闹,他楞时待在屋里不哭也不闹,这人散了才叫饿,这么乖巧懂事,真真叫人心疼。 夏锦抱起宝儿把他轻放在刚才老族长坐过的凳子上,又去到了一碗水喂宝儿喝了两口,才想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可以做点吃的,夏锦看看厨房里就老婶刚刚带来的那些东西,想来家里是断粮了,嫂子恐怕中午也没吃。 林氏本想给夏锦帮忙做饭的,被夏锦拦住了,对夏天道:“哥哥,闹了这么久嫂子怕是累着了,你扶着嫂子回屋歇歇,我来做饭就成,一会儿叫你们。” 夏天想想,这做饭的事夏锦也是从小做惯了的,媳妇大着肚子站了这么久也的确需要休息,而且刚才的事没和媳妇商量,自己就把准备给媳妇生孩子用的钱,给了大伯娘,怎么着也得给媳妇赔个不是才成。 夏天扶着媳妇小心的回屋把媳妇扶上炕,自己也跟着在炕沿上坐下。捏着媳妇儿的手道:“媳妇儿我对不起你,我把准备给你生娃的时候用的银子都给大伯娘了。” 夏天低着头不敢看媳妇的眼睛,虽然对不起媳妇,但是他不后悔,他不能现让大伯娘再祸害他们家了。 “唉……”夏天媳妇叹了口气拍拍自个男人的手道:“我不怪你,这事你做的对,这次能了断亲,以后我们也能好好过日子了。” 其实夏天能狠心断了亲,她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虽然现在穷点累点,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唉……”夏天把媳妇轻轻的搂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夏天知道媳妇一向贤惠,可就是太委屈了她了。 罢了,明天去镇上找个事情做,媳妇最多两个月就要生了,这都是要钱的。夏天想想便把明天去镇上的事给林氏说了,林氏听了也是赞成的。 正好夏锦这边饭也得了,材料有限夏锦便做了面糊糊,把青菜剁碎了,洒在上面,放点盐就出锅了,尝了尝,到也入的了口的,便盛了两碗送过来给哥哥嫂子。 便也听到了哥哥说要去镇上找事做的事,她到不向哥嫂想的那么乐观,必竟哥哥的脚是跛的,巩怕没有人愿意雇用。只是家里这情况,吃了这顿下顿还没着落,她要想想该怎么办。 “哥、嫂子吃饭了。”说着便端着碗走了进去,夏天连忙放开媳妇,两个人红着脸不知道看哪,让夏锦觉得好笑,古代人还真容易害羞,这在自个屋里搂一下媳妇也脸红成这样,这在现代就是两个人在大马路上接吻也不会脸红。 夏天看夏锦手里两个碗忙接过来问:“你和宝儿可吃了,我和你嫂子一碗就够了,你端一碗出去和宝儿吃。” 夏锦知道哥哥是爱护自己,嫂子怀了身孕,一个人吃两长,哥哥一个大男人,两个人一碗面糊糊怎么可能够吃。 夏锦笑笑道:“还有两碗我留下了,够我和宝儿吃的了,这不就出去吃了,哥哥,你们吃过碗就放这,我一会过来收,一会也别让嫂子忙着做绣活了,睡一会吧,嫂子脸色很差。”叮嘱完便转身出去了。 夏锦回到厨房抱着宝儿喂他吃面糊糊,小家伙也不挑嘴,半刻钟便吃了大半碗,吃饱了也就停口不吃了,夏锦给他擦了嘴让他自己去玩,便把他吃剩下一点点吃了。感觉还是有点饿就又喝了一点凉水,没办法就一碗面总共也就做出这么一点东西,想吃也没有了。 夏锦收了碗筷送到锅子里放点水泡上,等哥哥、嫂子吃完一起刷,便擦擦手从厨房出来,想看看宝儿在干什么?这不才一转身便看到这小家伙蹲在门口,正从她的包袱里把一路上采来到山楂,一个一个往外掏呢。 原来刚才夏天扶林氏的时候把夏锦的包袱扔在这里,刚才又闹了那么一场都给忘记了,这么看见小家伙在那倒腾才想起来。夏锦看着眼前一亮,对啊,还有山楂,可以试试做那个啊!刚好明天是市集,可以卖卖看,说不定还可以换点粮食。 说干就干,夏锦又转回身回了厨房,刚才做饭的时候好像看见厨房有个罐子里有点糖的,怕是嫂子存了生孩子时用的,要不先用着,挣了钱再给嫂子多买点。想着夏锦从厨房拿了把刀去屋后,砍了几颗竹子拖了回来,便坐在门口开始削竹签,只是厨房的菜刀用着不顺手,半天也没削出一个来。 这时夏天拿着空碗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夏景这笨拙的样子,觉得挺搞笑的,到厨房放下碗筷便坐到夏锦身边:“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削竹签。”夏锦抬头看看身边的哥哥。 “削竹签做什么?”夏天不明白夏锦想干什么。 夏锦很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并指着地上的山楂给哥哥解释到看:“我在山上时师傅采过这种果子给我吃,可是很酸不好吃,师傅说他以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把这种果子串成一串在外面裹一层糖衣,酸酸甜甜可好吃了,还有个名字叫糖葫芦,要卖一文钱一串的,师傅做过给我吃,我想做出来明天去集市上卖卖看。” 听夏锦说,他师傅教她做过,夏天是信了大半的,必定能带着夏锦和一个两岁的小娃在山上生活了半年,夏锦的师傅是个有本事的,见过世面也就说的过去,既然是她师傅教的应该不会有错,夏天也觉得夏锦这想法可行。 他还好奇在山上的时候夏锦干嘛摘这么多果子呢,夏天不知道的是,夏锦在山上时的确想着做糖葫芦,不过只是想做给自己解馋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卖。夏天便拿过夏锦手里的刀,三两下便削成夏锦想要的竹签递给夏锦。 夏锦简直看呆了,技术啊,想着她可是弄了半天一个没削成,在夏天手上咋就这么简单了,想不佩服都难啊。 夏天拿起菜刀转身送回厨房,又回到自己屋里拿了另一套工具出来,夏锦才回过神来,艾玛咱忘了,哥哥可是这四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木匠,做的家具啥的都是又快又好,削个竹签这种小事还难不到他。只可惜了这腿这木匠活以后怕是很难再做了。 把削竹签这活交给夏天,夏景便从厨房拿了水桶,把山楂果都倒进桶里带着宝儿去小河边洗山楂去了。 第五章 糖葫芦 洗完山楂送回家,又让哥哥去竹林砍了颗小儿手臂粗的竹子,捆上稻草做成竹把,这样明天糖葫芦做出来就可以插在上面卖了。 又和哥哥商量一个决定每串糖葫芦穿八颗山楂果,这样看着份量足,想着也不会嫌一文一串贵了。决定好了数量便和夏天一起穿起果子来。 林氏也就躺了两刻钟就起来了,少不得解释了一翻,听到夏锦要做买卖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一起穿起果子来,宝儿人小就在旁边围着大人转。 眼看着快穿了100串左右,夏景就让他们停了不穿了,不说家里的糖够不够做100串,就是够了也不敢做多,现天气还很热的,这糖葫芦一天卖不掉,糖衣肯定要化的,到时也不好吃了,先做着点,好卖明天买点糖再多做点就是了。 夏锦看着穿好的山楂,下一步就是裹糖衣服,所谓的裹糖衣就是,把糖熬化了把串好的山楂放里没滚一下,便表面粘上糖,吃起来有甜味,别说这裹糖衣还是挺有讲究的,就说这熬糖吧,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太低糖没熬化表面有晶体,这做出来的糖葫芦不好吃,温度太高了糖容易变色,颜色不透明晶亮做出来的糖葫芦不好看,而且温度太高会把里面的山楂烫熟了就不好吃了。 裹了糖衣后就是冷却了,裹了糖衣后要把糖葫芦一个个摆开放,让他们自然冷却到糖衣变硬了,脆了就好了,这下夏锦犯难了,本来打算把自己屋里的大炕,整一半出来晾是够了的。可是这刚出锅的糖葫芦不能直接放炕上啊,不然这糖不全粘炕上了,必须要在下面垫上一层油纸才行,可哪里能搞到油纸啊?夏锦这下犯难了。便问夏天:“哥,家里有油纸吗?这糖葫芦裹了糖衣要用油纸垫着放凉了才能拿下来的。” “有是有,不过没多少,要不我去老婶家问吧,顺便说一下明天赶集的事,让香儿上午过来照顾下你嫂子。”夏天说着便站起来拉拉衣服朝村东边走去。 老婶家离夏天家也不远,没一会夏天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又叠油纸。 夏天过去老婶她们家正在吃晚饭,老叔也从山上下来了,听说夏锦跟师傅学了种吃食,准备做了明天去集市上卖,都挺高兴的。 老叔咪了口小酒让夏天做下来陪他喝一杯道:“小天啊,你今天断亲这事做的对,你们这苦日子眼看着也快熬到头了,小锦也是个好孩子,才刚回来就知道帮衬家里,好……都好啊……”说着要拉夏天陪他喝一杯。 夏天推说:“老叔我这也刚吃过过来的,想到您家看看有没有油纸,小锦做的吃食要用油纸包着,我一时也没地找去,就想着到您家看看,赶着天黑之前做出来,明天早上,好上集去卖了呢。改天……改天我请您和老婶去我家吃饭,我再陪您喝。”老叔想着也是这天也不早了,让他赶紧回去,正事要紧。老婶也从屋里抱了一叠过年时包糕点剩下的油纸给他。 夏天回到家里夏敏已经洗好锅碗,夏天媳妇就坐在灶台下面烧火准备熬糖了,夏天在夏锦的指挥下把吃饭的桌子搬到灶台旁,在上面铺了层油纸。 “哥,你把桌子搬到我右边来呗,把油纸铺层在上面,我裹好糖衣就把他们放上去,我放满一张纸,你就放我屋里炕上呗。” “好,我晓得怎么做了”说完桌子已经搬了过了,油纸也铺好了。 兄妹俩配合的好,很快糖衣裹完了,才裹了74支糖就没了,只好作罢了,夏锦收拾好灶台洗了锅子,又往锅子里放了水,烧点水准备和宝儿洗衣个澡,早上从山上下来就是一身的灰尘,然后又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都有股味道。 回房从包袱里给宝儿拿了件衣服,又在房里找找自己以前的衣服打算洗澡去,可一比划傻眼了,小了,短了一截。她这个年纪正长身高的时候,一年能长一大截,这些夏衣都是去年的了,不小才怪呢。 夏锦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还是去找嫂子吧,看她有没有旧衣服借一件,先穿着。 夏锦抱着小宝儿来到哥哥屋里,嫂子都已经梳洗好了,看来准备休息了,夏天不知道去哪了,林氏看到夏锦过来,忙她到炕上坐下,问道: “锦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锦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开口道:“嫂子,我的衣服小了,你有没有旧衣服,借我一件。” 林氏看着夏锦皱眉向她借衣服的样的,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也是自己身子重了,有点力不从心,不然早该想来,锦儿刚回来,怕是没有换洗的衣裳的。 林氏站起来走到靠在墙边的旧衣柜里拿出一个青布包裹,坐到炕上打开,里面是一套玫红色的衣裙和一双布鞋,林氏轻轻拉开衣衫在夏锦身前比划着。看到这些东西夏锦再也止不住泪水往下流,这个尺寸家里也只她能穿。原来在她没回来的时候,家里除了哥哥,还有一个人相信她还活着,相信她会回来,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着衣裙、鞋袜盼她归来,这让她怎么不感动。 “嫂子……呜呜……”夏锦扑进林氏的怀中大声哭泣,除了泪水她不知道此刻还有什么能表达她的情感。 她夏锦何德何能,穿越而来,能有如此待她至情至亲的兄嫂,夏锦立誓,今生今世,我一定竭尽所能要兄嫂过的开心幸福。 宝儿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一动不敢动,大眼睛盯着娘娘的大肚子,伸手偷偷摸一下小弟弟。 宣泄过的夏锦抱着宝儿从哥嫂房间出来,带着宝儿洗濑一翻也回房休息了,明天要去市集,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第二天卯时初,天不过蒙蒙亮,夏天和林氏就早早起来了,林氏点了油灯把昨天没做完的绣品拿出来,还有几针也就快绣好了,紧紧手赶紧的做完。 夏天心疼妹子昨天刚回来,本来想着让妹子再多睡一会儿,自己先把糖葫芦收拾好再叫妹子起床。 夏天一进屋夏锦就醒了,必竟在山里呆了半年,没有点警惕心是不行的,夏天看见炕上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他。还以为是他炒醒了他们道: “吵醒你啦,再睡一会吧,哥收拾好,一会再叫你。” “没,以前也是这个时辰起来了,睡不着了”,说着便穿鞋下了炕,顺便把宝儿也抱起来穿好鞋子放在地上。 这夏天热本来就是合衣而睡的,倒是挺方便的,不然夏天也不敢随便进妹子的屋子。 夏锦又打水给宝儿和自己洗了脸,这古代没有牙膏、牙刷,洁牙的盐粉也只有有钱人家才买的起,一般农村里的早上洗漱也就用清水漱口,夏锦都穿过来半年了也没办法习惯,每次都用自己的手巾沾水把牙齿洗一遍才行。 洗漱好带着宝儿回来,夏天已经把糖葫芦都收好,整整齐齐的插在把子上了,夏锦又左右检查了一下昨天做的糖葫芦,说实话、她前世吃的多,还真没做过,以前也是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怎么做,昨天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做的,今天这一看卖相还行,就不知道吃着是不是也一样好。 夏锦抽出一串自己尝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哭,这可是前世最爱的零食,每次逛街必买的。即使结婚生了孩子以后,每次看见都会买两串和儿子一起吃的,现在还能吃到这个味道,只是再也见不到前世的老公和儿子,心里酸酸的。 夏天看到夏锦的表情,还是以为不好吃,忙安抚道:“锦儿,没事的,不好吃咱就不卖了,没事的,你别哭,啊……。” 夏锦赶紧擦擦湿润的眼眶,自己这样让怕是让哥哥误会了,看到到哥哥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又觉得很窝心。是啊,前世的自己死了,回不去了,想又有什么用呢,在这里有关心自己的哥嫂还有可爱的宝儿,不如放下过去在这里好好过下去吧,至于那个不靠谱丢下孙儿自己不知道跑哪去的师傅可以自动忽略。 收拾好心情,夏锦赶紧笑着道:“不是的,真是太好吃了,没想到我第一次做就这么成功,我是太高兴了。” 夏天看着妹子又哭又笑的样子,觉得好笑。忽略了夏锦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厚脸皮,反而觉得妹子变的这么开朗,想必在山上被她师傅照顾的挺好。 夏锦把手里剩下的糖葫芦给了在旁边流口水的宝儿,又拿了一串让夏天也尝尝。 “哥,你也尝尝你妹子的杰作,保证你不会觉得妹子是自夸的。” 夏天没想到妹子竟能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还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也就抬手接过夏锦递过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没想到这味道真如妹子所说的酸酸甜甜好吃极了,现在他对今天要卖的糖葫芦更加有信心了。 夏天吃了一颗也就不再吃了,这吃过的便是没法卖了,他想留下来给媳妇,媳妇嫁给他这么久以来没过过好日子。 夏天正准备回屋把糖葫芦给媳妇拿过去,这边老婶带着一双儿女便过来了,叫他们一起去镇上了。 想着今天夏天和夏锦都要去镇上,便叫女儿香儿过来陪着林氏。小豆丁是硬要跟来的,说要找宝儿玩儿,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孩子的。村里的娃儿向宝儿这么大,都整天在泥巴里打滚,鼻泣泪水满身,难看死了,小豆丁昨天一看到宝儿可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昨天那一出闹的,让他没机会和宝儿玩,这不一大早听说娘和姐姐到天哥哥家来,就硬要跟上,还自告奋勇说要帮锦儿姐姐带宝儿呢。 老婶看到夏天手上的糖葫芦,这是锦儿做的今天打算去镇上卖的吃食了,看着这一串串红红的果子,外面裹了一层糖看起来就馋人。便道:“这就是锦儿想出来的吃食,看着真不错,锦儿这心思真巧。” 第六章 进城 “老婶,锦儿哪有这么巧的心思,都是在山上的时候跟师傅说的,师傅以前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东西,锦儿被师傅救回去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不能动,师傅怕我闷就把他以前的事讲给我和宝儿听,还把以前吃过的好东西做给我们吃,锦儿才会的。” 夏锦把昨天对夏天解释过的对老婶又说了一遍,她不怕老婶有什么想法。而是以后她可能还会做一些东西,是以前的夏锦所不会的,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出处,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要是让人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夏锦,而是一缕魂魄穿越而来,估计会被当成鬼怪烧死的。把所有的事都推给跑的没影的师傅,这样一来对她而言也是相对安全的,以后再做出什么来就说是师傅教的,或是听师傅提过自个儿想出来的就行了。 说着夏锦又拿出三串糖葫芦,分别递给老婶,香儿和小豆丁,香儿和夏锦本来就交好,也不和她客气就收下了,小豆丁本来就眼馋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有老婶不肯接,他知道夏天家什么情况,这些都是拿来卖的,是他们家的活命钱,她怎么能占这便宜,一双儿女接了就算了,大不了回来就给他们送点米粮过来,自己是万万不能接的。 夏锦见老婶不是跟她客气是真的不肯接,才又插了回去,她知道老婶是真心为她们好,也是真的肯帮他们的人,想着以后要是日子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送一份给老叔家,自己没有父母,就把老叔和老婶当是父母孝敬就是了,想着便看了哥哥一眼。 夏天也看着妹妹点了点头,想必他也是看出妹妹心里的想法了。 “这一会时间天色也亮了不少,要赶着早点进城去占个好位子。”本来老婶今天也没啥东西要卖,只把这两天香儿和林氏做的绣活送到镇上的木看到小丫头面前红通通的果子,卖相不错啊,围着人也这下夏天挺多的,怎么没人买呢,估计没见过不敢吃吧,便帮他一把吧布庄,买点日用品就成,想着夏天他们今天是要卖东西的,才一大早过来。 “谢谢老婶,我这就去和敏儿说一声就好走了。”夏天觉得老婶说的很对,便转身回自己屋子里去了。片刻夏天便和林氏出来了,拿了林氏做好的绣活出来,交给了老婶。 这边都准备好了,小豆丁拉着夏锦道:“锦儿姐姐你别带宝儿进城了,我帮你带宝儿弟弟好不好?” 夏锦本来也没打算带上宝儿的,去镇上至少要走上小半个时辰的路,这真要带着宝儿,来回都要抱着,自己哪吃的消。本来还想托付给香儿让她帮着照看半天,这不就有自告奋勇的了。锦儿到是十分高兴便拉过宝儿交给小豆丁叮嘱道: “宝儿和豆丁哥哥在家玩,要乖乖的,不可以去河边玩水,不能跑远了知道吗?” 宝儿这孩子向来是个听话的,听了锦儿的话乖乖点点头,拉着小豆丁的手。 小豆丁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道:“锦儿姐姐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宝儿弟弟的,不会带他去危险的地方,我们就在家玩。” 香儿也在旁边道:“我会看着他们的,要是小豆丁敢带宝儿胡闹,我就揍他。”说着还对小豆丁举举拳头。 小豆丁躲到夏锦身后缩缩脖子,又对香儿吐吐舌头,在家可是很怕他姐的。 得了香儿的保证,夏锦也就放心把宝儿交给小豆丁,和老婶、哥哥出发往镇上去了。 夏锦他们早上起的比较早,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到镇上的时候也不过卯时正,街上人还不多,夏锦便找个地方让夏天把插着糖葫芦的竹把子放在地上,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好歇歇。 “哥,累了吧?放下歇一会吧,我来扶着。” “不累,也没多重。”说着不自觉的踢踢自己受过伤的腿。 夏锦看到那条腿明显的在颤抖着,便知道哥哥在说谎,腿不好还走路本来就吃力,又负重走了这么久,都怪自己太粗心,想必哥哥不想自己担心一直忍着没说。 夏锦很生气,也很心疼,也气自己太粗心,没早点发现,心疼哥哥太倔强,难受也不说。夏锦看着哥哥的腿,又抬头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 夏天被妹妹瞪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妹妹发现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把竹把子,交给妹妹扶着,自已找了个地方坐下歇一会。 老婶今天进镇子早了,布庄要辰时中才开门,左右无事也就陪着这兄妹俩再在这等着,看夏天被夏锦瞪的不敢出声,乖乖的那样,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夏天还是个妹奴呢,妹妹一瞪眼就吓的跟什么似的,估计老婶还不知道有妹奴这个词。 不然,他们不知道,这一幕却被不远处一家早点店里的两人看见。但看这两的都是相貌堂堂,看起来最多不过弱冠之龄,只不过其中一人一身白色织锦长衫,自有一身风流气质在里面,而另一个则一身短打装扮,虽然衣料不如那人,却也是细棉布。 只听那身着短打衣衫的人道:“少爷,你看那两人好搞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瞪一眼,就吓成小媳妇模样了。” 青衣人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睇了眼身边的家仆:“快吃,吃完回衙门换衣服上工去。” 他也觉得那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有着乡下姑娘少有的灵气。 大约又过去两刻钟,集市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夏锦觉得差不多了,便唤哥哥过来扶着竹把,自己理了理衣裳,清清嗓嗓,开始了今生第一次的……吆喝:“各位,大哥、大嫂、大叔、大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快来瞧一瞧,看一看……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啊,一串只要一文钱,快来看看啊,一文钱一串啊,买两串还能送一串啊,快来买啊。”她这一喊还真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可真买的却没有,这糖葫芦看着卖像不错,但是却是新鲜玩意,以前也没人吃过不是,再说这能不能再还是两说的呢,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不小木捕头换好衣服刚从衙门出来巡街并听见之吆喝声,说实话这大兴镇虽比不了县城、州府,但做生意买卖的也不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吆喝着卖的。小木捕头顺着声音走过去,这不是刚才那小丫头吗,就觉得这小丫头有意思,果然不错。 小。 “小姑娘,你这卖的是什么啊?”小木问道,刚才好像听她说是什么糖葫芦的,自己家境也不错,从小到大好东西也吃过不少,这个还真没见过。 夏锦听到有人询问更是高兴,忙上前解释,只是一看来人身着缁衣,脚着官靴,相貌俊秀,这是官府中的捕快打扮,这捕快查问,该不会是没见过糖葫芦,这万一要没说清楚不让我卖可咋办,便更加小心解释起来。 “这位官爷,这是民女的师傅传下来的一种吃食,名叫糖葫芦,里面的红果果叫山楂,有消食开胃之功效,味酸,外面裹的这一层乃是糖,这一串串起来形似葫芦,故叫糖葫芦,酸酸甜甜很是可口,您尝尝。”说着回身拔了一串递给小木。 倒不是夏锦想把方子原料泄露出来,就算不说时间一长也会人人琢磨出来的,现在说出来也能打消那些想买之人的顾虑,不怕吃了奇怪的东西。再说这熬糖的火候才是重点,火候控制不好也做不出和她一样的味,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听了夏锦的解释小木也不客气吃了起来,这滋味还真不错,这酸酸甜甜的味道从来没吃过啊,吃完一颗连说:“好吃,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错。” 其实小木本来就想帮他们一把,何况还是真的很好吃,自然不吝啬的夸上一句。 围观的人听小木说好吃,看小木吃下去也没事纷纷掏钱去买,有要一串的,有想占个便宜买两串可以送上一串,干脆多花一文钱还可以得到三串,更划算。 一时间买的人多,老婶便也帮着拿糖葫芦,夏锦付责收钱,这不一会儿就卖了大半,竹把上就剩下也不过十数根,比夏锦预想的好多了,老婶也笑的合不拢嘴,这一会就卖了五、六十文钱,这下夏家是真的有盼头了。 跟着小木来的几个同僚平时关系都比较好的,常闹着玩的,一把夺过这丫手上的糖葫芦,一人一个给分了,等小木再去抢的时候就剩一根竹签躺在地上,这才吃了两个还没吃够呢,又眼巴巴的看着夏锦。 夏锦深感压力巨大啊,这再送一串给小木她是送的起的,可是他那边可还有他五、六个同僚呢,要是一送就要一起送,不然不是得罪人嘛,一下就是五、六文钱出去了,想想就心疼。算了、坚决无视,装作没看到,夏锦扭过头去。 第七章 谈生意 小木见夏锦不看他,就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没人看装也没意思不是。可到嘴的肉没了总得找回来不是,可是同僚在这,想必肉是没有的,打发了这几个抢肉的接着巡街,自己又靠了过去。 夏天也是个机灵的,知道是小木帮忙才卖的这么快,看见小木过来便主动打招呼:“谢谢这位官爷,刚才出言帮忙”。便笑着又递去一串糖葫芦。 小木笑过接过来才道:“这位大哥不用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本来小木是想夏锦给自己拿的,这不,小丫头正在数钱数的开心呢,这财迷样咋就这么可爱呢。(小木你的审美观扭曲鸟) 要不再帮他赚一笔?!提个醒?不这个糖葫芦味道真不错,要是成了,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也能天天吃到不是?再说这小丫头是个心思通透的说不得以后还能琢磨出什么好吃的呢! 想着便和夏天攀谈起来:“还没请教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夏天,是夏家村人,这是我妹妹夏锦、还有我老婶。”不然怎么说农村人实在呢,人家只是问你叫什么,这一个子把一家人都介绍清楚了。 夏锦听的又好笑又觉的大哥实在是可爱,不过这个回家以可要和大哥说说,可不能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要是人家起坏心思,可就不好了。夏锦没想到的这小木还真是有点小心思,不过是对她的。 “夏大哥,如果不介意,我就称呼你为夏大哥吧,你就叫我小木就行。”小木就是个自来熟的,只在知道人家叫啥就和人家称声道弟起来。 虽然小木这么一说,夏天可不敢真当人家一声大哥,更不敢叫小木,必竟人家可是官府中人,自己不过是一介白身。忙道:“不敢,不敢,官爷客气了。” 小木见夏天这样便明白他的顾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免强夏大哥,但是夏大哥也不必叫什么官爷,听着也别扭,不如就以我的职位相称,叫我木捕头吧。” 夏天这才放下心来道:“木捕头”。 “夏大哥你家这糖葫芦做的真好吃,让人吃了还想吃了,就是比那一品轩的糕点糖果都是不差的。”小木就是在和夏天套话也不忘吃他手里的糖葫芦,一串糖葫芦一口一个,一会就吃完了,咬下最后一颗,扔了手里的竹签。小木又眼巴巴的看着竹把上的糖葫芦。 这下夏锦不淡定了,这丫吃了串还想一串,可不能再给了,这可是要存钱给嫂子生孩子的。夏锦挤到夏天和小木中间接过夏天手中的竹把打发了夏天去一边歇着。 “哥,你去歇一会吧,我扶着就成。” 又看着小木道:“木捕头,真是夸奖了,这糖葫芦不过是山野粗食哪能和一品轩的糕点相提并论。”一品轩夏锦也是知道的,是镇上最好的糕点、糖果铺子,听说这一品轩可是在京城都有分号的,就他们这临江府就有十来家一品轩,遍布各大城镇。 听小木这么一说,其实夏锦也是动了心思的,这自家的糖葫芦要是能卖给一品轩就好了。这样哥哥,就不用如此辛苦了,她也不担心销路,在家和哥哥专心着做就行了。有了这想法,夏锦准备剩下的糖葫芦不卖了,带去一品轩试试。 必竟这是个新的吃食,一品轩生意做的这么大,想必掌柜的也是有见识的人,过去看看。不成,再想法子自己卖就好了嘛。 小木见鱼儿上勾了,便趁热打铁道:“我和这一品轩的孙掌柜到是有几交情,不如我带夏大哥一起去问问,要是夏大哥的糖葫芦要是能在一品轩卖,我这以后想吃也方便了。” 夏锦想着这人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们,感情是个吃货,为了吃的方便。 “难得木捕头,喜欢这糖葫芦,也是我们家的福份,不管这一品轩的生意成不成,以后只要我家还做这糖葫芦,木捕头想吃只管拿,管够。” 夏天见小木和自己说话,便又走上前来,拱手施礼。说罢又拿了串糖葫芦递给小木。 夏天觉得小木是知礼的,这个世界虽然男女大防不严,夏锦年纪又小,但必竟是个姑娘,更有兄长、婶娘在场,如果直接和人家姑娘搭讪,倒是让人觉得轻浮了。本来夏锦和小木说话夏天也没什么想法,这会儿小木自觉避开夏锦和自己说话,在夏天心里对小木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哪知道小木不是不想找夏锦搭讪,只是觉得夏锦看着可比夏天精明,这夏天看着憨厚实在比较好骗而已。 夏锦见夏天也有意向自是高兴,施礼谢过小木,便随小木向一品轩走去。一品轩和他们所在的市集就在一条街上,向东走不过半刻钟便到。这条街也是大兴镇的主街,街道上酒肆,茶楼、客栈、布庄、粮店,应有尽有。 路过一家布庄时老婶便道:“夏天、锦儿,老婶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这天也不早了,我先去把绣品交了,一会你们谈完来这店里找我便是。” 老婶想这糖葫芦必竟是夏天他们家的生意,自己跟着总归是不好的,就算锦儿他们不介意,万一以后要是生出什么事端,也坏了两家交情不是。 其时夏锦真的不介意老婶一起过去,必竟她是有把老婶当作一家人的,再说老婶一直对她们家关照有加,如果真能做成生意,她也很乐意算老婶家一份的。不过老婶既然主动避开想必有自己顾虑,她也就不免强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夏锦也不想在这方面费太多心思,现在一家人只要能不愁温饱,她就很开心了。 “孙掌柜”小木抬脚跨进一品轩的门栏,没见着掌柜的人,只见一青衣伙计在柜台后收拾打扫,并没理会以他,并向里大声招呼了一声。不过片刻功夫,便见一身着灰色长衫,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人从后堂挑帘出来,只见此人身材修长,容貌斯文,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教书先生,不像是铺子里的掌柜。 孙掌柜见到小木,赶紧拱手施礼:“少……木捕头,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孙掌柜见小木的眼色,本来不知想说什么,又突然改了口。 “孙掌柜,我今天在外面遇着一个吃食,味道好极了,便给你引了过来,看看您有没有兴趣。”小木也不和孙掌柜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 孙掌柜看看和小木一道过来的夏天和夏锦,再看看夏天扛着的糖葫芦,心里便有了数,看着品相的确不错便着:“木捕头说的便是这位小哥手上拿的吧,看着是不错,不如去后堂详谈如何,木捕头、二位里面请。” 说着便转身引着三人向后堂走去,进了后堂分主次落坐,又打发了伙计上茶水、糕点。 孙掌柜这才道:“不知这位小哥,所拿的吃食为何物?” “掌柜的,这是我家妹子做的名叫糖葫芦,酸酸甜甜很是可口,您尝尝。”夏天说着便拿了串递给孙掌柜。 孙掌柜接过夏天递过来的糖葫芦细细品味,真如夏天所说的酸酸甜甜的,滋味的确很好,孙掌柜做这一品堂的掌柜不是一两年了,品过的糖果、糕点不知凡几,不是甜的,便是咸的,一些果干到是也有酸的,但这种又酸又甜,甜中透着点酸,酸中又带着丝甜的微妙滋味还真是没尝过。 孙掌柜看了眼夏锦这个糖葫芦真是这个看起来10岁左右的小姑娘想出来的? 小木见孙掌柜拿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便招呼夏天兄妹道:“夏大哥、夏小妹来来尝尝这糕点,一品轩的糕点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平时可吃不着呢。” 夏锦本来紧张的盯着孙掌柜,屏住呼吸,手心都攥出了汗,想从孙掌柜的表情看看他对这糖葫芦可有兴趣,只是她哪能知道这做生意的都精着呢,哪能随便让你一小丫头看出什么来,这被小木一打茬,夏锦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想着这吃货就是吃货到哪都忘不了吃的。 她哪知道,小木只是想着他们一大早进城怕是还没吃早饭,想让他们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小木要是知道夏锦在心是腹诽他,只怕要叹好人难做啊。 夏锦也确实饿的慌,昨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早上更是没进水米,便不在矜持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夏天,自己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这边夏锦也吃了三块糕点便搁下不,喝了一口茶,掏出手帕擦了嘴角,孙掌柜也吃完了一串糖葫芦。 “夏姑娘,真是巧思,这糖葫芦也果真是味美,不知夏姑娘想如何合作?”孙掌柜虽觉得这糖葫芦虽是味美,但是制作方法并不复杂,只要细细研究,三五日也便可制出来,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果子是什么?不过,只要派人去寻,想来也不难弄,但必竟是人家姑娘先做出来的,只要不狮子大开口的话,与之合作也并无不可,既然少爷把人带来,自是要帮衬一番的。 “孙掌柜,我与哥哥不过庄户人家,哪里懂得做生意,不若这样,我们把做好的糖葫芦寄放在您这里卖,卖得多少我们五五分,要是剩的,卖不出去您好再退给我如何?” 这是夏锦能做的最大让步了,要不是哥哥脚不好,自己又太小,不能出来走街串巷,她也不想做如此大的让步。 孙掌柜听到这话便明白,自己是小人之心了,看到小木对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觉得十分的尴尬,不过必竟是久经商场之人,面上到是看不出什么的。 “那,夏姑娘,不知这糖葫芦一日能得多少串?”这糖葫芦虽制作简单,不日可能就有人模仿出来,但是贵在新,就算此地有人相仿,但是一品轩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只要及时运转到其他分号不愁不挣钱。及时运转到其他分号不愁不挣钱。 第八章 合作 “一日最多得两百串。”夏锦算算家里的情况,不说人手问题,就单是那制糖葫芦的糖也是买不起的。 “这两百串也太少了,夏姑娘可知这一品轩在咱临江府就有十数家分号,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不瞒孙掌柜,确有难处,不说其他,就是这糖……”夏锦不说孙掌柜也是明白的,糖的价格的确不匪,而且如果数量颇多,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 “夏姑娘不若这样,咱们合作,你们负责果子和制作,糖我来出,销路也不用你们担心,但是先期每三天至少要交出2000串糖葫芦,所得银两我们五五分账如何?”孙掌柜之一翻算是完全照顾夏锦他们了。 夏锦知道孙掌柜必竟是看在小木的面上多有照顾了,但是这孙掌柜出了糖,还要和自己五五分,自己这便宜也是占的太过了一些,便道:“孙掌柜不必如此,其制糖的方子师傅到是和我提起过,只是家里没有余粮,我也不便试制,不若孙掌柜给我两日时间,我回去试试看能否制出糖来,若是制了出来,我便应了孙掌柜这五五分,如若不然仍要孙掌柜出糖,那以后利润必三七分,我们三成,孙掌柜七成,您看如何?”说完看了看夏天。 本来夏天在孙掌柜提出由他出糖还五五分成时便觉得占人便宜太过,想提醒妹妹的,可现在见妹妹如些便觉得甚是心慰,微笑着点点头。 孙掌柜也算是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什么人没见过,只见人为了一分利益,争的面红耳赤,这往外推的到是第一次见,可见这兄妹俩真是个实诚的,心里便又多看重几分。 “既然夏姑娘如此有信心,不若这制糖所需的粮食就由我出吧,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接受这五分利,不知这糖葫芦除了插在这竹把上可有其他的存放之法?”孙掌柜想着这样插在竹把上可不方便运送去其他城镇。 “可以放在食盒里用油纸隔开即可。”夏锦回到。 小木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会制糖,不知她的师傅又是哪位,想必不是凡人,看来这小丫头以后还有很多惊喜给他啊。 这合作的事便是定下来了,又是商讨了一翻,说了保存糖葫芦要注意的要点,和孙掌柜定下三天后派人去夏家取第一批的糖葫芦。立了字据夏天和孙掌柜各自签字、按了手印,让小木作了见证,便向孙掌柜告辞,把竹把上仅剩的糖葫芦都分给了孙掌柜和小木,开心的小木笑的只见牙不见眼。孙掌柜看着小木无奈的直摇头。 孙掌柜作为回礼便又给夏锦包了两包糕点,叫来伙计去粮店买了两百斤的小麦和两百斤的糯米,又从店里搬了十个大食盒和两捆的油纸,赶了马车送夏锦他们回家顺便认认门。 小木也随夏锦他们出了门来:“夏大哥,这合作的事也谈妥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便不相送了,他日有缘再会。” “木捕头,这次多亏你,我们家才有机会和一品轩合作,木捕头啥时有时间便去我家坐坐,我与木捕头小酌几杯,聊表谢意。”夏天是真心想感谢小木,孙掌柜虽看的上自家糖葫芦,但也还是看了小木面子的。 “好说,好说,夏大哥相邀,我又怎么会不去,待日后有空自当拜访。”说完又瞄瞄夏锦,见夏锦压根没看他并悻悻走了。 夏天让夏锦做到后面车厢子里,自已却做在外面和赶车的伙计一起。 “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在下夏天。”夏天看着这个只有15、6岁光景的小伙计道。 “夏公子不必客气,我叫张长生。”小伙计本想着这人能与一品轩合作该是有几分本事的,不会搭理他这样的小伙计,没想到人家主动招呼了。 “张兄弟也不要叫什么夏公子,叫我夏兄弟或夏天都成,这次劳烦张兄弟送我们回去了。”夏天对张长生拱手致谢道。 说着夏天他们坐着马车到了和老婶分手的那个布庄门口,便见老婶早早的在门口候着了,见夏天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林氏做绣活得的20文钱交给夏天。 夏锦扶着老婶上马车了,想着家里没有米粮了还要去买点,只是这时集市早就散了,要买也只能去米粮店了。 夏锦和夏天下车去采购,老婶就在车子里等着,粮店里白面三文钱一斤和大米两文一斤,黑面三文两斤,最是便宜。夏锦买了二十斤黑面,想了想咬咬牙又买了十斤大米,自己和哥哥可以吃点粗粮凑和着,可嫂嫂有和身孕宝儿又还小,可不能和他们一样吃法,一下花去了五下文,夏锦心疼的不得了。 手里还有二十八文钱,夏锦捏的紧紧的,可是该花的还要花。 “哥,哪里有水缸卖?” “哦,靠城门不远就有一家,买水缸做什么?咱家不有吗?” “做糖要用的,装麦子,让麦子发芽,趁这次孙掌柜派了马车,运回去也方便。”只是不知道手里的钱够不够? “哥,你知道一口水缸要多少钱吗?”想想还是问问夏天,要是不够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大概二十七、八文吧,大点的。”夏天想想回道。 夏锦攥着手中的铜钱,只够一口水缸的钱了,但是不买也不成啊,咬咬牙还是要买一口,等第一批糖葫芦送出去了,到时真不行就向孙掌柜预支点钱。 夏天兄妹俩提着粮食从粮店出来放进车里,夏天便对张长生说了想买水缸的事:“一会就麻烦张兄弟在城门口停一下。” “夏大哥,兄弟知道城东有一家卖水缸的铺子,那家店面偏了点,但是价格便宜,东西也不错,一口大缸也才二十四、五文钱。”张长生如是道。 夏天一听自是高兴,家里本就银钱困难,今日得这几十文,买了米粮所剩不多,只要能便宜这么多,到是挺好:“那麻烦张兄弟引路,多谢。” “夏大哥客气了,不麻烦。”张长生说罢掉转车头向城东赶去。 夏锦与店家讨价还价一翻最后以二十文的价格买了口大缸,夏锦买好东西出来已快巳时末了,付了钱让店家把水缸送上车子,唉只有八文了。 拐角大柳树下卖肉的汉子正光着膀子,摇着蒲扇驱赶着苍蝇,夏锦看这肉摊上也没有什么肉了,只有两根大骨和一些猪下水,估计是那大肠里的臭味吸引了苍蝇一群一群的赶都赶不走,夏锦走过去指着上面的的一个猪心,一块猪肝和两块大骨道:“这些怎么卖?” “小姑娘你给五文钱,全都拿去。”大汉说的豪爽,真心给的不贵。 这猪肉都卖到十七、八文钱一斤,这零零总总也有四、五斤的样子,收五文钱和白送也没差别了。 夏锦看看案上的东西,都还不错,除了她刚指的东西还有一副猪肚,和一副大肠,这猪肝到是好东西给嫂子补身子正好,只是这大肠夏锦是真心不想要,虽然她知道如何处理没有异味,也知道如何烧好吃,但是让她下手去清洗她没有那勇气。 便道:“我给你三文钱,你把大骨、心、肝、和猪肚给我,大肠我就不要了,但是我告诉你怎么烧好吃。”夏锦也不想这样讨价还价,而是自己太穷了没办法,做为补偿就把现代人爆炒大肠的做法告诉他好了。 大汉并不在意夏锦说要给他方子的事,只当小孩子随口说说,麻利的把夏锦要的几样东西包了起来还细心的问夏锦大骨要不要剁了。只收了夏锦三文钱便打算收摊了。 夏锦看起来人小但是两辈子加起来也活了近30年了,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并告诉他,这大肠用盐反复搓洗可清除里面的脏东西。大肠洗干净后切小块,辣椒去籽洗干净切块,洋葱切块,蒜、姜切碎,葱切段。然后锅内放油姜蒜爆香,倒入辣椒、洋葱、少许酒和盐爆炒片刻后,倒入猪大肠和酒。再爆炒片刻后倒入适量酱油、少许糖翻炒均匀后撒葱段和麻油翻炒片刻至均匀即可。 大汉听着夏锦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能看见一盘爆炒大肠喷香扑鼻,想想就要流下口水,大汉又摸出刚收夏锦的三文钱推给夏锦道:“小丫头,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肯定好吃,今天中午就让婆娘试试,这些猪下水就送你了,不要钱,你以后要是还要尽管过来拿,一样不要钱,你的方子叔叔也替你保密,就自家烧点解馋。” 夏锦收下这三文钱,再三谢过,并提着猪下水跟上前面哥哥的脚步,夏天看见夏锦这才一会儿功夫并提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也没说什么。 接过东西放在新买的水缸里,又扶着夏锦上了车。此时已到午时便让张长生赶着车子往回走赶。 “锦儿,你怎么买那么多猪下水,这天这么热,不是要坏掉了。”老婶看着锦儿提回来的东西心道,这东西又不好吃,买这么多吃不完不浪费吗? “老婶,这是人家送的,没花钱。”夏锦简单的把刚才的事说一遍。 “那就好,锦儿啊,可不能乱花钱啊,你嫂子眼看就要生了,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老婶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心想锦儿可真是长能耐了,这么会功夫人家送了这么多东西。老婶想锦儿这进了一趟山可真变了不少,学到不少本事呢。 这马车的速度就是快,从城里一路走来也没用到两刻钟,比早上进城少用了一半时间还多点。 夏锦他们回到家,林氏正拉着宝儿和小豆丁在门口张望着,没看见香儿怕是回家烧饭去了。 宝儿看见夏锦从车上下来,挣脱了林氏的手,飞奔着跑了过去,夏锦接住宝儿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抱起宝儿,轻轻拍拍他的背。 “宝儿这是想姐姐了?” 第九章 是娘亲 宝儿委屈的看了夏锦一眼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夏锦的脑袋,用自己的脸颊蹭蹭夏锦的,不说话。 夏锦知道宝儿这是生气了,估计等了有一会了,自己没回来怕是以自己不要他了,小孩子总是敏感的,他那不负责任的爷爷丢下他一走了之,今天自己又出去半天没回来,小家伙想歪了。 夏锦任由宝儿搂着自己,轻哄着:“宝儿乖,姐姐不会丢下你的,姐姐只是出去办事,这不回来了吗?” 宝儿仍就不说话,就这样搂着不撒手 这下夏锦不淡定了,这孩子是想让他作个保证吧。 “那好吧,以后姐姐去哪都带着你,如果真的不能带你,那姐姐也会告诉你去哪,几时回来,这样可行?” 宝儿把自己的头从夏锦脸上移开,抱着夏锦的头看着她眼睛和她对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不是姐姐,是娘!” “宝儿不能叫娘,要叫姐姐。”不晓得为什么宝儿一直认定自己是他娘亲,就是不肯改口。 宝儿嘟着嘴眼泪汪汪盯着夏锦,就是不肯点头。 看着宝儿又是这个表情,最终夏锦也只能妥协了,没能让宝儿改口就随他了。 夏锦哄好宝儿,夏天和张长生已经把拉回来的东西都搬进了屋。 夏天本想留张长生吃个便饭,奈何张长生推脱东家还等着回话,不能多留便赶着马车又回去了。 夏锦抱着宝儿进屋拿出一包糕点出来,给宝儿和小豆丁一人拿了两块,又拿了两块给林氏送过去,却见林氏已经在做饭了。 林氏做饭也没她什么事了,并去厨房拿了把剪刀和木盆,端着带回来的猪下水,带上宝儿,去了河边清洗起来。盘算着中午就做个猪肝汤,下午把猪肚炖了给嫂子补身子,猪心和大骨留着晚上吃。这骨头汤补钙,宝儿正长身体的时候得补补,至于大哥的脚……唉……补补总是好的。 夏锦回家,林氏已经烙好了饼,端着一盘咸菜就等着夏锦回来开饭了,听夏锦说要再做个汤便做到灶下给夏锦生了火。 夏锦翻出家里的姜、蒜,又从院里找了几颗香葱,洗干净、切好备用。锅热后放少许油,然后姜、蒜爆香后,放两三碗水,按着一人一碗的量,烧开后放入猪肝,放少许盐调味,放入香葱末这猪肝汤便做好了,一人一碗刚刚好。夏锦便拉着林氏洗了手回到桌上吃饭。 “娘,喝汤……好喝”夏锦味宝儿喝了一口汤,打算让他再吃一口饼子,谁知这小家伙挑食,摇头就要喝汤,夏锦无奈只好把饼子泡进汤里喂他。 “锦儿,如何能让宝儿叫你娘?”夏天放下碗不解的问夏锦 “哥,自从我在山里醒来,半年多宝儿一直叫我娘,不曾改过口,师傅便让我收了他做义子。”夏锦想想他那不靠谱的师傅觉得十分无奈。 “为何不让他改口?”林氏也十分好奇,锦儿这师傅为何让11岁的女孩做他孙子的义母。 “其实,也教过他改口的,只是一让他改口就哭。”想想夏锦就觉得头疼。 “宝儿叫舅舅、舅娘,我们是娘亲的哥哥和嫂嫂,你要叫舅舅、舅娘的。”夏天听是夏锦师傅的意思,到马上接受了,有个大外甥的事实,想想宝儿是夏锦师傅的孙子,夏锦就比他大一辈,叫娘就叫娘吧。 话分两头,小木这边和夏天道了别,便拿着糖葫芦执行他的公务----巡街去了。街上兜兜转转,晃荡了几圈也没甚事,又兜回了一品轩,找孙掌柜喝茶聊起天来了,孙掌柜也搞不懂这少东家今天咋有这份闲心,就坐他这不走了,要不是认识这少东家快10年了,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时候错,被少东家抓了把柄,来找他算账呢。其实他一直也没了解过这少东家,你说这好好的世家少爷不当,偏去当个捕快,真让人想不懂。 这一坐就到午时,去送夏家人的张长生回了店子里,向孙掌柜回了话,本想让张长生回去吃饭歇会,却被小木叫了过去,问问夏家的情况,家中人口,住在哪里,通通问了一遍,这才放了人去,自己也施施然的离开,说是到了饭点吃饭去。孙掌柜这算明白这小子坐在这和自己东拉西扯了一个多时辰,感情就等着送人的人回来回话的。想想又好笑又好气,摇摇头自己也该吃饭了,都被耽误了饭点。 吃过饭夏锦就让林氏带着宝儿去睡会了,夏天和夏锦两兄妹在堂屋坐下,夏锦掏出身上剩下的八文钱交给夏天。 “哥这是今天剩下的,你交给嫂子收着,以后咱家挣了钱都交给嫂子收着,有需要再向嫂子要。” “锦儿,这是你挣的,你收着就好。”夏天推脱着 “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是我们家的。”夏锦知道哥心疼自己,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放在谁那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自己也能挣不是。 “哥,你让嫂子收好,我不仔细放我身上万一丢了可不好。”见夏锦坚持夏天也没说什么,收了起来,打算等到林氏起来交给她。 “哥,我带回来的果子做不了两千串糖葫芦,这两天还要上山采点。”夏锦算算家里剩的山楂,对夏天说出想法。 “我去吧,我和老叔上过山,我去采。”夏天可不敢让夏锦再上山了,夏锦上山让他心里有了阴影,说什么也不能让夏锦进山里。 “哥,我不去,但你也别去,你上山我也不放心,”夏锦想到夏天的脚就是一阵愧疚“我琢磨着老叔他们上山打猎也不是每次都有收获的,要不咱和老叔说说让他们上山的时候顺便帮咱采点山楂,咱收购一百斤十文钱,哥你看成吗?” “一百斤十文钱,到是不便宜,我看可行,只是咱家现在也没这钱啊!”夏天听到妹子说不进山,心到是放了大半,只是说到收购山楂又到头疼了,没本钱不是。 “要不让老叔帮咱说说,月底结怎么样。”夏锦提出自己的想法。 “行,我找老叔说说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哥,我估摸着这糖葫芦能做两个月左右,这就是三天2000串,也不是个小数目,你看是不是让老婶帮咱寻摸两个人,这个事也不急,先做半个月看看再说,让老婶先留意下。”夏锦想着嫂子的产期也快了,自己和哥哥又要照顾孕妇和孩子,怕赶不出货的。 “嗯,那也行,我一会过去和老叔说说。”夏天觉得也是,契约已经签了,是万不能违约的。 事情商量妥了,夏天想着还有两千个竹签,自己也要赶紧的削制好才成,便和夏锦商量着自己现在就先削着。夏锦也提了麦子去河边消洗起来,又把新买的水缸灌满了水,把洗好的麦子泡进去,为了让麦子近快发芽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 忙完这些也快到申时了,宝儿和林氏也已经起来了,夏天把夏锦给的钱交给了林氏,林氏本推脱不要,说是锦儿挣的理应让她自己收着的,夏天把夏锦的意思告诉了林氏,林氏才收了起来,说是给锦儿攒了做嫁装。 第十章 招人 老婶知道夏锦他们接了一品轩的活,便打发小豆丁和香儿一起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夏锦让小豆丁带着宝儿玩,自己和香儿提着一桶的山楂去河里清洗。 “小豆丁,老叔起了吗?”夏天一边削着竹签一边问在一旁逗着宝儿的小豆丁。 “起了,在家收拾农具呢,夏天哥可有事?” “嗯,有点事我去找他。”夏天说着和林氏打声招呼便往老叔家去了。 “老叔、老婶在家吗?”夏天在堂屋没见着人想是在院子里就叫了两声 “在呢,夏天啊,进来吧。”老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夏天便从堂屋穿了过去进了院子,老叔家在村子里算一般的,家中有三间下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转了个小院子,虽不是青砖瓦房,倒也是宽敞。 老叔正做在屋檐下修理农具,看见夏天过来,便擦擦手站了起来,拉着夏天进了东厢, “夏天啊,你找老叔有事啊?” “叔,不瞒你说,我家接了一品轩的活,现在每三天要做两千个糖葫芦,我想请老叔帮着和村子里上山的人说说,我家收这种果子,只要这么大个的,十文钱一百斤,请大家帮着采点。”说着从衣兜里翻出几个山楂来。 其实这事老叔也听老婶说了,只是没想到要做这么多,听夏天说要收果子怕还是长期要做下去。 “那成,我去和村子里的人说,明天我们刚好要上山,老叔先给你摘点回来,要是其他愿意的我也让他们送过去。”老叔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叔,只是这果子的钱怕不能当场结清,我家啥情况叔也是知道的,我想月底货款到了一起结,成不成?”夏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不妨事,这事我给你做个担保,想是没有问题的。”老叔打了包票,夏天放心了不少,谢过老叔便回了家。 想了想夏天把今天在一品轩夏锦和孙掌柜谈的生意和老叔又在说了遍,按孙掌拒的意思要是卖的好,以后怕是这数量还要加点。这家里就自己和锦儿两个实在忙不过来。 “老叔,您看能不能给在村里寻摸个人?” “这事我问问你老婶,这村里人的品性她比我熟,这找人可是大事,得好好看看才行。”老叔想了一会儿。 “那就拜托老叔老婶了,我就先回去了。”夏天见事情都有着落了,便想赶着回去,家里还有不少事要做。夏天回去便又继续削他的竹签了。 夏锦和香儿从河边回来,便生了火把中午洗好的猪肚、心和大骨放在锅里炖了起来,这至少要熬上一个时辰,晚上吃正好。 “锦儿,这炖着能好吃吗?”香儿看夏锦,这猪下水她也做过,可出不了什么好味道。 “不知道啊,但是这猪肚和大骨汤都很补的,这猪心我一会再炒一下应该能吧。”夏锦又切了几块姜放进去,这一时也没其他材料,就将就着吧。 夏锦让香儿看着火慢慢炖着,这边也没什么事,自己拿了铲子去了竹林,想去里挖几颗笋子,这夏天的竹笋虽没有春天的鲜嫩却也好吃。唉……现在家里就剩昨天老婶送的一蓝子青菜,什么也没有了。自从田地都卖了,可是想种点菜都没地方,还得想点办法才成。 夏锦回到家把笋子洗好切好放进锅一起炖,捞出猪心切成片,放在一旁备着晚上炒。 夏锦琢磨着这明天也不知道能收多少山楂,这制出来的糖葫芦就算都放在她炕上也放不下,自己和宝儿还需要睡觉的地方不是,夏锦和香儿交等了一声让她过一刻钟把火熄了,自己便跑去找夏天了。 “哥哥,我和你说个事,你能做两个货架吗?我要那种侧面没挡板的,一层一层的间距也不用太大,有一尺左右就成,还有中间也不用铺木板,只要做出架子就成,再做几个竹排,一层一个,可以拆卸,这样就有地方晾糖葫芦了。”夏锦噼里啪啦夏天听的一头雾水,只知道她要做货架,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锦儿,你慢慢说,是个什么模样的。” 夏锦见哥哥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也不说了,只拿了只竹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夏天明白夏锦要的东西。 “锦儿为什么不用木板,要用竹排?”夏天不是很明白 “哥,竹子表面光滑,清洗干净后,只要在上面抹点油就不用铺油纸了。”夏锦觉得这比用油纸省了很多。 “锦儿这法子不错。”说干夏天便动起手来,晚饭前便札了十几个竹排。 酉时将近,夏锦把锅里的炖的菜都盛了起来,盛了一点让小豆丁和宝儿先吃着,又给林氏送了一碗,然后才洗了锅子,把买来的米洗了一点焖上米饭,又让香儿帮着点了另一个锅子,倒了点油,把姜、蒜和了辣椒爆香再把猪心放进去炒了,一时香味四溢,可把小豆丁给馋的口水直流。 眼看着饭菜都得了,便宜让夏天叫了林氏洗手吃饭,原是要留香儿和小豆丁在这吃饭的,小豆丁都是万分乐意,只是被香儿一瞪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去,夏锦忙从今天带回来的东西中翻出一包糕点,又把爆炒猪心分了一半让小豆丁带回去,香儿推脱着不收,到是小豆丁眉开眼笑捧着不撒手。 送走了姐弟俩,一家人便围着桌子吃起饭来,这一顿大米饭加笋片猪杂汤,再加一碟爆炒猪心吃的一家人连叫好吃。看着宝儿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十分搞笑 小豆丁捧着从夏锦家带回来的吃食,本来十分开心,不想却娘亲狠狠骂了一顿:“你知不知道你锦姐姐家过的什么日子,你竟然还拿东西,你……”老婶气急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罢了,这事就算了”既然收了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小豆丁,以后不许再收锦儿家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小豆丁也是个聪明的,娘亲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才也是被那香味勾的忘了。 “娘,你别生气,我以后多帮锦姐姐干活,还不成吗?” “唉,你锦姐姐家难啊……” 这边老婶一家也准备着吃了晚饭,打发了一双儿女早点休息,老叔便把今天下午夏天过来的事说给了老婶。 “夏天是这想找人?”老婶觉得诧异,这生意真的能做长啦 “是啊,我琢磨着夏天家这生意,以后恐怕真能成气候?”老叔想了想感叹道。 “那敢情好啊,这找人的事他们有想法吗?” “还没有,他们兄妹俩年纪小,你可得给他们多看着点,怎么也要找个老实,嘴巴紧的,可别坏了他们家生意。” “那是自然,你看海子他娘咋样?海子眼看着也到成亲的年纪了,家里条件也不好,想来她也是愿意找点活做的。这刘氏也是个实在人,平时话也少,人也本分,想不会出什么乱子,就是个寡妇!”老婶提了个人,也不知可妥便问问老叔的意见,这看着人到不错只是这寡妇的身份让老婶有所顾忌。 “你明天去问问锦儿的意思,我到觉得不妨事,这海子比夏天只小两岁,这刘寡妇都是可以给他们当娘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叔隐约觉得这夏天家就是夏锦当家的,他便提出让老婶问夏锦的意见。 “那成,明天我去刘家问问。”他们想的再好也得问问人家意见不是。 “嗯,你多操点心,这段时间地里也没什么活,你有空也多去锦儿家多帮衬着点。”老叔又叮嘱两句 “我晓得了。” 第十一章 挖笋子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便去山脚伐了两颗树,叫了村里走的近的几个年青人帮着拖了回来,一上午的时间便打了四组货架,每组十层,每层间距不到半尺,方便放竹排也不占地,下午夏天便又札了二十多个竹排,凑够四十个。 夏锦早上起来便去水缸中看看麦子都发了芽,欣喜不已,看看现在也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便带着宝儿去竹林里挖竹笋去了,想着吃不完的就烫了晒干了收起来,冬天没蔬菜的时候了可以吃。 林氏便在家中收拾家务为几个人准备三餐,吃过午饭夏锦便不去竹林了,这竹林里的笋子怕是还没人挖过,这一上午夏锦就挖了三四百斤。这竹笋里可是含有大量的纤维吃了不好消化,偶尔吃还可以,不能当饭吃。 下午香儿和小豆丁一起过来了,夏锦便让宝儿跟着小豆丁玩去,香儿回家拿了把菜刀和锦儿一起把这笋子都切了。 “锦儿这真的能吃吗?”香儿不确定的问 “能啊,我们昨天都吃过了,你们没吃过吗?”难到这个世界的人没吃过竹笋,那是不是可以挖来卖啊! “没有啊,有谁会想到吃竹子啊。”香儿一边切笋子一边奇怪夏锦为什么这么问。 “哦,师傅说可以吃,我还以为大家都吃过呢。”还好有师傅这个借口,不然就穿帮了。 夏锦他们把竹笋切好,便又煮了一大锅的水把竹笋倒进去烫一遍再捞出来,想想没地方晒,便把昨天夏天扎好的竹排一一用开水烫过又用清水刷了遍便搬到小院里排好,把捞出来的笋子摊在上面晒着。 看着也没什么事了,便和香儿去屋子里看看林氏,林氏正在炕上坐针线,一件小小肚兜在手里缝制着,林氏笑的温柔。 “嫂子,你手真巧,这小肚兜真好看。”夏锦看着林氏手里的东西一脸艳羡。 “就是,我要啥时有嫂子这手艺就好了。”香儿也是一脸羡慕的表情,想想自己也学了这么长时间,这手艺还是没什么长进。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一件小肚兜,要是喜欢以后有时间给你们一人做一件。”林氏也的挺高兴的,要不是夏锦她还在为生计发愁,哪有闲心做这个。 三人正一人一句聊的高兴,便听见外面有人喊。 “夏天在家吗?” 想着哥哥还在竹林里伐竹子呢,林氏这行动也不便的,便出去招呼了。 “来了”夏锦应声出来,便见长鸣和海子一人扛着一麻袋站在自家门口。 “锦儿在家啊,听老叔说你家收这果子,我和海子便给摘了点,你看得用吗?”长鸣开口为夏锦解了疑,这长鸣也算是夏锦的族兄,未出五福这一声锦儿到是叫得。 夏锦一听甚是高兴,本来还怕收不到这山楂呢,没想到这就有人给送来了:“谢谢长鸣哥,海子哥,放里面吧。” 侧身让长鸣和海子把山楂扛进厨房,招呼他们做下歇会,便回身让香儿去竹林叫夏天回来,自己去倒了两碗水来。 片刻功夫夏天便回来了,和长鸣、海子打过招呼也在桌旁坐下: “长鸣、海子这次谢谢你们,我可就担心这山楂的事,只是这钱,月结可成?”,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他们此番施以援手夏天也是感激在心的。 “说什么呢?我和长鸣哥摘这果子根本就没想过什么钱不钱的,反正我们也只是顺手,长鸣哥,你说是也不是?”海子说完转头问长鸣。 “嗯”长鸣也不多话,但一声便能表达他所有意思。 “那怎么成,我们家是放出话说要收的,不给钱怎么成,这以后还有谁给我们送啊?”夏天觉得他们是好意,想帮他们家一把,但也不能占人便宜,说是顺手这一麻袋少说怕也有一百多斤,光是摘也要半天时间,哪还用时间打猎,岂不是让人一天白做。 “真不用……”“那就记着以后再说”海子还打算再说什么却被长鸣打断。 长鸣还是了解夏天的,夏天除了他妹妹的事很少向人低头,再推辞怕是要伤了他的自尊了。眼看天色不早两人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长鸣哥,不是说好帮夏天他家摘的吗?干嘛又让他记账啊?”海子一向比较少根筋,想不明白的不如直接问,加快脚步追上前面几步远的夏长鸣。 “嗯,除了锦儿的事,夏天一向不会接受别人施舍。”夏长鸣放缓脚步等海子并肩一起走。夏长鸣可畏是最了解夏天的人。 “可这不施舍,只是帮忙。”海鼓着腮帮子认真的道。 “嗯,夏天会认为是。”说完并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 海子见长鸣不想再说什么,并不再多问,两家本就是邻居并一起往回走。 晚间老婶便来了夏锦家说找人的事,她今天去了刘氏家中,说是来夏锦家做工,刘氏到没什么意见,只是打发老婶过来夏家问问,要是人家不介意她的身份,她到是挺乐意来的。 夏锦不知道刘氏是谁,听夏天一说才知道是海子的娘亲,夏锦今天才见过海子,是个爽朗的年累人,想着一个寡妇人家能教这样的儿子,人品自是不差的。 “我看成,哥、嫂子你们说呢?”夏锦说出自己的意见,又询问了夏天和林氏 “这事我不懂,我没意见。”林氏也表了态 “就刘婶吧,海子我还是放心的,她亲娘应该也错不了。”这是和夏锦想一块了。 “那好,明天我带刘婶过来给你们见见,你们早点歇着,我先回了。”这事定下了,老婶便打算回了。 “老婶,你慢点走”夏锦给送到门口。 “别送了,就这点路,回吧。” 别过老婶夏锦便回家,梳洗了一下便打算休息了。宝儿这小家伙白天和小豆丁疯了一天,这早早就睡着了,摸摸宝儿的小脸,夏锦觉得一阵愧疚,这两天为了家里的生计,根本没顾的上宝儿,只把他丢给小豆丁带着去玩,就连吃饭也多是林氏帮着喂的。 夏锦躺到炕上把宝儿搂进怀里,小家伙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又往夏锦怀里拱了拱,咕咙着叫声“娘……”便又甜甜睡去,夏锦也是一夜好眠。 次日,夏锦他们刚吃过早饭,老婶并和刘氏一起来到夏家,夏天一向和海子他们交好,刘氏自是认识的。 “锦儿,这是你刘婶,海子的娘。”老婶简单的为夏锦介绍一下。 “刘婶好”夏锦微微见礼,不管怎么说,海子也算是帮了他们忙,人家娘亲在这自是要客客气气的。 “刘婶,快进来坐。”夏天看这人在门口客气起来,便把人让进屋。 “刘婶,咱家是啥情况,想老婶也和您提过,咱家目前家里的咱和大哥也能招呼,只是大嫂这身子重了,家中也没个长辈,再说您也知道我在外面领了个孩子回来,也没人照料,想请您过来帮忙照看着,也帮着做个家事,一天20文,月结,你家要有事或地里有活,提前说一声就成,你看成吗?”老婶找的人夏锦自然是放心的,再说既然是说来帮工的,还是一早有话说开比较好。 “这……这……是不是给太多了?我就是来帮帮忙,不用这么多10文就成了。”刘氏不敢想夏锦给这么高的工钱,就是海子进城打短工才不过15文一天,哪能收人20文。 “刘婶,这个是我和哥哥商量过了的,只是刘婶也知道咱家没田没地,现在就指着这点手艺过活,我想请刘婶签个字据,以后在咱家看到的都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是断了咱家的生计,咱家可是要求赔偿的,您看成吗?”夏锦觉得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的好,免得以后有什么事伤了哥哥和海子哥的情谊。其实就算以后真的说出去了,夏锦也不会真的要赔偿,只是暂时一家人还靠这个过活,只能先小人了。 “成,怎么不成,这样好。”刘氏满面笑容的答应了,这必竟是人家的手艺她也没有出去传瞎话的毛病,只是在心里直叹这夏锦年纪小小,持家的本事到是不小。 夏天见妹妹谈好这些事便回屋写了字据,一式三份,自己签了名字,让刘氏按了手印,也让老婶做了见证,然后一人一份收好。 “刘婶,家中要是没什么事,不如今天就在这帮忙行吗?”夏锦想着今天还要制糖和糖葫芦怕忙不过来。 刘氏本来就是来见工的,家中的事早就安排好了,自是没有问题,老婶瞧着这事便定下了,便要回去了,说一会让香儿和小豆丁过来帮忙,让夏天有事知会一声。夏锦送了老婶一程便回转了。 夏天这两天一直忙着做架子和竹排,没来的急削竹签,这两千个还差四五百,怕还要一上午。夏锦便没安排他做其他事。 夏锦带着刘氏把昨天烫的笋子都晒了,又烧了开水把削好的竹签放在锅里煮了遍,把昨天才下午才制成的竹排又烫了遍,再刷一遍。 没多大一会香儿和小豆丁也过来了,夏锦便把宝儿交给小豆丁带着去玩,让香儿和刘氏去洗山楂,到自己屋子里把麦芽都拨了出来洗干净,又把水缸刷洗了一遍。 让刘氏把麦芽全都给剁碎和自己去煮的一锅糯米饭拌上,等着下午制糖。 第十二章 雪中送碳 夏天把竹签都削好,也到了午饭时间,林氏把昨天剩的菜热热,再做几张饼子一大家人一起吃了饭,只是今天饭桌上多了三个人。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便让小豆丁回家叫了老婶过来,问问下午能不能帮着串果子,下午夏天和夏锦要熬糖,串果子的事光靠刘氏和香儿怕是做不完的。 夏锦看着这和堂屋连在一起的厨房真有点头疼,这下午要在这做糖,不是让人看的一清二楚吗? 夏锦回屋找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旧衣服,抱着去找了林氏,让她给拆了重缝合在一起做个布帘,挂在起来,把厨房隔了起来。 吃过饭,老婶也赶了过来了,帮着夏锦夏天挂了布帘,便打发了想帮忙的林氏带着宝儿去歇响,自己带着刘氏、香儿和小豆丁一起串起了果子。 夏锦也没急着熬糖,而是挑了两大把山楂,切了放在锅里煮了一锅,让大家下午可以喝一点消消暑气。 然后才让夏天控好了火候开始熬糖,自己便在灶上慢慢搅拌着,等着慢慢的出糖。糖的香味馋的两个小家伙坐立不安,夏锦便用筷子裹了两个大糖球让小豆丁和宝儿去解馋。把多于的糖用罐子装好,看着这样子熬一次能用4、5回,夏锦把留在锅里的糖加水稀释了。让夏天接着熬。 自己和刘氏去后院收了笋干,把竹排一个个刷了一层用水稀过的油,放到厨房备用,又打了盆凉水放在灶上,上次因为小让它们自己凉也是可以,只是这次量太多,要是这样放着只怕明天早上不能打包。 夏锦把糖葫芦一个个裹上糖放在凉水里沁一下,在放在竹排上,放满一排便让夏天和刘氏抬了去放在自个屋里的货架上。这样眼瞅着天黑前是做不完的了,夏锦便让林氏烧火,又燃了一口灶,手把手教夏天如何裹糖,兄妹俩一起做起来,终于在天快黑时把所有的糖葫芦裹完。 *** 夏锦家忙的热火朝天,另外还有两人没有闲着,村里打猎也隔几天才去一次,平时大家都休息在家收拾田里活计的。夏长鸣天蒙蒙亮便到海子家把他拖起来一起上了山。 “海子,我想请你帮个忙。”夏长鸣走在前面开路,后面还跟着哈欠连天的刘向海。 “长鸣哥,什么事要你这么一大早把我拉起来,今天不是不打猎吗?把我拉上山干什么?”海子很是不解。 “夏天他们家做的那个糖葫芦,我那天在镇上见过,其实很好做,只是大家不知道里面的果子是什么?我估摸着有个两集功夫就有人仿出来。”长鸣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海子,看他还是懵懵懂懂的便接着说道:“昨天老叔说收果的时候我让他先别说出去,可不能让那些眼皮子浅的,坏了夏天家的生计,我昨晚想了一晚咱们紧紧手先把这周边的果子都采了,就算有人知道怎么做也没果子做不了。” “你这主意不错,可是就咱俩采的完吗?”海子觉得长鸣想的挺对。 “嗯,咱整个大兴镇,只有咱村是靠着这山的,而且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这周围的果子有一集功夫肯定能采完,这深山里面的我们不便进去,别人也进不去不是。”长鸣又把自己的想法和海子说了。 *** “刘婶,今个辛苦您了,明个您歇一天,后天早上再过来,您好也不用着急,家里收拾停当再过来不迟。”夏锦对今天刘氏的表现十分满意,勤快能干,也不多话。对老婶找人的本事真是佩服了,这么个人就被老婶给挖到她家来了,还真是捡到宝了。 “好唻”刘婶自是没什么意见,今天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夏家的当家人实际上就是这夏锦,哥嫂都是听她的。 夏锦本想请老婶在家吃晚饭,老婶推说要回家给老叔做饭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了。林氏收拾着去准备晚饭了,夏锦忙了一天没有好好的抱抱宝儿了,这会正逗着宝儿玩呢,夏天眼见天黑了,便点了油灯关了门。 少时林氏便做好了晚饭,夏锦带着宝儿洗了手拿着小勺喂小家伙吃粥,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夏天在家吗?” 夏天一听是长鸣,不知道大晚上来有什么事便给开了门。却看到长鸣和海子推着一辆板车站在门口。 “长鸣、海子你们……你们这是……”夏天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别你们了,快来帮我们把东西卸了。”海子也不和夏天客气,停好板车便扛起一个大麻袋径直进了屋。 看见林氏和夏锦都天屋里坐着这才不意思,放下东西挠挠头:“嫂子和锦儿都在呢?” 说完又后悔了,这两人不坐在那吗?还用问? 长鸣也扛了一个麻袋进屋,夏锦明白这是给他们送东西来了,看这样子是山楂果子错不了了,紧接着夏天也扛了一个麻袋进来,被长鸣顺手接了过去。 “夏天,你给我们倒碗水喝,我和海子扛就行。”夏天的脚不方便,这一麻袋至少百斤,便又拽着海子出去,扛了三、四趟。 夏锦看着他们一趟趟的扛进来,估摸着这些至少也要有千斤了,难道他们今天一天都在山上摘果子。 夏天把夏锦下午煮的山楂汁倒了两碗出来,下午熬糖时夏锦就加了一点糖进去,现在喝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海子一口气喝完一大碗,放下碗让夏天给倒上:“今个一大早长鸣哥就叫我上山摘果子,我到现在可是一口水都没喝上。” 说着又喝了一碗,拿衣袖擦了擦嘴;“夏天,这是什么啊真好喝。” “锦儿做的山楂汁,你喜欢一会带点回去。”夏天他们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也没必要守那些虚礼。 “嗯,锦儿妹妹,做的就是好喝。”说完又嘿嘿对着锦儿傻笑。 夏锦觉得这个大男孩挺可爱的,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有道视线却让夏锦觉得很不舒服,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双眼睛,你一汪清泉,清澈而深邃,仿佛要把人都吸进去,可是当你想看仔细的时候,又仿佛什么也没有,飘忽不定让你琢磨不透。 夏锦放下宝儿,把小勺子交到宝儿小手上让他试着自己吃:“长鸣哥和海子哥还没吃吧,就在这吃了再回吧。” 说完便转身和林氏去厨房忙和了,她想逃,她觉得那个人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她不是以前的夏锦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就是觉得那个人不简单。那样的气场不是农家汉子该有的。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那天带回来的猪下水基本上吃完了,只剩一些汤水了,林氏便加了一些笋子再煮了一下,又做了几张饼子,便端上桌子。 “夏天,长鸣哥说你家这果子就别在村子里收了,我和长鸣哥一集功夫准能把这边山上的果子给你采回来。要是让别人摘,万一你家这做糖葫芦的手艺让人仿了去,可是就坏了。”海子把长鸣给他分析的利弊说给夏天听。 其实夏天也明白这点,当时说收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没有人可以上山。现在听海子和长鸣愿意帮他们,自是高兴的,但是要耽误他们一集功夫,他们自己家的事怎么办。 “长鸣哥,这一集功夫,你们还要打猎,做农活哪能天天帮我们摘果子。”夏天想想还是不妥。 “没事,现在地里也没有什么活。”长鸣不给夏天推辞的机会,他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好……好吧,那谢谢你们了。”夏天这个人情算是欠上了。 “客气什么,我们是好兄弟不是!”海子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是应该的。 把饭菜端上桌,夏锦便抱着宝儿和林氏到厨房用餐了,边古代男女7岁不同席,夏锦和林氏自然不能上桌的,在厨房听到这几个人的话,夏锦更觉得夏长鸣不简单,想事情深入知道防患于未然。 几人简单吃过晚饭,夏锦过来收拾桌子,宝儿便屁颠屁颠的跟在夏锦腿边,夏长鸣弯腰抱起宝儿,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逗着他玩。 这宝儿平时除了夏锦就和小豆丁最亲近,不是他喜欢的人他是不给人抱的,这回到是乖的很,长鸣抱他,他就乖乖的待在他怀里拽他的头发玩。 长鸣伸手拉出被宝儿拽疼的头发:“宝儿叫长鸣舅舅。” “长鸣舅舅”宝儿这么乖乖的样子倒叫夏锦惊奇。 长鸣和海子也没多留,和宝儿玩了一会便回了。 夏锦带着宝儿梳洗回了房,把小家伙抱上床拍着他睡着了,又看看货架上的糖葫芦看着还不错,便挨个给翻了个面才回床上睡去。明天便是交货的日子了,还是有点担心,要是不好卖,她下步要怎么办。 第十三章 柚子茶 寅时三刻夏锦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便点了油灯,将架上的糖葫芦一串串的取下来放入食盒又细细的用油纸隔开,夏天起来的时候夏锦已经快要装完了,便把剩下的交给夏天,自己去洗漱了一回去厨房把早饭做了。 吃过早饭,夏锦和夏天商量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镇上一趟。” “我陪你去。”夏天想了一下不放心夏锦一个人。 “不用的哥,我就去一品轩一趟,我不太放心。”夏锦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第一次做生意,不把货送到就是不放心。 夏天知道夏锦的担心,其实他也不放心,但是他更不放心夏锦一个人出门。 “要不我和锦儿一起去,我正好要去镇上。”兄妹俩聊的太过投入,都没发现门口何时站了一个人。好在长鸣并不介意兄妹俩对他的忽视。 “长鸣,又要去镇上给老祖宗抓药吗?”人老了就是容易生病,这老祖宗这也是老毛病了,没大碍但也少不得药,每个月总要喝上两副。 “嗯,顺路问你们要不要带什么?”是特地过来问问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不顺路但是,还是感激人家一片好意。 “哥,那我和长鸣哥一起走,这下你放心了吧。”夏锦赶紧向夏天争取。 “好吧,你和长鸣一起走,别给人家添烦麻。”让夏锦跟着长鸣夏天到是再放心不过,但是该叮嘱的还是要说。 “嗯,我不会给长鸣哥添烦麻的,长鸣哥等下我们和一品轩的车子一起走好吗?”前半句是应了夏天,后半句则是对长鸣说的。 “好。”这人一向言词简洁。 辰时刚到一品轩的伙计便到了,夏天迎了上去。 “张兄弟,好早啊。” “呵呵,夏老板,我是奉孙掌柜的令来取货的,可都准备好了?”这次来取货的便是上次送夏天他们回来的人,见了夏天也是客气的打招呼。又对着夏锦的方向拱手一礼。想来是孙掌柜看重这兄妹俩,对底下的人也交待过要以礼待之。 “都准备好了,张兄弟可要验验?”夏天招呼着人进了屋,把早上准备好的食盒都放在了堂屋之中。 “不用不用,夏老板做事孙掌柜还是放心的。掌柜的交待让我把这1000文钱先交给夏老板,说是先支一部分货款,余下的到月底造了账册再结。”说着从瞅着左右没人才从怀里拿出1000文钱交给夏天。 “那就替我谢谢孙掌柜,一切凭孙掌柜做主便可。”夏天没想到孙掌柜竟设想的如此周到,怕是知道他家现在的境况,才先支了钱的。 说话功夫,夏天帮着张长生把食盒一个一个往车上搬去,长鸣也过去搬着一起搬。点了数字便打算起程往回赶。 “张兄弟,我兄弟和妹子想去镇子上,不知可方便稍上他们一程?”夏天指了长鸣和夏锦对张长生道。 “夏小姐要进城,可是要见掌柜的,方便……自是方便的。”张长生想到今早掌柜发的那么大的火就害怕,这夏小姐可是掌柜和少东家看重的人,要是能见到夏小姐说不定掌柜气就消了也不一定,这可是求之不得的。 这次马车上只有十个食盒,车厢比较宽敞,夏锦坐着也舒服,长鸣坐在外面和张长生坐在一起。 夏锦走的时候从家里包了约摸两斤左右的笋干准备带给孙掌柜,这会想想还真有点拿不出手,他一大掌柜什么没见过还在意这点个笋子不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 两刻钟不到马车便进了城,今天不是市集,街上人并不多,马车行走一路很畅通。可令夏锦没想到的是,这才刚进一品轩的门便听到孙掌柜训人的声音。 “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你跟着我少说也有7、8年了吧,我让你独自出去进一次货你就出这样的纰漏,你说这事你让我给你怎么兜。”听孙掌柜是十分恼火,更加是万分无奈。想来这件事他是不想处置去不得不处置的。 “掌柜的,夏小姐来了。”张长生见掌柜的到现在气还没消,想事件恐怕不小,他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但夏小姐来了,掌柜总得给点面子,这事缓缓不是。 “锦儿……”孙掌柜看见夏锦站在进门的地方怯怯的看着他,到让他一阵脸红,怎么让锦儿看到了呢,只是锦儿身边站的是谁,夏天没跟来? “孙掌柜,您好!”夏锦见孙掌柜看到她了便上前见礼。 长鸣也跟着抱拳。 “锦儿……就叫我孙叔吧,我要是成亲早估计闺女比你还大呢,不介意我叫你锦儿吧。”孙掌柜一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怕自己刚刚吓着夏锦了,二是真心喜欢夏锦和夏天这两孩子想亲近亲近。 “孙叔”夏锦敬重孙掌柜,他是夏锦见过的最具文人气息的商人,既然孙掌柜主动亲近示好,她也乐意受人,自然打蛇随棍上了。 一声孙叔到让孙掌柜心花怒放:“这位是?” “孙叔,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堂兄夏长鸣。长鸣哥这是一品轩的孙掌柜。”夏锦忙着为两位介绍起来。 “孙叔,刚刚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夏锦想着刚才孙掌柜发的那么大的脾气,看着挺吓人的。 “唉……”孙掌柜便把之前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原了这两天孙掌柜有事去了一趟县城,便让店里的伙计去了邻县进一批瓜果进来,没想到被人给坑了,其他的都没问题,只是进了一种新的水果叫柚子的,却全是苦的。这伙计涂便宜硬是进了两大车近千斤回来,这要是让他赔,他就是卖了老婆孩子也赔不起,可是不让他赔也没法跟东家交待。 “那孙叔这事打算怎么办?”苦柚这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她就能解决,但是她想听听孙掌柜的怎么解决。 “唉……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也是我自己大意,不该放他一个人去的。钱我出了,但是得给他一个教训,长长记性,不然以后还会吃更大的亏。”孙掌柜看来早有打算的。 “孙叔要是想信我,可不可以把这批苦柚卖给我?”夏锦觉得这些柚子在他们手上不过是浪费倒不入让她发挥它们的价值。 “夏小妹这是要和孙掌柜买什么啊?莫不是又琢磨了什么好吃的,嗯?”所以说吃货无处不在,夏锦这刚才有点想法,小木这吃货就出现了。瞧瞧这一行的行头,一看就是在办公时间出来斯混的。 “木捕头”虽然心里鄙视但该有的礼数夏锦还是做足了,必竟人家是公门中人,说不定哪天就求到人家头上呢,可不能得罪了。这次夏锦乖了不等小木问便为长鸣做了介绍。 小木这一来孙掌柜到是想起来竟拉着夏锦在大堂里说了半天话,实是不该,请了几人入了后堂上了茶水。 “锦儿,你刚说要买那苦柚子有何用,那玩意可是苦的利害,可是吃不得的。”孙掌柜觉得这亏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没必要让夏锦再吃。 “孙叔我要用它做蜂蜜柚子茶和柚皮糖,都是清热下火的好东西,这夏天用最好不过了。”夏锦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瞒着,这柚皮糖做出来肯定是要卖给一品轩的,至于蜂蜜柚子茶也只是找算做来自家喝。 孙掌柜听夏锦这么一说并知道她心里是有谱的,也就放心了,但是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并对夏锦说:“锦儿,你怕还不知道这一品堂和咱们一品轩其实是一个东家吧。目前一品堂的掌柜也是我。” 一品轩和一品堂是一个东家,那一品楼不会也是吧,难道只要有“一品”两字的就都是一个东家,夏锦还没脑补完便被打断。 小木不知何时把头伸过来对着夏锦道:“你猜对了,这个镇是只要有”一品“字样的都是一个东家。” “呃……”夏锦被伸过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锦这回真的不敢在乱想了,这家伙有读心术,夏锦小心奕奕的看了小木一眼,便收回眼光。 “我没有读心术,是你自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还说没有,连这都知道。 小木不再逗夏锦坐在椅子上吃糕点,把他吃货本色发挥到极至,只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打量着夏长鸣,这家伙看小丫头的眼神可不太寻常,不像一个哥哥在看妹妹。看来自己得多注意一下,夏长鸣转脸对上小木的眼睛,也不回避任由他打量,同时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人。 小木这一打茬便让孙掌柜准备好的话没有说出口,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孙掌柜赶紧开口:“听锦儿这么说这柚子茶到是不错的,不如将这方子卖给一品堂如何?” 第十四章 送方子 “孙叔,我现在去做给您喝喝看,你要是觉得行,我把方子写给你就是了,就别说什么卖不卖的了,要不你到时把这柚子皮给我吧,我做柚皮糖。”夏锦本来想买柚子也是想做柚皮糖的。 “好,这柚子皮我全给你留下,到时让长生给你送过去。”孙掌柜爽快应了,但也没打算占夏锦这便宜。 叫来张长生让他领着夏锦去了厨房,把学方子的事告诉厨房的管事何师傅,这何师傅看着四十开外,膀大腰圆一看就像是厨子,何师傅听说夏锦要教他做新茶的方子,更是殷勤备至,认真学习,再加上夏锦每做一步便认真的讲解,学的也很快。夏锦端着自制的蜂蜜柚子茶,去了后堂,让何师傅自己练着,不懂的可以去后堂找她。 “好茶……好茶……”孙掌喝了口夏锦煮的茶赞不绝口,他从来不知道茶可以这样喝。 “孙叔,这蜂蜜柚子茶要是放凉了,在放上冰块,更是清凉解暑,也更好喝。”夏锦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孙掌柜。 “好喝……好喝……甜中带点微苦,苦中又透着点酸,酸中又带着丝甜。这蜂蜜柚子茶真是不错,只是这还有啥功效吗?”小木问道 “有啊,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最适合夫人、小姐饮用。”夏锦笑着答道。 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这是拿话刺他的吧,小木也不介意,只觉得小家伙有意思。 然而长鸣看夏锦的眼神也越发的不一样,锦儿何是变的如此聪明了。 又何孙掌柜聊了几句,孙掌柜说这批的糖葫芦本镇只留200支,其它的送往府城、县城以及邻县,每个县只分到不到200支,只有府城留的多点500支,夏锦这心也算放下来了。 孙掌柜亲自送他们出来,让张长生赶了车送他们顺便把下次装货用的食盒和油纸一并送过去,又找了几个柚子和一罐蜂蜜让夏锦带回去给夏天他们尝尝。 夏锦也把从家收拾的一包笋干交给孙掌柜:“孙叔,这是我自收拾的一点干菜,带了点给您尝尝,您吃的时候让厨子先用温水泡上半时辰,然后炒着吃就行,当然放点肉一起炒更好吃。” 孙掌柜开心的收下:“这锦儿收拾的肯定是好东西今天我就让厨房做了尝尝。” 说着又拿了一个模样十分精巧荷包交给夏锦:“这是你婶子做的,一点小心意你收着,当个把玩的。” 夏锦看着模样着实欢喜并不再推辞收来过来,这一拿到觉得手感不对便抬头看向孙掌柜,却见孙掌柜对她眨眨眼,那模样也挺逗的,真想不到孙掌柜能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夏锦也明白这怕是因为那个方子,孙掌柜不想占自己便宜给的银钱,又怕被跟自己一起来的长鸣哥瞧了去,才放在荷包里的,到是个心细的。夏锦也不在推辞,收了放进怀里。 上了马车,长鸣还坐在来时的位置,还是夏锦一个人坐在里面,找开孙掌柜给的荷包但看,除了四、五两的碎银,还有一张十两和一张五两的银票,夏锦没想到孙掌柜竟然给了这么多。这放在一般人家,省吃俭用少说也能花用个五、六年的。 夏锦小心收好银钱,留下一两左右的银角,打算买点东西回去。 “长鸣哥,不是要抓药吗?我想也买点东西可以吗?”夏锦和长鸣打着商量 “好,张兄弟,麻烦你一会在仁和堂那边路口等我们一下可以吗?这个你拿着喝点茶。”长鸣说着从袖袋里摸出5文钱递给张长生。 “不用不用,有事夏小姐吩咐一声就是不麻烦的。”张长生又推回来了怎么都不肯收。 孙掌柜怕是很看重锦儿的,长鸣也就不免强了。 长鸣独自进了仁和堂抓了药,问了锦儿想去哪 “长鸣哥,我想去买点布料和吃的。” 夏锦让张长生在上次接老婶那家布庄门口停下,店面不大没有名字,但是店里的干净整洁,一个小伙计正在整理布匹。看见夏锦进来便停下手中的活计,过来招呼。 “小姐,需要点什么?我们店里品种齐全,应有尽有。” “请问这都怎么卖的?”夏锦摸摸细棉,这料子可比身上的这身摸起来舒服多了。这细棉吸汗夏天穿着肯定舒服,可是这要是一家人都穿上细棉只怕村里人怕是要眼红的,罢了,先买上几匹做里衣,再给宝儿和嫂子肚子里的宝宝做两身,小孩子皮肤娇嫩,得穿点好的,再买几匹粗棉给哥哥嫂子和自己做衣衫。 “这种细棉布15文一尺,小姐要是整匹买可以便宜一点的,就算135文一匹就好。”小伙计反指着夏锦抚摸着的那匹细棉布。 “那这种粗棉布呢?”夏锦又指了旁边的一匹粗棉。 “这粗棉布5文一尺,一匹您给45文就成。”这小伙计到是个实在的,没有因为夏锦一身粗布就嫌弃,还是客客气气的一一介绍。 夏锦挑了5匹白色细棉给家里人一个做2身里衣,又挑了一匹湖蓝色的细棉打算给宝儿和小宝宝做衣服,给哥哥先了一匹青色粗棉,给自己和嫂子挑了一匹藕荷色和一匹紫罗兰的粗棉做衣裙。 “请问你们这有油布吗?”挑好做衣服的布料,夏锦觉得自家的厨房临时挂的帘子不太结实,便想换成油布毡子。 “有的,20文一匹,您要几匹。” “3匹,就这些”应该是够了的。 “好唻,小姐这是您的东西,一共1两5文,算您1两好了。”小伙计算好价钱,见夏锦买的爽气,就把这零头抹了去。 “小姐,要不要给您送到府上?”小伙计没想到今天遇上了大生意。一次买了这么多。更是殷勤备至。 “不用,送外面的马车上就行。”夏锦付了银钱,小伙计麻利的打包好布匹送上马车。 长鸣就守在门外见夏锦一下买这么多东西也没说什么,只跟夏锦上了马车。 夏锦没想到,这钱花的也这么快,这才进了一趟布庄就花了一两银子,接下来还得买点米油和肉,便又拿了1两银出来,顺路又买了100斤大米,100斤白面。便让张长生把东赶到城东,又去大柳树下的那家肉摊子。 “大叔,你这肉怎么卖啊?”夏锦走过去指着一条五花肉 “小姑娘是你啊,你要就给15文一斤吧,卖给别人都是18文的,小姑娘你上次说的那个爆炒大肠味道真不错。我婆娘也直说好吃,来这下水大叔送给你。”买肉的大汉认出是夏锦便客气的打招呼,又把一些猪下水和几个大骨捆好,拿给夏锦。 “谢谢大叔,您再给称我10斤肉吧。”说着并递了150文钱交给大汉。 买好东西夏锦做上马车和长鸣一起回到村里,这次才不过巳时初,村里人来人往看见一辆马车进了村子,都好奇的跟着跑,想看看这马车是到谁家的,有人看到和车夫做在外面的长鸣时都以为是族长家来了贵客,可是却见马车往村西边去。就又都想不明白。 马车在夏锦家门口停下,夏天迎了出来看到张长生和长鸣便明白是孙掌柜派的车送夏锦回来了:“张兄弟又麻烦你了,还让你又跑一趟送锦儿回来。” “夏大哥客气了,孙掌柜让我送夏小姐回来顺便把下次要用的食盒送过来。”说着便掀了帘子,让夏天扶着夏锦下了车。 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这夏锦这是从哪来,竟然让人用马车送了回来,这夏天家何时攀上门贵亲了。 夏锦下了车,张长生、夏天、长鸣一起把夏锦带回来的东西便一样一样把东西搬进了屋,这下更是炸天了锅,前两天还穷的叮当响的夏天家,竟然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夏锦和镇上的人做起了生意,还有人认出这张长生是一品轩的伙计,想来这夏家是和一品轩做了生意的,怕是要发了啊,还是老族长有眼力劲,竟让长鸣跟着夏锦进城,怕是想分一杯羹的,还有不少人想着怎么和夏天家攀关系,好占点便宜。 夏锦也懒的理边些人便和夏天和长鸣打了招呼进了嫂子的房间,上次答应宝儿,出门要带他的,今个儿又把他落家里,不知道要闹多久脾气呢。 夏锦进去的时候林氏正坐在炕头做针线呢,却没见着宝儿的人影。 “嫂子,歇会吧,这针线您也别做了,小心累着,宝儿呢?” “不累,我现在也做不了其他活计,要是真闲着还闷的慌,小豆丁一大早就来把宝儿接走了,说要带他去找小伙伴们玩去。”林氏放下手中针线招呼夏锦到身边做下。 又从炕桌上倒了一碗水给她:“外面闹哄哄的,可是村里的人过来了。” “嗯,今儿个孙掌柜让马车送我们回来的,一路有不少人跟了过来。”夏锦把外面的情况和林氏说了。 “咱家这事也瞒不了多久,村里的人眼睛都精着呢,只是还得防着点。”林氏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嫂子没事的,咱也不靠这一个活计,真让人学了去,咱就再做别的呗。”林氏听夏锦这么一说知道她心里有成算,并把心放下了。又接着边做针线边和夏锦说话。 第十五章 又出祸端 外边东西卸完张长生并赶着车回了城,长鸣见夏锦进了屋子就没出来,也就和夏天告辞回家去了,村子里的人纷纷围着夏天问,这夏锦是从哪来,可是真的和一品轩做起来生意,还有脸皮子厚些的,便问夏天做的是啥生意可不可也掺上一份。夏天也就敷衍着,家里做了点吃食,蒙一品轩的孙掌柜看的上,这送来的就是一些装吃食的盒子,和米面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好一阵子人才散了去。 香儿送信来说宝儿中午就在他们家吃了,下午也歇在他家,让夏锦下午过来接。夏锦知道小家伙还是生了气的,想了想还是早些过去接的好,免得小家伙伤了心不理她。便让夏天把带回来的猪肉割了两份,每份两斤的,让夏天拿一份给老族长送去,算是谢谢长鸣早上陪她去镇上,自己则提了份去了老婶家。 “老婶,我来接宝儿回去的。”夏锦过去的时候老婶正在门口摘菜。 “锦儿来啦,宝儿在和小豆丁玩呢。”又悄悄的对夏锦道:“小家伙生着气呢。” “老婶,这从镇上买了些肉,给您捎了点来。”夏锦越过老婶把肉放到厨房 “锦儿这是做什么,我们家不缺吃食,怎么能要你的肉,快拿回去。”老婶赶忙给拦住,自家生活还过的去,老叔经常上山打猎,隔三差五还能吃上一回肉,不差这口,锦儿家可不一样,又是孕妇又是孩子,都得补补,她可不能要。 “老婶,您听我说,我买了不少,这天不赶紧吃完还不坏了,您也别和我客气。”说着便放到灶到台上。回身对着老婶道:“老婶,我想买几只老母鸡养着,给嫂子月子里补身子,您知道村里有哪家卖吗?” “这事我给你打听打听,你这丫头到是越发懂事了,知道持家了。”老婶笑着揶揄夏锦。 “老婶……”夏锦倒是被老婶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叫了老婶一声便进院里子寻宝儿去了。 小豆丁正带着宝儿在院子里的榆树下看蚂蚁搬家,小豆丁还一边拿着手枝在那里拨弄着,宝儿在一旁看着直乐呵。 “宝儿”夏锦叫了一声 宝儿抬头看了夏锦一眼,脸上满是喜气,很是开心,突然好像是想到什么马上拉长了脸撇开脸不理夏锦。 夏锦看着又好气又好笑,老婶说宝儿正在生气看来一点不错,又哄好他怕又是要费一翻功夫。 “宝贝儿,娘来接你回家了,你怎么不理娘呢,娘好伤心哦。”夏锦故作委屈样,哭丧着脸看着宝儿。 宝儿瞧见夏锦这个样子马上就心软了,跑到夏锦怀里拱拱夏锦:“宝儿没有不理娘,娘不伤心哦。”说着又亲了亲夏锦。 感情这小家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以前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夏锦心里到是开心了了,老婶在后面进来看到却直想笑,这个锦儿也真是的,刚夸她长大了,现在又这么孩子气。还跟宝儿撒娇。 夏锦抱着宝儿回到家林氏已经做好了饭,夏天也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夏锦以为是热的,也没在意,想着下午做点蜂蜜柚子茶给家里人下下火。 今天吃了夏锦穿越后由始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一盘竹笋烧肉,一盘红烧肉,一盘青菜还有一大锅的骨头汤。吃的宝儿直哼哼,撑着了。 收拾了碗筷,下午也没什么事,夏锦便和林氏带着宝儿小歇一会,一会给宝儿揉着小肚子,一边把今天上午的事说给林氏听,便把用剩下的17两银子,交给林氏,自个留了一两左右准备着买老母鸡的。 “锦儿,这钱是你卖方子的,你自己收着,这方子可都是你师傅教的,现在你把方子卖了,也没和你师傅说一声,这钱你留着给宝儿制办些东西,可不能亏了宝儿。”林氏觉得这方子是宝儿爷爷教的,卖方子的钱自是宝儿的,自家没出一分力,自是不能要这银子的,由锦儿收着用在宝儿身上自是最好不过的。 夏锦见林氏坚持不肯收并不再说什么,她自己知道这方子不是师傅的,而是自己的,但是她不能说不是,自己收着也好,总不能像今个一样,要不是孙掌柜给了这20两银子,自己想买点东西都没钱。至于宝儿,既然叫她一声娘,那便是她的儿子,自是不会亏待了他的。 宝儿哼哼叽叽一会便睡了,林氏也抵不住靠在炕边打盹,夏锦便出去让林氏好好休息,出了林氏的屋子,夏天还做在大门口的位置削着竹签,只是有点心不在焉似的几次差点削到手指,夏锦走过去,拿掉夏天手中的刀,在他对面蹲了下来:“哥,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 夏锦很是担心夏天的状况,家里并没有什么事啊,早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老族长家就这样了?难道是老族长说了什么?夏锦觉得不太可能,早年自家有恩于老族长家,老族长一家都对自家一直关爱有加,不可能对夏天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难道是…… “哥,是不是老族长家出什么事了?老族长的病,重了?”夏锦小心的猜测导致夏天异常的原由。但是早上才见长鸣哥,要是老族长真的病重了,长鸣哥不该是这种淡漠的表情 “没……真没事……”夏天欲言又止,这事没有告诉夏锦的必要。不想夏锦再追问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厨房倒了碗水喝。 “锦儿,哥有点累了,你也别忙了,歇一会吧。”说完便回了房不给夏锦追问的机会。 “嗯”夏锦应了声,夏天这样看来真是老族长家出了什么事,既然不是老族长,那就是长鸣了,老族长家和夏天关系最好的便是长鸣。 目送夏天的身影进了里屋,夏景便收拾了心情做自己的事,先去把剩下的猪肉都放点盐腌起来,又把柚子拨了皮,煮了蜂蜜柚子茶,最后又把柚子皮切成条,放进温水里泡着。做完这些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夏锦见家里没什么事,哥、嫂、宝儿,都还没起来,便提了篮子,又去了竹林。 酉时初,夏锦看着自己一下午的劳动成果犯了难,本来只想挖一篮子回去做菜的,一下挖了这么多怎么弄的回去,算了,回去叫哥哥吧,夏锦舒张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出了竹林。 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吵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她无比熟悉的嗓声,夏锦苦笑,她这前大伯娘不知道又在找谁家晦气,谁惹上他谁算是倒了霉的。 不对,那个地方是她家啊,这都断了亲了,怎么又找到她家来闹来了,夏锦赶紧往回跑。远远的看见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和她刚回家那天一样,夏锦扒开人群钻了进去,看见嫂子抱着宝儿躲在屋里子,哥哥一人站在门口任由夏大伯娘又打又骂,没有让开半步。 “夏天,你这个臭小子,拿着我们夏家的祖传密方和一品轩做生意,赚了钱还想独吞,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你就别想好过。”夏大伯娘又是一巴打在夏天的脸上。 夏天整个脸上又红又肿还有几血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指甲挠出来的。 夏锦看着十分心疼,也顾不得什么,上前去一手抓着夏大伯娘还想再打人的手,另一手弹指在夏大伯娘肘关节上一弹,夏大伯娘顿时觉得整条胳膊都麻了,还没反应过来,夏锦又趁式推了她一把,一时没站稳并摔在了地上。 “前大伯娘,我记得前几天我们两家就断亲了,你这又上门来闹是什么意思,不怕我送你见官吗?”夏锦对着坐在地上的夏大伯娘怒道。接着又转回头查看夏天伤势,见只是皮外伤也就放下心来,但还是怒其不争,怎么能平白无故站着让人打:“哥,我们和他们可是断了亲,没有任何关系的,你干嘛让她打不还手,你不能打回去啊。” 说着又瞪了夏大伯娘一眼,吓的准备爬起来的夏大伯娘又跌坐回去。 “夏锦,你这可就不对了,你们家拿着夏家祖传的秘方发财,你大伯娘不过是让你们交出秘方,你们怎能打人呢?”围观的人群里一个40来岁的妇人,带头指责夏锦,她这一翻完全是扭曲事实的话,可是引起不少人的共鸣,这方子要真是夏家祖传的,那他们这姓夏的可都是见者有份的,能不帮腔吗? 第十六章 立威 “就是,就是……” “夏锦快把方子交出来……祖传的方子岂能落入你们这些黄口小儿之手,应该让村中长辈收着才是。”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汉子指着夏锦状似义正言辞,只是他那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心虚。 夏锦一一扫过这些落井下石的人,把他们记在心里,别说这方子是她夏锦的,就算是夏家的既然传到了夏锦手里她也不会交出去便宜了这些无耻小人。 “既然各位说我夏锦手里有夏家的祖传秘方,我到要问问,这方子是夏家哪位先祖研制出来的,方子中载的又是何物,为何独传于我夏锦,却不传你们,难道先祖料事如神知道夏家会出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才不愿传于你们吗?”夏锦言辞犀利的抨击着这些个人。 “夏锦你不要在这逞口舌之能,这夏家先祖的方子如何也不能落入你们手里,今天你要不交出方子,我们就打到你交出来为止。”听他这么一说,夏锦便知道自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表面上大伯娘来他家闹这些人看热闹,实际上都是商量好的,逼他们交出糖葫芦的方子。 难怪哥哥一直挡在门口,怕是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怕他们冲进去伤了嫂子和宝儿。呵呵想她夏锦自诩聪明,当初在山上师傅要教她习武,还嫌习武无用总是偷懒,如今要是三五个妇人,她夏锦到也应付的来,可是这左右二十多个壮汉,却不是她能对付了。要是有师傅一成功力,今日也不至于落入如此田地。哈、哈……还真是悔不当初,夏锦悄悄打量人群,却没见着一个与他家关系较好之人,老叔、老婶、长鸣、海子无一人在场,看来就是想求救都无门了。 罢了罢了,交出方子罢了,换得一家平安就好。夏锦想着便要说交出方子,而门外一群正在等着夏锦回复,到是安静的很。 “得、得、得”的马蹄声又远及近,夏锦的心也随着马蹄的声音跳动着。 围着的人群也随着夏锦的目光转移了视线,看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宝蓝色的马车缓缓行来,马车比早上来的更加富贵大气,就连那马儿也比早上的神俊些。 马车走来近前,马车夫一拉缰绳,马儿抬起前蹄长嘶一声一群人才回过神。 马车门帘撩起,先下来的是一个15、6岁小斯打扮的少年,紧接着一身白衣,手拿纸扇风流倜傥的公子走了下来。 夏锦仔细看看,确定不认识这两人,以为他们是走错地方了,不想马车里传来声响,这车中还有人! “老刘,到了,还不下去。”听到这声夏锦刚刚提起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这就到了。”音落便见一位身形壮硕,做计比刚刚下车的的两人加起来还壮的中年大汉跳下马车。 只见此人满面髯须,右边脸上还有一道寸余长的伤疤皮肉外翻甚是吓人,想必当年所受之伤便是颇重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锦儿丫头家就在这又不会跑掉。”紧接着又从马车上慢条斯理的走下来一位教书先生般的人物。 “孙叔叔,您怎么来了?”来的真是时候,夏锦开心的朝孙掌柜奔去,她现在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看见自家大人的时候眼泪滚滚含在眼眶,欲流了下来。 “锦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孙掌柜看夏锦如此模样,又见门口围着这么多人也明白了几分,这个小丫头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锦儿,怎么就看见你孙叔叔,不见你小木哥哥?”先下车的公子哥啪的一下收了折扇,却用扇子敲了敲夏锦的头。 夏锦想我认识你是谁啊,还小木哥哥。不对,小木哥哥?小木?那个吃货捕头?平时见他多在吃,这一打扮还真是人模人样,既然他在这就更好办了。 夏锦微微施礼:“木捕头。” 看着夏锦眼眶含泪欲落不落,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小木觉得十分的揪心,本来是想逗逗夏锦的,现在见夏锦规规距距的行礼,又觉得憋屈,本来就是他先认识夏锦的,还是他介绍孙掌柜他们认识的,怎的夏锦对孙掌柜反而比对他还亲切。 想什么,这小丫头都快被欺负哭了,先替她出口气,小丫头自然就对他亲切啦,这边夏锦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像孙掌柜求助,这边倒是有人想着替她出头了。 “小丫头,谁欺负你了,告诉刘叔叔,刘叔叔揍他替你出气。”夏锦被吓一跳,这声如洪钟说的就是这人吧。 “老刘你别吓着锦儿丫头了”孙掌柜瞪了一眼身边这长的熊样的好友,对夏锦介绍到:“这是我的好友,也是一品楼的刘掌柜,锦儿叫他刘叔叔可好?”征询了夏锦的意见。 夏锦这才想起刚才还没给孙掌柜见过礼,便对孙掌柜重施一礼,又对刘掌柜施礼乖巧的叫了声“刘叔叔” 刘掌柜自是眉开眼笑,连到几声“好、好、好”虚扶了夏锦一把。 这小木那个气啊,本来是他打算替夏锦出气讨这丫头欢心的,没想到反而被老刘这莽夫占了先机。攥的手里的折扇咯咯作响。 夏锦引了几位贵客进屋,瞧着拦在门边的夏天,衣掌被撕了好几个口子,脸红肿的不成样子,看的孙掌柜一阵心酸,这没了爹妈的孩子就任人这样欺负吗?他和锦儿丫头这十几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夏天,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夏天见孙掌柜他们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拦在门边不敢过去,这时让他们见着自己这狼狈样反到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只叫了声“孙掌柜。” 人群里那位年过半百佯言要打到夏天他们交出秘方的男子,上前一步:“可是一品轩的孙掌柜?您可别误会,这夏天兄妹偷了族里的秘方,我们只是要让他们交出秘方而已,听说他们还和您做生意,您可不要被他们骗了。”这孙掌柜可是财神爷得罪不起,这要是拿到秘方还指着和人家做生意挣钱呢? 让他知道这夏家兄妹俩的品性,想必不会护着两人,到时自己也好拿到方子不是? “哦,敢问您可是族长?”孙掌柜并不理会他只拉着夏天进了屋子,倒是小木问起他的身份,退一步来说如果真是夏天兄妹俩偷了方子,也应由族长处置才是。 “嗯,不是,论起辈分我是他族里的三爷爷,自是管得这事,你又是何人敢管我夏家之事。”三爷爷被问的底气有些不足。 “那我到要看看今天这事我是管得还是管不得?”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令牌,中间硕大一捕字,虽然庄家汉子识字的不多,但是这个字可是认识的,镇上捕快身着的缁衣胸前可都有这个字的。 “这可是县里来的木捕头。”孙掌柜实时开了口,为大家解了惑。 “现在我能管了吗?夏大哥把今天的事一一说给我听听,我替你做主。”小木这样一来明显和夏天是熟识,还以兄弟相称,外面那些人也知道今天是占不了便宜了,想悄悄溜了出去。 小木何许人也,他今天可是打算在夏锦面前表现一把的,能让这些欺负了他们兄妹二人的人就这样溜了?可能吗? “要是谁现在敢走,我明天便让人都押回县衙大牢里问话?”话音未落那些想开溜的人便吓的摊在地上,这自古有言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你没进来!’这要是真进了县衙大牢,怕是别想出来。自是没人敢在开溜,刚刚自称是夏锦三爷爷的人更是吓的脸色发白,夏天兄妹不过是一对孤儿,就连外家都没有,本想着老族长家自顾不暇,没时间管他们家的闲事,这欺负了也就欺负了,没人会给他们做主,哪想到他们竟然还和衙门的人有关系,这下只怕不好办了。 “敢问族长何在?”小木发问 “老祖宗不在,想是身子不适。”见无人回话,夏锦便代为回答。 小木抬手招来小斯道:“限你一刻钟时间将族长带来。” “是”小斯拱手应道,随手抓着那个三爷爷让他指路,赶着马车往着老族长家去了。 半刻钟后便见那辆马车便回转,小斯从车里扶出老族长,把他背下了车朝着夏锦家来,只是这次来的不仅是老族长,还有村里7、8个上了年龄纪的老人,都是村里德高重的人物,平时也是难得请到这些人出门的,这次不仅请了来,还跟来了不少子侄家人,几乎大半个村里的人都到了,竟比刚刚围着夏锦家的人多了三四倍之多。 小斯直接将族长背进堂屋,一众村老也跟着老族长身后进了屋。夏天赶紧的搬了条板凳想扶着老族长坐下。听说县里来了官爷,他这族长也不敢直接坐下便想起身行礼。 “见过官差大人。”老族长领着几位村老深揖一礼。 小木此举本就有立威之意,自是不会拦着老族长,摆摆手道:“夏老族长,不必多礼,既是身子不适便坐下回话吧。” “谢大人”得了小木的话,夏天又扶着老族长坐下,村老们只在族长身后站着。 “夏老族长,听说你夏家祖先有一秘方传了下来,不知所传何物?现在何处?”小木开门见山的询问。 第十七章 下套 老族长被问的一头雾水,回过头与村老们对视,发现大家都一脸茫然,本来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也被气的不轻,没啥心思管这村中之事,只是刚才突然一年轻人到家中传话说:“可是夏家村族长家?” “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老族长的儿媳李氏正在收拾着晚饭,听到有人找公爹做应了声出门 “我是县里木捕头的家人,木捕头在夏家村问案,传夏族长过去问话?”少年人一句话到明来意。 “这……这位大人,我公公有病在身不方便出行,您看?”捕快问案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公爹还病着呢,如何是好。 “夏夫人不必担心,木捕头只是询问两句,夏族长只是作个见证,马车在外面候着,请夏族长出来吧!” “是、是”李氏连忙应声 “对了,让老族长通知下族里有身份和名望的人一起去做个见证吧。族长一人之言怕是难以取信众人。” 李氏敢紧进了东厢老爷子的屋子回话,只见家里几个叔伯兄弟都在。便把刚才的话又话了遍。 即是官家来传人自是不敢怠慢,老大便背着老族长从里屋出来,又打发了下面四个兄弟去村里请了村老们。 问清是在夏锦家,老族长更时心急火燎往这赶,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事。 村老们也是得了通知说是族长请他们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是出了什么事的,听小木这么问都觉得莫明其妙。 “回大人的话,夏家世代耕住于此,先祖代代为良农,祖上便没有传过什么秘方,自有族谱为证。”老族长虽不明白小木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答道。 “回大人,我夏家却无秘方,我们几人均可做证。” “是的,我们都可以做证。” 村中几位老人也纷纷附合,这有没有秘方他们还不知道,要是真有秘方,他们能祖祖辈辈几代人窝在这大山脚下穷一辈子,不是可笑吗? “哦……”小木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并不再说话,也不看众人,只是低头把玩手中扇子,过了半盏茶时间,才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围在门口的众人。 “可是我刚刚怎么听到他们说要让夏天、夏锦交出祖传秘方,否刚就要打死他们?这是为何?”说着便拿着折扇指向人群中的夏大伯娘和三爷爷。 看向小木指的两人,老族长和村老们真是气不打一处出,又是这个作死的东西,这亲也断了还不消停现在又肖想人家的方子,还编出什么祖传的,让一大邦子的人跟着来闹。 “大人,这妇人无知,我夏家的确没有什么祖传的方子,锦儿丫头做吃食的方子也是得自于她师傅,与我夏家并无半点关系,请大人明察。还有此妇人乃是锦儿的前大伯娘,日前便于夏天、夏锦断了亲,现在并无瓜葛,今日此番做为已是荒唐至及请大人严惩。” 老族长对这夏大伯娘真是失望至及了,不好好惩治一番还不知道以后能闹出什么事?看夏天这脸怕也是她打的。 “老族长,可不能啊……我知道错了……是…是三爷爷说锦儿得了祖传的方子,我才来要的,真的是……三爷爷说的……”夏大伯娘听说要惩治她吓的什么也不管不顾,直拽着老族长衣摆求情。 三爷爷躲在人群里,想降低存在感,最好让大家都忘了他,可不想却被夏大伯娘出卖。这个成事不足的愚妇,这点地事都办不好,还出卖他。见躲不过去便低着头走出来,为自己狡辩:“老族长,我这不是为夏家好吗?这夏锦怎么说也是夏家的人,她得了能挣钱的方子让应该献出来也是应该的,大家一起发财才是。” “住口。”他这是什么理由,人家得了方子就得分他一份,可曾想过这是人家一家活命的路子,让人家交出方子然后去喝西北风去啊。 老族长气的直哆嗦,夏天吓的直给老族长顺气,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这位老人家说的也是,夏锦是夏家人,她的自然是夏家的,交出来也是应该的。”小木还是低头玩着手上的扇子,在老族长发过飙后来了这么一句。大伙都看盯着他不明白这人和夏天他们家是不是有仇,可看着他刚刚那样也不像啊,只有孙掌柜和刘掌柜了解他,这家伙绝对不是好说话的,就是玩死人不偿命的主。 夏锦也觉得小木这家伙是个腹黑的,但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就是相信他不会害她。 这位三爷爷听小木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县上的大人都觉得他有理,老族长也就不感对他怎么样。说不定今天还真能搞到方子,大赚一笔。 “你也是夏家人吗?”小木抬头看向三爷爷。 这丫不是明知故问吗? “回大人,是的。” “那就好,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是夏家人就得为夏家做供献,有好东西就要交给族里才是,对不对?” 夏锦真相了,这丫的是在下套啊! “官爷英明,都是一家人有好东西自是要拿出来一起分亨。”三爷爷见小木向着自己说话,一时高兴的晕了头。 第十八章 现世报 “族长和各位村老可都听清了,夏三爷爷说愿意将好东西都交出来给族里的人一起分亨,一会你们就安排人到他去搬吧,记得一样不留。”小木对着老族长和村老们到。刚刚被气的不轻的几位老人,这时到是眉开眼笑,甚是高兴。 三爷爷这下可懵了,他何时说过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分给大家的,可想想刚刚自己说的话,愿来他这是被耍了。 不等他回过神只听老族长对着门口喊道:“都听到了吧,快去你们三爷爷家把东西都抬来,趁着这会大伙都在,我和你们几们祖爷爷给你们分分,都去,别和你们三爷爷客气!” 老族长这一嗓子到是中气十足,他今天被这些人气的不轻,就憋着这口气要整治他们。 人群呼啦啦一大半吆喝朝着三爷爷家跑去,三爷爷这下慌了神忙着拦着这个拦不着那个,这看热闹的大半都是有良心的,村里人日子苦,一些个摊点小便宜,也都当看不见,但是像他们这样断人生路的,可就是要要教训,不能和他们客气。 三爷爷看这阵势拦是拦不住了,也学着夏大伯娘拽老族长的衣摆,老族长一把夺回自己的衣服,转过头去不理这两混人。不看看自己多少大年纪了,还是当长辈的,就这样欺负晚辈也不臊的慌。 “族长……叔……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让他们别搬我家东西,这要是都搬走了,我们一家老小该怎么过啊……叔……求求你……” “知错?……你还知道错……你逼夏天交方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怎么过……啊?……,你还有脸叫我叔……搬你点东西你就心疼了……这事还没完呢!你就等着大人处置你吧……” “叔……你替我求求大人,我真知错了,以后我不要方子了,叔我不想做牢,你救救世主我啊……” “你还敢提方子……那方子是锦儿师傅的,和我们夏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再敢打他们的主意……别怪我家法处置。”必竟都是夏家的人处置过了也就算了,真要进了牢里夏家面上也不好看,而且木捕头让人去搬他家东西,想来也算是处罚了,应该不会再另行处置,老族长那么一说也不过是想吓吓他,让他以后别在犯混。 夏大伯娘看到三爷爷的结果,害怕的不行,要是老族长也让人到他家搬东西,以夏大庄的性子一定会被休了她的,越想越害怕,不敢吱声,想让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是事于愿违 “这位大婶,你强闯民宅,出手伤人,不如跟我回去衙门回话吧!”三爷爷处理过了小木便开始收拾起夏大伯娘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民妇不敢了,民妇再也不敢了!”夏大伯娘吓的在地上把头磕的咚咚响。 “你求我干什么?你伤的又不是我,自古便是民不举官不咎?要是苦主愿谅你,我自不能带你回衙门!”小木这斯太腹黑,这是要夏大伯娘去求夏天。 只是,自他们兄妹小就欺负惯了他们,现在却要向他们低头求饶,夏大伯娘想想都觉得心窝子里堵慌。可这要是他们坚持告自己,怕是要吃牢饭的。想了再想还是不得不低这头:“夏天,今天是大伯娘不对,大伯娘不该听信旁人的话,你原谅大伯娘吧!” 这歉道的太没诚意,让夏锦很不满意,若今天就这样算了,那以后恐怕隔三差五就会整这出:“夏…大…伯…娘…,”夏锦一字一字的叫道:“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了,你不再是我们大伯娘,还有我得提醒你,断亲当日我就说过,你再到我们家来胡闹,我们就公堂上见的,这才几天,你就将我哥哥打成这样,还想得到原谅,没门!”夏锦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把哥哥护在身后不让这个疯女人靠近半步。 当日断亲的事在场的人也有为数不少的人看到,再不济也听说过,今日夏大伯娘如此闹腾也都觉得是该惩治一番的。 “我可是你亲大伯娘,这亲是你说能断就能断的,夏锦我是在和你哥哥说话,你这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的!”夏大伯娘听说夏锦说要与她公堂见,便气的口不择言。 夏天见妹妹被如此侮辱更是气的不行,什么叫锦儿是赔钱货,锦儿可是他最宝贵的妹妹,刚刚还觉得虽断了亲怎么也是长辈,如果可以这事就算了,反正被打的是他,家里人都没受伤,可这下夏大伯娘却触了他的底线。 夏锦听夏大伯娘如此也不生气,知道哥哥的就宇宙就快爆发了,不由的在人不察觉的时候微微勾了嘴角,看着哥哥。只见夏天从夏锦身后走出来,上前去小木拱手行礼道:“此事请木大人做主,请大人还我兄妹二人公道。”说着便从怀里限出当日断亲时的文书递了过去。 小木接过文书细细审阅一翻,文书明确写明夏天兄妹出纹银十两与夏大庄一家断绝亲缘关系,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并明确表示如夏大庄一家不经允许擅闯夏天家或是发卖夏天家人,夏家便诉诸公堂。小木越看下去脸色越是难看,发卖夏天家人,这夏天家人一目了然,能发卖的就是锦儿丫头一个,还有一个小奶包,那个小家伙就是想卖也得有人愿意养,那么锦儿感情还被这个女人发卖过,真是不可原谅!小木把文书还给夏天,手里死死攥着他那把扇子,才免强压抑着想把这个死女人撕了的冲动。 第十九章 惩治 “夏老族长,你看这事如何绝断啊?”这个女人今天一定得治,而且要当着这个村子里的人面治,让那些惦记夏天家的人,都好好掂量着要想打他们家的主意,要得有那本事。 “这……”夏天请了木捕头做主,就是没有他说话的地,现在小木问他,难道不把这人带回县里治罪,这也好,不然传到其他村里还真夏家的人。“大人,这妇人违约伤人自是要严惩,不如就打她几板子让他长长记性如何?” “好,既然夏族长求情,我就给您老一个面子,这人我也不带她回衙门了。”小木理了理衣袖口微微笑着道:“那就打二十大板!记得脱了裤子再打,不然这皮肉沾在衣服上可不好拨下来哦!” 刘掌柜听的应声而起:“是。”伸手向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向外面仍去,他可是早就看这个泼妇不顺眼了,要不是碍了小木在场早就出手揍人了。这次得了这个明正言顺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了。 孙掌柜不住的摇头,老刘还是这爆脾气,眼里容不下沙子啊,也亏得他能经营一间酒楼。 夏大伯娘一直不住的哭嚎着让老族长求情,听到老族长说打几板子的时候还庆幸,不用进大牢了,可当听小木说要脱裤子打板子里就吓呆了,这当众被脱了裤子,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被长的像熊一样的男人丢了出来,夏大伯娘吓的六神无主,她不要这样被打,仅剩的理智让她哭着想往屋子里爬,“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带我回衙门吧,你让我做牢吧,求求你!” 还没等她爬到门边就被那一直候在门口的小斯一脚踹了回去。 小木更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老族长,老族长看着她这样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到这几年她对夏天兄妹做的一切,那一点不忍也消失无踪了,便是长叹了一口气,唉……这机会可是给过她的,可她却是变本回利。老族长和村老们对视一眼,大家也都看着他点了点头,想也是对这后辈失望至极了:“动手吧!” 村里的几个执掌刑罚的便一拥而上,按着夏大伯娘,拿着平时用的扁担当了刑棍打了下去。一顿板子在夏大伯娘的鬼哭狼嚎中打完,而躲在人群后的夏大庄却在自始至终未站出来为她就过一句情,或是说过一句话,还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板子打完,去三爷爷家搬东西的人也回来了,抬着五六百斤的稻谷和二百多斤的小麦,怕是屯在家里的,看到这些东西夏锦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里能搬出这么多粮食怕是家中也是有几亩地的,至少日子过的不错,不愁吃食,这样的家私,竟然还惦记他们家活命的方子,实在是太可恶。 跟着抬东西的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三爷爷的老伴和儿媳,不明白出门时明明说有好事,要拿到夏家方子发财,这怎么一会功夫就有人到自家搬东西,还说要分给村里人,三奶奶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三爷爷就开骂:“你这老不死的,老胡涂了是不是?竟敢把我家的东西分给外人,你想饿死我们,我打死你,打死你!”三奶奶也不管不顾有人在场扑上去就和三爷爷撕打。 三爷爷这时哪敢说个不字,连求情都不敢了,刚刚夏大伯娘挨打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要是交出这点东西能换个平安也值了,要是真的进了衙门不知道可有机会再出来了。三爷爷一把推开三奶奶:“你这个疯婆娘,是你男人命重要,还是这点东西重要,要疯回去疯去!” 三奶奶眼看着自己男人这没有转环的余地,便哭着求着跑到老族长面前:“叔我求求你了,给我们家留点吧,我这儿媳妇可是怀了身子的,可要是饿着了孩子可怎么是好!” 老族长本不想理这哭闹的侄媳妇,但是想到孩子必竟是无辜的,便点了点头,粮食给他们留了三分之一,也够他们吃到秋收了。 这边打也打了,东西也分了,老族长打发了人抬了夏大伯娘回去,让其他人也回去了,夏天亲自送了几位村老出了家门,小木的小斯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就又扶了几位老人上了马车接个送回家去。 “唉……夏天,受委屈了,是我没看顾好,你们兄妹俩,愧对你们爹娘啊!”老族长看着夏天那张脸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要不是今日家中发生了那件事,也不至于……罢了、罢了。 “老祖宗,我没事。”夏天知道老族长一直觉得对不起夏天家,才一直对他们兄妹诸多照顾,当年夏天的娘亲就是因救落水的长鸣才过世的,让他们兄妹俩变成了孤儿无依无靠,但夏天并不觉得老族长家欠他们什么,他们的娘亲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善良怎么可有会见死不救。 这会子功会闲杂人等都走了干净,夏锦从林氏身边拉过宝儿,轻轻抱了抱他,小家伙抱着夏锦声音有点哽咽,怕是吓的不轻,夏锦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安慰着,小家伙的承受力一向挺好,一会便不哭了,从锦儿身上溜下来一边玩去了。 夏锦和林氏撩了帘子进了厨房,把中午做的蜂蜜柚子茶端了出来待客,老族长已告辞被送回去了。 第二十章 生意找上门 林氏见堂屋里都是外男,她一个妇道人家留着也不便,便回了房去,夏锦倒觉得没什么,早上才见过孙掌柜和小木,晚上又找了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的,便在抱着宝儿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夏大哥,你这儿子,可真够乖巧的,瞧今天这阵势竟然也没被吓着,厉害啊!”说着伸手想摸摸小家伙细嫩的小脸:“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喝了一口柚子茶,看向夏天其实这个问题是夏天的,这么小的小家伙知道些什么! “他是锦儿的儿子。” “噗……”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柚子茶全都喷到夏天的脸上。“咳……咳咳……”咳嗽声此起彼伏,看到被呛到的可不止小木一人。 “你说……什么……”小木一脸不可置信的在夏锦和宝儿脸上扫来扫去,别说还真有三份像。 夏天拿衣袖抹了抹一脸的口水,一脸无奈的看着小木。小木这才回过神:“对不住、对不住啊,夏大哥,我只是一时被吓着了……这……这……”小木一会指着夏锦一会指着宝儿,他已经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不知该无何解释了。 孙掌柜和刘掌柜也面面相觑,这夏锦看着才十来岁,难道只是长的比较娇小秀气,已经成亲生子了?不能吧! 夏天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吓着大家,赶紧解释道:“宝儿是锦儿师傅的孙子,他师傅有事出了远门把宝儿托付给锦儿照顾,拜了锦儿做义母的。”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 “我还以为锦儿丫头……哎哟……老孙你踩我干嘛……” “咳咳……不小心……” “呵呵……呵……”夏天、夏锦都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 夏锦想起他们今天过来的原因便道:“孙叔叔这么晚过来可是我们今天供的货有问题?” “锦儿不用多想,你们供的货没有问题,我听送货去府城和周边各县的人说,都卖的不错,有点供不应求,想让你能不能多做点,以后三天2000串,改为每天1000串可好?” “这……”夏锦还真心有点为难,每天交货怕有点困难。 “唉……老孙,可不兴你这样的,明明说好是陪我过来的,你现在却叫锦儿给你加货量,那我怎么办?”刘掌柜一翻话倒是说的夏天兄妹二人一头雾水,难道是刘掌柜要来他们家的? “我这不是和锦儿商量吗?你急什么?”孙掌柜的白了这家伙一眼,还不是我带你来的,你要跟我急下次有好东西也告诉你。 “锦儿,你今天给老孙带的那个干菜,是什么玩意,可真好吃。我是开酒楼的,你要是有能卖我一点吗?”刘掌柜迫不急待的说明来意。 “那是笋干”夏锦又看了眼被刘掌柜一把拖到身后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的孙掌柜。 “今天中午我让厨房发了笋干,做了一盘笋干烧肉,正好他们俩个来蹭饭,一盘笋干我只吃了两口全都下了他们俩的肚子。”孙掌柜伸手指着这两个抢食的家伙抱怨。 小木像是没看到孙掌柜的指责一边喝着茶一边逗小宝儿玩。 夏锦脑补了一下,三个大男为一盘笋干烧肉打架的样子,觉得很可乐。 “刘叔叔,这笋干是有点,不过是自家留着冬天吃的。”夏锦收起脑中画面回道。 “锦儿丫头,你真是太聪明了。”刘掌柜能做这一品楼的掌柜自是有几分本事,听夏锦这么一说便明白,这冬季蔬菜艰难,一般人家冬季只能吃点早时腌的咸菜,而大户人家都是鱼、肉,想见一点素还真不容易,这要是冬天拿出来卖怎么也能贵上一倍。他也是觉得这笋干味道特别想拿到酒楼来卖高兴的胡涂了。 小木也盯着夏锦看,这丫头到是满有脑子的,这要是生在大户人家,说不定过不了几年这凤天皇朝的首富就要换人了。 “那锦儿丫头,你一天能得多少这笋干?叔叔100文一斤向你收好不好?”刘掌柜抛下大大的诱饵,诱拐夏锦上钩。 “100文?老刘你疯了吧?”孙掌柜觉得小锦儿离他越来越远了,老刘开的可是开价啊! 夏锦也觉得这天上掉的馅儿饼也太大了,想了一会道:“刘叔叔,这笋干值不到这个价,这不过是我在山中挖出,再加工一下,哪能要您这么多钱,再说我和孙叔签了合约要做糖葫芦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做笋干啊!” 夏锦虽很想赚这钱,但做人也要有诚信,想着还是拒了刘掌柜。 “锦儿,合约的事你不用担心,违约金多少我替你赔,你帮我做笋干就行了!”刘掌柜豪气的道,说完还对着孙掌柜挤眉弄眼,像是在说我就当着你的面撬你生意你还能怎么着。 孙掌柜气得想和他干一架,奈何小木那个刚回来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斯一把抱着他:“放开我,我要揍的他满地找牙。” 第二十一章 强买 小斯忙安抚道:“先生莫急,气坏了身子不直当。” 夏锦看着这幕可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这两个在一起可真像是小孩子,那个一身书生气,沉着稳重的孙掌柜竟变成了喷火龙。 一旁的夏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小木趴在桌上双手还托着腮,认认真真的看着热闹,像是这种场面看过了无数遍。 “刘叔叔,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是先和孙叔叔签的约,做人要有诚信,如果现在您给的价高,我就违背和孙叔叔的合约,那么发后我就能为了别人给的更高价钱,违背与您的合约,我想您也不屑与这样的人合作吧!”夏锦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转而又对孙掌柜说:“孙叔叔,您说的每日1000串的糖葫芦我们家应了。” 孙掌柜推开小斯,理理衣裳上的褶皱,撩起衣摆又做回桌边,讥讽的看着刘掌柜:“老刘,你可是看错我们锦儿了吧,是你有两钱就能收买的?嗯?” 这次换了刘掌柜想揍人,这老孙还真是越来越不上路,敢笑他,回去等着。 小斯朝着夏天、夏锦拱手:“夏公子、夏小姐两位别介意,这刘掌柜、孙掌柜的一起就是这么的……呃……高潮迭起……噗……”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这话可是少爷说的,哈哈真搞笑啊…… “木……梓……你想死……” “木……梓……你想死……”这异口同声出自何人之口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这一屋子的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还是夏锦反应过来,这嘲笑长辈可是不对的,哈哈……还是想笑。 “嗯……嗯……”夏锦假咳了两声打破尴尬,转而道:“你叫木子,谁给你取的这名字,还真是奇葩?”夏锦介着这个转移话题。 “是吾不爱锦衣,荣归夸梓里的梓。少爷说这名字好记。”说完又哀怨的看了小木一眼,就说不要叫这名字嘛,看又被笑话了吧。 “唔……那你们家不会还有木头、木桩什么的吧?”夏锦觉得以这少爷的起名水平,难说不会有。 听夏锦的话,木梓到是一扫之前的哀怨,而是双眼犯光的看着夏锦,把夏锦吓的一跳,不过一瞬间又回复正常,让夏锦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有的、有的,木家有规矩的,这进了木家门就是木家人,必须改姓木的,少爷本来有文武两位师傅,少爷就给取了木头和木桩两名字,可人家不乐意,少爷说了,不愿意就不能进木家的门,后来两位师傅就纷纷辞了差事离开了。”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瞅瞅孙、刘两位掌柜。而那两人也刻意回避木梓的眼神。 “你这少爷可真是个奇葩?”夏锦突口而出 “你说的奇葩不就在这吗?”木梓指着小木道。 糟了,怎么忘了这家伙之前有叫过小木少爷的,这下糗大了。 “奇葩是什么意思?”看着夏锦那变换莫测的小脸忍不住逗逗她 “就是……呃……特别厉害的意思,对……特别厉害。”糗大了,竟然当着人面说人坏话。 小木知道这奇葩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很有意思,听她说自己特别厉害也很受用,便不与她计较了。 刘掌柜虽被夏锦拒绝又被老孙嘲笑,但是却更加欣赏夏锦,要是夏锦真的同意与老孙解约和自己合作,他反而看不起她这种出尔反尔的人,虽然会和他合作但绝不会深交,反而是这样他更想把他们当晚辈来疼,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信誉,他对这种重信守诺的人一向敬重。 “锦儿丫头,你能不能抽空也帮我做一点笋干?”他还是不想放弃,他看到的商机可是大大。 “刘叔叔,这……”夏锦本不想重回这个话题的,她真的抽不出这时间啊,要是真的答应了就要保证货源。 “如果,你觉得价钱有问题我们好商量,150文一斤怎么样?” “老刘,你不是吧?你不怕赔本?”就是孙掌柜也迷糊了,老刘这是昏头了,这可卖不上这价。 只有小木一直很淡定,听了刘掌柜的话不但没有讶异反而勾起嘴角,仿佛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木梓也看不明白他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相信少爷本事,少爷赚钱可是很厉害的。 “老孙,我可是要拿这些笋干挣钱的,你可别挡我财路。”说完便不理孙掌柜:“锦儿可不能再家了,这可是七成的利了,再加我就没赚头了。” “刘叔叔,不是我要加价,唉,实话和您说吧这笋干最多也就能再制一月,就是要也没有了,只能待明年。”夏锦无奈只好实话实说。 “没关系,你今年制多少我要多少?绝不免强!” “好吧”得了刘掌柜的保证夏锦也松了口,今天要不是刘掌柜要来,他们只怕要吃了那些人的亏了,看在这上面她就辛苦一些吧。 “那你现在家里还有吗?”刘掌柜趁热打铁问道。 “有是有,不过只有两百近左右。” “这是五十两银子”刘掌柜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进夏锦手中。 知道的是买东西付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东西呢。 夏锦看着手中的银票:“刘叔叔,我把笋干收拾让你带回去就是,这么多我也找不开啊。” “不用,不用,就当是刘叔叔给你的订金,之后你制了这笋干让老孙来拉货的马车顺道给我稍过去就成。”刘掌柜可是盼着夏锦多制点的,先把钱给人家,人家收了钱总得干活不是。 唉,看来这是赖定她了啊,这就是想不做都不成了,夏锦便宜收了这银子。这一会功夫外面天也快黑了,夏天点了油灯放在桌上。 看看天色,夏锦便对夏天道去做晚饭让夏天招呼着。小木这丫就是等晚饭的自然不提要走的事,他不走其他几人自然也就走不了了。 “孙叔步、刘叔叔、木捕头、木梓,你们今晚就在这用吧,也偿偿家家小菜!”这人不提走总不能赶人不是,再说人家今天也帮了大忙,请人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夏锦本想带着宝儿一起去厨房,却不知他何时和小木打的火热已经坐到人家怀里了,看着这样夏锦也就不用去管他了。 林氏听到锦儿留了人家用晚饭便宜从里屋出来帮夏锦的忙,夏锦让她坐着给烧火,自己在厨房里找找还有什么吃的。 中午的猪下水还有不少,骨头汤、还有红烧肉,还有中午腌的肉。夏锦考虑了一下包饺子吧,这样比较简单,和了两碗面醒着,又着猪下水都切了,和在一起爆炒装了两大盘,想想又从后院进了竹林子,就在林子边上摸黑挖了几个笋子回来拨了剁碎放着备用,把中午腌的肉洗了剁了和着笋子准备做饺子馅。忙完这些夏锦准备看看面醒好了没有,却不想看见厨房的帘子被掀起一角,一大一小两个头颅探进来看着夏锦,见被发现了,大的站起身来干咳声装作若无其事,而小的则跑进去抱着夏锦脚撒娇:“娘,宝儿要吃肉肉!” 第二十二章 奇葩少爷 夏锦轻点小东西的鼻尖,从盘子里荚了一筷子猪肝放进他嘴里,小木看着直咽口水他也想吃啊,木梓轻捂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他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丢人的主子。 夏锦本想将菜放锅里热着包饺子的,见着这样便把几样菜都端上了桌让他们先吃着,自己回厨房擀皮包饺子,这碗筷才上桌,敲门声便响起,夏锦示意夏天坐着自己去开门。便见长鸣和海子站在门外,身后的板车上和昨天晚上一样满满一车的麻袋。 “长鸣哥、海子哥你们今天又上山了?”夏锦觉得自己挺白痴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长鸣、海子快进来,正要吃饭呢!你们还没吃吧,快坐!”夏天听见夏锦的话知道是他们又给自己家送山楂来了,忙迎上去,把人拉进来。 “夏天,你别拉我们嘛,我们把东西搬进去再说。”海子麻利的拉开夏天的手,回身便去扛了一个麻袋进来。 长鸣因站在海子前面,夏锦一开门便见到屋里坐的几人,早上刚在一品轩见过怎么这会又到夏锦家来了。特别是那个年轻的捕头,看着无厘头,怕是比谁都精。 海子进屋见着几人到是吓了一跳,锦儿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刚才没注意就往里闯这时到有几分不好意思,放下麻袋便出了门,走到车边长鸣也扛了一袋准备送进去。 “你怎么没提醒我?” “什么?” “人啊!” “哦!” 海子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就是哦一声算什么回答。狠狠抓起一麻袋扛在肩头。来回几趟便宜把今天的山楂全扛完了,今天上午长鸣和锦儿去了镇上,到中午才和海子上了山,所采的也不过是昨天一半多点。 夏锦又从厨房拿了两双碗筷摆上,打了水来让长鸣和海子洗了手,又回厨房忙去了,夏天为各位相互介绍了一下,也就算认识了。 只是今晚本来就没准备自是没有酒的,只见片刻夏锦便从厨房端出一大罐的猪骨笋子汤,和一大盘刚煮的饺子和几只醋碟。一人舀了一碗骨头汤让他们就着汤吃饺子,便回了厨房。 原本不熟的几人坐在一起到也相谈甚欢,但是最欢腾的要数海子和木梓,海子在木梓身边做下:“我叫海子和夏天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呢?” “木梓”木梓心里不经哀怨,这下又要解释了 “木子,你姓木还是姓李?” “我现在姓木,以前姓李,这你也知道!”木梓仔仔细细的打量海子,这家伙是算命的? “难怪了,我们村上原来有个老秀才,他总是说老夫姓李,木子李,你以前姓李难怪叫木子,那你干嘛要改姓木啊?。”说着还学着那老秀才缕山羊胡子的样子。 “不是木子李的木子,就是那个……”木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没读过什么书,说的深了他也不一定懂。 “是那个梓,就是戏文里皇帝叫皇后梓潼的梓。我进了木府做书童自然要改姓木的。”木梓想这下解释的够清楚的吧,这家伙能听懂了吧。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啊,你可要小心点啊……”海子说完还深深看了眼木梓。木梓被他看的心惊胆颤。 “少……少爷取的啊!小……小心什么?”说完还看了小木一眼。 “你家少爷肯定对你有想法啊……你想啊……皇帝叫他媳妇就叫这梓潼吧!偏偏你家少爷给你起名也要叫一个梓字,这不摆明了要让你给他做媳妇吗?你家少爷肯定有那方面辟好!你自己可小心着点啊!”说着还拍拍木梓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眼睛里满是同情的神色,像是说还是我对你好吧,不提醒你你还不知道吧。 “噗……咳……咳……”这下咳嗽声起此彼伏,可不是一个人被呛到,桌子上更是喷的到处都是口水,还好他们说话时大家都吃了不少,虽不饱但也不饿着了,不然还真是浪费了。 大家都憋着笑偷偷瞄着小木,只见他那脸色有青转紫又变黑,无比的精彩。 “哇……哈哈……哈哈……”厨房本来和堂屋就是用帘子隔了一下,外面说话里面听的一清二楚,夏锦实在没想到海子会从一个名字连想到这么多,真是太逗了,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哈……有人带了头大家也不在忍着了,刘掌柜更是笑的直拍桌子:“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老刘了……哈哈……我的肚子……哈哈……” 宝儿坐在小木怀里见大家都笑的开怀,虽然不懂是为什么,但也跟着笑起来,小木的一张脸更是黑的不能再黑。 “这么喜欢笑,不如回去调你千金笑好了!”小木狠狠的瞪了老刘一眼,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不……唔唔……少爷……我一点都不喜欢笑的……别…别…一品楼挺好的,我待在这里就好……”刘掌柜苦苦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可不想去什么千金笑,他不要是做龟奴,少爷我以后再也不当面笑你了,再好笑我也不笑了,大不了回家躲被窝偷偷笑就是了。 “不必免强”我是不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当着我面也敢嘲笑我,也太大胆,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哼! “不……少爷,一点都不免强。还是一品楼适合我,少爷一向用人为贤,我留在在一品楼一定为少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掌柜把自己又狠狠卖了一遍。 “哼……”,小木才稍稍满意,不理他。 其他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笑意憋了下去。 这时夏天也反应过来:“木捕头,是一品楼的少东,那……”那一品轩岂不也是……这么说他们家其实一直是和木捕头在做生意?夏天还不知道一品堂的事,不然…… “呃……是的,不好意思夏大哥,我身在公门不方便透露和一品轩的关系,实在不是有意隐瞒”这是暴露了?小木刚刚是完全忘了夏天他们还不知道他是一品轩的少东,都怪这个叫海子的家伙,怎么越看越讨厌,还有那个什么长鸣,自始至终那么淡定做什么。 “少东家客气了,若不是少东家引荐我们也不能和一品轩合作不是?”说这话夏天其实是有点堵的,这人一开始就夏大哥、夏大哥的叫的亲热,却从来也不是真心相交,要不是看着合作的份上他还真想赶他出去。 夏锦听着哥哥这口气,知道哥哥是被点着了,这可是大财主得罪不起的,不管人家当初是否真心相交,但是帮咱家的忙却是实打实的,再说这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他这颗大树以后也不担心有人打他家的主意不是。赶忙从锅里又捞出两盘饺子送出去。 “不好意思,大家还没吃饱吧,这桌上的不能吃了,我先收下去,这两盘饺子才刚出锅,大家再吃点。” “嗯哼……锦儿,你这饺子吃起来鲜、香、脆,这里面的馅你是下了一翻功夫了吧,都用了什么秘方啊。”孙掌柜见一时气氛尴尬便介着这个饺子转移话题,不过这饺子还真如他说的那样,到没有虚夸。 “孙叔叔谬赞了,我只是用了一些鲜笋和着猪肉做的馅,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夏锦到没说谎。“要是孙叔叔爱吃我再去煮两盘就是,叔叔也不夸了。”调皮吐舌到是十分可爱,屋里的气氛也是好了不少。 “我也爱吃的……”夏锦转身的瞬间听到木梓的嘀咕声。 孙掌柜无奈的摇头看着木梓,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这时竟然不忘吃的,唉…… 一顿饭虽不是宾主尽欢但到也还算和谐,饭饱酒未足,夏锦收拾了家中所有的笋干让长鸣和海子帮着搬上马车送几人离开。 收拾笋干的时候才想起下午挖的笋子还在竹林子里,想想这长鸣和海子也是信的过的人,加上还有板车在也方便,便托了他二人帮忙把笋子从林子里弄了回来。这一忙活便到月上中天了。 “长鸣哥、海子哥,不好意思让你们帮忙到这么晚!”夏锦挺不好意思的,人家白天帮着摘果子,晚上还拉着人家一起干活到这么晚。 “没事” “嘿嘿,锦儿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回去了,回见。”长鸣和海子分别向夏天夏锦打了招呼回家去。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重生蛇蝎嫡女》/君浅陌http://。/info/539530。html 内容简介: 堂堂侯门嫡女,家破人亡,身成人彘,魂飘三十载。 其仇动苍生,幸上天垂怜,予重生一世,携记忆归来。 这一世,她要学会陷害人,她要学会设计人,她要将那些人玩弄在掌心,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伪善的庶姐,虚伪的二叔,狠毒的姨娘,奸诈的二婶,恶毒的祖母。 你们统统都下地狱吧! 使毒计,破贞洁,毁名声,坏容貌,夺家产,杀亲人。 今生全部还给你们! 第二十三章 父母的遗物 “海子,今晚……你是故意的吧?”长鸣还是问了出来 “嘿嘿……长鸣哥你……看出来啦!”其实海子也没指望能瞒过长鸣的。 “为什么?”长鸣觉得他或许知道,但还想听他说。 “那个木捕头看锦儿的眼神很讨厌,我不喜欢,锦儿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这么看着她?”海子一见到小木就直觉不喜欢他。 “海子……”要问吗? “嗯……”侧目看了一眼长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他。 “你……喜欢锦儿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呃……嗯!”是啊喜欢但那又如何呢。 “长鸣哥,你别说出去,我知道我配不上锦儿,我没想其他什么只要能喜欢着就好了。”偷偷喜欢她对她好,像大哥一样给她依靠,其他的就不想了,但是真的不会想了吗? “傻瓜!”揉揉海子的头顶大步向前没有给他明确答复。 “哎……长鸣哥……你等等我啊……你还没答应我呢……”声音渐远消失在夜里。 夏家村的日子一直平凡而单调,夏锦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做糖葫芦的事完全交给了夏天,但是她每天还有很多事,比如挖笋子,洗切,煮、晒,孙掌柜也依约送来了七八百斤的不少柚子皮,听说一品堂的蜂蜜柚子茶卖的非常不错,孙掌柜还把柚子茶方子公开了,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纷纷自制柚子茶来成为饭后必饮的。孙掌柜从外县大批收购柚子过来卖可是狠狠的赚了一笔。夏锦第一批的柚皮糖也给孙掌柜送了过去,也不知孙掌柜之前是怎么宣传的,一上架便被疯抢一空,而且价格还贵的离谱,一斤柚皮糖卖到50文,这可是3斤猪肉的价格,当然这一品轩的吃食本来就是以贵出明的。夏锦要是知道她们家的糖葫芦现在在府城都卖到5文一串了,怕是要感叹还是有钱人的钱好赚,这市场定位一定要高才行啊。 小木他们过来的第二天,夏天两兄妹商议了一翻一致通过……盖房子,夏家现在也有两个钱在手,这三间茅屋也太破旧了,说的好听点就叫防的了君子防不了小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东西各盖三间厢房,东厢住他们一家,西厢就给夏锦做作坊和仓库,再圈一道围墙,靠后院墙上留一个角门方便夏锦出入竹木,后墙边还要建一个鸡舍,夏锦还记得让老婶买鸡的事,但要圈起来,不然味道太大了。 兄妹俩商量了好了,夏天便去买了点礼品提着去了老族长家,这村里盖房可是大事怎么着也要向族长做个报备。 “族长,你也看到了我家几间茅屋都快倒了,随便个人也能闯进去,再说锦儿也大了这么住着也不方便,我想把我家附近的地买下一点,盖个院子,您能不能帮我问问这地皮是谁家的?”夏天直接说明来意。 老族长因昨天的事就难受的一夜没合眼,这村子里的人都是怎么了,这夏家才日子好点就这么多人掂记着。听夏天这么说也觉得还是垒个院了住着安全点,这竹篱笆哪能防人!便点头道:“你这事也是得紧着办办,你家小子以后大了也要地方住,总不能等着锦儿挪地方。”说着又从炕头翻出一个旧木匣子,很旧但不破,小心的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犯黄的纸交给夏天。 夏天小心的打开,细细的看完,不明白的看向老族长,这是一张十二年前的地契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和夏锦的名字,地契上的地址就是他们家现在的位置,整整有五亩之多,上面还盖着官府的红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你母亲临终时交给我的,这是十二年前你父亲得知你母亲有了身子里给置办下来的,算是给你们备的一份产业。你父亲当年找我时,准备买的是田产,可担心你大伯家会看着眼红,更是与你家吵闹不休,便在这置了这么一处房产,不然你以为为何这哪家茅屋让你们住了10年也无人收回。”说着老族长叹了一口气:“也是你母亲想的周道,怕她去了,你大伯家不会善待你们,便让我帮你们收着这地契让你们以后好有个落脚的地。本来半年前你家落了难,我就想把这东西交给你,可是你那性子,我怕这东西到了你手里就被你那大伯娘要了去。还不如放在我这里,现在你们兄妹也出息了。特别是锦儿是真的懂事了,这个拿回去,房子只管盖,银子不够过来和我说,我这有点先给你垫上,一会我就让长鸣他爹去你们家,有事你和他说,用多少工用多少料让他也给你算算,你也别和他客气,他也是你叔有事只管招呼就是,回吧!”老族长把来龙去脉说了遍又把长孙派去帮忙,便又回了炕上休息。 老族长躺回炕上轻声道:“丽娘,你的一双儿女长大了、懂事了,也有本事了,可以做生意、盖房子了,你也该放心了吧!丽娘安息吧!这么多年我们家欠你的也该还清了吧!唉……” 房子在长鸣爹爹的帮助下不过一集便盖起来了,上梁的时候请了村里的人来热闹一通,过两天选了个好日子便都搬进了东厢,又把前面的三间茅屋拆了,规规距距盖了三间正房,这次更快也没再办上梁酒三天便完了工。 盖房这几天的伙食全部都是老婶领着几个相好的妇人给帮的忙,夏锦又去镇上的那家肉铺买了半只猪回来,人家听说夏家盖房硬是要进价给夏锦不赚一分钱。夏锦这边料下的足村里的帮工个个吃的油光嘴滑干活更是带劲,还纷纷回去说夏锦家人厚道干活给钱不说,吃食还好。 后来听香儿说起他们才知道,夏家出事的那个下午他们一家随老婶回娘家去了,事情是:老婶在村里问了一圈也没哪家愿意把下蛋的母鸡卖掉的,便琢磨着回娘家看看,老婶娘家离夏家村并不远,只隔了一个柳家庄,便带着香儿、小豆丁一起去。老叔想着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打算一起去看看老丈人,住一晚再回来,没想到这一回来就听说出事了。事后老婶直埋怨老叔,自己回娘家你跟着去干嘛,然后老叔就蹲在门口叼着烟斗叹气。 看着香儿学着老婶的口气和埋怨老叔的样子,夏锦觉得挺搞笑的,香儿学的有模有样仿佛再现了当日情景,可是要不要告诉她,她学的人就在她身后,还是提醒一下好了。 “嗯……咳咳”夏锦假意咳了两声,算是尽力了。 香儿不明白夏锦这是怎么的,但是直觉让她觉得大事不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女强、重生、复仇文:《重生蛇蝎嫡女》 http://。/info/539530。html 内容简介: 堂堂侯门嫡女,家破人亡,身成人彘,魂飘三十载。 其仇动苍生,幸上天垂怜,予重生一世,携记忆归来。 这一世,她要学会陷害人,她要学会设计人,她要将那些人玩弄在掌心 ,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伪善的庶姐,虚伪的二叔,狠毒的姨娘,奸诈的二婶,恶毒的祖母。 你们统统都下地狱吧! 使毒计,破贞洁,毁名声,坏容貌,夺家产,杀亲人。 今生全部还给你们! 第二十四章 长鸣入伍 “你这死丫头,学老娘学的挺开心啊,你是皮痒了啊?”老婶一把拧着夏香的耳朵转了圈,人家丫头是贴心小棉袄,她家丫头怎么就知道出她洋相。 “疼、疼、疼,娘您放手,我不敢了。”香儿好不容易从老婶手里救回自己的耳朵,她可是个姑娘家,要是被她娘把耳朵揪的变了型以后谁会要她啊,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姑娘乃真相了,乃就似充话费送的。) 房子盖好了,也有作坊了,夏锦觉得可以加大生产量了,这房子盖完她手上的50两银子也只剩下不到2两了,夏锦让老婶从那几天过来帮忙的妇人中选两个留在家中帮工,前提是不要夏家的人,老婶听说的那天的事,也觉得夏家的人用不得,这要是再有人打他们家什么主意,谁又能保证这次还有贵人相助。老婶可是一直把小木当成夏天家的贵人的。 最后选了村东头张富贵家的,夏锦称呼她一声张婶,这张家也是可怜人家,早年张家婆婆看中张婶觉得她腰粗屁股大就托人说了媒下了聘给自家大儿子做了媳妇,这张婶也是个争气的三年抱俩,生的到不慢可都是丫头片子,这下张家婆婆可变了脸色,可是这时呢,刚进门一年的小儿媳妇却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张婆婆可就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动辄对她们母女又打又骂。好不容易过几看又有身子,却是过渡操劳没留住,这次倒是个大胖小子,张婆婆觉得她这是故意的想让他家老大绝后,便让张富贵休了她。这张富贵倒是一个好的,说什么也不肯应她娘,说是媳妇掉了孩子就是自己亏了她保不住,要是再休了她自己还是人吗?要是她娘逼他他就带着媳妇离开,要是丈人同意他还可以入赘,这才吓的他娘松了口,只是这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前几年张婆婆过逝了分了家这才好过一点,这不她家两丫头都嫁了出去,家中也无甚事,想着可以找个活,可以补贴一二。 这另一人其实也不是旁人,便是这张大婶的妯娌,那个生了大胖小子的弟媳,这俗话这婆媳,妯娌,姑嫂的关系便是难处,但这妯娌俩一向亲和,张婆婆一向为难大儿媳,多是这位弟媳从里帮衬,自家是个小子张婆婆那是真真的可心里疼,什么好东西都给这大孙子,孙女从来是没有的份,可这弟媳每次都背着婆婆分成三份给这大伯家的小姐妹一份,那小姐妹对这弟弟也是好的没话说。 听了老婶这么一说夏锦也觉得这两人到是可用,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家到是难得的有情有义。 这张家大婶子娘家本也姓张便称呼着张婶子,这小婶子娘家姓李便叫李婶子,这样也比较好区分。 老婶还给夏锦家捉来了四只母鸡二十只小鸡,夏锦都放在新建的鸡舍里,宝儿看着小鸡萌萌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每天要去看好几次,还主动要求夏锦把喂鸡的事交给他,夏锦本来不放心怕他去摸小鸡被母鸡啄了,便跟了他好几天,看他有模有样的喂鸡,便也放下心来随他去了。 夏锦家搬入新房的半个月后,夏家村出了一件让整个村子都沸腾的事,镇上每年招蓦新兵的日子到了,夏长鸣报了名要去参军了。 老族长家,老族长坐在东厢的炕上,炕前站着他5个孙儿,他的儿子没过三十就走了,儿媳没过多少看也去了,是他一个人拖着5个孩子把他们养大成人,长鸣就是长孙的儿子,也是重孙这辈唯一的男丁,现在他却说要去参军,他想不通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这参军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边关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马革裸尸、有去无回的,别人想躲还躲不开,他去主动要去送死,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他这一脉香火不能在他手中断了。 “你要跪便跪,想让同意,除非我死!” “老祖宗,我不是求您同意的,这参军我已经报了名,这到时点卯如果我没到,那便是欺君是要杀头的。”长鸣说完深深的磕了个头。 “你……你、你……”老族长被气的说不出话,这不去是死,去了就不知是生是死,这是要逼死他吗? 罢了罢了……他老了……儿孙的事他管不了了……一身的怒气瞬间消逝的干净,就连那生气仿佛也跟着消逝了。 长鸣的爹看着爷爷这样,恨透了他这不孝的儿子,一脚踹在长鸣肩上,长鸣一时不防便摔倒在地上,看着父亲和叔伯拉扯着,娘亲在一旁默默流泪,老祖宗靠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样子,难过的呼吸都困难,可是他非走不可,他不能留在这里,趁现在还能控制自己,走他痛,不走他会越来越痛,爹娘,叔叔们、老祖宗,长鸣不孝,请你们原谅长鸣不孝。 长鸣要参军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村里,夏锦还是次日清早和香儿去河边洗衣听说的。夏锦现在可是村里的小红人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啦,这不刚来的河边便有位族婶招呼道:“锦儿,香儿过来洗衣服儿,到我这边来,我这边还有地方。”说着便把自己的东西往边上挪挪给夏锦腾出一块地。 夏锦也不和她客气拉着香儿一起过去:“婶儿,谢谢你啊,刚听你们聊的热闹,说啥呢?” 夏锦虽不想和这些人深交但是日常往来还是必要的,万一要是自己一家被孤立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长鸣要是参军的事啊?你们知道的吧?” “婶?你说长鸣哥要去参军?”夏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你还不知道?你哥不是和长鸣关系很好吗?”还以为夏锦知道呢 “真的?现在可是太平盛世,朝庭也没强制征兵啊?这参军不是自愿的吗?长鸣哥怎么会去参军,会不会搞错了?”夏锦不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可能搞错了,刚才长鸣的娘亲也在这洗衣服,那眼睛都哭肿了,你说这长鸣是不是被啥刺激了,想不开啊,这年头去参军的不是叫花子,就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这好好的参哪门子军啊?”另一个妇人道 “你们不知道啊?就是前阵子,柳家庄的李秀才来老族长家退亲了,说是镇上的回春堂王少爷看上了他家大妞,说要取回去做姨娘,这不李秀才就巴巴的跑来退了亲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夏锦家出事那天上午……”说着还看了夏锦一眼 “你说这是真的……” “那是自然,那天我路过族长家门口,那李秀才……”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的激烈直到洗完衣服回到家中,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一直觉得长鸣就是亲哥哥一样照顾她对她好,她也觉得长鸣哥和夏天一样都是哥哥,现在听说哥哥要去参军,那是战场不是儿戏,就是太平盛世边疆就算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摩擦是少不了的,一旦打起来,夏锦不敢想象…… 夏锦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夏天从外边回来,因为走的太快跛的越发明显,夏锦担心夏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迎了上去:“哥,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题外话------ 亲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桔子写作的动力哦,如果还喜欢桔子的文的话,就请收藏吧,也可以留下评论,让桔子知道你们与我同在! 第二十五章 买马 “长鸣说他报了名参军再过一集就走!我和他吵了一架……”夏天见妹子担心的样,不敢看夏锦的眼睛,但还是说了实话,只是后面说了太轻夏锦没听到说什么。 “不可以不去啊?”夏锦知道自己这不是希望而是奢望。 “不去要杀头的!”夏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夏锦,这么久以来夏锦对长鸣一直都是亲如长兄,虽然他偶尔也吃醋,但更多的是高兴。 牵着妹子回了家“锦儿,咱家还有多少银俩全拿出来吧,我给他送去,好让他一路上打点一二,好歹捞个好差事,过个一两年好回来!”夏天把自己的想说出来,虽然他觉得长鸣会收下的几率很小。 “哥、哥你听我说,我觉得带着银子上路并不安全,且不说军营进出必定严查,刚进去的必定会搜查,就是不搜查万一要是被人发现起了歹心不但不是帮长鸣哥,反而害了他。”夏锦看着哥哥着急上火的样,忙分析厉害,以长鸣哥的性子你送他银子怕会伤了他的面子。 “那锦儿你说怎么办?你比哥聪明,你想想办法帮帮长鸣吧!”夏天把希望寄托在夏锦身上觉得她就是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前程。 “哥,我明天去趟镇子里,托孙掌柜给咱寻摸一匹好马,这士兵手中有了马就多了一层保障不是?”最起码打不过还能跑啊,只是她没对夏天这么说。 “好,好,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镇上,我去和你嫂子那拿银子。”夏天这断时间做糖葫芦孙掌柜给算过一次账,送了50两过来都放在林氏手里收着。 “哥,我这里有银子,一匹好马最多不过20两,你别急这事你去也不会挑马不是,再说产婆说嫂子就在这几天就要生了,你怎么能乱跑,你这样着急上火的样要是吓着嫂子可如何好,这事交给我办就行了,你别担心。”事已至些夏锦也想开了些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做足准备。 第二天一早夏锦便跟着一品轩的马车进了镇上,因为是去找孙掌柜便直接到了一品轩,自从知道小木是一品轩的少东家,在一品轩见到这斯也便不觉得奇怪了。只是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这家伙都在吃、吃、吃。 夏锦觉得这家伙生意做这么大门路肯定广,求孙掌柜还不如求他,打定主意夏锦便笑颜如花微微施礼:“孙叔叔,木大哥。” “唔……唔……”小木一块糕点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赶紧抓了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下去,孙掌柜见小木这样真是哭笑不得,只是一声木大哥用的着这么激动吗?竟然噎着了。 激动的毛啊,看清楚这是吓的吓的,两人当夏锦不存在一个劲的眉目传情,哦不对,是眉目传神! 这丫头今天是犯什么神经,平时想让他叫声小木哥怎么也不肯叫,今天这木大哥,是有所求吧。 “不客气,锦儿妹妹,今天来找木大哥是有什么事吧?木大哥能帮上忙绝不推辞!”难得这丫头主动今个儿可得把这名份订下来,可不能让她只喊这一回。 “木大哥,锦儿是有一事相求,我家有位兄长近日要去参军,我想请木大哥帮帮忙看能不能买匹马?”夏锦如实道来。 “是…你那长鸣哥…”小木不是傻子,夏天跛了想参军也是不成的,和夏锦家亲近能让夏锦低声下气来求人的只有那人。 还真是不爽呢,本来夏锦主动叫他木大哥他到是心情大好,搞了半天却是为了那人,哼…… “他…真的那么重要…”小木好奇锦儿知不知道那人心中想法,如何如些替他考量。 “亲如兄长…”夏锦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亲如兄长…好个亲如兄长,夏锦的回答大大的取悦了小木,是啊,你始终是他族兄,就算你有想法又如何,她不过待你亲如兄长而已。 “好,既然是你兄长的事,我自然尽力。”便对着孙掌柜道:“你去让木梓去把我马厩里的追云牵来。” “少爷,你真舍得追云,那不是你好不容易弄来的。”孙掌柜不确定这少爷过两天会不会后悔又去讨回来,还是问清楚才好,免得锦儿空欢喜一场。 “自是真的,锦儿的兄长能投身军旅,保家卫国,一匹马又算的了什么?”小木说的可是慷慨激昂,但心里却在滴血啊,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嘴快说了追云,这马厩里好马可不只一匹,可追云可是赤兔啊,就是有价也无市啊,当年可是从大哥那里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好不容易弄来的,但是在锦儿面前说出的话就是打死他,也不能收回来,万一锦儿觉得他言而无信,怎么办 “你家兄长可会骑马,木梓骑术不错,不如让他过去教上几天可好?”马都给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那就谢谢木大哥了,这马我不能白要木大哥的,你这马多少钱?”夏锦说着便掏出荷包。 “不用,不用,锦儿妹妹,你家兄长保家卫国,我送一匹马也是应该的,这银子就不用了。”唉……这马就是你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不如就做个人情吧。 “木大哥,不收钱这马我也不能要的,要不您从这镇上帮着另寻一匹吧!”夏锦知道这马不便宜,已经欠了小木人情,就不想再占这个便宜。 “那你就给…20两吧…”小木忍疼伸出两跟指,追云我对不起来,把你贱卖了。 夏锦谢过小木便告辞,说去了买些别的东西,一会再来找木梓,孙掌柜叫了张长生跟着夏锦说是帮着提点东西,夏锦也知道孙掌柜担心她年纪小一个人不放心,便谢了孙掌柜带着张长生出去了。 夏锦走了独留小木一人在那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我的赤兔宝马儿就这样被贱卖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夏锦先去成衣店给长鸣买了两身棉衣,两双鹿皮靴子,又买了两双布鞋,她知道他家会给他准备,但是这是自己一片心意。东西让伙计送去一品轩又去了回春堂,让大夫把各种治疗伤寒、发热、外伤、内伤的药粉通通包了起来,并写明用途和用量,买完这些东西,夏锦实在不知道要买些什么便回了一品轩。 小木已经走了,木梓把马牵了过来,马鞍等家什一应具全,到不用夏锦费心,木梓骑着追云,孙掌柜依然派了马车送夏锦回去,夏锦坐在马车上把从孙掌柜那要来的一张油纸小心裁开,把身上剩下的两张十两银票分开包好,又从腰中荷包里取了针线挑开衣角把油纸塞进去,又细细缝好,总不能两件一起丢,万一有事要好应急。,夏锦看着这些东西心细不知飞到哪儿。 马车一路进了村,夏锦让车夫赶着先去了老族长家,这些东西反正也是送过去的,没必要再拉回家去。夏锦来到老族长家中时,一片愁云笼罩,谁家孩子上战声谁家也高兴不起来。 夏锦先去见了老族长,给他老人家请了安,老族长靠在炕上看着夏锦便是老泪纵横,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在外人面前落过泪,这次却是为了疼爱的曾孙。 第二十六章 不可求 “老祖宗,你别难过,也别总往不好的地方想,说不定长鸣哥,这次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了呢!”夏锦尽力完慰眼前的老人,几天不见就瘦成如此模样。 “锦儿丫头,你也别拿好话安慰我,我不求什么光宗耀祖,只要他这一去能平平安安就成了。”老人家一辈子也操碎了儿女心谁想临老还有这么一出。 “会的,长鸣哥,人那么好,会平平安安的。”夏锦安慰几句便说明了来意,便把木梓叫到老族长跟前。 “老祖宗,我哥在镇上给长鸣哥寻了一批马,这是请来教长鸣哥骑马的,您让他好好学,这学会了去了边疆也多了份保障不是?” “好、好,我就知道你们兄妹是好的,还让你们操心了。”这欠夏天家的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这样也好,也好啊。 “老祖宗,我们是一家人都姓夏,长鸣哥是我哥哥,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我还等着长鸣哥做了大将军,到时我们也跟着沾光呢,那时您可就是将军府的老太爷呢!到时可别不认识锦儿丫头了啊!”夏锦撒着娇哄着老人,见老人脸上有了一丝笑颜也放下心。 “就你这小丫头竟捡好听的说,你一来老祖宗精气神也好多了,我们也不求长鸣当什么大将军,只求他平平安安才好啊。”长鸣的母亲见车夫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说是锦儿买给长鸣的,细细查看更是感动不已。 “婶娘说什么呢,我说的可是实话。”夏锦也笑着回了话。 “锦儿丫头还是你细心,想的周到,我这做母亲只想着给他准备衣物鞋袜,却从没想到要准备……准备……”说着说着便是泣不成音。 夏锦轻轻安慰:“婶娘莫哭,他细伤了眼睛,不是让长鸣哥更不放心。” 安慰了一会便敲声把棉衣衣角缝了银票的事告诉了她,便嘱咐着到长鸣哥走的时候才能和他说,怕长鸣哥不肯收。 夏锦在老族长家坐了一会了也没见着长鸣想来是不在家的,把木梓留下,打发车夫回镇子上,自己慢慢走回家,心里算着日子,只有三天了吧,三天后新兵就要拔营去往边关了吧。午后的阳光炙热的让人难受,抬头看看天空,满眼金光让人的眼睛不敢睁开,鼻中的酸涩感让人有一种流泪的冲动,悄悄的的闭上上让那种感觉逝去,深吸一口气夏锦往家中走去。 回家后把整件事和兄嫂说了一遍,一家人在一起又是一阵感叹。夏锦悄悄的把怀中的宝儿搂的更紧了一些,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所生,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放不下的第一人,如果有一天他要远离自己而去,自己会是怎样?只是想想夏锦就觉得不能接受,不,我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抢宝儿。 第二天下午夏锦依着往常一样去了竹林里挖笋子,却不想林子里早就有人,那个毛竹旁立如松柏的男人,明天就要起程赶往边关了吗?那么下次见面会是何时呢? “长鸣哥,你怎么在这儿?是在等我吗?”夏锦甩开思絮,上前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夏锦直觉这个男人就是在等自己。 男人回过头,很少笑的唇角微微勾起:“锦儿今日来晚了。” “长鸣哥知道我每日何是来?”男人微笑并不答话,如何能不知道呢,我是如此的关注你,可是他不能说。 “长鸣哥骑马学的如何了,明日……可行?”夏锦还有此担忧,要在两天之类学会骑马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木梓是个好师傅,不仅教我骑马,还教了几招马背上的功夫。” 男人微微府身拿走女孩头上一枚竹叶顺手收入袖中:“锦儿别担心可好,我会活着回来的。” 夏锦笑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必定战场无儿戏,他的保证夏锦无可置否,想想还是问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长鸣哥,为何要入伍,难道传言是真的?” 长鸣笑笑他知道夏锦说的传言是什么:“我不是为了她?” 她是谁不言而喻 “为何?”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现今天下,国富民强、天下太平,入伍之人皆是自愿,并没有强制兵役。你既为家中独子,可曾想过亲人、长辈的感受,看着亲人伤心流泪,你可曾有过愧疚?一句为何包含了太多疑问,只是夏锦一句也问不出口。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瞳,这里到底藏有多少秘密,是有多少伤痛的累积,才铸就他今天赴死的勇气。 长鸣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夏锦的疑问,只是笑容里的苦涩却让夏锦心头一悸,不等夏锦再开口,长鸣转身向前走去:“锦儿陪我走走吧!” 夏锦跟上长鸣的脚步,两人并肩漫在这一望无边的竹林里,谁也没有再开口,日幕西垂两人回来原来相遇的地方。 长鸣深深的看着夏锦仿佛要将她牢牢的印在眼里,刻在心里。 “锦儿,你可知道……这情爱之苦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而我却是连求的资格也是没有的!”说着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怕是回了头就再也没有走的勇气,罢了,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断的后路就要自己去承担。 夏锦想不明白,长鸣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他为了一个人,一个他爱的人。 第二天长鸣走的时候,她没有去送别,她害怕那种离别的场面,太伤人,不去送……就当从没离过。 第二十七章 林氏生产 八月初自从前几日把最后一批笋干送到一品楼后,家中便没有太多的事,基本上教给三位帮工的婶子就成,夏锦没事就逗逗宝儿较他认识几个间单的字,顺便给家里人做做秋衣,日子过的很是自在。 这天一大早夏锦和香儿一起从河边洗衣服回来就见夏天从家中冲了出来,夏锦连忙跑过去:“哥,这是怎么了?你这急…去哪儿?” “敏儿…敏儿肚子疼,刘婶说这是要生了,我去找稳婆…”夏天这是哪还顾的上夏锦,话还没说完就想往前跑 。 夏锦赶紧的把手上的木盘塞进夏天手中:“哥,你回去,问刘婶要准备什么,我去接稳婆过来。香儿,你回去叫老婶去我家。”说完也不管夏天就跑远了。 “啊…疼…好疼…”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屋里传来,夏天向没头苍蝇一样急的乱转,几次想往屋里去都被老叔拽了回来。 “夏天,你给我坐下,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急不来的,你老婶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老叔一手拉着夏天,一手拿着烟杆在地上敲着烟灰。捏着烟杆的手心里全是汗,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老婶当年生香儿时他也就像夏天这样。 “老叔,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你别急,你这样转着我跟着心慌。 “没那么快,急也没用,你去看看锦儿做好吃的没?趁现在让她吃点东西,不然要生时怕是没力气。”刘婶也跟着劝着夏天,这乡下有风俗,这产房里多一人产妇生产的时间就多一个时辰,自从稳婆过来了,留了老婶在里面帮忙,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夏天听刘婶这么说就赶忙往厨房去,夏锦刚做了一碗大骨头汤鸡蛋面准备送过去,夏天也顾不得烫端着就又往东厢跑,敲开房门老婶接过碗又把他推了出去。 “去、去、去…别住里面闯,你想让你媳妇再多疼一会。”说着便关门进去了。 夏天听老婶这么说便不再往里面挤,又在院子里转悠起来,眼见着午时快过里面还没消息,夏锦便招呼着让大家先吃饭。夏天这时哪有吃饭的心思,愣是站在东厢门口不肯动,夏锦没法便不再管他。 “哇啊…哇啊…”一声赛过一声的啼哭声,震动着外面所有人的心。 生了… 生了…太好了…终于生了,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稳婆抱着刚出世的小家伙来到夏天面前:“恭喜恭喜,是个千金…母女平安…” 夏天呆呆的反应不过了来,生了…这是他的女儿… 稳婆脸上的笑开始有点牵强,这一般人家只有生了小子给的赏钱才高,生了丫头片子也难怪这表情。 “哥…”夏锦看见夏天这样有点心酸,哥哥不喜欢女儿吗? 直到听到夏锦的声夏天才反应过来这真是他的女儿,夏天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刚生下来的小娃儿还没睁开眼睛,小脸也皱巴巴红扑扑的,像个小老头,真心的不怎么好看,夏天抱着宝宝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这是他的孩子啊,夏天把脸贴在婴儿的包被上蹭去眼角的泪:“敏儿,敏儿我们的孩子,你看看…” 夏天抱着孩子冲进东厢,兴奋的心情无言以表,夏锦看着哥哥的蠢样无奈摇头,就说嘛她夏锦的哥哥怎么可能是个眼皮子浅重男轻女的人呢。 第二十八章 千金&小子 哥哥开心昏了头,忘记的事情,只能她来做了,夏锦从身上掏出足有2两的碎钱,拉着稳婆塞进她手中:“婆婆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还请您收下…宝宝九朝时还请您过来喝杯喜酒。” 稳婆暗暗掂掂手中的重量,心中忍不住嘀咕,乖乖这可真不得了,想不到这夏家不过得了个千金,赏银竟比镇上大户人家添小子给的还多。这小小姐以后怕是有的是福享哦。忙赔着笑道:“锦儿姑娘太客气了,这小小姐能生在您家也是个有福的,小小姐九朝之日,老身一定要来沾沾这喜气。” 说着又细细叮嘱了一翻,这月子里要注意的事项,才告辞离开了。 夏锦送走了稳婆便带着宝儿,去东厢看嫂子和刚出世的小侄女,小家伙睡的十分香甜,一点不受外界打扰,夏锦宝着宝儿,宝儿一个劲的撑着身子往前凑,夏锦可不敢太让他靠近,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小侄女可就不好了。 林氏生产也是累着了,这会身在床上睡着了,老婶忙着收拾着房里的物品,一边拆着刚换下来的床单,被褥,一边道:“夏天,你也光顾着傻乐,这敏君都生了,你该去林家报喜了啊!” “啊?”夏锦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这生了孩子自是要上外家报喜的,夏天别愣着去打点礼,让你老叔陪你跑一趟,赶紧去别让人挑了理!”老婶催促着看着女儿傻的夏天。 夏天这边去准备报喜的事,老婶和夏锦也拉呱了起来:“还真是怪事,前会村口的强子生了儿子也没见过像你哥这么乐呵的。” 夏锦不以为意,这古代人重男轻女,相信什么多子多福,老婶这么说也没恶意。 “那可不?您没听刚刚那稳婆说的吗?恭喜您,是个千金…这闺女可是千金,儿子也不过是个小子,这千金和小子比那个重不是一目了然吗?”夏锦调皮着故意曲解意思。 “你这丫头就是贫嘴!” 引得老婶不由得觉得好笑,看来夏天和锦儿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看着床上的林氏不由得从心里松了口气,这林氏是个有福的。 这婶侄二人一边聊一边干活,宝儿则围着炕边直打转,想看看宝宝。在夏锦三令五申强调只能看不能摸的前提下,被放在床上。盯着宝宝一会儿,小嘴也打着哈欠,头一歪倒在一边也睡着了,夏锦抱来被子给宝儿盖上便于老婶出了屋,让她们休息。 傍晚时分夏天从林氏娘家报喜回来,被夏锦拉着在堂屋里做下,兄妹俩商量了一下,家中的作坊最近活计不是很多,就从中把刘婶抽出来专门照顾林氏,必竟夏天家没有长辈,这月子里的事,他们也不懂。虽有老婶帮忙,但是人家家中也有事,不能时时刻刻在这里。而且宝宝九朝之喜也要筹备。兄妹俩最后决定由夏锦负责喜宴之事,而夏天则在家照顾林氏和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夏锦便收拾好准备去镇上,今天刚那赶巧是市集可以买到不少东西。夏锦把还迷迷糊糊的宝儿挖起来穿衣洗漱:“宝儿,我今天去市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娘,宝儿想在家和妹妹玩。”小家伙看着夏锦说出心中的想法。 还真是让夏锦意外,每次夏锦独自去镇上没带他,回来都要哄半天的,今天竟然自己说不去,想来多个了比他小的宝宝觉得新鲜,夏锦也就不免强,吃了早饭便出发去了镇上。 夏锦一路走走逛逛荡买了不少东西,她也不提着付了钱直接让人辰时送到一品轩,自有人收货,眼见着这酒水、鸡蛋、、调料、米面等物什也都买的差不多了,当天用的鸡鸭鱼肉现在买还太早,夏锦便和店家打了招呼让他们备着喜宴前一天送过去。 忙完这些夏锦估摸着一品轩该开门了,便一路向着一品轩方向去了,一来去请孙、刘两位掌柜去参加喜宴,二来这水果糕点还要从一品轩订不是。夏锦一路走一路思量是不是有什么给落下了。对了,还没给小侄女准备百岁礼,这孩子生下来,九朝当日摆喜宴表示着对孩子的重视。亲朋好友都来祝贺,外祖母家要为孩子准备衣物寓意送福,父亲家亲戚则备百岁礼,寓意长命百岁。 第二十九章 漂亮男人 夏锦又急忙回头去了,刚才路过的那银楼,打算给侄女买个长命锁。辰时一到小木便带着木梓来到一品轩准备在这吃早饭。 自从上次在一品轩一别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锦儿了,半月前大哥成亲自己被娘亲招回京,好不容易昨天才从京城逃回来,听暗卫回报说夏天媳妇昨日生了个千金,他估摸着今日夏锦会进城并一大早就来一品轩守株待兔了。 便刻功夫便见送货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就是不见夏锦的身影,小木有点坐不住了,招了木梓过来:“你说锦儿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也没过来?” “少爷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不是一直和你再一起吗?”木梓真心不待见小木,想见人家直接去见好了,还在这等着学什么偶遇,也不想想这一品轩本来就是你的,偶遇个头啊。 再说了,从京城赶回来,策马狂奔了四、五天,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哪来那么好的精神,他可是全身酸痛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木梓,你是想去我大哥那吗?”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和他这样说话,是不是太放纵他了。 “别……别少爷你可千万别把我送给大少爷。我去……我去给你打听还不成吗?”小木认命的揉着酸软的腰肢去向送货的人打听夏锦的下落。 他可不想去大少爷那,大少爷那个狂人他的属下哪一个都是顶三个用的,每天十二个时辰至少给你安排十个时辰的活,不干完不准备休息,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片刻,小木便向着夏锦所在的银楼出发,木梓认命的跟在后面。 “小姐,您需要点什么?” “小二,你这里可有长命锁,小孩带的银镯子也要一对。”夏锦想了想道。宝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爷爷,想来也是没有人为他准备这些东西,以前置办不起现在不现在给他买对镯子小家伙一定很高兴。 “有、有、有,您等等……”说着便拿出三款样式不一的长命锁给夏锦挑选,锁身正面分别刻着祥云、麒麟和牡丹花,反面则是“长命百岁”四字 “小姐您看,这牡丹适合女娃、麒麟多是送男孩,这云纹的到是男孩女孩都好带的,你要是看中哪一款,我们店里还能免费帮您刻上名字。” 夏锦最终挑了云纹的,倒不是其他原因,只是这款长命锁做工要比其他两款更为精细些。小伙计颇有眼力见马上奉上纸笔让夏锦写上名字,送去后面让老工匠刻字去了,夏锦这才想起还没问过价格呢。 一会功夫小伙计打了个回转从里间端着个托盘进来,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里面却是十来款的银镯子,款式不一,但大多数都坠花生、铃当等物,夏锦拿起一款上面一排三个铃当的小银镯,轻轻摇了两下,铃声清脆颇为悦耳。 就在夏锦递给小伙计让其包起来时,被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拦了下来,夏锦延着手指向上皓腕光洁,肌肤赛雪,一身红衣衬巴掌大的小脸柔媚入骨,眉间一丝英气更是一股别样风情,就连那喉结也是格外性感。 好像有哪里不对,夏锦瞬间反应过来,喉结……男的?!以前在网上也见过不少伪娘,长的这么销魂的还是第一次见。夏锦忍不住抖抖身的鸡皮疙瘩。夏锦不明白这斯拦着她是要干嘛,难不成也看中这个要和她抢,这也太狗血了吧。 “这位小姐,在下建议您不要买这款镯子。”沈清风本来是想到这儿来买个手饰讨好红颜知已的,见夏锦颇像好友经常提及的某,便不由的多看几眼。 不过夏锦的反应却让他大大的感兴趣,普通人见了他多半先是惊艳,然后盯着他犯花痴,至今为止她是唯二不受他容貌影响的人。 不对还有一个人,想到那个人沈清风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那个人自小就是个变态,不能把他划分到正常人类中来。 “公子,可不能胡说,我们的镯子质量绝对是好的,福满楼的招牌可是响当当的,就是县太爷家个姨娘,都喜欢我们店里的银饰的。”听到沈清风的话小伙计半天才想起来反驳。 夏锦不怀疑小伙计的话,这福满楼在本地的名声也是有的,她好奇这家伙的言下何意。 “小二哥,在下并没说你家镯子的质量不好,只是这种款式不适合小儿配带,这银饰质地本来就软,小儿调皮喜欢时常玩弄,一来二去容易将这坠在镯子上的饰物扯掉。 万一不小心误吞入腹恐怕会有危险,在下家中是开医管的,经常会有此类情况的病人来就诊,故才劝这位小姐别买这款。”说着又从托盘里拿出另一只道:“这款虽不如刚刚那款可爱,但胜在做工精巧,款式也不错。” 小伙计听了沈清风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且人家虽然劝说不要买那款镯子,同时也帮着推荐了另一款,便不再与他计较。 “多谢公子提醒,小二哥我就要这对了。”说着夏锦接过沈清风手里的镯子交给店小二。 “哎,好的小姐,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您的银锁还再刻字要稍等片刻,要不您上楼上看看,楼上有新出来的银簪和钗环。”小二更是殷勤备注引着夏锦上楼。 夏锦思量着看看也好,有好的可以给嫂子挑几样带,也可以给老婶和香儿一人稍一支回去,家里有点什么事都老婶一家帮衬着,香儿更是天天过来帮忙,带两支回去存着给香儿以后做嫁妆也好,想着便细细挑捡着。 沈清风本来就是替红颜选礼物,自是也上了二楼,这个时辰银楼里没什么人,楼上也就一个伙计和他们二人,夏锦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寻着视线望去对上沈清风来不及回避的目光,便询问:“公子可是还有事?”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姑娘有几分像在下好友的妹妹,故多看了两眼,敢问姑娘芳名?”被撞破了也没必要偷偷看,干脆大大方方的搭讪,只是这之中到有几分是真话。 “敝姓夏,家兄不过是一介农民,想是不会有公子如此尊贵的朋友。”夏天的朋友曲指可数,夏锦全都认识,自然是不信他的话了。 “姑娘可是镇西边夏家村人,我有一好友叫夏长鸣便住在那里,不知姑娘可认识?”沈清风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很像是长鸣总提起的堂妹夏锦。 夏锦点点头,这长鸣哥何时认识的这么…呃…漂亮的朋友? “那…姑娘芳名可是夏锦?”听到夏锦自称姓夏,沈清风便是认定了她的身份,这大兴镇说大也不大,这城中大户人家小姐出门多半有丫环陪着,断不会一人出现在这银楼。 自称出身农户,能十一二岁独自出门,并且出手大方能一次买下四五两银子银饰的也只可能是夏锦了,一般农户这些银两可以生活上一年了,谁能拿出来买这些东西,到是自己愚顿了。 “正是,你是长鸣哥的朋友?”听对方说到夏长鸣,并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想来是不假的。 “是啊,我与长鸣兄可谓情同手足,多次听长鸣提起姑娘。”沈清风这话说的到是情真意切。 不过一个不识像的声音却让他的漂亮脸瞬间扭曲。 “是啊,这俗话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媳妇如衣服,所以你这手足就心安理得的穿了兄弟的衣服了,对吧?”话音未落一张让他想抽死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紧接着那个作死的声音又来了句:“木鱼,好久不见!咦!锦儿妹妹也在?” 第三十章 穿兄弟衣服死全家 这家伙装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好像才发现夏锦一样,压根就不是他寻着人家的足迹追过来的。 “少爷,你等等我啊,锦儿小姐又不会跑掉!咦!木鱼你也在!”话音刚落两道杀人的目光同时射了过来,还伴着磨牙声。 你还能再呆点吗?这样就把少爷我出卖了! 老子不叫木鱼,老子早就不叫木鱼了,再敢叫老子木鱼,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可是某些人就是没有眼力见:“木鱼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啊,木鱼啊,大少爷不是说你去了南方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木鱼我和你说大少爷的婚礼办的可风光了,那个叫壮观……那个叫宏伟……啪啦啪啦……” 木梓一手勾着沈清风的肩膀一边和他诉说着离情别絮,沈清风早就知道这家伙白目,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只是没想到现在已经向着白痴方向发展了,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笨蛋,反手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一脚踹开这家伙,恶狠狠道:“告诉你多少次了,老子不叫木鱼,老子叫沈清风,记着是沈清风。”说着又是一脚踹过去,把刚爬起来的木梓又踹了回去。 夏锦这才明白过来,这个沈清风便是回春堂的少东家,那个抢了长鸣哥未婚妻,害的长鸣哥参军入伍的罪魁祸手。 沈清风收拾完木梓又转向小木:“二少爷,我早就不是你的书童了,我现在是大少爷的人,老子叫沈……清……风,二少爷您老记性不好,我就再提醒您一次,可别再忘了。 还有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谁穿兄弟衣服谁死全家,是他求老子的,老子才免为其难帮忙的。”说到最就宛如一只炸毛的小兽。 “原来你和我大哥还有一腿,都已经是我大哥的人了啊,那我要不要叫你一声大嫂!”小木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抽出一条细绢,轻轻擦去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慢条丝理的说道。 沈清风觉得再和这家伙呆在一起自己肯定要疯了的,果断的连招呼也不打,愤愤的转身离去。 他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变态,从小到大都没变过,还是得离他远远的,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英年早逝,落得和周郎一个下场。 听着沈清风和小木的对话夏锦似乎也明白了退亲的事,好像本来就是长鸣哥自己安排好的,他根本就不想娶那个孙秀才的女儿。 她实在想不明白长鸣哥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会是…与长鸣哥那天和她说过的话有关,是什么人让长鸣哥觉得自己连求的资格都没有,富家千金、已婚少妇,也不可能啊,这至多也就算求不得,何来的没资格之说。 难道……难道……长鸣哥喜欢的是男人?一定是这样的,只有同是身为男人,不能成亲生子,相守一生,长鸣哥才说没资格吗?长鸣哥真可怜,不过我不会鄙视你的。 可怜的夏长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夏锦划分到断袖分桃这一类了,在未来相见的日子里夏锦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介绍男人时,他心中最想做的就是掐死沈清风。 “锦儿……锦儿……”夏锦完全进入脑补中对外界已毫无感知,当脑补完成后被小木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这斯是闹哪样啊。 “木……大哥,你干嘛!” “锦儿,叫你好几声都没应,想什么呢?”小木实在好奇。 “没……没什么……”夏锦尴尬的笑笑,这事可不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同性爱的,她可不想长鸣哥被鄙视 “哦……锦儿你是要买簪子吗?我帮你选吧。”小木才不相信夏锦说的没什么,只是夏锦不想说,他不想为难她,干脆的转移话题。 “好啊,我想给嫂子,老婶和香儿一个买一个,你帮我选选吧。” “你自己呢,不买吗?”小木很好奇这小丫头总想着给别,自己呢? “嗯?我不太会梳头,这个用不着。”夏锦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难怪每次看见她都是随意的把头发绑在脑后,敢情是不会啊,还以为她只喜欢这个发式呢,这小丫头看着精明,难得也有不会的事。 夏锦最后选了两支银簪,两支银钗和一个雕花的银裸子,是买给小豆丁的,这小家伙平常也帮着带连宝儿,要是一家人都有礼物,就他没有怕是要别扭一阵子呢,索性也多不了几个钱不如也给他买一个。 夏锦把挑好的东西交给小二包起来,连同之前的镯子和长命锁一起结了账,掌柜看在小木的面上大大的给了个折扣,一共20两整。 小二也去后面取了刻字的长命锁交给夏锦,夏锦仔细查看了一下,没有问题便全部放在一个桃木匣子里,小二麻利的打包交给夏锦。 小木示意木梓接过木匣子跟在后面,夏锦也没在意,必竟在现代和男女生一起逛街,男生帮女生提东西太正常了,反而觉得木梓很有绅士风度,小木要是知道夏锦此时的想法,估计立马会从木梓手中把匣子抢过来,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才不要给他呢。 夏锦和小木一路向一品轩走去,路过一家杂货铺,夏锦进去买了两斤上好的烟丝,老叔可就好这一口。 夏锦到一品轩和孙掌柜订了一些糕点,并邀请孙掌柜过几日去他家吃喜宴,又去了趟一品楼邀请了刘掌柜,刘掌柜一听大喜当即便说喜宴当天他从一品楼派一名大厨去夏天掌勺,这可高兴坏了夏锦,瞬间这喜宴的档次可是又提升了不少。 夏锦回到一品轩的时候孙掌柜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夏锦买的东西已经全部搬上了车,这次是木梓赶车,因为小木说要去夏锦家看看刚出生的小侄女,木梓只好认命的当起车夫,少爷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刚出生的小娃儿也利用。 马车缓缓的向着夏家行去,一路上夏锦也从木梓的口中得知这沈清风和他们的关系。 听木梓说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沈清风的父亲是一代名医,虽说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却也算得医术高明,不想十五年前为一高官小妾医病卷入人家后院争斗之中,被人诬陷伙同小妾毒害主母。 被木老爷所救,沈大夫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举家投身木府为奴,当时木老爷见沈清风与少爷年龄相仿便让他做了少爷的书童,少爷赐名木鱼。 十年前木鱼上街为少爷买东西几次差点被卖青楼后(其实这都是少爷做的,谁让他不小心打碎了少爷最喜欢的笔洗),沈大夫求了恩点,让大少爷把木鱼要了去做小斯,三年前沈大夫的师兄把沈大夫一家赎了出去,沈大夫和夫人便回了老家开了镇上的回春堂,木鱼还跟在大少爷身边做事。 难怪木梓能待在小木身边这么久,感情小木对他已经够好的了,相较于木鱼而言他的名字已经非常好了。 夏锦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进了村子,一路走来村民们已经不好奇了,夏家三头有马车出入已是常事。马车在夏家门口稳稳的停下,夏锦还没步出马车便被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声惊了一跳。 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向东厢冲去,这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才半天功夫小侄女为何哭的如此凶,夏锦冲进院中便见东厢门紧闭,夏天在院中直打转,而宝儿则坐在院中的小凳上紧紧的盯着房门,看着也是十分紧张。 夏锦连忙拉着夏天别让他打转:“哥怎么了,福妞怎么哭的如些厉害。”福妞是昨天夏锦给小侄女起的小名,本来老婶劝说起个贱名好养活,夏锦坚持不同意,说女儿要娇养,才能长大不被人骗,夏天也不知道夏锦哪来那么多歪里就随她去了。 “是……是……”夏天看着夏锦红了脸,几欲开口又吞了回去。 还是宝儿扯着夏锦的衣袖道:“妹妹饿了……”。 第三十一章 亲了就要负责 夏锦明白过来敢情是嫂子奶水不足,小侄女是饿了,夏锦怨怪的瞪了夏天一眼,都成亲生了娃的人了,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哥,木大哥来了在门外,你去招呼一下。”夏锦打发夏天出去待客,自己去厨房端了碗糖水领着宝儿进了东厢。 东厢里林氏抱着福妞希望她能多吸两口,可小丫头就是不配合只一个劲的哭,刘婶见着没法只能接过去抱在怀中哄着。 老婶又从水盘里拧了条热毛巾给林氏热敷在胸口,林氏眼泪汪汪的敷了几次热毛巾后,老婶又给揉了几,次把福妞抱过去让她吸。 小丫头满心欢喜以为这次有的吃了,可撮了半天还是没吃着,小家伙不干了扯着嗓子嚎的更起劲了,林氏看着又心急又心疼。 “老婶,这可怎么办才好?”看着女儿饿的哇哇叫,林氏心疼的不行。 “唉,你这是头胎,按理说今天应该就能下奶了,可是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个时代没有专业的推乳师,老婶她们也只能按着当年她们生产后婆婆的法子来。 “那个,是不是夏天媳妇这乳眼未开,福妞太小才吸不出来?”刘婶想起自己当年刚生产完也是没奶水,还是自己的娘亲从娘家抱来一岁大的侄儿让他撮了几口奶水才下来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婶觉得刘婶说的有道理,这事她也听说过:“只是哪去找奶娃子啊?” 夏锦进来便听到她们的对话,老婶见着夏锦身边的宝儿,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现成的吗?老婶的眼睛太过热烈吓的宝儿一个劲的往夏锦身后躲。 夏锦把糖水递给老婶抱起宝儿:“宝儿你帮妹妹一个忙好不好?妹妹吃不着奶都饿哭了,你不是最喜欢妹妹吗?帮妹妹吸出来好不好?” 夏锦认真的看着宝儿,小家伙昨天起就盯着福妞哪都不去,十分喜欢小丫头的,让他帮小丫头的忙应该不成问题。 老婶见夏锦如此哄宝儿有点想笑,本来这事不应该让锦儿过问的,必竟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可既然碰上了也没必要瞒着了不是,要是宝儿肯那也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宝儿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以为宝儿是愿意的,必竟宝儿表现出对妹妹的欢喜是不作假的,而且宝儿一向就听夏锦的话,可是这时小家伙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两只小手捂着小嘴往后退,眼看着转身想跑却被夏锦抓了回来。 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夏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好像随时落下来。 林氏见宝儿这样心软了下来:“锦儿,宝儿不愿意就算了,你别吓着宝儿。” 夏锦其实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只是好奇平时听话的娃这时咋就强了起来:“为什么?” 夏锦抱宝儿搂回怀里,不想吓着他,但是也想让他说明白,不让他跑掉。小家伙见跑不掉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夏锦怀中道:“娘亲,爷爷说不能亲娘亲以外的女人,亲了就要负责娶回来做媳妇,宝儿不能亲舅娘,舅娘是夏天舅舅的媳妇,宝儿不能娶舅娘!”说完还认认真真的点点头。 这是什么理论,这小家伙都跟谁学的,夏锦不由得觉得额上青经直跳,头疼的紧! “呵呵……”屋里的女人笑作一团,被刘婶抱在怀里的福妞被大家笑的莫名其妙睁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哭了。 “宝儿,谁和你说的?”夏锦想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打出来,找我的宝儿都教坏了。 “爷爷啊!宝儿回答的理所当然!”在他心里娘亲和爷爷是最亲的人,舅舅、舅娘次之。 夏锦无奈抚额她这师傅还能再奇葩些吗?宝儿才多大,您老人家到底都教了他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夏锦还想劝劝宝儿。 “宝儿,舅娘不是外人,舅娘和娘亲一样都是你的长辈,没关系的。” “舅娘是舅娘不是娘亲,舅娘是女人。”宝儿还是坚持 “是女人就不能亲,那你昨天不是亲了福妞。”夏锦想起来宝儿昨天好像亲了小侄女的。 “那我长大了就娶福妞妹妹。”宝儿反驳回去。 “呃!”夏锦这下真的无话可说了。 这下屋里的人又不淡定了,这小娃啊是这么早就存了这心思啊?想想也不可能吧,目测他才两岁而已懂什么?n多年后当宝儿真的迎娶福妞当媳妇的时候所有人才反应过来,敢情是早有预谋。 “锦儿,算了!”林氏见这母子两人第一次争吵了起来,心里很是不安,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办法但是也不想为此让他们母子失和。 夏锦也知道宝儿看起来好说话一旦认定的事决不改变,便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刘氏喂了福妞几口糖水小丫头便睡着了,轻轻的把小丫头放在林氏炕里边。 夏锦拉着林氏的做在炕边:“嫂子别担心,一会儿我再去城里一趟,请个大夫过来给你把把脉,也可能是刚生产完身体太虚造成的,或许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就好了。” 宽慰了林氏一翻便让她休息,和老婶、刘婶一起离开了东厢:“刘婶麻烦您个事!” “锦儿有事你说就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刘婶在夏家上工也有一段时间了,看着夏锦是真真的喜欢,只是自家什么情况自己清楚,是万万配不上人家的,也就不想了。 “刘婶,我听说村西口的强哥媳妇是您远房侄女,他家小子好像都快三个月了吧,一会您提两只老母鸡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让强哥媳妇给我们福妞喂两天,这调养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夏锦把自己的打算对刘婶说了一遍。 “嗨,我当什么事,这事我去说肯定成,强子媳妇也是的痛快人,听说奶水挺足他家那小子根本吃不完,帮着喂下福妞能是什么大事,哪用的着老母鸡。”说来旁人刘婶不敢打包票,强子媳妇可是个热心肠,也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她还说的上话。 “刘家嫂子,这是一定要的,这女人喂奶不好好补补身子哪行,咱家福妞要是白吃人家的,不是平白让人说话吗?” 老婶这话一说刘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强子媳妇是个好的,但是她家还有个厉害的婆婆,这要是真的白吃了,只怕从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再说现在夏天家两只老母鸡还是出的起的。 刘婶觉得老婶说的有理,再说强子媳妇那婆婆确是厉害,总不能让强子媳妇为难不是,便应了夏锦的话去后院鸡舍抓了两只老母鸡去了强子家。 刘婶也是个精明的直接去找强子娘说明来意,便把老母鸡奉上,强子娘看着两只老母鸡自是乐不可支,这可少说也值一两百文啦,平白得来的谁不乐意。 再说强子媳妇那奶水自家孙子本来就吃不完挤了倒掉也浪费,换两只老母鸡简直就是赚翻了,当即便应了下来,便说吃过午饭便让媳妇去夏天家。 刘婶见事情顺利谈妥了便告辞离开了,强子娘也是个精明的,刘婶一走便把儿媳妇叫到跟前告诉她让她这两天去给夏天家的福妞喂两遍奶,绝口不提老母鸡的事,只是吩咐媳妇去的时候把孙子带上,没事的时候也和林氏多走动走动。 老太太可是打的如意算盘在,这夏家眼看着不同往日,这才两月光景这屋子盖起来了,还和城里做起来生意,瞧着今天这架式林氏生的这个丫头片子想来是很得宠的,这要是两家关系好了,和夏天家攀个关系订个娃娃亲,那他们家还能不拉拨自己家一点。这老人家考虑的可真够久远的。 第三十二章 找奶娘 夏锦看看时辰,打算去厨房给嫂子做点滋补的汤品,就听见木梓唤她:“锦儿小姐,这些东西放哪?”见木梓搬着大包小包进来,这才想到刚刚进来的匆忙东西还在马车上。 “都放厨房吧!麻烦你了木梓。”夏锦指指厨房的位置,这些都是她为九朝准备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当日要用的食材和调料 “没事,不麻烦”按着夏锦的指示把东西搬了进去。 夏锦找到早上给老婶他们买的礼物,交给老婶:“老婶,这是给你和香儿的,这是小豆丁和老叔的。” 老婶看着夏锦塞到她手上的东西这最起码也要十两银子才能置备的起来:“不……不……锦儿,这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老婶连忙把东西包好又退给夏锦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在,这可是贵重东西要是被人瞧见可不得了。 “老婶,您就收着吧,这么久以来多亏了你和老叔,要不是你们帮忙,只怕这个家早就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哪还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过,我和哥哥早商量过了,我们自小无父无母,您和老叔要是不介意,我们把您二老当父母奉养着,香儿和小豆丁就是我们的弟妹,给父母弟妹置办点小玩意,哪有什么贵不贵重的,您收着。”夏锦说着又把东相推回老婶怀里。 “是啊,老婶你就收着吧,锦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想是夏天在外面还是不放心妻儿想进来看看,正好看到这幕。 听夏锦和夏天这样说老婶也忍不住红了眼,其实他们也没帮到什么忙,都是这两个孩子争气,老婶架不住兄妹两人的劝说便收了起来,说回家藏起来要是让人看到可不得了。 夏锦把刚刚的事和夏天说了一遍夏天也觉得请个大夫看看比较好,刘婶回来夏锦便把做补汤和午饭的事交给她,自己打算去趟镇上。 小木听说夏锦要去镇上请大夫,便道:“让木梓去把木鱼叫来给嫂子看看吧!” “沈公子?行吗?”不是夏锦怀疑,只是那家伙真没看出来那点像大夫? “锦儿小姐放心,木鱼的医术尽得沈大夫亲传,可谓青出于蓝”木梓虽然对木鱼抛弃他,独自投奔大少爷之事颇有微辞,但自从知道他在大少爷那受苦受难后,心里平衡多了,至于对他的医术嘛,他还是有信心的。 木梓说着便出门驾了车往镇上去了,木鱼那家伙最不待见的就是少爷,今天在镇上被少爷撞个正着,说不得去晚了那家伙就不知遛哪去了!半个时辰功夫木梓便把沈清风给接了过来。 夏锦引着进了东厢,让沈公子给自家嫂子把把脉。宝儿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在夏锦后面想进东厢却被小木一把抱起来搂进怀里。 “宝儿,好久没见木叔叔,有没有想叔叔啊?”小木亲昵的蹭蹭小家伙的小脸蛋,又把小家伙举过头顶,逗的宝儿咯咯直笑。 夏锦看宝儿和小木玩的高兴就没再去管他了,领着沈清风进了屋:“沈公子,我家嫂子产后体虚,无法喂养宝宝,劳您给把把脉看看如何调理调理!” 夏锦隐晦的说明请沈清风过来的原因,给他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好方便他诊脉,沈清风坐下后示意林氏伸出右手,认认真真的给林氏把了脉。 “锦儿姑娘不必担心,从脉向上看夏家嫂子身体并无大碍,一会让木梓跟我回去取几幅汤约回来喝上几回必好。”说着又示意林氏把福妞抱给他看一下,来都来了一起看一下也没差,又给诊了脉。 夏锦看着心理咯噔一下,嫂子身体没事,沈公子怎么又要看宝宝,莫非……夏锦不再敢想,她哪知道沈清风想的事,干脆都给看看,他可不想什么时候,又被木梓那家伙,从红颜知已的温柔乡中挖出来。 “沈公子,我家福妞……”夏锦看沈清风表情变换莫测,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没事,小家伙壮实的很,只是……”沈清风瞟了一眼林氏胸口一眼,转身对夏锦道:“我建议最好找个奶娘……” 夏锦一直盯着沈清风,他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意义不言而喻,夏锦前世必竟也是生过孩子的又如何不懂。 夏锦谢过沈清风送他出来,便见小木和宝儿正在玩捉迷藏,只见小家伙把脑袋藏在椅子下面,把屁股撅的老高,活像一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萌的一屋子的人捂着肚子憋笑,小家伙还自以为藏的很好,在椅子下面看着小木围着椅子打转乐的小家伙捂着嘴偷笑。 夏锦伸手从椅子下面把小家伙抱出来,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把小脸上的灰擦掉,嗔怪的瞪了小木一眼,她才离开一小会,就把她儿子弄才这样了。 小木看着夏锦瞪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宝儿要玩捉迷藏的可不能怪他啊。 沈清风看着这一幕觉得有趣,什么时候那个以整人为乐,天不怕、地不怕的木二少竟然也会看人脸色了。 “沈大夫,我家娘子……”夏天见着沈清风出来,便着急上前询问。 “夏公子放心,你家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了一点,待我回去抓两幅药回来调理一下便好。” “那真是谢谢沈大夫了,沈大夫请,我这就随您去抓药。”夏天说着便要送沈清风出门一起去镇上,一点没看出来其实人家还不想走,还想看热闹。 当然小木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木梓,你送木鱼回去顺便把药拿回来,夏大哥让木梓去,他赶车过去更方便一点。”说着便向木梓打了个眼色,没事快把这家伙弄走,典型的过河拆桥。 木梓收到信号便拖着沈清风出了门往马车旁走,夏锦赶忙放下宝儿追了出去,沈清风还以为夏锦是想留他,却不想夏锦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道:“沈公子,这银子不知够不够付诊费和拿药的?” 夏天这才想起来自己也真是够大意的,让人请大夫抓药也不晓得要先给人家银子,真是木鱼脑子。(沈清风ps:关我什么事?) 敢情小丫头追出来就是想起没付诊费啊,想他沈清风好歹也有小神医之名,多少达官贵上门奉上千金求诊,他也难道出手一次,到他这儿就值五两,还要送上汤药。 罢了,反正这趟他也没想要收钱,忙把银两推回:“锦儿姑娘客气了,我与长鸣乃是至交,不过举手之劳何用诊金?”见夏锦还欲坚持又道:“我并非坐堂大夫,也不靠看诊讨生活,锦儿姑娘收起来吧,全当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呗了,难道锦儿姑娘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第三十三章 嫂子我帮你吸 这下到是堵的夏锦无话可说,总不能说不愿吧。夏锦只好收了银两,只是想着又欠长鸣哥一个人情了,必竟人家是看在夏长鸣的面上。 “锦儿怎么会不愿交沈公子这朋友,只是不敢高攀而已,沈公子即是长鸣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和哥哥的朋友了。” 小木站在那里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在暗暗咬牙,这该死的木鱼明明是他叫人把他找来的,这家伙却说是看在夏长鸣的面上,这不是给他添堵吗?这小子三天不打都敢上房揭瓦了,胆子变肥了啊,哼哼…… 木梓看着小木的表情心中开始发毛,有人要倒霉了,不知道少爷小心眼吗?还敢惹他木鱼真是不怕死,木梓赶紧催着沈清风上了车。 夏锦把木梓叫到一边小声的道:“木梓,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和镇上牙行的人打个招呼,我想找一个奶娘。” 木梓点点头算是应了,一抬头看见小木越发笑的好看的脸,坏了,少爷误会了。 夏锦见木梓愣在那还以为他没听清又把话说了一遍,末了还笑着道:“木梓,你快去快回啊,我们等你吃饭。”这句话夏锦没有放低音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只是木梓有一种天要亡我的的感觉。 木梓心想:锦儿小姐你是有多巴不得我早点驾鹤西游啊,虎目含泪驾车离去。 目送马车远去夏锦进了后院的厨房刘婶已经炖好了鸡汤,米饭也焖在锅里了,夏锦交待了一下今天中午会有客人在,让刘婶多炒两个菜,便端着鸡汤去了东厢。 林氏看着身旁睡的香甜的小女儿,心里无限的歉疚都是自己这身子不争气,才累的女儿吃不饱,悄悄擦掉眼角的泪花,给宝宝掖了掖被子。夏锦推门进来看见林氏眼角的泪痕并知道嫂子哭过,把手中的托盘放在炕边的台几上,拉着林氏的手在炕沿坐下。 “嫂子,你别难过,这月子里最忌流泪小心伤了眼睛,大夫不是说了吗?你只是身子差了点,补补就好了。”夏锦知道林氏之所以这么瘦弱也是在怀孕的时候太过操劳所至,也是为了这个家。 夏锦轻轻搂着林氏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明白林氏的疼,身为母亲不能哺育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挨饿还有比这更让人心疼的吗? “嫂子,我已经让木梓去跟镇上的牙行打招呼了,明天我就去给福妞请个奶娘,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咱们家福妞也不会饿着,我会让福妞过上不输给镇上那些小姐们的生活。” 夏锦暗暗发誓,哥哥和嫂子为了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一定要让他们后半辈子过的福足安乐。 林氏轻轻推天夏锦,伸手轻抚夏锦的小脸,泪水含在眼眶中打转,直直的盯着夏锦看:锦儿你还是个孩子啊,你都忘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要强,想要独自撑起这个家?家里还有我还有你哥不是吗?锦儿看着你为这个家忙忙碌碌,我去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也心疼啊,你总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还别人十分,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林氏看着这个聪明、能干的小姑心里有说不出的疼,紧紧的把她又搂进怀中,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下,落入夏锦发间。 “嫂子别哭,仔细伤了眼睛。”夏锦轻轻扶着林氏坐好,“汤快凉,赶快趁热喝了吧,把身体养好才能好好照顾福妞啊。”说着端起汤碗递到林氏手中。 “嗯,锦儿家中的事,让你哥多帮着你点,别太累着自己,你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仔细以后长不高。”林氏调整好情绪便教育起夏锦,也是真的心疼她。 “知道了,嫂子,不是还有刘嫂在吗?现在家里生意基本都结束了,我还想着要做点其他的呢,不然就要坐吃山空了!”夏锦说的也是事实,但是林氏知道夏锦为了福妞可没少费心思。 福妞的九朝林氏本不打算大办的,只是当初娘家人执意让她代妹出嫁也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嫁过来这么久娘家也没人过来看过她,当初夏天摔伤了腿她回娘家求助,不但没人帮忙还遭了亲妹的羞辱。 还好夏天是个实在人对她很好,她也很庆幸自己能嫁过来,这样温暖的家,真心相待的家人,在她前十六是没有体验过的,想借着福妞九朝把林家人请来,让他们也看看她现在过的挺好的。 “嫂子……嫂子……”夏锦抬手在林氏眼前晃了晃。 “锦儿……什么事?”林氏回过神拉下夏锦的小手,自己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 “我……我是说……&,*,&……”夏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后面的话太轻以致于林氏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林氏放下手中的空碗,看着夏锦:“锦儿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到……” 夏锦想了想抬起头,反正都是女人,真算起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道:“嫂子,我说我帮你吸出来吧,就是……就是……老婶让宝儿做的那个……反正我们都是女人也没关系,老婶说如果不吸出来会胀的很疼,而且……而且……胀回了奶,以后就没有了……”夏锦哽着脖子说完,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脸红的像要烧起来。 林氏也是脸红通通的,挺不好意思的,想想也只有锦儿能帮自己了,可是她都忘了还有个比夏锦更合适的人选。 小木带着宝儿进院子里洗手准备吃饭路过东厢没想到听到这么劲爆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弧度,没想到锦儿丫头这么大胆啊! 夏锦从林氏房中出来的时候,木梓已经回来了,正厅里面饭菜已经上了桌就等着她开饭了,小木见夏锦缓缓走来脑中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的话,鼻中一热,小木悄悄抬手摸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就糗大了。 第三十四章 相公求你不要卖掉我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明明大好天气,夏锦的心情却不如这天空如此晴朗,昨天的事现在想想还觉得脸红,嫂子虽然现在已经能喂养福妞了,但是那瘦弱的身子却满足不了小丫头的大喂口,寻奶娘的事迫在眉睫。 穿上衣裳,打了水端回房,叫醒宝儿,帮他穿上衣服洗漱,她决定今天带着宝儿一起进城。今天不仅要进城给福妞找奶娘,她还去城里寻个书斋给宝儿买几本起蒙的书,让哥哥在家抽空给宝儿起蒙。 师傅虽然没说明,但她也知道宝儿的身世不一般,在现代宝儿的年纪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前段时间为了生计,忙的没时间教导宝儿。现在家里的生意基本告一段落,她也准备休息一段时间,顺便考虑一下以后的问题,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教教宝儿好了,可不能让他的前程毁在自己手上。 “宝儿,你今天和娘亲进城好不好?”夏锦蹲在地上为宝儿的小脚穿鞋。 “好,宝儿要去!”小家伙听到夏锦的话,高兴的抱着夏锦的脑袋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夏锦还以为要费一翻口舌,必竟昨天让他进城,他就不愿意,要在家陪妹妹的。 “娘亲,宝儿要买漂亮的礼物送给妹妹。”敢情这小家伙愿意出门还是因为福妞啊。 夏锦点点小家伙的鼻头,不知道小家伙大了会不会也是个妹奴呢!(为什么要说也?) 辰时初,木梓便赶着车来木家接人,昨天小木他们回去时就说好的,今天有木梓陪夏锦去牙行挑人。 夏锦小心的把宝儿抱上马车,却被马车里伸出的一双手接了进去,夏锦吓了一跳,撩起裙摆爬上马车掀开帘子,只见小木怀里抱着宝儿对她笑。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不吓人会死吗? 昨天明明是他说今天不过来的,这是闹哪样啊,夏锦在他左侧坐下,把宝儿抱回自己怀里。 “木大哥,今日不用去衙门吗?”他这差当的可真轻松。 “衙门辰时三刻才点卯,过来接了宝儿再去也来的急。”小木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对他拍拍手。小家伙主动张开双臂要小木抱。 “小叛徒”夏锦点点宝儿的小鼻头,松手让他到小木怀里去。 不想反驳小木的话,她是今天早上才决定带宝儿进城的,这家伙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他那点心思还是知道的,但是这具身体才十一岁而已,实在想不明白,难到这家伙有恋童癖?! 十一岁在现代来说不过是小学生自然算小的,但是在古代十二岁就被称为豆蔻年华,十二岁后就可以谈婚论嫁,十五岁及笄嫁人更是普遍,有些家里穷的十二、三岁嫁人也大有人在。 夏锦也不在理他,今天是来给福妞找奶娘,还得请他帮忙,不想和他逗嘴。马车缓缓向城中驶去。 “吁” 马车停在牙行门外,木梓跳下马车,躬身而立:“少爷、锦儿小姐牙行到了,王牙婆在外面等着呢!” 夏锦挑开车帘,找算跳下马车,木梓却早已伸出手臂,夏锦看了一眼木梓只见这家伙悄悄对他眨眨眼,转瞬便明白他的意思,想是这牙行的人怕是势力的很,便将手放在木梓的手臂上借力下了马车。 夏锦打量着站在牙行门口身着素锦年约五十的妇人,只见此人面上含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见木梓对夏锦态度恭敬,脸上笑意也深了几分,只是多了几分真诚也没人能说的清。 夏锦本猜测过这牙婆应该和电视上所放的古代媒婆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应该是穿红戴绿,手拿烟斗,满身脂粉,却不想这一见之下,此人却是一身素净,如果木梓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牙婆,还以为是家境不错的老太太。 这会功夫小木也抱着宝儿下了车,站在夏锦身边对着牙婆道:“王牙婆,昨天让你找几个奶娘,人可到了,我带夏小姐过来挑挑。” “到了、到了,木公子、夏小姐里面请!昨天木梓管事过来之后,我就托人打听了人,还真找到几个不错的,今早来了三个让夏小姐挑,其中还有两个是在大户人家做过,懂规距的。”王牙婆对小木的态度有点耐人寻味,恭敬中又带着一点谄媚,还有一点害怕,说不出的感觉。 夏锦虽然好奇但她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她总是觉得小木这人底太深,看不透还是不要深交比较好。要是小木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恐怕吐血的心都有了,大叫冤枉,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小木一定会知无不言。 正厅中一排站着三个妇人,其中两人站的近点,离另一个远一点,脸上有点不岔,仿佛觉得另一人和她们站在一起是对他们的侮辱。 夏锦仔细观察她们一小会,再心里摇头,这三个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两个站在一起的怕就是在大户人家做过的,一身傲气怕是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要是用了他们,知道自己是去农户人家当奶娘怕是会有怨言。 到不是怕不能收服她们,只是夏锦比较懒,此二人还没有资本让她去劳心。另一个也不成,太过被动,她可不想找一个踢一脚动一下的人回去,什么都要从头教,太累! 王牙婆也是个贯会看人脸色的,见夏锦的表情也知道今天这单生意做不成了,打发了三人下去,亲手给小木和夏锦斟了茶,笑道:“夏小姐,要是不满意,可否再容老身两天,老身再给寻寻,必定昨天时间也太赶了。” 夏锦笑笑未语,王牙婆的话她也是听明白了的,这是说她半天之类给她找了三个奶娘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王牙婆看夏锦没表态,一时心里有点慌,必定是自己昨天答应今天来挑人的,自己这也算是办事不利,本来想着农家女子能有什么见识,有这两个大户出来的奶娘就够撑场面了,也就没认真找过,哪想到人家一个也看不上。 “相公,我不去…求求你不要卖掉我,我…我可以出去帮人洗衣服,还可以刺绣挣钱,求求你不要卖掉我…你卖了我…孩子怎么办?求求你…” 第三十五章 罗氏母子 “不卖你,不卖你老子拿什么还债”说着一巴掌扇了过去,女子半边脸顷刻肿了起来,男子继续骂骂咧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让人骑的货色,老子肯要你算不错的了,你要感恩,老子现在有难,卖了你算是给你脸子,你她妈的是不是想让他们,剁了老子的手脚才开心……走……” 门口的吵闹吸引了屋内几人的注意力,只见一个长像猥琐,衣衫破败的年轻男子揪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扔了进来,再女人被他推的站立不稳向前倾倒时又在她腿窝踢了一脚,加速了女人摔倒的时速。 女人怀里不知抱着一团什么东西,在摔倒的瞬间女人强行扭转身体把怀里的东西牢牢护住,身体着地的瞬间夏锦仿佛听到一声骨头错位的喀嚓声。 女人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伤着反而紧张的检查怀里的东西,夏锦这才看清,她怀里的哪是什么东西,明明是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娃娃,小娃娃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着女人,嘴里发出类似于‘娘’的音节。 “宝宝…宝宝…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女人从头到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还来不急怨怪,便听那个男人对着王牙婆道:“王婶,这就是我婆娘,我带来了您看能值多少钱?” 王牙婆本来不想在小木他们面前接这单生意的,却发现夏锦似乎有点意思,心里便有了想法,这就算不赚钱,也要卖个人情给她。 “那要看你怎么卖了?长契有长契的价,短契有短契的价,死契有死契的价……” “当然是死契。” 王牙婆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个男人打断,听了男人的话那妇人一脸死灰,不见一丝生气,死契?他是打算不要我了吗?这一辈子还有指望吗?手不自觉的搂紧怀中的孩子。 “死契五两,你要是决定了可以当场画丫,银货两讫。”王牙婆从身上拿出一张卖身契递给男人。这做牙婆的还挺敬业这卖身契都随身带着。 男人拿着卖身契手抖的厉害:“五两……为什么只是五两……赌场的人说一个女人至少能卖十五两的,不够……这远远不够……我该怎么办?”男人向疯子似的围着女子打转,似乎再想着如何榨出她最后一点价值。 “五两不少了,一个奴婢而已你觉得还能值多少钱?”王牙婆鄙视的看了男人一眼,不用说又是赌红了眼,输净了家财,现在来卖妻还赌债,想她也做了二十多年牙婆,什么人没见过,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 “奴婢?”男人反应过来,又看了女人两眼上前几步走到王牙婆耳边叽哩咕噜几句,只见王牙婆脸色越发难看,却听不见男人到底说了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种地方进去了可就算完了!”王牙婆实在不能相信男人丧心病狂到这地步,这个可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还为他生了儿子的。 男人狠狠的点点头,证明他的决心。 罢了,她只是个牙婆别人的家事,她管不着,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别人愿卖她没有理由有钱不赚。 王牙婆仔细端详着女人的脸,五官平凡,鼻翼还有点点雀斑,身段到还可以,这种人入了娼籍,只怕只能是那最下等的妓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姿色太差,最多只能给你七两。”说着又掏出另一张卖身契给他签。 “王婶,就不能再多点吗?她虽生过孩子,但是你看她这前挺后翘,伺候男人肯定是没问题的。”男人一把从地上揪起妇人,手在她身上又摸又捏像是要证明她说的。 看到男人的举动没有人不知道他想把女人卖到哪你去了?无不对他厌恶至极。 “就七两,不卖可以领走,我这还有贵客没时间招呼你。”王牙婆说着就要赶人。 “别、别、……卖、我卖……”七两就七两好过没有,男人说着就夺过王牙婆手里的卖身契准备画丫。见女人,傻傻站在那里,看着就来气想上前给她两耳光,都是她不争气才卖这么点钱,却见女人怀里的孩子又动了心思。 “王婶,这小子也卖给你吧?你看能给多少?”男人舔着脸问道 “这么小的娃谁会买啊,买回去不能干活还要养着,谁家有这闲钱?”王牙婆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这人还真是猪狗不如。 “其实也不小了都一岁半了,再养两年也是能做事的,王婶你帮帮忙吧!” “一两吧,再多也没有了!”王牙婆不耐烦的道 男人咬咬牙:“一两就一两!” 半天没吱声的女人,连被相公卖去那种地方都认了命,却在听到有人要卖她的孩子时不在沉默:“相公我求求你……你要我做牛做马都没问题……求求你别卖我的儿子……这是你的儿子,要延续你们老朱家的香火的啊,求求你了……” 女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苦苦挨求,希望能换回男人最后一点良知。 男人狠狠瞪了女人一眼:“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要这小东西有什么用,什么香火不香火!等老子过了这一关,有朝一日翻了本赚了大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生几个儿子不可以!”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真的很极品,渣的不能再渣了。 女人见男人不肯回心转意,便不再哀求抱着孩子缓缓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撩起嘴边的头发把它别到耳后,看着男人笑的绝望,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从身上摸出一把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相公,别逼我,如果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死在这里…让你一文钱也别想得到。相公…我不求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吧,他还这么小…你怎忍心让他一生为奴。” 女人说完已经泪流不止,男人恨恨的看着女人,这个死女人就知道坏他好事! 人说为母则强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不管自己如何也要保全自己的孩子,夏锦看着那个笑的凄美的女人,心中一片感概,古代就是这样啊,女人一如货品,可随意转卖。 从头至尾小木一直盯着夏锦瞧,她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看见夏锦双手按在椅背上打算站起来,我的锦儿就是善良啊,这是要帮忙了吗? 第三十六章 宝儿的小心思 “嗯、哼,王牙婆,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把我们晾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小木示意夏锦稍安勿燥。 明显不的耐烦让王牙婆吓了一跳,她怎么都忘了贵客还在“不敢、不敢,是老身待慢了贵客,还请木公子见谅。” 王牙婆见这边事情还僵着,没心情理这人渣:“朱老七,你去外面等会儿,我这边还有贵客在,等你们夫妻商量好了再说。”说着便把那男人赶了出去。 待再要赶那女人时,便被夏锦打断:“你叫什么名字?我出十两银子买你们母子可好?” 女人猛然抬头看向夏锦,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别说你的孩子不卖身,你保不住他的,就算今天保住了,等你被卖了你能保证你男人不会买这个孩子,或者他下次再赌输的时候不会卖,到时你不在他身边谁来护他,还是你打算带他去那种地方讨生活?” 听了夏锦的话女人几乎站不稳,她明白夏锦说的对,她只护的了一时,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被卖是迟早的事,即使今天他妥协了,以后也会被卖掉的。 “我家需要一个奶娘,你的孩子也不大吧。你要愿意把这死契签了,你的儿子签二十年,以后可以赎身。待在你身边,总比跟着那个男人强,你说呢?”夏锦示意王牙婆拿了两张契约给她。笃定她会签的,现在的她们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夏锦无疑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谢谢小姐相助,奴家贱名罗慧,小儿名朱誉!”罗慧恭恭敬敬的给夏锦磕了两头,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木梓接过卖身契给王牙婆,打发她出去让那个男人画丫,王牙婆很快便把卖身契拿了回来交给夏锦。 “夏小姐,那种男人给再多也是枉然还是会输了,我自作主张就给了七两,这里还剩三两。”说着便要还夏锦。 夏锦摆摆手道:“即是罗氏的买身钱哪有还主家的道理,罗氏你收着吧,这三两以后就是朱誉的赎身钱,你可要仔细着。” 王牙婆把钱交给罗氏,她已经泣不成声,今天她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从失望到绝望再到希望,现在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夏锦给了王牙婆五百文算是今天的服务费,并让她安排罗氏母子吃点东西、梳洗一下,她打算先带宝儿去买点东西,回去的时候过来接他们母子。 罗氏母子的卖身契她扔给了小木,让他回衙门的时候顺便备个案,回头带给她就成。小木接过小心的收在怀里,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这是锦儿交给他的,是对他的信任啊,他当然得仔细收好。 打发了木梓留下等着罗慧母子,夏锦抱着宝儿出门,小木伸手从夏锦手中接了过来,小家伙乖巧的把脑袋放在小木肩上,一副亲昵的样子,这小子也没见过小木几回怎么就这么粘他呢!夏锦也不去管他,反而空出双手还落的自在,和小木并肩一起向书斋走去。 一路上夏锦兴致不高,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中释怀,古代的女人实在太可悲了,不仅可以被人随意买卖,更甚至还不如一头牲口的价。 想到当初大伯娘想要卖掉自己,要不是有哥哥护着,只怕早就被不知卖到哪里去了。想着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夏锦了,这辈子我的命运只能自己做主,绝对不会给别人卖掉自己的机会。 “娘、娘”宝儿的呼唤成功的将夏锦思绪中拉了出来,只见小木与自己站的极近,小家伙扒在小木怀里,小手却伸过来扯着她的头发。自己想的太出神没理他,小家伙想是要这样吸引她的。 “宝儿,怎么了?”夏锦自小木怀里抱回宝儿。 “娘,宝儿要那个!”宝儿指着夏锦身边一个摊子上的胭脂道。 原来夏锦想事情太出神,不自觉在胭脂推前停了下来。 “宝儿,知道那是什么吗?要那个做什么?”夏锦年纪小从来不用这些脂粉,嫂子房里到是有这些东西,怕还是成亲的时候置办的。 “宝儿要送礼物给妹妹,小豆丁哥哥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他说看见过有人送了这个给香儿姐姐,香儿姐姐就很开心?” 不得不说宝儿这话信息量好大,可是福妞算是女孩子吗?最多就是个女娃子吧,送胭脂会不会太早了?不得不说她被雷倒了!还有小豆丁这小子都教了宝儿些什么啊?这家伙未免也太早熟了吧!才几岁啊?就知道送胭脂讨女孩子欢心了! 夏锦很无奈拍拍宝儿的头:“宝儿,妹妹还小用不着这些的,这些都要等到香儿姨那么大才能用,你送给妹妹她也不会喜欢的。”夏锦决定要纠正宝儿这辈份混乱的叫法,叫自己娘亲,却叫香儿姐姐,那自己岂不比香儿大了一辈? 夏锦看看四周斜对面正好有一个卖杂货的小摊子,上面放了一个小巧的拨浪鼓,小鼓做的极小巧,整个鼓身不足夏锦掌心大小,夏锦抱着宝儿走过去:“送这个给妹妹好不好?妹妹肯定会喜欢的。”拿起小鼓夏锦摇了几下清脆的声音甚是好听。 夏锦把小鼓递给宝儿让他自己试试,宝儿从没玩过这些东西拿在手上有点爱不释手,夏锦觉得有点对不起宝儿,自己答应过师傅要好好照顾他,可是这几个月光顾着家里的事却把他交给小豆丁带着,连一件玩具也没给他买过! “娘亲,小鼓好好玩,我把它送给妹妹吧!”宝儿虽然也很喜欢这个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是来给妹妹挑礼物的。 “宝儿,不是喜欢吗?为什么要送给妹妹呢!”宝儿为什么这么懂事,一般的小孩在这个年纪不是喜欢的东西绝不给别的吗? “宝儿可以和妹妹一起玩!”宝儿的懂事却让夏锦更加心疼。 第三十七章 书贵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十文。” “用不用这么贵?便宜点吧!” “小姐,有所不知,这个拨浪鼓是一套的。”说着又拿出另一个大一点的,大概有成年男子掌心大小:“您手上拿的那个上面绘的是四世同堂,而这一面上面是五子登科,一大一小正好一对,小姐您要是买一套就十五文给您了。” 夏锦看着这一大一小两面鼓好像就是为他们准备的,一个给宝儿一个给福妞正好,爽气的给了钱。宝儿一手拿着一个拨浪鼓乐的咯咯直笑,开心的不得了。 文心书斋与一品轩所在的主街不同,这个地段并不繁华,可以说有点冷清,要不是小木领着,夏锦想找到这个地方怕是要费上一翻功夫。 书斋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在整理书架上的书本,偶尔的拿下一本,用手上的干抹布小心的拭去上面的灰尘,十分的专注,以致于夏锦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没见他上来招呼。 “咳、咳”小木清清嗓子吸引小伙计的注意,小伙计也不知是注意力太过集中还是咋的,小木的突然出声吓的他差点把手中的书扔出去,幸好反应及时抢救了回来,把手中的书本放回书架,才过来招呼。 “客官,是需要什么书吗?可以报上书名,小的为您取来?” “小二哥,我想要一本启蒙的书,劳你给推荐一下。”夏锦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和以前那个时代的古代有没有什么不同,她虽然识字都是夏天教的,并没有正式的启蒙过,家里自然也没有这些书。 “启蒙的话、百家姓、千字文都是不错的。小姐您是想要哪本?”小伙计热情的给夏锦推荐。 “两本都要多少钱?”这两本书的确是古代的启蒙读物,当然还有三字经、弟子规,都不是错的,但是人家没说自己就不要多事了,万一这个世界压根没有,自己怕是要引人疑窦了。 “这两本书共十两银子,小姐您要两本可以给您点优惠,再加送您一叠毛边纸吧。”今天真是遇上大生意了,平时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卖出一本的书,今天竟有人一买就两本。 夏锦从来没想过这书竟这样贵,难怪会将这书斋开在这样偏辟的地方,就算是地处闹市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夏锦付了银子拿过包好的书和纸实在还是忍不住问了:“木大哥,这书和纸也太贵了吧?”夏锦严重怀疑自己是被宰了,但这家伙从头到尾没吭过声,好像本该如此是的! “锦儿,你觉得贵,你可知道这些书和纸是怎么来的吗?” 夏锦摇摇头,她被问的莫名其妙,她是知道她以前那个世界的古代的活字印刷术和造纸技术都是由谁发明的,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 小木难得脸色正经的道:“我们国家并没有造纸技术,这些些都是从雪玥国花高价买来的,而且雪玥国卖给我们的全是最次的纸张。纸的价格高了,书就更不用说了,何况要印一本书可是很费事的事,每一页都要雕版,雕版师傅在雕版的时候一点不能出错,只要手一抖可能整个板子就不能用了要从头再雕。我们凤天皇朝虽然民富国强,但是真正读书知礼之人并不多,人才可也很是匮乏的。” “油纸也是从雪玥国进口的吗?”夏锦不明白这油纸常用来包食物,在凤天也随处可见,要是也像这毛边纸一样进口的,那估计世面上也很难见到才对。 “是啊,这油纸算是例外,从雪玥国运来却是出乎意料的便宜,这点好像从凤天国太祖皇帝时就是惯例,但是这油纸表面油滑,并不吸墨,不能用于书写,只能包裹食物。” 夏锦想不明白的是按理说这油纸用途更为广范,就夏锦所知制作工艺也更为繁杂,怎么也不可能以低于毛纸纸的价格出售才是,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那到这雪玥国的本意是扼制凤天的教育发展,算了这种家国大事岂是她一个小农女能够参透的。 没想到平时总时嘻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小木谈起国家大事也能这样头头是道,忧国忧民,小木说的没错,人才是国家的根本,而书本却是传播知识的渠道,如果这个国家的人都不读书,可想而知这个国家的前途堪忧。 其实这些对夏锦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她没做过但是作为现代人现代人最具代表性的四大发明怎么能不了解,只要细细研究总有研制出来的一天。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做,契机不对。 教育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的,夏锦想着既然命运安排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也未偿不可。便是如何把这活字印刷术和造纸的方法传播出去,又不让人怀疑自己这就是个问题了,还得再好好细量一下,最好是既能赚钱,又能给自己找个靠山。 夏锦摇摇脑袋,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些,自已虽然知道原理,但必定没有做过,还是先琢磨下怎么把它们弄出来才是正经的。 “木大哥,你说的那个雕版是个什么模样的,很珍贵吗?我哥也是很会雕东西的,他就给我和嫂子雕过发簪可漂亮了!那个雕版比雕簪子还难吗?”夏锦想着要是能搞一个过来研究研究就好了。 小木深深的看了夏锦一眼,这小丫头鬼点子可不少,不知道这又是要干什么?管他呢,只要她想要,给她便是了:“你要是想看,晚上我让木梓给你送套过去。” 夏锦本来也就是随便一说,必定在这古代能印书的地方并不多,在这临江府都不知道可有一家,她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可以亲眼看到的,想着小木可能知道点这雕版的模样让他给自己描述一遍,哪想到这丫直接说搞一套送给她。 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表面上在公门供职,家中却能把酒肆、茶楼开遍全国,现在就连珍贵如雕版也能说弄来就弄来,夏锦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这家伙到底有多深的背景。 第三十八章 阳文雕版 夏锦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便扯开了话题:“木大哥,这眼看着快到巳时了,你不去衙门点卯了吗?”夏锦不由得提醒某人,这家伙打算今天就跟着她了吗? 某人不由得抬头看看天空,日头已升的老高,还真是误了时辰了,和小锦儿在一起的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呢,真不想走啊:“那我先送你们回牙行吧,再去衙门也……呃……反正也迟了!”本来想说也不迟的,可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就又改了口,返正迟一个时辰是迟,两个时辰也是迟,还是送小锦儿比较重要啊! “不用了,这路我也认识的,转两个变就到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快回衙门吧!”夏锦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事也是时候想想了。 赶走了小木,夏锦抱着宝儿延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小宝儿自从买了两个拨浪鼓就爱不释手,一直拿在手中把玩,一会摇摇这个,一会再摇摇那个,玩的不亦乐乎,夏锦看着他欣慰的笑笑。还是小孩子好,只要给他一点东西就会很满足,整天无忧无虑的多开心。 小木的背景成了夏锦心中的一个结,对于不了解的人,人们心中自然会多了一层防备,夏锦也不例外。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小木的确帮了夏家不少,再说以小木的背景断不会贪图夏家什么,更何况夏家也没什么能让人家觊觎的。 只是夏锦想不通,小木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是为何?甩开心中乱糟糟的猜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做过对家人不利的事,还是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想通了这些事,夏锦的脸上又回复了明媚的笑容,脚步也不由的轻快了起来,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个人远远的跟着她,直到看见她安全的进入牙行才转身离去。 夏锦领着罗氏母子回了村子,让刘婶把东厢还空着的一间屋子收拾了,让他们母子暂住。她们母子来时没有半件行李,夏锦又从嫂子的旧衣服里挑了两件比较好的给了罗氏,又找了两身宝儿穿小了的衣服给了小朱誉,让罗氏改了将就着先穿着,等福妞的九朝喜宴过了,再给他们扯布做新衣。 夏锦把今天买下罗氏的经过给哥嫂、婶子说了一遍,老婶和刘婶都听的嘻嘘不已,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狠心的人。林氏拉过罗氏的手,让她做到炕上道:“罗嫂,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你就安心住下吧,只要咱家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和朱誉饿着,你也别太难过,那样的男人不要也就不要了。” 罗氏嫁给朱老七这么多年,从没过过好日子,那个男人整天就知道赌,从来不顾家,赌输了回来就打她,更不要说这暖心的话,更是一句也没听到过。 罗氏含着泪频频点头,本来这卖身为奴就是入了贱籍让罗氏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没想到这夏家虽是乡下人家,却都是良善的,夏锦更是救了他们母子的命,这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好好做事报答这一家人,哪怕是要了她的命,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这样才能报他们的恩。 罗氏拍拍林氏握着她的手:“东家娘子,能遇上你们这样的善人家,是我和誉儿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做事,帮您照顾好小小姐,报答锦儿小姐的救命之恩。” 罗氏的表态到是让夏锦很满意,虽然有朱誉这小子在不怕罗氏起什么坏心思,但是总比不得人家的真心真意不是。 安排好罗氏,夏锦对着都在的哥嫂道:“哥哥、嫂子,你们就搬去正房住吧,都住在东厢,正房空着也不像个话,何况罗嫂也住在东厢,哥哥这样进进出出也不方便,没得惹人闲话。” 其实夏锦早就想让哥嫂搬过去,必定是一家之主,住正屋是应该的。偏偏哥嫂强的很,说是家里的钱都是夏锦挣的,屋子也是夏锦出钱盖的,这正房理应夏锦住,只是你见过哪家没出门的闺女住正房的?这不僵持着都住在东厢了,这次买下罗氏到是个很好的借口。 老婶也觉得夏锦说的在理,夏天住在东厢的确不方便:“还是锦儿想的周道,夏天你们今天就搬。正房里好像家具都有吧,我和刘婶先给你们收拾收拾,把炕铺好,一会夏天你抱敏君过去就行。”说着便领着刘婶去了正房。 老婶的话可把林氏给羞着了,这古代的夫妻搂搂抱抱都是在房里没人的时候,外人在的时候牵个手都不敢,老婶直接说让夏天抱她,想想还真羞人。 晚饭时分,木梓便来到夏家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自从知道夏锦和一品轩做起吃食生意,这马车三天两头出入夏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自从上次夏大伯娘当众被打后,就没有人敢当面找夏家的麻烦了,谁也丢不起这个人不是。 木梓将雕版交给夏锦,想起临出门时小木交待的话:“锦儿小姐,少爷说这雕版是雕刻师傅雕出来的错版,您也不用爱惜着。”虽然不明白少爷这话何意,但是还是愿话带到了。 夏锦本来要这版子就是用来研究的,就算拆了它也不奇怪,但是今天并没透露什么啊,小木这家伙难道知道她想干嘛。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木梓谢谢你跑这趟,帮我转个话给木大哥,这版子我很喜欢,我承他这情了。” 白天没时间,吃过晚饭夏天便开始给宝儿启蒙,看着小宝儿摇头晃脑的跟着夏天后面背书,还真是有点搞笑,夏锦抱着版字回了房,前世是没风过这种雕版的,必定那时有打印机、复印机、印刷也完全是电脑操作,哪用得了这种低端的东西,不过这雕版要真是带回现代怕也是珍贵的文物,肯定赚翻了。 拉回飘远的思絮,夏锦准备带着版子回房好好研究一下,打开存放雕版的木匣,拿出里面的东西,夏锦还真有点失望,这东西不就和现代的印章一样的吗?阳文凸字,只不过印章小点,字数少字而已。 反覆翻看了数遍,记得以前上学时有篇课文专门说的就是活字印刷术,这毕升发明的活字是用胶泥制成的一个个字模,然后用火烧硬,等到要用时,再按一定的顺序排列。 夏锦把雕版放在炕桌上,努力的回忆以前学过的知识,这胶泥是何种泥,成分是什么?好像并没有学过啊,那这活字怎么制?手指不自觉的敲着炕沿,陷入沉思,时间悄悄流逝。 第三十九章 福妞九朝 罗氏抱着梳洗好的宝儿进来时,夏锦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坐了一个时辰了,宝儿打着哈欠,小头颅在罗氏怀里直点。 夏锦麻利的收了东西、撤了炕桌,整理好铺盖,让罗氏把小宝儿放在炕上。 “罗嫂,谢谢你帮我照顾宝儿,我这一想东西就忘了时辰!”夏锦觉得十分愧疚今天才想着要好好照顾宝儿的,结果晚上就忘了。 “锦儿小姐,说什么呢,您救了我们母子的命,我照顾下宝儿不是应该的吗?”罗嫂说的真心,夏锦也不矫情了。 “罗嫂,我们家也就是个农户,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小姐了,和刘婶一样叫我锦儿就行,咱家没这么多规矩,你和朱誉进了夏家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朱誉再大点就和宝儿一起读书,先给宝儿做几年书童,以后也好给宝儿做个帮手。” 罗氏从没敢想过自己的儿子还能读书,本来以为能进夏家,她和孩子能有一口热饭吃就十分感恩的,没想到小姐尽然做了这么好的安排,他的儿子不仅能读书还能跟着小少爷,以后也算有了个好前程,夏锦的一翻话更是艰定了罗氏为夏锦鞠身尽粹的决心。 夏锦不知道自己的一翻话尽起到这样的效果,本来她在牙行看到罗氏母子的时候就想到要给宝儿从小找个伴,一是可以一起玩不会孤单,二是宝儿没有兄弟姐妹,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必定多了些情份。 第二天一早罗氏便过来领了宝儿出去,想着让小少爷和自己儿子多接触接触,夏锦也乐的轻松,必定这版子的事还没想明白,怕没有那个心力在宝儿身上,万一疏忽了,不如让罗氏带着。 百思不得其解,夏锦便抱着版子去找哥哥,想听听他的意见,必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家里也没有多少果子了,夏天准备在福妞九朝前把糖葫芦的生意结束掉,夏锦找到夏天的时候他正在西厢的灶间熬糖,见夏锦过来便把灶里加了柴,走了出来,兄妹俩在桌边坐下,夏锦掏出带来的版子递给夏天。 “哥,我想把这上面的字一个个分开,你能帮我把他们抠出来吗?” 夏天拿了版子左右翻看了下:“锦儿你确定是要一个个分开就行吗?”夏天不明白,这分开这些字很简单干嘛要用抠的。 “是的。”虽然不明白夏天这么问是何意,但是夏锦还是说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夏天从柜子里拿出他平时削竹签的小刀,回到桌边,轻轻的在版子上横竖来回划了几道印痕:“这样切开就好,何必烦麻的抠下来。” 夏锦看着夏天的动作惊鄂的张大嘴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白痴,明明这么简章的事她却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 看着夏天小心的将版子如同切豆付似的切成一个个小小的方块,她不由自主的笑了,是啊,是自己想的复杂了,才把自己绕了进去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活字印刷也不是难事,把字分开并不要把字一个个抠出来,那边活字印刷又何必一定用胶泥字呢,这样他开的木版字不是一样可以吗?或许可以把书斋的错版都收集起来,再把字分开重新排版就好,还省了功夫。 想通了这一切让夏锦十分开心,这个或许会是她事业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只是她现在还不具有这样的基本,是时候找一个合作伙伴了,他也许会是一个好的人选。 收起夏天切开的字模,夏锦决定回房好好的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终于迎来了福妞的大喜日子,前来祝贺的人来住不绝比夏锦预料的还要多,从左邻右舍借来的桌椅根本不够用,夏锦最后决定除了十桌宴席安排贵宾和林家人,其它的全部安排流水席。 还好夏锦置办宴席时所有用料都放开了采买多做了预算的,不然根本就应付不了今天的场面。 平时都不怎么走动的远亲、近邻今天都到了,甚至还有一些夏锦都没见过的亲戚,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呢! 夏锦一会忙着安排人入席,一会又去厨房看看菜够不够?忙的脚不沾地,巳时初罗氏在厨房找到夏锦说是林家人来了,叫夏锦去主屋打个招呼,夏锦把指导一品楼的大厨做两个简单的凉菜,便扯了围裙,洗了手随罗氏去了。 老远的地方便听见正房里笑语嫣嫣,只是谈话的内容却让夏锦不由的皱起眉头。 “敏君,表姐你真是好福气啊,没想到嫁了这么个好人家,听说表姐夫都和城里做起生意了。” 表面恭维的话怎么听着都让林氏觉得不舒服,要知道这表妹秦纤纤从小就自持一副好容貌,将来一定会被大户人家看中嫁过去做少奶奶的,可这挑来捡去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已致于十七岁高龄也没嫁出去,看着以前不如自己的表姐现在过的这么好,要不嫉妒也难,哪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表妹,哪里的话,你表姐夫就是个老实人,哪会做什么生意,都是锦儿的功劳,我们日子才过好了点。”虽然知道秦纤纤的话不是出自真心,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林氏也只有笑笑应了。 “瞧表姐说的,还谦虚起来了,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这夏家可是要发了的,表姐你可别发了财就不认识人了啊,咱们可是亲表姐妹,你可要多多照顾着咱们啊!”这话说的可比刚才可就要犀利的多了,差不多就是骂林氏狗眼看人低了。 第四十章 林氏被欺 只是林氏懒的和她计较,就像锦儿说过的,被疯狗咬了一口,难到还能咬回去不成,就不怕一嘴毛,没的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只是这边不计较不代表麻烦就不会找上来。 “是啊,敏君,不是舅娘说你,你这当家娘子就要有当家娘子的样子,哪能什么事都捏在小姑子手里,这可从没听说过哪有没出嫁的姑娘当家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越过你,当家立事算是怎么回事,她可是迟早要嫁人的,这家财难到还让她带到婆家去,便宜了别人家。” 老太太喝了口水换口气继续道:“敏君啊,你虽然是嫁出去的姑娘,可是别忘了是林家把你养这么大,你要懂得感恩啊,有什么东西可要想着娘家父母兄弟点,可不要没得落了不孝之名,舅娘可是为你好啊!” 林氏看着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过话的爹娘,难道他们也是这么看的,林氏脸色变的有点难看,当初她嫁进夏家,是个什么情况,没有比你母更清楚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舍不得当初与夏天订亲的次女,而让她代嫁! 如今的夏家的确不是当初能比的,但这些都是夏锦挣回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没有夏锦那这夏家还是当初的三间破草屋,她们恐怕还是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嫁进夏家一年多,娘家从来没人来看过她。 就连当初夏天摔断了腿爹娘也没出现过,要是林家人肯为他们伸头说一句话,那么当初夏大伯娘也不敢如此欺辱他们,虽然林氏不至于怨怪父母,但对他们现在如此编排夏锦还是让她不满。 “表姐,表姐夫可真疼你啊,你瞧这簪子多漂亮,银子的吧!”瞧着林氏脸色不太好看,秦纤纤赶忙转移话题。 “这是锦儿送的,你表姐夫可没这份心”林氏看似埋怨的话语,听上去更像是娇嗔,让秦纤纤嫉妒不已,手中的棉帕被缴成一团,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想,这敏君表姐平时看上去木纳呆板,在姐妹几人当中长的只算一般,没想到竟有这般好运气让她嫁了这般好人家,怎么不让她嫉妒。 母女二人见林氏这油盐不进的样,看来今天想挑拨姑嫂二人的关系,从中捞好处是不可能了,但是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秦纤纤给一直没出声的林妙儿打了个眼色,这林妙儿便是当初与夏天订亲之人,订下娃娃亲时林妙儿尚在襁褓之中,那时夏家二老还在世,夏家的日子过的还有几分滋色,这林家绕了几道弯才和夏家攀上这娃娃亲,没想到没过几年这夏天父母就相继去世,夏天小小年纪拉扯着一个妹妹,几分家产也多被大伯家占了去。 林家本想着这夏家没有长辈做主,当年订的娃娃亲就这样算了的,没想到去年初,夏天领着夏家老族长上门提亲还带来了当年的婚约,只是这婚约上注的是林家女,并没有明确是长女还是次女,这林家二老才以长幼有序为借口让长女林敏君代嫁。 本来见着姐姐嫁过来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林妙儿还有几分庆幸,幸好当初不是自己嫁过来吃苦,过没想到这不过一年多功夫,这夏家就大变样,不仅盖了新房和城里做起了生意,这次过来才知道,尽然还买了婆子伺候着。 林妙儿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切本来都是自己的,平白无故让长姐得了去,让她不怨也难,她甚至没想过当初是她嫌夏家穷,仗着父母喜爱,硬逼着姐姐嫁过来的。 “姐姐说的哪的话,姐夫不疼里,还买了婆子回来伺候你,姐姐现在过的可都是地主家才有的生活了,瞧瞧这穿的、戴的,这身衣裳都是细棉的吧,妹妹可从没穿过呢。”林妙儿的话可比秦纤纤直白多了,嫉妒的明目张胆一点都不避讳。 看着林氏头上的银簪更是嫉妒的眼睛发红,伸手从林氏头上取下,插入自己发间,转过身得意的道:“姐姐这簪子,妹妹可是喜欢的紧,姐姐你瞧瞧妹妹戴着可比你戴好看多了吧,姐姐你就送给妹妹吧。”说着还伸手扶扶头上的发簪,对着林氏房里的铜镜左照右照,美的不得了。 林父林母像是没瞧见似的,或是觉得林妙儿拿林氏一两件手饰并不算什么,并不出言阻止。 秦纤纤看着林妙儿头上的发簪更是嫉妒的要死,那明明是自己先看中的,却让那个丑丫头拿去了,她带着哪有我好看。 夏锦一直站在门外,事情发生到这步她也没有进去的必要,有些事必需要嫂子自己处理,如果她自己不反抗,那么只有被人欺负的份,谁也帮不了她,就算这次帮了,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如果干涉的太多,没的影响了这姑嫂感情。 夏锦不想见之林家的人,转身便回了东厢,罗氏跟在夏锦身后,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锦儿,那个林妙儿抢了林娘子的簪子,你怎么不去把它要回来?” 罗氏试早上为林氏梳头的时候亲手给她插上去的,那个是纯银的,罗氏家给大户人家做过活,好东西到是见过一点,就那个簪子没有五两银子绝对买不来,就这样被抢走了实在可惜。 “那是嫂子的簪子,应该由她自己要回来,我要出面没得伤了嫂子的颜面!”罗氏觉得夏锦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看林娘子那样怕是没有本事从她妹妹那里要回来。 “要是要不回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给她了!”那个簪子可是能让一般人家吃上两年,要是林氏孝敬了父母,倒是没话说,只是给妹妹抢了去,实在是…… “怎么可能?我夏家的东西有那么好拿?”说着便招了罗氏附耳过来,一翻交代过后罗氏眼前一亮,这法子果然好,既能把东西要回来,还能给那个林妙儿一个教训。 夏锦交代好罗氏便打发她去正房林氏身边,让她帮衬着点别让林家的人太过份了。 林妙儿,我夏家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当初你悔婚,我们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哥从头至尾看上的人就不是你,现在来欺负我嫂子,抢东西,我自会让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第四十一章 欺人太甚 夏锦在东厢被老婶抓了出来,看着老婶一脸气奋的神色,夏锦不明所以:“老婶,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记得小豆丁带宝儿在东厢玩根本没出来过,还有谁能惹她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 “林家人真是太过份,这福妞九朝,洗身可是要穿上外祖家送的新衣的,这可到好他们竟然空着手过来了,连一个肚兜都没带过来,这看着吉时到了,稳婆早等在那给福妞洗身,可这衣服还没有呢!”老婶气的冒火,几句话的功夫,就围着夏锦转了四五圈,转的夏锦也晕了。 夏锦拉着老婶的手,让她别在转了道:“老婶,您别急,嫂子给福妞做过好几身新衣服呢,还有几身没穿过的,我去找来就是了。” 甩开夏锦的手,老婶气的大吼:“你这丫头懂什么,这九朝洗身必需穿别人送的衣服,这叫送福,你懂不懂?九朝没人送福就代表着一辈子与福禄无缘了。”吼完才觉得夏锦必竟是小丫头又没父母教导过不懂也是很正常的,自己对她吼什么。 “都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早该给福妞准备一身衣裳才是。”只是谁又能想到林家如此不厚到,就是再穷最起码给外孙女一件小肚兜也要准备的。 这本来就不关老婶的事,看着她自责成这样,夏锦也很心疼:“老婶,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其实夏锦说这话也是安慰老婶的,这个时候她还能有什么法子,离吉时还有不到一刻钟,谅是现在去镇上买也来不急了。她要是平时不偷懒给小侄女做件小衣服现在也能应应急啊,要是真因为这样损了福妞的福禄,夏锦怕是后悔一辈子。 这边正在着急上火呢,香儿跑了进来:“锦儿、娘,你们躲在里面干嘛,老祖宗来了,还不过去接一下。” 老祖宗自从长鸣入伍后就没出过门,今天能来可是给了夏家天大的面子,夏锦自然不能怠慢了,拉着老婶慌慌忙忙出门迎接了。 这次老祖宗过来只带着长孙夫妇,其他几个孙子、孙媳一大早便被他打发了过来夏家帮忙了。否则夏锦哪有功夫偷闲。 夏锦扶着老祖宗到主桌的上席做下,老人家便和早到的几个村老拉起了家常。 长鸣的母亲李氏拉着锦儿递上一个包袱道:“锦儿丫头,婶子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针线活还可以,这里是我给福妞小丫头做的两套衣衫、鞋袜、帽子,一点心意。”说着便把东西塞进夏锦怀里,生怕她不收。 夏锦不感相信的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袱,前一刻她不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竟然就有人把东西送了上来,这不是做梦吧。 老婶实在看不过去夏锦这傻模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去东厢给稳婆,吉时快到了!” 夏锦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手里的包袱就往东厢跑,撞了人也顾不得致歉。 望着远去的背影,沈清风不由的眯了眼,锦儿姑娘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上次过来给她家嫂子和小丫头诊过脉,没有什么问题啊,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着急,沈清风好奇的跟着夏锦进了东厢的院子。 其实他这次来一是为长鸣稍回口信,另外还因公子吩咐他多和夏锦接触。好向夫人回报夏锦的情况。 过份漂亮的外表,一身鲜红的衣衫,走到哪都份外的吸人眼球,他刚进院子便让小解回来路过东厢的林妙儿瞧个正着。 别说是乡下,就是京城像沈清风这样的姿色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林妙儿痴痴的望着沈清风,眼里放着痴迷的光芒。沈清风被林妙儿盯得混身直起鸡皮疙瘩,什么好奇心此时都化为乌有,沈清风转身便原路回了厅里。 夏锦拿着包袱进东厢交给稳婆,帮着稳婆把小衣服一件件铺在炕上,没想到李婶子送来的衣服竟都是细棉布的料子,只怕是老族长也没穿过的。 林妙儿回到正房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的,总是忍不住向门口看,林母轻推了她几下,才回过神来,她们今天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呢,哪能让她这样开小差。 林妙儿不管母亲的眼色,现在心里像猫抓似的,急心急肝的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觉得今天真是她的幸运日,得了这么贵重的簪子,还遇到这么完美的男子,这就是他想嫁的男人。 看那一身穿着,怕是要值不少钱的,要是能嫁给他,自己不是也可以做少奶奶,要什么有什么吗?哪还用在林敏君身上捞油水。她现在已经忍不住想像两人成亲后的美好生活了。 要是让沈清风知道有个女人这样意淫他,怕是要配上消毒药水跳进去泡几天了,还真是让人恶心。 林妙儿觉得这幸福还要靠自己,这要是靠林父林母替她做主怕是要嫁个农家汉过一辈子了,打定主意的林妙儿堆起自认为亲切的笑容,做到林氏身边:“姐姐,我刚看到一个穿着红衣,长的很好看的人进了院子,他是姐夫的朋友吗?姐夫什么时候认识这么贵气的公子的啊?” 这要是一般人还真不敢这样直接问出来,必定这个时代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主动打听男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对名声有碍的。 穿着红衣又贵气的公子,林氏到想到一人,那日给她看诊的沈大夫不就是一身红衣吗?只是他与自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今天应该不会来才是。 林氏摇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见外男,你姐夫交什么朋友我真不清楚。” 林氏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想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免的林妙儿追问不休,只是这话听到其他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母当下拍桌而起,便板起了脸,怒斥道:“大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妹妹不过是关心你,怕是有恶人,趁人不备溜了进来,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不是摆明的坏你妹妹的声誉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话说的有点太重了,林氏伤心的低下头,她真的没其它意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想。只能说这林氏太善良了,这世上还有个词叫做贼心虚。 林母骂完也反应过来,她今天来可不是骂人的,事情变成这样可怎么开口,屋内的气氛一时尴尬之极,林母也悻悻的坐了回去。 第四十二章 极品林家人 恰逢此时罗氏婶给林氏送汤品过来,其实她来也有一会了,都是一家子人,要是不过份她也不便进去打扰,只是没想到,这做母亲的竟然偏心到这地步,还真是让人心寒。 罗氏小心的端着托盘,把汤碗放在炕着上道:“林娘子,锦儿小姐吩咐我给您送了鸡汤,您趁热喝点吧。” 平日上午至少都送两次过来,今天厨房忙不开,锦儿便让人在西厢的厨房给炖的汤,这还是第一次送来,香浓的鸡汤香味,让一屋子给馋的流口水,都是穷人家出身的,平时哪能喝上鸡汤这一年能喝上一两次就算不错的了。 林氏小心的用汤匙搅动着鸡汤让它快点凉下来,刚刚林母的一翻话让她着实伤了心一时也没敢抬头看他们的脸色。 林母现在一张脸可是黑的紧,想着这大闺女也太不孝顺了,这做父母的还没喝上鸡汤呢,她竟然自己在那喝,都不晓得要先孝敬父母。 只是你这做父母的又可曾想过女儿刚刚生产,身子虚的紧,不调理好身子以后怕里要落下病根,你这没病没痛的和一产妇争什么鸡汤。 林母这一肚子火没地方法可不行,她可不是那种能憋的住的人,这不罗氏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你这婢子好没分寸,什么锦儿小姐、林娘子的,锦儿是小姐怎么到我们这儿就成林娘子了,要叫少夫人知道吗?懂不懂规矩?没看到还有客人在吗?都不懂的行礼吗?”林母这翻话完全是牵怒,这本来夏家就没立过什么规矩,罗氏的称乎也是林氏自己不让她叫少夫人的。 林氏听到母亲的斥骂,本想解释两句,却被罗氏拉住了,这明显的迁怒,只怕越解释越糟,林氏抱歉的看了罗氏一眼,让她别太往心里去。 罗氏来夏家两天也知道夏家的人都是好的,为人也和气,惯不会这人糟践人,只是这亲家也太极品了,罗氏不想给夏家带来麻烦,规规矩矩行礼道:“婢子,见过亲家夫人,亲家老爷,舅夫人,林小姐,表小姐,给各位请安!” 礼毕回身对着林氏欠了欠身道:“少夫人,汤品凉了,你快喝了吧,小姐让婢子问,前面宴席快要开始了,是现在请亲家夫人,亲家老人,见过舅夫人,林小姐,表小姐过去,还是等下再开席。” 这席话可是给足了几人的面子,宴席等着你们到了才开席,那可是上宾的待遇,不过一般人家九朝之喜外家的确是上宾。只是这林家今日有点太过份了,夏锦没将他们赶出去已经算是很好了。现在的礼遇不过是为了一会的好戏。 林妙儿一听开席并是急不可待,刚刚那红衣人必定是今天的宾客,在宴席上一定能看到他,林妙儿起身对着镜子整衣衫对着林母撒娇道:“娘,你看妙儿这妆扮怎么样,好看吗?”说着还转了一个圈。 “好看,好看我的妙儿最好看了,是少有的美人儿,”自己的女儿她还能不了解,就她刚才那话摆明了看上红衣人了,听她意思恐怕是个家世不错的,要是妙儿嫁的好自己也能跟着享福,不像这大丫头一点都不向着娘家,真是白养了这赔钱货。 “娘,你看我这身衣服会不会太寒酸了。”林妙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这可是自己最好的一件衣裳了,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穿,可跟林氏身上的根本没法比,人家那可是上等细棉布的,自己这不过是一件粗棉麻的,比麻的好点,比粗棉还差点。 林妙儿眼骨碌乱转,瞄着林氏身上的衣衫道:“娘,你让姐姐匀件衣衫给我吧,我这亲妹妹穿的这么寒碜也跌了姐姐的面子不是?” 凭什么她林敏君能穿上等细棉,她林妙儿就穿不得,今天就非要让她给自己一件不可。 “敏君,你还不去找件没穿过的新衣裳给妙儿换上,你这个姐姐怎么做的,难道不会想想吗?还要我提醒你。”林氏也不想想这个做妹妹的又是怎么对姐姐的。 其实林氏早在之前就给家里人每人缝了衣裳和鞋子,本来打算他们回去时拿出来给他们带着,这人都是有气性的,经过这几次三番林氏的心也冷了,不想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就算她现在把东西拿出来,他们恐怕也会责怪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拿出来。 “娘,我这哪有妹妹能穿的衣裳,这衣裳都是怀了福妞时做的,真让妹妹穿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妹妹要是喜欢我把怀孕之前的衣服找出来送妹妹就是了。”不用说也知道那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这夏家的日子也是从这两个月才好过起来的,之前只怕林氏穿的比林妙儿身上这件还不如呢。 林妙儿,看今天是要不到衣裳了,心中很是不忿,说起话来也不客气:“算了,妹妹也不是向姐姐要衣裳的,只是不想丢姐姐的人呗了,姐姐不想给就算了,妹妹还能赖上你不成。”说着便率先朝着主厅去了。 林母狠狠的剜了林氏一眼,跟着也走了出去,一会功夫都出去了,林氏叹了口气,眼睛扑簌朴簌的往下流,这样的家人真让她伤心。 罗氏坐到炕边也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她,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般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娘子,你这在月子可不能流眼泪,伤了眼睛可怎么好啊!”这边林氏还没擦掉眼泪,门口探进一个虎头虎脑的脑袋,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年看见屋里只有两个妇人便大胆的走进了。 罗氏不认识他本想上去拦了,这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可不能随便进人家妇人的房,传出去对林氏名声有害的。不想林氏却拉住罗氏,对男孩招招手:“虎子,进来啊,刚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第四十三章 林氏的决心 林氏亲热的拉着他在炕沿坐下,对罗氏介绍道:“这是我娘家兄弟,林虎!”又对着林虎道:“这是福妞的奶娘,罗嫂!” 罗嫂听说是林家的人赶忙行礼,却被林虎虚扶了一把:“罗嫂不必客气,多累你照顾姐姐和福妞,应是林虎向你行礼才是。”说着便真的抱拳一揖。 这下可真把罗嫂给愣住了,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一家还真能出两样人,这林虎和林妙儿可不就是两样人嘛,只是她忘了林氏也是林家的人了。 罗嫂看着这姐弟二人似有话说便借口去喂福妞便告辞了。 林氏看着林虎心里那个委屈向是终于找到发泄的缺口,眼泪流的更凶了,林虎好不容易安慰好长姐,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今天早上走的匆忙,便把这个落下了,我知道爹娘没给福妞准备什么,这是我在镇上学徒时托了师娘给缝的,不值几个钱,但好歹也是外家送的给福妞添个福,只可惜刚刚去看小福妞时她已经洗过身了,这个给你收着,晚点给她穿上。” 林虎说着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他大意了,不然也不会赶不上在福妞洗身前送上。只见林虎掏出一个红通通的小肚兜,只有巴掌大小,刚出世的小婴儿穿着刚好,上面还有黄色丝线绣了长命百岁,这几个字林氏刚好认识,以前给人家做绣活时经常会绣到。 林氏这半天才知道,爹娘竟没给福妞送福,连个肚兜都没送,还一来就向她要东要西,这个可他们亲外孙女啊,他们竟然能狠的下心,林氏的心也冷了,泪也流不出来了。 看着姐姐的样子林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以为刚刚姐姐哭,是因为知道爹娘没给福妞送福的事,他现在想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干嘛和姐姐说这些不是惹姐姐难过吗? 夏锦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副画面,林氏做在炕上发呆,林虎急的团团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姐姐。 夏锦给了罗氏一个眼色让她把林虎带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与林氏有关,必须争得林氏同意,她不想林氏以后怨她。 罗氏上前一步:“亲家少爷还在这啊,前面宴席已经开了,公子让我请亲家少爷过去入席呢。” 林虎听到姐夫叫自己自是不能怠慢,只是姐姐这样他实在放不下心。 罗氏看了林虎一眼知道他是真心担心林氏便小声的对着他道:“亲家少爷,不如让小姐在这陪陪少夫人,女人之间总是好说话点不是?” 林虎想想也对,姐姐有什么委屈总不好对他开口,说不定可以和小姑子说说,便又看了林氏一眼,才跟着罗氏出去了。 “嫂嫂”夏锦轻声唤着林氏,但见她回过神来才道:“嫂嫂不用担心,老族长家的大婶子给福妞做了一身新衣送了过了,刚好赶上福妞洗身,不会折了福妞福禄的。” 这下林氏才算真的醒过神,这与福禄无缘是比较轻的说话,还有就是这种说法就是九朝洗身不穿上外人送的新衣会活不过周岁,这叫借福。这才是林氏最担心的。 见林氏缓过来了,夏锦便把刚刚打算说的事说给林氏听:“嫂嫂,这件事我做了,你可能会怪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做。”不做是不可能的,只是不会让你知道是我做的而已。 “我知道林妙儿抢了你的簪子,我想把她要回来,你有什么看法?”夏锦说的直白到让林氏呆了一下。 她知道夏锦护短的紧,谁要伤了她在意的人她不会随便就算了,就向上次夏大伯娘打了夏天一样,让她超过十倍的还回来。 这次夏锦特地过来和她说一声说不得里已经有了成算,其实她真的做了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她提前过来问过自己,说明她还是比较在意她的意见,不想让她伤心。 今天的事已经让林氏看透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过一家人,只是把她当作了一种工具能在她身上捞到好处的工具,她不想便宜了林妙儿,那个从小就喜欢抢她东西的妹妹,锦儿送的簪子是她准备存着以后给福妞作嫁妆的,就算他们不愿给福妞送福,也可以提前说一声,好让自己有个准备不会措手不及。既然他们不把自己当一家人,那她也没必要便宜了他们。 “锦儿按你的意思做,别把他们送进大牢就成,虎子不知道这件事,别算上他。”说着还拿着一直攥在手里的小肚兜,告诉她这是虎子送的。 夏锦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扶着林氏躺下休息,替她拢拢被子便出去了。 夏锦刚出了房门便被香儿抓到了,二话不说扯进了院子里:“锦儿,那个林妙儿太无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缠着沈大夫不放,实在看不下去了。呸,真不要脸。” 夏锦看着气的脸颊通红的香儿打趣道:“人家缠人家的,你生啥气,莫不是也看上沈大夫了。” “瞎说什么呢,我能看上那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我只是气林妙儿太无耻了,要缠人大可以去别的地方缠,在这里缠着男人不放,还担着个敏君嫂子的妹妹,夏天哥哥的小姨子的身份,这不是给咱家摸黑吗?” 没想到香儿这小嘴磕巴磕巴还能蹦出这么多大道理,夏锦看的一阵惊奇,只是要不要提醒一下,她说的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就在她身后,你要说这香儿也挺倒霉的,咋每次说人坏话那人就会出现在她身后呢。 夏锦坏心的把香儿身体向后转了个方向,当香儿看到沈清风的瞬间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沈清风本来就是被那个丑丫头缠的难受,没想到刚想到院里透透气竟然让他听到了那名怎么说的来着:“我能看上那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题外话------ 推荐好友种田文:《农家皇妃文》/三生宠http://。/info/554829。html未婚夫出轨,小三杀人,傅晴雨就这么穿越了,睁开眼睛一看,三间茅草屋,一个小弟弟。 握紧手里仅剩下的三两银子,她心都在发颤!尼玛,人都死了,你说你还厚葬什么?还不留着点钱以后过日子? 小弟弟面黄肌瘦,大姐姐这脸色倒是好很多,难道这是古版的虐童案? 破案咱不在行,但是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收拾破破烂烂的家,铲除杂草种院子,上山挖宝养孩子! 什么?山上不是有很多的宝么? 哼,宝没有看到,倒是捡回来了一个臭男人! 说是自己失忆了,还整天的挑三拣四,活脱脱一个神经病!要不是看在你还有一把子力气的份上,早就拿着扫把给你轰出去了! 第四十四章 不是疯子不了解疯子的想法 看不上我是吧,小丫头你给我等着,总有你收回这句话的一天,沈清风看了香儿一眼便转身回去了,连宴席也没参加。 夏锦好心的替香儿合上下巴,同情的看着她。 “锦儿,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是想提醒你来着,可是还没说出口,你都说完了,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夏锦还不义气的推卸责任。 眼看快到开席时间了该来的人还没来,夏锦记得她通知孙、刘两位掌柜还有小木的日期是今天不会错的,怎么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影。 她哪知道,小木为了今天从昨天早上开始选礼物,送古董吧,怕他们不会欣赏,送玉器吧,怕太名贵了人家不会收,送银两吧双太俗气,小木翻遍了他的藏宝楼终于找出一个小时候舅舅赏的红玛瑙的九连环,刻意忽略了上面一个大大的御字,最后还是木梓百般劝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让工匠仿制了一个琉璃的。只是小木你到底有多白目难道不知道这御赐的东西是不能送人的吗? 准备好礼物时已经过了五更了,这家伙又把家中所有没穿过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挑,红色太妖艳,不够稳重,黑色的到是够稳重了,但是不够亲和,青色的,好像穿过了,最后孙掌柜看不过去了,去喝喜酒又不是让你去相亲,至于吗?锦儿家你还不是三天两头就跑一趟的。果断的拿了一件白衣给他套上,还拍着马屁道:“白的飘逸,白的洒脱,白的玉树临风,少爷穿上这一身白衣简直就是仙人降临,俊美非凡,人中龙凤。” 听的小木飘飘欲仙,决定今天就一身白衣了,只是这一耽误不就晚了吗?夏锦不由得伸头望了几次,小木这家伙不来今天这戏可就不精采了,还等着这家伙配合呢。 木梓扬鞭驱马扬起一片尘土,终于在开席之前赶到夏家,夏锦没注意的是自己在看见小木下车的那一刹那,唇角不由的掀起好看的弧度。 夏天连忙迎了上去,招呼着小木、孙掌柜、刘掌柜到主席坐下,由老族长和几位村老做陪,夏家的主厅并不大,只能开两桌宴席,一桌坐着小木他们,另一桌则让林氏娘家的坐着,必定今天可是要以林家为尊的。 舅娘看着老族长陪着小木他们吃席,而自己这边只有夏天的老叔老婶和老族长的的长孙和长孙媳做陪,心里一阵不平,怨怪夏天不知理,今天还有谁能越过林家去。 怎么着族长就应陪着他们这娘家人才是。本想责怪夏天几句的却被秦纤纤拉住了,悄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娘,你看那人可不是普通人,我刚看他们可是做着马车来的,一定是城里的贵客,你可别得罪了人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秦纤纤看了小木一眼脸颊发红,这公子可真俊秀,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看到小木看过来,还故作羞涩的低下头,用手绢悄悄着遮着半边脸,留出自认为最美的侧脸。 想着一定要让这公子眼前一亮,看上自己的美貌然后把自己娶回家做少奶奶,享清福,想着不由得自已笑了起来。 小木皱眉问身边的木梓,:“那个疯女人在笑啥,笑的那么恶心。” 小木并没有刻意的降低音量,相距不远的两桌人具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的看向秦纤纤,觉得好笑。 木梓知道少爷的邪恶因子又冒出来了,便配合他道:“你都说是疯女人了我哪知道她笑什么,我又不是疯子,不了解疯子的想法。”说完还故意瞄了秦纤纤一眼,像是在说,我说的就是你。 林梓讨厌这个女人,花痴一个,一个粗鄙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还敢东施效颦,也不怕恶心了别人。 小木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便也不在理那个花痴女人,一双眼又在四下乱瞄,木梓一阵无耐,少爷啊,你能不能不要乱放电了,知道的知道你是找锦儿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们了,刚刚那花痴女不就是你招来的,这话木梓只敢在心里腹腓,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秦纤纤听了小木和木梓的一翻话再加上周围的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觉得颇为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抚袖而去,只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这次来就是指望和夏家攀点关系,让夏天在认识的人中给她找户好人家。 她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可夏家不同夏客和城里做生意,人面广相找户好人家也容易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忍了下来。 酒过三巡眼见着宴席也快结束了也没见着夏锦出来,小木微微的有点失望。 算准时机,等到客人都已酒足饭饱时,罗氏快步跑进厅里,压低音量却又以厅内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公子不好了,小姐送给少夫人簪子丢了,锦儿小姐正在安慰少夫人呢,让我请您过去看看。” 夏天看着罗氏有眯迷茫,罗氏一直叫他东家的,可没称呼过什么公子的,这唱的是哪出。 罗氏委屈的解释道:“这是亲家夫人教的礼数,奴婢以前不知分寸请公子恕罪,夏天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这罗氏本就是个可怜人,是锦儿买回来给福妞做奶娘的,一家子人都也敬重她从未将她当从奴婢,这岳母大人一来便给她立规矩这不是埋汰人吗?”夏天心里也有火,只是对象是岳母不好发而已。 夏天想着林氏还在等着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想往回走,想了想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是丢了东西以林氏的性子也多半是等晚上再告诉自己,而不是让罗氏大庭广重之下来叫自己。 便转身对小木一揖到,木捕头这夏家丢了东西,正好大人您在,就请您和我一起过付出看看,也好给断断! 小木刚刚听到夏锦也在,便想找借口过去,现在夏天邀他同去自己是乐意致极,便下了席面与夏天并肩而行。 第四十五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小木因是捕头查案的身份自是不同,其他外男则不便进林氏的房间的,林家这边的几个女人想也不想便跟了过去,林氏已经给了林妙儿一个簪子了,现在又说丢了一个她究竟藏了多少好东西。 只是还没走几步罗氏的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案子也不查自明了:“林二小姐头上戴的不就是我家少夫人丢的簪子吗?” 夏天看见林妙儿发间带的银簪,忍不住怒为中烧,她又抢敏君的东西,这都多少次了,敏君让着她她却越发的得寸进尺了,锦儿送的东西也是她能拿的? 联想起罗氏的一翻话,心中有了思量,这怕是锦儿丫头设的局,便配合道:“瞎说什么?姨妹怎么会拿敏君的东西,只怕是借来戴戴,大惊小怪。” 要是聪明的就会顺着夏天给的台阶下来,虽然丢了抢来的发簪至少保全了面子,只是这林妙儿却不够聪明。 “姐夫,姐姐丢的肯定不是这支,这可是姐姐送我的。”她林妙儿抢来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想必和林敏君对质她也不敢说这不是她送的。 只是她没想到夏锦怎么会给她对质的机会,那不是让嫂子为难吗? “林小二姐有所不知,这支簪子是奴婢早上替少夫人梳头时插上的,本来少夫人让插锦儿小姐送的那支。结果奴婢听叉了,以为夫人想和小姐换着戴,便把锦儿小姐那支给夫人戴上了,少夫人是不会把别人的东西拿出来送人的,特别是锦儿小姐的东西。”说着还停意有所指的看了林妙儿一眼,仿佛在说明明就是你拿的承认了吧。 听着罗氏一翻话周围的人看林妙儿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再说竟人趁自己姐姐不在意偷人家发间的簪子。林妙儿可没受过这样气,推开罗氏,明明就是姐姐送给我的,我要去找姐姐对质。 罗氏忙快步拦下她:“林二小姐这事也没对质的必要,少夫人为弄丢了锦儿小姐的簪子正难过呢,你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吧,要是少夫人知道是你…怕是会顺着你说的,必定你是她亲妹妹不是。这簪子就当您捡到的,您还回来也就是了,想着少夫人也不会责怪你的。” 罗氏的话可是说的够透澈了,你是林氏的亲妹妹,就算是你偷了东西林氏为了你的面子也只好说是送你的,哪还有对质的必要,让林妙儿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主屋里的夏锦和林氏可是把外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这个罗氏也是个机灵的,把事情办的也算漂亮,不给林妙儿反驳的机会。 林母看着心爱的女儿疼人欺负成这样心疼的不得了,想上去这个婢子两个耳光,却被林虎死抱着动弹不得,林母瞪了儿子一眼,低吼道:“你个不孝子,姐姐被人欺负了不上去帮忙,拽着老娘干什么?” “娘,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二姐抢了大姐的东西了吧,现在人家不过是要回去,二姐还给人家也是应该的,你这样冲上去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林虎低声劝道,这娘亲和二姐也真是的大姐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就这么不招他们待见,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她。 “那又如何,她们是亲姐妹,妹妹拿姐姐两样东西戴戴怎么了,那个死丫头有了两钱也不知道孝敬点给爹娘,真是白养她了。” 林虎无奈的摇头,这爹娘还真不知足之前姐夫摔断了腿,姐姐回来求助,他们想也不想就把人赶走了,不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死在外面也别回来。 姐夫他们家这两个月日子过好了后,姐夫也几次给他们送米送肉,他们吃在嘴里也没见念过他的好,外孙女九朝竟然空手来了,姐夫也没跟他们计较,他们还不知足。 “你就闹吧,大姐要是真不管你们了,我看你们还能一月吃上几次肉?”说着便真的放开了林母。 林母这下也不敢再闹了,儿子说的对,这大丫头发迹了,要想过好日子可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她要真不管不问,只随一般人家一样逢年过节送点节礼,恐怕自己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 林母这么偃旗息鼓了,林妙儿也闹出不什么花样,本来她也就仗着父母宠爱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林氏。 林妙儿拨出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扔在地上,转身跑了出去,她今天不仅没捞到好处可是连里子面子都丢了干净。 围观的人见主角都走了,这席也吃过了,便各回去了。 小木捡起地上的簪子,吹吹上面的灰递给罗氏:“锦儿,她不带发簪!” 忙完福妞的喜宴,夏锦一下子空闲下来,夏锦给请来帮忙的几位婶子发了工钱,放了假,以后有活再请他们回来。 看着西厢小仓库里收到的各式各样的礼物,夏锦觉得头疼,这村里人,多数送的都是一些自己种瓜果蔬菜,鸡蛋之类的,最多的就是送上十几文的喜钱,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谁家有喜事加倍还上就是。 蔬菜、鸡蛋宴席时就用了不少,剩的留下自家吃就好,倒是不用费心。只是城里那几人送的礼实在太过贵重,只怕不好还啊。 夏锦让罗氏帮着把东西搬到嫂子房子,和夏天一起把东西拆了,一一记下来,估算好价值,以后也好回礼。 罗氏带着两个娃子在院里玩,小福妞也被她抱在怀里晒太阳,还是夏锦说的小娃多晒晒太阳补钙对骨头好。 虽然都不知道是补钙是啥玩意,但是现在只要夏锦说是师傅教的夏天夫妇无不遵从,简直奉若上谕。 小木的琉璃九连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孙掌柜送的一套银制的碗、筷、小勺怕也是值上不少钱,虽不实用到是可以给小丫头攒嫁妆;刘掌柜更是直白直接送了纹银二十两,都还知道低调用木匣子装起来的,不然只怕当天夏家当天就要招贼。 最让夏锦无语的小木梓竟然送了福妞一个妆匣,这玩意,没个七八年小丫头也用不上,不过到是看出木梓一片心意,里的的钗环珠花都是适合幼童的。 拆完几人送来的礼物,发现旁边还多一个包装不错的盒子,夏锦不记得还认识他们以外的有钱人。 夏天拿过夏锦手中的盒子,看了看:“这是沈大夫送来的。”沈清风因没有参加宴席就走了,所以夏锦一时没想起他来,没想到他也送了礼的。 夏锦拆了外面的包装,只见一张薄薄的氏躺在里面,这家伙该不会是送个什么秘方吧,夏锦看了一眼得到夏天同意后,把它拿出来细细的看了遍。 “哥、嫂子,这是城东杜家集十亩良田的地契哎!”夏锦惊喜不已敢忙把东西递给夏天,这怕是今天所有礼物中最称夏天心意的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妖娆狐妻独爱总裁文》/姚柒柒http://。/info/548587。html她是千年狐妖,千年前为他所救之后一颗心痴付于他, 无奈爱人太过风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与他在一起,哪怕承受雷云劫的痛苦。 谁知,求得机会却又历经各种挫折,爱人不爱娇俏女却喜高大威猛的女人。 给他当教练,助他追猛女,救他侄子,差点香消玉陨。 不怕,我可是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世间爱恨情愁尽在眼底,什么没经历过, 看我如何颠覆你的情史,摆正你的态度,怎知,即将修成正果,劫数又来…… 本文一对一,虽然男主开始的时候浪荡了点,后来却变的专情。 看狐仙如何求得爱情,尽请跳坑。 第四十六章 意外之喜 夏天看着地契手抖的厉害,这农民就没有不喜田地的,当初因为不得已才买了家里的地,手中有了点银子后夏天也一直想回来,只是村中土地并不富余,并没有要出售的土地。 没想到今天竟能收到这样的礼,夏天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沈清风这礼算是送进了夏天的心坎里。 夏锦看着哥哥激动的样子有点难过,自己一直想的如何做生意赚钱,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却忘了夏家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只有土地才是他们的依靠,有了田地才能让他们生活的更有安全感。 “哥,这地可是福妞的了,要不等嫂子满了月,我们去看看吧,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翻了地种小麦了吧,既然城东能买到地,不如我们再去问问多买上几亩,这样种起来也方便,要不咱家置个牛车吧?这样来回也方便,这去杜家集可是不近的呢。” 夏锦也着实高兴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听的林氏不由的好笑:“锦儿你是想当地主婆啊,就这十亩地就够我们种的了,再要买可是种不过来的。” “嫂子,当地主婆有什么不好啊,咱种不完可以佃给别人种嘛!这样我就算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也不用担心饿死了啊!”夏锦认真反驳林氏的话,她个人觉得当个这地主婆可是挺好的。 这古代种田可是靠天收,她这现代人可知道不少种田的法子,小时候家在农村可是看过爷爷奶奶自制过一些天然肥料,保证种出的田比别人产量高。 林氏笑笑打趣道:“哟、哟,原来我们锦儿还是个小懒虫啊,平日里挺勤快的啊,原来是总想着法子偷懒啊。” 林氏这话只不过玩笑,夏锦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为这个家她付出了很多,哥哥嫂子也是疼在心里,生活好了,也是盼着她能歇歇。 看着夏锦一脸向往的样子,夏天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留下几亩自己种,其他的佃给别人,要是锦儿还想做生意也能腾开手帮她。 秋高气爽一家人相携来到杜家集,来看他们的田地,在收到地契的第二天一家人决定再拿出一百两买地,就像锦儿说的做个小地主也不错。 夏锦怕夏天自己找人买地会被骗,就带着他一起进城,去了王牙婆那一趟。这牙行不仅做人口生意,更像是现代的中介机构,只要你说想要什么,他们便按照你的安求给你去找,事成后收一定的佣金。 不过一集功夫牙行便派人送来消息,杜家集有二十亩荒地出售,虽是荒地但土质不错,开了出来既能做水田也能做旱地,价格也相对便宜只要五两一亩,正好一百两能全部买下来。 最主要的是这二十亩地与沈清风之前送的十亩离的不远,只是中间隔了一个一亩见方的小土堆,其它的都连在一起。 夏天跟着牙行的人对衙门交了银子,改了地契,备了案底,付了佣金。牙行又带着夏天见了几个想种地的佃户,自家留了两亩种点蔬菜瓜果,其他的全部佃了出去。 需要开荒的荒地夏天让佃户第一季就不用上交租子了,第二季视第一季的产量而定,另外八亩良田便定了每季四成的租子。 夏天算算自家人口简单,就只靠这八亩良田的佃租也能让一家人吃饱了便没有多要,在所有的佃租当中夏家算是最便宜的了,佃户们无不感恩带德,直称夏家厚道。 一家人来到田间地头,夏锦牵着宝儿,小朱誉平时在院子里跑是没问题,可是这田梗上可没那么好走,罗氏便抱着他,小福妞也在母亲怀里睡的香甜。 和风徐徐吹的人心旷神怡,夏锦感受着微微轻抚着脸颊的惬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自从决定买地后一切都交给夏天去做,自己一头钻进西厢研究她的造纸大业。 总是失败了又重来,重来了又失败在这反反复复的试验中夏锦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每日精疲力尽的回到房里时宝儿早就睡着了,后来罗氏为了更好的照顾宝儿干脆让宝儿在自己房里和朱誉一起睡。 今日夏天找到她时,才知道福妞前两天已经满月了,家里的田地都置办好了,今天带她们去看看地,再去镇上给福妞过满月。 夏锦这才想起来,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的男孩子前提两天过满月,女孩子则推后两天,不在当天庆祝。 夏锦赶忙换好衣服,随着家人出门,直到来到田间地头身心一下子放松起来,想起这一个月的事,夏锦莫名的有点好笑,自已何时这样忧国忧民起来,难道是为了那个难得正经一回的人吗? 被他那忧国忧民的表情震憾了吧,想想华夏历史五千年,不是也是到了西汉公元105年才发明了纸吗?哪能让她这小丫头这么随随便便便研制成功的。 享受着这暖暖的阳光,心情也变的明媚,时间过的非快,午时将近夏天领着几人进了一品楼。 小二认识夏天、夏锦,便带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推天雅间的门,里面赫然有几位贵客在坐。 那个刚刚自己还在想着的人也在,孙、刘两位掌柜,木梓,还有…沈清风,前几位大家都相熟也在夏家吃过饭夏锦并不意外,只是哥哥何时与沈公子有这般交情的。 不等夏锦反应过来,只见夏天抱拳道:“小女九朝之日,承蒙各位不弃去喝杯喜酒,只是各位大礼夏天受之有愧,当日人太多,招呼不周,还请各位担待,恰逢今日小女满月,特请各位过来一聚了表谢意。” 夏天一翻话说出来,夏锦觉得自己的牙根都要酸倒了,哥哥啥时学的这么酸溜溜的说话,一点不像是哥哥了。 其实林氏听到夏天这样说也觉得好笑,请人吃饭就请人吃饭,这酸的人家还吃的下吗?只是好歹是自家相公总要给他留几分面子,只是实在忍的辛苦。 到是罗氏最为自在,她忙着照料三个娃个根本没听清夏天说了什么。 小木到是挺乐意的,快一个月没见着夏锦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丫头都在忙些什么,一次也没进过城,让他想来一次偶遇都没机会。 第四十七章 赌了 想去她家吧,又没有合适的借口,他这一个月过的那个叫煎熬,每日打发木梓在城门口候着,看见人就回来回报,派出去的暗卫只回复说夏锦这一个月基本上多待在西厢,不敢太接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好不容易夏天说要请他吃饭还不赶快过来候着,就算见不着人,总能听到音信吧,没想到夏天竟把一家人都带来了,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啊。 沈清风本来从夏长鸣那听说过夏锦后就对她很是好奇,一翻了解下来知道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更是多了一层敬佩。 本来知道小木对夏锦有意思时,他便汇报于大公子,想着让大公子阻止一翻,别让他祸害了人家姑娘。 谁知道被夫人听了去,非要让他来盯着这两人定期汇报进展,沈清风想不明白,这京城有多少贵女想嫁进木家? 多的是门当户对之人,为何这夫人对二公子看上个小农女不加阻止?反而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木家真是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了吗? 这木家还有正常人,老爷子年轻时武功盖世,俊美非凡,十七岁便立下赫赫战功,被当时的皇帝封为异姓王――战王,而且世代袭爵,这可是皇子都没有的无上荣光。 一时之间迷倒多少王公贵女,偏偏他就看中了刁蛮任性,一无是处,无才无貌,还不得帝宠的七公主。 当时皇帝想把皇后所出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下的长公主下嫁给于他,却被他断然拒绝,说是此生只愿娶七公主一人为妻,若是七公主不愿下嫁,他便终身不娶。 无奈,皇帝为了不让忠臣断后,不让将士心寒,只好绑了七公主,送上凤辇风光大嫁于他。 至于两位公子吧,谁也不愿继承家业,跑的不见人影。大公子还好游历于江湖为朝庭收集情,也算是报效国家。 可这二公子吧,好好的郡王不做,非要皇帝把他降成逍遥候,这逍遥候就逍遥候吧,你在京城也一样逍遥,去非要来这么个穷乡僻壤当什么捕头,这还一当就是两年,还只有大公子成亲才回去过一次。 这老爷子一心想卸下担子,带着妻子游遍大江南北,可这两公子却都不是省油的主,一个个跑的不见人影。 至于夫人,算了还是不要提了。 沈清风一翻盘算下来,还真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不由得有点绝望,长鸣兄弟我对不起你的嘱托,这非正常人的世界,我阻止不了。 菜色陆续上来,孙掌柜收到小木的眼色:“锦儿,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研究出啥吃食没有,我这一品轩可是好久没推出过新吃食了呢。” 孙掌柜到是一语惊醒夏锦,这一个月忙着研究制纸可什么都没干呢,虽然家里有了几亩薄田,可是要到明年才有租子收,这坐吃山空可不是个好现象。 “有是有的,孙叔,只是这吃食要趁热才好吃,要是在家做好送去怕就失了那个味了,孙叔不如我再制几种水果糖,您帮我销销看如何?” 夏锦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表明东西有但她不想自己做,孙掌柜何等人精,自是知道这热食夏锦怕是想卖方子,或是拿方子入股,而水果糖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本来他也不过是想拉开话题,帮小木打听下夏锦的动向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等收获。 虽然和孙掌柜确定了这水果糖的生意,夏锦的兴致还是不高,她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件事,夏锦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伟大的爱国情操,也没有研究精神,但是赚钱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她也不例外,糖果,糕点那不过是小买卖,维持现在生活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一条赚大钱的路子摆在她面前,她没有不心动的理由。 但是这个大摊子不是她可以揽下来了,没有雄厚的背景,这能挣大钱的路子可能成为她通往黄泉的死路。所以就算她现在已经掌握了活字印刷的原理,也不敢轻易透露出来。 她需要一个合伙人,迫切的需要,在她认识的人里那个人可能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会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吗?要赌一把吗? 夏锦咽下最后一口菜做出了影响她一生的决定,赌了! 酒足饭饱后夏天一一送客,夏锦让小二送上纸笔,把给刚刚所说吃食的方子给孙掌柜写了下来,拒了孙掌柜的酬谢。 说是感谢孙掌柜一直以来的照拂,算是送给孙掌柜的一点小心意,看的刘掌柜吃醋不已直道夏锦偏心,无法,锦只好答应下次送他一种新菜品才罢休。 这边孙掌柜,刘掌柜都送了礼,小木嫉妒写的满一脸都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木梓别过脸,难道少爷都不觉得丢人吗?竟然吃那两个都可以当锦儿小姐爹的人的醋,你的出息都哪去了。 沈清风见这没自己什么事便起身告辞,只是走之前盯着宝儿瞧了两眼,夏锦已为沈清风只是觉得宝儿长的可爱便没有在意。 眼见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夏锦也没想到如何让自己和小木单独谈谈,这必定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 夏锦附在夏天耳边说有生意上的事要与小木商谈,不便人多,请小木有空来家中一聚! 夏天也想着这时让他们共处一室的确有碍锦儿名誉。倒是自己邀请小木去家中,只当是去找他的,到也挑不出什么失礼之处。 夏天与小木约定第二日辰时去夏家,便带着家人返了家,晚间夏锦把夏天请到西厢,把要与小木商谈印刷生意的事告诉了夏天,并与他分析利敝这事做好了利国利民,也能有丰厚的回报,要是一个不好,可能给家中带来祸患,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夏天听着夏锦能将问题分析的如此透澈,想必他找小木合作心里也是有成算的:“锦儿为何选中要与小木合作?” 第四十八章 宝儿出痘 “哥,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认识的人不多,孙掌柜和刘掌柜本就是他的人,而沈大夫也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我觉得木捕头的家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能把生意做那么大怕是背后大有后台,这样咱也不怕别人打咱家主意。若是找其他人合作,只怕还不如选他们。 好歹相识有段时间了,木捕头虽然平时看着有点没正形,但是也是帮过咱家的,退一步说就算他觊觎我们这印刷的方子,大不了送他便是,总不至于伤了我们性命,可换了别人恐怕就不敢说了。” 夏天想想锦儿说的也对,而小木对锦儿那态度虽然让夏天觉得有点怪异,但就像锦儿说的应该不至于会伤了他们。 夏天对于推行活字印刷术还是很赞成的,他读过几年书也知道读书的重要,他希望锦儿的印刷术真的能降了这书本价格,让更多的人能读书。 兄妹俩商量妥后,夏锦让夏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天由自己和他谈,夏锦虽然直觉小木不会对他们怎样,但也不希望把哥哥拉入危险中去,之所以告诉他只是让他同意明天她和小木的单独会面。 卯时中,夏锦准备对河边洗衣,一开门便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边的锦衣男子,笑容灿烂正对着她,瞧着头发上还微有湿意,怕是来的早了点占上了露水,这二人究意是何时到的。 请了二人进屋,夏锦找罗氏过来让她烧了开水,准备早点这二人怕是还没用过早膳,便领着小木进了西厢,夏天听了夏锦的话就没过来。 “木大哥,其实是锦儿有一笔生意想和您合作,只是昨日不太方便,才冒昧请木大哥,走一趟。”说着便从柜子里取了个匣子出来。 小木见这匣子便知道是那天让木梓送过来的错版雕版,难道这丫头说的生意,与这个有关。 与木梓对视一眼,小木惊疑不定,他知道小丫头聪明,也有常人没有的思维,但他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她究竟想了什么好主意要与他做生意。 “木大哥,锦儿拿出的东西,您要是不感兴趣,就当没见过可以吗?”夏锦的眼里饱含着祈求,小木点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夏锦倒出盒子里让夏天一个字一个字分开的雕版,夏锦把它们一个个按顺序排列在一个书本大小的林盒里,不大一会儿便将他们排好。 在夏锦排列的过程中主仆二人眼睛越来越亮,看着排列整齐的阳文。创举这绝对是创举! 文字可以不用雕成一整个版子,可以做成这样一个个字模,要用的时候按顺序排列在一起固定起来,就算当中雕错一个字,拿下来重新雕一个就是,要是再印其它的也可以重新排列,这样字模可以反复使用大大节约了人工和材料。 难怪锦儿会担心因为这个版子会有人对他们不利了,这要是被有心人见到,为了掌握这印刷技术不被他人知晓,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锦儿,如何要找我合作,难道不怕我也起歹心吗?”小木不明白这小丫头何时如此信任他了,以前不都是除非有所求,不然绝对离他远远的吗? “锦儿,直觉木大哥不会因为这点东西伤害锦儿,要是木大哥真的看上了,送给木大哥也没什么的?” 这小丫头可真不诚实,明明就是找他来谈合作,想用这个挣大钱,这会却说送给他也没什么?好话都让她说尽了。不过那句直觉他不们伤害她,到是十分受用的,没想到小丫头心里还是相信他的。 “锦儿,你今日演示的印刷技术绝对是一项创举,只怕会载入凤天王朝的史册。”小木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他要马上回京汇报给京城的那位,只怕那位也会欣喜异常,可以想像若干年后凤天的读书人会上涨不只一倍。 “木大哥,我可不想出什么风头。”她只要银子而已 “锦儿,这生意我做了,只是这书斋开起来,还有太多东西要准备,纸张和这雕版的师傅,都不是那么好找的,我必须先回京一趟。这书斋开起来我与你五五分成如何?” 小木现在恨不得现在就飞回京都,这种利国利民的创举,怎么也得让京里那位出点血才成。 既然事情谈妥了,五成的分红大大超出夏锦的预料,能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五成的分红,还有比这更好康的事吗? 小木拿到这拆解的字模一刻不耽误的回去了,说要亲自回趟京城,筹备书斋相关事宜,留下木梓在这装修店面。 夏锦收好与小木签订的合约,想起半天没见着宝儿了,还挺想他的,现在没什么事情不如陪他玩会。 夏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宝儿的身影只当他和小豆丁一起去玩去了,便又回西厢做自己的造纸实验了。 想着托孙掌柜买的果子明天就要送来了,得找个时间请几位婶子回来,家中的糖果作坊也要正式开起来了,这手艺夏锦准备教给夏天,以后也有更多事情去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 中午时分,罗氏抱着宝儿慌慌张张的抱着宝儿冲进来,:“锦儿不好了,宝儿、宝儿出痘了!” 出痘?天花?夏锦一时间只能把这两词联系在一起,这个世界也有天花吗?那有治愈的办法吗? 夏锦一时吓的六神无主,夏锦看着宝儿烧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冒出一颗颗水痘,或许是痒的紧,烧的迷迷糊糊的,小手还不停的想去抓,还好罗氏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愧疚、心疼一时全部涌上夏锦的心疼,一次次说要好好照顾他,一次次的把他丢给别人,就连他病成这样自己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夏天闻讯赶来:“锦儿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赶快带他去找大夫啊!”说着就想从罗氏手上接过宝儿,却被夏锦先一步搂进怀里。 这时夏锦才冷静下来,哥哥说的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哥,你别碰宝儿,宝儿可能是出痘了会传染的,你还要照顾嫂子和福妞,可不能把你搭进去,罗嫂和我去找大夫。” 说着转头对罗嫂道:“这几天一直是你照顾宝儿的,也要去给大夫看看,还有朱誉也一起去看看大夫,没传染的都不许再靠近宝儿。 哥,你在家把宝儿用过的东西都煮一遍消消毒,家里有醋没有?兑点水把家里都洒一遍。” 说着便抱着宝儿出门朝镇上跑去,夏锦一刻不敢停,她必需让宝儿竟快看上大夫,如果宝儿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回春堂,看到这三个大字,夏锦觉得看见了希望,那个漂亮的过份的男人,或许可以救他的宝儿,夏锦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里。回快脚步冲进去。 第四十九章 误会一场 “大夫,大夫在吗?快帮他看一下?”夏锦抱着怀里的宝儿走向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大夫,在进入回春堂的一刹那没看到那人,夏锦说不出的失望,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老大夫身上了。 老大夫看了一眼夏锦怀中的宝儿,便惊的向后连退数步:“来人、来人,把他们赶出去,那是天花,可是传染了就会死人的天花,把他赶出去。” “大夫,不是的,你给他看看啊,或许不是的。”夏锦不理想上来赶人的小伙计,向前一步想让大夫看看宝儿。 哪想到她才进一步,人家却连退几步不让她靠近,还连连挥手:“没救了,赶快找个地方埋了别出来害人。” 老大夫的话气的夏锦混身发抖,但是现在能救宝儿的只有大夫,夏锦舍了脸皮哀求道:“大夫,求您行行好,给他看看吧,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治不好,或许不是天花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夏锦也不会放弃,只是别人却不管他苦苦祈求。 “发热,出痘怎么可能不是天花,没必要看,还不拖出去。”两个小伙计用帕子捂着口鼻拉着夏锦就往外拖。夏锦怕伤了怀里的宝儿不敢太过挣扎,随后赶来的罗氏,扶起夏锦替她掸掸身上的灰。 何是见过如此狼狈的夏锦了,她那神采飞扬消失无踪,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母亲,罗氏也不知道为何她会从夏锦身上看出一个母亲的影子,但他觉得宝儿就该是夏锦的孩子,不是母亲又如何能做到如此。 “罗嫂,这镇上还有医馆吗?”夏锦此刻只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只是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 “没有,咱们镇上只有这一家。”夏锦闭上眼不让泪水流出,向医馆走去,只是守在门口的少伙计却不让她进去半步。 “两位小哥,我是你们少东家的朋友,请帮忙通报一声,说是夏锦求见,他一定会见我的。”两人对视一眼不怎么相信夏锦的话,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一二岁如何能与少东家交朋友。 “两位小哥,我的确是沈清风的朋友,只要报上我的名字,他肯定会见我的!”夏锦已经完全没办法了,只能寄托于沈清风能念及几面之缘以及与长鸣哥的交情,替宝儿看看。 小伙计有点为难,但见夏锦能准确说出少东家的名字恐怕真是少东的朋友,二人一打商量。 一人守在门口,让夏锦在门口等着,别再进去挨老大夫的骂了,一人转身跑出回春堂向沈清风常去的地方找人去了。 不过盏茶功夫,沈清风便衣衫不整的匆匆跑了过来,门口守着的小伙计惊讶不已,他们少东平时可是最重仪容的,这小姑娘究竟是谁,能让少东这样火急火燎的赶来,幸好刚才没多为难人家,不然真要是告上一状,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沈清风看着夏锦抱着宝儿站在门外,气不打一处出来,这回春堂啥时变成这个样子了,把病人往外赶?沈清风伸出手想接过夏锦怀里的宝儿,只是夏锦搂的紧,他一时也无法。 “锦儿妹妹,你把宝儿抱的这么紧,让我怎么给他看诊?”听了沈清风的话,夏锦才松开手让沈清风抱着宝儿进去。 只是刚进屋便被老大夫斥道:“快出去、快出去,这可是天花,少东你抱这东西进来做什么?” 说着便又要撵人,似乎忘了自己在和何人说话,这老大夫在这回春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夫,平时由于他年纪大,大家也都让着他,渐渐的便觉的自己多了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 此时在他眼里,宝儿只是个死人,所以便用了东西称乎之。 “滚,”平时给他三分颜色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是在何谁说话,身为大夫一点医德没有,还没看诊判人死刑,他回春堂用不起这样的大夫。 平时温文尔雅的少东何时发过如此大火,老大夫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火了,只是他觉得自己是回春堂医术最好的大夫,不管怎么样少东家也不会辞了他,最多等他气消就没事了,只是这次他算错了。 沈清风小心的把宝儿放在诊榻上,让他平躺下来,然后细细的替他把脉,平和的脉像让他放心下不,轻轻的解开宝儿身上的衣服,细细查看身上的水痘,用银针挑开其中一个,细细观察,又放进嘴里尝了一下,这是沈清风平时绝不会做的。 他嫌脏,他有洁癖,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宝儿时他就觉得亲切,是以他愿意这样做。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沈清风的诊断结果,生怕大一点的呼吸声会影响了他,半刻后沈清风微笑着对夏锦道:“不是天花,宝儿只是过敏了,我给他扎上两针,开几副药喝下去,等疹子下去就好了,只是以后在饮食方面要特别注意,留意下哪些食物会导致他过敏。” 夏锦紧紧攥着沈清风的手,深深吸进一口气,不是天花,不是天花太好了!一时心絮澎湃,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沈清风赶紧扶住夏锦让她做下休息一会,便给她把了脉:“心绪郁结,心情起伏太大,一时承受不了才导致的,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 老叔老婶匆匆忙忙赶来时,夏锦已已抱着醒过来的宝儿打算回去了,小家伙烧退了点脸也不那么红了,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像红豆子似子。精神也好了一点看着抱着他的夏锦,还冲她笑。 老叔接过宝儿,老婶扶着夏锦和着罗氏母子一起上了沈清风叫来的马车,沈清风这里有事不便相送,叮嘱有事叫人过来支会一声,明日他会去夏家再给宝儿看一次诊,便就他们回了。 沈大公子回了回春堂,便让账房的结老大夫结了这个月的薪水,让他走人,不顾老大夫的苦苦哀求和众人的求情。 招来回春堂所有大夫,沈大公子义正严词的道:“回春堂是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身为大夫最主要的不是医术而是医德,谁要是诊也不诊就把病人往外赶,就给我滚出回春堂,我回春堂用不起只有医术没有医德的大夫。” 一翻话下来,谁也不敢再替老大夫求情,都道是这老大夫是触了少东的底线了,也是他自己活该,看都不看就断定人家是天花,要是他肯给那小孩子把把脉也不至于是这种结果,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第五十章 兄弟相斗 两天功夫,宝儿的烧退了、疹子也下去了,活蹦乱跳的不知道又和小豆丁去哪玩去了。 自从这次的过敏事件后,夏锦一直很害怕,虽然这次是虚惊一场,但如果是真的呢?该怎么办? 这个时代没有疫苗,一旦感染上天花,那么就于等死无异!而且天花在小孩子中发病率很高,传染也很快。 现在家里就有三个孩子,一旦有一人发病,只怕其他两人也跑不了,只要一想到这事夏锦就觉得心惊胆颤。 本来宝儿没事了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夏锦反而是食不下咽,寝不能昧,经过反复细量,夏锦觉得还是找沈清风商量一下。 当天下午沈清风来给宝儿复诊后,便被夏锦请进了西厢,沈清风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锦儿有何话要私下里说。 夏锦回想前世看小说中有提到过牛痘能预防感染天花,只是如何接种她不清楚,小说中也没提到过,但是沈清风是大夫,或许他能想到办法。 “沈大哥,不瞒你说请你过来是为了天花一事?” 沈清风不明所以,不是已经确诊宝儿是过敏不是天花吗?而且疹子都下去了,难道这丫头怀疑自己的医术,沈清风有点不高兴了。 夏锦没注意,沈清风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之前我在师傅的藏书中,见到过一点关于防治天花的办法,我想问问沈大哥是否有用,便请了沈大哥过来。” 沈清风听到夏锦的话一扫脸上的阴郁,竟然有这样的书太不可思议了:“锦儿,你师傅是何人?这本书可还在?是否能借我一观?” 沈清风的激动之前难以言表,对于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记载着秘方的医书,更能吸引人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夏锦杜撰的。 “沈大哥,你别激动,我师傅就是宝儿的爷爷,他现在也不在这里,至于这书也并不是什么医书,而是一本杂记,更多像是一本游记,书被我不小心烧毁了。” 夏锦赶紧断了沈清风想见着书的念头,不然真叫她找出这样一本书,她可找不出来。 “锦儿…你…”沈清风气的想责骂夏锦一顿,这么珍贵的书怎么就能给毁了,想想算了自己有什么立场来教训人,左右也是人家自己的书不是。 还是先问问防治天花是怎么回事比较重要 “锦儿,你刚说的防治天花的办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防治天花的办法,只是书中提到过天花,我想着可能会是防治天花的办法,但还要沈大哥去研究研究才行。”夏锦想着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万一不成怎么办。 看着沈清风焦急不已的样子,夏锦还是赶紧说出来比较好,可别把他急出病来。 “书中记载着著书人去过的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其中一篇说的是著书人去的塞北平原,平原上有一群特殊的工作人群,每天的工作就是挤牛奶,久而久之,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便感染了牛身上一种痘症‘牛痘’,牛痘刚发病时还天花类似,会出现发烧和出痘的症状,但是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只是出痘的地方会留下浅白色的痘印,有一年塞北大面积爆发天花,当时大部分人死于这场瘟疫,只有少部分人活了下来,后来著书人发现,所有出过牛痘的人在那场瘟疫中都没有再感染过天花,所以著书人觉得这牛痘有可能能预防天花。只是至今没有得到证实。” 沈清风听的出神,回想起夏锦说的牛痘,他也在医书上看过这种病症,书上记载的牛痘发病时的确于天花相似。 夏锦并不会医,不然那天也不至于慌成那样,但是她能详细说出这牛痘发病时的症状,说明这本书真的存在过。 沈清风觉得他应该去找找牛痘的相关记载,或许真能找出预防天花的方法也说不定。想想沈清风都觉得混身的细胞开始膨胀,血液流动加速,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出牛痘过来研究一下。 夏锦提醒他这牛痘一般长在奶牛身上,让他去牧场里那些产奶的牛身上找找,或许也可以找找挤奶工人手上。并且长在人身上的比长在牛身上的更有研究价值,沈清风眼睛一亮,对啊,这牛痘要是真能防天花,最后还不是得用在人身上吗?到是自己迷茫了。 沈清风向夏锦道了谢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夏家,连和夏天打声招呼都没有。 夏天过来时正好看到沈清风的背影,便问送出来的夏锦:“锦儿,沈大夫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夏锦解决了心头大石,现下正是开心,便笑着道:“沈大哥,或许是找到什么新的治病秘方的,才走的这么着急。” 夏天看着夏锦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由的呆了,真像娘亲在世的时候啊!每次爹爹上山打猎,娘亲就带着自己在门口等着,看到爹爹回来,便上前接过爹爹手中的物什,也是这么温柔的笑着道:“回来了。” 锦儿前几天的心事重重夏天看在眼里,今天沈公子来了一趟,她就这么开心,难道是小丫头长大了? 也对,锦儿过完年就十二了,也是大姑娘了,是时候该议亲的时候了,先定下亲事,过几年及笄便好嫁过去。 只是沈公子…会不会有点高攀了…,都说高娶低嫁,锦儿以后会不会受委屈?夏天似乎想太多了。 话分两头,小木快马加鞭还未入京,便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汇报了他走的这几天沈清风如何每天都去夏家,还和夏锦在西厢呆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小木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所到之处飞花落叶,根断草枯,马不停蹄跑回京城,刚进府就闯进他大哥的梃院,二说不话揪起软榻上的男人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这木大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哪能轻易让他伤着了。 一来二去这兄弟两人打的不亦乐乎,只是木梃不知道他这弟弟这是犯啥病了,一回来就揍他,这断时间他忙着成亲可没时间去找他麻烦。 “闹够了没有?说,什么事?”什么事?这家伙惯会装傻,他不相信沈清风不是这丫安排的盯着他的。 第五十一章 小木设局 “木梃,我告诉你,叫你的人给我滚回来,要让我知道他再去骚扰锦儿,别怪我把你和敬云郡主的事告诉大嫂去。”这家伙是气疯了,以前只是觉得锦儿好玩,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了心,为了他竟然威胁自己亲大哥来了。 瞬间周围空气冻结:“他和敬云郡主的何事,要劳小叔告诉我!” “完了”木梃现在心里只有这个感觉,恨恨的瞪了小木一眼,讨好的对着自家夫人傻笑 “没、没什么事,我哪能和什么敬云郡主有什么,绝对没有。”只是解释等于掩饰不能取信于人。 木梃求助的看像自家兄弟想让他帮忙解释 “大哥,说没事就当没事吧!”他不说话还好,这样一说更是坐实了木梃真的和敬云郡主有什么。 木梃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能指望小木会帮忙灭火,这家伙只会火上浇油,然后隔岸观火。 他就说过这家伙的戏不是那么好看的,偏偏母亲还不信,非要让沈清风去盯着,这下好了,引火烧身了吧,只是为什么烧的只是他啊。 费话,娘亲大人有爹亲护着,我可没这胆子去捋虎须,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兄弟两一翻眉来眼去,让大少夫人更是火上浇油,不好好反省竟然还敢在这打眼色想着怎么糊弄她,木梃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小木在这放了一把火,看着大哥受苦受难心情好的不得了,只是这沈清风的确还是个未解决的麻烦,他要赶紧处理了这边的事回到锦儿身边才能放心。 瑶华宫,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华贵妃的居所,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在为皇帝宽衣,准备着迎接这一刻千金的春宵。 “启禀皇上,逍遥候求见,说有要事相禀!”皇上身边首席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 里面的女人手中一顿,脸上的娇羞瞬间散去,换上愤慨,这后宫妃嫔无数,皇后总劝皇上雨露均沾,虽然皇帝宠爱他,但这一个月能来她这瑶华宫的次数必定有限,这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就这样放走了她哪甘心。 仗着平日里皇帝给的几分宠爱斥道:“什么事非要今天禀,皇上都休息了,让他有什么明天再说。”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她说出这翻话是已经引的皇帝不快,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砰”的一声这瑶华宫的门被人从外踢开,一抹修长的身影跨了进来,吓的华妃躲在皇帝身后大叫 “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快来人抓刺客。” 小木嗤笑的撇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一脸脂粉,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的香粉味刺鼻的很,他站在门口都想打喷涕。 “皇兄,后宫不得干政,你这妃子看来还需要好好教教啊,都能做你的主了。” 听到小木的称呼,华妃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可不就是那通报求见的逍遥候了吗?胆子到不少啊敢闯她这瑶华宫,也不打听一下她华素素是谁,她可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就是皇后见了她也要给三他面子,一个小小的候爷也敢在她面前撒野。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大胆,你这小小候爷竟敢夜闯后宫,实在大胆,见了皇上和本宫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华妃一翻呵斥,听提皇帝脸上笑容不由更深了一些,华妃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对,讨了皇上欢心了,她哪知道,皇帝笑的是,这下不用自己出手,小木就能狠狠的收拾了她。 话说胸大无脑,这华妃貌似胸也不大啊,怎么也这么没脑呢,没听到人家刚才叫皇帝叫皇兄吗? 这是一般人能叫的,就是亲王之子见了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声称皇上的,更何况只是个候爷,可见皇帝有多宠他了吧。 更何况这宠爱和爱,好像不是一回事吧,侬不要太自作多情撒,皇后给你三他面子,也不过是看在皇帝的面上,你还以为你真能越过皇后去。 “张公公,华妃后宫干政,祸乱后宫,送去皇后那让她好好调教调教,要是还学不会就让她去浣衣局洗衣服去,有点体罚才能让她学的更快。”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小木直接吩咐这大内总管。 他这皇兄他还不知道吗?就是再不喜欢也不会当你的面做什么,最多背后收拾你,腹黑的很,这个女人他怕是想处理很久了,只是碍于她身后的背景才一直容忍至仿,今天借他手收拾这个女人只怕他高兴很啊。 雍容华贵的华妃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捂着嘴拖了下去,从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响。 皇帝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拉着小木席地而坐,仿佛回到小时候一样。 “几时回来的?”一个诺大的皇宫不是家,只是困住他的金丝笼而已,其实他很羡慕小木兄弟二人,可以活的自在,是以当年小木不愿入朝,只求一个闲散的逍遥候爵位,他也没免强他。 “今天”小木看出他的不开心,但他有逃不开的责任,当年皇舅选他做太子就注定了他这一世的责任。 每日周游在后宫、朝堂之间,利用后宫宠爱来平衡朝堂的权利。不像是个皇帝更像是个戏子,每日对着不同的人演着不同的戏。 “你这小子,刚回来就把朕的宠妃送去浣衣局洗衣服,胆子不小啊?”皇帝突然面目危严,逼视小木。 只见这家伙双手一摊,肩膀一耸:“我还以为这是你想要的,既然不想我现在让张公公给你接回来。”作式要站起来叫人。 皇帝一把拉着他,瞪了他一眼,还真是一点不肯吃亏,替他顶个包怎么了,这么多年从他手上拿的好东西还少啊,这么一点事也不肯替他担。 小木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收起来那副哀怨的面孔,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家伙就是个狐狸,腹黑的很。 “皇兄,我找你有正事!”小木难得一本正经! “你还有正事?不会是又看上我这什么了吧!说吧,除了后宫的妃子随你挑!”虽然他最想要小木把他那些头疼的妃子都弄走,但是作为皇帝被人戴绿帽子,他可丢不起人。 ------题外话------ 可能看到这里可能会有亲问,桔子你这节奏是想闹哪样啊?你这好好的种田怎么跑到宫庭里了,不是想整宫斗吧?桔子只能告诉你当然不是的啦!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去吧……啦啦啦! 第五十二章 敲诈 倒不是他大方,小木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而是这家伙,你就算不给,他也能千方百计的弄到手,还不如大方点给他,免得被这家伙算计。 “皇兄,我本来是有大礼送你的,既然你这样说,我要是不在你这拿走一两样东西,也太对不起你这厚爱了。”这家伙说的我跟个强盗似的,非狠狠宰他一笔不可。 他似乎忘了,这次回京就是要让人家出血的。 皇帝将信将疑从小到大可都是小木从他这捞好处,可从来没送过他什么大礼啊。 不等皇帝开口询问小木给他带了什么好东西,只听小木道:“皇兄如此厚爱,不如先借个一百万两过来花花,小弟这两天手头的确急不紧。” “噗嗤”一口还没来的急咽下的茶水就这样喷了出来,一百万两你还真好意思说,那可是十分之一的国库啊,西北驻军一年的军响。 “行啊,拿出你送给朕的礼物,让朕看看可值这一百万两。”皇帝稳住心神可不听小木忽悠,想要钱,拿出等价交换的东西来再说。 可别又是什么亲手做的书签,亲手打的络子,或是亲手剪的马尾毛了,这可都是在他登基,大婚,及冠时小木送过的礼,说什么礼轻情意重。 小木不以为意,让皇帝附耳过来,一翻耳语,皇帝眼睛越来越亮,小木心里有数这钱是到手一半了。 “你说这事要是真的,别说一百万两,就是那个姑娘朕也要好好封赏”皇帝一激动便开始加码? 这本来也是小木想要的,本还想徐徐图之,没想到皇兄这么给力,真可畏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皇兄也。 皇帝哪能不知道他这表弟想的是什么,这一个多月他可是听多了,咱们战王大人的报怨,说是小木看上了一乡丫头,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七皇姑,非要去看看。 战王大人不让,就偷偷离家出走,偷跑了好几次都没跑成,又和战王闹上了,赶他这当年的战神睡书房。怎是一个苦字了得。 皇帝来来回回打量小木好几圈,被小木这家伙看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哦,玩心大起,随道:“表弟啊,你看这夏小姐如此能干,为国家做出如此贡献,我该给她个什么封赏好啊?要不我封她个妃位,让她一世荣宠好了,这样说不定她一感恩,连造纸术也能给我研制出来?” 说完还煞有其事点了点头,还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真是一举多得,值得一试。 “皇兄,你是说笑的吧?”小木紧紧盯着皇帝,像是在说,明明知道是我的菜还敢出手,小心揍死你丫的。 “你说呢?”皇帝摸摸鼻子,脸上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似乎玩过火了啊,这家伙也是发起飙来,会拆了他的皇宫,算算这维修费用也相当可观,不能再玩了。 “是”小木说的笃定,心里却没几分把握,这个皇兄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说表弟你何时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喜欢人家就娶回来呗,你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多好的机会啊?要不我给你赐婚?”皇帝虽说有再说什么招夏锦入宫的话,但没说不打趣他。 “不劳您多事!你只要记得明天让户部给我送银票就行了,至于锦儿的封赏先记着,等时机到了我会再向你讨的。”说着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话,现在让你下旨封赏,这不是让人掀我老底吗?你真以为我这么傻,有些事还是自己说比较好,要是经由别人的口中得知,只怕锦儿会以为我故意骗她呢! 马不停蹄的筹备着书斋开业的事,小木抽空送了封书信去了大兴镇,让孙掌柜选铺子,装修,有了皇帝赞助的一百万两他可以一次性把书斋开遍大江南北,至少每个府城可以有一个。 在府城印刷然后分销到其治下的县镇,这样也大大节约了运输成本,想要一次性完成这么大规模的运作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小木虽然平时也比较注重人才培养的,但是人才缺口还是很大,这一个多月里,小木招见了所有一品轩和一品楼的掌柜。 让他们在当地挑选合适的雕刻艺人,把店里机灵的伙计重新过一遍,挑选合适的人才出来培养他们成为掌柜,便适当放权让他们能独当一面。 为了防止印刷技术外传,要求所有进入书斋的人必须签死契,薪水按行业标准的两倍开,人手按每店十人配置,掌柜一人,账房一人,伙计两人,雕刻师傅两人,排版印刷四人。 陆陆续续的都传来好消息,人手基本准备妥当,新的书斋的选址也在进行中,有部分书斋已进入装修阶断,可是这书斋还缺一个名字。 众人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都觉得这书斋的名字八成会是“一品斋”或是“一品书斋”,他们已经对他们的东家起名没有指望了。 好歹这“一品”两字还不错,不管在哪也都能用,要是他起了什么奇怪的名字,什么百花、怡红、丽春的,那他们这些掌柜也不用出去见人了,至于这点他们东家是绝对干的出来的。所以他们还是祈祷东家还是继续把这“一品”两字给用下去吧。 日夜操劳只为早点回到她身边,自那之后一个多月里,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连木梓也报怨:“这二少爷现在比大少爷还会压榨人,还不如当初就跟着大少爷算了。” “觉得受不了可以去我大哥那,我去给你说一声。”正在查看账本的小木冷不丁的抬起头,吓的木梓一跳。 “嘻嘻,少爷!开玩笑的,奴才当然要跟着您啦,奴才觉得能被您压榨那是荣幸,绝对是天大的荣幸。”木梓这翻话说的义正严词,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好歹您也就是偶尔压榨一下,要是真的跟了大少爷,只怕天天都得被压榨,想想木平、木安,那深陷的眼窝和黑黑的眼圈,木梓忍不住发抖,果然还是少爷好。 第五十三章 无心之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寒冬腊月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只是这新酿的米酒和这温酒的小火炉都已准备好了,只是能共饮一杯的朋友,还没有归来。 话说小木回京也有两个多月了,除了前半个月送回过一次书信让孙掌柜找这开书斋的铺面开始装修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沈清风自从那一日离开就再没出现过,听回春堂的伙计说是去了北方。 虽然夏锦觉得以小木的本事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偶尔想起却还是免不了担心。 冬日里的蔬菜渐少,夏锦便在家育了豆芽菜,也是上次答应给刘掌柜的新菜品,虽说发豆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洗干净豆子,泡上水,温度适中就可发出豆芽。 但是这冬日的河水可是冰凉澈骨,夏锦不想婶子们受这份罪。便央了夏天找人,在第一场冬雪前在院子里打了口井,为了防止宝儿他们玩皮靠近不小心坠下去,又去镇上订了个青石井盖。 本来想置办辆牛车的夏家,最后几人一合计还是置了辆马车,加了个车厢,虽不华贵,但是家人出入也方便不少,总不好每次去镇上最后都让孙掌柜派车送回来不是。 腊八,给家里帮工的婶子们都放了假,过了腊八家家户户也要准备过年了,一大早夏天便赶着车带着家人去镇上赶集,采买年货,从这天开始,镇上便天天有集市了,一直到过年。 这过年嘛,说白了也就是忙了一年了,大家都歇歇,没什么事,就是吃喝玩乐,乐呵乐呵。 这鸡鸭鱼肉、新衣新鞋自是少不了的,夏锦想念前世过年时家中腌的咸鸭、咸鱼,好歹这个世界,过年家家户户也腌一些,她也乐得不用找借口了。 看着夏锦笑呵呵的把吃的玩的统统搬上车,夏天也很开心,这是锦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过个富裕年,这也是锦儿自己挣来的,家有能干小妹,夏天也觉得与有荣焉。 小福妞早就过了百日了,也不像以前整天吃了睡,现在小家伙对什么都好奇,看见什么都想抓进手里,往嘴里送,这不又抓着宝儿的小手准备送进嘴里了。 林氏一手抱着她,一手把她手里的东西往外抢,小家伙也不哭闹,你拿走了这个,我就去找那个,母女俩玩的不亦乐乎,宝儿也跟在旁边傻乐。 说来也怪这小丫头还挺喜欢宝儿的,只要宝儿去看他,小家伙总是笑嘻嘻的伸长手臂要他抱,只是宝儿还太小,谁敢把小丫头放进他怀里,只得宝儿脱了鞋子爬上炕陪她玩。 小宝儿自从上次生病后更粘着夏锦一天至少有半天跟在她身边,夏锦总是没事时就抱抱他,亲亲他,给他和小朱誉讲故事。 小朱誉比宝儿小一岁,现在也快两岁了,身上的冬衣也不影响他走路了,整天跟在宝儿身后像个小尾巴,夏锦当初选他给宝儿做书童真是选对了。 小家伙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宝儿跟着夏天读书,小家伙就跟在旁边,久而久之也能学会一两句。 空了夏锦就会给他们做些小点心,倒是连小豆丁也常赖在夏家,香儿总是笑她就是一个孩子王。 夏锦挑了一家经常去的成衣店,老板娘见着夏锦分外热情:“锦儿姑娘,今天来是想要点什么啊?我这可是刚从南边新进的料子,最适合过年做新衣了。” 老板娘请着几人进来做下,又吩咐小二去端了热茶点心,她这店而不大,但价格公道,料子也不错,是以夏锦每次都来他们家。 这家店还是罗氏带夏锦过来的,她之前便住在这镇上,自是比夏锦熟,虽说夏锦第一次买布料的店也不错,但去没有这家店里的布料质量好。 这一大早的店里人也不多,老板娘便亲自招呼她们,夏锦对这做衣服的事也不怎么熟,以前都是老板娘推荐什么她买什么。 今天嫂子一起过来了,还是让嫂子选吧:“老板娘,我们一家想裁两套新衣,您给我嫂子介绍介绍,让她挑挑。” “好好,夏夫人您跟我来。”老板娘连身道好,这可是大生意,老板娘自是欣喜不已。 “夏夫人,这可是上好的锦缎,这花纹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平日里锦儿姑娘时常照顾我生意,今日这店里的您要是看上哪款我都给您八折。”老板娘这也算舍了血本了,虽说不可能亏了去,但也绝对不会赚多少。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老板娘这也是为了留住贵客。 林氏把福妞交给罗氏,随着老板娘的介绍,片刻便挑好了,老板娘看着这一家的身量,默算出所需的布料把数字报给林氏,林氏点点头。 林氏挑了一匹蔷薇色的缎子在夏锦身上比划:“锦儿肤白,穿这个色最衬了,锦儿的身量用不着一整匹,不如剩下的刚好给福妞做一件。” 林氏满意的把手中的料子递给老板娘,示意她这匹要了。听了林氏的话锦儿有了想法嫂:“嫂子,不如我们做母子装吧,我再选一匹和宝儿做一套一样的,嫂子也可以选和福妞选一匹,罗嫂和小朱誉一批,要是不够,再让老板娘给我们裁上几尺。” 这个主意一出大家都欣然接受,这可真是新鲜,都还没试过呢,老板娘听着眼睛发亮,这可是个好噱头,这要是能在她店里推行母子装怕是要大赚一笔。 老板娘看着夏锦欲言又止,夏锦脑子一转便知道她想的是啥,这生意人就是会抓机遇才能把生意做出去。 “老板娘,你想去做便去做吧,我这不过随便说说,您有想法做成功了也是您有本事,不必问我。”您要是失败了也别怨我,夏锦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只是今日她无心的一句话却成就了以后全国最大的成人铺。 “锦儿姑娘,谢谢你!如果事成我这小店必有锦儿姑娘一份。”老板娘说的份外真诚。 “老板娘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无心之语,可受不得你如此馈赠,只要以后来您店中您给个优惠便成。”夏锦说的实在。 老板娘连连答应。 第五十四章 路遇美妇 一家人挑选亲子装的布料挑的开心,没留意到门外一多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要是眼神也能杀人夏锦不知死多少回来。 秦纤纤是来送绣品的,无意中见到这一家人在成衣店里选衣服,便躲在外面没进去,以前她和林敏君一样都是乡姑娘,但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她有父母宠爱,只需在家做做绣活便成,而林敏君不仅每日有做不完的家事,还得照顾弟妹,经常是吃不饱穿不暖,时常捡一些别人家补了不能再补的旧衣御寒。 现如今,她去年已经及笄却至今未嫁,本还嗤笑林敏君嫁了个穷鬼,后又听说夏天摔断了腿,她还曾幸灾乐祸说林敏君那个扫把星只能配一个瘸子。 没想到这才一年光景人家就当上了阔太太,连身边的下人穿的都比自己好,让她怎么不嫉妒。 秦纤纤绞着手中的绣品,恨不得手中捏的就是林氏,你什么都不如我,人没我漂亮,嘴巴也没我甜,连绣活也没我做的好,你凭什么过的比我好。人哪往往只看到别人没有自己好的地方,却从不去正视自己的缺点和别人的优点。 林氏比她善良,比她忠贞,如果是她在夏家一贫如洗,夏天还断腿的时候她能守着那个家,不顾自己的孕的身子,不分日夜的做绣品养家,照顾瘸腿的丈夫? 她也不去想想那么困难的时候林氏是怎么和夏家一起走过来的,只看到林氏现在风光的一面。 选好自家的,夏锦还想给老婶家一人也买一身回去,这么多日子也多亏老叔、老婶里里外外帮衬着,便想也让林氏给掌眼挑挑,只是一转眼发现林氏盯着一块褐色的料子发呆。 那块布料颜色太深,并不适合夏天,就算老叔穿了也嫌老气,聪明如夏锦又怎么会不明白,嫂子这是在想自己家老子娘了。 虽说林父林母,的确是偏心的有点过份,但是好歹也是把她养这么大,至少没有把她丢在路边不管,这么想夏锦也稍稍宽了心。 夏锦想让老板娘把那匹布也包起来,只是夏天比她先开了口:“老板娘,这匹也要了,劳您再给选一个适合家慈的,大约四十来岁要喜气一点的。” 老板娘最后选了一匹枣红的,林氏看了觉得以她母亲的性子必定喜欢,况且还是缎子的,看着夏天的贴心林氏不禁热泪盈眶。 罗氏更是心酸不已,他家那口子何时这样对她好过,不仅卖了她连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 挑好布料和棉花,夏锦决定今年的新衣自己做,反正离过年还早,没什么事和嫂子、老婶、香儿他们一起挤在热炕头做新衣也是很不错的。 夏锦盘算着这老婶一家人的新衣用料,就又多挑了几又多挑了几匹,挑到最后给小豆丁的衣料是选宝石蓝还是青草绿一时拿不定主意。 还是夏天道:“两个都买了让小豆丁自己选,剩下一匹裁了给林虎做新衣。”夏天想到这小舅子也是岳家唯一一个真心疼林氏的人了。而且福妞九朝之日也只有他没忘记给福妞送福。 愉快的决定,让一家人都挺开心,罗氏看到给她给小朱誉选的衣料时更是感动不已,虽说自己是夏锦买回去的,但是他们从没把自己当外人,给自己的衣料也不比她们的差多少,都是上好的细棉,小朱誉的更是和宝儿从一匹上面裁下来的。 回家的时候天空飘起雪花,夏锦忍不住把头伸出车厢外,伸手想接住这天空中飞舞的精灵,只是指尖的温热,让它无法停留,即刻化为水珠。 进村的唯一一条路上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是孙掌柜每次用来送夏锦的马车也无可比拟的。 一个小斯妆扮的人再在检查车轮,马车边站着一位年约三十的美妇,她的身边一个清秀的丫环为她撑着伞,马车停在路中夏锦他们也过不去。 “吁……”夏天忙扯着缰绳喝停马车。 “哥,出什么事了?” “前面的马车好像环了,停在路中了”。 夏锦撩开车帘,一眼便见到前面的画面,美妇听到声间,缓缓回过头来,那回眸一笑的风姿连这风雪也失了颜色,又怎是一个美字了得,那一刻夏锦看得痴了。 直到婉约空灵的声音响起,夏锦才回过神来。 “真是不好意思,马车坏在路中阻了诸位去路。”说着妇人略带着歉意微微一笑。 夏锦由如被电了一般,世上怎有如此好看之人,连同是女人的自己都能迷失了心魂,其实是夏锦自己不爱照镜子,她现在这容貌已是不俗,只是年纪小还没长开,与这美妇相比,差的也不过是成熟的风韵而已。 “扑哧,夫人你看,这位小姐都被您的风姿迷倒了呢!”那个撑伞的小丫头忍不住打趣道。 “秀儿,贫嘴!”虽说是呵斥,但也没见那位夫人真的生气,必竟没有人是不爱听好话的。 夏锦回过神来,红云爬上脸颊,红扑扑的小脸衬着这满天飞舞的雪花到是十分好看,这下可是看呆了那个小丫头。 那位夫人笑着倪了自己的丫环一眼,刚还朝笑别人,现在还不是被人家迷住了,这是不是现世报啊,不过这小丫头还真是好看,难怪那小子这么宝贝。 “夫人,这漫天飞雪你这马车坏在这里一时半会怕里难以修好,我家就在不远处,不如去我家坐坐,喝杯热茶,让您这小斯进城再雇辆车过来接您可好。”夏锦并不是爱管嫌事的人,只是初见这夫人时就有种莫名的好感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夏天跳下马车,放下脚凳,退至一边,秀儿扶着美妇人上了车,这马车本就不大,做着一家人刚好,这突然加了两个人就显的有点拥挤了,小丫不不由的轻蹙起眉,到是那美妇人微微一笑仿佛并不在意。 锦儿和罗氏把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空出更多的位置让于两人。夏锦不太喜欢这小丫环的神色但对这美妇到是有几分好感,看在主人家的面上也不与小丫环计较。 美妇人上的车来挨着夏锦身边坐下,仔细揪着夏锦的容貌微微愣神,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细细回想也不曾记起在哪里见过,只当着是合着眼缘了吧。 “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芳名?”瞧着这美妇人也是个直爽的性子,说话做事也有几分爽气,更是对夏锦的性子,不由得觉得亲切几分? 第五十五章 齐聚夏家 “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小女夏锦,这是我嫂子,奶娘罗嫂,赶车的是我兄长夏天。”夏锦与那夫人一一做了介绍。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夏锦总觉得这夫人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夫人,身上多了那么点贵气,不是福贵,而是尊贵。 “我夫家姓慕…容,锦儿姑娘不如叫我凤姨,我叫姑娘锦儿如何?这夫人、姑娘的反而拘束。”这夫人的性子到是挺招夏锦喜欢的,总比那些喜欢端着的人好处的多。 秀儿扯了扯那慕容夫人的袖子,似乎有点不赞同,只是她一个小丫环哪能做的了主子的主,她能这么大胆,怕是平日里这夫人也是宠的紧的。 夏锦对这狗仗人势的人一向瞧不起,也懒的理她。见她越是生气,越是与那夫人亲近,就是气死你,只能说锦儿你已经跟某人学坏了。 车夫把马车牵到一旁,让夏天的马车先过去。马车缓缓前进,车里的人也聊了起来, “凤姨,瞧您也不像这里人啊,为何来这乡下?”刚刚马车停的地方就是进村的路,而且只通住夏家村,夏家村可没听说谁家有这门贵亲啊! “哎,儿大不由娘啊,我那孽子看上了人家丫头,让他把人带回去,他不乐意,我说上门提亲吧,他还藏着不让见,自己整天也不归家,我不是挂念他吗?这不就找来了吗?”拿出丝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痕。 夏锦看着有点好笑,这人家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有个这么美的婆婆,也难怪媳妇躲起来,只是还是头一次听说美婆婆上赶着见媳妇的啊。 “夫人,你恐怕找错地方了,我们这村子可没出现过像您这么尊贵的人物。您呐还是让您儿子带您见见吧!你这样可不太好找!” 林氏整日呆在家中,偶尔会有付中相熟的人过来串串门,女人在一起聊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村中有啥大事多多少少也会知道点,更何况谁家闺女要真是被大户人家公子看上了,那也算喜事,这等大事只怕村中早就传的无人不知了。 慕容夫人笑笑,谁说我没找来,这不都要去她家了吗?只是口中却称是:“多谢夏夫人提醒。” 林氏头一次被人家称为夫人,还是如此尊贵之人,有点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马车进了村子,影影约约的夏天好像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家门口,这片刻功夫雪是下的更大了些,有如鹅毛般从天空飘飘洒洒,等在门口的几人身上都积了薄薄一层,想是等的有些时候了。 廊下四人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询问彼此你来干什么? 小木狠狠的瞪向沈清风身旁的人,这家伙不在京里好好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难道他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 “表兄,你到处乱跑不怕后院起火,那老太婆可是盯的你身后的位子很久了。”小木说的不过是西宫里那位太后娘娘。 二十年前,孝仁皇后病逝,留下一子便是当今天子,先皇与孝仁皇后结发夫妻,感情深厚本不欲再立皇后。 只是那时权臣当道,迫于前朝压力,先皇不得不立当时的贵妃刘氏为后,只是这刘后嫉妒成性,对于孝仁皇后的遗霜更是百般看不顺眼。 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受尽百般凌虐,先皇顾忌朝堂还顾不过来,更是没有精力在这小皇子身上。 进宫请安的七公主见着受伤的小皇侄,实在不忍他再生活在这诡计百出的后宫之中,请了恩旨让小皇子去了战王府与自家两小子为伴。 皇帝见爱子遍体鳞伤华美的外衣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便同意了七公主的请求,美其名曰去教战王两位嫡子宫规。 刘后鞭长莫及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直到小皇子受封为太子才回了宫,只是这几年刘后也有也嫡子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也多方谋划只是先皇堤防的紧才没得逞。 先皇过逝,太子继位,先皇安排了清流派领袖的两位阁老和战王同为顾命大臣,屈于战王的威名刘太后虽一直蠢蠢欲动,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是这次小皇帝离京不是摆明了给人家机会吗?“有姑父阵着想是不会有问题的?”有问题也是你爹办事不利,你还是替你老爹多担心担心吧。这位可是个腹黑的。 “我爹那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也不怕出的来,回不去。”我就不信那老太婆知道你离京不会在路上下手。 “这个就不劳表弟担心了,只是为兄此次出来却有要事拜访夏锦姑娘。”这家伙知道小木最在意什么,故意把拜访夏锦几字咬的极重。 小木恨不得上去揍这丫一顿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在瑶华宫他答应了自己什么。 只是木梓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少爷冲动不得,你在锦儿小姐家门口打架,你在锦儿小姐心目中的形象可就毁了。” “表兄何事非要此时拜访?”明明我才离京没几天,他紧跟着自己身后就起程了,要是真有事,为何不与他一到,而是躲开他偷偷跑来。 “哦,沈御医回报说,这夏姑娘教了他一种可以防治天花的方子,他研制多少找出点眉目,想找朕要死囚再做进一步验证,只是死囚也是人,朕要问问这夏姑娘对这方子有几分把握,朕也不好拿这活生生的人命冒险不是。”皇帝说的头头是道,为他偷溜出皇宫作合理解释。 只是这种解释对小木来说就是狡辩,身为皇帝身边会没有几个可信之人,这种事何需他亲自冒险,分明就是想来看热闹的呗了。 了解皇帝是沈清风招来的,小木一肚子火都找到转架的对象,木梓在心里深深的为沈清风祈祷可不要死的太难看。 只是这锦儿何时知道什么防治天花的法子了,又是何时交给沈清风的,难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锦儿和沈清风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 更让小木担心的事,和夏锦认识越久越是了解到夏锦的聪慧能干,就越是被她深深的吸引,他害怕有更多的人像他一样被夏锦所展示的才华吸引,有更多的人喜欢夏锦,真想早点把这个迷人的小丫头绑回家,成为他一个人的,不让任何人觊觎。 第五十六章 婆婆来袭 夏天停好马车,笑着向等在门口的几人打招呼。 “木捕头、沈大夫怎么约好一起过来了?”说着又向木梓和另一位跟在沈清风身边的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夏天翻身下了马车,放下脚凳,又从身上拽下一串大钥匙,示意木梓接着,便向他抛去,“木梓,替我开下门请几位贵客进屋歇着。” 回身小心的扶着先下车的锦儿下了车,又要去把宝儿给抱了下来,小家伙看着小木十分开心,推开舅舅的手,伸手让小木抱他下车。 小家伙这举动到是大大取悦了小木,刚刚不爽的心情消失无踪,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家伙原地转了几个圈,乐的小家伙咯咯直笑,临了小家伙还赏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这下小木更乐了,抱着小家伙又是一阵疯闹,完成忘记车里还有人。 等林氏、罗婶都抱着孩子下了车,秀儿才扶着美妇人,莲步轻移缓缓下车。美妇人看着门口的几人微微笑笑,而廊下四人却是惊的张大嘴巴。 看着几人反应,夏锦心想看来当初自己的表情还不算丢人,且看看这四位的表情,那张开的嘴几乎可以塞进颗鸡蛋。 只是那四人可不是惊的,而是吓的,这人怎么也跑到这来了。 小木抱着宝儿,表情微微有些凝重,她怎么来了,在京城的时候不是把她甩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木转头看向木梓,这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 木梓被小木看的有些心虚,少爷我可是一路跟着你的,这一路你巡视商铺我可是鞍前马后的伺候您,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 只是夫人也太厉害了吧,自己只不过说漏了点嘴,让她知道少爷以前都躲在哪,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沈清风到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这二少爷这下有苦吃了,要说这奇葩的一家子,最厉害的人就是这夫人了,当然这夫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只不过一家之主宠的很,得罪谁也千万别得罪她。 与沈清风站在一起的某皇帝却在心里叫苦,皇姑啊,你怎么也来了,朕才出来没几天,你这一来,战王还哪能安心替朕监国,让朕如何安心游玩,不对,是微服私访。 夏天招呼几人堂屋坐下,林氏和罗嫂便抱着两个孩子进了里屋,小宝儿一直呆在小木怀里不愿下来,也只好由他去了。 夏锦交待了罗嫂送几条新布巾过来让几位贵客擦干身上的落雪,堂屋里也升起了火盆,一个子暖和了许多。夏天招呼几位稍坐便去后院的厨房准备热水沏茶去了。 小宝儿靠在小木怀里昏昏欲睡,这一天进镇怕是逛的累了,夏锦轻轻从小木手中接过宝儿,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使小木全身仿若电流窜过,一股若有似无的水果的甜香萦绕在鼻尖,让他觉得这两个多月的辛劳与相思都是只为这一刻的相见,一切都是值得的。 与在坐各位打了招呼夏锦抱着宝儿也去了主屋,把他轻轻的放在福妞身侧看着小家伙香甜的睡脸,夏锦此时突然生出有子万事足的感概。 堂屋里的几人见主人家不在,让木梓和秀儿守着,便小声的交流起来。 “娘,你不是在京里吗?什么时候来的,爹知道吗?”小木可知道他老爹有多宠她老娘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人出京。 “怎么,你小子能来,老娘就不能来,老娘想见见儿媳妇怎么了,谁让你小子藏着掖着不让见,老娘自己不会过来吗?”美妇人说着还倪了小木一眼,像是在说你爹不让,我就出不了京了吗?太看不起你老娘了吧。 小皇帝也坐不住了他这皇姑一出京,他那首席顾命大臣的姑父不追出来才怪呢,还是想个法子安全把人送回京才是正经的,不然要回去的就是自己了。 小皇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悄悄挨近七公主:“皇姑,你出京看儿媳妇我们当然没意见,只是朕也有喜事想同皇姑您说,” 说着还故意停顿片刻调足别人味口,直到七公主瞪了他一眼从缓缓道来, “朕看中了夏锦姑娘,想纳她为妃,不知皇姑意下如何,这夏锦姑娘可是聪慧过人,不仅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还连防治天花的方法都能研制出来,如此聪慧的姑娘进了朕的后宫相信一定能替朕好好打理后宫,抵制老妖婆把持后宫的局面这样朕就可以一心打理朝政了。” 皇帝说着说着仿佛预见了未来的景象一个人嘿嘿的乐了起来。 只是七公主和小木的脸色黑的难看,俗话说限入情网的人智商为零,平时将人玩于鼓掌中的逍遥候爷今日意气的说不出话。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七公主可不是好糊弄的,这皇侄也太可恶了,竟然觊觎自己家的人,七公主不动声色的对皇帝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道: “既是皇帝看中的人,皇姑难到还和你抢不成,你要纳妃皇姑自是替你开心的。本来在京中闲的无聊,想着要来看看未来儿媳的,既然现在儿媳都不是我的了,那也没我什么事了,明日一早我便回京了,侄儿出来一次不易可要玩的开心点。” 皇帝没想到他的七皇姑何时变的如些好说话了,他这明显挖墙角的行为也不计较了,他本来也是抱着让她老人家回京的想法没错,但是他想要的是假意要纳夏锦,再和七公主谈条件,只要七公主回京他就可以不打夏锦的主意。 只是他都还没说出口,七皇姑就打算回京了这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他可不认为七公主同意回京这是好事,心里莫名咯咚一声,还有什么是他没算到的?只怕大事不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总裁文:《妖娆狐妻独爱总裁》/姚柒柒 http://。/info/550155。html绝对强悍推荐好友玄幻文:《强宠,家有鬼妻》/梓汐儿 http://。/info/550155。html绝不恐怖推荐好友种田文:《农家悍媳,幸福压轴》/匀蕙叶 http://。/info/553467。html绝对种田、轻松小白 推荐好友女强、重生、复仇文:《重生蛇蝎嫡女》 http://。/info/539530。html重生女强推荐好友总裁文:《豪门夺欢:强娶娇妻文》/大风呼呼刮 http://。/info/548587。html鲜肉+溺宠+1v1 第五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果不其然,只听七公主悠悠然的道,“唉,这次回京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了,只怕无聊的紧啊,听说镇国公的夫人不日就要回京,不如去和她叨叨闲话,不知道她对我那英俊潇洒的侄儿,八岁还尿床的事会不会感兴趣。” 七公主状似随意的曳曳她那并无半丝褶皱的衣裙,似是随时起身准备离去。 这镇国公夫人可是京里有名的长舌妇,只要她知道的事,不出半日只怕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某皇帝含恨饮泪,哀怨的看着七公主,皇姑你能不提那件事吗?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还拿这件事来要挟我,要让人知道他这一国这君的脸还往哪搁。 想起那件事皇帝忍不住狠狠的瞪向小木,都是这家伙干的好事,话说十几年前,那时身为小皇子的他才八岁,而小木不过三岁。 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小皇子刚被接到战王府,七公主怕他孤单,想尽办法想让他容入这个家里,便安排他与比较活泼的小木住在一起,看着这个粉粉嫩嫩的小表弟,小皇子也实在喜欢的紧,晚上便与他同床共枕一起安歇。 谁曾想夜半时分突然梦到水漫金山,第二天一早小皇子发现底裤湿了半截,这可吓坏了他,小皇子哭声引来七公主和战王,还以为是自家这只小皮猴儿欺负了人家,结果这一看可乐坏了两人,原来是这小子尿裤子了。 找来奶娘帮他换了裤子收拾了床铺,这七公主也不是常人,非要把这两样东西收起来说要做的纪念,这会到好,成了要挟他的利器了,过了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哪是他画的地图,根本就是小木这坏小子当年故意整他,半夜在他身下倒的隔夜茶,此时再说也没人相信他了,这个黑锅就让他背了这么多年。 再三思量,本也不是真心想娶夏锦不过是想让她老人家早日回京,这条道行不通也没必要赔上自己不是。 “皇姑,您说笑了,您看中的儿媳妇,侄儿也不会白目到和您抢不是,侄儿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摸摸鼻子,悻悻的做回原位。 皇帝踢了铁板其他人自是不敢笑话的,这是小木这家伙可不是别人,得意的对皇帝抬抬下巴。看吧,老娘出马一个顶俩,纵然你是皇帝又如何。 皇帝懒得理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刚刚还不知道谁,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好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样,那模样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七公主瞪了小木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尽给老娘丢脸了,老娘这么多年教你的都学哪去了,一个挖墙角的就把你吓住了。 沈清风见这奇葩的一家子实在是没有他插嘴的地方,只等到他们斗完嘴才规规矩矩的给七公主行了大礼。 当初可就是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七公主救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命,更是他们一家侍奉了十几年的当家主母,就冲着这救命大恩沈清风也不能怠慢。 七公主受了沈清风的大礼,抬抬手示意他起身道:“小疯子,两个多月不见,又标致了不少啊?不是去了北地吗?什么回候回来的?”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瞄了皇帝一眼,这可是话里有话啊,老娘让你来盯着混小子和小丫头的进展,你一个人跑去北地不说,回来就回来把这货带过来干嘛。 “回公主话,两个月前锦儿姑娘说曾在一本游记上见到一个方子可能与防治天花有关,臣便去了北地探访,这次回来主要是找到点眉目想与锦儿姑娘确认一下。”至于皇帝的事可不是他能过问的。 其实他已经有七成把握夏锦说的方法能有效预防天花,只是还需在活人身上验证过后才能确定成效。 他当时回禀皇帝时,也是想从天牢中要几名死囚过来实验,只是皇帝听说这方子来自夏锦后,又详细询问了这夏锦的身份,便决定与他一起南下。 说是要见见夏锦亲自向她确认这方子的成效才肯给人,还美其名曰,“这死囚也是一条人命,怎可轻易让他们做实验品,如有万一朕也心中也难安啊。” 其实不过是一个月前才听小木向皇帝演示的活字印刷已让皇帝震惊,一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巧的心思。 然而时过不过一个月,有小神医之名的沈清风竟然也求见于他,与他立下赌约,向他要二十名死囚用于实验防治天花之法。若是成功,这二十名死囚便赦免死罪随他处置,不论成败,沈清风都愿入太医院任其差谴。 自沈清风父亲卷入后宫争斗险些赔进一家子性命后,便订下家规子子孙孙不得入太医院贡职,皇帝与他自幼相识,自是知道内情始末,这家伙这次下这般大的赌注,说明其必是对这防治天花之法十拿九稳的。 若说这活字印刷是一项创举,那么这防治天花之术无疑就是另一项。而这两样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此天才如何不让皇帝好奇,想要一探究意。 要是京中别的权贵想娶夏锦皇帝自是不会允许,如此大才放在谁手中都不如放在自己手中放心,如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只有除去才能安心! 唯有七公主一家才真正让皇帝放心,如不是七公主自幼相护,自己只怕早死在这污浊的皇宫之中,虽他也不喜欢这金丝鸟笼,却也不得不把父皇传下来的江山守下去。 现在皇帝反而盼望着夏锦能早日进木家的大门,这样他也可是不用担心一旦夏锦的聪明才智被传将出去,反而会引人觊觎。 皇帝不知自己想的太过投入,神色变化全被小木收在眼底,以小木对他的了解自是能从他的神色中也大概猜测出他想干什么?还好他没想着杀人灭口,不然只怕这对好兄弟会就此决裂,皇帝也将会就此失去战王府的支持。 一轻一重两种脚步声传来,屋里的众人各就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夏锦和夏天捧着香茶和点心缓缓走来。 夏锦感受到屋内怪异的气氛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大意了,这古代和现代不同,女子轻易不见外男,她怎么光顾着宝儿,把这夫人留在堂屋了。 夏锦放下手中的东西,脸色微红向着七公主微微欠身行礼,“凤姨是锦儿疏忽了,请您虽锦儿去里屋休息。” “锦儿,无妨我与小疯子本是旧识,我也算的上是他们长辈,不必避讳什么!”七公主一方面为夏锦解了围,一方面也点明了自己与沈清风几人认识,免的后面露出马脚不好收拾。 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的确与沈清风认识,至于小木和皇帝还是算了吧,她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怕是还没告诉夏锦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也别坏他好事了,何况这个儿媳自己也是满意的。 皇帝的身份也不便解释,既然他跟着沈清风来的自有自己的说词,她也不劳这个心了。 小疯子!这沈大哥也够可怜的,都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都喜欢给他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就是这看着高贵的夫人也拿他开起玩笑来了。 夏锦听他们都是旧识,自是没必要再请慕容夫人去里屋了,只是这沈大哥的人缘还真广,怕是与他家开医馆有关系。 沈清风介绍皇帝时,只说是儿时好友,此次去北地碰上的,听说小木也在此地便兴起要来探望一翻,就与他一起过来了。 沈清风此话一出,到是让夏锦了解除到在场的人都是旧识,只是夏锦不解的是这几人咋就同聚到他家了,今日进镇也没听孙掌柜说起小木回来了啊。 “木大哥、沈大哥,是何是回来的?”夏锦忍不住想问,你们俩该不是约好了的吧。 “今日”“今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又彼此对望了一眼。 “锦儿,我找你有事相商!”“锦儿妹妹,我找你有事相询!”没想到两人又异口同声,小木都要怀疑沈清风是故意的了。 沈清风看到七公主瞪他的眼神,顿时觉得不妙,立马改口“锦儿姑娘,我不急,你先处理木捕头的事。” 七公主勉强满意,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只是沈清风的后半句却又让她脸色黑的彻底,这没出息的臭小子,好好的候爷不做,竟然跑到这穷乡僻壤做捕头,真是欠教训。 小木感受来自母亲的威压,心里把沈清风从头到尾凌迟了一遍,小子你敢拆我的台,有你好受的。 西厢的库房俨然成了夏锦的会客室,有外人在场让夏锦一人与小木独处难免惹人嫌话,夏天便也一起告辞同往西厢。 只是进了西厢夏天便在门口停下,二人商谈之事他不便参与,便在这门口守起门来,不让外人闯了进来。 “木大哥,有何要事相商?”进到西厢分主次落坐,夏锦便率先开口,她直觉小木与沈清风二人同时到来,想必都有要事,不然也不会才回来就来她家。 只是她不知道小木的要事其实就是想见见她,以慰这两月的相思之苦,这生意上的事到是不用夏锦操心,这点小事他还是搞的定的。 “书斋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整个凤天王朝共计一百家,这样就算别人知道印刷方法,我们也占住了整个市场不怕别人竟争,这样也能更大程度的避免印刷术流出凤天。只是,这年底书斋怕是没法开业,待过了正月,二月二是个好日子,订在那天开业如何?” 小木一一向夏锦介绍了书斋的运作情况,也算是和夏锦交待了这两个多月没出现他都干嘛去了。 只是夏锦没想到才两个月的时间小木竟然能把书斋开遍凤天,这需要多少资金和人力才行,原本就觉得这家伙不简单,此时夏锦更怀疑这家伙背后有多大的势力,不会和朝庭有什么关系吧,不然就算有财力也未必能在两月之类做完这些。 只是事情他都安排好了,又有何事找她相商的,难道就是这开业的日子吗?这个她也无所谓的,他安排就好了,反正他比她会做生意。 “木大哥,几时开业你安排就好,锦儿并不懂这些。”夏锦说完便盯着小木,想问他还有何事,又怕太过唐突,便不再说话。 “锦儿,书斋的事我基本打点好了,只是还差个名字,这几天掌柜的一直催我这书斋如何命名,只是你也知道我不善取名,所以想问问你意见!”小木说的诚肯,再想想木梓和木鱼的名字,只怕真让他取名,他又会想出什么奇葩的怪名字。 她哪知道小木不是不会,他只是喜欢整人而已,给沈清风取名木鱼只不过是嫉妒小时候娘亲总说沈清风比他漂亮而已。 “木大哥,既然你家产业都是一品命名,不如书斋也叫一品书斋好了。”夏锦觉得虽然书斋小木虽然送她五成分红,但到底是人家出钱出力办的,挂上人家的名字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她怕是难以想到的是这出力的是小木没错,但这出钱的是另有其人啊。 “不妥,这一品书斋不够大气,不如劳锦儿妹妹取个响亮点的名字,也寓意咱们这书斋能一炮打响。” 夏锦推托不过,便冥想了一阵,“木大哥,容我想想‘天地乾坤、万物皆藏’,叫‘乾书苑’如何?”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足以表达小木的心情,本来他也只想找个借口与夏锦独处而已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惊喜。 “哈哈…好一个‘天地乾坤、万物皆藏’还有比这更大气的吗?”锦儿可真是个宝贝,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里面突来的笑声吓了夏天一跳,锦儿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 “木大哥过奖了,锦儿不过随口一说,可没想着有什么深意,到是锦儿有一事相求,还请木大哥成全!”见夏锦说的认真,小木不由的严肃了起来。 “锦儿妹妹但说无妨。”小木很是奇怪锦儿到底所谓何事。 “木大哥,锦儿想将手中乾书苑的三成分利拿出来,请木大哥帮忙印成启蒙书本,赠送于那些买不起书本的贫寒学子。” 夏锦珠话到是又小木震惊不已,“锦儿大义,在下佩服。” 这是何种胸怀,拿自己的钱推动国家的文化发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何不教人佩服。 “木大哥误会了,锦儿到不是什么大义,锦儿只是觉得有更多的人读书,才会有更多的人买书,至于其他的就不在锦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其实夏锦只是觉得这样不仅可以更大程式度的促进凤天的文化发展,以后也能给书斋带来更多的收益,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最主要的夏锦觉得这活字印刷术她不过是借鉴于古人的智慧,并不是她发明的,这书斋的五成红利受之有愧,不如拿出来做些公益之事。 只是她不知今日一翻举动,在往后却成就了无数的寒门学子走上仕途。 小木细细品味觉得夏锦说的十分有道理,别看夏锦年纪少可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家可看的长远着呢。 自己看上这丫头可不是平白无故的,这么鬼灵精怪,爱财却取之有道,该节约时节约,该大方时又比谁都大方,这小丫头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也罢,既然她想做自己自然会帮她做好,只是也不能便宜了小皇帝,怎么着也得从他身上找回点本。 坐在主屋正厅里的某皇帝忍不住连打两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着凉了?还是有人算计他,怎么想着也觉得是后着居多,难道真是自己人品出了问题。 正厅里本在闲聊的几人也停了下来,都看向某皇帝,沈清风好意上前给他把脉,这可是龙体真要是伤着了可真不好交待。 脉向平和,不像是伤寒的症状,便不去在意,关于牛痘的事如何转嫁到他人身上,他还没弄清楚,还有很多事想请教锦儿,自己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回来,没想到锦儿还是让小木抢先一步拉走了,自己等在这儿恰如烈火烧身,焦灼难耐。 小木打定了要再宰小皇帝一顿的主意,只是他不会告诉夏锦。 “锦儿说的对只有更多的人读书,才有更多的人买乾书苑的书,木大哥也拿出乾书苑的三成红利,建造学堂、聘请先生授业解惑,让凤天更多的人能读上书,让更多的人去乾书苑买书。” 本来是一项利国利发的好事,如何换成小木说出来就变的如此市侩,不过夏锦到觉得这样的人更真实,总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在背后满心算计的人好的多。 夏锦最讨厌的就《笑傲江湖》中的岳不群这类人,而小木的市侩却夏锦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个层次。 夏天还没反应过来,西厢的门便从里面打开。小木走到夏天身旁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向主屋走去,弄的夏天莫名其妙,锦儿究竟说了什么让小木高兴成这样。 夏锦又从厨房端了壶热水,给各位续上,沈清风便道:“锦儿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一事求教?”沈清风这话说的相当客气。 在坐的也只有皇帝和夏锦知道所谓何事,自从上次夏天以为夏锦心仪沈清风后,便特地打听了沈清风此人,知道此人虽医术过人,却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就大兴镇红颜知已也有数人,家中更是已有姬妾。 夏天虽对沈清风对救了宝儿感恩于心,从另一存面上说沈清风因长鸣所求便愿纳了孙秀儿,也曾善待于她,可见此人也是重情义之人,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但是夏天并不愿夏锦以后生活在后院争宠的环境当中,他希望夏锦以后能有一个真心疼她之人,哪怕贫穷一点也没关系,不要有什么姬妾,通房,只求真心真意只对她一人。 所以下意识的夏天不愿夏锦与沈清风多作接触,只怕夏锦少女情怀被沈公子的外貌所迷。 “沈公子,锦儿虽小,却也是姑娘家,不便与沈公子单独相见,不如沈公子与在下说如何?”夏天的阻拦出乎夏锦的遇料。 刚刚自己与小木单独见会也没见夏天说什么,怎么这会却要拦着自己与沈清风见面是何原由。 其实也不能怪夏天,他在镇上本来就不认识几人,能打听的对像只限与孙掌柜、刘掌柜等人,这些可都是小木的人,小木那点地心思那些人还有谁不知道的。 小木刚走沈清风便经常出入夏家的事,他们也是听说的了,听夏天打听沈清风的事,哪有不黑他的道理,本来几个红颜也不过是聊的来的朋友,经他们一说便变得暧昧不明。 夏锦见沈清风那样想是真有事,不然也不会要单独见自己,便扯扯夏天的衣袖小声道,“沈公子想必是为了上次宝儿的事,不如哥你也一起听听。” 夏天听夏锦说起宝儿,便想起宝儿过敏却被误诊为天花,要不是沈清风出手相助怕是没了性命,想想人家大恩,现在自己如此对人家还真是有几分愧疚,便自己找了台阶下了。 “沈大夫实在对不住,上次宝儿的事多亏有你相助,到是我愚钝了,在大夫眼中哪有男女之分,沈大夫请。”说着便亲自送二人进西厢。 小木几人面面相觑,这夏天的态度转变也太奇怪了,前一刻还拦着下一刻就请沈清风进去,还有他说的宝儿的事又是何事。待夏天三人进了后院小木看像木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汇报?” 木梓一脸无辜状,“少爷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木打了个响指叫出暗中保护夏家的暗卫,自己的下属何是也学会向自己隐瞒了。 “说” 不知从何处闪出的黑影半跪在他身前,不必他再做解释也知道他所指何事,本来也是好玩的心态,想看看主子听到沈清风自他走后多次找锦儿姑娘,主子知道会怎样反应?才没报宝儿之事。 “主子离开的那天下午,宝儿少爷过敏出了疹子,锦儿姑娘抱他求医却被庸医误以为是天花赶出回春堂,沈公子赶去求了宝儿少爷一命。” “去领罚吧。” “是” 这下玩大了,平时主子没正形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做属下的就能糊弄他,某暗卫菊花一紧,今天这屁股是要开花了。 皇帝看到小木竟然被属下人摆了一道,不禁心里有几分高兴,再想调侃他几句,“没想到表弟对属下人如此之好,竟然都学会替你做主了。”只他没想到小木接下去的话却让他恨不得咬断舌根。 这表兄弟两人谁不了解谁,看他那样就知道从他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这小木也不是他能随便揶揄的, “刚刚锦儿妹妹说她自己要拿出书斋的三分红利,用于印制启蒙书本免费赠送给贫穷学子,我也想着要不要也拿出一部分来捐赠建学堂,延请先生授业,看来表兄似乎不需要啊,那就算了,一会我再劝劝锦儿妹妹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人家根本不领情。” “锦儿姑娘大义,朕自会记在心中,逍遥候为国为民更是一代良臣,朕回宫后自当诏告世人。”皇帝那个悔啊,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差点悔了他这发展人才之路,这可是他多年心中所愿,却又不得实现之事。 如今却有人主动帮他完成,一时之间感概万千,夏锦这情他承了,他知道小木并不是真的与他置气,不过是想要他一句承诺,以后不论何事不可为难夏锦,这事他应了便是。且说沈清风与夏锦来到西厢,夏天想想还是不放心,便一起留下了,沈清风见夏锦没反对,想是这事他与夏天说过也就没在意。 “锦儿,你说的那个牛痘我去北地的牧场见到过,听当地老人也说这得过牛痘的人到是真的不得过天花,老人们也口口相传过这牛痘防天花的事,只是不知如何把这痘种他人身上。” 沈清风把他到北地的一翻见闻以及他自己研究后的一些想法说与夏锦听,他想把这痘疮取下直接让人服下。 夏锦打断他的想法,“沈大哥,你这直接服用的法子到是可以种痘,只是会不会太凶险,万一一个不好就是一条人命啊?” “锦儿,你有何想法?”沈清风见夏锦如此问便知她心里有成算,不如直接问问她的想法。 “锦儿到是有点思路,只是不知对不对,还请沈大哥别见笑。第一种是,从患牛痘之人身上取牛痘痘痂,磨成粉末状用棉花蘸着塞入健康人的鼻孔,让健康人感染牛痘的某些轻微症状;另一种是,取少量牛痘水疱里的痘浆,挑破健康人手臂上的皮肤,把豆浆置于此处包扎起来,再观察是否有感染牛痘症状。” 沈清风越听眼睛越亮,原来还有这样好的主意,自己竟完全没想到,现在听夏锦说的如此细致的两种方法,沈清风恨不得现在就去试验一翻。 夏天坐在一边听二人讨论的激烈,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他很好奇锦儿是如何知道这种痘的方法,难道又是那个师傅教的,自从锦儿下山以后以前那个腼腆害羞的小妹,变的神采飞扬。 虽然夏天很喜欢现在的锦儿,只是一个人半年不见,如何有如此大的变化,难道从生死边缘走一遭就真的连本质也变了吗? 夏天变的迷惑了,或许他自己心中有猜疑却不敢去深想,这样的锦儿也挺好,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 “哥,你怎么了?”夏锦首先发现夏天的神色不对,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晃,招回夏天飞远的思絮。 “没什么。”夏天拉下夏锦的手,看着夏锦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这不就是锦儿吗?自己瞎想些什么呢! 见夏天真没什么事,夏锦便接着和沈清风讨论牛痘之事。 “锦儿,你说的方法,想必会有用处,只是沈大哥有一事想与你相商,这种牛痘之法,沈大哥想占这个开创者的名声。 此次种痘实验,我已向朝庭要了二十名死囚,所选之人皆是本人自愿,如种痘成功将免他们死罪。 只是这种痘之法若是成功必是一项创举,这发明种痘之术之人必定受到多方观注,只怕日后也有必不可少的麻烦,我已接受朝庭安排的太医之职,效命于皇家,想是不会有人敢找烦麻,只是锦儿你身后无靠山,只怕到时难以自保。” 本来夏锦也想请沈清风对此事保密,只是没想到沈清风会想的如此周全,退一步说沈清风就是不征求夏锦同意便说这种痘之法是他首创,也没有会怀疑,必定人家世代为医,自已更有小神医之名。 就算夏锦站出来指证他,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夏锦,必竟一个连医书都没碰过的乡下丫头和一个神医都说是自己发明的种痘之术,你说别人会信谁。 所以沈清风一翻话,夏天和夏锦都相信是真心为他们考虑,而不是要占有这美名而已,对于沈清风的感激之情更是一语难表。 本来夏锦还顾忌着沈清风会找什么样的人来做实验,必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真有人因她这道听途说的种痘之法送命,她也能愧疚半生。 沈清风设想果然周道,这所选的死囚怕都是必死无疑的,求了恩旨如果种痘成功便赦免他们死罪,也算是变向的为他们求了一条生路,如果幸运或许不用死。 沈清风这一举动到是让夏锦减轻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的负罪感。她没想到惊喜还在后面。 “锦儿,如果这次种痘成功我便送你一份大礼。”沈清风说的自信,夏锦有点不明所以。 夏锦想不到的是,沈清风的这份大礼却成了以后夏锦身边一支不可或却的力量。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家中几位贵客只怕还未用膳,自家几人也不过在镇上随意吃了点小食,早上熬的腊八粥到是还有,只是不够这么多人分,夏锦有点犯愁。 让哥哥去堂屋招呼客人,自己一个人去了厨房,今日采买的食材具已放送进厨房归置好了,想是自己与小木在西厢叙话时夏天收拾的。 夏锦挑挑捡捡也想不好做那几样菜,本来她就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突然瞧见厨柜旁边的小泥炉,夏锦便有了想法,人多不如吃火锅,放便、好吃又热闹。 只是这次夏锦放聪明了一点,这男女终有别,就算凤姨是长辈没什么关系,她自己、林氏和罗嫂总不便于小木他们一桌。 不用夏锦招呼,罗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到厨房准备晚饭,见着夏锦一个人已经忙开了很是过意不去。 “锦儿姑娘,您怎么不叫我一声,这此粗活我来做就好。”说着便要接过夏锦手中的活计。 “罗嫂,没事的,这个我来就好,你记得昨天熬的那个大骨汤还有吧?你去老婶家把她家那个小泥炉子借过来,一会我给大家做好吃的。”夏锦一边吩咐着罗婶,一边手里还摘着菜。 盘算着这真要吃火锅这几个菜也少了点,牛肉早上到是买了点,片成片就好,只是这火锅没丸子、蛋饺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夏锦麻利的到灶下点了火,等着锅热了放上一层薄薄的菜油,拿出一个空碗打了几个鸡蛋搅了起来,等碗里的蛋液都起了一层沫沫,锅里的油也热了。 夏锦轻轻的沿着锅边倒上浅浅一层,转眼便摊出一层薄薄的蛋皮出了锅,依次反复几次便得了七八锅的蛋皮,夏锦见着也差不多够了,便不在摊了。 罗氏从老婶家借炉子回来还顺便把人家的锅子也一起带来了,这一套家什还是刚入冬的时候夏锦和夏天去给刘掌柜常送豆芽时听刘掌柜抱怨。 这冬日里菜还没上桌就凉了,客人们吃着也没味口,有时吃的慢了还能看着菜上一层油都冻住了,这生意也越来越冷清了。 夏锦才想到前世的锅仔,冬天吃锅仔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现代人多用的是酒精炉或是电磁炉,这里可没有这些东西,所以夏锦便想到用这小泥炉代替,这酒楼里可以加上精碳这锅仔卖的好酒楼里连火盆也能省了。 夏锦这主意着实让刘掌柜高兴了一阵,趁热打铁的让夏锦赶紧把小炉子的样式画了下来。顺便还订了不少小铜锅。 做好了也没忘送夏锦两套,夏锦琢磨着自己家留一套就行,就送一套给了老婶,可把老婶高兴坏了,这大冬天的能吃上个热菜谁不高兴。 今天夏锦琢磨怎么也要分男女两席,这小炉不就不够用了吗?才让罗氏都老婶家借,只是这罗氏也是个细心的,夏锦没说也知道要把小锅子一起带回来。 夏锦让罗氏把自家的小锅子也找出来顺便都涮了,自己把灶里的柴头都弄了出来放进两个小火炉里,又去找了点刘掌柜当初和小泥炉一起送来的精碳放了点进小火炉,让它自己慢慢引燃。 等罗氏回来把自己准备好的要做蛋饺的馅料拿出来拿和罗氏一起包起这蛋饺来,别看这小小不起眼的蛋饺,真包起来还真费翻工夫,这蛋饺可不是那么好捏合的。 包了蛋饺夏锦还想做点肉圆子,只是那个更费工功不是一刻两刻能弄好了,随决定放弃,夏锦挑了几样蔬菜交给罗氏洗切,自己便又去琢磨这火锅酱料的事去了。 眼看这火锅准备的差不多了,交待了罗氏把这菜色都分成两分,夏锦洗了手出去,请了七公主去了内室用膳。 顺便把这夏天叫了出去,这火锅夏锦也是第一次在自家做,考虑到男席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吃,便把夏天叫到厨房把这如何涮火锅给他说了遍。 便把这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搬的主屋厅里,罗氏也给内室上起了菜,这厅里几人都从没见过这种吃法,听着夏天介绍,都充满好奇,这锦儿丫头还真是能制造惊喜啊。 这会也没了外人,夏天招呼木梓也坐下一起吃,这家伙平时白目归白目,但是他还没胆大到和皇帝同桌的地步。直到皇帝发话才挨着夏天坐下。 内室里七公主也已入了席这边由夏锦和林氏招呼着,罗氏自从到了夏家,夏家也没太多规矩,夏锦一家也从没当过她是外人,一直一来都是同桌共食,林氏自也招呼她坐下了。 宝儿和小朱誉自也坐在夏锦和罗氏身边,好方便喂他们,其实宝儿已经开始学着自己吃饭了,只是今日有客人在,让他舀的满地都是,必竟也不太好看,夏锦便打算自己喂他。 只是这罗氏还未坐下,便被一声娇呵,吓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胆,而等是何身份,敢于我家主子同桌,还不快滚下去。”只见七公主身边的丫环怒目圆瞪,厉声呵斥。 小宝儿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还以为夏大伯娘又来找麻烦了,吓的一下扑进夏锦怀中,这下可把夏锦给惹火了。 瞬间夏锦的脸便沉了下来,俗话说客随主便,罗氏是他夏家的人,何时轮到你这外人来训斥的。 七公主重重放下手中的竹筷:“秀儿,道歉!”脸上的不快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本来看她乖巧,这次出来才带着她的,没想到是个不知进退。 这秀儿跟在她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平时谨小慎微可不像是不会办事的,现在别人家中做客,竟然敢如此放肆,摆明了是在给她这个主人脸上抹黑,这可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她贵为公主皇宫内院什么腌渍的事没有,看来这二十几年战王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身边混进这么样的人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夫人…”秀儿还想强辩什么,见七公主脸色越发的难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夏锦微微屈膝:“锦儿姑娘,刚刚是奴婢失礼,请锦儿姑娘见谅。” 夏锦懒的看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秀儿姑娘又不曾失礼于我,我见不见谅又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八章 戏秦纤纤(万更) 秀儿紧咬下唇心中暗恨,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能给你道歉已经是给你面子了,难不成还要我像那乡下婆子道歉。 想她秀儿可是七公主身边的丫环,就是府尹夫人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叫声秀儿姑娘,你一个乡下婆子能受的起我拜,也不怕折了寿了。 七公主在锦儿面前丢了面子,越发的不快,没想到这个秀儿如此不上道,竟然想着避重就轻,想就此逃过。 夏锦也气不过想再刺两句,罗氏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她大事化小,别让慕容夫人面上难看。 夏锦见七公主脸色沉的厉害,也觉得自己过了点份了,必竟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事情过了就算了。 夏锦讨好的夹起一块涮好的牛肉放进七公主碗里,“凤姨您尝尝看这火锅的味道如何,可能与那酒楼里的菜色相比。” 七公主见夏锦如此乖巧懂事,越发得喜欢起来,她刚才还怕夏锦以为秀儿那一翻作派是衡量自己呢。必竟都说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所谓狗仗人势,这奴婢不就是仗着主子的势吗? 夏锦不仅没将自己归为秀儿同一类人,还怕自己面上难看下不了台,刻意的讨好自己,这丫头还真贴心,七公主看着更是越发的喜欢她了。 罗氏本打算带着朱誉去厨房吃,却被七公主留了下来,“罗嫂,这是做什么?锦儿丫头和林夫人可都没当你们是外人,你这要是走了,可不就是我的不对了吗?坐、坐,哪来那么多臭规矩。” 七公主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自己本身也不是个守规矩的,罗氏见七公主发了话,自己再走也有点拿乔的意思了,便顺势坐了下来。 林氏本想招呼秀儿也坐下,必竟都坐着她一个人杵在那里,让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这必竟不是待客之道。 夏锦可是很了解她这嫂子是有多心软的,只是她可没那么大方,欺负了她的人还想吃她家的饭想的美,就让她饿着长长记性,到别人家做客可是要懂得尊重主人的。 “秀儿姑娘,既然不愿与我等同桌,那夏锦也不勉强姑娘了,只是我这一家人用餐,秀儿姑娘站在这也不合适,不如秀儿姑娘去院里廊下赏赏雪,稍等片刻。” 当然让她站在这看着她们吃更是夏锦想要的,但是她这嫂子可是个心软的,只怕那小丫头作个委屈的表情,就能把她迷惑了,干脆让她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七公主听着夏锦这话,觉得有点搞笑,难怪这小丫头刚才那么好说话,竟然也不要秀儿向罗氏道歉了,敢情是在这等着她啊。 这寒冬腊月本就冷的紧,这吃饱了肚子还能御点寒,这会小丫头不紧不给她饭吃,还让她空着肚子去外面站着,还说的好听是赏雪,锦儿这丫头还真是瑕疵必报啊。 秀儿听了夏锦的话求助的看向七公主,想让她帮着求求情,必竟这屋子里还有暖暖的火盆,虽说没吃的饿个一两顿到也没什么。 只外面下着大雪就算在廊下淋不着,但是那呼呼的寒风,哪是她这娇贵的身子受的起的,本仗着七公主的面子夏锦也不敢拿她怎样。哪知这乡下丫头竟敢当着公主的面对她下手。 七公主这会还生她的气呢,哪会管她的事,只淡淡的道:“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是”这下秀儿才反应过来,七公主是真的恼了她了,不敢多留退了出去。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这种另类的吃法,到是让吃惯山珍海味、珍馐佳肴、精细美食的众人都大快朵颐了一把。 麻辣的锅底配上按自己口味调制的酱料,一顿火锅吃下来一个个头上冒汗,都叹到在这隆冬没有比这吃火锅更过瘾的事了。 眼看着天色将晚,众人告辞离开,小木这生意精还问夏锦有没有兴趣把这火锅推出去,只是这次夏锦拒绝了小木想合伙的想法,她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有一天出嫁了,婆家恐怕也不乐意自己挣的钱拿出补贴娘家。只靠一个糖坊并不能保证哥嫂以后生活的很好。 必竟这制糖的法子并不难,迟早有一天会有人仿出来,虽说有一品轩收他们家的糖,不愁着这销路,但是利润也是会越来越薄的,不如在镇上找个铺子给哥哥开个火锅店,多一份收入也多一份保障。 来接七公主的马车早已是候在夏锦家门口,七公主拉着夏锦依依不舍,只是自己出来也不少天了,这未来的儿媳也见着了,也该回家了。 七公主本也怀疑这次溜出来太过顺利,看到皇侄便也明白过来,自家那位只怕因着皇帝偷遛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才没顾上自己。 按着她家那位的脾气只怕知道她离了京只怕什么军国大事也顾不上就要追过来,再不回去怕真要出事的。 “锦儿,我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明日也要回京了,锦儿以后若是去了京城记得要去凤姨家看凤姨啊,凤姨家就在京城西大街第一家,你过去一问就知道了。”七公主拉着夏锦的手细细叮嘱。 夏锦心中一惊这凤姨只怕大有来头,夏锦就算没知识也有常识,京城的西大街可是贵人区,住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能住进西大街的身份都不一般,更何况还是第一家,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夫人。 夏锦一一应是,说是要上京肯定会去看她,但夏锦心中想的却是,这京城离此地甚远,走上一趟少说要半月,她这个在现代做汽车都晕的人,让她做半月马车上京与要她命无异,她没事是绝对不会自己找虐的。 前世的夏锦也是做母亲的,从七公主身上她能感受的到强烈的母爱,让她忍不住靠近,自是不愿说的太明白让她伤怀。 送走了小木一行人,夏锦便与夏天一起进了主屋。说了她想开一家火锅店的想法,几人便在屋里细细商议起来,林氏也不时插上两句说说自己的想法,到是不得不说这几个月夏锦做什么也不瞒着林氏,林氏学着夏锦做事的方法,有时也能提出一些不错的建议。 这夏家几人商量开铺子的事,小木他们几人也没闲着,这才出了夏家村小木和皇帝便钻进了马车里,这么大的雪骑马可不是舒服的一,有车坐谁还在马上呆着。 沈清风因为身份关系不便进马车去,只能穿着蓑衣和木梓并驾而行。 难得这机会,小木刚好可以向皇帝敲诈一翻,自己老娘刚好也在还可以在她面前为夏锦加加分。 “皇兄,小弟在这里给您道喜了啊!” 皇帝被小木说的莫明其妙,这好好的喜从何来。 “表弟,你到是说说,朕这喜从何来啊?” 这家伙准没安好心,给他道喜不会又是打着什么由头想从他这打秋风吧,这事这家伙可没少干过。 “刚刚锦儿说书斋她分到的五成红利她只要两成,剩下的三成全部印制成书赠予贫困学子,皇兄你说这是不是喜事,皇弟是不是要恭喜皇兄啊。可想而之不久的将来,我凤天也会人才济济啊!”说着还向皇帝挤眉弄眼。 皇帝何至于不知人才对国家的重要,只是治理一个国家所需费用庞大,他就算想拿出一部分来支持教育也有心无力,这么多年他也偿试着做过一些事,只是如果由国库拨款,经过层层盘拨,又有多少是用在实处的。 现在竟然有人能想到这些事,便帮他做了,让他如何不激动,只是这事早先小木就曾提过,这时他又拿出来说事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不由得让他生出几分警惕,这家伙从来不会做便宜别人的事,今天这事其实完全没必要告诉他,夏锦既然要做便做就是,由此判定这家伙必有所图。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念锦儿一个姑娘家也有此大义,皇兄不表示表示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小木慢吞吞的说道。 这家伙敢情又是想给夏锦请赏啊,算了,人家的确做了利国利民的事,论理也是该赏的,“你这次又想朕如何封赏锦儿姑娘?”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皇兄记着就行,以后封赏的时候好好斟酌斟酌就行。”这次小木到没逮着皇帝狠狠的搜刮。到是让他大大意外。 那是因为小木认为以锦儿的聪明,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什么创举有的是讨赏的机会。 小木嘻皮笑脸的搂着皇帝的肩膀,“皇兄,还有件事你听了会更高兴!” 夏锦的事已经让皇帝惊喜非常了,他可不相信还能有比这事更能让他开心的事,除非他现在说夏锦把纸也造出来了,但事实是不可能的。某皇帝摇摇头,拍开肩膀上的手,表示不相信。 “皇兄,要是不相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皇帝虽然心里忐忑,但好奇心占了上风。 “皇兄,你要是输了,就把凤天二百一十三年东海王进贡的夜明珠给我,我要是输了我就把我手中的那颗给你。” 话说这夜明珠是十五年前东海王进贡给先皇的,东海王进贡的夜明珠共两颗不仅个头一样,就连夜明珠上的纹理也一模一样。 当时的先皇分别把这两颗珠子给了赐给了最疼爱的儿子和侄子,只是小木一直惦记着皇帝手中的另一颗。 本来他想用这两个珠子来装饰他的靴子,被某皇帝知道后死活也不肯给他,这种百年不遇的好东西,让那败家子用来装饰太暴殄天物了,再说那么大的玩意装在靴子上他也不嫌难受。 平时小木也没少打他主意,只是这两年小木就没在提过这事,他怎么又想起来了。 皇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是想用了装饰你那靴子吧,这么多年你的品味怎么还没提升啊。” 小木也不理某皇帝鄙夷的神色,满脸向往,“我要送给锦儿镶凤冠。” 看他那得瑟的样某皇帝忍不住打击他,“你怎么知道锦儿姑娘会嫁给你,她还小还有很多选择。”某皇帝得意的扬扬眉表示自己就是不错的人选。 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的七公主睁开眼瞪了皇帝一眼,“皇帝,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这句话已经饱含威胁了,谁敢抢她儿媳妇就是她的敌人,亲侄子也不成。 皇帝无耐的摸摸鼻子,开个玩笑而已皇姑不用这么认真吧,唉,谁让自己是在皇姑身边长大的,所有亲人中也就皇姑一家了,不在乎他是不是皇帝一直以来真心真意待他了,可不能惹了皇姑不开心。某皇帝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悻悻的放下手,最近怎么老是重复这个动作。 “皇弟,那个夜明珠既然关系到你的幸福为兄送你就是,就不必打赌了,你有什么喜事要说的,说来听听。” 每皇帝的识实务到是让七公主挺开心的,不再管他们兄弟间的事,又闭上眼睛休息起来。这马车里现在就他们三人,皇帝也没必要摆那架子。 从夏锦家秀儿呵斥罗氏开始七公主就恼了她,既然你要守规距那就让你守,这丫环哪有那个福气和主子共用一辆车,便让她跟着马车后面走着。不然小木和皇帝哪能这么自在的说话。 “那就谢过皇兄了,不过你听了皇弟喜事,自然会觉得值的。”小木也不再卖关子的,直接把自己之前说要考虑从书斋红利中拿出三成用于建学府,请教席的事拍板定了下来,便还说从来年春天就开始试着建学堂。末了还加一句,“怎么样皇兄?拿一颗夜明珠来换值的吧!” “值、太值了!”皇帝没想到这趟出行真是惊喜连连啊。 七公主也微微勾起嘴角,他们兄弟相亲,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不枉她当年力排众意把皇子带出宫扶养。 送走了亲娘和皇帝两尊大神,小木开始闲着没事就往夏家跑,美其名曰是找夏锦商量书斋的事,其实每次来也不过是把各地掌柜关于书斋的筹备情况转告给夏锦而已。 而他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带着小宝儿在院子里玩闹,堆雪人、打雪仗,这不夏锦担心宝儿着凉便拿着小披风打算给他穿上,结果刚才出房门便被一个雪球砸中。 这一大一小正在打雪仗呢,夏锦出来的不巧,小木哪敢真的用雪球砸他,被夏锦知道还不埋怨死,只不过故意砸在他身边不远处,小家伙还以为是自己没砸中他,高兴的很。 只是小木刚见夏锦过来,故意拿雪球砸她的,夏锦看到这家伙砸完还笑的得意,被气的笑了,抓起地上的雪也团成雪球照着小木砸过去,这你来我往一翻,好不热闹。 玩闹了近一刻钟,夏锦累的气喘嘘嘘,小脸通红,看的小木那家伙直愣神,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好一翻功夫夏锦才平缓了呼吸,见小木这露骨的盯着她,不由的脸更红的,小脸火烧火烧的。 夏锦不好意思的抱着宝儿回房,玩的这么疯小家伙的里衣都汗湿了,得赶紧换了,免得着凉可就不好了。 目送夏锦进了东厢,小木便换了脸色,脸上呆愣的神色一扫而空转而变的冷凝,西北角位置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他们,之前他就发现了,只是不想让锦儿担心,才没说出来。 小木打了个眼色,躲在暗处的暗卫,一脚把那人踹了出来,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被踹趴在小木面前。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那干嘛?”小木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刚才那怨毒的眼神就是此女发出的。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是看着锦儿的吧,以锦儿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招惹别人才对,难到是这女人曾经算计过锦儿被她收拾了。 不怪乎小木这样想,想想他娘的丫环秀儿就知道,夏锦对于欺负她的人的人可是不会手软的。 来人看着小木直发呆,半天才用自认为优雅的姿态从地上爬起了,含羞带怯的看了小木一眼,又微微垂头屈膝行礼,“回公子的话,奴家秦纤纤是这家少夫人的表妹,此次前来是来探亲的。” 说完又偷偷看向小木,这公子可真俊,上次喜宴上见过,还是位官爷呢,年纪轻轻就是捕头,已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这要是跟了他可就是官太太了。 小木感受到来自秦纤纤的恶心目光,不由的退后三步,转身离开去找夏天了,可得让这哥们注意点,这货可不是好玩意,可别让她算计了锦儿。 这么秦纤纤还在意淫人家,却不知人家早就走远了,等她反应过来时气的狠狠的绞着棉帕,狠狠的跺着脚。 小木给夏天打过招呼便又去找宝儿闹了,夏天伴着林氏过来的时候正见给秦纤纤在那跺脚不由的皱了眉头。 这秦纤纤说是来探亲的却不去找林氏,反而不以允许便闯进这内院来了,这内院住的正经夏家人只有夏锦,上次林氏娘家来人时可都表明了态度把罗氏当作下人的,秦纤纤自然不可能找罗氏。 这让夏天想到小木所说的,偷偷摸摸进内院必有所图,只要关系到妹妹的事,夏天可是很警醒的。 林氏就更不用说了,她这个表妹自己还是知道的,自小嫉妒心就强,喜欢处处和人攀比,别人不如她就罢了,谁要比她好,可没少被她暗地里下拌子的。 本来林氏以为秦纤纤就算极嫉妒对象也会是她,必竟自己自小事事都不如她现在也算过的安顺、富足,自是招她嫉妒,只是怎么也想不通她会找上锦儿。 不过这人来了总要招呼的,必竟人家可是打着探望她的幌子。林氏上前几步停了下来,“表妹,真是难得你来看我,快到我屋里坐会。” 不得不说林氏这几个月在夏锦的影响下真是进步不少,最其码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也不会一味的心软了,有了点当家主母的感觉了。 秦纤纤见夏天伴着林氏而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换上一副笑脸迎人,这林氏她可以随意欺负,只是这夏天她还得顾忌几分。 “有些日子没见了,纤纤有点想表姐了,这不就不请自来过来看看表姐了嘛!”说着还亲热的挽着林氏的胳膊,婉若正对着姐姐撒娇的小妹妹。 只是林氏太了解她的本性,不会再被她骗倒,小时候她就经常用这种把戏,表面上和你很好,背过身就篡缀着林笑笑过来欺负她,然后又反过来安慰她说着林笑笑的不该,和自己的无耐。 这种事做多了,林氏自然也就不会信她了,只是没有扯破脸皮而已,现在既然她想演戏就让她演好了,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林氏拉着她进了自己屋,这有腊八才买的新布料,趁着现在没事正好裁了和罗嫂一起在做衣服呢,裁好的料子铺的炕上都是。 这下更让秦纤纤眼红,这些可是她摸都没摸过的,轻轻摩挲着这上好的衣料,秦纤纤说出口的话也酸味十足, “表姐真是好福气,这都穿上绸缎了,妹妹我可是连着一批上好的棉布都买不起,只是你这小姑子也忒小气了吧,这么好的料子都买的起,何不请了裁缝做好再送来这又能多花几个钱,平白的让表姐你劳心劳力的,这哪是个少夫人该干的事。” 本来她一个姑娘家来做客,夏天就不好做陪,现在屋里也就林氏和罗嫂二人,因得福妞和小朱誉都有午歇的习惯,两人也闲的没事才想着先把林氏父母的衣服给裁了先缝起了,过了小年给娘家送年礼也好送去。 赶巧秦纤纤就来了,也没来的急收拾,她这话里明显的挑拨可是谁都听的分明,她这不是说夏锦霸着林氏掌家权,把银子攥在她手里不说,还支派林氏做一些不合她身份的事。 要是一般人怕是听了她这话家里就要闹翻天了,可是林氏从嫁过来夏家就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她也是亲眼看着夏锦是如何一步步撑起这个家的。 而且她说夏锦掌着经济大权可是完全错了的,林氏虽不管事但钱却是一直放在她手中保管,就算夏天、夏锦想做什么也都是商议她再向她支钱了,家中真正的经济大权可是一直在林氏手里。 林氏但笑不语,却让秦纤纤脸色不好看了,按照她的想法,林氏听到这话应该还气氛才对,然后和她数落夏锦如何如何不好。 罗嫂在旁边听着觉得这秦纤纤实在可恶,难怪刚才东家让她多留意点这个秦纤纤。 罗氏借口沏茶出了里间,提着水壶去了厨房,越想越气人,这东家一家人多好啊,这女人竟然没事想挑拨人家亲情。 宝儿和小木闹了一通,吵着喊饿,夏锦想着这宝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到厨房里打算给他们煮碗面吃。 这才和着面呢,便见罗氏气鼓鼓的进了厨房,夏锦可从没见过罗氏这表情觉得新鲜 “罗嫂,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 “还不是那个秦纤纤!噼里啪啦……”罗氏把秦纤纤的所作所为都向夏锦说了一遍,罗氏觉得还是告诉她,好让她也可以提防着点的好。 夏锦笑咪咪的听完,慢条斯理的对着罗氏道,“别气了,反正嫂子又不会信她,担心什么”她喜欢做这跳梁小丑便让她跳好了,自己正好乐的看戏,只是这句话夏锦没说出来。 “东家娘子是不会信但听了气人,这秦纤纤就是欠教训,真是够讨厌的。”罗氏的咬牙切齿,看来不让她出口气怕是要憋坏她了。 夏锦笑的坏坏的,对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前几天小豆丁上火老婶去求了点番泄叶,你去看看有没有了就说这两天也上火了要点来泡茶。” 夏锦这主意可真够损的,这番泄叶不如巴豆霸道,一般上火的人拿点泡茶喝便能排便通肠,只是有点不好是,这东西喝下去会不停的放响屁,直到你肠道畅通为止,而且此药见效慢,从开始放屁起,至少三个时辰才能通肠。 罗氏此时已经笑的只见牙不见眼,已经想像这秦纤纤的糗样了,说干就干转身就往老婶家去,脚步轻快的不像话。 罗氏端着茶水,还特地拿了一碟梅花糕向主屋去了,这还没进门呢,便听见秦纤纤的声间传来,顿时觉得这人皮厚是没有底限的。 秦纤纤手拿一匹粉色的料子在身上比划着,“表姐你瞧这颜色是不是再适合我不过?” 林氏停下手中的针线,看着秦纤纤笑道:“的确很适合表妹,表妹要是喜欢这料子” 林氏适时的停顿了一下,就在秦纤纤以为这衣料到手的时候林氏缓缓开口,“我可以介绍那家成衣铺给你,我和老板娘也算提上是熟人,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秦纤纤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一时愣住了,这林氏可真是变了啊,胆子也大了敢耍她了,以前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她可从来不敢不给的。 “你敢耍我!” 秦纤纤恨恨的瞪了林氏一眼,上前两步夺过林氏手中正在缝制的男式长衫狠狠的扔在地上,举手狠狠一巴掌向林氏掴来,林氏没想到秦纤纤会在自己家动手吓的闭起眼睛。 只是等来的不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而是推门声,原来罗氏在外面听到秦纤纤那句怒呵意识到大事不好,便冲了进来。 秦纤纤反应也不慢听到开门声便迅速放下手掌,必竟在人家家中打了人家主母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她自以为反应挺快,却不知罗氏都看在眼里。 罗氏忍着想抽她的冲动笑着招呼,“表小姐,这一路过来怕是误了午饭了,这一品轩的梅花糕也是出了名的可口,表小姐先吃点垫垫肚子。” 罗氏嘴上说的客气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梅花糕是好吃可是太甜,吃完必定会喝很多水这才是罗氏的最终目的。 秦纤纤见着这小巧精致的糕点,可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父母疼爱她必竟家里条件摆在那,就连过年买的也不过是最便宜的糕点,何时见过如此精致的更别说吃了。 秦纤纤馋的差点没流出口水来,见她明明很想往嘴里塞,偏偏又故作矜持学那大家小姐的模样,拈起一起小口小口的咬着。 只是她那速度可不是那些大小姐可比的,人家吃一块的时间,她把一碟全吃完了。罗氏看着觉得十分好笑。 罗氏见她拿起最后一块梅花糕,便给她倒上一杯水,水温是只前罗氏就调好的,好让她多喝点。 秦纤纤觉得这罗氏自从上次调教了一翻现在变的十分上道,看来这人就得好好调教,享受着罗氏殷勤的服侍,秦纤纤也感受了一把大小姐的感觉。 既然从林氏这里捞不到好处她也没必要多留,看着林氏她就嫉妒的心肝脾肺肾都疼,眼睛贼溜溜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见着小木便悻悻的走了。 只是她这一走却成了从夏家村到柳家庄再到秦家岭这三个村中流传的笑话,成了远近闻名的臭姑娘,因为她是一路放着屁回去的。 这事传回夏家已经是数日后的事了,林氏听到这事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罗氏,罗氏也没瞒她把夏锦给招了出来。 夏锦本以为林氏会生气,必竟再不好也是她表妹,出了这事怕是以后想嫁个好人家也难了但是夏锦不后悔,这是秦纤纤自找的欺负人都欺负上门了,还想打她嫂子还还后悔药下轻了,应该再加点巴豆让她在路上就拉一裤子。 林氏听了只是括了下夏锦的小俏鼻子,笑着嗔道,“鬼丫头!” 夏锦见着林氏没生她气悬了几天的心也放了下来,罗氏在旁边打趣道,“我就说东家娘子不会生气的吧。” 夏锦也笑道和她斗乐子:“对,罗嫂神算,信罗嫂者得永生!” 林氏倪了她一眼:“贫嘴,这话也能乱说,没个正形!”说完自己也笑了,一家人好不热闹。 这是有人却不高兴,秦纤纤自从从夏家回来便再也没出过门,外面流言满天飞,以前她就自持长的美貌将来必定高人一等,没少得罪人。 这下出了大丑那些得罪过的人没少挤兑她,什么臭姑娘也是那些人传出去的。 但是秦纤纤更恨夏家之人,更确切的说她更恨夏锦,她认为那天出丑跟夏家脱不了关系,肯定是吃了夏家的茶水所至,(不得不说姑娘乃真像了) 她总觉得是夏锦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小木主动向她搭讪才让罗氏下药的(姑娘你想多了,美貌也不过是你自认为的而已,勉强在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丫头中还算长的清秀的,离美这个词相差的可不只十万八千里啊)。 自腊八一别,沈清风有半月没有出现过听说又去了北地,只是小年这天托了回春堂的火计送来一封信,说是上次去北地时见着夏长鸣托他捎回来的。 只是当时忘记了走到半道想起来,忘记给夏老族长家送去了,这才说小伙计送来夏家村交给夏锦,让其转交一下顺便向老族长致歉。 夏天见着这封信可是高兴坏了,长鸣入伍也有四个多月了这可是头次写信回来,加上今个又是小年本应是团聚的日子,本来夏天想亲自去趟老族长家的。 只是今个要和林氏去林家送年礼眼见着日头渐高,要是过了时辰只怕林家人要给林氏脸子看了,此时正是一脸为难。 “哥,时辰不早了,你先陪嫂子回娘家吧,左右我也无事,我送去老族长家便成了。”夏锦也知道夏天担心什么,这给岳父母送年礼可是大事,这要迟了不是让嫂子面子上过不去吗? “那行,锦儿你可着紧着给老祖宗送去,他们只怕盼着呢!”夏天可是真的高兴,忍不住再三叮嘱夏锦。 “哎,我晓得了,你就放心吧哥,快走吧别让福妞外家等急了。” 夏锦忍不住催着夏天他们快点走,再说她也想知道长鸣哥这段时间咋样了,这送信的事她去也一样的。 夏天见夏锦说的在理,而且岳父家的人他太了解了这怕这去迟了,他们不敢说自己的不是又会给林氏排头吃,这林氏嫁给自己可没少吃苦现在他可再不能让她为难的。 送走夏天和林氏,罗嫂无事便在家做起针线活,夏锦把宝儿也交给她顾着,自己一个人去了老族长家。 “李婶子在家吗?大伯家有人在吗?”夏锦进了老族长家大门没见着个人,想着是不是今天都回娘家去了? “有人、有人。”只见李氏一身新衣从院子里出来,想是要出门的,夏锦思忖着这来的还急时不然就要晚上来了。 “婶子,这是要回娘家吗?”其实像李婶这么大年纪回娘家的已经很少了,最多的是小年之前把年礼送回去的。 因着李婶没有女儿,也没有女儿女婿要回门,老祖宗念他儿子不在身边,便让他们两口回娘家散散心去。 “唉,长鸣又不在家婶子也没个闺女,也只能回娘家凑个热闹了。”想想今个儿小年儿子不在身边,李氏忍不住感叹! 似想起来什么问道:“锦儿可是有什么事?”说着便要引夏锦坐下,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让她暖手。 夏锦哪还坐的住,扯着李氏的袖子,“婶子,我这次来可是好事长鸣哥来信啦!我是给你们送信来的。” 李氏不敢相信,这一走多么多天,一个消息都没有,这突然送信过来,可真是喜坏了一家人,李氏也不和夏锦客气了,扯着她就往东厢跑, “他爹、他爹,长鸣来信,老祖宗长鸣来信了,他叔、他婶你们都出来啊,长鸣来信了!”说着说着便带着哭腔早已是泪流满面。 长鸣他爹本在老族长屋里陪着老人家说着闲话呢,听着动静老人家颤颤巍巍的下了炕,也不要人扶着就向院里走,长鸣他爹压根就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长鸣是真的来信了? 这夏锦见着老祖宗紧忙两步上前扶着老人家,老祖宗这年纪可千万不能激动,万一中风了可不好办,都怪自己刚刚怎么没考虑周全,刚想着让这一家人高兴高兴忘了老人家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刺激了。 还好没出现夏锦害怕的局面,这老祖宗的承受能力比其它人强多了,这一家人哪个不是又笑又哭或是不知所措的,就这老人家看起来还算镇定的,当然了心里是不是也是如此我们就不作评价了。 “锦儿丫头,你说长鸣来信了?都说啥了?”夏锦扶着老祖宗重新坐回炕上,老人家拉着夏锦的手不放,夏锦只好也在炕沿坐下。 长鸣爹站在旁边搓着手干着急,老祖宗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其它几个叔伯婶娘也都竖起耳朵等着夏锦回话。 夏锦从袖中取出一个完好的信封,小心的递给老族长,“老祖宗,这是沈大夫去北地时长鸣哥托他带回来的,沈大夫说长鸣哥在那边挺好的,听说还当了百长呢。” 老族长一家听夏锦这么说一颗心也放下了,只要知道长鸣在那边平安就好,升不升官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老族长把信封推给夏锦,“锦儿,我这老眼昏花看不清了,你念给我听听。” 夏锦也不推辞当着老族长一家的面把信封打开,“老祖宗敬启,不孝重孙长鸣拜上,孙儿在边关一切都好,请老祖宗勿念……” 夏锦从老族长家出来已经快正午了,挽拒了李婶留饭,这一封来之不易的家书,让一家人都沉浸在无尽的喜悦当中,夏锦觉得自己就不要多打扰了。 刚回来家便见木梓正从马车上搬东西往她搬,夏锦不明白这是闹哪样。赶紧走了过去,“木梓,哪来这么多东西啊?” 木梓见着夏锦便放下手中东西,笑着打招呼,“锦儿小姐,这是我家少爷送夏大哥的年礼!” 第五十九章 送年礼 林氏死心(万更) 夏锦懵了,这亲戚朋友间过年互送年礼也是有的,多是过完年拜年时捎上两件,可今个儿是小年啊,这送年礼都是女儿、女婿孝敬岳父母家的。 这过年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女儿出嫁后便不能再家过年了,是以小年这天给父母送年礼顺便提前团聚一下。这小木是在闹哪样给她哥送什么年礼,让他哥给他做岳丈这也太扯了吧,夏锦忽然觉得全身冒冷气,自己这都是想哪去了。 “木大哥,这是搞错了吧,这年礼可不能随便送的,他要送我哥怎么着也要等过完年啊?”夏锦忘了这年礼是送给岳家,可不完全是岳父母,这岳家如无父母长辈也可以由兄嫂代收的。 小木听到夏锦说话的声音知道她回来了,便抱着宝儿一起出来迎她,“锦儿,过了今天我就要回家过年了,过完年再过来,怕是赶不上给你们拜年,就提前把年礼送来了。” 听小木解释的合情合理夏锦也就没再拦着了让木梓把东西都搬去西厢小仓库,等嫂子回来再交给她。 哥嫂不在家夏锦也不便招呼这主仆两人,让罗嫂把东西点了数收起来,便送走了两人,罗氏见夏锦混不在意的样子,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话说夏天夫妻二人去了林家,林父林母到是没有为难他们,必定人家可是送来了不好好东西,光是这肉差不多都送来半头猪了,还有糕点、糖果,酒水、新衣,可是喜坏了一家人,这些东西以前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左右邻居见了无不羡慕,都说林家出了个好女儿,夸林母会生养,教出个这么孝顺的好女儿,林母拿着林氏为她准备的新衣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可是最要脸子的,听的邻里邻居的把她都捧上天了,她哪能不高兴,见着林母心情颇好林氏收到夏天的眼色也在一旁敲边鼓,“娘,您试试合不合身?要是哪里不喜欢,女儿再给你改改!” 只是邻里邻居住的谁能不知道谁家的情况,这林母偏心可是出了名的,就是想不通了,这夏家富了,林氏居然还能如此孝敬她老子娘,可见这林氏还真是个孝顺的,回头看看自个家的儿女,哪个不是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家里再穷再苦让得让他们先吃着,才轮到自个儿可这和林氏一比,唉、这还真没什么好比的。 感叹着人家好福气,再看看林母这小人得志的嘴脸,还真是让人恶心,稀稀拉拉看热闹的便散了,又些年长的想着自家女儿女婿也该回来了,便都走了。 林母笑着拿着新衣就进了里屋,摸着手中光滑的料子,自己一辈子可都没穿过这么好的东西啊,想着不自觉得笑了出来。 要不说林氏的针线做的好呢,这衣裳穿在她身上刚刚好,不由得对林氏看法也好了些,我的笑儿要是穿上这么好的衣裳只怕求亲的人会把林家的门坎踏破了,想着小女儿穿上新衣的娇俏模样,林母笑的更欢。 林母开心的显摆着她的新衣,这边林妙儿那边可是肺都气炸了,这林氏给爹、娘、虎子都裁了新衣,可独独缺了她的,她怎能不恨,这么好的料子她以前可是摸都没摸过的。 林母换上新衣出来,顿时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整个人变的容光焕发,林妙儿瞧见自个娘亲身上的新衣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不依的扯着她娘的衣袖指着林氏怒道,“娘你看她,哪有她这样做姐姐的,这送年礼独独缺我这一份,摆明了瞧不起我这妹妹,欺负我嘛,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妙儿这一闹林氏才想起来,这年礼本就是送父母的,虎子那一份也是后来给小豆丁选衣料时多选的一段,想着给虎子添件新衣,却忘了林妙儿这茬。 林氏有点无助的看向夏天,是自己大意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备上这么重的厚礼也是不想让父母给夏天脸色看,看着林母越发难看的脸,林氏暗叹不好心里有点害怕。 按理说就没有过姐夫家给小姨子送年礼的说法,这不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家人都有独缺她那一份是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林妙儿这一告状,却让夏天有点不高兴。 这给岳家送年礼是习俗,若是这无父无母的人家,长兄为父备一份送给兄嫂也是常理,但从没人说过一定要给小姨子备年礼的,这送是情份,不送也是情理。 林母本就偏疼林妙儿,本还想着让林妙儿也穿上这新衣,过年带着她去亲戚家挨个走一圈也能炫耀一翻,让人看看她这闺女难得的好颜色,也好来年给她说门好亲事。 这个敏君也忒不会办事了,这么点东西她又不是置不起,怎么偏偏就独独少了妙儿一份,莫不是真如妙儿说的瞧不起她,故意的! 林母寒着脸对着林氏怒斥道,“你是怎么做姐姐的,眼看着你妹妹都到说亲的年纪了,连着帮她置办一身像样的衣裳也舍不得,我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变好了!” 话说这林妙儿是林氏的妹妹没错,但是也要看看她是怎么对林氏这个姐姐的,哪有一个做妹妹的对姐姐该有的尊重。 林虎在一边抱着福妞逗她玩,听着自家娘亲和二姐的话不由蹙眉,这娘亲是又糊涂了吗? 这大姐又不欠二姐的,干嘛什么都得准备她一份,再说了今天姐姐、姐夫可是送了重礼的,要不是姐夫大方,大姐一次给娘家买这么多东西只怕会被婆家人怨怪,娘亲不但不问问大姐过的可好。 收理收得心安理得也就罢了,怎么还开口就训斥大姐没给二姐做新衣,再说福妞九朝时二姐做的那叫什么事,人家没计较就算好的了,人家有义务给你做新衣吗?这娘亲和二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只是他年纪还小,这个家还是他爹当家,他也还说不上话,只是看他爹那样似乎也没有帮大姐说句公道话的意思。 林老爹抽巴着一杆汗烟,烟锅里的烟丝还是林氏给捎回来的,他老人家眯着眼抽着这上好烟丝,一撮烟丝抽完,磕掉烟锅里的烟灰,慢悠悠的道。“大妞,回去给妙儿做两身衣裳送来,我就不留你饭了,过年还有几天紧着点,年前送过来。” 林老爹的话可高兴坏了林妙儿,这爹爹一开口就是两身啊,这过年穿出去不定羡慕死多少人,就是秦纤纤也要被自己比下去。 林氏这下可真是被气笑了,自己一心孝敬父母,可他们自从自己进门没问过自己过的好不好?没看过一眼外孙女,更不要说抱一下。 就算是这样林氏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呢为了妹妹一句话,这小年的连饭也不留就要赶自己回去,听着爹爹这话,是啥时给妹妹做了新衣才让回来,不然就让她别回娘家了。 心被伤到如此地步,林氏对这家人真的是没有期待了,咽下口中的苦涩,看着林老爹道,“爹,这夏家的银子都是锦儿挣的,女儿没挣过一分钱,这年礼也是锦儿为女儿置办的,女儿可没本事买得起这些好东西孝敬二老。 至于妹妹的新衣那就等我这个做姐姐的挣了钱再给妹妹裁衣吧,女儿总不好意拿锦儿辛苦挣来的钱补贴娘家不是,没得让人觉得女儿是个没教养的,说爹娘没教好累了弟弟、妹妹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至于以后对二老的孝敬女儿以后也不敢再让锦儿破费了,免得二老认为女儿不孝,等女儿有了钱再来孝敬二老吧。”林氏说着便从林虎手中接过福妞率先离开了林家。 看着媳妇倔强的背影,夏天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甚至不敢想向在以前的十几年来她是如何过来的,追上林氏的脚步轻拥着妻子的肩头无言的安慰着。 夏天扶着林氏上了马车,一路缓缓的回了夏家村去,只是车内的林氏,怀中抱着福妞泪水无声的滑落,或许她真的不该有所期待才对。 夏锦见兄嫂早早的回来了,便知道嫂子这次回娘家怕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也没说什么只吩咐罗嫂去给他们做点吃食给送主屋里去,夏锦的细心体贴让林氏越发的觉得窝心,这夏家的人才是待她至亲的亲人。 林家这边林氏一走,这林父林母都懵在那里,不明白这林氏何是胆子大了,何时敢违逆他们的意思了,以前可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关键是她临走时的那名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她挣了钱再来孝敬他们,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挣的了银子,不是笑话吗? 这个家中恐怕只有林虎还是清醒的,知道爹娘这次怕是伤透大姐的心了。唉!本来今天大姐一家过来送年礼,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爹爹也是糊涂了,竟然连一顿饭也不留大姐姐夫,直接赶了大姐回去给二姐裁衣裳,这都叫什么事啊,也不想想夏家凭什么要给二姐裁新衣,这样做是不是会让大姐为难。 林虎轻蔑瞪了林妙儿一眼,他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二姐了,转身打算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林妙儿本来如意算盘落空这气正不打一处出呢,这下可找着发泄的对象了,“臭小子,你那是什么意思?”说着还扯着林母道,“娘你看弟弟也欺负我?” 林母刚想开口斥两句,只是她还没开口,林虎不冷不淡的开口,“你们就宠着她吧,真以为那算命先生说的凭她能给你们再来富贵,做梦吧! 你看看大姐送回来的哪样东西不是可着你们心意选的,结果就这样被你们给气回去了,以后只怕别想大姐再给你们送什么好东西了,哼!”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房了,留下几人目瞪口呆,难道林氏临走时的话就是这个意思,这下林老爹和林母可是慌了,必竟就像林虎说的这么多好东西可是林氏送来的。 如果她真的不回娘家了,他们哪还有这些好吃好喝的,想想越发觉得林氏不孝,父母不过说她两句到是学会和长辈置起气来了。 这辛苦辛苦一整年终于迎来了新年,家家户户无不兴高采烈,这过年最开心不过的就是小孩子了,只要家里条件稍好一点的无不给孩子裁上一套新衣,盼着新年新气象来年有个好彩头。 除夕一大早,夏锦一家人便起来了,洗洗刷刷准备过年的东西上,这刚过午时夏天便准备好祭品带着一大家去了夏家祠堂,这祠堂里供奉的都是夏家先人,这夏天的父母的牌位也供在里面。 这一年夏家是经历颇多坎坷坎坷的,总算到头来还算是比较好的,夏天小心的拭去父母牌位的的灰尘,絮絮叨叨着把这些事说给二老听,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哽咽着, “爹娘,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我们过的很好,锦儿长大了、能干了,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天儿也成亲了,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你们放心吧,我会把妹妹照顾好的。” 夏天摆上祭品,率先给父母磕了头,然后夏锦他们按着次序跪拜,夏锦看着夏家父母的牌位,心里异常酸涩,跪在蒲团上心里默道, “夏家二老,想必夏锦已经和你们团聚了,我不过是来自外时空的一缕幽魂,机缘巧合占了你们女儿的身子成了夏锦,夏锦虽不是我害的,但我既然顶替了她的身份活了下来,就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亲人请你们放心。”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随着夏天出了祠堂。 陆陆续续有了一些祭拜祖先的人向祠堂过来,夏天一一与这些叔伯长辈打过招呼,便带着自家人回家去了。 拜祭完祖先一家人回家吃了顿便饭,便开始忙起年夜饭来,这厨房里的事自然有三个女人来做,福妞都快四个月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整天睡了,躺在床上小脚踢个不停,那叫个活泼啊,一家人看他那样乐了个不行。 宝儿最喜欢的便是趴在床边陪着她玩,小朱誉不知是不是罗氏教的还是怎的,宝儿去哪他一定跟在身后。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林氏便让夏天去房里看着几个孩子,自己带着夏锦和罗氏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看着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这都是往年不敢想的,过年能称上两斤猪肉算不错的了哪敢这么奢侈。 要说这林氏的厨艺到真是不错,以前许是家里条件有限没有这么多好的食材,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偶尔夏锦提点一下她现代的一些菜肴没想到她都能做出七八分意思。 一个时辰左右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便准备好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做了下来,罗氏抱着朱誉想要避开,这年夜饭必定是一家人的团圆饭,就算夏家再不拿她当外人,自己这时也不该留下来。 夏锦看着也不出声,罗氏这样做也算是拧得清自己的身份,也算是她当初没看错人,她并没有想过让罗氏回避。 但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是林氏,有些事需要林氏来做,有些恩也必需让林氏来施,有些人要让她承了林氏的情,这样就算是将来她要离开这个家,也有人真心帮着林氏,她才能放的下心来。 夏家虽然现在不过是小门小户,但总有一天她夏锦要让它发展成这临江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当家主母可不能太过软弱,而且身边也要有几个信的过的人才行。 好在林氏虽然是个心软的,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线,软中有带有自己特有的倔强,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却也是个,明是非、知分寸的。 林氏抱过罗氏手中的小朱誉,拉着她回到桌边坐下,“罗嫂,我说过多少遍了,你来到我们夏家就是夏家的一份子,就是我们的家人,今天本来就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你抱着朱誉是要去哪儿,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 林氏这翻话说的可是漂亮极了,夏锦悄悄在心里为她喝采,罗氏眼角微红,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遇到这样的东家她也只有做牛做马来报答这恩情。 想通了罗氏也不矫情便抱着朱誉在夏锦的下手坐下,朱誉本就是小孩子,看着一大桌香香喷喷的饭菜在眼前,却被自家娘抱着走,口水都忍不住留了下来。 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娘亲经常教导他,他们是被他爹卖给人家为奴的,东家心善没拿他们当外人,但是自己却不能逾越了,忘了自己的本分,小家伙懵懵懂懂的也不知明白了几分,到是一直都是很乖巧,他娘让他跟着宝儿,便乖乖的跟着。 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一家人吃的油光嘴滑,喜不自甚,后面的守岁便是夏天、夏锦和林氏一起,罗氏照顾几个小的去歇息了。 这一家三口闲来无事便拉起了家常,前段日子因着回娘家的时林氏一直心情低落,直到这几日忙着过年的事到好了不少,夏锦才把那日小木送来的年礼尽数交于她。 林氏也搞不明白人家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到是前两日老婶过来串门说起锦儿和香儿过完年就十二了,按道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问她可有什么想法时,才想起来这茬便与老婶说了,老婶可是个精明的人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木捕头不会是看上锦儿了吧?” “老婶不能吧,这锦儿才多大,可是差着岁数在里面的,再说人家也说了是送给相公的,这话要是让人听到没得要污了锦儿名声。”其实林氏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必定锦儿还小。就算是到了能议亲的年纪了,但是真要出嫁怕是还要四五年,等到及笄后才行,而小木去和自家相公年纪相仿,这成亲只怕也是在这一两内的事,就算他自个儿不急,他家爹娘只怕也急着抱孙子,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再过四五年才成亲的。 “傻子,这话老婶能出去说吗?”老婶白了林氏一眼,不过林氏到是真心为锦儿好,这点老婶心里也是高兴的。 老婶压低声音对着林氏道,“你想啊,虽然说是过完年不能赶回来拜年,才提前送的礼,可是这早一天、迟一天,挑哪天不行。偏偏小年这天送过来,咱这大兴镇哪家不知道这天是给岳家送年礼的,这不成心教人误会。” 老婶撇撇嘴,这木捕头的心思怕是要路人皆知了,这怕只有这家人还看不明白,要说对锦儿没那个心思,何必处处帮衬着夏家。 想了想道,“我看着木捕头这人到是不错,这么久以来可是处处帮衬着你家,只是他这又是当捕头又是做生意的,这身份怕是不简单啊。锦儿要是真的跟了他,以后没有身份相当的娘家撑着,日后的日子可不见得能好过,锦儿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可得避着点的好,免得最后误了自己、也误了人家。” 老婶这话到也说的中肯,必定小木这一品轩东家的身份可是没有瞒着夏家的人,老婶想的是只怕他是出身高门大户。 这自古姻缘便讲究个门当户对,这闺女高嫁的不是没有,大多数不是填房就是为妾,多半是落不着好的。这俗话说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不说这高门大户规矩多的能逼死人,当就是这个妾的身份,不过是身份高点的奴婢,就连生死都掌握在正妻手里,让你生你便得生,让你死你就得死,以锦儿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委屈自己。 她是宁可锦儿嫁个老老实实的乡下汉子,找个知冷知热会过日子的人,以锦儿的聪明一定能把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没必要进个高门大户,就是以后受了委屈连家里人都没法出面。 而且就算现在小木对锦有意思,愿娶她为正妻,可是这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哪有找个老实的男人一心一意守着你过日子的强。 不得不说老婶还真是个有远见的,比那些个光想着用女儿攀高枝的人强多了,至少她是真心替着儿女们操着心。 听得老婶一翻话林氏也细细思量了一翻,觉得也是这个理,再想想小木处处帮衬着自家,怕是说对锦儿没那么点意思别人也不信。 晚上的时候林氏便把今天和老婶聊起来的事说与夏天听了,必定这锦儿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夏天更是不由的蹙眉,上次见着锦儿似乎对那沈大夫有几分意思,木捕头到是经常来也没见着他怎么单独找锦儿啊,只除了那次生意上的事。 夏天想了想,最后还是让林氏私下问问锦儿的意思,看她中意谁!虽说他夏家现在不过是寒门小户,但他相信以锦儿的本事,一定能把生意做出去,到时大不了用整个夏家给锦儿作陪嫁反正这些都是锦儿挣回来的,介时谅也不会有人小瞧了她。 林氏听了夏天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女人一旦动了心可不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她们做哥嫂的只能尽量盼着她能幸福。 借着今个儿守岁无事可做,便想着探探夏锦的心思,“锦儿,你觉得木捕头这人怎么样?” 夏锦诧异的看着林氏,这嫂子今天可是奇了怪了,好好的提小木做什么?看着哥哥也盯着她像是在等他回答更觉得奇怪,“木大哥人挺好的啊,与哥哥关系也不错还经常帮衬着咱家,怎么了吗?” 林氏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到是夏天率先开了口,“那沈大夫呢?” 这下更让夏锦奇怪了,哥哥这是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吗? “沈大夫人也挺好啊,上次还救了宝儿呢!”夏锦实在想不明白这夫妻两人奇奇怪怪的干嘛。 夏天和林氏对视一眼,锦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两个都喜欢,夏天这可真想歪了。 “那你喜欢哪个?”夏天想想索性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啊!”夏锦被夏天给惊着了,“哥,你都想哪去了?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们了?”夏锦觉得莫明的搞笑,愿来哥嫂在这纠结呢,再说了她现在这身体不过十一岁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锦儿,你过了年可就十二了,是时候议亲了,咱们这虽然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但是我和你哥还是希望你找个老实、会疼人的人过日子。 像木捕头和沈大夫这样的公子哥实在不适合与咱们这样的人家议亲,但是要是你真的喜欢我和你哥也不会拦着,我们会尽力帮你达成心愿。 但是这成亲以后怕是我和你哥都没办法帮衬着你,必竟这高门大户的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随意出入的,锦儿你比我们聪明,这事你可得思量清楚,我和你哥只希望你以后幸福。” 林氏这翻话可谓是说的至情至理,这个时代的婚事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夏锦家这样的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就是夏天和林氏随便帮她订下一门亲事,她也只能含泪上花轿,这样将婚事交给她自己做主,无不说明了兄嫂对她的疼爱。 “哥、嫂子,你们想多了。我和木大哥、沈大夫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再说了像他们那样出身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哪会看上我这个乡丫头!” 夏锦这样说并没有打消夏天和林氏的顾虑,反而让他们更担心,沈清风是没有什么表示,但小木那一翻的作为,只差着没说出人家的确是看上你了。 但是看着夏锦像是并不知情,二人对视一眼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也许见着锦儿没什么表示,人家心思就淡了呢。 必竟锦儿至少还有四年才及笄,想就算是他们等的了,他们家人也会催着他们成亲的,这样想着夏天的心反到是放下一点,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好了。 他哪知道人家家长早就来看过未来儿媳的了,可是满意的不得了呢。 酝酿了半天,夏锦觉得还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哥,我还小暂时还不想议亲,再说我身边还带着宝儿,想是不会有人看的上,你们也别为这事操心了。” 夏锦想想觉得恶寒,在现代她家侄女十二岁还在上小学,现在这具身子过完年不过才刚刚十二岁就要开始谈婚论嫁了,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 夏天是不同意夏锦这话的,带着宝儿怎么了,谁都知道宝儿并不是锦儿的孩子,以这几个月夏锦表现的能干、聪明,只要是他们家放话说过完年给锦儿议亲,只怕是门坎都要让人塌破了,不过他也觉得夏锦还小想多留她几年,现在不议就不议吧。 林氏也看出夏天的心思,轻轻的覆住他的手,表示无声的支持,只是锦儿以宝儿为借口,推延议亲之事,也不能没个期限可不能真的耽误了她。 “锦儿,我知道你担心宝儿会受委屈,但也不能耽误了自己的亲事,现在年纪还小不议亲也没事,这再过几年等你及笄了,总是要议的,你要是委屈了宝儿,可以让他留在这儿,我和你哥会好好待他的。” 林氏说的也是真心话,她也是真的很喜欢宝儿的,这话也正好问出夏天的顾虑。 夏锦沉默了一会,幽幽的叹了口气,“师傅说三年之内会来接宝儿!” 夏天和林氏不知道夏锦突来的伤感是为哪般,只当她是舍不得宝儿。 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夏天也拿着自家准备的鞭炮出了门,一会便传来一传噼里啪啦的声音,夏天进来的时候头上白了一层,这白天还是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下起了雪了。 夏天笑嘻嘻的道,“这雪下的可真好,瑞雪兆丰年啊!”这农家就没有不盼着有个好年头的,想必像夏天这样高兴的人不在少数。 夏锦笑着给夏天和林氏拜年,调皮的道,“哥哥、嫂子,锦儿给你们拜年了,恭喜恭喜新年发大财,红包快快拿过来。” 她这偶尔的小孩子样到是逗乐了夏天和林氏二人,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人给了一个,夏锦拿着红包收进荷包里,夏天便打发她去休息了,守岁守到这个点也算完事了,明个一早还要一家家拜年去。 自从宝儿上次生病后夏锦就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从那天开始宝儿又开始和夏锦睡了,回来房中见着小家伙睡的香甜,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弯起浅浅的弧度。 想想之前兄嫂的话,自己一直故意忽略总有一天师傅会来接走宝儿的事,一直害怕投入的感情越多,分开的时候越是舍不得,可是当宝儿软软的叫着娘,当小小的他在她难过时试图安慰她时,就已经放不下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夏锦不感离宝儿太近,怕自己身上的凉气会冻着小家伙,但是睡梦中的小人儿,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迷迷糊糊的爬进夏锦怀中,嘴中嘟哝着“娘”。 夏锦好笑的把他搂进怀里,这孩子总能触碰她的心防,毫无防备的撞进她的心里。 话说小木才一回京就被他老娘给捉进了她的梧桐苑,“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他娘你这话说的,这大过年的当然是回家过年了,前两年是因为他老娘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不回来就不回来,现在要是再不回来过年,只怕他老娘会打上门去骂他不孝。 “美人娘亲,儿子这不是想你了吗?回来陪你过年吗?”小木也知道她娘就是那么一说,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进了花厅。 “呸呸,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说这大好的机会不去好好把握,缠着你媳妇博同情,谁让你回来的,告诉你要是被人趁机挖了墙角,仔细点你的皮。” 要说自己这亲娘也真是够奇葩的,要说他这有长像有长像、要身份有身份的人还怕没人要。怎么她老人家就像他找不着媳妇似的,虽然他真的挺喜欢夏锦,也曾想过留在那边过年。 只是这要是不回来,不是怕他娘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骂他没良心吗? 只是这两人似乎忘了人家可还不是你家的媳妇呢,说的到和真的似的。 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热呢,另一人又找上了门来,只见来人对着七公主福身行礼,“媳妇给婆婆请安!媳妇有件事想问问小叔,还请婆婆做个见证!” 七公主也不可置否想着这小子肯定又做了什么好事,这才刚回来大儿媳就迫不及待的要收拾他,她老人家乐得看戏,她老人家坐在太师椅上泯了一口香茗缓缓的道,“媳妇有什么事只管问,要是这小子做的不对,我替你做主。” 这七公主本就是个爽快的人,而她这大儿媳妇本身也出身武林世家,没有京城这闺中小姐的做作姿态,七公主对她也有几分喜爱。 得到七公主的首肯,这位昔日的江湖侠女,现在战王府的世子妃舒灵若,可也就有恃无恐了,“我到想请教小叔,我家世子与这敬云郡主之间有何事,要让你特地说与我听的。” “噗……”七公主本来端茶看好戏的,却不想一口茶才喝进去却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敬云郡主可是比她还长一辈,今年可都快六十高龄了,能和梃儿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家梃儿真有特殊癖好? 要说这小木的性子真有几分是遗传自他亲娘,都是那么的奇葩,也只有她能想偏。 小木笑着看着他亲娘,象是在说你那点猥琐的小心思我都看到了,七公主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以嘴型吐出三个字“不孝子”。 小木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笑的对着他大嫂卖了个关子道,“大哥和敬云郡主到是真有些渊源不知大嫂想不想听?” 舒灵若手轻按腰间的软鞭,要是今天他不说出个所以然今天她非抽的他满地找牙,为了他一句话,可是和自家相公闹了一个月的别扭。 一气之下回来娘家,结果兄长一查,才知道敬云郡主是个年约六旬的老夫人,自己可是被娘家人好好的笑了一翻,这口气她可是忍了好久,这始作俑者终于回来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还请小叔说来听听。”舒灵若气的咬牙切齿她就不信,现在她到要看看这小叔还能编出朵花来,今天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是婆婆的面子她也不打算给。 她哪知道她这婆婆可是一直看着好戏,巴不得有人能收拾一下这个小兔崽子,不但不会怪她,只怕还会在一边给她鼓掌加油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敬云郡主可是很喜欢大哥的,大哥小时候也是很喜欢这敬云郡主的,敬云郡主每次一抱他,大哥便尿人家一身。” 这可是他老爹有次喝醉了说他们兄弟俩小时候的糗事时说出来的,绝对的真事,只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场,大哥小时候干的蠢事他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小木这话说完两个女人便愣在当场,不过片刻便爆笑出声,本来木梃见媳妇风风火火的要去找小木算账,怕她吃了那贼小子的暗亏,自家兄弟他还是知道的,自己这单纯的媳妇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刚进院子便听到小木要说他和敬云郡主的事,他也很好奇他能编出个什么来,没想来这家如此编排他,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还好娘亲的院子里一般只留着几个信的过的人守着,只有一个婆子和四个贴身丫环在,看着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样,木梃气的肺都快爆了,这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木懿辰,你……好样的!”木梃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老娘和媳妇都得罪不起的,只好瞪着屋里的丫环婆子,“要是让我听到谁出去嚼舌根,仔细你们的舌头。” “大哥,这话可是爹爹说的,要不你找他老人家去,我可编不出来这么精采的故事,必定你小时候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其实这事儿到不用问战王他老人家,现场就有位知情人士,他们的老娘是也。 小木这完全是把责任推给自家老爹了,谅他大哥也不敢找老头子对质。 话说这敬云郡主也是个可怜之人出嫁当天丈夫便奉命出征,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先帝觉得愧对于她,曾下旨允她改嫁,只是她也是个痴情的人,求了圣旨立下贞洁牌坊要为丈夫终身守寡。 当年木梃刚出生时敬云郡主便十分喜爱他,时不时过来串门看看他,只是每次来的都不巧,敢着这奶娘刚喂过奶,小孩子吃饱了不是拉就是尿,每次敬云想抱抱他总是能让他尿了一身。 第六十章 过个年也招贼(万更) 大年初一的早晨,整个夏家村都笼罩在一片银妆之下,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一家人穿上新裁的衣衫,这上好的锦缎穿在几人身上更是一片喜气洋洋,特别是夏锦别出心裁的亲子装穿在这三对母子、母女身上让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夏天见着家里人都起来了,便将准备好的糕点、糖果一一端上桌来,罗氏从厨房里端出刚烧好的开水,沏上热茶。 夏天和林氏、夏锦分了主次坐下,夏锦把小宝儿放在地上,让他去给舅舅舅娘拜年,罗氏在夏天夫妻二人面前放了蒲团,小家伙有模有样的走过去跪在上面,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给舅舅、舅娘拜年,祝舅舅舅娘长命百岁!”林氏笑嘻嘻的抱他起来,顺便把准备好的红包送他放进和新衣服同一色的小荷包内。 小家伙又从林氏怀里蹭下来,拖着地上的蒲团到夏锦面前放好,规规矩矩的给夏锦拜年,“给娘亲拜年,祝娘亲越来越美丽。”夏锦抚额这小家伙怎么越来越口甜舌滑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帮他他细收好。 本来接下去该是福妞了,可是小丫头太小就免了礼,直接给了压岁钱。 罗氏把福妞交给林氏,拉着朱誉给夏天、林氏磕头,许是见着宝儿如何做的,小朱誉有样学样,“给东家、东家娘子拜年,东家、东家娘子长命百岁。” 夏天两口子笑的合不扰嘴,这小家伙穿得太多,叭在那里好似一个圆球似的,“好、好,誉儿也乖,来、来给你压岁钱,拿好啊!”小家伙收了夏天、林氏的压岁钱。 又去给夏锦磕头,“给小姐拜年,小姐越来越美丽。”这模仿的可真是一丝不苟,夏天和林氏都觉得十分好笑。 罗氏本也要跪下的,只是夏锦觉得受了这几个小罗卜头的礼没什么,必竟都是晚辈。 但是罗氏单论年纪比他们都大,虽说奴跪主没什么,只是要一个现代人看着一个比你年纪还大的人跪着向你请安,怎么得都别扭,许是看出夏锦的不自在,这罗氏正准备跪下的当口林氏开了口。 “罗嫂,我们家不兴这跪拜大礼,就免了吧。”。 罗氏知道这一家人心慈也不纠结这礼数了,行了福礼给几位主子一一拜了年,夏家几人也都给了红包,本来罗氏觉得能给朱誉压岁钱已经是东家仁慈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掂着手中的份量还不轻,罗氏本想说些什么,夏锦却先开了口, “收着吧,这里面还有你这几个月来的工钱,好好存着将来朱誉要是成亲了,你也好有钱下聘不是?” 罗氏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买来的奴仆是哪会有工钱,特别是签了死契的,命都是东家的,哪还有东家发工钱的道理。 罗氏一时欣喜,又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喜的是东家仁厚竟为他们打算的那么长远,沉的是东家的恩情要如何才能还的清啊! 门口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是谁家这么一大早就过来拜年了,细细听来却是一群小娃子在门口,争着谁上门敲门只听道,“你去、你去……”几人推推搡搡的闹着。 夏天打开门见着外面站着一排的小娃子!想也好笑,这小家伙们都起的挺早,这们早就起来拜年了,看着这一大群,这只这里已经不是第一站了,一个个口袋都鼓鼓的呢! 刚刚见着夏天家门还没开,一群小娃子们都在讨论着谁来敲门的事,这一下子门开了,到是都愣在那里了。 小豆丁和香儿可是经常来夏家和宝儿玩的,自然不会拘束,笑嘻嘻的给夏天拜年,“夏天哥哥新年好,恭喜发财!” 有人先开了头一群小罗卜头们都有样学样的拜年,别看都是小孩可都是有眼力见的,见着这桌上的糕点和糖果可都像嘴上抹了蜜似的,生怕说晚了就分不着糖了。 夏锦好笑的招呼他们过去,每人装的满满的一口袋糖果,不够的又吩咐罗氏去后面拿来,一个个小皮猴眉开眼笑的。 小豆丁带头笑道,“给锦儿姐姐拜年,祝锦儿姐姐越来越漂亮。”一群小家伙一起起哄,那个声音叫做洪量,让锦儿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小豆丁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和谁学的,宝儿不会就是和他学的吧,香儿站在夏锦旁边一个劲的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十分好笑。 这边分完糖果,林氏又从房里端出个托盘,上面放着不少用红线系着的铜钱,林氏朝着小萝卜头们招招手,一人发了两文钱的压岁钱,可把一群小家伙喜的。 要知道这平时想从父母手中要一文钱的零花钱也是很难的,过年个压岁钱也不过一两文,这下拜个年能收到两文压岁钱自是欣喜不已。 夏天他们本来也是想和邻里之间拉近点关系,必竟这几个月来,夏家发迹有不少人可是红了眼了,不求这乡里乡亲的帮衬一把,只求别打他家主意就成。 这不随着一群小娃子拜完年回家这么一说,只是这下可火了夏大伯家的眼,要说这前几个月吧,要不是这婆娘没眼力见,收了人家十两银子断了亲,现在能捞多少好处啊? 不说能全部抓在手里,现在要个百八十两,他们绝对是拿的出来的。 夏大伯更是气恨夏大伯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这夏大伯娘更是没有好脸色,只是这夏大伯娘是有苦没处说,这当时吧,谁能想到这夏天家就能发迹了起来,那是十两银子说不得就是人家全部家当了,要是当初能料到今日,又何苦断了这亲事,再者说了拿了人家十两银子断亲你也不是挺高兴的吗? 怎么现在怪起她来了,想想屁股上的伤休养了近两个月才好,她现在可不敢再去他们家找事儿了。 想想夏大伯娘咬牙切齿的可把夏天恨到骨子里去了,“这夏天也太不是东西了,有钱了不想着拉拨着亲大伯家一把反到把便宜给了外人。” 夏大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怪你,你说你有什么用,什么好外没捞到,还断了以后的财路!” “当时断亲你也没说什么啊?”夏大伯娘不敢明着反驳她家相公的话,只敢偷偷的嘟哝,只是她这嘟哝的声音并不少刚好让夏大伯听个正着。 她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夏大伯更来气,他现在就是后悔的要死,这断亲就断亲到没什么,怎么当时就同意只要十两银子的,如果要个一百两说不得最后他们也只能同意,想想都是这个败家老娘们的错,一脚朝着夏大伯娘踢去,“这要是还没断亲该多好。” 夏大伯娘挨了一脚也不敢出声,听着夏大伯的话眼珠一转,“要不我们把字据偷出来,到时我们不承认这断了亲。” 夏大伯白了他一眼,“这断亲的事老族长可是在场的,更何况你收了银子,当时可是有不少人在场的你说不认就行了?” “到时我们就一口咬定是他们感谢我们的养育恩情孝敬我们的,与断亲的事无关,只要没有字据,我到看看谁敢出来给他们作证。”听着夏大伯娘说的头头时道夏大伯也有了几分动心。 “你别忘了那个木捕头可是看到过的。” “那又如何只要没证据,我们可以反过来说是他徇私枉法,冤枉我们。” 他这媳妇就是个泼妇,这村里只怕还真没有人敢和她对着干的,这事要真成了,可是能敲夏天一大笔银子,想想也觉得可行。 “这事你可给我办好了,要是办砸了仔细我休了你。”夏大伯娘脖子一缩,她最怕的就是当家的休了她,要说她都这把年纪了,爹娘老子早就不在了,要是真被休回家和让她去死也没有差别了,所以她谁也不怕就怕这她家这当家的。 夏大伯娘越想越恨,要不是这个夏锦非要让她们签个‘字据’现在哪来的这么多的事,在心里可是翻来覆去把夏锦骂了千百遍。 更恨自己这张臭嘴干嘛要说什么把‘字据’搞到手,现在当家的让她弄出来,她有什么办法,只怕人家看到她都会避的远远的,哪能还会让她进门。 就是这样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门,送走这一大帮孩子,陆陆续续的便有事邻里邻居的上门拜年了。 “恭喜恭喜,新年发大财” “谢谢,谢谢,大家都发财,快里面坐。” 夏锦和林氏忙着招呼客人,让夏天带着两个小的也出去给邻居们拜年去,夏大伯娘是跟着村子里人一些妇人一起过来的,夏锦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不好说什么。 必竟这大过年的面上也得过的去,若是这大初一的就犯了口舌可是一年都不顺的。 夏锦客客气气的和这些嫂子、婶子们应付着,眼角眉梢总是偷偷留意着夏大伯娘的一举一动,她可不相信她上门只是为了拜年,就算是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见这夏大伯娘一边将那些糕点糖果往口袋里装,一边还到处乱瞄,趁着人都在围着林氏闲话,鬼鬼祟祟的往主屋门口摸去。 “夏大伯娘,你这是要去哪,要是想借用茅房可要到后院去,要不我让罗嫂领里过去。”嫂子的房间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那样一看就没安好心。 夏锦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盯着夏大伯娘,就说前段时间才挨了板子,以她那记仇记到死的性子怎么会主动示好,来夏天家拜年原来是存了偷东西的心思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可都变了,平时还能说上两句话的人都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好像怕别人以为她们是一伙的,或是她会去自己家,趁着自家人不注意把东西偷了去。 夏大伯娘看这众人的脸色一时红了脸,她这可不是羞的而是气的,这个死丫头就会坏她的事,本来还想趁着人多,偷偷摸进屋把东西找出来,这丫头干嘛老是盯着她。 唉,这要怪也只能怪你以前‘好’事做多了,让人家看到你就不自觉的防备起来。 其实夏大伯娘平时也不至于这么没头脑的,只是因为夏大伯一句要休了她,把她那本就不聪明的头脑吓的更白痴了。 夏大伯娘悻悻的转回身,“锦儿这是本事了,屋子都盖的这么漂亮不兴让大伯娘瞅瞅?” 这话说的好像是夏锦的不是了,只是在场的人心里也清楚这夏大伯娘哪是想瞅瞅人家的屋子,只怕是想瞅瞅人家有多少家当。 只是谁都知道这夏大伯娘是个什么性子,要是真和她较真只怕免不了一翻口舌之争,谁也不想触这霉头,是以没一个人说话。 “当然不是,夏大伯娘想瞅瞅,锦儿怎么会不让呢?只是怕大怕磕着碰着可就是锦儿的不是了,罗嫂,你领着夏大伯娘到处看看吧。” 你想看自然会让你看,只是找个人看着你,你也别想再从我家顺走任何东西。 “是,夏大伯娘我人领你去院里转转?”罗氏应声,说要领夏大伯娘看看这屋子,但是夏大伯娘哪有什么心思去看夏家这房子盖的咋样。 说实在的这一进的院子和其他人家的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三间正房,一个东厢一个西厢,再磊个院子,差的不过是用料而已。 要说夏锦家的特别之处,只不过是效仿了大户人家在连着正屋和东厢、西厢之间多修了条回廊,加盖了廊檐方便了下雨天在正屋和厢房间走动也不必打伞就是了。 只是说出口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夏大伯娘只好由着罗氏领着在夏家这回廊上转了一圈。 临了,还在夏家的鸡窝里顺了一个鸡蛋收在袖筒里,罗氏眼尖夏大伯娘的举动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在拐进堂屋时,不动声色的踩在夏大伯娘的脚后跟上,夏大伯娘踉跄着向前扑去,好不容易扶着堂屋的门框。 只是这动作过猛,袖筒里的鸡蛋碎的彻底,粘腻的蛋液顺着手臂向里滑去,夏大伯娘这下是有苦说不出,狠狠瞪了罗氏一眼转身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对于夏大伯娘的反常众人并没有在意,在夏锦家坐了一会,一众妇人便离开向去下一家拜年去了,林氏受邀也一起去了。 这一晃悠一上午就过去了,等林氏和夏天一起回来的时候都差不多快午时了,罗嫂与夏锦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等着他们回来。 对于夏大伯娘早上来过的事,夏天也敢到惊奇,“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防着点还是好的。” 夏天也不相信,以她那大伯娘的性子,没有所图能够主动来示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罗氏把早上夏大伯娘顺鸡蛋的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这鸡蛋碎在袖子里时,一家人都乐不可支,夏锦直接夸赞道,“做的不错,让她也知道知道我们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哥,你说这大伯娘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这屁股上的伤才刚好吧?怎么又蹦跶起来了,这次又不知道要打咱家啥主意呢?真烦!” 这都是过日子的人,为什么整天放不开这些小算计,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这谁说这古人淳朴来着,这也算是淳朴?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多防着点就是了。”夏天觉得也是,这亲断了本来就该不要走动了,只是人家说是来拜年的,好歹一个村上住着别人都能来,不让她进来也说不过去。 既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现在思量着也没什么意思,夏锦也干脆不想了,抱着宝儿做在桌边,细细问他都去了哪,人家都给了什么好东西。 宝儿献宝似从他那小荷包里掏出一个粉色香囊递给夏锦,“这是婶婆给娘亲的”,又扯腰间挂着的宝蓝色的香囊,“这是宝儿的。” 夏锦到是被宝儿这婶婆给弄懵了,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好求助的看向自家大哥,宝儿今天可是跟着他出去的。 “是长鸣的娘亲,每人一个。”说着又指朱誉腰间的香囊和福妞襁褓上的,接着道, “听说是回春堂的大夫配的药方,说是带在身上可以避风邪的,上次柱子叔去给老族长抓药时带回来的,老婶给你们几个小的一人做了一个香囊挂在身上。” 这前世的她也只是听说过端午节戴香囊的事,怎么换到这里变成春节了,闻着香囊里淡淡的药香并不刺鼻,比前世那种香包可是好闻多了。 宝儿拿过夏锦手中的香囊要给夏锦系在腰间,只是他年纪小还不太会打结,松松跨跨的像是随时要掉似的。 夏锦拉过他的小手轻轻的扣住他的手指,细细的教他如何打结,轻轻松松一个结扣便结成了。 宝儿笑嘻嘻的想自己再来一次,又把夏锦刚打好结拆了重新来过,来来回回几次到也像是那么回事了,这才罢了手。 罗氏把饭菜重新热了端上来,带着宝儿和朱誉去洗过手,才坐下一起吃了饭。 这过年拜年也是有讲究的,这初一是邻里乡亲的互相串门拜个年,从初二开始才是正式的亲戚走动,初二给叔伯拜年,初三给娘舅拜年,初四给岳父母拜年,初五、初六则是给姑母、姨母拜年,初七不拜年,初八以后亲朋好友随便走动也就没有什么规矩了。 夏天的父亲只有兄弟两人,这大伯家前段时间才断了亲实在没有走动的必要,母亲又是被爷爷奶奶自小收养的童养媳本身就没有娘家,也就没有娘舅、姨母。 夏大伯娘在家算来算去只有初四夏天夫妇要回娘家,家中只有夏锦和罗氏,只要想办去支开他们,便可以进去找字据。 一翻算计下来,要是自己去引开夏锦那丫头,谁去夏家找东西呢,思来想去一翻也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夏健去。 要说这儿子比夏天还大一岁,人家都当爹了他还一事无成,一天到晚跑的不见踪影,隔三差五就伸手找自己要钱。 这不才从夏锦那榨来的十两银子,才几个月就被他要去大半,说的好听是在城里和人合伙做生意,也不知道是被骗了还是怎么的,这都快半年了也没看出来做的是啥名堂,伸手要银子到是勤快,。 只是她算来算去也想不到今年林氏根本就决定了不回娘家。自从上次夏大伯娘到夏家院子里逛了一趟,夏锦就让夏天做了几个小机关,为了防止有人摸进来而不知道。 过了三天大年,初四一大早罗氏便带着两个小娃子出去耍了,小孩子天性好动,哪能在家呆的住,只是巳时左右夏大伯娘气势汹汹的冲进夏家,说是两个小娃子踩坏了他家的菜地,要夏锦过去看看。 夏锦自是不信的,只罗氏是个精细的,她带着孩子出去绝不可能出这样的事,多半是夏大伯娘故意找茬的。 夏锦想知道她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便随她出去了,嫂子因为今天不回娘家的事,心情有点低落,哥哥在房里陪着他,夏锦不想这点小事烦他们,便带上门随夏大伯娘出去了。 夏大伯家的菜地的确是毁了一块但明显的是猪拱的痕迹,根本不可能是两个孩子踩的,夏锦懒得理夏大伯娘的发神经。 转身想回家去却被夏大伯娘缠的脱不开身,越发的觉得蹊跷,夏大伯娘一直缠着不让她走莫不是就是故意引她出来的,夏锦不相信夏大伯娘现在敢对她怎么样。 想想她之前一直想往她家主屋里钻的事,莫不是想偷东西?夏锦想不到夏大伯娘现在胆子竟然这么大,难道就不怕她会把她送进衙门吗? 夏锦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快到门口时惊觉到家里出事了,这样的场景她是多么的熟悉,门口围着一圈子的人,似乎正对着被围在中间的人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挨打的人一个劲的躲闪去也躲不过这包围圈。 夏锦什么也顾不得飞奔了过去,在看到自家哥哥安然无恙的站在一边时才放下心来,还好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哥哥。 夏锦不明白自己才走了一会儿,怎么会这样呢,“哥,出什么事了?这人是谁啊?” 躺在地上的人一身的泥灰,实在看不出本来面目,一时间也认不出是什么人来,只听夏天道, “我也不知道,这人偷偷摸摸闯进咱家院子,估计是想进来偷东西的,只是中了机关被网住了,我怕他会伤人,就让你嫂子请了乡亲们过来帮忙抓贼。” 夏锦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想着不会是认识的人吧,偷偷摸摸进她家院子想干嘛?莫不是又有人想打她家主意。 看着地上的人连连求饶怕是也吃了一翻苦头,夏天制止了一些人还想揍下去的拳脚,“谢谢大家帮忙抓贼,只是再打下去怕是会要出人命的,不如把他送镇上衙门去,自有县老爷定夺吧。” 夏天一翻话说的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这些人当中和夏天关系最好的就是海子,自从长鸣入伍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虽然黑了点但人却比以前壮实多了。 听刘婶说他是入了镖行,跟着镖师学走镖去了,他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只是走镖这行太苦,也很危险,刘婶也一直不希望他做这一行,这是这家伙太执拗,刘婶饶不过他也只能随他去了。 这一群人中就他下手最重,也许是跟着镖师后面学了点把式,竟往那人的软肋上招呼,地上的人每次眼见着就要爬起来,又被他一脚踢趴下。 见着夏锦跑到夏天身边,还一边揍人一边咧嘴冲着夏锦和夏天傻笑,夏锦也友好的对他笑笑。 跟着夏锦身后的夏大伯娘这时也赶了过来,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时对着众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们健儿怎么惹着你们了,意然把他打成这样……”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明白过来躺在地上的原来是夏大伯娘家的夏健,也不能怪众人不知情。 这夏健吧,本来一直挨打也没说出自己是谁就抱着一脸的草灰没人认出他来,想着挨顿打就算了,要是被村里人认出来,不说会不会被逐出夏家村,只怕以后就是在村里走动也会有人指指点点,谁都防着他。 没想到自家娘一来就大呼小叫的把他给抖了出来,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那叫他一个恨啊。 这夏健和他老娘商量过让他老娘引开夏锦,自己溜进夏家找东西,本来以为夏天和林氏回了娘家,这家里不会有人。 本来想着从后院翻墙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夏家为了防贼竟在后院设了机关,除了一张破鱼网,还有两个兽夹,还有一堆草木灰。 草木灰到不是什么机关,只不过是放在鸡舍旁边用来铺鸡舍的,这样鸡屎便更容易打扫而已。 也不知道他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让他避开了捕兽夹,却一头扎进草木灰中,触动了机关被鱼网给网了起来。 夏大伯娘的叫嚣也无人理会,谁让你儿子心思不正,偷偷摸摸跑进人家来,被人逮了当贼打那也是活该。 只是这夏大伯娘越骂越难听,就有人听不下去了,“夏大庄家的,你别光说人家打了你儿子,也说说为什么打他啊,他这青天白日的闯进夏天家里是想干什么的?” “呸、呸我儿子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什么什么闯不闯的,就不兴他们兄弟间走动动的。”夏大伯娘是死也不会承认儿子是来做贼的,一旦承认不但白挨了打,怕是要被送进衙门,搞不好还要被村里那些老不死的赶出村子。 “夏大伯娘,请你搞清楚,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了,我哥与你儿子可不是什么兄弟?再说了,就算是邻居间走动也犯不着翻墙而入吧?” 夏锦可不打算放过他们,这家人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本来她还奇怪这夏大伯娘今天没事找事缠着他干嘛,原来是以为他们家没人想把她引出去,好让她儿子做贼。 这家人实在可恶,自己家又不欠他们家什么,为什么老实盯着自己家不放?现在竟然胆子大到来偷东西了。 “你这死丫头少在这胡说八道吧,什么翻墙不翻墙的,你哪个眼睛看到了,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把儿子打成这样,必须赔偿,不然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笃定夏锦也就和她,也就前后脚的事,不可能看到什么,再说了看这样也知道自己儿子没得手,这捉贼捉脏既然没得手就不能算是偷儿,现在人打也被打了,说其他的不过是废话,不如要点银子实际,要说这夏大伯娘的如意算盘打的也真够响的。 夏锦真是懒的理他,这个时候不关心一下儿子的伤势,反而还想着怎么利用这件事捞好处,这一家人也算是极品了。 “那你想我怎么赔偿?”看出夏天和林氏担心的神色,夏锦示意他们稍安勿燥。 “那就赔个医药费100两算了!”听到夏锦问她想要怎么赔偿,夏大伯娘简直是欣喜若狂,这来偷‘字据’也不是因为当家的觉得当初十两银子断亲太亏了,这自己要是能再拿个100两回去,还要白费力气去偷那‘字据’干嘛。 “太少了!”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自人群外围传来,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一道欣长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伐不急不徐缓缓走来。 他怎么会来,来人虽说丰神俊朗,面上却有掩不住的倦容,只是夏锦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悄悄向她眨了眨眼睛,瞬间又恢复如初,让夏锦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围观的人群不解他是何意,这100两还少,他们下手可都有分寸的,这些不过是皮外伤,汤药一两银子就绰绰有余,这人究竟何意。 来人缓缓转过身面对众人,“此人擅闯民宅,窃取夏家秘方,赔偿夏家区区一百两实在是太少了,这夏家秘方要是泄露了出去损失的又岂止这屈屈一百两。”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来人说的一百两太少,并不是说夏天赔偿给夏大伯娘家太少,而是说夏大伯娘家要给夏天赔偿,而一百两还太少。 “你可不要胡说,我儿子何是擅闯了,你哪个眼睛看到的。”夏大伯娘抱着侥幸心理怎么也得赌一赌,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她本来是想讹夏锦的,怎么到最后变成赔夏家钱了,看着躲在人群后的夏大庄瞪过来的眼色更是吓的不行,这要是把儿子搭进去了,自己就是死了也成了罪人。 来人懒得听她强词夺理,顺着她刚刚看向人群的目光锁定了夏大庄的位置,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如此,不如把他带回衙门让县太爷审审吧,若真是清白的县太爷也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夏大伯娘这下可慌了她这儿子是来做什么她自己最清楚,真要进了衙门只怕县太爷一顿杀威棒就什么都招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大伯娘慌了神此时她也顾不了其它的了,“锦儿,求你了别送他去衙门,我们不要你赔汤药费了好不好?” 这人也真是极品了,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怎么讹她呢,夏锦不想管这事,看向来人示意他给解决了,来人到是很开心夏锦能够相信他。 只是反应过来和夏锦不由的叹气,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依赖他了。 “不去衙门也行,那就按你自己开的价给夏家赔偿损失吧!”这次这家伙到是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其实他也知道夏大伯娘家不可能能拿出100两银子,他只是想让他们也偿偿被人讹的滋味。 “官爷,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保证再不到夏天家了!”夏大伯娘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没有银子也没关系,先签张字据,以后有了再慢慢还嘛。”小木一副我很好商量的口气,让夏大伯娘更是惶恐不已,一百两的债要几辈子才能还的完,她不想签。 夏锦示意罗氏备了笔墨,小木两笔便写下了一份字据,上面列明了,时间、地点、事由和款项,只要双方便画了押便可生效。 夏大伯娘不识字,小木便一一读与她听,越听越心凉,只是在儿子背带回衙门和这一百两的债备只间他只能选一个。 狠狠心在这份字据上按下手印,她以为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去不想小木去突然提高音量,“夏大庄,你这当家的也过来按个手印吧,省得到时我还得再去你家一趟。” 这个男人真恶心,总是躲在背后偷偷指使女人使坏,然后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夏锦却是不相信夏大伯娘所做的每件事他不知情。 夏大庄脸色难看的穿过人群,给小木见了个礼狠狠的瞪了他家婆娘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再收拾你。 夏大伯在听到小木叫自家男人时已经吓的瑟瑟发抖,这个男人可是个心狠的,自己把他牵连了进了,只怕回去少不了一顿好打。 周围的人都对夏大庄投来同情的眼神,怎么就娶了个这样的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撒泼,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现在连儿子也偷盗。 怕只有夏锦和小木看的清楚,这夏大伯娘背后要是没有夏大庄在后面纵着,她能如此放肆,就刚刚夏大伯娘那脸色就知道她多怕夏大庄。 从头到尾夏大庄也听的明白,小木也懒得和他解释,拿着字据让他画丫,就算不是真的让他们赔偿这些银子,至少有个东西在手上,让他们以后也少蹦跶点。 也不知道当他们知道这么多事也不过因一张字据而起时会不会还有这想法了。 “夏大庄,这大过年的,都讨个好彩头,这家婆娘小子这事也做的太不的道了吧!”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点的男人说了话,旁边的人也跟着咐呵。 真心看不起这一家人,前不久才被当众打了,这才几个月又出来闹腾,关键是这还做了贼,要是传将出去还不被邻村的笑话死了,整个夏家村的脸都让他们一家丢尽了。 这众怒难犯这个道理夏大庄还是懂的,现在只怕再说什么要被这些人的口水淹死,只能死死的瞪着地上的两人。 那人又转脸对着夏天道,“夏天啊,虽然断了亲但都是一个村上的,这夏健和夏大伯娘做的的确不厚道,这打都打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吧,真要传出去咱村人脸上也没有光不是。” 虽说这两人是挺混账的,但是这赔一百两似乎是有点过份了,就是卖了他们一家也还不上这些钱啊! 这转来转去不过是为了求情,其它人听着这么一说也觉得没错,这夏家出了个贼子,这所有姓夏的脸上都不光彩,其他人都一脸赞头的看着夏天。 夏锦觉得十分无奈,这古代人就是这样宗族利益高于一切,只要是有损宗族的事,都得放一放。 兄妹两无声的交流着,夏天对着老人拱拱手:“七叔公,夏天不是个不知事的,只是这夏大伯娘屡次三番上闹挑悻,若是我们再处处忍让只怕到时她更会得寸进尺。” 夏天一翻话说的七叔公老脸通红,夏天说的也是事实,这夏大伯一家人实在是过份,他也真是不该同情他们,唉、罢了,不管了! “夏大伯,这夏健擅闯我家的确有偷盗之嫌,木捕头是本县的捕头,缉拿盗匪本就是我等不能质渎的,既然木捕头给咱机会私了,你就把字据签了吧,这字据我夏天也不要,就托木捕头收着,这以后只要你家人不再来我家闹事,我夏天永不提赔偿之事,若是再发现类似之事,那么就请木捕头依法处置。” 夏天一字一句的说的分明,又对七叔公拱手致礼道,“七叔公,依您老看这样可好?夏天也不过想过个安生日子!” 第六十一章 教训林妙儿(万更)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老人家一时脸上烧的紧,这夏天本来就是个仁厚的,也是这夏健母子做的过份了些,自己实在不该管这事,摆摆手走了。 七叔公一走,这看热闹的、帮忙的也都跟着走了大半,留下来的寥寥无几,海子和夏天打了招呼也走了,罗氏也不知道带着宝儿他们去哪玩了,这时却跟着老婶一块回来的。 这一家人都穿得一身新想是要出门的,只怕是因为他们家这事给耽误了。 小宝儿看到小木那叫一个亲热,飞奔着向他扑去,夏锦看着他们俩这样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俩感情这么好了,要是不知情的怕要以为他们是父子俩了。 香儿朝着夏锦挤眉弄眼,“锦儿,你看宝儿那么喜欢木捕头不如你把他收了,给宝儿做爹爹好了。” 这香儿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老婶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这哪有个闺女样,什么收不收的?是她个姑娘家能说的,一把拧着香儿的耳朵,扯到一边训话去了。 香儿虽说的很小声只有夏锦和站在她身后的老婶听了去,但还是让夏锦闹了个大红脸,只是她没想到还有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边抱着宝儿玩闹的某人可不是普通人,香儿的话他到是一字也没落下,听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还得拼命的忍着,这香儿姑娘可真上道。 这没事可得好好讨好下人家,这要是有这么个人时常敲敲边鼓,何愁好事不成呀。 宝儿歪着小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小木,“小木叔叔,你笑什么呢!” 小家伙萌萌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小木揉揉他的小脑袋,靠近他耳边悄声的道,“宝儿,小木叔叔给你做爹爹好不好?” “好”小家伙听到小木的话,开心的手舞足蹈回答的十分干脆,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完还吧嗒一口亲在小木的脸上。 别看宝儿年纪小,其实他可是十分懂事的很,从大人们的议论中他也知道夏锦不是他亲娘,看着村里的小伙伴都有自己的爹爹他也十分羡慕,现在小木说要给他做爹爹了他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夏锦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看着两人,见宝儿笑得开怀只当是小木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让他如此开心,夏锦冲着两人微微一笑便不作理会,反正小木十分喜欢宝儿,有他带着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看到夏锦看过来,小木示意宝儿禁声,“宝儿,小木叔叔给你作爹爹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为什么?”小家伙嘟着嘴不高兴的看着小木,好不容易有爹爹了他还想让他的小伙伴们都知道呢。 “呃,因为若是让人知道了小木叔叔就做不成宝儿的爹爹了,而且娘亲会不高兴的,宝儿可以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叫我爹爹啊,就当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好不好?”小木慢慢诱哄着宝儿。 “好吧!”虽然只能在私下里喊爹爹,但有爹爹总比没有好,小家伙也就不纠结了。 小家伙打量着周边发现没人人注意自己,搂着小木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叫道,“爹爹!” 小木也学着宝儿的动作打量一下周边,然后对着小家伙的耳边答应道,“哎!” 两人做偷似的举动十分搞笑,小家伙搂着他新认的爹爹的脖子乐得咯咯直笑,夏锦看着宝儿那笑容灿烂的小脸,心中也是十分开怀。 见夏天家这边也没什么事了,老叔、老婶带着两个孩子便回了,这个时候回娘家应该还来的及,还没走出门就被夏天叫住了, “老叔,你等等,我去把车套了,你们赶着车过去要快点,这眼看着日头老高了,要是过了午时只怕老人家要不高兴的。” “你们不去林家拜年?”之前也听说过林家父母做的事有点过份,但是为人子女的拜年都不过去,只怕会被人说道,是以老叔一脸不赞成。 “缓两天吧!”夏天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岳父母也的确是过了份了点,不如冷几天也好让他们好好想想,谁才是真正孝敬他们,谁才是那个该疼的,这样上赶过去只怕人家更不拿你当回事,没得让媳妇多受了委屈。 老叔听了夏天的话,也觉得可行,这真要眼巴巴的赶上去只怕更不招人待见,这敏君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爹不疼娘不爱呢。 夏天套好马车交给老叔,目送他们远去了,才转了回去。 小木正在给家里几个娃子发礼物呢,都是他从京城里带回来的,正是京里时兴的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可乐坏了两个小不点。 “小木,几时回来的?”这段时间混熟了,没人的时候夏天也不和小木客气了,便也称他小木。 “刚到,走时把屋子交给衙门里的师爷帮着照看了,今日回来都不在家,没处可去便到大哥这蹭饭来了。” 小木说的挺像一回事的,但自从上次年礼的事后,夏天哪还能相信他这翻话,只怕又是为了锦儿吧。 夏锦端着茶水、点心进来,给两人斟上热茶,“木大哥,此时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没有回家过年吗?” 这京城与临江府可有千里之遥,可不是三两日能到的,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个七八日的时间,他小年那天才说回家过年,就是一来一回算算时日也是不够的。 所以夏锦才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没回的了家。 “回了,只是家母说既然做了这捕头就要尽职尽责,就是这过年也不可懈怠,这守完岁便让我回来了。” 她老娘哪是让他工作上不可懈怠,而是让他追媳妇不可懈怠,别让人家有了可趁之机。 夏锦还觉得挺奇怪的,这谁家爹娘不盼着过年一家团聚,儿女承欢膝下的,怎么小木的娘不赶他出来,莫不是这货也是不得他娘喜爱,才被赶了出来,夏锦不由得有几分同情他了。 小木看着夏锦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还真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小丫头都想哪去了,他有哪里需要她同情了。 这一路赶马不停蹄的,这路上的客栈、酒楼也基本上没开门,白日还好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然里也是宿在马背上的,吃食也基本上是靠着带出来的干粮打发的。 小木拿起糕点就着这热乎乎的茶水不由得多吃了两块,这下连夏天都想歪了,莫不是回家连饭也没给吃就被赶出来了? “小木,你吃慢点,先垫垫肚子,让锦儿和你嫂子去厨房整两个菜,一会咱哥俩喝一盅!” “好啊。”小木也不和他客气,说话间夏锦便和林氏入了厨房。 “锦儿,你说小木他家里人是不是不喜欢他当捕快啊,怎么回去过年也不让多留两天就给赶了出来。” 也不怪林氏多想,这小木生意做的这么大,想是家里也家大业大的,只怕家里人对他做个小小的捕头是有意见的,林氏这也算是猜到一半。 这小木家人对他当捕头这事虽说意见大大的,还不至于到了家也不让回的地步,主要还是他自己心里放不下某个人而已。 “这个不好说,听说京城到这里至少也有七八天的路程,今个儿才初四,赶得这么急莫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夏锦的话林氏想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夏锦想想小木那满面倦容的样子,只怕是急着赶路没休息好,想着不禁加快手中的动作,想让他们早点吃了休息会儿。 这边饭菜好了,夏锦扯了围裙去了堂屋准备招呼他们洗手吃饭,却只见夏天一人,莫不是走了? “哥,木大哥呢?” “哦,我看他倦的紧,便让他去西厢里歇会去了?饭好了?我去叫他。”夏天站起来便想去西厢,却被夏锦叫住。 “哥,让木大哥休息吧,别去打扰他了,醒了再给他做就是了。”说着夏锦便去东厢叫了罗氏和孩子们出来。 西厢里小木躺在软榻上,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萦绕在身侧,不由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这股似有若无的味道和锦儿身上的好像,连日赶路疲惫不堪的身体终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与他老人家喝茶去了。 因着夏锦有段时间一直呆在西厢研究活字印刷和造纸的事件,经常一待就是一天,夏天心疼妹子,便抽空给她做了个木榻,让她累了可以有个休息的地方。 虽不精致但是垫上褥子、铺上厚厚的棉被,夏锦有时累了也会在上面小憩片刻。 东厢住着夏锦和罗氏自然不方便给小木休息,这西厢便成了首选之地。 小木这一觉睡到日已西沉方才醒了过来,宝儿和朱誉由罗氏看着正在院子里堆着雪人。 堂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小木一把捞起宝儿抱进怀里,“玩了多久了,小心着凉。”冲着罗氏点点头抱着宝儿进了主屋。 木梓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似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引的屋内几人笑声不断。 “我们家少爷那可叫……,你们是没看到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的脸色那才叫精彩……” 木梓许是一时说的太过瘾,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进来的人,只是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刚回过头便见他家少爷笑吟吟的看着他。 吓得刚准备出口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不想却被口水给呛着了,一阵猛咳似乎要将肺着咳出来似的。 “活该”小木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让你在本少爷背后说本少他坏话,遭报应了吧! 木梓心中叫冤,我真没说你坏话,只是说了点你整大少爷的事,想我木梓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我连大少爷小时候的事都没说呢。 唉,木梓啊,要不是你少爷出来的早,估计你也要给说出来了。 都是熟人林氏也不回避了,拉着锦儿道,“小木,中午都没吃呢想必是饿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去准备点吃的,可别耽误他们回去,这要是晚了可不安全。” 夏锦想想也是,这雪天路滑天黑行路的确不安全,还是早点让他们回去稳妥,便和林氏进了厨房。 “夏大哥,可曾想过搬到镇上去住?” 不知小木这是何意,夏天一脸茫然,“为何?” “夏大哥,如今你家在这村子中也算是富有,只是人丁单薄,身边也没个至亲相帮,想打你家主意的人只怕不在少数,你以为今天这是是偶然?” 看着夏天若有所思的神情,小木停顿了一会继续道, “虽说这村子里的人多是同出一族,但真心待你们的人曲指可数,多是想着从你们家捞点好处,若真有人强闯进来伤了嫂子、锦儿和孩子们,只怕你也护佑不及,不如搬到镇上去,必竟在镇上富硕的人家也多,也不会有人盯着你们家,而且衙门就在镇上,也有捕快巡逻,相对安全。”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他们,他在暗中安排了人手保护他们,要真有夏天应付不过来的,自有人出来相助。 小木的话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也有几分道理,就说今天吧,要是闯进来的不只夏健一人,或是夏锦没有因着夏大伯娘的异常而警惕设了陷井,只怕自己一家就要吃亏了。 再说之前那次夏大伯娘闹上门来,村里人多是围着起哄逼要他交出秘方,却没人说句公道话,直到小木他们过来后请了老族长和村老出面才得已解决。 现在想想之前好几次都是靠着小木才化险为夷的,今天亦是如此。 虽说自夏大伯娘上门闹事后,碍于小木给的下马威,明面上是没有敢来夏家找麻烦,但谁敢确保不会有人见利起义在背地里对他们家下手,一家人除了他一个残废都是弱小妇孺,的确不安全。 只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让他现在搬出去多少还是舍不得的,看夏天一脸为难的样子,小木多少也能猜到点他的心思。 看来想让他们去镇上还得花上一番功夫,至也不是真的担心他们的安危,必竟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个乡下个人还对付的了。 木梓在旁边听的不由的佩服自家少爷,这为了抱得美人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叫人家搬到镇子上还不是为了近水楼台。 夏天沉吟了一翻终究道,“这事我会好好考虑” 这话让小木有点小失望,不过换个角度,既然考虑就说明还有希望不是,小木马上又恢复信心。 片刻功夫,这饭菜便上了桌,分宾主入了席,小木把宝儿抱在怀里自己喂他,小家伙眉开眼笑的,十分高兴,给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食。 夏锦都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她怎么记得这家伙最挑食的厉害,自从上次过敏事件后,这小家伙只要不吃的她可是从来都不敢勉强,生怕他会过敏。 敢情小家伙不只是挑食啊,而且还挑人,夏锦一顿气结没好气的瞪了这小没良心的一眼。 “娘亲!”小家伙讨好的看着夏锦,糯糯的声音触动了夏锦的萌点,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 只是每次这样必定是有所图,夏锦在心里小小的警惕一下,但是一对上小家伙黑豆子似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你,好吧,夏锦败下阵来! 伸手接过小木怀中的小娃子,“宝贝,什么事?” “小木叔叔说上元节镇上有花灯会,宝儿想去看,娘亲可不可以?”小宝儿双手抓着夏锦的衣襟大大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她。 花灯会?只在小说中看过,其实现代有些地方也有,不过在现代过快的生活节奏连过年的气氛都不怎么浓郁了,更何况上元节。 夏锦也想去凑凑热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她感觉自己也是回到少女时代了,什么都好奇,反而是在现代的事却变的相对模糊起来。 夏锦看向夏天,这花灯会必定在晚上,要是没有哥哥陪着,自己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出门。 “今年的花灯会是轮到我们大兴镇了吗?”夏天看着自家妹子就知道她也想去,看着平时像个大人,但必竟还是小孩子,贪玩也是正常的。 这临江府花灯会可是出了名的好看,虽说年年举办但都不在一个地方,而是在临江府的各个大点的城镇轮流举办,介时会有不少外县、外镇、更甚至有外乡人过来。 变向地也带动的举办地的经济发展,必竟这人一多食住总是要解决的,甚至有的回去再带回点当地的特产。 花灯会为期不过一天,但是筹备工作却要早早准备,必定这人多了安全就很重要。难怪小木会这么快赶回来想是县太爷是交了任务的。 “嗯,今年是轮到在大兴镇举办了,听说县太爷可是找了不少商家赞助,打算把这花灯会办的盛大空前,这各种的杂耍班子,戏班子,这两天就要进城了。” 听小木这么一说林氏都动了心思,这上一次在大兴镇办花灯会也都快十年了,那时她还小,也不得家人喜欢一家人去看花灯只有她都没去过。 看着一家人都想去,夏天也想着难得一家人一起出去玩玩也挺高兴的,便答应了,“好吧,一起去看花灯会,但是到时一起走,可不许乱跑小心走散了。” 见一家之主点了头,一家人开心的不得了,夏锦差点没欢呼出来,小宝儿更是伸出小手拍着巴掌让夏天抱。 夏天无奈把他抱进怀中,小家伙抱着他舅舅的头在他脸上啵了一口,逗的一家人哈哈大笑,夏天被亲的一愣。 回过神来刮刮小家伙的小鼻头,这小家伙还从没和他这样亲昵过呢。 开开心心吃过饭,送走了小木和木梓两人,一家人愉快的决定了正月十五的行程。 收拾善后的事交给罗氏,一家人围着坐在一起,相比起之前的欢快氛围,夏天这时的脸色有点难看。 “哥,怎么了”夏锦担忧的看着夏天,一旁的林氏抱着福妞也一脸关切,只有两个小娃子一无所知的在一边玩的欢快。 “锦儿,你说今天的事是偶然吗?”夏天把小木与他说过的话说与夏锦和林氏听了,他还想听听夏锦的意见。 “哥,木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家现在的确一如一块上好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今天这事,夏健翻墙而入必有所图,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都是自家人夏锦便开诚布公有一说一。 “那我们真要搬到镇上去吗?”夏天环顾着这新建不到半年的家,还真是舍不得啊。 其实搬到镇上去对夏锦来说到并没有什么不可,相对而言可能更方便一点,但是她也知道哥哥舍不得,而且她自己也舍不得老婶一家。 “那到是也不一定,虽说现在家中多是妇孺,难免让人有可趁之机,但是等过了十五,几位婶子都过来上工了,别人就是想打主意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只是这晚上可就说不好了。” 夏锦一翻话不但没打消夏天的顾虑反而让他忧心更甚。 “其实,哥你也别太担心,自古发家致富的也不只我一家,再说这镇上比我们有钱的大有人在,等开了春咱们再把屋子给扩建下,改成两进的院子,再雇几个长工,不就好了吗?” 这话让夏天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只是这家中女眷颇多,虽说建个两进的院子,可是锦儿必竟还没成亲,这样会不会影响了她的闺誉。 若是锦儿像城里的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到不用担心,只是家中这事多数还要锦儿操持,只怕不太方便。 要是小木知道他不过想让他们搬到镇上的一翻话,却让夏锦有了雇长工的想法,让外男住进夏家,不知道他会不会吐血。 “锦儿,会不会不方便?你还是个姑娘家,这要是雇了长工免不了进进出出,莫影响了你的闺誉。” 林氏这话可是说到夏天的心坎上去了,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事,不由得看向夏锦想听听她的看法。 这道让夏锦也为了难,她可没想到还有这层顾虑,只是家里现在这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真要闯进两个贼子,他们可真无法可想。 夏锦沉默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虽然她并不在乎什么闺誉不闺誉的,但是她要胆敢说出来怕是要被哥嫂说教一顿。 “锦儿,你上次不是说想在镇上开个食肆吗?不如我们去寻个铺子,你带着罗嫂去镇上住,有小木照应着我们也放心。” 今天的事夏天也算看明白了,这小木对锦儿绝对是有意思的,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从京城回来就来自己家,说什么钥匙交给师爷回不去自家都不过是托辞。 要说小木这在镇上没个熟人,他能相信?就不算他这一品轩少东的身份,单是这捕头也是别人想请也请不到的,在谁家等等不行非要大老远的来自己家。 只怕也是想见锦儿的,看着小木对宝儿也是十分喜爱的,真要是能连宝儿一起接受了,这人品也是没话说的,锦儿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 本来夏锦也是有这个心的,要真是把食肆开起来,自己也不能天天这样来回跑,镇上必竟得有个落脚地,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叫她自己去镇上,把哥嫂撇下她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看出夏锦的犹豫,夏天紧接着道,“等食肆开了起来,我们再把院子修修招几个长工,这样也不用担心有人意图不轨。” 夏天的法子也算是目前较好的办法了,但夏锦不想带罗氏走,到不是罗氏有什么不好,而是罗氏本就是夏锦挑来给福妞做奶娘的。 就目前来看罗氏也算是个精明的,放在嫂子身边帮着她也是好的,就嫂子娘家那些人来说自己真要走了,她们要是找上门,还真怕嫂子应付不来。 “那好吧,过了正月,我和哥哥就去寻铺子吧。”夏锦见夏天已经打定主意便不在说什么,这么久的相处她还是不点了解夏天的,一旦打定主意想让他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还是自己再想想吧,不行再去趟牙行,再买几个人回来,签了卖身契的总是放心些。 这事情定下来了,几人便各自回房歇了,夏锦回房时两个小娃子和罗氏都在她房里,夏锦一愣还以为走错地方了,退回门口看看,没错这是自己房间啊! 罗氏见夏锦过来,赶忙解释道,“宝儿在考教朱誉背书呢!” 只见宝儿端端正正的坐在炕沿上,半闭着眼,小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还真像个小先生,朱誉站在下面双手背在背后摇头晃脑的,看着也是十分用心。 只是好像背到哪卡住了,似是努力的在回想着什么。 夏锦好奇的问他,“朱誉这是背的什么课文,背到哪了?” 听到夏锦的声音宝儿冲她咧着嘴笑,还哪有刚才那小先生模样,根本就像是一个财神爷身边的善财童子嘛。 朱誉挠挠头,“背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楮卫,蒋沈韩杨……锺离宇文,长孙慕容……慕容……” 小家伙实在的把百家姓又从头背一遍,想着刚刚也是在这里卡住了,夏锦摸摸被他挠的乱蓬蓬的头顶,接着道:“锺离宇文,长孙慕容,鲜于闾丘,司徒司空……” 小家伙眼前一亮接着顺顺当当的背完整个百家姓。 夏锦不得不反思让两个小家伙这么早开始启蒙是不是对的! 宝儿过完年也不过三岁,朱誉更小才两岁,基本上是说话才利索的年纪,就让他们学习,自己是不是剥夺了他们的童年的快乐了! 夏锦抱起朱誉将他也放在炕上与宝儿坐在一起,对着两个小家伙道,“宝儿、誉儿,现在只是启蒙,不需要那么认真,娘亲不想看你太辛苦。” 说着又心疼的摸摸宝儿的小脸,这孩子一直都是这么懂事的让人心疼,虽说跟着自己却从来没有什么要自己操心的。 这本该是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只是夏锦家这闹心的一件接着一件,这不林氏初四没回娘家,这初十林家的人是守不住了,一大早的一家人就赶了过来。 这来者是客,夏家没有长辈便请了老叔老婶过来做陪,这可就招了林母一翻教训,“你这丫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这正经的大伯、大伯娘闹得断了亲,却教个外人登堂入室的。” 说着又是瞪了林氏一眼,老婶在旁边尴尬不已,想转身回去又驾不住,林氏哀求的目光。 这本来就是夏大伯娘太过份才导致夏家不得以才断了这门亲,这会到了林母的嘴里到成了夏家做错了事,夏大伯娘家与他们断了亲,这哪是来探亲,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嘛! 话说有这样做母亲的吗?什么事也没搞清楚就往自家人身上扣屎盘子。 “咳、咳”林虎听着母亲说的实在不像话,虽说这断亲的事村里也传的风言风语可从没人说过是姐夫家不是。 莫不都说这夏大伯娘咎由自取,占尽夏天家便宜还不知足,要狠心卖了夏锦逼的夏锦进了深山才出了这样的事,自家娘亲这又是闹哪出。 在自家出门的时候,可都是说好了的,这次过来就是与大姐家修好的,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找大姐晦气。 其实林母这也是有由头的,这不老婶今个想着这亲家一家过来了,特意打份了一下,身上的新棉袄可是夏锦年前送给她的料子。 这林母看着可不高兴,这老婶家什么条件她可是知道一点,不过一个破猎户,能穿的起这么好的衣裳,多半也是夏天家送的。 看着老婶的衣裳她就想起年礼的事,这都能送这隔了几代的堂婶新衣裳,怎么就不能给自家妹子也稍上一件,她记恨的可是这件事。 自然也就没给林氏好脸色,顺便着也给了老婶难看。 说实在的老婶也不见得喜欢林家这一家人,上次福妞九朝的事她还记得清楚呢,这一家人过来就知道抢林氏的东西,可连给福妞做一件衣裳都舍不得,这样的人家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看着夏天和林氏的面子,怕他们应付不来被这家人欺负了去,她才不来呢! “亲家母,说的这是哪的话,我可是夏天、和锦儿的婶娘都是姓夏的,怎么能算外人呢!” 言外之意,若我们姓夏都是外人,你们姓林的又算什么? “再说了,亲家母可能不知道,这夏大伯娘前段日子还想抢了夏天家的方子,结果被官爷捉了还打了板子的,这断了亲有断了亲的好处,这样的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莫不要被连累了才好。” 为什么断亲不相信你们不知道,多说也无益,不如说点你们不知道的,让你也知道知道有些主意不该打不要打,否则可是要挨板子的,看你怕不怕。 听到这话林母还真是吓一跳,必竟夏大伯娘的事传出来整个村子的人脸上也无光,除了村子里的人,外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老婶说这些也不过是想吓吓林母,让她安份些,别给几个孩子添麻烦。 林母哪能听不出老婶话中的意思,脸色青一阵、黑一阵格外的难看。 林妙儿自从上次的事,一直哽在心里不舒服,这不一家人都穿着新衣,就她这一身虽说也是新的衣料却只是粗棉的,怎么也赶不上其他人的。 听着别人这样挤兑自己母亲,一时忍不住便对着林氏大吼,“你就是这样做女儿的,过年不回家拜年就罢了,现在人家这样挤兑娘亲,你连吭都不吭一声!” 也不想想林氏这过年不回家到底为着什么,还有老婶为什么挤兑她,这才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往自己女儿头上扣屎盘子也是一个母亲该做的。 “二姐”林虎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闭嘴”林妙儿现在就像一只炸毛的母鸡一样,不应该说现在,而是从林氏送过年礼后就炸了毛,特别是在被秦纤纤取笑,一家人就她穿的像个婢女之后。 就想找林氏撒气,只是林氏一直没回去,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有了这个借口他又怎么会不借机发泄。 夏锦一早就和香儿相约一起去了家里帮工的几个婶子家拜年,顺便通知一下大家这过了十五就正式上工,这会两人才有说有笑的刚回来,还不知家里来了人。 这刚一进门便听到这翻话,具是一愣了,怎么林妙儿跑到她们家大发雌威来了。 罗氏给主屋里添了茶点刚退了出来,便见夏锦和香儿站在堂屋里,便把刚刚主屋里的事给夏锦学了一遍。 这罗氏到真是个能人,这语气动作不说学个十成到也能学个七八成,香儿一听那还得了,自家老娘被人欺负了她哪还待的住,挽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夏锦一把拉住她,“干嘛去?” “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胆子挺肥啊,敢跑到我夏家地盘上来欺负我娘,他丫的就是找抽!” 夏锦无奈抚额当初就不该教这丫头那么多现代的女性思想,你看这都成什么样了,谁来还她当初那个害羞、单纯的小萝莉啊。 “等等,在我家老婶还吃不了亏,先听听她们怎么说?”夏锦安抚着香儿,帮她放下袖子,拖着她靠近主屋门口。 只听屋里传来林氏不紧不慢的声音,“妹妹轻点,福妞可睡着呢,别吓着她了。” 微微停顿片刻了,“妹妹也太过了,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老婶是你姐夫的婶婶,可不是什么人家。” 林氏端着茶盏浅浅喝了一口,“再者说了这挤兑娘亲这话从何说起,你这脾气可得改改,都是快嫁人的大姑娘了这么急燥可不是好事,在家有娘亲宠着你,这要是嫁了人跟婆婆也这么说话?” 林虎盯着自家大姐一愣一愣的,这才几日不见的,大姐如何变了这么多,这还是以前常被二姐欺负了只会躲起来偷偷哭的大姐吗? 瞧瞧这气度,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林虎是真心的替自家大姐开心,之前那软绵绵的性子还真怕她被婆家人欺负,还好遇着夏家一家心肠好的。 林妙儿气的眼睛冒火,这林敏君真是长本事了,不就是有两钱了吗,就连她都敢不放在眼里了,越想越气,抬手就想往林氏脸上招呼! 夏锦听到林氏的话心里到是挺开心的,嫂子终于硬起心肠不在一味的忍让了,正开心的拉着香儿进屋准备和林氏家打个招呼。 好歹缓和下气氛也别闹的太僵了必竟还是亲戚嘛,哪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一时顾不了许多冲了上去,一把抓住林妙儿挥下的手,一个小擒拿把它扭到身后。 “痛、痛,你放开”许时一时没拿捏好力道,林妙儿不禁呼痛。 林母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到是林虎反应过来,这二姐是做的过火了,但到底是亲姐姐也不能不管。 上前抱拳一礼道,“林虎向锦儿姑娘道歉,是我家二姐过份了,可否请姑娘先放开二姐。” 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同是姐姐,你二姐想打你大姐时怎么不见你出头,现在到来求情了。 夏锦这到是误会林虎了,他也没想到这林妙竟然如此放肆敢在大姐家向她对手。 “你不必向我道歉,她想打的人可不是我。” 林虎何以不知道这个道理,转头对着林氏道,“大姐这事是二姐无礼,我代她道歉,回去一定让爹爹好好管教她。” 其实,林氏和林虎都知道这不过是为林妙儿打个台阶让夏锦放了,以林父林母对林妙儿的宠爱,管教是不可能的。 夏锦又何偿不知道,手下不自觉的又重了点,林妙儿疼的呼天喊地。 林母实在心疼的紧,想斥林氏两句又怕惹恼了夏锦,林妙儿又要多受罪只好应合着,“对、对,妙儿的确过份了点,回去我一定好好教教她规矩。” 夏锦听着不禁想笑,你教她规矩,你以为你有多少规矩能教她,她这娇纵的性子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第六十二章 夏健求助(万更) 夏锦非常不屑这母女两人,真不知道这林妙儿有什么好,放着乖巧懂事的大女儿不疼,偏偏宠这个娇蛮任性的丫头,不禁怀疑这林母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既然得到想要的效果,夏锦也就不再为难这两人,也给嫂子留下几分面子,向前一推松开林妙儿的胳膊。 林妙儿向前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怒气冲冲的看着夏锦,却不敢上前。 香儿也不是个好惹的,刚才敢骂她娘,现在逮着机会不冷嘲热讽两句她就是傻子,“敢在人家里对人家主人动手,你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你……”林妙儿指着香儿你了半天没有下文,她现在就是被气死,可也不敢动手了,夏锦可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呢,好像她一动手正好给她个上来教训她的借口。 她胳膊可还疼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你、你什么?”香儿看她气那样更是开心,故意逗她,看着她那快要瞪出来眼珠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二妹坐吧,这香儿妹妹就是调皮点你可别与她生气。”这林氏这回也算缓过神来,她这一翻话说的可是亲疏立辩啊。 怎么听着她口中的二妹都是外人,反而香儿到更像是她亲妹妹,夏锦就更不用说了。 林母听着她这样向着外人更是不高兴,但是看着夏锦刚才那一下子,可不敢多说什么,就怕夏锦也给她来这么一下,她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折腾,便悻悻的坐在位子上不作声。 这夏家正房有三间,一间主屋,是夏天和林氏的起居室,一间堂屋平时用来待客的,也是进出后院的通道。 还有一间偏厅,从来没用过,一直闲在那里,本打算等宝儿大点住在东厢不合适了,改了让他搬过去住的,里面空当当的只有一桌两椅,不过罗氏经常收拾到也干净。 平时家里来人夏天都在堂屋里招待了,但今日来的是岳父大人,这偏厅便成了正式待客之地。 刚刚林妙儿的咆哮夏天也听的清楚,只是这岳父在这里他也不便离开,再说女人间的事他是真的插不上手,总不能出手甩小姨子两耳光吧。 只能祈祷锦儿快点回来,别让娘子吃了亏去才好,他这也可谓心想事成了。 林氏之边林母和林妙儿这一通闹的,大家面上都过不去,一时间也挺尴尬的,罗氏借机过来添茶倒水,回了林氏。 “少夫人,午膳是不是该备着了,不知亲家夫人和林小姐有什么忌口的?” 罗氏这话也适时打破了一屋的尴尬,要说这罗氏来的真是及时,林氏越发的对她满意。 林氏笑着对林母道,“娘亲难得来一趟,女儿亲自下厨做几个菜,也让您老和爹爹偿偿偿,女儿的厨艺可退步了。” 林氏这话说的越发的客套,林母听着越是难受,怎么都觉得这个女儿不是自己的似的。 林母在这难受着,林父在那边也不见得多好过,虽说夏天也是尊重他的,但是总是客客气气的,让他有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本来还想着在夏家多住两天的,这老两口可是从过年后就开始打这主意,想着夏天家这边也无父母长辈,自己是他的岳父就算住进来也没什么。 要是真能以后都住在夏家,不仅自己老两口享福就连底下两个儿女也跟着沾光不是,再说自己是长辈,这夏开和敏君总得敬着点,自己的话他们能敢不听。 时日久了这夏家的家也是当得,主也是做得的,那这家业不也就姓林了,这老两口的如意算盘打的不可谓不响。 可是他们把夏家人都当成了傻子,就算人家再没有长辈扶持,但是夏家宗族还在,就算让你住进来又如何? 这夏氏家族哪个人不打夏天的主意,若是你真的当了夏家的家,不说别人了,就是夏氏宗族也不会答应的。 林父在那边听到林母和林妙儿的咆哮心里那个恨啊,明明昨天就商量好的事,这老婆子搞的什么名堂? 这才刚来就逞起威风来了,把这夏家的人得罪了,特别是夏锦那丫头,那是好惹的,也不看看这夏大伯娘家被她给收拾的,这亲说断就断了,可是没让人家占着便宜。 林氏这边带着罗氏下了厨房,老婶陪着林母唠着嗑,香儿怕自个娘亲再吃了亏,坐在旁边不肯走。 林虎本来应该和父亲在偏厅的,只是担心娘亲又为难大姐才厚着脸皮跟着来的,现在大姐走了,他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必定夏锦和香儿是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 招呼了一下,便随着林氏一起出去了。 夏锦无奈本想去看看宝儿他们的,却被香儿拉着不让走,好在小豆丁没事也过来帮着带宝儿,听说宝儿今天要给小豆丁上课呢,这小家伙做小先生做上隐了,教完朱誉又去教小豆丁去了。 老婶到是挺乐意的,本来想着家里这情况以后小豆丁也就跟着老叔以后打猎的了,没想到这夏天给宝儿启了蒙,也愿意让小豆丁跟着一起学。 老婶这边也不盼着,小豆丁学出个什么状元出来,只盼过能识上两个字,以后能写会算,可以去镇上找个轻松点的活,总比一辈地在乡下种地强,再不济以后也能给自家写个春联啥的,至少不用求人不是! 老婶也实在不喜欢这个林氏的母亲,同是女儿却偏心的厉害,看看这林妙儿哪有个姑娘的样子,简直一泼妇。 但是应酬的场面话也不得不说,老婶把林家一家人都问候了个遍,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便随便聊聊, “亲家母,到是好福气,这两个女儿都出落的极为标致,这妙儿姑娘以后必定也是个有福的。” “那到是,别的不敢说,我这生的女儿可都像我,敏君就不说了,这妙儿算命先生可都说了是个有大福份的,以后我和他爹的后半辈子富贵可就全靠她了。” 林妙儿听了她母亲的话可是一阵得瑟,自小时候偶遇算命先生说她大富大贵的命格后,父母可是宠爱有加,只要家里给的起的,她都能得到,就是林虎也没这待遇。 香儿对着夏锦眨巴眨巴眼睛,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别人不过随便说说,就上赶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夏锦挑挑眉,其实她也忍的辛苦,她也很想笑出来的,唉这家人还真是皮厚啊。 老婶抽抽脸皮,她还真不该扯着这个话题,“是啊,所以说亲家母您好福气嘛,你看敏君也是个有福的,才嫁过来一年这夏家的日子就越过越红火呢。” 这个亲家母也真是个偏心过了头的,不说敏君脾气性格个个方面都挺好的,就这林妙儿之娇纵的性子。 她就算是个有福的?只怕就算有也会被她自己给折腾没了,这在家还好,要是嫁了人家可不会有人这样娇惯着她的,这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老婶递了锦儿和香儿两个小丫头一眼,你们这两丫头可得看清楚着,可不能学了这性子,香儿甜甜一笑,母女俩心意相通,一眼便知其意。 “敏君,哪到妙儿,妙儿这命格可是半仙批的!”林母是怎么着也不待见自己的大女儿的。 “哦,这么说妙儿姑娘可是许了人家?不知是那个大户人家?”听了林母的话老婶还真以为林妙儿找了个好人家,林母的底气才这么足。 “这个到是还没有,不过我们妙儿是有福气的,人生的又好看,这亲事还用愁吗?” 林母这自信可就过了头了,话说这当初与夏天订亲的可就是她,去年也就及笄了的,不然夏家也不会上门提亲,如今可是十七高龄了,连亲事都还没订下,也不知道这林母的自信是哪来的。 老婶真的后悔不该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林母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本事可真是让人侧目,话说这谁家有闺女不是从十二三岁就有人登门说亲,迟点的及笄前也该订下亲事。 就算是家里舍不得十七、八岁还不嫁出去,也算是老姑娘了,这林妙儿之前也是订了亲的,是她嫌弃夏天太穷才想方设法让敏君替了自己嫁了过来。 夏家到是庆幸当初嫁过来的是林敏君而非林妙儿。 “呵呵,那到也是,以妙儿姑娘这条件一定是大户人家的正头娘子。”这老婶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亏心的慌。 到是林妙儿和林母到觉得本该如此一样,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老婶觉得真没什么能和他们聊的下去了,正好罗氏这时过来,“少夫人那边饭菜都已收拾妥了,请亲家夫人和林小姐前厅入席,少夫人已经去请亲家老爷去了。” 老婶顿觉松了一口气,还好敏君利落,不然自己的耳朵还不知道要被虐待多久呢,笑着请了两人出去。 林母到是摆足了派头,整整衣襟伸出手臂,学着那戏文中大家夫人的派头,等着罗氏来搀扶。 这一翻做派要多可笑有多可笑,到是应了那句画虎不成反类犬。 罗氏也见识过林母的厉害,也不想为这点小事惹来她一顿教训,她自己到是没什么,只怕连累了东家娘子可就不好了。 赶紧着上前扶着林母胳膊,“亲家夫人,您可小心着点。”罗氏这一下可是里子,面子都给足了,林母这面上也是喜滋滋的,这可是过了把老夫人瘾了。 老头子说的果然不错,这要是真能一直在夏家住下去,也是极好的,这有人伺候着,总比回家还要伺侯一大家人强。 再者说了,现在夏天可是生意人,妙儿要是留在这里也可以让夏天帮着介绍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认识一下,必定妙儿也十七了,是时候寻门合适的亲事了。 就上次那个红衣的年轻人就不错,她回去可是打听过了,人家可是回春堂的少东家,才不过刚刚及冠之龄,还没有正头娘子,配她家妙儿岂不正好。 一会可要问问这夏天,让他帮着说合说合,这妙儿嫁的好她们夏家也跟着沾光不是,也不知道林母哪来的自信,您老人家看的中别人,也要人家看的中你才好。 今天也就林氏一家的人,夏家便在堂屋里的放了一张四方的大餐桌招待,分为上、下、左、右四个席位,每个席位均可坐两人,席面可纳八个人。 夏锦、香儿和罗氏本就打算带着几个小子就在后面用餐,也省得看着林家那几个人吃不下饭。 这宴席是开了,本就是一家人也就没分男女席,夏天招乎岳父入了主座,这时小宝儿已经带着小豆丁把老叔给请来了。 夏天请了老叔入主座陪着岳父,林氏也接了母亲做在右边的副席上,老太太那个脸色拉的叫长,盯着老叔入座的位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夏天也太不会办事,自己才是他岳母正经的长辈,要坐也是她和老头子坐上席,怎么着轮不到一个外人。 林氏扶着林母安排她坐在了右边的席位上,由老婶陪着,林妙儿和林虎则被夏天安排在左边的席位上,而夏天和林氏自然就坐在下席陪着。 这林母的不疼快在看到上来的菜色时立马烟消云散,更是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看了林妙儿一眼,最好是把妙儿也留下来。 这大盘大盘的鸡鸭鱼肉,都是满满当当的,就算年前夏天他们送来不少年礼,自家人也舍不得这样吃,更何况是招待客人,能在菜里放上几块肥肉就算是大荤了。 这一家人吃的满嘴流油,特别是林母那碗里装的满满的,筷子还不断的往嘴里塞,眼睛时不时的瞄着盘子里的菜。 老婶的筷子伸向一盘烧的色泽红润的红烧肉里,刚夹起来一块准备放在林氏碗里,被她突然瞪过来的一眼吓的又掉在盘子里。 这一顿饭林家几个人到是吃的油光满面,其它人则是基本上没动什么筷子,到是夏锦几人,林氏早在厨房留了足够的饭菜,几人也到是吃的开怀。 罗氏收拾了桌子,给几人都上了热茶,这顿大鱼大肉的太过油腻,喝点茶水正好去去油。 林父端着茶碗看了一眼自家媳妇道,“敏君啊,你这也刚生头一胎,没个经验不知道怎么照顾娃子,又没个婆婆,就让你娘住过来给你带带孩子,也好教教你理家。” 这林氏和夏天面面相觑,这岳父是个啥意思,敏君要生时也没见林家来个人,就是后面福妞九朝也没说要来帮个忙啥的,这会咋上赶着说要帮着带娃子呢。 再说这家里有奶娘还有老婶时常照看着哪需要岳母劳心,不说其它的要说媳妇不懂带孩子,那林虎又是谁带大的。 再说了,这就岳母对媳妇那态度,真要让她住进来,自己整天岂不是要担心死,别说孩子了只怕媳妇也要被她给糟践死,这是绝对不成的。 “姐夫,你还犹豫啥呢,这娘亲愿意给你们家看孩子,可是你们家的福气,我和娘亲住进来也可以帮着你们看着点家里的生意,不要被外人打了主意。”说着还瞪了老婶一眼。 林妙儿这翻话说的可真是让人觉得糟心,要说外人,只怕你林家人才是外人,还说别人打夏家生意的主意,只怕真真想打主意的是你们才对吧。 林氏低着头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这父母上门她本来还抱着希望能重修于好,必竟是娘家人,她也想他们好过点,可是别人打他们的主意也就罢了,现在连父母都打这主意。 夏天手在桌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林氏抬头看着夏天眼里满是感激,还好这个人心疼她、理解她。 “妹妹说笑了,我家福妞有奶娘带着,哪需要我操什么心!再者说了家里哪离的开娘操持。” 林氏话说的不咸不淡,但也能让在场的人明白什么意思。顿了顿林氏又接着道, “再说这生意有相公和锦儿打理,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不需要什么人看着?”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明着是冲着林妙儿去的,这话也说的明白这生意是夏天和夏锦的,别人还是少打主意的好。 林母一张老脸挂不住了,这大女儿太不上道,自己说是来给她看孩子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还能不知道福妞有奶娘带。 自己来她家享几天清福咋的了,就说是个不孝的,自家娘亲和妹子来住几天,居然还不乐意。 话说您老要是真的来住几天而已,就算再不乐意,也要让您住进来,必竟是长辈怎么着也要孝敬着,只是您老打的那些龌龊的主意,要是让你住下来,这家还有日子过。 林父也不满意林氏的做法,但是人家都这样说了,也不能死乞白赖的赖着不是,林父只能退了一步,“要不让妙儿留下吧,好歹给也能给你们看着点。” 林父到也是比林母和林妙儿要明白几分,只怕说帮着看着生意夏天要不乐意,所以只说看着,却并不说看着什么。 林氏本想再说什么,老婶却对着她使使眼色,这林氏必竟是林家闺女,这要是一味的拒绝父母要求,只怕要扣上不孝的罪名了。 “亲家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留妙儿姑娘,只是这夏天家实在不太安全,前个儿还有贼人翻墙闯了进来,这妙儿姑娘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有个什么,碍了妙儿姑娘的闺誉可就不好了。” 听了老婶的话,林父林母有了几分犹豫,他们可都是指着林妙儿以后嫁个好人家跟着享福的,这要是真的有个什么,别说嫁好人家了,不被浸猪笼就不错了,他们可冒不起这个险。 林妙儿看着父母那样,急的直跺脚,她可不相信老婶这话,摆明着就是吓唬他们不想让她住进来的。 看着夏家现在过的日子,自己要是住进来,他们裁衣添手饰的自然要算自己一份,总不好人在这当着没看着把她排除在外吧。 看着林氏身上的缎面腰袄她可是嫉妒了半天呢,难怪秦纤纤说夏家可是买了好多衣料,每人都有好几套呢,林氏身上这件明显和上次回去穿的不是同一件。 “我不怕,夏锦不也是姑娘家吗?” 林父其实也觉得老婶的话有点不太可信,现在听林妙儿这话又有了几分动心。 老婶嗤笑一声,“锦儿不过是小娃子一个,哪能和妙儿姑娘比啊!再说了这家里也没个长辈,夏天虽是姐夫,但怎么也是男子,妙儿姑娘住在这里,这怕外人也有话说的。”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反正先打过招呼了,若是他们非要住下来,真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怪夏家了。 这下林父不淡定了,这妙儿以前可是和夏天订过亲的,这真要住下了,不定别人怎么想,说不得人家要以为这林家两个女儿都给了夏家呢。 “老婶说的有理,妙儿,你住在这里的确不方便,你要是想你姐姐了,抽空再和你娘过来看她便是了。” 林母似是想再说什么,林父一眼瞪过去,便悻悻的坐回去,不敢再开口。 送走林氏一家,夏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岳家真是伤不起。 林虎实在受不了爹娘,先走了一步。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爹娘竟然把主意打到大姐、大姐夫头上了,人家一次次好东西往家送还不知足,竟然还想到人家里去掺一脚。 这才出了夏家村,林母便按耐不住抓着林父,“老头子,你是几个意思?这么好的机会咋就不让妙儿住在夏家呢?” 林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背着手往前走,林母没问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并不死心,又上去拉着林父。 “你这蠢妇你懂什么?妙儿跟着你住进去,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本来和夏天订亲的人就是她,现在她一个人住过去,算个什么事?知道的是走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妙儿给他夏家做了妾,你让闺女以后还怎么找个好人家?” 听了林父的话,林母也一身冷汗,这还好老头反应快,这真要住进去岂不是毁了妙儿的前程。 可是就这样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她实在是不甘心,她那点心思林父又怎么会不清楚,“昨天是怎么和你说的,今个儿过来要好好哄着大丫头点,让她留你们住下来。你到是好,刚来就给人脸色看,人家能留你。” 看着嘟着嘴不高兴跟在身后的林妙儿道,“妙儿你也是的,那是人家家里!你说你在人家里动手,不是自己找亏吃。” 林妙儿甩甩还酸痛的胳膊,一时间委屈漫上心头。 母女俩被训了一顿,心里有火也不敢对着一家之主发,林母探问着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要是敏君那丫头要真是不回娘家,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林父恨恨的瞪着她,就说她是个不能做事的,“所以才让你和妙儿没事多去那边看看敏君,走动走动,要是下次再坏我好事,仔细你的皮!” 留下面面相觑的母女两人,林老头一个人大步向回去路走去,母女两对视一眼,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要真留下母女俩在这野外还真不安全,赶紧着追了上去。 这林家人一走,夏锦他们也从后面进了堂屋,老叔掏出烟斗点上汗烟,抽的啪呲响。 唉,这几孩子咋就这么难呢,这日子刚好点,前门驱了虎,这后门马上又来了狼,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林老头的意思,今儿个没达到目的,明显的还不放弃,这还是早拿了主意好。 “锦儿,刚才你也听到了吧,你什么意思?” 虽说这个家多半是锦儿挣出来的,但是希望她能多想着哥嫂点,必竟夏天这脚也是因她跛的。 夏锦也知道老叔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虽说老叔这有点偏向哥哥了,但她反而高兴,必竟哥哥待她是真心实意的,有人能向着哥哥她很开心。 “这事哥嫂看着办就成,就算亲家伯母住家里也没什么,必竟是嫂子的母亲,这哥嫂尽孝也是应该的。” 林氏拉着夏锦的手让她坐在身边,锦儿如此为她考虑,真心真意为她好,她很高兴但是她也不是不知事的,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还是知道的。 她爹娘是个什么意思,她还能不知道,她现在嫁入夏家就是夏家的人做事之前也应先考虑虑夏家。 虽说要孝敬长辈,但却不是将整个夏家双手奉上,不考虑自己还要考虑相公、锦儿和孩子,这种引狼入室的事万不能做。 “老叔,这事我有分寸,爹娘自是要孝敬但也不是把夏家奉上。”林氏看着老叔字字中肯。 她知道老叔让夏锦表态,不过是不想让她还夏天为难,同时也是让她看的,看看夏家是为何对她的,让她也别犯了糊涂才是。 老叔明白林氏这是在给他保证,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深吸了一口汗烟,可能是太急了,被呛的直咳嗽。 好不容易停下来“罢了、你们有分寸就好,有什么事就过去吱会一声就是了。” 夏健闯进夏天家的事到现在都让人心有余悸,老叔这样说也是因着这事。且说上次夏大伯家因为夏健的事被迫的签了那家欠款一百两的字据,这刚回了家,夏大伯便一脚对着夏大伯娘的肚子踹了过去。 夏大伯娘哪受的起这脚的力道,一下子被踹的一丈多远,直到撞到墙边的旧家具才停了下来,本就破烂不堪的旧衣柜更是摇摇欲坠。 “让你做点事,你把儿子扯进来干什么?你是想断了我的香火还是怎得?” 一个耳光抽过去,把刚反应过来的夏大伯娘又打懵了,不是他叫自己去偷字据的吗?怎么最后错的反到是自己了。 见夏大伯娘也不求饶,夏大伯更是怒意四起,抓着她的头向着衣柜撞去,直至撞的鲜血直流,还不断的咒骂,“你这个愚妇,叫你去偷字据你到好,没偷道东西不说,儿子还让人白打了一顿,最后还要老子赔钱,你这个蠢货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夏大伯娘自始至终也没动过一下,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夏大伯娘早就晕了过去,不知人事了! “晦气”夏大伯看也懒的看一眼地上的女人,甩着胳膊走了,夏健见着他爹走远了,才偷偷摸摸进了房。 见他老娘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拳头捏的咯咯响,伸手在他娘的鼻下探了探,还好还有气,轻手轻脚把他娘抱上床。 拖着自己一身的伤,去打了热水过来给他娘擦洗,爹下手真是越来越狠了,娘这一身的伤也不知几时才能好。 晚上也没见着夏大伯回来,夏健端着一小碗粥过来,看着夏大伯娘也清醒了点,似是想起来,去撑不住身子差点摔倒。 夏健赶忙冲过来想扶住他娘,却忘了自身也伤的不轻,一个没留意差点拌倒,碗里的小米粥洒出来一半,那滚烫的粥全洒在了手上,一时手上便烫出来几个水泡,只是他身上本伤就多,这点小伤就不显眼了。 但却舍不得把手里的碗扔出去,这是趁着他爹不在偷偷煮的,要是让他爹知道说不得一顿好打,要不是她娘实在伤的太重,他也不敢干这事。 “娘,您慢点,有没有伤着?”夏健把碗放在炕着上,伸手扶着他娘坐好。 “你爹,又出去了?”夏大伯娘,就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问道。 “嗯,下午就走了。”其实是打完你就走了,但是他怕说出来伤了她娘的心。 要说这夏健呢,要说多混有多混,偷鸡摸狗事就没有少干过,仗着比夏天还大一岁小时候也没少欺负夏天两兄妹。 要说这人也不是一无事处的,至少对他母亲还是至孝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爹让他娘去偷夏家的字据他就帮他娘去了。 看着夏大伯娘这样,夏健忍不住说出早就想说的话,“娘,要不您和他和离了吧!儿子大了能照顾你的!” 这个他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看着他娘三天两头挨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十分难受。 小的时候他也想护着他娘不想让他挨打,结果他爹不但不放过他们娘俩,反而打的更凶,娘亲为了护着他少挨打,结果伤的更重。 从此后他爹再打他娘,他再也不敢上前,只能偷偷躲起来,然后等他爹走了再偷偷照顾他娘亲。 “不行,不能和离,别说你爹不会同意,就算他真的同意了,也只是把我们娘俩给赶出去,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可怎么活啊!” 夏大伯娘死活不肯同意,离开这个家她们根本没本事活下去,自己到是没什么,可是儿子怎么办? 现在只指望夏大庄能看在儿子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嫁给他这么多年被他逼着做了多少坏事,最后得到了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道她是泼妇,她蛇蝎心肠,难道她以前就是这样的,以前她也天真善良过啊,可谁又记得。 娘家的人不认她,说她不孝父母,不顺长兄,可谁又见过她是如何艰难度日的。 那个男人吃喝嫖赌样样皆沾,没有银子就像她要,她要是不想着法子弄钱,就少不得一顿好打。 她也不想锱珠必较,这一切不过生活所迫,所有人都说夏大庄娶了她这泼妇是倒了血霉,可谁又知真正倒霉的是她,夏大庄不过就是个伪君子,表面上一副与人为善的假象,实际上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不是他逼出来了。 夏健心疼的看着他娘,“娘,您这样迟早会被他打死的?” “健儿,你要是真心疼娘,就好好争气,别再去赌了,等你真正能养得起娘,娘就和他和离!”夏大伯娘这也算变向的答应他了。 “娘,你说真的,只要儿子不赌了,只要儿子能养得起您,您就同意和离。”夏健一激动,声音便高几分,待反应过来母子俩一阵害怕,纷纷朝着门外望去,见着没人才松了口气。 “嗯。”夏大伯娘重重的点点头,这么多年的忍耐也不过为了儿子,要真是能让他变好,就是和离了又有什么关系。 得到他娘的保证,夏健开心的难以言表,其实他赌也不过报着侥幸心里,能赢了大钱带着他娘远走高飞离开那个人。 就是因着他娘在,他虽然混,却也并没真出过什么事,这下他更是下定决心好好的找份事做,早日能把娘亲接出来。 夏大伯一走便没回来过,夏健也跑遍镇上想找份事做,只是他太心急了,这大过年的能有几个铺子开门了,更别说招人了,再说他这一脸上的伤就是有人招也不敢要他啊。 回想起以前荒唐的日子,夏健觉得挫败不已,过了初七镇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因着十五的花灯会,家家都想趁着这这机会挣上一笔。 一晃又过了几日,这还是没找到事做的夏健不由得,焦燥不已,再这样下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让娘亲离开那个狼窝。 可是没想到这几天里,夏大伯娘的伤不仅没有向以前一样好起来,反而高烧不断,还呕吐不止,夏健去求了他爹想让他给找个大夫瞧瞧,结果他爹只一句死了更好。 便窝在柳寡妇家,连回来看一眼都不曾,夏健反复思量,以他们母子两的恶句只怕村里也没有人愿意帮他一把,终于下定决心走出那一步。 老叔一家因着林氏娘家的事在夏家呆了很久,眼见着这太阳也快落了,准备回了,交待夏天他们这一走就把门坎上,晚上谁来可都别开门。 却不想,这才刚出门就差点撞上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夏健,老叔脸色一冷,“夏健你还来干什么?还没挨够打不是?” 作势要推他离开,不想这夏健也是好不容易才铁了心走这条路了,轻易哪肯回头。 “夏天、夏天,我找你真的有事,你让我进去说好不好?”夏健看着夏天就在旁边忍不住唤道,但却不太敢扬声似是怕人听到。 夏锦看到他这样,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样子,便对着老叔道,“叔,让他进来吧,量他也不敢起什么歹心思。” 老叔让夏健进了屋,左右还不放心,让老婶领两孩子先回去,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事情意外的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见夏健进了屋,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 夏天一愣,赶紧让他起来,这好歹也当过他十几年的堂兄弟,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让人反应不过来。 “夏健,你起来,这是做什么?” “夏天,我知道以前是我们的错,我不敢求你愿谅,只求里看在都姓夏的份上救救我娘亲,求求你了?” 夏天一时觉得莫名其妙,那天从他家回去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怎么这回到是要来求救了,可是看着夏健的神色也不似是假的啊! “夏健,你先起来!夏大伯娘究竟是怎么要让你来求救?夏大伯呢?”夏锦见着哥哥愣在那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自己问了。 “锦儿,你救救我娘吧,之前的事都是我们的错,挨打挨罚都是我活该,但是我娘也罪不至死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吧,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夏健一边说着一边砰砰的磕着头,眼泪抑制不住,地上湿了一片。 夏天一时六神无主,这是怎么个回事,不说个清楚要让他们怎么救人? “夏健,你给我起来,你不说清楚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救你娘?”夏锦一时很火大,这人是怎么回事,又说让他们救人,又不说出了什么事! 夏锦一这吼,到让夏健反应了过来,是自己的错,急得乱了方寸。 “就是那天从你家回去之后,被我爹打的,爹怨娘亲没能从你们这拿到那张断亲的字据,还被迫签了那一百两的借据。” 说着还偷偷看了夏锦一眼,看她只是认真的听着,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往下说。 第六十三章 另有隐情 “本来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我以为娘休息两天,过几天就会好的,哪知道,哪知道都一集了,娘亲不仅高烧不退,还恶心呕吐,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说着又要磕头,这次却被老叔给扯了起来。 “你是说你们以前干的事都是你爹教你们干的?” 老叔还是有点不相信夏健的话,必竟夏大伯娘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可以说村里人都同情夏大庄娶了这么泼辣的媳妇,可都没想过这夏大伯娘所做的事都是他教唆的。 但是这是夏健是两人共同的儿子,应当不会为了老娘就去陷害父亲的道理,所以说老叔还是信了八成的,夏锦自是更不用说了,她早就觉得老婶没那么聪明,没有夏大伯在她后面撑腰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是的,娘亲要是不做或是做不成就免不了一顿打,这样的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你娘伤的这么重你爹知道吗?你怎么不让他给找个大夫瞧瞧?”夏锦虽然也能猜到一些但是还想在他这边得到证实。 “爹从打伤娘那天就住到柳寡妇家了,我去找过他,他说不给请大夫,我要是敢请大夫就打断我的腿,而且我……我也没有钱。”虽然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是从他窘迫的神色也能猜出来。 “锦儿妹妹,我知道我娘对不起你,但是看在她曾经也是你的大伯娘的份上救救她吧,你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 夏健也看了出来这个家基本上也是夏锦当着的,只要她同意了就一定没问题的。 老叔在旁边听的唏嘘不已,这夏大庄真是个心狠的,以前村子的人还为他拘了一把同情泪,觉得他摊上那么个女人,就是想在外面找个知冷知热的也是应该的,对他和柳寡妇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要真如夏健所说,夏大庄这个人也实在是可怕、可恶、更可恨。 “你娘可是伤了头了?”听夏健刚才一翻描述,夏锦觉得很像现代的脑震荡的症状。 “是的,撞墙上了流了很多血。”夏健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的实话实说。 夏锦琢磨着这脑震荡可耽误不得,随时可能要了人命的,夏锦看着兄长,见夏天没什么意见才道。 “哥,趁着天还没黑,你去回春堂请个大夫来吧,小心着点别人夏大伯瞧见,夏健你也回去照顾你娘,一会大夫来了让着给瞧瞧。” 夏天也觉得救人是大事,不管夏健说的是真是假,但总归是一条命,总不能见死不救。 夏天说话功夫便去驾车去了,夏健也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慢着”夏锦唤住夏健 “你刚说,你爹让你娘来偷断亲的字据可是?”夏锦突然想起这茬,一时想不明白,他们偷那个干什么? “是”夏健觉得既然说了,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了,索性说开了好。 “你可知为何要偷那个?” “听娘说,爹嫌当初断亲时你们给的银两太少了,准备毁了那个字据,到时你们没有证据,就我娘的名声这村里也没有人敢给你做证,到时再向你们要银子。” 夏健虽然只从他娘口中知道一点点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我知道了,只是就算给你们偷了回去也没用,这个断亲的字据我早就送去衙门留过底了,就算你们能毁了我手里的字据,衙门里还有留有案底,你们也毁得了?” 夏健这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了什么样的蠢事,是他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才招来了报应。 夏健也不说什么,只是再次道了谢便回去了。 这夏天去了镇上请大夫,老叔怕家里就几个妇孺不安全,便留下等夏天回来。 没想到夏天这一去就两个时辰,回来时已经巳时两刻了,老叔见时间不早了他在这边也实在不合适,见夏天一回来便回去了。 “哥,怎么样?”林氏随后打来热水让夏天洗脸、烫手,这大冬天的赶着车也实在冷的慌。 夏天感激的把手放在温热的水里,混身的寒气也去了大半,夏锦也为他倒上一杯热茶,让罗氏去把灶上温着饭菜端上来。 “太惨了,大夫说再晚一会就救不回来了,头肿个跟什么似的,说是头里有血块,开了药先让吃着,这烧要是退了,过几天大夫再来扎次针。” 夏天接过林氏递过来的布巾擦过手脸,坐上了下来,这时罗氏饭菜也送了上来,夏天也是饿着了,狼吞虎咽了起来。 “哥,你这是又去镇上抓了药的!”夏锦这话几乎是肯定的,虽说这夏大伯对不起他们,但是遇上这事要叫夏天不管只怕也难。 “嗯” 听到这话,夏锦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 突然的安静让夏天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碗筷讨好的看着夏锦,就怕她不高兴,“锦儿,我不过是送老大夫回去,抓药只不过是顺路真的。” 要以夏大伯娘对锦儿做过的那些事,锦儿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有说什么吗?”夏锦没好气的瞪了他哥一眼,干嘛这样看着她,她有那么小气?她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没、没有”夏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锦儿生气,无奈的挠挠头,锦儿好像真的没说什么。 第二天傍晚,夏健又摸到夏天家这边,要说摸也不为过,他就是一步三回头,生怕别人见着了似的,偷偷摸摸的往这边来的。 夏锦看着不由的皱眉,夏健这又是搞什么,没好气的把他揪进门, “你这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又想做贼?” 夏锦实在是对他这贼性不改的性子恨到极点,怎么就这么恨铁不成钢,夏锦记得原身的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这个堂哥却并不是这么混的。 小时候帮她打过欺负自己的小孩,虽然他也以常欺负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的和他娘一样喜欢抢自家的东西了。 “不、不是”夏健脸上不自然的犯起红晕,想起自己以前干过的事,也难怪夏锦会怀疑自己。 “那你来干什么?”又不是姑娘家,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我是想来谢谢你们,我娘的烧退了,我下午去过镇上医馆了,大夫说明天给我娘扎几针就好了。”夏健是真心想感激他们,要不是夏天和夏锦不计前嫌,只怕娘亲也撑不过昨晚了。 “不用,只要你们以后别找我家麻烦就阿弥陀佛了。”夏锦不想理他,她不认为这么点事足以让夏健转变,这样的人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的比较好。 “锦儿,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们的错,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找你们家麻烦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夏健也知道以前是自己和娘亲太过份,现在来求原谅似乎太晚了,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你还想干什么?”夏锦不觉得一晚的功夫能让他转变。 “我、我想求你给我份工做,我知道你家过完年也要招工的,我想你能招了我。”夏健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风声,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忍不住试试是。 原来他还是打自家糖坊的主意,夏锦忍不住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夏健也知道她是误会了,只是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释,必定以前的事也是事实。 “锦儿,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想找份工,没有其它想法,不管你信不信?”知道招工无望,夏健也不再耽误,回家照顾娘亲比较重要,只是离开的背影是那么落没。 夏锦看着离开的人终是忍不住,“要只是找份工也用的着你这般鬼鬼祟祟的。” 夏健没有回头他怕看到夏锦鄙夷的表情,轻轻的道,“我只所以这样不是想打你家什么主意,只是怕被我爹看到我来你们家会误会什么,到时又会打我娘亲。” “那你还来找工做,不怕你爹吗?”夏健的话实在是自相矛盾的让人怀疑。 “娘亲答应过我,只要我找到工做,能养的起她,她就会和爹和离的,到时我就不怕他了。”夏锦实在没想过会听到这翻话,在这个男尊女卑时代,和离和被休弃几乎无差别,只怕走到哪都会挨别人的吐沫星子。 能想到让自己的爹娘和离,夏健的想法不可谓不大胆的,这要有多少勇气才能做出如此决定,夏健的这翻话无疑让夏锦对他另眼相看,但还足矣让夏锦同意来她家上工。 因为她不能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万一他另有所图,她赌不起这个家也同样承受不起,为了家人的安全,她把对他的佩服之情压在心底,狠心拒绝他的请求。 而夏锦的决定却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后悔非常,一度陷入深深地自责与愧疚中。 夏锦把夏健过来的事说与夏天听,夏天也陷入深思中,或许锦儿是因为没看过夏大伯娘的处境才做出如此决定。 也许她看到了又是另一翻想法也不一定,但回头想想锦儿做的也不能说不对,必竟她考虑的是这个家的安全,夏天也不想去为难她。 只暗暗想着,先看看再说,要是他真的改过了,以后去镇上托孙掌柜给他介绍个活也行,总比留在家里好,只是夏天一番想法谁也没告诉。 平静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准备去赏花灯,听说镇上搭了戏棚子,杂耍班子下午就开始表演,一家人准备吃过早中饭就出门。 夏锦想着这香儿和小豆子也是个爱热闹的,就去老婶家叫了老叔老婶一起,正好自家有马车出入也方便,晚上回来也好让老叔帮着哥哥一起赶车更安全。 这刚吃过午饭镇上的人还不算多,夏天把车赶到一品轩,送去孙掌柜那停着,孙掌柜过年也回了家,不过前两天才开的门,是以夏天他们也还没来的及拜年,正好今个顺便带了礼物也给他和刘掌柜拜了年。 两位老掌柜可是可心里高兴,要留了众位午饭,才知道这都吃过了来的,刘掌柜一个劲的道,“夏天、锦儿你们也太不给我和老孙面子了,这拜年哪能连这午饭也吃过了来,难道还怕我请不起你们一顿饭吗?” 夏天没想到这刘掌柜还怪起来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倒是夏锦机灵,“刘叔叔可是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是开酒楼的,别的不说这饭还能少的了我们的。这不是听说今天这镇里热闹吗?我们想着来给两位叔叔拜年顺便瞧瞧热闹,就赶早着把这饭也给吃了。” 刘掌柜听了夏锦的解释到没说什么,这是这孙掌柜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小锦儿,真的是给我们拜年顺便看看热闹?”似是故意在这顺便二字上加重的语气。 夏锦想到自己的最终目的不由的红了脸,刘掌柜这还能不明白,“难道说,小锦儿是为了看热闹,而给我们拜年才是顺便?” 这下连夏天也顶了个大红脸,这不就说明刘掌柜的话正中红心了。 其实两位掌柜也没有多在意,必竟今天就是个难得一遇的热闹场面就连外乡人也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的,更何况夏锦这个正是爱热闹的年纪,能记得给他们拜年已经很不错了。 两位掌柜相视一笑,忍不住捉弄一下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小丫头胆子大起来啦,连你刘叔都敢糊弄,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他这本也就是逗逗夏锦,但门外进来的人就不干的,他的小丫头还没给他拜过年呢,到先给这两老家伙拜年,这两家伙竟然还不满足,还来欺负他家小丫头。 “要说拜年嘛,我怎么记得某些人回来也有几天了,怎么也没瞧见给我这东家拜年啊,这会倒挑起别人的理来了。” 一身绛紫色长衫,更衬出身姿挺拨,头发更是一丝不苟的有一支紫玉簪子束在脑后,显然是刻意妆扮过的,从夏锦他们一进城,他就得到了消息,连忙赶了过了,没想到自己都没舍得欺负过的人啊,却被这两老家伙刁难,就算是开玩笑也不成。 本来聊得热闹的几人都被他吸引过来,夏锦看着小木的出现没觉得什么意外,也不知怎么得她就是觉得他今天会出现。 要是被某人知道,他恐怕要大呼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看着他一身妆扮夏锦忍不住蹙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骚包了,今天这身打扮只怕沈清风站在这里也要逊色几分,必竟两人不同风格,沈清风是让人雌雄莫辩的妖孽,而他却是丰神俊朗、俊逸非凡。 屋里人见到他到来纷纷见礼,这孙掌柜也是个脑子转的快的,知道小木这是在为夏锦打抱不平,“少东家说哪的话,我们不是看到锦儿姑娘高兴的吗?只是少东家何是回来的,我还以为夫人要留少东家多住几天呢,只怕不过了正月不让回呢!” 他这翻话可是说的深思熟虑,先解释了自己只是看到锦儿高兴可没欺负你心上人啊,再说哪有没给您拜年只是这刚回来不过两天,也没见着您老人家,哪知道您老回来了呢。 小木信他那鬼话才怪,这些人都是个鼻子灵的就不信他们不知道他早就回来了,既然没欺负夏锦他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但也没打算放过他们,既然想请客就让你们请好了。 “既然刘掌柜这么好客不如晚上就在一品楼留个临街雅间好了,正好一边吃饭一边赏花灯。” 这刘掌柜到也没意见,反正他本来就打算留夏天他们用晚膳的,只是这少东家在这还让他请客,要说这少东家是不是太小气了点啊,只是心里如此腹腓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这才刚定下来呢,到有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晚上是谁要请客吗?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一袭红衣还是如此妖孽,这腊八一别竟有一个多月未见了,这人还是如此张扬,只是似乎是瘦了点的。 只是这足以迷惑众生的俊脸在某些人看来却是如此的欠抽,只是在他说出下一句话时小木更确定了此时的想法。 “锦儿,可算是找到你了,刚刚我去了你家看见门锁起来了,猜着你有可能进城了,没想到真在这见着你了。” 沈清风此时洋溢的笑脸可见他此时的心情可是十分好的,夏锦看着心中便有几分明了,怕是那件事真的成了。 “锦儿恭喜沈大哥得偿所愿。”夏锦微微对着沈清风一福道。 得偿所愿,得偿所愿,沈清风细细品味夏锦话中含义,可不就是得偿所愿吗?没有一个大夫无不为攻克一项疑难杂症而感到自豪的,而他完成的是一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创举,怎能不说是得偿所愿。 这俩人打着哑迷可有人在一边一肚子不高兴呢,“锦儿,你不是说要逛街吗?我现在没什么事,陪你们一起去吧?” “呃”夏锦想说他这有哥嫂还有老叔老婶陪着,真用不着他大少爷陪,只是对上他也哀怨的眼神真让夏锦不知如何开口拒绝。 只是这边还有个没什么眼力见的,“锦儿妹妹要去逛街吗?巧了,我也刚回来好久没逛过了一起去吧!” 这下更让夏锦不知如何是好,这嫂子刚刚才和她说过这两个人对她有意思,这会儿两人都要约她上街这是几个意思,夏锦为难的看着哥嫂,却见他俩都转过头去,不打算帮她。 其实夏天和林氏也为难,虽说他们都希望夏锦能找个老实本份的男人,但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若是真心待锦儿,也是锦儿的福气,他们也不好在里面拦着,只盼着夏锦自己拿主意。 夏锦见这样也没法子,笑笑地道,“既然大家都要去街上逛逛,便一起好了。”于是浩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就一起上了街。 只是让夏锦不明白的是,这自己不应该是跟着哥嫂后面才对的吗?为毛变成自己走在前面,而小木和沈清风一左一右的走在自己的两边,其他的人都跟在身后,而且宝儿这娃子也不知怎得就是和小木亲,这一见到他就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她这样会不会招摇了一点,这一路上的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还有人忍不住指指点点,虽说她年纪不大,最多人家只认为是两个哥哥陪妹子逛街,但关键是这两个哥哥也长的太惹眼了些。 夏锦还在抱怨身边的人太惹眼,只是她没想到早有人嫉妒的红了眼。 本来想趁着这多年不遇的上元节挣点银子补贴家用的秦家父母,见着女儿整日闲在家也无事,想着自己女儿长的也有几分颜色便让她来帮忙,看着能不能多招些生意。 都十八了也还没订亲,要是在这花灯会上被哪家公子看中岂不是桩美事,这不正在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便见着夏锦一行。 自从上次秦纤纤去了夏家一次回来时就一路响屁震天的回了家,她可就把夏锦恨了个透,现在又见着自己的心上人陪着夏锦一起逛街更帮她抱着娃子,更是恨夏锦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扯下一块肉来。 只是没给她机会一行人便从她身边越了过去向前走去,连瞅都没瞅她一眼更恨得她咬牙切齿,这一路上夏锦也算是一饱了眼福,以前只能在电视或小说中见过的一些杂技这里一有尽有,什么胸口碎大石,人家可都是实打实的外家功夫。 高跷表演人家踩的高跷可比她人还高,她都搞不清人家是怎么上去的,更有数不清的顶碗转碟更是不在话下。 这宝儿由小木抱着自是不用她管,一时间更是自在的不得了,抓着香儿东窜西跳看得不亦乐乎,到真真像足了个小孩子,小木干脆让宝儿骑在他脖子上,小家伙看的高兴起来不时还踢动着小脚丫子,着实让小木挨了几下,不过看着夏锦那么开心他也跟着乐。 这一翻走走停停时间过的到快眼看着到了酉时,一群人也打了回转,和刘掌柜说好的酉时在一品楼设了宴席。 话说这刘掌柜选的这雅间到真是不错,这窗户正临着大街,街上的景象到时能看到七八,这酒席过半这街上才真正热闹起来,下午的情景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没什么可比性。 只见这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花灯,盏盏精致造型独特,花灯下面还挂着长长的布条,可能是字迷之类的,夏锦之前只从小说上见过,真没见过这实打实的。 “刘叔,这街上每家每户都要挂灯吗?一品楼也有吗?”夏锦本来以为只有几家做花灯生意的会有,没想到这几乎家家门前都有。 “呵呵,锦儿不知道吧,这次凌大人可是交待了,此次花灯会务必要热闹,场面要宏大,让人耳目一新,听说有人给凌大人出了主意,让这镇上的商户,家家门口都要挂灯,出字迷,让逛灯会的人可以一路从头逛到尾,这不仅一品楼有,一品轩和一品堂也都有,这字迷都是我和老孙出的,锦儿一会要不要也下去猜猜?”说完还对着小木挑挑眉毛。 夏锦听着觉得颇有意思,这商户自是不在意这几盏灯钱,虽说这一家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多的商户连在一起可不就声面宏大了吗?这出主意的人还真是个人才,既不用衙门出钱又能把声势撞起来。 只是他看向小木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主意是他出的不成,夏锦到是有几分相信,必竟这斯的商业头脑不是盖的。 吃过晚饭夏锦便坐不住了,又想出去耍,只是见哥嫂多有几分疲惫,似是不想出去了,只是自己一个女儿家,没有家人陪着也不像话,再见外面人头攒头实在是不太安全。 想想也就悻悻的坐下,实在不想哥嫂太辛苦,必定哥哥那脚陪着自己疯了一下午只怕难受的紧,都怪自己玩得都忘了。 见夏锦那样还有谁不知道她啥子心思,夏天揉揉她的头宠溺的道,“哥没事,脚早好了,要是累了哥不会说啊,只是这大晚上的哥也跑不动了和你嫂子在这歇会,你和香儿去玩吧,只是小心着点,人多别走散了。”说着又看向小木。 这家伙可是鬼精鬼精的,看夏天这神色就知道不放心妹子想让他跟着,这可是求之不得的,立马上前道,“夏大哥放心,我正好也想去逛逛,不如我跟着两位妹子保管没事。” 老婶本还想说什么必竟这两个姑娘身边跟着个外男也不像话,回过来想想两人也都还小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便就算了让两个孩子好好玩玩,这要是订了亲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小豆丁本想跟着去却被老叔一瞪吓的不敢出声,老婶安慰道,“你还小,这城里多的是拍花子的,要是被拐走了可怎么好?” 真不知道他娘这是安慰他还是吓唬他,香儿听的不由的好笑,还好宝儿拉着他道,“小豆丁哥哥宝儿也不去,宝儿要在这陪妹妹玩,你也一起留下来好不好。” 听到宝儿也不去小豆丁脸色才好了点,好歹也有人跟他玩不是,不用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大人。 小朱誉也不甘被忽视,嘴里还含了一块不知谁给的糖,含糊不清的道,“唔,也不气(誉也不去)”逗的屋里人呵呵直笑。 虽说定的是夏锦、香儿、和小木三人一起逛花灯会,只是沈清风这斯怎么可能会被抛下,当一行人下楼里他也打了招呼跟了过去。 夏锦还在疑惑这平常跟在小木身后几乎寸步不离的木梓怎么今个儿小木都出现半天了也没见着他影儿,这有刚下楼就见着了,只见这斯身着一身缁衣正领着一队捕快巡街呢! 看见小木下来这家伙立马冲了过来抱着他家少爷的胳膊不放手,“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啦!” 小木一把推开他,不想再看这家伙卖乖,你的真心我要来干嘛,该哪去哪去去,跟在身后的一众捕快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实在憋的辛苦。 要不是怕了他们头儿他在佳人面前丢了脸,到时候这家伙公报私仇起来,会狠狠操练他们,不然他们还真想疼疼快快笑出来,这憋的太难受,肚子疼啊。这木梓这家伙太奇葩,不过叫他顶一晚班用得着叫得像他们头儿对他始乱终弃一样吗? 夏锦忍不住捂着脸向后退一步,离这两人远一点,真心想说木梓你还敢再丢人点吗? 看着夏锦后退一步,堪堪落在迟他们一步沈清风身前,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倒像是靠在沈清风怀里,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太高兴了。 木梓见少爷是真的火了,也不敢在这卖乖了,乖乖带着十几人的队伍巡街去了,留下一脸青紫的小木。 这货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向自家少爷,只是这玩笑似乎开大了,只怕晚上回去这身皮就是他家少爷的了,想想哀怨的摸摸鼻子巡街去了。 夏锦一行四人随着人潮一起向前,这次花灯会虽说是盛况空前,但是主要活动放花灯还是在江边,也就是在城西边。 要说这临江府之所以叫临江府便是因为条贯穿了整个临江府的仓浪江,只是这江流到大兴镇却不能算是江了,叫仓浪河还差不多,因为贯穿大兴镇这段水域最深处也不过两人多深,因着地势的关系整体水流也比较平缓,比一般地区大点的河还不如。 但是办个花灯会放个花灯倒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四人的队形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本来是夏锦和香儿牵着小手走在前面,而小木和沈清风充当护花使者在后的,不知何时变成夏锦和小木并肩在前,而沈清风则和香儿一起在后面了。 夏锦虽说玩的疯可却一直注意着香儿的情况,只见她和沈清风至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这丫头到是一直红着脸低着头,不知是第一次和男子独处吓着他了,还是想起那次在夏锦家后院的尴尬了。 夏锦摇头本打算再逛一逛却被一盏造型别致的小兔子花灯吸引,想起宝儿的属像就是兔,要是拿回去送他,小家伙肯定高兴。 于是便上前问道,“老板这个花灯怎么卖?”老板许是招呼其他客人并没有听到夏锦的话,待她再想上前询问时却被小木拉住。 “锦儿,你看到花灯下的字条了吗?这里的花灯都是猜字谜赢的,一会去江边会有放荷灯的,那里的灯才是卖的,你看中这个了吗?”小木一边解释一边扯下夏锦刚刚指的那盏花灯下的字条。 谜面是‘二八佳人猜一字’到是挺简单的一个字谜,小木心有成竹却把字条递给了夏锦,示意她自己找老板解谜。到不是想考验她,只是觉得如果是夏锦自己猜出来赢了这花灯只怕是更开心。 夏锦看着字谜细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手上前把纸条交给老板。 “小姑娘,可是有答案了?”老板看上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也没在意,这里的谜面可都是书院里的先生出的,这谜题虽说不难但也不易,在这凤天读得起书的人本来就小,更何况是个小丫头,这逛花灯会的多数也就看个灯凑个热闹。 夏锦看这老板的神色怕他一会后悔便抬高了音量道,“老板我若能猜出谜底可不可以把那小兔子灯送给我?” “当然,这是规矩,若你猜对了这灯便是你的。”说着那老板让伙计把那灯取了下来,送上了台。 小木站在台下觉得好笑,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她这一招就是防那老板反悔呢,这是这丫头也太不相信自己了,有自己跟着她这种小事还用她担心,这老板若是真不讲信用,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那这谜面是‘二八佳人猜一字’我猜是‘妙’字,不知可对?”那老板听夏锦说的笃定,不由得像身后类似于账房先生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人拿出一本册字细细比对后冲他点点头。 夏锦看的分明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的,那老板到也爽气将手中的花灯递给夏锦,“小姑娘,恭喜你猜对了,这花灯是你的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在下,你是如何猜是‘妙’字的。” 夏锦见那老板问的诚肯,想是这谜面和谜底也不知从哪抄来的,也并不知其中含义,这老板肯不耻下问,自已与他解释一翻也不妨,“这‘二八佳人’,指的莫不过是‘少女’,这一‘女’字加一‘少’字可不就是个‘妙’字吗?” 听完夏锦的解释那老板抚掌称是,赞叹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见识,请夏锦猜几道谜题,夏锦左右看看并没有再能看上的花灯,便打算作呗。 只见那老板招来小伙计从屋里搬出一盏宫灯,要说搬也不为过,这宫灯造形华美,本身体积也宠大,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这台上,只怕老板当初也没打算当作此次的奖品来着,看来他想挽留夏锦继续猜谜之心坚决,才把他给搬了上来。 那老板对着台下一拱手道,“此灯做为此次灯谜的终极奖品,凡是能在台上所有灯谜中挑选出十道灯谜猜中谜底并解释出意思的便可参加最终竞猜此灯的活动,最后便由获胜者相互出题至最后一人为止,此灯归最后留在台上的人获得。另外说一下这灯造价一百两,若是最后赢得此灯的人不想要灯也可以向在下对换成一百两银票。” 那老板话声一落台下并引起一片轰动,本来在台下围观的人也纷纷加入猜谜中来,夏锦听到有一百两可拿也是有些心动,但让她更欣喜的是那盏灯,莫明的让她很喜欢。 反正出来就是为了玩的开心,现在有的玩又有得礼品拿又何乐而不为呢,小木看着夏锦的心思,便一跃而上了台护在夏锦周围,一边帮她摘字迷,一边护着她不被人群撞到,两人到是玩的不亦乐乎。 这第一关的十个字谜都是比较简单的,夏锦自己就能全猜出来,不一会儿其他晋级的人选也都出来了,除了她一个女孩子,其他三位都是男的,夏锦这时不禁后悔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出风头了,只是这时让她弃权,她实在舍不得那宫灯。 上台来的三人纷纷自为介绍,其中王孝和顾明远乃是本镇之人皆是镇上四唯书院的学生,而另一位名叫方征的却是外地人,此次特地为花灯会而来。 夏锦只道自己姓夏,并也再未说其他必定是女孩子多有不便也能谅解,只是夏锦身边的小木镇上的商户少有不识的,只当是他带的自然亲戚也不敢多问。 这最后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分组,而抽签的结果是夏锦与王孝一组,顾明远与方征一组,两组最后的胜利都进行最后的决逐。 第一伦是顾明远和方征先开始,老板让人安排了桌椅让夏锦、小木与王孝坐下来等候。 顾明远和方征的比赛结束的可谓是很快,不出三个回合方征便败了下来,顾明远以险胜一句的优势入围下一轮。 轮到夏锦和王孝上场,小木却将她按在椅子上美其名曰,比智力坐着也能比,好吧夏锦也是比较懒得,能坐着绝不站着,所以夏锦和王孝的比赛便在椅子上开始了。 出于风度王孝请夏锦先出题,夏锦也不客气,状似随口道,“正月无初一猜一字” 这王孝思虑半晌,仍不得解便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迈着八方步,苦思不得却又不肯放弃,夏锦百无聊奈的喝着碗里的茶水,一碗茶见底,王孝仍给不出答案。 小木的耐性可都磨光了,猜不到不如直接认输何故这样浪费时间,但不想坏了夏锦的兴致,忍着性子道,“王公子可有答案,我们可都等着呢。” 王孝是以也知道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便道,“在下认输,请夏小姐不吝赐教。” 第六十四章 小木受伤 夏锦虽烦他拖延了太长时间,但鉴于他认输也挺爽快并打算直接说出答案。 “答案便是……”哪想却被人打断。 “慢着,这样对淳于兄不公平,夏小姐不过是占了出题的先机,应让淳于兄也出上一题若是夏小姐答对了,便是夏小姐赢,若是夏小姐答不上来应重新比过。” 夏锦突然对此人不齿起来,刚才他在比赛时也是占了先出题的便宜,最后宣布方征输时也没见他站出来说要让方征再出一题的话,这时到正义起来了,只见此时站在台下的方征忍不住眼角抽搐。 夏锦按住小木,今天就要让丫输的心服口服才行,抬抬手示意王孝出题,而王孝似是想就这样算了,但却架不住好友一翻好意,拱手对夏锦道,“夏小姐得罪了,我这题目是‘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猜一字” 夏锦觉得好笑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字谜还是一副对联,上联便是这‘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而下联则是‘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这一对联答案可有点损人,上联谜底为‘秃’,下联谜底为‘驴’,这可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也不知这王孝知不知这下半句哦。 “这谜底为‘秃’字,这‘日落香残’便是‘香’字少了‘日’便是禾,‘洗却凡心一点’这‘凡’字少了中心一点便是‘几’字,这‘禾’加‘几’便是‘秃’字。” 这夏锦不仅给出谜底更是连解释一并给了,让他们不服也不成,王孝想想也更是惭愧,自己竟把这书院建院之初相传至今无人解出的最难解的字谜拿了出来,人家却张口便来,都不带思考的。 “夏小姐多才,王孝佩服,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躬身一揖及地转身下了擂台。 这最后一轮便是夏锦与这顾明远的对决,经刚才一事夏锦对他已是鄙夷至极,更是懒的理他,连最基本的见礼也懒的起来,只道,“顾公子请出题。” 思忖着这番让你先出题,这输了便没有话说的吧,哪知此番到正中顾明远下怀,他也在忖着自己先出题要是让夏锦第一轮就答不上来,这气势上可就是输了一半了。 这书院里最难解的字谜一共两道,既然王孝出了一道,自己再出另一道又何妨,他就不信两题这夏小姐都能猜对,就算猜对又无何这谜题至今无人解出,并也是没有答案的,只要自己不认她是对的她又能如何。 这顾清远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只是这能不能打响可就不知道了,最奇怪的是他也不想想,人家既然能猜出第一道,那么猜出第二道又有何难呢。 “夏小姐我的题目是‘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还真出这题,夏锦忍不住好奇这和尚好好的哪里得罪他了,这大过年了没事干嘛要骂人家。 夏锦忍不住问道,“顾公子,这庙里的大师没得罪过你吧?” 顾清远不知这好好的夏锦不猜字谜问这做什,到是王孝在底下苦思一番一拍手明白过来,这夏小姐果真是高人。 小木坐在旁边但笑不语,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去趟清叶寺和三木大师好好论论禅。 只是这顾清远还不知内情,“大师们每日参佛坐禅怎会参与这俗世纷争,又岂能与我有过结。” “既然无过结,你又何故要骂人家,刚刚王孝那一谜可说他不知内情,但我已解释清楚,你再出这样的字谜可就是有意为之了。” 夏锦说的不紧不慢,却让顾清远心里七上八下,王孝又不停的催他认输他,更是让他心中不安,但是又怕夏锦不过是诈他,那岂不输的冤枉,便硬着头皮道,“请夏小姐指教。” “若我猜的不错,你这题谜面便与王孝刚才所出来自一处可对?”夏锦见他点头便继续道,“我猜你不知你这题谜底是什么?”见他不作回答夏锦心中也有数。 “这‘火烬炉冷’便是‘炉’字缺火便为‘户’,‘平添意马心猿’你说这‘户’字再家一个‘马’字为何字?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这‘马’字加‘户’字是什么字,只要识字的都知道,加上刚才那一题谜底合起来就是‘秃驴’可不就是骂人的吗? 老板心喜这姑娘果不负他望,竟能解出如此多的字谜,再想宣布最终获胜都时,却这顾清远打断,老板心中不喜,但也想着和气生财这顾家在本镇也是不俗,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夏小姐虽说的合情合理,但是这两题先人并未留下正确答案,要是算夏小姐赢了,这对我兄弟二人到显的不公了。”夏锦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要脸,又转头看向台下的王孝却见他此时也是眉头深锁满脸不赞同的看像顾清远。 “不知顾公子有何高见。”要是平时夏锦也懒得理他,只是现在闲着出是闲着,没事陪他玩玩又何妨。 “不如我们再每人出五题若是谁答对的多便算谁赢如何?”顾清远便打蛇随棍上,提出自己的‘高见’。 “我们?这恐怕不好吧?”夏锦状似为难的道。 “有何不好?”顾清远到是变的急迫起来,想他可是四唯书院四大才子之一今日要是输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只怕回去会被同窗笑死,怎么的也得搬回一局才成。 却没想过如此赖皮,做出如此有失风度的事,才真正被人嘲笑,若是他向王孝一样一开始便认输或许还好点。 “顾公子刚才也说了你与王公子两人出的题先人都未留下答案,如只与你一人再比过,岂不是对王公子不公平了,不如你二人一起来好了?”见夏锦十分鄙视此人,小木便带她做了回答。 对于王孝夏锦到觉得他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便问道,“王公子以为如何?” “夏小姐大才,王某自愧不如,甘愿认输,就不再上去丢人现眼了。”他此番话说多的是在自嘲却也是说给顾清远听的,让他别在丢人现眼了,还是赶快下来吧,只是此刻有些人已经听不进劝诫了。 “既然王公子不愿参加,便不勉强了,不如这样好了,我给顾公子一柱香时间,我出五题顾公子答出任意一题便算你赢如何?”夏锦不甚在意的摆弄着手中的茶盏,眼皮也不抬的道。 这可是好机会,顾清远可是求之不得的,这五题就是蒙也有可能会蒙对一题,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顾清远又何偿不知夏锦是在瞧不起他,他在只要赢了就好,不必在乎其他反正到最后别人也只会记得赢的人是谁而已。 “请夏小姐出题” “第一题‘初九’打一字,第二题‘十五’打一字,第三题‘十月十日’打一字,第四题‘三十六个时辰’打一字,第五题‘天天’打一字。” 在夏锦报出五个谜时早有机灵的小二然起了香。 听完夏锦出的题小木不禁一笑,这丫头真是鬼着呢,这五题都不难,只是以现在顾清远的状态还真不容易答出来,不是说这顾清远笨,而是他不会想信夏锦会出这么简音的题目。 偏偏她这五题的谜怎么看着都像是一个套一个的,让人不自觉的认为这谜底也该如此,只是这谜底连起来真没关系。 这顾清远几翻下来也不敢提上谜底,这眼看着一柱香见底也是一个没能写出来。顾清远还是报着一丝希望夏锦这谜面是瞎编的根本没有谜底。 “请夏小姐赐教。” “第一个是‘旭’解做‘第九日’,第二个为‘胖’十五不正是‘月半’吗?第三个‘朝’这个不用解释了吧,第四个是‘晶’三十六个时辰刚好‘三日’,第五个难一点‘天天’也叫‘每日’这两个合在一起便成了‘晦’” 夏锦刚说完台下便爆发雷鸣班的掌声,香儿更是激动的小脸通红,锦儿何是变的如此厉害了,竟然连猜字谜都会了,也不告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想着不禁攥紧拳头。 沈清风看着身边的女孩,这小丫头还挺有活力的别说还真是可爱的紧,本来以为只有夏紧才是特别的,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似乎也不错啊。 这一出闹的顾清远既失了面子现在连里子也丢了,王孝走过去扯着他走了,这要是再闹下去丢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老板上前询问夏锦,“姑娘是想要这宫灯,还是要银子。” “要灯,老板你帮我送去一品楼交给刘掌柜便是。”夏锦说着便和小木下了擂台。 他们今天的目的可不在此,听说的花灯会放河灯可是十分之热闹,相传很久之前这河灯乃是祭奠亡灵的,人们用这放河灯在祭奠去逝去亲人的哀思。 却不知从何时起这河灯变成了荷灯变成青年男女寄托情丝之物了,传说这元宵节与相恋之人在河边放一盏河灯,恋人们随着荷灯一起顺着河流向前若是荷灯漂的越远这两人的感情便越深,未来也能一起走的更远。 虽说夏锦不信这个,但是对于穿越过的人来说这鬼神之说还是有点相信的,她也想放一盏荷灯祭奠已不在人世的夏锦,告诉她她所牵挂的亲人都好,让她放心一路走好。 这江边一条街上除了售卖各式各样的荷灯的摊贩,更多的是一些卖吃食的,这来花灯会放荷灯的并不是都能在酒楼茶馆用的起餐的,更多的周边村庄上的人,而这些便宜的吃食,如元宵、面条、烧饼便广受欢迎,夏锦一直在后悔刚刚在一品楼中干嘛吃的太饱现在这么多好吃的,她却一样也吃不下去了。 哀怨的看着路过小吃摊子,一走三回头的那样,真让人觉得舍不得,香儿其实也想吃,只是她比较含畜没有夏锦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看到一些平时没见过的小吃还是忍不住咽下口水。 小木是实在怕了夏锦了一脸哀怨的样,但又怕她晚上吃的太多积了食,便在小摊上捡了几种易消化的买了点,又把他们分成两份,让夏锦和香儿一人一半分着吃。 这可高兴坏了两丫头,香儿在夏锦家也见过小木多次也算是熟人,接到小木给的吃食也不客气开心的道,“谢谢小木哥哥,小木哥哥你真好!” 小木笑笑并没表示什么,三两步便追上前面的夏锦,这会儿人流量突然加多,可得跟好了可别走散了才好,香儿旁边有沈清风在他到不甚在意,不管出于什么沈清风也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夏锦走在前面咬着手中的零食突然觉得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好滋味,脑中不断回放着那句,‘谢谢小木哥哥,小木哥哥你真好’香儿何时和木大哥这样亲近了,自己都没叫过小木哥哥的。 夏锦赶紧摇摇头赶走脑中不合宜的想法,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吃起香儿的醋来了,她和小木好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偏偏越是让自己不要在意,就越是往那方面想。 夏锦实在无奈,手中的零食就这样拿着,吃也吃不下,扔又舍不得,小木追上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画面,这个小丫头站在人群中对着手中的食物发呆。 小木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东西,直把夏锦吓了一跳,本能的想着东西夺回来再看清是小木后又才松了手。 “吃不下不如给我吃吧,我正好没吃饱呢!”不等夏锦回答某人已经把东西塞进嘴里。 “那是我咬过的。”夏锦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小脸微微染上红晕,小木刚才咬过的地方正是她刚才咬过的,还沾有她的口水,小木这样咬下去感觉好像是间接接吻哦,越想脸越烧的厉害。 秦纤纤看着两人在大街上大秀恩爱,恨的咬牙切齿,只些本该都是她的,她一个妙龄少女,难道还比不上夏锦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成,为什么那个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对夏锦那么好,还同吃一块烧饼。 嫉妒燃烧了她的理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一舀又一舀的开水装进身边的木桶中,她提着满满一桶的开水一步一步的走向笑的开怀的两人。 本来警惕的人却因为佳人通红的小脸已经忽视了周边的一切,当他嗅到危险时以为时以晚,刚刚找过来的香儿和沈清风正好来到他们身后,刚想叫他一起,不想却见小木瞪大眼睛看着夏锦身后。 拥挤的人潮让他一时无法避开,在那个女人将一大桶冒着热气的开水向着夏锦泼来的时候,不等反应过来夏锦只觉得瞬间有人把她揽在怀中。 “哗”的一声,夏锦感觉一股热气从头顶扑来,只是她被保护的太好也只是湿了点裙角,头顶“嘶”一声让夏锦直觉不好,连忙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想看看怎么回事。 本来兜头对着夏锦浇下来的开水,便从小木背后淋了下来,这回被这一推还真有几分疼,夏锦反应过来一把拉着小木跑到江边,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刚刚沈清风就在他们背后,只是好在反应够快,拉着香儿更是退了四五步,才免遭池鱼之殃。但是刚刚挤在周边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大桶的开水泼散开来,周边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波及了点,还好这大冬天的衣裳够后也没什么大碍。 这是小木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桶开水全浇在他身上了,这后背火辣辣的痛得厉害。 周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都怪夏锦不识好歹这人家救了她,还将人踹下江去,这要是真被一桶开水兜头淋下去,只怕这张脸是要毁了的。 其实踹小木小去后夏锦也挺后悔的,她就光想着这断江水还不如河水深淹不死人,却没想过万一撞着石头咋办呢,但是现在后悔也迟了,这香儿和沈清风过来时小木还没冒头这可把夏锦急坏了, 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忍不住和哭泣起来,“小木哥哥,我错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下次踹你会告诉你一声,你别吓我啊?” 周边的人不禁抚额,这姑娘傻了吧,这人到现在也没浮上来她怎么还敢说下一次,小木本来因为身上的烫伤泡在这冰凉的江水中正快活呢,听到夏锦哽咽的声音,莫不是吓哭了吧,都怪自己忘了吱一声,这可不吓着锦儿了吗?不过这小木哥哥,还是锦儿叫出来比较好听。 思忖着,小木从江中冒出头来,“锦儿莫怕,我没事的,只是泡在水中那烫伤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我泡一会就上来。”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人家姑娘不是恩将仇报,只是想法子缓解这烫伤呢。 围观的人散去,这罪魁祸首早已逃的不知踪影,但是不是她想逃就能逃的了的,也不看看她今天伤的人是谁,或者说她想伤的人是谁。 秦纤纤自从那一桶的开水泼下去后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太冲动了,不说这小木是个捕头,就是一般人她这样做也是犯法的,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只怕很多人都已经认出了她。 趁着人群一阵慌乱,她跑回父母亲的小摊边,只说自己伤了人了,便拉着父母一起收了摊子逃回家去了。 三人一到家中秦父便忍不住呵斥起来,“你说,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秦纤纤吓的六神无主,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口口声声道,“爹、爹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的,求你救救我啊。”扯着他爹的衣摆哭嚎。 秦母见她这样也知道是闯了祸了,但是却不知是怎么回事,抱着地上的女儿心疼的道,“纤纤,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你到是说啊?不然让我们怎么帮你?” 秦纤纤似是终于抓着了根救命稻草,双手紧紧的攥着她娘的胳膊,“娘,你救救女儿,救救女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教训教训夏锦那个贱丫头,没想过要伤害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娘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 秦父秦母从秦纤纤的话中大概能猜出一部分,上次这丫头去夏家回来时就一脸不高兴,然后村里就传自家姑娘是臭姑娘,一点不知羞一路走一路放屁,本来当时有意想和自家结亲的人家都纷纷打消了念头。 当时这丫头就说是那件事是夏锦搞的鬼,说要教训教训她,当时自己也没在意,只劝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事多去她表姐那走动走动,看着这夏天在城里做生意,能不能给她介绍个好人家。 没想到这丫头完全没听进去,这又去找夏锦麻烦,也不知这是惹上哪尊大佛了,看她这神色只怕对方是个狠角色。 秦母看了秦父一眼,她自己已经没了主意,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嫉妒心强的,而且胆子也大,这要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也不会吓成这样子。 “你到底是伤着谁了,快说,爹陪你去给人家道歉去,求人家原谅你。”秦父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了,只要这民不举,官府是不会追究的,要是能低声下气就能摆平,为了女儿也只能舍了这张老脸了,秦父不由的瞪向秦母,这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没用的,没用的,他就是官差,那么一大桶开水泼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不会原谅我的,我不去,去了会被他们弄死的。”秦纤纤躲过他爹想拉她起来的手,一个劲的往她娘身后躲。 “官差,你怎么还惹上官差了?”这自古官字两个口这可如何是好,“说,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是怎么回事?” 秦父这下算是彻底火了,这丫头从小就不省心,他就说找个人家嫁了算了,她娘偏说这丫头底子好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这一留都十八了再不嫁哪还有人要,还想什么好人家简直是扯蛋。 秦纤纤见自家老爹真的火了便把今个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夏老爹气得从厨房抽了根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秦纤纤一个劲的往秦母身后躲,这大多数棍子都打在了秦母身上,反而她自己到没挨着几下。 “我让你闯祸,我让你害人,你这是要把我和你娘往刀口子上送你知不知道,那人是你能得罪起的,知道他和夏锦那丫头在一块,你还敢起害人心思,你脑子长猪身上去了,不知道避着点。” 秦老爹越打越气,口中更是越没遮拦,他想着在自己家反正也没事,却不想这翻一字不漏的都进了小木的耳里。 而此时的小木在赶来的捕快帮助下,爬上了岸,虽说冬季衣裳厚实,但也一桶开水泼下来也不是开玩笑的。 木梓背着他家少爷一行人匆匆进了一品客栈,掌柜见木梓背了个人进来不禁好奇,待看清小木的脸时也是吓的不轻,“少东家这是怎么了?” “被开水烫了,别费话快去准备,房间和衣服,让人去回春堂把我的药厢拿来。”沈清风随后带着夏锦和香儿过来,见众还在大堂不由的皱眉吩咐。 “是、是”老掌柜此时也顾不得他的不礼貌,连连称‘是’打发伙计按他的吩咐行事。 夏锦本想进去看看小木的伤势,真心不放心,香儿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锦儿你现在过去不方便,还是让沈大夫给木大哥看看吧!” 夏锦觉得也是这个理,便在外面候着了,只是这心里似猫抓似的,那能坐的住急得她直在客房门口打转。 沈清风轻轻的给小木除了外衣,又掏出随手的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小会挑开小木一身里衣,看着他背上的情况不由的松了口气。 要不是夏锦冷处理的及时,只怕只会沈清风给他退去的就不是这一身衣裳而是一身皮。 这后背和腰上、臀部虽说大片的红肿也起了不少水泡,好歹之水泡都不大,全身的皮肤还好好长在身上,这让沈清风大大松了口气,这要是真的烫掉一层皮,可就不好办了,不说这皮肤生长慢,就是这大块的肉露在外面只怕也容易溃烂,到时更是不易长好。 沈清风看的明白当时那一大桶的开水可都是冲着夏锦来的,要不是小木反应及时护着了她,只怕此是躺在这的就是夏锦了,想到这沈清风的脸越发阴沉,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嘶,你是不是看我没被烫死,想现在弄死我啊?”不知何时小木已经清醒过来,沈清风正在一个一个给他挑水泡,这水泡都挑干净了再配上一些上好的烫伤药不出半月便无大碍,只是这大冷的天泡了这么个冷水澡也够他受的。 沈清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活该”让你呆在水里不出来把锦儿妹妹都吓哭了。 这边沈清风给他处理好伤口,上了药,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得,包扎个伤口竟把他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让他混身不自在。 夏锦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迟迟不见沈清风出来。没多大一会夏天带着一家人匆忙赶了过来,他们在一品楼听到这一品客栈的掌柜派人送的口信说,少东家出事了伤的不轻,让夏家的人去接夏小姐。 这可把夏天人们吓坏了,还以为夏锦也出了什么事,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更是急的夏天不知如何是好,这锦儿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冲她泼开水呢。 今天还好小木在救了她,要是小木不在这一大桶的开水泼过去,这该如何是好,夏天更是对今天行凶之人恨的牙痒痒,这人也太恶毒了。 林氏和老婶两人听了小伙计说夏锦并没伤着,只是受了点惊吓,但还是有点不放心,要真是如小伙计说的那样一大桶开水本是准备兜头泼向夏锦的,小木就是护的再周全,夏锦哪可能毫发无伤的。 说什么也要马上赶过去看看,好在刚刚的发生的事,让本来在游玩的人也提不起这游玩的心了,必定这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怕遭池鱼之殃啊,这街上之人瞬间少了大半,这一品楼和一品客栈也相距不远,一行人很快便赶到客栈。 这夏锦被小木护的周全,此时林氏和老婶见夏锦好好的站二楼的走道上这心也放下一半。 “锦儿没事吧?”林氏忍不住冲过去,抓着夏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回,看着真是没伤着才完全放下心来。 “嫂子,我没事”夏锦此时完全心不在焉,所有心思都飘到那个被背进去的人身上了。 老婶也拉着香儿仔细打量发现这丫头只是有点惊着了,便无大碍才放下心来,“香儿,怎么会有人向你们泼开水?” 老婶以为香儿和他们一直在一起的,想必这两丫头也是一起被泼的。 香儿摇摇头道,“不是的,是泼锦儿的,当时锦儿和木大哥走在前面,秦纤纤提着一桶开水就冲着锦儿过去了,本来要兜头泼锦儿身上的,木大哥就在锦儿身边,突然就抱着锦儿转过身把锦儿护在怀里了,那一桶开水就泼在木大哥背上了。” 香儿回忆起当时场面还心有余悸,当时要不是沈大夫抱着她跑的快,说不定她也要被烫着了。 看着香儿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让老婶是格外的心疼。 “你说什么?秦纤纤?是秦纤纤干的?”当时水是从夏锦身后泼过来的,小木又急时的护着她,她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她还一直琢磨着到底谁与她有如此深仇大恨没想到竟是她。 “就是她,福妞满月时我见过她不可能认错的。”听了香儿的话,林氏眉头深锁,要真是她林氏还真相信,她这表妹从小嫉妒心重,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上次来他们家他可就看出这秦纤纤看小木的眼光不同,没想到她竟会伤害锦儿。 老叔拉住转身出门的夏天,“夏天,你干嘛去?”这小子又犯拧了,只要一碰着锦儿的事他次次都这样。 “干嘛?去抄了她秦家,他们也欺人太深了,锦儿何时得罪过他们了,他们这是想要锦儿的命!”夏天气的红了眼,额头上青经全部暴露出来,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狼,样子十分吓人。 “你给我回来,这大晚上的你这样冲过不去不是让锦儿担心吗?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媳妇的舅家,你这样过去让敏君多难堪?”老叔说得到是实理,只是夏天现在完全听不进去。 “哥,回来,这事交给官府处理,明天我们去报官。”说着又看了林氏一眼,必定那也是她的亲戚要是她真的求情,夏锦也会考虑考虑,只是以后只怕只姑嫂情分便淡了。 “相公,明天去报官吧,这事还是官府处理好点,必竟木捕头也是官府的人。”林氏这翻话也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的,夏天想想自己刚刚的行为也的确是完全没为林氏考虑。 今个这事最为难的莫过于她,而她却也是最无辜的,一边是亲人,一边是亲戚,交给官府处理却是最好不过的,林氏感激的看着夏锦, 夏天被老叔按在椅子上坐下,心中再多不忿也要忍耐,这事交给官府处理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而且敏君说的对,小木还是官府的人呢,这次伤了他官府也不可能不管。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沈清风才从房中出来,夏锦立刻冲上前去扯着他的袖子问道,“木大哥怎么样了?” 沈清风看到她这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要是现在躺在里面的是自己,她也会为我这样担心吗?扯出一丝苦笑,“没事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到是多亏了了你反应快,及时给他踢下水,不然只怕要扯下一层皮来,现在只是背上有点红肿和水泡,我都挑干净的,只要今晚不发烧就没事了。” 沈清风说的详细然而夏锦只听进了一句“没事了,没事了”破碎的笑声从喉咙深处逸出,此时才算放下了半颗心,听到沈清风说可以进去看看,夏锦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推开沈清风使冲了进去。 看着床上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男人,夏锦的心痛的一抽一抽的,若不是他只怕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个用身体护住她的男人,让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木看到夏锦愣愣的站在门边,伸出那只没被包着的手像他招招手,“锦儿,过来啊。” 夏锦茫茫然的接受着他的昭唤,一步一步的向前,轻轻的跪坐在他的床边,小木抬起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夏锦仍旧睁着眼睛任由泪水不断的流下,“为什么?”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小木侧过身子,单手揽过她的脑袋,唇印上她的眼睑,吻去脸的的泪水,轻轻的道,“你,不是知道吗?” 小木说的如此笃定,以致于夏锦那句‘我不知道’始终未说出口,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彼此不过心照不宣而已。 夏锦轻轻点点头她知道,知道这个人可以为了他为命相搏,只为护她周全,那样的情况他的一切行为完全出于本能反应。 在老婶她们被沈清风允许进屋时,夏锦连忙从床上下来,掏出手帕擦去脸上早被吻干的泪水,脸上呈现出不寻常的红韵,只是此时所有人的心都牵挂在小木身上到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除了沈清风。 夏天感激的对着小木道谢,“小木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锦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是不是伤的很重?” 也难怪夏天会这样认为,小木现在全身包的这样,只要是人都会这么想,夏天看着小木混身是伤,心中更是气愤的狠,这秦纤纤也真是够歹毒的,竟然能多十多岁的小丫头下得了如此狠手。 “夏大哥,我没事只是包得有点夸张而已。”刚经历了一场大难,小木其实现在已经很累了,虽然硬撑着,但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疲惫。 夏天不忍打扰他休息,只说了让他休息明日再来看他便带着家人出去了,小木看着夏锦离开的身影甚是舍不得,夏锦也一步三回头看着屋子里的人不忍离开。 最后夏天看不下去了,想着反正明日也要进城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晚,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救夏锦才受了伤,自己留在这里就算帮不上忙也好歹能照应一二。 与老叔商量了一下,便让老叔一家人赶着马车回去,罗氏也跟着一起回去,顺便照顾家里,明日几位婶子上工的事就交给她安排一下,临了夏锦还细细嘱咐了一便,确定明日的事应该不成问题才放他们走了。 木梓让客栈的掌柜安排夏家人休息,因为这一大家人便在后面安排了一个僻静的院子,让小木也搬了进去,既方便照顾,也比较清静能安心休养。 “几位客人里面请,刚刚木管事已经吩咐过了,各位贵客就位在听涛院,院里有伙计伺候着,若是有事打发人过来唤在下一声便行。”掌柜一边引着路一边给夏天几人介绍。 “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不过住一晚而已,没什么讲究的,不知掌柜的贵姓。”夏天想着自家人不过住一晚,这样会不会太过麻烦,本来开两间上房也就成了,没想到木梓都给安排好了。 “在下姓李,这都是木梓管事交待的,不麻烦的,您请!”将夏天一行请进客栈后面的一座精致院落里。 虽然夏天说不用,但是他可不敢怠慢,不说木梓亲自交待的,但说这少东家为了人家姑娘连命都不要,就这份心他也不敢怠慢,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成自家正经主子了, 谢过李掌柜的,院里的小伙计迎了上来为几人分了房间,送上洗漱用品和热水道,“小的是这个院子里的伙计小林子,客官要是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小的就能听到,要是客官没什么吩咐小的便告退了。” 第六十五章 恶人伏法 夏锦挨训 恭恭敬敬一礼,得到夏天示意后便退出房去。 夏锦因着晚上的事还心有余悸,宝儿看着他娘那魂不守舍的样也乖乖的靠在她怀里,夏锦想着这要不是自己非要闹着出去逛逛或许不能出了这事,一时间心里百般自责。 林氏拉着夏锦对夏天道,“相公,今晚让锦儿和我睡着,看她这样想是吓着了。” 夏天点点头,看着妹子这样的确让人担心,晚上由媳妇开导开导她也是好的。 林氏照顾着两个小娃子洗漱把他们都哄睡着了,见夏锦还做在桌子旁发呆,便走到她身边坐下,“锦儿,怎么了?可以和嫂子说说吗?” 夏锦想的太过出神,突然听到林氏出声不由的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带着也吓了林氏一跳,她没想到夏锦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没事。”夏锦看着本来倚在自己怀里的宝儿,不知跑哪去了,看着林氏询问她。 “宝儿睡了吗?”林氏示意她看床上,只见那宽阔的大床上两个小娃儿并排躺在一起,睡得香甜。 夏锦不禁想着自己真不是个好娘亲,总因为别的事件忽略了宝儿,看着小家伙睡着了也皱在一起的小眉头,心里一阵紧缩,自己吓着他了吗? “嫂子谢谢你!”夏锦将目光从宝儿身上收回来,看着林氏认真的道。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谢什么?再者说了宝儿这孩子真是个乖的,让人忍不住想疼他,你看小木不也挺喜欢他的吗?” 林氏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时就盼着是个能像宝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后来有了福妞,对宝儿的疼爱也没有减少过,这点夏锦也是清楚的。 听林氏提到小木夏锦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男人抱着她转身毅然决然的把她护在身下的男人,想着想着小脸不禁微微发红,又想起那个男人满身是伤的趴在床上时脸色又转成白色。 “锦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小木?”林氏认真的看向夏锦,也许他们之前都错了,以前大家大户水太深,不适合他们这样的人家的闺女生活,可今天看到小木能为锦儿做到如此,或许有他疼护锦儿也能一生幸福。 “我,不知道……”夏锦有点犹豫,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而在以前的那个时空她有爱人也有孩子,她是真的爱着那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并与他孕育了爱的结晶,她不可能这么快忘了他。 但是小木带给她的感动,她也不能说不动心,但是在这个允许三妻四妾的年代,与其与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到不如嫁个农夫相守一生。更何况前世的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花心的人,一颗心里有爱人和孩子已经满满的了,再也放不下任何人,可是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上次老婶和我说,这过完年要给香儿议亲了,你比香儿还大两个月,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老婶过来问我的意思要不要找个媒婆一起把这事给托了去。我和你哥商议着这事还得你拿主意,想问问你的意思?”林氏见着夏锦那神色,心里多少也有底,但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二。 “我……”夏锦本想说再等等,但是看着林氏这关切的眼神,最后还是改了口,“那就议吧。”反正迟早也是要议的,还是不要让哥嫂为难了。 林氏看着夏锦这样口不对心,心里也十分的为难,她只想夏锦能够幸福,如果这是她选的路,那么她就帮着她走下去。 “那好吧,回去我就和老婶说说,她要是去托媒就让她把你这生辰八字一起带过去。” 夏锦点点头,“嫂子,时间不早了,我有点累了,歇了吧!”说着转身进去洗漱了,她知道现在自己脸色很难看不想让林氏担心。 只是他们这一翻对话都被传到某人耳中,某人趴在床上狠狠撕扯着身下的床单,我都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敢去相亲,打发暗卫出去,相亲?我到要看看,谁敢来我便打断他的腿。 次日一大早,衙门里就来了人,县太爷一顶小轿便直接从客栈后门进了小木所住的院子,两人在屋子里呆了大半个时辰。 今个儿一大早木梓便过来找夏锦,交给她一大包的药说是小木这两天要服用的,“锦儿姑娘,我想拜托你件事,这是少爷的药,能请您帮忙熬了吗?” 夏锦迷茫得看着他,这熬药的事她从没做过,这药要如何熬啊,本打算问问木梓,不想人家先开了口,“本来这事不应该麻烦你的,只是因着昨晚的事,使得筹备很久的花灯会就这样不了了之,县太爷很生气,我要去衙门里报告下当时的情况,这吃药的时间不能耽误,只能拜托你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做?”夏锦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能为他做点事她也很开心,只是她真的不会,要是把这药毁了可就不好了。 只是她似乎忘了,这客栈本就是他家产业,找个小伙计给少东家熬药还能找不着?对于木梓的安排夏锦欣然接受,能为他做点事,也能减少点夏锦心中的歉疚。 夏锦端着药碗推门进来,便见那一身钟灵毓秀,斯文俊隽之人坐在床边,一身湛蓝色长袍更显此人身材修长,相貌俊美,夏锦一惊,直到在床上发现那个人时才知道原不是自己走错了房间,而是这间房里来了客人。 夏锦略显尴尬的放下药碗,对着来人微微一福,“不知木大哥有客人在,夏锦冒昧了,这汤药我放在这了,木大哥趁热喝了吧,打扰了。”说着退后一步转身欲离开。 “夏姑娘慢走,本官此次是为昨晚之事而来,听说姑娘昨日便在现场,本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夏姑娘。”夏锦正在纳闷这是不是古代的水土比较好,这怎么这人都长的这么好看,这可比现在用化妆品堆出来的美人货真价实的多。 听到有人叫自己,夏锦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这自称本官之人莫不是就是本地县令,只是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让人有点难以至信。 她也想过是否要行跪拜大礼,只是骨子里的现代思想让她跪不下去,最终也只是微微一神福,“夏锦见过大人。” “夏姑娘免礼,本官乃此地知县,想问问关于昨晚之事夏姑娘有何想法?”县太爷见夏锦知道自己身份却仍不肯行大礼,以为是对昨日之事对自己有意见,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床上人挑了挑眉。 小木似根本没有发现县令大人的眼色,一颗心早已飞到夏锦身上,看着那抹身影,似要融在眼里,刻在心里,县令大人看着小木这眼神无奈的很,他这下属现在怕是无法与他商议公事了。 “回大人话,昨晚之事民女不过是受害人,不敢妄议,只求大人秉公处理严惩恶人,还民女一个公道。”说完又是一礼,明显比较刚才要恭敬的多。 县太爷摆摆手示意夏锦免礼,你这要是再行下去,只怕床上那位要把我瞪死了,“姑娘,可曾看清行凶之人样貌?” 其实刚才来看小木时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这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不曾,不过当时目击之人众多,相信有人看清行凶之人,还望大人详查。”夏锦没有说出是秦纤纤,一是因为她并没有看到秦纤纤行凶,就算她相信香儿之词,但也不想去谈论自己没见过之事,二是她不想扯出香儿,就算香儿愿意作证,但也要顾虑到老叔老婶的想法,更何况香儿就快议亲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有所影响可就不好了。 小木听了夏锦的话,微微思索便明白过来,锦儿就是锦儿就算当时再慌乱,只要给她时间她总能处理的尽善尽美。 “既然夏姑娘也不知道这行凶之人是谁?那本官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详加调查,这无故破坏花灯会,还蓄意伤人,一旦查出这行凶之人本官决不能轻饶了去,木捕头好先休养,此次保护百姓有功,本官一定奏明朝庭,木捕头就等着受封赏吧。”说着撩起衣摆站起身来,在夏锦看不到的地方冲小木眨眨眼。 小木懒的理他,反正如今这样只怕早就有人传信去了京里,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小木冲他摆摆手,对着夏锦道,“锦儿,替我送送凌大人。” “凌大人请!”夏锦转身让路,让县太爷先行一步,将凌大人送出小院,院外早有衙役等候,县太爷便坐上小轿离开,夏锦才转身准备回房,想想又去了小木的房间,想着这会他房里也没人伺候着,这药也怕是凉了。 话说这木梓早上说去衙门回禀昨晚的事,怎么才一会这凌大人都过来了,莫不是路上错过了。 “……八、九……九十七、九十八”小木趴在床上数着数,计算着夏锦多久会回来,这还没到一百呢,便见夏锦进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锦儿,你回来了?” 夏锦一愣,“你知道我会回来?” “药还没吃呢!”看似不同的话题却刚好回答了夏锦的疑问。 夏锦端过桌上的药碗,试试碗中的温度,感觉不太烫了,小心的端到床边,因为小木伤在背后和臀部,也无法坐起来喝药,夏锦只能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他,这可把他乐坏了,早知道受伤有这福利,早就应该安排一出才是。 要是夏锦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只怕吐血的心都有了,她只怕宁愿顿顿给他喂饭、喂水也不愿他受伤的。 一碗药见底,小木似还意犹未尽,看着空空的碗底不由得皱起眉,心中感叹这碗药怎么这么少这快快就没有了。 夏锦见他拧起的眉以为是药太苦了,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糖果送进他嘴里,这可是她备着哄宝儿的,这会用来哄他了,见他稍稍舒展的眉头问道“怎么样还苦吗?” “甜”小木这也算是从嘴里甜到心里了,还是锦儿细心这送药还备着糖呢,她对自己可真好。 回想起昨晚的事,夏锦坐在那里一时觉得气氛十分尴尬,想找个话题便道,“木大哥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去!” 小木难得享受夏锦的服待自是不会反对,再说只刚喝药时不觉得,这会可是感觉那药可是从嘴里苦到心里去了,即使有这糖果也压不住,还是喝点水漱漱口也是好的。 “谢谢,锦儿!”小木趁着夏锦递过来的水,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在床边坐下。仔细看着这小人儿,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蛊偏偏就看中了这么个小娃娃。 看着夏锦晶莹剔透的小脸,小木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想亲上一口,又怕唐突了佳人,一时间猛喝了一大壶水,结果导致自己趴卧难安,偏偏自己行动不便,又怕让夏锦尴尬,不得不忍着。 沈清风过来给他换药时就见着他这糗样,“怎么了可是伤口难受?” “呃,没什么?是换药了吗?”小木心里感激沈清风来的及时。 “沈大哥好。”夏锦在这里遇着沈清风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必意自己一个姑娘呆在男人房间里不太像话,就算是受托与木梓也是不妥的。 “锦儿妹妹,也在啊,早上的药可吃了?”沈清风这话是问夏锦的,他知道要这家伙吃药有多困难,想必木梓是搞不定他才请了夏锦过来的。 “吃了,只是木大哥似是有点不舒服?”夏锦把小木的异常说与沈清风听。 “哦,那我替他看看。”沈清风觉得不太可能,昨天给他擦的药要是有问题都过了一夜,要有问题早该有了,也不会等到这会,但是还是不放心的给他把了脉,发现便无异常,便想看看是不是伤口的问题。 夏锦看这情形自己不方便在场便告辞离开了,夏锦这一走小木大大松了一口气,“快、快扶我出恭。” 沈清风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斯的反常原来是憋的,这要是笑出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报复,想想还是忍着笑意乖乖扶着他去洗舆间。 第二天一早夏天便带着家人回去了,应了木梓的请托夏锦留下来在小木伤愈之前替他煎药,顺便配合县太爷调查花灯会上故意伤人之事,无奈宝儿不愿和夏锦分开只能让他也留下来。 只是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怎么着,一直到出事一旬之后秦纤纤才被从外地姨母家捉拿归案。 此时小木身子也好了许多,基本上能下床了,快马加鞭送去京城的消息也有了回音,他那位非常寻常的娘亲,只对他受伤的事只回了句,“死不了就成,男子汉留点疤更英气。” 反而相对于夏锦受惊之事,她家老娘愤怒不已,更是让人带上她家亲亲相公亲笔书信快马加鞭送给此地县令,勒令严惩不怠。 面对偏心的夫人,木梓一时间感概万千,少爷您真是夫人亲生的吗?不会是和夏小姐抱错了吧,虽然想想也不可能,但还是让他忍不住这样怀疑。 秦纤纤被抓回来的当日县衙便升了堂审理了此案,夏锦随着人群一起去看了县太爷升堂,只见秦纤纤跪在堂下,这出逃的十数日里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了。 面对堂上县令的问话,她也恍恍惚惚不知所谓。 “堂下所跪何人?”惊堂木一响,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堂下下跪之人。 “秦、秦纤纤”秦纤纤看着森严的公堂被吓的瑟瑟发抖。 “所犯何事?” “伤人”秦纤纤老老实实回答,不敢有所隐瞒。 “哼,秦纤纤你胆子可真不少,你以为你所犯只是伤人之罪,你捣乱本县筹备已久的花灯花,蓄意伤人,让十年一次的花灯会因你而毁于一旦,使得本县商户皆蒙受损失,更是重伤本县捕头,你可知罪?” 想想本来筹备了很久的花灯会本想借着此次灯会吸引外地商人看看此地繁华,为本地引来商机,可结果却让人看到的是泼妇横行、恶意伤人的画面,怎么不让这县太爷生气。 堂外听审的不少商户人家更是纷纷起哄,“大人要严惩此人,我们准备了近半个月的花灯会就让她这样给毁了,我进得那么多特产现在还全在铺里呢。” “是啊,是啊,我也压了不少货,这些都是为花灯会准备的,现在一样也卖不出去,让她赔!”堂外的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 “啪”惊堂木重重敲击落下,“肃静!秦纤纤,你可认罪?” “民女知罪,民女知道错了,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这些日子以来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日日担惊受怕,吃不安稳,睡不安稳。 本来想着抓了回来,也只是伤人的罪名,罪不至死,没想到现在多了一个捣乱花灯会的罪名,这次花灯会是县里筹办这罪名可大可小,这要是县令大人不追究也就没有什么事,若是一定要追究,这捣乱衙门公务可就够她喝一壶的,更何况想害的人没害着,却伤了衙门里的人。 秦纤纤伏地求情,头磕的砰砰响,县太爷一拍惊堂木示意她安静,看着堂下这个恶毒的女人凌县令真想判她个秋后问斩,自己辛苦了大半年,才打通了所有关节请了不少外地商客让他们来参加这花灯会,结果却让这女人搞砸了,只是某人却不想这么便宜她。 “那好,既然你已认罪,本官便判你流放三千里,充入军营,你可服?”秦纤纤听着小命保住了,只是流放、充军哪有不愿的道理,连连拜谢。 “民女服,谢谢大人!”又是重重几个响头,怕这是磕轻了,堂上那位大人马上就要改判似的。 “师爷,让她画押吧!”只见那被称为师爷的人拿过堂审案卷放在秦纤纤面前,而她迫不及待的按上手印。 夏锦不明白这几日秦纤纤究竟遇到了什么,竟然让她如此轻易的认罪,以她对秦纤纤仅有几面之缘的了解,这个女人不可能如此轻易认罪,哪怕证据确凿。何况今日升堂可是一样证据也没提出了,虽然她猜这凌大人只怕准备了很多。 “退堂”随后惊堂木一声落下,关于秦纤纤伤人案便完美落幕,看了此次堂审夏锦对这凌县令不得不另眼相看,话说这凌县令到是一表人才,却是个黑心黑肝的。 这秦纤纤可能一时不知这充入军营是为何?但是作为看多古装剧的现代人夏锦不可能不知道,这自古女子充入军营只有为军妓,要是秦纤纤知道最后自己将是这样下场只怕宁愿一死。 夏锦自始至终也没见着这秦纤纤的父母,也不知这两人是因为女儿闯下如此大祸羞于见人,还是因为怕被连累。 这几天由于夏锦的精心照顾和沈清风的高超医术,小木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下床走动已经不成问题,只是为了让夏锦多留几天,这斯一直趴在床上装病。夏锦也问过沈清风关于小木的情况,对于他装病之事心里有数,只是不点破罢了。 从衙门回来,夏锦想着今天便要向小木告辞了,这几日都住在这一品客栈里,夏天白天的时候经常过来,对外只说夏锦留在城里准备开铺子的事,如今也有十多天的时间了再不回去哥哥会担心的。 只是这几日夏锦到是也没耽误,除却给小木准备三餐和汤药的时间,她也在这镇子里转了转,到真是让她找着了两处铺子,这临街的铺子大多构造都差不多,都是临街两层的铺面,后面有个院子,东西各三间厢房还有个厨房。 只是一处就和一品轩在同一条街在不过是在城东到与那肉铺不远,位置是偏了点但好歹这条街也是这镇上的主街,另一处则在这临近江边的这条街上,可是这两处一处是租的另一处却是卖的。 这各方面条件来说夏锦更中意这临江的铺子,因着这临江的铺面本就是开酒楼的,只需重新刷上一遍油漆便可不必大修,桌椅板凳更是齐全,这江面虽说不宽、水也不深,但好歹是傍了水的,自古以水为财,做生意临水自然更好。 只是这处的铺子因为酒楼的老板年纪大了,年前独子又病故了不想在此睹物思人,便想着回乡养老去,此处的铺子是打算卖了的,夏锦一时有点为难,自家有多少家当她没算过,买下这间酒楼应该是够了的,只是她没自己做过生意,万一要赔了该如何像哥嫂交待。 夏天前两天进城时和夏锦说好今日接她回去的,一大早便到了客栈,“掌柜的早啊!” “哟,是夏老板啊,这么早就来接妹子,不巧了那花灯会上伤人案今个儿堂审,这夏姑娘刚出去怕是去了衙门了,您等会儿?”李掌柜见着夏天忙从柜上出来,热情的招呼着。 夏天不好意思的拱拱手,“李掌柜可别开我玩笑,我哪是什么老板不过是个乡下汉子。” 李掌柜笑笑不与置否,听孙掌柜和刘掌柜说过夏家的事,心中不禁感叹,这人哪真是时事无常,谁能想到这无依无靠的兄妹俩就能发了家呢,难得的是这两兄妹都不是张扬的。 “李掌柜您忙着我去看看小木去。” “去吧。” 夏天说着便往着后院去了,这客栈他也来过不少回了,这熟门熟路的到也不用谁带着,木梓正在院子里打拳,见夏天过来连忙收了招势,“夏大哥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过来接锦儿回去的,小木的伤怎么样了?”夏天见小木那屋的门还关着想必小木还在休息。 “好多了,伤口都结痂了。”木梓拿着一旁的棉衣穿上,刚刚打拳发了汗这要是不穿好一会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小木还没醒,木梓便请夏天去自个屋里坐会儿,不多一会儿夏锦便回来了,把早就收拾好的包裹交给夏天。 “宝儿呢?”这些天宝儿可都是跟着夏锦的,怎么着这会锦儿都回来了也没见着宝儿,夏天不由得慌了。 “在木大哥屋里呢!”夏天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望着夏锦等着她给解释。 “昨儿个宝儿和木大哥下棋玩呢,不愿回来只能让他在那歇了。”听了夏锦的解释夏天也放宽了心,这锦儿年纪还小可千万不能出啥差错,要是夏锦知道他哥心里想什么只怕会想敲开他哥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哥,今个儿我看到秦纤纤了,凌大人升了堂给判了,流放三千里、发配充军。”夏锦说的平平淡淡,夏天却似还不解气,只道了一句。 “活该” “哥算了,你这样,嫂子脸上也不好看。”夏锦知道夏天只要一遇到她的事就容易炸毛。 “你嫂子是个明白人,她不会因这样就有相法的。”夏锦不禁有上去敲他脑袋的冲动,她这哥哥的情商都跑哪去了,嫂子自然不会因为这事怪她,但是必定嫂子才是他最亲近之人,哥哥却总是因着自己的事着急上火的,只怕日子久了嫂子要吃醋的。 兄妹两人没说多久,便见宝儿迈着小腿,歪歪倒倒的跑了过来,夏锦蹲下来接住小小人儿,小家伙高兴的在好脸上印上一个香吻,“娘亲。”又冲夏天甜甜一笑叫“舅舅” 夏锦抱着宝儿站将起来,夏天轻轻摸着宝儿的小脑袋,“宝儿,舅舅来接你回家了,你想舅妈和妹妹吗?” “想”小家伙答得十分干脆,他在这里最想的就是妹妹了,似是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头,“娘亲,可以让舅舅把木叔叔也接回去吗?” 夏锦和哥哥对视一眼,都是一脸不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木叔叔接回去?” 夏锦好奇不已,似乎这小家伙自从见过小木,就对他特别的亲近似的。 “我们都走了,木叔叔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多可怜啊!”宝儿说出想接小木一起回付出的原因。 夏锦把他抱到桌边放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就坐在他对面,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宝儿,木叔叔家就在这里,这里有他的朋友和亲人,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把他接走,那么他的亲人和朋友会想他的,这也有他的朋友和亲人,所以他不孤单也不可怜,就像宝儿和娘亲在一起宝儿还觉得孤单吗?” 夏天站在旁边听着夏锦对着宝儿讲道理,虽说他知道宝儿聪明但他不认为宝儿能听懂锦儿在说什么,本想让她别难为宝儿了。 只见宝儿小小的思考了一小会儿道,“宝儿和娘亲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孤单,那么是不是木叔叔和娘在一起也就不孤单了呢,那我们把他带回去好不好?” 夏锦想一头撞死在桌子上算了,门外偷听某人在心里为宝儿大大点了个赞,真是没白疼这小家伙。 夏锦理理思絮拍拍宝儿的小脑袋,“是啊,你和娘亲在一起不会孤单,木叔叔也要和她娘亲在一起才不会孤单的,所以我们不能带走木叔叔,而是让他去找他娘亲才对。” 夏天听着夏锦的话,脸一抽一抽的,锦儿平时就是这么忽悠宝儿的吗?也亏的宝儿聪明没被她忽悠傻了。 门外的某人哭笑不得,真不知是该说他的锦儿机灵还是说她狡诈才对。 宝儿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娘亲说的好像都对,但是好像哪里又有不对,凭他小脑袋如何聪明也愣是想不明白。 夏锦与小木等人告别,随着夏天回了村子时已经快午时了,老婶一大早便到她家等着,这丫头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这几日只怕都是在照顾她那救命恩人了。 虽说这知恩图报是好事,但是这男女不别,更何况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要是不知避嫌被人拿了把柄,只怕这辈子就毁了。 这会子夏锦回来自然少不了老婶一翻训戒,“锦儿,你是个知事的,这事做得你让老婶怎么说你好,这姑娘家的名节是何等重要,这真要让人传了嫌话可怎生是好,就是你哥你嫂子也要让人戳脊梁骨的。” 夏锦听着老婶的话垂头不语,是自己欠思量了,光想着小木是因救自己才伤着了,不忍心拒绝木梓请她帮着照顾小木的事,可怎么忘了这是古代,可不比现代觉得照顾生病的朋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沉思片刻,夏锦抬头诚诚肯肯的道,“老婶,这事是我欠思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老婶听道她的话脸色也好看了些,“唉,老婶这样说也是为你好,以后可不能再糊涂了,你还小可不能这样糊里糊涂把一辈子赔里面,可明白了?” 夏锦一时脸色有点苍白,点点头道,“老婶,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说着也不多留便回去了。 林氏留她吃午饭,她却道要回去做饭呢,就不留了。 林氏在老婶之前的位子上坐下,看着小脸苍白的夏锦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 夏锦回想着老婶刚才的话,是自己大意了,还好小木他们没有起什么坏心思,若是有心之人肆意渲染一下,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时代若是女子毁了名节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那个毁你名节的人愿意纳了你,也就是做妾,毁了名节的女人是不能为妻的,所以男女双方真有意,那么那个男人更应该以女孩子的名节为重;另一个只能被家里人送进庵里做姑子去,以夏天对她的在意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可送她到庵子里吃苦的。 虽说这里男女大防并不厉害,有时男女双方议亲时还能在家人的陪同下见上一面相看相看,但是她这次的确过份了点,可以说是与小木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十余天,让老婶怎么不为她担心。 瞧着嫂子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夏锦微微一笑牵起林氏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拍拍,“嫂子,我没事的,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林氏见她真的没事便拉着她出去吃饭,夏锦不在这几天家里都是林氏在打理,这就光用餐这块就分开了去,这夏家几人一起在堂屋用餐,而来帮工的几人则由罗氏带着在西厢安排了饭。 这样夏家几人想在饭着上拉拉家常,谈谈事情到也方便的多,夏锦对林氏又是另眼相看,自己本也想过完年就把这块分开没想到自己都还没说嫂子就安排妥了。 夏锦给林氏夹了一筷子菜,“嫂子这些天辛苦你了!” 林氏也给夏锦夹了一筷子,“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不是应该的。” 嫂子虽然不说,但她也看得出这是费了一翻心思的,看着林氏越来越能当家管事了。家里的事基本上也不用她操心了,这以后去了镇上开铺子,家里的事她也放心多了。 “锦儿,你上次说看铺子的事,现在怎么样了?”夏天放下筷子看着夏锦,以夏锦的性子这几天根本不可能闲着,只怕是已有眉目了。 “看了,有两处还不错。”说着便把这两处的情况一一说了,两兄妹说着便忘了时辰,林氏默默吃完饭,也不打扰这两人,听着他谈的差不多了,便去把这饭菜又热了遍。 “锦儿,那你的意思是更中意江边那铺子了?”夏天听夏锦说完,那两铺子他虽不知道什么样子,但镇上还比较熟,就位置而言,这江边的那个铺子的确好点。 “嗯,但是那老板说那铺子只卖不租,合着要一千两银子呢!”林氏端着热过的饭菜缓缓而来,夏锦连忙起身接了过来。 一千两是有点多,不过现在自家应该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就锦儿年前捣鼓的笋干和豆芽这两样蔬菜都大挣了一笔,虽说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吧,但是物以稀为贵嘛。 冬天蔬菜本就稀少,大部分人家想吃素的也只能吃上早先腌的咸菜,对于有钱人家来说就算这冬天的蔬菜比肉还贵,他们又不是吃不起,自然也就对菜价贵的离谱也就无所谓了,更何况又有一品楼这个主顾在不怕卖不出去,很多酒楼想订还订不着呢。 单这两样年前少说也挣了千儿百两的。相对的糖坊挣的可就不够看了,因着人手少,夏锦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当初开这个作坊也不是为了有个稳定的进项呗了,但就算少也挣了近百两的。 “你打算和小木合作吗?”不难怪夏天多想,因为之前夏家的生意都是和小木在合作的。 “不用,这个我想自己做。”以前是没办法,没资金没人脉,现在她也想有点自己的事业。 自家的生意总捏在人家手里,让夏锦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虽然她比较懒认为躺在家里拿钱也挺好,但是总得有点什么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不能怪她多心虽然小木现在对她们家挺好的,但是以后呢?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哥嫂和孩子们留一手。 “那另一间要多少租金?”夏天盘算着这铺子是买得起,只怕这后面装修什么得都得用钱只怕家中的银钱不一定充足。 “一年一百两。” 这一百两也不便宜,合着这十年的租金也能买下那间铺子了,这一比对之前那家铺子的价格还真心不贵了,夏天也陷入两难之中。 “咱家现在有多少银子?”这家里的银钱一直都是林氏管着,夏天也知道个大概,便询问林氏。 “银票合着有一千两,还有五十两的银锭子和十三两碎银。”自从夏锦提过要在镇上开铺子后林氏便把家中所有的银子都盘算了一遍,这已经是家中所有的银子了。 夏锦盘算着这买下那铺子的钱是够了,虽说不用怎么装修,但是还得修整一下,光是这锻造这铜炉铜锅这钱都不够,只是她一时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要说这一千多两银子,这要放在一般人家都可以快快活活过一辈子了,但是真想做点买卖却不值当什么。 第六十六章 宝儿出事 夏天见夏锦为难的那样,不由得心疼起来,妹子为了家里操心操肺自己的一点也帮不上忙,想着夏天说出自己的想法,“要不我出去借点?” “哥,算了!这事也不急,开铺子只是一个想法也没必要现在就做不是?”夏锦笑笑的安慰夏天,这亲朋邻里的都是农户,你说这借一两、两两的拼拼凑凑或许还行,这真要借个几百两的,只怕所有家业拼起来也不值当这么多,她哥认识多少人她还不知道?还是不要教他为难了。 或许是她太心急了,以现在家里的条件也不是不能过,这铺子等等再开不就成了,何苦为难了自家人呢。 这顿饭也吃了时间有点长了,林氏早把宝儿喂完送上床睡觉去了,兄妹俩速度的吃完饭,夏锦与林氏一起撤了碗筷,便自个儿去了西厢,这糖坊里转了一圈,见个帮工的婶子挨个打了招呼。 看着她们现在手上的活计也挺娴熟的,没什么需要她指点的,随手拿起一粒糖果放在嘴里偿了偿,水果的清香和糖的甜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这可比现在的水果糖滋味好了太多,少了色素和防腐剂,这才是纯正的水果糖。 看她那一脸满足的样,刘婶忍不住打趣她,“锦儿丫头这是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了吗?怎么看着都要成仙了啊!” “婶子们做出来的糖可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好,这仙桃可是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仙品,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哪有机会品偿,婶子们做的糖可是真真实实能吃得着的,这吃在嘴里可是甜到心里了啊。”这几个婶子人都不错,喜欢开个玩笑什么的,夏锦也不生气,只跟她们闹着玩。 几位在她家帮工的婶子听到她这么说一个个笑开了花,“刘婶,看来今儿个这果糖真是甜了不少,你看锦儿只吃了一颗这小嘴甜的哦!” 反正闲着也没事所幸坐下来与她们一起搓糖球,这几个婶子当中李氏年纪要小些,人也壮实些,夏锦所幸把这甩糖的事就交给她了。 这活比较类似于做拉面的活,只是这个有点不同,在屋内立了一根木桩,把铁勾固定在木桩上,把刚出锅的糖在案板上来回揉,待到糖压的板实了,便甩到勾子上来回的拉下来再甩上去,要有一定的力道才能做好。 夏锦考虑到这活的确有点累人,便让她甩过一回糖后就可以坐下歇歇,等下一锅糖出锅就成,只是这李氏也是个实在人,看着刘氏和张氏都在那搓糖球,她一个人坐在那歇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除非实在累的很了,不然总是过来与她们一起干。 甩好的糖便由着刘氏把它们搓成细长细长的长条然后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一边,然后搓成糖球。 这不刚甩好糖,夏锦和张氏、刘氏搓着糖呢,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便也坐下了,这搓糖球就是个手面活,几人便唠起嗑来。 夏锦看着几人搓出来的糖球珠圆玉润的,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也说不出什么样子,心中不禁气妥,这活还要经常做才会熟能生巧,看来自己真是太长时间没和她们一起做糖果了,貌似每次她都把这做糖的方法教给夏天,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刘氏看着夏锦手中的东西打趣道,“锦儿,捏的是个什么玩意,莫不真是那蟠桃?” 夏锦也知道刘氏这也没恶意,只是跟她开玩笑呢,便笑道,“还真让婶子说着了,这还真是颗蟠桃呢!”说着手指飞快的动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桃子的形状便出来了,这对21世纪常陪孩子玩橡皮泥的夏锦来说还真不费什么事。 夏锦托着她捏得小小的蟠桃送到刘氏面前,“怎么样?婶子像吗?” 瞧她那得意的样,刘氏忍不住宠溺的笑道,“像,还真像了那王母娘娘的蟠桃。” 得到鼓励的夏锦也不搓糖球了,便拿着糖捏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一会便捏出十几个,看着这些个东西,突然有了新想法,干嘛不开个手工糖果作坊呢,或许可以先把那个店铺租下来,后面作作坊前面做店铺,专门做各种各样手工糖果。 夏锦正想的出神呢,这边李氏做下来没一会,便也和众人拉起家常来。 “这正月里我听长鸣娘说这长鸣来信了,还升了官了呢?”这李氏与长鸣的娘亲也是沾了几分亲的,知道这夏天和长鸣关系好才这么说的,也是说与夏锦听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信还是夏锦给老族长家送去的,也是她帮着给读的。 “真的,那可太好了,老天保佑啊。”刘婶放下手中的糖球,双手合什,这长鸣和海子一向情同手足,她也视长鸣为子侄,当时听海子说长鸣入伍的事,可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夏锦笑笑不语,总不好说这信还是她送去的吧,真要说了别人不得说人家寄信不往自己寄,咋跑到你手中去了。 “这可真是好事啊,咱村也出了个当官的了,这夏家祖坟上可真是冒青烟了啊,这才出了这么个能干的丫头,现在又多了一个当官的了。”张氏也跟着凑趣,顺带着也把夏锦给夸了一翻。 “瞧张婶子说的,我哪能和长鸣哥比,只不过小打小闹混顿饱饭,长鸣哥那可是马背上建下的功业,保家为国的大英雄呢!”夏锦没想到这张氏会拿她打趣。 “是,你长鸣哥是大英雄,我们锦儿也是个小美人儿,这自不就是古英雄配美人的吗?”夏锦脸色一白,这张氏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今个怎么竟拿自己和长鸣哥说事,莫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自己和长鸣乃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妹,怎么也不应该啊,更何况自己回来不久,长鸣便入伍了,她这英雄美人的从何说起啊。 “她张婶子,这是你该说的话,你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名节多重要,容得你这样诋毁!”刘氏听着这话不对味,立马斥道,还像张氏眨眨眼示意她向夏锦道歉。 刘氏这话是有点重了,张氏立马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平时也就自己几个妇人,再多有时罗氏也过来帮忙,这妇人间的玩笑也没太多顾忌,一时嘴快竟没考虑到夏锦是个姑娘家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也都大了该议亲了。”张氏一急说话更没的逻辑,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呸、呸……还是不对,是你们都该议亲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各议各的亲!” “噗嗤……”看她那紧张的样夏锦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夏锦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氏见夏锦并没生气心也放下了一大半跟着嘿嘿傻笑起来。 刘氏看她那样,忍不住嗔道,“多大个人了,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锦儿的亲事也是你议论的,她家自有兄嫂在,可轮不到别人说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和锦儿说,这自古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氏这话夏锦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张婶子是想给她做媒啊,虽说自己应了嫂子托媒的事,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说亲的,还是自家帮工的婶子,还真让她有点想逃的冲动。 见刘婶子将这事揭了过去,夏锦便也乐意装糊涂,张氏听了刘氏这话也反应过来,自己真是愚蠢,见着平时夏锦处事干练都忘了她还是个小丫头,这婚姻之事自是有兄嫂做主的,自己怎么就和她说了,真是蠢到家了。 还好刘氏帮着解释不然这媒没保成要是丢了这份工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说这工来得不易,单说这夏家这么好的东家可是少有了,这逢年节的不仅放假还不扣工钱。 就连那节礼可是厚的很呢,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东家给帮工的发节礼,这哪家不是逢年过节就指着给东家送礼的,只盼着日后有份工做。 张氏想着心里有几分后怕,感激的看向刘氏,还好有她帮自己解了这围。 夏锦觉着自己在这,怎么着也让张氏不自在便,便起身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几位婶子忙着,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张氏和李氏连忙点头,夏锦起身走到外面刘氏从后面追了上来,“锦儿,你张婶子没就那性子不会转弯,你往心里去儿。” “刘婶没事啊,我知道张婶没恶意,不然也就背后里说,万不会当着面讲的。”夏锦对自家请来的帮工可都是了解了一翻的,更何况老婶找的人不会那么不知事儿。 夏锦正考虑着要不要先手工糖铺子的事,先把做火锅店的事放放,必定再在也不是时节,过完年很快就会暖和起来,这夏天想必也没多少人吃火锅,倒不如等到秋天再开,这样秋冬两季也能收回点成本。 这真要开糖果铺子,保不得要和孙掌柜的打声招呼必竟这家中的糖果可是一直供给一品轩的,现在自己做了总得和人家吱一声,而且她还是打算这家中糖果还是供给一品轩,自己的创意糖果坊只卖手工工艺的和一品轩并不冲突。 夏锦这想的入神呢,忽然听到门口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是朱誉的声音,这小家伙一天到晚跟着宝儿,这会哭成这样怎么没听到宝儿的声音,这时夏天和林氏也从屋子里跑出来,夏天与夏锦对视一眼慌慌张张的往门口跑。 只见朱誉倒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一个成年男子,夏锦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男人抱着朱誉倒在自家门口。 两兄妹顾不得许多,上前把那男人翻了个身,只见地上的人已经晕死过去,一手紧紧搂着朱誉一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流了一地。 夏天拨开那人脸上凌乱的头发,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露在人前,夏天掰开夏健紧搂着朱誉的手臂,把朱誉抱了出来,交给林氏道,“你抱着他,我去叫老叔了帮忙!”说着便跑远了。 夏锦顾不得许多,朱誉和宝儿是罗嫂一起带出去的,他把朱誉抱回来了,宝儿呢?夏锦跪在地上拍着夏健的脸,“夏健、夏健你醒醒,宝儿呢、宝儿哪去了?” 许时夏锦下手重了点,夏健脸都拍红了,人也清醒了一点,“快、快朱老七把宝儿抢走了,快追!”只说了这一句又晕了过去。 夏锦揪着夏健的衣领,“夏健、你别晕啊,谁是朱老七,他往哪跑了……”见着夏健还没反应夏锦早已泣不成声。 宝儿,我的宝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抢宝儿?听到宝儿丢了夏锦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泪水涓涓往下流,冰凉的眼泪滴在夏健的脸上,似是受了刺激般的,夏健迷迷糊糊吐出一个字“赌” 夏锦似乎瞬间灵光一现,赌、朱誉、朱老七,对,朱老七不是朱誉的爹吗?夏锦挥手擦干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朱誉被抱了回来,罗氏和宝儿去不见了,而那个抢宝儿的人刚好是罗氏的前夫,莫不是是罗氏和朱老七商量好的,夏锦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真是这样我夏锦发誓就算毁天灭地,也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夏锦看着朱誉的小脸心有中几分怨毒,朱誉祈祷吧,祈祷这不是你爹娘合伙的把戏,否则我不会顾忌你是不是无辜的。 林氏似乎从夏锦的眼中看出她的想法,忍不住抱着朱誉退后一步,“锦儿,我相信罗嫂。” “但愿吧!”夏锦不再看着她俩,转身招呼西厢的几位婶子帮忙出去寻人,“婶子们要是见着可疑的人回来说一声便是,切记不可逞强、莫伤了自个儿。” 几人应是,便纷纷跑着回去叫人一起寻人去了。 此时夏天已经带着老叔、老婶过来了,老叔长年打猎难免会有受伤,听到夏天说有人受伤便把自家备的点金创药也给带来了。 就在地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夏健这可伤的不轻,夏天刚去找老叔的路上可是一路的血迹,不敢紧医治只怕不行的。 夏天套了车准备往镇赶,一是送夏健的伤要赶紧找大夫,二是这出村就一条路,想着这一路有没有可能追上抢宝儿的人。 老叔和夏天合力把夏健抬上车,没时间让他们想太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夏锦让老婶留下来陪林氏,自己则和夏天一起进城,这事还得报官才成,不管这朱老七有什么目的,官府的力量比较大,总比自家人不知从哪找起好,不得不说夏锦在最初的慌乱已经讯速的冷静下来。 出了村子夏天便一路快马加鞭,夏锦坐在车厢里照顾夏健,可能是因为这一路太颠簸刚刚包扎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夏锦出声提醒夏天,“哥,慢着点、稳着点,这一路不平坦,你这赶路法,只怕还没到镇上就能把他一条命给颠没了。” 其实夏天心里也清楚,只是这心里着急便没了分寸,只想着快点到镇上才好,听了夏锦的话,夏天这车敢的速度没慢多少到是越见的平稳了点。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夏锦坚持她自己去衙门报官,夏天和老叔送夏健去回春堂,夏天不放心,夏锦必竟还少这要是有人打她主意可如何是好,“让老叔陪你去!” 夏天第一次拿出身为兄长的威严,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夏锦想着这去回春堂有伙计帮衬着,哥哥一个人应该没问题,便同意让老叔陪她去衙门。 衙门门前夏锦敲响鸣冤鼓,不出片刻便传出“啪”的一声响,县太爷一敲惊堂木,衙役分两班位列两旁,杀威棒狠狠敲击地面,并伴着一声震天的“威武”声。 “传……击鼓鸣冤者上堂……” 虽着一声通传,夏锦从堂外走了进来,噗通一声在堂前跪下对着县太爷一伏及地,“民女,夏锦拜见县太爷!” 县太爷看清堂下何人时,着实一愣,这丫头她可是见过的,可不是个轻易肯下跪之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何事鸣冤?”县太爷不禁纳闷这还有什么事,是小木也搞不定的,竟然要到这县衙大堂来击鼓鸣冤,要是以那斯的通天手段也搞不定,他能有这本事? “民女之子冷笑言(宝儿)今人被人绑了,请大人帮民女寻子?”夏锦简单明了的说明事由。 “民女?儿子?”县太爷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夏锦这年纪怎么可能有孩子。 “是民女义子,受民女师父之托收他孙子为义子,便在他外出这段时间代为照顾!”夏锦知道自己是失了分寸才没能把事情说清楚,敢忙解释。 “你且说说事情经过,本官好判断如何搜查。” 夏锦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遍,包括朱老七有可能是罗氏之夫,以及夏健受伤之事事无具细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贼人不仅抢了你儿子,还伤了人?”若只是绑架勒索那情节可比绑架伤人轻的多。 夏锦点头称“是” “来人,搜查镇上大小赌坊、赌档,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朱老七,救出冷笑言。”说着抽出一枚令箭扔进一名捕快怀中,那人领命退了下去。 想了想县太爷又抽出一枚令箭扔进另一人怀中,“速请木捕头回衙门述职!”这家伙只怕已经收到消息,不若自己再卖个人情给他。 “夏姑娘请在衙门稍待片刻,稍后应该便有消息。退堂!” 夏锦此时哪能坐得住,恨不能马上出去寻找宝儿消息,只是这县令大人的命令也不能违抗,要是忍毛了人家,只怕一时半会更难找到宝儿信息。 这刚退了堂夏锦随县太爷凌大人来到后堂便见小木忽忙冲过来,他也是刚从暗卫那接到信,衙门便有人送信来让他回县衙。 因着上次花灯会的事,他怕再有人想对夏锦动手便让暗卫时刻跟着夏锦,没想到这次竟然让人截走了宝儿,小木是又怒又急,气自己干嘛不多派两人过去,急的是这宝儿还这么小,万一有人起了歹心可怎么好。 可因着他伤势还没好全,这一路赶来这背上有些刚结痂的地方又挣开了些,这粘粘糊糊沾在身上倍儿难受,他这走路的姿势也略显的怪异。 “锦儿,出了事怎么不来找我?”小木看着夏锦着急的样子不忍怪她,但难免心里不好受,我就这样让你觉得靠不住,宁愿来找这个才见过一面的人,也不愿找我帮忙吗?拜托夏锦是找衙门帮忙不是找某个人好吧,这种飞醋也吃,还真没出息。 “不是的,只是木大哥有伤在身,锦儿不敢劳烦。”听了夏锦的解释小木心情有所好转,原来锦儿是在心疼我啊,想着心里还美滋滋的。 “我没事,伤都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宝儿。”说着还努力挺直了背,拉着夏锦往外走,要是忽略他那难看的走路姿势或许更有说服力,只是夏锦一心想着宝儿,哪能注意到这些。 这两人才走出门,便见老叔和海子冲了过来,说是在村口的草丛里找到被打晕的罗氏了,据罗氏说截走宝儿的就是她前夫朱老七,他家就住在城东大柳树旁。 夏锦他们得到准确的信便直奔城东去了,这城东大柳树下的肉摊还在,卖猪肉的大汉见着夏锦便客气的打招呼,“小姑娘是你啊,今天可要肉啊?” 夏锦正着急这大柳树下哪家才是朱老七家,这见着熟人立马上前,“大叔,你可知道这朱老七家在哪?” “你找朱老七,他可是欠了你钱了?都半个月没见那兔崽子人影了,自从卖了媳妇儿子就很少回家,这腌渍货也不知死在哪个赌场里了。”还不待大汉说话,便有个妇人从旁边走来手中还跨着个篮子。 “慧娘,你少说两句不成吗?”大汉似乎很怕那妇人,但是看到夏锦他们在场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 “怎么?他能做我还不能说了,你说你那七弟妹多好的一个人,挣钱养家,供他吃供他喝,是哪点做的不好了,那个没良心的竟然卖了她,这还不算连儿子也一起卖了,这是人做的事?啊?”那妇人狠狠瞪了大汉一眼,大汉也不敢再出声。 “婶子,你认识那朱老七,你告诉我他家在哪好不好?他绑了我儿子,我只求他把孩子还给我,其他什么都好说。”夏锦似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袖。 那妇人见夏锦年纪不大却说有儿子,她有几分不信,但是都是为人母的人,见夏锦这神色也不似骗人的,倒是那大汉认识夏锦挺久的,知道她有一义子养在身边。 “好,我带你去,只是他有很久没回来了,现在在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妇人想想朱老七的作为到是气恨极了的,现在听说他连绑人勒索这事都敢干了,更是恨的不得了。 那大汉举手中剁刀狠狠的砍在猪肉案上,“我跟你去,要真是那小子干的,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今日非把他送进衙门不可,省得害人。” 一行人忽忽忙忙赶到朱老七家,只是都空欢喜一场,那大汉一脚踹开这破破烂烂的屋门,里面蛛网遍布,桌椅上早已积了一层的灰,刚刚那妇人说他半月没回来过倒不似作假,看屋内的情形只怕半月还不止,但是夏锦还是不放弃,仔仔细细把屋内屋外统统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半点踪迹。 这时衙门的人送信来说有线索了,夏锦一行便向那大汉与妇人告辞离开,离开前夏锦得了那大汉的保证,只要朱老七一回家他便去衙门送信。 回到县衙,夏天早已在县衙等候,这夏健也是幸运的,索性这伤口是避了开了内脏的,只是失血过多,还好送治的及时,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暂时不便移动便留在医馆养伤,跟着夏天来的还有沈清风,他听说宝儿被绑了,便也跟来衙门问消息。 凌大人见人到齐了,便把刚才收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这朱老七是吉祥赌坊的常客,也是出了名的衰神,逢赌必输偏又好赌,年前卖了妻儿也不够还债,便被留在赌坊做杂役。” “说重点。”小木听了不耐烦说了半天都是他们知道的。 “重点是最近他和夏家村的一个人走的比较近,这个人也经常出入吉祥赌坊,只是没有朱老七那么衰,虽然常输但偶尔也小赢几把……”话没说完便见一个杯盖兜头砸来,县太爷险险避过。 沈清风心里兴灾乐祸,真该,开玩笑也不分场合,没见着锦儿都急得快哭出来了吗? “木捕头,请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打断本官的话。”不管你之前什么身份,现在也是我的属下一个捕头而已。 但是小木哪买他的账,“凌凡,你找死!”说着作势要将茶碗也扔过去。 “木大哥。”夏锦急得不得了,这两人还闹了起来,夏锦不得不哀求小木算了。 “好吧,废话不多说,这人就是夏天的前大伯夏大庄,夏大庄最近手气不太好,在赌场连输了近百两,有人看到夏大庄找过朱老七,听说要合作大干一笔,有可能就是指的绑架宝儿。”凌大人见小木已经炸毛,便不敢惹他了,把所有知道的信息统统说了出来。 夏锦之前不是没想过是他,但是受伤的是夏健他唯一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夏大庄怕被村子里的人瞧见,便让朱老七做案他接应,自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他没想到这罗氏会是朱老七的前妻,而恰巧又被夏健碰上,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话说这夏大庄设计绑了宝儿,心中也是不安,虽说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是听朱老七说中出了纰漏只怕会有人会怀疑到自己。 这几天因为赌债的问题他已经焦头烂额,偏偏这时柳寡妇又闹上门来说怀了他的种,让他娶她进门,只是这会儿他哪有这心思。 “你是说,夏天家那个奶娘就是你卖出去的媳妇?那你有没有?”说着比着脖子做了个杀的手势。 “没有,都怪你那好儿子出来搅事,不然哪能出了这纰漏。”朱老七也急燥的狠,也不知也小子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只怕人家都知道是他干的了,也不知道这钱有命拿,有没有命花。 “我儿子,关我儿子什么事?”夏大庄想不明白这关夏健什么事,自从柳寡妇住进他们家这小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听说在镇上找了份事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就是我办事的时候被你儿子看到了,你儿子上来拦我被我捅了一刀。”朱老七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捅伤了我儿子?”夏大庄一把揪着朱老七的衣领厉声斥问。 “哟,你这急什么?你那儿子一天到晚向着你婆娘只会和你对着干,伤就伤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肚子里的不是还有一个吗?少了他怎么了?”柳寡妇本来坐在一边修着她的指甲,他们男人的事她一向不关心,只是看到夏大庄那么紧张他儿子就不高兴了,忍不住刺了两句。 “算了”夏大庄想想也对,这儿子不过是继承香火的,既然有了另一个,那么之前那个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夏大庄放开朱老七不再和他算账。 在夏大庄说出这句话时,蹲在窗外咬着拳头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那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女人彻底对他死心了,她偷偷猫着腰一步一步朝着柴房摸去,那里关着一个可怜的孩子,或许她把她救出去,还能求着夏天救救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现在还活着。 悄悄打开柴房的门,只见那孩子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门外,小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中还塞了布条,小脸上满是泪痕,夏大伯娘悄悄关上门走了进来,“宝儿,你别出声我带你出去。” 宝儿年纪必竟还小不大记得以前夏大伯娘做过的事,自从下午被关在这里,心里害怕及了,此时有人说要带他出去自是很高兴的,也十分的听话。 夏大伯娘小心的帮他解天绳子,这冬天衣服本就厚重,宝儿年纪小,身量也小夏大伯娘便将他小心的藏在裙下,再提上一个篮子遮在前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两人缓缓行至门口,夏大伯轻轻的抽出门栓眼见着就要走出门去,却见柳寡妇悠闲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她要出门,便随口问道,“哟,这么晚了上哪去啊?该不会去偷人吧?就你这长得像老菜皮似的脸只怕没人要吧!”说着还得意的拢拢头发。 夏大伯娘这时只想着把宝儿弄出去,哪有心思理她随口应付道,“家里没菜了,我去菜园子里摘点菜。” “摘菜?懵谁呢?这季节你家菜园子会有菜?”这柳寡妇也是个精的,平时她要这么刺夏大伯娘两句只怕她早蹦了起来,今天这事有点反常便多了个心眼。 瞅了夏大伯娘两眼突然凑近她身边,“你身后藏了什么东西?” 夏大伯娘一惊莫不是被她看出来了极力镇定下来,只是躲在她群下的宝儿被这么一吓,一个子跌倒在地上暴露了出来。 夏大伯娘心里知道,这次是完了,只怕小命难保,拿起手中篮子向柳寡妇扔去,抱起宝儿就往外冲,只是她低估了柳寡妇,人家到底比她年轻,虽被篮子砸倒在地,却是一把抱住夏大伯娘的腿,死死不放手,“当家的,快来啊,你婆娘要把那小东西放跑啦。” 本来在屋里商量对策的两人听闻赶忙跑了出来,夏大庄见着夏大伯娘怀里的宝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把人踹在地上,走上去便是一顿拳脚,夏大伯娘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宝儿哭嚎,“别打了、别打了,打坏了这孩子你拿什么换钱!” 夏大伯娘的话像是提醒了夏大庄,柳寡妇见夏大庄停了手心中很是不忿抱走夏大娘手中的孩子,对着夏大庄道,“现在你可以打了,这种吃里扒外的婆娘就要狠狠收拾。” 柳寡妇一句话成功点燃了夏大庄的怒火,既然孩子已经不在她手中,下手也就没了顾忌,这夏大伯娘之前受的伤本就没有好全,这下又新伤加上旧伤很快就躺在那里不动了,夏大庄这才停下了手,伸手探探人已经没了气息,这可把他吓着了,虽然平时经常收拾她,可没想过闹出人命来。 柳寡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都死了后悔有什么用,“趁着天黑扔了山里面去,这一夜过着只怕连尸骨也被野狗啃了,怕什么!”要不怎么说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还一点不假。 只是他们没算到,这夏大伯娘被夏大庄也打精了,怕他在打下去会真的没命,索性便装死了去,他们一翻话她可都是听的明明白白的,待到他们把她扔了出去她便拼了最后一口气爬了下山,想到村中求救,只是伤的太重分不清方向竟爬到了村口。这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一行人赶着车往回走,衙门也调动了二十名衙役随后,这一行人刚刚赶到村口,便见一人影向着马车扑来,只是转眼不见了踪影,夏天赶忙勒停了马车下车查看,只见在马前蹄不足一丈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这要是夏天反应慢点,只怕马车要从这人身上碾了过去,安能还有命在。 就着月色,夏天扶起那人,只是那人全身浮肿的厉害,一张脸更是辩不出人形,夏天试探的叫了一声,“大伯娘!” “夏、夏天,宝儿在我家!”那人死死的抓着夏天的胳膊不松手,直勾勾的望着夏天,但仔细一看便能看出他的眼里便没有焦距。 夏锦撩起车帘想看看夏天为何耽误了这么久,便见夏天怀中似是搂了个人,夏锦不安从心中升起,慌忙从车上跳了下来,远远看着不似宝儿,才放下心来,“沈大哥,你过来看一下,前面那人怎么了?” 沈清风应声下车,小木也下车走在夏锦身边,沈清风把了把地上人的脉向冲着夏锦道,“伤的太重,没救了!” 夏天一拳重重击在地上,悲痛的呜咽出声,“是大伯娘,她说宝儿在她家。” 夏锦一愣,这是来给他们送信了,只是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打的,是夏大庄那畜生打的,上次去她家时她伤的不比这轻。”夏天说出夏锦心中的疑问,也为所有人解了惹,只是更让人稀虚不以,这要下多重的手才能打成这样,夏锦心中也不禁悲痛万分,这平时大伯娘与夏健两人实在挺可恶,可今天这两人,一个为他们家送了命,一个为他们家差点也送了命。 沈清风从夏天手中接过夏大伯娘,示意夏天扶着她让她坐好,从头上拨下发簪,拿着簪子拧了几个只见这簪子从中间分开,里面赫然是长短不一的银针,沈清风下手极快,不出片刻夏大伯娘的头顶上便扎了十几根银针,只是这下针快收针更快,刚刚扎完沈清风又开始收针,见夏锦不解的盯着他,便解释道,“伤的太重行针时间不宜过长,她若不能熬过今晚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夏天和夏锦小心得把夏大伯娘抬上马车,决定由夏天和木梓先送夏大伯娘去他们家,夏锦跟着小木他们去救宝儿,夏天本是不同意夏锦去的,只是小木一句我会护她周全,让夏天放了行。 小木和沈清风都是有功夫的人,一马当先闯进夏大庄家便治住了朱老七和夏大庄,只是他们漏算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谁也没想到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那女人见来人一下便擒住夏大庄和朱老七,不禁慌了起来,一把抓起床上躺着的宝儿拨出头上的簪子抵着宝儿的喉咙,“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夏锦看着抵在宝儿喉间的那支簪子,心似乎是悬在一根线上,“别、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伤了他。” 第六十七章 沈清风送人 “给我准备马车和一千两银子,等我出了城自然会放这小子,还有先把那两人放了。”柳寡妇道是个精明的,就算夏锦恨的咬碎银牙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依她。 “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把马车赶过来。”夏锦便退出门外叫过老叔大声的对他说道,让他回去知会夏天一声让他把马车赶过来,顺便带一千两银票过来。 柳寡妇听到夏锦的话自是十分满意,“把他们放了。”见自己的目的答到,又提出让小木放了夏大庄和朱老七两人。 “不行”这次不等夏锦发话,小木便开了口,“你离开后要是不放宝儿怎么办,我们也要留两个人质在手上。” 其实小木知道他手上的两个人质根本不起作用,只是把他们两个扣起来,至少在迎救宝儿时会少点阻难。 只是柳寡妇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少一个人就少分一份的银子,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朱老七能卖妻典子,夏大庄又亲手打死媳妇跟着哪一个,都不如自己一个人快活,这有了一千两银子就算是到了外地,买上几十亩的地还怕找不着男人,要让这两人来糟践自己。 不到一柱香时间夏天便赶着马车过来,从车上下来走到夏锦身边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夏锦。 “你要的钱和马车都在这里,快放了宝儿。”夏锦抖手中的银票,柳寡妇很想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来,没想到这夏锦真的这么有钱,只是她不傻,只怕她一过去,这些人就会扑上来抓住自己。 “都让开。”屋内几人都让了一条道,她抱着宝儿走了出来,宝儿在他手中吓的动也不敢动一下,可怜兮兮的巴望着夏锦,夏锦心疼的揪在一起,可是也无可奈何,只喃喃的叫着‘宝儿宝儿’。 “你把银票放到车上,然后给我赶车,出了城我自然把这小子给你,还有你们都别跟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又把簪子逼进宝儿几分,看得夏锦惊心不已,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以身代受。 柳寡妇寻思着既然不带那两人,她自己截持了人质自然不能赶车,只是这一群人中只有夏锦最小,最容易对付,这出了城也好处理不是,便指定她来敢车。 “好”夏锦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只是夏天拦着不让,可最后还是受不住夏锦的苦苦哀求,知道夏锦是舍不下孩子,但同样的他也舍不得妹子冒险,只是看到夏锦那恨不得能代替宝儿似的,便也只能随她去了。 夏锦把银票放进车里便在旁边等着柳寡妇上车,只是她才刚上这马车,突然抖动一下然后停了下来,须臾便见小木报着宝儿从车厢中走了出来。一众等在一旁的捕快飞快扑向车厢,只见那柳寡妇早就昏在里面,有那有眼力的小捕快,拿着夏锦放进车里的银票双手奉还原主。 夏锦从小木手中接过宝儿,微微一福表达谢意,小家伙也许是吓得仅了,只会都不会哭了,这里的事交给捕快,夏锦一行人抱着宝儿便回去了。 宝儿受了惊吓一直睡的不安枕,夏锦便只能抱着他,沈清风看着宝儿这样心里十分内疚,说好要送人给锦儿的,结果因为自己的事给耽误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情形,看来那几个人得敢快送过来才行。 小木本想调几个人给夏锦又怕她不愿接受,现在听到沈清风早有这方面的打算,而且所选之人,也颇合他心意,便也不再另作打算。 自从上次沈清风见过夏锦后,小木便让人把他近期所做过的事打探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一天上几次茅房都记录在案,而他选出来的试药的二十名死囚自然也不会放过,更何况他是求了恩旨要求试药成功就赦这二十人无罪的呢。 这二十人中有江湖骗子、游方郎中、学子、丫环、小偷、甚至还有一名将军,其实他派人调查过这些人的案卷,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罪不至死,却偏偏被判了死刑,夏锦的种痘之法救了他们一命,他们用余生作为报答在小木看来也无不可的。 沈清风约了夏锦第二日去见见这些人,挑一些趁手的放在身边,也好保护这一家人的安全,其实在这之前沈清风便于这些人谈过,便告知他们,他们之所以能捡回这条命都是多亏了夏锦,便全部签过卖身契的,让夏锦见见不过是看看她是否满意,这些人是否愿意却不在沈清风考虑范围之内。 因着前一日的担惊受怕,和上半夜一直照顾受了惊吓的宝儿,夏锦一直睡到近午时才醒,小木和木梓早就到了夏家,这时宝儿正赖在小木怀里不肯下来,朱誉昨日怕也受了惊吓也一直由罗氏抱着。 只是罗氏的脸色过于苍白,见夏锦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小姐责罚,昨日是我没看好小少爷才让小少爷受了惊吓。” 夏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这件是与她无关,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牵怒她,不仅因为绑架宝儿的是她的前夫,更因为她自己的孩子被人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而宝儿却被人掳了去,虽说那贼人本来的目标就是宝儿,但她就是会忍不住想罗氏是不是只顾着自己的孩子,而不去管宝儿。 深深呼出一口气夏锦也知道这样的牵怒没有道理,“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你昨个也受了伤,去歇着吧,今儿个就不用做事了。” 罗氏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但也知道这事怕是在夏锦心里生了根,以后只怕不会向以前那么亲近了,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用过午饭夏锦便带着宝儿与小木他们一起进了城,直接就去了沈清风的宅子,这二十人到这里也有几日人,一直没见着以后要侍奉的主人,听说今个人会来不由的翘首以盼,心中盘算着这以后的主子是个什么的人,难不难伺候啥的,要说这些人可都是有某方面强项的,都是轻易不能信服他人的主。 夏锦抱着宝儿缦步走来,沈清风和小木紧随身后,院子中二十人分两队站开,男女各一队。 夏锦看着这二十个人,女子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而男子平均年龄也就不过二十五岁上下,竟是犯了何等罪,竟曾经都被判处了死刑。 宝儿似乎很依赖小木,自从昨天被小木救了一次后总是找机会就往他怀里钻,夏锦无奈,给能把宝儿给他抱。 少了怀中的宝儿,夏锦便接过沈清风递过来的卖身契,夏锦大致扫了一眼便在其中发现一张不太一样的,到不是其他什么不一样,而是这卖身的人姓沈,沈慕之,夏锦不觉念出卖身契上的名字,只见一英伟的男子上前一步站定,身姿挺拨一如苍松。 夏锦不禁疑惑得看着沈清风,“你亲戚?” 沈清风颇有几分不自在,小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口为夏锦解惑,“他堂兄、前骠骑将军、被副将无意中发现他通敌卖国的罪证,上报朝庭判了秋后问斩。” 那人扫了小木一眼不承认了、也不否认,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说得不是他这个人一样,夏锦在小木那特意加重的无意两个字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夏锦心中想莫不是反间计,还真有几分好奇,真是通敌判国、罪证确凿,能判个秋后问斩?只怕诛连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那人甚至连看都没看夏锦一眼。 “哦,不为自己喊冤,不说自己是无辜的?”夏锦好奇的围着他转了几个圈,最后停在他面前问出心中的问题。 “说什么?说了你能信?”沈慕之不屑的看了夏锦一眼 “为什么不信?”夏锦不禁反问 “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你为何要相信我?”也许是夏锦的话终于打动了沈慕之,他认真的看着夏锦想要她给他一个答案 “就像你说的,你我不过初次相识,我又为何不信你!”站着和比自己个子高的人说话实在累的慌,夏锦觉得脖子酸疼,便转身走向早已备下的椅子上坐下。 “呵呵,我还以为这世上这人介上瞎子,看不到我沈慕之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都道我是那通敌卖国之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肯信我,虽然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娃娃,足矣、幸矣!”沈慕之仰天大笑,复又十分虔诚的单膝跪在夏锦身前,“我沈慕之对天起誓,今生愿奉你……” “夏锦”夏锦慢条丝理的抱出自己姓名。 “我沈慕之对天起誓,今生愿奉夏锦为主,一生效忠,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慕之毫不犹豫的对天誓,颇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或许……”夏锦端起茶碗饮了一口,“你那个对其一片忠心的的君主也是信你的。” “我不信!”沈慕之回的毅然决然,那个毫不犹豫便判了自己死刑的人,如果他信又何必这样对他。 夏锦也不再看他,转头问小木,“通敌判国该当何罪。” “凌迟,诛九族!”小木回的干脆利落。 “可明白了,若是真不信你,你认为你还能站在这儿吗?要你的命何其简单何至于拖到秋后,只怕他也是一时找不到对你有利的证剧才拖得一时是一时吧,看来他很爱惜你啊!”其实若是平时对于这种榆木疙瘩夏锦是懒得开解的,只是现在想把他收归己用总得费上一番心思才是。 沈慕之似是瞬间明白了一点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真是不太好看,夏锦也不想理他,他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总归要给他点时间平复才是。 夏锦从女子这边扫过,一眼便看到一对长的十分相似的孪生姐妹,只见二人长的娇俏可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样,夏锦走到二人身边,“你二人叫何名字,所犯何事?” “奴婢红袖”“奴婢添香”两人向着夏锦行了福礼。 “红袖添香到是有些意思,可是本名?”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只见对面一白面书生似的人道,“是小生给起的。” 夏锦也不理他只对着这姐妹二人道,“为何改名?” “奴婢二人之前没名字,师父只叫我们大妞、二妞。” “又是犯了何事?”夏很好奇这弱质纤纤的美少女能犯何大罪,竟要判了这死刑。 “私闯禁宫、意图行窃!”二人说完便低下了头似十分害羞。 “那偷着什么宝贝了吗?”夏锦压根就不算这鬼话,入宫行窃?脑子坏了还差不多,谁不知道这皇宫守卫森严,再说了皇宫那么大谁知道宝贝都藏哪了? “小姐,我们没偷东西、真的!你相信我们,是有人告诉我们皇宫里有师父的消息我们才会去的。”小丫头急得不得了,就怕锦儿不信她似的。 “那是谁告诉你们,你们的师父在皇宫的,师父跑哪去了,你们都不知道吗?”夏锦还真配服他们俩竟然什么人都信。 “是大师兄说师父在宫里的,” “师父消失三个多月了我们怕他出事,才跑皇宫来的。”两人一唱一合,十分的默契。 “哦,那害你们师父的人呢,你们打算怎么办?”夏锦猜这两人的师父多半是不在了,而那引她们入宫的人只怕也是想借机除了她们,只是她有点好奇,这个时代讲究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这两人的话,只怕与那师父感情很深,那她们打算如何给他们的师父把仇呢。 “死了。”红袖仍是只有一句话,回答的相当简洁 “是大师兄干的,后来他进师父的秘室找秘籍时被关在里面了。”添香接着她姐姐的话为夏锦解惑。 “你们是如何知道的?”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之前这两人一直被关在天牢里,不可能手眼通天知道外面的事。 “大师兄来看我们的时候,姐姐告诉他师父的秘籍藏在房间的秘室里了,告诉他如何进去,却忘了告诉他怎么出来。”也许是因为红袖的话太简洁,很难让人听懂,每次都要添香再解释一遍,所以这次她干脆在红袖前开口了。 只是姐姐似乎不领她的情,瞪了她一眼,添香也不恼,调皮的冲她吐吐舌头,扮可爱。红袖懒得理她这个比较白痴的妹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夏锦这下是明白了,敢情这两人人还在牢中,便设了圈套引了那个仇人入了瓮,看来这两人也不似表面上的单纯。 夏锦坐回椅子上面,拈起一块糕点边吃边听,吃着觉得觉得味道还不错,便给宝儿嘴里也塞了点,小家伙小脸鼓鼓的说不出的可爱。 “你们刚刚说是去宫中寻找师父才被抓起来的?这私闯禁宫没被当成刺客当场诛杀,却只判了私闯禁宫、意图行窃!莫不是与你们师父有关?”夏锦有点好奇这姐妹二人是何来头,竟能让她们逃过一死。 “家师,江南怪盗!” “扑哧”夏锦口中的糕点还没来的及咽下,就这么喷了出来,还好没人站在她前面,不然只肯定遭殃。 “咳、咳咳…”小木赶紧的递上茶水,顺便给她拍着背,帮她顺着气。夏锦感激的看着他,过了一会终于好了点,只是刚刚咳的太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抬手示意他可以停下来了。 搞了半天这根源是在这儿呢,人家本来就是偷儿,这偷儿进了你家,你第一反应只怕也是来偷东西的,不会去想他是来你家杀人的吧。说到底这最后救了这姐妹二人性命的反而是那本身不太光彩的身份,这是不是就是因祸得福啊。 这两姐妹说得云淡风轻,一脸无辜的样,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这十个女人当中有一个看起来比较特别,她站在这群人中总能一眼就吸引了别人的眼球,倒不是他长的比别人好看还是咋的,只是她身上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风尘味。 “说说你的事?”夏锦坐在椅子上也懒的起来,便对着她勾勾手指。 “妾,云水烟见过小姐!”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福礼,在夏锦抬手示意后方才站起身来。 自称为妾,想是成过亲的,只是这一身风尘味,又是谁家娘子?不待夏锦再相询,只听她那犹如黄莺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妾,也是江南人氏,本是江南烟雨楼中一歌妓,卖艺之人而已,一年多年恰逢相公经商路过此地,与妾相识与烟雨楼中,见妾孤苦无依又不愿随波逐流,便起怜爱之心遂赎回了妾的卖身契。 这伺候一人总比在这烟雨楼中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好,妾便随他回了京城,哪想到良人早已妻妾成群,妾便成了他第五房妾侍。本就风尘中人自不敢想那正妻之位,只盼着能伺候好相公能多得几分怜爱,哪想到这大门大户之中也绝非我等能栖身之地。 妾随他回京不过五个月,良人便另结新欢,真真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本想着就这样渡终身了,不想第六个月里传来主母有喜的喜讯,这本是天大喜事,可不过数日,夫君和主母便带人来搜查妾的院子,在枕下发现了一包藏红花的粉末,又有下人指正曾见妾去过药铺,夫君相信了下人之言便定下妾谋害谪子这罪,将妾送进刑部大牢。” 云水烟所述之事可谓是字字诛心,但她语气平淡的由如再说别人的故事。只是夏锦还觉得应该少了什么,沈清风说这几人都是从天牢提出来的,既然云水烟是被送进刑部大牢的为何又进了天牢,这天牢中可不管这妻妾纷争的小事。 夏锦抬抬眉示意她把没说完的都说了,云水烟见过的人不少,像夏锦这样敏锐的人到是少见,她不过刚说完她便知自己还有所隐瞒。这明人之间不说暗话索性的就说了出来。 “妾本出身风尘,相公身心已不在妾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挽回,是以妾曾去过药房想寻一种能留住男人的香粉。”说到这云水烟微微停顿一下,必竟夏锦还是小姑娘和她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妥。 却不曾想夏锦只是示意她继续,这什么留住男人的香粉要别人或许一头雾水,但夏锦是在二十一世纪古装言情剧里泡大的人她能不知道,说白了不就是春药嘛。 得到夏锦的示意云水烟便继续,“只是这药房里的多是要通过内服才有效,与我要的效果不附,本来要败兴而归的,却恰遇到一游方郎中,那郎中卖了妾一个香囊说有此效,妾闻见香囊的气味却与那烟雨楼中的姐儿身上香气相近便买了下来。 妾本就是青楼中这种香粉平日里也是闻的多了,自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便终日配在身上只等夫君到来,哪想这等来的是良人的负心负心薄幸和主母的栽赃陷害,被带走那日妾过于激动不小心弄破了香囊,里面的香粉全都洒在妾的首饰箱里了。” 云水烟说道之里便向夏微福身一礼,表示她已全部交待了,只是夏锦一直注意到他的神色见她说到香囊时无意的扫了某位男子一眼。 夏锦仔细的打量那人,只见此人清瘦异常,或许因为他身材高挑就更显瘦弱,那人似是注意到夏锦的目光,便拱手行礼。 夏锦微微一笑,“你是因何事入了这天牢?” 男子拱手对着夏锦一揖到底,方回道,“那香囊便是在下卖于她的。” 这个‘她’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想来这男人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谁能想到卖个春药把自己卖进了天牢。 “为什么这么做?”夏锦好奇云水烟明明最先应是含冤入狱,如何又要把这事做成事实。 夏锦不用想也知道这当家主母只怕是小产了,而且小产的原因还难以启齿‘纵欲过度’,这本来挂在身上就能让人产生情欲的香囊,一旦拆了开来这药效也是可以预见的,只怕当时贪图过她那一盒首饰或是接触过的人都不能兴免,那怪她那夫君会把她弄进天牢。 “既然不能申冤,那也不能顶着这莫虚有的罪名不是,索性给他做实了不是更好!”云水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是她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夏锦仔细留意着这二十个人的神色,除了沈慕之明显的不认同外,其他人仿佛觉得这很正常,本该如此的表情,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夏锦忍不住腹诽。但是她喜欢,做人就是该这样,若是不能申怨,那索性便把它做成事实,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都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 但是她也不想以后为这些人收拾烂摊子,这二十个人若真要留下来,只怕还需再调教一番,至少认他们认识到有些事可以做,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像红袖添香那两丫头那样就不错。 夏锦仔细瞅了瞅见一仙风道骨似是道家中人,“道长?”夏锦试探的问了一声。 “正是贫道!”那人行了个标准的道家礼。 “道长又所谓何事?”一番下来夏锦也累的慌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右边倾斜,右臂以手肘撑在扶手上,小手托着脸颊,脸上多少有些困倦,虽问着话却似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只有一又有神的眼睛与她现在的慵懒不相附,说明她并没有开小差。 “贫道为别人算了一卦,这卦象上说此人心中之事今生不可能实现,贫道不过说的实话而已。”夏锦也听明白了,这是得罪了权贵了!只是谁有这通天的本领能让只是说了实话便被打入天牢之中。 “你且把你原话说来听听!”夏锦觉得这样或许能找到些什么!她今天的好奇心算是全部被激了出来,只怕换了平时她是懒得问这一句的。 “公子还是放弃了吧,你命中与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是无缘的!”道长似是忆起当日之事,缓缓道出当日自己所说之话。 这边夏锦刚端上手的茶碗刚要送进嘴边,瞬间移开心中庆幸这茶还没有喝进嘴,不然只怕要再次喷了出来,想这道长看着仙风道骨一人,怎么说话这么不经大脑的。这话能随便说的,这不是指着别人鼻子说这人要造反吗?不拿你下天牢才怪,难道还让人捧着重金谢谢指点,然后让人都知道他曾经想谋反?这还真是个奇葩货。 夏锦也没了心思再问其他人,随手将手中一沓的卖身契拍在手边的案几上,这些都是沈清风给她的这二十人的卖身契,夏锦不知道沈清风用什么手段让他们签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心肝情愿,当然这些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端起茶碗饮下一口道,“你们的卖身契都在这,拿着就可以离开了!”说着也不再理他们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自己喝了几口便吹凉了喂起宝儿来。 这二十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就说好的,若是试药过程中大难不死,便可被赦免无罪,签了卖身契、终生侍奉夏锦的,此时这主人又是何意,为何让他们拿着卖身契离开。 “小姐这是何意?为何要赶我等离开?”添香刚刚也与夏锦交流过,相对要熟一点,几人便商议着让她出面相询。 “诸位都是奇人异士,我夏锦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如何能让诸位奉我为主,再说了沈大夫挑人之前也是仔细看过各位的案卷,也是确定诸位并非大奸大恶之辈才选中诸位,更何况沈大夫请了恩旨便是诸位试药后若是还能生还,便赦免诸位从此不再追究,并无任何附加条件。 之所以有这份卖身契不过是沈大夫一番好意,想给我选几个得用的人,只是夏锦以为诸位大才不应该屈居小庙,这才把这卖身契还给诸位,诸位便拿了卖身契离开吧,也别怪沈大夫,必竟人家也给了诸位一次活命的机会。”夏锦言辞肯切、毫不做作,反而获得大家的好感。 只见那云水烟行至夏锦身前一福到底,“小姐误会了,签下这份卖身契皆是我等自愿,小姐所说之事此前沈大夫便与我等说过,我等自愿侍奉小姐左右,任凭小姐差遣,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说着便举起右手半跪在夏锦身前起誓。 其他人纷纷效仿她跪地,举手起誓,“我等自愿侍奉小姐左右,任凭小姐差遣,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夏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自己思忖着想要完全收服这群人怕要花上一番功夫,与其费时费力不如做个好事把他们都放了,自己再去买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就好。哪想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个纷纷起誓要跟着自己,好像不让跟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似的,夏锦无奈只好收下他们,让他们起身。 小木笑笑的看着夏锦其实他也以为收服这些人要花上一番功夫,却不想不过夏锦几句话的事情,他也听出夏锦所说本就是肺腑之言,现在看来真心还需真心来换才是,就因为夏锦真心放他们走,没有试探、没有其他,才换来他们真心留下。 看着这二十号人夏锦也犯了难,夏家是住不进这么些人的,这些人都留下总得想个法子安置了才是。 “沈大哥,可否劳烦你再收留他们一日,明日我便想法子找地方让他们搬出去。”夏锦一脸为难的看着沈清风。 “不妨事,就让他们住在这里好了,你要是有什么吩咐让人过来传他们一声便好。”沈清风也知道一下多了这么多人,以夏锦家现在的情况也的确住不下的。 “那哪成,明日我便来接他们回去。”夏锦心里有了成算,这铺子是怕要早点准备起来,这么多人一起带回去多有不便,便不如置个铺子让他们住在镇上。 “这样红袖、添香和水烟随我回去,其他人先留在这里,既然各位愿意跟着我就得守我的规矩,至于何事能做何是不能做我便不多说,让沈慕之这几日给你们讲讲这凤天的律法,平日我也不拘着你们,但是若是你们一旦做了威害我夏家利益和触犯国法的事,我夏家也不留你们,请自行离开!” 夏锦说出她的要求便率先离开,被她点名的三人也跟着她离开了,剩下的人不由得反思为何小姐只带那三人离开却不带他们?他们哪知夏锦不过是只能把他们的名字和人对上号而已,自然顺手带上了。 这下夏锦更头疼了,一下子多了二十个人要养自己又怕要想着点子挣钱了!夏锦见着日头还高便决定先去了城东的铺子,二话不说先找那老板付了定金,约定明日便过来签订契约交齐租金。 木梓早已准备好马车候在外面,夏锦刚从铺子里出来便迎了上来,请众人上车便向夏家村驶去,倒是得了小木的夸赞,这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夏锦简单得向夏天介绍这几人的来历,只说是沈大夫送的人其他并未多说,打发了罗氏安排这三人下去休息,便向夏天说了今天自己租铺子的事,并把自己打算先在镇上开个糖坊的事也说了,只是没说除了这三人还有十七个人还在沈府没有安置,到不是她刻意隐瞒,只是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这事情才安排好,夏锦一拍脑袋,哎呀,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去沈府的时候问了一下夏健的伤势,说是已无大碍的,本来打算去看看的,结果这事赶事的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人家为了救自己家人都伤成那样了,自己竟然看都没去看一眼也太没良心了。 夏锦狠狠的用力敲着她那小脑袋,夏天一把拉过她的手,“锦儿这是做什么?打坏了咋办?” “哥,我今个儿跑镇上忘了去看夏健了,我也太没良心了!”夏锦一脸愧疚的看着夏天道。 “这不怪你,夏健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一心牵挂着她娘,回春堂的人今个儿就把人送回来了,还派了个老大夫过来给大伯娘也看过了,这母子两人算是挺过来了,现在都回家了,罗嫂今个儿就在那边照应着,这晚上才回来的,一会儿我就过去,晚上那边没个照应人也不成,要不是咱家不方便哪能让他们回去住。” 夏天见夏锦说的是这事,便把这母子二人的事都给说了一遍,这也不能怪夏锦,昨天的事着实让她惊着了,只怕昨儿个一夜都没怎么安枕的。 夏锦听夏天这么说,心也就放下了,“哥,一会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们吧!好歹也要谢谢人家,这要是有什么要求咱尽量满足人家啊!” 夏锦商量着他哥,这母子两人都是可怜人,虽说以前也挺可恨的,但是这次不管之前欠了什么也该是还清了。 “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上次夏健说帮工的事你怎么看?”夏天今天就琢磨着这事,现在他想听听夏锦的意见。 “哥,这事不忙先让他养好伤再说吧!”其实夏锦也有考虑,可是目前也真不知道让他做什么好,这家中帮工的都是婶子们,这夏健过来会不会让人闲话,可是除了家里这一时间还真没什么能让他做的,不说其他的就沈府17个人她还没法安置呢,可真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了。 “还是锦儿想的周道,养好伤再说。”夏天只当夏锦同意了,自是高兴异常。 晚饭后夏天、夏锦带着罗氏提着食盒便向夏大伯娘家去了,这里面装的可都是林氏熬了一下午的鸡汤,这二人的恩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如何报道,只能在饮食上下点功夫。 罗氏十分感激夏健救了朱誉,小家伙自从昨天被夏健抱回来后,便十分依赖他,本就年纪小也不太记人,这昨天的事想也吓的不轻,因着夏健救了他所以对他就十分亲近,不知怎么得见着夏健就叫爹,弄得罗氏尴尬不已,只是怎么得让他改口都不行。 夏锦听到夏天说这事也觉得十分有趣,以前到是在书上见过类似的例子,只是被医学届称为什么什么症的她也记不清了,她本来就觉得宝儿今天比往常更粘小木的事有点厅怪,现在听到夏天这么说,难道宝儿和朱誉同属此类情况。 片刻便到夏大伯娘家,这一家二人都躺在床上想是不会有人给他们开门了,夏天便推门进屋,这为了方便照顾,这夏大伯娘和夏健被安置在同一屋里。 屋内挺暖和的,看着角落里明显是自家的火盆,只怕是夏天拿过来了,看来她这哥哥一直就是个细心周道的人。 夏锦和罗氏把这饭菜摆上,罗氏和夏天便喂两人吃饭,许是两人都伤的挺重,味口不是很好,各自吃了点夏天带过来的肉粥和鸡汤,便不在吃了。 “大伯娘,这伤可好一点了。”见两人都吃过了夏锦便在夏大伯娘身边坐了下来。也许是经常挨打的原故,这夏大伯娘昨日已经被断了没治了,这会还能清醒着,只怕是打的多了身体自身的一个自动恢复功能便比别人强的多。 “好多了,唉,能捡回这条命已经很满足了。”夏大伯娘似是想起什么不禁感慨。 “好点就好,这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打你了,更不会有人逼你做些不愿意的事了。”夏锦笑着宽慰她。 “他还会回来吗?”夏大伯娘提起那个人时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这份害怕已经深入骨髓里面了,根深蒂固的让人只要一提起那个人,身体就不自主的打颤。 “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就算不砍头只怕也要留放的!”想想秦纤纤被判的刑罚,夏大庄的情节比她更恶劣,怎么也不可能判的比他轻吧。 听到夏锦这么说夏大伯娘似乎稍稍放下了点心,人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夏锦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愤慨,这夏大庄究竟是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让结发妻子也如此惧怕他。 “那最好。”躺在一边的夏健听到夏锦的话忍不住抚手称快,只是声音显的有点虚弱。 “锦儿,大伯娘能求你个事吗?”夏大伯娘试探得抓着夏锦的手,再感到她没反抗后紧紧的攥在手心。 ------题外话------ 亲们,今天是《农女小娘亲》连续11天万更了,激动有木有?期不期待接下来的万更? 那便去留言区给按个爪印吧,让桔子也知道你们的想法,当然要是奉上票票、花花的桔子就更开心啦,码字也更有动力啦…。 第六十八章 租铺子 夏锦心中也猜到何事,只是她真要说出来自己也不会拒绝的。 “锦儿,你给健儿找份工做吧,我这辈子也无所求了,只想看着健儿能够成家立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夏锦不说话,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必竟夏健之前的为人这五里八村的人都是听说过过,只怕也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她。这找工做不难,只是这说亲的事可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做的了的。 “大伯娘,这个也是急不来的事,你和夏健哥先把伤养好再说,以后我们有一口吃的自是不少你们娘俩一口便是!”夏锦拍拍夏大伯娘紧握着他的那只手,把自已的手从当中抽了出来。 这人是为他们家伤的,不管怎么说这她夏锦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之前这两人如何,现在夏锦相信他们,至少夏大伯娘并未说夏健因他家受伤,便借机向夏锦要求赔偿,而只是求她给夏健一分工做,从这看来这夏大伯娘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 得到夏锦的承诺这夏大伯娘也放下一桩心事,冲着夏健道,“健儿,你听到了吧,你锦儿妹妹答应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听她话,好好做事,可别像爹娘这样混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几日人情冷暖让夏大伯娘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坏事做不得,这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夏天送夏锦回了家,又打算回夏大伯娘家里,这两人伤的不是一般重没有一个人在,晚上要是真有个什么变化说不定明天见着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锦儿,你们进去吧!”夏天将两人送到大门口就打算转回去,夏锦忙喊住他, “哥,你等等,你这晚上睡哪啊?” 刚刚过去看过才知道,这为了方便照顾,母子俩挤在一个炕上了,这夏天晚上还真没地方睡,本来就是为了照顾病人的总不好住到别的房间里去,这大冷的天真要坐着熬一夜莫不把自己也熬坏了。 “再说了这夏大伯娘虽说是长辈,但好歹也是女的,由你照顾也实在不方便啊!” 夏天一愣,自己还真是没想到这点,可是家里除了他都是女人这照顾夏健也不方便啊,好歹自己是晚辈应该没事吧。 见夏天也有几分犹豫夏锦便趁热打铁道,“哥,这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咱进屋合计合计。” 这刚出去的三人又一起回来了,林氏有点不明所以,不是说夏天晚上留在那里的吗?怎么也和锦儿一起回来了,“锦儿,这是怎么了吗?” “嫂子你别担心没事的,只是大伯娘那边哥哥照顾着不太方便。”夏锦一五一十的道来。 “那可怎么是好?”林氏也似是也想到了,眉头皱了起来,“要不我和你哥一起去吧?” “那不成,你也过去了,福妞怎么办?总不能也带过去吧?”夏锦坚决不同意,那屋里潮得紧,小丫头那么小可抗不住。仔细想想家中也只有另一个合适,对与她夏锦也是矛盾得紧,不如让她过去照顾这母子几天,让自己也能好好想想,晚上让哥哥过去陪着夏健应该是没问题的。 “罗嫂,我琢磨着辛苦你几天,这夏大伯娘你帮着照顾一下可好?”夏锦看着罗氏说出这一路走过来自已心里反复考虑过的事。 其实夏锦自从宝儿被绑之事,便怀疑与她有关后,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家的,但是又因这朱老七曾是她的相公对她又有几分说不清怨对,心里又十分纠结。 后来仔细想想这罗氏到夏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事事仔细,结果自己却因着他前夫之事便怀疑人家,觉得挺内疚的,还好当时没把朱誉怎么样,不然只怕要后悔死了。 今天夏大伯娘的话让她有了点想法,要说这夏健除了之前偷鸡摸狗之事外,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就现在事态发展来看之前所作可能大部分也是因逼不得已,但终究名声在外只怕有闺女的人家也不乐意与之结亲。 而罗氏呢,必竟也是被前夫卖身为奴之人,身边还带着个小子,其身份比寡妇还不如,只怕以后也难找个托付终身之人,夏锦便想何不把两人凑成一对。 夏锦也不是乱点鸳鸯谱之人,先让罗氏照顾这两人几天,若是真能生出好感自是再好不过,若这两人真没有那方面意思,她便不提便是,以后再寻个机会给他们二人托个媒,另寻人家就是。 “应该的,这夏兄弟于我家誉儿有莫大恩德,照顾他娘亲自是奴家该做的。”罗氏应允,心中对夏锦的安排十分感激,虽不能报答大恩,但也能尽点心意。 夏锦又叫来红袖、添香两姐妹打发了二人帮着罗氏收拾了两床棉被和两个火盆一起送去夏大伯娘家,顺便把这夏大伯娘移个屋子好方便照料。 须臾,添香便打了回转,回了夏锦说都安排好了,只是不见红袖,夏锦也留意这两双胞胎一天了,一向形影不离,这一天也没分开过,怎么这会儿却少了一个,不用细看看夏锦也知道回来的是添香,红袖基本上都是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你姐姐呢?” “姐姐说不放心,留在那边了。”说着还调皮的冲夏锦眨眨眼。 夏锦一头雾水,这红袖是不放哪门子的心啊,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让添香下去歇着,便去了林氏房里接宝儿了,罗氏走时带走了朱誉,这会儿宝儿正趴在床上和福妞玩呢。 小家伙见夏锦过来麻溜的从炕上下来,要夏锦抱。 托起宝儿抱进怀里,夏锦亲亲小家伙的小脸蛋,惹得小家伙呵呵直笑。 “没见着你,宝儿一直不肯睡呢!”林氏拧了热毛巾给福妞擦擦手脸,刚刚给她喂了遍米汤,小丫头吃的满脸都是。 “嫂子,那我带宝儿回去睡了,这几天罗嫂要去照顾大伯娘,我让水烟过来帮你带孩子吧!”夏锦想想自己只想着搓合这两人了,怎么忘了这罗嫂是福妞的奶娘了呢,这几天让小家伙吃什么呢?看来明天还得和罗嫂说说让她抽空回来给福妞喂奶才成! “没事的,我一个人带两孩子还是成的,这福妞也能吃点米糊糊也不用都喂奶了,再说夏健为了救誉儿伤成那样,让罗嫂过去照应点她心里也好受点。你不是说要开糖坊铺子吗?这三位姑娘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夏锦思忖了一下这三人她本来也是调到身边有用的,只是嫂子身边总得有个人,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人通知一声才是,夏锦想着明天进城去看看,再从那几人中挑出一个给嫂子便是。 打定主意,夏锦与林氏道了晚安便带着宝儿回房去了,把小家伙哄得睡着了夏锦才去洗漱,只是夏锦才刚出去没一会儿小家伙许是感觉身边没人了,一下子便醒了过来,夏锦回来的时候便见小家伙早从炕上下来了,赤着小脚、泪蒙蒙的站在屋里中间,想哭又不敢哭,孤零零的十分可怜。 看到她进来哇的一声哭着向她跑过来,“娘……唔、唔……” 哭的夏锦的心跟着碎的一片一片的,“宝贝不哭啊,娘亲没走、娘亲只是去洗漱了,乖啊……” 家中几人听到动静都围过来,看着没什么事,夏锦正在哄着宝儿呢,听夏锦的话也知道宝儿没见着娘以为他娘走了给吓着了,知道没什么事,便都退下去歇着了。 夏锦心疼的把他抱到炕上,自己也脱衣躺下,捧着他那冰凉的小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小家伙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容易不哭了,夏锦一看原来是哭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轻轻擦去宝儿脸上的泪痕,吻吻他那哭肿的眼睑,夏锦不禁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怕这宝儿是惊得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点,想着眯眯糊糊也睡着了。 宝儿现在这样夏锦去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只怕他再吓着了,因为铺子的事,想着早点定下来可以早点筹备起来。 再说他想去问问小木这夏大伯和朱老七的事怎么样了,这县太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人渣她是一辈子也不想见着他们了,盼着早点有个结果。 这云水烟也是个会来事的,一大早的便早早去了厨房准备一大家子的吃食,许是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厨艺还真是不错。 夏锦招呼着她和添香也都坐下只道,“夏家没那么多规矩,进了这个家就是一家人,不必拘谨。” 添香本就是江湖中人,这豪爽惯了,到是这云水烟扭扭捏捏就是不肯坐下,这会子夏天和红袖也回来了,红袖见着添香没规没矩的和夏锦同桌。 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添香坐的凳子上,许是使了巧劲,也没见怎么着这凳子就从添香身上移到桌肚中,添香没想到她姐姐会突然给她这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怨的看了姐姐一眼也不敢说什么。 红袖瞪了她一眼,“没规矩!”言罢便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作法也是大不敬,忙拉着添香单膝跪下,“红袖(添香)失礼,请小姐责罚!” 要说这双胞胎有心电感应了,就这么一下,添香便知自家姐姐为何事踹她,乖乖的随着自家姐姐跪下认罪。 夏锦不禁蹙眉看着红袖这样较真的样子和云水烟的局促摆摆手,“你们下去用膳吧,有事一会再说。” “谢小姐。”三人齐声应道,红袖、添香也从地上起来去了后院的厨房,不一会儿红袖从里面提了食盒出来,冲着夏锦行礼道,“小姐,奴婢去给罗嫂她们送早膳。” 夏锦放下正在喂宝儿的碗筷,看着他手中的食盒道,“可曾吃了?”这们会功夫只怕还没吃过饭吧,这丫头看着冷漠却是个心细的。 “奴婢不饿,回来再吃便成。”红袖垂着头恭敬的回了夏锦的话。 夏锦见着她一副样子还真觉得不得劲,昨日还是个侠女本色,怎么一天就让她变成个乖巧的奴婢了。 夏锦轻轻扶着宝儿,让他自己做好,便从桌上下来,漫步走到红袖身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这红袖要比夏锦大上几岁,身材也算高挑夏锦站在她面前也只比她肩膀高不了多少,红袖听了夏锦的话便微微抬头看着她。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也请你转告添香和水烟,以后不管谁进了夏家的门你也告诉他们一遍。”说到这夏锦顿了顿,见红袖认真听着便接着道,“这夏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哥哥、嫂子”夏锦指着桌上的夏天的林氏,“你们称呼,东家、东家娘子便好,宝儿和福妞可以直呼其名,至于我,你们是叫姑娘和小姐随你们的便。” 定下称乎夏锦接着道,“这家里不兴跪拜大礼,除了特殊的日子,你们不要给我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这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也不比谁贵重,还有你们虽是签了卖身契也不过是沈大哥的权宜之计,这卖身契你们若要离开,随时可以找我拿回去,来我夏家做事也不过是我雇佣来的工人而已,不需自称奴婢,随便你们是直接自称名字还是直接说我。” “我说的你可明白?”夏锦虽说年纪不大,但两世为人自有其气场,红袖盯着眼前纤细的人儿,她的意思是她从为拿他们当下人看,是这意思吗? “是,小姐,红袖明白了!”不管她是何意既然是小姐的意思,她自是要执行到底。 听到红袖改口,夏锦满意的笑笑,看来这也不是个不通变通的榆木疙瘩,要是她知道红袖完全是因为这是她的命令才这样的,不知会不会喷出一口血来。 “去吧,快点回来用膳!”夏锦看了眼她手中的食盒淡淡的道,耽误了这一会子只怕里面的东西也凉了,算了罗氏也不是傻子自是知道热热的。 吃完早饭来上工的婶娘们也都过来了,这摔糖搓糖的已经忙活了起来,夏锦领着添香和云水烟去了西厢,“你们俩都要好好学着,这镇上的铺子开起来,到时可就都靠你们两个了。” 云水烟和添香对视一眼这小姐是要教她们俩手艺的们,没想到夏锦这样相信他们,这才来了一天就传她技艺,心里一阵感动,这以后也能不靠那些让人不齿的手段过活了,她们也是一时没转换过来,这签了卖身契的人哪需要想着怎么过活,只要伺候好主子不就成了。 夏锦才跨进西厢的门,几位婶子便纷纷打起招呼来,“锦儿、过来啦!” 见着夏锦身后两位清秀佳人不由得一愣,这谁家的闺女长的真俊,刘婶直盯着添香发愣,想着自家那小子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看着人家闺女总是忍不住想求回家做儿媳妇。 夏锦也没注意到刘婶的神色,自顾自的给这几人相互做了介绍,想着这添香有功夫在身便让她跟着李氏学摔糖,云水烟就跟着刘婶学搓糖。 只是夏锦也是布了任务的只给这两人三天时间,添香必须掌握摔糖的窍门,而云水烟也不是简单的搓糖,而是让她用这糖做出各种造型各异的动植物或其他东西,具体做什么夏锦不要求她让她自己想便成,另外这云水烟的厨艺不错,夏锦便让她想想哪些花可以食用,开出单子让人采买回来,教让她没人的时候调出花汁,掺进糖里做色彩各异的糖,此法暂时不可对外传,有了成果报于她便是了,两人各领了命令自是认真的学了起来。 安排好她们两人,夏锦打算带着红袖去镇上,这丫头会驾车便不用夏天送他们了,夏锦抱着宝儿在门口等她套车,林氏也抱着福妞出来晒太阳,小丫头活泼得不得了,站在她娘亲腿上直蹦跶。夏锦思忖着今个儿去镇上都有哪些事要做。 宝儿扯着夏锦的袖子,打断了她的沉思,夏锦揉着他那梳着童髻的小脑袋,一下把他的小脑袋揉的乱蓬蓬的,这还是早上云水烟帮他梳了,自己这当娘的可真不称职啊,不仅自己的头发不会打理,就连给宝儿梳头也梳不来。 看乱蓬蓬的小脑袋夏锦觉得十分的喜感,亲亲他的额头,“宝宝,怎么了?” “娘亲,我们一会能见到小木爹爹吗?”宝儿声音糯糯的十分好听,但是他的话却让夏锦一惊。 “宝儿,告诉娘亲是谁让你叫小木爹爹的?”夏锦此刻可谓是十分生气,小木这斯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就让宝儿叫他爹爹了,宝儿这爹爹、娘亲的一叫,只叫人怎么想他们。 “小誉说他爹爹是英雄,打败了坏人救了他,那小木叔叔也打败了坏人救了宝儿,不就是宝儿的爹爹吗?”夏锦想到那天朱誉被夏健抱回来的时候是吓着了,这之后一见着夏健便叫爹爹,只是这孩子太小遇着惊吓就只会叫爹娘了。 只是这两孩子还太小怎么就知道什么是英雄了呢,“那是说告诉你们爹爹就是英雄的?” 夏锦顺藤摸瓜想问问看是那个人误导这两个小家伙的,“小豆丁哥哥说他爹爹是英雄,爹爹都是英雄。”宝儿看着他娘似是有点不高兴,心想幸好没告诉娘亲早和小木叔叔说好私下里叫他爹爹的事。 感情出处在这里啊,这小豆丁都多大的娃了竟然还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看来得和老婶说说得让他上学去,没得让这家伙带坏了这两小的,这看看都教了他们什么? 林氏在一边听着这娘俩一问一答的,想了一会对夏锦道,“锦儿,其实我觉得让宝儿拜个干爹也是成的,你说宝儿这些日子,又是过敏又是遭绑架的,莫不是犯了太岁,这拜个干爹有他护持着说不得能转转运。” 夏锦知道这林氏这话也是有出处的,只村里就有过这样的事,要是哪家娃子多灾多病便让他们拜个干爹转转运,只是这干爹也不是能随便拜的,要先合过八字,这干爹的八字要能旺这孩子才成,至少不能相冲。 “再说吧嫂子,这宝儿爷爷也不在这,我要给他拜了干爹只怕他老人家不乐意。”夏锦推托着,她不太相信能借别人命格转运的事,再说这宝儿真要拜了小木做干爹,她怎么着也觉得别扭。 “你啊,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这拜干爹可是大事,这可是要合过八字才能作数,也不一定就是小木啊。”林氏看出夏锦的顾虑干脆摊开来说。 “可这事也不好办吧,总不能随便见着一个人就要八字吧?”夏锦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嫂子。 “这事让你哥来办,晚点你把宝儿的八字给他,等他合好了八字,再告诉你,到时我们准备准备办个酒席就是了。”林氏一句话便把这事给揽了下来。 “那好吧。”夏锦觉得再推辞就矫情了,便依了林氏的意思。 此时红袖便赶着马车过来了,夏锦和林氏道了别便抱着宝儿上了马车进城去了。 “小姐,去哪?”红袖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一直如此简洁。 “去铺子吧。”夏锦抱着宝儿随着马车缓缓前进,心中思絮纷繁复杂,想着那天晚上小木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夏锦不由有点不想于小木见面,他的感情表现在太过明显,自己既然不想回应便不能让他投入太多感情,与他这样暧昧着只怕最后只不过是伤人又伤自己罢了。 “然后去沈大哥那去一趟吧。”夏锦想想又补了一句,去选个人给嫂子用。想到沈清风那里等着安置的人夏锦不由得有点头疼,一个子多了这么多人家里的房子怕也要尽快建起来,若不然都挤在这铺子里也不是个事,别到后来家里无人可用,反而这铺子里人多的没地放才是。 这事情一件赶着一件让夏锦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没理清头絮,只听红袖长呵一声“吁……”马车便平稳的停下。 紧接着红袖那清冷的声音便传将过来“小姐,到了!” 夏锦抱着宝儿下车,不想这一路摇摇晃晃的小家伙早已睡着了,红袖早已跳下马车站在一边替夏锦撩起了车帘,见夏锦怀中的宝儿已经睡着了,便伸手想替她接过来,夏锦摇头示意不用。 轻轻拍拍宝儿的小脸,这样睡着可不好,外面可比车里冷,这样睡着会着凉的,宝儿睡眼朦胧的看着夏锦,嘟哝了一声“娘亲”便又把头拱进夏锦怀里。 “宝贝醒醒,这样睡会着凉的!”听到夏锦的话,小家伙又在她怀里拱了拱,才抬起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娘亲!” 夏锦轻轻捏捏他的小脸,“小猪醒了!” 宝儿不乐意的嘟着小嘴抗议,“人家才不是小猪呢!” 夏锦一愣感情宝儿长大了,知道小猪不是好话,这是生气了,这不过是她这娘亲的爱称和宝贝一个意思,亲亲小家伙,“好,宝儿不是小猪,是娘亲的小宝贝好不好?” 小家伙听了夏锦的话立刻便眉开眼笑,吧嗒一口亲在夏锦脸上,“娘亲是宝儿的大宝贝。”逗得夏锦哈哈大笑,这也是这两天来夏锦唯一一次深发自内心的笑。 那么愉悦,那么开怀,那么张扬,令听到人不由得跟着她的笑声也一起心情飞扬,刚到铺子门口的小木此时就是如此。 “锦儿,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们也开心一下。”小木一身便装站门前身后的木梓嘴角不由的抽搐,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只要能见到你的锦儿妹妹你就已经很开心了,还需要说其它的事让你开心吗? 夏锦在看到他的瞬间额角抽疼,谁能告诉她刚刚还在想着怎么疏远的人,此刻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她面门,而自己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有那么一点点欣喜呢。 红袖扶着夏锦下了马车,宝儿高兴的冲着小木伸手想让他抱,这才睡了一觉就见到小木爹爹可真好,小家伙欣喜的唤道,“小木……叔叔。” 想起夏锦早上说过的话,恁是把要突口的小木爹爹硬生生的改成叔叔。 小木从夏锦手中抱过宝儿,便率先向铺子里走去,夏锦无奈只好跟着走进去,“木大哥怎么会在这儿?” 夏锦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连她什么时候过来都算得一清二楚。 “今个儿本来打算去你家的,想着你反正会来这里就过来等着,省得再跑一趟了,再过几日便是二月二书斋开业的日子了,想着提醒你一下怕你忘了。”小木抱着往里走去,回过头来看了夏锦一眼,便等着夏锦过来与他并肩。 “有些个事儿,要与你商量一下,过会得空去一品轩坐坐?”小木放轻声音在侧头在夏锦耳边轻轻的诉说,一股暖风轻抚着夏锦的耳廓让她不由得红了脸颊。 铺子的主人听到声音从里面迎了出来,“夏小姐、木捕头两位大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那老板笑眯眯和又是鞠躬又是赔罪,引了几人进屋里坐下,招呼下人上了茶也不说话就在那陪着坐着。 红袖站在夏锦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里的格局突然眼睛被墙上掉着一副陈旧的字画吸引了目光,眼睛一亮又瞬间恢复如初,只是在人不注意时轻轻扯扯夏锦的衣袖。 “周老板,不知这茅房在哪”夏锦不知红袖这是何意,便随便找借口出去。 “在后院东北角,我叫人领夏小姐过去?”那周老板放下手中的茶盏欲叫人,却被夏锦拦了下来,这红袖必定是有什么事要私下说的,你这派人跟着我们还说什么啊? “不用麻烦了,我和这丫头一起去就行了。”说完也不等周老板答应便领着红袖进了后院。 “什么事?”这红袖本是个说话简洁的,也不知是怎得夏锦现在和她说话也是能简洁就简洁。 “小姐,我想要那副踏雪寻梅图!”知道和主子要东西不合规矩,但是那副画对她和添香有特殊的意义,她不得不开这个口。 “为什么?”红袖冷冰冰的性子看似无欲无求,似是没什么东西能打动她,夏锦对自己人一向大方,冲着这红袖是她的人只要不过份她都能答应,何况一副画而已。 今日是她赁下这个屋子的日子,这厅里若是贵重的装饰只怕主家早已收起来了,那么一副赝品买下来送她又何妨。 虽没看到哪副是踏雪寻梅,但是她还是好奇这副图有什么特别让红袖这般急切的想要,甚至这丫头不惜来求她,虽然她那句话怎么也听不出请求的语气,但夏锦却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请求。 “留念”太简洁的回答让夏锦一头雾水,想着下次带红袖出来一定要带上添香,这样可以少死很多脑细胞。不等夏锦腹腓完红袖便给了解释,“师父失踪就是为了寻那副画!” 夏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完成师父的遗愿,夏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二人从院里转了一圈便回了前面,夏锦缓缓着打量着这铺子里面的装饰,最后从那周老板背后的墙上发现一副疑似踏雪寻梅的画作,冲红袖使了个眼色,答到她肯定的回复便也心中有了数。 夏锦不由得又扫了一眼这引了‘江南怪盗’觊觎的画作,只见画中一株红梅迎风而立,周边一片雪白,只是雪白之上又有几枚浅浅的疑似脚印的痕迹,夏锦看不出这副画有什么特别,但答应人的就应做到才是。 夏锦端起茶盏中微凉的茶水饮了一口微微蹙眉,便放下了。 “来人,换热茶。”周老板一直在注意着夏锦的神色,今日本来是约定交租的日子,只是这几人自从来到铺子,自己不开口他们也不说话,莫不是对这铺子不满意,或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心里不由的打起鼓来。 他这铺子虽说不错,但必定位置有点偏,隔着几个店铺都快到这条街的尽头,看着夏锦半天不提租金的事,这会儿这神色真让他有点拿不准。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送上一盏盏的香茗,这次的茶却比上次更香一些,想必是费了心思的,“周老板不愧是做茶楼生意的,这茶就是与别处不一样,就连这铺子的装饰都比别处风雅。” “岂敢岂敢,夏小姐山谬赞了,夏小姐要是喜欢这屋里的装饰都送夏小姐了。”那周老板说的也爽气,想着这屋里的装饰的古玩字画都是从市面上淘来的赝品,加在一起也值不上二两银子,只要能定下这租约就是白送也是值了。 “周老板客气了,你我都是生意人,这谈好的租约,我又岂能再向周老板讨要这些个字画古玩,周老板也太看轻我了,莫不是在周老板眼里我就是那贪这小便宜之人。”那周老板脸色微微有点犯白,自己这一翻好意怎么到这却成了恶意了。 偷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别看这姑娘小,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这要是旁人听到谈好的生意还能多要点赠品,莫不是高兴的不得了,可到她这儿人家根本不在意反而怀疑起你的用意来了。 “要不周老板开个价这屋里的东西我都买下了,省得周老板在来回搬动,我也省得再去添置,周老板看可好?”夏锦见着得到了自己的目的成功的让这周老板乱了方寸,这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夏锦觉得这送人的东西还自己买的好,这会子夏锦心里也转过了弯,刚刚只想着以那周老板的精明不至于把真品摆在这里不收起来,但是这会子又想通了一点,这红袖的师父可是人称‘江南怪盗’,他能看上一副赝品? 而且红袖也不至于要一副赝品来留念,若这画是真的她虽看不出值多少钱,但能让怪盗觊觎的必定价值不匪,为免了以后周老板知道这字画是真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现在直接买下,花点钱买个安心。 “好、好”此时他哪还能说不好,他这铺子本就难租,好不容易有人肯要,还一签就是三年的租约,现在不过是想就近买了他这点东西,他哪说不好,反正这些东西他留着也没什么事,本来开茶楼用来附庸风雅的,这茶楼都不开了,难道运回家给他生灰尘去不成。 “那就请周老板开个价,咱把这契约也改了,一会签好了就请周老板和我一起去衙门留下案底可好?” 这周老板哪能说不好这一大早就来就是等着这财神上门送银子的,好不容易人家开口了再说不好就是傻子也不会干的事。 “好、好,夏小姐真是客气,这些字画都是茶楼开业时买进的赝品,有些是此后有些书院的书生在此办个诗会啥的留下来的,我便裱了挂了上去,夏小姐喜欢给二两银子就是了。”周老板说得也实在,特别点明这都不是真品,也是提醒夏锦这以后要是觉得买亏了可别来找他。 “那便承惠了!”夏锦也觉得这周老板开的价也实在,这句话也说的真心。 小木自从夏锦出去一趟回来后就一直盯着她,见她扫了几眼这周老板背后的字画就知道她是啥心思的,其实昨天过来的时候他就瞧出那画是‘茅山道人’的真迹,本来今天过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帮夏锦把那画买下来,只是不想这丫头到是先看出来了,不或许该说是她带来的丫头看出来的,不想这‘江南怪道’的弟子到有几分真本事。 这一切谈妥了周老板便进里面把准备好的契约又重亲拟了一遍,便在当中注明了这茶楼中的书画古玩一并卖于夏锦,这契约一式三份,夏锦和这周老板一人一份,还有一份送去衙门存作底档。 这有小木在衙门自然不会有人敢为难,这办事的效率也极高,不过一刻钟都办妥了,夏锦当着文书的面与周老板双双签了姓名按了手印,当场付了三年的租金,收了银钱这周老板便笑眯眯把这铺子里的钥匙交给了夏锦,与众人告辞先行离开了。 夏锦与小木一起离开衙门,知道他有事要说便与他一起去往这一品轩,才出了衙门口,小木便开口问夏锦,“锦儿是看中那‘茅山道人’的踏雪寻梅了,还是看中那汝窑青袖瓶了?” 其实小木早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借着这话告诉她,那堆赝品中除了那‘踏雪寻梅’还有一样真品,以红袖那丫头的眼光必定也能发现,只怕是被也踏雪寻梅吸引住了目光,才忽略了那个官窑出品的真品了。 夏锦一愣,以她的聪明如何能不知小木是何意,看来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啊,就这么轻易的得了件珍品,当然送给红袖的那个就不必算在内了。 “那‘踏雪寻梅’是送给红袖的,要是木大哥喜欢那瓶子就送木大哥好了。”反正那瓶子有四五个她也不知道小木说的哪个才是。 小木一噎,自己只不过是提醒她有个瓶子也是宝贝,要是往常这丫头一定是眉开眼笑的,这今个是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她哪知道夏锦纠结的是他俩的关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还是当断则断以后不被这莫明的左右着情绪,只是有些东西又哪是那么容易说断便能断的。 一路走来也挺快的,片刻便到了一品轩,孙掌柜见夏锦过来十分的热情,“锦儿,来啦,快里面坐,孙叔这新得了两样点心,你帮着偿偿看给点意见。” 孙掌柜向着小木一抱拳,便自顾自的和夏锦聊了起来。 这孙掌柜他们虽说知道她要开铺子的事,却不知她要开的是糖果铺子,只会儿见着孙掌柜夏锦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在里面,自家穷的潦倒时巴望着能与一品轩做生意,这日子好过了,便想要撇开人家自己做了,这让夏锦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想想这终究是要说的,夏锦深吸一口气便准备向孙掌柜坦白。 “孙叔不忙,锦儿有事想和您说,锦儿在这给您赔罪了。”这才刚进了里屋夏锦便屈膝一福到底,也算是行了大礼的。 ------题外话------ 桔子今天终于含泪把章节名补齐了,桔子以前都不知道章节名是如此重要的说,那啥感谢给桔子留言的亲啊!亲们有啥话要和桔子说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啊! 第六十九章 宝儿求情 孙掌柜急的手足无措,想不明白锦儿丫头这是怎么了,东家还在这看着,锦儿向他行这么大的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小丫头呢,看小木脸色难看的盯着他就知道了。 “锦儿,快起来,有什么事你和孙叔说,孙叔不怪你就是了。”孙掌柜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这样承诺。 夏锦也知道这样是让孙掌柜为难了,便站直了身子,“孙叔,是锦儿不对,这只前夏家的糖果一直是和您的一品轩合作的,只是这些日子锦儿想自己租个铺子做自己想出来的不一样的糖果,这铺子今日都租下了,才来和您说实在是锦儿的不是。” 孙掌柜到这也算是明白什么事了,要说这和夏家这糖果生意其实也只是在一品轩占了很少的一部分,再说了这一品轩也不是他的啊,这少东家和锦儿一起过来的还能不知道她租铺子的事,他都不以为意,自己着急上火做什么。 “嗨,我还当什么事呢,锦儿要自己开铺子这是好事啊,其实这也没什么,你开了铺子后若是有什么特色的糖果,我也可以下订,不影响两家合作不是吗?还是锦儿以后都不接孙叔的订单了。”孙掌柜不愧是个生意精,一下子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夏锦回过头来一想也对,自己就算开铺子,还不是一样要接人家订单的吗?这一品轩要订货自己接单不也一样是合作吗?只是不再专供一品轩,自己也接一部分散单就是了。想通其中关节夏锦觉得自己这些天也真是岂人忧天了。 “孙叔说的对,到是锦儿愚钝了。”夏锦说着还垂下羞红的小脸。 孙掌柜见她这样也不打趣她,只说有新糕点让她品鉴便出去拿去了。 这孙掌柜送上糕点便又出去了,说是后面有点事,只留下他们几人,夏锦想着小木刚刚说有事相商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木大家是有何事要与我说吗?” “关于书斋的事。”小木一边喂着宝儿糕点一边回道,抽出丝帕替宝儿擦掉嘴角的点心屑,又给他喂了口水。 夏锦见他如此细致的照顾宝儿,心里也有几分感动,耐心等着下面的话。 “再过几日便是二月二了书斋开业的日子,我请了四维书院的院士来为书斋提名,还准备了两百册的启蒙课本以你的名义赠给四维书院,我还打算每年资助两百名学子,束修从我的分利里出,你看如何?”说这此话的时候小木特意留意了下夏锦的表情。 夏锦脸上有几分为难,“木大哥就不用特意提我的名字了吧,只以书斋的名义捐赠即可。”她可不想借着书斋出名,本来就不想多惹事端才与小木合作的,这真要以她的名义捐赠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书斋有她一份了。 小木也不勉强她,虽然很想用书斋把她与自己绑在一处,但也不忍心让她为难,“那行,那就都以书斋的名议捐赠好了,只是这书斋开业当天你和夏大哥要不要来热闹一下,必定这书斋也是你的产业不是!咱就在这大兴镇热闹一下,其他地方的分店也按着这比例资助当地书院,也都定在二月二开业,就让掌柜的筹备着就是了。” “木大哥做主便好了。”说是商议其实小木早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与夏锦说一下便是了,夏锦对这种不用她费神事事小木都安排得当,末了只在家等着收钱的事还是满喜欢的。 似是想到什么,夏锦看着小木欲言又止,似是不好开口。 “锦儿,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我这间不必这般顾虑。”小木实在不喜夏锦今天这样,事事端着,更是对他也有几分疏离,还莫明的客气,一点都不像是他的锦儿。 “锦儿是想问木大哥,这开业当天可有什么活动?”见小木如此说夏锦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自己也觉得别扭的慌,干脆便直说了。 “什么是活动?”小木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这活动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优惠大酬宾啊!”夏锦在现代看多了一些新开的商场为了吸引人气都纷纷推出各种活动,最常见的就是优惠大酬宾,什么全场几折,买就送!或是什么请来名星做活动产生明星效应。 刚刚听小木说请了什么书院的院士来为书院提名便也是活动的一种啊。 “何谓优惠大酬宾?”孙掌柜此时又端了两种糕点过来,这都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刚刚没时间,现在想让锦儿给点意见,便听到这从未听过的词汇,便脱口问出,见小木也一脸好奇的样,想必也是不知的。 夏锦这才想起来,和古人说什么现代人的营销模式,这不是引人疑窦吗?还好这两人都在琢磨‘优惠大酬宾’的事,并没有怀疑她。 “锦儿是想着,这开业前便让人宣传一下,说开业当天这书斋书本全部打折出售,若是一次买的多了还可以酌情送点笔墨,当然这送多少要事先订个章程,莫到时引人闲话,抹黑了书斋便不好了。这样说不得书斋开业当天也能吸引点人气。” “高、高啊!”孙掌柜细细一品夏锦话中意思,立刻抚掌大赞,“锦儿,你这主意太好了,不仅书斋开业可以这样做,就是以后我这一品轩再开新铺子也可以这样,呃……宣传!”想了半天孙掌柜才挤出这两字。 “知道好,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被孙掌柜抢了话语权的小木气不打一处来,“去飞鸽传书周边书斋的掌柜的,按锦儿的办法做,让他们也一层层传出去,两日之内能通知多少通知多少!”小木估算着这离二月二还有五天,若两日之内消息没传到的铺子只怕也没时间来准备宣传的事了。 孙掌柜领了命令,飞奔的跑了出去,这事他乐意做,只怕再过些时间就有不少掌柜的捧着礼物上门询问他这主意是得自哪位高人了。孙掌柜想像着到是自己得瑟的画面,笑得合不扰嘴。 小木深思的不由的盯着夏锦细看,盯得夏锦混身不自在,“木大哥,怎么了?” 小木想着就是孙掌柜那样的老掌柜,还有自己这样从生意场上泡出来的人都想不出的主意,为何夏锦竟突口而来,而且说的如此稀松平常,不想猜疑于她便道出心中疑问,“锦儿是何处得来这‘优惠大酬’之法的?” “唔,这‘优惠大酬宾’的说法是锦儿自己琢磨的,之前卖糖葫芦时锦儿就发现这要是买两串送一串买的人会多很多,而且上次给宝儿买书时,那小伙计不也说买两本可以送毛边纸的吗?所以锦儿才想着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可以比平常便宜,又有东西送,不就有更多人买了吗?”夏锦把心中准备好的套话说了出来。 小木细细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必定夏锦所说的卖糖葫芦和买书的事当时自己也是在场的,只当是夏锦比别人聪明,比别人想的多,也就不怀疑她了。 这边也没有什么事了,夏锦便琢磨着去沈清风那一趟,“木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便先告辞了。” “锦儿,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在这用了午膳再走吧。”说着便要吩咐下人备膳,夏锦推脱不过再加上宝儿也赖着小木不愿走,夏锦也只好留了下来,也实在是早就过了午时,虽说吃了两块糕点但必定不能算做正餐。 孙掌柜听说夏锦要留下来用午膳,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吩咐长生去一品楼通知刘掌柜让他那赶紧得备上几个菜送过来,他做这以夏锦的名义来蹭刘掌柜的饭的事,一点都不脸红心跳、得心应手的不得了。 话说这张长生也是个有本事的,本来孙掌柜就多有倚仗他,平时有些事也放手让他去做,这会子书斋要选掌柜的孙掌柜便提了他的名字,小木也亲自考验了一番,觉得还不错让孙掌柜多带着点,这大兴镇的书斋掌柜的差事便让他领了。 这阵子筹备书斋开业的事也是多呆在书斋里面,这会子也是有事请教孙掌柜才过来的,听说夏锦在这便央着孙掌柜让他进来给新东家嗑个头、谢个恩。 孙掌柜抵不过他央求,只得吩咐他去一品楼点菜,这趁着一会上菜的功夫给夏锦请个安,听到孙掌柜肯帮忙,这张长生自是乐不可支,连跑带跳的向一品楼方向跑去。 孙掌柜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着抱怨,“毛毛躁躁一点不稳重,当初怎么就举荐了他了。”只是人已走远了,哪还能听到他的抱怨。 一刻钟功夫这张长生便提着食盒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人高马大的刘掌柜,这大老远的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才见着孙掌柜便和他斗起嘴来,“我说老孙你这人也太算计了,请锦儿丫头吃个饭都不舍得花钱,还要削我一顿。” 孙掌柜也不理他的抱怨自顾的道,“老刘,这饭可不是我请的,是少爷请的,我可不敢领了这功,这账自是记在少爷名下,放心不用你掏一分钱的。” 这两人一到一起就这架式总是免不了贫几句,小木在里面听到这两人斗嘴,看看沙漏早已过了饭点,只怕锦儿早饿了,由着这两人也不知几个点能歇了,冲着外面一嗓子,“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你们不饿我这可早饿了。” 两人听到小木这真要发火的架式,这尊大佛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只得悻悻的领着张长生进了屋,张长生麻溜的把饭菜都上了桌,这孙、刘两位掌柜也不和他们客气,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木梓这家伙就更不用人招呼了,早早的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就等着吃饭了。 “红袖坐下。”见红袖还站在那里夏锦便直接下了命令,不然这丫头恐怕还要和自己说什么不合规矩,说不定会自己饿着回家,还是自己直接下命令来的比较快。 “是、小姐。”听着夏锦的命令红袖乖乖的在下首做好。 长生上完了菜便站在一旁也不下去,刚刚夏锦还以为是一品楼的伙计没有注意,这才仔细看看来人,这不是以前经常驾车去自家拉货的人吗?自己之前还经常搭他的顺风车,夏锦善意的对他笑笑。 孙掌柜见夏锦已经认出张长生,便直接了当的道出张长生的来意,“锦儿,这长生呢现在提了书斋的掌柜了,今个儿听说你过来了,说什么也要来给你这新东家请个安。” 夏锦还没弄明白呢,这张长生‘噗通’一声便在她面前跪下,“长生给小姐请安!谢谢小姐提拨!” “快起来、快起来!”夏锦莫明其妙这好好的给自己请哪门子的安,这提拨又是从何说起的。 “谢小姐”这张长生又扣了个头才准备站起来。这还没直起身了就听到小木有点不高兴的声音,“你可以下去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那里做错了惹了东家不开心,只能乖乖的退下了。 小木一肚子的不高兴,今个儿锦儿可是都没给过我笑脸了,竟先对这个人笑了,怎么看过这个怎么讨厌。 这家伙吃醋也吃的这么幼稚,两位老掌柜不免暗暗觉得好笑。 这一顿饭下来,夏锦便真的要起身告辞了,想着还要去沈府接了人去新铺子安置,这铺子里也要尽快的装修也好开业才是。 “锦儿,我送你回去吧。”小木不想就这么分开,他觉得今天夏锦对他的态度有点怪异,想着也许去她家能弄清楚。 “不用了木大哥,我还要去沈大哥那一趟,就不麻烦你了。”夏锦越是疏离客气越是让小木觉得难受,听着她还要去沈清风,就更是觉得别扭的慌,干脆厚着脸皮道,“正巧我也找他有事,一起走吧。” 木梓看他家少爷这就像是吃不着糖的小孩样,还真想问问他的节操掉哪去了,只是他不敢自从正月十五那一出,回去可让他家少爷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现在他是不敢在招惹他了,最后就是在心里腹腓一下,更多的时候跟在他身后当个小透明,存在感越来越低。 夏锦心中无奈的紧,是自己以前的举动让他误会了什么吗?小木现在这样也真是让她这心里也挺难受,或许刻意的疏离并不见得就是最好的办法,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夏锦这样安慰着自己。 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夏锦冲着小木笑道,“那就请木大哥一起吧,一会还得去新铺子看看怎么装修才好,到时也请木大哥给点意见。” 见夏锦终于对自己放开笑脸,小木一时间心花怒放,心情从阴转晴全部表现在了脸上,速度之快就连川剧变脸大师也望尘莫及。 最后又是一行四行,加一个小娃子去了沈府。夏锦一路思忖着,这新铺子的院里只有有六间厢房,东西厢各三间。 今个儿她要是再带走个女子便只剩下十六个人了,这女子这边两人一间刚好,男子这三人一间却多出来一人,不过挤挤也能成,待来日家中屋子加盖了起来便可安排开来了。 到沈府的时候沈清风便不在家,管家让夏锦他们等等,这便去回春堂请了少东家回来,夏锦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对着那管家道,“老人家不忙,我今是过来是领昨日那几人走的,不劳您跑一趟了,你待将那几人叫出来我带走便是了,沈大哥回来您帮我带个谢,夏锦来日必定登门道谢。” 老管家连道,“好好好,您且等等,老奴这就替您叫人去。” 老管家去了不过一刻钟,便见这十几人个个背着包袱出现在夏锦面前,齐声叫小姐。 夏锦再次向老管家道了谢便领着众人离开了,只是他们才走没一会,沈清风便从回春堂回来了,听了老管家的话也没说什么便去了后院。 夏锦领着众人来到铺子里,只说了一声,“女子住东厢,男子住西厢,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自己去安排房间,放好行李全部到铺子里来。”便打发众人下去了。 待众人一走夏锦便指着墙上的那副‘踏雪寻梅’道,“收起来!” “是,小姐。”红袖有些激动的走到那副画前,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了下来,用衣袖小心拭去小面的灰尘,细细的卷将起来,末了,又在屋中仔细打量一圈,在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处,拎起一个青釉瓷瓶回来夏锦身边。 “汝窑青釉,好东西!”夏锦方知道,这便是上午小木所说的另一件珍品,看来今天真是她人品爆发了。 一柱香时间十名男子便陆陆续续的过来了,想是男子这边东西较少,自是收拾的快点,一盏时间女子这边也过来了,只是夏锦仔细瞧着,怎么像是少了一个人似的,刚想让红袖去看看,便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端着茶水进来。 先为夏锦小木上了热茶才退到众人中间,夏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女孩不禁一缩,似是害怕夏锦责罚她一般,夏锦有些莫明其妙。 红袖弯腰在夏锦耳边,轻声说出四个字,“自作主张!” 夏锦这才明白女孩怕得是什么,只是她很奇怪既然害怕自己责罚,又为何要做这些事呢。 夏锦端着热茶,轻轻吹动上面的茶叶,闻其味道的确是清香怡人,轻泯一口茶水,夏锦不由得一愣,这丫头的泡茶手艺竟比早上这经营茶楼之人泡出的更加香淳。 一群人见夏锦放下茶盏齐齐跪下行礼,“奴才、奴婢见过小姐,给小姐请安!” 夏锦不由的蹙眉这古代人的规矩真让人受不了,无奈的让众人起身“起来吧!” “谢,小姐!”又是一叩到底,夏锦实在不想把说过的话重复多遍,只向红袖打了个眼色。 红袖放下手中物件,上前一步站在夏锦左则,朗声道,“小姐说,入了夏家就要讲夏家的规矩,夏家不兴跪拜大礼,除了特殊的日子,你们不要给我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这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也不比谁贵重,还有你们虽是签了卖身契也不过是沈大哥的权宜之计,这卖身契你们若要离开,随时可以找我拿回去,来我夏家做事也不过是我雇佣来的工人而已,不需自称奴婢,随便你们是直接自称名字还是直接说我。” 夏锦忍不住对红袖投去敬佩的目光,这丫头还平时一句话也不超过十个字,这会儿竟能把自己早上说过的话一个字不落的都背了出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些个人只怕在沈府也学了点规矩,听到红袖之话虽感到意外,却也极力保持镇定,没有去交头接耳相互讨论,夏锦看着也十分满意。 夏锦再次看向刚才上茶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我叫巧儿。”许是一时不太习惯,奴了半天才改了口。 “那巧儿姑娘可否说说你为何会在这里,所犯又是何罪!”夏锦觉得这姑娘也是个会来事的,作为现代人夏锦对能自己找事做,不用别人盯着做事的人还是比较喜欢的,是以她觉得这个巧儿还不错或许能把她留在嫂子身边,只是关于他是因何事进了天牢的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背主”那巧儿声音极轻,几乎到听不到的地步,夏锦一愣这巧儿就是沈清风说过的那个在大户人家做过丫头的人吗?这下人一旦背主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主人仁慈留下一条小命,以后也没有人家敢用的。 “说来听听,何事背主。”夏锦想想还是听听她有什么说法,不想一棍子打死个人。 “奴婢……奴婢……”小丫头泣不成声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巧儿,当初伺候的小姐有个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成亲前夕,在一次庙会中那小姐被一户达官贵人家的夫人看中,想聘回家做儿媳,便托了媒婆上门提亲。 哪想到这小姐的爹爹是个贪图富贵的,便隐瞒了小姐自幼便订下的亲事这事,允了这门贵亲,事后派人去那未婚夫家退亲,只是小姐不愿嫁入豪门,一心想着与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相守白头,几次寻死未果,巧儿不忍小姐受苦便悄悄放走了小姐。 小姐那未婚夫也是个聪明的,在接到小姐后便立马在家摆上喜堂,请了媒人,等小姐的爹爹找过去时两人早已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老爷知道为时以晚,但心中恶气难平,本来是要棒杀了这丫头,幸得小姐临走前还了她卖身契,无卖身契在手那老爷也奈何她不得,只得以背主之名把她送进衙门。 然那贵妇人不知从哪听到是因这丫头才让那到手的儿媳成了别人家的,气恨在心便买通了衙门里人将她投入了天牢,她那小姐的相公与我家少爷有几分交情,少爷也早以听说过她之事此次正好借此事让木鱼把她弄了出来,这丫头锦儿小姐只管放心用便是。” 得到小木的示意,木梓便将这丫头的事一一向夏锦交待个明白。 听了木梓的解释夏锦才明白,这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事并不是只在戏文中才有,要说巧儿这背主到也有点牵强,要说这卖身契在谁手里谁便是她的主子,她不过是帮着主子逃出牢宠又何来背主之说。 小木想想自己那大皇姨的性子还真不敢恭维,要不是娘亲让他给他那大长公主留下几分体面,他又何需费这番周折,末了还欠了沈清风一个人情,只是这丫头真心是个不错的,夏锦身边也需要个得用的人。 巧儿感激的看向小木,原来小姐还没忘了她,还记得要救她出来,只是这主仆情份也只能到此了,接下来这夏锦小姐才是她的主子,她要侍奉一生的主子,才不妄人家的救命之恩。 “巧儿,既是如此,你便不曾背主,而你家小姐也惦念于你才托人相救,你可愿回到她身边去?”夏锦真心觉得这主仆俩情份深厚,自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巧儿送回去算了。 “巧儿不愿,巧儿要伺候锦儿小姐。”巧儿回的干脆利落,甚至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为何?”夏锦这就闹不明白了,这巧儿为了主子能够舍生忘死,而那主子也不曾忘记她还托人相救,可为什么让她回到主子身边却又不愿了呢。 “巧儿在入了天牢后,便已经是死人了,这次侥幸死里逃生是多亏了锦儿小姐,巧儿的命是锦儿小姐给的,巧儿以后便是锦儿小姐的人了,求锦儿小姐不要赶我走。”巧儿言辞肯切只求夏锦能留下她。 “那便留下吧!”夏锦看着巧儿也对她很满意,觉得将她放在林氏身边自己也能放心的多,便同意她留下来了。 这下小木又有些不高兴了,抱着宝儿嘟咙了一句,“我都没说我是锦儿的人,到是让你先占了便宜,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宝儿是没听懂什么意思,正就着小木的手喝水呢,而站在他身后的木梓却嘴角抽搐,少爷现在是什么醋都吃了。 夏锦想想还是问了下刚才的事,“明明怕我责怪你自作主张,可为何还要给我们上茶?” “这是做奴婢的本份,要是小姐不喜欢奴……巧儿以后便不自作主张了!”巧儿回答的有点战战兢兢。 “无妨,我就喜欢做事主动,考虑周全的人,以后按你自己意思做就成,不需要的我会告诉你,只是奴婢两字我不想再听到了!”夏锦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听到夏锦不怪罪她巧儿连忙道谢,“谢谢小姐,巧儿晓得了!” 宝儿许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木也不敢让他这样睡着,万一冻着可不好,便说要带他去玩就报着他去了后院。 小家伙见四周无人,一下子瞌睡也不知哪去了,抱着小木的脑袋,悄声对他说,“小木爹爹,宝儿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 小木见小家伙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宝贝有什么好消息告诉爹爹?” “早上舅娘说要让舅舅给宝儿找个干爹,小木爹爹当宝儿干爹好不好?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叫你爹爹了?”小家伙说完还点点头,认为自己说的很对。 “哟,宝儿都学会正大光明了啊!”小木刮刮宝儿小巧的鼻子,小家伙不乐意的偏开头,小木不由得笑得更开怀,这小家伙时时想着自己呢,这事真的可以考虑,要不然找个机会给夏天提个醒? 木梓听到宝儿叫他家少爷时就很奇怪,自己一直跟着少爷的,可是少爷什么时候给他拐了个小少爷,他怎么不知道。 夏锦想着这铺子要尽快开起来这事情还不少,好在现在人手足够,说不定也用不了多少时日,看着面前两排人夏锦一一吩咐道。 “红袖你驾车带着巧儿一起走置些褥子和棉被,今晚便让他们在这歇了,看看这柴米油盐的还缺个什么一起置办回来,以后这里也要有个过日子的样子,叫上两个男子帮着搬搬抬抬。”随手指了两个也叫不上名子的男子让他们跟上。 “道长,我这要开个糖果铺子,你给选个黄道吉日开张,日子越早越好。”夏锦知道夏天在乎这些东西,与其让夏天找人测算,不如就让他来就好了,反正是个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哦,对了宝儿要认个干爹,一会我把八字给你,批几个比较合的八字出来。”夏锦想着夏天肯定会先找些能当宝儿干爹的人的八字出来,一个个找道士批,还不如让道长先给批几个合适的八字,晚上带回去这样夏天找起来也方便。 “是,小姐”那道长恭敬的上前一步应道,说完又退了回去。 夏锦记得这楼上是四间雅间,便寻思着改成两间厢房自己平时过来也好有个住处,另两间便改成一间书房,一间做为账房便刚刚好。 “沈慕之,这装修房子的事我便交给你负责,一会我便把图纸绘给你。”说完又看了那个书生一眼,“书先,你算下这楼下、楼下的货架、柜台等陈设需要多少钱?明日我便让红袖送银子过来。” “回小姐,在下叫陆锦玉。”书生就想不通了自己也是温文尔雅怎么就这么不召小姐待见了,一直以来被无视也就算了,反正被无视的也不只他一人,但至少小姐在和其他人说话前好歹也问一下别人的名字,甚至是来历,怎么到自己这就问也不问直接叫书生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夏锦,只是夏锦觉得这人怎么看都与花灯会上见过顾清远都是同类人,同样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令人讨厌,是以才懒得理他的。 想了想又道,“其他人听沈慕之安排。”她实在是懒得一个个的去问来历和姓名所以干脆全交给这沈慕之算了,别看这家伙有点愚忠,但好歹也是带过兵的,带几个人自然不会有问题,所以夏锦也放心交给他。 这边吩咐完夏锦便带着沈慕之上了楼,拿出早上从林氏那里讨要来的黛笔,在毛边纸上细细勾勒出自己想要绘制的图案,只是绘画不是她的强项有时并不能完全的表达出她的意思,最后干脆由沈慕之接过笔,夏锦带着他一间房一间房的走指指点点告诉他怎么改,最后柜台和货架也是在夏锦的讲解下他一一绘制了下来。 这费了好大功夫两人才从楼上下来,陆锦玉看着沈慕之手上的图纸,不由得睁大眼睛细细看着,好一会儿才道,“高、高,小姐好构思,好笔法,竟将这图画得如此细致,陆某佩服!”说着还拱手作揖,一副风流书生做派。 夏锦白了一他眼便没再理他,沈慕之不仅不慢的道,“这图是小姐说,我画的!” 陆锦玉一下愣在当场,其他人纷纷偷笑,只有这道长仗着年纪大他一点明目张胆的耻笑他,“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活该!” 陆锦玉也是一脸尴尬,不过他反应也到快,很快便恢复到以前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根本刚才闹出笑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着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夏锦拿着道长算好的黄道吉日,一看这十日后便是好日子,夏锦只对沈慕之道,七日后务必完工,自己会过来检查,至于道长给宝儿批好的八字她看也没看便收在荷包里了,这一天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这日头已经不高,要赶着早点回去免得哥嫂担心。 夏锦到后院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宝儿,回到铺子里一问才知道,这小木带着宝儿去吃东西了,走了都有一个时辰了,见她在忙就没来打扰她,只让她忙完去一品轩接宝儿便好。 夏锦叫红袖去驾车,又冲着巧儿道,“巧儿,收拾好你的东西和我回去!” 听到夏锦要带巧儿走,剩下的几个女子无不羡慕异常,只是这福份是小姐给的羡慕不来,他们也只盼望着有朝一日,小姐也能点到她们的名字,让她们也跟在小姐身边伺候。 送夏锦一行人离开,铺子里的人都纷纷涌向沈慕之,要求分派活计,就算不能跟着小姐也要把小姐交待的事做好,才能报人家的活命大恩。 夏锦他们一路赶到一品轩也没用一柱香的功夫,孙掌柜见夏锦过来便于她打招呼,“锦儿过来啦,宝儿和东家刚起,在里面吃东西呢。” “谢谢孙叔,我进去找他们。”谢过孙掌柜夏锦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只见小木正在喂着宝儿吃蛋羹,小家伙吃的满脸都是,眼瞧着一脸都见底了。 夏锦笑着嗔道,“你们可让我好找,这走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其实她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小木也听出其中味道来,也自然的接道,“我瞧着宝儿困得慌,你又那么忙,就把他带到这里来睡会了,孙掌柜这有厢房,宝儿睡在这儿也不至于冻着了。” 夏锦感念小木细心,只是再说谢谢什么的反而显得矫情了,夏锦只是笑笑不作答,只是掏出手绢细细的替小家伙擦擦手脸,末了对着小木道,“木大哥,这天色不早了,我便带着宝儿先回了,你就不用送了,这二月二我和哥哥一定过来。” 为了阻止小木想送她的想法,夏锦干脆直接说明不用送了,她这回到家就怕要天黑了,要是让他送自己,到是势必要摸黑回来,这一路上也不安全。 小木本想说什么,最后想想红袖这丫头也是有功夫的便就作罢了,把这母子二人送上车目送着马车走远了,才接过木梓从后院牵过来的缰绳,慢悠悠的跟在车后,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直道看着马车进了村子才回转,木梓看着他家少爷不由得摇头,这木家的男子都是痴情种子,从老至小无一例外。 夏锦的马车刚到村口红袖便勒停了马车,夏锦从小窗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看还没到家,不禁问道,“红袖怎么了?” “东家”红袖的回答一贯的简洁,这次夏锦也听明白了,是他哥到村口来接他了吗? “请东家上来吧。”马车一晃夏天便进了车厢,车里太黑夏锦看不清他哥的脸色,也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哥,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夏锦小心的向他哥告饶,她自己也知道不管什么事他家都能依着她,只有关系到好安危的事他哥不会妥协,她这么晚回来的确不安全,也难怪夏天生气。 “你还知道我生气啊!”夏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是夏锦看不到。 “舅舅,你为什么生气,是宝儿不听话吗?”宝儿听到夏天承认自己在生气,也不知道他生的是谁气,便鼓起勇气询问。 夏天顿时感到无奈,这锦儿真是没有一点自觉这还带着宝儿呢,也敢这么晚回来,要是出个事该如何是好。 “没有,舅舅没有生宝儿气,舅舅是生你娘亲气,她不该这么晚才带你回来,舅舅会担心的。”夏天怕这小娃子瞎想,便耐心的安慰他。 “舅舅不生气哦,娘亲说她下次不敢了,舅舅原谅她好不好?”夏锦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何是沦落到要儿子为她求情的地步了。 第七十章 大伯娘的心事 夏锦这会到家发现刘婶还在她家,而海子恐怕也是来接她娘的也在这里,只是这刘婶明显也是在等她回来。 “刘婶、海子哥,”夏锦笑着招呼两人。 “锦儿,你可回来了,这天都黑了一路上可还安全。”林氏见着夏锦回来,连忙过了仔细打量一圈。 “嫂子,我没事,镇上有点事耽误了才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见夏锦这么说,林氏那便放下心来。 “没吃晚饭吧,我去把饭菜热了,刘婶找你有事,你们先聊着一会都留下来吃饭。”林氏说着便去了后院。 这巧儿早随着红袖赶车去了院子,有红袖安排自不用她费心,只是她不明白这刘婶这么大晚的,找她有什么事,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刘婶,您找我什么事啊?”基于海子和夏天的交情,夏锦对刘氏一直很尊敬。 “锦儿,其实是你张婶和李婶,他们想让我问问你,是不是不要她们了?”刘氏见夏锦脸上已有几分倦容,便开门见山的问了。 “此话何讲呢?”夏锦不明白这两位婶子为什么会有此想法,总得来说夏锦一直对这几个在自家帮工的婶子比较满意的,不然过完年也不会亲自上门去请了。 “就是、就是……”刘氏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终究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你张婶那人不会说话,她那天那话也没啥恶意,你可千万别生她气,她见着今个儿你请了两个姑娘过来学搓糖,她怕保不住这份工让我跟你说说情。” “呵呵,刘婶子这可是个天大误会,能让张婶来我家上工就多少了解她的为人,那天的事我可真没生气,这两姑娘你们也不用担心。”说着看看这里也没外人便接着道, “今个儿我就给您透个底,你们几个知道就算了可别到外面说去,我今个儿在镇上租了个铺子打算作糖坊,家里这个继续做,镇上的那个呢做点不一样的,这不让两丫头跟着你们说点技术吗,你们可别藏着曳着可得帮我好好教着啊,这要是这两丫头手艺上得了台面,我便给你们这做师父的每人发两百文的喜钱。” 刘婶一听这不是要辞退张婶和李婶而是要去镇上开铺了,自是喜不自甚,可劲得给夏锦道喜。 夏锦也笑眯眯得应着谢谢,夏锦留两人在家用晚膳只是刘婶一直推托,要先给两人送信去,不然这两人只怕今夜要睡不着了,便带着儿子走了。 夏锦见她这样也就不再挽留了,送走这母子两人夏锦便带着宝儿去洗手等着开饭了。 第二日一大早夏锦便在林氏那支了两百两银子,让红袖给沈慕之送去。昨日陆锦玉算过总共加起来要用一百三、四两左右,但是夏锦觉得多给点钱总是不错的,免得到是因为钱的事,修的不尽如人意,要说只是简单的装修到是也用不了这么多,只是夏锦特意要求了临街设了个琉璃柜台,只是这琉璃可是贵的紧。 夏锦虽知道在她们那个空间公元前1000多年就有玻璃,那时还不叫玻璃而叫琉璃,多用作装饰物,但却不敢肯定这个时空也有,特地问了小木才知道,这琉璃在这里也是有的,但是贵的离谱。 按夏锦的预想要屋内也全做成琉璃柜台,再做一些琉璃的瓶子装她那些的精制的糖果的话,这算下来至少也要个千儿百两的,最后算算只能做个单面琉璃的柜子放在面街的位置,就这样小木给他算算也要七、八十两的。 夏锦一度肉疼的想算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开个铺子,要是连一件可自个儿心意的装饰都没有,那还不如不开算了,咬咬牙就订这一面算了。 这一面琉璃可够一般人家过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了,要不说做生意呢,不然让谁谁舍得。 夏锦得了空就想着去夏大伯娘家看看她,这会老婶也在她家里,听夏锦要去看夏大伯娘便也想去看看,以前觉得这人挺可恶的,这会儿人伤成这人不免又觉得她可怜了。 香儿左右无事,便也与他们一起了,这母女俩脚步轻快走在前面,夏锦抱着宝儿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便落她们一大截。 等夏锦到了,他们俩早与夏大伯娘聊的热乎了,“我说他大伯娘,你咋就那么傻呢,夏大庄那样对你,咋就不早点跟他和离算了,没得吃了这么多苦。” 老婶是个爽快人,说话也直来直去,有什么便说什么。 “他婶子,我这个样子,娘家那边也没个人肯为我说话,这要和离了以后可怎么活啊,再说健儿那会子还小,我是怎么也舍不下他的,我到没什么只是这些年给大家伙添了不少麻烦。”她出事这么久,除了夏锦就没有庄上的女眷来看过她,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泼妇作为已经深入人心了,人家不避着她就算好的了,哪还敢上门来恐怕是怕自己赖上她们吧。 “唉,你也是个命苦的,怎么就遇着那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这会子他被衙门抓了去,你们娘俩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了。”夏大庄做的事老婶也是听夏天他们说了的,刚开始也稀嘘不敢相信他能那么狠心,能对发妻下得了这样狠的手,这会子看到夏大伯娘这样也是信了十成十的。 “我也不想着能有多好的日子,只盼着健儿能走正道,早点成家立业,给我添个孙子就成。”夏大伯娘说的句句真心,老婶也觉得是这个理,这做娘的哪个不盼着子女好,这夏大伯娘要不是为了夏健,只怕也不至于被糟践成这样子。 老婶不由得看了身后的香儿一眼,这女儿大了就该操心了,想想夏大伯娘这女儿的亲事可得瞅准了,不然就是坑了她一辈子啊。 夏锦这刚到这儿,就见罗氏扶着夏健出了屋子,这也不知是不是躺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罗氏搀着他慢慢的在院中转着,小朱誉跟前跟后的一口一声爹爹、娘亲的叫着,夏锦来来回回的打量三人数圈,怎么看都像极了一家三口,夏锦招呼一声“堂哥,罗嫂”便径自抱着宝儿去了夏大伯娘屋里。 只留下院里两人莫名红了脸,好一会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脸红,只是彼此都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许是这夏大伯娘之前救过宝儿,这小家伙见着她也感到亲切,让夏锦把她放下地,腾腾的就跑到夏大伯娘床边,“大伯婆,宝儿来看你来了。” “宝儿真乖!”夏大伯娘摸着宝儿的小脑袋夸赞道,心里却在想着这健儿要是早点成亲只怕孙儿也有宝儿这么大了。 朱誉看到宝儿过来了,那还能在外面呆住抛下他‘爹爹、娘亲’就往屋里跑,只是这小胳膊小腿的摇摇晃晃让人看得十分惊心。 看着他似乎就要摔倒,夏健急得大叫“誉儿小心”身子不由得向前抢了几步,似是要上前抱似那个小不点儿,只是低估了自身的伤情哪经得起他那样折腾。 本来就没好的伤口瞬间撕裂开来,夏健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口中不由得“嘶”一声,见着朱誉稳稳的进了屋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似乎撕裂的伤口也是值得的。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屋的人,除了夏大伯娘全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只见罗氏抱着夏健站在院子里,一个个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原来这罗氏看着夏健向前冲去,怕他摔了便直接从身后抱着他了,看着众人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实在不合时,只是让她就这样放天实在不行,只怕她一放手夏健非摔着不可。就算脸红的似水煮的螃蟹似的,还是不能放手。 老婶也看着几分端倪也不难为这两人,上前帮着罗氏把夏健扶回了屋,夏锦见这伤口的纱布都渗出不少血来只怕是伤口裂了,只叫香儿回去一趟让夏天过来给他换药,这一屋子的女人,让谁动手也不合适,唯一合适的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把这人交给了夏天,夏锦他们在留在那里也不合适,让罗氏去烧一大锅热水来,她便和香儿带着两个小子在院里玩,老婶便去了夏大伯娘屋里等着,顺便也告诉她咋回事,免得她着急。 老婶笑眯眯的向大伯娘道喜,弄得她一头雾水,“大妹子,你可给我说清楚,我这喜从哪来啊?” “呵呵、这可是大喜啊,我的老姐姐,你刚不是说想让夏健早点成亲吗?我看你就快心想事成了,到时连孙子也一块有了。”老婶说得欢喜,夏大伯娘也被她调足了味口。 “大妹子,你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哪家的闺女,能看上我家健儿。”夏大伯娘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儿子之前啥样没人比自己清楚,这还能有人看得上他? “呃,”老婶被她这们一问却到是难住了,要说这罗氏哪还是闺女,娃都那么大了,都怪自己口快,干嘛一上来就道喜也不问问人家啥想法,要说这夏健就是再坏他也是个没娶个媳妇的,这真要让她娶了罗氏还真不般配,不说这罗氏嫁过人,就这年龄罗氏比夏健还大三岁呢。 “她大伯娘,这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老婶想想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这罗氏让夏锦安排过来照顾这母子两人,自己要是今个把这事说破了,要是真成了也是好事一桩,要是不成这不是让罗氏尴尬吗? “大妹子,可不兴你这样的,你不是调我味口吗?你到是和我说说是谁,这成了我请你喝媒人酒,感请你一辈子,要是不成我今儿个就当没听过就是了。”夏大伯娘见老婶这样心里也有点数只怕这姑娘也有点缺点,才让老婶吞吞吐吐不肯说出来。 只是自家这条件,只要有姑娘愿意进门就算是有些个缺点也是要得的,总比娶不着媳妇强不是。 “那我可就说了,这事你听着要是不同意就算了,这只是我这么想的人家女方可没提过这事。”老婶见夏大伯娘这样也不想她为这事着急上火的索性就与她直说了。 “其实这人你也认识,就是这两天来照顾你们母子的罗氏,刚刚在外面我瞧着他扶着夏健在院里走动了,二人看着也挺合拍的,还有罗氏那儿子夏健似也十分喜欢的,那小子就叫夏健爹爹的,看样子你家夏健也挺喜欢他的,人家叫得欢他也应得欢,只是这罗氏是嫁过人的,还带着个小子,听说比夏健还大三岁。本来看着也不错,仔细想来还是不太合适,才不想和你说的。”老婶一五一十的向她道来,夏大伯娘也听的仔细。 “这有什么的,有儿子说明会生养,大三岁就大三岁,这女大三还抱金砖唻。他婶这事我可就拜托你了,你帮着说合说合,这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这夏大伯娘一听是罗氏不但不反对,还上赶着让老婶做媒到的确让人不解,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以夏健现在的条件,想说一门亲事,要么人家姑娘有缺点,要么就只能是寡妇,这一算下来罗氏的确算是不错的。 “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要看锦儿是个什么意思,这罗氏母子俩可都是卖身给了锦儿,这要是锦儿同意了饶是罗氏也不能反对,要是锦儿不同意就算罗氏答应了也没用。”老婶也把实际情况说与夏大伯娘听,让她也认清里面的厉害关系,这要让夏健娶了罗氏也要认清了她是奴藉才行。 夏大伯娘心思千转万变,最终咬牙道,“她婶这事就拜托你和锦儿说说,就是奴籍也没关系,只要他俩好好干总有一天能赎回来的。” 老婶见夏大伯娘是真的下了决心,便也就签应帮她了,“那行,这事回头我找锦儿说去,你就放心吧。”心中叹了口气,这家人也是多灾多难的,是该有个人过来帮着当家立事了,夏健这小子可不能让他走偏了,这会子他自个想走正道,她这做婶娘的怎么着也要拉拨他一把。 夏健这一翻折腾伤口到是更严重了,夏天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镇上找个大夫过来看一下,那狰狞的口子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夏天见夏锦还等在院里,便对她交待一声,“锦儿,夏健这伤口全部裂开了,我刚给上了药只是这口子怎么也合不到一块去,我还是去镇上给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他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 “那成,你从大路走,这会子红袖也该回来了,在路上遇着让她送你去,这样也快着点。”早上马车让红袖骑着去了铺子里,这会子夏天要出去也是多有不便,又怕他着急想抄小路进城与红袖错过了,便特意叮嘱了两句。 要说这赶的也巧,夏天才出了村子便见红袖驾着车缓缓驶来,听到夏天说要城里请大夫,红袖二话不说便让夏天先回去等着,自己调转马头便向着城里奔去。 这红袖驾车的技术还真是不错,这来回没出两刻钟并把老大夫从回春堂架了过来,老人家下了车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见着夏锦上前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丫头好不知礼,我还在给人看诊呢,就被她硬拉了来,一路颠簸的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事这么急。” “老先生恕罪,我家堂哥前两天受的刀伤又裂了开来,请您过来给瞧瞧!”夏锦微微一福,算是给老人家赔了不是。 这老人家也不真是要指责个谁,只是抱怨一句而已,见着夏锦给的台阶自然也就下了。 “这怎么好生生的就给弄裂了,快带老夫去瞧瞧,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事,万一影响了伤口愈合可怎好,要是伤口发溃了可就了不得。”老人家也是个心急的,抓着夏天就让他带路。 老大夫把夏天包扎好的伤口缓缓揭开,“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裂成这个样子,瞧这口子比当时受伤时还严重,没个个把月怕是难以长得起来。” 老大夫这说话的声音可不轻,夏锦就在屋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伤口就算再严重也不可能要个把月啊,这该是伤得多重啊。 待老大夫重新给包扎了,又刷刷开了几张方子,一一告诉夏天怎么服用,这才出来,夏锦向着老大夫一施礼,“老先生,我堂哥他伤的很重吗?真的要个把月这伤口才能愈合?” “那可不是吗?这么宽的伤口没个个把月是长不起来的,你们可得仔细着,要是再弄裂了就别来找老夫了,老夫可没那个本事替他看了。”老大夫给夏锦比了一个夏健的伤口约摸着有一指长,一个指节宽。 夏锦想了想忍不住问,“这么大的伤口,您没给它缝起来就等着他自己长好吗?” “缝,怎么缝?”老大夫一时没理解过来。 “就是……就是……”夏锦连比带画的说出现代伤口缝合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缝的,就按着自己平时缝衣服的套路说给老大夫听了。 “这伤口还可以缝?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比让它们自己愈合可快多了。”老大夫说完又匆匆忙忙跑进夏健屋里。 夏锦一愣自己这又嘴快了,在中国古代不是应该在东汉末年就有伤口缝合术了吗?要是没有华佗如何敢向曹操提出做开颅手术。但这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必定自己没有特地去查过这伤口缝合术源于那个年代,但是她真想不到,这回春堂里数一数二的大夫竟然不知道。 这没多大功夫又跑了出了,“小丫头,你进来给我帮忙!” 夏锦一愣,这老人家不会是想拿夏健做实验吧,难道是让自己给他打下手不成。 “老先生,这男女有别,锦儿不便进去。”夏锦想了半天只能以这个为借口,不管怎么说这夏健也是自己堂哥,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成了实验品,这要是好了到没什么,要是没缝好伤口感染了要怎么办。 “别罗嗦,赶紧给老夫进来。”末了还在夏锦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按着我的意思来,到时人治坏了可别怪我。”说完头也不回进屋去了。 夏锦无奈问身边的红袖,“你哪找来的大夫,真是回春堂的吗?我咋没见过呢?”夏锦这才想起这老大夫眼生的紧,自己去过回春堂不少次可从来没见过他。 “回小姐,是回春堂医术最好的沈大夫!”红袖难得一次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沈大夫,沈大夫”夏锦默念两遍心中一惊,这莫不是沈大哥的亲爹,那个做过御医的沈大夫,只是这看着和沈大哥长得一点也不像,真是两父子。 “还不进来!”左等右等不见夏锦这沈大夫可是发了火了,夏锦见着这样自己就是不进去也不成了,临了吩咐罗氏道,“罗嫂刚让你烧的水开了吧,去打盆开水送进去。”说着自己便进去了。 那沈大夫早就把夏健刚包扎好的伤口又给解开了,只是这时夏健似是昏迷了,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老大夫看见夏锦的神情,不由得皱眉,“小丫头,别多想了,我是怕这小子一会缝合伤口会疼得乱动,用麻沸散把他麻番了。” 夏锦不由得直叹这老爷子做事可真是雷厉风行,“沈大夫,这缝合伤口可不比缝衣服,要不咱改天再来。” 夏锦还是想劝他打消念头,只是老人家吃的饭比她吃的盐还多,能不了解她那点小心思,“行了,小丫头,你不就是舍不得拿你堂哥让老夫试针嘛,想老夫找人验证了才来给他治是吧。” “呃……”被一语道破心事,夏锦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更何况自己的确是这样想的人家也没说错。 “小丫头你也别担心,只要你告诉老夫要注意哪些事,老夫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堂哥就是,这几天老夫就在这住下了,一直等到你堂哥好了再走怎么样?”似是怕夏锦还不相信似的,老人家一再保证,顺便把自己也给压在这儿了。 “唉……”夏锦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她之前不相信这老大夫,可自从知道他就是沈清风的亲爹,那个曾入过太医院做过太医的沈大夫后,自然就不会怀疑他的医术,只是单纯的不想拿夏健来做实验罢了。 必定这缝合手术说的简单必定这谁也没做过不是,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退一万步讲谁也不乐意自己的亲人来做这个实验。 实在拗不过这老人家对医术的执着,而且他要是不经夏健诊治只怕整个回春堂也没人敢来诊治了,再三思量,还是依了他吧,好歹自己在边上看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结合老大夫的医术应该不会有问题。 要是真不行她也相信能教出沈清风这样大夫,必定也是个有医德的人,到时定也不会弃夏健不顾就是。 虽说想通其中关节,但被人逼着做不愿意的事,心中难免不太高兴,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夏锦便细细回想着她所知道的,这时罗氏送了热水来,见夏健昏睡不醒不由得稀嘘,手中的盘差点没有打翻,夏锦替她稳住接了过来放到桌上,“没事的,沈大夫要替他缝合伤口,怕他受不住就让他睡一会了。” 说着又问老大夫道,“他几时会醒?” “一个时辰,我用的药不重,到时自会醒,我们还是快点吧,嫌杂人等快出去。”其实他不过就是在说罗氏,夏健昏迷自是不会说他,因着这里除了夏锦和他要给夏健手术,只有罗氏一人是多余的。 夏锦从随身的荷包里找出缝衣针和一小团丝线交给罗氏,“再去找把剪刀把这些拿去厨房里煮了,一会别用手拿,用干净碗盛着送来就是。然后叫我哥去老叔家要一坛最烈的酒来。” 应了夏锦的吩咐罗氏快步走了出去,想着快点把东西准备好,让夏健可以少受点罪,只把夏健交给那个老大夫还真有几分不放心,只是锦儿小姐没有阻止他这么做,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等到夏天抱着酒坛子过来,听说是给夏健缝伤口使的一脸的不赞同。还以为只是说说呢,没想到还真要上手啊,这锦儿咋不拦着呢。 夏锦也不理他,她也要阻止的了啊,自己还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老头你指甲干净吗?” 老大夫也知道夏锦不高兴也就不计较他的无理了,竟自伸出修得干净整齐的双手给他看,“丫头,这样行吗?” 夏锦满意的点点头,“去把手放那开水里消消毒。”老大夫虽不明白这消毒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抱着为医术献身的精神乖乖的去泡开水了。 夏天皱皱眉想说夏锦太没礼貌了,但看她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敢再惹她摸摸鼻子出去了。 老婶他们都等在院子里焦急得冲里面张望着,也不知道里面咋样了。 “丫头这样烫着就能消毒吗?”这么烫的开水这丫头莫不是故意整他的。 这还真让他老人家猜着了夏锦就是故意整他的,这盘水本是要晾凉了给他洗手的,至于这消毒嘛,没有酒精只有用烈酒代替了,只是夏锦不打算告诉他。 不多一会儿,罗氏便捧着夏锦要的东西都进来了,夏锦又让她去拿两个碗放刚才的水里煮了送过来,顺便把家里所有的新棉布都拿来。 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夏锦差点没被这酒味给熏得醉了,抱着酒坛堪堪给两个碗里倒满了酒,就再也倒不出一滴了。 夏锦伸手端起其中一碗浅偿了一点点,一股辛辣的酒味直冲咽喉,这烈酒似是要灼伤她喉咙一般,夏锦欣喜的放下酒碗,现在这种情况这酒越烈对夏健却是越好的。 “过来吧”夏锦示意老大夫过来,把她喝过的那碗酒,缓缓从他手上倒下,让他反复搓着双手,直到一碗见底才收了手。 夏锦端着另一碗酒站在炕边,示意老大夫,“用这个给他洗洗伤口,要是有发溃的地方就给挖了。” 老大夫按着夏锦的指示一步一个动作,撕了块棉布沾上烈酒给夏健清洗伤口,许是这酒太烈,老大夫这棉布刚贴上他的伤口,便能明显感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老大夫加速了手上的动作,这前上的金创药已被擦了个干净,老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比较平整,暂时还没有发溃的地方,“丫头,没有发溃的地方,这都擦过了是不是该缝了?” 夏锦从桌上端过那被放了很久的针线现在已经完全不烫了,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穿针引线,一边给他讲述这缝合的注意事项,“这一会儿缝的时可千万要把伤口捏合在一起不然就白缝了,还有就是一每缝一针都要打结剪线,可不能像缝衣服似的一直缝到底,到时这拆线可就麻烦了。” 老大夫听了夏锦的话连连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夏锦这一指长的伤口花了一个时辰才缝完,一共缝了十七针,这针还没缝完夏健便醒了过来,夏锦本以为他看着这画面必定要吓得不轻,哪想到人家愣是硬气的一声不吭直到老大夫全部缝完。 夏锦心中暗暗佩服,他怕是这个时空第一个缝针的人了,竟然能这么冷静,事后夏锦才知道原来人家中了麻沸散并没有完全的昏过去,只是全身不能动而已,这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这缝合伤口是为了他好。 “好了,丫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老大夫终于收功,不知道这下一步该怎么做便又来请示夏锦。 “上药、包扎”夏锦说得简洁,复又对着夏健道,“这段时间千万不能碰水,还有这包扎好的也不要去动它,这几日最好躺在床上轻易不要下来走动,这伤口要是再裂开可就不好办了,要是这伤口发痒可千万别抓,说明这伤在在愈合了、往一块长呢,这要一抓可要坏事的。” 夏健虚弱的对她笑笑,“谢谢锦儿妹子,我晓得了!” 那老大夫乖乖按夏锦的要求给夏健上药、包扎,只是做完这些又眼巴巴的看着夏锦,想着难怪自家小子那么待见这丫头,果然够个性的。 “这几日也不用换药了,随时注意下伤口情况,有一点点渗血很正常,要是多了就要给他看看,注意着千万不能让这伤口发溃,这烈酒我明日再叫人送上一坛过来。要是不出意外七天左右之伤口便能长到一处,到时也就能拆线了。你给他开点药喝今晚看着不能发烧。” 其实夏锦最怕的就是夏健发烧就是代表着这消毒还是没做好,伤口感染了,真要是那样只怕是追悔莫及,夏锦细细回忆着这缝合前后所做的一切消毒工作,实在想不起有哪项漏了,只得祈祷老天保佑这夏健能熬过这一关。 老大夫见夏锦不客气的对他呼来喝去也不生气,是自己说要留下来照顾夏健到全痊愈的。只是这丫头咋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呢,就不能对自己的态度好点。 只是他也不想想自己刚刚还威胁人家呢,更是拿人家堂兄做实验,像夏锦这么护短的人待见你才怪呢。 交待完该交待的夏锦便径自出了屋子,屋外等待的人立马围了上来,“锦儿,这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就要缝那伤口呢?” “老婶、没事啊,沈大夫说缝起来长的快,一旬功夫这伤口就能长起来,还不容易发溃。”听夏锦这么说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不明白这似乎是夏锦先提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就是沈大夫说的呢。 “锦儿,刚刚那沈大夫似乎还不知道这什么缝伤口的这会怎么就想起来了。”老婶有什么问什么跟夏锦自是也不客气。 “哦,这沈大夫年纪大了不记得了,这伤口缝合我还是从沈大哥那听来的呢,这不我一提他就想起来吗?”老婶点点头觉得也该是如此。 只有夏天和罗氏知道里面的情况并不如夏锦说的这样,只是夏锦不说这两人便一同保持缄默,一个想得是妹子不想说的事自己自然不能说,另一个想得是这锦儿小姐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是她创出来的自有她的道理,这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出卖主子。 这边也没什么事了,看着日头也早就过了午时了,为了这缝合伤口的事大家都紧张的候在夏大伯娘这,这午饭早就错过了。这边的事她也帮不上忙了,有沈老大夫在这看着她就算不放心也没用,抱着宝儿去和夏大伯娘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了,“老婶,这瞧着都过午了,这边也没啥事了先去我家吃饭吧。” “行,去和你大伯娘打声招呼咱一起走吧。”老婶琢磨着这反正也有事和她说,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夏大伯娘听说夏健没什么事,这沈大夫就住在他们家了,等他们好了才走更是放心多了,心中想着另一件事巴望着老婶早点和夏锦说,便不多留他们了。 夏天终究还是不放心,“锦儿,你们先回去让你嫂子整几个菜,我去瞧瞧夏健,一会子和沈大夫一起回去。” 夏锦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和老婶他们一起回去了,瞧着夏锦一脸倦意红袖伸手想接过她怀中的宝儿,只是这小家伙避过她伸过来的手,偏过头去不理她,夏锦以前瞧着他和小木特别亲和香儿、小豆丁也玩的挺好,连沈清风也有几分投缘还以为他不认生呢,看来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香儿见状也伸手逗他,“宝儿乖,姨姨抱。” 小家伙免为其难的向她伸出手,似乎也是看出夏锦有些累着了。香儿把他抱在怀里颠了颠这三岁的娃子还真不轻,这抱在怀里还真需要点力气。 “香儿姐姐抱抱!”小家伙伸手搂着香儿的脖子似是怕她把自己给颠了下去。 香儿一直就不明白了,这宝儿叫夏锦娘亲、夏天舅舅,就连自己的娘亲也是叫婶婆的,可为什么到自己和小豆丁这儿就成了哥哥姐姐了。 “宝儿,我是你娘亲的妹妹你不是应该叫姨姨的吗?为什么要叫姐姐?”香儿好奇的要死,也不管宝儿是否能听懂自己的问题。 “小豆丁是宝儿的哥哥,香儿是哥哥的姐姐,就是姐姐啊!”宝儿含着手指歪着脑袋给了她宝氏答案。 “可为什么小豆丁是哥哥,不应该是舅舅吗?”香儿还是没弄明白,遂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就是小豆丁哥哥,哥哥可以陪宝儿玩!”宝儿说的异常坚定。 “那叫小豆丁舅舅他不是也能陪你玩吗?”香儿还是不解。 “舅舅是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做,不能陪着宝儿,哥哥可以!”香儿恍然大悟,原来在宝儿的理论里和她娘亲平辈的都是大人,大人要做事不能陪他玩。 而小豆丁可以陪他玩所以就是哥哥,然自己又是小豆丁的姐姐,自然也就是姐姐不是姨姨,敢情他是这样区别辈分差距的,那她回去是不是要狠狠揍小豆丁一顿都怪他,平白的自己了跟着他矮了夏锦一辈。 夏锦和老婶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不免觉得好笑,这香儿还真是个小丫头似的,怎么就和宝儿较起真来了。 老婶不免叹息,自己家这香儿啥时要是能有锦儿一半懂事自个儿就放心了,看来不能这样放着养了,得育育她这性子让她早点懂事才好,这在家有父母宠着这以后嫁着人了婆婆能这般宠着她,就她这般性子以后还不被婆婆拿捏的死死的。 要是家里兄弟多的,就她这般天真的性子恐怕是要被妯娌们欺负的,要是以后分家只怕也没她什么事的。 都说这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其实女儿才是最让父母操心的,要是香儿知道她不过是好奇问了宝儿几句就被她娘判定为小孩子心性,想要好好管教她吧,就算好奇死也不问出来,至少不当着她娘的面问,真是好奇害死小香儿。 老婶瞅着香儿抱着宝儿也稳稳当当的,故意放慢了脚步,夏锦见着老婶这样便知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不想让香儿听着,便也放缓了步子与老婶并肩。 “锦儿,我这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思,你给老婶个准话。”老婶似是有点为难,但又不吐不快的样子,到让夏锦好奇。 第七十一章 老婶做媒 “老婶,啥事你问呗,我还能有事瞒着你不成?”这老婶一直待他们两兄妹挺好,夏锦看她与亲娘也没啥差别,看她这为难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吓着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就是……那罗氏,你是怎么想的?她虽然卖身与你家了,但好歹是个年轻的妇人,你咋就让她去照顾夏健了呢?”其实老婶本大算问她能不能把罗氏配给夏健的,后来想想夏锦这翻安排是不是也有这方便意思。要是有,自己这媒做的也水到渠成不是。 是以她故意避开夏大伯娘只说这罗氏是去照顾夏健的,再者说了今个儿看见那事的不只她一个人,锦儿这也头也没说什么,说不定这鬼丫头早打了这主意呢。 夏锦一时摸不着老婶是啥意思,不敢和她直说只道,“老婶,这咱家的人就哥哥一男的,哥哥这晚上就过来照顾夏健了,只白天让罗嫂给他们做个饭啥的应该没事的吧。” 夏锦说的也心里忐忑,要是让老婶知道她打的主意,会不会又要挨训啊,现在还是不要说的好,要是哪一天这两人真是生了情,就让嫂子把这卖身契还了罗嫂成全两人便是了。 “这女人名节大于天,你这样做还是有点欠妥,虽说这罗氏成过亲生过孩子,但现在必定是被卖入了你家为奴,与他那相公……”说到这老婶一愣,这罗氏到底与他那夫君和离了没有,这要是没和离只是被卖那这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还是在的,如何能嫁给夏健,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呢,这要她如何和夏大伯娘说。 想到这里老婶不禁停了下来,问夏锦,“当初罗氏进你家时,他们和离了吗?” “罗嫂都被卖了就不是她朱家的人了,还要和离吗?”见老婶停下脚步夏锦便也在她身边站定,心中十分这不解,这都签了死契的,人都是她家的人和姓朱的半点关系也没有,干嘛还要和离。 “你这傻丫头,这一般被相公卖了死契的当场就会签和离书,这便与他相公断了关系的,才真正算是你家人,这要是没签和离书,这他俩人的婚书还在衙门里放着呢,这罗氏就不能真正算是你家人啊。就算之后想赏她个婚配也是不行的。”老婶一一解释给她听。 夏锦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想想当时小木那没提起过,莫不是他也不知道。 “还有这事?”夏锦一直以为这签了卖身契就与前程住事再无瓜葛了。 “我这也是听香儿外祖说的,年前我娘家那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孩子生了重病这家底都被掏了一空,实在是拿不出钱给孩子瞧病了,这夫妻俩人也实在舍不得眼争争的看着娃子走路,他娘便央着他爹卖了自个儿给孩子治病,本想着以后就算赎不了身,也还是孩子的娘。 结果主子家里的让她和她男人签了合离书、连带着孩子也签了切结书,从此以后与那个家里没有半点关系,那主家的管事娘子说这是规矩,凡是卖身的妇人都要签的。” 老婶一翻解释夏锦也算是明白了一点,看来这主子是怕买来的奴仆有家室在外,介时牵挂着家里,没法一心忠于自己,干脆便断了她们的亲缘关系,只怕是买断终身的奴仆都是这样的。 看夏锦这样老婶也知道这罗氏和那姓朱的婚书只怕还在衙门里,“唉,这罗氏还是有夫之妇,让他照顾夏健实在说不过去,你还是让她赶紧回来吧。” 老婶思忖着这事要早点跟夏大伯娘说才行,让她也别在指望着这罗氏,以后有好的自己再给夏健说说就是了,虽这样想心中不免还是叹了口气。 唉,这罗氏也是个倒霉的,这被相公卖了就不说了,只是这会儿相公又犯了事、进了大牢就是想拿回婚书也是不成的了,只怕今生改嫁也无望了。 “红袖,你去叫罗嫂一会回家去。”夏锦头也不回的道,若有所思的盯着树梢微微冒出的点点青绿。 “是”红袖应声,便按原路回去了。 老婶见夏锦已经打发人去叫罗氏了便不再过问了,眼见着香儿抱着宝儿在前面等她们,怕是见着她们没跟上来才停下来等得,紧赶追上去一起回了。 夏天去看过夏健,看他真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邀请了沈大夫一起回家用饭,“沈大夫,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去我家用顿便饭?” “好”那老头摸摸自己的肚皮,不说还不觉得,这会还真有点饿了,也就不和夏天客气了。 这几人一走,夏大伯娘便打发了罗氏去夏健那看着,想着让他俩多处处,也生个情啥的。 想了想又说自己无聊的紧,让罗氏能不能把朱誉留下陪陪她,她这如意算盘打的,就怕有小家伙在那两人不好意思。 这罗氏刚应声还没从她屋里退出去呢,红袖便过来了,给夏大伯娘见了礼,冲着罗氏道,“小姐叫你回去。” 罗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有事小姐刚才咋不说,这会子又打发人来唤她,莫不是自己这做错了什么,惹了小姐生了气了,小姐这是给自己留几个脸面才事后打发人来叫自己吗? 罗氏也不敢耽误,抱过朱誉给夏大伯娘打过招呼,便匆忙回夏天家去了,这回红袖也没伸手帮她抱朱誉了,许是刚刚被宝儿的拒绝给打击到了。 这罗氏到家夏锦他们刚刚摆菜吃饭,夏天和沈大夫在偏厅另开了一席,是以这边只有夏锦和老婶她们,夏锦指指让她和红袖也坐下一起吃点。 红袖也不多话便在下手坐下了,她现在也知道夏锦不喜欢她们讲那么多规矩。 “谢锦儿小姐,我们吃过了。”罗氏把朱誉放下来,给夏锦见了礼。 “吃过了也坐吧,我有事和你说。”虽这样说着,夏锦半没有马上说是什么事,而是慢条丝理的和老婶她们吃起饭来。 这罗氏心里打着鼓也不知夏锦找她到底何事,这一顿饭下来,她这冷汗直冒,背后都汗湿了,这朱誉也一直围着宝儿打转,夏锦喂宝儿时,捎带着也喂他两口不敢给他多吃,就这样也吃的小家伙连连打嗝,看得众人好笑不已。 夏锦这到也不是故意晾着罗氏,而是今天这饭是吃的晚了,实在是饿得慌,想着反正这事也急不来,不若吃过饭再说,哪知道罗氏会误会呢。 好不意思等着夏锦吃完饭,香儿帮着红袖收拾了桌子,给夏锦和老婶上了茶,夏锦看着罗氏缓缓的道,“罗嫂,你来我人家有段日子了,对以后你有啥想法吗?” 其实夏锦是想问她可愿意和朱老七和离,想想还是没有直接问了出来,还是先听听罗氏有什么想法再说,这罗氏要真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反正这朱老七犯下的事,最少也是流放,对他们家以后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罗氏一惊不知夏锦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自己有什么异心不成,连忙从凳子上起来,‘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锦儿小姐恕罪,我……奴婢愿一生侍奉小姐不敢有什么想法。” 夏锦和老婶都是一愣,这罗氏这是干什么,两人含着疑问的对看着对方,看来她们都不晓得。 夏锦扶罗氏起来,“罗嫂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这家里不准自称奴婢,更不许动不动就下跪,你都是老人了就是这样给他们带头了。” 说完示意她看向站在一边的红袖。 听着夏锦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罗氏也放下了心,壮着胆子问道,“那,锦儿小姐是什么意思?” “唉,这朱老七这次是肯定出不来了,你还年轻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我寻思着你要愿意我便带你过去与他和离了,这以后要是遇着合适的也可以给你配门婚事,给誉儿找个爹爹,你若不愿意这事就当我没说过。” 本来这事由夏锦来说不太合适,只是这事迫在眉睫,估摸着这几日县太爷就要开堂问案了,到时这案子一判,朱老七是流是放,那时就算是想和离也没地方找他去啊。 老婶听了也眼前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这罗氏真要是和离了,到时她再给她做媒不就成了吗? 夏锦仔细留主着老婶的表情,看她那样子夏锦心里也有了数,看来刚才老婶要与她说的便是这事,估摸着还是夏大伯娘托的媒,不然怎么才去了大伯娘家一趟老婶就问起罗氏的事来了。 夏锦见罗氏考虑了老半天也没回答她,只当她是不愿,“罗嫂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我不强求你,不必为难!” 夏锦以为她是对朱老七还有几分感情在,自古就有痴情女子负心汉一说,只当她是念了那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舍不下那个男人。只是若真是那样夏锦不免对她失望。 “小姐,我不是不愿,只是我若与她和离,这誉儿该怎么办?”听夏锦这样说罗氏不免慌了起来,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和自己的想法。 “什么誉儿怎么办?誉儿又与他何干?誉不是也早就被他卖了吗?怎么也不能算是他的儿子吧!”夏锦不免火大,这女人头脑里进水了吗?这都被卖了还念什么旧情。 “可誉儿还姓朱啊,要是要是和离了,誉儿就不能姓朱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没有姓氏,没有祖宗的人。这样孤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该多可怜。 “够了罗氏,别忘了你儿子朱誉早就卖身给小姐了,小姐没让她改姓夏,而是让他还姓朱是小姐的恩德,可不是小姐没这个能力。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也不看看你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怎么对你们母子的?你竟还想给他留香火,真真是可笑! 你也别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小姐让你和那人和离那是真心为你好不想你孤独终老,小姐不是说了,有合适的便充你婚配,怎得也比朱老七那混人强,有小姐在背后给你撑腰,总不会让你们母子被被人欺负了去。” 红袖见罗氏如此心中十分气愤虽然她才跟了夏锦三天,但她也看到夏锦待他们这些人怎么样?特别是这罗氏母子那可是真心真意当她是一家人的,可这人咋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红袖这番爆发可把夏锦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平时冷个像冰似,总是竟量少开口也就几个字的人,这发起火来就成了爆发的火山了,竟然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但也句句都是夏锦想说的。 罗氏被红袖这一通教训的,脸红的跟鸡血似的,这平时小姐待她们母子俩好得没边了,连她自个儿都忘了自己和朱誉的身份,听红袖这翻呵斥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真可笑,那个男人早就把儿子卖了,儿子早就不该姓朱了,自己这还真是犯贱。 “小姐我愿意和离,请您也帮誉儿和他签个切结书吧。”罗氏恭恭敬敬的拉着朱誉给夏锦跪下,她这也是想通了,若是自己这不和他断的干净,只怕一旦衙门给他判了刑,他那些债主就会找上门,这父债子还可是天经地义,没得到时连累了小姐。 这次夏锦没有拉她起来,而是受了她的礼,“罗氏你可想清楚了,我刚刚也说过了,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 “回小姐的话,罗氏心甘情愿,之前是罗氏没想清其中关节,此时只盼小姐也帮誉儿与那人也签了切结书,从此不受那人牵连。”说完拉着朱誉恭敬的给夏锦扣了头。 听到她这话夏锦也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起来吧。”夏锦示意红袖上前扶这母子二人。 “红袖你去套车,我们现在就去镇上赶着今个儿把这事了结了。”夏锦说做就做,这打铁还是趁热的好,听到夏锦的吩咐红袖立马应声退下了。 老婶还待说什么想想算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锦儿忙完这事再说吧。 这临走沈老大夫让夏锦捎个口信,说自己这段时间就住在夏家村了,其实就算他不说夏锦也是准备去的,必定把人爹给留下了,总得给人个说法,免得让人家担心不是。 夏天看着这都快申时了,这时候去镇上只怕回来也早不了,想让夏锦明个一早再去吧,这沈老大夫又说要让夏锦捎口信,自己要是再阻止也有点不太合适,必竟这把人接了过来又不通知人家家人的确有点不厚道了,想想还是自己也跟着过去算了。 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夏锦便知道他的想法了,只听她道,“哥,大伯娘家那里没人呢,你一会过去看看他们啊,我这有红袖和罗嫂不会有事,要是真晚了我们便在客栈住一宿就是了,你放心吧。” 夏锦话说到这地步夏天还能说什么,这夏健那还真是少了他不行,这会儿还健还不能动呢,要是出恭啥得也只有他能照顾着。 “那你们小心子些,要是晚了就住客栈,明个一早再回来,这晚上赶路不安全。”夏天小心的叮嘱了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夏锦带着红袖、罗氏母子到了镇上,便让红袖赶了车子去了铺子里,打发了人去沈府送信。 “书生,给我拟份贴子投到衙门去,我要拜见凌大人。”这若是有冤自是击衙门外的鸣冤鼓,只是夏锦现在不过是想问问绑架案的进展,顺便让朱老七签了和离书和切结书,自然不能击鼓鸣冤。 只是这冒冒然找去衙门只怕县太爷也没空见他,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找小木,由他带着完全不用通过县太爷就能见着朱老七,只是夏锦不想事事倚赖他,这才想到以前电视上放的,这百姓乡绅要见县官都是先递拜贴,就是类似于现代的预约。 这陆锦玉办事也是个快的,半个时辰这写贴、递贴的事办的妥妥当当,这会子已经带了衙门里的话回来了,夏锦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别看这人长的文文弱弱一生书生气,这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小姐,凌大人说随时恭候小姐大驾。” 夏锦也知道这是人家客气话,这人家好歹是一县之主,哪有时间真等你这黄毛丫头,不过是变向的说,‘我现在有空,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过来说吧。’ 想着夏锦叫书生拟了份和离书和断绝父子关系的切结书,统统一式三份。待书生拿着她要的东西过来后,便带着罗氏母子和红袖去了衙门。 不巧的是今个儿小木心情好,正在这衙门里当值,门房的过来传信说,夏小姐的下人送来拜贴,这夏小姐要拜见凌大人。 小木想不通的是这锦儿有事怎么不来找自己反而找与她不熟的凌凡,放下手中的事,小木在县太爷的书房里找到他想找的人。 “凌凡,你一会有事啊?”似乎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有啊”凌大人知道他所指何事,故意和他打哑迷,遂后想想又道,“到还真有事,一会儿有位夏小姐来访,本官要在这里坐等。” 说着放下手中的案卷,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木,似是在说我知道你为何事而来,但我就是故意刺激你的咋样,你的心上人来衙门拜访我,而不是你! “我说的不是这事,你有多久没出去巡查了?”小木也不理他,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月了吧。”自从过了年就没出去过,这都快到春种的季节了,是该出去看看了。 等等这家伙该不是让自己现在出去巡查吧,这都什么时辰了,看着这天再过个把时辰就要黑了。 “一个月了啊?看来你这昔年的探花郎是不满圣上给你这县令的差事,居然如此消极怠工。要不,我替你向皇上求求情,让他老人家调你回京入翰林院做编修可好,虽说都是官居正七品,但比起你现在可是有前途多了。” 小木一脸诚肯你看我对多好的样子,看得凌凡直想吐,这家伙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舍了京城的繁花似锦,偏偏来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然他能提前跑到这里混个捕头的职务,坐等他到来? “那个,本官要出巡了,夏小姐一会过来就劳烦木捕头帮本官招待,本官自会交待门房,人来了就直接引来书房便是。”说完麻利的溜了。 一边走一边心里还在嘀咕,这家伙就是只狐狸,还是野生的,狡猾的很。 可叹我堂堂探花郎竟然沦洛到如此地步,当年要不是烦透了家里那几个缠人的表妹,不想从她们几人中随便选一人成亲,更主要是想可以落个逍遥自在,他能被这家伙攥着软肋,时不时的就捏一下? 自从刚上任那天看到这家伙一身缁衣嘻皮笑脸站在衙门口迎他时,就该想到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夏锦带着罗氏和红袖从偏门进了衙门,门房领着几人进了县衙的后院,“夏小姐请,大人在书房等您,这几位就随老奴下去歇着吧!” 这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特意和他打过招呼,让夏锦一个人进书房,这门房也摸不清头脑,这大人刚刚明明带着人出去了,可为什么让她把人带到书房,莫不是又回了来?这些事也不是他这做下人的能管的这要负责把人带到就行了。 “谢谢老人家,这点心意您拿去喝个茶。”夏锦从袖袋里摸出大约二钱的碎银送到门房手中,示意红袖他们三人虽门房下去。 看着几人都走,夏锦站在书房门外稍稍扬声道,“夏锦,求见凌大人!” “进来!”伴着屋内传出的声音,夏锦觉得似乎不像是曾经见过的凌大人,更似是某个人,压下心中疑问,夏锦推门入内。 只见小木那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书中拿着一本案卷似正看得入神。 夏锦见到书桌后的小木眼角一不得抽了抽,她貌似求见的是凌大人,怎么这家伙会在这。 “木大哥。”见他那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别扭。 小木听到夏锦唤他,才装着刚刚从案卷上抬起头,目含疑惑的看着她,待看清来人缓缓的露出笑容,“锦儿来啦,快坐吧!” 夏锦也不和他客气,依言在太师椅上坐定,仔细环顾一周的确是没有凌大人的身影,才问道,“凌大人呢?” 小木还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只是对于她有事不直接找自己这事他心里还有几分怨对才故意和她装模作样的,“凌大人下去巡视了,叫我在这等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成。” 夏锦寻思着自己这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又转回来了,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过这事最终还是要办的,说不定这事让小木帮忙还能更方便一点, 索性也不再纠结欠不欠他人情的事了,反正已经欠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干脆痛痛快快的把这次求见凌大人的事统统都说了。 “就是这么回事?”小木耐心的听夏锦说完,这也能算个事值得她递贴子求见县太爷,只接找自己不就完了吗?小木也算看出来了,这锦儿还是想着和自己保持距离,才宁愿舍近求远,来求并不熟悉的凌凡也不愿直接找自己。 他就想不明白了锦儿咋就这么执拗呢?就算自己对她有好感,心悦于她,可是她年纪摆在那里,自己又不会把她怎么样,用得着这么避着自己吗? 看来他不采取措施是不行了,就算现在不能定下名份也要拉近和她的距离,似乎宝儿上次说的那个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找个时间要好好问问夏天,不对还是先找个相师算算自己和宝儿的八字合不合,就算是不合也要让他给算成最合不过的了,这事一会让木梓去办,现在还是先帮锦儿把这事给处理了再说。 “嗯,我想让罗嫂和朱老七合离、顺便让他和誉儿也签了切结书。”夏锦也不瞒他。 “这罗氏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小木不禁好奇,当初的确也是自己没想到这买来的妇人要与夫君合离的,但是他也知道夏锦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若是没有打算她压根不会做这种事,因为她有本事让罗氏忠心于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嘿嘿,木大哥就是聪明,我想让罗嫂做我堂嫂!”这有求于人夏锦的态度可是十分好的,还顺便拍拍小木的马屁。 小木一副‘那是’的表情,对夏锦拍的马屁可是十分受用的。 “这事好办,你可准备好了文书?一会我让人送去让朱老七画押便是。”在小木看来这不是个什么事,必定这罗氏母子本就是夏锦买回去的人,这签合离书和切结书本就是应当的事。 “木大哥,我求你个事,我想带罗嫂母子最后去见朱老七一面,全当是全了他们夫妻、父子一场的缘份,从此以后他们便再无瓜葛了。” 小木忍不住多看夏锦一眼,他是该说这锦儿善良呢,还是该说她善变,当时朱老七绑架宝儿那会儿,他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夏锦那想剥他皮、剔他骨的恨意,这会子竟然愿意让他见自己的妻儿。 不管锦儿打什么主意,他也愿意成全她就是了,打发下人叫来同夏锦一起过来的几人,小木领着他们朝着县衙大牢里去。 也不知是谁发明的,这衙门里的大牢是设在地下的,里面阴森潮湿,一股腐败的气息站在牢门口便能闻道,夏锦不禁皱起眉头,心里不禁后悔要小木带自己过来了。 牢门外看守的两个狱卒见到小木齐声抱拳行礼,“见过木捕头!” 只见这两人身形容貌颇为相似,同时那种瘦高瘦高的类型,两人见小木带着几个妇孺过来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小木横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牢头呢?” “老大,在里面!”见小木不高兴这两人也不敢在多看,只是开了门让小木带几人进去,一行人缓缓进去,里面更是昏暗,夏锦一时没适应过来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脚不禁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小木眼急手快给扶住了。 “谢谢”感受到小木身上温热的男子气息,夏锦不禁心肝乱颤、小脸通红。还好入口较窄红袖和罗嫂还在外面,不然被她们看到还不尴尬死了。 “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夏锦按着小木的指做,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什么也看不清了,虽然光线很差但却能影影绰绰看得见眼前的事物。 这才一进去里面阴森的气息更重,夏锦不禁打了个哆嗦,小木不动声色的走到她左边与她并肩,夏锦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就在身边,也凉飕飕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小木牵着她向前几步取下墙上的火把点燃领着夏锦几人继续往前,这一路行来牢中空空如也并没有电视上所看到的狱中关满的犯人,只要见着有人来便不停喊冤的画面。 只见大牢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缁衣之人,只是这人身上的衣裳与小木那身缁衣有所不同,这位胸前的补子上是个大大的‘狱’字,想必就是牢头了。 “老周,怎么还是这么抠,这牢房连个油灯也舍不得点,凌大人缺你银子啦。”小木冲着那个男子抱怨,差点害我心上人摔倒。 那男人憨憨的挠挠头,“木捕头瞧您说得,凌大人咋可能缺我银子,这不是牢里就两人吗?这还一路的油灯点下来得多少钱啊!” 小木煞有其事的道,“老周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这样为衙门着想,我一定上报凌大人让他奖赏予你。” “嘿嘿,木捕头我不要啥奖赏,您让凌大人敢快把这两人判了吧,到时也好给我们兄弟放几天假。”看他那憨憨的样子夏锦不免觉得好笑,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牢头了呢。 小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们这班兄弟哪个不是一个月休息半个月的,还没休息够啊。” “这不得感谢您和凌大人吗?你们这断案如神,这前任县爷积下的案子,被你们判得判、放得放,这牢里都没人了,我们这帮兄弟守在这里也没啥用,放个假回家还能帮着家里种种地啥的。”这牢头说得也实在。 夏锦就觉得奇怪说这牢里咋这么空呢,原来是案子都断完了,她也听说过这个时代有所不同,由于人口少的关系,一般犯人多是以劳代囚的,就是根据量刑轻重,判了去做什么级别的苦力,一般多是送去矿场做活,而不会说就这样关着你,还得给你管饭。所以这案子断完这衙门的牢房中便是空空如也,不会再有囚犯的。 “行,这事我会和凌大人说,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办点事。”小木爽气的答应他的要求,这两人本来就是明天就要过堂的。 别看这周牢头憨,但是他不该问的就是不问,不该看的就是不看,这小木带着进来的几人他是连一眼也没多看,也难怪他能当这牢头,夏锦看着他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木随着夏锦的目光看去,凑在她耳边悄悄的道,“别看他那憨样,他可是咱县里唯一的刽子手,他那刀法可是准的很,听说他一刀下去只见人头落地,却不见有半点血溅出来,等到这尸身倒地这鲜血才会顺着脖子流了一地。这牢里的人都怕他,所以凌大人才提了他当牢头。” 小木本是想吓唬吓唬夏锦让她害怕得向自己投怀送抱,哪想到听到这话夏锦不禁远离他两步,给他一个你真变态的眼神。 小木悻悻的捏捏自己的左手尾指,自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夏锦也不理他竟自朝里走去,本来她还以为那牢头站的地方就是尽头了,没想到那里只是一面墙,向左一转里面还有几间牢房。 许是这夏大庄和朱老七真是被这牢头吓着了,这几人进来有一会了也没听到这两人声音,小木用手中的火把,把这墙上的数盏油灯全部点燃。 夏锦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这两人蓬头垢面的闭着眼躺在一堆稻草上活像两个叫花子,只是仔细看看这两人皆是受了伤的。 夏锦不解的看向小木,这是动了私刑了?那家伙耸耸肩,“这两人意图逃跑,兄弟们抓捕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瞧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夏锦还是不太相信他,这牢房就在衙门里这两人能逃到哪去?莫不是那天晚上?只是二十多个捕快看着,这两人还想跑路,这是脑袋被驴踢了,明知不可为面为之? 知道夏锦不信小木也不打算解释,总不能说这是自己属下故意为之,都知道自己疼宝儿变着法子给宝儿出气,故意放松警惕让这两人以为完全可以逃出去,然后把他们抓回来狠狠揍一顿,这事虽然可做,但却不可抬到明面上来说。 夏锦心中不免叹息,看来自己总在无意中就又欠了这人人情了,唉、这要怎么才能还得清啊。 小木看得出来夏锦眼里的纠结,不想她想太多,便冲着牢中两人喊道,“朱老七、夏大庄,有人来看你们了。” 里面两人从睡梦中惊醒,似是不感相信似的彼此对视一眼,待看清栅栏外的面几人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朱老七还在开心她这婆娘对他还有几分情意呢,尽然求了主子带她们母子来看他,夏大庄就要他清醒的多,他比朱老七了解夏锦,这丫头可不是别人轻易能左右的人,她这次来只怕离他们过堂的日子不远了。 “媳妇、媳妇你来看我的对不对?你快帮我求求你家小姐,我真不知道那孩子是她儿子,不然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都是夏大庄,都是他让我做的,你求求她放过我好不好?” 朱老七紧紧的抓着牢门不停的摇晃,似是要把这挡在他身前的门给摇下来似的,还伸出一只手似要去抓罗氏的衣裳,现在的他好比那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死也不放手。 那罗氏见着朱老七这样不禁吓得抱着孩子退了两步,红袖立马站在夏锦与罗氏身前,劈手挥开他伸过的的爪子,这红袖也是恨极了此人的,下手力道自是重了些,这朱老七抱着手腕直呼疼,看着罗氏眼里满含希翼却再也不敢把手伸出来抓她。 夏锦拍拍红袖的肩膀示意她让开,只是这丫头似是担心她的安慰,犹豫不决就是不让开半步。 “没事的我不上前就是,我有话要和他说。”夏锦心里想着这人还关在牢里呢,怎么可能伤得了她,这丫头也太小心了。 红袖听夏锦的话才从夏锦身前移开,小木看着夏锦身边有这么位忠心又有功夫的婢女也挺替她开心的,只是唯一让他不高兴的是这人是沈清风送的而不是他。由于这件事总觉得在夏锦面前矮了沈清风一头。 “朱老七,这是你与罗氏的和离书你看清楚了。”夏锦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摊开来举到朱老七的眼前,“罗氏和誉儿早就被你卖与我夏家,这和离书和切结书本早该签了的,如今你已是待罪之身,便赶紧签了吧,也别连累他们母子了。” 夏锦这么说也打算给誉儿留些个脸面,若一天誉儿问起他的亲爹至少也能说他曾为他们母子也是做过一件事的,只是她高估了人性。 朱老七本不识字,这和不和离书他根本不认识,只听夏锦说他若不听便会连累那母子俩,心里便有了成算。 “除非你们放我出去,否则休想我签这和离书?”听到夏锦的话,他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或许这将会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也说不定,就在他刚才冲着罗氏伸手而她却抱着儿子后退里他便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帮自己的。 既然有把柄在手不用的不是傻子吗?他自认自己不傻,他们有求于自己便让他们把自己弄出去,这种鬼地方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第七十二章 不作死便不会死 他这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牢房过着以前那样自在的日子,说不定偶尔还能让那婆娘补贴点自己,必意现在她过的似乎挺不错的,不说其他就这脸看着就比以前光滑上许多,瞧着这身上的料子也是极好的细棉。 说不定这脱了衣服这身上的皮肤也是如那小脸一般滑不溜手的呢,虽说是被他卖了只要自己的没签这和离书那就还是自个儿的婆娘,偶尔享受一个她的身子又有什么不可呢。 想到这儿眼里不由得冒出淫光,小木见他那一脸猥琐的样不禁火由心起,一脚从栅栏外朝他踹去,这家伙意淫的身体都起了反应,小木这一脚正中红心,疼得他只抱着下面倒在地上直打滚。 就算知道他意淫的对象不是夏锦,但他竟敢在锦儿面前露出这么无耻的表情,污了锦儿的眼就是已经该杀了。 红袖那丫头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这时也吐出两个字“活该!”这木捕头要是不动手,她也准备出手了。 罗氏捂着誉儿的眼睛不让他看,心中不禁感到欣慰,还好自己最终还是答应了小姐与这个人和离了,要是为了这么个东西与小姐离了心还真是犯贱。 夏锦撇撇嘴,看来这东西真是不知死活,看得真让人恶心。不由的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在牢门前蹲下看着地上打滚的人,“朱老七,你可想清楚了,若真要是不签那我也不勉强你了。”说着站了起来,拍拍裙角上的灰尘准备离去。 朱老七一呆,这不是来求自己签这和离书的吗?怎么这么着就走了?等他刚想张口叫人时便见夏锦停了下来,看吧这不过是装装样子,还不是要求自己,心中又有了几分得意。 却不想夏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悔不当初,恨不得早早在这和离书上签字就好。 只听夏锦头也不回的道,“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签不签也没多大关系,这次过来不过是想带誉儿过来见见他的亲爹,必竟这以也后是见不着了。” 朱老七想不明白夏锦这话何意,自己不过是绑架还罪不致死,何来见不着之说。 夏锦转过身为他解惑,“这和离书与切结书你不签便不签吧,我这便去衙门那凌大人那再告你一状,告你个毁约之罪。 罗氏和誉儿的卖身契可都在我手里,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买断终身上面可是按着你的手印的,你要是不愿在这和离书和切结书上画押,我便不买他们了也是可以的。 这两人当时的卖身银子是七两,这近半年的时间在我家的吃穿用度可是不比主子差的,特别是誉儿,他的一切用度可都是比着宝儿来了,这笔银子自然也是要你来出的,我也不要多二十两就差不多。 你要是有钱还呢,我自是没话说;若是没钱,那便只能给你加刑了。这再加上你之前的绑架罪也不知道够不够判你个斩立决的?对了你还伤了人呢,那个人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呢?”夏锦状似苦恼的看着他。 直看得他忘了身体的疼痛,只觉得这眼前的哪是个小姑娘,根本就是索命的夜叉,不比夜叉还恐怖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夏锦也看着他心中的恐惧,自然是打铁趁热继续吓唬他。 “要是不够也没关系,听说你在外面还欠了不少赌债,之前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只要派人去找总能找出来,你说你得罪过的那此人会不会是盼着你死而后快呢!你若是被凌大人判了斩立决,那罗氏便也成了寡妇又何需这一纸和离书,到时我再把她和誉儿买了来,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永除后患,可比这劳什子和离书、切结书方便多了,你说对不对?” 夏锦说完还露出个迷人的笑容,等着听他自己的意思。 这下更是吓得朱老七完全说不出话来,人家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有自己白痴的以为人家有求于自己还以此为要挟,只怕这下更是让人恨不得早早弄死自己,朱老七悔得想撞墙。 看着他这怂样夏锦心中十分的鄙夷,面上却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本来是看在你是誉儿生父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你不领情就算了,罗氏我们走吧?” 这次她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就在夏锦快走到转角的地方,朱老七噗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扣起头来,“夏小姐,我错了,我不是人,求求你看在誉儿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那个和离书我画押,求求你放我一马吧!”边说边把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起来,从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的夏大庄也在他旁边跪下。 “锦儿我求求是看在我是你亲大伯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吧,求求你让他签了和离书吧。”夏大庄到不是想帮着朱老七求情,他是怕夏锦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他,到时他也是活不了的,更何况他比朱老七还多了一桩命案,他可是亲手虐杀了自己的妻子,他现在就盼着这县太爷早点升堂问案,早给给他们量了刑发配出去,要是让夏锦把夏大伯娘的事翻出来他就是死路一条,是以他才不得不帮朱老七求情。 夏锦转身一步步的朝着两人走来,每一步都踏在这两人的心上,不知她会不会答应,夏锦也不费话直接抽出这和离书与切结书扔给朱老七,“画押!” 这朱老七摊开这几张薄薄的宣纸也顾得许多咬破手指挨个按了手印眼巴巴的递给夏锦,夏锦也不理他,到是红袖一把抓了过来,本来干净的纸上早已多了几个污浊不堪的指印,皱眉翻了一下发现没有落下的便直接收了起来,至此朱老七终是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夏锦愿意让他画押便是打算放他一条生路了,这条命也算是保下了。 然夏锦直直的盯着夏大庄,看得夏大庄遍身发冷,他不知道夏锦如何如此盯着他。 只见夏锦指着他身边的朱老七缓缓的开口,“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你连他都不如,他虽狠到典妻易子,却终是没有要他们的命,你呢?逼着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做了些什么,最后还亲手虐杀了她,现在竟然为了怕冬窗事发,跪在这里替伤害自己儿子的人求情,你还算是个人吗?” 如果眼光能杀人这夏大庄也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听到夏锦的第一句话夏大庄便知是死定了,要说这夏锦之前捏着朱老七种种罪状说要治他死罪还有点牵强,但这杀人偿命可是自古就有的律法,自己已经是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夏锦拿着想要的东西便离开了大牢,只是有点好奇这空荡荡的牢里只有这两人,似乎还少了一人,“木大哥,那柳寡妇呢?” “按律这男女囚是分开关押的,这柳氏羁押在别处了,明日升堂便会传她,锦儿可要去看看?”因着前朝时经常有女囚在狱中被这牢头和男犯凌辱至死的先例,是以从凤天建朝以来便施了这男女囚分开关押,也是为了保障那些被冤入狱的女子不至于在未升堂之前便失了贞洁。 听小木的解释夏锦也明白几分,不禁对这凤天王朝又多了几分好感,一行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时灯火点点,这来的时候已是日已西斜,这会天是完全黑了下来。 夏锦拿着想要的东西离开了大牢,只是来的时候已是日已西斜,这会天是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连小木也不得不对夏锦刮目相看了,以前也知道这丫头聪明,时常能捣鼓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有勇有谋,对刑狱方面也能看得如此透澈,若是个男儿身小木都不禁想举荐她进刑部了。 别看她轻轻松松几句话便能让朱老七乖乖画了押,要是换了别人来,就算不能同意把朱老七放了出来,只怕也要答应帮他求情,恐怕到时这朱老七还会出尔反尔。 “木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改天让大哥在家设宴请你过去坐坐。”夏锦对着小木一礼。 正在沉思中的小木只听到夏锦说要走,不由得皱眉,“锦儿天黑赶路不安全,不若在城里住上一晚,明个儿一大早凌大人就要升堂问案,你也可以听听!” 虽说这城里与夏家驾车不过一刻钟便到,就算天黑难走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便能到家,但是这夏家村必定靠在山边,谁能说这路上就一定碰不着这大家伙下山觅食,别得就不用说了,就这豺狼就是最常见的。 这畜生轻易不敢入村子但保不准它不会守在路边袭击晚归的路人啊,更何况这一群人中只有红袖一人会点子功夫,就是再加上自己和木梓也不能完全说就能护住这几人,自己身边到也不是没人,只是不能轻易让夏锦知道而已,而且自己私心里更希望夏锦在城里住一晚,其他的不过是借口。 “木大哥放心,来时我已经和大哥说过了,若是晚了便在一品客栈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去,此时是万万不会赶夜路的。”夏锦见他如此为自己担心,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与他解释了一番。 “那便好,我与你一起去吧,正好这也是吃晚饭的点了,我们先去一品楼吃个饭再去客栈。”小木见夏锦却是要留在城里便自作主张的替她安排起来。 其实,夏锦本来打算就在客栈里,让小二送点吃得去房间里用就是,必竟今个儿这一天可真是累得够呛,此时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只是人家刚帮了自己大忙只会要拒绝总是有点不好意思。 “好,听木大哥安排便是。”说着转身与小木并肩向一品楼方向而去。 夏锦这次去一品客栈住得还是上次的那个院子那个房间,本来夏锦只想要两间上房便可,自己与红袖一间、罗氏母子一间。 可掌柜的去道这客房都满了,只剩下上次那个院子还空着,其实这镇上客栈也不只这一家,许是夏锦是受了前世看过的电影‘龙门客栈’的影响,总会觉得这每家都是黑店,而这镇上最为熟悉能让她放心的也只有这一品客栈了。 无奈只好领着几人一起住进去了,掌柜依旧是把他们送到这院门口便退下了,然那小伙计小林子依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几人面前,引着几人入了房间,由于这院中房间充裕便一人住一间了。 这一夜夏锦睡得十分香甜连一个梦也没有做过,只是让人不喜的是这卯时还不到,她便被某人的大嗓门吵醒,本想捂上耳朵翻个身接着再睡。 只听这敲门声伴着木梓的叫喊声传来,“少爷别睡了,出大事了,凌大人让你赶紧去衙门一趟。” 夏锦这才知道原来某人昨晚也是住在这里的,她是答应过老婶的绝不能和男子独处,这昨晚上又同住了一个院子,让她又该如何解释,想到这里连刚才还觉得睡不够的磕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翻来覆去反正就是睡不着,夏锦索性便起来了,收拾好仪容出来正巧看到小木与木梓两人也正从屋子里出来,与小木对视一眼,不禁觉得有点脸红。 “锦儿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小木看着她脸色似是不太好,眼眶有点幸存浮肿,不仔细看不出来。 “木大哥早,醒了便睡不着了,刚刚听木梓说出什么事了?”既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夏锦便真接说了出来。 此时红袖和罗氏也抱着朱誉从屋子里出来了,几个人便就站在廊下问了安。 “是这样的,今个儿便是升堂问案的日子,凌大人便早早让衙役去牢里提了两人,结果你猜怎么着?”木梓本想卖个关子,见他家少爷瞪他也不敢让夏锦猜了。 忙赶紧道,“是夏大庄今个儿破晓时分,趁着狱卒都困顿的时候,一根裤腰带把自己给吊死在这牢里了,凌大人发了大火说,这人还没审了就这样自杀了,都是狱卒懈怠所致,这全部要拉出去打板子的,这不衙门来人请少爷过去救火。” 木梓三言两语便把事情来龙去脉给说了清楚,只是众人想不明白夏大庄为何会突然寻死,只有夏锦心中有几分猜想,这人只怕是因着她昨个话,以为夏大伯娘被他所杀之事凌大人已经知情,想着自己怎么着也难逃一死,又害怕被斩首最后落个死无全尸,便在这升堂之前吊死了自己。 夏锦听着因着自己一时气愤之话,要让这几个狱卒都要挨板子,心中不忍便催着小木赶紧过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相信小木能把这凌大人的火给灭了。 夏锦也没急着马上回家,只在这客栈中等着小木的消息,好不容易盼到这巳时末了,才见木梓回来送信回来,“这案子是结了,朱老七被判了杖五十,发配西山石矿终生为奴;夏大庄因着是重犯这尸首便由衙门统一入敛,不发回家中安葬了。这狱卒也没事了,少爷说是他昨日进过大牢找夏大庄问话,这夏大庄才畏罪自杀的,被凌大人罚了一年的俸禄,这会还在衙门写悔过书呢!” 夏锦听着不免有点儿心虚,昨日若不是自己央求他带自己进去或是不一时气愤去骂夏大庄几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她不替夏大庄可惜,那样的人死有余辜,只是小木一力为自己担下罪责让她有点心虚又有点感动。 木梓还传了小木的话,让夏锦不必再等他回来了,早点回去免得她哥担心,听到这话夏锦不禁小脸通红,这家伙皮挺厚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等的就是他呢。 待夏锦回了家,便把夏大庄的事告诉了夏天,只是瞒下了自己的猜想,饭后两人便带着罗氏去了夏大伯娘家。 告诉了那夏健母子夏大庄的事,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想必午后就会有衙役过来报信,虽说这尸首不许家人收敛,但夏天还是问夏大伯娘要不要办个丧礼,若是他们想办这事他便一力承担下来。 只是最后这母子俩商议了一翻还是决定不办了,简单的立个衣冠冢就罢了,这样的人只怕宗族的人也不会允他进宗祠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夏健的生父,立个衣冠冢也算是夏健的一翻孝心了。说句实在这么个人就算死了他们也不会为他难过,那这个丧礼又是办给谁看呢。 既然人家决定了,夏天也不勉强。只道,一会去老族长那里一趟,把这家里之前一些在夏大庄名下的田地给划到夏健的名下。 这立冢的事待夏天去请示了老族长,让他老人家在祖坟边上给指个地方,明日准备好了,再叫人来带这两人过去。 罗氏依旧留在夏家照顾这母子两人,这沈老大夫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是留下来照顾夏健,便真的除了三餐去夏天家用饭,其他的时间完全守在夏健身边寸步不离。 还好这夏健年轻身体底子好,这自从伤口缝合后过去了一天一夜竟也没发过热,夏锦这下可算是完全放下心来,用现代话说这夏健也算是过了危险期了。 这觉没睡好人总是觉得混身不自在,从夏大伯娘家回来夏锦便搂着宝儿陪周公下棋去了。 她这一觉可就睡到日已西沉,宝儿早就起来由林氏带着在院子里逗福妞玩呢,夏锦醒来就看到这副画面,突然得她便生出一丝活着真好的感概。 林氏见夏锦站在廊下看着她们发呆,便向她招招手,夏锦笑着向着她们走去,“嫂子,有什么事吗?” “老婶下午来过好几趟了,听说你睡着呢,便又回去了,奇奇怪怪的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你这会得空不若去她家问问可是有什么事?”林氏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婶,必竟这个婶娘可是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痛快性子。 夏锦听林氏这么说心中多少有点数,老婶这怕是为了罗氏和夏健的事来的,算了,自己过去一趟,若是老婶问了自己便表明了立场,免得她老人家纠结。 夏锦来到老婶家时娘俩正坐在炕头上缝衣裳呢,瞅着像是夹衣,想着这开春天气也是一日日暖将起来,过些时候便是身上这棉衣便穿不住了,也是时候该把这夹衣单衣的准备起来了。 夏锦挨着炕沿坐下,拿着香儿刚刚缝好的一件夹衣比着大小应该是小豆丁的细细瞧了瞧,“香儿这女红是越来越好了,瞧着这针脚可真是细密匀称。” 夏锦这说的可是真心话,她实在是配服这古人的智慧竟然能把这衣裳缝得和现代机器缝起来的有的一拼,这每一针的针脚几乎是一模一样。 香儿听了夏锦的话自是开心的不得了,那小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还在不断扩大,老婶白了她一眼,人家夸了一句这尾巴就要翘上天了,真是个小丫头。 老婶看着夏锦想了想道,“锦儿,你就是忙也别把这女红的手艺慌费了,这以后成了亲相公的衣裳还是要你亲自缝才好,你以前可是做得比香儿好太多了。” “我知道,老婶有时间我便会做点的,其实夏锦也很羡慕古代女人闲着没事就做做女红打发打发时间的悠闲生活。只是自己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实在是很少能有这样的闲情。” 不再纠结这针线女红的事,夏锦转而问老婶,“老婶,嫂子说你下午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老婶看了眼炕上的香儿,打发她去菜地摘点菜,待香儿走了才对夏锦道,“锦儿,这罗氏的事是成了?” 其实老婶已经听红袖那丫头说那朱老七已经在和离书上画押了,只是那丫头嘴紧的很除了这个愣是一个字也挖不出来。 夏锦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那罗氏你可有什么打算?”老婶决定还是先试探试探夏锦的意思。 “没有啊,老婶为何这样问?”其实夏锦知道她想说的是何事,只是自己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有些事她不太好开口说出来,只能慢慢引导着老婶自己说。 听到夏锦的话老婶咬咬牙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锦儿,这么和你说吧,你大伯娘央了我替她家夏健保媒,而那个女子便是罗氏,你大伯娘也说了不再意她嫁过人,也愿意她把孩子带过来,只是她必定卖身与你的人,这事要先问过你的意思。” 夏锦也知道这事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那大伯娘也不介意她是奴籍,按理这入了奴籍的人以后生的孩子就是家生子也是为奴的。” 其实夏锦哪能听不懂老婶话里的意思,只怕是想央了她做个人情这两人要是真成了便把卖身契还了罗氏,其实这也是夏锦心中所想,只是她还是想听听大伯娘的回答,才能放心把罗氏交出去。 “你大伯娘说不介意,只要你能同意,这他们俩都还年轻,只要好好干总有一天能将这卖身契赎回来。”老婶也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夏大伯娘的话又说了一遍与夏锦听。 听到这话夏锦也算彻底放心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棉帕包着的东西来,这个还是刚出门的时候找嫂子要的,只想着若是老婶说起这事,便做个顺水人情,夏锦把这包裹当着老婶的面缓缓打开,“这里面是罗嫂与宝儿的和离书和切结书,从此罗嫂母子便与朱老七再无瓜葛。” 老婶不明白夏锦拿出这此东西是何意,夏锦示意她稍安勿躁,又从中挑出两张纸摊开来说,“这是罗嫂和宝儿的卖身契,现在我都交给您,对于罗嫂和夏健的事我不反对,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两人都要甘心情愿才成,若是他们能结下秦晋之好,就麻烦老婶把这些个东西交给他们,权当是我祝贺他们成亲的贺礼。” 说完夏锦又细细的把这东西包好推给老婶。 老婶没想到夏锦竟是早有准备打算成全这两人的,不禁连声说好,“好、好,那这事我先不和你大伯娘说,过几天我先问问这二人的意思,若是他们都有意这事就趁早办了,了了一桩心事也让这夏健好好的做人。” “老婶,可否先让二人订亲,若是这夏健真能重新做人了,一年后便让这两人成亲如何?”夏锦想了想还是说出她心中想法,到不是她不愿想信这夏健,只是人都有惰性这夏健是懒散惯了,就怕他一时改不过来,有这事牵连着也好让他有个积极向上的动力。 又怕老婶误会便解释道,“我也就是想让夏健有个盼头能更用心的做事。” 老婶寻思的半刻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罗氏真嫁过去了,夏健要还是过去那德性岂不是坑了人家,这好不容易的出了狼窝咱也不能把人家往虎口里送。” 老婶不禁止在心中感叹,这罗氏到底是个有福的,虽说这前几年过的坎坷了点,嫁了那么个混人。 可却教她遇着了锦儿这么好的主子,不仅从不拿他们母子当下人看,还事事为他们考虑周全,若不是锦儿,罗氏这辈子也怕是只能守活寡了,这会子竟然连这卖身契也还给她了。 这罗氏的事夏锦也和老婶说明白了,夏锦索性把夏大伯的事也给老婶说了,不说其他的作为长辈老婶总比他们懂得多,就下午在夏大伯娘家商议的事,她也不敢说这一定就是对得,还是说出来让老婶帮着参详一下的好。 老婶听到夏大伯在牢里自缢的事稀嘘不已,这好端端得怎么就自缢了呢。听到夏大伯娘说不办丧礼只立个衣冠冢的事,她也很赞成,必竟这也不是个光彩的事,只怕是办了也没人前去吊唁。 “成,这事晚点我和你老叔说,明个让他也别上山了,叫几个相熟的去夏健家帮个忙,这事你大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听到老婶满口答应下来,夏锦也放心不少,这些个立冢、祭拜的事,他们家还真没个人懂,有老叔帮忙应该不至于会出错。 夏锦回到家天都快黑了,也没见着她哥,只听林氏说下午就去老族长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左右无事这姑嫂便在堂屋里拉起了家常。 “锦儿,老婶找你啥个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林氏终是忍不住好奇问夏锦。 “好事啊,嫂子可知道我刚找你要罗嫂和誉儿的卖身契做什么吗?”夏锦也不急着回答,反而反问林氏引着她自己想。 “干嘛,莫不是这还和罗嫂有关?”林氏也不笨,只是一时也想不通这老婶究竟是为了何事。 “就是和罗嫂有关。”夏锦给了林氏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复又接着道,“老婶想给罗嫂保媒,昨个儿我不是去了镇上一趟吗?就是为这事,本来罗嫂与老朱老七还有一纸婚书在衙门里放着的,我昨个儿就是带她过去把这和离书给签了,好为她再配一门亲事,这罗嫂也才刚二十多岁还年轻着总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带着誉儿过吧。” “那老婶准备把罗嫂说与哪家啊?”林氏点点头觉得这事可行,但忍不住好奇老婶这是要替谁向罗嫂提亲! “你也认识,就是夏健!”夏锦索性也不瞒她,便直接说了出来。 “夏健?这能成吗?”林氏听到是夏健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忧心,这大伯娘能同意? “没事,我和老婶说了,这事先不忙、先看看再说,过段时间再探问探问这两人的意思,要是成先让他们订个亲,至于成亲嘛至少也得等个一年半载的看看夏健表现再说,总不能让罗嫂再嫁错了人不是。”显然夏锦和林氏想得是两回事。 不过看夏锦这自信满满的样林氏也真的不怎么担心了,反正事情交给锦儿总是不会出错得。 “那这卖身契?”听夏锦说了半天似乎也没说到这关卖身契什么事。 “嫂子,说到这事,是我自作主张了,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我想着这夏健必竟是我们堂兄,若是她娘子是我们家下人总说不过去,我就把这罗嫂和誉儿的卖身契交给老婶了,他们俩这要是成了,便把这卖身契还给罗嫂。” 夏锦这显然有先斩后奏之嫌,但林氏也不和她计较,这罗氏本来就是夏锦买来的人,说是给福妞做奶娘的,这送出去的人现在又要回来夏锦觉得还真有点对不住嫂子。 “我当多大个事呢,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觉得你做得对,我们家这次可是欠了夏健和大伯娘大恩的,别说是一纸卖身契了就算分半个家业给他们也不过分。”林氏说得也实在,也可见她对宝儿的疼爱也绝对不比别人少,夏锦更是感激莫明,就知道嫂子是个明事理的人。 “嫂子,我再给福妞找个奶娘吧?”夏锦觉得自己这事做的欠妥,便想方设法的想弥补自己这个小侄女。 林氏听了夏锦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哪用得着再找奶娘,你不是也说要过一年才让他们成亲的吗?那时福妞早断奶了,哪还用得着奶娘啊?再说了我身边还在不是还有巧儿照应着吗?哪用得了那么些人!” 夏锦想想也对,这又没谁规定这没了卖身契就不能做奶娘了,再者说了待到他们成亲时这怕福妞早断奶了。 “锦儿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咱们家现在虽说有钱了、人也多了,但真正最最亲近的人就是你、我、相公、福妞和宝儿,莫要因为生活好了,这亲人之间反而生份了。你想做什么事只管放手去做,不管是对、是错哥嫂都不会怪你,大不了我们就是过回以前的日子,虽说穷但也开心不是。” 林氏把怀中的女儿交给巧儿抱着,拉着夏锦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这段时间锦儿总是忙来忙去,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做事越来越顾忌他们的想法了,这不能说不好,但是总觉得有点生分了,她还是希望锦儿向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总是想想着什么事应做、什么事该做,她还小就应该保有几分天真和任性。 “我知道了嫂子。”夏锦也很感激林氏能和她说这么多,只有真正的亲人才能发自真心的关心彼此,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在想努力的融入这个家了,没想到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在周身都结下的保护层,才让嫂子也感得她比以前生分了。 姑嫂两人敞开心肺好好的聊了一会,林氏便带着巧儿去厨房准备晚饭了,这巧儿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规矩教养自是不用说的,这女红、厨艺也是好的没话说。 这两日的饭菜都是她在准备,别看这简单的食材,她总能变着方子整出各式不一样的菜色,吃得一家人赞不绝口,更连福妞这小丫头每日的都能吃上点她做的流食,本来这小丫头四个月的时候夏锦就说过要让她慢慢接触点流食,怕光吃奶水营养跟不上。 必竟誉儿都二岁多了,罗氏这奶水也没有太多营养,而林氏本身的奶水也不够这小丫头吃,每次都只能吃个半饱索性这小丫头早早的就不吃她娘的奶水,是以现在林氏的奶水早就没有了。 本来这小家伙挑食的紧,吃了几天林氏准备的米汤就再也不吃了,每次喂她总和打仗似的,你在这边喂她就把头转到那边去,就是不吃让人也没办法。 现在好了这巧儿总是能变着方子做出不少汤羹,每顿都是不一样的新花样,小丫头吃的不亦乐乎,有时一小碗吃完还在那咦咦、呀呀的要个不停,害得林氏总担心她吃多了、撑坏了! 这厨房的事夏锦也帮不上忙,便去西厢检查添香和云水烟的课业去了,这张氏和李氏两位婶子见着夏锦过来也只是笑笑,不好意思过来打招呼,想着前两天人家都还没说什么呢,自己这就误会人家不要自己了,想着这事就不由得脸红。 这添香和水烟两人见着夏锦自是站来乖乖行礼,夏锦只示意她们继续,不用理她,两人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手中的工作了。 刘婶也看出那两人的尴尬,笑着和夏锦打了招呼、又朝着那两人噜噜嘴,示意夏锦给这两人一个台阶下,夏锦本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事也是因着自己没有说清楚而引起得误会,这两人一心一意想来家里上工也是件好事,便向着两人走过去。 “张婶、李婶,我这交给你们俩的徒弟教得怎么样了,可能出师了?”其实这事夏锦不问也知道。 这云水烟的确是个细心的,手面的活也挺好,只是她捏出来的糖,多是一些饰物较多,或许和自己身喜好有关,至于添香就更不用说了,她本身就比李氏年轻,更有功夫在身这力道控制的自是比李氏好,刚刚她看似随意的从添香刚刚摔好的糖上抚过,便是这糖却是摔得恰到好处,就算现在她自己出手,也未必能比得过添香。 那李氏却比张氏也活范一点,听到夏锦的话便知道她没有怪她们,更是开了笑脸道,“那两丫头可比我们聪明多了,这两个时辰便能自己上手了,瞧这两姑娘捏的物什可都喜坏了人呢,这么漂亮的糖可教人怎么下得了口哦!” 两丫头坐在那听着李氏这话脸都红得和天边的火烧云似的,真真是好看,夏锦笑着打趣两人,“还不过来拜谢两位师傅授艺之恩,你们能这么快出师也是两位师傅用心教导之功。” 两个丫头缓缓走到这张氏和李氏跟前,这一福到底齐声道,“水烟、添香拜谢两位师傅授艺之恩。” 张氏、李氏连忙扶起这二人,可不敢受她们这大礼,别说这两人都是夏锦的人,单单自己这手艺也是夏锦教的,现在夏锦让她们教导这二人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又哪能受人大礼。 七十三章 花中起舞 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这摔出来的糖基本上也捏的差不多了,夏锦便让他们也就别在熬了,早早放了她们回去。 待众人一走,夏锦便问云水烟,“这两日可曾想过何种鲜花的汁液可以入糖的?” “茉莉花,桃花、梨花、菊花,月季,梅花,槐花、荷花、白兰花、石榴花、连翘花、金银花、扶桑花、桂花……”这云水烟一口气念出近百的花名,听得夏锦头晕。 “停,你说快板呢!不用你报花名了,会写字吧?去把这些个花按照季节和开花月份都给分一分,还有把哪些花是这咱这有的给标出来,然后劵一份给我便是了。”说完便打发两人赶紧去。 “是,小姐!”听夏锦这样说云水烟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应声退了下去。 本来夏锦只想着用这些个花汁调个色,把这糖做出个花样来,现在听云水烟一下子报出这么多的花名,好些都是能做成花茶的这入糖自然不成问题,不过现在她是没这个心思来做花茶,但她可以做花糖,把这些花或榨汁、或直接入糖,糖果中又带着花草的馨香,想必会有人喜欢,这样不是又多了不少品种。 夏锦开心的准备回房把这些想法都记下来,她怕这一忙自己又把这个给忘了,许时前世办公室工作做出来的习惯,只要是她灵光一现的想法或是近日的安排她喜欢事先记下来,然后完成一项勾一项,这样就不会把没做完的事忘了,或是把有些好的主意给忘了。 之前她由于用不惯这毛笔,每次用时还要研墨十分的麻烦,是以她便向林氏借黛笔,林氏还以为她长大了,也开始学着妆扮了,还着实为她高兴了一阵,最后知道她是为了记东西,不免还是有点失望。 夏锦从西厢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问了嫂子说哥哥还没回来,有点不放心便让红袖去迎迎。 这没过多一会,夏天便回来了,却又没见红袖得人影,也不知是不是走岔了,“哥你回来了,我让红袖去老族长家迎你去了,你可见着她了?” “没有啊,我没在老族长家,下午过去的时候正好柱子叔在家,老祖宗听说了夏大伯的事,便答应在祖坟的山角圈一块给他立衣冠冢。 他老人家也觉得夏健这事做的对,下午便让柱子叔带着我们去挖了坟地,明日上午只要他们母子带上香烛和夏大伯常用的东西过去祭拜一下就成了,这会刚弄好我便直接回来了。” 听夏天这么说夏锦便知道红袖肯定会白跑趟,反正这老族长家离他们家也不是很远,相信红袖找不见人自会自己回来的。 “这么说老族长那里是同意了,那夏大伯家的田产都给改到夏健的名下了吗?”夏锦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必竟夏大伯是犯的法的,要是这都被充公了,那大伯娘她们母子俩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充公到不是被衙门给收了,而是怕被族里的收了,所以夏锦才让夏天赶紧趁现在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夏大伯自缢的事,先把这事给落实下来,只要是地契上改成夏健的名字别人便不能拿他怎样了,夏锦其实挺讨厌这种一个犯法连累全家的做法,但是自祖先那时流传下来的规矩,也不是她能打破的。 “这事也妥了,下午和老族长说过这事后,他就催我赶紧去镇上衙门改了地契就怕这久了要生变故,我找小木带着我去办的,这会儿这房契、地契都改成夏健的名字了,还盖了衙门的戳想是不会有事的。小木还说这事要是村里人闹起来就说是县太爷判的,这事他回头会和凌大人说的。” 夏天想想还真是有点心寒,这同宗同族的不说守望相助,偏偏都是落井下石之辈。 夏锦却不如他那般想,只能说这房契、地契改过来了,手里有了这两张纸便多了几分底气,但还不能保证这村子里的人就不会闹事,到是小木那主意不错,这些人都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想来也不敢找凌大人对质。 这夏大伯家零零总总从他们家顺了有近十亩地,村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眼馋的,再说这事也是有先例的,这人要是触犯了王法,被判了死刑,那么他手中的财产就可以收归公有再统一分配。 虽说这东西是不多,但大家都穷怕了,能多弄一点是一点,也不会管人家家人的死活,就像这诛连之罪一样,总是认为这家有一人犯法,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人就算瓜分了所有家财那也是活该的。 必竟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夏锦也不想说出来让他哥担心,等真到那一步了,反正这房契、地契也改过来了,就算有人闹事也不能把他们母子两人怎样。 没过一会红袖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夏天已经回来了,便向夏锦告退去后院帮巧儿准备晚膳了。 这会子夏大伯娘家的事也算定了下来,夏天想到今天下午的另一件事,便说与夏锦听,“锦儿,上次你嫂子说你要给宝儿拜个干爹的事怎么样了?” 夏天本来一直在等着夏锦给他宝儿的生辰八字,但是夏锦一直也没动劲还以为她心里有了成算,这便问问! “哦,对了,哥这个给你!”夏锦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夏天。 “这是什么?”夏天看着纸上几个似是生辰八字一时摸不清夏锦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是我找的道长按宝儿的八字合出来的,烦是这个生辰出生的人都可以让宝儿拜为干爹,只是我认识的人少,这事就拜托给哥哥了。”夏锦指着与一个生辰八字并排的另外几个给夏天解释。 这见夏天也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这张纸上不仅写有生辰八字还有人名,细细比对了一翻,夏天直叹,“缘份、这可真是缘份。” 夏锦一时不名白好奇的看向夏天,“哥什么缘份?” 夏天开心的把两张纸递给夏锦让她自己看,“这是下午我去镇上时小木给我的,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他说上次听宝儿说你要给他找干爹,他便把自己的八字券了一份,说是他也很喜欢宝儿想尽一分心意,没想到他与宝儿的生辰还真是合上了,他这八字可刚刚好能旺宝儿,也难怪宝儿如此喜欢他了。”夏天说完不禁笑得开心。 这时林氏正巧过叫两人洗手准备吃饭,听到夏天这么说也不禁感叹,“这小木就是宝儿命中的贵人也说不定,本来还以为要寻上一番才能找到合适的人,没想到这到送上门来了,真是巧啊!” 夏锦看着这两张纸上的生辰八字,夏锦不由得皱眉,该不会是这家伙动了什么手脚吧,回过头想想也不对,这古人对生辰八字可是很看中的,应该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的。 难到是道长,那也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是临时想到要让道长给宝儿合八字的,这家伙不可能提前知道,难道真如哥哥说得这是缘份,若说不是又如何解释宝儿对他的各种亲近呢。 见夏锦不说话,夏天也明白她是啥意思,只是这事事关宝儿可由不得她任性,“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明日办完夏健家的事,我便进城与小木说,再选个黄道吉日让宝儿给他敬个茶,咱家也摆上几桌热闹一下。” 夏锦听他哥这么说便也没有什么意见,必竟这八字也是她合出来的自然要说话算数,“那成,这事也不急后天进城也是一样的。” 夏天不可置否,他怕夏锦反悔这事还是早定早好。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便带着买来的香烛去了夏健家中,老叔也过来帮忙,由于夏健也实在是行动不便,沈老大夫便建议让他坐在椅子上让人抬他去山上,只是夏天腿脚不好自己一个人上山都有点费力如何能抬得了夏健。 但今个来帮忙的只有老叔一个男人,最后几人一合计,干脆用麻绳绑着椅子让老叔辛苦一点把夏健给背过去,好在老叔也是长年打猎本身长得也壮实这背起来也不算吃力,然而夏大伯的衣冠冢离这夏健家也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 这夏大伯娘这两日身子也好了些,便由老婶和罗氏扶着慢慢走,看着挖好的坟茔夏大伯娘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把昨日就准备好的平时夏大伯穿戴的东西一件件的放进这衣冠冢里, “大庄你安心走吧,不管之前怎样,这人死如灯灭一切都过去了,来世投个好人家好好做人,这家里你也不用挂念了,这健儿始终是你的儿子,你这一脉的香火我会让他传下去的。” 她这一番祷告若是平时夏锦不免要嗤笑一声,就他那坏事都让他给做绝了,来世还想投生个好人家,只怕只有畜生道允他轮回了,只是今个这场景也实在是让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夏大伯娘首先捧了捧黄土为夏大伯掩坟,紧接着便是夏天用铁揪给他掩好,点上香烛、纸钱,扶着夏健让他慢慢跪倒在地给他爹磕了三响头,说是这弯腰的动作牵扯了伤口,他这脸色有点仓白。 还好沈老大夫也跟了过来,打发着女眷回避,掀开衣服给他检查了一遍,发现伤口并没有裂开,反而伤口的地方干干的没有一丝浓液,便放下心来,只道是没事,又给他上了点药包扎起来。 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由着老叔背他,一行人还没到夏健家门口呢,便见这屋外一群人探头探脑,见夏健他们回来,便有几个年经大点的人迎了上来。 其中有一人夏锦可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便是当初到夏锦家闹事的三爷爷,看来只要有便宜赚,哪里都少不了他,夏锦心中对此人已是鄙夷至极,到想看看这次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夏天他们一行人心中也有数知道今天肯定要有个说法,不然这些个人也不会轻易离开,老叔背着夏健先行一步进了屋,这人要是闹起来再伤着他可就不好了。 这三爷爷是在夏锦手上吃过亏的这看着这两兄妹都在夏健家,他也不敢轻易再去招惹,只是这到嘴的肥肉谁也舍不得不咬一口,便站在那即不上前说话,也不离开只等着把这夏健家的田产弄到手也能分一份。 老婶示意夏锦过来扶住夏大伯娘,悄悄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自己便笑着上前招呼众了,“哟,这诸位叔伯兄弟、嫂子弟妹都是来看这夏健母子俩的吧。瞧着,这么客气干啥?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看这门外站着少说也有一二十人,这会子来的人中不乏有在地里干活听着消息便过来想分一份的,这手里还提着菜蓝子呢,有的是在村边挖的野菜,还有些是准备下地的种子。 老婶也是个厉害统统把他们手上的篮子接过来就要往夏大伯娘家拎,有些子脸皮薄些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手中的东西让老婶夺了过去,也有那脸皮厚的死死攥着篮子不放,老婶也不和他们计较,反正这收上来的东西也够这娘俩吃上两顿的。 要说这些人中还真有几个平时和夏大伯娘交好的,都是村子里有名的悍妇,这会子听说夏大伯娘家出了这等子事,都等着上门捞一点好处,哪还有平时里一丁点子交情。 其中一位胖胖的中年妇人,横了老婶一眼,“她婶子,你可别搞错了,这夏大庄家的是个什么货色你会不知道?我们能来看她,这夏大庄可是犯了事的,这会子衙门都判了,连这尸首不允家里人收,那就是重罪!按照规矩他名下的财产就该交给族里,让族里分一分才是!我说他婶子你平日里不是和夏大庄家的不对盘吗?今个咋帮起他家来了,莫不是夏大庄家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婶觉得这人厚颜无耻已经到一定地步了,你平时到与这夏大伯娘交好,今儿个人家家里出了事,你不但不帮衬着点反而还在这里落井下石想瓜分人家家产,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只是这种人你也犯不着和她计较,真要计较起来保管你只除了生一肚子气也落不着好,老婶依究笑眯眯得道, “瞧朱婶子说得,这和对不对盘有什么关系,这人呐谁还能没个难处的时候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就该相互帮衬着一把吗?若那日朱婶子家有了难处别人要是肯出手帮衬着你还能说不用。这人哪能把话给说绝了、事给做绝了呢,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老婶这也是再提醒她凡事不可做绝,你就能知道你一辈子不走弯路,一辈子不用人帮忙。 只是此人现在已经利欲熏心哪还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哼,我要是向她那样,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叫一个寡妇给勾去了,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夏锦刚送夏大伯娘进去休息,出来后便听到有人大放厥词,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就她那一身横肉,走两步就满身的肥肉乱颤也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被噎死。 这些个人看着真让人头疼,不想着怎么发家制富偏偏想着怎么从人家家里捞好处,看着真让人恶心。 实在是没精力和这些人闲扯蛋,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休息,这几天的事一桩连着一桩真叫人累得慌,不免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自从决定以后要罩着这两母子开始,她便不允许任何人作贱他们。 夏锦寒着一张脸道,“老婶别和他们费话,谁觉得这夏大庄的家产都应收归族里的上前来说话,看热闹、或是来探望大伯娘母子俩的先往后站站,等把这事说清楚了再过来探望也不迟。” 其实夏锦哪能不知道这些人中根本没有真心实意来看这两人的,这只是夏锦给的一个台阶,让那有些脑子的人下了,必竟这能少得罪点人就少得罪点,但真的不识趣得也就没必要和他们客气了。 夏锦这话一出,有些聪明的听出夏锦话中意思的或是怕惹上夏锦的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必竟夏锦这叫的是大伯娘而非夏大伯娘可见她是承认这两家亲缘关系的。 细细想来也听说过夏健救过这夏锦家下人的事,只怕这夏锦是要报恩,看这情况是要罩着这母子两人了,必竟现在人家家大业大、衙门里也有关系,自己这些人也得罪不起。 再说这几亩地要是收了公有,只怕分下来也没有多少为了这么点东西得罪夏锦实在不值,更何况老婶说得对做人还是留条后路的好。 也就这样夏锦看下来仍用十来个人站在那里不肯就着台阶下去,夏锦不免有点愤恨,这人性贪婪果真不假,瞅着面前的几人朗声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村里既然有这样的规矩,还是按照规矩办的好,这该交的还是要交上去,免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这一支不讲规矩,只是不知几位是奉了族长之命,还是族老长辈的命令来收缴夏大庄的家产,这些个东西应该交给你们谁好呢?” 听夏锦这么一问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只想着来夏健家要东西,可从没想过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要不这样,我让人去请了老族长和几位族老长辈们过来,让他们做个见证,这里有哪些是夏大庄的财产统统算将出来,一起上交可好?”夏锦笑眯眯的问着众人的意见,可是这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就连这说出的话也让人有一种冰寒澈骨的感觉。 似乎他们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觉得能这样最好不过,这有那朱氏一个劲的叫嚣,“哪有那么麻烦你让夏健把东西拿出来,让他们母子俩收拾拾从这屋子里滚出去,我们自会送去给老族长,至于怎么分也用不着你这小丫头片子操心,你们都是一家子,这夏大庄本就是你大伯就算要分也没有你们一家子的份。” 他可是早就看中夏大伯家这屋子了,虽说是二十年前修的了,但好歹也是砖瓦的,比自家那几间破茅屋也好上许多,这次能把这屋子弄到手,以后儿子婚事也能好办点。 “朱婶子说得对,这样的确方便不少,只是朱婶子口口声声说按规矩,不知道朱婶子是按得哪门子规矩让夏健不经过族长和族老就把这家业交给你,莫不是在朱婶子眼里这族长和族老们都不重要,这族里的事只要朱婶子您一句话便能算得了数?还是说在锦儿不知道的时候这夏家宗族的族长换成您了?”夏锦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问的那朱氏无言以对。 只得恨恨的瞪着夏锦口不择言的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别不识好歹,你不是早就和夏大庄家断了亲吗?就别在这多管闲事?别以为老族长向着你们家你今天就可以独吞了这夏大庄家的财产,我告诉你没门!” “哼,你是在说我们处事不公吗?还是说这族长的位子你想坐坐?”拐杖敲击着地的声响伴着一声重重冷哼从后面传来。 面对着夏锦的众人齐刷刷的转过头,只见一行十来个老头或是让人搀着、或是自己拄着拐杖站在夏健家不远的地方。 “朱氏,我本以为只有这夏大庄家的是个会撒泼的,没想到你比她更过,连我们几个老家伙你也敢在背后说三道四,是不是想让我请了家法让你去祠堂跪上几天反省反省。”老族长可是气得不轻,他这一生自认公允,为了族里个鸡毛蒜皮的事操心操力,临老了还被晚辈说道。 朱氏听到这老族长要让她去跪祠堂,可是把她吓得不轻,要说这跪祠堂可是有讲究的,这受罚期间进去的人便跪着不准动,直到跪够了时辰才能出来,中途要是受罚之人要出恭那便是辱没了祖宗,是以在进祠堂前一天便要禁水禁食,这要是真被罚进去跪两天她这一身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不是全掉完啦! 抬起也厚实的巴掌,一巴掌乎在自个脸上,哪声响听得夏锦都替她脸疼,“老族长,我嘴臭、我不该、我知错,求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哼”老族长重重的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她,领着几位族老越过她朝夏锦走来,“锦儿丫头这夏健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比前些个日子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今个儿刚去给夏大伯立了个衣冠冢,这会子刚到家。”夏锦就是不说明这几个老人哪还有不明白的,敢情人家这刚到家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老族长点点头,之前也是听人说夏健受了伤,但却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也是昨儿个夏天找到他家才知道的,这娃子也是个可怜的,既然现在想往正路上走,自己又怎么能不帮着点呢,要是任由着这些个黑心肝的,占了他们母子田产以后让他们怎过活,莫不是到最后还是逼他走上了歪路。 是以昨天让夏天去衙门改这房契、地契时便就套好了说法。只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已,本来他老人家还盼着这些个人能通过夏天家的事多少有个教训,别对这母子俩再起什么歪心思,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些个晚辈,与几位族老对视了一眼,便在这檐下站定。 “按理说这夏大庄犯得法,这族里的确是有矩规要收了他的家业的,这会子我和这几位老祖宗都来了,你便让夏健拿出来吧!”老族长声音足以让在声场的听个清楚明白,只见那此个人个个脸上都似开了个花似的。只前退了下去只当是看热闹的人更是开心,越发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即不得罪人,也能分到东西。 夏锦听到这话也不吃惊,她知道老族长只不过是想公开这财产都是夏健的与夏大庄没有关系,让这些人别再打它们的主意。 “老祖宗请稍等,我这便去叫哥哥拿来。”夏锦乖巧的进了屋,与之前待众人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没一会儿,夏天便拿着几张契约出来了,只是他便没有立刻交给老族长,只是对众位族老们拱手行礼,“见过老族长、各位族老!” 几位老人受夏天一礼心里分外受用,还是夏天这孩子知礼,这站在这里的这么多人看到他们来了有哪个是站出来打过一声招呼的,只顾着眼前这点子利益完全忘了尊重他们这些老人,越想越觉得这些人真是讨厌。 “夏天你手中拿的可是夏大庄的家产?”其中一位族老见夏天并不将手中东西交出来,便开口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这并不是夏大庄的家产,夏大庄的家产在升堂当天便被县太爷判了全数允公了。”夏天认真的把昨天套过的话说出来,反正这村子里的人也没人敢去县衙质问县太爷有没有这回事,所以这怎么说也就随他。 “那你手中又是什么?既然都被允公了,你还拿这些个东西出来作什么?”另一位族老更是不解的问道。 “这是夏健的田产、地契趁着今个儿大伙都在请众位做个见证,免得日后有人问起来又得请几位老祖宗再跑一趟。”说着扫了门口那些人一眼道,“前日夜里夏大伯在牢中畏罪自杀,县太爷十分震怒,昨日县太爷便升堂问了案,判了没收全部家产,责令不许家人收尸,后又听闻这夏健见义勇为,这夏大伯娘更是为了解救人质差点被夏大庄打死,便又把这家产发回给了夏健,我手中这个便是发回后的全部房契和地契,当堂便改了名字,所以这些都是夏健的财产而非夏大庄的,与夏大庄并无半点关系。”夏天把昨日套好的话一一说来。 他这话音一落,还不待几位老祖宗说什么,下面的人便不干了,本来以到手的东西就这样鸡飞蛋打了,自是一片怨对之声,只是这朱氏反应最过,“我不信,这一定是你们想私吞这夏大庄的财产耍的花样?什么夏健不夏健的,我告诉你夏天,你今天不把这些东西交出来我便不走了,这夏大庄家的地不上交,那他夏健也别想种!” 这朱氏本就一身横肉,这会指着夏天跳脚一身的肉更是乱颤的厉害,怎么看怎么恶心。 老族长气的把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这他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得到这朱氏撒泼。 “你给我住嘴,有我和族老们在,哪轮得上你说话。” “夏天,你说得可是事实?”族老们也有疑虑便直接问了夏天。 其实这事还是去办改地契的时候小木告诉他回来这样说得,怕就怕就算改了地契村子里的人还是不认账,但要说是县太爷判得想着也没人敢再说什么,而且小木也说会向县太爷报备此事的,就算有人去问也不会有事,更何况这村里的人只怕也不敢去找县太爷对质。 “有地契为证,这上面的日期便是昨日,而上面也盖着衙门的印鉴,若是还有哪位有疑虑可以去衙门找县太爷对质。”夏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有些不快的看着朱氏。 朱氏听到夏天这么说还是不相信,但是她也没这个胆去找县太爷对质,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下,想起老族长刚刚说要让她跪祠堂就是一阵害怕。 其他人虽然也有点怀疑但碍于夏天说的绝决,而且看情况想从这里捞好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老族长看着这一众的人气不打一处出,打发他们都回去,看着身边这几个族老,忍不住感叹道,“这夏家的子孙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想想我们当年可不像他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连亲情也不顾了!” 人老了就容易感慨便有那族老附合道,“是啊,他们这些个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见天的就会欺负自己人,这要是别人找上门来只怕一个也不敢伸头。” 其他几人也不免附合着,到是其中有一个道,“也不全是,这晚辈当中这夏天和长鸣都是个好的,这族中要兴旺还得靠他们啊。” 其他人也点点头认为他说的再理,只是夏天红着一张脸站在那不好意思。 几位族老也说着由扶他们来的人搀着又回付出了,只有老族长一人留了下来,平日里他也不出门,这次来了便看看这夏健母子俩再走。 老族长看过夏健母子,直叹这夏大庄坏事做尽现在也算得了应有的教训,再三叮嘱夏健这以后可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不能像往日里那样了,夏健也连连称是,老族长临走时夏健硬撑着身子想送送这位老祖宗,老人家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别了,你的心意我老人家心领了就是,好好养着吧!” 老族长来时是由着家里人送来的,后来他非打发着所有人都回去了,这会儿只剩他一人,夏天便扶着他送他回家。 出了夏健家门口两人一路慢慢的往回走,夏天也知道老人家支开所有人只怕是有话对他说,便静静得等着老人开口,一路行来已经能看见老族的家的屋顶了,老人的声音才悠悠才悠悠传来。 “夏天啊,我老人家就这么一说,你要是听得进去最好,要是听不进去只当我没说过。”老人家目光悠远,不知是看向何方。 “老祖宗,您有什么话对夏天说的,夏天聆听教诲。”这个老人一直以来用他慈爱的胸怀包容着晚辈,夏天对他的尊重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老人家摆摆手示意夏天扶他继续向前走,“别教诲不教诲的你听听便是,这夏健母子虽说欠你家颇多,但这些事都是夏大庄搞出来的,这夏大庄也遭了报应,他们母子又搞成这个样子,唉……”说到这儿老人家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和锦儿都是个好的,就你们今天肯为他们站出来,只怕也是原谅他们了,这为后能帮上他们一把就帮一把吧,别让他再往那歪路子上走了,好歹你们也是堂兄弟,相互帮衬着这村子里想欺负的也得惦量惦量不是,那个断亲的事就算了吧!” 老族长也知道当日的断亲的确是无耐之举,从昨日夏天为了夏健的事来找自己时老族长便有了此想法,这个村中的人,个个如恶狼似虎,这夏天家独门独户家中除了夏天都是妇孺又有几分家业,只怕早有人暗地里打他们家的主意。 只是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可是自己这身子骨也不知能熬得了几日,万一自己去了,谁又来真心真意护着他们。 这夏大伯娘和夏健之前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泼有泼的好处、混有混厉害,至少有这两人在轻易也没人敢来招惹,只是老人家不知道这事早有人向夏天提过而夏锦也早有安排,但由此也可见这老族长是真心为了这兄妹两人好。 “老祖宗您放心,只要夏健他还想好,我们一定会把他往这正路上领,决不让他再向以前一样坑人了。他们母子俩与我家也是有大恩的,之前什么断亲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他们还是我亲大伯娘、亲兄弟。”此事兄妹俩早已达成共识,此时老族长提起夏天便也直接说与他听,让老人家安心。 “这就好、这就好。”眼瞧着已经站在老族长家的门外,夏天准备扶老人家进去。 老人家却冲他摆摆手,“夏天啊,我这也就到家了,你就回去吧。” 原本夏天还不放心,只见老族长的长孙已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夏天把老人家交到他手里,打声招呼便回家了。 午后夏锦好不容易哄着宝儿睡了,刚想去西厢看看,便见添香和云水烟寻了过来,每人手上还挎了个篮子。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夏锦抬抬手示意她们俩也别行礼了,只盯着她们手中的篮子问道。 “小姐,水烟瞧着今儿个天色不错,便想着与添香一起去山上看看能否采到野花?”云水烟想着前两日夏锦交待过她做的事,她早已把这能食用的花草详细给夏锦列了清单,只是她还没实际动手做过。 夏锦也琢磨着这个时节市集上怕是买不着鲜花的,也难为这两人想着自己上山去采。 想想这两个姑娘家上山也不安全,虽说添香会点功夫,只怕真遇着危险也不见得能保全云水烟。 “你们俩等着,我知道有条道可以上山,而那路边有几株梅树要赶得巧,兴许还能有梅花。”自己好歹也在山上住了半年,山中路可比他们熟,而且当初师傅给她划的那条下山道,只要不往深里钻是不会遇着大东西的,总比他们两个瞎摸的强。 夏锦叫来红袖让她在自己屋里看着要是宝儿,醒了便让她在山脚下叫她们一声,她们不走远听到就会回来,交待好这些事便带着两个丫头上了山。 夏锦依稀记得梅树得位置,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正是梅子成熟的季节,只是尝过那玩意太酸,便没有多采,没想到此时到能派上用场。 这上山的路不好走,三人手牵着手一步步向着记忆中和位置走去,一股暗香袭来,这三具是眼前一亮,看来这梅林便在前方。 枯瘦的枝桠上一朵朵小花白的像雪,红的似火,黄的赛金,粉的如霞……在寒风中争相开放,冰心玉骨、馨香阵阵,顿时使人感到心旷神怡…… 三人具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添香不顾一切的扑入梅林之中欢呼着雀跃着,而云水烟更是衣袖一扬,曼妙的舞姿便在这梅林中翩翩起舞,在夏锦看来那些那些用来描写梅花的诗句,在见到这梅林时竟变得那么浅薄,竟没有一首能咏出这翻美景。 添香发现看着梅林发呆的夏锦时与云水烟打了个眼色,两人起将她拉入这梅林之中,围着她旋转着、舞动着,带起裙角片片飞扬。 夏锦也笑着随她们一起旋转、跳跃、再每一次舞动中采下片片花朵,几人玩得尽兴却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尽然落入别人的眼中。 ------题外话------ 桔子在这里叨叨两句,桔子昨个又干蠢事了,有的亲也许发现了,桔子又把v章发到公众里了,桔子在这给亲们致歉,希望亲们原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七十四章 哪错了、错哪了 只见梅林外两个落下一抹欣长的身影,目光深情的看着林中那梅之精灵,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似怕惊着林中的人儿。 待到几人采满一篮子花朵的时候天色以是不早,只是这几人似是还未尽兴,临走时添香看回头看着这片林子依依不舍。 “傻丫头,要是喜欢下次再来就是了。”夏锦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离开,只见这丫头一脸伤感的回头再看了一眼,最后好似是下定决心离开似的,还真有那么几分决绝的味道。 只是等道她反应过来脸色更是显得难看,貌似小姐至少比她要小三、四岁,为毛小姐叫她傻丫头叫得那么理所当然,好似她才是那个年纪比较小似的。 云水烟看着她这一脸便秘似的脸色颇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夏锦也不问她笑什么,只看着添香的脸色便也能明白个七、八分。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事都藏不住全显在脸上了,而她姐姐呢,却总是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要是这两人能中和一下就好着,想到红袖夏锦还真后悔今个儿没带她来,若不然也可以知道那会儿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夏锦回到家中时宝儿早已醒来正和小木在院中玩耍,两人笑笑闹闹好不开心,看着夏锦过来小家伙立马板起个小脸,扭过脸去不理她。 “宝儿”夏锦试探着唤了一声,只见小家伙似乎想应她,只是终究没有转过脸来,夏锦知道这次小家伙是真的生了气了。 “娘亲,错了你原谅娘亲好不好?”夏锦低生下气的与他道歉,其实她也是想趁着宝儿醒之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会玩得忘了时辰。 “哪错了?错哪了?”小家伙嘟着小嘴、插着小腰瞪着夏锦,似是今天她不给个说法就决不原谅似的。 小家伙这样子哪有半分威严,到是可爱的紧,夏锦搂着他的腰想要亲亲他的小脸,小家伙却转过脸去,小手挡住夏锦,义正严辞的道,“不说清楚不给亲。” 瞧他那认真的小样乐坏了一院子的人。 夏锦无奈,这以前的花招都不管用了,看来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反省自己了,“娘亲错了,娘亲不该以为宝儿长大了,是男子汉大丈夫了睡觉不要娘亲陪着了,娘亲知道错了,宝儿还是小孩子嘛!以后娘亲天天陪着宝儿睡好不好?” 这下小家伙更不乐意了,小嘴嘟得更高了,冲着夏锦吼道,“才不是呢,宝儿本来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宝儿才不是气这个呢?” “那宝儿是气什么呢?”听着小家伙标榜自己是男子汉夏锦还真有点想笑,但她极力忍住,这小家伙正生气呢,要是再笑出来只怕这小家伙更没这么容易消气了。 “宝儿……宝儿是气娘亲自己出去玩不带宝儿,对就是这个……”小家伙吱吱唔唔想出个自己觉得可信的理由。 “好、那娘亲下次出去玩一定带上宝儿,那宝儿别生娘亲气了好不好?”夏锦转过小家伙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认真的道。 其实夏锦也知道宝儿是因为上次的事,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她也是故意不往那方面去说,她知道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如果你越是安慰他反而记得越清、也会越害怕,若是大人不当一回事,尽量不提起,或者引导着他尽量不去回忆那天的事,时间一久他便不会再记起,必定没有多少人能记起五岁以前的事。 宝儿看了她娘一眼,似是在考虑她话里的可信度,沉思了一会伸出他那肉肉的小指,“打打勾!” 夏锦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这是自做孽不可活吗?难道她在宝儿心里已经完全无信誉可言了?无奈的伸出小拇指勾住小家伙的。 “打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小家伙勾住她娘的小拇指立马开了笑颜,一边勾着晃动着一句还喊出打勾勾的标准口号。 打完勾勾立马给他娘亲送上香吻一枚,羡慕死旁边围观的众人。 安慰好小家伙夏锦才得以和小木打招呼,“木大哥,今日怎么会来此?” “为宝儿来的。”听夏锦问的直接,他便也不拐弯抹角。 夏锦还没弄清其中意思,只听夏天道,“我下午去镇上请小木过来的,这合得八字当中他与宝儿最合,是宝儿干爹最好的人远,我后来又找了个先生算过,说今个儿就是黄道吉日,便请他过来教宝儿给他奉个茶这事便定下来了。” 夏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哥还真是个急性子,昨儿个便说不用那么着急的,没想到他还真的今个儿下午就去给人家送信去了。 看夏锦不以为然的样子,夏天没好气得道,“还好我今个儿去得早,不然就错过了,这算命先生说今年这一年里就今个儿是最合适不过的黄道吉日,要是错过了至少要再等一年!” 真的这么邪门,夏锦有点不相信,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再不领情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哥,会不会太仓促了点,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拜干爹之事她还真不怎么了解,这要准备哪些东西她是完全不知道,此时却说拜便要拜了让她去哪寻东西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都准备齐了,我问过算命先生要哪些东西,便在镇上都买回来了,一会你只需给宝儿梳洗一番,让他对着香案上一柱香,给小木敬上一盏茶,再磕上三个头这便成了。”夏天细细交待着一会夏锦要做的事。 夏锦问清吉时是在申时两刻,看着这时辰也近了,便吩咐红袖、添香打了热水到她房里,给宝儿洗浴去了。 这仪式本也不繁琐,只是这时间伧促这观礼的人便只有了了几人,自家西厢里做事的几位婶子和老婶一家被请了过来。 吉时一到夏锦便抱着宝儿从西厢出来,院里早设下了香案,宝儿接着他舅舅的指示规规矩矩的上了香,别看他年纪小这夏天说过的事他能一丝不苟的做的毫无差错。 上完香,夏天又让他到小木身前跪下,小家伙恭恭敬敬的给小木磕了三个响头,此时巧儿捧着一盏香茶递到他手中,考虑到这宝儿年纪还小,怕他端不稳烫着自己,这茶便是早就泡好,晾到微凉的。 小木笑眯眯的接过,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巧的羊脂白玉给他挂在脖子上,这块玉不大甚至不能叫玉佩只能叫玉扣,带在宝儿脖子上刚刚好。 这夏天一声‘礼成’,众人便纷纷上来给夏锦道喜,夏锦抱过宝儿笑眯眯的给众人道了谢,这左右也没什么事了,今日便早早放了几人回去,只道今日已晚,明日这夏家摆酒请众位带上家人过来热闹热闹。 夏锦抱起宝儿,却发现小木给得这玉雕工却是十分精细,玉上不知刻得是什么图腾,但细细瞧着却能在这图腾中隐约瞧出‘一品’夏锦以为自己眼花,又细细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字,只以为真是瞧错了。 不想小木却不知何时靠近自己,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间道,“你没瞧错”顺手从自己怀中接过宝儿。 宝儿被他抱在怀中开心的唤着‘小木爹爹’,而那人也答得开心,夏锦此时已经完全不记得要纠正这宝儿的叫法了,只想着这小木到底是何意。 这玉扣上的‘一品’两字又有何意义不成。 眼看着天色以晚,夏天便招呼着几人去堂屋坐会,用了晚饭再走,自从这几个丫头来了后院厨房中就更没有夏锦什么事了。 夏锦想着这事办的伧促但是酒席还是要摆,一是为宝儿庆贺,至少以后宝儿叫小木爹爹时不会有人误会,二是拉拉邻里关系,必竟这为了大伯娘家的事又是拉了不少仇恨,这借着宝儿的喜宴,该拉关系的时候还是拉拉关系的好。 “唉……”夏锦叹了一口气只怕明日又有得忙了,回房拟了一张单子交给红袖上面具是明天席面上要用到的一些瓜果、菜品,这新鲜的蔬菜还没上来,那便多买点鸡鸭鱼肉,相比而言这乡下的人更爱这些个荤菜。 糖果自家便用许多自是不用再准备,想想还是加上几样糕点,这席面上也好看些。拟完这些个单子让红袖明日一早就进城采买。 还特意交待回来时从铺子里过把那些个女眷全部接过来帮忙,这事事先也没个人知道,村里也不知明日会不会有人来帮忙,还是自己准备着比较放心。 红袖收了单子仔细收好,便退了下去,夏锦本想去前厅陪宝儿玩一会,却闻见从西厢中传来的阵阵花香,这才想起自己下午采得花都放在西厢的仓库里了,看来要尽快处理了,不然只怕会失了原有的味道。 才步入西厢没想到这添香和云水烟竟在其中,只见二人不知何时取了平日里捣蒜的石臼正在捣着花泥,旁边的碗里以然是半碗的花汁只是还没虑过看着粘乎乎的不太好看。 夏锦端起那碗细细查看,只见碗中的花泥虽香味依旧,然色泽与她所想得已是天差地别,看着她们两个这样糟践这花朵,还真是有点心疼,示意两人停下手中的活计。 “小姐怎么了?”添香忍不住问夏锦,小姐不是说让她们把这花汁入糖的吗?现在为什么不让她们捣花汁呢? “太难看了。”夏锦把手中的碗递给添香示意她自己看。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云水烟到是个聪明的,夏锦一提她便知道夏锦有更好的主意。 夏锦也不多话,从西厢中寻了一块蒸笼布,沾了水又把它拧干,平铺在他们平时搓糖的案板上。 拿过云水烟他们挑洗过的朵朵梅瓣全部倒进笼布里,再把笼布卷起来,看着左右没有趁手的工具,便对添香道,“去厨房找副碗筷过来。” 添香领命,只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小姐这是想做什么? 夏锦接过添香拿回来的筷子,将其穿在笼布的两头,然后示意二人一人一头分别拿好,让两人向着相反的方向使劲的绞,自己则拿着碗准备接着这被榨出的花汁,不多一会儿便来回换了三次花瓣,这碗里已经接了大半碗的花汁。 碗中花汁色泽清亮、剔透毫无杂汁,这可喜坏了两个丫头,“小姐真聪明,这法子也只有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才能想出来,瞧瞧这取花汁的法子既方便,出的花汁又多,还没有杂汁真是太好了!” 添香那丫对开心的欢乎起来,只差没扑上来抱着夏锦转圈。 “行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成神了,赶紧的把这些残渣收起来,放进这笼布里包好再绞一次,若是真的绞不出汁了就把这笼布有棉线扎起来放锅里和水煮几遍,多少也能榨出点汁水,这每一遍榨出来的汁都给我分开收着,一会我再过来。” 夏锦把剩下的事统统交给这两人,自己便起身去了堂屋,今个这事本就伧促,按理说这孩子认干亲可是大事,没有请了村中长辈观礼已是不对,一会还得和哥哥商议一下明日宴席的事,可别让人再挑了理。 夏锦才堂屋只见自家兄长和小木在坐,而宝儿依究偎在小木怀中,这木梓也不知跑哪去了,更是不见老叔老婶的身影。 “哥、老叔老婶呢?不是留饭了吗?”夏锦好奇,不是说好这晚饭在他们家用的吗?怎么这会子不见人了。 “这不是天快黑了吗?老婶说回家看看把鸡鸭喂了,关进笼子里就过来。”夏锦听夏天这么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回家收拾鸡鸭是假,恐怕是因为今个儿是宝儿的大日子,然而早先也没人给个通知、也没个准备,这会儿只怕是回家商议着要送这小家伙礼物。 夏锦不禁心中叹息,这事办得还真让人伧促,早知道就应该提前说一声不收礼才对。 夏锦想着还是自己走一趟,让他们也不用麻烦了,把这两位长辈给请了过来,这吃过晚饭还得央着老叔陪哥哥挨家挨户去请人呢。 “哥,我去老婶家请他们过来,这晚上怕是还要辛苦你和老叔一趟,去请一下村中的长辈,明儿个就在家中置办几桌席面,请大家伙过来热闹一下。”夏锦和他哥打了一声招呼便往老婶家去了。 还真让夏锦猜着了,她这刚进了老婶家的门便见这主屋的灯亮着,母女两正挑着油灯,缝着一件小小的坎肩,这母女俩手脚也还真是快得这才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眼看着像是要完工了。 老婶见夏锦过来也不藏着,“锦儿,过来坐,这还有两针就做完了。” 夏锦觉得好似自己请老叔老婶观礼就是像他们讨这礼物似的,有点不好意思,“老婶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宝儿的衣裳多着呢!” “傻丫头想什么呢?”她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想让老婶看不出来也难,老婶笑着嗔怪着道,“这是老婶给宝儿的一点小心意,哪还轮得到你说不用了,到是你,老婶还没说你呢,这么大的事之前咋就不吱一声呢?这么匆匆忙忙的?” 其实老婶也没有真的要怪他的意思,只是有些要奇怪咋就这么着急了。 “老婶其实这事也就是前几天嫂子这么一提,我便找人给宝儿测了八字,给批了几个能给宝儿做干爹的八字,哪想这么巧哥哥带回来小木的八字就和宝儿合上了,本打算过两天闲下来再办这事的,哥哥便找了个算命先生择个黄道吉日,偏偏那先生说今日便是最好的日子,错过了今日便要再等一年,这不就这么伧促给办了吗?” 说到这事夏锦也一肚子怨言,本来她一个人的儿子,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被人分了一半去,而偏偏儿子又很喜欢那个人,让她突然有一种被儿子抛弃了的感觉,心里酸酸的,现在听到老婶问起便不由得诉起苦来。 老婶看着夏锦那一脸的苦瓜样,看来她还在吃醋呢,还真是个小孩子,“你啊!多个人帮你疼宝儿有什么不好的,我也看出来了这小木也是真的疼宝儿,与其随便打个人给宝儿当干爹,还不如就选他的好。” 唉,这说来说去到最后却变成老婶在这安慰夏锦了,也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老婶手中的坎肩便做好了,递给夏锦,“这时间紧,也没做什么花色,你看看可满意?” 夏锦接过老婶手中的坎肩,毛绒绒的摸在手里就觉得暖和,通体的雪白煞是好看,夏锦细细的摸摸也没摸出明堂来,“老婶这是啥毛啊?” “兔毛呗,你老叔去年猎的,只是这皮子少了点,给这两孩子谁做衣服都少了点,这不给宝儿做个坎肩刚刚好。”老婶将用过的针插进线团中,递给香儿让她收好。便顺着坑沿下了炕。 这衣裳都做好了,夏锦也就不矫情了,就像老婶说的这给宝儿的,也轮不着她推辞。 老婶招呼着老叔和小豆丁过来便和夏锦一起去她家了,路上夏锦和老叔说了让他一会陪夏天去请村里的长辈明天来自家吃酒的事,老叔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晚饭后夏天便准备和老叔一起去村中,却被小木拦了下来,只说这在家中准备太麻烦了,他已和一品楼的掌柜打过招呼,在一品楼中摆三天的流水席,庆祝此事! 夏锦一听才明白,难怪这木梓消失了有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会才看见这家伙;敢情是忙这事去了,夏锦对小木这自作主张的事很不开心,板着脸道,“就不劳木捕头不用破费了,这村中亲朋,老人、小孩居多,去镇上多有不便,还是在家中招待的比较好。” 夏天可没见过夏锦这个样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竟然这么大的火,莫不是谁惹她生气了,可是晚饭到现在也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实在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瞅瞅这老叔老婶也是一脸茫然,林氏脸上明显的不赞同。 夏锦现在可是一肚子火,这家伙跑他们家来抢她儿子就罢了,现在是个什么意思,难到还要炫耀比自己有钱吗?难到这给儿子拜干爹的酒席她都办不起还要他这外人来破费不成。 小木一时深感无奈,这丫头不是又钻牛角尖里了吧,这连木捕头都叫出来了,看来是气得不轻呢。 其实夏锦的确是生气了,可以说自从今日从山上下来看见宝儿和小木玩得开心却不理她时,她就生气了,只是她伪装的太好,以致于没人发觉。 然而当夏天说出今天便是黄道吉日,让宝儿拜小木为干爹时,这种不爽的感觉已经强到了极点,只是那是待她极好的哥哥,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冲他发火。 所以一咬碎银牙也忍着这一口气,可是当她安排好明日宴席的事出来时,却发现小家伙赖在小木怀中,甚至连她就在这屋中小家伙也没伸手让她抱时已经是频临爆发了,才有后来向老婶抱怨的事,这会子她完全就是借题发挥,本着自己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原则给小木吃了一顿排头。 小木被夏锦呛的一愣一愣的,一时还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丫头了,连木大哥也不叫了,直接打回到木捕头了,这心里还真是有点难受。莫不是这丫头不乐意宝儿认自己做干爹不成?要说他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猜对了。 “锦儿妹妹误会了,在下不过想借机给二月二书斋开业造个势,宣传宣传。既然村中老少有所不便,这在家中招待是自然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现在板着一张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真让人有几分心疼,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依她好了,自己也是一番好意怕她累着,既然她乐意就随她吧。 难怪会说女人心海底针,下午明明还是那么开心,怎么就这么会时间就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夏锦一愣,没想到这家伙竟会如此有头脑,上次她不过是提了那么一次,他竟然能这样举一反三,宣传这到是用得不错,利用这书斋东家的收干儿子这事大摆宴席,这免费午餐自然能吸引不少人,通过这吃白食的口口相传还会有人不知这镇上将新开一家叫“乾”的书斋。 这家伙做起生意来果然是头头事道,连着这么点小事也给用上了,自己哪还好叫他不要办这流水席,瞪着小木怀里一脸无辜的小家伙,想想还是算了,这事本就不关人家的事,再说了人家在那里父慈子孝的,自己一个人在这吃干醋实在是划不来。 小木见夏锦一个劲的冲着他怀里看,这也才明白夏锦这么大的火气是从哪里来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感情这丫头闹了半天是在吃醋啊,低头对着怀里的小人儿咬了会耳根,许是小家伙怕痒,竟忍不住格格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小家伙冲着夏锦伸出小手,“娘亲,抱抱。” 夏锦本不想理他这个小没良心的,只是看着他伸出的小手又不忍心拒绝,板着脸把他接到怀里,小家伙许是听了某人的授意,抱着夏锦一口亲在她的脸上,“宝儿最喜欢娘亲了!” 这下夏锦总算是眉开眼笑,这众人也算是拨开云雾了,原来这小丫头一直别扭的是儿子被人抢走了啊,敢情这是吃醋了。 老婶实在忍不住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瞧你那点出息。” “这时辰不早了,在此打扰多有不便,便就此告辞了,这邀请村中长辈之事就劳烦夏大哥费心了。”小木也适时起身告辞,必竟夏天和老叔一走,这家中尽是女眷再呆在这儿,却是与礼不合。 卯时初夏锦便被院里的动静给惊醒了,这大清早的自家院里咋热闹的似市集似的,仔细一听才明白原来这家里帮工的几个嫂子一大早便过来帮忙。人家帮忙得都来了夏锦哪还好意思再赖在床上,麻利的更身穿衣,顺便把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的宝儿也给捞了出来。 夏锦给他换了一身粉蓝色的袄子,再把老婶昨天送他的小坎肩给他穿在外面,叫来巧儿给小家伙梳了个童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夏锦这梳洗过后便抱着宝儿来到院中与几位婶子打过招呼,“婶子,今个儿不上工,咋都这么早呢?”忖着这几个婶子也太热心了吧,这天还没亮呢就都过来了。 “这不是说今个有宴席吗?我们瞅着早点过来多吃你一顿呗!”李婶笑着和夏锦打趣。 “那敢情好,那今个儿您可得吃好喝好,不然我可不让您走啊!”林氏从主屋里出来听到这要氏的话笑着答道。 瞧着今天只几位都是从家里带了帮手的,或闺女、或小子的,这张婶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她便把自家汉子也给带过来帮忙了,说是这厨房的事帮不上忙,这给挑挑水、劈劈柴还是行的。 此番夏家再办喜宴席只怕这要来的人不会比以前的少,不早点准备着只怕到时忙不过来,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夏锦早就备下了人手只等着一会红袖去镇上接人。 海子一大早也便随着他娘一起过来了,只是这后院都是女眷他不便过来,此时正在堂屋里和夏天、张叔他们坐在一起等着分配活计呢。 “你啊,也别贫了,今个儿人肯定少不了,可得早早准备着这中午是蒸馒头还是米饭现在就要备起来了,不然到时只怕来不及,一会菜要是买回来只怕是更没地方蒸了。”张婶嗔了李婶一句,便认真的询问夏锦的意思。 夏锦想着这张婶的话也对,只是这家里的厨房平时做一大家里吃食还行,今个儿要真完全依赖这么点地还真有点磨不开,只怕是一顿宴席办下来,这厨房也不成样子了。 看着这天色还成,现在这外面也不是很冷了,这宴席务必是开在外面的,不若这灶也安在外面,这样一边炒菜,一边上菜也方便,更何况自家门前的空地也大,也实在是方便。 夏锦想了想还是问问几位婶子的意见,“几位婶子,今儿这事办的有点着急,家里这点地方也实在是磨不开,不若今天咱把这灶就安在外面了怎么样?再去借几口锅来,在外面多磊几口灶,置办起席面来既敞快也方便,你们看呢?” “我看成,这样就不用都挤在后院了,小子们动起手来也方便点。”刘婶第一个站出来赞成,其实她今儿个把海子拉过来也是抱着心事来的,这夏家的姑娘不少,要是儿子能看上一下,她就厚着老脸上门提了这亲事,也好早点抱孙子,海子虽说比夏天小点,但是看着人家孩子都一天天大了,她这心里跟猫抓的似的。 也不知道他要是晓得这夏家的姑娘除了夏锦都是入过牢狱,卖了死契的她还会不会想要娶回去。 知子莫若母她还能不了解自家孩子那点小心思,只是今非昔比啊,儿子看上的姑娘是自家是万万高攀不起的,只盼着这小子能早点死了心,好给她讨个媳妇回来。 “成,不若我们回去把家什都拿来,再借两套也就能够用了。”张婶子也是个爽利性子,说做就打算往回走。 “婶子别忙,”夏锦叫住转身要走的张婶,“能不能劳您再借张桌子过来?” 夏锦想着自己家别说这锅碗瓢盆不够用,就是这桌椅板凳也还是要借的,干脆一起借了算了。 “嗨,我当是个什么事呢?你等着我叫上你张叔让他给扛过来就是。”说话间便出了院子去堂屋叫人了,其他两个婶子看她这架式有点想笑,这人也爽利过头了吧,算了也叫上自家小子们回家拿东西去。 这老婶带着香儿刚进门呢,就见这几人风风火火的又都走了,笑着和送出来的夏锦打招呼,“我还以为我挺早的呢,他们咋比我还早呢?” “可不?老婶挑的人个个没话说,这早早的都是来帮忙的呢!”夏锦笑嘻嘻得迎了老婶进门。 “鬼丫头,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大清早的奉承我!”老婶精着呢,听这小丫头甜言蜜语的就知道她肯定有事要说。 “老婶,人家哪有打鬼主意,人家是想了好主意呢?”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逗得香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锦儿也会撒娇呢。 这丫头的脾气还真是来的快去得也快,昨儿个还因宝儿认干爹的事不高兴,今儿又忙前忙后张罗着,说起来还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一番小女儿的娇态,于是也便顺着她问,“锦儿有什么好主意,给老婶说说?” 夏锦正了正神,把老婶让到堂屋里坐下,正巧哥嫂也在,便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老婶我估摸着今个儿人肯定不少,说不得今个儿镇上也是要来人的,您看这样成不成?我们把村里的老祖宗们和镇上来的人开个正经的席面。其他人呢,咱就开个流水席,这菜呢保证管够,吃完一拨换一拨,这样方便又热闹。只是不知咱们这兴这个,可不能失了礼数!” “兴怎么不兴,这流水席可不是一般人家办得起的,所以你才不知道,只是你这要开了流水席可要多备点食材才行,可不能到是短了缺了可不好看?”老婶的话到是打消了夏锦的疑虑。 本来她就是怕麻烦的人,盖新房时因着没请多少人,又处处有老婶帮着到没怎么感觉得出来,可是上次福妞的喜宴可是忙坏了一大家人,这人多了事也多了,不说其他的就这席面怎么安排,就是个问题。 这坐席可是有讲究的,什么辈分入什么席,就连这方位坐次也要分清了,要是安排错了可是会招来埋怨的,这流水席到好,大家自己主动,先来先吃也不用主人家三催四请,的确是省了好些个事。 只要多备点酒菜,让大家都敞开了肚子吃,吃疼快了就成,再说夏家现在虽说不差这点银子,何必那么麻烦呢。 “我看也成,只是这人手够吗?”夏天听了妹妹这样说,也觉得挺不错的,只是这流水席就是要不停的上菜,虽说早上婶子们也带来了帮手,但洗洗切切就要好几个人。 “没事儿,这红袖一早就去镇上了,这鸡鸭鱼肉让她都买活的,这吃不完也可以自家养着,总不至于不够,至于人手的事,哥就不用担心了,一会会有人跟红袖一起回来的。这巧儿和水烟的厨艺都不错,今儿个让她们掌勺应该没问题。”夏锦也把她的安排一一交待了一遍也让他们不用担心。 老婶见夏锦都安排的紧紧有条的也就放下心来,看看香儿,自己这闺女要是啥时能学到锦儿这半分,她就不担心了。 “那成,就这么办吧,有什么事要我和你老叔帮忙的就直说。” “现在到没什么,只是一会儿可能要让老叔老婶看着这流水席置在哪比较合适,这来人了也指着您和老叔招呼着。”夏锦也不和老婶客气,直接了当的给安排了活。 “成,这事不忙,我先让你老叔去借几张桌椅过来,这碗筷也要多备点才成。” 辰时初这灶台和席面便搭起来了,海子领着几个小子们打水、劈柴、生火,丫头和妇人们都忙着把这桌椅重新擦洗一遍,再烧了热水把这碗筷烫洗了一遍。 这红袖买菜也还没回来,家中的吃食也有限,夏锦便让巧儿煮了一大锅咸肉粥还蒸了几屉的白面馒头。 众人一大早便来帮忙,这个点怕都还没吃过早饭,这咸肉粥一端上来可包馋坏了几个半大小子,这李婶一巴拍在自己小儿子的头上,眼含警告的道,“瞧你那样,给我出息点!” “娘,我饿嘛!”那娃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娘,要说李婶他家这小子比夏锦还小半年,这半大小子最不扛饿,这乡下人家晚上不吃是很正常的,虽然她娘在夏锦家帮工每个月都有好几百个大钱,可也待不住家里娃子多,年纪也都差得不大这眼见着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不攒点聘礼哪成。 这昨晚就没吃过,再加上这一大早的就过来忙活他能不饿吗?夏锦冲他招招手,“小树,过来!” “锦儿姐姐什么事?”小家伙屁颠屁颠便跑过去,哪还记得她娘说过什么。 夏锦从蒸笼里摸出个馒头塞进他手里,“去帮姐姐,叫大家伙过来洗手、吃早饭!” 拿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哪还有什么不好的,只见他连身子也没挪动半步就站在夏锦身边便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伙歇歇喽,锦儿姐姐喊大家洗手、吃早饭咯!” 好家伙这声音高吭的快赶上码头边喊号子的了,夏锦被他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打番手中正在盛粥的碗。 “你小子又皮氧了是吧,这没名没姓的叫谁呢,没礼貌!”李氏扯着他的耳朵原地转了一个圈。 “疼、疼、娘你给放开啊,我都是大男人了您还这样,我多没面子啊。”小家伙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和他娘贫嘴。 李氏好笑的放开他的耳朵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毛都没长齐还大男人、不知羞。” “娘您能不能不要老打我头啊,这要打傻了以后谁养你啊。”小树子揉揉不算疼的后脑勺哀怨的瞅着他娘。 “要你养,你不气我就算不错的了,你要是傻了我不是还有你哥嘛!”这李氏越说这小树子的眼神越哀怨,看来这两母子一定是在家逗贫惯了,夏锦好笑的看着这俩人,这母子感情还真是好啊。 夏锦招呼着大伙吃早饭,便也盛了一碗抱着宝儿喂他,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让夏锦都怀疑今天这早饭是不是特别好吃了。 这一碗下去宝儿还要,夏锦也不给他了,这才多大的娃可别吃撑着了,只答应等一会再给他吃一点,小家伙才嘟着嘴说要去找妹妹玩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章 我是个有诚信的人 夏锦好笑的把他送到嫂子身边让嫂子带着,自己又出去忙活了,这还没出得了门呢,就差点被小豆丁撞个正着,还好她反应快侧了半个身子躲了过去。 “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呢?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夏锦眼急手快的一把抓住小豆丁的后领帮他稳住身子。 “嘿嘿、锦儿姐姐我找你呢!”小豆丁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冲着夏锦傻笑。 “找我啥事啊?”夏锦好奇这小子一天到晚东窜西跳的没个正形,找他能有什么事? 这小子一定要趁这次书斋开业,帮他争取一个名额把他给送进学堂去学点东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整天这样到处乱跑给荒费了。 “锦儿姐姐外面有人找你呢,从村口都跟了一圈的人过来,你家门口都给围上了。”小豆丁说的眉飞色舞,好不带劲。 夏锦一听不由得皱起眉头,夏锦现在只要听到有人围在她家门外就莫明的不开心,就说她来到这世界前后也不过大半年的时前,前前后后就被人家围了几次,次次都没好事,这次又不知道是闹的哪出。 “走,出去看看。”夏锦拉着小豆丁便往门外走。 “锦儿姑娘,你还认识我吗?我和我家那口子给你送大肥猪来了。”夏锦这才刚出门便见一身皂色腰袄,手挽布包的妇人向她打招呼。 夏锦狠狠的戳了戳小豆丁的额头,这死小子说话也不说清楚,这一惊一乍的,害得她还以为又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夏锦笑着迎上去,“劳朱婶子和朱大叔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快里面坐。”只见是那城东大柳树下卖猪肉的两口子,只见那朱大叔一手揪着一只猪的耳朵让两大家伙别到处乱拱,听夏锦叫他便抬头冲她笑笑。 夏天听到我面闹哄哄的便也从家里出来了,见这情形便招呼海子和张大叔他们拿了麻绳把两头大肥猪给拴在门口的大树下了。 这两人跟着夏锦进了门,夏天赶紧得给跟来看热闹的人解释道,“今儿个家里办喜事,请大伙中午过来吃个席,这时家里一片乱就不请大家进去坐了。” 这人来的快去得也快,一会便走了干净,都争相着回去送信,这夏天家今个儿可是要开流水席的,回去通知家里的今个儿不用烧饭了,都去夏天家吃席去,这夏家村可是有快二十年没开过流水席了。 夏锦请了两人在堂屋坐下,这两人夏锦可是一直都感恩于心的,不说其他就那次为了找宝儿,这朱老大的媳妇也是大义灭亲,带着夏锦他们只冲进了朱老七家中,虽说最后也没找到人,但人家这份情夏锦还是记着。 是以待这两人要多了几分亲切,这次家中要用这肉夏锦也是特意交待红袖去他那买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给亲自送来了。 “大叔、婶子,来了可就别走了,怎么着中午也得留在这吃个酒席。”夏锦笑着冲朱婶说道。 “哎、哎锦儿姑娘,朱婶子我今个儿可没打算那么早回去,听说你家办喜事我可是来给你打下手的,这喜宴自然也是吃得。”这朱老大的媳妇说得客气,但眼睛总是乱瞄。 只是夏锦总觉得,她似乎在找什么似的,说话间总是到处瞅着,刚开始夏锦还以为她是想看看自家这装饰。 后来看到朱老大给她打过几次眼色时,她收敛了几分,可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到处看起来。 夏锦也这不知这两夫妻这是想干什么?按理说这两头活猪也不需要他们夫妻两一起来送,刚刚朱婶说来她家吃酒席,她便当这朱婶子想凑个热闹,可这时看起来又有点不像那么回事。 夏锦也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等着这两人主动开口,那朱婶来回看了几次,甚至还像着院子里张望了几眼,似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时间这脸上有了几分失望。朱老大也看清了媳妇的脸色,忍不住咳了两嗓子,提醒她注意了。 朱婶子张张嘴似是有话要对夏锦说,却被她家当家的扯住衣袖,让她别过份了,这可是在人家家里。 哪想到她这媳妇偏偏还不理她,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做不来这鬼鬼祟祟之事,实在也忍不住,“锦儿姑娘,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个事儿,想请姑娘给行个方便?” 夏锦也好奇这两夫妻打到现在的哑迷究竟为的是个什么事,“朱婶子客气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夏锦想着这要是无关紧要的事就应下来,也当是还了他们一个人情罢了。 “就是罗氏慧娘的事,我听人家说这慧娘当初被朱老七那混账卖了,当初是被姑娘你给买回来了可是!”朱婶子这话说的肯定显然是来之前便打听清楚了。 夏锦点点头,算是认了,只是不知她打的这是什么主意,莫不是要把这人赎回去,这到是没什么只是她已经应了老婶这夏健和罗氏的婚事,这罗氏和誉儿的卖身契也早给了老婶,难道要去向老婶要回来? 朱婶子见夏锦承认这人是她买下的,便又接着道,“其实我也没啥意思,这人被你买下了自然就是你家的人了,与我们朱家也就是没什么关系了。只是这誉儿也曾经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娘出去给人干活这孩子便放在我身边带着。我这做大伯娘的听说他在你家过得很好也很放心,只是这带在身边久了就有感情了也着实是想得紧,听说你家今个要办喜宴,说什么也央着当家的带我过来看看他。这不给他缝了两件新衣,也给带来了,我知道锦儿姑娘也不差这点东西,只是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朱婶子把自始至终挽在胳膊上的小包袱打开,递到夏锦眼前。 夏锦看着这包袱里一件件小小的衣衫,这料子显然比这夫妻两人身上穿的都好,这细密的针脚只怕这朱婶子也是下了一翻功夫的,可见誉儿这大伯娘是真心真意的疼她。 夏锦叫来添香,本来想让她去大伯娘家把罗氏母子接回来,但是想想今天家里人进进出出的,只怕也不方便干脆道,“你带朱婶子去大伯娘家吧,那边安静让她和罗嫂好好聊聊。” 转头又对朱婶子道,“婶子,前此日子我家兄弟为救誉儿受了些伤,这会子罗嫂在他家照顾我大伯娘呢,我让添香送你过去。” 朱婶子一听自是喜不自甚,想想又有几分不好意思,“这刚才还说来帮忙呢,敢情全成了假话。” “婶子说什么呢,我这人手足哪还用得着帮忙,你去看看誉儿,说不得小家伙见着你多高兴呢,对了,您可得把这朱大叔给留下,这两头猪还等着他杀呢!”夏锦笑道和朱婶道。 “成,我们这女人聊天,他过去也不方便,锦儿也是有什么事就吩咐你朱大叔一声就成,别看他憨实,做些个力气活还是成的。”两人聊的愉快,这朱老大可就在一边暗暗叫苦,他家这婆娘三言两语可就把他给卖了。 看他那苦瓜脸,朱婶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嗔道“怎么着?你还不乐意怎么了?” “哪敢、哪敢,我乐意的很唻……”夏锦看着朱大叔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十分可乐。 没想到这壮实如朱大叔之样的,还怕朱大婶那小小巧巧的女人,这不得不说这朱大婶还真是驭夫有术呢。 这添香才领着朱婶子去了大伯娘家,这边就有人喊开水烧好了,杀猪的东西也准备齐了直等着朱大叔过去杀猪呢。 这没过多久这送鸡、鸭、鱼的小贩陆陆续续都送货上门来了,夏锦还在想这事交给红袖做是不是错了,这丫头是想怎得,行事如此高调,只怕连着周边的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今个夏家有喜事了,夏锦还真是有点觉得头疼。 夏天忙着一一点收,交给妇人们清理去了,直到所有的荤菜差不多都送齐了,才见到红袖驾着马车回来,跟在红袖后又有五六个女子陆陆续续又从车上下来。 不需多话这几人便加入到来帮忙的妇人当中,手脚麻利的干起活来,看得夏天一愣一愣的,红袖去卸了马车才去给夏锦回了话。夏锦忙着在那分配活计和拟定今天要用的菜色,把她晾在一边也不理她。 主要是夏锦对她今天办的事有些不满意想让她好好反醒一下,哪想到等了有近一刻钟,才从这丫头嘴里冒出一个字来,“脏” 夏锦一口气憋在胸中,差点没被这丫头气死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丫头是嫌那些个畜生太脏怕弄脏了这马车,才让那些小贩给送了回来的。 夏锦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玩意?这脏了收拾收拾不就完了;再说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在镇上雇个牛车送回来啊。 想也知道这些个小贩哪知道她家在哪,只怕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这事闹得只怕是邻着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了,到不是说让人知道这事怎么了,而是她不想这么高调,更不想她们家的事被人拿出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真不知道怎么和这丫头解释才好。 这时夏天过来找她,夏锦也不纠结这事了,反正都这样了纠结也没用,便打发红袖下去帮忙去了。 “锦儿,红袖带了的人是哪家的客人?”夏天一时想不通,这人来了二话不说就去干活,真让人拿不准怎么回事,便只好来问夏锦。 夏锦想起让红袖去镇上接人的事,她好像还没向他哥说过呢,“哥,那不是哪家的客人,那是咱们家的人,都是上次沈大哥送的人一共二十人,我只带了红袖他们几个回来,其他人都安排在镇上的铺子里,今个儿我让红袖接几个人过来家里帮帮手,这事明天我带你和嫂子去铺子里看看到时再和你们细说吧。” 今个家中的事还多着呢,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说得清的,干脆便等到今天这事办完了再说。 夏天想想也是,自然夏锦说是自家人他便也就放心了,趁着这会有功夫,还得去老族长一趟,得早点的请了他老人家过来压阵,老族长家的几位叔叔婶婶也得早点请过来帮着一会招呼客人,不然只怕老叔、老婶也忙不过来。 夏锦也叫来刘婶、张婶她们几个让她们把西厢里的糖果部都收到仓库里去,就是那些工具也不件不落的收了起来,俗话说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这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就怕着有人趁机溜进来动了手脚可不好,末了西厢的三间门上都挂了大锁。 巳时初远远的便见两辆马车缓缓得向夏家村驶来,夏天早早得带着宝儿在门口迎接,刚刚木梓赶过来送信说是县衙里也来人了,夏天一时惊疑不定,“这宝儿认个干亲,咋还惊动了县太爷?” 夏锦没好气白了他哥一眼,“你给宝儿找的干爹,可不就是县衙里的人吗?” 夏天一拍额头直叹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小木不正是县里的捕快吗?这县里来人也实属正常,只是这认个干儿子按理说也不用惊动这县里的大人吧。 他哪知道这可是小木威逼利诱才让县令大人没亲自来,只派了个师爷过来贺喜,按县太爷的原话就是,“木捕头都这们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有个‘干儿子’,本县怎可不亲自到场替木捕头好好庆贺一番吗?”还特地在说道‘干儿子’时特地咬重这几个字的发音。 “也是,某人年纪似乎比我还大,却连个干儿子都没有,不若送你个亲儿子如何?”小木狠狠给他一个警告的眼色,今天是老子的好日子,你小子要是敢给老子搞乱,老子不介意绑了你,找个娘们给你生个亲儿子去。 某人顿时遍体生寒,还有比这人更恐怖的吗?顿时收起想去看热闹的想法,但是小木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可以不去、礼却一定要到,最后只能由我们可怜的师爷代劳了。 小木率先挑开车帘从车中跳下,宝儿看到他哪还要夏天,直接从夏天怀中便跳了过去,可把夏天给吓坏了,还好小木稳稳当当的把他接住搂在怀中夏天才松了一口气。 小木疼爱的括括小家伙的鼻头,“可不许这么调皮,看把舅舅吓得!” 小家伙躲在小木怀中偷偷向夏天看去,看着夏天似不是在生气的样子,怯怯的叫了声,“舅舅”。 夏天看着他俩这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真是亲父子俩呢,这宝儿除了锦儿就数和小木最亲了,就连他和媳妇都不成,要说在宝儿心里还有谁能及得上这俩人,估计就是他们家那小丫头了,宝儿似乎除了粘锦儿和小木就是陪福妞玩。 马车上的人也纷纷下来,这孙掌柜、刘掌柜自是不必说了,连一品客栈的李掌柜也一起来了,还有一个夏天意想不到的人,夏天与三位老掌柜打过招呼便让海子领他们进去奉茶。 夏天认出这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人,虽说这容貌没变,但这气质可是变了不了,现在这周身的气派与初识之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张兄弟,久违了!兄弟这派头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夏天这话可是完全出自真心,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夏锦与小木合作的书斋新掌柜呢,只当他是被孙掌柜提拨了的。 “东家客气了,还是得谢谢锦儿小姐提拨才是。”张长生笑的腼腆。 “兄弟此话怎说啊?”夏天也真是一头雾水,这怎么又与锦儿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是锦儿小姐书斋里的掌柜的了,叫你一声东家还不是应该的。”木梓好笑的在旁边给夏天解释着。 夏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请张长生先进屋坐坐,“不是说这县衙来人了吗?” 夏天很是好奇,木梓只比他们先一步到,应该不会有错才对,这怎么没见着人呢。 木梓也不答话,只是撩了车帘上了马车,这见不大一会儿,车厢里便是一阵惊呼,“啊呜……” “师爷到了,快下马车吧!”木梓实在想不通这是不是人老了,这瞌睡就多了,这不过一刻钟多一点的车程竟然在车上就睡死了,这叫也叫不醒,这要不是狠狠的给他一下,估计到他们回去他还在睡。 “木梓,你下手到是轻点,老夫可是读书人,哪经得起你这般折腾。”一边摸摸他那本就稀松的胡须,一边抱怨木梓下手太重了。 “您老人家也太能睡了,这才多远的路,您老可睡得真踏实。”木梓鄙视得看了他一眼。 “没礼貌!”老人家也不和他计较,嘟囔一句便下了车。 夏天好奇的看着这些人都坐的同一辆车,那后面一辆又是谁的,莫非还有客人不成。 “那是沈大夫的车,刚刚在村口便下了车了,去接他爹去了。”看出夏天眼中的好奇,师爷便开口为他解了惑。 夏天这下更是惊奇的不得了,这老人家刚刚真是在睡觉吗?为什么他会知道沈大夫何时下车的。看着夏天那一脸呆愣的样,师爷心情极好的摇头晃脑的进了夏家。 木梓同情的拍拍夏天,“这老家伙最喜欢装神弄鬼,忘了告诉你了他除了是县衙的师爷,还兼任仵作。” 午时中夏家这喜宴便开了席,除了这流水席不算光是族长那一级别的长辈就有一桌,县里来的贵客自是不用说的,这正经席面也是排了六桌才把这人都给安排好了。 这流水席更是开到近酉时,这吃饱喝足的众人,人才渐渐散去,只剩下一桌桌的残羹剩汤、杯盘狼籍,夏锦看着这些觉得有点恶心。 夏锦招呼着这来帮忙的人到后院摆起了两张桌子,把早先让巧儿准备好的菜端上来与大家一起用。 这从早上过来吃了早饭开始就没有正经吃过饭,还是夏锦催了几次这些人才轮流着快速的吃了一点。这人家好意来帮忙总不能最后却连这饭也没得吃吧。 这桌子的菜还是夏锦瞅着这宴席快要结束了,让巧儿在自家小厨房里收拾的,这菜色绝对比那席面上的要好的多。 这忙得一整天了也就不讲那么多矩规了,这叔伯婶子、小子、姑娘们统统围着桌子坐下,林氏从厢房里搬出一坛小木带来的好酒,给几位叔伯婶子们满上。 虽说是累得慌但看到夏锦特地让人收拾出的这一桌子菜,大伙儿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活没白干瞧着这人家还是想着他们的。 这吃完饭大家帮着把这杯盘都收拾干净,准备一起带回去,夏锦想着这来帮忙的人家都不富裕,不若一个人算五十个大钱,这可比一个汉子在外面做苦力都要多的得。 只是最后却被夏天给拦了下来,“锦儿,这人家来肯来帮忙的是情份,你若是给了钱,你叫别人怎么想,今个能主动来帮忙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几个钱。你别什么事都想着给钱,这人跟人相处可不是钱就能算得清的,更多的还是情份。今个儿这事你若是给了钱,只怕别人不会说什么,只是这以后这情份便淡了。” 从来没人和夏锦说过这些,在她的思想里,别人给你干了活,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夏锦自己也从没有想过这些,听夏天这么说,低着头也不吭声。 夏天以为是自己说的重了,这锦儿生气了,“锦儿,哥知道你有你自己处事的方法,只是这人跟人相处终究还是要讲情份的啊,你现在还小也许懂,等你再长大点就会明白了。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这以前咱家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不是靠着别人接济过来的,若是事事都算计着钱,只怕咱俩也活不到今日。” “唉,你好好想想吧……”夏天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妹子太懂事也不是那么省心的,谁能想到她反而不懂人情事故了。 夏锦细细回想着她来到这里后的一切,似乎真的像哥哥说的一样,事事都喜欢用钱解决,难道这无形之中形成的习惯,使得自己在平时的为人处事中就少了点人情味了吗?还真是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这钱不能给了,夏锦琢磨着今天杀得两头猪还剩下近半头,自家就这几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便让添香把这肉分了,一家稍上一块,这样既全了这情份,也不违背她也没占别人便宜。 看着夏锦这样安排夏天还道妹子这是想通了,要是让他知道夏锦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怕会被这冥顽不灵的妹妹气的吐血才行。 几位婶瞧着夏锦分给他们的猪肉都道使不得,这一刀少说也有四五斤,怎么也要个百八十文钱,他们哪好意思拿回去。 “婶子们也别和我客气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都是今个儿杀的两头猪剩的,这剩下的可都近百斤的肉,只怕就我们一家人也吃不完,这要是坏了可就可惜了。”夏锦这话说得也合情合理。 “锦儿这也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多,你就把今儿个家里剩的给我们分分就成,就肉实在是用不着。”刘婶也是实在人,她知道夏锦这是好意,可是这真要收了那也不安全啊。 “婶子,这肉你们拿回去,吃不完就腌起来,我家还有这么多还不知道吃到哪一天呢,我可不想天天吃剩的,你们不帮我分担点,那我可不得吃一年的咸肉啊。”听夏锦这们说刘婶也不好说什么了。 就是过年自家也舍不得称上这些肉,今个儿可是沾了锦儿的光了。一群人眉开眼笑的带着自家的家什回去了。 夏锦也顺便通知刘婶他们明天歇一天不用来上工了,她打算明天带全家去镇上的铺子里看看,顺便买点衣料,这天眼见着暖和起来,也是时候该准备这夹衣了。 连着忙了几天,家里的人都倦得慌,今日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打算一家人去市集的逛逛,再去一趟子里看看,自然也没那么急了,夏锦还着宝儿直睡到辰时才起,一家人吃过早饭,红袖便把马车赶了出来。 夏锦思忖着这昨日忙了一天也没时间去夏大伯娘家看看她,今个不如先去看看他们母子再进城,顺便问问可要他们帮着稍点什么东西回来。 夏锦着几个丫头驾车去村口等他们,便与哥嫂抱着两个娃子去了夏大伯娘家中,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全身舒坦,而此时夏大伯娘正靠在院中的椅子上看着誉儿满院子玩,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好似那个小人儿便是她的亲孙子似的,而她便是那疼爱孙子的祖母,在誉儿跑得稍快的时候,时不时的出声提醒,“誉儿,慢着点、可别摔着。” 而罗氏正在院中架起的竹竿上晾晒着这母子二人换下的衣裳,夏锦站在院外静静的看着这祖孙三人,看来夏大伯娘是真心喜欢誉儿,然而在经厉过这么多事后,这夏大伯娘已然是变得平和了很多。 林氏看着这院中的情景不禁心里想着,看来这老婶的媒还真是保对了,虽说罗氏来夏家这么久,自家也从不曾薄待过她,但却也给不了她这种家的感觉,“瞧着他们可真像是一家人。” 罗氏眼中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至少她在这里几天过得很开心,林氏抱着孩儿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夏锦,说出自己心中的感慨。 “是啊,这样最好了,我还真怕这罗嫂看不上夏健,到时若是看在我们的份上嫁了过来,这不是坑了人家吗?”夏天自从知道老婶保媒这件事后,心里就隐隐有这方面的担忧,此时也算是完成放下心来。 “哥,说什么呢?夏健哪里比人差了,罗嫂凭什么就看不上人家了?”听到夏天的话夏锦可就不高兴了,这夏健再不好也是他夏家的人,哪轮得上别人看不上的。 夏天好笑的看着这家妹子,锦儿这丫头还真是护短的紧啊。 小誉儿围着院子满园得转,看见夏锦他们就站在门外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冲上来一把抱着夏锦的大腿,“宝儿,誉儿好想你哦!” 宝儿一直被夏锦抱在怀中,小家伙够着他,便直接抱着锦儿的腿了,瞧着他那架式似乎还想顺着往上爬似的。 夏锦赶紧把怀中的宝儿给放在地上,让他和誉儿玩会,罗氏见着夏锦几人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 夏锦细细问了夏大伯娘和夏健的伤势,听道夏大伯娘已无大碍,只要后面仔细调养着便没有问题、夏健的伤口愈合也很好,口子已经在往一处收了。除了有点痒痒的感觉并无大碍后也放下心来。 问过两人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帮他们从镇上捎回来时,都说不用,只是在夏锦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夏健叫住。 夏锦见他欲言又止的样便打发了其他人都出去,“人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吧?”其实夏锦挺不喜欢他这样扭扭捏捏大姑娘似的,有什么事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夏健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灰色小布包递给夏锦,“这是我在码头扛活的工钱,有两百个大钱,锦儿妹妹可不可以帮我买点东西。” 夏锦不解,刚刚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时他说没有,这会却留下自己一个人说要买东西,莫不是让她给他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看着夏锦不自觉的蹙眉,夏健红着脸解释道,“锦儿妹妹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扯上几尺布料,没有其他意思。”说完这脸就更红了。 这扯布料就扯布料有什么不好当众说的,非要她单独留下来做什么,夏锦眼前一亮莫不是…… 看着夏健那红透的脸,夏锦想逗逗他,“夏健哥,你这要做新衣裳直说就是了,何必这么神神秘秘的,害得我以为有什么事呢?” “不、不是……我,我是想给小……慧,不,罗嫂和誉儿扯身衣裳,人家照顾我们这么久,我只想表示表示……”夏健说着头垂的更低,恨不得钻进这被窝就不出来了,那张脸红得跟要滴血似得。 小慧……这闺名都叫上了,看来这两人发展得可比她们想像得还要快啊,这夏健也不傻还知道送东西讨女孩子欢心。 只是夏锦今个心情特别好,哪那么容易放过他啊,故意好似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夏健哥,这你可就不用担心了,这罗嫂可是我家的人,她和誉儿这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由我们家出钱来置办,难道你觉得我们会苛待了他们母子不成。” 说完还故意板起了脸,好似夏健这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她似的。 夏健一惊他可没这方面意思,只是单纯得想送这母子两人东西罢了,哪会想到因此惹了锦儿不快。 “锦儿妹妹,我真没有这意思,我……我只是想送她点东西罢……了。”夏健急忙抬起头向夏锦解释,待看清夏锦脸上揶揄的笑容时,才知道上了这丫头和当了。 这回夏健更是不好意思抬头了,心中是又气又恼,咋就被这丫头三言两语就把心里话给诈出来了。 看着把头埋在被子中做驼鸟的某人,夏锦不禁觉得好笑,多大个人了还会因为这么点事就不好意思,不过这么看来这夏健是的确对罗嫂有意思的就是了,看来夏家不久又要办喜事了。 夏锦一把夺过夏健手中的钱袋,笑嘻嘻得道,“这衣服虽说我们家都包了,但是这礼物还是可以买得嘛,放心,今个儿我一定好好替你选份礼物送给小慧。” 说到最后夏锦还故意扬高了声调,估计这在院中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夏健没想到夏锦会来这手,怕得一时间脸色煞白,听到夏锦故意揶揄他,又瞬间红透了脸,夏锦看够了这好戏才从他这屋子里出来,却发现堂屋里的另一人也是挂着一张大红脸。 林氏有点不赞同的看着夏锦,这丫头也真是的,被她这们一闹这两人得多尴尬啊,不过挂在嘴角、眉稍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她也是乐得看这一场好戏。 夏大伯娘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事也不是她剔头的挑子一头热,看来这好事也快近了。 昨日沈清风过来了一趟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他爹给劝回家,他老人家只道做人要有诚信,这答应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这夏健的伤一天不好,他便一天不回家,只是这可苦了沈公子,他爹离家的三四天里,他娘可是每日都来他身边念叨几遍,实在是被他娘烦得怕了,昨日他才托了夏锦无论如何请她看在与自己这朋友一场的情面上,把他爹给还回来。 夏锦其实那一日也不过是一时之气,再加上怕夏健伤口感染一时找不到大夫,才让沈老大夫留下的,并不是一定要他留到夏健身子完全康复,只要他这伤口不感染,愈合情况也不错,沈老大夫留下也没什么意思,是以夏锦今天打算过来请了他老人家一起回镇上。 夏锦来到那间专门拨给沈大夫的房间门口,还不待夏锦开口老人家便道,“小丫头,你别想劝我回去,我说过了我是个有诚信的人,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说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堂哥了,就是要等那小子好全了再走。” 沈老大夫虽然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夏锦却是一个字也不信,这老家伙就是个医痴,他赖在这不走,无非是还不知道这拆线怎么拆罢了。 夏锦从袖筒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沈老大夫,老头迅速的打开,只见纸上画着一件事物,只是这画画之人功底太差,他实在是认不出这是什么玩意,只好等着夏锦解释。 “其实,夏锦也不是要赶您老人家走,只是这眼见着就要拆线了,这拆线的工具却还没有准备好,您也见着了这几日家中事物繁忙,也实在是走不开。 可叹我这画工实在是不怎么样,本想可以给您细细说说,托您帮忙监督打造此物,既然您老人家不乐意那便算了,我再去回春堂寻一名大夫帮忙好了。”说完夏锦便要抽走沈老大夫手中那张纸打算收回来,这下老人家可真是惊了,死死攥着就是不放手,忙不迭得道,“乐意、乐意!” 夏锦听到这话,意思似的扯了两下也便就算了,“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勉强,其实这事我托别人做也是一样了,可莫要因着这事拖累了您老的名声,万一要是有人说您老因着这事失信于人了,那可就是夏锦的不是了,我看还是算了。”说着又打算去抢,沈老大夫手中的那张纸。 老人家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去,把那东西塞进自己的袖袋中,“没事、没事,病人重要,我老人家岂是那种贪图须虚名之辈。” 说完还瞪了夏锦一眼,这小狐狸都快赶得上木家那只了,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偏偏还是个记仇得,连他这样的老人家也不放过,非要让他老人家自打嘴巴,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老人家乖乖同夏锦他们到村口上了车,夏锦在车上细细给他讲解了这几样工具的形状和用法,这还得益于前世的夏锦曾做过剖宫产手术,否则也不会知道这些个医用器具。 夏锦承诺只要他打造好这几样器具,便请他过来为夏健拆线,还答应他这几样工具全部送给他,老人家才收起他那一张哀怨的脸,乖乖下了车。 沈清风在回春堂门外接到自家老爹,可真是喜不自甚,这自家老娘今日可是差人来问过八回了,老爹要是再不回来,只怕他是连这回春堂也不敢呆了。 送沈老大夫下了车,这马车便缓缓的朝着自家铺子驶去,刚刚沈老大夫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她还没觉得,这会儿才发现,这马车似是比以往慢上好多。 夏锦撩开帘子像外探去,记得昨日镇上才有市集,今天应该不会有才对,只是这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又是怎么回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庙会VS万人相亲大会 夏锦向添香使了个眼色,马车本就驶的缓慢,小丫头就势从车上一跃而下,片刻便又回到车上。 “小姐,今儿个是二月初一,镇上有个月老庙有庙会,这些个人都是来赶庙会的,听说今年的庙会可比往年热闹的多,除了有不少年轻的姑娘小伙赶庙会,还有不少四里八乡的人也都进了城,全都是来赶这一品楼大开流水席的。这会儿就数一品楼那里人最多,而且大伙都在传‘乾’明日开业,和四维书院明天将招收两百名新生免费入学的事,恐怕明日这城中的人会更多,听说县太爷都向府衙借了一百名衙役过来,说是怕明日有人趁机捣乱。” 夏锦与夏天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小木要借着收宝儿为干儿子这事,大摆流水席趁机宣传‘乾’开业之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搞得这么大,连府衙都惊动了。 夏锦瞅了眼添香,这丫头出去不过盏茶功夫,竟然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还天生就是做这种打探消息的料,她这种本事说不得以后还真能用得着。 添香被夏锦盯得莫明其妙,还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夏锦摆摆手示意她没事,这丫头这才放下心来,出来车厢在她姐姐身边坐好,帮着红袖一起驾车。 马车在铺子门前缓缓停下,夏锦早在车中便与兄嫂解释过了,夏天也知道沈清风送的下人身份都比较特殊。 全是得益于夏锦提出的种痘之法,赦免了死罪保全性命之人,更是心甘情愿签下了卖身契。 夏锦也把红袖和云水烟、巧儿她们的事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遍,只是将他们为自己报仇的那一段给隐了下来,怕吓着嫂子。结果到是林氏含泪听完几人的故事,眼含同情的看着几人。 夏锦一阵无奈,这些个人还真没几个需要别人同情的,也不知道自己瞒着哥嫂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这新铺刚才装修不久,屋里一面的杂乱,还有不少工人进进出出的忙着,夏锦让红袖把车赶到后门。 添香先行下车敲门,这院中之人听说小姐带着家人过来,莫不是十分欢喜,后门大开迎了马车进来。 这后院之中因着不需要装饰到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夏锦几人下得车来,便被迎进厢房中稍适休息,更有那精明之人已去前面铺子中给众人送信说是小姐带家人过来了。 众人给夏锦请了安便立在一边等着她吩咐,夏锦也不多话,只指着兄嫂道,“这是我兄嫂,也是夏家一家之主与当家主母,你们便唤东家和东家娘子便成。” 夏锦介绍完,众人便一同向夏天与林氏问安,“见过东家、东家娘子。” 许是昨日里去过夏家的人稍回的信息,知道这夏家除了夏锦还有几位主子,虽说她们只是卖身与夏锦的,但是主子尊重的人他们当然也必须敬重。 是以这礼节方面自是不会有疏漏,就是先前夏锦还担心这些个人当中必定向沈慕之这样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怕他们心中若有不忿怠慢了兄嫂。 其实这点她到是完全多虑了,这些个人都是完全忠于她的,就是她现在叫她们去死她们也不会有说什么,更何况只是多认两位主子。 这就是古代人的奴性,一旦认主便绝对忠诚,当然这与签卖身契买来的奴仆是不一样的。他们这些人是指天发誓誓死效忠的,这誓言可比那一纸契约有约束力的多,更何况在众人心中能留下这条命,能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把他们捞出来,都是因为主子。 给众人介绍完,夏锦便打发其他人先出去了,只留下沈慕之问问这几天铺子的情况,“准备的如何了,准时开业可有问题?” 夏锦也知道要在这短短几日之内把这铺子改造好,的确是工期紧、任务重了,但是若能合理安排,也的确不成问题,但她还是想问问沈慕之这进展情况。 “回小姐的话,这楼上的厢房已经改好了两间,剩下的明日便可以完工,这楼下的柜子也早就让木匠在家中做了起来,过两日那也可送过来。 只是有一事要向小姐禀报,小姐要的那琉璃柜子有点问题,咱们镇上到是有家琉璃铺子,只是里面多是一些小玩件,并没有小姐要的那么大的一面琉璃。 那老板到到是说了小姐要是想要那么大的琉璃件,不妨去府城的方氏琉璃铺子看看,他们家到是有一面祖传的琉璃,只是是否愿意割爱就不知了,在下打算明日便去这府城中走一趟……” 夏锦抬手打断了沈慕之接下来的话,“不用,后日我亲自走一趟。” 夏锦心中有些思量,这面琉璃即是人家的祖传之宝只怕想弄到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付出相应的代价是不成的,更何况她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琉璃制品生产的水平。若是可以她还想多做几样东西,不若自己亲自走一趟来的方便。 “锦儿,这府城离咱们这可有近百里之遥,就是马车也要近一天的时间,你个姑娘家可不安全,不若就劳沈……兄弟走一趟。”这沈慕之曾经可是将军出生,夏天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身份不俗的大人物,即便是现在落了难,但那通身的气派也是不容小觑的,夏天也一时拿捏不准如何称乎才对,最后也只能称之如沈兄弟。沈慕之冲着夏天一拱手,示意自己不敢当。 然而夏天现在更在意的是夏锦要去府城的事,不说这路途遥远,这路上的安全也是无法保障,更何况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看,除了大兴镇也没去过更远的地方,如何放心妹妹独自远行。 “哥哥不用担心,我此去府城也不全为了这琉璃,这夏家的糖坊也不可能永远就在这大兴镇发展,总有一天会走出去,我想借此机会去府城走走,也可长些见识。”夏锦知道他哥担心什么,只是这次出行她是势在必行。 “可……”夏天还待再说什么,却被林氏给扯住衣袖,冲他打了个眼色,好似在说你家妹子,你还不知道,她决定的事有谁能劝的动,与其在这劝她打消主意,还不如想想其他的更好。 “锦儿,这去府城少说也要两三天才能来回,不如多带上几个人,也免了我和你哥担心。”林氏这话到是说到夏天心坎上了,他也是知道轻易的不能让夏锦改变主意,还不如劝他多带上几人比较放心。 “嫂子,我这次去本就打算带上红袖、添香和沈慕之一起去,路上安全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这府城说远也不远,这清晨出发,黄昏便可到不用歇在路上也没什么不安全的。”要是在现代这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根本就不算什么。然而在这里却似遥不可及,想出一趟门可真是不容易。 既然夏锦心意已决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听到她说会带上沈慕之,夏天这心里多少也放下了些,至少人家可是当过将军的,带他一起这路上应当不成问题。 这铺子里也没什么事,夏天准备带着家人一起出去逛逛,昨天夏锦便和林氏说过,今日进城要给家中众人准备春裳和夹衣了,正好可以去布庄看看衣料。 林氏想得却是另一件事,今天是难得的月老庙的庙会,他想让夏锦也去拜拜,必定这姑娘大了,总是要求个好姻缘。 “锦儿,瞧着这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先去逛逛庙会,吃过饭再去布庄好了。”林氏看着夏锦道。 夏锦多少也能明白嫂子的心思,既然她想去那便去好了,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也好让她安心。 更何况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去拜拜也是不错的,没准过个一两年就要把她们配出去,给不好耽误了她们的亲事。 这月老祠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这要从铺子里走过去少说也要一刻钟,这条街向西走到头再向北转,沿着江边直行便能到那边。 瞧着这街上人头攒动的,马车行将起来只怕还真有几分困难,几人一致决定还是步行过去的好。 红袖与添香走在前面为几人开道,林氏和夏锦抱着孩子走在中间,而夏天和巧儿则在护在他们两边,怕这人群挤着他们。 几人沿着人朝的方向前进走了近一盏茶功夫才到一品楼门口,瞧着这门口推起的长队,夏天也打消了进去打招呼的念头,这么多人只怕这刘掌柜也忙得脚不沾地。 却不想正巧见着木梓从楼中出来,见着夏天他们立刻迎上来打招呼,邀请他们到里面坐坐。 “不了,我们打算去逛逛庙会。”夏天直接拒绝了木梓的邀约,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可巧了,我也正准备去月老祠。”木梓听到夏天说要去庙会,立马提出同行。 “兄弟也打算过去拜拜,也对,是时候该成个家了。”夏天也不和他客气,邀他并肩而行,一同朝着月老祠而去。 “夏大哥,可是误会了,我是去找少爷的,今儿个这镇上的人太多,县太爷把三班衙役全都派了出来,少爷正领着人巡视月老祠那一片呢。”木梓也听出夏天是打趣自己,干脆也与他说个明白,少爷都没成亲,哪里轮得到他。 “小木也在那边,那敢情好,昨日家中人太多,都没好好与他喝上一杯,今个儿我做东再聚上一聚。”夏天听到小木也在可是十分开心,昨日因着家中事情太多招待不周,还让小木帮着应酬客人夏天觉得过意不去。此时正好借着机会谢谢人家才是。 木梓听到夏天要再请他们吃饭自然是开心不已,虽说少爷待他不错,吃穿方面从未短过,但是这吃饭嘛还是要看人的,一般人想请他们是看不上。 但若是夏天请吃饭相信少爷一定很开心,必竟少爷可是一直惦记着人家妹子呢,自然想讨好大舅哥了。 夏锦可算被这月老祠中景象吓了一跳,那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青一色的年轻男女,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整个大兴镇适婚的男女是否都到了这里,当然也有一些陪着子女来的长辈或是陪着弟、妹过来的兄嫂,好似夏天他们。 见识过现代万人相亲的盛况空前,而此时夏锦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古代版的万人相亲大会,夏锦思忖着这么多的年轻男女不会趁着这庙会出来相看相看,若是有中意的便留个信物或是扔个丝帕,待日后好上门提亲吧,夏锦还真被自己这超强的想像力给吓了一跳。 木梓一到这庙中便去寻小木去了,夏锦领着几个丫头才拜了两个殿小木便已过来,也不知在哪换的衣服,此时竟已是一身的便装了。 “凌大人安排了一队人暗中巡查。”收到夏锦好奇的目光,知道她不会出声相询,干脆便自己说了出来。 小木从她手中接过宝儿逗弄他道,“宝儿可有想小木爹爹?” “想的,娘亲带宝儿去府城后,宝儿也会想小木爹爹的,宝儿还会给小木爹爹带礼物。”夏锦恨不得上去敲敲他的小脑袋,这小家伙就是个小间谍,他们刚才商量的事,这会儿他就告诉了某人,还有就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去府城了,虽然她也没想过把他留下。 小木听到宝儿的话一脸的不赞成,她不是答应自己要参加书斋开业的吗? “锦儿,是明日要动身吗?再等一日如何,明日书斋开业,县太爷向府衙借了人手过来,待明日一过,我便要送这些人回府衙,顺便去府衙述职,到时一起走也安全一些。” 小木以为夏锦这明日就要走,难免有点肯求的语气在里面,让人听着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当然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木大哥误会了,既然答应了明日要参加书斋开业的事自是不会反悔,我们后日一早启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既然他都知道了说出来启程也没什么。 “那到是巧了,后日让锦儿和你们一起,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夏天听到小木也要去府城更是喜不自甚,有小木跟着他就更不用担心夏锦的安全了,本来宝儿说出要去的时候他还想反对来着,必定他年纪还太小,可是现在小木说要去,他便也不再反对了,有小木这干爹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自家哥哥就这么愉快的把这件事给决定了,夏锦心中忍不住叹息,跟这家伙一起才真的需要担心好吧,这家伙的私心可是好比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哥哥之前还不是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的吗?现在咋过放心让自己与他一起上路了呢。其实,在小木为救夏锦受伤之后夏天也是纠结了好久的,最后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要是小木真心待锦儿,这未必就不是一断好姻缘。 中午夏天拒绝了小木去一品楼用膳的邀请,今天的一品楼的人只怕也不会比这月老祠中的少,夏天在这沿着江边寻了一家尚算干净的酒楼与众人一起用了餐,因着这一品楼中开着流水席,这其他酒楼中的生意就更显清冷,掌柜的见到夏天他们更是亲自迎了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几位是在这大堂用餐,还是要去楼上雅间。” “楼上雅间吧”夏天寻思着今天这女眷居,若是在楼下用餐她们难免有点不自在。 “几位客官请随我来。”老掌柜亲自领着众人上了二楼,将众人领进一间名为“菊”的雅间。 这间酒楼便是当初夏锦看中的那间,只是没想到这短短十数日便已经是换了东家。 “掌柜的,今日这镇上如些多的人,何故你这酒楼中生意如此冷清。”夏锦自然明白所谓何事,但还是想听听这掌柜是如何说道的。 “客官有所不知,听说这一品楼的东家,昨日收了个干儿子,在一品楼中大摆流水席,是以这城中之人大多都去那边吃席去了,所以我这酒楼中才没有什么人。” 掌柜的说得到也实情,但是他似乎不知道他说的两人此时在做在席间,一大一小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样一来不是影响了同行生意?”夏锦有点不明白,这同行相忌自古有之,如何这掌柜的说起来并无半点不忿,似乎还隐隐有几分敬意。 “呵呵,损失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左右不过三日时间,到是那一品楼的东家到是真真让人佩服,听说他在镇上开了一家书斋,名叫‘乾’明日开业。 开业当天不仅向书院赠书,还要出钱捐出二百个人的束修,供两百个学子免费入学,这才叫大事,这镇上的人哪个不盼着为自家娃子争上一个名额,盼着娃子以后能有出息呢,这样的生意人才真真叫人佩服。”掌柜的说着还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真的敬佩此人。 夏天听完那掌柜的话不由得转头看向小木,当初商量这书斋的事时他也是知道的,锦儿只是说这无本的买卖不好意思多要那么多的分利才要拿出一部分来印书捐赠给有需要的人。 他没想到小木竟也无此大义,竟然也捐出两百名学子的束修,这样一来这大兴镇便能多两百名能上学堂的孩子,而以后这些个孩子必定能比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出息。 只是此番看来这掌柜似乎不知道他所说的人便在他面前,不然只怕还不知道要如何激动呢。 夏天打发走了酒楼的掌柜,让他赶紧着把饭菜给上上来,只道几人也是逛了一上午都是又累又饿,那掌柜抱拳直道招呼不周,便下去准备饭菜去了。 而某人坐在那里脸色不变,只是仔细留意便能看到某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可比以往高上几分,还得意的冲夏锦抬抬下巴。 夏锦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这家伙可臭美的紧,只是接下来宝儿的举动却是真真实实的逗乐了众人,只见小家伙也学着小木那样冲着夏锦抬抬小下巴,小样子要多萌有多萌。 夏锦括括他的小鼻头,伸手把他从小木怀中接过来,这小家伙要被某人给带坏了,“宝儿乖哦,可不能跟别人学坏了,不然娘亲可不疼你了。” “娘亲,宝儿不学坏,娘亲就疼宝儿对不对?”小家伙抱着夏锦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问道。 “当然了,娘亲是最疼宝儿的了。”夏锦抱着宝儿亲亲他的小额头。 “那宝儿要做个好孩子,宝儿也是最疼娘亲的。”小家伙举起小手保证,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只是接下去的话却让夏锦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娘亲说别人是谁啊,宝儿是娘亲的乖孩子,宝儿不要和别人学。”小家伙认真的看着夏锦。 然而某人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如何回答,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多作怪,她用得着借着教育宝儿的时机暗喻他吗? 现在到好变成她骑虎难下了,总不好对说宝儿说她刚刚说得会教坏他的别人就是他的小木爹爹吧,只怕真要说出来了又得挨哥哥的训了。 “娘亲说的别人就是外人,是除了娘亲、舅舅、舅娘、还有爷爷以外的人都是别人。”夏锦努力的和宝儿解说,只是小家伙正直好奇心旺的年纪,似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那小木爹爹也是外人吗?可是小木爹爹不是宝儿的爹爹吗?”宝儿指着刚刚一直抱着他的人。 小家伙似是要问到夏锦承认小木不是外人为止,在夏锦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冲小木眨眨眼睛,小木乐在心中脸上却毫无表示,他这儿子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都学会要她娘亲承认自己不是外人的,这小子果然没有白疼他。 夏锦被宝儿的话给问住了,按理说这小木对宝儿来说还真不算是外人,只是要她怎么说宝儿才能懂呢,若是自己承认小木不是外人,这家伙又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到是夏天看着夏锦的为难,又从夏锦怀中把宝儿抱了过去,“小木爹爹当然不是外人了,不然娘亲也不会让你拜小木爹爹做干爹了啊!” 小家伙得到夏天的回答似是还不满意,又转回头冲着夏锦问道,“娘亲,舅舅说的对吗?” 夏锦也实在无奈,这小家伙也不知是从啥时练就的这身本事,他想知道的事若不把你问答应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了、是了,舅舅说是就是吧。”夏锦回答的十分敷衍。 听到夏锦肯定的回答,小家伙显得十分开心,眉开眼笑的只见牙不见眼,蹭蹭得从夏天身上下来,又扑进小木怀中,搂着小木的脖子道,“小木爹爹,你听到了吧,娘亲说你不是外人哦!” 小家伙邀功似的语气,听得小木开心不已,揉揉的他小包子头道,“听到了!” 夏锦听到这一大一小两人的话,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是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她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变向的替小木要名份呢,难到是自己想多了吗? 趁着这饭菜还没上桌,夏锦想着另一件事,再三思量后还是决定请小木帮个忙,只是这人情债却似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了。 “木大哥,这明日书斋开业,这捐助两百个学子名额是如何选出来的?”夏锦想着小豆丁也是该入学堂的年纪了,虽说他也跟着宝儿他们一起和哥哥认过几个字,但是总不能与学堂先生教的比。 再说宝儿他们还小也是边学边玩的,实在是不适合他的,现在有这机会,能把他送进学堂老叔老婶想必也是十分高兴的,只是这家中条件有限,就算想让他进学堂也是没有这个能力。 她要是替小豆丁出这笔学费想必以老叔的脾气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此时小木反正也是要捐助两百名学子的,不如就走走这个后门,看看能否帮小豆丁争取一个名额。 若是这当中真是早定下了什么规矩,那她便偷偷帮小豆丁交了这束修,且说是获了这捐助的名额,老叔老婶也不会知道。 “这到没有什么定制,之前和这四维书院的院士说过这两百名学子便由他定了,让他挑一些聪明伶俐的便成,锦儿可是想帮小豆丁要一个名额?” 小木听到夏锦问之事,心中便也能猜到几分,与夏锦家关系较好的,家中有适龄的孩子又能让夏锦如此上心的只能是老婶家的小豆丁了。 “不瞒木大哥的确是为了小豆丁,若是不方便我可自己掏这份束修,只求让四维书院收下这孩子,对老叔老婶只说是受了捐助便好。”夏锦也不想小木为难,必竟这交托出去的事总不好反悔再去掺上一脚,她也只求这别到老叔他们面前说漏了嘴便成。 “锦儿,这事说得在理,老叔那脾气只怕不能轻易接受我们送小豆丁上学,小木这事还得麻烦你同院士说一声。”夏天听到夏锦的话也觉得十分在理,还是锦儿想得周得,这小豆丁的确也是该上学的年纪,可别荒废了才好,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这事也好办,我瞧着小豆丁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若明日让老婶带他过来,明日让先生考教他两句,想必入学是没有问题的。” 小木这话说的隐晦其实也就是说这事没有问题了,反过来想想这两百份束修本就是他捐助的,明日他若带小豆丁过去,只要不是太白目的先生绝对不会不给他这面子。 夏锦和夏天也就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这夏锦解决了一桩藏在心里很久的事,夏天也因后日妹子出行可与小木和众衙差同行而放下心来,小木更是因为得到与夏锦一起出行的机会,而且又让夏锦欠下他一份人情。 吃完饭夏天说他们要去市集上逛逛买点,小木便于他们分道扬镳,难得的小木没有缠着与他们同行,还真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这家伙从与夏锦他们分开便直奔县衙而去,问过门房这凌大人在后衙的书房中办公便三步两步的冲了过去,一脚踹开这书房的门,“后天我送府城的衙役回去!” 他这一番举动差点没把这县太爷从宽大的太师椅上摔下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更是让凌大人一头雾水。 “什么?”凌大人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何意,这府城的衙役认识过来,难道还不认识回去不成,需要他送?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小木又把刚刚说过的话一遍,这下县太爷知道自己没听错,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又是哪里抽了。 “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咱们向府城的衙门借调人手过来维护治安,现在人家回去我们也得表示表示不是,总得派个人过去向知府大人当面道个谢什么的。”小木说得有板有眼,凌大人也差点就相信了。 这只能金榜题名为三甲进士,凌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以他对小木的了解,那家伙何是会如此知法守礼过,要去府城只怕也是假公济私罢了。 只是直觉告诉他,小木此次着急去府城说不定有好戏可以看,是以他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别说那种你我都不相信的鬼话,说吧此次去府城是有什么事,这县衙里可还有不少事离不开木捕头你啊?” 凌凡中间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眼含置疑的看着小木,然而他最后一句话里也多了几分威胁,你若不说清楚也是休想我放你走的。 “关你屁事!”小木对于凌凡那种爱看热闹的个性可是了如指掌,他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去干嘛,要是真让他知道了,说不得他也要找个什么借口跟自己过去看热闹。 “怎么不关我事了,你可是我的下属,下属做什么我这个做上司的当然要清楚。”虽然凌凡知道拿身份来要挟小木是大错特错,但是还是忍不住试试。 “上司?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回京了?”小木越过宽大的书案突然逼近凌凡,在他眼前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停下来看着他。 凌凡被吓了一跳,他哪想到小木会突然逼近他,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有暧昧能形容,凌凡都觉得只要自己微微撅嘴便能吻上小木的唇。 凌凡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一身鸡皮疙瘩,猛的伸手抵上小木紧实的胸膛慌忙推开,小木也不在意他突然出手,只是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看着凌凡尴尬、狼狈,红晕慢慢爬上脖颈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等凌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小木也看够了热闹,凌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用这事要挟我会死吗?” “不会,但是我会混身难受,有这么好用的把柄捏在手里不用不是傻子吗!”小木说完也不等凌凡的答得便转身离去,他知道凌凡这算是答应了。 凌凡有时真的很想把小木绑起来很很的抽打一顿,这家伙就会用这事来要挟他。 夏锦他们一路逛下来,可是买了不少小玩意让红袖和添香那两丫头拿着,云水烟更是央着夏锦带他们去胭脂水粉铺子里逛逛,夏锦只当她爱打扮便随着她一起去了。 哪想到这丫头挑挑捡捡一下子买了几大盒的胭脂水粉,只听她道,这些个东西哪些适合夏锦,而哪些比较适合林氏。 林氏拿着她挑的膏脂图了一点在手背之上,感觉这颜色这质地的确比自己以前选的要好得多,而且她虽选得东西都挺好但这价钱却不贵,难得的是这东西也的确是最适合她不过。 林氏挥手让那水粉铺子的老板娘都包起来,夏锦还看着这些个为她准备的脂粉一阵头疼,待想再说什么,却看见她嫂子那不赞同的眼色,也只要不在反驳,末了夏锦又让云水烟帮着再挑上一套带回去送给香儿。 让跟着来的几个丫头也一人挑上两样可心意的带回去,这年轻的姑娘就没有不要俏的,可把几个丫头高兴坏了。 恐怕只有夏锦一人会对着这胭脂水粉头疼的了,虽说现代的画妆术已经是十分了得,可以把一个平凡的人画的犹如仙子下凡尘,但是夏锦从来就爱这个,加之本就生的不差,虽不能说天生丽质,但也算是清秀可人,更是没有必要在这画妆上下功夫。 但林氏可不认为这样,觉得姑娘大了就得好好妆扮起来,这女为悦己者容嘛,更何况‘三从四德’的‘四德’中‘妇德、妇言、妇容、妇工’,这妇容便占其中一项,可见这女子容貌也是很重要的。 夏锦也知道林氏是为她好,无奈只好收下这一堆的脂粉,只是这回去这用与不用可就在于她自己了。 从胭脂铺中出来,这四个丫头手中都是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夏锦打发巧儿与添香先将这些东西送到铺子里去,回头便去这条街上的‘福满楼’中找自己等人便成。 两丫头领命走了,夏锦才对林氏道,“嫂子,夏健让我给他稍件礼特送给罗嫂,我们去福满楼中看看好了。” 林氏好笑的看看夏锦,“你这丫头贯会捉弄人,早上在大伯娘家,你那一嗓子可是让一屋子的人听了个正着,只叫罗嫂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这媳妇和妹子逛街,自己也就是个陪衬的万万没有自己什么事,夏天老老实实的抱着福妞跟在两人身后,看着这姑嫂两人聊得热络。 “嘿嘿,嫂子……我哪有捉弄他们,我也只不过是重复一遍夏健的话罢了,再说了我这也是帮他们,你说我要是把东西给他稍回去了,他要是不好意思拿出手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意嘛,干脆我就直接帮他说出来呗,这事不也顺理成章了。”夏锦挽着林氏的手一起跨进这福满楼。 “就你会说,不过这事到真是可以定下来了,看着今个儿他们俩似乎都是有意思的,这事回头我和老婶说说去,干脆趁着现在定下来,不然过了这头一月,夏健可是要给夏大伯守一年的孝,都不适合办喜事的。”林氏想了想这村中的风俗对夏锦说道。 这村中自古便有的习俗,这家中长辈过逝若是有喜事便要在一月内办了,不然便要等到守完一年的孝期才能办喜事。 本来夏锦也是准备让他们一年后成亲的,但是这订亲的事还是趁早办的好,免得这两人以后被人在背后议论。 “那就麻烦嫂子了。”夏锦想想也觉得这事由林氏和老婶说比较稳妥,也就不和林氏客气了,便把这件事全权托付给林氏。 二人才跨进这福满楼的门早有机灵的小二迎了上来,那小二见着夏锦便眼前一亮,这位可是大主顾,之前可是一次在这铺子里买了二十多两的手饰,今个儿若是招呼的好了,说不得也能卖出去不少了,想着更是殷勤备至。 “小姐、夫人,不知想买点什么?小的给您端出来挑挑。”小二眉开眼笑的站在二人身前,客气的为两人引荐。 夏锦估摸着夏健给的二百文钱,想想有什么是这个价钱给买得下来的,与林氏在柜台前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对比较精巧的耳环,讨价还价一番、几乎是磨破了嘴皮才以二百文的价格买了下来。 不只这店小二不懂为何上次那么大方的小姐,今天竟为这二百文的耳环与他讨价还价这么久。 “锦儿,若是夏健给的钱不够,我帮他添点就是何必如此为难呢。”出了福满楼的门林氏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夏健送给罗嫂的礼物,自然要用他的钱买才能表示诚意嘛,若是我们补贴了钱进去,那这到底算是谁送的呢,岂不是浪费了夏健一番心意。”夏锦心情极好的将这一对小巧的耳环包好,收进自己的荷包里,等着下午回家给夏健送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章 书斋开业 林氏虽还是不太明白夏锦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再多问,眼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还说要去布庄看布料呢,几人便一起去了过看裁衣料的那家布庄。 这才一个多月没来只那布庄的门脸去比以前大了一倍,隔壁本是一家杂货铺子似是也被并了过来,两间门脸打通了连在一起,这布庄看着可是比以前气派的多。 然而以前没有名字的布庄现在也有了个名字‘江南布庄’,夏锦一度以为自己这是走错门了,直到那老板娘亲自迎出门来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 夏锦笑道向那老板娘道贺,“恭喜老板娘,这生意越做越大了。” 那老板娘也是十分高兴亲自迎了几人上了楼,只见这楼上的衣料可是楼下不能相比的,明显好了不只一个当次,这楼上还特意布置了案几供来提选衣料的贵客们坐下来慢慢选。 老板娘亲自送上茶点,听到夏锦的话立马应道,“哪里,这还是多亏了夏小姐,上次小姐说的那个亲子装,我便着人试着制了几套,没想到着实受欢迎。 也是刚好赶上过年这段时间,这只要有点钱的哪个不想扯上一件新衣的,再加上这亲子装不紧好看这连着娃子的衣裳一起裁还能省点布料呢,一时间我这铺子里里外外可是忙得人仰马翻。 这原先的铺子根本应付不过来,这不就把隔壁给盘了下来,多请了两个人过来帮忙,现在我这店里的生意可是好了不少,就是有年轻的妇人过来裁这布料时,我也是劝着人家多扯上两尺,这回家也能给小娃子做上一身,即省钱又好看。” 老板娘说得十分客气,就是给夏锦斟茶也是显得恭恭敬敬,可见对夏锦的感激也是发自真心的。 “老板娘客气了,我也只是那么一说,这一切也是老板娘聪明懂得举一反三,这真能把这亲子装给做出了,这可没我什么事。”夏锦说得也是实话,这本就不是她的功劳她也不想领老板娘这个人情。 老板娘见夏锦说得谦虚,似是不愿多谈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招呼着道,“夏小姐,这次来可是要选春天的衣料,我这里可有不少从江南进来的新料子,夏小姐与夏夫人随便挑便是,夏小姐与夏夫人随时过来我这铺子里的衣料一律八折。” 说着便招来小伙计让他给夏锦等人一一介绍衣料,自己向夏锦告了罪说是下面还有点事,便先告辞了。 那老板板豪爽夏锦也不和她客气,冲着老板娘微微点头致谢,“那便多谢老板娘了。” 云水烟的眼光不错,再说本也是出身江南,这江南的衣料她也是比较熟悉,是以夏锦便把这这家中点选春裳布料的事便交给她了,另外让她给铺里的众人,每人也选上两套春裳面料。 夏锦问过云水烟知道铺中那几位女子,女工的活还不错,便让云水烟选好布料,让这江南布庄的人送到铺子里去,让他们自己做就好。 云水烟也规规矩矩按着主子和下人的区别分别选了面料,她给自家人选的布料夏锦都很满意,不管是色泽还是花色她都十分喜欢,所以说这云水烟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只是最后夏锦看到那一堆选给他们自己的衣料时不免蹙起了眉,全是一些粗麻布的衣料,染色不均匀,拿在手中还很扎手,虽说夏锦也穿过这种衣料,只是现在夏家也不是那时吃了上顿没下顿,全家上下没有隔夜粮的地步了。 再说这自家人穿着上好的茧绸,却叫别人穿着粗麻,这事夏锦干不出来,夏锦叫来伙计,只让他带着云水烟下去重选,这次她让添香也跟着下去,“从这细棉的料子里选,每人从里到外做两身,可别再选岔了!” “是,小姐!”夏锦说这话时语气已是比较严肃,明显得带着命令的语气,云水烟和添香也知道她是生气了,自是不敢有违她的命令,乖乖奉命随着小伙计下了楼。 这一番折腾下来众人出了这江南布庄,已是酉时将近,命这布庄的伙计也不必着急送货,晚点送过去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明日也会进城,到时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待小木从县衙里出来时夏锦他们早已坐上自家马车回了夏家村,这天色已晚夏锦便托红袖跑了一趟,让她把夏健托她买的东西给他送过去,顺便也叫罗氏回来一趟。 夏锦琢磨着这要嫁人的是罗氏,总得要她本人同意才算得了数,总不能强迫了人家出嫁不是,想想还是问问她自己怕意见比较好。 林氏觉得夏锦说得也对,只是这夏锦必定还是个小姑娘,虽说这家中之事平日里也习惯了由她安排,只是这事让她来问罗嫂还是有点不妥。思忖着这件事还得自己来,必定都是过来人说起话来也比较方便。 夏锦也认为嫂子说得再理,便把这件事交给了林氏,只说让林氏早点给个结果,她这用完晚膳去老婶家一趟,不管结果如何也得给老婶一个说法,顺便和她们说说这小豆丁的事,明日也好和他们一起进城把这事给办了。 罗氏回到夏家先给夏锦请了安,听夏锦说是林氏找她便又去了主屋里寻了林氏。 这罗氏必竟是二嫁与大姑娘家也是有所不同的,自然也不必说的那么委婉,招呼着罗氏在她身边坐下,林氏想着这事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罗嫂,你今后可以什么打算?” 罗氏实在不明白上次夏锦问她这话是问她是否愿意和朱老七和离,此次东家娘子又如何这样问,“不瞒东家娘子,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着誉儿长大成人,以后给他娶个媳妇便成了。” 林氏也在心中感叹这可怜天下父母心,誉儿才多大这罗氏便在为他算计着以后的事,“可曾想过再找一个人过日子,必竟这誉儿还小,也需要一个爹爹。” “东家娘子说笑了,像我这样嫁过人,又是签了奴契的谁家肯要。”罗氏低垂着头绞着手中的衣角,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脸上悄悄爬上红晕她何尝不知道誉儿想要一个爹爹,他每次见到夏健便叫爹爹时,看得她既心酸又不好意思。 林氏看着罗氏这不好意思的样,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成算,看来这本来就是郎有心妾有意的事,自己也不过是从中牵了根红线而已。 “自然是人家求上门来了,这事我们也不逼你,主要还是看你自个儿的意思。”林氏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让罗氏自己想明白就行,不必顾虑他们的想法。 罗氏抬起头看向林氏,看她也不像是拿她开玩笑,心中有了一阵慌乱,那个人还躺在床上,这求亲的人又究竟是何人。 “东家娘子,我能不能问问这提亲的是什么人,我这一个和离过的,又拖个孩子谁家能看得上我,再说了我是万万不会丢下誉儿不管的。”罗氏说的言词肯切。 “这事你不用担心,人家可是说了愿意接受誉儿一起过去,而且愿意让誉儿入了他的籍,以后也会待誉儿如己出,他家人也不介意你这奴籍不奴籍的,愿意已后有了钱便将你和誉儿赎了出去,这事你怎么看?” 林氏把夏大伯娘的意思也都透露给了罗氏,只是她也留了一手并没有说,她若允婚锦儿便把他们母子俩的卖身契还了她们,她想让罗氏考虑清楚了,若是因为这卖身契而愿意嫁给夏健,这对夏健是绝对的不公平,若果真是如此她对这婚事可就不看好了。 听了林氏的话罗氏也有点心动,必定有个男人自己和儿子多少也有了一个依靠,更何况人家便不在意自己是签了奴契,还愿意帮自己赎身,这样的人家要是错过了只怕今后都不会再有。 只是短短的几日相处,那个人已经在她心中有了相当重的份量,更何况通过这几日她也发现那个人并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不堪,她就觉得他很好,待誉儿也挺好,若提亲的人是他自己还是愿意的。 “这提亲的人是哪家的?”罗氏虽然希望提亲的人是他,但是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人家还是个未曾娶亲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看上自己这个比他还大上几岁,又和离过的女人呢。 “这说来也巧,这提亲的人便是我大伯娘家……”林氏絮絮叨叨把夏大伯娘托老婶提亲的事说了一遍。 只是罗氏现在脑中一片混沌,这是老天怜悯他们母子吗?竟然如此眷顾他们,本来是不敢想的事,现在竟然真的成真了吗? 林氏伸出手掌在罗氏眼前晃了几圈,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便也不再叫她,自顾自的坐在炕头上给女儿缝起了春裳。 待罗氏回过神来时,巧儿都进屋来请林氏去用晚膳了,罗氏羞得脸色通红,林氏打发巧儿先下去,看着罗氏那样也能知道她是同意这门亲事了,但还是带着打趣的问道,“罗嫂若是同意了,我便托人回了夏大伯娘的话,赶在这个月里把你们俩人的亲事给订下来,至于成亲的事等到夏健给夏大伯守完一年的孝再说?” “嗯!”罗氏脸红的点点头,头垂的不能再低,她哪还有什么不同意的,本了不敢想的事如今也算是美梦成真了,林氏看她这样忍不住打趣了她几句,结果任林氏怎么说她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林氏留了罗嫂和誉儿一起用饭,小家伙见着宝儿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也不要自个儿亲娘了,非要挨着坐在宝儿身边。 罗氏想将他拉回来,但看着夏锦那好笑的脸色,又低着头红了脸,她越是这样让夏锦越想打趣她,“不碍事的,今个儿就让誉儿和宝儿坐一起,本来就是一家人,这以后更是亲上加亲,和宝儿也算是兄弟,多亲近亲近总是好的。” 这下罗氏更是羞得没脸见人了,整张脸差点没埋进碗里,林氏不赞同的睇了夏锦一眼道,“好歹以后也是你嫂嫂,怎么可以这么捉弄人家,没规矩!” 林氏的嗔怪,夏锦听着更觉好笑,这嫂子那是责怪她,明明就是自己也想打趣罗嫂嘛,瞧瞧她这话说的,罗嫂都快钻进桌肚里去了。 夏天好笑的看着媳妇和妹子,清清嗓子打算给罗嫂解围,“嗯、哼,你们两人还真是,要是让夏健见着你们这样欺负他未来媳妇,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没想到哥哥也会来这句,夏锦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其他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这一家子,把人家给逗得,唉只差没地缝,不然也快钻进去了。 用完晚饭夏锦便让红袖把这母子二人给送了回去,自家人却在这堂屋里拿刚刚的事逗着乐呢。 “嫂子你可真不厚道,我还以为你要替罗嫂说话呢,敢情也是逗她的。”夏锦端着热茶和林氏说笑,这饭后在堂屋里喝茶消油腻,顺便聊聊天几乎成了一家人的习惯了。 “哪能啊,要说不厚道那也是你哥,没瞧着人家都快钻桌子下面了,他还添上那么一句。”林氏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自家相公,端着茶碗饮了一口。 “嗨,我不是被你们说顺了嘴嘛,张口就来了,可真没打趣他的意思。”说完一家人又乐成一团。 这边一家人乐得前仰后合,那边罗氏一路红着脸回到夏健家,待在院中见到等着自己的人时那脸竟然又比先前红了很多,要是夏锦再这一定会想问这脸不会真的烧起来吧,这是这么好看得颜色夏健却因院里太暗而没有看到。 夏健问了几句这夏锦叫她回去可是有什么事,罗氏也只是吱吱唔唔说没什么,一直低着的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过。 罗氏不免心里埋怨起来,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自己让人去小姐那提亲,这会却问自己什么事,这叫人家怎么说。 夏健却压根不知道他娘让老婶给他提亲这回事,还在想着要怎么和他娘说呢,他哪知道罗氏这般是为哪桩,只当她是因为自己早上让夏锦给他稍东西的事被夏锦叫去问了两句,不好意思呢。 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托夏锦从镇上挑得东西,先前他也看过是一对做工精巧的银耳环,绝对值他那两百文钱,他对夏锦挑得礼物十分满意,想像着罗氏带上它一定好看,哪想到,东西才拿到手,人却被夏锦叫走了,他可是一直盼到现在。 夏健把东西塞进罗氏的手中,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送给你!” 罗氏掂掂手中的东西,想也知道肯定是夏健今天托小姐买回来的东西,心里一时也是甜滋滋的,也没推托直接攥在手心里。 夏健见罗氏收下东西心中更是高兴不已,这证明罗氏愿意接受他的心意了吗?夏健高兴的手舞足蹈差点没跳起来,罗氏嗔了他一眼,“小心着点,可别再把伤口弄开了。” 夏健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小声的嘟咙了一句,“我不是开心嘛。” 说完两人站在院中自各大红着脸,相对无人言。 夏大伯娘本是听到响动知道罗氏回来了,想出来看看,却看到自家儿子和罗氏这含情脉脉对视的样,心中也是一阵欣喜,看来这好事也是快近了,她得再找老婶帮忙去夏天家说说才成,实在不成她就是去求锦儿,也得把这儿媳妇给求回来。 且说夏天他们几人说笑够了,夏锦便道要去老婶家一趟把明日让小豆丁去学堂报名的事给说了,也顺便告诉老婶这亲事罗嫂是允了的,让她辛苦一趟去和大伯娘说说找个时间把这订亲的事给办了。 夏天和林氏想着也有好久没去老婶家了,不若一起过去坐坐,便三人抱着两娃子一起去了老婶家中。 老婶家这也才刚吃过晚饭,老婶和香儿正在收拾桌子,而老叔却坐在一边把汗烟抽得啪啪响,老婶一边擦桌子一边与老叔打着商量。 “孩子他爹,这镇上的人都说这一品楼的东家开了个书斋,说要捐出两百份束修,让穷人的娃子也能读书,不若我们明天带小豆丁去书斋那边瞧瞧,说不定能被选中也不一定?真不行我们可以找锦儿帮帮忙,这木捕头不就是一品楼的东家吗?他捐的束修让他给咱匀个名额成吗?” 老叔狠狠的抽了一口汗烟,许是抽的太猛被这烟给呛得直咳,眼泪都流了下来,老婶伸手夺走他手中的烟杆,“和你商量事呢,你这么猛抽烟算几个事,这孩子上学堂可是大事,你咋就一点不关心呢。” “我咋就不关心了,我这不是正心烦着吗?”老叔又从老婶手中夺回烟杆,打算从荷包中再掏点烟比点上,只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这才想到夏锦过年送他的烟丝刚刚那是最后一锅都抽完了。 “烦,你烦什么?烦能解决事啊?”老婶也是一肚子火,自家男人什么脾气她会不知道,这一辈子,最难的事就是让他求人。 “我不是不愿意求锦儿帮忙,只是这木捕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对锦儿是个什么心思,你让锦儿去求他,这欠下的人情你让锦儿以后拿什么还?”老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烟杆一扔又坐回他的凳子上。 “唉……罢了!”老婶放下手中的抹布靠在老叔身边坐下,其实她又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本来也没想过小豆丁能有机会读上书,可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香儿看着爹娘为弟弟的事吵架,她也感到很无奈,但是爹娘说得都有道理,站哪边都不对,只能默默的帮娘亲收拾碗筷和桌子。 小豆丁从地上捡起他爹的烟杆擦干净递给他爹,“爹,我不想读书也没关系,以后可以跟着您打猎。”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给你搞了个名额,你不读书,那我这半天力气岂不是白费了。”夏锦悠哉悠哉的跨进老叔家的大门。 也不知他们说的话锦儿听到了多少,老两口尴尬的老脸通红,还是香儿迎了上去,“夏天哥哥、嫂子、锦儿你们过来了,快进来坐。” 说完还顺手接过林氏手中的福妞,小丫头似乎是认识香儿,香儿刚抱上手就用她了肉呼呼的小手往她脸上招呼,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香儿抱着福妞小豆丁也很自然的上来拉宝儿到一边玩去了,留下几个大人在一边说话。 “锦儿,你说得可是真的,小豆丁真的可以去读书了?”老婶对这天降的意外之喜又那么几分不可置信,听了老叔的话她可是都准备放弃了的。 “当然是真的了,锦儿今天都和小木说好了,明日您带着小豆丁和我们一起去镇上,小小木会亲自带他去报名,这读书的事肯定没问题。”还不待夏锦回答,看着老叔、老婶那焦灼的样,夏天忍不住抢着答道。 “可这……”老婶看着夏锦,想说这不是又得欠小木人情了,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这欠都欠了似乎多说也是无益的。 “老婶,您也别想多了,我们家欠他的人情还少啊,这所谓的债多不愁嘛,这多一桩少一桩又有多大关系。”夏锦拉过老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的道。 “唉……那就这么办吧,明日一早我们就随你去镇上。”听夏锦这么说老婶也就不再推辞了,必定像夏天说得这事都已经是定下来,再说其他的就有点矫情了,只是锦儿这份情可得让小豆丁这小子给记好了。 老叔拿起烟杆习惯性的敲敲之烟锅里的烟灰,从随身的荷包里捏上两下,这才想起来这烟是没有了,悻悻的放下烟杆也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只得了一句“锦儿,这事是老叔欠你了!” 夏锦看着眼前这才四十岁不到却略显仓老的男人,话不多,但从来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一句算一句,也是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不断的接济着兄妹俩人,他们才能平安长大,不然以他这打猎的手艺不说小豆丁能上得起学,但至少以他们家的条件也可以比现在生活的更好。 “叔,说什么呢,要说欠这可说不得谁欠谁的,要不是叔护着哪有我们兄妹的今天。”夏天听老叔这么说心里还真有点酸酸的难受,这半年多前还是老叔接济他们家,若不是老叔又不口吃的总得给他们送上一点,他又哪来的胆子放下媳妇不管,见天的上山寻锦儿呢。 “哥说得对,您老可别说什么欠不欠的,真真要算起来还不定谁欠谁的,您和老婶一直照顾我们,这以后也该换换了,只要你们愿意以后我和哥哥就当你们是父母长辈孝敬着,这小豆丁和香儿自然就是我们的亲弟、妹,他们的事我们自然是要上心着的。”夏锦说着说着便眼含热泪,来到这个世界这家人一直给她很多的感动,不是父母却为他们操尽儿女心。 老婶把夏锦搂在怀中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就这么轻轻搂着她,心中直叹,这孩子果然是懂事的,这当初也是没有白疼了他们。 林氏看着这一家人,本来就是一件好事,结果却说得一个个泪兮兮的,赶忙缓和下这气氛道,“老婶,今个儿这喜事可不只这一件呢?” 小豆丁上学堂的事解决了,老婶也来了精神,“哦,这还有什么喜事说来我听听!” 林氏简单的把早上去看大伯娘,夏健托夏锦从镇上给稍件东西回来送给林氏的事说了。 “这么说夏健对林氏是有那个心思了?”虽然上次在夏大伯娘家就看出了点苗头,只没想到只两人发展的还挺快啊,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姑娘就更不用忌讳什么了,这事真要成了也可以尽快办了。 “那可不,这不晚饭时我把罗氏也叫过来问了,说是大伯娘提了亲,问问她自个儿的意思,她也是点了头的。” 老婶也想着要问问罗嫂的意思,本还想着明天找个时间搪问搪问,没想道这林氏也是个早办事的,这都问过了才来给她准信的,老婶也替这大伯娘家兴,这么快便也心想事成了。 “那敢情好,我明儿个就给他大伯娘送个准信去,没准儿她这一高兴这一身的病都能给好全了。哈哈……”老婶想着明儿个夏大伯娘还指不定咋高兴呢! “那成,这事也就托给您了,要是成就让大伯娘选个日子在这个月里把这订亲的事给办了,出了这个月也就不宜办喜事了。”林氏也把自个儿的想法说了出来,必竟这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在这儿,若是办岔了这以后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这事我问过他大伯娘再给你准信,她可比我们着急得多,我瞅着你们这边也要早做准备说不得过几日又要办喜事了。”老婶这说得可是实话,之前老婶去看她,夏大伯娘可是问了好几次,只是这摸不清夏健和罗氏这两人的意思,也一直没敢给准话,这夏大伯娘可是急的好几次差点要亲自找夏锦说了。 交待好两件事,与老婶约好明日卯时正来接他们一起去镇上,夏锦他们便带着两个小娃子回去了,这都忙了一天了都累得慌,明日一天怕也是不得清闲还是早点爬上床歇着才是正事。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也没在家吃早饭便一起出发去了镇上,今日里林氏没有一起过去,只道这人多挤得慌,她就不凑这份热闹了,还是呆在家里享清闲的好。 老婶也没一起去,只由老叔带着小豆丁随着夏锦他们进城,她还思忖着早点去夏大伯娘家报喜呢,再说小豆丁这事夏锦都已经是安排好了,她去了也没什么事情。 虽说他们来的不晚但比他们早的仍是大有人在,这马车刚进了镇子便不能在前行了,这满大待人头攒动的实在赶不进去,镇上今儿个的人可比昨儿个还多,都是些父母带着家中半大小子的。 夏锦他们随便打了个早点摊子坐下来吃早餐,让红袖绕路将马车送到铺子里去,然后顺路去一品楼通知一下小木他们过来了,这接下来的事就要听他的安排了。 这早点刚刚上桌,小木便带着木梓过来了,“夏大叔、夏大叔、锦儿你们早啊!”与众人打过招呼,便也不客气的撩袍在夏锦身边坐下。 习惯性的从夏锦怀中接过宝儿,逗弄着小家伙道,“宝儿,有没有想小木爹爹,昨天做梦有梦到小木爹爹吗?” “宝儿,有想小木爹爹哦,可是宝儿昨天睡得很好都没做梦唉,”小家伙坐在小木怀中,想了想仰起头看着他认真的道,“嗯,要不今晚宝儿做梦想小木爹爹好了。” 夏锦实有点无奈的看着宝儿,这小家伙只怕连自己也没梦到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儿子越来越不像是自己的了,这人都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怎么到他这变成有了干爹忘了娘了。 “小木和木梓还没用早膳吧,那便一起用点吧。”说着夏天便招来伙计,加了两副碗筷。 小木也不和他客气,一边细嚼慢咽优雅的吃着早点,一边还不忘味他怀中的小人儿。 用过早膳小木请大家去一品轩坐坐,只道大家今个儿是来早了,这书斋开业的吉时定在巳时三刻,而这书院招新却是在未时才开始。 夏锦突然有种想拍死自个儿的冲动,这城里自个儿都跑了多少趟了,竟然都忘了问这招生的时间了,害得大家一大早便跑了过来。 “那怎么这么多人进城?”夏天很是不解,既然是在下午,难道大家都不知道。 “书院只招两百人,大家都早早得过来等着,怕是到时排不上队。”小木抱着宝儿与夏天并肩走在前面。 夏天想想也对,这大兴镇适龄的学童可远远不只两百人,这难得的机会谁家不想要呢。 一行人便在一品轩的厢房中歇着,夏锦实在好奇,“木大哥,今儿个书斋开业你不用去忙吗?” 这茶水都上了两次夏锦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按理说今儿个他应该忙得人仰马翻才是,哪有时间与他们呆在这小小的厢房之中,品茶闲话家常。 小木挑挑眉,理所当然的道,“书斋的事自有长生担着,我过支也没什么事可做!” 夏锦一愣,看来他是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手下之人,从来都是做甩手掌柜的了。 木梓看着夏锦的神色便知道她是有所误会了,“锦儿小姐误会,这少爷必竟是公门中人,这大兴镇可没多少人知道少爷是这一品楼的东家。”换句话说也就是没人知道这书斋是他的,他自然也不用过去帮忙了。 夏锦有点好奇的看着小木,她记得这家伙可从来没对他们隐瞒过他是一品轩东家的事,那为何木梓却说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难道……他只是没对他们隐瞒过这件事,那他又是哪来的自信他们不会说出去呢。 巳时初,张长生便遣人来报,说是都准备妥当了,问两位东家可要过去观礼,他给留好了位子。 小木问过夏锦与夏天的意见,都道左右无事便过去瞧瞧也无妨,其实夏锦是想看看这铺子开业都要做些什么?她可是完全不懂得,这镇上的铺子也是快要开业的了总得看看别人家是怎么置办的。 张长生听闻这两位东家都要过来,连忙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妥了,亲自迎了上来领着小木等人来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 小木示意他下去忙他的事便好,不用在意他们,张长生又向夏天、夏锦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 时辰一到鞭炮齐鸣,围观的人潮把整条马路围了个水泄不通。书斋的伙计和衙门的衙役连手清楚出一片空地,那四维书院的院士便在其中大卖文章,当中更有不少商家看在一品楼东家的面上请来的锣鼓、舞狮以及一些杂技表演,看得围观的人瞠目结舌、大呼过瘾。 这重头戏还在后面,这后番热闹下来,张长生便请了这四维书院的院士为书斋揭幕,当牌匾上的红绸被掀下来时,便代表着书斋正式开业。 那院士与张长生让开身,人潮便向书斋涌去,前两日这镇上便都传了个遍,这‘乾’开业当天,这书斋里的书本一律五折销售,这买两本还能获赠一本,那可是以平时的价钱能买上三本书啊。 这不论是需要书本的学子,还是大户人家需要充斥书房,都纷纷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一时间你推我挤纷纷堵在门口。 张长生看着这情况也不着急,只是安排了两个伙计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特制的竹签,只听他大声开口道, “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各位过来捧场,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书斋今儿个开业优惠大酬宾的事,这优惠是有的但是必须是要拿到我手中竹签的人才能在结账时优惠,请大家自觉排好队,我会挨个发放竹签,每十人为一轮,每轮可以有一刻钟的时间选书,出来结账时请将这竹签与书本一起交给账房,此物只有今日有效。” 此话一出,不过一柱香功夫,这一条长长的队伍便在书斋门前排了起来。 夏锦看着张长生不过三言两语之间便把刚刚拥挤的情况给解决了,而且是早就设想过今日的场面,并且早有准备,也难怪年纪轻轻小木能把他给提上来做这‘乾’的掌柜。 夏锦不由得看向小木,这家伙看人的眼光的确不错,而且他有现代人的经营理念,懂得放权让手下人去做,那不是事事抓在手心,这样反而会轻松很多,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赚其他的钱,这人的生意头脑的确是不简单。 小木见夏锦看着他若有所思,瞧着其他人都注视着书斋方向在没有人看到他的时候悄悄靠近夏锦耳边悄声道,“锦儿这么盯着,我都不好意思了,莫不是觉得我最近又变俊了?” 夏锦被他一吓差点叫了出来,看他在眼前放大的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脸皮真真是越来越厚了,都快赶上那城墙拐弯的地方了。 “俊没看出来,这皮到是似乎越来越厚了。”夏锦瞧着左右无人在看他们,便大着胆子伸手扯着小木的脸皮向两边拉。 小木没防着她会来这一手,可是真真着了道,虽说这脸皮被锦儿扯的生疼,心里却美滋滋的,想着锦儿今个儿可是主动摸了我的脸呢。还真不知道他也脑子是怎么长的,那明明就是捏好吧。 他们以为自己的小举动没人注意,却忘了小木怀里还有个小娃儿呢,只见小家伙有样学样的扯着小木的脸皮道,“小木爹爹脸皮厚。” 这小家伙可不似他们悄悄话,虽说这声音不大却可以让身边的人听个清楚,待老叔他们回过头来时便见着宝儿扯着小木的脸皮说这话。 “宝儿,没礼貌!”夏天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夏锦,她咋也不管管呢。 夏锦扭过头去假装没看到夏天的脸色,这事本来就是她带头干的,她哪好思来说宝儿。 到是小木立时替他解了围,“夏大哥没事的,我和宝儿闹着玩呢,这会子书斋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中午在一品楼有宴席,我们一起过去吧,顺便带着小豆丁去见见先生。” 小木这一岔开话题,夏天也不便再说什么,到是小豆丁入学的事比较重要,便随着小木一起朝着一品楼的方向走去。 小木带着夏锦他们绕过一品楼的正门从的侧门进了后院,而后直接上了二楼雅间,因着今儿个是流水席的最后一天,这一品楼的正门外可是围了不少人,想从正门进出却是十分的困难。 小木他们一行进入其中一间雅间,只见里面早有人赫然在坐。 ------题外话------ 累死桔子了,凌辰四点零九分,终于把今天的一万字码完了,实在是没力气校稿了,有错别字的还请亲们见谅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章 小豆丁入学 只见面朝门口的位置上坐了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赫然是那书斋开业时替乾揭牌的四维书院的院士,而他身后站着的两人夏锦竟也认识,那便是花灯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孝和顾清远两人。 王孝见着夏锦进来,微微点头示意,而顾清远似是没认出夏锦,只是故作清高的昂着头以下巴看人,心中十分鄙视夏锦等人,这也不知是哪来的泥脚子,瞧着身边那半大小子说不得便是来求院士收下这娃子的。 老院士打发这二人先下去等着,二人依言行礼,“弟子先行告退!”便躬身退下,只是王孝行至夏锦身前时便停下来与夏锦和小木抱拳道,“夏小姐、木捕头久违了!” 夏锦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自是客气的微微欠身还礼,“王公子,久违!” 而小木却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王孝的本家便在这大兴镇,对这位木捕头多少知道一些,见他如此便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或者说本该如此。 只是顾清远却是不干了,王孝好歹也是本地世家公子,更有功名在身,就是见了县官也不需下跪,现在尽然主动给一个小小的捕快见礼,而此人却是如此拿腔拿调,点个头也算还礼,这也太不拿他们读书人当回事了。 刚想理论两句,便被王孝拉住,在耳边悄悄提点了两句,“莫在院士面前失了礼数!”王孝也实在想不通,平时这顾清远可是排在四维书院四大才子之中,为何此时竟然这般冲动不知礼数。 顾清远听了王孝的话打算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却在转身时见到小木怀中抱着的宝儿扭过头来,一时便愣在那里,像、好像,实在是太像了。 顾清远忆起那个曾经只远远见过一面,却让他印象深刻到至今无法忘怀的女子,这个孩子与她可真是像极了,转眼看到立在小木身边的夏锦这才想起为何觉得这个女子如此眼熟,愿来与那人竟也有三分相似。 王孝见顾清远盯着人家姑娘发呆,实在是有失礼数,然而院士也正在看着他们几人,一时情急便强架着顾清远出了厢房。 “淳于兄,你这是做何,真是有失斯文。”顾清远抚着被王孝拉皱的衣袖,想将它抚平,只是见着仍是皱巴巴的衣袖不禁皱眉。 “有失斯文,你还知道有失斯文,修文兄,不是我说你,你盯着人家姑娘猛瞧就不有失斯文了,没瞧着院士还看着呢,要是恼了院士不给你写举荐信,我看你今年的会考要怎么办?”王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顾清远平日里也是个谨守本分,知进退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与他结交为好友,只是今日怎么频频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淳于兄误会了,顾某不是故意盯着人家姑娘,只是觉得她有几分眼熟罢了。”顾清远也不瞒他,说出盯着夏锦的原由,只是没说他其实想盯着瞧的是那孩子,那个像极那个人的孩子。 “眼熟、当然眼熟了,那位姑娘便是花灯会上猜字迷赢了你我的夏小姐。”这家伙自从花灯会上输给了人家,回去后便埋头苦读,发誓以后若是再遇着这姑娘一定要再讨教一番,挽回当日的面子,今日若不是院士点名要他二人随同,只怕这家伙还关在学堂中读书,只是这才半个月时间再见到人家姑娘竟然都没认出来,还谈何一雪前耻呢。 “夏小姐在下自是认得的,只是当日花灯会上灯光昏暗在下便未看清夏小姐样貌,今日一见却见她甚似一位已故的亲人,才会如此失礼,还请淳于兄见谅!”拱手作揖到显提十分谦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真是没认出夏锦。 王孝抬手扶起友人,“罢了、罢了,我见不见谅又有何关系,只要那院士莫要恼了你便好,我们且在这等等吧,看看院士可有什么吩咐。” 王孝听到顾清远的解释也觉得这是情有可原的事,便出言宽慰顾清远,两人相携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顺便听着这院士可有何吩咐。 待这两人都出去了,那老院士对着众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坐,小木行至老院士面前抱拳行了个礼,“阮院士,久违了。” “木公子客气了!这么多礼还真让老夫有点不习惯啊!”那阮院士抚着下巴半是揶揄,半是玩笑的道。 夏锦好笑的看向小木,看这两人似乎早已相熟的样子,莫不是小木还曾经是这阮院士的学生不成。 小木也不和这老人家计较,随他去怎么说,越是多做解释只怕越是让夏锦误会,只是开口帮几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待到小木介绍完众人,那阮院士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夏锦,“姑娘大才老夫可是耳闻已久,听说我书院之中的翘楚也不及姑娘三分。” 因着这事他可是被那老秃驴笑了半个月,当年他与清叶和小木的爷爷本是同窗好友,后因他是家中庶子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又不想留在家中遭嫡母与嫡兄的嫉恨便早早离了京城,选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建起了这四维书院,认认真真做起了教书先生。 没想到这转眼四十年过去了,自己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然小木的爷爷当年一心想着重振家业,选择了从戎结果留下一子后便早早的马革裹尸了,到是小木的父亲子承父志到是在军中建功立业扶摇直上。 而另一人却因着看破红尘皈依我佛去了,现在早已成为清叶寺中德高望众的三木高僧。好在这人还健在,时不时的还能来探望他这老友。 书院墙上那副对联还是四十多年前那时书院才刚刚建起来,老友几人聚在一起,却听到好友说要出家,那时他与小木的爷爷写下的,暗指若是真的出了家便是这副模样,却没想到好友最后还是一意孤行。 只是这么多年以讹传讹都道这副对联是绝对,从书院落成至今也的确无学院的学子能破了这对联之迷,没想到最后却被这书院中的学生拿出来献丑,结果让一个小姑娘轻易的给道出谜底。 让三木那老家伙知道后,特地跑来好好嘲笑了他一番,这书院之中真是人才凋零了,所谓的才子竟然不如一个乡下丫头,昨日听小木派人送信说这丫头的弟弟想进书院让他给留个名额,他便动了见一见这丫头的心思,还特地把那俩个曾经输给这丫头的学生也给带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丫头是不是真有这本事。 从刚刚王孝的态度来看,他是真的服了这丫头,这顾清远嘛不说也呗,此人他也是早就看在眼里,有几分学问却自视甚高,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丫头,听说是你猜出我那绝对的谜底。”阮院士让几人坐下,抬手为夏锦斟了一碗茶才开口问道。 夏锦连忙起身致谢,却被阮院士抬手拦下,示意她坐下叙话。 “小女不过是听先人说过此联的谜底,可不敢说是小女猜出来的。”夏锦没想到阮院士会问这问题,此联本就不难猜,为何能得阮院士如此重视。 “哦,是何人说过?此谜可是我与小木的爷爷所写下的,别处应该没有才是。”阮院士可是不信这小丫头之言,若不是这对联乃是他与友人首创,还真能被这小丫头骗了过去。 夏锦心中一咯噔,差点露了陷,见着这阮院士一直盯着她,只能暗暗稳稳心神,力求不露出破绽,“家师年轻时喜欢四处游历,小女也不过是偶尔听师父说过,觉得有趣便在心中记下了。” 夏天也是为夏锦捏了一把汗,若是……夏天也不敢想下去。 “锦儿有所不知,那对联可是挂在四维书院的内墙之上有四十年之久,至今无人可破,这会却让你把这谜底给解了出来,老家伙觉得面上无光呢!”小木嘻笑着与夏锦解释。 夏锦心中暗暗纳闷这家伙怎么对什么人都这个态度,这阮院士不说其他的,总算是与他爷爷是知交好友,可怎么在他面前的人好像人不是长辈,反而像是与他是忘年之交而已。 阮院士白了小木一眼,又这么说长辈的吗?就算是他真的有这想法也别说出来好嘛,复又和颜悦色的看着夏锦道,“不知另师是何等高人,可否与我引荐一二。” “家师不过是云游四方的游方郎中,平日里也就喜欢看个奇人逸事,此时也不知去何方云游去了,若是有机会定为阮院士引荐便是。”听夏锦说的谦逊,阮院士就更加相信这夏锦的师父必定是方外高人。 只是人家也说了师父云游去了,自己也不好过多纠缠,听夏锦说待有机会一定为他引荐已是十分欣喜。此等高人他是忍不住想与他讨教一番,俗话不是说学无止境吗?说不定还能让他得到另一番见解。 “锦儿也说过以后有机会会给你引荐了,今儿个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这事的。”小木从老叔身边拉过小豆丁推到阮院士面前,“这娃子也到了进学的年纪了,此次招新便把他收了吧。” 阮院士看着面前的小豆丁,这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的看着讨喜,小木昨晚特地托人送信给自己说得就是他吧?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哪地方得了小木的青眼,能让他主动找上自己,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得小木青眼的哪是他,而他的锦儿姐姐。 “小娃娃可读过什么书吗?”阮院士伸手摸摸小豆丁的头顶,笑得十分亲切,犹如邻家老爷爷。 本来老叔老婶因着夏锦说今日要带小豆丁见先生的事,昨晚一直教导他要有礼貌,先生问话是才可说话,先生不问就不要出声。 本来就话多、好动的小豆丁一直听着大人之间一番你来我往,早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先生问他了,立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道,“先生,我读过百家姓、三字经。” “哦?可曾读完?何人所授?”阮院士听着小豆丁的话也是不免好奇,他也知道这娃子只怕家中也不富裕,不然也不需争这免束修的名额,只是这乡下孩子能读上两本书已实属不易的。 “都读完了,我还会背了呢,都是夏天哥哥教的。”小豆丁本就不是个怕生的人,见阮院士问了便一五一十的回答,末了说到是谁教的时还指向夏天。 夏天颇不自在的冲阮院士抱拳,“先生见笑了,在下不过是年幼时上过两年学堂,粗识见个字而已。” 阮院士缕了缕他那山羊胡子,微微点头道,“挺好、挺好!” 夏天被他说得莫明其妙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点好,是他上过两年学堂这件事挺好,还是小豆丁识字这件事好,只是也没有人给他答案,而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阮院士。 “娃娃说你会背三字经,给老夫背上一段如何?”阮院士拍拍小豆丁的头顶,鼓励他背诵课文。 小豆丁学着当初宝儿给他背书时的样子,微眯着眼迈着四方步,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背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这阮院士也微眯着眼听着,若不是时不时的见他跟着摇头晃脑还以为他睡了过去,待到小豆丁一字不落的背下整本三字红,老人家眼中大芒大甚,但还是想在考教一翻,“玉不琢、不成器、子不学、不知义何解?” “意思是,这璞玉不经过打磨不能做成精美的玉器,这人要是不学习便不知这礼义廉耻。”说完还摸摸他那大脑袋时不时的看像夏锦,这三字经多是夏锦解说给他们听的,此时他也只能看着夏锦,不知自己所说可有错误。 见夏锦微不可见的冲他点点头,得到肯定的小豆丁更是底气十足。 阮院士也已补捉到他的眼神,故作不知的继续问道,“三纲者,是指哪三纲?”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六经是什么?” “《诗》、《书》、《易》、《礼》、《乐》、《春秋》称六经。” “好、好。儒子可教也、儒子可教也!” 阮院士不禁抚掌大赞,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听他说读过三字经原本只当他只是读过,能将这三字经给背诵下来已属不易,没想到他随口问出几个问题,他竟也能一点不差的解说清楚,甚到比书院中一些先生教的更为简单易懂。 他一生教学的学生不少,多数是大户人家请了教席先生在家中启蒙后送进学堂的,他也曾考教过一部分学生,多数也只会将整篇整篇的课文背诵下来,但是向他这样能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书院中难道遇到这么个好苗子,他又如何能不欣喜。 见他几次瞄向夏锦难到这书也是由这姑娘与他注解的,阮院士不由得多看了夏锦两眼,难道这些也是师承自她那师父,若真是如此更加坚定了他想见见那位高人的决心。 老叔听到阮院士的话,更是喜不自甚,来是他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就怕小豆丁这娃子不争气,人家要是不收,那是不是要教锦儿为难了吗?此时他的心也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阮院士干脆将小豆丁拉进自已,细细的盘问道,“小娃子,姓甚名谁?” “我姓夏,叫小豆丁”小豆丁本就是小名,然而乡下之人只要有个名字,别人叫时知道叫得是你便就成了,还真得从没想过要起个大名。 阮院士一听,眉头不由得一皱眉,以眼神询问老叔,这算是什么名字? 其实老叔昨晚也想起过此事,只是自己水平有限,想了半夜也没想好,结果今个一大早便进了城,因着一直紧张也不知小豆丁能不能进得了学,结果一紧张又把这事给忘了,看着阮院士拧眉瞧着自己,心里不免有点心虚脸红。 瞧他那样,阮院士也知道这小豆丁是没有大名的了,想了想便冲着老叔道,“这小豆丁入了学堂没有大名可不成,老夫便舍下这个脸面向这位夏兄弟讨了这个小豆丁取名的差事可好?” 老叔那有说不好的,人家可是书院的院士,那可是有大学文的人,别人就是想求他给取个名字也不一定求得到的,这会子人家主动要给小豆丁取大名,这要是不同意那就是傻子。 “好、好,那太好了!”老叔赶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时激动的有点过了头,有点手足无措,想给阮院士行礼,却反而变得同手同脚差点没把自己给拌倒。 “不必多礼,坐下来说话吧。”阮院士见他这样,也不难为他只指着原来的位子让他坐下。 “谢、谢谢院士大人!”老叔没上过学堂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觉得有学问的人称一声大人总是没错的。 这阮院士年轻也是考过功名的,三甲进士出生,也曾领过一官半职,虽说早已辞官隐退,但也当得起他一声大人,便不再纠正他的称呼,免得他更加紧张。 而夏锦和小木见着老叔这样,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夏锦是想着必竟是长辈她要真是笑了出来,说不定回家就要被哥哥给收拾了。 小木呢,则因为这老叔是夏锦的亲人,也是在夏锦心中比较重要的长辈,这心上人还没追求到手,就嘲笑人家长辈,就怕人家给他小鞋穿,也不想想岂能人人都如他一般。 阮院士缕着他那山羊胡子,沉吟了半天方才道,“便叫季同如何?大名叫夏季同,老夫再给他取个表字锦书。”老人家似乎对这两个名字十分满意。 老叔又是千恩万谢谢过阮院士,他虽不知道这季同和锦书何意但院士给起的想必是好的。 这小豆丁入学的事情说好了,夏锦便不打算在镇上多留了,小木本想约她一起去看看这四维书院招新的场面也被夏锦给拒绝了,只道明日还要远行,要早点回家收拾行装,便于阮院士告辞了。 一直等在门外的顾清远见着夏锦宝儿抱着出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家瞧,小宝儿趴在夏锦的肩头,微微抬头看了顾清远一眼,缓缓的以唇形吐出两个字,“坏人”。 顾清远看着宝儿嘴巴在动,还以他要与自己说些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点的娃如何这般懂事,看到宝儿口中吐出坏人两字时,他觉得混身冰凉,这娃子莫不是记得他们,只是按他这年纪来说应该不记事才对。 于小木约好明日卯时出发,着红袖去铺中通知一下沈慕之,顺便将昨日订下的布料给带回来。 自己带着老叔和小豆丁他们一起去了‘乾’此时时近正午,人潮是少了点,夏锦让添香排了一会儿的队领了竹签,带着小豆丁一起进去给他选了一些上学堂要用的笔墨纸砚。 瞧着这楼中的书袋到是也有,只是这样式陈旧还真心没有让夏锦看得上眼的,想想还是算了,不若自己下午抽个时间给小豆丁缝个不一样的。这小家伙可是臭美的紧,说不定能让他多高兴一阵。 领着小豆丁从乾中结账出来,红袖早已驾了马车在外面等着了,夏锦一行人依次上了马车,老叔见着夏锦手上的包袱心中一阵愧疚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他来准备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还好夏锦细心都给备妥了。 “锦儿这些东西多少钱,回家后老叔给你吧!”老叔接过夏锦递过来的包袱打开看看竟是一整套的笔墨纸砚,只怕要值不少钱。 “老叔,你客气什么?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送给小豆丁上学堂的礼物,可不要你的钱。”夏锦直接说了这是他送给小豆丁的,不是给他的也不要他的钱。 “老叔,锦儿说得对,这是他送给小豆丁的,这是他们姐弟俩感情好,要还也得等小豆丁长本事了,以后自己还才是。”夏天也跟在一边帮着腔,这在他们现在看来是不值当什么,但真要让老叔他们来买,只怕也是一项负担。 老叔听了夏天兄妹俩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只在心中暗暗的道,这夏天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他可等多留心着点,可不能让人打了这家子的主意。 这些人刚走阮院士便似笑非笑的盯着小木,“就你这雁过拨毛的性子,也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出来捐助贫寒学子,是否与那夏小姐有关?” 阮院士摸摸他那比较有标志性的胡子,他基本上也经是肯定了,现在只不过是想听小木亲口说出来罢了。 “从哪一点让您老人家看出我是雁过拨毛了?”他可是一向很大方的好吧,不过这大方也得看是对什么人就是了。 “哪点都看得出来,至少你对我老人家就没大方过。”老人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从小就惯会哄人,可没少在他这骗过好东西。 自己当初怎么就被他那看似天真可爱的模样给欺骗了呢?哪能想到这家伙看似纯真无害实则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呢,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老友当年是多么耿直的一个人,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像他。 老人家在那直感叹,小木无奈的翻白眼看着天花板,“你说你咋就不像你爷爷呢,你爷爷他当年是……” 阮院士还没开口,小木已经把他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话了,但他还是能倒背如流。 想当年他第一次见阮院士时老头子非说他长得像他爷爷,说是见到他便能想到已故的老友,这老头回京半月几乎是赖在他的院子里,说要替他爷爷好好培养他。 他老爹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必竟这老人家年轻时就是名动京师的才子,有他护航自然不愁这孩子以后不成才,甚至动了让他随老爷子离京的念头,结果可是惹火这小狐狸,他一状告到亲娘那里,说是老爹要将他送人。 最后我们的战王大人睡了半个月的书房,这事才不了了这,而这老人家嘛也被这母子俩人连手坑了他只副先人留下的真迹,再也不敢动想收他为徙的念头。然每次见面他都会念上那么一句。 阮院士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有必要抢他的台词吗?他也就剩下念上那么一念了。 这两人相识多年虽说没成为师徒但某些方面更像是忘年之交,他虽没说出来但小木也能猜到他什么意思,“你要是想念那便换上几句,左右不过这一句,我都听烦了!” “你小子!”阮院士一愣,他好像又被这小子拐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是想扯开话题啊,老人家回过神来,差点又让这小子蒙混过去了,“你小子,别想岔开话题刚刚我们说的是夏小姐的事!” 小木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事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知道这夏小姐聪明是聪明不过年纪也太小了,你小子还有这种癖好!”阮院士状似鄙夷实则玩笑的道。 “小又如何,再过几年总会长大的,我喜欢她这与年纪何干!”小木回答的理所当然,好像是本该如此一样,但是谁能想到他在心中暗自饮恨,他也是恨透了她还这么小,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要等到何时她才能真正属于他。 最让他操心的事,锦儿越来越能干,随着她慢慢长大已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好,会有更多的人来打她主意,自己还要严防死守至几时。 阮院士想着小木的话也是没错的,这喜欢本就该是单纯的,不该受世俗的一些框框条条的约束,只是这个年轻人能看透的问题,他们这群老家伙却从未看透过,不然也不能一个远避于此,一个跳出之红尘之外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与我合作开书斋的人是谁吗?”小木只得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相信这阮老头也不是笨人,他应该也能猜到。 “莫不是夏小姐!”阮院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这小姑娘竟有此等见识。 “不错,的确是她,至于我为何会捐助贫寒学子,那也是因为她把在书斋中所分到的五成分红中拿出三成来印成书本送给贫寒学子?”小木一脸的与有荣焉的模样,要不是阮院士见过夏锦,还当真以为这姑娘便是他后宅中人。 也难怪这小木此次会如此大的手笔,愿来是受了人家姑娘的影响,这人家都这样大方了,他要不出点血如何拨人家姑娘的好感。 最让阮院士感谢到欣慰的事,现在的商人多是重利,已经很少有像夏锦这样大义之人了。 没过多久这二人便从雅间里出来,小木带着木梓也回去打点行装准备明日与夏锦一起出行的事了。 阮院士带着王孝、顾清远他们二人才出了一品斋的大门,顾清远便向他告了假,说是家中有急事告假一月,待从家中归来再去学院给先生赔罪。 阮院士实在是想不通这不过还有两月便是乡试这期他这不在书院好好温习功课,此时却说要返家实在让人不解,但到底还是允了假。 只见那顾清远也不回学院收拾行囊,直奔大车店而去,敢情这是直接租了马车便要走的。 “修文,刚刚可是遇着什么事了?”阮院士看着顾清远远去的背影问王孝,这人今天有点异常。 “回院士,刚刚学生与修文兄一直在一起并未遇着何事。”王孝也对顾清远如此失常有所不解,刚刚明明说好要一起等院士出来,然后回学堂温习功课准备乡试的,此时他又匆忙说要回家,还连行礼也不收拾却实很怪! 王孝想了想最开始令顾清远失常的事,便是夏小姐怀中的孩子,莫不是与他有关,想了想还是禀了阮院士,“不过刚刚修文兄与学生说夏小姐的孩子与他家已故亲人之子颇为相像。” 王孝也不敢肯定顾清远就是为了此事,但是从始至终能联系得起来的就是那孩子了。 阮院士不免多看王孝两眼,就今天的表现来看这孩子比顾清远沉着稳重、不焦不燥,比较适合走仕途这条路。 “回去好好看书,今年的乡试可要好好用功,博个功名好为朝庭效力。” “谢院士教诲,弟子一定不负厚望!”王孝躬身应道。 听了王孝的话阮院士也不说什么,只是先行一步向前走去,王孝立马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上不紧不慢。 话说这夏锦他们早上进了城,老婶和林氏用罢早餐便相携着去了夏大伯娘家中,一是去看看夏大伯娘,二是去给她报喜的。 这事本来林氏一起去也不合适,只是老婶说这罗氏本是二婚也没那么多忌讳,再说这事也算是成了,本来时间也紧不如两家人坐下来商议下这聘礼的事,他们也是头一回办这种事,这有些东西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 听老婶这么说林氏也不再推辞,抱着福妞带着巧儿,把家交给刘婶照应着就一起去了夏大伯娘家。 这夏大伯娘吃玩早饭正在院中晒太阳,誉儿也靠在她怀中昏昏欲睡,一件半旧的棉衣盖着他小小的身子,夏大伯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怎么看就是亲祖孙俩。 见老叔和林氏过来,夏大伯娘吃力的想起身招呼两人,但又怕惊着刚睡着的誉儿。 老婶轻笑着道,“老嫂子,你也别起来了,我就找你说说话。” 林氏也给夏大伯娘问了安,让巧儿把誉儿抱进屋顺便搬两个凳子出来,他们就在院里说话。 巧儿搬了凳子出来,在林氏耳边悄悄耳语了两句,林氏泯唇一笑也不说什么,只是把福妞交给巧儿抱着,这小丫头可是一坐下来就闹,这会子他们有事要商量,干脆便让巧儿逗着他院子里玩。 老婶见林氏那样不免好奇,“什么事?” 林氏也和老婶咬起耳朵道,“我刚刚没瞧见罗嫂,本来怕咱们在这说的事,她要是在一旁听着尴尬,想让巧儿先支开她,刚刚巧儿回来和我说不用了,她看见罗氏扶着夏健在屋后遛弯。” 老婶一听也是泯唇偷乐,这两人早就是郎情妾意,哪还用得着他们这些人来操心。 夏大伯娘被这两人笑的莫名其妙,“大妹子,你这笑啥呢,有啥好事不成!” 老婶看着夏大伯娘心急的那样也不逗她,“好事,肯定是好事,上次你托我的事成了,我今个儿便是为这事来的。你瞧瞧我不是把敏君也给拉来了吗?” 夏大伯娘原先还有点不敢相信,见林氏也在旁边点头附合,她算是信得彻底,都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大妹子,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成了,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老婶撇撇嘴这话咋听着就这么不对味呢,啥叫谢谢她全家,听着怎么有点像是骂人的,不过看在她是开心过头的份上便不与她计较了。 林氏在那捂着嘴偷笑,老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跟着来看热闹的呢。 “得来,你谢谢我就成,就不用谢我全家了。”老婶没好气得道。 夏大伯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快说错话了,“大妹子,那啥,我不是那意思,就是一时嘴快说错话了,你别介意啊,我就臭嘴就是该打。”说着就要伸手往自个脸上招呼,就怕老婶恼了她,这桩婚事要是不成只怕儿子以后做啥也提不起心思了。 老婶赶忙起身拦住夏大伯娘,“我说老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吗?这要是让孩子瞧见,还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再说我就那么一说,又没怪你的意思!” 夏大伯娘来这么一下的确是吓着老婶也惊着林氏了,这咋说打还就真得往自己脸上招呼呢。 看着夏大伯娘那不知所措的样,老婶也知道她不是装模作样,也就不与她计较了,“行了,一大把年纪了给孩子瞧着像什么样,我可是来给你报喜的,可别在这样了,瞧着晦气!” 听到老婶的话,夏大伯娘也立时眉开眼笑,“对对,这可是喜事,大喜事。”复又转头问林氏,“这聘礼方面有什么要求吗?我们尽力准备着。” 她也清楚夏天他们家也是看不上她那点聘礼,但是她也不想轻慢了,这聘礼的多少就可以看出这婆家对新媳妇有多看重。 “这个我们没什么要求,大伯娘你看着办便是,这林氏既然是我们家的人,自然也是从我们家出嫁,这嫁妆我们也会早早备着,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罗嫂是吃过苦受过罪的,若不是碰着锦儿做了福妞的奶娘,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这她要是嫁进你们家来,可要让夏健兄弟好好待她,莫要嫌弃她是嫁过人的。” 罗嫂跟在她身边虽然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但可谓是事事尽心,这人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这罗氏再嫁她也就多操这几分心思。 夏大伯娘听了林氏的话,忙不跌的保证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的,这罗氏的情况我们又不是不知情,既然想聘她自然不会嫌弃她的。” 想了想夏大伯娘觉得还有一件事想敏说,“敏君啊,我还有件事想求你,你能不能和锦儿说说。我听说这誉儿是被锦儿许给宝儿做书童了。我想把他赎出来,这罗氏嫁进我们家,他也便是健儿的孩子了,我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过日子。” 林氏一愣,没想到夏大伯娘会说出这番话来,这多数人家是容不得这女方带着前夫家的孩子进门的,这夏大伯娘竟然还主动提出要让罗氏带着孩子过来。 林氏一时摸不清夏大伯娘是啥心思,虽说本就打算把这母子二人的卖身契还给他们,但还是不敢轻易轻口允诺。 这事还是回去问问锦儿的意思比较好,以锦儿的聪明说不定能猜到夏大伯娘究意是何意,便只对夏大伯娘道,晚些时候待夏锦他们回来,自己会和夏锦提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章 出发去府城 林氏没说老婶自然也不好随意开口。既就如此老婶便与夏大伯娘说了另一件事,“锦儿的意思是让这两人在这月内选个好日子先订亲,等以夏健给他爹守完一年的孝期再成婚,老嫂子这事你看可成?” “成、成,哪能不成呢,你等着我给你拿健儿的庚贴去。”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向屋里跑去,看她那样子老婶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从夏大伯娘处拿了夏健的庚贴说是早点找人给他们对日子,便和林氏一起回去了。 夏锦他们到家时已经过了午时,老婶在夏锦家焦急的等着,也不知道小豆丁入学的事咋样了,虽说有夏锦的保证可这事一时没落实下来,她就一时放不下心来。 远远看着马车向着这边来了,老婶再也按捺不住向前迎去,红袖驾着马车见到老婶过来便稳稳的停在她身边。车里的人见这家门口就在眼前了便统统都下了车。 “当家的咋样了?这先生收了咱家小豆丁没?”老婶见着老叔扯着他的衣袖就问。 “收了,收了,先生考教了几句便把小豆丁给收下了,还给咱家小豆丁取了正经名字和表字呢!”老叔前起这样也是满脸欣喜。 “真的?取了啥名字!”老婶简直不敢相信,他家那个小捣蛋她还能不知道,人家肯收就不错了,咋还上心给取了名字,莫不都是看在锦儿的面上。 “呃……”老叔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也不能怪他村上的男娃多叫啥、柱子、桩子、树根,这一时这间叫个文邹邹的名还真是记不住。 “大名叫夏季同,表字锦书!”夏锦笑嘻嘻得扶着老婶的手臂与她一起往回走。老婶上前抓着夏锦的手臂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的道,“多亏了锦儿了,若不是你帮忙这小子哪能上得了学堂!” “老婶说什么呢,这次可都是小豆丁这小子自己争气。”听了夏锦这话老婶可是一分也不信,八成又是锦儿丫头替那小子说好话,自己生的娃什么样子,自己还能不知道。 夏锦瞧着老婶那明显不信的样,推推她的胳膊道,“不信您可以问老叔啊,您今儿个可是没看到,四维书院的阮院士考教小豆丁时他可是对答如流,老先生可是连说几个好呢!” 听夏锦说得有板有眼,老婶不禁回头询问自家男人,“当家的,锦儿说得可是真的,先生的考教小豆丁都能答得上来了?” “是真的,是真的,这小子这回可能咱俩长脸了呢!”老叔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今天笑的次数怕是比去年一年的都多。 夏锦拉着老婶进了自家大门,林氏也迎了出来,几个老少爷们都跟了进来,林氏打发巧儿去上茶水,老叔坐在桌边仍旧是咧嘴直乐。老婶到是比他淡定多了,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傻样,小豆丁那小子能给咱长脸还不是夏天和锦儿教得好。” 老叔一愣,随又笑着道,“那到也是,那到也是啊,要是没有夏天和锦儿肯教他,他哪能懂这些个东西。”老叔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两孩子。 “老叔可别这么说,也是小豆丁这小子聪明给他说过一遍他便能记住,不然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教他不是,以后学堂先生教的那些个东西,我们可就不懂了,可要靠他自己学了。”夏天看着小豆丁,这后面的话其实也是说给他听的。 “混小子,你可听到了,上了学堂可要好好学,不说考个壮元回来,那得多学点本事才能对得住哥哥姐姐对你的一番心思。” 老叔一巴掌拍在小豆丁的后脑勺上,记他长长记性。小豆丁撇撇嘴,一副敢露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好笑,这小子也就怕他爹了,到是香儿看着弟弟那样有点心疼,埋怨着自家老爹道,“爹,你可悠着点,你要是一巴掌把他给拍傻了就更对不住夏天哥和锦儿的一番心思的。” 小豆丁颇为认同自家姐姐的话,忙不跌的在那点着头,好似小鸡啄米似的。老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小豆丁那把自己一巴掌拍散了发髻,显得乱蓬蓬的头发,这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这脑瓜子,真心有点后悔自己下手有点重了,这真要是给自己拍傻了,只怕后悔都没眼泪。 夏锦有点好笑的看着这父子、父女三人,这香儿丫头是越来越坏了,连自家老爹都唬弄。 夏锦发现这一家人就老婶到现在也没出声,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偏偏欲言有止的,不禁问道,“老婶,可是有什么事?这会儿又没外人你直说便是。” 老婶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说了,“就是小豆丁名字这事啊,叫夏季同到是没什么,只是这锦书这名字,不是和锦儿的重名了吗?” “我当什么事呢,我是锦儿他是锦书,再不成您唤他书儿不就成了,这不就不混了吗?再说了这重名也没什么关系啊,这大千世界重名的人也不在少数不是。”夏锦觉得这也无所谓的事,她又不是什么皇子龙孙还忌讳人家重名。 老婶想想也是,这小豆丁能读上书也是沾了夏锦的光,这名字的事就当再沾他一次光便是了。 小豆丁这事儿,能让一大家子欢喜上一阵子的。 论完之事老婶便打发几个男人去干自己的活去,下面要说的事他们听着也无益。被轰的两人悻悻的站起身走了,老婶他们便转到林氏房里,打算一起做会针线,顺便聊聊这夏健和罗氏的事儿。 三人在炕沿坐下,老婶这才拿了夏健的庚贴交给夏锦,说是夏大伯娘想早点对个日子把这事给办了,夏锦没有收夏健的庚贴而是推还给了老婶道,“老婶,这事我也不懂,这罗氏的庚贴我给放在卖身契一块儿了,这事啊就托给你了,你再辛苦一下找个人给对对日子。” 老婶想想也对这事也是自己糊涂了,给夏锦说一声便是哪能把事情推给她。 听老婶说起夏健的事,林氏也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道,“夏大伯娘早上可是向提过另一件事的,他想把誉儿给赎回去给夏健做儿子,我摸不着他这是啥意思也没敢答应,锦儿这事你怎么看?” 听林氏这么说,夏锦便让他细细把今天在夏大伯娘家的事都说于她听,听到林氏的描述夏锦心里也有了个底,笑着道,“嫂子,没事啊,这大伯娘就是见着誉儿讨喜想要回去做孙了,再说这誉儿本就是罗嫂的孩子,若不让她带在身边她哪能安心啊。” 这么看来,这大伯娘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想着让罗氏带着誉儿嫁过去,也能没有牵挂安安心心过日子。 林氏听到她的话也把整颗心放回肚子里去,到不是林氏不相信人,主要是大伯娘以前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防备。 夏健的事交给老婶来办就成,完全不需自己多操心思,另一件事到是得同老婶说说。四维书院每年是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招新了,这次却因为配合这书斋开业特意将日子推后了半个多月,而这一次性多招了这么多人,这校舍就成了大问题,这加盖校舍也是要时间的,最后书院定在了二月十八开业。 今儿个在书斋里也没给这小子买个书袋不如趁着这会功夫,给他做上一个,夏锦从自家准备裁衣的布料中找出一条缎面的料子扯了扯,料子厚实也算结实。 夏锦拿着剪刀左右比划着,打算依着前世的记忆给他坐个双肩包,里面多缝几个袋袋也好让他把这书本和笔砚分开来放,这是这锦缎厚是够厚了但是它不防水,要是在里面加层油沾布就好了。 可是这镇子本就是在偏北的地方,与烟雨蒙蒙的江南可不同,这里干旱少雨,这防水的油沾布在这里可不好买,也只能这么凑和着了。 夏锦几剪刀就将这料子剪开,老婶看着夏锦把这上好的锦缎裁成这么四四方方的一块块,看着这也不像是能做成衣服的样子,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剪刀,埋怨得道,“锦儿可不兴这么糟踏东西的,你要是不会裁衣可以跟我说,老婶帮你裁就是,瞧瞧这么好的料子就这样废了。” 夏锦没防着她会来这么一手,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老婶已经劈头盖脸给她一顿训了。 夏锦几度想解释发现完全插不进话,只能等老婶说完夏锦才道,“老婶,我这不是糟踏东西,我这是打算给小豆丁做个书袋。您等着一会儿我缝起来给你看保证你喜欢。” 老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听到夏锦说用这么好的料子给自家小子做书袋,更是心疼得不得了,“那小东西,哪用得着这么好的料子,完全就是个牛精,啥好东西到他手中三两天也能给弄坏了,给他做个粗麻的就好了。” “瞧您说得,您以为我这是白给他的啊,这不是他要上学了嘛,我给他做个好看点的书袋让他背到学堂去,看看学堂里的人要是喜欢,那咱们可以多做点放在书斋里卖嘛,我这是让他给我宣传宣传。” 老婶虽不明白这宣传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以后可以做了放在书斋卖还是有点心动的,便不再拦着夏锦了。 夏锦叫香儿也来帮忙,仔细告诉她这从哪里开始缝起,让她先做起来,自已再琢磨着能不能多裁出几种不同的款式,本来这说要放在书斋里卖不过是哄老婶的话,但是现在想来也是可以试试的。 虽说可能挣不了大钱,但是自己若教会了香儿和老婶,到时可以把这做书袋的活交给他们来打理,这蚊子的腿也是肉啊,多少能挣两个钱。 若是卖得好还可以推广到其他的书斋里去,到时若是活多,还能放点给村子里的妇女们做,也能让她们多少挣点补贴补贴,这样也不用一味得看着夏家眼红了。 有了这个想法夏锦更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没多一分儿便裁了三四个,老婶看着这一匹锦缎都快给夏锦裁完了,不由得皱起眉来。 夏锦看着老婶这样,便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老婶越听眼神越亮认为夏锦这主意真真不错,本来只想着怎么防着村里人下黑手,就没想到过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发财,这样大家都能靠着夏家过上好日子,自然也就少了打夏家主意的人了。 老婶也就不在心疼那点点地布料了,仿佛能看见这一堆被夏锦剪废了的布料都变成了银子。 可是夏锦心疼啊,她前世又不是裁缝,只是这世凭着原身夏锦的女红手艺加上对前世书包模式的了解来裁的罢了,所以就多了这么大堆的废料。 以后若真要做这门生意,可得让哥给做多面版子才成,这样就可以把版子放在布上然后按着版子在布料上画上印子,这样裁起来才方便,不会有这么多的废料。 等夏锦裁完整匹布时发现三个女人都在埋头缝她那新式的书袋,瞧瞧那样是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夏锦不禁摇头,敢情这三人也都掉进钱眼里了吧,刚刚还拦着自己,这会说能挣到钱都拼命的缝起来了。 看着天色还早夏锦也不打扰他们竟自出了屋子,院子里只见宝儿和小豆丁一人一个小马扎面对面坐着,也不知在说什么,只见宝儿脸上一本正经,反观小豆丁到是抓耳挠腮一副猴急的样,夏锦悄悄靠近他们想听听他们在干嘛。 “宝儿,你就在多教我两句嘛,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学堂了,我想先生再夸夸我!”小豆丁双手抓着宝儿的一双小肩膀言辞肯切的请求道。 “不行,娘亲说了贪多嚼不烂,读书要慢慢的循序渐进方才是真理。”别看他年纪小这一板一眼的还真像个样,连夏锦平日里跟他说过的话,他也能一字不落的给背出来。 “就再教一段好不好嘛,今个儿教得我都会背了,就再教一段。”小豆丁伸出一根手指不断的诱哄着他。 “不行就是不行,娘亲说过读书不是会背就行,要了解书中的意思,还要学以致用,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今天课文中的意思,明个儿我来问,你若答得出来,我便再教你下一段。” 夏锦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今日小豆丁在一品楼得了阮院士的夸赞十分欣喜,更想着待开学时也能让先生高看一眼,便来求宝儿教他新的课文,宝儿的回答让躲在廊柱后偷听的夏锦频频点头,这孩子还真受教,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做事就有原则。 这孩子之间的事就夏锦不想掺和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绕过回廊夏锦叫上巧儿去了厨房,小豆丁能进学多少也是个喜事,让她和云水烟多整几个菜出来,晚上叫上老叔一家一起庆祝一下。 自个和添香便在一边给打打下手,至于红袖嘛早被他打发出去了,让她去老族长家跑一趟,给老祖宗稍上两身春衫的衣料,顺便问问若是这夏健与罗氏的事成了,可不可以让誉儿入了夏健的籍,借而进了夏氏族谱。 其实夏锦一直都记得当初在劝罗氏和离时,她说过的话,若是她与朱老七和离了,那誉儿便成了没有祖宗,没有姓氏的人。 她一直想着给誉儿一个姓氏,本来打算让誉儿随了她的姓,必定这奴随主姓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当初买他们母子时便说过不拿他们当下人,若是这样做了只怕这罗氏心中有想法才一直没提,现在罗氏允了夏健的亲事,这便是一个契机。 夏锦本想着这事让哥哥去做,但又怕带老族长作难,必定这宗族之事就算是族长也要规矩来,自家和老族长的的渊缘自个儿多少从村中风言风语中听到一些。 这些年老族长照顾兄妹俩够多的了,她也不想让老人家太过为难才让红袖跑这一趟,若是成便更好,若是不成也不会让老族长觉得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拒绝。这还不到晚饭时分,红袖便回来了,夏锦拉着她去自个房里细细问过,“老祖宗是怎么说的。” “老族长说村子里是没有过这个先例,但是咱们当地的风俗中便有这样的例子,这女子改嫁带过来的娃只要他前夫家不反对,是可以入了继父的籍,进继父的宗谱的,老族长还说小姐要办这事,还得先去罗嫂的前夫家打点打点才行,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待到夏健与罗氏成了亲,便开了祠堂请了族老们过来做个见证,将誉儿的名字加入宗谱便可。”红袖一五一十的把老族长的话复述了一遍。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夏锦也知道这红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喜欢说话,瞧着别人让她转述的话她可以一字不落的带到,但轮到你和她说话时,她总是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将她那能省就省的风格体现到了极致。 夏锦思忖着这从府城回来还得去城东的大柳树下一趟,去见见誉儿的前大伯与大伯娘,把誉儿入夏家宗谱的事给落实了。 其实夏锦手中便有那朱老七与誉儿的切结书,誉儿已不是朱家的人,夏锦完全可以不跑这趟,只是那朱氏夫妇疼誉儿是真心真意的,夏锦想着怎么也得通知人家一声,可不能寒了人家的心才是。 待巧儿来叫众人吃饭时,老婶说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个书袋让夏锦晚饭后过去看看,夏锦不禁配服这古人的速度,这一针一线的竟然个把时辰便把这书包给做起来了,这还是第一次做,要是做熟了那速度不是更快。 因着这顿饭是为了庆祝小豆丁进学,夏天拿出自家过年时小木送来的好酒与老叔对饮起来,这几个女人的心思都在那书包上面也没有饮酒的心思,匆匆吃完饭便拉着夏锦去验收成果了。 夏锦反复看着这手中出来的书袋,依照现代双肩包的样式设计,虽说这布料棉软,不及现在专用的帆布硬实、定型效果好,但这做工和样式绝不比现代的差,夏锦翻看了背包里层,大大小小三四个暗袋,完全可以把笔墨与书本分开。 对此试制的样品她是满意了八分的,剩下的两分待她去府城时到处转转看看可能买到这更适合做书袋的布料时再说。 夏锦的话让他们几人都十分开心,甚至香儿还想跟着夏锦一起去府城,最后被老婶训了一顿才作罢,“锦儿是去做正事,你去干嘛?别尽给锦儿添麻烦,给我在家呆着好好把这女红练好。” “我才没给锦儿添麻烦呢!”香儿不高兴的嘟着嘴,她哪里有给锦儿添麻烦了,不让去就不让去,干嘛把她说得那么没用。 夏锦本想劝慰几句,可是看到林氏频频向她打眼色便也就作罢了。其实夏锦觉得带上香儿也没什么,自己主要也就去一趟方氏琉璃厂,再在府城逛逛有红袖添得和沈慕之跟着应该不会有事,不过既然老婶反对、嫂子似乎也不同意那就算了。 看这母女俩别扭的样子,夏锦想想还是说点其他的,别再给老婶火上浇油了。夏锦下午就在想着这小豆丁每天去学堂步行要近半个时辰,自家虽有马车但谁又有时间天天去送他,到不如早点将铺子弄好,把楼上的两房厢房匀一间给他暂住着,待到这小子大了一点,需要专心进学时便也可以住到书院里了。 只是这是她自个儿的想法,正好趁着这会儿和老婶商量商量。夏锦拉着老婶重新在炕沿坐好,“老婶,我琢磨着小豆丁这上了学堂这每天来回在路上就要一个时辰,这早晚的路上也没几个人,他一个人也不安全,要不等我在镇上的铺子开了张,让他就住个镇上您看可行?” “这可使不得,这上学的事已经让你费了心了,哪还能让他住在铺子里,要是不行就让你老叔早晚接送便是了。”夏锦这话一说完,老婶便反对,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他认为这小豆丁的事已经让夏锦费了心了,可不能再麻烦人家。 “这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这小豆丁住在铺子里有住在铺子里的好,这铺子里的帐房便是读过书的人,平时也可以提点下小豆丁的功课,他这要是来回跑,耽误了读书的时间不说,就是课业上的问题也没人教他不是!”夏锦想着这要让老叔起早摊黑的接送,这时间短了还行,这要是久了老叔也会吃不消啊。 听夏锦这么说老婶也是有点心动,她也听说这读书就是要靠平日里有人多提点才行,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那就这么定了,待铺子装修完了,待我从府城回来就带小豆丁去镇上看看他的房间,要是不满意到时也好改改。”看出老婶是心动了的,夏锦便直接拍了板。 “那哪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只怕这小子到时要开心的蹦起来了。”香儿听了夏锦这么安排也是十分高兴,必竟这个年代的女人就算出嫁也是要靠着娘家给自己撑体面,若是弟弟得了功名,自己以后也是面上有光的,当然香儿现在还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为了弟弟好那便是好的。 老婶沉吟了片刻最终也是同意了,只是要求夏锦一定要收小豆丁的伙食费不然就不让小豆丁住在镇上,夏锦无法只好同意了。 瞧着这月上柳稍了,这夏锦明日还得远行,老婶便带着香儿说要回去了,只才出了主屋便见老叔一身酒气趴在桌上,夏天见着老婶十分尴尬,他也想拦着老叔来着只是老叔这一高兴便喝大了,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得让老婶给扶了回去。 次日一早夏天与林氏便早早的起了身,林氏抱来厚厚的褥子让红袖给铺在车厢里,想想觉得还是不够,又给加一床薄被。 夏锦抱着宝儿来到院中,便见林氏在此忙来忙去,想想还是出声阻止,不然还不知道嫂子要给她搬多少东西上车,“嫂子甭忙了,左右不过一天的时间便到,那里用得着这些。” “怎么用不到,这坐一天的车也不是那么舒服的,更何况你还带了宝儿,总不好一直抱在怀中吧,铺上一层褥子要是累了,你们母子俩还可以躺上一会,总比硬挺着强。” 夏锦拗不过她,也只能随她去了,还好她也就此收了手。 夏锦便抱着宝儿坐上马车,红袖、添香赶着马车便一路向着镇上而去,夏天与林氏目送着马车出了村子,才回到家中。 夏天坐在门口不说话,林氏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锦儿能干也不是错啊,他这一味的愧疚又有何用。 “相公,别想那么多了,锦儿能干是好事,我们应该帮她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让她可以放手做生意上的事才对嘛!”林氏挨着夏天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家男人长满老茧的掌心。 这兄妹俩可真是让人操心,都是拼命的想为对方好,又的时候她看着都有点吃醋。夏天总想着能为夏锦多做点什么,而夏锦总是想着能赚更多的钱让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却从来没有问过什么才是对方想要的。 “嗯,我只是想着这次锦儿去府城也不知道几天才回来!”他本想跟着一起去的,只是不放心妻子和孩子,才让锦儿一个人独自外出。虽然知道锦儿身边有得用之人,但是总不如自己亲自跟着放心。 “锦儿不是说了吗,三天便回!你也别担心这个了,安心的把家中的事处理好,要是有时间不如去地里看看吧?咱们现在手头上也还有俩钱,这做生意的事咱不在行,不如再置上几亩地,就算生意不景气,这有田地在手总不愁吃穿不是。”林氏本是想宽慰宽慰自家男人,哪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天激动的抓着林氏的手,“媳妇你真是我的贤妻啊,你说得对做生意咱不行,但是种地咱在行啊,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瞧着自家相公振作起来林氏也很高兴,“昨儿个锦儿去府城从我这拿了两百两,现在零零总总加起来还有三百两多一点。”夏天皱着眉头,只剩三百两自己要是买了地,这铺子要是用钱可到哪里对找去? 夏天一腔的热情一下子熄了下去,林氏见他这样心中不忍道,“我琢磨着再过两日这一品轩便要送糖果的银子来了,这正月里糖果用的多,想必这个月能分不少银子,到时再考虑置田地的事便是了。” 听了林氏的话觉得林氏的话觉得也对,也一扫先前的失落之意,想了想道,“待锦儿回来后,我便与她商量一下,这以后从每个朋的盈利当中抽出一成来置田地,想来一年下来也能买个十几亩地了。” 这是夏天没想到的是夏锦真的同意了了的计划,然而没过几年之久这大兴镇周边的流田荒地尽归他手下,他也成了本地最大的地主。 且说夏锦一行人刚到镇上,便见小木与木梓早已跨马在此等候多时,见着夏锦他们的马车过来,拍马便迎了上来。 听小木说这府城派过来的衙役此时正在一品楼用早膳,辰时便从一品楼出发。 夏锦几人本也是没用早膳一大早便过来的,本来想着一会让红袖给买几个包子在路上凑各一顿算了。 如此刚好,她便去一品楼用膳,顺便等候众人出发,打发添香去铺中叫沈慕之到一品楼中汇合,便让红袖驾车去了一品楼。 沈慕之过的来的时候夏锦正在给宝儿喂粥,夏锦指指木梓身边的位子,示意他们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小家伙自从见着小木牵着的通体雪白的宝马时,就闹着要让小木带他骑马,夏锦没同意就一直和他闹着脾气,夏锦哄了很久这小家伙就是一股的执拗脾气,夏锦不答应他骑马,他便吃饭也盯着那马,一碗粥吃了进一刻钟还剩大半碗。 小木那马夏锦也看得分明,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色,只怕是传说中的名驹照夜玉狮子,传说此马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马中的极品中的极品。 但凡是这种宝马名驹都有自己的脾气轻易不让人碰,宝儿还这么小要是被颠下来可怎么好,这也是夏锦不同意他骑马的原由,只是小家伙一直嘟着嘴老大不高兴。 夏锦给他喂粥他也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说不吃但也明显能看出他的抗拒。 夏锦叹了一口气,这娃子也不知道脾气像谁,执拗的很今天要是没骑成这马只怕这半个月都要惦记着。 “宝儿乖,你还太小了骑这马娘亲不放心,若是被这马颠了下了摔着了,娘会心疼的,不若这样待你明年生日时娘亲送一头小马驹给你,你自己养着。养熟了以后你也长大了,到时再骑这样它便不会颠你了,娘亲也就放心了!”夏锦给他擦擦脸上的粥痕。 “娘亲说真的?明年宝儿生日时就送宝儿小马驹吗?”宝儿天心的搂着夏锦的脖子。 “自然是真的,过了明年的生日宝儿就不在是三岁小娃了,娘亲就送你一匹小马驹当作是庆贺宝儿长大。”夏锦括括小家伙秀挺的鼻头,怎么看着都是孺慕情深,只是这说出的话却听着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啊! 小家伙哪知道夏锦是在揶揄他,开心的扑上来抱着夏锦猛亲。 “娘亲最好,宝儿最爱娘亲了。”夏锦被小家伙亲了一脸口水,十分无奈掏出丝绢给自己擦了擦脸。 小木好笑的看着这母子二人,看看天色不早了,再不启程只怕天色之前难到府城,让木梓去招呼大家一声要上路了。 一行人出得一品楼来,只见个个都手牵一匹骏马,想着这府城衙门的配备就是不着,这县衙里可就没那么好的福利了。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沈慕之手中也牵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此马虽说不如小木的名驹神骏,却自有一身戾气。 除了那照夜玉狮子其他的马匹愣是不敢靠近他三步之内,只是当沈慕之轻抚它时,它又是那么乖巧的伸出大大的头颅磨蹭着沈慕之的掌心,似是要得到更多的爱抚。 夏锦不免多看了两眼,“哪里来的?” “赤炎,我的老伙计。”沈慕之爱怜得拍拍赤炎的头,那马仿佛是能听懂他们之间的话似的给了夏锦一个响鼻。 不用太多语言夏锦也知道,这是和沈慕之上过战场、经过杀伐的战马,又岂是普通的马可以比拟的。 看着沈慕之眼中深深的不舍,夏锦抱着宝儿上了车,只在撩开车帘的瞬间,淡淡飘出一句话,“留下吧,好好养着!” 这时候养一匹马要用上不少钱,而自己也不过是卖身为奴的人,哪有能力能养了他,是以自从自己进了天牢便把赤炎托给了沈清风。 要说他沈慕之还有什么是在看透生死之后所舍不下的,恐怕也只剩赤炎了,这个从战场上几度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拖回来的老伙计。现如今听到夏锦的话,沈慕之自是喜不自甚,他本也不奢望这辈子还有机会把赤炎留在身边,还能和它像是在边关的大草原上一样肆意的奔跑。 本想着能养在沈府,自己能每月抽空过去探望两回,帮它涮涮毛,牵它出来遛遛弯已经是很知足了。 这次听到小姐要远行,就是想着赤炎已经很久没有尽情的跑过了,就算此次不能让它痛痛快快的跑上一跑,但是能带它出来走走也是不错的,这才一大早赶到沈府把他牵了出来。 或许是沈慕之的情绪明显的感染了它,那家伙高抬前蹄一声长嘶,只惊得旁边的马儿纷纷躲避。 马车平稳得向前驶去,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夏锦抱着宝儿将他放在柔软的褥子上,没过一会儿小家伙便睡得香甜哪还记得什么骑不骑马的事。 红袖和添香赶着马车缓缓跟在众人身后,而沈慕之从始至终都骑马护佑在马车一侧。 害得小木好几次想趁人不注意溜进马车,都被这家伙给拦了下来,要不是怕动手时声音太大会引得前面的人注意,小木还真想与他大打一场。 夏锦在马车中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能猜到几分是为何事,只是她懒得管这事,这一路的马车颠簸可真有点让人受不了,还好嫂子想得周道,她现在才能躺在里面,即便是这样这摇摇晃晃的车厢还是让她头晕目炫,也没那个心思来应付小木这家伙,不若就让沈慕之给他拦在外面。 昏昏欲睡之中外面谈话的声音恍恍惚惚间传到夏锦的耳中。 “木捕头请自重,我家小姐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木捕头要是上了这马车只怕有碍我家小姐闺誉。”沈慕之说得一本正经,小木却想一马掌拍死他。 他又不是第一次与夏锦共剩一辆车,那时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哪呢?人家兄长都没拦着他,现在竟教他拦住了。 “沈将军,多虑了,我凤天对男女大妨还没严苛到如此地步,再说以前我与锦儿也经常共趁一车。”这故意揭人伤疤的事小木做起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谁让你不让我上锦儿的车的。 小木把这句话咬的极重,似是一字一字从他嘴中蹦出来似的,这要是共趁一车就影响闺誉了,那锦儿早就是他夫人了,他还用这样用尽心思只为与她片刻独处。 夏锦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掀起了车帘却没有时空来,只是又缓缓放下,夏锦心神一松便真真睡了过去。 红袖被这两人吵得头疼,把马车交给添香赶着,自己想着进去请示夏锦的意思,只是掀开车帘却见这母子俩头对头睡得香甜,敢情这外面吵得热火朝天,里面的人全是无知无觉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章 方府之行 红袖连看也不看那两人,只是凭空吐出“小姐睡了”几字,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两人之间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小木这心里痒痒的好想看看锦儿睡着的模样啊,只是碍于这沈慕之杵在这儿,自己只怕是别想有机会与锦儿独处的了。 这要真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会输,但是必定会惊扰了锦儿,小木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嘛。 夏锦这一觉便是睡到日已西斜,还是添香把她给叫起来的,说是快到府城了,夏锦起身撩起车帘,前面的城墙已清晰可见。 只是却有另一件事让夏锦十分火大,那个被小木抱在胸前,坐在那白马背上的人不是宝儿又是谁,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趁自己睡着了偷偷让小木带他骑马。 “小少爷也是刚起来。”看着夏锦眼中怒火添香也知道这次夏锦是真真火了,想替宝儿求个情,却没想到夏锦根本不买她的账,摔下车帘便又坐回车中好像刚刚的事她没看到一样。 这时红袖和添香这两姐妹都知道这回夏锦是真的生气了,只怕晚上宝儿少爷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添香双手合什向天祈祷,希望小姐不要罚得太厉害才行,不然就宝儿少爷那萌萌的小模样,只怕自己也要跟着心疼死,红袖白了这白痴妹妹一眼,与其在这求不知道在哪的老天爷,还不如想想怎么让小姐消消气才是真的。 城门外,一路同行的府城衙役纷纷下马抱拳向小木等人告辞,说是要回衙门复命。与众人道别后小木命木梓先行一步去安排食宿的问题,他自己则借机抱着宝儿蹭上夏锦的马车。 夏锦把薄被卷起靠在身后,盘着腿坐在褥子上,睡觉时弄散的头发早在红袖的帮助下,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 小木还以为能见着夏锦刚醒时的慵懒风情,没想到人家早就醒了,宝儿见夏锦醒了很是开心,立马从小木怀中向着夏锦扑去。 夏锦连忙倾身将小家伙搂进怀里,无奈的道“说过多少次了,要小心!哪一天要是把这两颗门牙给磕了可别找娘亲哭啊?” “娘亲!”小家伙甜甜的唤了一声,似是想用撒娇的方法让夏锦原谅他。 “刚刚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夏锦不动声色的问着宝儿,说话间还看了小木一眼。 “去骑马,小木爹爹带着宝儿骑大马了。”宝儿说的眉飞色舞好不高兴,只是小木却在心中祈祷他快别说了,没看见你娘亲的脸已经黑的和锅铁似的了吗? 宝儿说完还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娘,像是希望夏锦能夸他一夸。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娘自始至终都没笑过,那脸色也不好看,小宝伙试探性的问道,“娘亲生宝儿气了吗?为什么?” 宝儿一副懵懵懂懂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着夏锦,夏锦心中一软想说自己没生气,可是不成这么下去会惯坏他的,还是要从小便教育好的好。 “宝儿不乖。娘亲的确是生气了!”夏锦也干脆得告诉宝儿他的确是生气了,让小家伙也要反省反省了。 小家伙也不明白夏锦到底在气什么,转眼看向小木向他求救。 要说锦儿生气也只能是气自己擅自带宝儿骑马之事了,夏锦说是说生宝儿的气,其实也是说给他听的。 小木透过侧窗,悄悄指指车旁骑马的沈慕之,宝儿看到那膘肥体壮的骏马自然也想起了早上和她娘亲说过的话。 小家伙低垂着头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宝儿错了,宝儿不该不听娘亲的话,让小木爹爹带宝儿骑马的,下次宝儿一定不敢了?” 小宝儿抬头望向夏锦的眼睛,想从中得到谅解,只是夏锦面容平淡一时也看不出什么,这下宝儿是真的慌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锦。 其实与其说是生气,到如说是担心居多,怕是稍有不甚便要后悔终身,她想趁着这次机会给宝儿一次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娘亲,”宝儿害怕的抱着夏锦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听着的人心都揪到了一起,夏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狠下心肠,可不能让这小家伙这么单间给唬弄了过去。 “你以为娘亲只是气这个吗?”夏锦把宝儿抱好,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坐好,认真的看着他道,“娘亲是气你不守信诺,你是怎么和娘亲订下约定的,既然你已经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娘亲答应你的小马驹也就不能给你了。” 宝儿听到夏锦要收回送他小马驹的约定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马上就要流了下来。委屈的叫了一声,“娘亲!” 夏锦逼着自己狠下心肠,一直以来哪一次不是被他的眼泪拿捏的死死的,这次怎么也不能吃他这套,“收起你的眼泪,别动不动就哭,你是男子汉要有担当,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流泪!” “可人家是小孩子的嘛!”听了夏锦的话宝儿越发的委屈了,从来都是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娘亲一定会把他抱在怀中哄着的,这次娘亲竟然不上当了。 小家伙用衣袖抹抹眼角,片刻间眼中泪水便收了干净,但是委屈的表情还是挂在脸上一直未变,好似这样便能让夏锦改变主意。 “娘亲答应送你小马驹的前提是,你乖乖陪娘亲坐在马车里,不出去骑马、不做让娘亲担心的事。现在你自己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娘亲自然可以不送你小马驹了。就好比,买东西,你没按照约定把钱给别人,那人家自然也不会给你东西一个道理。”夏锦便坐在那一本正经的和宝儿讲起了道理。 宝儿歪着头想着夏锦说过的话,知道夏锦是打定主意要给他惩罚了。只是他的小马驹,想想还是好伤心,宝儿转头一又水汪汪看向身后的小木爹爹,想让他帮自己求求情。 小木撇开头不去看他那委屈的小脸,这事是夏锦决定的,他也没有办法。不过时间还早等到明年宝儿生日时,夏锦若不愿送他小马驹那自己便送他一匹便是了,只是这事不能让夏锦知道,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打的是这主意,八成会把对宝儿的惩罚由不送改成不准养,那样可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车子在这府城中的一品客栈门口停下,这客栈的掌柜亲自迎了上来,刚刚看到少东家身边的人来知会说,少东家一会便过来。 他便亲自通知那里面的人把那听涛院仔细收拾了一遍,直到刚刚小二来说少东家的车驾已到客栈门口又匆忙带人迎了出来。 小木抱着宝儿率先下车,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请安,“给少东家、宝少爷请安!” 这少东家收了干儿子的事可是传遍了其名下所有‘一品’字样的商铺,更是着人通知见到宝少爷如见少东家。 这老掌柜哪敢有丝毫怠慢,夏锦慢悠悠的从马车中出来由红袖扶着下了马车,听到那掌柜请安的话,差点没一脚踩空摔了出去。 宝少爷?这当他家宝儿是红楼里的贾宝玉吗?夏锦拧眉站在那里,这称呼还真心听着让人不喜。 小木站在客栈门口,本想着等夏锦下来一起进去的,哪想到却看到夏锦此番表情,猜想着只怕是因着这掌柜对宝儿的称呼不太开心。 “劳掌柜免礼吧,以后就叫言少爷吧!”果然听到小木的话夏锦的眉头果然舒展开来。 虽说夏锦其实不太乐意宝儿因着小木的关系,被这一大帮子的人叫少爷,但是既然这个干爹认都认了,还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这言少爷总比宝少爷好听点。 这临江府离大兴镇不远,是以互通消息也着实方便,劳掌柜看着小木在等的那位小姑娘,心中暗叹着,这怕就是李掌柜信中提过的未来的主母了。 看得出少东家对她可是真的用了心思,这每一座一品栈都有一座听涛院,是少爷巡视商铺时所居之所,除了少东家和他身边的人,还从未让任何人进去过一步,而这院中服侍之人皆是少爷亲自点选的。 就算自己是这客栈的掌柜也没进去过,就更别说其他人了,而这次竟然让这位小姐直接住进听涛院,不用准备其他客房,只怕这当家主母的位子是肯定落在这位姑娘身上了。 一路将几人送到听涛院门口,那劳掌柜便躬身退了下去,说是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少爷和贵客准备晚膳。 一天的旅途劳顿,众人也感到比较累了,小木便打发他下去送几样可口的饭菜到房中就行了,不用大摆宴席了,劳掌柜连连应是便退下去做准备了。 木梓先行一步到了客栈,此时早已洗去一身尘埃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扮,夏锦忍不住心中腹腓这家伙到是比他家少爷还懂得享受。 木梓似也是看出夏锦的想法,只是笑笑并不言语,领着夏锦到他们的房间便退下了。 红袖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烟气缭绕,正对着门口处一副屏风挡在那里,夏锦转过屏风便见一只超大的浴桶摆在那里,桶中的热水正冒着缭缭热气,上面还浮浮沉沉着火红的玫瑰花瓣。 此时并不是玫瑰花期,竟然也能采得如此多的花瓣,想来是费了一翻心思的,也可以想见这小小花瓣之后的财力与权力。 打发红袖添香他们也下去洗洗这满身尘土,夏锦试试水温发现刚好。 纤手轻轻勾住腰间的缎带,衣随身动,身上的衣衫缓缓滑落。 夏锦缓缓跨进浴桶中,水刚刚漫过胸口,在花瓣的遮掩下,隐隐绰绰能看见胸前的绮丽风景。 捧起一汪清水,洗去满身尘埃,夏锦轻抚着这具让她得以重生的身体,十二岁的年纪已经开始发育了。 因着冬天穿着厚厚棉袄的关系,只怕除了自己别人也不会察觉,许是家中生活变的好了,这几个月来可谓涨势惊人,若是夏季换上薄衫,只怕说她是十四、五岁的少女也会有人信的。 泡在温热的水中夏锦昏昏欲睡,直到微有凉意袭来,才起身换上干净的衣裳。 推门而出本想唤人将这浴桶给收拾下去,却见红袖守在门外,身上还是刚才那件衣裳,想是不放心自己在里面洗浴,便在门口守了起来。 夏锦对这丫头更是多了几分欣赏,虽说平日里话不多,但却是最心细的那一个。 “红袖,让人过来把这些都收拾了吧,你也下去收拾洗漱一下。”夏锦看着她满面倦容,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心疼。 “是,小姐!”红袖下去不多一会,添香便过来了,只道姐姐说这在外面不比家中,小姐身边没个人不行。 夏锦心中惦记被小木抱走的宝儿,左右无事便带着添香寻将过去,临江府的一品客栈可要比大兴镇的大的多,单就这听涛院来说也有内院和外院之分,因是客栈中的院子自是不能和大户人家的内院相比。 内院不过三间正房,一道小小院墙将它们围在里面,只有一道院门可以出入,这本是平时里小木所居之所,此时便让与夏锦他们主仆三人,而自己则带着木梓与沈慕之住在这外院的厢房之中。 既方便照应也能顾及夏锦的闺誉,也可算是一举两得之所了。 刚刚为方便夏锦洗浴休息,小木便将宝儿留在他身边,此时父子俩早已洗漱干净等着夏锦过来一起用晚膳。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外院的主厅当中已是灯火通明,只见这父子两通通是一身宝蓝色的长衫,连那样式都是一模一样,不过一大一小而已,宝儿的头发也被梳起束在头顶上方,用与衣衫同款的丝带绑着。 夏锦看着这两人额头青经直跳,这两人是想闹哪样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父子俩吗? 夏锦还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当初干嘛提议要做什么亲子装,现在好了这两人穿成这样,知道的知道是干亲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父子俩,这两人是要连手败坏自己的的名声吗? 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尖他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夏锦的,也没想过要瞒着,这本来也就是做给她看的,看吧现在你儿子也成我儿子了,我对你的心意你总不能再佯装不知了吧。 小木得意得看着夏锦,趁机还给她飞去一个媚眼,夏锦实在搞不懂这货怎么能如此奇葩,两眼一翻赏了他一对白眼。 宝儿那小家伙还因为这一身和小木一模一样的新衣开心不已呢,看到夏锦过来,立马飞奔的过去投入他娘亲的怀抱。 “娘亲,你看宝儿和小木爹爹穿一样的衣服呢,好看吗?”小家伙一脸炫耀的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指小木,还以为他娘亲没有发现呢。 夏锦习惯性的揉乱宝儿的发髻,这小孩子规规矩矩的梳着一个髻怎么看怎么觉的别扭、压抑,看到自己的杰作夏锦满意的笑了。 就着宝儿的小脸亲了一口道,“宝儿比较好看!” 小木跨着脸站在那一脸哀怨的样,实在是十分可笑,这货又和小孩子较起真来,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仿佛是在控诉,控诉夏锦不说真话。明明就是自己比较好看,宝儿那小包勉强只能算是可爱,哪与好看沾得上边,像他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模样才叫好看好吧。 木梓看着自己家少爷那样子,是怎么看怎么丢人,恨不得自戳双目永远看不见这货。 心中忍不住感叹,少爷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起来了。 宝儿听着自家娘亲夸自己好看正在乐不可支呢,本想让小木爹爹也夸上两句,转头却看见他小木爹爹一副哀怨的表情,这才想起来娘亲只夸自己好看都没夸过小木爹爹呢。 “娘亲,小木爹爹也好看对不对?”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夏锦等着她肯定的回答。 夏锦拗不住这父子俩一个哀怨、一个满含期盼的眼神,最后还是狠狠心,背着自己的良心点点头。 顿时乌云散去,心情天气一片大好,父子俩也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这变脸的功夫能赶上川剧中专业的表演师傅了。 不大一会儿,这听涛院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想是这掌柜派人送晚膳过来了,木梓从院外接过劳掌柜送来的食盒便随手关上了院门,这少爷的规矩是不容人破的,这听涛院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进来的。 等到人都到齐这饭菜也陆陆续续上了上来,虽然小木说过简单准备几个可口的饭菜便好,不用大摆宴席,但这客栈的掌柜哪敢怠慢。 这四冷四热八个菜外加一碗开口汤,荤素搭配的刚刚好,可见是下了一翻工夫的。 夏锦一边抱着宝儿喂食,一边向小木打听这方氏琉璃厂的情况,“木大哥,这方氏琉璃厂你可曾听说过?” “听是听过,二十多年前,听说那时当家的是方氏的老家主,那人一手吹琉璃的手艺可谓是出神入画。听说方氏琉璃厂产的不少琉璃制品还曾一度被采买入宫成了贡品,方氏琉璃也曾水涨船高风靡一时,那是能得到一件方氏出品的琉璃便是身份的象征。”说到这儿小木放下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 “可惜啊……”端起手边的茶碗,浅浅泯了一口,见夏锦一副好奇的样子盯着他,便也不在卖关子,放下茶碗与她缓缓道来。 “可惜,这老家主膝下只有一子,且此子自幼身子羸弱做不了这吹琉璃的行当,老家主年纪渐大,这家中手艺又无人可传,这方氏琉璃厂便渐渐没落了,渐渐的南边出了个顾氏琉璃,制出的琉璃比方氏出的更为光滑、通透,自此方氏琉璃便是一蹶不振,到是前两年听说方氏的嫡孙继承了方老太爷的手艺,这方氏又有东山再起之势!” 夏锦静静听着小木说完,听他的语气中似乎对方氏现在的掌家人,方老太爷的嫡孙有几分欣赏之意。 夏锦此时到是对明日要登门拜访的方家有了几分兴趣,“木大哥,我这样冒昧来访,又没事先递个贴子,人家要是不见该怎么办?” 夏锦现下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必定要的东西是人家的祖传之物,总要见着家主人才能开口,而且这方家的当家之人若是真的一心东山再起说不定自己还能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一定。到时索个回礼应该不成问题。 问题是若要是连主人的面都见不着,就更不用说什么合作了。 “这事你不用担心,来之前我便让这一品客栈的掌柜以我的名义投了拜贴,明日方家自会有人来迎咱们。”小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让夏锦忍不住疑惑自己这是上门求人,可不是人家来求自己,他是哪来的那么多的自信。 不过既然他说都安排好了,自己也乐的轻松,小木的能力她还是相信得,不如明天且等等看,若是不成再请人写的拜贴送去便是。 吃过晚饭宝儿闹着晚上要和小木一起睡,夏锦拗不过他只好同意,只是不放心怕小木不会照顾孩子,怕半夜这孩子好踢被子到时给冻着了,又拉着小木在这花厅里絮絮叨叨交待了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宝儿实在困的直打哈欠夏锦才放了两人,其实小木到是挺乐意的,本平的锦儿一向谨言慎行,可恪守礼教哪会这般与他说话,只是看着小家伙那一点一点的头颅最终还是心疼的抱着他回了房。 孩子不在身边,不用半夜照顾他起夜,担心他受凉一夜起身几次给他盖被子,本该是一夜好眠到天亮的,夏锦却反而失眠了,半夜醒来摸摸身边空当当的,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第二天一早夏锦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对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像梳洗,瞧着镜中人儿浮肿的眼眶,夏锦也知道此时只怕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吩咐添香给她打了一盘热水送来,夏锦拧干一条热手巾敷在眼上,期望这热敷多少会有点效果,别让她那眼袋肿得太难看,今个儿还要出门见人呢。 换过几次手巾后夏锦自己感觉好上了许多,眼睛也不肿得那么厉害了,才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外院的花厅。 目测这小木的脸色也不好,眼角浮肿黑眼圈浓重,只怕昨晚也是没睡好的,到是宝儿那小子精神奕奕与往常一般无二。他哪知道他不过任性一次可是害苦了两人。 吃罢早饭,听涛院外便有人来报,说是这方氏琉璃的少东家来访,夏锦看向小木心想这家伙果然有几分本事。 小木也不说请人入院,只道让方少东稍候片刻。 夏锦不解小木此举何意,只见那斯抱着宝儿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慢条斯理的帮宝儿修起指甲来,待一根手指被修出漂亮的弧度,他才抽空抬头看了夏锦一眼道,“你可知道这方氏琉璃厂的少东家是谁?” 说完又低下头去帮宝儿修另一个指甲,夏锦思来想去,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前身貌似都不认识此人才对。 小木一心二用,一边帮宝儿修着指甲,一边还不时抬头留意夏锦表情,见夏锦一脸迷惑似是实在想不起来时才道,“这人之前与你也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花灯会上与顾清远对战一局的方征,而顾清远便是顾氏琉璃厂的顾家旁系。” 小木也不为难她便一一与他解说起来。 听到小木这么说夏锦到是有几分印象,当时最终登上擂台的便只有他们四人,这顾清远与王孝便是那四维书院的学生,这方征当时只道是路经此地的商人。 没想到这次要与之打交道的便是此人,话说当时夏锦在这些个人中只觉的这个方征还是比较顺眼的,王孝虽也不错不过太过世故夏锦也不太看得上,那顾清远就更是讨厌的紧,简直就是有辱“读书人”这三个字,相反这方征就要比这二人看来顺眼的多,至少人家输便是输不会胡搅难缠,无事生非。 是以夏锦还在台上与他点头示意,他们这也算是点头之交了,夏锦知道自己一会要见的是什么人心中多少也有了点底。 当她知道这方征是方氏琉璃传人,而那顾清远又与顾氏琉璃颇有关系时,心中的天平不由得便倾向了方征,更坚定了要帮他一把的想法,不说其他的,她就看不惯顾清远那没什么本事还整天一副我最聪明,谁也不瞧在眼里的面孔。 小木将宝儿放下地,起身掸掸这一身的指甲屑道,“走吧,别叫人家久等了!” 夏锦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腓道,也不知道是谁让人在院子外面候着,自己却在这不紧不慢的帮着干儿子修指甲的,现在到说别叫人家久等。 依旧是小木抱着宝儿先行,夏锦跟在一旁,偶尔的小木会停下脚步等一等夏锦,等她从后面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方征在这听涛院外候了有近一刻之久,脸上丝毫不见不耐烦之意,依旧垂首而立、腰杆却挺得笔直,隐隐中透着那么丝宁折勿弯的味道在里面。 夏锦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人,那人似是感受到夏锦的目光,抬起头来,当目光在空中相遇,夏锦尴尬的别开眼去,自己好歹一姑娘家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男人看的确是有点荒唐了。 方征看见夏锦立马便想起是在哪里见到过这姑娘,当是花灯会上这姑娘立压群雄成为灯谜会的魁首,可是让他记忆犹新的,当时就想着这姑娘的这般见识可是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此番在此又见到她,莫不是她就是爷爷所说的贵客,昨日晚膳后自己便被爷爷叫进书房,说是方氏琉璃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在此一举了,让他今日来这一品客栈的听涛院中接一个人。 莫不是这姑娘便是爷爷所说能令方家东山再起的贵客,而他此时是完全忘了站在一边抱着娃子还与孩子穿着同样样式亲子装的某人。 拱手冲着夏锦见礼道,“夏小姐久违了,花灯会一别,没想到还能在这临江府见到夏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方征此话虽说的客套,但到是有一部分是真的,那便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在临江府见着夏锦。 “方老板客气了,夏锦此番前来却是特意找方老板的!”夏锦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便干脆挑明了自己就是来找他的。 “不知夏小姐找在下所谓何事?”方征想不明白自己与她不过是一面之缘,现在人家百里之遥的寻将过来所谓何事。 夏锦看着几人都围在门外,说起话来也十分不便,然小木似乎也不太喜欢别人进这院子,便道,“此地说话多有不便,不如寻个清静之地坐下来详谈如何?” 夏锦想着这合作的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谈成的,最主要的是她此次来的最终目的是人家的传家之宝,总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才是。 听到夏锦这话方征不由得一阵脸红,拱手作揖道,“是在下考虑不周,便请劳掌柜的安排一间雅室请夏小姐、木公子详谈。” 此时他放才注意到这身着一模一样服饰的两人,这其中大的不就是在大兴镇中被人称为木捕头之人嘛,灯谜会后的事他也听说过一点,只听到有人向夏小姐动手时,也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直听到说夏小姐为人所救,并没伤到分毫时这才放下心来,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英雄救美的捕头大人,便是那日与夏小姐一同出游之人,自此也在心中认定只怕这二人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的。 “不瞒方老板,此次进府城便是为了寻那琉璃而来,听说方老板家中便是经营此道,才冒昧打扰,此番方老板若是方便可否带我们去那琉璃作坊中一观。”夏锦想着自己可是答应了兄嫂三天便回那么今日便要把这事给订了下来。 然而最快的方法不过是实际考察一下,这琉璃作坊到底能不能生产出她想要的东西。 方征一愣没想到夏锦会直接提出此等要求,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夏锦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与现代不同,在现代要求去合作公司参观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这古代要求去看人家作坊就有了窥探人家秘技之嫌。 夏锦本想说这要是不方便便就算了,去铺子里看看也是成的,只听方征反应过来道,“自然可以,夏小姐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安排马车。” 方征能这么疼快一部分是因为爷爷昨晚同他说过的话,他认定了爷爷所说之人便是夏锦。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能帮助方氏琉璃东山再起,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另一部分是因为夏锦的直言不诲让方征有了好感,能直接了当当着主人家的面提出来的人,必竟是心怀坦荡的,没有其他想法的。 夏锦其实想说自己有马车,不必劳烦方老板了。只是见方征已经打发随身的小斯去了,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不出一刻钟两辆马车便停在了一品客栈的大门外,这方征也是个细心之人,知道夏锦是姑娘家多有不便,便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这夏锦带着红袖添香上了第一辆车,剩下的所有人都进了第二辆车。 这方氏琉璃作坊虽也是在城内,但地处还是有点偏远,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这方征带着夏锦一行人进了作坊,作坊里的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也没有谁因见着少东家过来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只待到方征行至他们面前时才躬身见礼,夏锦不由得感叹,这作坊真心让方征管理的不错。 夏锦看着正在吹制的琉璃,以及墙角大堆的费料,夏锦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制琉璃的原材料本就不好找,这得浪费多少东西啊。 方征顺着夏锦的目光看去,见着那堆废料也不由得叹出一口气,“都是我没能学到爷爷的本事,才会出了这么多坏料,便只能作废了。” 听了方征的话夏锦也不在盯着那堆废料,而转至刚刚成型放在货架上的一个小小的琉璃装饰品,夏锦仔细看看里面的杂质与色泽。 “不关你的事,这是原料的问题,你们现在吹制琉璃用的石英砂不是很好,所以这琉璃时才会有这么多杂质,与其想这些个手艺上的问题倒不如再去重新找原料才是正经的。”听夏锦说得头头事道,让方征大为震惊这小姑娘竟然连他们一直对外保密的琉璃的主要用料要能随口道来,方征更是坚信了心中的想法,这便是爷爷所说的贵人了。 其实他哪知道这吹制琉璃的事,夏锦是一窍不通的,只不过是前世一次偶然的机会随同老总视察了一家协作企业,当时这企业便是做这玻璃器皿的,当时夏锦因为好奇这玻璃是怎么制出来的,多嘴问了两句。 才知道这吹制玻璃最主要的便是这石英砂,只有这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石英砂才能吹出通透、明亮的玻璃。 而夏锦也曾听说这离临江府最近的一坐火山早在三十多年前一次大喷发后便成了死火山,想必方氏所采的石英砂纯度越来越低才会导致这琉璃的质量越来越差。 夏锦走走停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木和方征走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看什么?到是放在货架上的几面平面琉璃吸引了夏锦的注意,夏锦欣喜的合在手里左看右看,虽说不十分通透但也是不错的。 指着这几面琉璃道,“方老板,可否将这几面琉璃卖于我?” 方征见夏锦手中拿着东西,微微拧眉,“夏小姐这几面琉璃虽不是次品,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作坊里的东西你要是看中哪个我送你一两件也无防的,你可以挑点好的。” 方征本是一片好意奈何夏锦并不领情执意道,“我就要这个!” 这两面琉璃虽不十分通透,但是在经过一翻加工,总比铜镜看着让人舒服,那铜镜她用着真心不习惯,里面只有模模糊糊的人影,这照与不照也无啥差别,夏锦寻思着拿了几个块琉璃自己或许可以试制几面镜子备用,但更主要的是为了引方征上勾,不然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得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方征也不是傻子,见夏锦非要这几面普通琉璃想是一定有什么大作为,便既不说卖,也不说不卖,只道,“在下可否问下,夏小姐要这东西做什么?” 方征没想过夏锦会回答,但他还是想问问。 只听夏锦道,“我要做面琉璃镜子,要清晰可辩的那种,镜中照见之人犹如活生生站在你对面,哪怕面上一粒微尘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夏锦说得异样认真,但是方征还不太相信,必定谁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却忍不住眼中一亮,不过要是真能制将出来,自己若是求得这夏小姐合作,这方氏琉璃只怕会比当年更加兴盛。 夏锦自是知道他不信,只道这几块琉璃她先带走,让方征午时后去一品客栈中找她,到时她自会让他眼见为实。 一行人回到一品客栈,夏锦便一头钻进了听涛院的内院,她记得这制镜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在琉璃的一面均匀的镀上一层银,虽说这用银子是有点浪费,但是为了不认自己的牛皮被吹破,也就只能忍着心疼掏出一锭银子。 打发红袖添香去找劳掌柜要了一个小炉子和一口黑陶瓦罐便在院中开始了她的炼银大业,只是她似乎忘了这银的熔点可是高达960。8c哪是她拿个小炉子随便便能炼出来的。 待夏锦想起这事时那一锭银子已经在瓦罐里炼了近一个时辰,也无甚变化而添香和红袖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她还以为她傻了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章 开业 夏锦一拍脑袋,记得当是在度娘上看到的,这玻璃镜可不是镀真银的,而用锡箔贴在玻璃上,然后倒上水银,水银是液态金属,它能够溶解锡,让它变成粘稠的银白色液体,紧紧的贴在玻璃板上,这样便能制出一面玻璃镜了。夏锦思忖着这水银到是好找,但是这锡箔让她去哪找去,再说这长期用水银来制镜的人难免会中毒,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能真接镀银、或是铝。 夏锦急得在院里团团转,这用水银吧且不说有毒单就这锡箔也不好找,要是用银吧这东西也不容易练化啊。 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夏锦决定再给自己半个时辰,若是还融不了,她只能用最后的办法,在红袖耳边低声吩咐两声让她先去准备。 夏锦正在院中一愁莫展之际,却听到添香惊喜的叫声。 “小姐、化了……化了……” 夏锦对着瓦罐中一看,的确是化了,想想她也够傻的想起,这货虽然熔点高,咋就忘了人类不是也把他炼成银锭子了吗?虽说难炼但不代表不能炼啊! 夏锦将那反复清洗干净风干的琉璃拿了出来,把瓦罐中的液体轻轻倒在琉璃的一面,拿竹片反复的刮着,只在那琉璃上留下薄薄的一层,等着它自然凝固便成。 小木带着宝儿来叫夏锦用午膳时,夏锦正在对着新新出炉的琉璃镜挤眉弄眼,很久没有用到过如此清晰的镜子了,虽说比起现代人用的玻璃镜这可算是粗糙之至,但是在还在用铜镜的古代,这琉璃镜子的出世已经算是神技了。 小木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另一面琉璃镜,镜中清晰的印射出自己的面容,果然是十分俊朗,可比那画师画出来的真实多了,宝儿伸出小手想拿过夏锦手中的琉璃镜把玩,夏锦却没有给他。 这琉璃的边角可是很锋利的,怕他一不小心可能伤着自己,便将他搂在怀中自己拿着镜子让他看,宝儿看到镜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忍不住冲着镜内的小娃娃扮鬼脸,可把夏锦逗得乐不可支。 然红袖和添香两丫头见着成型后的琉璃镜可都是万分惊奇,她们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甚至是琉璃制出的不少的装饰品,很多都是精美异常。 但是却从没见过像小姐这样用琉璃做出无此清晰的镜子的,添香一向大大咧咧可能没有想到什么,但是红袖却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夏锦,心中忍不住疑惑小姐究竟是何人,一个乡下姑娘能知道如此不为人知的秘技? 看着他们母子俩抱在一起互动,想着自己这条命也是因着小姐才被救了下来,更何况小姐带他们是真心真意的好,不管小姐是何人,如何懂得这么多,她也是小姐的丫头,终身效命于小姐便是。 想通一切红袖放松神色,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添香伸手捏捏红袖的衣角,待她看向自己时冲她微微一笑,这双生姐妹两人是如何的心有灵犀,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看着添香那副一直没心没肺的模样,想来她是早就想通了,到是自己陷入了这不必要的纠结之中。 小木一直留意着夏锦,就连他身边两个丫头的一举一动也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自然红袖的神色变化及两姐妹的互动他也看在眼里。锦儿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必要的时候他会亲手解决出现在她身边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威胁的一切可疑因子。 夏锦不知道的是她不过与宝儿玩了片刻,身边的人竟有了如此多的变化。而红袖和添香更不知道的事,在那么一会功夫里自己竟然是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若是追随夏锦之心有丝毫动摇,只怕此时已在忘川河畔与那孟婆聊天了。 小木放下手中的琉璃镜,“锦儿,你可是想将这制镜之术传与那方征?”从夏锦怀中抱过宝儿,这小家伙越来越大,让锦儿抱着他还真有点吃力。 虽然知道夏锦这也是为了想从方氏手中换取那大块琉璃,只是心中难免有点吃味,至少锦儿也没为他花过这么多心思。 这家伙也不想想,夏锦花这心思可不是为了方征而是为了他手中的东西,甚至是更多的东西。 “我是这样想的,不过还要看他那块祖传的琉璃是否值得我拿这制镜之术相换。”反正夏锦也不打算瞒他,干脆直接与他坦白。 她是商人她想拿她手上的东西换取更大的利益,至于她为何不自己做一是她现在没太多的精力在这方面,二是她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一个像小木这样能让她放心合作,可以完全做甩手掌柜的人,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做这一次交易,将利益扩大化,乐得轻松自在。 在说这琉璃镜在没出世之前,这制镜之术可能还是个独门秘技,但这门技术太过简单只怕用不了几年便有人摸清这其中窍门,等到那时值钱的会是这琉璃而非这制镜之术。 夏锦并不打算向小木解释这些,要是那家伙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怕会高兴的尾巴都翘上天去。 夏锦将这成型琉璃镜留下一面,其他的统统收将起来,这回去以哥哥的木匠手艺给镶个边应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可以给嫂子和香儿一人一面,自己也可以留一面。 夏锦想着这还多出一面不如就送给沈清风好了,真想知道这家伙这么多年知不知道自己长的究竟多妖孽。 夏锦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想想自己还真幼稚,不过她是真心想送给沈清风一面,人家平白的帮了自己这么多次,虽说是看在长鸣哥的面上,但到底也不能白白拿了人家好处,一点不作回报不是。 而且那人每次送的礼都是送到自家人的心坎上了,十亩良田、二十个下人,没有比这更合一家人的心意的了,此次这琉璃镜便当是自己的回礼吧。 夏锦收拾东西进了里屋,在她进屋的瞬间外间里杀机顿现,红袖和添香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耳边清风抚过,一缕秀发随风飘落,空中只留下一句,“泄秘者,杀!” 红袖、添香惊出一声冷汗,此人若是想要她们性命只怕此时她们姐妹二人已成为冰冷的尸体了。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屋中杀气顿时消失无踪,好像不过是梦境一场,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有人在给自己警告! 是那个人吗?两人忍不住怀疑此时屋内除了姐妹二人,只剩下宝儿和他了! 夏锦施施然从屋中出来对此前在这外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心情颇好的带着两个丫头随小木出去用膳了。 午时刚过便有人来通传说方氏琉璃的少东家已经候在院外了,这次小木没有为难他,直接让劳掌柜准备一间雅室请方征过去,说他们随后就到。 夏锦此次就只带了红袖一人,留下添香在院子里守着。与小木抱着宝儿一起去见了方征。 夏锦也不多话,直接拿出那成品的琉璃镜子推到方征面前,与其说得再多还不如眼见为实。 方征看着琉璃镜中倒印的人影时,眼中的惊讶完全掩饰不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双手颤抖着抓着镜子边缘,连手掌被这琉璃的毛边割破也无所查觉。 仿佛是又见到了二十年前方家风光无限的场面,看着他这个样子夏锦忍不住出声提醒,“方老板、方老板?” 夏锦连着叫了两声方征才回过神来。 “夏小姐,请务必与方家合作,只要是小姐提出的要求方征无不尽力满足!”方征以最低的姿态请求夏锦的合作,手中更是紧抓着琉璃镜不放手。 “方老板,此事呆会再说,你还是先包扎下手上的伤口吧!”夏锦看着方征那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的锦袍,真怀疑他会不会血流而尽至死,更何况此时还有小孩子在场,这场面会不会太血腥了。 方征此时方才注意到手上还血流不止的伤口,赶忙放下手中的琉璃镜,掏出怀中的绢帕细细擦拭这镜上的血渍,“夏小姐,实在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夏锦实在很想知道,自己说的话有那么难懂吗?为何此人竟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呢,“不妨事的,方老板还是先去处理下伤口,我们稍后再谈!” 这次夏锦说得更是直白,口中隐隐透着强势,这若是不去包扎伤口吓着我儿子了,那也别想再谈了。 方征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不是心疼这镜子,而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一时之间心中暖暖的。 方征向劳掌柜要了一间上房,让小二给他请了大夫和买一身衣裳,便在这客栈之中将衣裳给换了。 两刻中后众也又重新聚在这雅间之内,此时他也是冷静了下来,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夏小姐既然把东西拿了出来,又从一开始便表明是来府城找他的,那便已是表明了合作的意向,都怪自己太过莽撞差点吓着人家姑娘。 劳掌柜亲自给众人上了茶,便退了下去,木梓也很有眼色的带着红袖退到门外。 “敢问夏小姐,这琉璃镜小姐想如何合作?”方征虽然明白夏锦有合作之意,只是还摸不准人家想怎样合作,还是问问比较妥当。 “不知方老板有何高见?”夏锦也不是傻得,这生意场上自古便是谁先沉不住气,谁便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她本是想要方氏的那块祖传平面琉璃,但是若能换到更多的好处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方征也不知夏锦是打何主意,但是这琉璃镜他是势在必得的,沉吟片刻方才道,“夏小姐,我方家出这制琉璃镜所需全部,而夏小姐只要传授这制镜之术,所得利润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方征没有把握他所提意得能打动夏锦,必竟如果夏锦只是从他们家采买一些琉璃便可制成琉璃镜,退一万步说还有南方的顾氏琉璃虎视眈眈,若是自己这边合作没谈成,反而让他们转与顾氏合作,以后方家再想东山再起只怕也会难如登天的。 方征紧张的等待夏锦的回复,只见夏锦抱着怀里的孩子喂水,听了他的话头也不抬的轻轻摇了摇。 方征见夏锦似乎不满意自己提出的方案,一下子心便悬了起来,这五五分成已经不低了,但是对于人家这手艺来说似乎不高,咬咬牙方征给出自己的底线,“三七如何?夏小姐占七成,方氏只要三成!” 他不想一点一点的与夏锦谈下去,从不多的两次会面中,多少也感觉到这夏小姐是个爽利的人,她能找上自己便是早已心中有了成算,只怕不能达到她的要求这合约是谈不下来的。 夏锦依旧摇头,不待方征再说什么,夏锦先开了口,“方老板,我并不打算以这种方式与你合作,你且听听我的意见如何?” “夏小姐请说!”方征可谓是求之不得只要夏锦愿意合作,至于是什么方式又有什么重要的。 “不瞒方老板,夏锦此次来府城是为方府一件事物而来!”夏锦说到这儿,便停下来看年方征,见他神色无多大变化,只是多了一抹好奇后,便又接着道。 “这制镜之术我可传授给方老板,但我有要求,我要方家传家的那块琉璃。”夏锦始终留意着方征见他似有话要说,便抬手示意先听她说完。 “还有这制镜之术我只传你一人,每年方氏琉璃出品的琉璃镜不论大少不得超过两百件,而且方氏每代传人只能一人学这制镜之术,另外若我夏家自此之后要是有用琉璃之处方氏必以市价五成的价格卖于我,你可能应?” 听到夏锦所提的要求,方征有点不敢置信,这于白送又有何区别,这祖传之物本不过是当年爷爷最得意的一件作品,如今爷爷还在世若于自己连手何愁不能吹出一件比之更好的。 而后面的几个条件更是不用说了,这制镜之秘若是越少的人知道便越是难以泄密对方氏而言自是再好不过,就是夏小姐不提他也不会轻易传授他人,至于这每年不超过两百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琉璃镜本来就是用来带起方氏其他琉璃制品的,更何况本来就是物以稀为贵,越是稀有的东西就更是有人追捧,他本也不欲大量制造的。 不待方征回答夏锦便又道,“至于,你方家祖传秘宝值不值得我以此相换,此时还为时过早?”本来这琉璃虽说贵但也只相对于一般人家,真正有钱人还是不放在眼内的。 只是现下的生产工艺落后的情况下,这生产琉璃做工粗糙,而且多数成型的琉璃制品都比较小,一块平面琉璃做得大了,便会出现气孔等因素导致这大块的琉璃制品成型困难,这物以稀为贵嘛。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能达到夏锦要求的似乎只听说过这一家,不过夏锦不相信别人传的,他相信眼见为实,只有自己亲眼看到的她才相信。 方征听到夏锦此话虽说有点无理,但是在商言商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更何况人家是以秘技相换。 “夏小姐若是方便,可随我去方府走一趟。”方征此话也算是变向同意了夏锦的要求。 在方府中见过那一块传说中的琉璃后,夏锦还是比较满意的,当方征听到夏锦要此物不过是用来装饰柜台之用,当时便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夏小姐也真可谓是奇人竟用如此贵重的物品用作装饰,这琉璃本是易碎之物,万一要是碎了岂不可惜了。 他哪知道在现代这琉璃也就是玻璃可是随处可见的,这展示柜台不是玻璃的才会觉得奇怪吧。 看完这方家所谓的祖传之物,夏锦便向方征告辞打算离开。 “方老板也不必着急答复,大可以回去同方老爷子商量一下,明日辰时我便启程回去,方老板要是有了答复请务必辰时之前来客栈中通知我一声便可。”夏锦体谅他的为难之处,必定这祖传之物也不是他一人能拿定主意的。 “夏小姐,不必如此麻烦,夏小姐提出的要求我都能答应,只是在下有个不情这请,不知能不能说这琉璃镜乃我方氏琉璃厂所出?” 方征想得是要想让这方氏琉璃厂东山再起,说这琉璃镜出自方氏琉璃厂便是最好不过的由头,只是这初创之人必定是这位夏小姐,要借用人家的名头还是和人家先打声招呼的好。 “方老板多虑了,我不过是传你制镜之术,这制镜的本就是你方征,这琉璃镜自然是方氏琉璃厂所出。”方征此话到是让夏锦觉得她的确没有所错人,这人虽是商人但确不是奸滑狡诈之辈,凡事事先言明是再好不过的。 “那在下便多谢夏小姐,这您要的所有物品还请夏小姐留下一份清单,待到备妥之后方某亲自给您送往大兴镇。”方征躬身见礼,更是一揖及地感激夏锦授业之恩。 夏锦将宝儿交给小木,站起身来虚扶了一把道,“方老板不必如此,此翻看似是方老板占了便宜,只是这夏家以后要用琉璃的地方只怕不少,到时还要方老板承惠才好!” 小木满意得看向夏锦这小丫头做事还真是想得深远,这连以后的事都算了进去,这方家此番承了夏锦大恩,这以后以五成的价格向夏锦出售琉璃,不说其它就是夏锦以后想做这琉璃生意也是可以大挣一笔。 其实夏锦在听涛院中制镜之事他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这制镜可谓是十分简单甚至是没有技术可言,那丫头是怕若是自己做只怕早晚人家也能摸出这制镜的门路,到时那是断了那财源。 到不如趁此机会将这方子给了方征,换得以后可以五成价格从方氏琉璃厂买进琉璃的合约。就算以后这制镜之术被人看破,也不影响她的利益。而方征要的不过是一次机会,一次让方氏琉璃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机会,这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如此算来那什么祖传之物不过是此次之行的一个附带的战利品,看来这丫头是早先在家中时就打好了主意的。 小木也算是猜中了大半只是他没猜到的是夏锦要得不过是她以后的糖果罐子,她始终认为彩虹色的糖果还是装在透明的玻璃罐中才是最合适的。 夏锦邀请方征与他一起去客栈之中将刚刚口头约定之事拟成合约当面画押,顺便取回这制镜的方子,方征自是喜不自甚,同家人打了声招呼便又随小木等人回了这一品客栈。 夏锦一行人回来的那天刚好是二月初五,二月第一个赶集日,夏天一大早便赶到铺子中等着夏锦回来,虽然知道从府城回来要走上整整一天,但还是忍不住早早守在这里。 辰时还没到方征便早早带人守在一品客栈门外,夏锦他们一出来便见他迎了上来,“夏小姐难得来次府城,方某招待不周,这些土特产还请夏小姐笑纳!” 方征笑着一指身后的马车,一名小斯还坐在车厢外持缰等候。 夏锦看着马车,不禁心中一叹,这是一点土特产吗?一点土特产要用一量马车装吗?要让一个小斯特地送过去吗?这是成心要让她良心不安的节奏吗? 想想昨天交给方征的那张所谓的秘方的纸上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句话,‘单面以银覆之!’ 夏锦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方老板太客气了。” “夏小姐值得!”方征笑容温暖的看着夏锦说出一句让人模不着头脑的话,小木警惕的看着此人,似是如果让他发现什么不对,必会立刻毙之! 夏锦也仅是笑笑不予回答,冲着方征微微一福道声,“告辞” 便转身上了自家马车,既然人家要送,那她便收着也没什么好说得。 小木依旧抱着宝儿蹭上夏锦的马车,沈慕之刚想拦人却被木梓缠住,是经这家伙顺利的登上香车。 只是他那脸色可是相当难看,好似抓着自家爬墙娘子的相公,夏锦也不理他招手让宝儿去她身边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哄他入眠。 小家伙在这摇晃得马车中很快便入了梦乡,夏锦也被颠的昏昏欲睡,小木将他们母子二人轻轻扶好,让他们平躺在这车厢这中,扯过一边的薄被为他们盖上,看着佳人熟睡的脸庞,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夏锦的眼睑。 一触既离,只是这轻轻的触碰已经让他欣喜不已,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角眉稍尽是笑意,小木从车厢中出来把马车让给这母子二人。 只是在他出去的瞬间夏锦睁开眼睛,眼中哪有半分睡意,轻触被那人吻过的地方,脸色微红,不过片刻便真的进入了梦乡。 方征派来的人把东西送到大兴镇便赶着回去了,临行时夏锦再三叮嘱他,初七之前一定要让方征送第一批的琉璃罐子过来。 夏锦回到这大兴镇中便开始忙碌起来,这糖果铺子要想一炮打想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回来的第一天便打发了添香出去打听,这镇子周边有哪家会在铺子开业当开办喜事。 而自已更带着云水烟住进了铺子之中,与她一起试制糖果并把这制糖的法子教给铺中的所有人,让他们一起过来帮忙,当第一批手工粮果做出来时所有人无不是开心异常,。 那是夏锦准备用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创意糖果坊”的招牌之作,只见那糖果是一个圆柱的形状,糖果通是白色的,中心一个大红色的‘喜‘字各外的显目。看着各大外喜庆,这也是夏锦让添香去找这几日有喜事的人家的主要原因。 有喜事就会有贺客,那么人多的地方,端上如此有特色的喜糖既会让主人家觉得备有面子,也会让这糖果得到推广,最主要的事这会制糖的本就不多,能像她这样制出如此特色的糖果的更是没有。 所以她不怕别人模仿,而且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能做的出来,等到别人也能做出这样的糖果的时候她的‘创意糖果坊’早就打出名声,拥有稳定的客户群就算别人也能做出同样的糖果那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最近两天制糖的工作量虽然较大,但是她也没忘记另外一件事,她将从临江府带回来的十匹油毡布交给林氏,这做书袋的事便全权交给她来办了。 添香也没负夏锦所望果然在镇上打听到一位员外家中初八嫁闺女,这本地的风俗但凡是嫁闺女、娶媳妇前一天下午便开始摆了酒席,夏锦托了孙掌柜的关系将之前做好的喜字糖成功送上这家的喜宴之上。 这宴席一散便到处传出这讨论喜糖之事,很多人都好奇这喜字糖是从哪里来的,那老员外也被问一头雾水,只好找来老管家相询,只听那老管家道,这糖是一品轩的孙掌柜给推荐的,说是明日里一家要开业的糖果坊里出的,老奴看着喜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家提前给咱们送了些来。 老管家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费了很大的功夫,其实也不过是在后门之处收了夏锦十两银子答应将之喜糖送上台面呗了。 老员外感念管家用心一高兴又给了封赏,可把管家乐得合不拢嘴。 众人听到这糖果坊里有这么别致的糖果,有些近期家中有喜事的人家纷纷动了念头,这么别致的糖果,摆上台面不仅喜气还有面子,表示明日里一定要去看看。 夏锦除了让他们做了不少这有字的糖果外,还做了一些在带有花香味的花糖,果糖,当然少不了她所喜爱的拐杖糖。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日开业大吉,新送来的琉璃罐中装上颜色各异的糖果,摆在货贺上霎是好看。 吉时定在巳时一大早一家人便来到铺中,夏锦来回查看了几遍觉得都没问题了才放下心来,夏天显然比夏锦还紧张,来来回回踱着步,林氏实在看不过去,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夏锦这铺子开在街角,开业仪式也没有书斋开业那么隆重,只不过是时辰一到夏天便拿了一挂鞭炮在门口燃了,随后夏锦便拿着一个木头架子走了出来,架子上还有一个牌子,牌子贴着大红纸上面写着‘开业大吉今日半价’的字样。 然后便让店里面的人分出一半,按男女分两排站着每人手中捧了一个笸箩,里面放着各种糖果,对围上来的人每人发一颗糖果,顺便说一句‘开业大吉、今日半价’。 看热闹的人还真有不少出于新奇进店一看,也有一部分人为了半价也多少包了一点糖果。 然而添香则给来看热闹的小孩子们散糖果,末了还给他们发了木牌举着,每个上面都有用红纸写的一个大字,边起来便是‘创意糖果坊开业大吉、今日半价’许诺他们只要举着这个牌子绕着镇上的街道走一圈,边走边喊,‘创意糖果坊开业大吉、今日半价’,最后再回到这里便可以每人得到一把糖果。 果然小孩子们纷纷举手表示愿意做,添香选了几个大点的孩子让他们举着木牌,一个接一个的跟在自己身后,一路朝着镇上的每一条街道走去。 小木坐在一品楼二楼临街的窗口,自从从临江回来已经有几日没见到锦儿那丫头了,知道她是在忙糖果铺子的事也没去打扰,只是没事时便过去把宝儿接过来自己带着,但却没有一次碰上她,他都快怀疑那丫头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了。 前日里还让孙掌柜向她透露说要在这糖果铺子开业当天送她一对鼓乐以示庆贺,哪想到却被这丫头给拒绝了,只道她有更好的主意,今日见到添香身后的娃娃团,这真想不道这丫头是处处给人惊喜啊。 昨日借着王员外家的喜宴造势,不少人都猜测这即将开业的糖果铺子在哪?今个儿她便又让这些娃娃兵们出来宣传她的糖果铺子开业,还是半价出售自然有不少人闻风而来。 难怪要拒绝自己为她造势,原来她是有更好的主意。 添香还没回来这铺子中已经是人潮汹涌了,大部份人是对这铺中的喜字糖果感兴趣,这无疑是喜糖的最佳选择。 短短两个时辰店中的糖果便销售一空,甚至有一些没买到的扔不愿意走,直到夏锦保证明天还有糖果对外出售,虽不能像今天这样半假但是也可以打个八折,这些人才走了。 这喜糖部份更是有人直接付了订钱,等着日子一到再来铺中取回,夏锦让书生一一登记好,还让他给订货的人家都开了单据,印上刻有店名的红戳。 晚上一家人做在林氏房间的热炕头上算着账数着银子,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等到最后夏锦将所有的账目清点清楚后道,“今天共收到现银,一百二十六两一钱,扣除各项支出实际盈利五十六两,还有这收到订货银两两百两。 夏天和林氏听着夏锦报出来的盈利更是喜不自甚这一天就是五十多两,这一月下来岂不是要有一千多两的收入,最得不能天天这么火,但是一月挣个七八百两还不成问题的。 夏天拿过夏锦的账本细细翻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锦儿,你写得这是什么,我咋一个也看懂啊?“ 夏锦疑惑的接过夏天手里的账本,怎么会看不懂呢,这一看便傻了眼了,这下糟了自己一时得意忘行,竟然在账本上写起阿拉伯字母来。 夏锦还想着怎么与夏天解释呢,便听夏天从她手中又把账本拿了回去问道,”莫不是你师傅教你的什么新的记账方法?“ 其实夏天这话也多少有点试探之意,他多想听到夏锦说不是,或是说出什么其他不同的解释,夏锦越能干他心中便是越难过,明明已经是猜到了大半,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 ”呃,师傅说他是和一群金头发、蓝眼睛的人学的,我觉得这样记数本较简单便学了过来,不如我教哥哥吧,改日让书生也学会这么记,以后我们看账本也简单的多。 虽然夏天心中已有准备,但还是眼前一黑,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绪,只说今日太累了,便不学了,改日吧。 夏锦想想也是今日里哥哥跟前跟后的忙了一天,只怕这脚此时也是有点受不了了,“哥,一会泡泡脚吧,我听说艾灸可以治风湿骨痛,你要是脚疼记得跟我说,我给你做艾灸顶棒!” 夏天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此时他心中还是很难过便不在理会夏锦。 夏锦看到夏天是真的累了便捧着账本回到自己屋里。 林氏心疼的为自家相公按摩着腿脚,夏天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伸手揽她入怀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此时,他真是需要她在身边。 糖果作坊的事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夏锦也真的抽出时间教了陆锦玉阿拉伯数字和一些现代记账的知识。 奈何她在现代也不是做会计的,虽听说过一些什么复式记账法的,但她也没亲自运用过,只是把从会计那里听说过的关于什么复式记账中的‘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两句口诀交给了陆锦玉,让他有时间时便好好研究研究。 糖坊的事稳定下来夏锦便又想到上次说起关于书袋的事,听说林氏自从拿到夏锦交给她的油毡布后便寻思着把他们做从书袋,只是这油毡布颜色不行,又太过粗糙,最后与老婶两一商量,干脆以这油毡布做里衬外面在包一层棉布,这样即好看又实用。 两人也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做来十来只起来,夏天抽空将它们送到张长生那里结果没两天全都卖了出去,前两日这张长生便来问过可否能再做点这种书袋,如果可以还可经多做几个花样的。 这天夏锦不去铺子,林氏便把她给拉到屋子里,老婶和香儿也在。 “锦儿你说这书袋这么好卖我们可不可以多做一点?”香儿这小丫头现在完全是掉进钱眼里了,一心想着赚钱。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与夏锦年纪相仿平日里关系也亲密,现在夏锦如此能干总有人忍不住拿她和夏锦相比,她能没有一点压力? 夏锦挨着香儿身边坐下,“可以到是可以,只是你们这几个人就算再用功一天也做不了几个啊?不如你们再做一段时间,若是卖得还可以,我便让张长生把你书袋也推广到其他书斋里去,到时候你们把这书袋的每一个部分都给分解开来,发给村中女红好的妇人们做,最后收上来后,再费点时间把几个部分缝到一块去便成。” 老婶听了夏锦这主意觉得挺不错的,也知道夏锦担心的是什么,“那成,干脆我们别把里衬拿出去了,这部分留着自己缝,这样也就没事了!” 林氏听了也点点头觉得这主意是不错,结果几人又央着夏锦给他们画了几个样式,这次他们也不要夏锦去裁了,不然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布料,不过夏锦这画功实在是不咋样,最后只得老婶一边裁着夏锦在一边指手画脚的指点。 好不容易裁好三个不同样式的书袋,老婶已经紧张得一身汗来,瞧着时间不早了老婶也便带着香儿一起回去准备午饭。 屋里只剩下姑嫂两人,林氏想起前段时间和夏天说过的事,正好现在有时间也好问问夏锦的意思,“锦儿我和你哥的意思是这做生意总归有风险,我们在想着是不是也多置几亩地,虽说这收入不多但好歹有个保障,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这地佃了出去总能饿不着一家子。” 夏锦也细细思索着林氏的话,现在是风调雨顺,边关也无战事到是还好,这若是遇上荒年,或是战事一起,人们都穷得出不上饭了谁还会要这个,而且她这门生意本就是以粮食为原料只怕真的吃不上饭的时间,朝庭只怕也会颁发禁令不许生产了,前朝就是因荒而禁酒的先例。 哥哥嫂子考虑的的确也有道理,“嫂子有什么想法?” 第八十二章 适者生存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你哥说过一次,我们想着每月拿出咱家收入的一成买地,你怎么看?”林氏觉得这家中的银钱都是夏锦挣回来的,她的意见才是最主要的,她要是反对他们便不会去做。 “我看这事可行,以后每月铺中账目清算清楚了我便让书生提出一成的银子出来,只是这买地和佃地的事就要哥哥费心的。”这家中的银钱都在林氏手中,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每月把铺中的银子提出来便是。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只是这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说是不是?”听到林氏的话夏锦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嫂子竟有如此见识。 说不得以后还能成为生意好手也不一定。 说到这田地的事夏锦又想起了另一桩,这自家的地佃给人家种了,然后人家收上来的粮食拿过来交租子,自家粮食吃不完又会拿去镇上粮食铺子里卖,末了还要从那里买回麦子回来种糖,这样来回折腾这银都让别人挣去了。 到不如直接让佃农们冬季种一季的小麦,等到小麦收割了,再种水稻也不受影响种。到时自家也不用再买麦子了,若是不够用的还可以拿稻谷和佃农们换小麦,岂不是既方便又实惠。 用午饭时夏锦又把这想法对夏天说了一遍,夏天也觉得这事可行,当即便说下午就去一趟杜家集找佃农们把这事说了,末了夏天也提出了自个的想法,“锦儿,你看这换来换去的也麻烦,不若要是谁家愿意交上一季麦子的收成,咱就顶了他家一年的租子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就怕到时他们会在种麦子时就不尽心了。”夏锦仔细琢磨了夏天的话这样的确省事,但也有点不妥,想了想道, “要不咱给他们定下个量要是一亩地能交出两石小麦那便顶他们一年的租子,咱们也可以一年收一次租,不用每季都交的麻烦。若是一年小麦的收成不到两石只要差得不多咱也可容他来年再补,这样也可以防着他们疲懒,又给了他们最大的方便。” “说什么傻话呢,这一亩小麦一季最少也可以产两石半到三石的小麦,怎么可能连两石都交不上来,只怕咱这大兴镇也找不到你这么好说话的东家了。”林氏笑着调侃夏锦,她定的这租子还真的挺低的。 “嫂子,你咋忘了这东家可是福妞不是我。我就这么一说,成不成还得你和哥说得算,这铺子里用卖子咱也不能白用,用子多少佃户送上来的卖子咱都折成银子,存到钱庄里去,这可是要攒着以后给福妞做嫁妆的。”夏锦看了一眼在炕上爬得欢乐的小丫头,似乎是听懂了夏锦是在说她,扭扭屁股向着夏锦爬去。 扯着夏锦的衣襟便往嘴里送,不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弄得夏锦一身的口水,夏锦也不恼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慢慢从她手中解救自己的衣裳。 “福妞也就十亩地能值当什么,你看着安排便是!”林氏说得不甚在意,福妞这还小着呢,哪用得着那么急攒嫁妆,再说以锦儿对这小丫头的疼爱还能少得了她的,这些事还是交给锦儿拿主意的好,把女儿从夏锦怀中抱出来抱歉的看着夏锦前襟上的一大块口水印子。 夏锦掏出手绢轻轻擦了两下也不甚在意,一会去换一件就是了,瞧着小丫头咧着一张只有两颗门牙的嘴冲她乐呵呵的笑着十分讨喜,在她娘亲怀中扭动着身子,伸出小手要夏锦把,夏锦再次把她抱进怀中,小丫头又扯着她的衣襟奋斗去了。 林氏看着也十分无奈,只是夏锦不甚在意也就没说什么了,到是夏锦看着夏天道,“哥你没告诉嫂子杜家集那三十亩地都是福妞的吗?我不是让你把地契上写福妞的名了吗?” 夏锦十分疑惑,当时可是说好了这三十亩地可都是福妞的,就算一家人食用的是那里的产出,也会折成银两给她存起来的。 “我把这事给忘了!”听到夏锦问起他才想起了,当时地契上的确是丫头的名字,只是回来的时候却忘了把这事和媳妇说了。 “那可使不得,怎么能把这地都给了福妞,你也是得锦儿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了啊,这宝儿也是锦儿的孩子,你咋就没给他留一点呢!”这前面林氏是冲着夏锦说的,后面却是在埋怨夏天了。 夏天也没想到这层,当时夏锦说这都给福妞算是她给福妞的贺礼,他便没想这么多就收下了,想着反正都是自己家的,这会要不是林氏提醒他也忘了,宝儿也是锦儿的孩子他的确是要给他也备下一份的。 “嫂子,那是给福妞九朝的贺礼,给宝儿做什么,再说这已后这田地咱们还会再置办的,到是自然少不了这孩子的。”夏锦没想到林氏会因着这事埋怨哥哥。 按理说这宝儿本就是夏锦收的义子,给不给都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何况夏锦也说过宝儿也不过在她身边呆几年,以后他爷爷会来接他,没想到嫂子还能记挂着给他也置上一份田产,可见她对宝儿的疼爱也是真心真意的。 “锦儿这宝儿是你的孩子你就该多为他打算打算,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爷爷也不知哪去了,你要是再不为他打算,还有谁能为他打算的。”林氏摸着靠在一边逗着福妞玩的宝儿的小脸,眼里满是心疼。 夏锦忍不住叹息,她何是说过宝儿是父母双亡了,只是他那渣爹就算还活着也与死了没多大差别,还是不解释了吧。 “我知道了嫂子,宝儿我自有打算的,这三十亩地的事就这么定了,就给福妞攒嫁妆了。”这小丫头不知是听懂了夏锦的话还是怎么的,夏锦话落竟然看到这小丫头狠狠点了个头,好似是认同夏锦的话似的。 “你看小丫头也同意了我的话呢!”夏锦好笑的看着她嫂子道。 林氏一看这哪是小丫头点头认同啊,“是玩累了这会儿困的慌,小头颅一点一点的打磕睡呢。”夏锦一看那个叫尴尬啊。 林氏给小福妞脱了外衣把她放在炕上给她盖上被了轻轻拍着,这时宝儿也爬上了炕,扯着林氏的衣袖让她也给他脱衣服,“舅娘,宝儿也困!” 林氏帮宝儿脱了衣服让两个小家伙并排睡在一头,宝儿抱着妹妹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看着午睡的两个小家伙,夏天也不想打扰到他们便对夏锦和林氏道,“就照锦儿的意思,我这就去趟杜家集。” 夏天走了,林氏便从柜子里端出针线笸箩坐在炕上一边看着两个小家伙午睡一边做起了针线活。 手里这件正是给夏锦准备的春裳,虽说老婶她们过来时便与她们一起做做书袋,她们要是没来便拿出自家的衣衫缝着。 夏锦心疼的看着林氏,嫂子虽说从来没说过什么,但是家中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自准备的,一边要照顾两个孩子和一家人的吃穿,还得抽空给他们做新衣,只怕比她们还要辛苦些。 “嫂子仔细些眼睛,这些个衣裳不如让巧儿和水烟帮你做好了。” “做个针线哪能累着,哪家的媳妇不是这样做的,你也别太操心了,再说水烟他们还得帮着你做事呢,哪有功夫!”林氏宽慰得拍拍夏锦的手。 这水烟姑娘现在可是锦儿的得力助手,听说这铺子里除了喜字糖备受欢迎之外,这花糖也卖得不错,这一颗花糖含在嘴里,便可让人口齿留香,很受这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在饭后含上一颗。 这铺子里就是这订做喜糖的就忙不过来,锦儿便把这花糖弄到自家作坊里来做,这做花糖的工艺比较简单,这最主要的便是这花香,这块夏锦一直以来便是交给水烟姑娘在调,若是把她给抽出来帮自己做衣裳,她的活必定是落在锦儿身上,这锦儿疼她,她又何尝不心疼锦儿呢。 夏锦左右无事,便挨着林氏和她一起做起了针线,多做一针便就少一针嘛。 申时末夏天才从杜家集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和下工的婶子们打招呼的声间。 “夏天,你怎么买了这么菜回来,家中又有喜事啦!”刘婶看到夏天车中一篮篮的新鲜蔬菜忍不住问道。 也不怪刘婶会这样问这夏家这大半年里可是喜事连连不断啊。 “不是,刘婶要是看得上哪样便拿点回家,这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夏天把一篮子的蔬菜从车上搬下来,随手掐了两白水嫩嫩的小白菜和两个萝卜递到她手中。 “不成、不成,哪能收你这些个东西。”刘婶连忙推辞,这时节这蔬菜还都没涨上来,这么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卖可得值不少钱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夏锦和林氏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收着吧,刘婶,哥哥都说是自家地里出的了,自然也值不了几个钱,拿点回去和海子哥偿个鲜。” 听夏锦这么说刘婶也不再推辞便收下了,林氏让巧儿去后面拿几个篮子过来给刘婶装上,又给张氏、李氏两个婶子也装了点让他们带回家去。 夏锦叫来红袖、添香让她们把车赶到后面去,帮着夏天将这些东西给送到厨房去。 把这些东西处理妥当夏天便乐呵呵的进了堂屋,夏锦给他斟了一碗茶,兄妹俩便在堂屋里坐下。 “哥,我记得咱家自留地,可是没功夫打理过,怎么这会儿便长出菜来了?”夏锦很是不解,这们些日子可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谁有那功夫去种地,莫不是哥哥瞒着自己偷偷去的。 夏锦看着夏天的眼神十分之严厉,可是早就打过他招呼的,他这脚冬天里就得好好保养,可不能下地一干活的。 夏天被夏锦看的笑容全无,后背不由得冒出阵阵冷汗,“妹你听我说啊!” 夏天见着夏锦隐忍的怒火,忙不跌的想解释,夏锦一副你说我听着的架式,可是唬得夏天不轻。 “这真不是我种的,年前不是佃户们过来送年礼嘛,我就随口一句说是这自家的两亩田这年初是没法种了,要是哪家想种便种点个蔬菜找补找补。 只要在三月里把这地空出来咱家可以不收租子,这不老潘家的听了这话就把这地给开了,两亩地都种上了菜,下午去的时候赶了巧了,这两口子挑了菜都走了三四里地向咱村子来了。 瞧见我便把这菜都给弄上了车,说是地里菜多的紧,这不就给咱们送来了吗?只是两口子也挑不了许多,看见我驾了车的便让我一定要多带些菜回来,这不就带了这么多!” 夏天一口气说完忙不跌的端起桌上的茶碗满饮一口,忙了一下午还真没喝上几口水,这会子说了这么大通话还真是有点渴了。 林氏站在院子通向堂屋的那个门口,看着自家相公还真有几分好笑,这哥哥做到她这份上可真是有点不好说了,这哪有哥哥怕妹妹怕到这地步的,还真有点跌份子,不过好在锦儿也是真心心疼哥嫂的,她才不怎么介意。 “这按理说这村子里的蔬菜都还没上来呢,这俩口子是咋把这菜给种上来的呢?”夏锦很是不解按理说这个时代还没有大棚种植技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个我也问了,这老两口把这家里烧过的草木灰给收了起来,撒在菜地里保暖,这不菜就比别人家的长的快了点,再说这草木灰本来就可以做肥料用的。”夏天把下午问过老潘头的话又对着夏锦说了一遍。 “这老两口可也是个勤快的,这地里的菜真的很多吗?”夏锦向夏天确认着这事,她心中另有打算。 “多怎么不多,这老两口可是种菜的好手,这地里乌央乌央的都是菜。周边好多人家可都吃他们家种的菜呢。”夏天也不瞒夏锦一五一十的把自家地里的情况说给夏锦听。 “哥,家里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不如一会给老婶和老族长家都送点过去,咱自家留个两天的量,剩下的明天我给带到铺子里去。 顺便去趟刘掌柜那里,问问他那可要收这蔬菜。咱也不能白吃人家的不是,给找个销路出来好歹帮人家换两个银子,我看这以后这两亩地咱也别种了,别说咱没人家那本事,就是种也没人家那收成。 不若这样这两亩地还给老潘家两口子种,但是只能种菜,这租子咱也不要了,只要他们一年四季给咱家供这新鲜的蔬菜便好,这多出来的虽便他们是卖是送人。” 听了夏天的话夏锦干脆说出自己的想法,本来哥哥要留两亩地自家种她就不同意,只是拗不过哥哥只能随他去,此次正好通过这次机会让哥哥打消了种地这念头。 夏天想想妹子的话觉得也有道理,这回开了铺子只怕是真的没有时间再想种地的事了,把这地给老潘两口子种夏天也是乐意的。 “那成,明天你先去问问刘掌柜可收,要是成了我后天一早便去杜家集给他们送个信,让他们给一品楼送去。” 夏锦无奈的看着兄长,这哥哥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这要是生竟做大了那还不得累死他自个儿。 “哥不用那么麻烦,铺子里面有的是人,我让他们送个信过去就成,这样也好让老潘家的早点准备着后日一大早便可送过去了。”夏锦想了想还是向夏天提了一句,“哥咱家以后的事也会越来越多,并不是每件事都要你去做的,可以打发其他人去。” 夏天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妹子是担心他累着。 “我知道了,以后有事除非一定要我亲自去的,不然我一定我会吩咐别人去,好了吧!” 夏锦无奈的看了他哥一眼,她听着哥哥这话怎么都觉得有点哄小孩的意思在里面,夏天看着妹子的神色也知道她是听出来了,乐得哈哈大笑。 “哥!”夏锦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老实厚道的哥哥也变了,都学会逗她了。 “你们兄妹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快去洗手吃饭吧。”林氏从门口进了佯装不知情的问这兄妹二人,在夏锦不注意的地方瞪了夏天一眼。 夏天摸摸鼻子听话的到后面洗手去了,林氏拉着夏锦对她道,“你哥只有你在时才会笑得这么开心,就像你刚刚说你哥哥一样的,以后有什么事能让别人去的就别亲自去,你去府城的那几天,你哥可是担心的不得了。” 林氏没说自己也很担心,但是夏锦也能感觉得到,夏锦沉默片刻狠狠的点点头,“嫂子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尽量少出远门,不让你和哥哥担心。” 林氏欣慰的拍拍夏锦的手,拉着她一起去了后院。 第二天一早夏锦没有先去铺子里,而是让红袖驾车去了一品楼,车子里带了几样新鲜的蔬菜说是送给刘掌柜偿个鲜。 刘掌柜看到夏锦送上来的礼物挑挑眉看着夏锦,“你这鬼丫头又打什么主意,莫不是又要与刘叔叔合作?” “刘叔叔这次你可猜错了,这菜可不是我种的,是我家的佃农种出来的,这集市上只怕还买不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吧,刘叔叔这酒楼里要是用菜只怕也要从外地运过来。 不说这要花费的银子多,就是这运过来还有多少能有这么新鲜呢,这会子本地就能买到这么新鲜的菜色又何乐而不为,这成本方面可就是比别的酒楼下降了不少呢?” 夏锦没说完的是这同样一道菜也可以本别人的价格便宜一点,她知道能来这一品楼用餐的就不在乎那么一点钱,恐怕更在乎这菜色是不是新鲜。 “好、好,你这小丫头道是和刘叔叔念起生意经来了,就冲你这番话,刘叔叔要是不订你这菜只怕也对不住你对刘叔叔这番用心了。”刘掌柜笑眯眯的应了下来,这锦儿果然是与众不同,若说以前做生意是靠着少爷在一旁帮衬着,这断时间的成长可谓是惊认的,现在谈起生意来已头头是道了。 “锦儿,只是刘叔叔有一点不明白。你明知道这些都是少爷的产业,为何每次都来找我和老孙,怎么不干脆去找少爷呢?”刘掌柜本来就大大咧咧,不像孙掌柜那么谨小慎微,有什么便说什么。 夏锦一噎,没想到刘掌柜会这样问,尴尬的红着脸道,“木大哥那么忙,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吧,再说找刘叔叔不也是一样的吗?” 夏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凡是遇到要与一品轩或是一品楼的事总是事先想到这两位掌柜的,或许这与小木那一副我是甩手掌柜我什么事也不管的模样有关吧。 但若让小木知道夏锦是这样想的,这两位掌柜只怕是要回家养老了,这铺子里的事某人恐怕是要亲自坐镇事事亲力亲为了。 然而刘掌柜看到夏锦通红的小脸还以为这丫头是不好意思呢。 从一品楼出来,春风一抚夏锦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自己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带着红袖步行向铺子里走去,打发添香去了一趟老潘家把这往一品楼送菜和这两亩地继续佃给他们家的事说了,顺便到这两口子到一品楼认认门,明天起就可以把菜送过来了。 这老俩口听到这事后自然是开心不已,直说老天保佑让他们遇到小姐这样的大好人。 要不是添香拦着这老俩口差点要给夏锦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供奉着,听到添香说这事时夏锦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直夸添香这事干得不错。 夏锦前段时间把这阿位伯数字的运用交给了陆锦玉让他抽空好好学学会了交给铺子里的人,这些人以后她都会用得着现在就必须趁早培养着。 今日留了两人在铺子中照应,其他人都被夏锦叫上了楼,夏锦要抽查他们课业,每人统统都发了纸笔夏锦让他们把从一至一百统统默写下来。 宝儿那小家伙也不甘寂寞道,“娘亲,宝儿也会写!” 夏锦听小家伙这么说也有心考考他,“那你也参加吧,只要你能一个不错的从一写到一百,我便准你养小马驹!” 听着夏锦的话,宝儿一惊娘亲是如何知道小木爹爹答应送他小马驹的事的,这本来是他们俩约定好的密秘。 “娘亲!”宝儿求饶似的冲着夏锦撒娇,娘亲可别不准小木爹爹送啊。 夏锦捏捏宝儿的小琼鼻,“撒娇也没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打的什么主意呢,做梦都说出来了,夏锦好笑的看着这小家伙,前些个日子说梦话总是喊道,‘小木爹爹要送宝儿小马驹喽!小木爹爹要送宝儿小马驹喽!’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宝儿赶紧捂着自己的小嘴,只是这会再捂会不会太迟了,夏锦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只要你今天能通过娘亲的考试,娘亲便准你养,不然就算你小木爹爹送了也别想养在家里。” 宝儿委屈的撇撇嘴,狠下心来点点头,“娘亲,我一定会考过的。” 夏锦点点头,红袖便送上沙漏,“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现在开始吧。” 夏锦品着茶等着众人交卷,陆锦玉第一个交了上来,夏锦扫了一眼便放在一边,若是他都会写错那又如何交得了别人,只怕这底下的人除了宝儿是没有一个人会写对了。 第二个交上来的便是沈慕之,虽稍有删改但整体都是对的,这人不愧是出身军人出身,真是字如其人,一样的杀伐果断,隐还透着几分戾气。 道长的字夏锦已是见过的,仙风道骨自成一番风韵。 所有人都交上来了只有宝儿还执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夏锦看着沙漏快要见底了这小家伙终于交了上来,夏锦看着这涂得黑压压的一片,仔细分辨才能看清楚,这字虽然是丑了点,但是从头到尾到是没有出过错。 看到夏锦满意的点点头,宝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嗷……太好了娘亲让我养小马驹喽,宝儿可以养小马驹喽!” 夏锦看着宝儿满足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了,直到这小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夏锦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把其中两人写过的卷子单独拎出来放在一边,“陆锦玉扣一月工钱!” 说完便挥手让人都下去各忙各的,只是陆锦玉却立在那里不肯走,当然还有认出夏锦单独拎出来的便是自己所写的人也是心惊胆颤不敢离开,他们不怕夏锦给的处罚,只是怕夏锦会赶他们走。 “小姐为什么?明明就是我写的最快最好?为什么小姐还要罚我?”陆锦玉不服气的置问夏锦。 “记得我让你做的事吗?”夏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他提出疑问。 “小姐让在下教大家说这阿拉伯数字。”陆锦玉一五一十的回道。 “我记得当时是说让你教店中所有人学会运用这阿拉伯数字,你认为你做好我让你做的事了吗?”夏锦掂掂手中的那两张纸,都是犯了同一个错误,把六和九写倒了。 夏锦又把宝儿写过的那张纸递给陆锦玉,“我给过你机会若是宝儿也写错了我便不追究,但是宝儿都能写对那么你认为这两人还不如三岁的宝儿?”夏锦指着仍站在那里的两人问陆锦玉。 “你在把这种计数方法教给他们时你可用心了,在教过后可有问过他们可学会了?可有抽查过他们的功课。 这是我是教给你做的事,所以我不罚他们,但是你没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我是不是该罚你呢?如果你在我抽查之前,去检查他们是否做都学会了,及时给他们纠正或是警告,那便可以避免今天的惩罚,责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记住你是错在哪里了。” 陆锦玉听到夏锦的话愧疚的低下头,“小姐,我知道错了!” 夏锦挥手让那两人下去,盯着那陆锦玉,“你是否一直好奇我为何一直没问过你如何会为天牢?” 陆锦玉猛得抬头看向夏锦,这的确是他一直好奇的事,但是夏锦没说他也没机会问,此时夏锦说了出来,他也十分想知道,“还请小姐指教!” “你有大部分读书人的通病,孤高自傲,自以为读了自本圣贤书便眼高于顶,自以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书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不是用来卖弄的,有读书人的宁折勿弯的风骨很好,但却不能食古不化。 如果我没说错你便是因为那死读书又不懂变通的性子得罪了权贵,才有此一劫,今天我便告诉你一句书中没有的道理。” 说完提笔挥毫写下八个大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怕是她是两辈子写得最好的毛笔字了,因为这是上辈子她父亲最喜欢的一句话,为了写下来送给父亲做生辰礼物她是特意练了好久的,放下狼毫夏锦抱着宝儿便离开了,只给陆锦玉留下一句话,“你给我好好想想,若是还不能收起你那脾气还是趁早离的好,我夏家不想以后受你连累。” 此番夏锦的话可谓是很重了,但是对于这种自诩风骨不可侵犯的读书人,不给狠狠一击他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夏锦回到家中老婶便为另一件事找上了她说是夏健的伤已无大碍了,找了相师对了日子本月二十八便是最好的日子,宜嫁娶! 夏锦这才想起来忙了这些个日子竟将夏健与罗氏订亲的事给忘了,若不是老婶记得只怕会把这事给错过了。 好在那日从府城回来便去大柳树下问过朱老大夫妇了,人家对罗氏带着誉儿改嫁之事并不反对,只要求这人家能对誉儿好便成。 还表示若是人家不愿要誉儿他们愿意领回来养,自家还不差孩子一口吃食,夏锦向他们保证有她看着若真是有他们说的情况到时她一定把誉儿要回来,朱老大夫妇俩人也便放下心来。 老婶笑着道,“这本就没你个姑娘家家的什么事,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好歹罗氏是你家的人,她订亲的日子总得通知你一下不是。 再说这纳采、问名之礼以过,这接下来便是二月二十八的纳吉之礼,随后的纳征请期的迎亲也要等到一年之后。不过敏君到是可以学学必定不久就会用得上的。”说着还向林氏示意身边的夏锦。 夏锦这个小人精如何不知老婶是何意,娇嗔的叫声,“老婶!” “好、好,不说、不说,只是这夏健都要订亲了是不是给他找个事做啊?”老婶放过调侃夏锦想想还是问问正经事,看着这几日夏大伯娘愁眉苦脸的却从没向谁提过,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事能让她忧心的,所以便来跑这趟干脆便让这锦儿好人做到底,再帮帮他们。 夏锦听了老婶的话道,“这事我有安排,这几日便让他们安心准备这纳吉的事,待过了纳吉之礼便让夏锦来我家上工。” 夏锦早就考虑好了这家中的粮坊她是不打算从外面招人了,但是也实在忙不过来,为了让夏天更轻松一点,这碾麦芽的事便就教给夏键来做,这活说重也不重,夏健应该是能应付得过来。 在说这也不用进西厢像夏天一样在院中井边做就可以了,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事,再说待这天气再暖和一点夏锦便打算把这屋子再加盖一翻到时把这作坊全都挪到外院去,这内院就住自己一家人,便不放其他外人入内了。 夏锦把自己的想法同老婶一说,老婶也觉得这主意可不错,夏健就在夏锦家中做事,有空也可以照料照料家里,农忙时也可以把家里的几亩田地给顾了,不至于荒费了。 “那成这事,我就去同你大伯娘说了,让她也不用担心了,安心准备纳吉的事了。”老婶说完开心得便打算去夏大伯娘家报信了。 夏锦却是拉住了她,回房取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她手中,“劳烦老婶把这个交给大伯娘,这罗氏虽说嫁过人但这采礼方面也不好太差,我也没啥意思只是知道她家中的情况只怕也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这便当是我提前给堂兄的贺礼,让她拿着放心用便是。” 老婶掂掂手中的银两,怕是足有十两之多,心中想着这锦儿对这罗氏还真是没话说,事事想得周道。这必竟只是让她转交的她也没立场推辞,便应了夏锦说一定交给夏大伯娘。 末了夏锦还托老婶给罗氏稍了一句话,“让她今日便回来吧,这都快订亲了再呆在那边有点不合适了。” 当然夏锦后边加的那句不过是故意调侃夏健与罗氏二人罢了,林氏轻点夏锦的额头,“小心你堂哥和你急!” “不怕,他能不能娶回堂嫂还得看我的意思,最起码这一年之内他可得把我哄好了。”夏锦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逗得林氏和老婶乐不可吱。 老婶走了没多久罗氏便抱着誉儿回来的,只是身后还跟着条尾巴,罗氏红着脸走在前面夏健便跟在她身后,几次夏健想抢上前几步与她一起并肩而行,都被罗氏无言的拒绝。 只要听到后面夏锦加快脚步的声音,她便也加快脚步,最后夏锦看到的便是他俩一前一后的进了自家大门。 夏锦好笑的看前这两人,夏锦免了罗氏的见礼打发她先去后面把东西放下,夏健看碰上罗氏进了后院也想跟上去,却被夏锦给拦了下来,“夏健,可别忘了分寸,那是你能进去的?” 夏健红着一张脸看着锦儿道,“我没想进去,我只是想看着她进去。” 夏锦看成着夏健这样忍不住揶揄他,“这还没成你媳妇就这么难舍难分,那我要是后悔了不想把罗嫂给嫁出去了怎么办?” 夏锦打赌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允婚,并且已经订下纳吉之日的事,老婶才出去这么会儿罗嫂便回来了,肯定是老婶一去便通知了罗嫂,而且已老婶的性子肯定会顾及罗嫂的面子不会当着夏大伯娘母子的面对罗嫂说出那些话。 而且从罗嫂和夏健的神色上看只怕罗嫂知道,夏健还不知道,罗嫂脸上尽是欣喜和害羞,而夏健则带了一丝担忧,所以夏锦才打算逗逗他。 “别啊!锦儿妹妹,我的好妹子,你可别拿哥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啊!”夏健以为夏锦是说真的,这罗氏都被她叫回来了,莫不是真的后悔了,夏健只会是真的慌了。 “我可没开玩笑,瞧你这样也没个正经事做,这罗嫂跟着你以后说不得是要吃苦的,我想想还是算了吧,有后遇到合适的,我再给她找个好人家好了。”夏锦面上一本正经,这肚子早已经是笑到肠子都打结了。 “别、别,我现在就出去找活做,我有力气一定不会让他们母子吃若的,你相信我!”夏健急得只差着指天发誓了。 “怎么着敢情你想要娶罗嫂还想着把小誉儿也给要过去啊,这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当这是做买卖呢,还带买一送一的?”夏锦佯装生气的质问着夏健,逼得夏健一步步后退,一脚已经抵在门槛石上,只差一步便被赶出门外。 夏健听到夏锦的话一改先前懦弱的面孔,板着脸挺起胸膛道,“锦儿你这么说是不对的,小慧母子俩虽是你买来的,但她们不是货物。 我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买一送一的想法,我对小慧是真心的,也很喜欢誉儿,我想跟小慧成亲给她安稳的生活,我也不想他们母子俩因为此事而分离。 我会对誉儿好的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请你也不要用这种语气侮辱他们母子俩人,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我娶她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存够钱把他们都赎出去的。” 夏健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些,便转身走了出去,腰杆挺的笔直一扫先前在夏锦面前的唯唯诺诺。 第八十三章 这样的人才值得你嫁 夏锦也不拦着他,有些事不需要她去解释待到他回去后自然会真相大白。 罗氏躲在内院的入口本想看着夏健离开才进去,现在早已是泪流满面,夏锦并没有上去安慰她只留下了一句,“这样的人才值得你嫁!”便转身进了林氏的屋子。 罗氏讶异的看着夏锦的背影,原来小姐早已知道自己躲在这里,那些话也不过是她故意逼夏健说给她听的吗?小姐说得对这样的人才值得嫁,没想到小姐年纪不大却比她看得更为透彻。想想以前过得日子,她更珍惜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夏健气乎乎的回去的时候,老婶早已离开,夏大伯娘此时正高兴的满院子打转,她要是把这事告诉儿子,说不定会把他开心坏了。 不过健儿去送小慧母子此时怕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明日她要亲自去一趟镇上,把这纳吉之礼给办起来,这手饰衣料可一样也不能少,还要给她那宝贝孙子买上两件小玩意才成。 见着夏健满面愁容的进了家门,夏大伯娘很是不解,这明明是大喜事儿子咋还摆着这副脸色,“健儿,出啥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呢?” “娘,锦儿不同意我娶小慧!”夏健见到自家娘亲一腔的委屈终于有了可诉之处。 “哪能呢,你和娘说说!”夏大伯娘不相,刚刚可是老婶亲自过来传的信,她不信老婶会和她开这种玩笑,就算老婶说的是假的,那十两银子可是实实在在的,老婶没必要为了骗她还奉上银子。 夏健把刚刚在夏锦家发生的一切老老实实的说与夏大伯娘听,夏大伯娘思忖着一番才对笑着对夏健道,“我估摸着这是锦儿那丫头逗你玩呢,那丫头可是鬼的很的。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刚刚老婶就是为这事来的,拿了你和小慧的庚贴对的纳吉的日子,就订在这个月二十八,连贺仪都给送过来了,锦儿要是真不同意也不会让老婶亲自跑一趟的,只怕你是被她给骗了。” 夏健听自家娘亲这样说,立马一扫脸上的阴霾,他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这样的,那锦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到是怕自己以后对他们母子不好,想要自己给她立一个保证吗? 夏健想通此事,忙不跌的和她娘一起准备起纳吉的事,夏锦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主要就是到纳吉当天夏健随着媒人把聘礼送过来,自家收了这礼便是,到是这送过来的东西要给好好的记下来,等到罗氏出嫁那天好随着嫁妆一起抬过去,自家可不能要他们这聘礼。 瞧着这日子也不过就一集的时间就要到了,到这纳吉前一日,夏健一大早便到夏锦家门外候着,添香早上起来一开门便见一人做在门槛上,当时吓了一跳,待看清门口的人时,偷笑着捂着嘴去后院回夏锦去了。 这夏健也不知是几时过来的,头发湿漉漉的似是被晨露打湿似的。 这会子夏锦正带着宝儿和誉儿在院中晨读呢,誉儿听到夏健来了,屁颠屁颠的便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爹爹,夏锦带着宝儿也随后从里面出来。 夏健已经把誉儿抱在怀中,夏锦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前些个日子生气跑了吗?今天又过来干嘛?莫不是有钱来赎他们母子了?” 夏锦冲着夏健伸出手来,“来便拿了吧,我好把他们二人的卖身契还给你啊?” 夏健尴尬的挠挠头,舔着脸冲着夏锦道,“锦儿妹妹,你快别这么膈应我了,哥哥错了好不好,不该不识妹妹的好人心,娘亲都和我说过了,我这不是一大早就来给妹妹道歉来了吗?” 夏锦没好气的冲他翻着白眼,“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你这大早是来向我道歉的,还是来见心上人的?” 夏健本想趁着夏锦没主意偷偷向后面描想看看罗嫂是不是听到他来出来了,谁知被夏锦抓个正着,这不给揶揄了一顿。 这下夏健更是不好意思了,那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林氏带着罗氏从主屋里出来,那罗氏的脸也红的紧,想是夏锦的话她是听个正着了。 林氏看着这两人羞得这样好笑的嗔怪着夏锦道,“你这丫头,有你这么欺负堂兄的吗?再说那日的事那能怪堂兄吗?还不是你故意逗人家的,这会子人家没生气,瞧你这小嘴到嘟得能挂油瓶了,知道你是舍不得誉儿和罗嫂,但也不能这么为难堂兄不是!” “堂兄你可别介意,这丫头就这性子,可没有什么坏心思!”林氏又冲着夏健致了歉,给他一个台阶下来。 “没事、没事,妹子和我开玩笑的,是我认真了!”夏健就着台阶便也下来台,又冲着夏锦讨好的笑笑,心中清楚这锦儿妹子是真心为了他们好。 “说吧,你今天来到底啥事?”夏锦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要道歉早就来了还等到今日。 夏健嘿嘿的冲着夏锦傻乐,“这不是明个儿就是纳吉了嘛,就来问问几时是吉时?” 夏健自以为这借口挺好的,这可是他这几日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哪想到夏锦举着手中的书兜头朝着夏健砸去。 “打死你个不懂规矩的,这事是你能来问的,你把媒人放哪块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可是变着法的想往我家钻,我可告诉你我家的姑娘可不只你心上人一个。你再这样不知礼,要是坏了她们的名声我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提到这事夏锦就来火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只要瞅着机会便想方设法都想过来看看这娘俩,有好几次都被红袖发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她家周边转。 虽说知道他也是想看看那母子俩,做的也算是隐弊。但这也是要不得的,必竟这巧儿、红袖、添香都是大姑娘,真要是传出什么闲话来,岂不是毁了她们的名节,是以夏锦才这么生气。 今天本来应该是媒人上门请吉时,明日过来送定,但这家伙竟然就自己跑过来的,看来是她太容易答应这事了,这家伙是开心的昏了头了。 “别、别、锦儿妹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这就去请媒人过来?”夏健被夏锦打的抱头鼠蹿,除了罗氏其他人都捂着嘴偷笑,其实夏锦也没敢真的动手,必竟他怀里还抱着誉儿呢,要是不一小心伤着这小家伙了,罗嫂是要心疼的。 夏锦追着打了一通也累的气喘嘘嘘的,方才停下来,“过了纳吉你便给我过来上工,现在给我滚!”夏锦指着门口恨不得拿块板砖把拍死他,刚想把手中的东西扔过去想想不对,这可是宝儿的书呢,这东西可是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的用来砸他实在太可惜了。 夏健在离夏锦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来,听到夏锦说让他过了纳吉便过来上工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清脆的应了一声,“哎!” 抱着誉儿便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还回身冲夏锦一乐,“锦儿妹妹,我娘亲说想孙子了,他我便抱回去了,明日一早一起送过来!” 这家伙白目的让夏锦不乐都不行,还是第一次听说带着别人儿子过来给他娘下聘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婶便带着夏健一路吹吹打打绕了村子一整圈才到夏锦家,这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夏健说亲的事,一路上好事之人便跟在身后想看着这是向哪里去。 直到这送定的人在夏锦家门口停下来,这村子里的人更是好奇,闹不清这是咋回事。 夏天和林氏从里面迎了出来,将老婶、夏健和送定之人也都迎进了堂屋里,林氏走在前面招呼着众人进去,夏天则迟一步落在最后。 便有那好事之人上前拉着夏天问道,“这是咋回事,这夏健咋向你家提亲了呢?” 就算是断了亲,但这血缘关系也是不会错的,这他们两家是在闹什么,这有清楚的人便也能猜出一点点,“听说你家买了几个丫头,莫不是夏健这是看上你家哪个丫头了吧?” “不是丫头,是我家福妞的奶娘罗氏!”夏天觉得这是也没什么可瞒的,反正大家迟早都要知道,不如索怕都说了,免得他们乱猜坏了家中其他几个丫头的名声。 罗嫂来夏家的时间较长,再加上她也经常带着宝儿和誉儿出去,这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这夏健娶个合离的女人大家也能理解,只是这都是二婚了还用得着这么大操大办吗? 瞧着夏健送定的那些个彩礼可比人家娶个大姑娘都还多呢,也有些人在猜这夏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当然也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这夏键那时受伤可就是为了救这罗氏的孩子,当下也能理解这人家以身相许,报答救子之恩也是正常的。 但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着这定礼可是眼红的很呢,还有的小媳妇当时就狠狠的掐着自家男人的胳膊。自已过定的时候咋就没收到这么厚的礼呢,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人家只不过是个二婚的,心中很是不平。 夏健这纳吉之礼可是红了不少人的眼睛,这喜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夏健也依约到夏锦家上工,他也到不疲懒,干起活来也十分麻利,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夏锦也对他挺满意的。 只一样实在是让夏锦头疼就这家伙,只要是罗氏在院子里出现那眼珠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搞得罗氏整天红着个脸,好似那红脸关公似的,一家子的姑娘媳妇都喜欢拿他俩逗趣。 夏健刚开始还害个羞、红个脸啥的,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有时甚至是被逗的紧了他还来上一句,这是我订下的媳妇看看咋了,每每这样罗氏至少是半天不好意出门,直到他下了工回家了才出来。 有时夏锦都想着若不是夏健还有热孝在身,都想干脆早点把这亲给成了算了。 夏大伯娘家中要是没什么事也会到夏锦家来坐坐帮老婶和林氏他们做做针线,带带宝儿和誉儿,罗氏女红也不错,林氏和老婶商议着把这做书袋的活也算他们一份,好让她也为自己攒下点嫁妆。 罗氏是不肯要的,自己本就是买来的下人,又吃穿用席都是夏家的,若是做点活还要银子,那自己也太不识好歹了,林氏好说歹说罗氏就是不肯要。 最后还是老婶给出得主意,说她要是不要就算了,她这出嫁估摸着这嫁妆方面锦儿是不会不给她备着得,她做了多少活咱给记着到时贴补到这嫁妆中便是了。 林氏想想也是,既是自家的人就没有让她只身出嫁的道理,再者说了就算不是为了她考虑也得想想誉儿,这就算夏健和夏大伯娘都挺喜欢誉儿的,但她以后要是再有了孩子,夏锦的产业以后自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是再疼誉儿也不可能给的太多,她不趁现在给誉儿攒点东西,等到誉儿将来长大要成亲了,总不好找夏健要银子下聘吧。 其实罗氏哪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人家能让她把誉儿带过去,能帮自己养孩子已经是莫大恩德了,她还能再要求什么。誉儿这孩子以后是要给少爷做书童的,以后他的亲事自己是由主子家做主,她是做不了主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夏锦会趁着这次机会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娘俩,并且求了老族长让誉儿加了夏天的籍,入了夏家宗谱。 老婶他们这书袋也不过做了一个多月再也主做不下去了。 三月初十这天,小木带着这书斋的账本来到夏家,说是要与夏锦算一算这一个月的营收,把这账分一分,两人在西厢里呆了一天,直到日已西斜才从西厢出来。 小木把这个月分得的银票给她,叮嘱她细心收好,说是以后每个月都会过来核对账目,并送上分红,只是他也说了这个月是因着书斋开业宣传的好才让能赚上这么多,以后每个月只怕还会少一些。 夏锦把银票收进袖袋之中,这手还有些抖,她没想到她这无本的买卖竟为她带来这么多银子,四万两整整四万两啊这仅仅只是一个月的营收。 这就算是以后每个月要少点但至少也可以有个一万两是肯定行的,这还仅仅是书斋两成的营利而已。 其实夏锦还真有点后悔当初自己干嘛一下子把三成推了出去,这一个月真要是花六万两银子去赠书,只怕不出两年这书斋也不用开了,大家都拿有赠书可读谁还会花钱去买呢。 夏锦觉得还是要调整一下方案了,“木大哥,锦儿之前也不知道这书斋会有如此好的营收才说要把那三成营利全印成书捐出去的。 按着现在这情况算要是真的都捐了,咱这书斋估计迟早也不用开了,不若就改成春秋两季,每季印两百本启蒙书,赠给新入学的贫寒学子。 多出来的一部分可以拿出一点资助无盘缠入京科考的举子,至于多出来的就请木大哥费费心,这是修桥铺路还是做些其他的全凭木大哥安排。” 夏锦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提了出来,没想到与小木到是不谋而合,本来小木也是打算拿出三成来建学堂的,就目前情况来看只怕是一成都用不完,所以他干脆把自己拨出来的另两成,让人送上了京给了那一位就说是他拿本钱给他开书斋的分红。 那人拿着小木托人交给他的银票,可比夏锦还要激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是从拿没想这这投出去的肉包子还能收得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哪次不是这家伙从他这里拿好东西,可从来都没有回礼的,这只竟然也将这书斋算他一份,那位欣喜的算着自己的账,这一个月是四万两一年就是四十八万两,两年九十六万两,两年两个月便能收回他投出去的本钱。 想想以后便都是赚的了,如何能不开心,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是他第一次做生意,更是第一次和小木做这有赚不赔的生意,如何能让他不高兴呢。 “你这主意好,这样既能让咱们书斋稳稳当当的开下去,又后让学子们得到最大实惠,以后也会更少有人才因为没盘缠赶考而失了机会,这事回头我专门找一个人办此事,每一个资助的人一定要好好的调查清楚,还要立个案卷方便以后核查。”小木也不吝涩的夸奖道。 “哪里,还是木大哥想得周道。”说完看了小木一眼,看着这家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夏锦想想自己刚刚的话也觉得好笑,敢情这两人是在相互夸奖呢。 这来都来了,自然是少不了一起吃个晚饭,宝儿见到他的小木爹爹更是开心不已,早就想让他陪着自己玩,可是小木爹爹和娘样有事情要谈,舅舅说不可以打扰他们,他才一直等着,这回子终与把人给等出来了,自然是缠着不放,直到小木答应他抽空带他出去踏青才肯罢休。 夏天听到小木说要带宝儿踏青的事也很心动,一家人好久也没一起出去走走了,这三月里春光灿烂,这山花遍开外出踏青是再好不过了。 小木说他知道离大兴镇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桃林这个时节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文人骚客到此一游,据说近千亩的桃林盛开着无数粉色的桃花,微风轻轻一吹便是一阵阵的花瓣雨,站在林中感受着桃蕊的芬芳,春天的气息,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听得小木这么一说夏锦一十分想去,这粉嫩的桃花一直是她的最爱,更何况是千亩的桃林,让她如何忍得住这诱惑,最后商定三月十五一早小木过来接他们一起去桃林踏青。 因着也没多少日子了,林氏便抓紧时间准备起来,本来只是去踏踏青,只要准备一些吃食到时带着便是,但是林氏竟然给夏锦做起衣裳来了,说是要把她打扮成林中仙子,让她成为桃花林中最靓的一景,让那些被她迷住的人纷纷上门提亲。 夏锦无奈得道,“嫂子,你是有多怕我嫁不出去啊?” “哪有,只是机会难得嘛,你说你一天到晚铺子和家中两边跑才认识见个人,我和你哥也说了你这夫婿人选你自己选,这踏青是多好的机会啊,说不定就可以遇着个不错的公子,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林氏放下手中正做着手中的针线活,看着夏锦说得认真。 夏锦无奈说不过她嫂子,也只能由她去了,看来嫂子是太闲了,都给她找点事做才成。 前两天小木来的时候就说过这书袋也不用做了,其他地书已经有人仿出来和他们一样的书袋了,因着就地取材少了运送的费用价格也比他们便宜的多,他们的书袋也不好卖了,这不老婶和林氏便闲了下来。 这老婶便开始准备教香儿一些理家的事了,为这以后成亲的事做准备,这才嫂子也操心她的事来了。 某人好不容易盼到出游的这日,一大早便带着木梓赶着车来接了,虽说这夏家也有车,只是这他们自家人就够一车的坐了,再带上几个丫头肯定是没地做的,不如从自家多备一辆马车过去。 想着难得出游,不如把老婶一家人也叫上,小豆丁正好月中沐休也回到了家中,还有夏健,这半个多月来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 这三家的人一辆车是怎么也不够的,这正好也给了某人表现的机会。 一下马车红袖、添香便拉着云水烟和巧儿一人跨着一个篮子跑远了,今天她们可是有任务的,那便是采花! 春日游,桃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春光明媚,闲情漫步在这满山桃花之中,微风吹来枝头落英缤纷,花雨飘洒在头上,置身于这如梦如幻的桃林之中,淡淡的芬芳总是让人忍不住放松自己,抛却所有的烦恼。 第八十四章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漫步在这漫天花雨之中,夏锦不由得想起唐寅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只是不自觉得竟然就这么哼了出来,老婶他们也只是听着好听,也不甚在意,然小木去若有所思的看着夏锦,心中忍不住猜测难道这便是锦儿心中想要的生活吗? 小木虽然猜得不全对,但却也相差无几,夏锦所想的的的确确是平平淡淡的的生活,但前提是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 曾几何时她也羡慕过唐寅笔下的田园生活,没有忙忙碌碌的工作学习竞升,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想也觉得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快活。 只是从穿越而来的穿得揭不开锅和村中人的步步紧逼让她明白,想要惬意的生活,那么你必须有强大的后盾和很多的金钱,只有别人惹不起你时你才能真正的惬意。 所以她想方设法的挣钱,也不过是为了以后能真真正正的过上如此逍遥的生活。 夏锦本想在这桃林之中席地而坐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小木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夏锦闭目养神的样子并不打扰她,看着身边的人儿在岁月静好的阳光里浅笑安然。 只是不过片刻便被这纷杂的人声打扰了她的清静。 首先传来的便是添香的呼唤声,“小姐、小姐。” 夏锦淡淡撇了来人一眼却并没有应声,只等着她下面的话。 “小姐,快走,那边好像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围了不少人呢,我们一起过去看热闹吧!”添香看着夏锦好似老僧入定似的坐在那边,便忍不住想把她拉起来和他们一起玩闹。 瞧着这东家和东家娘子都带着两个孩子去玩闹去了,这罗嫂和誉儿也早被夏健拉走了,也只有小姐一个人在这,当然除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在一边默默陪着小姐的人。 小姐才多大年纪就这么沉闷,以后要是成了亲,谁家公子能受得了她这性子。 然夏锦想得却是这丫头比她还大上几岁怎么还是这么毛燥,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这主仆二人可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都在为彼此的终身大事担心着。 夏锦实在是受不了添香的呱噪,伸手让她扶自己起身,轻拍裙角的尘土,用眼神询问身边的人是否也要跟上。 虽然不满被人打扰了这难得的独处时光,但是佳人邀约又岂有不去之理,三人一同朝着添香所说的地方走去。 人潮耸动,似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一个方向,只见那桃林深处一位白衣公子席地而坐,膝头放着一架焦尾琴,修长的玉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婉转而又悠扬的琴声缓缓流出。 只见那弹琴之人清秀俊雅,俊眉朗目,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却是是难得的风流人物,有如那入了尘世的谪仙一般,纤尘不染。 只可惜若是眉间再多一抹朱砂流转光华,凭却这俊逸儒雅、风神玉骨的绝世风姿,便是比那欧阳明日也不遑多让,难怪会有这么多人看他看得痴了。 夏锦笑笑的多看了林中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人从来都是以一袭红衣示人,给自己素来的印象便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妖孽,虽说这样形容一个男人有点不合适,但是夏锦也实在想不起有其他任何词语可以替代。 今日却见他一袭白衣端坐在这满树桃花之中,随意拨弄着弦弹奏这一世浮华,翩翩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真真是当得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沈清风看到夏锦离开本想追过去的,只是今天他也是和朋友一起出游,丢下友人总归是不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佳人远走。指间的琴音也慢慢的变得愁絮万千,柔肠百转! 夏锦接过添香手中的花篮,打发她回车上再拿一只,自己提着篮子漫步在这桃林之中,偶尔抬手采下片片花瓣。 有一句没一句和身边的人闲聊着,“没想到沈大哥换一身衣服,到似变了个人似了,风神玉骨、俊逸儒雅到是与先前见着的大不相同。” 某人听到夏锦夸起妖孽满腹得不高兴,“他那也算是风神玉骨,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我有哪点比他差了!” “是啊,木大哥也是器宇轩昂、俊逸非凡,自然是不差的!”夏锦看着小木似是没要到糖吃的小孩似的,觉得十分好笑。 小木听到夏锦的话神色到是好了一些,好似还不满意似的,哀怨的看着夏锦。 夏锦实在无奈,这家伙不是连这么点事都要较真吧,早知道就不应该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木大哥比较好,沈大哥美的有点不真实了,男人就要如木大哥这样俊朗才叫好看。”夏锦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沈大哥你就原谅我的不诚实吧,实在是不哄好这货,只怕一整天都要对着他这么个哀怨的表情了。 小木听到夏锦这话自是开心非常,原来锦儿比较喜我这类长像的啊,就说嘛,沈清风那货唇红齿白的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女人和他在一起都会自卑。 “那锦儿,你希望你未来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此时气氛正好,小木赶紧趁热打铁套套夏锦的话。 夏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货又是打什么主意,但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或许这便是让打消他念头的最好时机,夏锦想了想道。 “我啊!我的良人不要有显贺的家事背景,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没有淘天的权势这样便不会以权压人,更不要有家财万贯这样就不会有三妻四妾身边永远美女如云,只要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看着锦儿那认真的表情,小木忍不住在心中泪奔……我要蹲到墙角画圈圈……为什么锦儿说得我全都有…… 忍不住在心中反驳,就算有显贺的家事背景,淘天的权势和万贯家财一样也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就像他的爹娘一样。 只是这话他不敢现在与夏锦说,他怕夏锦因此而猜到他的身份,怕她会因此而更加疏远他。 带着这一腔的感伤结束了这踏青之行,到是夏锦这次收获颇丰,那几个丫头可是采了不少的桃花,这次采来的鲜花可是能做不少花糖呢。 回到家中夏锦便把这书斋和糖果铺子里二月的营利拿出一成来交给夏天,让他把这地给置起来,其他的银两她则打算把这糖果铺子开将出去。 不说开满凤天,最起码先把这临江府的各大城镇都得开上一家,她目前也只是有这想法,至于具体怎么做还得考虑考虑才行,不过这置地的事到是可以办起来了,这要是快的还可以赶紧着给佃出去,种上一季春小麦到还不晚。 晚上夏天拿着这四千零五十两的银子,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没想过能见到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还只是二月营收的一成而已。 “锦儿,你是确定这么多银子全置地了,会不会太多?” 夏天有点不确定,这少说也得买四五百亩的地啊,咱能管得过来吗? “不多啊,我还打算在其他镇上多开几个铺子呢,这地里收上的麦子不是正好可以做糖吗?”夏锦也不瞒着夏天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夏天想想觉得这也不错,至少比拿这钱出去买麦子强,至少这地以后可都是自家的,年年都还有营收。 听夏锦这么说夏天便也同意了,“那这事明天我便去镇上找牙行问问,赶早点把地买下来,别耽误了春种,不然这税也是不得了的。” 夏锦点头同意,这凤天的地契可是按田地多寡来收的,这一下多了这么多点每年的税收也是不少的。 我老婶他们之前因着做书袋的事把不少的针线活放给了村子里的妇人们做,这因着各地纷纷出了不少仿制品而且价格比他们这的还低,这书袋便不能再做下去了,虽然镇上的书斋偶尔还来卖上两个但也只够自家人做做。 这做过书袋赚过了银子,也算是偿到了点甜头的妇人们,纷纷找到夏锦家中希望林氏能再给她们点活做,不能这夏家赚够了银子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夏锦刚在带着福妞和宝儿他们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一肚子的不高兴,让巧儿进去看看这是谁家的这么不知事,都跑到她家闹来了。 这夏家放出去的活,愿意让谁做就让谁做,就是不给你做你也是无法的,这会子不过是没活了,竟敢找上门来闹事,这也太过份了。 巧儿乖巧的抱着福妞进去了,只说是这娃子要娘亲,看了一眼还在那乍乍乎乎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也没出声,心里却是把此人记得牢牢的。 林氏最终还是抵不住他们左一句家中孩子嗷嗷待哺只求着领个活补贴家用,右一句就指着这点活计混个温饱,把这仅有几个书袋的活都放了出去了,只是还会有人领不到活。 这给谁做不给谁做都不行,得罪人的事实在是不好办,打发了一众人,林氏便找到夏锦商量,“锦儿,你看这事怎么办?这给谁不给谁都得罪人!” 本来自家也是好意看着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想着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没想到这结果会是这样,可真是让人为难,林氏也是没有办法了才问夏锦的。 夏锦听了林氏的话不由得蹙起眉来,“嫂子,这人心可是不知足,这以前没有嫂子给得这活计的时候,他们的日子不也过了吗? 这不过是跟着后面挣了一个月的钱了,偿过这赚钱的滋味了,这会没活给他们做了便上门了抱怨,那给他们钱挣的时候也没看到谁上门来说一声谢谢啊。” 夏锦想让嫂子别管他们,但是看着嫂子好像也是满喜欢做这些事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会说什么女人就该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她凭什么要嫂子做到。 嫂子喜欢做生意是好事,那自己便帮她一把吧,只是得提醒一下嫂子可不能这么好说话,要是被那些个人拿捏住了可不好。不管怎么说这主动权都该掌握在她这个东家手里而不是帮工的人。 要让她们明白,她们是靠着谁才有这口饭吃,这活东家让谁做便是谁做,谁要是抱怨可以另谋高就。 对于那些没活了就上门来闹的人一定不能纵容,否则让他们有了这个习惯那以后还要不要做事了,都向他们这样没活做时就上门来闹那这日子还过不过,这做生意的谁能保证时时生意都好的。 林氏也知道夏锦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就是容易心软,待不住别人说两句软话,对于那些闹上门的人她也觉得厌烦,只是自己也拿不准要怎么办。 夏锦叹了一口气,自家嫂子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这事她真要做得来那便不是她那个温柔善良的嫂子了。 罢了,这恶人还是自己来做吧,只是自己能帮得了一次可帮不了一世,还得让嫂子学着点才成,“嫂子这次的事我来办,但是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我可就不管啦,你可得狠下心了,就是都知道你这性子太软,才会都闹上门来的,若是再纵着他们,只怕以后会没安宁的日子过了!” 夏锦这也算是给林氏提个醒,凡事得有个度,要是过了那个度可都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今天听巧儿说得那个大生家的,什么叫夏家赚够了钱就不管他们死活,夏家有必要管她的死活吗?她又是我夏家什么人? 夏锦让添香去传一下话,让在林氏那里领过活的明天都到夏家来,说是有关领活的事要说,末了还与添香耳语了一番。 添香眼睛一亮便按着夏锦的意思下去传话去了,这事才传出去没多久,便有那些个平时喜欢钻营的人纷纷缠着添香打听是不是有活了,想着早点过去便能多领点。 结果都被添香给噎了回去,“这小姐的事是什么人都能打听的?再说了这有活能想到分给村子里的人做,那是我们少夫人仁慈,想着大伙儿都住一个村上这生活都不容易,想照拂照拂大家。 这镇上多好绣娘找不着,要巴巴的找你们,竟然还有那不知事的上门闹我们少夫人。 小姐这次可是发了大火了,跟我们少夫说了,这以后有活也别往外发,大不了多买几个绣娘丫头就是了,没必要把银子让人赚了,到头了没落着好还落一身的埋怨。 说我们夏家赚够了钱就不管他们死活了,我到是要问问了,他们是我们少爷和小姐的爹还是少爷和小姐的娘,我们夏家要管他们的死活,能管他们的死活了?” 添香这话可是说的铿锵有力,今个儿去过夏家的莫不是闹了个大红脸,更有知道事情经过的,莫不都怨恨得瞪着大生家的。 都是这人给闹得这要是夏锦真的不让林氏往外发活了,那她们损失的可不是一点点,这女人能找个活本就难,夏家这活现在虽然不多了,但是蚊子的腿也是肉啊。 再者说了添香说得也没错,人家本来给活做也是好意,哪能没活了就上门闹事呢。 到是有那机灵的听出来这事或许还有转机,拉着添香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姑娘说得再理,今个这事的确是那些个不懂事的给闹得,您回去可要好好安慰安慰你家少夫人,我们可是都很感激她的,不信你问问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就少夫人就是个菩萨心肠的。” 那人一阵得夸,添香这脸色也好看了一点,说出的话也客气的点,“不是我说,我家这少夫人就是个难得的好人,不说这待村子里的人没话说,这是我们这些个下人也是挺好的。我也不妨向你们透露一些,这夏家的活还是有的,而且还会长期的做下去,只是小姐的脾气我想你们也知道,她最看重的莫过于哥哥和嫂子,谁要是得罪了他们这夏家的活也就别想领了。我劝大家还是好好想想,别以后领不到活怪我添香没提醒过。” 说完也看看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便赶着回去向夏锦复命去了,不过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想是以后不敢再为难少夫人了,还是小姐聪明让她对那些人说这些话,果然管用啊! 第八十五章 下马威 第二天,所有人都聚集在夏锦家中,等着夏锦来给他们发活,添香把他们领到偏厅候着。 夏锦足足让他们等了近半个时辰,才与林氏姗姗来迟,就算是如此那些人也没一个敢有怨言的,就怕是失了夏家这份活计,她们也算是知道了,这林氏虽说性子软好拿捏,但她有夏天靠着、夏锦护着,也不是谁都能和她呛声的。 昨日里过来闹过的那几人更是缩在一边的角落里不敢往前挤,就怕林氏向夏锦指认她们,只是夏锦早就摸清了昨日来闹事的是哪些人了,只是不打算针对他们罢了。 只是给了教训就行了,她本来要的就是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记着这次的教训,让那他们把这事说给那些不知道的听听,可别在没个眼力劲再给嫂子找麻烦。 夏锦与林氏一起来到偏厅,大这纷纷围上来打招呼,还有些昨天只是过来问问,却没有过分言语的也围上来给林氏道歉。 夏锦找了个椅子坐在一边,只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端着巧儿送上的香茶不时的品上一口好似完全就是来看热闹的。 但是这屋子里的人去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她,可不敢因为她小就小看了她,反而都认为她才是夏家最不能得罪的人,这家虽说是林氏当着,但有些事林氏可都是听她的。 这要想从夏家拿活,她要说不允的,就没有人能拿得到,看众人围着嫂子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夏锦忍不住嘴角扯着嘲讽的弧度。 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他便觉得你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若是发了狠了便又一个个像哈巴狗似的围着你转,一个个都是属黄瓜的欠拍。 有些眼尖的看到夏锦脸上的笑意,对着林氏就更加殷勤起来,林氏实在是被这些个人给捧不好意思,脸红的不可思意,只好向夏锦投来求助的目光。 “咳、咳咳”夏锦清清嗓子,直接打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以为是夏锦有话要说都转头向她看来,安静的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错过了她说什么。 只是夏锦却只是端起茶碗慢慢的品着茶,待到一盏茶见底才抬起头,状似好奇的看着众人,“都瞧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 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昨日是她让人叫她们今日过来的,这没想到过来便给了一顿下马威让他们干等了半个时辰,这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她却问他们有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都不敢得罪了这小祖宗。 夏锦看着众人的脸色,瞧着他们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自己的目的也是得到了的,便不在为难他们了,“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夏家有一些新的活计要对外放,这事是嫂子在管,她有话要对大家说,可都别在盯着我了!” 听到夏锦话知道是真的有活做,个个莫不是欣喜异常,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有那几个平时能与林氏说上话的,便张着胆子问道,“夏家嫂子,这要是有什么活,就对大伙儿说说呗?” “是有这么个事,只是活计不多,而且要绣活做得好的,夏家暂时只打算招二十个人。”林氏说到这里顿了顿,环顾这屋里怎么也不只二十人。 听到林氏的话有不少人已经脸色难看起来,特别是昨个儿得罪过林氏的人,想着这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当然那昨天没来夏家的人脸色却是好看多了,想着还好没凑那个热闹。 瞧着这屋里众人的表情,夏锦不禁在心中冷笑,这就后悔了? 更有人忙不跌的向着林氏自荐道自己绣活不错,还有的说自家丫头绣活可是响当当的在村子里都是有名的,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 夏锦重重的将茶碗放在茶几上,这才使得大伙儿安静下来,林氏喘口气笑着对大伙儿道,“若是有谁想领这活的便在三天后交上自己的一副绣品到添香那,我们会选回绣活最好的二十位把这活发下去。 可别有人存了心思想着让人代绣或是拿了别人的绣品充数,要是被我们发现了,以后夏家便不会再给她发活。 因着这活儿以后还会有、也还会多,就算这次没先上的下次也还有机会,选上了的人这绣品我们可就留了下来不发回去了。 领了活后可要好好的做,若是这交上来的绣活不如交上来的样品,那以后也是别想在这夏家领活的,要是都明白了就都散了吧,三天后我们会通知选上的人过来领活的。” 林氏这翻话可是让那些存了心思想找个绣工好的帮着绣一副样品,送过来评选的人打消了念头,都纷纷琢磨着回去怎么使出浑身解数把这最好的手艺拿了出来。 这众人一走,林氏忧心忡忡的看着夏锦,“锦儿这事成吗?咱还不知道这糖包好不好用就这么把活放出去了,要是不好卖可咋办?” 要说林氏怎么能不担心,昨儿个夏锦说有活给她做,她问了这锦儿也说了,但是锦儿说的那玩意儿,从来没人做过啊,这万一不好卖不是亏了吗? 本来她还想劝劝锦儿,“要不成我先做点给你去铺子里试试看,要是好卖到时咱再做,再说现在家里人也多,再加上老婶、香儿和大伯娘这一天也能做不少,犯不得为争这一口气,把活放出去,真要是亏了划不来。” 没想到夏锦却说这事赔不了,而且就家里这些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嫂子这事你就别担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成算,本来这事我也早就有打算的,我要把这喜糖做成一种风俗,不仅要让这办喜事的人家把这喜糖搬上桌,还得在送客人走的时候把这喜糖带回家,把这喜气分享出去。” 前些日子她便让铺里的伙计向来订这喜糖的人家,她便有推过这事,其中有两户人家就觉得不错,说是待过些日子过来看看这喜糖包,若是喜庆便就订上一些。 夏锦也想过这糖包若是做得精巧一些,这糖吃完了这糖包也可以留下来给小孩子做荷包或是做香囊挂在腰间也是不错的,再说这一辈子能办几次喜事的,这能订得起喜糖的人家也不会在乎多出这几个糖包的钱了。 这也算是喜糖的周边产品了,而且她已和江南布庄的老板娘打过招呼了,这以后的面料她进货的时候给稍回来,只收夏锦一成利钱当做运费,远远比别人便宜的多。 再说这糖包本就是自家糖果的延伸产品,以后也可以给在铺子里买得多的人一个优惠,定下个额度,买多少的糖果便送一个糖包,这样即不怕这糖包没销路,又能带动糖果销售岂不是两全其美。 最主要的是嫂子又有事可做了,也可以带着老婶和大伯娘家一起赚钱,夏锦都已经想好了,便让他们三人合伙做这生意,这第一次的本钱夏锦先给他们垫上,以后从江南布庄拿货的钱便就要从这糖包的营收中来,夏锦按这糖包的样式订下价格从他们手里收。 这银子一月一结,只是这事还没与老婶和夏大伯娘说过,不过想来她们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夏锦做事一向是这样的,若是别人待她好一分,她便十分的还给人家,当然若是别人待她坏一分,她也不十分的还回去,就向当初的夏大伯娘。 夏锦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说与林氏听,林氏这才打消了心中的担忧,对与锦儿说要带老婶家和大伯娘家一起做她也是没意见的,必竟这人要往前看,锦儿能从心中完完全全的愿谅大伯娘她也很高兴。 只是在她心中还有另一点想法,想带着自家娘亲一起做,或是给点活给他们做做补贴补贴家用也是好的。这事她也是心中想想也没敢说出来,怕是惹了夏锦不高兴。 晚些时候林氏把老婶找了过来,说出夏锦的计划,老婶自是高兴不已,林氏说出要算大伯娘家一份的时候老婶直说要得要得,人家当初为救下宝儿可是连拿都霍出去了,这生意算他们一份也是算得的。 夏大伯娘那的高兴自是不言而喻的,母子俩商量一下干脆把自家这十来亩地给佃了出去,算算这收上来的租子也够一家人嚼用的,母子俩便安心的跟着夏锦后面做活。 要说这夏大伯娘也算是有点见识了,一般的乡下妇人哪啥得把地佃出去,若是真是巴着这几亩地不放手只怕夏健也不能安安心心的做活。 再说自从夏大伯娘的伤好后便不能做这重活了,必定是伤了底子的,而夏健一人的话这十亩地就够他一个人忙活的了,还到夏锦做什么工呢。 这糖包生意他们几人商量了一个非要算上夏锦一份说什么锦儿又是出钱,又是出样式的没道理不算他一份的,夏锦拗不过几人也只好答应了,只是她也说自己也没时间多费心这事便只要了一成。 这样他们一人三成便也好分些,林氏最终也没把让林家参一股的事说出来,必定这娘家人对夏家是个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若真是让娘家掺和了这事只怕也是不会做长的。 林氏想着还是自己挣了银子后多补贴一下算了,这爹娘再怎么偏心那也是自己个的亲爹亲娘,无论如何也是没法放下不管的。 两个多月的时间,这糖包的生意可是做得红红火火,不仅在大兴镇买得不错就是夏锦在临镇先开的两家糖铺,也是每月用量不小,可是把老婶和大伯娘他们给喜坏了,扣了本钱一家少说每月也能赚上个四五十两的,这要是放在过去一年也挣不了这些个钱啊。 现在就连老叔也很少上山打猎了,赶着马车天天从布庄到糖果铺子再到家中几边跑,帮着进进布料送送货啥的,有时赶着巧还能顺路把小豆丁给稍回来,这小家伙现在也是很少住在夏锦的铺子中了。 自从上了学堂后可是变了大样,成稳多了,可不像当初那个小皮猴的样成天上窜下跳的,老婶赚了钱就想好好的把他朝着读书的路上子培养,好在这小子聪明,又时常有陆锦玉给他解惑,这功课可是好得没话说。 阮院士可是对他喜欢的紧,时不时的就亲自教导上两句。 端午节前这林家来了人,说是来接大姑娘和大姑爷回家过节的,来的也不是外人便是林氏那亲弟林虎,按理说这一般过来接姑娘回家过节多是父母亲自过来,一是看看女儿在婆家过的咋样,二是招呼着女儿女婿过节回家,也让女儿婆家的人看看这娘家也是有人的,可不能薄待了自个的闺女。 只是林氏嫁过来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有家人过来接她回家过节,虽说只来了弟弟一人她也是很开心了,与夏天备了厚礼,初五这天便回了娘家。 林母见着夏天带来的厚礼自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进家门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搞得林氏和夏天两人还真是一时受宠若惊,真真的不习惯,林虎看着母亲对长姐也改了态度,满心欢喜的以为是自己的劝导有了效果,也是很开心了。 林母说是很久没见着林氏了想得慌便拉着她去了厨下,一起准备午膳顺便母女俩聊聊心事,夏天便与林父在这堂屋里坐下,林父还是那样一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自顾自的抽着烟也不说话。 说实在的夏天与他也无话可说,他不说话自己反而落得个轻松自在,一心抱着女儿逗她玩。 若不是林虎过来相请,又见自家娘子满心欢喜,他是想着把这节礼让人送过来就是了,并不打算亲自来的,这岳父母是什么人,他这心里可是清楚的,没必要白白上门吃顿排头,划不来的。 夏锦这边送走了哥嫂和小侄女,家中也只剩下她和宝儿还有几个丫头了,这是她来到异世的第一个端午节,现在她也算是有钱再加上难得有闲,便打算好好的过个端午节。 淘了糯米沥上,招呼着几个丫头和她一起去河边采苇叶,她可是好久没吃过粽子了,今天可要多包几个晚点给几户处的不错的人家都送上几个去偿偿鲜。 这几人才到河边没多久,小豆丁便找来了,说是木大哥来了,在她家门口等着呢,宝儿听了忙不跌的往回跑,夏锦怕他摔着只好跟在她身后,招呼红袖跟上其他人接着采,想着这又要多上两人,干脆留了一句,“添香可让她们给多采点,要是过会不够吃,你的那份可得交出来!” 添香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为什么是她,这活可是水烟和巧儿也有份干嘛不交她们的,再说这红袖都跑了要扣也是扣她的才对,只是这话她还来不急说出口,便见红袖回头阴恻恻的看着她。 心中咯噔一心惊,这腹腓巧儿他们没关系,可千万不能腹腓这家伙,自己与她可是心有灵犀的,想什么也瞒不过她,委屈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红袖也不理她那故作可怜的样,转身追在夏锦身后。 夏锦没想到今个儿小木会来,虽说这货自从当了宝儿的干爹后,就三天两头借着想儿子的名头往自己家跑,夏锦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今个儿过端午他不是应该在家的吗?就算是家人都在京城,但也没听说过这过节去别人家的啊。 “小木爹爹!”宝儿见着那个俊秀的身影,飞奔的像他扑去。 “木大哥,今个儿怎么过来了?”夏锦跟在宝儿身后向小木打招呼。 小木弯腰抱起宝儿,把他高高的举过头顶,宝儿嘴里大叫着“飞儿、飞哦,”小木连续举了几次,把小家伙逗得开心了才抱他抱进怀里,笑着对夏锦道,“今天不是过节嘛,就该是一家团圆啊,我家人都在京城也回不去,就过来找儿子一起过节了。” 这家伙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惹得夏锦一肚子不高兴,“宝儿是我的儿子,你把他接走了,那我和谁过节啊?”说完还嘟着小嘴,一脸的怨气。 “嘿嘿,我也没说要接走宝儿啊,宝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过节他当然是希望爹娘都陪在他身边是不是?不如我们一起过好了。”小木对着宝儿挤眉弄眼的问道。 小家伙也十分配合高高举着双手大声道,“宝儿要娘亲陪宝儿过节,也要小木爹爹陪宝儿过节!” 夏锦无奈的看着两人,这人根本就是来她家蹭饭的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只是他刚刚那话怎么听着好像有点不对味啊,夏锦想了想也没查觉到哪里不对,便就算了。 只是木梓和红袖都在心里腹腓小木,这家伙占锦儿小姐(小姐)的便宜占得这么光明正大,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宝儿少爷是他俩生的呢,只是小姐在这方面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呢,这么明显的话也没听出来,莫不是这就是当局者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章 一枚枯叶 这人来了总不好赶走,而且人家也是说来陪宝儿过节的,自己若是撵人只怕宝儿要不高兴的。 想想这罗氏和誉儿都被夏健接回去过节去了,而宝儿身边却只有自己,是冷清了一些,虽说有红袖添香这些个丫头在,夏锦也发现了宝儿除了自家的人与他们都不怎么亲近,不如就让小木留下来陪他好好玩玩。 想着夏锦带着红袖下了厨房,虽说这节过的有点冷清,但是自己总归得对自己好点不是,今人中午多做几个菜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这边小木也带着宝儿在院中耍了起来,最近一段日子夏锦忙得时候小木总会过来把宝儿给接过去,听小东西说小木还教了他耍拳呢。 她有空的时候小家伙便给他耍上一耍,夏锦瞧着到有那么几分味道,这还真别说跟着小木后面学了这两月,小家伙的身板到是结实了一点,个头也长高了不少,比同龄的孩子足足高了半个头。 夏锦看着也很欣喜,这宝儿的爷爷也是会功夫的,当时就教夏锦学过,只是这练武太苦加上她也不爱那个,便没有多学,只练了几式花架子,但就这几式的花架子若是到了现代比那跆拳道的高手只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自己也从没想过要不要教予宝儿,就她那两个就是教了说不得到时还得被师傅骂是误人子弟,这会子有小木教他也就没自己个什么事,要说这认干爹也就这点好处了。 夏锦好笑的看着这院中耍得起劲的父子两人,喊他们洗手吃饭。 话说这林氏与她娘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林母自己在厨上把夏天他们带来的那些个鱼肉切了,让林氏在下面给她烧火,这母女两做饭的功夫便聊了起来。 林母忍不住问道,“大丫听说你也和人合伙做起生意来了?可真是娘的好女儿可是长本事了!” 林氏听到自家娘亲这样说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管娘亲是为了哪般这也是娘亲第一次夸她。 “娘,其实都是锦儿妹妹帮衬着,也只是给她铺子里做点糖包,都是些针线活。”林氏朝着灶里添了一把火,老老实实把话都说了。 “听着挺不错的,都和哪些人合伙的,生意咋样?”林母一边切着砧板上的肉一边给锅里的菜加上一勺盐。 夹起一筷子的鸡肉偿了偿,想是觉得淡了又添了半勺的盐巴。 林氏想着这事瞒着她娘也不顶用,要是以后她娘从别的地方知道了,说不得又要埋怨她一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就是老婶和大伯娘家,锦儿也有一份!因着这些东西都是给锦儿铺子里做的也不怕卖不出去,生意也还是挺好的。” 她娘一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只是面上没敢表现出来,这老头子昨儿个可是交待过了,怎么着也得让这丫头同意让他们掺一份,这夏家的生意有夏锦把持着咱插不上手,自家丫头的怎么着也得算上自个一份。 为了这事,老头子可是特意将妙儿给支到他姑家去了,就怕这丫头和大丫呛了起来,坏了他的好事。 林氏小心的瞧着自个娘亲的脸色,就怕她因着这事恼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过节可不想像上次饭都不留就给赶了回去。 虽说这上次的事本就是爹娘的不对,但是这女人哪有不想娘家好的,但是之前爹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还想打夏家生意的主意才让她心冷的,若是娘亲能不那么偏心,或是不那么贪心,稍微的能考虑一下自己她哪能不多考虑考虑娘家。 林母也不管林氏是有啥想法,只想着把这丫头哄好了到时能在她那生意里分上一份,最好是能占了大头。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听说与那大伯娘家断了亲了吗?怎这会子做生意还算上她家一份,就算是要算也该多考虑考虑爹娘啊?再说你这兄弟虎子也不小了,过不了两年就要说亲了,这聘礼都还没着落,你这做姐姐的平时不时挺疼他的吗?怎么在这事上就不想想他呢?” 林母这话虽说得有点冲,但总得来说比前几次算是好上太多,而且林氏本来之前也是考虑过给算上娘亲的,只是后面因着考虑爹娘的性子,没敢把他们往里带,怕真要是让他们入了股这以后麻烦事只怕多多。 这时听着她娘说起林虎,林氏也是有那么点愧疚必定在这个家里也就数林虎对她最好了,这弟弟的年纪是也不小了,的确是得早点备着点,林氏细细思忖了一下对着林母道,“娘,这大伯娘和夏健兄弟之前为了救宝儿差点丢了性命,这带着他们做生意也是锦儿提的。 这本来做这生意的本钱也是锦儿出的,现在这生意都做了好几个月了,要是再说让你们入伙的事只怕其他人有意见,要不我从家拿点活让您和妙儿先做着,多少能补贴点家用,待以后活多了我让锦儿多放点给你们,你们也可以分给村中的人做从中抽点抽成您看这样成吗?” 林母听着林氏这话就有点火大了,“你一口一个夏锦,这夏锦是夏天的妹妹,这妙儿和虎子就不是你的弟妹了?我说你这死丫头嫁到人家去,这心都偏向了外人了不是,这夏锦都能说让她大伯娘入伙,你咋就不能说让我们也入伙呢。 让我们领活回来做你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和你妹妹当成你们家的工人了,还是想让我们也叫你一声东家娘子啊,你这是想压自家娘亲和妹子一头是不是?” 林母这话说得可有点戳人心窝子,别说林氏根本就没有那意思,不过是她发泄的一个借口罢了。 看着林氏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委屈的样子,林母看着更来气。她一直觉得这丫头就是个不孝顺的,当年算命的就说这丫头与她命格不合,当时咋没趁那时就把她给卖了呢,这样还能换两个银钱花花。 越想越呕火,林母更是骂骂咧咧道, “还让我们领活回来发给别人拿抽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绣活抽个一文钱就到顶了,你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吧,我可告诉你林敏君,这入伙的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再说你不是有一股吗?他们不同意你就把你手上的那一股让给我们。 当初怎么就让你嫁到夏家去了,你那门亲事本就是妙儿的,是你抢了妙儿的亲事、抢她的福禄,若是妙儿做了夏家的当家主母,她可比你孝顺多,绝对不会看着爹娘这日子过不下去的。” 林氏坐在灶下泪水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下,本以为这爹娘这次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银子,还好当初没让他们入伙不然只怕以她爹娘的贪心是早就做不下去了。 更让林氏难过的是,本来就是妙儿嫌夏家穷,伙着父母逼着自己嫁过去的,这会子却成了自己抢的妙儿的婚事。 再者说了这夏天逢年过节,四季衣裳可是从来就没少孝敬过,只要他们不给妙儿乱花也绝对不会过不下去,就说这次回家过节她就给了二两银子,只是这话林氏已经懒得和他说了。 “娘,这话你说的也不亏心的慌,当年你是怎么逼着我替妹出嫁的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也不想和您争这事,今天我们也不留在这用饭了,至于入伙的事您也就别想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别人虎子来接我了。” 说完便抹着眼睛向外奔去,路过堂屋拉着夏天便走,虎子从屋子里追出来,连叫着几声,“姐、姐” 林虎追了半里地也没见林氏回头,也知道这次姐姐姐夫是不会和自己回去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失落落的回了家。 看到自家堂屋里的爹娘他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才好,或许就算是他说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转身连招呼也不想和他们打便回了自个屋子。 林母也是火不打一处来,这闺女不听话,自己拿捏不到他,连这小子也翻了天了,会给自己甩脸子了,林母指着林虎的背影气得手直抖,“你……你……” 林母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看不见林虎的影子了才冲着林父抱怨,“老头子,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待自个娘的,我这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他好,这等到我们两手一撒归了西这东西还不是他的,竟然还学会给老娘甩脸子!” 林父也是一腔的怒火本来打得好好的如意算盘就被这寓蠢的婆娘给毁了,一声怒吼,“够了,叫你办一点是都办不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哄哄她,那丫头就是个心软的让你多说几句好听的,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 你和她呛什么声,那丫头什么性子你不和道,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说几句软话,说不得这入股的事就成了,现在到好人又让你给气走了吧,我到看看你要怎么把人给我哄回来,平日里叫你带着妙儿那丫头多去走走你又不听,这结果闹得娘家人还不如外人。” 林母也是一脸的委屈,她不敢当面反驳林父的话,只好小声的抱怨道,“这能怪我嘛,都是那死丫头不顾娘家人,这夏天他大伯娘家他们都带她入股了,凭啥不带咱们,那两家可都是闹得断了亲的。 我就说这丫头不孝顺嘛,只会巴着外人,一点都不想着娘家人,早知道就该让妙儿嫁过去,要是当初嫁过去的是妙儿,说不得咱们现在早就有丫环婆子伺候着了,只要跟着后面享福了哪用操心这些个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丫头都嫁了过去你还能要回来不成,这妙儿都快十八了,你还不敢紧得给她寻个人家,这要是过了十八还没嫁,别说是正头娘子了,就是送给人做妾人家也不一定要的。”林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林妙儿的亲事现在就是他的一桩心病。 这算命的说她命里大福大贵,这一般的人家自是不能让她嫁的,可是自家就是个种田的,那些个高门大户也不认识咱是谁,又有谁会上门来提亲呢。 早就和婆娘说过让她带着妙儿常去大丫头家走走,这夏天现在可是在做生意的,说不得认识不少人,这要是能在夏家碰上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说不定人家见到自家妙儿,就想迎回去做正头娘子呢。 可这老婆子就是不听自己的,偏偏不肯与大丫亲近,说是什么看到她就觉得糟心,这是糟不糟心的重要还是这银子重要,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林氏也没回过头,坐在回家的马车里,林氏红着眼、咬着唇,无声的流着泪,夏天安静的赶着马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一幕何曾的相识。 都怪自己贪心总是奢望着父母能够想通,能够拿出疼妙儿的一分来心疼自己,希望这次接自己回去是真的想一家人在一起过节,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呵呵,娘亲这是有多贪心,这一个绣品抽上一文钱还不满意吗?这本来就不是大东西,花样也简单,紧紧手这一个人每天至少做上十个都不成问题,只要带上个二十来人做,这每天就能挣上两百文,一个月少说也有六、七两银子,自己与妙儿再做一点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七、八两,这样还不知足吗? 她那三成的份子也不过一个月十两左右罢了。他们是非要把她逼上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甘心呢。 夏天看着媳妇伤心的样子,也没直接把车赶回家,而是延着官道去了镇子上,带着她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让媳妇洗了把脸,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林氏感念夏天的贴心,他这是怕自己又是这样没过午就回了村子要被人看到了只怕要被人看了笑话,林氏靠在夏天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觉得特别的安心,还好、还好当初嫁给了这个男人。 这也算是她对爹娘唯一的感谢了,让她嫁对了人。 晚上这夫妻二人才回了家,夏锦看着嫂子那还有眯微肿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屋歇着了。 到了晚膳时分便让丫头把这下午刚煮好的粽子给送了几个过去,让他们便在这屋子里有了也就别出来了。 自己也挑了几个带着宝儿和红袖去给老族长家送去,打发了添香和云水烟也捡上几个送去大伯娘和老婶家。 五月这天气已经算是有点热了,夏锦去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院子里纳凉,夏锦把粽子交给长鸣的娘亲拿了下去,老人家见着夏锦便招呼她到身边坐下。 “锦丫头,我老人家可是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最近也不来看我老人家了。” “这不是来看老祖宗来了嘛,前段日子我和哥哥在镇上开了个铺子,一直忙着也没闲下来,瞅着今个儿过节有空就到您这来了。”夏锦抱着宝儿挨着老族长身边在小马扎上坐下。 瞧着老人家的身子好像是比过年那会儿要硬朗一些了这精神头也是极好的。 “好、好,这做生意好,我可是听说你把活放给咱村子里的人做了,带着大家一起赚钱,好啊,你有这份心能想着村子里的人便是个好的。”老人家欣慰的点点头。 抬起他那如枯槁的手揉揉宝儿的头顶,这娃子也是个乖得,一段日子没见着到是长个儿了,这师父托给了你可就是你的责任了,再忙可也得把她照顾好啊。 夏锦连连应是,老人家似乎很高兴拉着夏锦东拉西扯了一大通。 夏锦也是十分子奇,这到底是啥好事,让他老人家如此高兴的,“老祖宗,瞧着您这气色挺好的莫不是最近有啥子喜事不成?” “呵呵,的确是不喜事,你长鸣哥又稍信回来啦,说是又升职了现在可是正七品的把总了。” 看着老人如此高兴夏锦也忍不住为他感到开心,只是想远在边关的人,夏锦总是在心里为他担忧,这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竟又升了几级,这当中他是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从老族长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夏锦抱着宝儿与红袖慢慢的走着,想起长鸣临走前最后一次来见夏锦他所说过的话,他说不是为了孙秀儿,那又是何人让他求不得、不可求乃至要离开家乡呢。 新月如勾的夜晚,边关的草原是那么的寂静,在这一堆堆的篝火前,一群人在那里疯狂的跳着笑着,庆贺是难得的佳节,他们这些人也只有在这打胜仗或是像今天这样过节的时候才能放松一次,谁也不愿错过这机会。 这新任的把总却是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坐在一边,一通豪饮后放下只剩一半的坛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细细摩挲,那是临走前娘亲给他挂在腰间的,每次看到就会想起娘亲。 只是这荷包里的东西他却不敢拿出来,那是一片早已泛黄、枯萎的竹叶,也是最后一次见她时,从她头上取下来的,他还记得那时她冲着他笑。 第八十七章 一年 这人来了总不好赶走,而且人家也是说来陪宝儿过节的,自己若是撵人只怕宝儿要不高兴的。 想想这罗氏和誉儿都被夏健接回去过节去了,而宝儿身边却只有自己,是冷清了一些,虽说有红袖添香这些个丫头在,夏锦也发现了宝儿除了自家的人与他们都不怎么亲近,不如就让小木留下来陪他好好玩玩。 想着夏锦带着红袖下了厨房,虽说这节过的有点冷清,但是自己总归得对自己好点不是,今人中午多做几个菜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这边小木也带着宝儿在院中耍了起来,最近一段日子夏锦忙得时候小木总会过来把宝儿给接过去,听小东西说小木还教了他耍拳呢。 她有空的时候小家伙便给他耍上一耍,夏锦瞧着到有那么几分味道,这还真别说跟着小木后面学了这两月,小家伙的身板到是结实了一点,个头也长高了不少,比同龄的孩子足足高了半个头。 夏锦看着也很欣喜,这宝儿的爷爷也是会功夫的,当时就教夏锦学过,只是这练武太苦加上她也不爱那个,便没有多学,只练了几式花架子,但就这几式的花架子若是到了现代比那跆拳道的高手只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自己也从没想过要不要教予宝儿,就她那两个就是教了说不得到时还得被师傅骂是误人子弟,这会子有小木教他也就没自己个什么事,要说这认干爹也就这点好处了。 夏锦好笑的看着这院中耍得起劲的父子两人,喊他们洗手吃饭。 话说这林氏与她娘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林母自己在厨上把夏天他们带来的那些个鱼肉切了,让林氏在下面给她烧火,这母女两做饭的功夫便聊了起来。 林母忍不住问道,“大丫听说你也和人合伙做起生意来了?可真是娘的好女儿可是长本事了!” 林氏听到自家娘亲这样说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管娘亲是为了哪般这也是娘亲第一次夸她。 “娘,其实都是锦儿妹妹帮衬着,也只是给她铺子里做点糖包,都是些针线活。”林氏朝着灶里添了一把火,老老实实把话都说了。 “听着挺不错的,都和哪些人合伙的,生意咋样?”林母一边切着砧板上的肉一边给锅里的菜加上一勺盐。 夹起一筷子的鸡肉偿了偿,想是觉得淡了又添了半勺的盐巴。 林氏想着这事瞒着她娘也不顶用,要是以后她娘从别的地方知道了,说不得又要埋怨她一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就是老婶和大伯娘家,锦儿也有一份!因着这些东西都是给锦儿铺子里做的也不怕卖不出去,生意也还是挺好的。” 她娘一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只是面上没敢表现出来,这老头子昨儿个可是交待过了,怎么着也得让这丫头同意让他们掺一份,这夏家的生意有夏锦把持着咱插不上手,自家丫头的怎么着也得算上自个一份。 为了这事,老头子可是特意将妙儿给支到他姑家去了,就怕这丫头和大丫呛了起来,坏了他的好事。 林氏小心的瞧着自个娘亲的脸色,就怕她因着这事恼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过节可不想像上次饭都不留就给赶了回去。 虽说这上次的事本就是爹娘的不对,但是这女人哪有不想娘家好的,但是之前爹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还想打夏家生意的主意才让她心冷的,若是娘亲能不那么偏心,或是不那么贪心,稍微的能考虑一下自己她哪能不多考虑考虑娘家。 林母也不管林氏是有啥想法,只想着把这丫头哄好了到时能在她那生意里分上一份,最好是能占了大头。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听说与那大伯娘家断了亲了吗?怎这会子做生意还算上她家一份,就算是要算也该多考虑考虑爹娘啊?再说你这兄弟虎子也不小了,过不了两年就要说亲了,这聘礼都还没着落,你这做姐姐的平时不时挺疼他的吗?怎么在这事上就不想想他呢?” 林母这话虽说得有点冲,但总得来说比前几次算是好上太多,而且林氏本来之前也是考虑过给算上娘亲的,只是后面因着考虑爹娘的性子,没敢把他们往里带,怕真要是让他们入了股这以后麻烦事只怕多多。 这时听着她娘说起林虎,林氏也是有那么点愧疚必定在这个家里也就数林虎对她最好了,这弟弟的年纪是也不小了,的确是得早点备着点,林氏细细思忖了一下对着林母道,“娘,这大伯娘和夏健兄弟之前为了救宝儿差点丢了性命,这带着他们做生意也是锦儿提的。 这本来做这生意的本钱也是锦儿出的,现在这生意都做了好几个月了,要是再说让你们入伙的事只怕其他人有意见,要不我从家拿点活让您和妙儿先做着,多少能补贴点家用,待以后活多了我让锦儿多放点给你们,你们也可以分给村中的人做从中抽点抽成您看这样成吗?” 林母听着林氏这话就有点火大了,“你一口一个夏锦,这夏锦是夏天的妹妹,这妙儿和虎子就不是你的弟妹了?我说你这死丫头嫁到人家去,这心都偏向了外人了不是,这夏锦都能说让她大伯娘入伙,你咋就不能说让我们也入伙呢。 让我们领活回来做你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和你妹妹当成你们家的工人了,还是想让我们也叫你一声东家娘子啊,你这是想压自家娘亲和妹子一头是不是?” 林母这话说得可有点戳人心窝子,别说林氏根本就没有那意思,不过是她发泄的一个借口罢了。 看着林氏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委屈的样子,林母看着更来气。她一直觉得这丫头就是个不孝顺的,当年算命的就说这丫头与她命格不合,当时咋没趁那时就把她给卖了呢,这样还能换两个银钱花花。 越想越呕火,林母更是骂骂咧咧道, “还让我们领活回来发给别人拿抽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绣活抽个一文钱就到顶了,你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吧,我可告诉你林敏君,这入伙的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再说你不是有一股吗?他们不同意你就把你手上的那一股让给我们。 当初怎么就让你嫁到夏家去了,你那门亲事本就是妙儿的,是你抢了妙儿的亲事、抢她的福禄,若是妙儿做了夏家的当家主母,她可比你孝顺多,绝对不会看着爹娘这日子过不下去的。” 林氏坐在灶下泪水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下,本以为这爹娘这次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银子,还好当初没让他们入伙不然只怕以她爹娘的贪心是早就做不下去了。 更让林氏难过的是,本来就是妙儿嫌夏家穷,伙着父母逼着自己嫁过去的,这会子却成了自己抢的妙儿的婚事。 再者说了这夏天逢年过节,四季衣裳可是从来就没少孝敬过,只要他们不给妙儿乱花也绝对不会过不下去,就说这次回家过节她就给了二两银子,只是这话林氏已经懒得和他说了。 “娘,这话你说的也不亏心的慌,当年你是怎么逼着我替妹出嫁的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也不想和您争这事,今天我们也不留在这用饭了,至于入伙的事您也就别想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别人虎子来接我了。” 说完便抹着眼睛向外奔去,路过堂屋拉着夏天便走,虎子从屋子里追出来,连叫着几声,“姐、姐” 林虎追了半里地也没见林氏回头,也知道这次姐姐姐夫是不会和自己回去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失落落的回了家。 看到自家堂屋里的爹娘他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才好,或许就算是他说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转身连招呼也不想和他们打便回了自个屋子。 林母也是火不打一处来,这闺女不听话,自己拿捏不到他,连这小子也翻了天了,会给自己甩脸子了,林母指着林虎的背影气得手直抖,“你……你……” 林母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看不见林虎的影子了才冲着林父抱怨,“老头子,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待自个娘的,我这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他好,这等到我们两手一撒归了西这东西还不是他的,竟然还学会给老娘甩脸子!” 林父也是一腔的怒火本来打得好好的如意算盘就被这寓蠢的婆娘给毁了,一声怒吼,“够了,叫你办一点是都办不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哄哄她,那丫头就是个心软的让你多说几句好听的,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 你和她呛什么声,那丫头什么性子你不和道,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说几句软话,说不得这入股的事就成了,现在到好人又让你给气走了吧,我到看看你要怎么把人给我哄回来,平日里叫你带着妙儿那丫头多去走走你又不听,这结果闹得娘家人还不如外人。” 林母也是一脸的委屈,她不敢当面反驳林父的话,只好小声的抱怨道,“这能怪我嘛,都是那死丫头不顾娘家人,这夏天他大伯娘家他们都带她入股了,凭啥不带咱们,那两家可都是闹得断了亲的。 我就说这丫头不孝顺嘛,只会巴着外人,一点都不想着娘家人,早知道就该让妙儿嫁过去,要是当初嫁过去的是妙儿,说不得咱们现在早就有丫环婆子伺候着了,只要跟着后面享福了哪用操心这些个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丫头都嫁了过去你还能要回来不成,这妙儿都快十八了,你还不敢紧得给她寻个人家,这要是过了十八还没嫁,别说是正头娘子了,就是送给人做妾人家也不一定要的。”林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林妙儿的亲事现在就是他的一桩心病。 这算命的说她命里大福大贵,这一般的人家自是不能让她嫁的,可是自家就是个种田的,那些个高门大户也不认识咱是谁,又有谁会上门来提亲呢。 早就和婆娘说过让她带着妙儿常去大丫头家走走,这夏天现在可是在做生意的,说不得认识不少人,这要是能在夏家碰上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说不定人家见到自家妙儿,就想迎回去做正头娘子呢。 可这老婆子就是不听自己的,偏偏不肯与大丫亲近,说是什么看到她就觉得糟心,这是糟不糟心的重要还是这银子重要,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林氏也没回过头,坐在回家的马车里,林氏红着眼、咬着唇,无声的流着泪,夏天安静的赶着马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一幕何曾的相识。 都怪自己贪心总是奢望着父母能够想通,能够拿出疼妙儿的一分来心疼自己,希望这次接自己回去是真的想一家人在一起过节,没想到这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呵呵,娘亲这是有多贪心,这一个绣品抽上一文钱还不满意吗?这本来就不是大东西,花样也简单,紧紧手这一个人每天至少做上十个都不成问题,只要带上个二十来人做,这每天就能挣上两百文,一个月少说也有六、七两银子,自己与妙儿再做一点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七、八两,这样还不知足吗? 她那三成的份子也不过一个月十两左右罢了。他们是非要把她逼上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甘心呢。 夏天看着媳妇伤心的样子,也没直接把车赶回家,而是延着官道去了镇子上,带着她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让媳妇洗了把脸,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林氏感念夏天的贴心,他这是怕自己又是这样没过午就回了村子要被人看到了只怕要被人看了笑话,林氏靠在夏天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觉得特别的安心,还好、还好当初嫁给了这个男人。 这也算是她对爹娘唯一的感谢了,让她嫁对了人。 晚上这夫妻二人才回了家,夏锦看着嫂子那还有眯微肿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屋歇着了。 到了晚膳时分便让丫头把这下午刚煮好的粽子给送了几个过去,让他们便在这屋子里有了也就别出来了。 自己也挑了几个带着宝儿和红袖去给老族长家送去,打发了添香和云水烟也捡上几个送去大伯娘和老婶家。 五月这天气已经算是有点热了,夏锦去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院子里纳凉,夏锦把粽子交给长鸣的娘亲拿了下去,老人家见着夏锦便招呼她到身边坐下。 “锦丫头,我老人家可是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最近也不来看我老人家了。” “这不是来看老祖宗来了嘛,前段日子我和哥哥在镇上开了个铺子,一直忙着也没闲下来,瞅着今个儿过节有空就到您这来了。”夏锦抱着宝儿挨着老族长身边在小马扎上坐下。 瞧着老人家的身子好像是比过年那会儿要硬朗一些了这精神头也是极好的。 “好、好,这做生意好,我可是听说你把活放给咱村子里的人做了,带着大家一起赚钱,好啊,你有这份心能想着村子里的人便是个好的。”老人家欣慰的点点头。 抬起他那如枯槁的手揉揉宝儿的头顶,这娃子也是个乖得,一段日子没见着到是长个儿了,这师父托给了你可就是你的责任了,再忙可也得把她照顾好啊。 夏锦连连应是,老人家似乎很高兴拉着夏锦东拉西扯了一大通。 夏锦也是十分子奇,这到底是啥好事,让他老人家如此高兴的,“老祖宗,瞧着您这气色挺好的莫不是最近有啥子喜事不成?” “呵呵,的确是不喜事,你长鸣哥又稍信回来啦,说是又升职了现在可是正七品的把总了。” 看着老人如此高兴夏锦也忍不住为他感到开心,只是想远在边关的人,夏锦总是在心里为他担忧,这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竟又升了几级,这当中他是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从老族长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夏锦抱着宝儿与红袖慢慢的走着,想起长鸣临走前最后一次来见夏锦他所说过的话,他说不是为了孙秀儿,那又是何人让他求不得、不可求乃至要离开家乡呢。 新月如勾的夜晚,边关的草原是那么的寂静,在这一堆堆的篝火前,一群人在那里疯狂的跳着笑着,庆贺是难得的佳节,他们这些人也只有在这打胜仗或是像今天这样过节的时候才能放松一次,谁也不愿错过这机会。 这新任的把总却是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坐在一边,一通豪饮后放下只剩一半的坛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细细摩挲,那是临走前娘亲给他挂在腰间的,每次看到就会想起娘亲。 只是这荷包里的东西他却不敢拿出来,那是一片早已泛黄、枯萎的竹叶,也是最后一次见她时,从她头上取下来的,他还记得那时她冲着他笑。 第八十八章 修祠堂 “红袖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丫头想什么事想得那么出神。 “小姐,可真疼誉儿?”红袖看着夏锦眼里十分认真,从没有听说过这做主子的会为下人用这么多的心思,何况誉儿不过是个小不点,并不能为主子做什么! “小姐我不疼你们吗?红袖这莫不是吃醋了?”夏锦放下茶盏,让自己的放松身体斜靠在这偌大的椅子中,斜挑着眉看着红袖。 那样子到是像极了调戏侍婢的纨绔子弟,只差没在手中握上一柄折扇再挑起红袖的下巴,那就更像了。 红袖脸色微红的瞪了夏锦一眼,这小姐也真是的竟这样拿她开起玩笑了来。 添香看着这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怕是只有小姐敢这样调戏她家这冷面的姐姐了。 夏锦这也算是忙里偷闲,自得其乐了! 这账是看不下去了,夏锦打算去老族长家走走,刚刚和红袖他们一番调笑到是让她放松心情,心里到有了一个主意,只是这成不成还得去问问老族长。 红袖添香两丫头看到夏锦放下账本往外走,两人对视一眼,也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果断的跟了上去。 “锦儿丫头来啦,快过来,陪我老头子做会儿!”老族长坐在院中冲着夏锦招手。 夏锦笑着走到老族长身边坐下,“老祖宗近来身子可好?瞧着这气色还真是不错,还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红袖将从家中拿过来的两样糕在放在老族长面前的桌子上,老人家看着桌上的东西,看着夏锦摇摇头。 “丫头,不用每次来都带东西,我也知道你忙,只要你能抽空过来看看我这老家伙,我就很高兴了,你说你这一年来送的吃的穿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哪用得完,这要是知道的说你是懂事,孝敬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贿赂我呢!” 老族长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半年前他把这族长之位交给自家次孙后,并把他们分了出去,自己跟着长孙过日子。 虽说这几个兄弟关系好着,但是这一年多,几乎家家都添了闺女、小子,也不好让他们都住再一块。这家中没这么大地方不说,就是以后也多有不便,不若趁着现在自己还在便把这家分了。 本来他是属意把这族长之位传给长孙的,只是被他推辞了,只说自己怕性子太憨厚容易被人所左右,实在不适合,他也只好把这担子交给了二孙子。 担子卸了这人也落提一身轻松,这是这族长的威严还在,一般族里的事,族老们还是喜欢来找他商量。 只是他也多数是不管的了,都推给孙子去操心,自己整日闲在家中,晒晒太阳、喝喝茶,自从他不是族长后这锦儿到是来的比以往更勤了。 只要有空便来看看他老人家,陪着他聊聊天,喝喝茶,这夏家要是得了什么东西锦儿也总是想着他,总是也给他备下一份,多半是锦儿自己送将过来,顺便陪他这把老骨头聊聊,就是实在没空也会让丫头们送过来。 只是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需要在这吃穿上花许多个银子,他也是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能有个人没事的时候陪自己聊上两句他就很开心了。 夏锦感念这老人家一直以来对他们一家的照拂,是以经常在有空的时候便来看看他,陪他喝上一杯茶,聊聊天,也可是借此放松一下自己,只是每次也不好意思空手而来,总是在家中捡一些吃的用的带过来。 听了老族长的话夏锦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些也不是她特意准备的,只是她向来脑袋转得也快,“老祖宗,我这次可就真的是来贿赂你的了,您可千万要收下啊,不然我哪好意思开口哦!”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 老祖宗倪了夏锦一眼,真是个鬼丫头,这给了根杆子还真是立马就往上爬啊。 “说吧,这回找我老人家什么事?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帮得上忙?” 老祖宗端着他那把紫砂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又瞅了夏锦一眼,就连这壶也是这小丫头送来的,唉……这人情债还真不好还。 “还不是誉儿的事,前个儿您让李婶给我送信说,这事族老们有意见,我这想来想去,这族老们也不过担心收了誉儿让祖宗们脸上无光,锦儿到是有个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就过来问问老祖宗了!” 夏锦乖巧的坐在那儿说得那叫个诚肯,只是脸上那狡黠的笑容却让人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这丫头又有什么好主意了,老族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出来吧,老头子我帮你考量考量。” “其实也没什么,咱们让誉儿为祖宗们做一件面上有光的事,那祖宗们应该就能收下他了吧?”夏锦故作询问的看着老族长。 “有面子的事,他还这么小能做什么有面子的事?”老族长看着夏锦甚是不解。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这像是修桥、铺路、修祠堂,这可都是行善积德的大事,可是会被人人称颂的,怎么不会是让祖宗们备有面子的事呢。”夏锦掰着手指一一数着,数完还笑着向老族长眨眨眼,脸上那笑容叫一个得意。 老族长沉思了片刻这鬼丫头这主要到是不错,古往今来这铺桥、修路积德行善的大举,的确会让人称道,有得还能被记入县志,再者说这夏家这祠堂也的确是风雨飘摇了这多年该修修了,本来也些族老们也和自己提过想让夏天出点钱。 没想到这会锦儿到自己提出来了,虽然清楚这钱最后还是由他家来出,但是夏锦要是把这功德直接算在誉儿头上,那那些老东西们只怕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这人家都还不是你夏家的人,凭什么花钱帮你修祠堂。 就知道这丫头鬼得紧,本来还以为这事要够她烦上一阵了,自己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帮她,没想到这才没两天她就有了主意。 “成,这事我让老二去和那帮老东西们说,不过你打算出多少银子?”这修祠堂是用不了多少银子,但是说到修桥铺路只怕是少不了的。 “五百两!”夏锦伸出自己绢绣的手掌在老族长面前摇了摇。 “五而两会不会太多了?两百两足够了!”老族长一惊这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就是村子里一年总的营收也没有这个数,为了一个下人的儿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值吗? “不多,我打算把这路一直修到镇上,这个五百两银子应该差不多的。”夏锦有自己的想法,这修桥铺路和修祠堂的事本来就是她把算做的,这只不过是让誉儿挂个名而已。 夏锦父母的排位就供奉在这祠堂之中,现在夏家有了钱,怎么着也得把这祠堂给修一下,这也是两兄妹就早商量过了。 再说这路,从夏家一镇上这段路真心不好走,夏锦现在几乎天天都往镇上跑的,每天一来一回的实在是颠的太让人难受了,亏得红袖驾车的技术不错,不然只怕早就被颠的散了架了,这修路即是方便他人,也是方便自己嘛。 老族长听了夏锦的话也就不在多说什么,这钱是他们自己的,乐意出多少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何况这仗义疏财本也是好事。 老族长答应帮她村中的族老们说说,妥了便让人给她家送信,夏锦带着两个丫头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 夏锦回家把这事和哥嫂说了一遍夏天和林氏到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银子本来就是自家准备出的,只是让誉儿担个名声罢了,便不值当什么,只是林氏还是有点担心。 “锦儿,你说边事真能成吗?那些个族老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能不知道这银子是咱家出的?”林氏觉得这事难成,必定大家都不是傻子,誉儿不过是个孩子还是个被亲爹卖了的孩子能拿得出银子才是怪事。 “知道,知道那又如何?这银子在我手中,只要我不想给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不过是找个借口把这钱给错送出去,他们拿了这银子只会躲起来偷笑,至于是以谁得名义给的他们又怎么会在乎!五百两银子换来的不过是宗谱上的寥寥数笔,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夏锦语带嘲讽,这些个人本来就是想借着修祠堂的事从她头上捞一笔,那她又为何不能让他们付点代价呢! 她相信在银子面前他们那些个祖宗的颜面和传下来的规矩都会变成空谈。 拿了银子她就不相信他们还会在此事上为难誉儿,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什么祖宗的颜面?这人都死了还要面子干嘛!就算是要她也相信这五百两足以买下那死人的面子。 想想自己之前也是个傻的会体谅他们的难处,这只要花钱能解决的难处那也不算是什么难处了,只要会变通,银子使到对的地方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夏天看着夏锦狂傲的表情微微眯了眼,锦儿还是变了变得如此的自信、隐约中有种威严不可侵犯气势。 林氏听了夏锦的话也有点道理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这罗氏的嫁妆也要备起来的,可不能让人家说了闲话才是,这喜被嫁衣什么的都得紧着点缝,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她得去找老婶商量商量才是。 这次罗氏出嫁过了,以后再轮到锦儿的婚事她也就不用手忙脚乱了,这次也全当是以后为锦儿铸备婚事练手了。 要是夏锦知道林氏此时的想法,只怕是把罗氏的婚事交给其他人处理,也是不会让她嫂子经手的,她也不过才十三岁,嫂子竟然就想到她要嫁人的事了,这嫂子也太着急了吧。 不出三日果然老族长家便派人送信过来,赶巧着那日夏锦不在家,李婶便在林氏的的屋子里坐了会。 这会子林氏正带着丫头们给罗嫂缝喜被,而罗氏便坐在角落里脸红着缝她那件嫁衣,李婶进屋便看见这一炕头上都是红红火火的颜色,可不就是要办喜事的样嘛! 林氏在炕上收拾出一块地方,拉着李婶坐下,咐吩巧儿去沏香茶,“李婶今日咋有空到我家来坐坐?瞧着我这屋里乱得,您可别笑话啊!” “得、得,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这是喜事应该高兴才是,这罗嫂就是个有福气的!”李婶接过巧儿送上的香茶放在炕着上,看着角落里脸红的罗氏打趣她! 一众小丫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这下罗氏更是红着脸不敢见人了,林氏好笑又好气的瞪着几人一眼,“笑、笑,等着哪一天我把你们也一个个给寻了婆家嫁出去!” 小丫头们娇嗔着跺着脚,东家娘子这就向着罗嫂,一点都不疼我们,几人也都是伶俐通透的性子,知道这李婶来找林氏是有话要说,便拉着罗嫂借机出去了。 “你家这丫头可个个都好看得人眼馋啊,只怕是不少人家都想来求娶,只怕你是要舍不得的。只可惜我家的长鸣,唉……”李氏看着几个小丫头娇俏的背影甚是羡慕,这儿子要是没有入伍,这会子怕是早已成亲生子了。 “只可惜我家的长鸣,唉……” 李氏一声长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林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坐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她,并不出声! 好歹这李氏也是早已接受了儿子入伍的事实,不过片刻便转过眼来,“唉我说这个干嘛,今天来到是有好事告诉你们!” 李氏收拾好心情,在林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手绢摸摸眼角。 “婶子是啥事啊?”莫不是关于誉儿的?林氏想着这几日也就是这事能让他们再高兴一把了。 “就是誉儿,族老们都同意了,夏健成亲次日便开了这祠堂让他们祭奠祖宗,便正式入这族谱。”李氏喝了一口茶一口气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夏锦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想让誉儿入夏氏宗谱,这次终于算是尘埃落定,想必他们会是很开心的。 “真的?誉儿真的可以入夏家宗谱了?”林氏虽然听夏锦说过万无一失,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这会儿竟是李婶亲自来送信,只怕八成是真的了。 “自然,我说你们家对这罗氏也真可够好的,事事想得周道,这次竟然花上这么大的代价可值得?”李氏实在是想不通,这五百可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何必又执着这入不入宗谱呢。 “罗嫂是福妞的奶娘这情份自然是不一样的,再说这夏健和大伯娘可是救过宝儿命的,就冲着这份人情也不能让他家的子孙成了黑户,夏健既然让誉儿入了他的籍,我们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让誉儿成为名正言顺的夏家子孙罢了,再说就是没有誉儿这事这宗祠也还是要修的,这爹娘也供奉在里面呢!” 林氏在李婶面前也不说假话,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誉儿之前只不过是顺手为之并不值当什么。 这送走李婶这小丫头们又哄着罗氏进屋做针线来了,只是罗氏又免不得被众人取笑一顿,只是大家都没恶意林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直到酉时夏锦才从镇上回来,林氏把这事对她一说,夏锦也不过一幅果然如此,成竹在胸的模样。 “嫂子,这事暂时还是别和罗嫂说了吧,免得她有负担,等到一切都成定数她自是会知道的。”夏锦最怕的便是别人对她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唯心而已。不需要人感激。 日子在欢欢喜喜的铸备婚礼中渡过,眼看着三月十八就在眼前,只是有一事搞得夏锦哭笑不得,然而林氏却是寸步不让。 这罗氏没有娘家,就算有被卖入夏家那一刻也就是该断了的,那这出嫁自是要从夏天家中出嫁,然家中仆婢成亲是不允许走主人家的正门的,别说成亲了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平时进出也得走侧门,只是夏家没那么多规矩,这才都是与主子同进同出。 但是这次林氏却怎么也不肯让步,罗氏出嫁一定要走侧门,这本也是常理,只是夏锦本也不在乎这个走不走正门的也没有什么影响。 夏锦好说歹说劝了一通林氏也不肯同意,然而家中的人竟全都不同意,夏锦的做法,就是连着老婶、罗氏、夏健、夏大伯娘都要求让夏健从侧门迎亲。 这自古便有规矩,这夏锦才是家中正经的小姐,若是让罗氏走了正门,这便是损了夏锦将来的姻缘与福禄,这家中除了正经的公子、小姐不论谁的喜事都只能走侧门,就是一些大户人家寄住在府上的表小姐、堂小姐也是如此不能逾矩,是以林氏怎么着也不肯点头。 作为现代人的夏锦当然是不在乎这些,更何况她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十三岁,等到他她还不知要过多少年。 实在是拗不过她嫂子夏锦只能另想他法了。 第八十九章 林家的如意算盘 这夏家除了正门只有后院开了一个后门,后门是为了方便夏锦挖竹笋开的,就正对着这竹林之中。 这花轿还要从竹林中绕进去也实在是不方便,而且紧邻着后门的便是马厩,若真是让罗嫂从那边出嫁,夏锦怎么都觉得太埋汰人了。 最后只好征得林氏的同意在外院的大门边又开了个侧门,虽说不尽如人意但好歹也让夏锦这心里好过一点。 三月十八大吉、宜嫁娶,夏健家纳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夏家的门,这纳征之日按规矩是媒人带着男方家长辈过来,即是送聘礼之日,也是请期。 这罗氏的婚事是夏锦做的主,这大家都知道再说这夏健请的长辈也不是外人,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假惺惺的让林氏来主事了。 夏锦疼疼快快的收下这聘礼,总共不过只有八台,但在这乡下人家那便算得上是拨尖的了,一般人家给送上两台就算不错了,就是条件稍好的人家也不过四台,要是女方家中实在是难缠,最多也不过是六抬。 像夏健家这样送出八台的,在这夏家村乃至周边的几个村子也算是独一份的,这回又让这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又暗暗眼红的一把。 这成过亲的莫不是偷偷摸摸掐着自家男的人的胳膊让自家的男人睁大狗眼看看,这一个二婚头的还有这么多聘礼,自己才得了多少,这以后要是不多疼着自己点,那就是真真的对不起人,男人们无不是抱着胳膊,心中暗暗得把夏健骂了个彻底,你这又不是娶个黄花大闺女用得着这么出风头吗?这是要全村的男人都过不去吧。 而大姑娘们无不把这罗氏竖成了榜样,这以后自己成亲的时候聘礼要是少过罗氏的是绝不会出嫁的,凭什么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还不如她一个带着孩子嫁人。 夏锦看着这一抬一抬的聘礼抬进家门,脸上虽没什么变化,这心中还是替罗氏开心的,从这看来这夏大伯娘也是相当看中她的,虽说这一年里夏大伯娘跟着林氏和老婶也挣了不少银子,这些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就夏锦估摸着这聘礼也不会超过四台,就算夏大伯娘这聘礼只出今天一半的数,那在外人看来也就不算少了,夏锦也不会说什么,在她预估之中这也算是不错了,既然人家一次抬了这么多过来,也可见这是对罗氏的看中。 这聘礼夏锦自是不会要她的,只是暂时替她收着,待到出嫁当天便随着嫁妆一起抬过去,也算是罗氏的一点私房。 夏锦小手一挥,订下三月二十八便是这亲迎的好日子,老婶欢欢喜喜就要给夏大伯娘送信去了,这喜事算是订下了,只是老婶临走时却被夏锦拉着手。 “婶儿,这夏健的名也太难听了,我这早就想说了,只是这人在孝期里让他改名儿只怕会有人说闲话,这会子趁着他这完婚后,开祠堂让誉儿入宗谱,让他把这名也给改了吧!” 老婶没想过这事,这夏健、夏健的叫了都二十多年了,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妥啊,这会子锦儿咋想起来让他改名的事了,老婶一脸莫名的看着夏锦。 夏锦看着老婶的神情也知道她是没回过味来,遂解释与她听,“婶,你想想啊,这夏健、夏健的岂不是和骂人下贱一个音吗?” “噗嗤……你这鬼丫头,你这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都快叫了二十多年了,都没在意过。”老婶笑着轻轻给了夏锦一拳,这丫头心思咋就这么灵呢。 本来没注意到这会听夏锦这么说,还到真的听出点那么点不对味来,“这事待我一会和你大伯娘说说,只怕这么多年她也没想过,这是这名字怕是不能说改就改的,等先好好斟酌个好名字才行。” 夏锦想想也有理,遂笑着对老婶道,“其实这也不难要真是想不到好名字,不如这就在夏健这名后再上一个‘康’字,这以后就叫夏健康,意思不变却比夏健好听一点。” 老婶细细琢磨两遍,这夏健康的确要比夏健好听,锦儿这脑子还真是灵,转得也快,只是自古也没有妹子替兄长取名的事啊,便笑着嗔怪得戳戳夏锦的额头道,“这事也是你能管得,主意虽说不错但也得等着我和你大伯娘商议着。” 说完便笑着转身出了门,朝着夏大伯娘家去了。 这娘俩正在焦急得等着夏大伯娘的回信,这会子都在堂屋里等着,夏大伯娘看着来回踱步的夏健,无奈得揉着额头。 “健儿,你能别这么走来走去吗?转得娘这头都晕了,锦儿都应了这亲事了,罗氏早晚都是你娘子,你在这着急也没用啊!” 其实这儿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她也是很高兴的,只是这锦儿丫头一向说一不二,她说要将这人多留一年便是一年,自己这在这干着急也是没用的,何况这一年这期都到了,锦儿也应了今日纳征,听小豆丁送信说这聘礼锦儿已经收下了,看着也比较满意的,左右不过几日便能将这人给迎回来,这在这家中打转也没用啊。 “娘我怎么能不急呢,锦儿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把这日子再订到年后可怎么好?”夏健皱着眉头停了下来,回想着这近日子自己可曾有得罪过夏锦,这丫头可是记仇的很,要真是有不小心得罪她的地方还是早点登门道歉的好,貌似她对主动认错的还是比较宽容的。 “原来夏健哥哥,是不满意锦儿把婚期订得这么早,想锦儿把这婚期排到年后啊,看来锦儿订的这婚期的确是早了点,不如我这就回去给锦儿送信让她把这婚期向后再延延?” 香儿本来是随着老婶过来凑热闹的,这会子听到夏健的话满肚子不高兴,锦儿这操心操肺的为他们打算,这家伙不但不感激还在背后编排锦儿的不是,遂故意佯装着转身要走的架式打算吓吓他,这回夏健可真是慌了手脚,吓得赶紧拉着她求饶。 “香儿妹妹,是哥哥错了,哥哥在这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你看着哥哥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讨着媳妇的份上,可千万不能去找锦儿啊!只要真是把这婚期给延了,哥哥真是没法活了!” 要说这夏健的皮也是越来越厚了,以前若是人家拿这事打趣他,多少还会有一些子脸红,这会自己说起这事来到是脸不红气不喘了。 香儿看着夏健这模样,觉得万分好笑,难怪这锦儿那么喜欢逗人呢!香儿紧抿着小嘴,拳头捏的死紧,只是微微抖动的肩膀去出卖了她,唾骂了夏健一句,“不知羞!” 复又假装着一本正经的冲着夏锦道,“敢情是妹妹弄错了,我还以为哥哥是对锦儿姐姐为哥哥说这门亲事不满想往后延延呢,妹妹也不过是替哥哥着想,怕哥哥不好意思开口,想着替哥哥传个话罢了!” 香儿这话可就有点戳夏健的心窝子了,他哪有不满意他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想着早点把这人给迎进了门,这会子咋到了香儿嘴里全部变了味了。 这香儿和锦儿在一起呆得久了,都学会锦儿捉弄人的那套了,好歹自己也是他们的堂哥,咋就被这两个妹子捏在手心里,揉来捏去这也太没面子了,只是这媳妇、儿子还在人家里养着,唉……这也只能忍着了。 不对,这除了忍着还得好好的哄着才行! 夏健也算是听出来了,这香儿是在为刚刚自己说锦儿的那话生气呢,在为锦儿抱着不平呢。 “满意、满意,哪能不满意呢,锦儿妹妹可真是太疼我的,我亲事是我是哪哪都满意,这不是急着想把人给迎进门吗?妹子你可得帮哥哥说说,这嫂子要是能早日进门,哥哥可是一辈子都记着妹子的大恩。” 夏健这又是作揖又是打千的,就怕这小姑奶奶真得跑到夏锦那告一状,末了夏健从袖中摸出一朵小巧的珠花塞进香儿手中,这本是夏健从镇上寻来打算送给罗氏的,只是罗氏说这珠花不适合她这个年纪,夏健本想拿到镇上再给她换个花式,这会子正好用来讨好香儿。 香儿看着手中小七的珠花甚是喜爱,这正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喜欢的饰物,只是这个珠花想是不便宜,也不是她这乡下女孩能带的起的,带得出去的。 再说这一年多里夏锦送她的好东西也不少,只是她一样也不敢带着出,必定这大家都穷惯了,这有财也不能露了白,要是惹了人的眼总是不好的,是以老婶都给她收了起来,攒着以后给她做嫁妆,这一朵小小的珠花就算是收了也不过是压在箱底,等着没人的时候自己带给自己看罢了。 想到这里,香儿这小脸的欣喜慢慢得便化为了乌有,珠花在手中攥了攥又送回到夏健的手中,“我不告你状就是了,这东西太过贵重了,我可收不起,还是送给嫂子吧!” 这哪个姑娘不爱俏,这香儿眼中的落没老婶看在眼中,只是这太出窍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自己这闺女她就指望以后给她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找一个会疼人的汉子。 “没规矩,有你这么捉弄哥哥的吗?姑娘家家的这么议论哥哥的亲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老婶和夏大伯娘相视一笑,本来两人看着这香儿逗着夏健玩也没当回事,这兄妹俩差得年纪在平时也少有走动,难得这不见生份,这老妯娌两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夏大伯娘笑着嗔怪着夏健,“你妹子和你开开玩笑,瞧你吓得那样,可真是出息,不就娶个媳妇吗?看你紧张的,老婶出马你还信不过吗?” “是、是,是我太心急了点!”夏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来是自己紧张过度了。 香儿也笑着瞪他一眼,夏健回了她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这兄妹两人相视一笑这一页便揭了过去。 老婶把夏锦的意思给夏大伯娘说了一遍,夏大伯娘到是满心欢喜,只是夏健似乎不太满意,嘟哝了一句,“怎么还要再等十天啊?” 把这一屋子的人都给逗乐了! 老婶仔细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布包,慢慢的打开,笑着推到夏大伯娘面前,“这才是锦儿送给夏健成亲的大礼,你仔细瞧瞧!” 夏大伯娘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她也是不识字的,但是这里面的东西盖着官府的红戳她还是认得的,抬头看着老婶眼中满是疑问,“他婶,这是什么?” “罗氏和誉儿的卖身契,一年前他们订亲的时候锦儿便送到我这儿来了,叮嘱我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便将这东西给你们送来,权当是她给夏健他们的贺礼。”说着又从最底下翻出一张颇新纸,同样的盖着官家的印字,“这是前段日子锦儿托了我家那口子去官府里办得消了罗慧和誉儿奴籍的文书,这以后这罗氏和誉儿便不在是夏家的奴,而是你家媳妇和孙子了!” 夏大伯娘看着眼前的东西,渐渐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从没想过锦儿竟能如此对他们倾心相待,想着自己以前为了一己私欲对他们兄妹做过的事,心里愧疚的很,更觉得是无颜面对锦儿一番情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夏健心中也是一番五味杂陈,那一日他还曾找过夏锦理论,甚至夸下海口说说什么总有一天,终究要将这母子二人给赎了出来,没想到锦儿原来早早就给他们要排好了,她所做的一切只不是为了确定自己对罗慧的真心。 面对夏锦这情深意重,这母子二人真是又羞又愧又是感动,更多的是为自己做过的事无地自容。 只是老婶接下去的话更是让这二人震惊不已,“你们也别以为,锦儿做这么多是想让你们感激,她也不过是不想欠下你们这一番人情,锦儿这丫头向来是别人对她好上三分,她便要回报别人十分的性子。” 说到这儿老婶仔细瞧着这母子二人的神色,见他们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禁打了打嗓子才继续道,“咳、咳,上次嫂子说过想让誉儿跟着罗氏进门,想他能成为夏家的子孙,许你也就这么一说,但这事儿锦儿却是记在了心上,前些日子这丫头找了老族长,说愿意以誉儿的名义捐出五百两银,修桥、铺路,为夏家重修宗祠来换取誉儿入夏氏宗谱的资格。” 夏大伯娘听到这更是忍住用衣袖拭着眼角,压着哽咽问道,“怎么个事?妹子你给我说说?” 夏大伯娘揪着老婶的衣袖,老婶也不拂开她的手,只与她说了,“当初老族长对这誉儿入宗谱的事也是答应了的,只是如今那些个族老们一个劲的反对,直说誉儿曾是奴籍,生父又是个犯过事的,若是将他收入宗谱会抹黑了祖宗们的颜面。 直道锦儿想了个主意用誉儿的名义出钱为夏氏建宗祠,还说若是族老们要是不同意誉儿入谱便不出这钱,只道誉儿不是夏氏宗族的人,也没有义务为夏家建祠堂,这族老们到是有些微词却被老族长给力压了下来。 你也知道这老祖宗真真是发起火来,那是些族老们也得给他三分情面,他老人家为了这事那个可是气得不轻,‘只道这锦儿为夏家村做过多少事,这村中现在家家能过好上好日子的,哪个不是跟着锦儿后面做事的,她现在不过是想让大家卖这么情面,你们都不肯吗? 更何况族老们所担心的所谓抹黑祖宗的问题也将不会存在,这誉儿出资修桥、铺路,本就是善举,只会为人所称道,这样的人出自夏家也只会给祖宗们脸上增光又哪来的抹黑之说。’ 到是有个别执拗性子的非说这钱是夏锦出的,与誉儿本就无关,这夏锦本就是夏家之人,记在她或是夏天身上这夏家祖宗身上也是有光,又何必要把这份功德记在个毫不知事的黄口小儿头上,非要让夏家收了这么个人。 结果却换来老祖宗这一顿骂,‘这银钱是锦儿的,她乐意以谁的名义便是以谁的名义,若是你们还在这儿拿这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再去为难她,那我便让她不用浪费这银钱了,有这五百两银子想让誉儿入了谁家的宗谱恐怕人家也是十分乐意的,不用巴着咱们夏家不放,锦儿也不过是想给誉儿一个出处罢了,至于这重修宗祠的事也不用你们担心,我老头子去了地下自会和祖宗们解释清楚,便不劳各位费心。’说完便让人扶着他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族老们不知所措。 老族长这半是诱哄半是威胁的话到是真有效果,不过半晌便有人到他家中传话,说是族老们都不反对誉儿入宗谱的事了。” 老婶说完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水泯了一口,这么一大通话可真是浪费了她不少口水,夏大伯娘和夏健听得更唏嘘不已,他们从没想到夏锦迟迟不提婚期之事,原来却是替他们把事事都安排妥当了,也难怪夏健抱怨夏锦两句,这香儿便要来打抱不平。 夏锦对他们家的这分深情厚意,只怕这辈子也是还不了的了,夏大伯娘更是一再冲着夏健道,“你瞧着锦儿妹妹为你这婚事操了这么多心,以后再帮着妹妹做事时可更要是尽心尽力才能对得起人,可莫要再不知感恩了!” 老婶听了夏大伯娘的话也是十分满意,她挑在今天把这事说开,就是要让他们一辈子对夏锦心存感恩,让他们一辈子念着夏锦的好,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夏锦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末了老婶也把这夏锦建议夏健改名的事委婉的给夏大伯娘说了,夏大伯娘沉吟了片刻,夏锦对他们的用心她已经是不知如何是好了,问了夏锦的意思,夏大伯娘立马便改了口,从此也不在叫什么健儿而改叫康儿了。 夏健必定也是经常在外面跑的,早就听过别人对自己名字的非议,对自己的名字也早就有不满,只是这名字是父母所赐,他也便没有动过改名的心思,没想到这锦儿妹妹的一句话便让他脱离了这’下贱‘的名字,心中对夏锦又是另一番感恩。 夏健康的婚事热热闹闹的办完了,罗氏虽说没能从夏家的正门出阁,但是夏锦特意为她开的偏门还是让她感动不已。 小姐为她们母子做过的事,夏健康已经给说过了,在出嫁的当天在夏家的主厅里,罗氏带着宝儿非要给夏天夫妇及夏锦磕上三个响头以示感激,夏锦受在拗不过她只得在椅子上坐下受了他们母子的礼。 这母子二人如今出了这夏家的门便不在是自家的奴仆了,这也是最后一次受他们的礼瞧着他们那情真意切的模样夏锦也不忍拒绝,便待他们母子给哥嫂行完礼后在这主位上坐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夏健康这斯也过来凑热闹,待这母子二人刚才跪下,这家伙便一声不吭的跪在罗氏的身边,夏锦吓的一蹦三尺高,飞身从主位上跳下来,这夏健康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堂兄,这要是受了他的礼到时莫不是要被这村里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只是没想到夏健康也不管夏锦是不是做在坐位之上,就这样砰砰的扣了三个响头,只道,“锦儿妹妹这辈子对我夏健康这大恩,健康无以为报,但愿有来生健康愿意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来报!” 夏锦为这斯狠狠的恶寒了一把,抖抖身上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才几日不见这家伙是从哪学来这文绉绉的话语,不过他今天这一身大红的喜服穿在身上,到是与那跨马游街的新科状元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但是谁来告诉众人其实这家伙大字不识一箩筐,也就是这一年里夏天是不是抽空教他认两字,好让他方便记个账目啥的。 这夏家有喜事,虽说出嫁的不过是个下人,但这上门恭贺得的贺客可不在少数,这家主重视这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那么没眼力见,这各地书斋掌柜的自是不用说,这夏家可是半个东家呢! 路途近得自然是亲自到场,就是远的也纷纷托人送来礼,这自家糖铺的掌柜就更不用说了自是早早到场帮着招呼着客人,这一年多里夏家在这镇上有合作的众家铺子也是来了人的,就连这远在府城的方征也是亲自到场,小木这货更是以主人自居这忙前忙后的比自家办喜事还开心,这次罗氏出嫁夏锦可算是为她挣足了面子。 光这正席就开了二三十桌,更别提这开了一天的流水席了,只是夏锦为了给夏健康留个面子,这宴席便是摆在夏健康家的门口,所有的礼品也俱是送进夏健康家中。 只是所有的人也都清楚这人是冲着谁的面子来的就是了。 看过夏家办喜事的人无不在心中唏嘘,这夏家可真是心善,嫁出一个奴婢也能如此大操大办,没了这收的礼还全部给了人家,自己只落的个人情债,只是夏锦却不并不意,这险些为他家宝儿丢掉的两条人命,又岂是这些个身外物能补偿的了的! 这喜事也是热闹闹的落下了帷幕,夏锦又投身到她那把糖铺开遍凤天的大业当中了,这过去的一年这临江府也是城城俱有创意糖果坊,而她接下去的目标便是三年内把这糖果坊开满凤天。 她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也是有实有据的,她比一般人多了一个天然的资源,那便是那一百家的书斋,那些个书斋俱是有她的份子,他是那些个书斋的半个东家,那里面的人小木给了她随时调用的权利。 那些书斋也早已在凤天的各大城镇站稳脚跟,她也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派往各地自然有人接应,甚至这从选址、装修到开业,她都不必派人前往,只要一封书信自有书斋中的掌柜替她办好,总比人生地不熟的到各地从头开始的强的多。 而她现在要做的事制定出一系列的计划然后让人送往各地掌柜的手中,这挑人与培养和教授技术的事自然有人替她来完成。 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这天气热得让人无法静得下心来思考,夏锦呆在铺子的厢房中,手握黛笔正在细细勾画着什么,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烦燥不安中夏锦放下手中的笔,推开临街的窗户只见一抹好似是老婶的身影向着铺中冲了进来。 夏锦连忙回身向门口走去,此时老婶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上来,一口气还没喘匀,就揪着夏锦往楼下跑,“锦儿,快……快跟我回去……你家出事了……” 夏锦被她踉踉跄跄的拖下楼,差点没摔着,还是红袖眼急手快一把捞住她,替她稳住身子。 老婶虽说眼中有歉意,只是此时家中已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实在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拖着夏锦的手还想往外拖,却被红袖无言的截住。 夏锦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这夏家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别说这村中之人,就是放眼大兴镇也没人敢轻易上门挑衅的,现在老婶却匆匆忙忙跑到镇上报信,只怕这事情还不小。 夏锦稳稳心神,拉着老婶也让她先喘口气,“老婶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是林家来的人,今个儿林家的老太婆提了只老母鸡上门,说是来给林虎提亲的,被敏君给拒了。 这下午也不知道这林家从哪找了二十来人,到你家来抢人,说当初是敏君替了林妙儿才嫁到你们家来的,现在他们要把她这不孝女给带回去,要你哥哥履行婚约娶林妙儿进门! 这会子正在你家闹着,这夏健康都被打伤了,要不是老族长带着几个孙子在你家镇着,只怕敏君这会子就要被拖走了,我看这事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就来镇上给你送信来了,你赶快想想办法啊!” 老婶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这么把夏锦拖回去也不顶用,还是让她想个法子才是正经的。 夏锦听得又怒又急,哪还有这样的事,嫂子嫁进夏家都快三年了,这福妞都两岁了,这会子说什么是姐替妹嫁,想来毁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嫂子嫁进夏家如果不是林家人的意思,凭着嫂子一个人也能成事。 当初嫌夏家穷不肯让小女儿来吃苦就拿大女儿来充数,这会子眼见着夏家发了,就想着把这亲事换回去,哪有那么容易的。 真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父母,他们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夏家真的同意了,这以后嫂子哪还有面目见人,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啊!这叫以后福妞长大了又如何自处? 夏锦这满腔的怒火逼红的双眼,这会子添香正带着午睡醒来的宝儿过来找她,宝儿从没见过她这样,愣是被吓得只朝着添香身后躲去。 夏锦这才知道自己脸色是有多吓人,只是此事刻不容缓,要是自己回去晚了,出了变数可就不好了,这会子这铺中的人她要全部带走,怕是没人照顾宝儿了。 夏锦看了添香一眼到,“添香你送宝儿去木大哥那儿,宝儿今日便请他代为照顾!红袖去叫上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事,速去夏家村,你去牵匹马来与我先走,老婶就随其他们做马车!” 这柜上也有人在,这叫人的事自然不用红袖再去,她只管去后院牵了匹马把夏锦扶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带着夏锦向夏家村疾驰而去,只是这马上驮了两人,再加了夏锦从未骑过马红袖也不敢太快。 这在村口便被沈慕之给追了上来,两人还没搭上话,这身后便是马骑声奔腾,原是这店中会骑马的伙计都纷纷各趁一骑紧随沈慕之身后而来,只是因着这店中本来用来驾车送货的马,怎么也比不了这沈慕之这上过战场的良驹才落后一步。 然在那众蹄之前的不是小木又是何人,这一身的缁衣还未来得急换下想是还在执勤当中,而那被他置在身前共乘一骑的不是宝儿,又是何人! “锦儿,有事怎么不叫我一声,木大哥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虽然小木知道有自己的暗卫盯着怎么也不会让这夏家出了事,但是对夏锦只让人把宝送来,却只字不提请自己帮忙得事还是有点心冷。这两年的时间他所做的一切相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清楚,然而夏锦却从来都是视而不见,这就算是多么热情火焰也有被这寒冰给熄灭的一天。 “木大哥!”夏锦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的确是没想过请他帮忙。 “算了,你怕也是担心的忘了!”这心上的伤既然恋人不知如何填补,那也只能自己来了,这借口自己便帮她再想一次又何妨! “娘,宝儿也要保护舅娘,宝儿是男子汉,你不应该把宝儿送给小木爹爹,不过这次看在你是担心舅娘忘了的份上宝儿就原谅你了,我们赶快走吧!”说完小家伙曳曳小木手中的缰绳,小脚轻夹马腹! “驾!”竟是催马先行一步向着村子里去了! 要说这林家人为何闹得如此激烈还要从前些日子夏健康大婚后说起。 夏健康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是红了多少的眼,迷了多少人的心,更是让人看清了这夏家的人力和财力。 本时就经常来夏家打秋风的林母更是带着林妙儿越发的来的勤了,只是这林妙儿都十九的高龄了,也没找着婆家林母也更是着急了。 看着夏家为夏健康办的婚礼,就越发的觉得这林氏这做姐姐的根本就没为林妙儿尽过心,这每次来明里暗里多是指责林氏,只是林氏大多数当作没有听到,这林母和林妙儿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约是四、五日前林母又带着林妙儿来了,这次是明着对林氏说了让她赶紧给林妙儿找门亲事。 “我说敏君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得话,你妹妹都十九了,这要是再过一个年就二十了,你这做姐姐的咋就一点不着急,不多为她考虑一下,让你给她说个亲事就这么难吗?你可别自己好吃好喝,丫环、婆子伺候着就不管妹子啊,别忘了你能有今日可都是你妹妹让你的!”林母这话说得就真的有点戳人心窝子了,这夏天为林妙儿说过的亲事也不少,只是自己嫌人家只是小康之家不愿嫁,只会却说林氏他们不尽心,真真是倒打一耙! 吃着夏家的香茶、糕点还一边编排着林家的主母,就是坐在一边的林妙儿也是一脸的高傲之态,好似真的林氏如今的一切都是她施舍的似的。 云水烟站在林氏身后,真想上去给这母女俩几个大巴掌乎死她们,但是她怕这样做只会更让东家娘子为难,让林母更有理由编排她的不孝,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只是那攥的紧紧的粉拳出卖了她。 她也是几个月前罗氏出嫁后,夏锦怕嫂子身边人手不够才拨过来的,这林氏真真是个良善之人,这几月她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本来罗嫂也和她说过让她多留心这东家娘子的娘家人,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如此过份,有这样的娘家人,还不如像她一样从出生就不知娘家在哪里的好。 林氏听了娘亲的话咬着唇,低着头不肯说话,林母瞧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丢下一句,“再给三日时间,要是再不给妙儿找个好人家,那我便让你爹做主就让夏天把妙儿给娶了把你给换回来,反正这本来也是妙儿应得的你也不过是个替嫁的!” 说完便领着林妙儿头也不回就走了,林妙儿虽不甚满意娘亲这安排但是她都十九了再嫁不出去就没人要了,这夏家眼看着是发了,就是嫁给夏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瞧着林敏君那日子过的也是十分滋润的,好吃好穿还有丫环、婆子伺候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夏天是个跛了的脚的,不过等她嫁过来一定要让夏天把这家中的钱财都交给她保管,可不能像她那无能的姐姐一样什么都把持在小姑子手里,林妙儿想着不由得乐了起来。 林氏在母亲和妹妹走后又是大哭了一场,云水烟搂着她更是一直到这半边身子都被她的泪水浸湿,林氏才算缓了过来,收了眼泪轻拭着眼角,腼腆的冲着云水烟笑笑,“让你看笑话了,今个这事还请别告诉锦儿,她都那么辛苦了我不想她为我这么点事担心!” 面对林氏的哀求云水烟终究还是心软的瞒了下来,要是她知道林家人真得会做的这么决绝,只怕就是会被天打雷劈她也不会瞒着夏锦这事! 然而三日之期一到,林母便又带着林妙儿上门了,只是这次态度挺好逢人便笑,完全没有了当日的嚣张之气,手上还提着一只老母鸡,见到林氏硬是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弄得林氏半天摸不着头脑,见母亲与她东拉西扯了半天也不提当日之事,只当母亲那日也不过是气极了才那样说的当不得真。 哪想到这林母与闲话了半个多时辰这才话锋一转,打听起夏锦的婚事来,林氏心中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她哪知道当日林母回去便又当着林父的面数落林氏的不孝,末了还把想让林妙儿替过去的事说了一遍。 林父的见识自然不与林母一般,他也知道夏家能发迹得这么快多半是夏锦的功劳,这再塞一个女儿去夏家到不如把夏锦给娶回来,夏锦在他们眼里可就成了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有了她何愁这林家不能像夏家一样富有,这总比看女儿女婿的脸色过日子的强。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林氏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女婿更是外人,但这娶回来的媳妇可就是自家的人,这公公婆婆想拿捏儿媳那可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九十章 往死里打 再者说这林虎本来也就只比夏锦大了两岁,如今也是该说亲的时候了,这娶谁都是娶还不如把夏锦给娶回来,说得好听点那就是亲上加亲。 这长嫂如母,夏锦的婚是必然是掌握在自个长女的手中,这林氏虽说与自家不亲,但林虎去是她带大的,若是为林虎说亲想来她也不会不愿,老两口如意算盘打的挺响。 而今日林母上门便是来向林氏提亲的。 林氏听到林母的话,面上一白,“娘这事我也做不得主,这锦儿的婚事相公早就说过要锦儿自己说得才算!” 林氏没想到娘亲竟然将主意打到锦儿的头上,别说这婚事本来就说好让锦儿自己做主,就算是没说过,她也万不能把锦儿嫁到娘家,到不是说弟弟林虎有什么不好,而是她太了解自己的爹娘了,若是锦儿嫁过去只怕若是稍有违逆他们的意思,就要被她们往死里整,她是万万做不到把锦儿往火炕里推的。 云水烟在一旁更是气得混身发抖,这牙齿不禁咬得咯咯作响,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夏锦嫁入她家东家和东家娘子也能放心,总比嫁到旁人家中遭人欺负的强,只怕小姐要是真的嫁过去,最先要忍受的便是他们的欺负了。 依她看这林家这老太婆就是看中了小姐这只会挣银子的金凤凰,这从东家娘子这里打秋风已经不能满足他们贪婪的心思的,想把这夏家这座金矿搬回他们家去。 说什么自己家儿子与小姐年纪相妨,情投意合,这摆明的就是要毁小姐的名节,还好东家娘子不是个愚笨的,不会为了自个的娘家便把小娘往这火坑里推。 林氏的话惹得林母一顿的不快,张嘴便想骂,只是想想这事还得她来成全,只得忍下这一口气放缓了语气着,“你说什么傻话,这长嫂如母,夏锦的婚事你作不得主还有谁能作得了主的! 夏天也是个不懂事的,这内院中的事本就不是他一个男人该管得,你见过哪家闺女让她们这自己婚事自己做主的,莫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夏锦没了爹娘这事当然要你作主操持。 你也不想想,这就几个村子中除了我们家还有谁能配得上你家的,再者说了她夏锦客死父母本就是不吉之人,我家能不嫌弃他愿意让你弟迎她过门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年后待她满了十四,便让林虎来迎他过门,这聘礼什么的能省便省了吧,反正这夏家现在也不缺那么点东西。” 看着林母那无耻的模样云水烟忍不住嗤鼻,这林母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除了自己家便没有人家能配得上夏家的,也不想想自己家的好日子还不是依靠着夏家才有的。 为了能将小姐娶回去竟然还编排她是不吉之人,当真是无耻之极,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想娶媳妇儿竟然想连聘礼也不想出,还说人家不缺这点东西,这给不给聘礼与人家缺不缺又有什么关系,可从来没听说过,别人家不缺便可以连聘礼也能省了的。 林母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说的开心,这林氏的眉头却是一皱再皱,瞧着都快打上结了,云水烟也在一旁紧盯着林氏,生怕她一时念及母女之情,把这事给应了下来,她到不是替夏锦担心,有那个人在就是夏锦答应,也不可能成事,更何况是林氏。 她怕得是林氏若是点了这头,那这辈子只怕夏天与夏锦便不会再护着她了,就是家中这些个也不会再有人为她说一句话,那她这一辈子却是真真的毁了。 这家中之人哪个不是受了夏锦的恩情的,要一辈效忠于她的,又怎能忍受夏锦被人出卖,就是这些人的冷言冷语也就够林氏受的了。 她这些日子跟着这东家娘子也深知她是个好人,只是这性子软了点,她还不想她落到那种地步。 云水烟本想出声提醒下林氏,只是她还未开口,便见林氏抬头看向她的母亲,目光十分坚定,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林母到是生出几分心虚来。 只听林氏缓缓的开了口,语气不卑不亢到有几分决绝的味道,她怕是也知道,只要她这话说出口只怕是要与娘家彻底决裂,以后便只是夏家妇不再是林家女了。 “娘,不是我不疼虎子,只是锦儿不是虎子可以配得上的,别说是相公不会同意,就是从我这也是过不去的。您之前编排锦儿的那些话我就当作是没听到,不会说与相公听,只求您以后也别在说了,虎子若是想成亲我自会为他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但是锦儿不成,你和爹也别打她的主意了!” 林氏这话说得可谓是言词肯切,但却不是林母想听,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子听到自己的女儿说这林家配不上夏家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我林家怎么就与夏家门不当户不对了,当年不是也订下夏天和妙儿的亲事了吗?再说我想这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对的,难怪都说这女生外向我看是一点也没错。 你这才嫁进夏家多长时间,就忘了是谁生你养你了,得了好处也不想想娘家人,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么错,夏锦只这会下金蛋的母鸡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抱家养,非要便宜了外人。 我看你这死丫头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才处处与我们作对,我怎么没在当初你刚生下来那会就活活掐死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不孝父母还抢妹妹的婚事,要不是你挡了妙儿的福禄,她怎么可能都十九了还没嫁出去,一定都是你搞得鬼,算命先生可是说过她是大福大贵的命,一定是你抢了她的命格!”林氏听了母亲无端的指责心中是十分的难过,她何时不曾想过让娘家的日子好过点,她自己挣的银两也多数补贴了娘家,爹娘一个个心太大,不想干活却又总想着富可攀天,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这夏家的一分一毫哪个不是夏天兄妹辛苦辛苦赚来的,她又凭什么拿着他们好不容易置起的家业,捧到娘家父母面前只为他们夸她一声孝顺,而且以父母那好吃懒做的性子,只怕是她真的将这偌大的家业双手奉上也会很快被他们败得干净。 还不如现在这样每月补贴他们点银钱,这日子也不会过得清苦,自己一心一意的为他们,结果却换在无端的指责,娘亲这话可是字字直戳她的心窝子。 林母这是越说越气,状若疯状指着林氏破口大骂,云水烟瞧着她这神态怕她伤着林氏便上前一步挡在林氏身前,不想这下更是惹恼了林母。 “一个贱婢主子说话也敢挡在主子的面前,要是不懂规矩老娘便来好好的教教你。”说着便上前一巴掌朝着云水烟的脸乎去。 她是早就看这丫头不顺眼了,这张脸比她家妙儿还要俏上几分,只怕那些与夏天走得比较近的大户人家公子,都被了丫头勾了魂才看不到她家妙儿的好,迟迟没人向妙儿提亲。 云水烟在听到她要教训自己时也早就防着她这一手,虽然截住了这乎向面门的巴掌,却没想到会被她手上的指甲给划伤了脸,立里脸上留下数道血痕。 这云水烟本就皮肤白嫩,林母这一手落在她脸上这可看着相当的狰狞,看着云水烟被抓花的脸林母是十分的得意,只是云水烟的接下去的话却让林母勃然大怒。 “林老夫人,水烟这张脸花了您也该是满意了,我家小姐可最是护短的,若是看到水烟这张脸只怕也是绝对不会嫁进你林家了,林老夫人要是满意了那便请回吧!” 林母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环也敢赶她刚想呵斥几句,只听林氏淡淡得道,“娘你还是回去吧,这门亲事肯定是不成的!” “姐姐你说得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肯定不成?你没问过姐夫怎么知道不成的?这夏锦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嫁给虎子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最疼他的吗?怎么这会子却不愿帮他,我看你是在这夏家的日子太好过都忘了哪个是你娘家人了吧,哪有向你这样嫁出去的姑娘就真当自己是泼出去的水了,完全不管娘家了!”林妙儿的指责可谓是声声有力,还一边暗示林氏不顾娘家、不念亲恩而她林妙儿却绝对不会向她那样。 林氏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这林妙儿话中有话,更是讶异这林妙儿竟然变得如此有心机,本来爹娘就偏疼于她,林氏也从没与她争抢过什么,只是自己都出嫁近三年了,与她也不可能有碍,没想到她竟还来从中挑拨,只是这与爹娘的感情就算她不挑拨也不可能有所好转,想通这些林氏便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这林母听到林妙儿的话可就更是怒火中烧了,心里认定就是林氏瞧不起娘家才连问都不问夏天的意思,便断然拒了她的提亲。 听了小女儿的挑拨又见林氏竟向着一个小丫头不向着她,帮着人家赶她走不说,还断然断了她的财路,一时更是怒不可遏,指着林氏破口大骂,“林敏君,你给我等着,今天这门亲事你是答应也等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便叫了家中的长辈过来做个见证,你本来就是替妙儿出嫁的,这会子就把你这当初替妹出嫁的不孝女给捉回去,换着妙儿嫁过来!到时这夏锦一样会嫁到我林家的!”林母这如意算盘到是打得啪啪的。 林氏也实在是无力与她们周旋了,对于这样的娘亲她是绝望了,眼也不抬的丢一下句,“随便吧,只要相公同意!” 便不再理这母女二人,林妙儿的目的达到了更是欣喜异常,本来爹爹说要让林虎娶夏锦,却只字不提让自己的婚事,不由得觉得有些失望,这回林氏是彻底惹恼了娘亲,那自己与她互换身份的事便也有戏了。 林母带着林妙儿拂袖而去,林氏以为她们是不会上门了,至少是近期不会上门了,没想到这人不但是来了,而且来的挺快并且气势汹汹。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他爹便带着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等亲戚打上门来,这家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林氏就被从内院中拖了出来,还好这有反应比较快的赌在大门口便大声叫了人。 夏健康这死活拦在大门口不让林家的人出去,被这林父带来的人一顿爆打,夏天从外面回来,看着媳妇头发微乱的被拖了出来,怀中抱着的闺女更是哭声震天,跟在后面跑出来的云水烟更是衣衫凌乱,面颊红肿的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想来也是吃过亏的。 夏健康更是被人打倒在地,躬着身子倒在一边,这下他可是火了眼,抄起扁担便向着老丈人劈头盖脸的打去,林老头看着这快打到头上的扁担,慌忙中推出女儿挡在身前,夏天看着被推出来的林氏自然不敢下手更何况这女儿还抱在她怀中,这林家人反应过来立马把夏天与林氏隔开,他们还想着与夏家结亲自然不敢伤的夏天,林氏趁着这慌乱忙把闺女递到夏天怀中,这娘家人看来今个儿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可不能让她们再伤了闺女。 这福妞才一到夏天怀中,便向着林氏伸出双手,“娘……娘……”的叫着,哭的肝肠寸断让听着的人无不跟着悲戚,只是这林家之人像是没听到似的。 听到这动静的夏家人纷纷跑了出来,有的手中来就近抄起了家伙,多是一些放在墙角的农具。 这早有机灵的跑到这村上找人帮忙去了,这老婶正在夏大伯娘家中,罗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在,夏大伯娘欣喜异常便叫了老婶去他家帮忙做这小孩子的衣裳,直道她是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这事总归要她帮忙。 听到有人过来送信,两人俱是一惊,没想到这林家人竟是如此荒堂,这嫁出去的闺女哪有往回抢的道理,放下手中的针线便往夏家奔去,罗氏本也是不放心林氏想一起去看看,去被夏大伯娘与老婶给拦了下来,怕到是混乱中伤了她可就不好了。 两人赶到是这现场早已是一片混乱,这林父带来了二十来号人,手中捉着林氏想将她拖走,偏偏夏家连着丫环,帮工也有十多人,将这些人给围了起来,只是夏家只边多是女眷根本不是林家人的对手,也只能这样拖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了,但也没办法把林氏给抢下来。 林氏与福妞更是哭得声撕力揭,只是偏偏林家这边的人不肯放过她。 老婶看着老叔已经过来,这心里多少也有点了,摸到自家男人身边,却听到老叔对她道,“今个这事不得善了了,你快去镇上给锦儿送信让她赶快回来,让香儿去趟老族长家,让她老人家过来拦一拦,这夏天媳妇要是真被林家人带走了,只怕到时就真得是要不回来了!” 老婶听到老叔的话片刻不敢耽误,回家寻了丫头与她交待了一番,便火急火燎的朝着镇上跑去。 夏大伯娘一来便见夏健康倒在门边,一时间火从心起,恨不得将这林家之人碎尸万段,抱起儿子半边身子仔细查问了一番知道只是皮外伤便没伤着经骨也放下了心,只是一时间心中气恨难平,只怕林家欺人太甚,真当她夏家没人还是怎的? 儿子无故被人打成这样教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她在村里本来就是有名的泼的,这发起狠来村中是人人惧怕,这会子她还哪顾得了那么多,冲进夏天家的厨房,抄起一把菜刀便向着林母冲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阵乱砍林母险险避过,待夏大伯娘喘息的机会便撒开脚丫跑了出去,夏大伯娘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一路追砍起来,她这不要命得做法到是让林家人一阵害怕,悔不该打伤夏健康。 香儿带着老祖宗赶了过来,这大下午的村子里的男人多上山打猎去了,老人家只得带着没上山的两个孙子向夏家跑来,老人家腿脚也不利索只得让孙子们先过去,让香扶着他走在后面。 问着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儿也是一知半解只好把自家娘亲说过的道到老人家听,老祖宗气得直哼哼,“反了、反了,真当我夏家没人了吗?这嫁过来的女儿还想抢回去,这当初让林氏嫁过来的是她们,这会子反悔了便想将人要回去让林妙儿来代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们林家真当自己是根蒜,想怎么着便能怎么着?” 说着脚步不停,急匆匆的朝着夏家去了,今个有我这个老东西在,到是要看看谁能把夏天媳妇给带走。 夏大伯娘是谁也不砍只追着林母,林母是真真怕了夏大伯娘的疯样,绕着人圈跑了起来,生怕被夏大伯娘给砍着,这东撞西撞的却是让林家的人都乱了起来,夏天趁着人都在注意着这追跑的两人,将哭累了正在哽咽的女儿交到巧手上,趁机狠狠的撞向岳父,把媳妇抢了过来护在怀中。只是却没能逃得出林家的包围圈。 林家这失了林氏更是不甘多次冲上来拖她,只是被夏天搂在怀中护得紧紧的,任是林家人也动不得方毫,林父看着这两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想把林氏带回去,换了林妙儿与夏天结亲,也不敢真得对夏天动手。 夏大伯娘见着目的达到了,也不在追着林母砍了,本来也不过是吓吓她顺便替自己的儿子出口气,她是万不可能砍死她的,她才不傻呢,好不容易跟儿子过上好日子,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杀人偿命,像她这种人自有老天来收她。 林母也是气得不行,只是看着夏大伯娘拿着菜刀站在人前,似是会随时冲上来给她一刀,自是不敢再上前半步,只是不敢上前不代表她那张臭嘴也能闭上,指着林氏骂骂咧咧一刻不停。 林父心中一阵叹息,这丫头要是知好歹的,肯把夏家的生意分了他几成,他又何必为难她呢,她可是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就不巴着娘家,非要与自己做对。 “夏天这敏君本来就不该是你的娘子,妙儿才是与你订下婚约的人,你该娶的人本来就该是妙儿,是当初敏君私自替了妙儿嫁给你,我们今日来也不过是想把敏君带回去,让妙儿继续你们的婚约,你还拦着干嘛!难道你是不想履行你爹娘当初帮你订下的婚约吗?”林父这一翻话好似是句句为夏天考虑,只是作为人为竟然这样颠倒黑白,把这屎盘子硬生生的扣自己闺女头上,还真是让人不耻! 林父本意是对夏天好言相劝,自信这妙儿比敏君一点不差,本就是夏天父母在世时订下的亲事,自己这番作为不过是为了履行婚约夏天应该不会反对才对的。 夏天恨恨的看着这恶心的人一眼,他还能算是一个父亲吗?同是女儿为何要如此区别对待,这敏君哪样不好,那么善良、温婉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得不到娘家人的善待呢。 “岳父大人说笑了,与我拜堂成亲的是敏君,为我生儿育女的人是敏君,入了我夏家宗谱,与我共签了婚书的都是敏君,为何她就不是我的娘子了?再者说了当初让敏君替妹出嫁不就是你们的主意吗?嫌我夏家太穷,更无父母亲长相衬,不愿妙儿姑娘受苦,才让敏君下嫁的,也是好在敏君不嫌弃我,愿与我共结连理,如今我与她都有了福妞了,岳父大人又何必再说这话呢!”夏天看着林氏笑得温柔,帮她把这微乱的头发理顺了别在耳后。 虽说这口中叫着岳父大人,都从头至尾也没抬头看他那岳父一眼,对于这种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利益完全可以置儿女不顾的人来说,这一句岳父大人也不过是夏天对他彻头彻尾的讽刺罢了。 “夏天你可想明白了,这婚约可是你父母在世时订下的,你要是不尊父母之命那可是大不孝。”林父此时可谓是怒火中烧但他拿夏天也是毫无办法。 “岳父大人搞错了,夏天可从来都没有不尊父母之命,岳父大人应该记得夏天可是依诺上门提过亲的,只而是岳父大人毁约在先,不肯遵守承诺,硬是逼着敏君替嫁罢了,我还要谢谢当初岳父大人的明智之举,不然夏天如何能娶到敏君这样的好媳妇。”夏天对于林家施在他们夫妻身上的事恨之入骨,句句嘲讽更是毫不留情面。 “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才想着补偿你啊,你要真是可心敏君那我便不带敏君回去了,便让她给你当个妾侍吧,只要你依诺娶了妙儿便成。”这林父真可谓是无耻之极,脸皮也算是厚到一定程度了,这卖女儿理是卖得心安理得,只是他这话却是让林氏如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窖内,冷入骨髓! “不可能,我夏天这辈子只有敏君一个妻子,更不可能让敏君为妾。”这林家人真真是打的好主意,为了把林妙儿塞进来竟然这样埋汰敏君,些时一些围观得人更是对林父指指点点。 林母看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怕他们真会连手阻拦起自己的好事来,便不禁耍起横来,“吵什么吵,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 她这蛮横的性子别人怕她但是夏大伯娘不怕,样样手中的菜刀,“谁说不关我的事,这夏天我是我的侄儿,想进我夏家的门还是先我问过我手中刀再说,这敏君是我夏家认可的媳妇,谁要是赶给她添堵就是和我过不去,信不信我砍了她。”说完还眼睛一瞪,吓得林母又躲到林父身后。 林母躲在林父身后,伸出半个脑袋冲着夏大伯娘吼道,“你也好意思说夏天是你侄子,你可别忘了你的好侄子早就与你家断了亲了,你这样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贴的心甘情愿,到底知不知羞?” 林母这话可真真是戳进夏大伯娘的心窝子了,当初夏天那么绝决的断亲所谓何事没有人比她这当事人更清楚的了,因为当初做下对不起夏锦的事,夏大伯娘每每想起便是十分的愧疚,总想着要怎么补偿,只是这兄妹俩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是她能帮得上忙的了,如今夏家出了这事她当然要当仁不让,站出来护着敏君。 “我再如何也比你这卖女求荣的婆娘强得多,也不看看是谁让你现在能过上这么滋润的日子,不知感恩就罢了,还总想着霸着夏家家产,这敏君不肯帮你并想把小女儿塞进来,还真是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无耻的一家人?” 夏大伯娘的话到是句句事实,在场的人听到原来林家人打提是这主意无不是对他们面露朝讽,林母刚想再冲着夏大伯娘吼几句,结果看到夏大伯娘冲她举起的菜刀,愣是一句话也不管再说。 林父看着自己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这女婿不听自己话也就罢了,这老婆子竟然也这么禁不起事,怕那个婆娘有什么用,她有是敢砍早就砍了还等现在,人家不过是吓吓她也让她怕成这样。 林父也顾不得别人说什么了,这事做也已经做了,那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了,“夏天你可得想清楚,这妙儿可是早就有算命先生批过命的,说她是命里注定的一生富贵,乃是旺夫旺子之命,只要你娶了他保管你这以后的家业更是会发达兴旺。 再说这敏君嫁到你家都快三年了只不过得了个丫头片子,算命先生可是给她批过八字说是注定命中无子的,瞧着就是个没福气的哪能和妙儿比,这生不出儿子的能赏个妾位就不错了!”林父字字诛心,林氏早已是涕不成声,为何她竟然有这样的父亲。 “不可能!纵是无子又如何!”夏天一手护着林氏,环视着围在周边的众人一圈,一手举起誓,“请各位父老做个见证,我夏天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定不负林敏君,今生只得敏君一人为妻,永不纳妾不设通房,若违了此誓让我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林氏没想到夏天会立下如此重誓刚想捂住夏天的嘴不让他说出剩下的誓言,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等到她反应过来夏天早已是立完毒誓。 在场的人无不为夏天的真情所动,这男人有了钱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多少人猜着夏家发迹了,夏天再娶几房妻妾那也是迟早的事,没想到夏天竟会为林氏做到如此地步,这林敏君虽不得父母宠爱,但遇着夏天却是幸运的。 林父见此是又气又急,“夏天你可别犯了糊涂,我可告诉你,今天这妙儿你是定要娶得,若你想不娶也行。把夏锦嫁到我林家,不然这林敏君冒名顶替,抢妹妹的婚约,那就是不守妇道,我定是要把这败坏林家祖宗颜面的不孝女给拖回去浸了猪笼的。” 夏天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打锦儿的主意,更是气得更是咬牙切齿,夏天面带疑惑看向怀中的林氏,而哭成泪人的林氏却是冲他点点头,夏天也算是明白了看来他们早就打了锦儿的主意,只是媳妇不肯点头,才招来岳父母的狠心对待。 而林氏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狠心,竟然给他扣下这不守妇道的大罪,更甚至要拉她浸猪笼,这是在要她的命啊,一时间竟背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林氏这一晕夏天可真是慌了手脚,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她的名字就是不见她醒来,而林家的人听了林父的话,竟还想上前来拉她。 “走开、走开,”夏天一边护着人事不知的林氏,一边拍打上前来与他抢人的林家人。 “敏君嫁给了夏天,入了夏氏宗谱便是夏家之人,我到要是看看谁敢拉她浸猪笼。夏家还没轮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今日谁要敢带走敏君,那便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夏老族长的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香儿连忙进了夏家寻了一把椅子出来扶老族长坐下。 老族长都被请了过来,林家这边的人却是有点发怵别说这夏老族长在夏家辈分极高,这要真是伤了他怕是别想走出这夏家村,单是说他那从军的重孙,听说一年升了好几次官衔就现在那官位可是与知府一个级别比县太爷还大上一级,这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真要伤了他家的老祖宗,这人家要一怒之下带兵端了他们家也是有可能的。 这林父一下子便陷入这两难之中,然而夏锦他们打马赶回来时便是听到林家人要拉嫂子浸猪笼和嫂子晕过去的画面。 看着哥哥状似疯癫的与林家的人抢人,小侄女哭的伤心欲绝,赶忙翻身下马心疼的从巧儿手中接过福妞,小丫头到了她怀中到是不哭了,只是之前哭得太凶此时更是哽咽不止。 看着一以一己之身护着不让别人碰嫂子的哥哥时,心疼的无以复加,这世夏锦不许任何人触碰的逆鳞便是那疼他至深的兄嫂,熟知她夏锦的人都知道她是护短至极的,这些人不怕死的触了她的逆鳞,那么便就得准备好承受她要的代价。 夏锦手中抱着小侄女,看着她泪痕斑斑小脸,怒红了双眼,眼中有着与夏天相似的癫狂,一声令下。 “打,都给我狠狠的打,出了事有我夏锦兜着,今天但凡是来夏家闹事的人一个也别放过,刚刚谁动过我嫂子一跟手指头得都给记着,嫂子要是无事便罢,要是有一丝一毫的不妥便是追到天崖海角,我也要他的狗命!” 听到夏锦的命令随后而来的人,好似那饿狼扑食似的扑向林家众人,不过是一群种地的农民哪能承受得了像沈慕之这样上过战场的人的拳脚。 夏锦命令打人时的狠绝,与她蹲下身查看嫂子伤势时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嫂子在她心中的地位。 此时的夏天已经是颠到不能识人的地步了,夏锦刚伸出的手便被他打了回来,手背上红红的印记看得小木十分心疼,只是知道此时他插不上话,只能等着一会帮着收拾善后罢了。 “哥,是我,我是锦儿,让我看看嫂子。”夏锦的声音不大好似是怕吓着她哥似的,夏天听到夏锦的声章茫然的抬起头,看到真的是锦儿蹲在他面前不禁失声呜咽了起来,像极了无助的孩子,还一个劲的问,“锦儿怎么办?怎么办?敏君、敏君她被气晕了,怎么叫都不醒?” “没事的、没事的哥,我让红袖请大夫去了,马上就来你别急。”夏锦红着眼眶柔声安慰着他。 不过片刻红袖手中抓着一个人向着这边跑过来。此人正是当初卖药给云水烟然后被连累入狱的郎中,郎中刚伸手想为林氏诊脉,却被夏锦一把抓着手臂拦了下来,眼中是满满的不信任,连带着看红袖的眼光也有几分责难。 郎中也看出夏锦眼中的不信任,若是平时郎中一定不会执着,只是此时却是非常时刻。 “小姐要说其他小的不敢打包票,这妇人身上的毛病便是沈公子来了,也不敢说他比我强,请小姐让小的给少夫人把脉,莫要耽误了病情。”这沈公子自然说得是有小神医之称的沈清风,夏锦本来也是属意红袖去请他来的,只是没想到红袖竟找这个人来充数,只是此时情况紧急也没时间追究此事,虽然郎中说得自信满满,夏锦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仍究抓着他的手不放! 此时到是立在一边的云水烟出言解释道,“小姐便信了他吧,他别的本事没有,这对女人身上的毛病到是有几分能耐,先让他给东家娘子瞧瞧。” 夏锦抬头瞧像云水烟却在见到她满身狼狈时这胸中怒火又升一级,好、好,这林家这人真是太好了! 先让这郎中给嫂子诊脉,夏锦仔细看着云水烟,头发散乱,双颊红肿,嘴角还挂着血丝,也不知道这是受了内伤还是只是咬破了嘴角,这是这张脸要是不赶紧治只怕要是毁容了,那几道血痕隐隐有些皮肉外翻的迹像了。 “谁干的?”夏锦那个气啊,轻触着云水烟的小脸想确认一下她的伤势,只是云水烟却是疼得直瑟瑟。 “林老夫人”云水烟的回答更让夏锦火大,夏锦是在心中认定了,这云水烟只怕是代嫂子受过了,只怕那林母想要打的人其实就是嫂子。 林家之人这会早被夏锦带来的人给制服了,不说其他人就是小木上去便是一人给了一脚把这些人踢趴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只剩下夏锦带来的人在单面的泄愤。 而此时郎中却是神色凝重,“小姐,少夫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子了,此前怒急攻心以致于现在有点胎盘不稳,恐有滑胎之忧,我要立即为少夫人行针才行,还请小姐将少夫人移到厢房之中。” 此时的夏天已经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吩咐红袖帮着巧儿把嫂子抬进去,而夏锦却没有再跟进去,她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她让郎中给嫂子诊脉便已经相信了他,而嫂子的安危也就全权托付了给他。夏锦与夏天听到林氏有喜俱是又惊又喜,只是当听到嫂子竟被气得差点滑胎更是将她先前压下的怒火全都挑了起来。 此时她跟进去也没用,而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伤害过她家人的人她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夏锦抱着侄女一步一步的踱到林家人的眼前,她这轻歌漫舞一般的脚步,却是步步踏在林家人的心上,混身散发出的冷洌气息更是压的林家人喘不过气来。 夏锦最先来的林母面前,蹲下身看着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哪只手扯着我嫂子的?哪只手打了水烟的?” 第九十一章 夏锦的狠 林母恨恨得瞪着眼前的夏锦,紧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夏锦笑着摇摇头,那神情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只是这温柔里裹着一层坚冰,在她的眼睛深处有浓得化不开的寒冷。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道,怕是这两只手都动过了吧!”夏锦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翻看林母那一双手掌,这指甲里还残留着些许皮肉,想起云水烟那张被抓花的脸,夏锦笑的越发的温柔,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断了吧!” 夏锦站起身背对着众人,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添香笑眯眯的握住林母的手腕,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伴随着林母尖叫她的手腕便无力的垂了下来,夏锦似乎很满意林母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围着看戏的人不禁后退了三步,他们不敢相信夏锦竟然真得敢动用私刑,而且还这么狠毒!而她身边一个普通的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不过轻轻一捏林母的一只手腕便断了,只断的是手骨却不见一分血腥,但却是最难治之伤,这林母的手算是彻底的废了。 那些个跟着来夏家闹事的帮凶,纷纷后悔不该贪图林父空口许诺的好处而来为难夏天,他们现在知道这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尤其是夏锦。 正待添香再动手去断了另一只时,便听到一声惊呼。 “住手”从人群中挤进一个灰衣少年,瞧着他那气喘如牛的模样只怕是一路跑过来的。 林虎看着林家来的人全都被打趴在地上,母亲一只手已经被废也知道自己是来晚了,他本在镇上的铁匠铺子里做学徒,除了年节也很少回家,今年初这手艺也是学了出来,苦于没有银钱自己开一间铺子,更不想娘亲拿这事来为难大姐。 便瞒着家人说自己手艺还没成,留在镇上的铺子里帮着师傅打杂,师傅一月也能给他两百个大钱,自己省一点这日子也能过得,只是今日正在铺子中上工,便见平日里与他交好的邻居来给他送信说爹娘带着自家二十多号亲戚,去夏家闹事让自己赶紧去看看,这邻居的话还没说完他连师傅告假都没来的及,便一路小跑着往着长姐家奔来了,没想到竟还是迟了。 林母见到林虎过来更是委屈得扑进他怀中哭诉,林虎瞧着母亲这凄惨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更何况母亲也得到了教训这废了的一只手就算是欠下夏家什么也该还清了吧。 “锦儿妹妹,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求你看在这两家亲戚和姐姐的面上便饶了他们吧,我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再来你家闹了!”林虎扫了一眼趴了一地的林家众人,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伤,一脸肯求的看着夏锦希望他高抬贵手。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夏锦嗤笑的看着林虎,在她心中林虎就是个难担大任,这会放马后炮的人而已。 林虎面上尴尬,他是不能拿什么来向夏锦保证,这个家他还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父母要做的事他一样也管不了。 不待他回答,夏锦又状似迷惘的看着他,“你这是打算帮他们求情吗?”夏锦虽说是向林虎询问,但口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林虎红着脸点点头,他知道他没立场,但是躺在这儿的,都是他的亲人他不能不管。 “我知道他们不该闹夏家,我代他们向锦儿妹妹赔礼,请放过他们!”林虎低着头,硬着头发向夏锦肯求。 “呵、呵呵……”夏锦却好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竟痴痴的笑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林虎走去,在他身前不足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林虎低垂的头见到一个粉色的裙摆停在自己眼前,慌忙抬起头,只见夏锦就在近前一瞬也不瞬盯着他,那目光好似是在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虎闹不清夏锦这是什么意思,但却被她看得颇有几分不自在,许是有些羞愧,目光游离不敢看向夏锦,然而夏锦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缓缓吐出的话语如那珍珠落玉盘甚是动听,但却字字诛心如利剑直插林虎的心窝,让他瞬间寒彻心肺。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来为他们求情”夏锦纤指指向趴了一地的人,“但是你没有这资格,他们、就因为他们你那疼你至深的长姐,此刻就躺在里面生死不知,”夏锦顿了顿见着林虎似是被惊着的模样,想开口问长姐如何了,却又问不出口,夏锦知道这是戳进他心窝子了,只是她对他却起不了半点怜悯之心,只等着她把这利剑拨出再狠狠的补上一剑。 “你可知,他们是为何强行要将有孕三月的她拖走的?你可知,他们是如何逼我哥哥休了她改娶林妙儿的?你可知他们要将她拖去浸猪笼?”三个你可知问得林虎哑口无言,更是句句言名了你不知那又有何资格替他们求情。 林虎万万没想到的是爹娘竟是这样的狠绝,在他心中就是爹娘再不疼长姐也不会要她的命的,原来是他低估了爹娘的心狠,更是低估了钱财在爹娘心中的地位,竟为了这钱财便想要了女儿的命。 “既然你都不知,又凭什么替他们求情,那里面躺着是疼你的长姐,这一勺勺的粥饭喂你长大的长姐,是那个走到哪便把你背到哪的长姐,你说你凭什么来求情?” 一脚踹倒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妙儿,像林虎这样没担当的人不配做嫂子的弟弟,夏锦脸上笑容不变,但吐出来的话语却是让人冰寒入骨,“若是今日嫂子和她腹中的胎儿平安便罢,若是嫂子出事我要得便不只是他们的手,而是他们的命!” 说完夏锦背过身子不再看他,这个人她看不起,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优柔寡断永远只会缩在女人身后,面对那个从小将他呵护在手心中的女人,他竟然就任她任人欺凌,从来没有站出来保护过她半分。 “动手!”夏锦没心意再去一一审这地上之人,直接吩咐添香动手,林虎撇见身着一身缁衣站在人群中的小木时,忙不跌得向他扑去,扑通一声跪在他而前,“官爷,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动用私刑不管啊?” 林虎说着便伸出手想抓着小木的衣角求情,却被木梓一脚踹了七八丈远,“我家捕头大人也是你能碰的?”那模样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林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木梓可是从心里看不上这人,那一脚踹得可是毫不留情,林虎一落地便是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 小木迈着四方步,优雅得朝着林虎踱去,在林虎的身前蹲下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说的对,身为官差我的确是不该睛睁睁的看着别人动用私刑!” 听到小木的话林虎心中一喜,以为终于有人能阻止夏锦了,而林家之人也将能逃过这一劫。 沉吟片刻这家伙状似自言自语得道,“既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我把眼睛闭起来好了。” 林虎脸色发绿,他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侧身避过林虎一口喷得老远鲜血,果真闭上眼睛,末了还扬声道,“添香姑娘我这眼睛已经闭好了,你可以动手了。” 添香这小丫头也不含乎直接一人捏断一只手碗,处理这些人竟连一柱香的功夫也没用到。 在林虎还在发愣之时,夏家门口早已是一片哀嚎之声,“锦儿妹妹,你这是不是太狠了?” 看着亲人的哀嚎林虎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还是爬起身忍不住想责难夏锦两句,只是还未走近夏锦便被沈慕之给拦了下来,此个他身上那一身杀伐之气尽显,让林虎不禁想缩缩身子。 “狠?这便叫狠吗?若是他们再敢上门来挑衅,那我便叫你见见更狠的!” 此时恰巧给袖从里面出来,直接便到夏锦身边回了夏锦,“小姐,大夫说少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是保住了!” 红袖这声音不大也不也但是能刚刚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着,然躺在地上的众人也是莫名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们是相信若是林氏真的出事,夏锦只怕是真的敢要他们陪葬,夏锦的狠只怕是那修罗也是望尘莫及。 “带他们回去吧,以后再来夏家,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夏锦看也不看林虎,但是林虎也知道这话是冲他说得,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一人都废了一只手,夏锦说得还好像这次已经留了情面似的。 听到嫂子没事,夏锦这一身的戾气也是去了大半,她能这么轻易放过林家之人也不过是想替嫂子和嫂子肚里的侄儿积福而已,不然以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只手并不足以平她之愤。 夏锦今天就是要拿林家的人来杀鸡警猴,让那些想打夏家主意的人都给睁大狗眼看清楚了,只要她夏锦在,谁若动她夏家的人分毫那么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林妙儿倒在一边疼苦的捂着一只手腕,她没想到夏锦竟如此大胆,真得敢对他们这些人下手,如今这手伤成这样就算是接了回去,只怕以后这手以后也会落下残疾。 其他的人她不管,但是她必须留在夏家,她已经十九了,如今又断了一只手若是不就此赖上夏家,只怕她这一辈子只能待字闺中了。她相信夏锦只是刚回来不知真相,她要让她只知道,她才是原本应该才为她嫂子的人,林敏君不过是冒名顶替。 她相信像夏锦这样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欺骗她的,只要她揭穿这一切,夏锦一定会赶走林敏君让她进门的。 在林虎准备将众人一一扶起,领着他们回去时,林妙儿却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夏锦扑去,“锦儿、我才是你嫂子,林敏君不过是冒名顶替,你千万要相信我啊!” 夏锦一脚踏进夏家大门,冲着正在堂屋里给夏健诊脉的郎中微微点头,听到声后林妙儿的鬼哭狼嚎,厌恶的皱起眉。 这个女人是当她好唬弄还是怎么的,到了这地步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会相信她的挑拨吗? 夏锦收起脸上的厌恶表情,微笑的转过身子,上下的打量着林妙儿一圈,“嫂子?” 林妙儿以为夏锦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兴奋的真点头,加上她那一身的狼狈,散乱的头发,皱得像是咸菜样的衣裳,活像是一个乞丐婆。 林妙儿不知是太过急于抓住夏锦这根稻草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听出夏锦话中的讽刺。 “是啊,曾经你是我爹娘为我订下的嫂子,可在你嫌弃我哥穷,逼着长姐代嫁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跑到这来说你是我嫂子,那个甘愿嫁进夏家与我们同甘共苦的人才是我嫂子,而你不过是贪图富贵,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为何嫌弃我哥不肯进门,后悔逼着长姐代嫁,将这份富贵拱手送人了?哼,相信我,你以后你后悔的还不只这些,这些年你是怎么欺负我嫂子的我会一样不少的找你还回来,你就好好等着吧!”夏锦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内院。 留下一脸错愕的林妙儿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原来一切她们都知道,那她这算什么?她们从来没找过自家要求把亲事换回来,是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要过自己吗?他们觉得自己不如林敏君吗? “哈哈……哈哈……”林妙儿笑的癫狂原来,她一直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人家不找她麻烦只不是因为根本就瞧不起她,根本就不想用林敏君来换回她。 可是这林敏君究意有什么好的,我林妙儿哪点不如她,懦弱胆小,从来都是被她欺压的人,凭什么翻身变得高高在上,凭什么现在什么都比她强。 心中的怨恨席卷的林妙儿整个人,她不甘心、不甘心那个事事不如她的林敏君,现在过得比她好,有夫君疼着,有小姑子护着,这些本该是她的才对。 林敏君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手中夺过去的,而她如今的不幸也都是林敏君造成的,要不是林敏君当初答应代嫁,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才应该是夏家高高在上的少夫人,林敏君就是蹲在地上给她提鞋也不配。 林妙儿怨毒得盯着夏家的大门,她不会就这样放过林敏君的,对于那个夺走她一切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她的长姐,她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只是在她想着不放过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不一定就愿意放过她,夏锦进屋看到在炕上昏迷的嫂子时,心里一阵紧缩,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儿为何要遭此劫难,看着守在炕边紧握着妻子手的兄长时,夏锦心中对林妙儿和林家人的恨升到了顶点。 只是断一只手似乎太便宜她们了,把怀中哭累了现在早就熟睡的侄女放到炕上,转身又出了主屋。 西厢里夏锦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夏锦静静听着云水烟的汇报,原来今日林家这换亲之举,全是这林妙儿的挑拨,自己想嫁进夏家便唆使林家人到夏家来伤害嫂子,看来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挥手让云水烟先下去歇着。 看着身前立着乖巧的两姐妹,“添香,去镇上打听一上,看看有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现在需要续弦的,年纪不要太大了,林妙儿想嫁进大户我便成全了她,我要让她以后的生活有着最风光的外表,却过着最拮据的日子,一辈子活在妻妾争宠的后院之中。” “红袖,让郎中配一副绝育的药你去加到林妙儿的饮食之中,不要让她察觉了!”两个丫头领命而去,夏锦放松身体整个人窝在在这宽大的椅子上面。 书房的门被无声的推开,男人站在门口背着一身阳光,仿若降落凡间的神祗,夏锦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去知道他是谁。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的确是不适合见人,但她并不打算从椅中起来,看到了又如何她不打算在他的面前伪装,他今天看到的才是真真实实的自己,手段狠辣、嚣张无忌的那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夏锦。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不论任何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后,她都会化身为残忍的恶魔,誓要将那人撕扯的尸骨不存。 她知道他一直在门外,在她吩咐红袖添香办事时并未刻意压低音量,若是他认为她手段太过残忍狠辣那么就趁早离她远一点。她没时间也没兴趣与他虚与委蛇! 小木甚少能看得到夏锦如此慵懒的一面,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笑的温柔缱绻。 夏锦白了一眼眼前这个笑得很白痴的家伙,就在刚刚她命添香折断林家所有人的手骨时,这家伙竟然想在那装傻卖萌逗她开心。那一脸无辜得说着什么,既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我便把眼睛闭起来好了。 她现在谁也不想理只想一个人呆会了。在男子身后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儿,夏锦抬头以眼神询问来人,‘宝儿呢?’ “儿子说去看看妹妹,我送他去夏大哥那儿了,只是小家伙不肯走就是炕边守着,说要等妹妹醒呢!”想想宝儿心疼得看着福妞那模样,还真与他有几分相似,看来将来注定也是颗痴情的种子。 夏锦一阵撇嘴,这小家伙也太没良心了,只说要陪妹妹,咋就不说来看看老娘呢,小木看着夏锦那嘟起的小嘴也能猜到她的锦儿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八成是在吃福妞的醋呢。 顺手关上书房的门,将这一室的阳光拒在门外,绕过宽大的书案,轻轻将椅中的人抱了起来,自己做在椅中,却将怀中的那个人儿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夏锦挑眉看着他,这斯今天胆子大了不小啊,在她家中也敢这样公然的搂着她,挣扎了两下见这家伙似乎也没有放开的想法,反而却将他那脑袋置在夏锦颈窝之处,淡淡的气息喷薄在这颈项之间有点痒痒的感觉。 夏锦知道挣不过她便也放弃了所谓的挣扎,放松身体窝在他的怀中,只当他是一张人肉坐椅罢了。 待到夏锦静卧不动时,小木也松了那口气,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受得了心爱的人在自己怀中动来动去,若不是他抑制力惊人只怕是要出丑了。 有一刻钟那么久夏锦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当小木想看看她是否早已睡着的时候,夏锦缓缓开口与小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你不觉得我太狠毒了吗?”夏锦仍旧闭着眼睛,好似是半梦半醒间的呓语。 但是小木就是知道,她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狠毒吗?的确有点,不过我喜欢!” 小木说得直率坦白,夏锦却在心中翻起白眼,这话恐怕也是只有他能说出口,谁不喜欢温柔善良的女人,如她嫂子一样,他竟然说喜欢她的毒辣。 不过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要问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本不该与他这样,但是在此刻她却想放纵自己,不想与他楚河、汉界,那么晋魏分明,就让她放纵一下,享受这片刻安宁。 “呵呵……”从小木的喉间传来阵阵低沉的笑声,看着他那喉间的喉结随着他吐出的话语上下滚动,夏锦突然觉得十分的好看,忍不住伸手想摸,这是从这斯嘴中吐出的话却让他在夏锦心中刚刚有了那么丁点的好印象瞬间瓦解。 “说到狠毒你还做的远远不够!”见夏锦听到他的话后好奇的看着他,他才又缓缓开口,“其实你应该让人在林妙儿成亲前毁了她的清白,以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放弃到手的好亲事,这样当亲后她的相公发现了真相,她才能更没好日子过。” 夏锦一愣,这货竟然深谙这宅斗之术,心肠竟然比她还要狠上数倍,夏锦描了这货一眼,吐出一句让小木十分后悔刚刚替她想出这报复人的法子,“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夏锦一骨碌从人肉坐椅上跳下来,拉开门的瞬间夏锦抛出的一句话让小木有想死的冲动,“记着,务必不可假手他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脸上换上了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显示着她现在心情很好,只留下小木在书房之中捶胸顿足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问自己干嘛为了哄这丫头就给她乱出主意,现在却把自己给陪了进去。 这丫头临走时说的不可假手他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还想让他去做不成,想想林妙儿那嘴脸,胃里一阵翻涌直抵喉间,不行,这想想都想吐! 再者说了他要是真的动了那人只怕从此以后就别想靠近这丫头半步,他可是记得清楚,这丫头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看着日薄西山小木苦笑的摇摇头,是时候要回去了,再不走这丫头只怕也是不会给自己晚饭吃的,早点回去找凌凡把这事说了,这剩下烂摊子他会替她收拾干净,决不会让他的锦儿官司缠身。 经过这一闹夏家更是门禁森严,任何想进夏家大门的人,必先经过通报才能进来,当然像与夏家交好的老婶家和大伯娘就不在此例。 林氏的身子在郎中的调养下也是一日强过一日,现在已经能让巧儿扶着在内院中活动了,她卧床的这些日了罗氏没事便过来陪陪她,这妯娌俩有聊不完的育儿经。 夏锦看着嫂子的脸色终是好了些也便放下了心来,便开始往镇上跑了,夏天却一直守在家里看护着妻子。 夏健虽说是受了些伤到都是在皮外没过几天便好了起来,只是这夏大伯娘此次到是真真认人刮目相看,这夏大庄走后夏大伯娘也是沉寂了一年多的时间,本以为她是收了这泼辣的性子,没想到她是彪悍不减当年。 她那拿着菜刀追着林母满场跑的举动可是一直被村子里的人津津乐道,都道这惹谁也别惹这夏大伯娘。 而让人们隐而不敢言的便是夏锦的狠绝,当日她可算是当着全村人的面下令让人断了林家闹事的人每人一只手,村子里的人一想到此事便是后背生凉,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夏锦,而那些曾经也到夏家闹过事的人更是在心中感叹,愿来锦儿还是念了同宗之谊,对他们是手下留情了的! 林家的人也曾闹着要去告官说是夏锦对他们动用私刑,只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半月时间就被某人给压了下来,从此后就算有人问林家的人他们也是只字不提,只道自己受伤的事完全与夏家无关,不过是自己不小心摔断了手腕想赖上夏家而已。 夏锦听到此事也不过温婉一笑,此事是何人所为她与他心知肚明,只是在偶而的夜深人静之时,夏锦不禁对月长叹,这欠下的情只怕是一生也无法偿清了! 不过数日夏家之事便已传到京师,七公主拿着暗卫的飞鸽传书,气的咬牙切齿,不顾丫环婆子的阻拦冲回房便要收拾行妆准备南下,战王爷还在御书房中议事,便被家人给叫了回去。 太监总管张德柱小心翼翼的到御书房中传询,此时正在时战王与皇帝商量国事,他在外面兜兜转转也是不敢进去,但是又怕耽误了事真让七公主走了,到时战王不会放过他,正急得满头大汗,皇帝见着人影在御书房前转来转去,扬声唤道,“张德柱,在外面转什么,给朕滚进来!” 听着皇帝这口气想是今日心情还不错,张公公此时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躬身进入御书房给两位大人物见礼,等着皇帝问话。 “早就见你在外面转了,什么事快说!”这张公公也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若不是什么急是他不会这么不知方寸。 皇帝端起香茶等着他回话,张公公看着坐在另一边冷着脸的战王后,眼一闭、心一横,“启禀皇上,是战王爷家下人来报说是七公主正在收拾行礼要南下,说是儿媳被人欺负了她要去给她报仇!” 皇帝一口香茶从龙口中喷射而出,这还真是她那奇葩的七皇姑能说得出的话,优雅的拾起龙帕拭去嘴角的茶水,再抬头时他这御书房中也就只剩下他与这张公公两人了,那宠妻如命的战王早就不见的踪影。 皇帝撇撇嘴,这一向严谨的皇姑父这要一遇到七皇姑的事就什么都忘了,竟然走也没向朕打声招呼,皇帝不甚在意的摇摇头。 “张德柱,你刚刚说得可是皇姑的儿媳被人欺负了?皇姑是要南下?朕怎么记得世子妃日还在京城,何时南下的?”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碗,摆摆手让张公公也别在收拾那被他喷湿的奏折了,反正都是一此无关紧要的事,现在的这此大臣也只会递一些这样歌功颂德的折子了,看来自己是时候要出去微服私访了。 “回皇上,战王府的人是说七公主要南下,说是儿媳被人欺负了,世子妃也的确就在王府中,奴才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张公公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而且就战王府的那世子妃也就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别说战王府不答应。 就是她那一身高强的本领一般人哪能近得了她的身,更何况她的身后是整个武林,人家可是武林盟主的嫡亲妹妹,欺负她与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只是除了她七公主还有其他的儿媳妇吗? 皇帝看着张公公那快拧成一团的眉头让他下去了,张公公不知道他却知道,七皇姑所说的这个儿媳妇只怕是那夏锦无疑了,只是按她那小狐狸似的狡猾性子真能让人欺负了,反正他是不信,她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击掌招来暗卫他对此事到是十分的好奇,不过两个时辰后便看到暗卫呈上来的奏报,看完皇帝不禁在心中感叹,没想到当初见到那个笑脸迎人的小姑娘竟也有如此狠辣果决的时候,当时与皇姑说有意纳夏锦为妃也不全是戏言。 第九十二章 孺子可教 只是当时觉得她一个乡下姑娘可能不能适应这深宫之中的争斗,再加上小木对她情根深种,这才放弃了当初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果断狠决却是让他十分欣赏,真不知当初的放弃是否是对的,现在想来还真是有那么点后悔呢。 皇帝想想还是摇摇头,要是让他那七皇姑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只怕下一个被收拾的就是他了。 林氏知道夏锦对她娘家的人做过的事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这么着吧,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便好!” 林氏显然已经不想再提林家,这次她也打算彻底与林家绝裂从此不再往来。只是这被亲人伤透的心还要慢慢愈合,午夜梦回总是能看到那一群人围着自己想把自己从这个家中拖走,还好身边的这个人总是会拥着自己和女儿不停在在耳边念叨,‘别怕,还有我!’ 心中的伤慢慢平复,这身子也是越来越重了,这天也渐渐凉了,夏锦为她推算了预产期就在年底,老婶她们笑她这也算是三年抱俩,若这胎再是个儿子那可就真真是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了。 七公主还没走出战王府的大门被迅速赶回来的战王给截住了,直磨到战王爷答应送五名战魂卫给夏锦,保证以后没人有欺负得了她这才消停下来。 小木接到京中来的信时只是淡笑不语,看来还是老娘厉害,当年新皇登基他老爹也不过只送了十名战魂卫,直到足以保皇帝安全。 而给他与哥哥每人也只有五个战魂卫,如今他老娘竟然一下能帮锦儿也要来五人,可见这老爹对娘亲的宠爱承度。 吩咐木梓人来了便交给沈慕之,夏锦把这挑选护院的事都交给他了,想来安排五个人进去还不成问题,就算沈慕之不肯卖自己这面子,但是若是父亲送的人,想他定是不会推辞。 一想到锦儿他就头疼,这丫头也太会为难人了,怎么可以把这么恶心的事交给他来做呢。 “添香给林妙儿寻婆家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眼瞧着一个多月都过去了,想来也该有消息了。 “本镇没找到合适的,这丫头这两天已经去了邻镇,好似是有眉目了。”木梓这货一直在等着看他家少爷的笑话,这事他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小木漫不经心的描了他一眼,心中感叹这家伙这么多年了怎么没学乖,哪次想看他笑话,最后不是被他收拾的惨兮兮的。 只是还等着看戏的木梓还不知道,他家少爷已经在算计着怎么收拾他了。 “要不你把林妙儿娶了吧,这剩下的事也就好办了?” 木梓闻言脸上一苦,“少爷,不成这可万万不成,看在木梓这些年尽心尽意的服侍您的份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待我啊?想我木梓也是大好男儿,你怎么忍心让我带绿帽子呢!” 这货说得声泪俱下,让人忍不住怀疑小木真让他娶林妙儿,他会不会以死明志。 其实小木也不过这么一说,谁让木梓那一幅明显是等好戏的样子惹恼了他呢。看这货后悔的样心里莫明的舒畅了不少。 转眼又到做糖葫芦和晒笋干的季节了,虽说这两年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这点小营收也实在是看不着,但必定夏家是从这上面做起的夏锦也不愿意把这放下了。 只是今年自已是真没精力用在这上面了,便与夏天商量着这方子就找个稳妥的人教了出去,让他做就好了,总不能事事都抓在自己个手里都亲力亲为,只是这人选还得和哥哥商量商量才成。 这些天夏天都在家陪着林氏,夏锦索性也空出一天时间留在家中。 自从林家来闹过后这小家伙就没在和她一起睡了,说是要陪妹妹,这白天晚上的都守着福妞,夏天只好在主屋的偏厅里给两个小家伙加了张凉榻。 夏锦也没在意只当这小家伙在林氏屋里呢,正好有事去找哥哥,便向着主屋去了。 林氏见着夏锦笑着招呼她过去坐,这四个多月的身子这胎早就坐稳了,偶尔还能感到小宝宝在里面动呢,夏锦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将手放在嫂子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一颗小小心脏的跳动。 夏锦拿过林氏手中正在缝着的一个小糖包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都说让嫂子别太操劳了,这活也早就让她别干了,小心伤着身子,可她就是不听。 收起林氏身前的针线笸箩弟给巧儿,“以后看着点,别让少夫人干这活了。” 巧儿乖巧的应合着,把东西都给收出去了。 本来夏家人口少也没什么规矩,这是这回新增的护院丫环婆子零零总总也有几十人,老婶也是给她说过这规矩还是讲起来的好,就怕有新来的不知事,把主子的仁慈当成好拿捏,万一要是养成个奴大欺主可就不好了。 夏锦想想也是有理,便让他们把称呼都改了,这林氏便是少夫人,夏天便是少爷,而宝儿和福妞便是小少爷和小小姐了。 “宝儿和福妞呢?”瞧着这来了也有一会了怎么也没见这两小家伙的人影。 “去大伯娘家找誉儿了。”林氏许是久坐想站起来走走,这便扶着腰站了起来,夏锦看着她这姿式又是忍不住蹙眉,只怕今日这活是坐了有一些时辰了,看着她那揉着腰那样有些心疼。 嫂子以前怀福妞的时候时因为家里穷,就靠她做点针线维生,只是现在早已不需要她那么辛苦了,劝她歇歇她却怎么都不听,总是偷偷的做。 看着夏锦苦着脸那样,林氏也知道她是为哪般,“别皱着眉了,都快成小老太婆了,我以后不做就是了,我这不也是太闲得慌吗?” 唉……夏锦不禁叹了一口气,嫂子这样也不错,这家中除了老婶她们偶尔来陪陪她,也的确是没事可做了,难怪她会闷。 “嫂子,要不你和我去镇上住一段吧,闲了可以出去逛逛,总比闷在家好。”夏锦也怕这林氏闷得太久了,要是得了个产前忧郁症可就不好了。 “不了,铺子里也挺忙的我也不过去了,再说这镇上我也住不惯,在家还能去大伯娘家和老婶家走走,真要去了镇上我也不认识个人,只会更无聊,我要是真闷了就和你哥去庄子上住两天,你也别担心我了。”林氏不想给夏锦添麻烦,果断的拒了夏锦去镇上的提议。 “今儿个不去镇上了吗?”夏锦很少这个时间还在家中的,林氏不禁问了出来。 “不去了,我有事想找你和哥商量一下,我哥呢?”夏锦记得哥哥这断时间可都在家啊,咋也没看到人呢。 “哦,这不是上次孙掌柜和刘掌柜来的时候提到说这到了上糖葫芦的时候了吗?你哥和堂兄去山上看看山楂果长的怎么样了!” 兄妹俩还想到一块去了,自己刚想哥哥商量这事,他都已经上山去看果子了。 约莫一顿饭功夫这两人便从山上下来了,夏锦没想到的是这身后还跟着三小萝卜头,夏锦心中一梗,刚想板着脸,小福妞便从她爹怀里蹭下来,歪歪扭扭的冲着夏锦冲过来,“姑、你带福妞去玩呗,爹爹上山都不带我。” 小丫头扭头指着他爹向夏锦告状,被爱女告了一状的某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妹妹,只见夏锦噗嗤一乐,敢情自己错怪了哥哥,这三个小萝卜头没有一起上山啊,想是在家门口碰上了。 小丫头见她姑不仅不骂她爹还乐,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在小丫头心中她姑是最厉害的,就连她爹爹也要听她姑的,小丫头可是在心中发誓以后要像她姑一样厉害的。 只是自己崇拜的人不仅不帮自己还笑话自己,小小的心灵可是十分的受伤,小手搓着衣角,看着就要落泪了。 夏锦可没因着她这样就去哄她,反而板起一张脸道,“你爹不带你上山是对的,山上有专吃小孩子的恶狼,你要是被狼叼走了,你娘和我们都会伤心的。” 小丫头听到夏锦的话泪眼蒙胧的盯着她,“姑,也会伤心吗?” 夏锦看着她认真的点点头,小丫头得到夏锦肯定的回答,抬手一抹眼泪,马上换上一付笑意盈盈的面孔。 夏锦伸手将她抱起来,小丫头心满意足的给了她一个香吻。 夏天无奈的看着这姑倒二人,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同夏锦亲,这丫头闹得时候只要一句再闹姑姑就不喜欢你了,这丫头准能立马给停住,比什么都灵。 林氏听到下人回报说夏天回来了,也从里面迎了出来,好笑的看着几人,“都在门口站着干嘛,还不进来。” 夏锦因着本来就有事找夏天便与他一同去主屋,夏锦一手抱着福妞一手拉着宝儿跟在林氏身后。 夏天洗了手脸,便坐下来等着夏锦开口,福妞小丫头正不客气的就着宝儿的手吃着糕点,夏锦看着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样不禁心中感叹,这师父有朝一日会来接宝儿走的,到时只怕这小丫头会有一段时间的伤心了。 林氏想抱过福妞让这兄妹俩谈事,只是小丫头就是赖在夏锦怀中不肯下来,而夏锦也不放心让林氏抱,就这么搂着小丫头开了口,“哥,今年咱家这糖葫芦和笋干你有什么想法,家里现在事情不少,我怕你也兼顾不过来?” “锦儿是怎么想的?”夏天听夏锦这么说,猜想她是不什么主意了。 “我在想可不可以把这方子教给家里的工人,这方子我们现在捏在手里也没用,没时间做也是白费。”夏锦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夏天。 “你说得对,的确是没时间做,只是交给谁,你可有章程,可不能惹了大家的怨言。”夏天想着现在能留在夏家的人都是平时处得很好的,可不能因着这事到时落了大家的埋怨。 “我想着这铺上的糖坊现在也能忙得过来,不如把家里的糖坊给停了,这糖葫芦就教给刘婶,咱家保证这材料和销路,让她带着张婶、李婶他们做,多做多得,这糖葫芦咱们拿出三成利让她们自己分,这一天少说也能做个一两千串的,一个月算下来每人少说也能挣个一二两银子,比帮工强要是他们家的人有时间还可以帮帮手,那挣得也能更多点。 这笋干我是想让堂哥做的,这挖笋子、晒笋干罗嫂也知道,不用咱费心,这个咱也不抽成了,直接让他送给刘掌柜,能挣多少算他的,就当是谢谢他那天帮着拖着那些人了。” 夏锦所说的是哪些人不用明说夏天也知道,更知道夏锦是真心感激他们,那天要不是夏健康死拦在门口只怕等他回来时,林氏早被拖走了。 夏天点头,“行,这事我下午就对他们说,安排好这些事明天就让他们不用来糖坊上工了。” “哥,我琢磨着这糖葫芦还是要在咱家做,咱只是让她们多赚些银子,但这生意还是咱家的,咱家可是靠这才发家的,可不能这么轻易送了别人。” 夏天一愣,意是没想到这点,他以为这方子都教出去了这生意以后也是与咱家无关了,糖葫芦也是各家做好了送过来自家帮着销而已。 “我是说教她们做,她们还是帮我家做,不是让她们自己做,这材料还是咱家出,只是付工钱的法子变了,不再是每月固定给多少钱,而是多劳多得,做的多得的多而已。”看着夏天一脸迷茫的样,夏锦不得不再解释一遍。 夏天也总算回过味来,细细想了一遍夏锦这主意,不禁眼睛一亮,“锦儿这主意好啊,这样她们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便会更加努力的做事,说不定他们家里人也会帮着做,这样做出的东西多了,那咱们也能多赚点是不是?” 夏锦见她哥终天想通了,欣慰得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逗得林氏直乐,夏天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妹子一眼,这为了讨好嫂子,竟然埋汰起自己老哥来了。 夏锦也不介意的耸耸肩,嫂子也是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就算挨哥哥白眼也是值得的。 夏锦从林氏屋里出来,与红袖一起并肩而行,“添香出去两天了,该回来了吧?” 第九十三章 沙冰 红袖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跟在夏锦身边。 夏锦本来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有些事必需要尽快的做了比较好,那些伤害嫂子的人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就算她允许,只怕书友们也不会同意。 夏锦走在前面,发现红袖并没跟上而是看着院子里,而是出神的看着院里收拾杂物的几人发呆。 “红袖。”夏锦轻唤一声,这丫头才回过神来,立马追上夏锦的脚步往西厢去了。 还是那个宽大的书桌后面,夏锦手捧着上个月各地糖坊的账册静静看着,眼角时不时的抬上一抬,看着红袖多次嘴角张张合合,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动声色,她到要看看这丫头能忍到什么时候。 看这丫头刚刚在院中的反应想必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家中的事,或是出现在家里有不合理的地方。 夏锦放下账册,捧起手中的茶水慢慢品着,红袖还终是忍不住走到夏锦身前。 “小姐刚刚院中的那几个人不对劲?”红袖神色凝重的看着夏锦,表情十分认真。 “哦?”夏锦放下手中的茶盏似是不甚在意。 “小姐,红袖没有说谎,他们都会武功,而且他们当中随便一人,我与添香两人联手也不是对手。”红袖不知夏锦为何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若是高人混进夏家只怕这一家人危夷。 夏锦不答反问,“你和添香比慕之比他们如何?” 红袖不明白夏锦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不敌,但尚可一拼!” “那是因为你知道慕之不会要你姐妹二人性命!”夏锦也不客气的点出若是沈慕之要是一心想杀她们这便是没有了一拼的可能。 红袖羞愧的低下头,因为夏锦说得全对,若是沈慕之想要她们的性命,她们的确是没有一拼的可能,那个男人是上过战场,双手染过血的,是她们这种初出江湖之人无法比拟的。 夏锦也不去看红袖的神色只是轻抚着茶盏的边沿沉吟着,待红袖再次看向她时才再次开口,“那你认为慕之比之他们当中一人又如何?” 这次红袖不敢冒然回答,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红袖不知,就红袖看来应是不相上下。” 夏锦点点头似是对她的回答比较满意,复又捡起桌上的账册看了起来,就在红袖以为夏锦不在开口时,对听到她那淡淡的话语。 “我从不怀疑慕之对我的忠心,既然你能看出来那几人有功夫在身,慕之不会看不出来,既然他能放这此人进来,必定是可信之人,或者该说是可用之人才对。” 红袖听到夏锦的话也不再纠结那几人的身份,小姐相信沈慕之而她相信小姐,她相信小姐说的不会错。 然而夏锦捧着账本却是一个字也没看入眼内,虽然她说相信沈慕之不假,但是就像红袖说的这几人的本事不在沈慕之之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能听沈慕之的话乖乖进她夏家做护院呢。 或者更确切的说这几人又是谁赠予她的,而又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沈慕之把人带进来,以沈慕之那别扭的性子一般人绝对没这本事。 夏锦一向奉行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想不通得事还是不要想的好,既然这账看不进去,不如去厨房弄几样清凉解暑的小吃,给几个小鬼头解解馋。 自家为了夏季能保存好这做好的糖过不会化掉,早在去年就修了冰窖,就在这西厢的底下,这冬季储藏的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只是这冰窖不好修,花费也甚巨当时只修了个小的。 这储冰的量也只够夏季保存糖果的,自家人也舍不得拿来降温,只是这几日也是太热了点,今日便决定奢侈一下,让红袖去冰窖里取一盆子的冰,她要做水果沙冰。 正好也可以试试那几个人的身手,是否真的如红袖说得那般好,这把冰敲碎的重任自然是落到那几人的头上了。 红袖取了冰来叫着院里干活的那几人,“你们过来?” 几人左右看看除了他们这院里也是没有其他人了,他们堂堂战魂卫曾经战场上所向披靡,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汉,区区三百人敢于三万大军一战,战魂卫一出莫不吓得贼寇闻风而逃,就算再不济也能做个皇帝、亲王的贴身暗卫。 何时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呼来呵去过,只是这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中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颇有几分可爱气息的男孩,笑嘻嘻的冲着红袖道,“红袖姐姐,可是在叫我们?” 要是添香在一定是眼白一翻道,‘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然红袖便是红袖只是淡淡的一个“嗯”,足显她一如继往的简洁。 “红袖姐姐可有什么事?”那个娃娃脸男孩凑上前问道,今天他们还是头一天上工呢,也不知道要干啥,就是院中搬搬这个抬抬那个,努力做出一个家丁该有的样子。 “小姐让你们把这个捣碎了,一会做沙冰吃。”红袖直接告诉他们这是做吃了,就怕他们把这盆子的冰给弄脏了。 此时夏锦也刚从库房出来,手中还拿了一小篮子的水果,这果糖也少不了这些,她想做水果沙冰只要从里面挑合心意的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担心找不着水果 招手让站在院中的另几人也过来,这忙了一上午了,几人身上早已汗湿,看着夏锦手中的水果无不眼馋不已,这些个东西在乡下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几人虽然见过市面但是在这又热又渴之时,眼中不免多了些渴望。 夏锦直接将手中的篮子交给其中一人,其他人看着一篮中的水果无不欣喜不已,难道是小姐看到他们努力做工奖赏他们的,一颗心美滋滋的颗向天空,然而却在夏锦一句话后直接跌进泥底。 “拿着,把这几个橙子榨出汁来,其它的都切成小块,我一会儿有用。”夏锦又何偿看不出他拉眼中的渴望,和转瞬即逝的欣喜,但她就是故意整他们的,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他们的不讲自来多少都让夏锦有点不舒服。 不过目前为止只要他们不做出有损夏家的事,夏锦不会赶他们走,因为再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护院了。有他们在这家人的安全绝对无逾。 把事情吩咐下去,夏锦带着红袖出去转了一圈,把夏大伯娘和老婶一家都给带到自己家来了,这沙冰也是难得做上一回也让他们偿偿鲜。 等夏锦回来时这一盆的沙冰早已是准备好了,这橙汁和水果丁也已备妥,看看只盆里的冰果然细碎,与现代冷饮店中用机器打出来的沙冰也不遑多让。 也不愧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原来那此小说上写的找个会功夫的人能用内力把冰震碎是不假的,虽然她没见到他们用内力震碎这冰块,但是人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冰弄得这么碎也是一种本事了。 只是那水果丁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大的大小的小,切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末了夏锦还在五个人中发现三个人的手指都裹了纱布,想是切水果时受了伤,难怪她觉得这水果少了点,敢情是染了血了啊。 夏锦要笑不笑的打量着几人,看得他们混身发毛才从他们身上收回目光,让红袖去除房拿了碗勺,把这冰分进这碗中再淋上汁放上水果丁这水果沙冰便算是成了,香儿看到这色泽好看的沙冰,忍不住偿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通身的凉爽,只是这牙却是有点酸酸的感觉,捂着腮帮子稍稍适应一下,待那酸胀感消失,香儿端着碗忙不跌的一口一口将碗中的沙冰吃完。 端着手中的空碗,这丫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夏锦,还想再来一点,夏锦也不理她,“这冰可不能吃那么多,吃多了要闹肚子的,每人也只有这么多,吃完了你就旁边呆着吧。” 香儿一扫刚刚的可怜模样,换上一张哀怨的面孔盯着夏锦,夏锦不禁在心中感叹,这丫头的变脸是和谁学得。 依次为众人盛上沙冰,林氏和罗氏这两孕妇也只有看着得份,最后夏锦敌不过她们的哀求只准他们的相公给一小口给她们偿偿。 看着盆子里面的冰都快见底了就是家中的丫环婆子也是人手一份吃得津津有味,而那五兄弟却还眼巴巴的看着,夏锦没发话他们也不管吃这小姐的东西啊。 那娃娃脸的男孩也是一脸可怜兮兮得看着夏锦,只是对夏锦对完全影响,人家好像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中的冰,直到吃完最后一口才回过头来。 好似才看到他们似的一脸惊讶的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啊?”见他们一脸渴望得看着盆子里剩下不多的冰一副了然的模样道,“你们也想吃是不是?早说嘛?” 拿起碗把盆中的冰一勺勺的舀进碗里,堪堪五碗不多不少刚刚好,让几人忍不住怀疑她刚刚根本就是故意的。 就在这五人等着夏锦发话可以开吃的当口,夏锦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到我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五人心中不禁失望,只到口的肥肉,咋就不能咬呢,只好耐着性子回答道,“我们是今天刚来来护院,是沈管理安排过来的。” 与夏锦想得无差,只是这护院的身份她还不甚了解,慢慢的将果汁淋在几份沙冰之上,又一个个的把水果用筷子夹上去,状似漫不经心的道,“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现在这几人可是对那一碗碗的冰渴望得紧,夏锦问什么他们便答什么,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在下叫,战十四”那个娃娃脸的率先回答。 “战十五”、“战十六”、“战十七”、“战十八”,夏锦心中咯咚一声,这都姓战,只他们自报家门,却不像是名字而更像是代号,她们究竟是来自哪里夏锦理是摸不着头脑。 在夏锦看来他们应该都姓木才对,若是姓冷她还能猜会不会是她那师父找来的人,只是这战,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姓氏的人。 自家的仆人冠得去是别人的姓氏多少让夏锦有点不舒服,“以后你们都改姓夏吧,名字嘛就叫风云雷电雨怎么样?”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来,没想到夏锦会给他们改名,其实他们一直以战魂卫为骄傲,能姓战那是一种至高无尚的荣誉,而军人的使命便是服从,王爷让他们跟了夏锦小姐,那么他们便只能服从命令,小姐让他们改名,他们也只能服从。 几人从同伴眼中一样看到了服从二字,异口同声的道,“谢小姐赐名。” 只是战十七,现在应该叫夏电的不满的嘟哝着问道,“小姐我能不能不叫夏电,这夏电夏电的听着怎么都向是下贱,求小姐给我改个名吧。” 夏锦一愣自己可真没有这意思,只是这五个字比较大气,既然人家不喜欢那便改了吧,“那便叫夏雪好了!” 夏锦也只个起名废的,能想出那五个字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现在人家不喜欢让改一个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夏雪了。 战十七还似不甚满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同伴点了哑穴,嘴巴一张一合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锦但笑不语,只是招呼他们过来吃冰,几人一拥而上一人捧着一碗开吃,除了夏雪其他人均对着战十四,也就是现在的夏风,竖起大指指,若是让夏雪这家伙再纠缠下去只怕这冰都要化了。 夏锦吩咐他们吃完把东西收拾干净便回书房去了,她现在是通身的凉爽,这账本是绝对能看下去了。 傍晚时分添香便一匹独骑进了夏家村。看她这一身的香汗淋漓便让她下去先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再来回报。 夏锦在书房之中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这丫头终于一身清爽的出现在她面前,夏锦把桌上的一碗沙冰推到她面前,这是中午的时候特地给她留得,夏锦让红袖给送到冰窖保温了,只等这丫头回来。 第九十四章 夜行 添香没想到这主子,做了好吃的还想着给她留一份,一时间感动莫名,回来时就听小丫头们说小姐今天赏了大家一人一碗沙冰,如何如何好吃,吃后如何如何凉爽,她还曾暗自遗憾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没想到小姐还想着她竟给她有留了。 小丫头感动的一沓糊涂,红着眼眶站在那儿把一碗沙冰吃了个底朝天,夏锦翻着手中的话本等着她吃完回话。 “小姐,你吩咐的事有眉目了。”添香吃完两手一抹嘴,便急着把这两天的事说给她听。 夏锦抬看了她一眼,又接着看手中话本也不催她,这丫头还想调她喟口呢,夏锦也不问她,只等着她自己说出来,这丫头可不似红袖是个藏得住话的。 果不其然,添香见夏锦不问,也只好嘟着嘴说出原委,原来这小丫头从陆锦玉那打听到这临镇的临镇,也就是大圩镇。 有一位姓周的财主,十分的吝啬人称周扒皮,这周财主家中世代经营米粮店,也颇有几分家私,只是不知怎么到了周财主这代,家出了邪性的事,周财主的正妻也早在十多年前便去世了,只留一下一闺女。 周财主一心想要儿子继成家业然十几年来连纳了十二房小妾也各各不能生养,最奇怪的事这几年来周财主还曾续弦了三位夫人。 这三位夫人到是都有了身孕,只是不是在生产前夕坠井了,就是死于难产,母死子亡,一个孩子也没留下。 而周财主家近年也怪事尽出,好好放在粮仓里刚收上来的新米,一夜之间全变成了霉米,周财主也越发变的小气,近年这周财主又想续弦。 只是这大圩镇的乡民没有一家愿把女儿嫁去他们家,就连那窑姐儿都不乐意,说是周财主祖上为富不仁才遭了这报应,让他一生克妻无子,谁家也不原把这女儿嫁过去平白送了性命。 夏锦仔细听着添香打听回来的消息,她是不相这报应一说,只怕这周财主家中有是人祸,但这是别人家的事,她可不想管,不过这家到是真的挺附合她的条件的,把林妙儿嫁过去刚刚好,只求林妙儿可别这么轻易的就挂了,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添香说完已是口干舌噪,夏锦将书案上那杯她没用过的凉茶递给她,这丫头也不客气的牛饮起来,末了一抹嘴笑着对夏锦道,“谢谢小姐,小姐你觉不觉得奇怪,这周财主这命这么硬克尽妻子,怎么小妾却一点事也没有呢?” “有什么奇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这小妾也不过是地位高些的奴婢而已,只要碍不着某些人的利益,自然不值得去费这个心思。”夏锦看向书案上的烛火,影影绰绰不甚清明,起身绕过书案伸手摘下灯罩,拿起放在一角的剪刀悠然的修起烛花来。 看来这周家后院争斗可真是激烈啊,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最适合林妙儿不过了。 添香似在细索着夏锦的话,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夏锦早已把剪刀放在一边,正在交灯罩放回原位。 “小姐,你是说周财主家的那些事都是有人在捣乱是不是?并不是什么因果报应!”小丫头一惊一乍的把夏锦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点燃了这蔑制的灯罩。 稳稳心神,夏锦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添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也知道自己这突然出声吓着夏锦了,不过看小姐那样也不像是要责怪自己便放下心来。 “是与不是与你我又有何干,别告诉我你在那呆了两天就打听到这么点事?”反正夏锦是不相信,这丫头虽没有红袖稳重,但胜在机灵。 “有啊,我找人散了谣言给周府的下人,说咱大兴镇有一林氏姑娘,从小被算命先生批了命格一生大富大贵之命、旺夫旺子,而且命里最旺的便是这五谷满仓。” 我还偷偷摸了进去,听到他家老爷让管家来咱们大兴镇打听听这林家姑娘,才跟着那管家后面回来的,添香笑得一脸兴奋,只等着夏锦来夸她两句。 夏锦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终是叹息了一声,看着添香认真的道,“以后别冒这险了,这大户人家又是根深叶冒得要是没几个有本事的护院,只怕早就被人给端了,这次你能平安回来那也是运气,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只怕我们想救你也是鞭长莫及。” 添香听到夏锦的话也是一身冷汗,若真如小姐说的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只是夏锦和添香不知道的是,一般大户人家的确会请高手护院,只是这只要不是特别有钱,或是世家,所请的高手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点,与添香这类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之人还是不能比的。 必定也不是谁家都像夏家一样有候爷和小神医这类人护持,能让前骠骑大将军和战魂卫为她看家护院。不过在外行走多一份小心,自然是好的。 “明天辛苦一趟,去镇上找几个媒婆去林家跑跑,再去传出风声就说本镇有几个财主都想向林家提亲,逼周家早点下聘!”夏锦轻抚着有点折皱的衣袖,挥手让添香下去休息了。 添香应是躬身退下,夏锦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灯火沉思,她是不想再等了,估摸着这林妙儿的手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之间的游戏也该开始了。 十日后,夏锦正在镇上的一品轩中喝着凉茶,这一品轩有一个超大的冰窖,这冰茶也做得清凉舒爽,一边品茶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午后时光。 今儿个小木沐休,宝儿难得和她一起进了城,说要看看他的小木爹爹夏锦便带他过来了,现在父子两人正在表演着一副孺慕情深,近年夏锦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戏码,也早就淡定了,不似刚开始时醋意乱飞了。 这父子两正在讨论着福妞的生辰快到了,要给小丫头送什么礼,夏锦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也不答话。 添香登上一品轩的二楼,夏锦示意她在她身边坐下,为她续上一杯凉茶,这虽说也快入秋,但是这天还是热得紧,瞧着丫头满头大汗的样怕是一路小跑着来的,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意,只怕是有什么好事。 待添香将夏锦递来的一盏凉茶一饮而尽,这才向着夏锦道,“小姐,好消息,大圩的周财主已经向林家提亲,今日一日便已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礼,亲迎之期订在十日后,八月初八辰时正。” 小木闻言眉毛一挑,这小丫头手脚挺快的啊,这么快便让那周扒皮上门提亲了。 “可知这聘礼多少?”夏锦知道这周财主既然被称为周扒皮,那这抠门程度自是不用说的,但她就是要让他拿出大笔的聘礼,这样才能让林妙儿以后过的不如意的时候更恨。 “一百两!”添香这打听消息到是有一手,人家这刚才过礼她便就知道具体数目了。 “现银?”夏锦疑惑,若不是现银添香又是怎么就估出这么个整数来的。 “银票!”夏锦没想到这还真有人拿着银票下聘的,这与买卖又有何区别,这林父林母也能接受,还真是替林妙儿感到可悲,父母的宠爱也不过如此,终究抵不过这一百两的银票。 只是林妙儿恐怕到现在还在沾沾自喜,庆幸自己十九高龄还能嫁进大户人家做正头娘子吧,只是这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就是她抓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她的出路已被夏锦一手安排好了。 夏锦挑眉看向小木,示意他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小木挂着一张苦瓜脸哀怨的看着夏锦,好似在说这事让别人来行不行? 夏锦却转过脸不再看他,你自己出的主意自然要自己去完成。 添香不明白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迷,这是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夏锦。 “小姐,给!”夏锦接过打开,赫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而添香则笑得一脸得意的看着夏锦。 这次夏锦没有吝啬对她的夸奖,拍拍她的肩膀赞赏得道,“干得不错!” 小木看到夏锦手中的银票哪还能不明白,只怕添香这丫头凭着她那一手妙手空空的好本事,把这周家的聘礼给妙来了,等到这林家父母发现,到手的银票丢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锦儿到是把她身边的丫头养得越来越像她了,这腹黑的性子到是不错,有她们帮着至少他不用担心锦儿被人欺负了去。 夏锦把手中的银票拍到添香手中,“本来就是你顺来的自然是你的,收着吧!以后看到想买的也能派上用场。” 小木看着夏锦不由的皱眉,这丫头对身边的人是不是太好了点,这签了卖身契的丫头命都是主人的,哪会有什么是本该是他们的,她也出手太大方了,这一百两银子就被她这么送出去了,那当初他看到在街数着几十枚铜板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小钱迷又是谁啊。 小木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丫头就是有钱就比谁都大方,没钱的时候谁也没她小气,就像当初连一串糖葫芦也不愿多送他一样。 添香笑嘻嘻的收着夏锦给她的一百两银子,虽然她没有什么是应得和不应得的概念,但是小姐赏得便是说明自己做对的事,小姐高兴了,小姐高兴她便也跟着高兴,小姐赏赐是不能推辞的。 林妙儿订下亲事之后,林虎还曾上门一趟说是请长姐回家吃喜酒,却被门房的人通知了夏天。 夏天从屋里出来看也不看林虎,只是吩咐门房道,“以后林家来人不必通报,更不必知会少夫人,直接撵出去便是,自家与林家自此也没有任何关系。” 林虎红着脸被门房的人给请了出去。 夏锦听了这事,也觉得哥哥这事做得对,这样的人家还是趁早断了联系的好,这林虎的脸皮也是够厚的,这林家人才来夏锦闹过,他也好意思上门说请长姐回娘家吃喜酒,他还真当嫂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 很快便到了林妙儿出嫁前日,白天夏锦让添香和红袖带着一支竹管出去给她寻一些类似七星瓢虫的小虫虫来,只是说要活的她自有用。 傍晚时分夏锦早早的用过晚饭,便在西厢的书房中等着某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又怎么会放过与她一起看戏的机会呢。 那日说让他不可假手于人的话,也不过是逗逗他而已,她是怎么着也不可能拿那女人去侮辱他的。 月上柳梢头那人终于出现在书房之中,夏锦放下手中的话本,微笑着道,“来了?” 小木一愣,这烛光下看美人到是别有一翻情趣,回了夏锦一个迷人的笑脸,“嗯,想我了?” 还是这么没正经,夏锦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终于回过味来,自己的那一句‘来了’竟然是包含了几分暧昧、几分期盼,也难怪这家伙要自作多情一番。 “走吧!”这个夜晚属于他们俩,小木没有带木梓过来,她也不打算带上红袖、添香二人。 “好”小木率先打开西厢的门,先行一步到院中等她。 夏家的人并不知道夏锦这么晚还要出去,只是那几个看家护院的却隐藏在看不见的位置,见翻墙进来的是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也不便不加阻拦。 笑话,自己等人本来就是被分来保护人家儿媳及儿媳家人的,要是真的把人家儿子拦在门外这与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夏锦摸出书案里的一个小竹桶别在腰间,来到院中与小木汇合,初七的晚上月色明亮实在不是一个做坏事的她时机,然面这两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刻。 小木一揽夏锦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提气一纵这二人便已出了夏家的院墙,本以为这轻功也不过是比别人跑得快些,身体比别人轻些,这翻墙爬树比别人轻便点而已,没想到这还真能一纵三丈,飞檐走壁。 第九十五章 这只是开始 小木抱着夏锦不过片刻便出了夏家村,村口那些悠闲的吃着路过野草,等候主人归来的白马不正是小木那匹照夜玉狮子吗? 好似记得它叫逐风来着,与当初被夏锦以二十两银子买下赠与长鸣的那匹本就出自一胎,后面听到孙掌柜说起那匹马时夏锦曾一度想被偿小木差价,只是这斯一句宝马当赠英雄便断了夏锦的念头。 小木将夏锦置于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夏锦身后,拍马前行,夜风清凉而两人却觉得莫名的燥热,脸红耳赤煞是好看。 林家小院外,小木将夏锦抱下马,轻拍马脖逐风很识像的走开,小木带着夏锦跃入低矮的院墙之类,示意夏锦稍等这家伙转身打个个哨声,立时便有两声相似的哨声响起。 夏锦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早已安排了人,只是不知道他让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看出夏锦眼中的疑问,小木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叫他们让这林家周围的人家睡得香一些,这样就算林家有再大动静也没关系。” 夏锦一愣,这家伙还想的倒是挺周全的,“林妙儿住在哪一间?” 夏锦没来过林家是以也不并知道林妙儿住哪,只能问小木了,这家伙借机牵起夏锦的手领着她往林妙儿房间的方向走去。 “林妙儿可还清醒?”夏锦不放心的多问一句,这要是都被他弄的睡死了过去,那她还玩什么! “没有,只是点了睡穴,一会解了便是!”小木还是了解夏锦的。 房门虚掩只怕是他那帮下属做的好事,以方便他们进出,夏锦推门进去,而小木却在门前踌躇不前。 夏锦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货八成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夏锦也不为难他自己进去了。 林妙儿因着是新嫁娘一件薄薄的大红色肚兜外加一条乍得不能再乍的短裤,横卧在大炕之上,平日里看着还精瘦的一个人,这一脱了衣服,竟是这样一身的肥肉,看着便让人恶心不已。 夏锦抽出随身的小竹桶,轻轻倒到林妙儿的身上便退了出来,一脸贼兮兮的笑容让小木惊奇不已,锦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也不叫自己进去,难道锦儿自己动了手,这么快? 小木有意无意的看向夏锦的双手,发现她手中拿着正是她从家中拿出来的一截竹桶,心中忍不住疑惑难道锦儿便是用了这个? 夏锦看他那一脸猥琐的样就知道他是想歪了,“想什么呢?还不快进去,下面就看你的了!” 夏锦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就是要吓吓他,谁让他把她想得那么恶心的,她是会干那么恶心的事的人吗? “锦儿,我可以不去吗?”小木一脸哀怨、面带祈求的看着夏锦。 夏锦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这货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逗逗他,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要求他对林妙儿做什么,一阵没好气的道,“你不进去解了她的睡穴,难还有好戏可以看!” 小木一听是这事,转身就往屋里走,只是刚到门口便停了下来,夏锦看他停在门口不进去,也忍不住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锦儿,我还是觉得我不进去的好,万一要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长了针眼可就不好了。”说完响哨一打,便有一个黑影冲进林妙儿的屋子。 还没等到夏锦反应过来,便见那个黑影已经出来了,冲着小木一礼又消失在这无边的月色这中,不见踪影。 屋内已影影约约听到林妙儿的声音,夏锦听着林妙儿那半天发出一句两句的爽快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看来话本上的法子还是有用的嘛。 小木听到屋里的动静虽然不明白夏锦到底给林妙儿用了什么,但是就里面传出的声音也能知道,与他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夏锦的笑容越发的明媚,直到屋中传来一声疼呼,夏锦才收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张冷默的面孔,林妙儿我的报复这才是刚刚开始,只要是活着一日便要多承受一日的折磨,那些年你加诸在嫂子身上的,我会慢慢的还给你。 我夏锦在乎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夏锦与小木迅速离开林家,打马朝着夏家村而去,一路上信马由缰不似来时那么匆忙,淡淡的月光批在二人身上是那么的和谐。 直到两人离去好远,林妙儿仍是看着手中的鲜血愣在那儿回不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明天就要成亲了啊,那明明是个梦的,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完了,这个全完了,要是要是让人发现了,只怕她就是浸猪笼也是可能的。 不、不能让人知道,反应过来的林妙儿翻身下床,将褥子拆下来打算烧掉,只要不让别人发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褥子中间的一抹艳红刺疼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梦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想骗自己仍置身在梦中,只是身体里清晰的疼痛却是无法骗人的。 拆掉的褥子里抖落出一本图册,那是早点时候娘亲给她送来的合欢谱,说是她成亲时外婆给她的,每个女人成亲前娘亲都要教她们书中的东西,不与她说了很多羞人的话,那时林妙儿一边听着娘亲说的话,一边羞红着脸将这图收在枕下,答应娘亲自己晚上一定好好看看。 而此时再见这东西林妙儿只觉得怒火从心头涌起,若不是这东西,自己又何置于会落到如此田地,怒意横生的林妙儿将书裹进褥子里点燃,让他们一起化为灰烬。 信马由缰的两人到是没留意到林家的火光,到是守在林家附近静待事件发展的暗卫们将事情经过一一记录下来,只是小木一直没搞明白,这锦儿究意是对林妙儿做了什么,或许可以说成这夏锦是怎么让林妙儿对她自己做了什么。 悔婚已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要是真的悔了,只怕她林妙儿这辈子也是别想再嫁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花轿抱着侥幸心里搏一搏了。 林妙儿知道爹娘收了周家一百两银子作聘礼,本来林妙儿还一心想着嫁到周家做了夫人后不会差这么点银钱,只是经过昨晚的事她是不确定了。 临行时林妙儿想着向林家二老要五十两银子傍身也是好的,万一要是周财主嫌弃她不是清白之身也好有银钱回来,只是没想到爹娘二人竟然这样不念亲情,不仅不给银两,还说什么银票丢了,让她到周家后可要多给家中稍银子。 林妙儿装着一肚子的火上了花轿,可是把这林家二老恨了个彻底。 这周家来迎亲的并不是周老爷,而是来过林家两次的管家,只道周老爷是个日进斗金的大忙人哪有时间为这小事大老远跑这趟。 林家父母听到女婿如此有钱自然把没有上门迎亲这事就丢在一边了,更没想起来计较周家竟把娶正房夫人的事当成小事来办。 林妙儿见着爹娘这没见过市面的样意然讨好周家的一个下人,心里的埋怨再深一层就算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总得想想她吧。 好歹今日之后她也是周家的正室夫人,而这管家再怎么本事,也不过是周家养得一个奴才,而她这堂堂正室夫人的娘家人竟然在讨好这个奴才,这不是摆明丢他的脸,跌她的份吗? 林妙儿心中怨恨再深一层。 催着周家管家发了轿一路向着周家而去,这一路上林妙儿也没少向这奉命过来迎亲的管家打听周家的情况。 按理说这新嫁娘坐在花轿中是应该不言不语的,然而林妙儿现再哪还顾得上这些,她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打听清楚周家的事,想着这晚上怎么蒙混过关。 然而当她见到这周老爷时,她连这遮掩之心也都没了,心中剩下的只有一味的怨恨,怨恨爹娘贪图那一百两的彩礼将她给卖了。 爹娘告诉她周老爷不过才不惑之年,家财万贯家中并无子嗣只有一闺女,她本是想着这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抱着进门之后能生个小子,以后这周家的家产还是不她们母子说得算想法嫁进来的。 以为这周老爷也是刚过不感之年,年岁也不算大必竟自己也有十九了,相差二十来岁的夫妻也是有的,只是这洞房之中掀开盖头的那一霎那,林妙儿一颗心顺间掉进冰窖。 这周老爷看着这模样怎么说也像是已过花甲之龄,哪是父母说得不惑之年,看上去比自己亲爹还大上几岁,林妙儿一口气憋在心中,突然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 其实真是林妙儿误会了这周老也真的只有不感之龄,这是经受着近些连连续丧妻丧子的打击,这才看起来比正常人要大上几岁,但也没有林妙儿想的那样比自己爹还大。 眼见着这老男人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林妙儿不禁吞下一口口水,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勉强自己露出几分笑意。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年纪大点就年纪大点吧,反正他有钱,只要以后家中钱财让她掌着就是让她侍候这老男人她也忍了。 林妙儿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哪知道这一切在周财主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商场上滚过的人,哪个没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在周财主眼中她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比她演的好的人多的多,这女人明摆着嫌弃他,还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要不是稀罕她的命格,想给自家转转运,为周家添一脉香火,才不想看到她这么恶心的嘴脸,后院之中软玉温香,比她演得好的人大有人在。 虽说稀罕这女子的命格,但他也不是那么不要脸之人,刚刚他就在书房之中时,接到一封门房送过来的匿名信,信中只有几个字,只说他这新娶的媳妇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他虽说不愿相信便还是亲自过来证实一下。 是个男人都不想头上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过现在就算不用证实,他也信了信中所说八成是真的,他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心虚和算计。 一夜春风,当林妙儿以为身边的人早已熟睡,打算将早已准备好的罗帕塞进被窝时,却被一双干枯的手捉住。 林妙儿眼神忐忑的顺着手臂向上看,那个她以为已经睡死的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林妙儿颤抖着身子回避着男人的眼神,小声的控诉道,“相公,你弄疼人家了。” “哼,都不是完璧之身了还会疼吗?”周财主狠狠撇开她的手,翻身下床迅速套起衣裳。 本来还报有一丝希望能瞒过这个人,林妙儿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他知道了,原来他早就知道。 周财主穿好衣裳头也不回的离开喜房,只留下一句让林妙儿的彻底落入冰窟的话,“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呆着,不许跨出房间半步,若是十个月后,你能给老爷我生下个大胖儿子,老爷就饶你一条小命,若是不然,哼……” 林妙儿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为什么明明是该嫁过来享清福的,过来做夫人的,不是应该像林敏君那样让人前呼后拥着风风光光才对吗?+ 为什么她现在连房间都不能出,都是那本合欢谱害得,还有爹娘竟然一百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要是、要是他们临走时肯分她五十两银子,她还有希望逃出去,只是此时身无分文,连逃也是没法子了。 心中对林父林母的怨恨好似滚雪球似得越滚越大,越发的不可收拾了。 林妙儿心中甚是惧怕,那个人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要是到时生不出儿子,那个人真的会要自己的命吗?林妙儿想想刚刚周财主离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忍不住全身不寒而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别人一手安排的,包括也对亲人的怨恨。 夏锦听着添香从大圩镇传回的报告泯唇不语,转动手中的黛笔,轻声的自言处语道,“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林妙儿。” 第九十六章 林家人的下场 “那边不用盯着了,过些日子想个法子把林家那俩个老东西给林妙儿送去,让他们也偿偿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闺女,怨恨和报复的滋味。”夏锦放下手中的黛笔,侧头看向添香慢条丝理的吩咐道。 林妙儿那性子,只怕这林家那两老东西要是过去了只怕是有的受了。 “小姐既然想报复他们为什么不让添香干脆把他们给……”添香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锦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爆力,竟然能连杀人的事也敢做,是了,自己怎么忘了当初这两姐妹为了替师报仇不就是设计把仇人囚进秘室活活饿死的吗? “添香?杀人可是犯法的!”夏锦放下被她转着桌玩的茶碗盖,双手托着自己的小巧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盯着添香看,这丫头说起杀人来可真是毫不含乎啊,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听到夏锦的话添香觉得也有道理,现在自己必定已经不是江湖中人了,这真要是杀了人,没得牵累了小姐,这丫头皱眉沉思了半天,颇为不甘愿得提出第二种方案,“那就打断他们手脚!” 夏锦不赞成添香先前的提意到不是怕什么,他相信风云他们可以做的不留痕迹,只是那几个人还不值得他们手染鲜血。 “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你能保证要真是让他们断手断脚后,我那嫂子不会再心软?”夏锦好似没看到添香脸上的狠戾,夏锦心中对仇人狠并没有什么不对。 “放心吧,林妙儿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就算那周扒皮不会要她的性命。既然已经知道林妙儿给他带了绿帽子,那么就不会再给她好日子过。 若那周财主不懂得物尽其用,把这林妙儿的价值给发挥的彻底,也妄称周扒皮了。 林妙儿没好日子过,你觉得她能让那个拿了别人一百两银子,把她卖给周家的林家两个老东西有好日子过?只怕所有的怒气都会发泄在那两人身人,就让他们慢慢相互折磨去吧,我们只要看准时机给周家那边点上把火就行了。” 夏锦说完端起桌上的凉茶浅饮一口,还有什么比让林妙儿去折磨那两老东西更让人解气的呢。 还有什么比被一心疼爱的女儿虐待更能让那两老东西伤心的,不是一直盼着林妙儿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吗?那便早点让他们在大圩相见吧。 添香细细斟酌夏锦的话眼前一亮,小姐这法子果然不错,让他们在远远的地方相互折磨只要他们回不来大兴镇,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给少夫人添麻烦了,更不用担心少夫人再心软了。 “那小姐,什么时候把那两老东西弄过去?”添香急不可奈的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了。 “再过半月,让林妙儿那孤独无助,恐慌、怨恨到极点,情绪也会达到快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给她送去个发泄的工具去才刚刚好。”夏锦目光悠远,似能透过窗户看到林家几人的下场。 添香一脸崇拜的看着夏锦,虽然她是不明白小姐说得情绪崩溃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觉得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只要按小姐指示的做就可以了。 夏锦无奈得看着她,这丫头平时也没看出她这么崇拜自己啊,咋自己一做坏事时这家伙就露出这么个表情呢。 然而夏锦说得一点了没错,这林妙儿的确是个心狠的,这半个月左右,添香故意找人托了口信去林家,说是林妙儿做了周家的夫人后想接二老去享福。 这二人信以为真,逢人便说这林妙儿果真是个孝顺的,这才嫁过去这么些日子就知道接他们过去了,两人忙不跌的收拾东西,不顾林虎的阻拦,从镇上赁了一辆车便向着大圩镇去了。 添香一路骑马尾随于后,这二人到了周家后到是没遭到阻拦顺利得见到了林妙儿,这前两天这林妙儿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虽说周扒皮不待见她,每日夜里尽情的折磨她,但也好在周老爷夜夜去她屋里,这府中的下人也还不敢太过为难她。 只是这三番两次的林妙儿连哄带骗也没能从林家二老手中拿到那一百两银子后,认定他们是把当初周家给自己的聘礼给了林虎,林妙儿便开始不待见这二人起来,好吃好喝没有了,还得和下人一起干活,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就连吃食也与周家下人一般无二,有时甚至还不如他们,林母这一心做老夫人的梦算是破来了,但她还不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她还要承受林妙儿更多的怒气,动辄打骂。 林母几次跑到林妙儿的院里撒泼,怒骂林妙儿不孝,这林妙儿可是个好的?哪能忍受林母的指责,每当看见他们就让她想到周扒皮是怎么虐待她的。 林母每一次的撒泼都被林妙儿给顶了回去,“我不孝,你可以去找你孝顺的女儿去啊,当初不是有人孝敬你吗?还不是你自己给挤兑回去的,孝敬你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向林敏君一样处处巴着你。 最后还要任你指责,你也不想想人家孝敬你时,你都干了什么?一心想着谋夺人家的家产?像你们这种连自己女儿都算计的人,凭什么让人孝敬你们,又有哪点值得别人孝敬了? 也只有林敏君才会那么傻,你们那么不待见她,她还一心想着你们,结果呢还不是被你们弄得心灰意冷,不愿回娘家、不愿见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找的,现在怪得了谁。” 林母气得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还好林家老头伸手扶住了她,林母手指着林妙儿气得全身发抖,心中后悔啊,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就宠出这么一只白眼狼,还当个珍珠似的宝贝着,要是当初把对她的宠爱分上一半给长女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啊! 林家老两口一怒之下也想回去,但是来时带得那么点家私也早就花完,连回去的盘缠也没有,问林妙儿要银钱更是非打即骂。 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是一只白眼狼,老两口相互埋怨为什么当初不对林敏君好点,反而什么都向着林妙儿,这丫头哪里是个孝顺的?林家这两人真真是悔不当初。 这林妙儿嫁到周家一个月左右周老爷寻了一名大夫给她诊过脉,想着这一个月都歇在她院里,看看可会有了身孕。 芙蕖院周家主母所居之所,周老爷紧张的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给林妙儿把脉,自己也是快到知天命之龄了,却还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当初饶过林妙儿的不洁也是指望着她的命格能给自己带来个儿子。 老大夫沉吟半响脸色也随之难看起来,一把推开林妙儿的手腕好似推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周老爷见着老大夫那脸色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还是抱着最后一分希望,“方大夫,内子她……” 这方大夫可是当地的名医,可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周老爷急得直搓手,想让方大夫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方大夫却是冷着一张脸瞪了周老爷一眼,脸上生气的表情不言而喻,听到周老爷的问话,这方大夫说话也不客气。 “周老爷,你是和我开玩笑吧,尊夫人早就是不孕之体了,你让我来给她请喜脉,你是拿我老头子开涮吧。” 这周大夫看林妙儿的眼神也变了,这葬红花有落胎之效,常被花楼里的女子用来落胎的,若不是长期服用也不可能直接把人弄的不能生养。 虽说住在一个镇上他也听过周家的事,但没想到这周老爷竟然会娶一个花娘做续弦,而自己刚刚还给她请了脉,真是让人恶心,老大夫抽出块白帕,不停的擦拭着那只给林妙儿把脉的手。 周老爷亲自送老大夫出去,只留下林妙儿半天还是回不过神来,自己怎么可能不能生,明明算命先生说过她是多子多福的。 借着送人的时候周老爷问明了林妙儿不孕的原因,听到方大夫说是因为长期服用落胎药的原由周老爷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这林妙儿只会给他丢人。 赏了方大夫一钱银子的封口费,让他别出去乱说便急匆匆的转了回去。 老大夫把银子收入袖中,冲着周老爷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难怪人家都叫他周扒皮呢,给一钱银子也能当封口费,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也不怕这事传出去有多丢人。” 周老爷气的转身进屋狠狠的给林妙儿几个耳光,“贱人,原以为你只是不贞,没想到竟然还长期吃那种东西,明明就是知不能下蛋的母鸡。 还敢说什么能旺夫旺子,竟然骗到老爷我的头上来了。你这会给老子丢人,为了你个不要脸的,老子又贴脸面又贴银子的,老子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那周老爷越想越气,揪着林妙儿的头发一脚朝着她的腹部踹去,见林妙儿倒在地上更是拳脚相加,“叫你骗本老爷,叫你不检点,叫你不能生。” 周老爷一脚力道强似一脚,似要把这全身的怒火就此发泄出来,林妙儿倒在地上哭天乎地的求饶,“老爷求求你别打了,那大夫一定是搞错了,妙儿能生,妙儿真的能生,算命先生说妙儿是个多子多福的。” 她这不说周老爷可能还消消气,都怪当初听了这算命得话说这林妙儿的命格好,能旺他,当时一糊涂就急着把人给抬回来了,要是当时派个人好好去打听打听也不会向今天这么丢人了。 “算命先生说的?算命先生能算出命格,还能算出你干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不成?”说完周老爷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林妙儿是被抬回房的,但是回的不是她那芙蕖院,那是一处偏僻破败的院落,下人们也只是说这是老爷的意思,从此以后她与林家二老一样不干活便没有吃得东西。 林妙儿始终没能弄明白周老爷所说的她长期吃的那种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吃了那个就会怀不上,然而她在心中猜测的是,她一直与爹娘吃住在一起。 若说长期吃的什么导致的不能生养,那也爹娘害的,她把这份怨恨又记在了林家二老身上。若不是他们给自己乱吃东西,自己怎么会不能生,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周老爷收拾了林妙儿还不解恨,觉得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成的,让家丁把这林家老俩口也是狠狠收拾了一顿。 认定他们当初就是在合伙骗他,说什么林妙儿旺夫旺子,这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还旺什么子?这旺夫肯定也是瞎扯的,不听林家二老解释,直接向他们索要当初下聘时给的那一百两聘金。 “老东西,拿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来骗老爷我的银子,你们胆子不小,啊?”林家这两人挨了一顿打,此时被周家下人按在地上回话,早已是吓的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周老爷,我们没骗你……真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妙儿不能生啊?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是你的岳父母的份上放过我们好不好?”林父跪在地上冲周老爷扣着头,哪有半分当初在夏天面前摆岳父谱的高恣态。 而林母理是缩在林父身后连头也不敢抬,早已没有当初大闹夏家时的泼悍样,果然这恶人还是要有恶人磨。 “不知道,你家丫头吃那么多的落胎药你会不知道?”周老爷一脚踹在林老头的肩上,一脚把人踹翻在地。 林老头趴在地上半天不敢言语,听了周老爷的话,心中不禁生疑,难道妙儿这丫头是真的早就与人有私不成?都怨这丫头不知检点才害得父母受她牵累。 林母也是在心中把林妙儿给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这丫头不仅不孝顺他们还竟给他们丢脸,竟然婚前就与人有私,还吃落胎药吃坏了身子不能生养。 “周老爷,那、、那您说怎么办?这妙儿都嫁过来了,您要怎么处置顺意,是沉潭还是浸猪笼我们都不会说什么?只求您能放我们回去。”林父知道此时要是能保住他们老俩口就不错了,想要林妙儿无事只怕是不可能了,任谁家老爷被带了绿帽子,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放了你们?也行!把老爷我当初下聘的一百两银子交出来,你们俩个老东西想去都成,老爷我可没那个闲心管你们!”周老爷即有周扒皮之称又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这当初下聘可整整出了一百两可是让他肉疼至今呢。 “周老爷,不是小老儿不愿还你,而是下聘第二日这银票就被偷了,小老儿实在是拿不出啊!”林老头匍匐着爬到周老爷面前揪着他的衣角想让他往开一面。 在周老爷听到他们拿不出这银子时,气不打一处出,他才不相信什么被偷了,八成是给这两老东西花完了,这会还想拿这话来匡他。 伸手扯回衣角,又是一脚向着林老头踹去,“拿个那么个烂货过来充数,现在还想黑老爷我的一百两银子,我看你们是活够了,给我打打到他们肯交出这银子为止。” 家丁们蜂拥而上这老俩口哪能经得住这帮人的拳打脚踢,“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 听到这话周老爷示意众人停手,冷哼一声,“哼,就是帮贱骨头!说,银票放哪了!” “那……那银票是真的被偷了……”听到林母这话,周老爷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敢情这是耍本老爷呢,刚要下令家丁接着打,便听林母说话了。 “别、别周老爷,这银票虽然被偷了,但我大女儿有钱,一百两他还能拿得出来,她就住在大兴镇的夏家村,他们家开糖坊的很有钱!”林母说的又快又急,生怕说慢了又要挨上一顿打。 站在周老爷身后的管家上前两步在,周老爷耳边耳语几句,他去过大兴镇两趟这镇上开糖坊的夏家他还是听说过的。 因着这夏家是做糖的,而且这制糖要用不少粮食他当时还特意多打听了两句,但是当时也没人说这夏家与林家有关系啊? 周老爷听到管家的话点点头,冲着林母问道,“你说的可是大兴镇开糖坊的夏天兄妹,这夏天是你女婿?”周老爷有几分不相信,那两兄妹在大兴镇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是的,夏家的少夫人就是我的长女,你去找她她一定会给你银子的!”林母说得十分笃定,心中算计着若是让林氏知道他们老两口现在过得那么惨,以那丫头的性子一心软说不定能原谅他们,接他们回去享福也不一定。 老两口一对眼,彼此了解对方心里的想法,林老头也跟着附合道,“我那长女十分孝顺的只要她知道情况一定会给银子的。” 周老爷见他们说得这么笃定便决定再信他们一回,让管家去大兴镇的夏家糖果铺中传信,只是他们哪能想到这银票本就是被添香顺了过去的,夏锦又怎么会让这些人见到她嫂子呢。 这到夏家来索偿却被夏锦的人从镇上就拦了回去,沈慕之一掌拍碎一块青石,吓的来人瑟瑟发抖,“这林家的存心欺瞒你家主人,要怎么处置随你们周家的便,我夏家不管我家少夫人也早就不是林家之人,与林家也毫无瓜葛,若是想打我家少夫人的主意,我夏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来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大圩镇,周老爷听了下人稍回得话哪能还不明白,只怕这两老东西早就把夏家的人给得罪死了,这夏家的人是不会管林家的事了,这一百两的银子也只能从林家人身上讨回来。 这周老爷更是气恨不已,这两老东西是成心害得自己的人白跑了一趟,招来下人又是给林家两人一顿爆打,这林家二老才刚刚能下得床来又被从屋里拖了出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顿。 这拳打脚踢之下这两老东西还中紧咬着说这银票被人偷去了,周老爷一气之下让人拟了卖身契,让他们卖身抵债。 只是这两个老不死的哪值得了这一百两银子,根本就十两银子也不值,就算再买他们二十个也是绰绰有余,这周老爷也不愧是人称周扒皮,立马又派人抓了林虎过去抵债。 只是这林妙儿,周老爷这次到是没有再打她,而是整日里带着她一起出去应酬,而通常是周老爷上灯时分便已返家,林妙儿却总是要到第二日清晨才被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她那偏僻的了院子。 然而林妙儿周而复始的过着这样的日子,心中对林父林母的怨恨便更加的深了,几乎每当周老爷派人给她梳妆时,她便要将林母叫进院子侍候她梳洗,动不动又就是一顿打骂。 夏锦听了数次添香的汇报便也就不听了,让她也别在去大兴镇了,以后这林家人是好是歹也与夏家无关一切全凭他们的造化了。 这林家的事告一段落了,夏家到是又迎来了一桩喜事,这福妞小丫头两周岁了,必竟不是整岁夏家也就没有大操大办了,只是一家人在一起聚聚热闹了一下,这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小木当然也就不请自来了。 这货送了小丫头一套纯金的头面,林氏直推辞说太贵了,他也只是摆摆手说,又不是让小丫头现在带身上,就当是给她攒嫁妆好了。 宝儿看着那一套纯金的头面笑的只见牙不见眼,夏锦好笑的敲敲他头道,“那是你小木爹爹送给妹妹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乐什么?” 这小家伙到是不客气的回了她娘一句,“妹妹的就是我的!” 搞得夏锦一头雾水,只当他小认为自己与妹妹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东西当然是彼此的。 而只有小木真真正正懂得宝儿究竟是何意。 而宝儿送给福妞的东西虽不贵重但胜在是他亲手做的,那是半个月前宝儿找夏锦学的编手链,这阵子这小家伙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红丝线,才弄出这么一个还算精巧的东西,宝儿亲手给福妞带上,小丫头乐得合不扰嘴。 第九十七章 怒打媒婆 然而夏锦送得礼物却是小丫头最喜欢的,一次无意中夏锦发现这小丫头的算数天份,总是有意无意中教她一些,没想到如今她连九九乘法表也能背了下来。 虽说还不会运用,但夏锦相信再假以时日,这小丫头绝对能帮她分担这书房中的账目,是以夏锦特意找金店为她打了一把小巧的金算盘,打算以后有空便教她珠算之术。 夏锦是有意得要给自己培养一个接班人了,夏家这生意以后总是要人打理的,哥嫂太过憨厚,总要有一个精明的人帮衬着才行。 在夏锦的心中到没有什么家中产业传男不传女的想法,一家人就该不分彼此,这能者自然是要多劳的,不管嫂子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但福妞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天赋,自然是要好好培养的。 小丫头拿到夏锦送的金算盘自然是兴奋不已,每日夏锦回家都要缠着她教她打算盘,这半个多月过去这小丫头到是打得有模有样了。 九九重阳节,一家人为夏家父母扫了墓,便打算去镇上逛逛,这天气渐渐凉爽起来,也该提前备下入冬的物品了,一家人走走停停,林氏因为肚子大了,夏锦也建议她要多活动活动,对生产有好处。 林氏错愕的看着夏锦这小头这么点大怎么会知道这女人生孩子的事,夏天到是不怎么奇怪,只笑着道,“还不是你上次生孩子把这丫头吓着了,八成是找那些婶娘们打听来的。” 林氏也就释怀了,反而更是感激夏锦对她的用心。 夏锦抱着福妞,领着宝儿走在前面,而夏天却是扶着林氏在向面慢慢走着,累了便找个茶寮坐下来歇歇脚。 买好的东西便直接让店家送到店里,几人空手逛着带也不累,时近晌午几人便去一品楼用善。 刘掌柜亲说是夏锦来了,立刻亲自上来招呼,“锦儿丫头,夏老板,真是稀客啊,丫头很久没来刘叔叔这儿了。” 夏锦也笑着起身招呼,向着刘掌柜微微一福,算是见礼,“刘叔叔” 夏天扶着林氏坐下,刚要起身行礼,刘掌柜大大咧咧的一挥手示意其他人把这礼免了,“到我这来还这么见外干嘛,这礼来礼去不嫌得生份了嘛!” 刘掌柜叫小二送上上好的干果茶水,还特地上了一些孕妇比较喜欢的干酸梅,林氏捡了一开放进嘴里觉得十分合口,忍不住多吃了几颗。 夏锦看向刘掌柜眼含感激,没想到这看着粗枝大叶的大叔,竟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刘掌柜被夏锦看得不好意思,伸出大掌使劲的挠着后脑勺,半天才转了话题,“锦儿丫头也难得来一趟,今天我老刘请客,一会把老孙和少东家也叫来一起聚聚吧!” 说完还神秘兮兮的冲着夏锦道,“锦儿丫头,我告诉你哦,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京城,在那里可是让我碰着好东西了,我在一外地客商手里淘了一批洋芋,这可是历年进贡给皇宫的,外面根本买不到。 他那边还剩下几十斤全部被我买来了。我都没舍得吃都存在仓库里呢,一会我让厨子给蒸上几个给大家偿偿。 你要是喜欢,一会回去叔再挑点给你带回去。我可没敢给老孙说,不然就他那吃货肯定早把这点东西啃完了,今天就便宜老孙了,让他沾沾你的光给一个给他偿偿!” 洋芋?是土豆吗?她穿越至今还没见过土豆,原来是凤天没有,只靠他国进贡得,难怪这世面上见不到呢。 这薯条和洋芋片可是前世她的大爱,因为买不到土豆她还着实遗憾了一阵子,没想到刘掌柜竟然能弄到。 “刘叔,你说得真的是洋芋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夏锦欣喜不已,这要是真的可不能让刘掌柜全都给弄吃了,可得留点下来种才好,这样以后她洋芋片和薯条才有着落啊。 说不定还会有人与她同好,这土豆也能让她赚上一笔呢,更何况这土豆做的菜味道也是不错的。 “成,当然成,你们坐会我带丫头下去看看。”听夏锦这么说刘掌柜哪有不同意的,别说看看,就是全送她也成啊。 两人一起来到一品楼的后院,刘掌柜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墙里的那一堆不是土豆又是什么? 夏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几近夸张扭曲,刘掌柜一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丫头这是什么表情,他怎么这么渗的慌。 “丫头,你要是喜欢这洋芋,叔全送你了,你可别这么笑啊?” 夏锦不明所已得回头看看刘掌柜,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敛去,吓得刘掌柜不禁后退数步,反应过来才强忍着冲出库房的冲动。 夏锦伸手揉揉自己的小脸,不过是一时得意忘形了,有那么可怕吗?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夏锦没好气的嘟着嘴,“刘叔是你说全送我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我全要了,一会给你们整两好吃的。” 说完又乐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刘掌柜暗悔自己嘴快,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咋就没自己留两个下来偷偷品尝呢,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但是这主出去的话自然要算数的,只好忍疼让人过来打包一会给她送过去。 “小的们包好了一会给夏小姐送到糖坊去!”小伙计麻利的打着包,看着刘掌柜那肉疼的样十分的搞笑。 一小机灵的小伙计冲着刘掌柜悄悄眨眨眼,“掌柜的你就不留几个自己偿偿?” 刘掌柜一巴拍在小伙计头上,“老子是那么没信用的人吗?说全送了就是全送了,还不快点包好。” 小伙计摸着自己受伤的脑袋,讪讪的冲夏锦笑笑,嘴里还嘀咕了那么一句,“明明就自己嘴馋想吃的,也不看看自己那哀怨的样,活向媳妇和人跑了似的,我不是帮你说出想说的吗?还打我?” 估计这刘掌柜平时也常和伙计们开玩笑,瞧这小伙计编排起掌柜的来也是毫不含乎的,夏锦也不理会这两人,吩咐小伙计给送几个到厨房去,她一会要亲自下厨用这洋芋烧上几道菜。 这可把刘掌柜开心坏了,本来还懊悔这洋芋没得吃了,这回却是峰回路转了,只是锦儿丫头说要亲自下厨这刘掌柜不免担心起来,“锦儿这洋芋你会弄吗?”不是刘掌柜看不起夏锦而是这洋芋只进贡给宫里,就是一般的王宫大臣之家也多是没见过的更不用说吃了,就是自己也是沾木家的光才有幸偿过一次,这小丫头能会做。 夏锦白了刘掌柜一眼,这土豆在古代是个稀罕物,可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这土豆的生产周期短一年能种好几季,而且保存起来也不难,这是在菜市场内一年四季最常见不过的疏菜了,她要是不会做才怪呢。 “刘叔叔放心好了,锦儿何时夸过海口了,今天锦儿过用这洋芋做个洋芋宴请刘叔叔品鉴品鉴”其实这也不过是她馋土豆的一个借口罢了,能一次性品偿各种拿手的土豆菜色想想都让人留口水。 刘掌柜想想也是,锦儿做事一向是没有十分把握绝对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满,想想锦儿说的洋芋宴,不行再想下去要流口水了,嘿嘿,可以去找老孙嘛,馋馋他去好了。 “好,那锦儿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去请老孙过来。”说完刘掌柜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夏锦觉得十分好笑,这两个人加起来都快百岁了,咋一见面就像两小孩似的呢,不用说单看刘掌柜那姿态八成是找孙掌柜炫耀加馋人家去了。 夏锦无奈的摇头,挑挑捡捡近半盘的洋芋让小伙计下去清洗削皮备用,自己则回身去楼上和哥嫂打声招呼,顺便叫红袖下来帮忙,那丫头的刀功实在不是盖的,夏锦实验过几次无论是让她切糖还是切菜,总是让她切成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几乎分毫不差。 刘掌柜晃晃悠悠的进了一品轩,小伙计告诉他掌柜的在账房里,刘掌柜也不用人带熟门熟路的便往账户去了。 书桌前孙掌柜算盘敲得噼里啪啦,正在清点着一月的账目,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一手继续翻着手中的账本,另一手则拨着算盘。 刘掌柜似乎今日耐心特别的好,也不打扰他,径自出去让伙计给他送上杯热茶,自己便在这账房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的品起茶来。 然孙掌柜的算盘是越拨越慢,终于在一盏茶尽之时停了下来,抬头疑惑的看向来人,平时他哪次来有管过他是在做什么,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说上一通,要是自己不理他这拍桌子踢板凳也是常有的事,何是见过他能做上一盏茶的功夫。 “今天心情这么好?”孙掌柜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那是自然!”刘掌柜一脸的得意,脸上还写满了快来问我,快来问我为什么心情好呀! 孙掌柜看了他一眼又埋下头去看他的账本,然而每次账本翻动之间总是忍不住打量刘掌柜神色。 见孙掌柜又去做自己的事不理他了,刘掌柜脸上不免失望,好似在说怎么就不问一句呢,要是问了我也好向他炫耀炫耀啊,他这不问要我怎么开口呢。 刘掌柜在那抓耳挠腮的直拍脑袋,孙掌柜也是看够了,心里也乐够了,就不再逗他了,放下手中的账本,端起桌上的香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了。” 刘掌柜立马咧起嘴直乐,看到孙掌柜直摇头,这么大的块头怎么还是这么傻,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吗?啥事就能乐成这样,垂头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水。 刘掌柜见孙掌柜又不打算理他了,这才收敛了笑容,“老孙,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在京里弄了点洋芋回来,今个儿锦儿过来我本拿两个出来蒸蒸,结果你猜锦儿说什么?” 孙掌柜白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刘掌柜也不与他计较,只接着道,“她说要给我整一桌的洋芋宴,想到也软糯鲜香的洋芋我就流口水了,哎……老孙你想不想偿偿?”说完还像孙掌柜挤眉弄眼,差点没吓得孙掌柜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放下手中的茶盏孙掌柜继续打自己的算盘,不过是洋芋宴吗?有什么好让他得意的,瞧他那馋样好你一辈子没吃过洋芋一样,只差口水没流出来了也不嫌丢人。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宴来着,“你刚刚说什么?洋芋?洋芋宴?你不知道那玩意人毒吗?还让锦儿给你整什么洋芋宴,要是锦儿丫头吃出什么毛病来,少爷不宰也你才怪?”孙掌柜一把揪住刘掌柜的前襟冲着他怒吼,这家伙是白痴啊,什么东西都敢吃。 毒死他就算了,可要是真让锦儿丫头中了毒只怕少爷会牵怒一大片。 “你少唬我了,十年前我在京城木府就吃过洋芋,这都十年过去了我也没中毒啊,不是好好的吗?你不会是以为我是来馋你的,故意这样说得吧?放心啦我就是来请你中午过去赴宴的,我已经派人去衙门请少爷了!”刘掌柜将信将疑,虽然他不相信洋芋有毒便他也不想信孙掌柜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孙掌柜简直是要气笑了,这人还以为自己和他开玩笑呢,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那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吗? “你这个白痴,木府是什么地方,他们吃的洋芋都是御厨处理过的,吃起来当然没问题,你这里谁会处理?” 听到孙掌柜的话刘掌柜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个老孙,中午我请你吃别的,我这就回去让锦儿丫头别做了。我赶紧去把那东西处理了!” 留这句话刘掌柜撒脚丫就往回跑,等孙掌柜回过神来这人早已不知道跑哪去了。 “锦儿、锦儿……”夏锦再指挥着红袖把哪个切成丝哪个切成块,那个又上锅蒸这忙得不亦乐乎呢,就听刘掌柜的声音从外传来。 “刘叔你跑那么急干嘛?出什么事了?”瞧着刘掌柜那老脸通红的样,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口气跑过来的。 “锦儿,你听刘叔说……这东西不能吃……有毒……咱不做了啊?刘叔请你吃其它的,这一品楼中的招牌任你点……”刘掌柜气喘嘘嘘的一句话分好几次才说完。 夏锦几次想让他喘口气再说结果人家硬是抬手阻止她开口。 夏锦低头咬唇沉思她就纳闷了他都吃过了怎么这会子又说这东西不能吃呢,只是夏锦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像足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半晌才抬起头来,“刘叔,你还是不肯信我啊,我都说了会做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您不是说以前吃过吗?不是也没中毒吗?” 刘掌柜看着夏锦这样不竟慌了手脚,“锦儿你别哭啊?是老孙说我以前吃的是经过处理的,咱们又不会处理,万一要是中毒了咋办?刘叔真不是心疼这点东西,但是咱也不能冒险啊?” 夏锦也算是知道刘掌柜的担忧是从哪里来了,原来自己去孙掌柜那炫耀的了半结果人家告诉他这东西不能吃,他就急吼吼的跑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孙掌柜故意匡他的。 “刘叔,这洋芋有毒没错,但锦儿都说会做了,你觉得锦儿会让你们吃有毒的东西吗?更何况锦儿也不可能拿自家人冒险吧,就像这河豚似的就算有毒不也是有技艺高超的师傅会做吗?” 刘掌柜一听夏锦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这要说之前锦儿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自己都说了锦儿还是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会用洋芋做菜了。 “锦儿,你能不能告诉刘叔,你是从哪学来这处理洋芋的法子的!”刘掌柜觉得还是问问比较放心。 夏锦心中赏了自己一对白眼,看来又得拿自己那不知所踪的师父顶包了,“师父喜欢到处游历自然见多识广了!”夏锦都不敢细算自己拿这无良师父顶过多少次包了,反正也是习惯了,遇到解释不了的事一律推到师父头上便是。 “哦哦……都怪刘叔把这事忘了,就是宝儿的爷爷吧,也难怪你会做这些,只怕你师父也是世外高人!那你做吧,我去找老孙过来吃饭,这么好的东西错过了可惜!”说完又一阵风似的不见了,看来这次他是想起来用轻功了。 夏锦无奈,只怕他找孙掌柜过来吃饭是假,找回场子是真呢。 果不其然,孙掌柜的账房里刘掌柜又是一脸得色的向孙掌柜炫耀,“你怎么忘了锦儿的师父是世外高人呢,他既然能教锦儿做那些人所不知的吃食,锦儿会做这洋芋有什么奇怪的!” 刘掌柜一脸得意的自着孙掌柜,孙掌柜也懒得理他,心中却忍不住腹腓好像你早知道了似的,刚刚也不知谁向一只尾巴被夹的猫一样,瞬间跑得不见踪影,你现在能来我这炫耀还是不回去问过锦儿了的。 “哦,那锦儿告诉过你这洋芋是怎么处理的了吗?难道你下次想吃还让锦儿过来给你做不成?”孙掌柜也很好奇这洋芋是要怎样处理。 “没有下次了,剩下的洋芋我都送给锦儿了,下次想吃也只能去他们家了。”刘掌柜越说越委屈,脸上的得色早就不见了。 “噗……”孙掌柜一口没咽下去的茶就这么喷了出来,他就说这小丫头今天这么勤快亲自下厨,敢情是在老刘这捞够了好处觉得不好意思了。 唉……他还真不知道老刘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那么稀罕的东西,结果只换来人家一顿宴席相酬,而且材料还是他自己的,这生意都做亏大发了,也只有他还能乐得出来。 有这一品楼的大厨打下手夏锦动作也十分的麻利,这才半个时辰一桌像模像样的洋芋宴便端上了茶。 八菜一汤,有荤有素,搭配的刚刚好,这夏锦解了围裙洗手上楼,这客人早就在坐了,与孙掌柜和小木见了礼便挨着嫂子身边坐下,而她左手边的便是小木之斯,宝儿此刻早已是安安份份的坐在他怀中。 福妞见着夏锦过来便从她爹怀中挣了开来,蹭蹭跑到夏锦身边让夏锦抱她。 这人都到齐了刘掌柜便也招呼伙计上菜,其实他是早就着急想知道夏锦所说的洋芋宴是个什么样的。 “酸辣洋芋丝、洋芋炖牛肉、红烧洋芋圆子、洋芋蒸肥肠、干锅洋芋片、洋芋茄子煲、洋芋焖豆角、拨丝洋芋”每上一道菜夏锦便报上菜名,顺便安排伙计摆放位次,八道菜上桌,让在坐的人惊奇不已果真是名副其实洋芋宴啊,这道道菜皆有洋芋! 就在众人以为这已经上完菜时,伙计们之上了一道排骨洋芋汤和一大份的洋芋饼,末了还给两个小的一人上了一小碗的洋芋泥,一人一把小勺,两个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福妞吃完自己碗里的还使劲冲着宝儿碗里瞧,只差没留口水了,宝儿一咬牙一闭眼,将面前的小碗推到福妞面前,“妹妹,给!” 福妞刚才要接,却被夏锦推了回去,“不好吃那么多的,这一桌子的菜你还一口没吃过呢,这得太饱其它的好吃的都不想吃了。” 听了夏锦这话,福妞赶紧把碗推回到宝儿面前,笑得甜丝丝的冲着宝儿道,“宝儿哥哥,吃!”笑话她还想留着小肚子吃其它好吃的呢。 宝儿笑眯眯的捧着碗,自己吃一口偶尔还会喂上小木一口,吃的小木两眼眯成一条缝享受不已。 一顿饭可谓是吃的宾主尽欢了,伙计们收拾了桌子送上香茶,一众人等围着桌子聊天,“锦儿,不是说洋芋有毒吗?你是怎么处理的?”孙掌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夏锦笑笑这饭都吃完了才问会不会迟了点啊,“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洋芋都有毒,只有那些保存不当,表皮发绿,里面已经发芽的洋芋才是有毒的。只要不吃发芽发绿得就没事啊!” 听夏锦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刘掌柜大囧他刚刚还一惊一乍的原来根本就不有事。 夏锦见刘掌柜又一脸萎靡的样还以为他是心疼他那洋芋,“刘叔,我拿你那么多的洋芋不会白拿的,明年我会上百倍的还你,你那些土豆我全拿回去给种上,等到收上来时我就给你先送一批过来,保证你天天就是换着方的吃也是够的!” 夏锦这话让再场几人眼前一亮,“锦儿,你是说你不仅会用洋芋做菜还会种是吗?”刘掌柜不敢相信他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这要是种出来了,哈哈,这可是稀罕物啊,要是只在一品楼中卖,那就算买个天价也有人会买的,到时……刘掌柜仿佛看见一座金山正在冲他招手。 而夏锦想得是这物以稀为贵,若是凤天只有夏家的庄子上会咱这洋芋,只要她每年控制这产量还怕赚不到钱吗? 这两掉到钱眼你去的人可谓是想到一块去了,也难怪刘掌柜会那么稀罕这小丫头了,都是钱鬼啊。 夏锦一向是想到哪做到哪,这带着百十斤的土豆回了家便让哥哥把那老潘头给叫来了,现在这老夫妻俩可是夏家离在大兴镇一处庄子上的管事了。 夏锦思忖着这才九月初现在应该能赶得上种秋薯,要是算得没错的话这土豆生长周期大概大在两到三个月左右,十一月底这第一批土豆便能收得上来,这玩意亩产也高能达到四五千斤,自己这就算第一次种不敢说能收这么多一两千斤也不成问题的。 夏锦招来老潘头细细与他说了这种土豆要注意的事项,“潘师傅,这洋芋我可就交给你种的,你可得记好了,回去先将这洋芋都切成块先催芽儿。 这催芽儿也简单,你只要找个通风向阳的地方挖个坑这一层洋芋块覆上一层沙,一个坑里面放上三层洋芋,然后用油毡布做个拱棚给它们盖上,再定期浇浇水,等芽儿长到指甲盖那么长的时候就可以种了。 种得时候记得给这们加个棚,到二十多天的时候苗长正了彻了便成,其它的我想也不用我和你说了,这种地您比我在行。” 老潘头连连应是称道,“小老儿,一定不负小姐所托,把这洋芋给您种出来。” “老潘师父客气了,只是这种洋芋的法子还有这种子还请您帮我收好了,切不可传了出去。”夏锦还是信得过这老潘头的,不然也不会想到要种洋芋,就想到要把这事交给他做了。 这洋芋催芽和种值的时候候夏锦没少往庄子上跑,就怕出了什么岔子,必定这土豆来之不易,要是真出了差错,只怕以后想种也难了,这东西是进贡给皇宫的让她去哪里搞去。 夏锦这在忙着夏天也没闲着,这几天隔三差五的就有媒婆上门,本来夏天还挺高兴的想着这锦儿都十四了有人上门提亲也是好事。 可是没想到的事这除了给夏锦提亲的,那些媒婆更多是打他的主意。 这日林氏刚午休起来,便四下不见相公,想着怕是在忙便让人扶着在院子里走走,这身子可是越来越重了,动不动的这腿脚就浮肿比起当时怀福妞时还要严重。 不让人扶着她自己却是不敢随意走动,就怕这脚下一软要是摔着她了到是没事,就怕伤了肚子里的这个。 巧儿扶着林氏在内院转了两圈林氏觉得没意思便让巧儿扶她去外院走走,而巧儿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拦她。 或许让少夫人早点知道也是好的,必竟这媒人上门的事终究是瞒不了她的,没想到这夏家一年富比一年,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少爷和小姐的头上了,这为少爷提亲的人竟比小姐还多。 因着夏家糖坊日进斗金早已让一些人眼红不已,只是都知道夏家在这大兴镇有衙门的人给他们做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找事,到是有一些人找过夏天想入夏家糖坊的股只是都被夏天给拒了,这些人便想着法子想与夏家结亲。 这夏家只有一个女儿也只能嫁一家,机会不大,但是男人就不一样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也没关系,至于那些个听过夏天当着众人对爱妻发誓,今生不设通房不纳妾之话,他们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男人不纳妾那是因为没钱,这有钱的男人没有不纳妾的,若是只有这妻这就算出去应酬也没面子,关乎那人面子的问题就算夏天一天不纳一年不纳但迟早还是要纳妾的,更何况这商场之上便有互赠小妾的先例,他们就不信这要是别人赠的他也能不收? 是以有些家境一般的人家也只打着把女儿送进夏家给少爷为妾的想法,然有一些镇上的大户自持家境殷实不比夏家弱的,竟然还想劝少爷停妻再娶。 三番两次被少爷拒绝后这些人不仅不知难而退居然退而求其次,想让自家女儿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打得什么主意明眼人可是一看便知,这是想着先进夏家门后再图夏家这主母之权啊。 巧儿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大户人家后院的腌渍事她可是见过不少,这夏家现在这后院还算是安宁的,也没有什么姑嫂不合的事。若是少爷真的再娶平妻、纳妾,只怕这妻妾争斗这后院将永无宁日,而少夫人这么善良性子又弱只怕到时连两个孩子也护不周全。 前些日子她也有汇报过小姐的,那时小姐怎么说得来着,“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是正经的,别为你家少夫人担心了,这事你家少爷会解决的,还轮不到你操心,小心心事多老得快!” 小姐也不过一句笑语便把自己打发了,但她真不知道小姐说的少爷会解决是怎么解决,少爷会纳妾吗?那少夫人岂不是很可怜,巧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已经持着林氏到了主厅之外了。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我说夏公子啊,你也别矫情了,像您这样有材有貌的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啊?你这就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有什么劲呢?再说了她现在一个大肚子也不能侍伺你,还不能容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吗? 我对你说哦,这李家小姐是真真不错的,要说这要美貌有貌,要身段有身段,这李家老爷可是从小就找了名师赔养的,这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听说夏公子您也是读过书的人,这李小姐要是过了门这她陪您吟诗作画谈琴下棋,这夫妻间琴瑟合鸣、岂不是美哉。” 那媒婆说了一大通不见夏天反应,实在是口渴的紧,端起桌上的茶水连饮数口才放下杯子,又指着旁边的小丫头给她续上茶。 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丫环婆子哪个不知林氏心善也都一心向着她的,今儿个这媒婆上门更是过份,张口闭口什么夫妻夫妻的,这是把他们少夫人置于何地了,就这么笃定她家少爷会停妻另娶。 小丫头捧着一壶滚烫的开水行至那媒婆的身前佯装不慎踩了裙角,手中的水壶脱手直冲着那媒婆飞去,这要是一壶水真要泼了过去只怕是要出大事,好在红袖反应也不慢伸手拨下头上的发簪朝着那水壶扔走,水壶堪堪要近那媒身时被一支发簪击个粉碎,那媒婆更是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在地上,虽说那一壶水没全泼到她身上但就是那飞溅出来的开水也是够她受的了。 小丫头到也是机灵的赶忙爬起来也不敢其他人先将媒婆又给扶将起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态度好得不得了,好像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她也真的不是故意的似的。 但这一切又怎么能瞒得过自己家人,她以为红袖为什么会刚刚好出现在那里,夏锦早在屋外看了不是一时半刻了,虽说欣慰这小丫头一心护主,但是这处事也太没分寸了还是要好好教教,怎么可以让人在夏家出事。 那媒婆瞧着小丫头那急的快哭的那样也就想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了,身上虽被烫出不少水泡,但她去不想就此放手这单买卖,那李老爷可是答应了她丰厚的赏钱呢。 不顾一身狼狈让小丫头扶她起来,“夏公子,你别不相老身的话啊,那李小姐可是咱大兴镇难寻的美人儿,配您绝对不会委屈了您,再说了这李小姐可是李老爷的掌上明珠,李老爷可是说了,李小姐的嫁妆他出这个数。” 媒婆伸出他那肥厚的手掌,比了一个八的手式,“八百两,整整八百两哦,要不是李家家底丰厚一般人家哪出得起这么多嫁妆。” 那媒婆一脸的与有荣焉,好似这些银子是她们家的一样。 夏锦站在廊下也不进屋,听到媒婆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也许在别人家会觉得这八百两多,但是在她夏锦眼中别说八百两就是给它翻个一百倍,八万两她现在也还不看在眼里。 出八百两的嫁妆就想把女儿塞进夏锦还想挤掉她嫂子给他哥当正妻,真是痴心妄想,她们家的钱她可是一直交给她嫂子管的,多少个八百两她嫂子拿不出来,真当她们是土鳖会在乎这点银钱。 还是这李老爷想用这八百两银子外加一个女儿就想入股夏家的糖坊,夏锦不禁嗤鼻他们是太小看夏家了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红袖默不作声的捡起自己的发簪插回自己的头上也不回夏锦身边径直向院中走去,却在这主厅的侧门这见到林氏让她不禁一愣,仔细瞧着也没见少夫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正打算给林氏行礼,林氏却示意她免礼禁声。 红袖终是不放心林氏便在留了下来,在另一边扶着她,林氏也没说什么任由她留下。 而厅里那媒婆见夏天还是不为所动,觉得应该是因为当初那个誓言,便又笑着劝道,“夏公子不会是为当初那个誓言所扰吧,这有什么关系的,林家的事我可是有听说过的,当初那种情况下夏公子所立的誓言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嘛,当不得真的。 再说林家人也说了这少夫人命少无子的,是注定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的,这一胎多半还是女娃,这夏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才是,总不能给个丫头片子不是? 不是我说夏公子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女儿终归是替别人养的,迟早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夏家这产业被冠上外姓吗? 丫头终究是赔钱货生一两个就行了,这少夫人横竖也生不出儿子的,就算夏公子心肠好念这夫妻之情不休她,给个姨娘的位份就不错了,夏公子你听我的没错,娶了这李小姐多生几个儿子一家人和和乐乐多好?” 那媒婆说着还自鸣得意认为自己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夏天就算是为了子嗣也还是要停妻再娶的。 夏天听到媒婆的话早已是怒由心生了,林家人欺辱他的发妻那也就罢了,那是妻子的娘家人,这一外人、一个媒婆也敢来自家撒野,自己的夫人何时轮到他指责了,生儿生女那是他夏家的事,夏家的产业以后交给谁也是她能管的。 “来人!”看也不看那媒婆一眼,夏天直接唤人。 “少爷”家丁婆子排了一排等着夏天吩咐。 “给我把这婆子狠狠打一顿再扔出去,让她知道知道夏家的少夫人可是她能出言不逊言带侮辱的,通知全镇的媒婆我夏天今生不纳妾不娶平妻,若是有谁再敢上门为谁家姑娘提亲,那便别怪我夏天不客气,来一次打一次。” 这几日来他已经是不甚其扰了,本来想着表明太度,让这些人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些人竟如些变本加厉,一次一次言带侮辱的指责他的发妻,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九十八章 彪悍小丫头 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媳妇可怀着身子在,要是让她这些媒婆是上门来给他提亲的,要是一怒之下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媳妇那身子本就弱得紧,加上上次林氏那些人闹得她差点小产后,夏天就更加忧心了,这些日子媒婆上门的事他都是吩咐下人一律不得让少夫人知道,就是怕她难过伤了身子。 自己也是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把这些人给打发出去,只是没想到今个这媒婆这么难缠,看不懂人脸色就算了,还敢语带侮辱。 林氏站在门后眼眶通红,她又不是傻子自从巧儿这丫头用一双满含同情的眼睛看着她,事事比以前更加小心,偶尔自己想出去走走这丫头都总是拦着,就连老婶和罗嫂过来也是一副谨言慎行的模样,她便也就知道她们有什么事瞒着她了,也只有锦儿待她还是一如往常。 她也听到过媒婆上门的事,本来以为是来给夏锦说亲的,相公怕她太操劳才没让她出来,没想到竟是有人打起自家相公的主意了。 是了,自己不该早有这方面的准备了吗?这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盼着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的,只是相公说过这辈子只有自己一个妻子不纳妾不设通房,才让自己有了奢望了吗?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相公会为她做到为此地步,相公本就是个温和的人,很少轻易动怒,也只有遇到锦儿的事才能让他动容,没想到有一天相公竟然也能为她怒打媒婆。 “少夫人,你别难过啊,少爷不是惩戒过那媒婆了吗?少爷还说不纳妾的,您应该高兴才是?您别哭啊?”巧儿看着林氏满脸泪水还以为她是因为那媒婆的话心里难受,忙递上丝帕为她拭泪,柔声安慰她。 林氏接过巧儿递上的手绢边擦拭眼角的泪痕,边宽慰身边这贴心的丫头,“巧儿,我没事的!” 这主仆两只顾着宽慰彼此却忘了压低音量,夏天在厅里听到林氏的声音吓了一跳,敏君怎么过来了? 忙转身向着刚刚出声的地方走去,看着嫂子还捏着丝帕擦着眼泪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瞪了巧儿一眼,怪她不该将少夫人带到这里来。 巧儿没见过夏天发脾气更没见过他责罚过下人,见他却瞪着自己吓了一跳,乖乖退后一步垂着头不敢出声。 夏天扶着林氏到厅中椅子上坐下,“媳妇,我不纳妾更不会抬平妻,你别难过了小心伤了身子。” 林氏的好不足与外人道,但他们一家人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当初他摔断腿时是林氏在身边照顾,当初他一心上山找妹子时,是林氏挺着大肚子做绣品挣钱养家,在他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时候,是她没有嫌弃他仍然愿意嫁他为妻! 俗话说‘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难道他夏天就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在家中条件好转后就要抛弃这与他共患难的妻子吗? 刚刚夏天所说的话林氏躲在那里都听的清清楚楚,她自然知道丈夫的决心了,只是,“相公,你是不是让他们停手了,这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的。” 他们似乎外面还有一个挨打的媒婆,“放心吧,锦儿有分寸!” 夏天看着媳妇收了眼泪又开始替别人担心了,心中忍不住叹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别人就非要拿她说事呢,她是他夏天的妻子,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那些人就来打她的主意想抢她夏家少夫的人的位置。 见妻子似乎还不甚明白,夏天解释道,“红袖和锦儿一起出去的,她都回来了想必锦儿就在外面,这事交给她就行,我扶你回去歇着,可不要再伤心了,小心晚上这小家伙又闹你。” 夏天一手扶着妻子的腰扶她站起来,这要是再让她在这呆一会,说不得她一会又要为那人求情了。 夏锦站在廊下看着那个被拳打脚踢的媒婆笑意盈盈,刚刚红袖出手,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呢。 既然这事交给她了,她自然要好好让这人明白,自家嫂子是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一群围着那媒婆出手的人就数那刚刚泼这媒婆开水的小丫头下手最狠,拳拳全往人家软肋上招呼,直打的那媒婆连连哀求,“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以后再不来给你家少爷提亲了成吗?” “呸,你以为打你是因为你上门提亲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人也敢上夏家来撒野,你真当你是根葱啊,要不是怕闹大了动静扰了少夫人,早就把你打出来了。 我家少夫人多好的人,也轮得到你来编排,随便找一个丫什么人也敢拿出来和我家少夫人比的,我家少夫人的好你可以在这十里八乡的打听打听,哪家没受过我家少夫人的恩德。 哼……什么人都敢往夏家塞,敢和我家少夫人比,还敢说我家少夫人生不出儿子,我告诉你大夫说我我家少夫人这肚子里这一胎就是男胎,林家是什么东西,连自己女儿也想害的人,他们的话你也想信,我看你这脑子一定是被猪给拱了。” 小丫头一手指着那媒婆破口大骂,这手脚也没停着,这骂一句不是劈头盖脸的给她两巴掌就是一脚,其他一众家丁婆子刚媒婆围在中心,让她躲也躲不过,逃又逃不了,只能任由这小丫头打骂的。 那媒婆真是后悔应了李家的媒来夏家为他家小姐说亲,她哪想到这说个亲也能被人打成这样,以往哪家媒婆上门敢这样对待,莫不是高高的捧着,就怕得罪了他们。 他们这些个走东家串西家的人好与不好全凭他们一家嘴,就怕他们出去坏了自己家姑娘小子的名声,那可不就是坑了孩子们一辈子吗?哪里还有人敢得罪他们。 所以这媒婆才敢那么大的胆子,说起林氏的坏话是毫不含乎,只是她漏算了夏家人对这主母的回护,只是这会后悔已经迟了。 小丫头想是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在那喘着气,夏锦示意添香也打差不多。 添香上前一拍那小丫头的肩膀,没想到会有人在身后拍她,着实吓了一跳,见是添香立马又恢复了笑颜,“添香姐姐啊,你吓了我一跳。” “怎么?这大白天的你还怕鬼来抓你啊,有那么害怕?”添香瞧她那打人也能打得满头大汗、小脸通红的样,忍不住揶揄她两句。 “哪能啊,这不是没想到背后有人吗?再说我有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啊!”小丫头似还是惊魂未定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道。 “还没做亏心事呢,你在这训人小姐知道吗?”说着还示意她看向夏锦所在的地方。 刚刚教训这老虔婆太卖力的竟然没注意到小姐回来了,这下是真的吓得不轻,竟然吓得瑟瑟发抖。 “小、小姐”小丫头一步一挪的移到夏锦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夏锦的表情,她要是敢抬一次头便能看到夏锦虽说板着个脸,那眼里可是满意笑意的。 其他人一听夏锦回来了,莫不是主动行礼,只是那围着媒婆的架式完全没收过,那媒婆几次爬起来都不知被什么人给踢了回去。 夏锦走近那媒婆,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这才弯下腰冲寻媒婆伸出葱白的小手,那媒婆见众人散了,才这敢借着夏锦的手站了起来。 见这外院之中只有三个丫头片子在,那媒婆又摆起了架子,“夏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夏家的下人也太野蛮了,老婆子我不过是好意来你夏家提亲,要是竟然遭了一顿打,这要传将出去以后还有谁敢和你夏家结亲的!” 这媒婆也不笨,只字不提是夏天下的令,只是说是被夏家下人所打,夏锦也算是听出她那意思了,这事要是传将出去,以后还有谁敢娶你夏锦,要想让我别传出去也行,那就要给我封口费。 夏锦莞尔一笑,这婆子看来是想钱想疯了,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讹钱,那算是一极品了。 “老婆婆说得对,这丫头太不知事,我一定会严惩的,不知婆婆贵姓?”夏锦一脸笑容好言好语。 那媒婆越发觉得这夏锦好讹了,也还了夏锦一个笑容道,“我是钱媒婆,专门为镇上的大户人家牵线保媒,这镇上就没有不认识我钱媒婆的,但凡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还不上门呢。”瞧着钱媒婆那一脸得意的样,不知道得还以为她也是那有头有脸的之一呢。 说完还打量着这夏家的一座两进的院子,脸上鄙视之情十分明显,这镇上的有钱人家哪家不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这夏家也不过是座两进的小院落,最多不过算个乡下的土财主,在镇上开了个铺子罢了。 这镇上的大户人家能不嫌弃你们和你们结个亲事,就该偷着乐了,还拿样拿个什么劲,作给谁看呢。 夏锦把钱媒婆的神色看在眼中,只是自己却半点神色不动,“不知钱媒婆上门可是为我那哥哥说亲的,说得又是哪一家?那家小姐不嫌我哥哥的脚是瘸得吗?” 听夏锦这么问钱媒婆以为是有点门路了,她还在想着那李老爷答应的十两银子的酬金呢,这可是她几年也挣不到的银子。 忙不跌的拉着夏锦就要和她细说,添香却伸手一把拍开她伸过来的手,小姐也是她能碰的。 那小丫头一脸不高兴的丫在一边,心中嘀咕着实在想不明白小姐干嘛要和这种人罗嗦,还是像少爷说的那样打一顿扔出去的好。 添香却是扯扯她的衣裳让她收起她那难看的脸色,好好听着小姐怎么说,怎么做便是? “夏小姐,我可和您说啊,我给你哥提得可不是普通人家,那可是镇上有名的富户,李老爷家的千金,这李老爷家有良田千亩就是每年收上来的粮食也能卖到近千两的。 而且这李家在镇上还有七八个铺子,自家开了两个杂货铺,南北货物应有尽有,剩下的都租给别人了,就这一年的租子也在不少数。 李老爷可说了李小姐这亲事要成了,赔嫁就出八百两,你想想啊这八百两银子是多少啊,那是能买近百亩的良田啊,你们一家人这一辈子都吃喝无忧了,哪还用累死累活在镇上租铺子做营生啊。”钱媒婆说得一脸向往,好像这李小姐是要带着银子嫁进他们家去似得。 “瞧着你家这院子也真是小的仅,还不如李府下人住的地方大,等李小姐过门你们可要好好的把这院子修修,可别人李小姐住不惯得好,必竟人家可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见夏锦一直笑意盈盈,钱媒婆这自信心又开始膨胀了,就连刚刚才挨得打也忘了。 夏锦就纳闷了,这媒婆整天走东家串西家的,不该是消息最灵通的吗?怎么就没把他们家的家底打听听清楚呢,难道是自己平时太低调了? 这李家如果真的只有这么底子,那也敢拿到她跟前炫耀,是李老爷脑子有问题还是找的这媒婆脑子有问题。 就夏锦看来八成是这媒婆平时眼高手低的在她眼中只有历来在这镇上根深叶茂的富户才算富有,其他人她从来不看在眼里,也不屑去打听,端会以貌取人,以为这夏家这两年才发迹的,怎么着也不可能比得上李家,李家能与他结亲,他们就该感恩待德的应着,根本不可能反对。 可是这都得到教训了还不知道反思,还在这儿大放厥词,看来这人也聪明不到哪去,也可以说是愚蠢至极了。 夏锦也算是打听出她想要的信息了,就是镇上开杂货铺的李家想把女儿塞进他们家是吧,才派了这么个老虔婆来侮辱她嫂子的,既然你家女儿这么想嫁那就让她嫁好了。 夏锦转身进了屋子不再理钱媒婆,钱媒婆不明所以这小姐刚刚还与她谈的挺好的这怎么转脸就不认人,刚想上前抓夏锦的衣摆,却被刚刚那小丫头拦了下来。 只见那丫头冲她扬扬拳头,“怎么还想挨打是不是?还是要我叫人将你扔出去?” 似乎只要她敢上前便要给她一拳似的,这才忆起这会还全身都疼呢,刚刚只记得提李小姐的婚事了,结果却忘了向夏小姐索要汤药费和封口费了。 看着这拦在门口的小丫头,想进去追夏锦是不可能的了,钱媒婆愤愤的一手袖骂骂咧咧出了夏家。 这人一走小丫头立马就蔫了,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刚刚的事小姐全都看到了,刚刚添香姐还让她待人走了就去西厢,也不知道小姐会怎么罚她呢。 小丫头一步一挪硬着头皮的朝着西厢去了。 添香奉夏锦的命令出去办事,看着小丫头那样觉得十分好像,刚刚胖揍钱媒婆那彪悍样早就不知所踪,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可怜。 添香摸摸她的头顶,笑着在她耳边道,“小丫头自求多福吧!”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小丫头更是吓得不轻,惊恐得看着添香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逗得添香哈哈大笑。 这下小丫头再傻也知道添香是在逗她,追着添香后面嗔笑道要打她,“添香姐,你真坏!冬儿不喜欢你了!” 夏锦等了一会不见小丫头过来,想是自己刚才吓着她了,便让红袖出去叫她,结果这两人正在院里闹呢! “嗯哼……”红袖清清嗓子,“添香小姐让你做的事做完了?” 添香一听自家冷面姐姐的声音,一溜烟的不见的踪影,冬儿还没回过神了就见红袖出现在她面前。 红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指飞快的从她身上掠过,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放开了她,“跟我来吧!” 丢下一句话便率先向着西厢书房走去,书房中夏锦悠闲的品着茶,见红袖推门进来,便以眼神询问,见红袖点点头也没出声。 小丫头站在门前轻轻拍了几下门,见夏锦招手让她进来,才规规矩矩的走到夏锦面前站定,“小姐你找我?” “嗯,今天的事你怎么说?”夏锦放下手中的茶盏静静得盯着她。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那老虔婆也实在是太可恶了,要不是她那样说少夫了我也不会……”说到激动处小丫头忍不住抬头直视夏锦,只是在见自家小姐面无表情的脸是,这声音又低了下去。 最后在夏锦不便得目光中低下头去,以几不可闻的声间道,“小姐我错了!” 只是小丫头不知道的是从她低下头是夏锦便不再看她了。 听到小丫头认错夏锦又转眼扫了她一眼,“知道哪错了吗?” “我……我……”我了半天小丫头也没能说出来。 “行了,想你也是不知道的。”夏锦本就不指望小丫头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反而转向红袖道,“红袖你来告诉她。” “那壶水,你要泼出去了,夏家也保不了你!”冬儿一听原来小姐是因为她今日莽撞想泼钱媒婆开水的事生气,小姐是担心她若是真的烫伤那老虔婆,她会告官抓自己吗?她可以理解为小姐是在关心她吗?小丫头一时心中暖暖的。 冲口而出,“小姐我不怕,只要给那老虔婆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说少夫人坏说就是冬儿被抓进官府冬儿也不怕。”小丫头一脸誓死护主的决心让夏锦混身一寒,她啥时让这小丫头舍身护主了。 瞪了红袖一眼,你再多说一句舌头会烂吗?瞧这小丫头现在什么样子了,活像要是舍身就义,为夏家捐躯的模样。 “还会牵累夏家!”红袖慢悠悠的吐出那句夏锦想让她说出的下半句,冬儿那小丫头一噎,埋头苦想好像是这样的。 小丫头冥思苦想了一刻,才抬头冲着夏锦道,“小姐,我以后绝对不在夏家动手,红袖姐说得对,要对手也要在夏家以外的地方,不能牵累夏家,还有就是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 红袖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她何时说过让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了,这丫头也太能猜了,其实这借刀杀人方为上策。 夏锦无耐的揉揉前额,她叫这小丫头过来不过是想让她明白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不能因她一人之过牵连夏家众人,让她从今天这事上吸取孝训,结果这小丫头理解成了什么? 做坏事要没人的地方偷偷摸摸的做,切不可让人发现,不可以连累夏家。这红袖是成心误人子弟吗? “以后你去少夫人身边侍伺着,有空时就过来和红袖、添香学点本事,以后这夏家的事会越来越多,人也会越来越多,帮着好好看护好少奶奶!”这说到最后一句夏锦明显是带着请求的。 这丫头是个机灵又知道护主的,红袖和添香她有问没办法拨一个给嫂子,那便让她们收个徙弟好好培养着,不说有多大本事,至少也能护着不让别人轻易近了嫂子的身才行。 就目前来看这打她家主意的人还不少,得尽快解决了才是,必要的时候也该亮亮底牌让那些人也知道夏家不是他们能吞的下去的。 晚饭时分添香也进了西厢的门,“小姐,你说得没错,这钱媒婆果然出了夏家便去了镇上的李宅。” “哦?”夏锦似乎对添香的话不感兴趣,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那老虔婆那么爱财被自家人打了一顿,从自家这边没能捞着好处,她能就这么白白算了,去李家讨赔偿这是肯定的。 添香见夏锦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也就不再调她胃口了,直接说道,“果然不出小姐所料这老虔婆被李家的人从大门口扔了出来,一路骂骂咧咧离开的,逢人就说这李家小姐倒贴八百两银子的嫁妆,让她上门给人提亲都没人要,说李家小姐如何如何的破烂货,结果又被李家的下人找到打了一顿,此时正被她家里的人抬回去了呢!” “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好了?”夏锦对她能猜到的事不感兴趣,她得的是她自己吩咐的事。 第九十九章 钱媒婆的事你可知道? “小姐,现在镇上都传遍了,说是李老爷出八百两银子寻婿,若是有人肯娶他家女儿他愿出八百两银子做嫁妆,不管来人身份。 我回来的时候李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了说是来向李家提亲的,李府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李家下人驱了几人也没把人给驱散了,瞧着这人是越来越多的架式,李老爷只好闭门不出了,李家的大门都快被人拍烂了。 我找了几个人混在人群里让他们嚷嚷是钱媒婆说的,这李家都托了媒婆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这下子这李家要恨死这老虔钱了,只怕这几日这李家和钱煤婆都将不得安宁了!呵呵……”添香说到激动处还忍不住傻乐起来。 夏锦点点头,“这事你做的不错,明日再去镇上盯着点,告诉陆锦玉我李家的铺子和田庄我都要,包括他家那栋大宅子。” 商场上泡了近两年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她以前也是太高看他了,李家?你要当这鸡,我不杀你岂不是对不住那些想分一杯羹的猴吗?要怪也只怪你太过痴心妄想。 既然他们得罪的是嫂子那便将这李家送给嫂子第二个孩子的出生大礼吧。 夏锦吩咐完添香这些事,便打发她先下去了,自己一个人独坐在这书房之中沉思。 这夏家她要如何才能守得住,这次是要家小角色不足为俱,若是下次换个比夏家更有实力的人家她还能确保哥嫂不受威胁吗? 要想不受别人胁迫那只能站在最巅峰,让别人只能仰望、巴结你,看来她还得再加一把劲才行。 红烛摇曳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红袖捧着烛火一步步靠近,火红的烛火照在她如玉的小脸上越发的俏丽,到是应了那句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了。 这几个丫头跟在她身边也快两年了,也怪自己都忘了她们这年岁也渐大了,也是时候考虑他们的婚配了。 别说红袖添香就是巧儿和云水烟的婚事也是要提上日程了,铺子里还有几个丫头,想想她又想揉前额了,这一翻算下来自己这身边又开始没人用了,不过也不能因着没人就耽误了几个丫头的终身大事。 只是这事还得问问她们自己可有中意的人,自己这儿可不兴乱点鸳鸯镨的,没得到了最后这喜事不成反而招来埋怨,他们的婚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做主好了。 有看对眼的她就着人帮着撮合,要真是没有那还得托了媒人帮着相看相看,只是这媒人还是要找口碑好的,可不能找个像钱媒婆那样为了银子什么事都敢干的。 红袖将红烛置于书案的一角,便退到夏锦身后静立在一边,夏锦冲好招招手,示意她到身前的椅子上坐下,夏锦这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到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红袖走到书案前冲着夏锦微微一福,这才坐下来,夏锦冲她微微一笑,“红袖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红袖虽不明白夏锦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可有中意的人?”虽说这么问是有点唐突了,但就夏锦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 “没有!” 红袖也算是明白了夏锦的想法,小姐这是在考虑他们的婚事了,但是她不想嫁,她想跟在小姐身边,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她只愿今生留在小姐身边侍候小姐,根本没想过嫁人,红袖目光坚定的看着夏锦。 “添香呢?” 夏锦被红袖看的毛骨悚然,这丫头什么想法她还能不知道,虽然她也很舍不得她们但是却不想因此而耽误了她们青春,俗话说这少年夫妻老来伴,就算现在还不需要,但她也希望她们老的时候有一个能相互扶持的人。 “没有!” 夏锦本想问你怎知?但是想想算了,要不是笃定红袖知道自己也不会问她了,只是这下她更发愁了,这要是有了她还能让老婶他们帮忙说亲,这都没有可就有点难办了。 唉……还是先问问巧儿和云水烟的想法,到时一起办了吧,夏锦俯首支额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打发红袖先行出去,她还想在这书房中坐一会。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夏锦还保持着刚才的模样,以为是红袖过来催她回房休息,头也不抬的道,“红袖,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自己回去便成。” 这话音未落整个人便离了椅子,坐在一个人肉坐垫之上,夏锦先是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便也知道来人是谁,也不挣扎反而顺势靠近这温热的胸膛之中。 最近一段时间这家伙是越来越喜欢晚上造访她这书房了,要说院外的那五个护卫不是他的人她是打死也不相信,添香也说过那几人俱是高手,要不是他的人这货能在他家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一次是侥幸,二次是巧合,这接二连三的,打死她也不相信那几个人没有睁只眼闭只眼放行了。 夏锦闭目养神任由这家伙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按揉这太阳穴,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夏锦聪明机智,无所不能,也只有他能了解她的疲惫和有时对这明争暗斗的厌倦。 他每次来时也只是静静的把她搂在怀中,替她舒缓之紧绷的神经,就这么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她也能得到片刻的宁静和放松。只要没有过份的举动夏锦便也随他去了。 就在夏锦舒服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却有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李家的事闹得动静挺大的,已经有人上告衙门说是扰民了,明日衙门就会有所行动驱赶李府门前的那些人了,你有什么想法?” 夏锦睁开迷蒙的双眼,这家伙大晚上跑这一趟不会就是来给她送信的吧,“衙门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一小女子有想法有什么用,难到还能左右县太爷的决定不成?” 说完赏了小木一个白眼,又继续闭目养神赏受他的服务。 “谁说不能了,只要你说我自然会帮你达成。”手指没有停下按揉的举动,目含深情的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心上人。 别说是县太爷的决定就是皇帝的,只要不是你想要的我也要设法让他改了才成。 “那便驱吧,只是这李老爷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吧,既然都说了为女儿出八百两银子招婿这话总能收回来啊,再说这扰民之事也因他而起的吧!” 夏锦仍是没有睁开眼好似说着与她与关的事,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至于事情的发展她像是毫不关心似的。 只是小木能不了解这只小狐狸的想法才怪了,“锦儿说的对,这驱是要驱的,只是这李老爷对这事也要负责任,便给他十日时间把这婿给招了吧,至于闹出这荒唐之事便罚他一千两银子以示警告好了,也让他记着这以后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可以乱说的。” 夏锦微微勾起嘴角,虽不明显却召示着他现在心情极心,心想着这货果然上道,若是李老爷知道不过是想和夏家结亲,结果找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媒婆才沦落到这赔了女儿,又赔钱子的地步会是什么表情呢。 夏锦带着极好的心情浅笑着进了梦乡,一双结实的手臂轻轻托起轻巧的人儿,推开西厢的门朝着卧房走去。 红袖本想来催夏锦回去休息了,却在回廊上看到自家小姐早已熟睡被人抱出西厢,冲那人福一福礼识像的退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了,红袖早已不复当初慌乱变得淡定多了,既然小姐有人照顾,便转身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小木抱着夏锦一路畅通的进了东厢,轻车熟路的进了夏锦的房间,轻轻的将她放在炕上,宝儿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以为自家娘亲回来了,就要身她身边爬去。 却在看见小木时,眯着还不清醒的眼睛和他打招呼,“爹爹!”刚想爬到自家娘亲怀里,搂着她继续睡时,却被小木提溜了起来,小家伙揉着眼睛一脸迷茫得看着提着自己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乖,都是大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再和娘亲睡别人会笑话的!”小木笑着把提溜在手中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柔声的诱哄着他。 “嗯,”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似乎还不怎么清醒的模样。 “那明天和娘亲说自己睡好不好?”见小家伙似乎听到他的话了,小木继续诱哄他。 笑话,这可是我未来娘子?我还没睡过,都被这小家伙睡了几年了!这还小就算了,这都快五岁了哪能再容他继续睡下去。 其实宝儿哪有五岁,过了年虚岁不过才五岁,周岁也不过才三周半岁而已,这个年纪的娃不都是和娘亲一起睡的吗?哪有让这么小的娃一个人睡的道理。 “好”小家伙迷迷蒙蒙的点头应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 “乖,记得你答应爹爹的话哦!”小木轻轻的把宝儿放进夏锦怀中,为他们母子俩盖好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为他们关好房门。 今天是最后一晚就让小家伙最后再享受一次娘亲温暖的怀抱吧。 小木走后夏锦必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意,这家伙真当她是睡死了啊,这么诱骗她家儿子,真当她能不知道。 是夜林氏的房中夫妻俩也在闲话家长,“相公,要不咱就纳个妾吧?” 林氏想想白天的事,左思右想还是开了口,虽说那钱媒婆的确可恶,便是有一句话到是对的,这偌大的家业还是要人继承的,万一自己这肚子里的不是男胎怎么办? 若真如相士所说她这命中无子难道要让夏家断了香儿不成,就算是相公和锦儿不在意,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坎。 “瞎想什么呢?我说过不纳妾就是不纳妾!”夏天也是有点生气了,这别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自己媳妇也不相信自己呢,背着身面朝外面不理她。 “相公,你听我说不是我不信你,只是钱媒婆说的对这夏家也不能后继无人啊?”林氏看着自己家相公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禁慌了起来,半侧着身子去拉夏天。 夏天也怕媳妇着急伤了身子,让她拉了两下便也就顺势平躺了下来,林氏见相公这般也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也就放下心来。 夏天见她还这样说便从炕上爬了起来,把林氏也扶了起来,支起被子让她靠好,被惊动的福妞揉揉惺忪的小眼,夏天赶紧给她拍拍哄她入睡,直到女儿进了梦乡,这夫妻俩才面对面做好。 “敏君,你不用担心这些,大夫说了这肚子里这胎就是男胎,你应该相信大夫的话,而不是相士或媒婆的话,你要是再不信我明天请沈大夫再来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夏天认真的看着妻子,他也知道近来这些事的确会让她难以安心,若是她要的只是自己一个保证的话,那都好办只是妻子太善良,只怕是最后宁愿躲起来偷偷抹泪也要给他纳妾生子继承香火,锦儿说的对还是要尽早和她好好谈谈,莫让有心之人从中挑拨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难过的也会是他们。 “可是……”林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夏天打断了。 “别在可是了,就算是女娃又如何?再说咱家可不兴什么要男娃才能继承家业,可别忘了锦儿不就是女娃吗?她哪点比男人差了? 再说了咱家福妞就不错,小小年纪这算盘打的连锦儿都常夸,瞧着锦儿隔三差五便教她一些算术,看来是想培养她走这条路呢。也是这丫头愿意我也乐意以后把这生意交给她打理,女孩怎么了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看看咱家的女娃都比别人强,敢说我家福妞是赔钱货,没打死那老虔婆算好的了!” 瞧着自家个公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再想想平日里他对福妞的疼爱,可没因为福妞是女娃就少了半分,而她从来不敢想的是相公竟有想把福妞培养成接班人的想法,而且锦儿似乎也是同意的。 “那相公这家业让福妞继承了,万一我肚子里的是个男胎怎么办?”林氏还在到是不愁夏家没有继承人了,可又开始为自己儿子的出路发愁了。 “这事好办啊,若是女孩咱就娇养着,让她一辈子活在父母和长姐的羽翼下,过着快乐无忧的日子,若是男孩那就不用说了,他姑都能创下一份家业,他若只想着继承家业不思进取那也太没出息了。 家中的产业我是准备交给福妞的,他想要自己出去打拼去,家业是没他的份了,从小就要和他讲清楚,这家业可是他姑姑创的,这姑姑一介女子都可以创下一份家业,他堂堂男儿怎能不如姑姑,可不能让他指着这点家业过日子,没得成了纨绔子弟!” 林氏听完自己家相公的话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自己真是多虑了,人家相公重男轻女,搞了半天他家这相公重女轻男啊。 说不感动是假的原来相公和锦儿从来都没在意过自己生男生女,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女人来给夏家生一个继承人,她们早就有好的人选,而且早就在培养自己的女儿了,一切全都是自己相得太多。 林氏也想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也不过是自己在找罪受,再说这家业是锦儿一手创起来的她说给谁就给谁,就算自己生不出儿子又如何,他们不是还有宝儿吗?那个孩子不就是她们家的儿子吗?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做在一起吃早饭,宝儿却突然出声宣布道,“舅舅、舅娘,宝儿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宝儿要一个人睡再和娘亲一起睡会被人笑话的!” 夏锦一口稀饭差点没从鼻子里喷出来,她以为昨天宝儿睡得迷迷糊糊今天一定是记不得了,哪想到这会儿竟然说出来了。 夏天和林氏对视一眼,具是好奇的看向一母子俩,这大清早的这两人是闹哪一出这宝儿提出分房,而锦儿却似是吓着似的,难得宝儿之前没和她说过,那这小家伙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宝儿,怎么好好的想一个人睡了,难道是娘亲不会睡踢着你了?”林氏把宝儿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还给了夏锦一个责怪的眼色。 好似她这个不会睡觉的娘亲,昨晚把这心肝宝贝踹下床似的,夏锦气的牙痒痒没事和宝儿说什么分房,害得她一大清早的就被冤枉。 虽然是气在心中,但这事怎么和哥嫂说呢,总不好说小木那家伙经常半夜来找她,昨晚更是他抱她回房的吧,这是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说不得就怕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只怕一顿训戒少不了之外,恐怕那些个《女责》、《女戒》、《女四书》什么的就成她书案上必备了,要是他哥发起火了只怕以后连这大门也是别想出了,虽然这并不影响某人进来,夏锦只好给她嫂子赔起笑脸道,“真没有!” 唉,她的额头又开始疼了,谁来给她揉揉啊! “没有,娘亲没踢宝儿,小木爹爹说宝儿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和娘亲一起睡了!”宝儿看着舅娘责怪娘亲那样,忙着向舅娘解释,这不解释还好最多让哥嫂以为她不会睡,这会儿反而是越描越黑了。 这宝儿最近都没有去镇上,小木也没有正大光明的来过夏家,宝儿却说小木对他说过这些这与直说她与小木深夜私会有什么区别,夏锦脸上的笑已经变得无耐了,这次要死定了! 夏天与林氏就更疑惑了,“宝儿,你是何时见过你小木爹爹了?” 夏天脸色变得少有的凝重,他不相信锦儿会如此的不懂事,但是若是宝儿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是大事,虽说这锦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她想和谁好他们不管,但这一没订亲、二没成亲的,若真是闹出个私会来,只怕这对锦儿的名声也不好将来就算小木会娶她,只怕木家的人也会瞧不起她,这事要是真的可得好好说说锦儿才是。 夏锦看他哥那样她还真有点害怕,他哥可是很少有这么严肃的表情出现,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必竟她私会小木这事是真的,自从林家闹事之后,他们这私下里可是见过不少次。 她怕她哥知道她私会的事,其实更怕嫂子知道林家的事,怕她心软、也怕她怨怪自己,但是她从不后悔那样做。 “宝儿昨晚梦到小木爹爹了哦,小木爹爹说宝儿是男子汉唉!”小家伙一脸得意的样,感情他以为昨天晚上小木的出现不过是他的一个梦啊。 可是这一大早的的确吓了一大家人一声冷汗,同时也提醒了夏锦,再也不能放任小木那家伙在自家自由出入了,万一要是被哥哥撞破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天和林氏到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宝儿是想他小木爹爹了吧,锦儿今天去镇上就把他带了吧,他们也是好久没见过了,瞧这娃子做楚都惦记上了。” “嗯……”夏锦应了嫂子的话,缓缓吐口憋在心中的那口气,还好这娃子没睡清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分房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宝儿还太小了让他一个人睡也不放心啊!”夏天是不同意让宝儿这么早一个人住的,都还不到四周岁那么急做什么? 这不是男女七岁才不同席吗?这锦儿他还带她睡到六岁呢,刚分房那会这小丫头还害怕总是往他房里钻,实在没法了,自己只能在她房里支个榻等到她睡着了才敢回房。 夏锦也是这么想的,这真要让他一个人一个房间少不得要找个丫头在屋里陪着给他盖盖被子,晚上叫他起夜,这还不如和自己一起睡方便。 只是宝儿这小家伙却不乐意了,嘟着一张小嘴,偎在现在一家最重要的人物身边,“舅娘,宝儿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宝儿不要被人笑话!”他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可真真在林氏心中揪了一把。 “好、好,舅娘这就让人给你收拾屋子,你先住着要是不习惯还回去和娘亲一起住好不好?”林氏耐心的哄着他,她记得林虎五岁分房时还是好久才习惯的刚开始也每到晚上就闹着不肯回自己的房间,一直闹了好久才敢一个人睡,她想宝儿也是一时图新鲜,让他住一晚保证就乖乖回他娘身边了。 夏天似有话要说,然林氏却冲他眨眨眼,夏天也明白妻子这是想让宝儿知难而退得,而夏锦却不这么想,宝儿别看他年纪小,这小子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退缩。 既然迟早要让他一个人睡,这早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自己夜里多跑两趟便是,现代的孩子为了培养他们独立自主送去上全托幼儿园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这还是在家里尼,总比外面放心点。 这事便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吃完早饭夏锦便抱着宝儿上了车,今天她还要去镇上看看这衙门到底给了林家什么样的处罚呢!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推波助澜的,再就是小木那里也要提醒他别往家里跑了。 夏锦让红袖驾车,叫了夏风也就是那娃娃脸的护卫一起去了镇上,有些事在家中不好说她也只能带人去镇上再进行训导了。 一路到了镇上,夏锦让添香去打听一下李家现在的情况,让红袖带着宝儿出去逛逛,自己刚带着夏风进了二楼的书房。 夏锦坐在书案后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娃娃脸的男孩,没想到他竟是他们五个人的首领,若真是放在外面夏锦最多觉得他不过是个可爱的邻家男孩罢了。 但是此时夏锦去是不敢小看他的,刚刚她让红袖驾车故意先行一步,路上也是让红袖把车驾得比平时快了一倍,而此人竟是一路只凭着两条腿跟着他们到了镇上,竟是大气不喘一下。 更让夏锦惊讶的是一路上她便为看到过他的身影,而到糖铺门口夏锦下车之时他便出现在她身后,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奇怪之处,这份隐藏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第一个让夏锦想到的就是杀手,那些隐藏在暗处盯着猎物伺机而动的杀手。 夏锦静静的打量着他便不说话,而夏风也只是目露微笑的任他打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夏锦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长的这么可爱,为什么瞬间就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容让人发现呢。 “风,你今年多大了?”夏锦开口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只当是与他闲聊。 “十九”夏锦一愣本以为只是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不出年纪没想到真是只有这么小,竟比哥哥还要小下一岁。 “可成家了?”夏锦看着眼前的娃娃脸青年,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想想还是问清楚的好,可别最后弄也一场乌龙来。 “没有!”夏风虽不明白夏锦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其他人呢?”听了夏风的回答夏锦到是十分满意,或许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个什么情况 “十九,没成家!”他们战魂卫是不允许有家累,只有年过三十五岁退役后才会找个人成家,所以不用问也是没有的。 “那便好,竟然你们已经是我夏家的人了,这婚姻大事自然由我夏家帮你们操办,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乱点鸳鸯谱随便给你们点一个人,回去告诉他们若是看中的哪个姑娘便和我或是少夫人说便可,夏家自会安排人上门提亲。” 夏风一喜本以为这离了战魂卫本是一件憾事,没想到现在竟然有这么好康的事,这才不到二十竟也能提早成亲生子了,忙单膝点地郑重的冲着夏锦一礼,“风、代弟兄们谢小姐成全!” “起来吧,夏家不兴跪拜这套,等你们把心上人迎回来了再谢也不迟!”听了夏锦这话夏风赶紧站起身来可别在这关头惹恼了小姐,要是小姐把刚答应的事收了回去,估计那帮家伙也不会再顾什么兄弟之情,肯定会把他围起来群殴一顿。 “风入了夏家,便是夏家的人,夏家人所享有的福利我会一样不少的给你们,既然入了夏家,不管你前主子是何人,我都请你以夏家为重,以后可不要什么人都放进夏家,我想以你们兄弟的本事这点应该能做到吧!”夏锦也不看夏风的神风,径自轻敲着书案,只是这每一下都敲在夏风的心上,他从来都知道小姐聪明,也从来就没打算瞒过她什么!只是从来没想过她会主动对自己提出来。 就在夏风想开口之际夏锦轻柔的嗓音又再次想起,“我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的主子,若是不能对夏家绝对的忠心,那么请你们离开夏家用不起你们,我对养虎为患没有兴趣。” 夏风似乎还想解释他们只是奉命何护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夏锦却没有给他这机会,说完便挥手让他出去,有些事已经说破藏着曳着也没意思。 若那人是真心为他夏家自然不会为难这几人,若那人真有其它想法她也正好就此机会把这些人请出去,以后再有人想进夏家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当然夏锦也相信那人没有别的心意,也能猜到最后的结果八成这几人成为她身边真真的得力之人,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的下属仍听命予人的感觉,既然这人送他了就要送得彻彻底底与他再无丝毫关系,不然这与在她身边安排奸细又有何区别。 不过片刻红袖便进屋禀报有一点灰色信鸽向北飞去,夏锦让他叫沈慕之进来,这些人是沈慕之安排的,没人能比他更清楚。 “那五个人究竟是何人送来的?”夏锦也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她本来以为是小木,就那几人对他的态度,她锦也敢肯定,只是刚刚红袖的禀报却让她产生的疑虑,若是他的话风不可能用信鸽,同在一个镇上跑一趟都比飞鸽传书来的快。 “是木捕头送来的!我看几人身手不错正好保护小姐家人?”沈慕之如实回答,只是夏锦并不相信。 “木捕头身边会有这么多的高手?随随便便便能调出五人?那他们为何要飞鸽传书到京城方向?”夏锦好似是自言自语却是字字句句都是说给沈慕之听的,而鸽子是飞向北的便北方的城镇多着呢,夏锦说什么京城方向也不过就是诈一诈他呗了。 “慕之不知,人的确是木捕头送的,也说了可以放心用,只是这人木捕头从哪来的慕之则不是很清楚了,木家大家大户的说不得木捕头向家族中要两人也是可以的!”沈慕之这话虽没说明但夏锦也是听清楚了,敢情这信鸽果真是飞往京城的,这人是小木交给沈慕之的没错,但八成是小木从本家要过来的。 夏锦有一种很想撕了那家伙的冲动,自己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就向本家要人来给自己看家护院这让木家人怎么想。 夏锦发现这两天她犯头疼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揉太阳穴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了,“以后不管木捕头送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一率不许收!”交待了这么一句便让沈慕之下去了。 夏锦想揉揉着犯疼的太阳穴,却有一双手比她更快一步,“我怎么了?干嘛不收我的东西啊?” 本来执完勤的小木想过来看看,看到她这还在书房有人便在窗外候了一会,没想到便听到夏锦的那句话了。 “还说,那五个人是不是你本家送来的?”夏锦打下小木替他按太阳穴的手,他们这样是不对,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亲近,要不是早上哥嫂紧张的脸色,她都下意识的忘记这是在古代了。 不对就是在现代,不是亲人、不是情侣也不该这样亲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意然还习以为常了。 夏锦不禁进入到自我反思中来,小木看到她这样不禁好笑,这丫头的反应是不是太慢了一点啊。 “行了,那几个人以后都是你的人了,以后我不会让他们做事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虽然小木这么说但那战魂卫也不是他能指挥的了的,不过就他对他老爹的了解这送出去的人还不至于,让他们行那奸细之事,只不过自己偶尔借个便利偷入心上人的香闺罢了。 小木不禁哀怨只怕这下他想再溜进去只怕是有点难了,只能另想它法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夏锦恩威并施后他是再想什么法也别想偷溜进去了。 这没坐一会了就被夏锦赶了出来,直说这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小木只好一脸哀怨的样去找宝儿带他玩去了。 添香出去打听事情也很快回来了,夏锦捧着账本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样?” 其实昨天小木已经说过衙门会怎么处理了,她也不过是想问问李家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罢了! “小姐,听李家的下人说,这李家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李小姐哭得像是死了爹妈一样,而李夫人则是大发雌威找李老爷是大闹了一通,刚刚李老爷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伤呢。 这最奇怪的是衙门的人出面了,我看见木梓早上带人去了李府,说是李家滋事扰民,县太爷责令李老爷尽快兑现承诺,十日之内把李小姐嫁出去。 另外李家这事已经给全县造成不良影响了,这种田的不种田、做买卖的不做买卖都妄图一夜富贵全围着李家门口想做李家的女婿了,这要是三日之内还不能恢复如初少不得要请李老爷去衙门坐坐,可把那姓李的给吓坏了。 还说既然李老爷有重金招婿不如就再捐个一千两银子修堤筑坝做点与民有益的事好了,本来李老爷还是不愿的,可是木梓那家伙说要带他回去和县太爷好好谈谈,那李老爷也只好在功德簿上签了名,掏了一千两银子出来。 李家门前的人都是都衙役们驱散了,只是还有不少人在李家周边游荡就是不肯走,李老爷急得都快求爷爷告奶奶了,看着可过瘾!” 添香那丫头说的有模有样,说到激动处还忍不住指手画脚,夏锦也不过一笑置之,末了到是添香的另一句话到是让夏锦一惊。 “小姐,今个我在街上还打听到另一件事,你说奇怪不奇怪?就是那个昨天去咱们家的钱煤婆,昨天半夜这舌头被自家养的猫给咬掉了,虽说捡了一条小命但是以后肯定是不能说话了,我刚刚去了一趟回春堂的确是那老虔婆一点也没错,都说是这老虔婆平日里谎话说多了阎王爷看不过去才让小鬼附了猫身断了她的舌头的。”添香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夏锦却是不相信得。 “叫红袖备马车,我们现在回去,宝儿要是不想回去便让木大哥晚上送他回去!”夏锦放下手的账本率先一步出了书房的门,自己先到楼下等着,看来她是太纵容他们了这一个个的胆子也太大了。 小木带着宝儿从院里出来,见夏锦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钱媒婆的事你可知道?”夏锦不是怀疑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必竟若是他做的他不会瞒自己一定一早就会和她打招呼的。 “知道,早上就有人来衙门报案了,不是我做的!”身为一个捕快镇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想不知道也难,本来以为是锦儿为嫂子出一口气才下的手,本想着抓了那只猫结案就算了,反正那猫也是钱媒婆自己养的。 而且那老婆子也有个让人恶心的癖好,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亲吻猫,亲就亲吧还喜欢身出舌头来舔,就算被猫咬了舌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第一百章 夏锦昏迷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不过看锦儿这样子她似科知道点内幕,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一定不是锦儿做的,但做这事的人一定与她有关。 “要我查吗?”不管她想不想自己插手,他尊重她的意思。 “不用,按你原先的意思办,这事我来处理!”看小木那样也知道他原本是要拿那猫冲数的,这老虔婆才骂过她嫂子,立马就被猫咬掉了舌头,这不难想像这事与她有关。 小木听了夏锦这话也点点头,知道夏锦是家里有事处理,他也不便跟着,“宝儿,我来带着,正好检查一下他这断日子功夫可有进步了,晚点我给你送回去便是!” 夏锦点点头,这与她原本的意思不谋而合。 红袖熟练的把车停在夏家门口,夏锦也不用人扶便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着西厢去了,添香紧随其后,夏家下人见小姐风风火火这架式也知道只怕是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乖乖行礼退让,完全收敛了之前的嘻笑神色。 夏锦在西厢坐定,吩咐添香道,“叫郎中过来,还有嫂子身边的那些个丫头一个不落全都给我叫过来,一柱香时间我要见到他们,让红袖暂时去少夫人那边照应着,小心点别惊动了少夫人。” 添香马不停蹄的向着前院跑去,小姐虽然没说但从小姐那紧绷的脸色也能猜到肯是出大事了。 夏家也不大这不到一柱香时间所有丫头都聚集在西厢书房的门院,只是谁也不敢去敲那扇门,怕门里人的怒气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 “全都给我滚进来!”夏锦现在肝火很旺,这一个个丫头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别得功夫没学会,这害人的功夫到是花样百出了。 从来小姐都是笑脸迎人的,谁曾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火的,一个个小丫头吗?你推我我推你的挤了进去。 夏锦看着排排站的众人,也不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郎中面前,“谁干的?” 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不明白夏锦何意,而被问到的郎中是一惊,看来小姐是知道了,那难怪小姐会问他了,这能让好好的猫发颠咬了人的舌头,那便是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下了药,而这家中能识药懂配药的也只有他了,小姐不问他还能问谁。 郎中低头不肯回答,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伤害小姐再意的人,不管是谁做的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也不会出卖那个让他配药的人。 夏锦左右环顾这几个丫头,其实是谁她心中已是有数,但她要让那人自己站出来,“来人!” 夏风、夏云应声进来,拱手行礼、异口同声的道,“小姐” “拖出去,打到说为止!”她不相信那人会如此心狠还不站出来。 “小姐,是我!”听到夏锦要打郎中,云水烟慌忙跪倒在夏锦身前,坦承一切,只是其他几人根本不知道夏锦所说的是怎么回事,连添香都是一头雾水,冬儿丫头更是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看着云水烟,不明白她是犯了何错惹小姐如此生气,昨日就算她也犯了错小姐也不过是轻责了几句而已。 夏锦挥手让夏风、夏云先行退下,这次她没有扶云水烟起身,而是指着云水烟气得全身发抖,“你……你……” 夏锦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添香小心的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喘匀了这口气才松了手,而此时红袖却来报,李老爷上门来了正在前厅,求少爷收了他家小姐。 本就怒火中烧得夏锦这下更来气了,指着云水烟道,“给我去院中跪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其他想求情的人却被夏锦一眼瞪了回去,谁也不敢开口了,都想着小姐不会无原无故的责罚下人,想是云水烟真是犯了错误了。 郎中看着云水烟那倔强得咬唇隐忍就是不肯认错的模样十分心疼,最后还是开了口,“小姐……”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夏锦拦了回去,“你要是看不过去就陪她去跪着,你以为这事没你她一个人能做成?” 说完甩袖去了前厅,而身后的一众小丫环不禁为这李老爷祈祷,赶上小姐发火的时候送上门,这不是阎王桌上偷供果――找死吗? 夏锦这还没进前厅呢,便见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夏老板,不是我老李自吹,我家小女那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就咱大兴镇也是难找的,夏老板要是不嫌弃明天我就让人把小女抬过来,给夏老板做个平妻还是要得的嘛!” 这李老爷嘻皮笑脸的冲着夏天道,无论夏家怎么拒绝他就是这么一句,搞的夏天头都大了,只是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真不好意思真接撵人。 夏锦实在是为李老爷那厚脸皮感到汗颜,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昨个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今儿个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夏锦在门后平息了一个怒火,换上一副笑意嫣然的面孔这才走进前厅,“哥,我听说家中来了贵客,不知道是哪一位呢?” 夏锦笑意盈盈的冲夏天行了礼,看着李老爷礼貌的问道。 夏天见夏锦来了,着实松了一口气在,指着李老爷道,“镇上的李老爷!” 夏锦笑眯眯的看着李老爷也不行礼,这种无耻之人还不配她夏锦见礼,这李老爷虽说是一肚子的不高兴,但也是不敢表露出来,必竟这是有求于人,而且他也听说这夏锦在夏家地位极高,就是这夏天和林氏多数时候也是听她的,这要是把人得罪了只怕这亲事也就别想了。 李老爷眯着小眼将夏锦一顿好夸,什么好听尽捡什么说,夏锦面上笑眯听着似是十分受用,而心里却将此人鄙视到了极点。 待这李老爷总算是夸完了,夏锦这才道,“不知李老爷此次找家兄所谓何事?我今儿个从镇上回来可是听说了一件大事,还与李老爷有关呢?” 不等李老爷阻拦,只听夏锦朗朗的道,“听说李老爷出八百两银子招婿,这镇上的人都传遍了,还有人说这李家小姐是容貌奇丑,早就过了及笄之年仍无人敢上门提亲,李老爷才出此下策,还有人说这李小姐是得了怪病,李老爷怕传染给家人才用这种法子想尽快把李小姐嫁出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李老爷在这不知道这李老爷能不能满足小女这点好奇心呢?” 李老爷这张脸自从夏锦开口之后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变幻莫测,夏家之人莫不是双肩抖个不停,想是忍得十分辛苦。 就连坐在主位上的夏天也不能幸免,想要借着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笑意,无耐这手实在是抖的太厉害,这茶盏中的茶水送进口中的没有,这地上到是洒了大半。 夏锦白了他这白痴哥哥一眼,这笑成这样也感喝茶,也不怕呛死。 夏天回了他一个无耐的眼神,谁让你骂人还骂的一脸无辜,纯属好奇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笑吗? 夏锦没再与自家哥哥眉目传讯,而是佯装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家哥哥,“来人、少爷的病又犯了,快扶少爷回房请大夫!” 夏天听着夏锦的话自是借坡下驴身子更是抖得厉害任由下人将他扶了下去。 夏天一走,这李老爷还没回过味来,这人好好的怎么说犯病就犯病莫不是装得吧,虽有疑虑去也不好问出口。 夏锦看他那样到是也不同他客气,直接开口道,“家兄身子不适不便招待李老爷,小女只能代兄长送客了,至于李小姐嘛,如此极品的姑娘我家兄长也是消受不起的,愿李老爷能早日为李小姐找个好人家,这真要是不行李老爷也不妨大方一些再添个两百两凑个整数我想还是有人肯娶李小姐的,也不用李老爷这样挨家挨户上门求人了,唉……这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还是懂得,李老爷慢走不送!” 这还迷迷糊糊的李老爷就这么被夏锦请出门外了,待他回过神来夏家早已是大门紧闭,任他怎么拍门也没有人应声了。 这大门一闭夏家的前院里便是笑声一片,这小姐也是太厉害了,这连蒙带骗,还带骂的就把人请了出去,只是这还没乐多久,夏锦便板起脸来。 “今天这门是谁守的,什么人也敢放进来?” 值守的人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是小的错,小的不是想申辩什么,只是那人说是来和少爷谈生意的,小的不敢怠慢!” “行了,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只是以后多长个心眼,这夏家的生意都是在镇上谈的,还没有谈生意谈到家里来的,来家里的都是熟人,记清楚了吗?”看来这小子也是被李老爷给骗了,知道夏家肯定不会轻易让他进门竟然说是来谈生意的,这老东西果然是老奸巨滑。 还真不知道她这把这老奸巨滑的家伙给赶出门的又算是什么呢! 轰走这脸皮超厚的人,夏锦更是头疼,这云水烟还在院子里跪着呢,这事要怎么处理她更是一阵头疼,若说错护主有何错,若说对伤人如何能说对呢! 夏锦一路拢着手来的内院,虽说现在还不到冬天她就是觉得全身冰凉,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冲动,这外面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的了,没想到这后院之中也不得安宁,这丫头们一个个都是胆大包天,越来越敢自作主张了,昨儿个冬儿那一壶的开始,要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就罢了,可是这水烟到夏家也快两年了怎么也不能说不懂事吧,这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夏天刚刚从前厅出来便听到下人说云水烟被罚的事,锦儿的主意他自是不会说什么?但他还是好奇是什么事让锦儿如此大动肝火,她可是最不赞同责罚下人的。 看着夏锦从前厅里出来,独自一个人拢着袖筒的模样怎么看着都有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锦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和哥说?” 夏天见夏锦似乎精神不太好,赶忙上前两步把她扶住,只是没想到他这才碰到锦儿,这丫头便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哥,让他们起来吧!”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晕了过去,夏天急忙抱住妹子,“来人,快来人!” 这刚才送宝儿回来的小木听到夏天的声音还以为林氏出了什么事情,抱着宝儿也赶紧几步跨了进来,在看见夏天怀中抱着的夏锦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宝儿放在地上,上前一步便从夏天怀中把人抢了过来,抱着夏锦就往里面冲,一脚踹开夏锦的放门还大声吩咐道,“快叫郎中过来给锦儿看看!”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炕上,见郎中还没过来,立马又冲出门想去叫人,只见木梓提溜着一瘸一拐的郎中已到了门口,顾不得其它,一把把人捞进夏锦房中还顺便抓了一个圆凳把人给按坐在上边,就在一边盯着郎中把脉。 郎中小心翼翼的执起夏锦的皓腕在,小木如狼的眼光中镇定自己的思绪,仔细的给夏锦把起脉来,半晌郎中才开口道,“小姐,这是肝火过旺,气急攻心,再加上气虚郁结,一时撑不住才晕了过去。” 郎中越说,小木这眉头拧得越紧,伸手揪过刚刚放下夏锦皓腕的郎中,一拳冲着腹部而去,疼得郎中缩成一团,好似还不解恨似的,又是一拳冲着郎中的脸部而来,去在见到夏锦晕迷中仍是紧蹙的眉头时放下手来,揪着郎中一把把他扔到门外,与刚刚赶来的云水烟撞成一团。 小木恨恨的指着二人道,“滚回去好好想想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你家小姐气成这样的,要是想不明白,就给我滚,锦儿身边不需要你们这些背主的奴才!” “去叫沈清风过来一趟,我不相信他们能看得好锦儿,不难她气受就算不错的了!”很明显这话是冲着木梓去的,木梓也知道此时他家少他正在盛怒的边缘,去惹他是很不理智的,二话不说按少爷的吩咐去镇上请人了。 刚刚被小木扔在原地的宝儿此时已经跟着舅舅过来了,他还不知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小木爹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也不敢上前,只站在夏天身边,直到小木吩咐完这才上前扯着小木的衣袖问,“小木爹爹,娘亲怎么了?宝儿可以进去陪她吗?” “可以,娘亲累了你进去看看她就出来,可别吵着她了知道吗?”小木压下满腔的怒火,柔声的哄着宝儿,好似是怕吓着他似的。 夏天见着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夏天也很想问妹子怎么样了? 看着小木那样,想也是知道锦儿为何会突然晕倒的?而他对锦儿的关心更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超过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他今天的举动有点不合礼数,夏天想想还是算了吧,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在乎自家妹子的人呢。 再说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只要一会下令不许声张就是了,虽然这小木对锦儿的心思是十分明朗了,但还不知道锦儿究竟怎么想的,这些年了也没看到锦儿给个准话,这事还是交给锦儿自己决定吧,这之前总不能让别人坏了锦儿的名声才是。 木梓去接沈清风却被告之出了远门,还好沈老大夫在回春堂坐诊,木梓拉着沈老大夫就走,也不给老人家喘息的机会,这下了马老人家没好气的劈头盖脸给木梓一阵好打,“叫你拽我老人家,我这把老骨头就快散在你手里了!” 这沈老大夫虽说以前也和木梓一样是木家的下人,可是人家必竟是老前辈连王爷都敬上几分的人,他也只能抱头鼠窜,丝毫不敢还手。 这门口的喧闹可是惹火了屋内的人,这急心急肝的等着人来看诊,这人来了不进来竟在外面闹了起来。 小木现在也是肝火飙升,看着一满院子跑的一老一小两人就是一嗓子,“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滚进来!” 这话音一落二人便分了开来,沈老大夫虽说早已赎了身,但是这心里对当年救了自家一家人性命的木家仍是感激颇深,见这木家的小主子发了怒也是就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随他进去了。 其实他一直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要给谁看诊,这木梓一到回春堂听着清风那小子不在,抓着自己扔上马背就跑,也没给自己询问的机会。 当他看到躺在炕上,脸色仓白的夏锦时也是一惊,这平时活灵活现的小丫头,咋脸色这般难看的躺在那儿。 沈老大夫也不用人吩咐直接坐在炕沿便给夏锦把起脉来,脸把却是越来越难看,末了放下夏锦的手腕一脸便色的问道,“是谁把这小丫头气成这样的,一气结郁心,这是想气死她啊?” 沈老大夫一直对夏锦印象不错,一开是还暗自篡缀着自家小子把人给娶回来做儿媳妇,只是后来听说这丫头是木家主母看上的人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百零一章 小木情深 没想到今日竟是这般情景,在他心中这气晕夏锦的人一定是小木无疑,他还在暗在后悔当初不应该让清风那小子退出呢。 这边小木也不回他的话,只是冷着一张脸道,“这事还轮不到你管,赶紧把方子给开了,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 虽说小木这话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但沈老大夫还是刷刷几笔开下药方,一是摄于小木的威严,更多一方面是出自他对夏锦的心疼,多好的一小姑娘啊,咋就变得这样死气沉沉呢。 打发木梓送沈老大夫回去,顺便去回春堂把药取回来,自己便又在夏锦的炕边坐下默默的守着她。 夏锦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混身的轻飘飘的好似要飞升似了,身子不断的上升上升好似已经脱离了肉身。 迷迷糊糊之中夏锦被一团白光所吸引,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只是那光晕里好似有什么样在呼唤着她,明明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去、不能去,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是夏锦仍然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团白光飘去。 那道白光紧紧的将夏锦包裹在内,从外面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朗朗白日她站在教堂的上方,或许该说是飘在那里更加明确,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里面正在举行着一场婚礼,虽说不豪华,但却温馨,神父手持圣经正在耐心的询问正在他对面的那对新婚男女。 只见神父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就算听不到她也能猜的出来,因为当年 看着这温馨浪漫的一幕她不禁遥想当年,她和他的丈夫相便是在这里举行的婚礼的,连那个神父也是同一人。 新郎、新娘转身对望,彼些交换着爱的信物,当神父说完最后一句话,合上圣经时,新郎俯身亲吻他的新娘,一场浪漫的婚礼就此完结,这对新人遵循神的旨意结成夫妇,在场的亲朋好友为他们送上真挚的祝福。 新郎、挽着新娘转身接受亲人的祝福,一个一直背对着夏锦的小花童放下新娘的裙摆,冲上前去开心的叫着爸爸、妈妈,新娘慈爱的把他抱进怀中,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而夏锦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本就不成形的身子缩成一团,就在新人转过身来的刹那,她便看清了那个新郎便是她曾经的丈夫,而那个冲着别人叫妈的孩子便是她一心放不下的人儿。 别问她为何听不到还能知道那孩子是在叫妈妈,这世上没有人比当妈的人更加了解那两个字的口型,一时间心疼的无以附加,原来在那个世界早已没有人记得她,就连孩子也不在是自己的了,那还有什么时自己留念吗? 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唯一剩下的牵挂便是孩子和他,如今已经有另一个女人来接手,她也不过是一个已经死掉,被他们遗忘的人罢了。 抹开眼泪,夏锦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前世她的丈夫和孩子有别人接手了,但今生她还有未尽的责任么。 夏锦迎着白光走去,当白光再次包圈她全身时,没有了当初的害怕,而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回归到那个世界,此时她是真的可以抛却前世的一切,当纯的只当这世的夏锦了。 夏锦昏迷两天了,夏家的气氛低迷的有点吓人,然而最压抑的便是夏锦所在的内院,夏家的下人除了每日三餐必需要送过来外几乎是不敢再进内院一步。 而这两天之类小木为了守着夏锦更是寸步不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夏锦仍是没有醒过来这周身的冷气越来越凝重了,致使夏家整个内院成了一个冰窖一般的存在,多呆一秒都怕被冻伤! 而夏家这两天也是安静的出奇,必定夏锦还是一个闺女家,要是让人知道这两天小木都呆在她房间里,就算别人知道她昏迷不醒只怕这话传出来也不好听,夏天干脆给家里的工人都放了假,夏家也日大门紧闭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 云水烟和郎中也是闭门不出,小木也没再找他们麻烦,这两人还是等锦儿醒了再亲自处理的好。 而那两人也是不好过,小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这么做也不过是气不过那媒婆欺人太甚,欺辱小姐家人罢了,没想到小姐竟会因这事急怒攻心,生生气昏了过去,其实自从他们听到夏锦昏迷的事后就十分后悔,若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是再给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去做这样的事。 两人呆在各自的房中俱是闭门反思,这两天时间竟生生的瘦了一大圈,而本就消瘦的云水烟就更加明显,眼眶深凹哪还有当初的半分风姿绰绰。 就在小木捧着药碗想将夏锦扶起来时,去惊见夏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没想到大喜过望竟颤抖着手指,失手打翻了药碗,再也管着着这一地的碎片,三两步跨到炕沿,生怕是自己看错了,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趴在炕边死死的盯着夏锦轻声的唤道,“锦儿……锦儿,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睛好不好?别在睡了!” 许是听到有人再叫她,或是那瓷碗落地的声音太大,夏锦终是缓缓的睁开双眼。 “锦儿……”小木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多少次他坐在炕沿幻想着这一幕,夏锦刚醒便听见有人唤她,偏过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赫然就到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趴在自己的炕边还真是吓了一跳,待从五官细细分辨出是何人时,心中又不禁一阵感动。 听到夏锦醒来,跑得最凶的莫过于宝儿,这两天可把他吓坏了,娘亲躺在炕上不醒人事,小木爹爹也是一身冷气生人勿近的模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每次他想来看娘亲又怕看到小木爹爹那一脸难过的表情,每次都是瞅着小木爹爹去给娘亲熬药时才偷偷溜进来和娘亲说说话,喊娘亲快点醒来。 小木听到身后的门噗咚一声被推开,还想责怪是谁这么不懂事来打扰他和锦儿呢,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向着炕边冲来,眼见着宝儿就要一脚踩上那一地的碎片时,夏锦的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还好小木跟急手快,一把抓着宝儿的衣领伸手直接给拽进怀里。 刚刚惊险的一幕可是吓得夏锦一身的冷汗,此时看到宝儿完好如初的模样这一口气才松了下来,从小木手中接过宝儿,实在是没力气抱得动他,只好将他拖进自己怀中。 指着满地的碎片让他看,“宝儿,看到没?要不是小木爹爹反应快,你这双小脚可就废了,以后做什么事可不能再这样慌慌张张了可知道,你要是真伤着了不是叫娘亲心疼吗?” 宝儿这才看清地上那一滩褐色的液体和一地的碎片,许也是有点后悔的怕怕自己的噗咚噗咚乱跳的小心肝,“娘,宝儿知道了,以后宝儿会小心的,不会让娘再担心了!” 说完对夏锦的保证复又扭头看向小木道,“谢谢小木爹爹!” 小木见到夏锦醒来也十分高兴便不与他计较这些,轻轻揉着宝儿那小包子头道,“你在这儿陪陪你娘,爹爹去让厨房给你娘亲做点吃的,娘亲的药打了,爹爹再去熬一碗!” 说完也不敢再看夏锦的脸色,他这两天除了熬药都守在这里,这两天都没有洗漱、修面,看锦儿刚刚看他的眼神,只怕都不认识他了,还是赶紧出去收拾一翻才是正常的。 小木这才一出去便叫木梓来再去一趟镇上请沈老大夫过来给夏锦瞧瞧,顺便给自己带一身换洗的衣裳过来。 木梓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少爷,捏着鼻子退向两句,那样子像是在说,这还知道自己两天没洗澡啦,这一身的估计早就臭了。 这夏锦醒了,压在小木心头的一块大石自然是落地了,小木也就心情愉悦的不计较木梓这斯的犯上之举了,哼着小曲去厨房吩咐给夏锦弄一些软烂的吃食,自己也要把这药煎上了。 这次跟木梓过来的却是远行刚回来的沈清风,听说是夏锦生病了,这一身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便同木梓一起赶了过来。 夏天听说夏锦醒了也扶着林氏一起过来,这两日他们天天都要来好几次,但是看着小木那样他们也实在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只能等在一边干着急,这不刚刚下人传信说小姐醒了,这两人忙不跌得就向东厢奔来,这小木前脚才离开他们后脚便到了。 林氏拉着夏锦的手一个劲的抹着泪,这一众下人更是在夏锦房门口探头探脑,在确定夏锦是真的醒了时莫不是欢呼雀跃,只是都不敢进去怕恼了姓木的某人,到是更是没好果子吃。 夏锦让红袖驱了围观的人,自己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 看着夏锦脸有倦色,这人才刚清醒夏天不忍她再操劳,便扶着林氏带着宝儿先出去了,只是吩咐红袖伺候小姐再休息一会儿,晚些再来看她! 人一走夏锦也是松了一口气,刚经历了前世亲人的背叛,对于这世哥哥嫂嫂的关心让她更觉得弥足珍贵,只是这身子却疲乏的仅,不想让兄嫂担心才硬撑着,还好哥哥看出来了,不然她还真是有点撑不下去了呢。 人一走夏锦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就连沈清风来给他把过脉也不知道,小木煎好的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如些反复了两三遍,直道这碗药又不能要了,只好又到厨房给她重新熬过。 夏锦再次醒来,早已过了子夜时分,迷迷蒙蒙睁开双眼发现那个人还在,只是已经收拾干净了,就趴在炕头睡着了,想是这几天太累了,下午夏锦醒来后他也放松了心神,这会才睡得如此安沉,连夏锦醒来也没发觉。 细细描绘那人的眉眼,从没想过他是如此的俊朗,不管是分开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那人嘴角微掀,眉头紧蹙似是就要醒来,夏锦慌忙收回手,刚想闭上眼睛装睡哪想那人早已是睁大的眼,“锦儿,醒了,饿不饿?在厨房给你温了粥我去拿!” 还不等夏锦说什么那人早已转身离开,夏锦看着他的背影脸颊微红,自己怎么就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呢,竟然趁着别人睡着了摸人家,要是被他发现了岂不是糗死了,想着夏锦的小脸更是发热的厉害,掀起被子一下子钻了进去,好似这样就可以一辈子不用见人似的。 而走出房门的小木同时也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刚刚自己没感觉错吧,那温润的触感是锦儿的手指吗?锦儿真的会主动摸他,想想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而躲在暗处守卫的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色,俱是认为小木这家伙是脑子出了问题的了,莫明其妙的自己傻乐。 第二天一早夏锦还没起来小木便回去了,当初是担心夏锦的身子才失了分寸,现在夏锦已醒了过来,身子已无大碍自己再呆在这里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与其等着锦儿撵人还不如自己识相点的好。 夏锦本来还东张西望的四下看了几眼,都没见到小木的身影,也不好意思问他去哪了,只得自己在那生闷气,还是最给夏天看不下去才出声道,“小木早上一早就走了,还说这几天身子不适来夏家养病,承蒙夏家照顾感激不尽,来日必登门道谢!” 让夏天最满意的就是小木这点脑子转得够快,走就走吧还帮着自家连借口都想好了,要说自己与他关系不浅他身子不适自己邀他过来养病到也说得过去,再说夏家内外两院,家丁仆妇众多,他来做客别人也不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而自家这下人都是卖了死契的更是不敢乱嚼自家主人的舌根,夏锦休息了几日身子日渐好转,便在书房中叫来云水烟和郎中二人。 “你二人可想明白了?”夏锦现在心态也算是平和了很多,不复当日的怒火中烧。 “小姐,我们知错了,不该自作主张?”云水烟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事会惹来夏锦那么大的怒火,便没想到直接把人气的晕了两天两夜。 然而有一点他们都理解错了,夏锦气归气还没气到晕倒的地步,夏锦之所以会晕倒,沈清风给她把脉后给的又是另一翻说法,本就是气虚血弱,劳累过度,再加上当日急怒攻心才一下子没撑过去,而根本原因还是操劳过度。 与她上辈子过劳死到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还没到那地步罢了,是以夏锦为了自己能活的更长久自然要平和自己的心态,保证充足的休息了。 从清醒后的第二天他就把账本给分了出去,各地的账薄由陆锦玉那里汇总,她只要看看最后汇总好的账就成,其她的她都不管,只是每年会抽几家商铺的账看看就是。 总比之前一家一家铺子的账看要轻松的多,这还是小木教他的,还美其名曰叫相信各地的掌柜,放心将这权利交给他们,实际上也不过是为自己偷懒找借口。 夏锦觉得这种放权的主意不错,便借来用用,今生她是不会再做那过劳死的笨女人,她还年轻有大把大把的青春等她挥霍,还有儿子、亲人守在她的身边她可舍不得把自己累得要死要活的。 “水烟,我本以为你比红袖、添香他们还要长上两岁,这该比他们稳重的多才让你跟在嫂子身边的,你说你给钱媒婆下药的事,当真就是天衣无缝吗?你可想过若是那盏茶要是被别人喝了呢?会是什么后果?就算你说你是算准了这盏一定是落入钱煤婆的肚子,你可想过你这是谋害人命,你可想过这要是官府追究下来,不仅是你一个人,你还会连累郎中,前一次他因你入了这天牢,这一次你还要让他陪你入这县衙的大牢吗?”夏锦这话还没说完云水烟这眼泪早已是唰唰的流了下来,她真的没想到,她如此任信的举动可能再次连累到他。 “还有郎中你也不劝劝她,她要什么你就敢给她什么?就是你这么宠着她才让她无法无天的!”郎中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头,没想到他那么点小心思,竟完全没有逃得过小姐的眼睛。 看着这两人夏锦神色一肃,“你想宠她、哄她高兴,甚至陪她进大牢没关系,但也不能拿整个夏家的安危开玩笑,你可知你这般举动若是县太爷真的追究起来就是我夏家纵仆行凶。” 听夏锦说完两人愣愣的看着夏锦他们以为不会有事的,就算是真出了事以小木和县太爷的关系最多也是抓了他们,应还不至于动夏家! “我知你们在想什么?但你们别忘了县太爷上面还有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上面还有朝庭,你们认为县太爷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第一百零二章 结发为夫妻 白首不相离 “你们也是从京城出来的,难到到这乡下两年就傻了,若真是出了事你们认为一个小小捕头和一个七品芝麻官真顶用?就你们那点小计两,连我都蒙不过,还想去蒙那有些资历的老仵作!” 夏锦看着两人说得一脸不屑好似他们的手段有多拙劣似的,却忘了是因为了解他们才能第一个就猜到他们要是换了外人只怕也是要好好查访一翻才行。 两人听了夏锦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有恃无恐的,没想到最后却给主子招了这么多的麻烦,两人俱是十分羞愧,“小姐,以后水烟绝不擅作主张,一切听小姐吩咐,若有违背愿被小姐遣出府去!” “郎中亦然!” 夏锦挥手让两人起身,这几日让他们反省只怕他们也是够难受的了,再说因为夏锦昏迷的事所有人都把责任怪在这两人头上这两人也是不好过的,瞧着云水烟瘦成皮包骨的那样,再让夏锦责罚她,夏锦也还真是下不了手。 便一人罚了半年月银,这事便算过去这,这下人们都道夏家人良善一般人家向他们这样的完全可以定下的背主的名声就算打死也不为过。 此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夏锦也不想在此事上费神了,“你们俩人下去吧,既然彼此有意便去写个庚贴送少夫人那去,改天请个媒人上门合个日子把这喜事给办了,成了家了就不要东奔西跑了,待你们成亲后这郎中便留在夏家做个管家兼家医吧!” 云水烟本想说自己不想成亲,但是看着郎中一脸喜气的看着自己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想着这人三番两次为自己所累,却从未有过怨言,也许嫁给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后也是红着一张俏脸与他一起出去了。 战王爷在书房中收到飞鸽传书,沉吟片刻大笔一挥,写下几字,“军籍已消,好好照顾夏小姐!” 当夏风收到这几字时泪流满面,辛苦训练十几年结果王爷一句话自己等人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不过能留在夏家也是不错的。 至少这上到少爷、小姐、下到扫洒仆妇,人人亲如一家,让他们这呆在军营十几年的人终于享受到家的温暖了,再过几年成家立业也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人的生活了。 夏锦在家休息了几日也实在是无聊的紧,便想带着红袖、添香去镇上走走,而离衙门给李家的十日之期也将近了,夏锦也想去看看这李家小姐到底嫁出去了没有。 夏锦才出了内院便见夏风站在院外冲着里面东张西望的,也不知是想干嘛,见得夏锦到是没有特意躲避而是迎了上来。 “夏风,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添香上前一步,双手插腰,把那些村中妇人吵架的泼妇样学得十成十,夏锦不禁皱眉这丫头这么彪悍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哦。 夏风也是一愣,显然是被这丫头吓着了,虽后像夏锦行礼,“风见过小姐,小姐上次说的事风已经回过主上了,主上说送给小姐的人随小姐安排,从此不必再听主上之令,以前我们五人的任务是每人跟随夏家的一位主子保护其安全,不知小姐有什么安排!” 夏锦这几日迷迷糊糊的到是把那天在铺子里与夏风说过的话给忘了,而小木也承认了夏风等人的确出自木家,便答应以后不让他们为他办事,夏锦也就忘了这茬,如今听夏风所言,他们刚好五人原来才是小木特意为他们家安排每人身边一人护佑她家人安全的,一时间更是感动不已。 要是她知道这一切是她未来公公婆婆给她安排的,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之前怎么办的便怎么办吧,以后夏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几人了。”夏锦也不啰嗦小木送的人她还是信得过的,说完便带着添香出去了,红袖驾着马车在大门口等着,等两人上了马车便缓缓的身镇上驶去,至于夏风她相信他自有办法跟上。 铺子的小院之中夏锦悠哉悠哉的躺在她专属的摇椅上,捧着话本晒着太阳,看着糖坊里的众人忙碌碌的身影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暖暖的太阳晒在人身上让人不由得昏昏欲睡,夏锦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醒来时身一盖着一条薄薄的锦被,而某人就坐在一边手里捧着的,正是她睡前的手中的那本话本。 夏锦躺在摇椅上看着他出神,明明就是很老套的故事他也能看得那么出神,那人似乎是感觉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微笑的转过头了。 在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夏锦觉得眼前一片火树银花,极致绚烂,尽显刹那芳华!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别开脸,只是觉得到那一刹那自己的脸异常灼热。 “好看吗?”夏锦躺在摇椅之上,目光看向前方悠远而空茫,似是在看着什么又似什么也没看,这句话突口而出去也没有多么期待能得到答案,也许只是为了打破此时的尴尬。 “不好看,老掉牙的故事。”那人也不矫情,也不为迎合她而说什么好看。 夏锦转过头来看着他,脸是到是有了几分好奇,“那你还看?” “我就是想知道,你在看什么啊。”夏锦看了他命书的手一眼,赫然一本书已经接近尾身,亏他也能耐得下性子。 夏锦冲他伸手示意他把书还给她,那人细心的将话本翻来夏锦睡前看的那一页递到她的手上。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在这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的年代,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也不过就是这个话本而已、聊胜于无! 夏锦继续翻看着结尾,无非是书生中了状元回来迎娶小姐最后皆大欢喜,可是现实用科举三年一次,一次只有一名状元,一个无身份无背景,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凭什么一朝中举。 就算是中举一个状元最多也只能从七品翰林院编修做起一个眷写文书的职务,或是外放做个县令,若是没有后台不会钻营,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凭什么娶那官家小姐。 想那写书之人只怕也是想借着这话本中的人物实现自己渴望而不可求的美梦,虽说夏锦对故事的内容嗤之以鼻,但是谁又能阻止人心对美好未来的渴望呢。 夏锦放下手中的话本,两人就这样静静得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微风吹过两人的发丝交缠,刹那间小木想到那句,‘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轻轻握住两人交缠的发丝鬼使神差的打起结来。 夏锦没注意到他的举动,而是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而某人正在那里打结打的开心,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轻浅的脚步声传来,小木赶忙解开缠绕在一起的发丝,到不是因为其它,只是怕影响了她的声誉,待小木解开最后一撮头发,夏锦也缓缓的睁开眼睛,彼此心照不宣。 陆锦玉捧着账册款款而来,见夏锦早已醒来便不再刻意放轻脚步,行至夏锦身前躬身一礼,“小姐,上个月的账已经对好了,请您过目!” “不用了,锦玉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以后这账上的事就交给你了,要是忙不过来就招两个账房过来。”夏锦掀开薄被伸手拽拽被压皱的裙角,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背手而行,陆锦玉赶忙跟上夏锦二人向着书房的方向前行。 小木却只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原本他一直靠着摇椅席地而坐,掀开夏锦留下的薄被躺在夏锦的专属摇椅之上学着她闭目养神。他知道她们有话说,夏家生意上的事他不想掺乎,他要的只是夏锦这个人而已。 “锦玉,李家的事怎么样了?”夏锦也知道自己是急了点,这才几天的时间只怕也有什么大的进展。 “李家的确是出了问题了,李家的一个姨娘和一长工跑了卷走了李家的房契和地契,而现在这房契和地契都抵压在当铺,李老爷之所以找上夏家就是想利用夏家与衙门的关系可以给当铺施压低价赎回这些东西!”陆锦玉把这几日探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夏锦。 中指轻敲着书案,夏锦的眉头皱了又皱,愿进入大户人家为妾必定也是爱慕虚荣之人,而她既然能拿到李家的房契、地契必定也是能得这李老爷宠爱的,为何要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与一个长工私奔,又何必冒这险呢? 而且这种事李家不可能那么轻易让人知道,陆锦玉的消息又是从哪来的,夏锦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关节。 “消息可靠吗?”不附合逻辑之事,夏锦不太轻易相信。 “可靠,这李家姨娘经常来咱们铺子买梅子糖,上次我路过抚州时便见到过她,当时见她神色匆匆我也没在意。 上次添香说了李家的事,我便又去了跑了一趟抚州,找了那里的掌柜帮忙打听,才知道这事在当时闹的挺厉害的,只是抚州离我们这儿还较远消息没传到这儿来。 当日我在抚州见到李家姨娘第二天这姨娘便被李家的人给抓回来了,听说当时李老爷有逼问过她什么东西,但是她不肯说才保住了一条命,不然可能当场就打死了,而且据抚州那边的消息当时那个姨娘是有身孕在身的!” 陆锦玉说到这儿时顿了顿,看看夏锦的脸色,必竟小姐虽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让她听到这么血腥的事担心她会害怕,只是见夏锦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才接着道。 “李家的家的宅院和田地被她当了三万两银子,本来以为带着银子只要跑出临江府便没有事了,哪想到这才刚到抚州那个男人便偷了她的银子跑了,留下她一个人没有银子走不远才被李家人给找到的。 至于被带回来后还有没有命在就不知道了,我托人多方打听才知道房契和地契就被当在咱们镇上的永昌当铺中。找了衙门里的师爷验证过了的确是李家那宅子的房契和地契没错,至于李家还有没有另外的私产还没查出来。” 陆锦玉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夏锦,“李家姨娘当的是死契,这几处我已经托人买了下来,待小少爷出世便可过户,这是契约。” 夏锦看着手中的东西,原以为还要费上一翻功夫才能做成的事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搞定了还真有点不可思议,现在她对陆锦玉不禁又要刮目相看了。 这李家的姨娘之所以要与人私奔,看来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了,怕李老爷知道不会放过她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 衙门里鉴定过的房契和地契想来也不会错的,不管怎么说这房契和地契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是不会有错的了,只是拿了这个就算完吗?不李家还有铺子,还有本钱,虽时可以东山再起,而她夏锦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先别让人知道李家的房契在我们手中,还有铺子的事你也要加赶动作,我不想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至于那个姨娘的事我会让人来找你,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事告诉他就行,他自会去查的。” 若真是那个姨娘不幸早已陨命这也将是让李家彻消失在大兴镇的机会,扳到李家就算是给她也报了仇了吧,要是她还活着那她夏锦就做这个顺水人情救他一命,就当谢谢她把这李家大半产业奉上,省了她不少力气。 “我记得李家是有两间铺子是在一起的吧,好像位置还不错,就在靠一品楼附近,我想开一家火锅店,你准备准备务必赶在立冬这天开业。”夏锦歪着头看着陆锦玉,明确给出了她的时间,立冬这前她要李家的铺子,这是最后的期限。 冬天才是吃火锅最好的季节,一年多前就想开了但那里没有资金,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她期待那一天! “是,小姐”锦夏锦吩咐的事他从来没有推托过,这次也不例外! 夏锦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忙吧!”只用下命令不用自己做事还真是爽啊!夏锦现在是完全能体会小木那当甩手掌柜的乐趣了。 这陆锦玉刚拉开书房的门却差点于外面冲过来的身影撞个正着,“小心!” 伸手扶着冲上来的人,反而害自己踉踉跄跄的连退几步才能站稳,本来已经踏出书房的身子,又完完全全的退了回来。 添香也随后冲进夏锦的书房之中,只是好在自身的功夫底子,当是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不曾出丑,“陆锦玉,你怎么搞的?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差点被我撞着知不知道?” 添香原本就是泼悍性子,平时与这铺子中的人一向关系融洽,被她这么一阵倒打一耙的埋怨陆锦玉本也没当回事。 只是夏锦却是微微皱了皱眉,“添香,道歉!” 本来不过一件小事,添香的埋怨也不过是一时戏言几人心中也是有数只是没想到夏锦会突然开口。 两人俱是一愣,添香实在不明白小姐为何要对她如此严厉,心中十分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夏锦,“小姐,我……” 陆锦玉也不明白夏锦为何要较真,只是不管夏锦作什么决定他相信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本想解释的人,看着夏锦越来越沉的脸色,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转身冲着陆锦玉一福,“对不起!” “无妨!”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小姐较真了而已,陆锦玉顺势虚扶了添香一把让她起身。 “锦玉,你先下去吧!”夏锦看着添香那委屈的小样心里有所不忍,这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两年,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只怕现在心中早就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 陆锦玉再次冲夏锦抱拳才退了下去,临走进还细心的关起书院的门不让人过来打扰,只是添香的一句话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小姐,你明知道添香和陆锦玉是开玩笑的,为什么还要添香道歉?”这丫头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什么事都藏不住,也罢!只怕外面那人比她更想知道。 “锦玉是我夏锦的大掌柜,外面的生意我全权都交给他在负责,若是我夏家的人不都尊重自家的大掌柜,你让外人以何种眼光来看他,他又如何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呢? 他在外人眼中的地位,是我们捧出来的,想让别人不为难他首先自家人要学会尊重他,以后见到他要规规矩矩叫一声陆管事,可明白了?切不可像今日这样没分寸!” 陆锦玉站在书房门外,里面夏锦说的每一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小姐是在为他铺路,看似百事不问的小姐,却将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细微之处帮他扫清障碍,让他越走越顺畅。 抬起脚步陆锦玉微笑着向楼下走去,既然小姐希望他能扛下这个重任,那他便只有做得更好才能不负小姐的栽培之情。 第一百零三章 夏锦议亲 “小姐,知道陆管事在外面吧!”添香一脸鄙视的看着夏锦,小姐真是越来越狐狸了,竟然借由自己把一些不方便当面说的话说给陆锦玉听。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只是说得好听,我今天说的话你也给我记清楚了,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可别跟着我了,没得让人以为你这没矩规的样是我教得!”夏锦一脸的没好气,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鄙视起自家小姐来了。 “小姐是真打算把夏家的生意都交给陆锦玉了,你不怕他有二心?”陆锦玉是与他们一起到小姐身边的,夏锦可以说以前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直到一年多前小姐才开始启用他。 而事实也证明小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在小姐的指导下这陆锦玉到是将夏家的生意做的越来越有声色,也越做也越大,只是添香不明白的是什么让小姐从一开始的不待见到然后的重用呢。 “我相信他,就如我相信你和红袖一样!”听到夏锦这话添香也不说什么了,自己与姐姐是万万不可能背叛小姐的,别问为什么,为什么也不可能,只怕若是自己动了这念头,先了结自己的便是姐姐了。 然而夏锦的一句话,立马提升了陆锦玉的地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陆管事’!而这风朝便是从夏家开始,之前对陆锦玉轻视之人也立马变的恭敬起来。 “说吧!那么匆匆忙忙的冲进来到底什么事?”这丫头早上就让她出去打探事情结果搞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出现,又不知道是疯哪去了! 看着夏锦眼中也疑问添香更是觉得天大的冤枉,“小姐,我可没出去瞎疯,我可是一路马不停踢的才能现在赶回来的!” 小丫头成心调夏锦胃口,夏锦也乐得配合她,“那请我们添香姑娘说说今个一天都去干什么去了?” 小丫头神神秘秘的打开书房的门,左右看看确认没有这才关起房门回来夏锦身边,“小姐,我今天可是探出大消息了,这李小姐的亲事是定下来了,而且这两日便要出嫁,这新郎是谁,你一定猜不到?” 夏锦白了她一眼,一脸知道我猜不到你还卖关子还不快说的不悦模样,“说!” 添香见夏锦一脸不爽的样觉得还是别卖关子的好,若是惹了夏锦她说不想听了,那今天自己这功夫也算是白费了。 “这人小姐也认识,这人便是少夫人的妹夫大圩镇的周扒皮周老爷!”添香说到这还看了夏锦一眼,自己当时听到这消息时还大吃一惊呢,不相信小姐会不讶异。 看到夏锦的表情添香满意的再次开口,听到这消息时,我也觉得奇怪,这大兴与大圩中间还隔一个镇子呢,怎么这事这么快就传到大圩去了,而且这周老爷立马就上门提亲这也太奇怪了,而且这周老爷可是前不久才把这林妙儿给娶回去的怎么这么快又向李家提亲了! 这点夏锦到是不奇怪的,以周老爷那贪财的性子若是听说这李家出八百两嫁女儿的事肯定会心动,就算李家女儿再丑,为了这银子他也会把人抬回去,只是没想到这李家竟然也能应了。 不管怎么样这李老爷打着把女儿嫁进夏锦的主意可是为了银的,可是以周扒皮那吝啬的性子,李家恐怕在他身上也占不了便宜,只怕李老爷也是摄与那十天之类嫁女之令是怕衙门再次罚他的银子吧。 只是周家要娶李家女儿,这林妙儿现在是如何了,这点到让夏锦有点好奇,“你今日可是去了大圩镇?林妙儿和林家人怎么样了?” 添香一点也不惊讶夏锦能猜到她去了大圩,“嗯,刚听到这事时还有点不敢相信呢,只道周老爷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后来去找这镇上的媒婆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钱媒干的好事。 她以为她那舌头上的伤是李家人的作为,李家人怀疑是她散播了李老爷八百两银子嫁女的消息,便派人给他家猫下了药,才害得她被咬掉半截舌头,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衙门也只拿了那只猫便结了案,便对此事怀恨在心。 也不知从哪听说了这周老爷吝啬成性的事,想要报复李家,便托了同行中相好之人去大圩向周家透露了李家八百两银子嫁女之事,这周扒皮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当即便休了林妙儿,把她降为妾室,托了媒人求娶林家之女。 这李老爷家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只听说周家也是大户,且周老爷虽年过不惑去只有一女,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李老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此事。 我想着以林妙儿那贪幕虚荣的性子怎么甘心由妻变妾,便想去看看她的近况,这到大圩一打听才知道,因着周老爷停妻另娶之事,这林妙儿还真是大闹了一场,结果被周家的人打断了双腿再在瘫在了床上。 与林老头和老太婆住在一个小院当中,前段时间只怕是这老两口被林妙儿虐的狠了,这会林妙儿瘫了他们竟也不管她,到是这林虎每日抽空去看看她给她喂点粥水吊着一条命在。 只是这林虎每日被周家逼着做工也没多少时间能去管她。再说这男女必竟这别听说这林妙儿是早就臭了,想想这林家二老也真是够狠的,当年那么疼爱的女儿现在没有价值了也能那么狠心的对待。” 添香说完林家人的近况还附上自己的一阵感叹。 夏锦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她这早就给周扒皮带了不少顶的绿帽子了,这周家能留着她也就看中她那么一点剩余价值了,这林妙儿要是聪明的,就该趁机扮乖巧为新夫人让出一条路来。 乖乖的去做的她的侍妾祈求周老爷忘了她,让她在这后院之中也能有一席容身之地,至少只要她还有价值周老爷都会给她留一条活条,而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让大圩那边的人盯着周家,若是那林虎聪明有本事逃出周家,回到大兴镇便让慕之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把这林家之人赎出来,但前提是让他允诺带林家人离开临江府永远不准回来,就当是替嫂子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添香一愣,没想到小姐竟然想放过林氏之家,再想想林家那对贪婪又狠心的老东西不禁问道,“若是他们不守承诺呢?”要是他们不守承诺再往夏家跑想赖上少夫人怎么办,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添香嘟着嘴一脸的不同意! “若是他们毁诺……”夏锦侧头倪了添香一眼这丫头真当她是泥捏的啊,“那你觉得若是让周扒皮知道林虎给他的一百两银票是假的,林家之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添香眼睛一亮,“小姐是说给林虎一张假银票!” “不,我的意思是,银票是真的!” 添香不明白夏锦这话是何意一时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夏锦见她这个傻样觉得好笑,不禁起了逗逗她的想法,起身在经过添香身边时,拍拍她的肩膀,“若是他们悔了你就负责把真的换回来,再想个法子把这消息透露给周扒皮!”一副这个重任就交给你的模样! 李家与周家的结亲却是在夏锦的意料之外,可总比李家靠上别人好,这周扒皮的吝啬以后李家有难,想让他相助是不可能的,李家这女儿却是没能给李老爷拉到靠山,还白白赔了儿女又赔银子。这结果到是令夏锦十分满意! 夏锦看了一眼院中合欢树下摇椅中沉睡的男人转身离开,有些事似乎自己要开始做了。 不久之后大兴镇传出一个劲爆的消息,夏家小姐议亲的消息传出来后,托媒的人几乎把媒婆家的门槛都快踩平了,大兴镇谁不知道这夏家小姐是一座金矿。 短短两年时间把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夏家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虽说身边有个孩子,但也也不过是她的养子,又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镇上只要是自家有与夏家小姐年纪相当自认条件还不错的哪家不是纷纷托媒婆上门提亲。 当然也有那有几分眼色的知道木捕头中意夏小姐的自然也是不敢妄动的,自古名不与官斗,虽说只是个小捕头,但凭却他与县太爷的关系想找找这个小小商户的麻烦到是轻而易举的事。 夏家的后院之中,云水烟扶着林氏缓缓而来,看着摇椅中昏昏欲睡的人儿,林氏不禁摇头,这锦儿也有三五日没去过镇上了,每日闲来无事便是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 刚开始时还以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郎中把过脉后太知道这丫头好的很,按这丫头自己话说就是懒病犯了。 “锦儿,这整日这样躺着不觉得闷吗?要不要出去走走吧?”林氏实在想不明白,前段时间这丫头总是忙到看不见人影,总是担心她累坏了身子。 现在到是好了这丫头把事情全都丢给了陆锦玉,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可是这哪也不去整天这样躺着也不是事啊,这要是再躺出毛病来可怎么好! 这暖融融的午后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夏锦也实在是爱死了在这阳光的沐浴下与周公对弈,其实嫂子过来时她就醒了睁着迷蒙的大眼看了她一眼就又闭上了,嘴角挂上浅浅的微笑等着她开口。 “不想出去,就是想睡嘛,不是说春困秋乏嘛,我这不是乏的紧嘛!”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还是一骨碌的翻身坐起,只是迷着眼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扯着林氏的胳膊撒娇。 林氏也是爱她这小女儿的娇态,这个样子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捏捏夏锦的小脸让她更清醒一点,“对、对,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一年四季皆可眠啊!你也不怕把这身子给睡软了,多少也起来活动活动!” 林氏扯着夏锦就要让她站起来,夏锦也怕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要是动了胎气可不好,便顺着她的意思起来了,“你瞧瞧都快睡三天了,丫头们一个个急的和什么似的就你什么也不知道,这到是睡得舒坦了,可知道这几日外面都乱了套了,偏偏一个个还不敢叫你起来。” 林氏一边拉着夏锦回房梳洗一边给她絮絮叨叨这几日的事,夏锦紧跟在林氏身边就怕她走的急磕着碰着了,听林氏说外面乱了套,不禁也有几分好奇,“什么事乱了套了?” 接过红袖递过来的热毛巾敷在脸上,好像是睡的比较多了,瞧着这眼睛都浮肿了起来,将毛巾叠了几层敷在眼睛上,一边享受着这温热的感觉一边询问红袖。 “夏小姐议亲!”红袖本着一向简洁的原刚回答了夏锦的问题。 夏锦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顺手丢进脸盆之中,红袖收拾着东西便出去了,只留下这对姑嫂和云水烟三人。 “夏小姐议亲?这有什么好乱的?再说和咱家也关系啊?”夏锦不禁重复红袖的话,实在想不出来这夏小姐议亲和自家有什么关系,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林氏不禁摇头。 这丫头平日那么精明,现在怎么这么……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才好!瞧着她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林氏还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 就在林氏为这样纠结的时候,夏锦终于反应过来了,夏小姐……夏小姐莫不是指的是自己吗? 夏锦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家嫂子,直到林氏点头,夏锦才一脸大便状,这是怎么会事,自己何时说过要议亲了。之前就算嫂子提过几次不是也没提上日程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添香”夏锦也是一头雾水,那丫头消息最是灵通,还是找她过来问一问的好。 “那丫一大早就出去了,听说这两天镇上也是出了事了,有几个托了媒人上门的几家公子都出事了,不是出门摔断的腿,就是被人认错了人爆打一顿,还上茅房掉进茅坑里的,你说说这都叫个什么事?” 林氏想想这些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想想这些个人也真够倒霉的,可是这别人倒霉关我们家锦儿什么事,又没人让你们托人提亲啊。林氏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这镇上可到处都在传谣言说咱家姑娘克夫,说是夏家小姐再好也是不能娶进门的,这才上门提亲就出了事,要是真娶回家还不得家破人亡啊,今个天不亮沈慕之就上门来送信了。 你哥就让添香出门打听看看这事是谁传的,他自己去找小木去了,都这会了一个也没回来,本以为你睡一会就会醒的,哪想到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的。 这事你哥本来还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我仔细琢磨着也许你能知道点什么还是不要瞒你好了,怕万一真是有心人想坏你名声,你也好有个准备啊!”林氏说完又是一声长叹,锦儿这议亲到是好事,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个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嫂子你别急这事可能是别人搞错了,这谣言可能是有人故意生事,但这议亲的事咱家若是没人请媒婆想他们也不敢乱说,要不我们找老婶问问这事是不是她提的?”夏锦想着只有这可能了,因为以前嫂子也和老婶说过给香儿议亲的时候顺便也把自己的事提了。 “也是这么个事,水烟,你去老婶家一趟,老婶要是在家你便请她过来!”林氏觉得这事还是早问清楚早好,便让云水烟现在就跑一趟。 “是,少夫人”云水烟规矩的冲着林氏一礼,便领命下去了! 老婶听到林氏和夏锦找她放下手中的活让香儿看家,便只身一人来到夏家,都不是外人也没那么多礼,云水烟便直接将老婶领到夏锦房里,夏锦起身迎了上来,拉着老婶到炕上坐下。 而林氏这行动不便的,老婶便没有让她起身,三人都上了炕,林氏也就开门见山的把这事向老婶说了,老婶一听也是气愤不已,“这不是成心坏锦儿的名声吗?这谁家干的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算了,太可恶了!” “婶子,按理说若不是咱家托媒这媒婆也不敢放话说我家锦儿议亲的事啊,上次听说您要给香儿议亲了,有没有顺带帮锦儿提这事?”林氏这话也没其它意思就是想弄清楚这议亲的话是谁放出去的。 而且就算是老婶放的话夏锦她们也不可能怪她,必定这事也是自家事先就托了人家香儿议亲时就顺便把这事给托出去,主要是确认是不是有什么人打着夏有的名誉让人去媒婆那给夏锦托媒,然后再利用这事造谣生事。 “前几日我到是给香儿托过媒,只是没敢说锦儿的事,当时也是从香儿他外祖家回来,顺路就路过王媒婆那了,正好她在门口晒谷子,便顺便说了这事,只是当时没带香儿的庚贴,这生辰八字不是小豆丁给写的,锦儿的八字我记得不太准就没敢提这事,万一要是搞错了可不是吭了锦儿一生吗?” 第一百零四章 李家的下场 老婶说到小豆丁写字时也是一脸的娇傲,没想到这山坳坳里也能出个读书的娃,然而这一切全都是多卖了锦儿,想到自己没帮夏锦托亲这事老婶更一脸愧疚。 夏锦听到这也觉得蹊跷,难道真的是有人算计自己,刚刚老婶的话也算是提醒了她,这托媒要庚贴的,再不济也要个生辰八字,若不是老婶顺带托的媒,那这自己的生辰八字又是哪来的?莫不是自家出了内贼不成? 夏锦想想应该不至于,这事也急不来还是等哥哥他们回来再说,“嫂子,这事你也别担心了,八成是个误会到是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夏锦宽慰着林氏,复又转身面向老婶,“那王媒婆那可曾有了回信,香儿这事怎么个说的?” “到还没有,只怕是要再访问访问吧!”老婶听到夏锦这么问也就没有瞒着,不过想想也是王媒婆做事一向爽利想是这几天就会有消息了。 这送走了老婶,至到天快黑了添香才各夏天一前一后进了门,见前厅里夏锦赫然在坐,也知道这事瞒不过她了。 不等夏天开口到是夏锦先说了出来,“哥,这事我有数,你就不用管了,眼见着嫂子也快生了,你就在家多陪陪她吧!” 夏锦没想到的事她这安安稳稳才睡几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还与她有关。 “你有什么数啊,你没听到现在酒楼茶肆里都在说你克夫,你才十三岁啊,若是真背上这个克夫之名这一辈子就完了!” 听到妹子好似不在意的说法,夏天忍不住怒火中烧,要是让他查出来是谁中伤他妹子,一定要把他打的跪地求饶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锦儿,这事我也觉得让你哥处理的好,你必竟是女孩子,现在外面又有这样的谣言,你真要出面难保人家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林氏也不同意这事交给夏锦处理,怕她听到流言难受,看自家相公这脸色也知道外面的流言比沈慕之送信过来说的要难听的多。 “哥,嫂子,你们听我说这事没那么简单,且不说这议亲的事是怎么回事,单就这些个人只是托媒都还没上门提亲,别人怎么就知道这事的呢,先给我三天时间我要是解决不了,再让哥处理好不好?”至于那些个倒霉的人她知道去问谁比较快。 夏天想想夏锦说的也对,这其中的确有太多关节是自己没留意过的,只一味的去找造谣之人了,想想自家妹子的确聪明,若她没有把握也不会这么说。 “好吧,这事你可以自己解决,但是有消息要和哥哥说知道吗?”夏天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知道了哥,晚了我带添香先回院子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她还有事要问添香至于哥哥交给嫂子就成这不用她担心。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添香这个包打听,她还真不相信有什么是她打探不道的。 “这托媒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少说也有十多家,只是这三家比较倒霉,前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镇上就传起来了说是夏家已经托了媒人要给小姐议亲了,然后镇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纷纷找媒婆托婆上门提亲。 只是一时之间也没人打听到小姐的庚贴是在哪位媒婆手里,这些媒婆都互探消息去了,也就暂时没人来夏家,不过这三家的公子自命不凡更是在酒楼里大放厥词都说是对夏家小姐势在必得,这不就倒了霉了。 至于是谁干的添香没有打听到,不过我想小姐应该和我猜得差不多,以那人的手段,也的确不是添香能打听到的。” 说到这添香还冲夏锦眨眨眼,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样,夏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事她都还不能确定,这丫头又知道了! “我只打听到这小姐议亲的事最初是从镇上刘媒婆那里传出来的,但是小姐的庚贴并不在她手上,至于她听谁说还没打听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添香也没敢逼问她。 而说小姐克夫这事是从李家传出来的,这受伤的三人中有一人是李家夫人娘家侄子姓汪,听说他是三人之中最惨的一个,半夜起来上茅房,不知怎么回事就一脚踩空掉进这茅坑里了。 折腾了半天也没爬上来,要不是院里有个小斯内急这汪公子就要溺在这茅坑之中了,后来李夫人听说自己这侄儿曾托了媒准备向小姐提亲,就说是小姐克的。 依我看一定是因为少爷不肯娶她那女儿,结果李小姐硬是被李老爷塞上花轿嫁了个和自己爹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做填房,李家夫人肯定是怀恨在心了,才拿这事来报复小姐的。 李夫人的丫头传了克夫的事后,后来另两家的人听说了这个事,再家上自家的公子也是托了媒后受的伤,也都把这事算在小姐你的头上了!” 或许少爷和少夫人还因这事为小姐着急,不过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有木捕头在小姐绝对不会嫁不出去的,担心这些事也是白担心。 “其他两家的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不管这事是不是那个人做的,那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了。 “这城西秦家的小公子听说还是四维书院四大才子之一呢,前天早上去书院的时候一不小心自己左脚拌了右脚一跤摔了出去,这一下就把腿给摔断了,好像挺严重的; 还有一个是叶家的公子,这人平时就不正经,没事喜欢逛个勾栏院,那天早上不知从哪个花魁的香闺出来,就被人拖到暗巷动了黑手,这被揍的跟个猪头似的、门牙都掉了两个,差点连他老娘都不认识了,我偷偷去看过,就他那样若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人。” 添香说的活灵活现好像这些个人出事时他就在现场似的。 “你认为他是这么无聊的人,会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本来夏锦也以为这事八成是小木动的手,不过这回她反而觉得这事更为蹊跷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要整人手段绝对高明。 不用夏锦言明添香也知道她说的是谁,本来以为这事除了那人只怕,不会有人这么干了,只是听小姐这么说添香反而不敢肯定了。 然而在听涛院中,木梓一脸便色的看着小木,“少爷,你这样破坏夏小姐的的婚事是不对的,要是让她知道毁她名声的事是你做的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关键的事,你就是想破坏完全可以想个高明的办法,用得着这么幼稚吗?幼稚也就罢了,您可以自己去做啊,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么幼稚的事? “除了我,谁也别想娶到她!”与夏家院中一模一样的摇椅便放在听涛院中,小木也学着夏锦也样闭目养神,听来木梓的话他是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他能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在抱怨什么吗?只是自己早就看好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的娶回去。 “那你直接上门提亲不就行了吗?”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他喜欢夏小姐的事夏家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他要是真上门提亲了夏家还能不同意?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要能提亲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少爷我不知道早点把人订下来吗?还轮得着你在这唧唧歪歪的。 遥想当年锦儿说过他的良人,要没有什么显贺的身世背景,要没有淘天的权势、更不要有家财万贯,只想找一个踏实本分的人,安安分分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可自己呢,偏偏这些全都有,就算他可不要权势,抛开万贯家财,但也不能抛弃父母亲恩,若是现在还不能给锦儿想要的,那便让她也暂时订不了亲吧,总有一天他要让锦儿能接受他,并因为接受他而接受他身后的一切。 至于幼不幼稚的事嘛,反正这些幼稚的事都是木梓做的,再说若是不反其道而行,不幼稚点锦儿岂不是一猜便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了吗?只有这样就算锦儿怀疑自己也不敢那么确定。 更何况这背黑锅的人迫不及待的哪外跳,若是不让他背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吗? 听到自家少爷的话,木梓忍不住嘴角抽搐,还没听说过有人这样玩情趣的,还真是忍不住为自家少爷的厚脸皮赞叹。 “这事你不用管了,让人盯着李家夫人,还有把那些找了媒婆向夏家托过媒的人的名单想个法子透一份给李夫人,也省得她麻烦了!”小木闭着眼挥挥手,让木梓下去。 夏锦带着添香连夜去了王媒婆那趟,王媒婆到是也听说过这几天有关这夏家小姐的传言,夏锦既然道明来言,王媒婆到也爽快直接回屋拿了那日小豆丁眷得香儿的生辰八字,夏锦这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事情是出在哪了。 这眷写的八字上面只写明了夏家之女,年十三,凤天一百四十三年,腊月初九辰时二刻生,这到是香儿的八字没错,只是这上面的夏家之女并未写明闺名,而她与香儿本就同龄,她也只比香儿大上几个月,这个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误以为是她到是有可能的。 这到不是小豆丁大意,而是这个时代到是有这个规矩的,这姑娘的闺名到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只道是哪家哪家之女,若是托媒便向媒婆说一声便是,也不会直接在生辰八字上写出闺名。 “王媒婆,你这香儿姑娘的八字你可曾拿与别人瞧过?”夏锦相信王媒婆还不至于会干这种蠢事,但是若是这八字没收好被人瞧了去,造成误会到是有可能的。 “香儿姑娘的八字我到是没给别人看过,这两日我家老婆婆身子有点不妥,香儿姑娘这事到是被我给耽搁了下来,也没时间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 这夏家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媒婆得罪的起的了,这夏小姐深夜造访可见是疑了自己的,还是一五一十的老实答话的好。 “确定没有?”若真的不是有窥了香儿的八字造成了误会,那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家出了问题,这反而是夏锦最不愿意看到的,“这几日可曾有外人到你家来过?” 夏锦还是不放心的再次确认一遍。 “这个到是有的,就是香儿的娘托亲的那天傍晚,镇上的刘媒婆替人说亲路过我这在我家歇了歇脚!只是那天我婆婆病的有点厉害我一直在边上伺候着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招待,便给她倒了杯水让她自己坐会儿,我便回我婆婆那了,她也没呆一会就走了!” 听到夏锦这么问王媒婆也没有瞒着,这两天除了夏家老婶也的确只有这刘媒婆来过了! 夏锦想想刚刚香儿的八字王媒婆好像是在那个香案下取出来的,“王媒婆,你这生辰八字都放在那了吗?”夏锦伸手一指王媒婆家供着的月老神像。 王媒婆顺着夏锦手指的方向看去,笑着道,“可不是吗?吃我们这行饭的,但凡是收到姑娘小子的庚贴或八字都会放在神龛下供着,就指着月老爷爷看看给牵个红线!” 夏锦心中也算是有数的了,只怕是这刘媒婆借着歇脚之便,趁着王媒婆不在跟前便翻了王媒婆供在神龛下的生辰八字了,然后把香儿的八字当成了她的。 离开王媒婆家,微凉的秋风轻抚夏锦的小脸,踢着脚着的小石子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压在夏锦心中的大石也算是去了一大半。相对于谣言她夏锦克夫,她更在乎的是身边之人的背判。 她对嫁不嫁得出去真心不在乎,前辈子她嫁过,本以为嫁得很幸福,疼爱自己的丈夫,聪明可爱的儿子,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己离开不过两年,那个男人就已经另娶她人,儿子也改口叫别人妈妈! 庆幸的时今生她有疼爱自己的兄嫂,也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若是今生不嫁就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过日子那何偿不是一种幸福。 “让风明日便去盯着那李夫人吧!”夏锦好似是自言自语,但她知道她的话有人听到了,这事若真是李家夫人所为,只怕没有这么容易收手,若是她的话最少也要让所有向夏家提亲的人打消这个念头才成。 李夫人,只怕她也想不到的是她这是送给一个夏锦誓来李家的很好借口。 然而不出一集,李家下人行凶之际便被衙门之人当场给逮个正着,由下人指正便是李夫人因记恨夏天不肯迎娶自己女儿才想到要毁夏家小姐名声来报复夏家。 而夏家小姐议亲这谣言便是由刘媒婆传出来了,刘媒婆也当堂承认是自己在王媒婆家中偷窥王媒婆收的庚贴误把夏家之女当成夏锦才有此一场闹剧。 刘媒婆被当堂掌嘴三十,取消冰人资格,因盗窃之罪判了徭役三年,并驱逐出大兴镇永不许踏入大兴镇一步。 然而李家的下场更惨,这次想与夏家结亲的多是镇上的富裕人家,本来不知实情的只以为是夏锦命格不好克夫,但是是自家想与人家结亲,就算出了事也不能找上人家不是。 本来这家中有人伤着的无不憋着一口气在,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人为的,自家公子受伤更是无妄之灾,哪家不是怒不可遏,直想打上李家为自家公子报仇的。 你说这夏家夫妻本来就是恩爱也都是出了名的,这夏天为娘子发誓不纳妾不娶平妻,这镇上也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你李家非要把小姐送到人家去,还胃口挺大想让人家停妻娶你家小姐。 人家不乐意就想出这么卑鄙的方子报复人家,当真是无耻之极,再说这本来也是你们两家之事,无端得你李家却因要报复人家便把别人家的公子也给牵连进去了,人家招你惹你了,你这不是成心要犯众怒吗? 这连着几日来莫名被伤着的公子少说有也十几位,这除了刚开始那三人到全都是李夫人所为,只是这三家人不相信啊,这些人都是你干的偏偏说这三人不是,谁信啊? 这汪家之人更是怒不可遏,这李夫人可是汪家公子的亲姑姑,这哪有做姑姑的如此埋汰侄子的,若是也是找个打上一顿也就罢了,偏偏让人给他推到茅坑里。 害得汪家到现在还是臭气熏天,汪公子更是吓得不轻,现在去茅房不仅要让人陪着就是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都要绕着走。 汪公子的娘汪家的大夫人更是直接闹到老夫人那,吵着要与李夫人断了关系,不然就带着儿子回娘家,这汪老夫人哪能不了解自己闺女这性子,一向是个心狠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本来都是自己的孩子她哪能不疼她,只是这次可是过份了点,害得她的嫡孙差点丢了性命,也让汪家丢尽了脸面,就是她再护犊子这次也是对自己的闺女失望透了,再说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有嫡孙来的重要。 二话不说便让贴身的婆子去李家送了信,让李夫人以后有事没事不用回来问安了,李家哪还能不知道这老太太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断了汪家和李家的关系了。 这其他人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与李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却被李家害成这样哪有那么轻易就算了了,几家一商量连名告上了县衙,要求严惩李家。 本来李老爷也是挨家挨户上门想赔点汤药费了事的,这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多多少少也给会留下三分情面,大部分伤得不重的人家便也打算就这么算了了,只是没想到夏天一状告到衙门说是这汪家、叶家、秦家带头造谣生事,意图败坏夏锦名声,要求县太爷严判。 这三家哪想到这谣言平息了,夏家却较上真了,本来他们能这样传也不过是受了李家的蛊惑罢了,但是夏家状告他们也是有理有据的,必定的确是他们几家先传的,但是这罪魁祸首终究是李家。 这三家实在是气不过自家公子伤得最重,结果还要被告,这一切都是李家的错,这一口气实在是吐不出、咽不下的,憋得他们更是难受。 三家坐下来一商量,本来眼看着就要私了的事,就这么一下子便了不了了,县中十来家有头一脸的商户连合告起李家蓄意伤人、恶意造谣,而他们便成了受害和遭受蒙蔽之人。 为出一口恶气更是在商场之上连手打压李家,本来就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的李家更是不堪打击,彻彻底底的垮了下来。 屋漏便逢连夜雨,船破更遭顶头风,此时正是给李家致命一击的机会,夏锦又怎么会放过,只是让添香送个口信给陆锦玉,“咱们的屋子让李家住的够久了,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第二天李家一家大小便被赶出李府,而李老爷和李夫人带是被衙门请去喝茶,李家的几房小妾更是带着庶子女,抢了家中值钱的东西跑得无影无踪。 本来仅有的几间铺子也被衙门依律变卖赔偿给了受害人,从此大兴镇再也没有李老爷与李夫人,有的只有要被送到府城服役的两个犯人。 至此关于夏锦克夫的传言,也算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悄无声息的完结了。 夏锦听了李家的下场,虽和她预期得不太一样,但是这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了,自己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若不是李老爷太过贪心,妄想哥哥停妻娶他家女儿,还上门胡说一通,言带侮辱自家嫂子,李夫人更是不知反思,反而妄图想着害她,又怎么会不仅赔了整个李家还把自己也折腾进了大牢。 不过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小木在这件事中都扮演了哪些角色,她不相信这货什么事都没做,而李夫人打死也不承认了的汪、秦、叶三家的事,八成就是这家伙干的。 之前她是不相信这货会这么无聊、外加幼稚,这几日嫌下心来仔细一想很有可能是这货反其道而行之,以为这样自己便不会怀疑他了,而夏锦越想越觉得可能。 第一百零五章 方征提亲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哪想到李宅的新主人在接手李宅的第二天便在后院的枯井之中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辩认确是李家的姨娘没错,仵作经过验尸知道这李姨娘乃是活生生的被人虐杀而死,死前怀有四个月左右的生孕,硬生生的被人棒杀在腹中。 本来已经被发往府城的两人,便在知府衙门进行了重审,知府大人看过从大兴镇提上去的案卷,一顿杀威棒便让李夫人招了供。 这人的确是李老爷命她打杀的没错,而她终其原因是李姨娘与人私通,还偷盗了李家家产,虽然说这李姨娘也是该死之人,但是杀人偿命在乃在法理之中。 就算李姨娘如何该死,也不是李家可以处置的,她是嫁过去的姨娘不是卖过去的丫头,生死不由主人家掌控,若是李姨娘违法大可以绑了送到衙门,哪轮得到李家动用私刑,而且手段极其残忍,虽说李姨娘之事是情有可原,但是法不可违,知府大人仍是判了李家二人秋后问斩。 这有关夏锦克夫的谣言总算是平息下来了,想与夏家结亲之人便又动起了心思,然而全都被夏天婉拒了,只道还想多留妹子几年,夏锦的亲事要等到及笄以后再议,这些个有事就会往别人头上推,有了好事又上赶着往上凑,哪个也不是他能放心把妹子嫁过去的。 到是小木这么多天来,别看他连个面都没出,但却将锦儿的事放在了心上,这李夫人想诋毁锦儿的事,还是他给查出来的,也是他带人找的人。 现在在夏天心里这小木就是唯一的准妹夫人选了,只等着人家上门来提亲,便可以放心的把妹子嫁过去了。 只是他还没等到小木的提亲,却等到了另一人。 挑了个闲来无事的日子夏锦带着两个丫头打算到庄子上走走顺便看看她那洋芋的长势如何,顺便也去散散心,林氏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也实在不方便出行,这次便只有夏锦一人成行,而夏天和林氏夫妇便留在家中。 而宝儿呢这几日一直住在小木那里,听说是他那里有一头母马要产小马驹了,小木答应送他一匹,小家伙这几日便一直守在那里等着小马驹出世,反正他自从认了小木做干爹,一年也有近一半的日子呆在他那,夏锦现在也习惯了,便也就不去管他了。 前段日子老潘头到是叫人送了信来说是按现在这长势十一月初洋芋便可以收上来了,比夏锦原先预计的要早上大半个月。 夏锦也是欣喜不已,瞧着这离收成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便想着过去看看,必定这玩意她以前也没种过,这些个种植的知识便是得益于儿时的记忆和度娘了,没想到这第一次试种竟然就成功了,不得不说这便是意外之喜了。 轻车简行,夏锦仍是只带了红袖和添香,至于风反正他自己有办法跟上夏锦也不去管他,只要需要他时他能在身边出现就成了。 秋风瑟瑟,夏锦裹着大毡躺在车厢里,有一句没一句和添香聊着,“添香我瞧着这段日子你和风走的挺近的,要不要小姐我做个主把我许配给他得了?” 横卧在车顶的某人,屏息、侧耳听着里面的回答,他也是对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有几分好感,想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 “小姐哪有你这样的,添香和他走的近还不是因为帮小姐做事嘛,要是小姐不乐意见到添香了,那添香就去街上找个顺眼的乞丐嫁了,也好过配小姐胡乱配了人!” 添香嘟着嘴冲着夏锦抱怨,小姐干嘛那么急着把自己配出去,难道自己有这么招人烦吗?小姐这是不乐意见着自己了,怎么也没听说小姐要给姐姐许人家呢,就算要成亲也该是姐姐在他前面才是啊。 夏锦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意招了这丫头这么一大通抱怨,而且这丫头说的什么,宁可找的顺眼的乞丐也不愿意让她配人,这是嫌她眼光太差,还是嫌弃风啊,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藏在哪个地方,他要是听到这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而某个躺在车顶上的人,更是一脸黑线,想他虽说不算什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是一张娃娃脸,大家也都夸他可爱来着,好歹也算是一项优点了,为嘛到了丫头这里竟然连乞丐都不如了,看来是得好好找个时间与她好好谈谈了。 红袖驾着马车的手一抖,这丫头是越来越白痴了,哪有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的,难道她不知道风那家伙一直就跟在小姐身边的吗?她凭什么以为她那么大的嗓门别人听不到呢,她怎么就会有她那么白痴的妹子。 夏锦想想还是不要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了,她实在是怕再和这丫头讨论下去风要活生生的被气得吐了血去,至于这两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真要有朝一日求到自己面情了,到时赏他们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便是了。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对到离大兴镇压最近的一处庄子上,因着早先也没有知会一声说东家小姐要来,夏锦他们来的时候,庄子上大门紧闭,添香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来应。 “算了,添香,我们去地里走走,说不定都是上工去了。”夏锦对老潘两口子还是相信的,这个时辰多半是在地里没错了。 三人弃了马车延着田间小道一路寻了过去,远远的便瞧见一座座黑色油毡布的大棚,夏锦瞧着还真像是现代那些个疏菜种植大棚。 看着就在近前而三人近徒步走了近一刻钟才到,老潘家的刚从一座大棚里出来,手中的蓝里子还放着几条丝瓜和茄子,看到夏锦他们就在眼前竟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不由得睁大眼睛。 夏锦看着这老妇人友好的冲她笑笑,这下更是惊得老潘家的一跳,转身掀帘又往大棚里跑,“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小姐来了!” 夏锦看到老潘家的转身进了大棚还以为是自己吓着人家了,结果听到她冲进去大叫才明白过来,这是要给自家男人传信,但这也太夸张了吧,虽说自己不常到庄子上来,但这老俩口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又得着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噗嗤、哈哈哈……小姐……哈哈……”添香这丫头到是笑得欢乐,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这老潘家的也太逗了,小姐不过到庄子上来看看,用得着像是见了鬼似的吗? 就连不常笑的红袖也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自己被人当成洪水猛兽让这两丫头很欢乐,夏锦笑着瞪了她俩一眼,这老潘家的也的确是反应过度了。 “添香,看小姐我的笑话让你很开心嘛,要不你也让小姐也开心一回,回去就把和风的亲事办了,让本小姐也跟着乐上一乐?”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当关自己的面就这么嘲笑自己,不给点颜色看看这丫头也就忘了天高地厚了。 而躲在某处拼命憋着笑的某人到是不断的点头,还是小姐英明这丫头的确是欠教训了,就该交给自己好好收拾一顿。 添香听到小姐又旧事重提,嘟着小嘴气得直跺脚,“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姐姐明明也笑了,凭什么只惩罚我?” 某风一抽,嫁给我又什么不好的,明明就是小姐的恩德,说什么惩罚,这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 “红袖没笑!”红袖神色一凛,脸上哪还有半丝笑意,狠狠的瞪了添香一脸,死丫头果然是欠教训了,连亲姐姐也敢出卖。 这丫头变脸到是快,还真当她没看到吗?说起谎来竟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添香说得也对,要是只把她许配了出去,红袖怕是要怨我了,必定红袖还是姐姐嘛,总不好让妹子先嫁还留着姐姐吧,我瞧着木梓那家伙不错,虽说有时有点不靠谱但是对红袖还算有心,要不把红袖许给木梓吧,你们两人的喜事便一起办了,我想木梓那家伙一定很高兴的?” 夏锦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盯着红袖的神色,这丫头终年一张冷脸,让人很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些变化。 夏锦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来,到是添香凑到夏锦耳边,“小姐,你仔细瞅瞅我姐姐的眉毛,她要是先挑左再挑右边就代表了厌烦,要是先挑右边再挑左边就是犹豫,左右一起是惊讶,左边是生气,右边是高兴!” 夏锦瞅了又瞅也没发现什么变化,不禁也小声的与添香讨论,“我怎么没看出来又什么变化,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这可是我研究了十几年才知道的,一般人不太看得出来,因为每次变化都不大,你要看着眉心的位置才能看得出来!”两个人一边注视着红袖的神色一边激烈的讨论着。 夏锦一把抓着添香的衣袖,“快看快看,这两边向中间聚拢是什么意思?” “皱眉头的好像意思都差不多吧!” 红袖递了添香一眼好像是看白痴的眼神。 这两人随后才反应过来,她们俩好像是挺白痴的,竟然当着人家的面研究起别人的表情来了,还小小声的以为人家是听不见咋的。 夏锦也给了添香一个白眼,都是这白痴家伙把自己给绕了进去,竟然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咬耳朵说人坏说的事也能干的出来了。 还好这时老潘头也被叫了出来,才缓解了夏锦的尴尬。 “小姐,真的是小姐来了,刚刚老婆子和我说我还不大相信呢!”老潘头躬身要给夏锦行礼。 夏锦虚扶了一把,“潘老伯不用客气了,今日闲来无事便想到庄子上走走,看看这庄稼的长势!” 听夏锦这么说老潘头也不客气了,瞧着这天色也快近午了便把发自家老婆子先回去烧饭,“老婆子,你先回去整几个菜,我带小姐在这地里转转,一会让小姐也偿偿自家庄子上产的菜。” 夏锦微微一笑对他的安排也是十分满意,便让老潘头前面带路,先去看了洋芋,因为种子有限夏锦本以为只有四五亩地的洋芋,竟让老潘头种出了七八亩地。 老潘头随手拨了一株洋芋,下面竟结了七八颗洋芋,最大的一颗竟有婴儿拳头大小,夏锦看得欣喜不已。 “潘老伯,你瞧这洋芋的长势今年能收多少?”夏锦之前估摸着能收个四五千斤,现在她也不知道能收多少了,这老潘头种地果然是一把好手啊。 “小姐,今年这势头少说也能收个八九千斤,多则上万斤?”老潘道说得也是一脸欣喜,本来小姐把这新鲜玩意交给他时,他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小姐能如此信任他,害怕的是当初小姐也是说过这洋芋的珍贵,他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糟蹋了,那可就真的对不起小姐的重托了。 夏锦又随着老潘头查看了几个蔬菜大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只要是夏锦寻来的四季果蔬的种子,这几个大棚里基本上都有。 “潘老伯,这庄子上的事辛苦你们二老了,待到这洋芋能收了,您着人去夏家村送个信,我便派人过来帮你们收,这洋芋给我留下两千斤做种。开了春您就给我种上。”老潘头夫妇两的小院中,夏锦与他们共坐一桌,席间夏锦举杯致意。 “小姐哪的话,我们老俩口一辈子佃人家的地种,也只混个半饱,要不是小姐看得起我们,不仅给我们地种,还给我们指路子挣钱,现在又把这么大的庄子给我们老俩口管,我老潘头现在过的日子可是以前不敢想的神仙日子啊。 不仅吃的饱穿的暖,没事还能吃得上点小酒,就连这小姐给发的衣料都是上好的棉布,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老潘头一翻感慨,老俩口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直抹泪。 “潘老伯哪的话,夏锦也是看中了您二老的手艺!”看着这老两口一副感恩带德的样子还让夏锦有几分愧疚,他们所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值当什么,到是这老两口为她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小姐可别这么说,像夏家心肠这么好的东家别说是咱大兴镇了,只怕是整个临江府也找不出第二家了,能为小姐做事也是我们夫妻二人的福份!”老潘家的也是一脸真诚的看着夏锦。 夏锦被这夫妻二人夸了个脸红耳赤,十分不好意思,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的确是看上人家这种地的手艺,只是在这封建社会,被剥削惯了的人一旦有人对他们稍微有点尊重,便能让人家感恩带德一辈子。 当然这也是要看人的,像林家人就永远的不知足。 从老潘头那吃过午饭一行人便又打道回家,回到夏家村也不过才未时中。 而夏家午时刚过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吃过午饭一家人正在小憩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府城来了贵客,报得是小姐的名字,夏天一时想不到是何人,但既然人家来求见锦儿的就没有不见的道理。 起身着衣,轻拍身边的媳妇让带着福妞歇着,自己出去便成,“请贵客去厅里稍候,我随后便到!”夏天一边吩咐着一边去外间洗漱。 “不知兄台是府城哪位贵客,我家锦儿有事外出不在家,若是生意上的事还请等等!”夏天从里院出来见着厅里坐着的两人,冲着那位年轻的公子拱手见礼,仔细打量着这位从府城来的人,到与夏锦提过的方家之人有几分相似不知是也不是。 而他身边的那个妇人怎么看着都向是媒婆,夏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莫不是也是来提亲的。 “在下姓方,与夏小姐的糖铺有生意上的来往!”方征在见到夏天从屋内走出来时便站起了身,此刻也是对着夏天一拱手礼,在夏天打量他时也在悄悄的打量着他,此人便是夏锦那疼她至深的兄长吗? 之前到是听人说过,夏家公子把家中做主之权全权交给夏小姐,甘愿退居夏小姐身后,这是多少男子无法做到的,既使妹子再有本事也没哪个做哥哥的甘愿事事让妹子做主,更不可能支持她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虽说这一切都是夏小姐所创,若是没有兄嫂在背后的支持,想那夏小姐也是独木难支的。 “原来是方氏琉璃厂的方征公子,舍妹到是提过与方家的合作,方公子请坐!”夏天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在主位上落坐,唤下人重新换过茶水。 “不知方公子此次来,所谓何事?”夏天心中多少也有点数,但他还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哟,我说这方老太爷要托我大老远来说媒呢,原来这方公子与夏家小姐早就是郎情妾意啊,瞧着我来之前还想着这亲怎么提,可是一路上打了一大篇的腹稿呢,原来我老婆子来不过就是走走过场啊。 我说夏公子这方家在府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又是方老太爷亲自托的媒,这方公子亲自上门提亲,你家姑娘可真真是好福气,可是大大长了脸了呢!” 那媒婆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菊花,好似那谢媒礼早就下了她的腰包,可早就忘了方老太爷临时的交待,到了夏家一定要谨言慎行,一句话要在心中过了三遍才能说出口的叮嘱了。 这方老太爷可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看人一向准,但是他却是看这媒婆看走了眼,他老人家哪能想到,这一辈子在府城见惯了高门大户的媒婆哪能看得上一个穷乡僻壤的乡下人家。 刚一见这两进的小院时,这媒婆就开始皱眉怎么也相不通这在府城都数一数二的方家为何就看上了这么个乡下丫头,瞧着这方家这两年的发展势头别说这个临江府数一数二,就是整个凤天,若说这方氏的琉璃若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的。 就是前几年还压方家一头的顾家,也早就是日薄西山,只怕不出两年这琉璃这一块就没有顾家什么事了。 要不说媒婆消息灵呢,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婆子能知道的,这方家的老太爷请她来说媒,她自然要把方家捧的高高的,媒婆还在那一脸得意。 却没看到那方家公子早已是悄悄变了脸色,而夏天更是脸色难看得紧,“还请这位婆子谨言慎行,方公子也只是说与舍妹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又何来郎情妾意之说,我夏家的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婆子来非议。” 夏天‘砰’的一拳击在旁边的茶桌上,桌上茶碗倒翻、茶水洒了一地,茶碗掉在地上更是摔了个粉碎。 那媒婆到是没想到这夏公子会发如此大的火,只是她心里打的是自己可是代方老太爷来提亲的,这夏家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是再气也不能拿自己怎样,想到这儿本来有些悬着心也就放了下来,眼珠一转冲着夏天笑着道, “夏公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年轻人有个情不自禁也是正常的,做兄长的应该为你家妹子高兴才是,这方家可是个厚道人家,这不就上门来提亲了吗?你瞧瞧这方公子可真真是一表人才,配你家妹子可是绰绰有余的!” “住口!” “住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夏天和方征一起怒吼出来,夏天是没想到这婆子胆子竟然这么大,侮辱人侮辱到家里来了。 而方征没想到的是爷爷找的媒婆竟然如此的没有眼力,这哪是来结亲的,分明就是来结仇的,别说这方家能有今天是多亏了夏锦,单就是这夏家也是不好惹的,就他了解得罪过夏锦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夏锦那份聪明才智若是她不想扶持方家,而改成别家只怕方家迟早会回到两年前,甚至连那时也不如,这才是爷爷一定要让自己上门求亲的原因。 这要是亲没结成,反而反目只怕不用夏家出手,爷爷就要动手收拾了这老虔婆。 夏天狠狠的瞪着那婆子一眼,才冲着方征道,“方公子,你确定你方家是要向我夏家提亲,而不是诚心想毁舍妹的名声?” “夏大哥误会了,方征确无此意!”方征此时哪还坐得住,站起身向着夏天的方向一抱拳一揖到底。 而夏天只是抬手制止了方征的举动,“方公子客气了,夏某当不起你这一声大哥,你方家只要不是诚心来侮辱舍妹便好,也不枉小妹对你方家的信任愿将方子交于你方家!” 夏天这也算是点明了,夏锦既然肯将方子交给你那便是信任与你的,不必用这婚事再来绑定这两家的合作关系,这方征也是聪明之人夏天相信他是能听懂的。 只是锦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出言侮辱的,夏天转向媒婆,媒婆现在也是一时云里雾里,但看着方公子对人家的恭敬也知道自己似乎是打错了算盘,想要先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再让人家不得不嫁她这百施百中的计策今天只怕是要失效了。 “来人,将这恶意造谣,意图损毁小姐名声的婆子给我绑了送到县衙去,此等随口便能毁人名节的恶婆子不拨了舌头不足以平民愤。” 夏天一声令下,十来个壮实的家丁出现在厅中,夏家就这么大,刚刚这媒婆的话他们多多少少也都听到一点,小姐在他们家是神一般的存在,之前一个媒婆辱骂了少夫人都被胖揍了一顿,这个媒婆,竟然敢在他们家毁少姐的名声,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夏雨一脚踹在媒婆的膝弯处,媒婆腿一软便在夏天面前跪了下来,本来仗着方家的势这媒婆才有如此大胆的,没想到这方家的少主人还在这,这夏家人也敢如此对她,这下媒婆才是真的慌了。 看来这不大的夏家必定是真的不能惹的,只怪自己不开眼,没有早早打听好这夏家究竟是何背景,本以为这整个临江府就没有人家能比得上方家了,这方家上门提亲只要不是提得京城官家小姐,这家大业大的临江府哪一家不是上赶着的,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夏公子,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信口胡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吧!”这媒婆变得也快,见这方公子没有要帮自己说情的意思,立马便冲着夏天‘砰砰’磕起头来。 见夏天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以为是自己的诚意还不够,这‘啪啪’自己掌起嘴来,“夏公子,小的嘴臭,小的以后再也不胡说了!”,不过一会儿这一张老脸更是红肿不堪。 夏天对任何欺侮夏锦之人向来不客气,更是不可算放过这人,只是还不等夏天开口,便见夏锦带着两个丫头施施然走了进来。 夏锦刚在庄子上回来心情也是极好的,本想说傍晚时分去一趟镇上一是告诉刘掌柜这洋芋种出来的事,二是接宝儿回来,这小子几天没见到了也是怪想他的。 哪想到这一进门就见一群丫头聚在一起义愤填膺的盯着前厅,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去一样,这一问才知道是什么事,夏锦也是十分无耐,自家这断日子咋还和媒婆较起劲来了,这一桩桩的哪一件不是和媒婆有关,夏锦自己都觉得有点腻味了。 冲着方征点了点头,她现在还不想放弃和方家的合作,还是不要得罪死了的好。 方征也是十分尴尬的回了礼,自己本来是来提亲的没想到这事闹到最后竟把自己弄到如此难堪的境地,还好夏小姐没将这账算到自己头上。 “方公子,这婆子也忒没道理了,那人人这么上门欺负人的,若是今日我夏家放过了她只怕是以后别人都当我夏家是好欺负的,人人都要欺上我夏家一欺了,夏锦便向方大哥讨了这人情,这婆子便由我夏锦处置了,夏锦保证不动私刑便是了!” 夏锦这刚开始一句方公子,紧接着便成了方大哥,这已经是给足方征的面子了,她的保证也算是给了台阶给方征下,若是他带来的人在夏家手中残了他方家也算是失了面子的。 方征哪还能不懂夏锦的意思,这是要他用这婆子换以后的合作啊,若是他不答应只怕夏家也没那么轻易放过这侮辱夏锦之人,最后也不过是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实在是划不来,方征很果断的放便放弃了那个来帮他提亲的媒婆,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放弃她了。 而自从夏锦出现夏天便没在说过一句话,他相信夏锦会处理比他要好,对于李家的覆来夏天也不是傻子,虽说多数是李家人自作自受,做锦儿的推波助澜必定也是少不了的,他不怪夏锦很,只要她还有分寸便行。 见方征没有意见,夏锦打了响指,风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厅里,夏锦也不看他,只是轻言道,“去把言少爷接回来,就说我想他了,把这婆也一起带去,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她是不想动脑子怎么去惩治这婆子,但她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乐意代劳,说她和别人郎情妾意,她到是想知道那人吃起醋来会做出什么? 风揪起那个跪在地上的人,闪身便不见了人影,方征不禁怀疑自己是眼花了,这人何等本事,竟然能提个人还能行动如此迅速,他也会些拳脚,自认在那人手下只怕一招也走不了。 而这夏家究竟有何等本事,竟然能将这样的人收入夏家,而从他那时对夏锦态度完全没有半点傲气,完全的恭敬让方征更是一惊,方家也算是有百年基业,家中也是眷养着一些有本事的门客,哪个不是傲气冲天,但却没有刚刚那人的本事。 方征也知道刚刚是夏锦向他示威,让他知道他刚刚的选择是对的,这夏家可不像他们表面看到了那样只是个刚刚发迹的富户,这兄妹俩人更不是什么无所依靠能让人随意欺负之人。 “这临江府与大兴相距甚远,这一路行来只怕方大哥还不曾用过午膳吧,红袖让人整两个菜,让哥哥陪方大哥小酌几杯,一尽地主之谊,方大哥若是没什么事便在大兴镇多留几日,正好锦玉说最近打算再进一批琉璃,明日让他带方大哥在大兴镇好好转转,顺便与方大哥详谈!”夏锦吩咐好这一切便领着添香进了内院。 夏锦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夏天也知道妹子是不打算与这方征计较的,便也笑着冲着方征道,“方公子请坐!” 两人都不在提这提亲的话题,而是闲聊起来,这方征也算是见多识广,夏天这几年也是东奔西走的难得这两人到是相谈甚欢。 然而,那媒婆听到夏锦说不动私刑到是放下心来,这只这才放下的心没过多久便又悬了起来,她不知这揪着自己的人是何人,只知自己被人揪着后领一拖着前行,而且好似故意不走大道,尽走一个荆刺丛生的小道。 这一路行来她这一身竟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到处是被了荆刺和树枝刮的伤痕,一眼看上去更是惨不忍睹,几次她欲晕过去都被疼醒了,她现在是真的从心里认识到,这夏家是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而,只是显而易见的她这份认知已经是太晚了。 风拖着着媒婆来到小木常居的听涛院外,小林子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见着风也是相视一笑,似是认识好久的人,听到风说是要见小木到也没说什么,便带着他去了少爷的马厩之中。 昨日里少爷那照夜玉狮子刚刚产下一区小马驹,言少爷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一没事便拉着少爷去马厩里看小马驹,少爷可是宠他宠得没边了,好不容易沐休两日就陪着他在这马厩里过了。 木梓远远的便见到风提着个东西向他们走来,便笑着上前打招呼,听了风简单的说明的原由,这家伙的笑容到是更深了几分,只是这次变成幸灾乐祸了,看着风手中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型的老女人,木梓笑着先行一步向着小木禀报去了。 小木听完木梓的话,只留下一句,“带她下去逛逛!”便抱着宝儿消失不见了,心中更是气恨非常,这个死老太婆和都还没人说我和锦儿是郎情妾意呢,竟然敢擅自把锦儿和别人说成一对,真是太可恶了! 更可恶的是那个姓方的男人现在竟然还在锦儿家中,他现在哪还坐得住,不去看着情敌万一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想迷惑我的锦儿怎么办?虽然心中相信锦儿不是谁都能迷惑得了的,但是还是要去看着才能安心。 本来就在马厩去忘了要牵一匹马,竟就这样抱着宝儿一路用轻功飞奔着向夏家村方向而去。 而木梓和风一听小木要他们带这媒婆去那里逛逛更是兴奋不已,至于这那里是哪里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以一般人的承受能力,去那里逛一圈无疑与地狱走一圈,木家战魂卫的刑房一个用来专门对付叛徒和奸细的地方,没有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若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不是吓死就是被吓疯。 谁也不会想到,这木家战魂卫的少主竟不是这王府的世子,而是二公子小木是也! 夏锦这才刚刚洗去一身尘埃,便见一人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冲进内院,云和雷本想出面拦截不让他靠近夏锦,却在看清来人和他手中抱着的人时果断的匿了,人家一家三口相聚自己出去凑什么热闹。 “不许你见那姓方的,不许你和他说话!”夏锦刚看着出现在近前的人不由的蹙眉虽然算准了这家伙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一见面就是两个不许,夏锦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命令自己,然而这人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就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却让她生不起气来。 “谁让你又从院子里跳进来的,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会怎么说?”夏锦不想和他扯那个话题,反正除了生意上的事,她对方征便不感兴趣,而现在生意上的事她已经交给了陆锦玉,怕是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 小木听到夏锦嘴角勾起弧度是越来越大,他知道锦儿这算是答应自己了了,只是没想到不过两日时间他所不许的俩样夏锦都没做到。 “那锦儿的意思是晚上没人看到的时候便可以进来了吗?”夏锦没想到这家伙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竟然还这样曲解。 夏锦没好气的冲他翻了白眼,还没待再说什么,到是夏天先轻咳了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夏锦看向发声的地方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被哥哥发现了吗? “木捕头何时来的,是送宝儿回来的吗?只是这内院乃是小妹的居所,木捕头出现在这里只怕不太合适,还请木捕头自重!” 夏天实在搞不明的是小木明明对锦儿有意思,而锦儿似乎对他与别人也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也不知这两人是在搞什么? 这锦儿再过一年就十四了,这上次因误会引来的提亲之人可不在少数,现在就连远在府城的方家也上门提亲来了,就是不见小木来上门提亲,反而夏家一事是总是他第一个挺身相护。 不管是对夏家还是夏锦都是真心真意的,夏天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对小木这总是偷偷摸摸进来找锦儿这件事,可是十分不满意的,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好歹也是他家。 自从上次提点过锦儿一次这家伙到是有一断时间没偷遛进来过,今天竟然大白天就敢翻墙进来,这胆子确实太大了点。 “夏大哥,这事是我不对,今儿个不是带着宝儿练功夫吗?这小家伙非不信我能跳过这围墙,我就示范给他看了嘛!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小木见夏天这真是生气了,这连好久不唤的木捕头都出来了,这不给大舅子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也是不成了。 第一百零六章 算计人的代价 这家伙毫不脸红的便把这事赖在自个儿子头上,而小家伙也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好似真是那么回事似的,这两人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夏锦都在考虑以后还是少让宝儿根他接触的好,这都被教坏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他这是睁睛说瞎话,本来夏天也不是为了为难他,只是想警告他一下,既然人家都说没有十次了,自己在较真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宝儿也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夏天,糯糯的叫,“舅舅!” 夏天叹了一口气,“行了,下次不可这么调皮,干爹教你功夫是好事,可不能这般跳来蹦去了,要是摔着了娘亲会心疼的!” 夏天这也算是顺着台阶下来了,实在不想把这小木留在后院,遂开口邀请到,“小木来的正好,我这前面刚好来了客人,听说你们之前也见过,不如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小木哪能听不出夏天的意思,只不是不想让自己和夏锦呆在一块了,摸摸鼻子只好跟上夏天的脚步。 正好给那个男人一个警告让他知道锦儿不是他能觊觎的,与于本来还有几分憋屈的某人马上又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跟在自家大舅子的身后。 夏天到是挺看好小木的,只是让他呆在后院必竟是对妹子名声有损,而且这家伙到现在也没提过要上门提亲的事,让他见见方征也好,好刺激刺激他。 各怀心事的俩人并肩一起进了主厅,刚刚夏天去了后院只留下方征一人在那,正在左右无趣之际便见两人并肩行来。 方征一时诧异,小木他是见过的,当年在府城见到夏锦时还以为她便是爷爷所说的贵客,后来才知道爷爷说的另有其人,而这位木捕头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头这么简单。 “木捕头,久违了!祖父让在下来大兴镇一定要去木捕头那拜会一二,没想到竟能在夏公子家遇到木捕头!” 小木对夏锦什么的心思,从两年前的花灯会方征就知道了,本以为这两年小木都未向夏家提亲是心思淡了的,才应了祖父的要求来大兴镇提亲的,没想到这才刚来便在这里遇到了他,看来自己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方征一咬牙,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放弃,只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爷爷向来说话算数,自己若不能娶回夏锦,那……方征不敢想像! “方公子,客气了!”小木也不客气随夏天坐在主位之上,一身的主人家气派,真接压了方征一头。 夏天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也不出声,他对小木这雀占鸠巢的做法不仅不生气,还一派本该如此的态度,让方征的心理是凉了几分,但是他也知道夏天的态度不代表夏锦的态度,或许他还有一分奢望!是奢望而不是希望!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满满一桌的菜却是都没有动上几筷子,便被撤了下去,方征也知道今天不是单独邀请夏锦见面的好时机,便向夏天告辞离开了。 西厢的书房之中夏锦正在写着火锅店的规划,小木轻轻斜倚在门上,静静看着那个在纸上勾勾画画又删删减减的人。 待到夏锦忙完手中的活计才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哥哥,让你进来了?” 夏锦似乎记得刚刚也是哥哥把他拉走的吧,这回能主动放他进来。 “我说有书斋的事要与你商量,夏大哥便没拦着了!”小木耸耸肩回答了夏锦的疑问 夏锦嗤笑,哥哥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只不过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呗了,这家伙就是撒谎也太不用心了,“学放羊的孩子可不好,以后没人会相信你的话!” 小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夏天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他便给他一个借口而已,无所谓相信与否,只是,“这放羊的孩子是谁?” 小木眉头深锁,锦儿何时认识这么个人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夏锦噗嗤一乐,这家伙又想哪去了,“放羊的孩子是一个故事里的人物!” 看小木一脸好奇的样也不用他问了夏锦便自发的说了出来,“说是从前有个放羊的孩子整天在山上放羊,觉得无聊了便冲着山下大喊,‘狼来了!狼来了!’山下的村民信以为真了,就跑上山帮忙打狼。 可是到了山上却听到那孩子说‘真笨,我是骗你们的,根本就没有狼!’如此反复了三遍,山下的人被来回骗了三次,发誓再也不相信放羊的孩子了。 可第四次狼真的来了的时候放羊的孩子再喊‘狼来了’的时候再也没有一个人上山帮他打狼了,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在说谎!” 小木眼晴一亮,这小丫头是在暗指他是一个撒谎精啊,胆子到是挺大的啊,小木眉头一挑,心思一转道,“本来这书斋的事我是不想锦儿劳心劳力才一力承担的,既然我对夏大哥说了是要找你商量书斋的事,为了不成为那放羊的孩子,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探讨探讨,书斋这两年的运营情况,以及未来的方展方向吧!” 小木撩袍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打算深谈的架式让夏锦有点后怕,好不容易把糖铺的事都丢给陆锦玉,自己做个甩手掌柜,才快活两天要是让她再去操心书斋的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知锦玉愿不愿在多接手一项工作,想想还是摇摇头,自己可不是那黑心的老板,拼命的压榨员工的劳动力,要是再给锦玉差事,就怕到时逼急了他要是也给自己撂挑子可不得了! 夏锦一脸谄媚的看着小木,讨好的道,“小木哥哥,锦儿只是单纯的讲故事,没有其他意思的!真的!” 夏锦只差没指天发誓了,她只想当拿钱不想干活,可一点也不想掺乎书斋的事啊,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小气,就不讲那个‘放羊的小孩’给他听就好了,夏锦心中那个悔啊! 小木看到夏锦这难得的娇态到是十分受用,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夏锦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过关了。 “方公子回去了?” 对于夏锦瞬间恢复常态,小木在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就知道她对姓方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到是让小木放心不少。 “走了!”小木还真是后悔引荐方家之人给夏锦认识,现在让他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了,只是想想这哀怨之色便爬满整脸。 “风!”夏锦也不看小木,径自冲着虚空一唤。 风低头垂首立于书案前等待夏锦吩咐,小木不在他还能偶尔在夏锦面前卖个乖,讨个好啥的,在小木面前他还是规规矩矩的最好。 “去查查府城方家,一切与方征有关的事都不要放过!”夏锦想想刚刚方征的举动,她怎么都觉得违和,想想初见方征之时他便不是这种为利可以出卖自己的人,而这次提亲夏锦感觉应该并不是方征的真实心意,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左右了他的本意。 以他对方征的了解此人是极重亲情的,让人去探探方家或许会有消息,不过不管什么理由若是方征真的威害到夏家了,那么就算是自己对他有再多的欣赏,此人也是留不得的,夏锦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心中仔细猜想着可能性。 “是!小姐!”听了夏锦的吩咐躬身退下,本想闪身出去,却在真气行至丹田时被叫住。 “慢着!”这要不是他反应快,迅速散了全身真气,说不定会被自个憋出内伤。 哀怨的看了出声的那人一眼,小木却耸耸肩一副好似他真的很无辜完全不是故意的一样,至于真相也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两人知、夏锦是肯定不知的了。 而让风想不明白的事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时得罪过这祖宗的,他要这样整自己,不知道运功岔了气轻则内伤,重则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尽毁吗? 而小木却想的是,锦儿都没唤过我辰,竟然唤你为风,你就是万死也不为过的,若是风现在知道小木的想法,肯定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小姐不过怎么顺口怎么叫,竟然连这种醋也吃。 或者想保住小命还是让小姐给自己换个名字为妥。 小木也懒得看这家伙的脸色,“去查查方征的表妹,就是那个两年前随他一起来过大兴镇花灯会的那个!” 一挥手风早已闪身不见,这次却是连一个字也没留下了。 夏锦听到这心里也多少有点明白,当日的情形她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那日方征上台与顾清远比试,却有一个女孩站在台下,后来方征下台便是与她一起的,那时因为对顾清远的不齿到是多看了方征两眼,此时到是有点印象。 夏锦不由得多看小木两眼,这家伙到是心细如发,这么久远的事还能记得,而他给的查探方向可能性的确比自己猜的要大,必定以今日的方家的确是少有人能威胁的到,而且还是如此不露半点风声。 小木却是一副沉思状,若方征真是为了别人来向锦儿提亲,那便是对锦儿的侮辱,虽然他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锦儿,但他更不喜欢别人侮辱她,这个方征也实在是可恶。 对于方征,夏锦除了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合作的生意伙伴,并无其他,而且不管他来夏锦提亲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是不可能答应的,让风去查探只不过是想以柔和的方式打消他的念头,不想因为这事而失去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顺便看一下他的动机会不会对夏家造成威胁罢了。 第二天方征再求见夏锦的时候,夏天便推脱说夏锦一早就出去了,然夏锦一直在等风的消息。 而风带回来的消息更让夏锦对小木的观察入微十分佩服。 “小姐,方公子此次之行完全是奉了方老太爷之意,听说方公子与从小寄居在方府的表妹甘小姐本是青梅竹马,方老太太有意让方公子迎娶其为妻,而方老太爷认为甘家门弟太低配不上方家嫡孙。 要求方公子迎小姐为正妻,并同意若是方少爷能求娶小姐过门,便将甘小姐许他为平妻,否则便将甘小姐送给知府大人为妾。”风一五一十的把打听到的事说与夏锦听,好像是一件与其无关的小事,但从他极力攥紧的拳头来看他此时内心便不若他的语气来的平静。 夏锦在听到方老太爷的如意算盘后,到是没什么表示,只是轻敲着桌面似是若有所思,看来这方老太爷是年纪越大味口也越大了,竟然想打自己的主意,难不成还想让自己的嫡孙也学学那齐宣王,‘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成。 人老了难免犯糊涂到是情有可原,若是方征也跟着糊涂了,那与方家的合作再进行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夏锦收起手指抬头看了风一眼,“然后呢?”她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以他们这些人的性子,若是不做些什么只怕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木梓,将方老太爷搬到离方府二十里外的一处树林子里,将他拔的只剩一件遮羞布放在那里,老太头冻得瑟瑟发抖,待第二天方家人过去时方老太爷早以冻成了伤寒,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晚上如法炮制只是地方不一样,第二天晚上把他放勾栏一个寡妇家门口了,连着两日这样,方家人都以为是方老太爷自己在梦游,木梓还留在府城,估计方家的人最迟明天便会有人来送信让方公子回去了!” 而风说完这些的时候拳头攥的更紧,肩膀也是再也端不稳跟着抖起来了,现在夏锦也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哪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根本就是想到方老太爷那糗像憋笑憋的呗了。 “木梓怎么过去了?”夏锦记得那天风离开的时候小木也没说让他叫上木梓啊。 “木梓是追着属下过去的,说是木公子说了既然方老太爷喜欢做梦,那便让他做的更彻底一点。”风极力忍着,想起方老太爷光着站在树林里一脸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时的傻样就觉得好笑。 而最搞笑的事,半夜起来起夜的老寡妇看到自家门前躺着的男人时,竟扑通一声跪在门前感谢神恩,让她达偿心愿。 而毫不知情的方老太爷就这样硬是被拖了进去,第二天竟擅着腿走出来,老寡妇竟还含泪十八相送,而方老太爷一脸吃了发霉的馊饭剩菜的样子更是好笑,只可惜自己要赶回来给小姐送信,不然他还真想看看小木这家伙今晚又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夏锦让风下去休息,便独自去前院找自家兄长了,夏天正在陪着林氏散步,看到夏锦来了,便冲她招手示意她过来扶着林氏。 “哥、嫂子”夏锦笑着从夏天手中接过林氏,而夏天却蹲下身去,给林氏拨上绣鞋,原来是林氏把鞋给走掉了,而夏天担心自己中蹲下去时林氏自己站不稳,看见夏锦来了便招呼她过来扶一下林氏。 夏锦看着哥嫂这伉俪情深的样子,也甚是欣慰,他们这一路共过患难,现在一起共富贵,有多少人还能像他们这样,看着还真是有点羡慕呢。 夏锦这才反应过来,这院子里只有哥嫂两人,这平时跟在嫂子身边的巧儿和水烟都不在,就连冬儿也不在,“哥,怎么就你和嫂子两个人,其他人呢?” 夏锦皱着眉头,这些人不知道嫂子身边不能离人吗?怎么一个个跑得没了影子。 “水烟被我打发去做嫁衣了,都二十多岁了,这嫁人的事得紧着点办了,待立了冬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老话说的好,‘这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嘛!’怎么着这成亲的事也等赶在年内,冬儿我让他看着福妞,这丫头睡到现在还没醒,叫她起来就发脾气,巧儿去厨房做吃的去了。” 林氏也知道夏锦这是在担心她,索性把这几个丫头的去处都给说清楚了。 听林氏这么说夏锦也放下心来了,到是听到林氏说起云水烟的亲事,夏锦也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便让他们把庚贴送到嫂子那了,明义上嫂子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总得让她做主,只是她现在挺着个身子本就不方便还让她操心这些到有点过意不去了。 “嫂子,水烟和郎中的庚贴可对过日子了,哪一日宜办喜事?” “我让巧儿拿了他们两人的庚贴给王媒婆看过了,说是十一月十一便是最好的日子。”这事林氏也不问夏锦的看法了,这日子是根据生辰推算出来的,也不是锦儿说的能算的。 “十一月十一到的确是个好日子。”前世的光棍节,好多单身的人在这天叫着要脱光,让他们在这天成亲脱离单身到是挺好的。 “这算下来的确是没有多少天了,我是打算等他们成亲后就把郎中提了做家中的管家的,总得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像样的住处才行。” 夏锦想着这日子也的确是太近了,这家里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做新房,总不能这成了亲还和以前一样,男的住外院,女的住内院吧。 夏天和林氏对视一眼,显然两个也没想过这事,一家人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 “哥,我们去厅里商量吧,嫂子站了挺长时间了,小心累着。”夏锦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氏往厅里走,夏天也扶着另一边,只怕夏锦年纪小不够力气一个人扶不住。 “哥,当时咱家盖这外院的时候特意盖的大了点的,这就是比起一般人家的三进院落也不小多少,不若咱再在中间加盖一进好了,你和嫂子就住这二进的院子里。 这最外面的一进就再盖上几个小院子,以后家里这些丫头们没成亲的就跟着住进里面的院子里,要是配了自家人的就在外院里分个小院子,也算是有个家了。” 夏锦想着之前自家也没想着会添这么多人手,后来也是因为林家的事,夏锦对自家的安全实在是不放心让沈慕之又送进来不少人,可是因为都是单身的,两个人一间也是够住了,也就没想着要加盖房子。 这次云水烟要成亲才让夏锦想起了这事,这些个丫头、小斯们年纪也大了成家是早晚的事,总得给他们提前备好才是,人家忠心待你,就不能白活了人家,不说给个多么好的条件,这一家两间正房一个小院她夏锦还是给得起的。 夏天听了也是点点头,“那成,我去请来柱子叔帮着算算用料,这反正加盖在里面也就不用和族里打招呼了!” 夏天想想这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工程也不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多请几个人便是了。 谈完这建房的事,夏锦想想还是把方征的事也说出来,只是隐藏了让风去方家查探和木梓恶整方老太爷的事,“哥,若是明天方公子再来便不用拦着了,我琢磨着这事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本来夏天就对夏锦这两天的闭而不见觉得奇怪,虽说怕直接回了影响两家生意,但他也不可能拿夏锦的一生幸福来换生意啊,既然是迟早的事,又何必拖着呢! “好,明天方公子来,我便直接回了他就是了!”夏天以为夏锦的意思,是让他直接回绝了方征,是以才这么说的。 “哥,我的意思是这是我来说。我和方公子也算是有点交情,知道这事多半也不是他本意,还是我劝劝他吧!”夏锦本想通过这话来让夏天同意她单独与方征谈谈,没想到却是一下子触了夏天的逆鳞。 “不是本意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说他自己并不想娶你,到我夏家来提亲还是报着其他什么目的不成?他方家是当我夏家是什么?好欺负么?这事若他方征不给我说个清楚明白,以后夏家与他方家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 夏锦看着哥哥的反应似乎是大了点,就算方征提亲不是本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只前那么多托媒的又有几人是真心想娶她夏锦的,还不是看中了她的本事。 随着夏锦一天天长大,夏天最担心的便是以后她所托非人,而自从夏家发迹过后更是担心上门向夏锦提亲的人是为了夏家的钱财而来,不是真心对待夏锦的。 本来这只是藏在心中的一根隐刺,没有人碰便不会疼,刚刚夏锦所说的方征提亲不是本意恰恰就是触到了这根刺上,怎么可能让夏天不反应过度。 夏锦也知道哥哥是真心疼她才有这么大的反应,“哥,方家的事我有分寸,放心吧,你妹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们便宰他一顿全当是补偿吧!” 唉,方公子也只能算你倒霉了,谁让你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而低了头呢,本来还以为你是顶天立地之人,最后还不是在自己爷爷面前低了头,连心爱之人也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甚至想牺牲一个无辜之人的终身幸福而去成全自己自私的爱情,若不是初见你时你还有那半分犹豫,今日只怕我夏锦也不会给你留下这份情面了。 夏天看到夏锦调皮的冲自己眨眼,极力的想安抚自己的怒气,夏天实在无耐苦笑,自己这般火大还不是为她,结果这丫头却是半分也不在意,是了,又不是自己心上之人,还真没必要去认真计较。 “交给你也成,若是他改口不提这事便罢,若他还是想打你主意那便让人将他打出去,像他这样不安好心的,就不应该给他留情面!” 夏锦连连应是,这才好不容易安抚了,夏天的怒意。 最后还是林氏出声说坐累了,让夏天扶她回房,这事才算完了,夏锦感激的看着嫂子,就只差要膜拜了,还是嫂子厉害一句话就把哥哥拉走了。 夏锦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也想随心所欲,可是与方家的合作是她费了力气才换来的巨大利润,就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她也不得不在方征这件事上妥善处理,还是祈祷哥哥明天忙起房子的事,就把这事给忘了吧。不过方家老太爷既然想算计她,那接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吧。 辰时末,方征果然出现在夏家,夏天此正巧去了老族长家,夏锦便在主厅里见了她。 “方公子一脸愁容的莫不是嫌我夏家招待不周!”看着方征的脸色,夏锦想也知道只怕是方家的人连夜送信来了,只怕此时他已经是知道方老太爷之事了,只是她很好奇昨夜木梓这家伙又是把这方家老太爷给弄到哪去了。 “夏小姐多虑了,适才收到家人送信是家祖身子不适,方某才……”还不待方征把话说完便被夏锦打断。 “既然方老太爷身子不适,那便不多留方公子了,来日方公子再来大兴镇,一定让家兄设宴款待!”夏锦一副端茶送客的态度,方征要是再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傻子了,只是不知自己是在何时惹恼了她了,也难怪这几日避而不见了。 “前日之事的确是方家之过,夏小姐要如何处置方征认罚便是,当方征前来提亲却是一片真心实意。”左思右想这几日那没见到夏锦,想来也只有那日媒婆的信口开河却是无礼至极才是。 “方公子误会,那日之事的确是媒婆之过,既然方公子已经把人交给我了,我自不会再旧事重提! 到是方公子说到真心实意,却不知方公子对那甘小姐是否也是一片真心,若是真心又何忍心爱之人屈居妾位,说的好听叫平妻,说白也也不过是个妾侍而已!” 夏锦顿了顿方征的脸色不用看她也知道有多难看,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意算盘,没想的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人家眼前。 方征也的确是心惊非常,没想到这两日夏锦的避而不见并非因为当日之事生气,而是让人去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更甚至连爷爷拿小玲威胁自己并打算让自己求娶夏锦后再娶小玲做平妻的事都查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他本不该报有此侥幸心理的,两年前那个人对夏锦的占有欲注定自己此行的失败,但为了不让小玲被送走自己才想一试的,没想到到头了不过是让人看了一场笑话。 夏锦放下手中的茶碗,轻蔑的看了方惩一眼,好似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夏锦这一眼看得方征心惊胆颤,不知夏锦接下去会说什么,然而夏锦接下去微微笑着吐出的轻言缓语的几句话才更让方惩不堪打击。 “莫非方公子真当我夏家好欺负,竟将这算盘打到我夏锦头上来了,方公子可别忘了,我既然能你方家东山再起,便也能再同时再培养出十个方家,回去告诉你家老太爷人老了就该好好的享享清福,别一天到晚做着不可能成真的白日梦比较好!” 方征似是受不住打击似的连退数步才停下来,他没想到的是夏锦竟然动了放弃与方家的合作的想法,想想当日夏锦在琉璃厂的表现以及后来制出来的琉璃镜,他相信夏锦绝对有再弄出十个方家的能力。 “夏小姐,此事是方征之过,不该心存妄念,请夏小姐看在方家与夏家一直合作愉快的份上,不要放弃与方家的合作!” 方征此时算是完全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自己与人家从来就不是站在一个平台上,就像爷爷瞧不起小玲的出身一样,夏锦与他也是云泥之别。 恐怕只有那个让爷爷也忌惮几分的人才能配得起夏锦了。 “的确是合作愉快,我也本以为方公子应是坦荡荡的君子,只是没想到竟也做起了这小人的做派,不懂的如何反抗长辈,便想拉我夏锦做垫被,方公子难道还认为这以后的合作还能愉快的了?”夏锦不否认之前的合作,但是也表明的对方征的失望和对以后合作的没有信心。 第一百零七章 压榨方家 “方征愿意将现在夏家在方氏琉璃厂的进货价再降一成,以示诚意,不知夏小姐意下如何?”方征也知道此次若是不能让夏锦消气,只怕自己前脚离开,夏锦便能自己建琉璃厂打压方家,或是再与别人合作。 而方家现在虽说发展势头不错,但大多数是靠夏锦的糖铺做推广和那琉璃镜的高额收益,不说其他,只要夏锦现在把这琉璃镜的做法传给别人,那方家便不可能在琉璃这块一家独大了,很快便会被其他琉璃厂超越。 而这两年夏锦也提供给他们不用一些琉璃制品的图样,虽说都是夏锦铺中要用的,但从来也没禁止过方家对外销售,让方家可是赚了不少,不然爷爷也不会盯着这声瑰宝不放,非要逼自己上门提亲了。 “方公子说笑了,我夏家若是用不起这琉璃便不用就是,又何需方家谦让。”夏锦的嗤笑更是让方征不安。 方征也算是听明白夏锦的意思了,或许在别人眼里这让利一成是不少但是夏家不根本就看有上。 “方家是诚心与夏家合作,还请夏小姐指条明路!”方征一揖到底,方家好不容易才能在琉璃一块占一席之地,万不能就这样败在自己手上,今日之事是方家想算计夏锦在先,人家现在恼了不想再与方家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自己放低恣度便能挽回与夏家的合作,就是现在让他跪下与夏锦道歉,只怕他也只能如此了,方征此时是真的后悔透了,若不是自己太贪心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看着方征那样夏锦也觉得是差不多了,至于自己想要的……夏锦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可都一一记在上面了,“若方公子还想继续合作,也不是不行,我的条件都写在上面了,若是方公子愿意签了这份合约,那么两家合继续,若是方公子觉得做不到,那方夏两家的合作便就到今天为止。” 夏锦将这契约放在桌上,示意红袖给方征送过去,方征接过捧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一式三份的契约上夏锦早已是签上大名似乎是笃定他会签似的。 方征看完一遍又一遍似是怕错过什么,夏锦也不催他,径自品着茶水。 等到方征终于抬头向她看来时,才微微一挑眉,示意他有话可以说。 “夏小姐,这二八分成会不会太少了一点,我方家要出人工和原料却只占两成,而夏小姐只出图样却要求占八成,是不是有点……过份了?”说到这儿方征心里直打鼓,生怕现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仔细留言着夏锦的神色见她似乎并不生气,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夏锦笑容甜美,似乎并不在意方征说她过份的事,“过份吗?其实方家可以选择不卖我夏锦设计的东西,我绘制的图样你们只要专供夏家,不流露到外面便也就不存在这什么二八分成不二八分成的事了,难道说你们方家既想卖我画的东西又不想给钱? 这两年你们倒卖一些我向你们方家订制的琉璃制品可是赚了不少吧?我不追求便不代表我不知道,本来想着你方征也是一个人物,从大兴到府城我夏锦与你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你方家要东山再起,我就当是帮衬一把又如何,只是如今你还认为那么点的交情还在?” 夏锦慢条斯理的一翻话却听得方征愧疚的低下头去,他也知道自家这事做的不厚道,听到夏锦问出‘如今你还认为那么点的交情还在?’时,却是有几分难过,也知道从此以后他们也不可能再成为朋友,能剩下的也不过是那生意上的往来而已。 “既然交情不在了,那么夏锦在商言商又有何不对的?”夏锦说完便不再理他,难道他以为算计了别人,事后赔个礼道个歉便算完了吗?难道还要她敬个礼、握握手以后还是好朋友?可能吗? 夏锦在心里摇头,不管当初她对方征有几分欣赏,此次的事她也都对他失望透顶了,这样的人做为合作的伙伴可以,但是想成为她夏锦的朋友让她另眼相看,那是妄想! “方公子若无异议便把这契约签了吧,我家小姐可是忙的很,可没时间陪您在这耗着,再说了您家老太爷不是还在等你回去吗?可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添香捧着文房四宝笑盈盈的站到方征身前,看着他那犹豫不绝的样子出声催促,但是言语中已经是极尽嘲讽了,而夏锦仍是微笑着品着自己的茶,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在意,显然的添香的话便是她的意思,既然已无甚交情那过多的尊重便是虚伪,而夏锦自认不是那虚伪之人。 方征为难的又看像夏锦,这份契约要真是签了,这怕方家以后与为夏锦打工无甚区别,若是不签方家失去夏锦的所出的新式图样,只怕很快又会于顾家比肩,不复现在这一家独大的局面。 添香看他那样也是已是十分鄙视,小姐当你是朋友时,你千方百计的想算计,现在小姐公事公办,你又想小姐留下几分情面,真真是让人恶心。 添香从怀中掏出另一张递给方征道,“若是方公子不想签那份合约,那边签了这张吧,这上面写了很明确的,小姐在方家订制的物品,方家除了供应给小姐指定的铺子外,不得私自生产。 若是小姐订制之物从方家手中流出,方便要按市场价的十倍赔偿小姐损失,流出多少算多少,没流出的也全归小姐所有,不知方公子意下如何? 这别人订制的东西不经主人同意不得私自生产、买卖,这好像是凤天的律法吧,我一个小丫头不懂这些还请方公子指教?”添香越是笑容可鞠,越是让方征难受,只是方征越难受,添香便越开心,笑容也越灿烂,这家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想当初小姐把这琉璃镜的工艺传给他时,也只要了营利五成的,这两年小姐想出多少好东西,他们赚了多少钱?小姐何时向他们要过一文钱,没想到这一家人竟是这样不识好歹。 受不了小丫头的鄙视目光和夏锦的无视,方征抓起笔在先前的那张契约上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又咬破手指逐一按下手印,道了一声‘告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家。 添香端着托盘放到夏锦面前的桌上,“小姐这人真奇怪,明明有朱砂不用非要咬自己,瞧着这契约上血乎乎的真恶心。”添香嫌弃用手指捏起契约书的一角送到夏锦面前,看着桌上放得好好的三份契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这方公子好像是忘了拿一份带走了。” “让风送去,顺便让他把那媒婆也带走!”留下添香处理剩下的事,夏锦觉得现在太阳暖暖的正是睡觉的好时机还是去院子里躺躺的好,这一大早起来应酬方征还真累得慌。 待到方征带着媒婆回到临江府方家时,方老太爷早已经是吓得不轻了,整个人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多岁,本来精神亦亦的一老头,变得憔悴不堪。 木梓也在方征回去的第二便回了大兴镇,听说方老太爷看到那一纸契约和那媒婆时直接就晕了过去,大夫看过只说病的不轻,能不能过得了这道坎也说不准,方家老太太直忙着给方征和甘小姐办喜事,直说是要给方老太爷冲喜。 夏锦躺在摇椅上吃着红袖切成一块块的苹果,听着添香在一边晃晃叽叽喳喳,“这方家老太太看来与这老太爷也怕是早有不合的,她这不是摆明着老爷子死不了,她在这送他一程吗? 这方老太爷本来就不同意方征与甘小姐的亲事,这会方老太太却在方老太爷病着的时候以冲喜的名义把这事给办了,这哪是什么冲喜,根本就是要气死方老太爷才是真的。” 夏锦招招手让添香附耳过来,小丫头还以为夏锦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呢,听话的低下身子。 夏锦微曲起中指,弹在添香的额头之上,“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要是嫌了就去绣嫁衣,别等到小姐我给你配婚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添香捂头一脸哀怨的后退数步,眼含控诉的看着夏锦。 红袖见夏锦面前的果盘里已经快见底了,随手拿起一只梨子,水果刀轻轻贴着梨子手指稍稍用力一推,这梨子便在她手中打起转来,带到停下来时这皮和肉早就分离。 夏锦捡起矮桌上的那一串果皮,乖乖,薄如蝉翼的一层竟然丝毫未断,可见这红袖的刀功又有所见涨啊。 红袖把手中的梨利落的从中心去了核再交给夏锦,因为夏锦说过梨不能分着吃,说是这样意味着分离,她就从没有把它切开过。 红袖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还不忘抽空给添香一个鄙视的眼神,“笨!” 方家的事到的确与夏家无关,但是夏家这院子才修好没两天,就发生了一件与夏家有关的事。准却的说轰动整个夏家村乃至大兴镇和临江府的大事。 立冬这天夏家在大兴镇的第一个火锅店开业,夏锦站在一品楼的雅间内看着不远处的铺子里人潮汹涌,嘴角微微勾起。 这店内早已是人满为患而屋外更是大排长龙,更有不少人拿着签号,等着叫到号的人一个个的进去,对与等待的人夏锦也不小气,一桶桶的热腾腾的蜂蜜柚子茶,放在门外的长几上供等待的客人饮用。 许是前期的宣传效果不错,从巳时中火锅店正式开张,这店外便排起队来,一直至此时已经是未时末了,这排队的队伍也不算少,楼上的雅间更是连以后一个月的都被预订一空。 “锦儿,这把这店在开我这酒楼对面是成心想和你刘叔抢生意吗?瞧瞧你这火锅店一开业,我这一品楼可是冷清了不少。” 虽说一品楼并未真真受到什么影响,但是看到对面的声势难免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自己一个从商场打滚了十几年的老家伙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夏锦听到刘掌柜的话,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雅间里的众人一眼,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看像自己,像是在等着自己回话,也没有不好意思,便笑着道。 “刘叔,这些人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再说能上你这一品楼来的可都一些非富则贵的客人,而我的火锅店只不过是平民消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怎么可能会抢得到你的生意呢!只怕你这一品楼中的贵客还瞧不上我之平民吃食吧!” 夏锦说得也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的确是说不上什么抢不抢生意,不过那些个小酒楼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而孙掌柜看着夏锦的那间铺子不由得沉思起来,如果他没记错那个铺子不久前还是李家的,而现在却在夏锦手中,不久前因为李夫人恶意造谣重伤夏锦的事也在大兴镇传得沸沸扬扬。 李家才刚刚出事没多久,夏锦便在原先李家的铺子中开起了火锅店,可见这李家倒的那么快八成也是与这小丫头有关的,想到这孙掌柜不由得多看了夏锦一眼,看着夏锦仍是那一脸笑意迎人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一咯噔。 若真是李家的事与她有关,可见这丫头手段了得,只怕宅子也早就在他手中了,那李老爷与李夫人杀人掩尸的事莫非也是她一手安排的,孙掌柜真的不敢相信当初那么勇敢、善良的小丫头会变成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而且夏锦的转变也让他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 “锦儿你那火锅店以前可是李家的铺子?”孙掌柜左思右想还是问了出来,这丫头可是他们看着她成长起来的,他也不希望她以后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他们现在能做之事便是多多提点她。 夏锦一愣,既然孙掌柜能看到出铺子的事想必也能猜到李家的事与自己有关,想想他能直接问出来也是相信自己的,索性就坦白说了出来,也免得他们猜疑。 “孙叔,你猜的不错,李家的事的确是我做的,而李家的铺子和所有产业也都在我手中,这些都是我准备送给嫂子肚子里的小侄儿出生的大礼,李家的事我所做的也不过的推波助澜,而李家姨娘被杀之事更是与我无关我也只是事后把这事抖了出来而已。 李家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我从不标榜自己是好人,被别人欺负了我也一定会想法子还回去,忍气吞声不是我的风格!” 孙掌柜是完全没想到夏锦会这么说,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怀疑有些生气了,连忙解释道,“锦儿,孙叔叔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事就算是做也还是谨慎些的好,可别被别人抓了把柄。” 孙掌柜也是怕这丫头的性子太冲也是无意中惹了不该惹的人那可就不好了,虽说少爷会护着她,但是少爷也不可能随时跟在她身边,虽说有点手段是好事,但就怕这丫头太过偏激,不够圆滑。 “谢谢孙叔教诲,锦儿铭记在心,若是以后有事还请孙叔指点一二。”夏锦微微一福,拜谢了孙掌柜。 李家已经败了再多说也是无益的,而夏锦也知道孙掌柜是真的关心她才会毫不避会的问出来。 而夏锦的最后一句也是成功的给孙掌柜下了套,以后再做这事时也好把他也拉进了,多个帮手好办事儿! 这夏家的火锅店沸腾了此时的夏家村可是比这火锅店还热闹,只要今天留在村内的人家几乎是全部围在老族长家门外。 未时末的时候老族长家便来了一批不得了的贵客,老族长也是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只是说要摆香案、跪接圣旨,可把一家人忙得个底朝天,只在戏文里听过的圣旨竟然跑到自己家来了,可慌得一家人不知如何是好。 无耐之下才想起让人请夏天两兄妹过来,只是去镇上送信的人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夏老族长家出事了,请她回去,可把夏锦吓得不轻,还是为是老族长的身子出了问题,这两年每到冬季时老人家的身子越发的沉疴难起。 夏锦辞了孙、刘两位掌柜的,着沈慕之去回春堂请大夫,自己带着红袖添香二人先一步回村,待夏锦回到夏家村时,沈慕之与沈清风两匹快马早已追上夏锦的马车。 一行人赶到老族长家时,只见柱子叔刚在来人的指导下一翻忙活才算把香案摆好,老族着领着一大家人跪听圣旨,老族长到是认识几个字,但是这文绉绉的一大段一大段的,他实在搞不清什么意思。 夏锦见老族长身子没事便也就没有露面,而是寻到自家兄长处与他一起站在人群之中。听到夏长鸣被封为正三品荣威将军,领京畿营参领职、赐住将军府,恩泽亲长,母李氏封三品诰命,特令京畿营卫护送进京团聚。 夏锦也着实为他高兴,只是高兴的同时也为这位党兄感到心疼,战场上他是通过怎样的拼杀才能让这位稳坐京师的皇弟另眼相看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为沈清风的智商着急 彻了供桌香案,老族长请传旨官员进屋休整,夏锦见着也没什么事,便和夏天打了招呼带着沈慕之先行回家去了。 必竟人家也曾是荣及一时的大将军,如今去沦落到成为夏家的下人,今天又眼看着别人封候拜将,只怕心中也不是滋味。 “慕之,可想回去?”夏锦慢下一步与沈慕之并肩,而沈清风则很自觉的走在夏锦的另一边。 对于夏长鸣的荣升他是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早在预料之中,他曾去过北地去、过那个战场,也见过夏长鸣在战场上的拼杀,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勇’字,而他那一种完全不在乎自己生死,或是一心求生的打法,只怕想不荣升也很困难。 他能明白他心中的求不得与放不下,也为这位好友而感到难过,但有些事既然他选择了不说,那便就这样吧。 沈慕之还在为刚刚看到的一幕而伤怀,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如此荣光,荫及家人,本以为早在两年前走出天牢的那一刻就已经放下了。 可是今天看到那随传旨官而来的将士们身上的铠甲,他才知道原来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血液里那种渴望马革裹尸不愿老死病榻的激情也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只是…… 听到夏锦的话沈慕之不禁一愣,垂首侧目看像她,一时间不明白夏锦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也不明白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 “小姐……”沈慕之想问,却又不知应该问些什么。 驻足看向路边的枯木,光秃秃的枝桠显得十分萧条,冬季本该就是如此的,但此时夏锦的心却如这冬日一般,荒芜! 也许是知道这沈慕之本就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不该把他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他有他更广阔天空,夏锦也曾想过他不会跟随自己多久,只是当有一天他真的想离开时还是有那么多的舍不得。 人与人一旦想处的久了就会有感情就会舍不得,但是夏锦更希望当初迫不得以来到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有一个好归宿,不管这个归宿是不是在自己身边。 重拾这被季节影响的心情,夏锦从树上摘下最后一片枯叶,让它随风而去,若是终有一天要分离,又何必留恋这一两日的时光呢,也许终有一日他们一个个都会离自己而去,罢罢罢,不如痛痛快快的放手! “慕之,还想不想回到京城,回到那个你熟悉的地方?”夏锦再次重复一遍她说过的话,而这次又说的更明白。 沈慕之没想到夏锦真是这个意思,最终的心动之后又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命是小姐救的,大丈夫当言而有信才是。 “小姐,慕之不回去,慕之曾发过誓要一辈子追随小姐!”好似怕夏锦不相信似的,便要跪地起誓! 夏锦虚扶一把沈慕之,“罢了,什么时候想回了,与我说一声便是!” 留下一脸茫然的沈家兄弟,夏锦先行一步回了夏家,虽说沈慕之说不想,但是否真的不想只怕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若是真又何用起誓,若是想了起誓又有何用。 然而有些人偏偏就局限在这誓言之中,比如沈慕之,或许这事还得她从头计较才是。 夏家的小院之中,夏锦与沈清风对坐在树下,只是那摇椅让人搬了下去换上了茶桌,“沈大哥,对于慕之的事你怎么看?” 当初沈清风能借由种痘之事将沈慕之从天牢里捞出来,必定也是相信他是清白的。 “呵呵,我还以为锦儿请我喝茶是想问问长鸣之事没想到竟是为了堂兄?”沈清风放下手中的茶盏戏谑的看着夏锦,虽说知道夏锦是不可能对沈慕之有什么想法,或者是那个人不可能允许夏锦对任何男人有想法的。 但是今天本就是夏长鸣的大日子,而夏锦却没有问过他,他还真为这位好兄弟感到悲哀。 “又何需问,长鸣哥能有今天,战场上的拼杀也是可以想见的,那些过去的便过去了,如今他调京城任职,远离战场我只为他高兴!” 夏锦摩挲着杯沿,目光悠远,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 她怕听到他受伤会为他心疼,不听不看就当都没有发生过,那个长鸣哥还是当初那个在竹林中对她笑着说‘锦儿,今日来晚了!’的人,那个略带伤感的说着,‘我不是为了她’却又不肯说出究竟是为了什么的人。 或许可以说夏锦在面对夏长鸣的事时一直是这么种鸵鸟心态,向当初的送别,她也选择没去,就是怕伤感,这么多年她也知道沈清风去过北地,更知道以他的身份必定每次去都能探听到夏长鸣的消息。 只是她不敢问,战场上的生死更是莫测,她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呵呵……”沈清风听到夏锦的话不禁轻笑出声,在某些方面这锦儿和长鸣到是惊人的相似,好比他每次去北地长鸣也未曾问过锦儿好不好! 只是在他不经易的提起锦儿的近况时,伸手摩挲着腰间的荷包,虽然他不知道里面装得是啥,但肯定与锦儿有关。 “锦儿说的对,是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前些天收到镇北将军的信,长鸣这次是因救驾有功才破格提拨的。也是随着皇帝的御辇回京的!”沈清风也不瞒她,虽说不知道这么快圣旨便下了,但他也是早就知道这次长鸣荣升是肯定的。 而夏锦听到这事时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目光烁烁的盯着沈清风催着他把下面的话说完。 沈清风无奈的叹了一气,就知道瞒不过这丫头,刚刚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现在却见她紧张的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沈清风也在心里为长鸣感到心慰,至少他在乎的那个人,是在乎他的,“长鸣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有军医在第二天就醒了,回京时早就痊愈了,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在这吗?” 夏锦总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心口还是有点揪痛,为那个两年前离开家乡去战场撒杀的男人。 尤记得当初的竹林中,自己问过他不是为了她却是为了谁,可他去笑笑没有回答,然而他却留下了那一句,‘这情爱之苦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而我却是连求的资格也是没有的!’ 夏锦每每想起这句话,就会为他感到心痛,是什么让他失去了求的资格,看着做在对面的那人,莫不是他…… 要说此时夏锦的思想真是邪恶了,不过夏锦不同与古人的是她来自与现代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对这种男男相恋的事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只怕是他们自己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沈大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求的,只要真心一切皆有可能!”夏锦看着沈清风那张比女人还靓的容颜,认识他两年多现在看来却是比初见时更加美丽动人。 沈清风被夏锦说的云里雾里,要是他知道时隔两年夏锦又把他和夏长鸣配成了一对,只怕是想死的心也有了。 虽不明白夏锦说得什么意思,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沈清风麻利的转移了话题,“其实,堂兄还是放不下当初的事的,只他又太过重承诺,既然当日发誓一辈子追随于你就不可能背弃自己的誓言,除非是你的命令!” 沈清风回复到一本正经的和夏锦谈起沈慕之的事来,夏锦也清楚沈慕之当时能走出天牢是因为赦免,而赦免就是还代表着他是有罪的,他的身上还背复着通敌判国的罪名。 对于沈慕之来说这是一种耻辱,只怕这两年来背负着这种罪名他也不好受,或许是时候让他昭雪了,只是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帮他,这一切也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夏锦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或许这次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也不一定。 傍晚时分夏天才从老族长家回来,夏锦让添香早早的便在厅里候着了,夏天刚进门便让添香给截了过来。 “少爷,小姐与沈公子在后院等您,请您回来后过去一趟。” 夏天听到沈清风也在便想起,他是与夏锦一起过来的,当时夏锦也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是怕老族长身子不适才特地请过来的,按理说客人在这,他这做主人家的的确应当先打声招乎。 只是这几年自家与他走的也颇近,一些繁文缛节早就是能省则省了,而锦儿的一句,大夫眼中无男女之别,更是让沈清风在夏家走动比小木更方便一些,不然此时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单独出现在夏锦的小院中了。 “清风,今日劳你跑一趟了!”夏天一进院子便见到院中品茶的两人,当即抱拳招乎。 “夏大哥,这么客气做甚,何况我与长鸣也是兄弟,若真是他家老祖宗身子不适,我跑一趟还不是应当的。”沈清风见夏天过来也赶紧起身。 两人重新坐下,夏锦也为夏天斟上一盏茶,“哥,怎么样了?” 那圣旨上也是说明了择日上京,只是这择的是何日子,行程如何安排又有哪些人一起去,夏锦还是比较关心的。 “三日后起程,就柱子叔和李婶两人上京,老祖宗年纪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便留下来以后和栓子叔他们家过,柱子叔回分的几亩地也一起交给栓子叔打理,以后老祖宗的嚼用就从这上面来。”夏天一口气把在老族长家听来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其他几个叔伯可有要一起上京的,就没有人有异议?”要说这老族长家的几个叔伯到都是好的,平日里也都是心往一处使,一大家人都是和和气气的。 “都说这乡下住惯了,大地方规矩也大,怕去了京城不习惯,没得给长鸣添麻烦,再说也实在舍不下这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就暂时不去了,若是以后孩子们大了有出息了想去京城见识见识再去找长鸣。” 夏天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老族长家这些个叔伯婶子们还有些眼力见,知道那大地方也不是一般乡下人能呆得了的。要是一般人家只怕早是巴巴得收拾起行礼想跟着一起去享福了。 “其实,柱子叔和李婶子也不大想去,怕什么都不懂去了丢了长鸣的脸面,还说是这京城里的贵人多,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没得给长鸣惹麻烦,只是这圣旨都下了,不去可是要砍头的,只好他们老俩口一起去了!” 末了夏天又把柱子叔的顾虑说给夏锦听,夏锦沉吟了一会想想也是对的,这京城里是皇亲贵戚的聚集地,三品的武官又没有家族背景,也实在是不算什么,若真是不小心得罪了贵人只怕到时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柱子叔也是个想得深、想得远的。 “哥,其实柱子叔和李婶过去也好,这长鸣哥可与你差不多大的,嫂子这都怀着二胎了,也是时候让婶子给他选个媳妇了!” 看着自家哥哥纠结的那样,夏锦忍不住出言安慰他,只是这话出口了才想到沈清风还在这儿,自己这样说不是成心惹人伤心吗,遂又丢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搞得沈清风更是摸不着边。 夏天想想妹子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不再那么纠结了,反而冲道夏锦道,“锦儿,这再过两日柱子叔和婶子就要走了,这两天收拾东西只怕有点忙,这一离开只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你有空过去陪婶子说说话,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嫂子,她虽说身子重了点但按排排活计还是行的。巧得是他们刚好赶在水烟他们成亲当天走,只怕想是多送他们一程也不行了。” 夏锦到是没夏天那么伤感,虽说是远在京城,谁敢说有一天她不会把铺子开到京城去,而她现在也正有这方面的打算。 若以后真在京城开了分铺,就是带着哥哥、嫂子一家大小去京城看看他们又何妨呢,只是让夏锦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确很快便与李婶在京城相见了。 只是去京城的理由却不像她现在想得这么轻松。 “知道了,哥,我明天一早就去帮忙,今天传旨的人走了吗?”夏锦想起今天那传旨官似是有意无意得向自己这边多看了两眼,心中不确定他是不是认出了沈慕之。 “走了,刚刚回镇上的驿站了,说是三天后辰时从镇上出发。由他们护送柱子叔他们进京!”虽不明白锦儿如何要问那些人,但夏天还是一五一十的答了。 夏锦有些事不太确定想单独问问沈清风,便对夏天道,“哥,你回来还没去看过嫂子吧,一回来就被我给拉来了,一会嫂子要吃醋了。” 夏天也知道夏锦是寻他开心,本来他是准备先去看看媳妇的,只是添香说沈清风在这怎么着也得来打个招呼才是,这会夏锦这话到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成,我去你嫂子那看看,清风可别走,一会咱俩喝一杯。”夏天留下这么一句便出了院子。 小院里又只剩下两人,夏锦倒掉杯中微凉的茶水,取过温在小火炉上的茶壶重新沏过,碧绿的茶叶在开水中翻滚舒展,将新沏的一杯热茶推到沈清风的面前。 “那个传旨官是京城中人?我瞧他冲着我们站的地方多看了几眼,可是认出慕之了?” “那是宫中传旨太监,也许他看的不是堂兄而是我,堂兄一直是戍边将军,不常出现在京城,像他们这种常行走内宫的太监不一定能认出来。 而去边关传旨的又多是朝中文官员或是兵部的官员,很少会派太监传旨,到是这两年我每年要去宫中任职两月,认识我的可能性到比堂兄要大,锦儿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听夏锦这么问沈清风总有种感觉她是要做些什么似的。 夏锦轻轻的用杯盖拨弄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抬头看了沈清风一眼又很快的垂了下去,就在沈清风等得不耐烦想要开口询问之际,才悠悠的开了口,“慕之背了那个莫虚有的罪句已经两年了,是时候该沉冤昭雪了。” 放下手中的杯盖,夏锦拂袖站了起来,背对着沈清风,盯着从中院伸进来的竹枝,叹息,“可惜……这事我帮不上他,就看他自己的了!” 沈清风也学着夏锦的样子站在她的左边,“你打算怎么做?我太了解他了,不给他一个理由,他是不会轻易妥胁的。” 夏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里还有那么点鄙视,让沈清风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你说的,只要我的命令他就会去做吗?那我就命令他去京城,命令他去洗刷身上背负的冤情不就可以了吗?”夏锦真心为沈清风的智商着急,明明就是自己早就提出了可行的方法,再头来还来问自己要怎么做,这家伙真是笨得可以,想不鄙视他都不行了。 沈清风悻悻的摸摸自己的鼻子,锦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打击他,已经习惯了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真的没想过可以这么简单的解决。 第一百零九章 沈清风的算计 夏锦挑挑眉看向沈清风,“我打算让慕之暗中护送柱子叔他们进京,顺便把在京城开分铺的事也交给他,留在京城是必然的事,至于以后的事就要看你的了,当初的事我不清楚,但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没查过!” 沈清风一愣,他的确调查过,而且也有些眉目了,这事连父亲他都没说过,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沈清风疑惑的看向夏锦。 “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入太医院,若说当初只是为了想将慕之捞出来我便更不相信,从当初皇帝的做法来看,只怕他也不相信慕之会背判他,才会拖上一年,定个秋后问斩,你能把他捞出来只怕他高兴还来不及。 完全不可能以此要挟你,唯一的可能便是你想找一个随时可以进宫的理由,而当初构陷慕之之人只怕还与内宫有关。”看过太多的宫斗小说和古装剧让夏锦不往这方面猜也难。 这次沈清风更是对夏锦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竟猜的那么准,当初他违背父亲的誓言挂职太医院,可以说是皇帝与他的默契,甚至还有一部分是世子的意思。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夏锦心中有沟壑,对于这些事可谓是猜对了七八分,这在瞒着她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慕之现在必竟是她的人,若是此次京都之行成于不成还在于她的意思。而此次京都之行,若是稍有不甚可能会连累夏家,有些事还是与她说了的好。 “你说的不错,这两年我的确在查这事,而且也有点眉目了,但是幕后之人后台太大,若是不能一次扳倒他们只怕会牵累夏家!” “两年前你将慕之送到我身边时不就算计好了吗?”夏锦笑得讽刺,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本以为沈清风是感激自己将这种痘之术传于他,才送自己几个得用之人,可是自从见到沈慕之开始她便知道没那么简单。 原以为只是让他过来避一时之难,没想到他算计提还不只与此,若是自己不想通这一切,是不是就要被一直欺瞒下去,甚至有一日要与家人一起被送上断头台还不明白所谓何事。 只是一个夏家似乎还用不着沈清风百般算计,“若我不说,你是不是要等我夏家之人全上了断头台才会告诉我真相。” “不会,他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就算夏家会被牵累有他在也不会有事的!”沈清风不免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语气有点不稳。 但是夏锦还是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原来他算计的并不是她夏锦与夏家,而是他,“他?我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但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思,只怕他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只是你本就出自他家本可以真接求助家主,为何还要如此费劲的算计于我。” “不、不是的,他的势力与主家无关,就是家主也无法左右与他,他只在乎你,我也没办法了,若是、若是不扳到那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忠良被害。”沈清风原本笑意盈人的脸上出现裂痕,夏锦能看到他眼中深深的痛若,才不过二十锒铛的少年,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愁绪。 “忠良与你何干?难不成你是皇帝的人?他又有何本事扳倒后宫之人?”夏锦虽猜到小木背景不简单,或许木家也是京城中的某位世家,但从未想过他与宫庭有关,他有何德何能能将手伸进后宫之中。 “不是,我不是皇帝的人,只是当初构陷堂兄的人,很可能与当年害得我沈家差点满门抄斩是同一人,若不是那件事,我姐姐、我姐姐也不会……”沈清风双目通红似要陷入颠狂之中。 夏锦轻轻一敲桌面,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沈清风也是过了好久才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夏锦眼内是满满的愧疚和悔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算计夏锦的,但是那份恨,那种痛最已是深入骨髓,他现在就好比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你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 “沈清风,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夏锦不喜欢被人算计,更不喜欢有人把我的家人置在刀俎之上,两年前你是如何算定,今天的他还愿保我一家平安,若是你如今失算了,是不是要我夏家为你陪葬?” 夏锦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不由得皱眉,她不管他有什么过往,有什么曾经,都不该把她拖下水。 “不、不会的,我太了解他了,他认定了的事,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别说两年就是二十年也不可能!就算、就算出现你说的情况,我沈清风就算拼得鱼死网破也会保你一家平安!” 沈清风说得铿锵有力,只差没指天发誓了,而且早在两年前他就想好了退路,若那个人真的不愿插手,他也有办法保夏家全家平安! 夏锦见他不像是信口胡说也便信了他,他既然有这份心,也算她夏锦没有看错人,“看在你曾救过宝儿一命的份上,这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以后你们的事,只要不牵扯到夏家安危我不会过问,至于你和他的事也与我无关,我只问你,长鸣哥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他既然两年前就能算计自己,就算长鸣哥之事也是他刻意为之也不奇怪,必定以长鸣哥对他的敢情,通过入伍为他在京城铺路也不是不可能。若这事真是他做的,那她以后就得重新评估他这个人了。 沈清风也不怪夏锦怀疑他,必定是自己先算计她在先的,就算她有所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她还能这样直接问出来说明在她心中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不是,我就算能掐会算也不可能算到,连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他,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连升数级,还能被调到京城任职,锦儿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这事成败与否绝不会拉长鸣下水!”沈清风指天立誓,他已经对不起夏锦了,怎么也不可能再去算计他的好兄弟了。 “我估且记着你说的,慕之的事我也会安排,但若是有一天因为你,夏家的人受到伤害,我夏锦天涯海角与你不死不休!” 在她心中沈清风或许值得同情,但她更在乎的是家人的安危,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只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现在夏锦反而更加感激那个人送来的五个护卫,至少家人的安全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与夏锦相识这两年他也知道夏锦对家人有多看中,他不怪夏锦会说出这些话,也相信若是夏家之人真的出了事,她一定会说到做到,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个为了保护他惨死的少女,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若今生不能为她报仇,他便枉生为人,那个人他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哪怕最终的代价是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心魔早已蒙蔽了他的本心,看着他的眼睛又开始慢慢变红,夏锦的指尖轻点着桌面,轻轻的声响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抱歉,锦儿,我失态了!”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夏锦面前失态了,他以为他一直掩藏的很好,可是没想到当有人听他倾诉时,终究是抵抗不了那个心魔。 “走吧,天黑了,哥哥还在前面等你!”就在刚刚沈清风陷入沉思时,添香便在回廊里和夏锦打过招呼了,只是夏锦没让她过来而已。 两人并肩步入前厅,却听到冬儿过来回话,“少爷,少夫人说她有点不舒服就不出来用膳了!” “少夫人,怎么了?”夏锦不免有些担心,自己下午从老族长家回来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就说不舒服了。 “少夫人说是小少爷闹得厉害,这会没什么味口。”复又冲着沈清风行一福礼才道,“怠慢贵客了!”显然这句话是对沈清风说的。 “沈大夫随我一起去瞧瞧吧,嫂子这舒服只怕我们也吃不安心!”虽说有郎中为嫂子调理身子,只是这两日喜事将近只怕那两口子也是忙得够呛,以嫂子的性子只怕也不会这时让人叫郎中为她把脉的。 若是放着这小神医在这不用,那她也就不是夏锦了,这人尽其才这话可是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夏大哥,我们先去给嫂夫人诊诊脉,这晚膳也不急于一时。”本来是请人家吃饭的最后变成让人家来给媳妇诊脉了,原本夏天听夏锦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有点过意不去,这会听沈清风这么说再加上他也实在放不下媳妇,就一起去了。 林氏也不过是因为白日操劳了一些,晚上胎动的频繁了点到是没什么大事,沈清风放开诊脉的手起身道,“嫂夫人身子无大碍,只是白日里操劳了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刚刚把脉时发现嫂夫人生产只怕就在这几日了,还是早些找个稳婆妥当!” 夏锦一愣,早先她替嫂子算过这预产期怕是要在这个月底的,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嫂子是不是有早产的迹象?” 夏锦怕哥嫂听到忧心,特意慢下一步等出了嫂子房间,哥哥也先走了好几步才小声的问沈清风。 “没有,嫂夫人身子很健康,宝宝也很好,嫂夫人这是正常的足月生产,只要找个有经验的稳婆应该没事的。”沈清风见夏锦故意走在最后也知道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也慢下来等她。 听沈清风这么说夏锦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本就找好的稳婆看来明天要派人去接过来先住进家里,万一嫂子要生了再去请人只怕来不及。 送走沈清风,夏锦让添香把沈慕之叫进书房之中,“慕之,我想让你三日后暗中护送柱子叔和李婶进京,需要多少人你可以从夏家的护卫中挑!到了京城便不用急着回来,先在那里把分铺开将起来,明年最多立夏我便会过去。” 夏锦细数着日子,明年夏锦与师父约定的三年之期便满了,不知道师父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没有,不管如何明年的京城之行,是势在必行的。 “小姐,慕之不想去京城,小姐可否安排其他人去!”那个地方他现在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他不想再初那里的纷纷扰扰所打乱,既然决定了要一生追随小姐,那便不能放任自己去想不该想的东西。 “这是命令!”沈清风也说过若想让他去京城除非是她的命令,不然沈慕之是不可能会去的。 “是,小姐!”听到夏锦说是命令,沈慕之便不再多说什么,他即是小姐的人,那么小姐的命令他一定执行到底。 夏锦不禁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这样真的对他好吗? “慕之,两年了,两年前你来夏家时背负着通敌判国的罪名,虽因为种痘之事被赦,但仍旧背负着这样的罪名,若你不洗涮冤屈,平冤昭雪,只怕终有一天夏家会因你而受牵连,我希望此次京城之行,你能有所收获。若还想留在夏家,这或许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夏锦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他连累到夏家,夏锦必定是不会再留他的,沈慕之也知道当初夏锦的收留,和今日让他回京都是为他好,但是他的心已经向小姐倾斜了想留在小姐身边,若这是能留下的必要条件,那么也必定会尽快完成,早日归来! 夏锦轻轻的将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是你的卖身契和银票,你们的卖身契我从没去衙门备过案,你也从来就不是奴籍,还给你不是为了要赶你走,而是要等你重新归来。 那时不管你是否选择留在夏家都不需要这样东西了!银票你带着,该用的时候不用给我省,不够可以找锦玉拿,京城的分铺尽快给我开起来,明夏我来京城找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慕之看着眼前的东西,心不停的颤抖,三日后他便要从这里离开了,合上锦盒沈慕之颤声问道,“小姐,若有朝一日慕之沉冤得雪,是否仍旧可以回来追随小姐?” 第一百一十章 喜事连连 “当然,不过我更喜欢有一个当将军的属下,这样会让我更有成就感!”虽不明白夏锦所说的成就感是什么,但夏锦的话他却一直记在了心中。 第二日一大早,夏锦便来到老族长家中,本该是喜气洋洋的一家人,反而安静的出厅,更是多了一丝伤感在里面。 在堂屋中没见到人,夏锦便直接穿过堂屋进了院子,果然在老族长的东厢中见到了柱子叔和李婶。 “老祖宗、柱子叔、李婶,都在家呢?锦儿来给你们道喜了!”夏锦笑嘻嘻的给众人道了喜,虽说这昨日里村里该来的人都来了,就连衙门也送来了贺仪,她这到喜也算是晚的了,但她的到来却是最让这家人高兴的。 “锦儿丫头啊,来、来、来,快过来坐,昨儿个明明就看到你在门外,咋一眨眼就不见人了呢?”李婶笑着拉着夏锦在桌边坐下。 夏锦也不客气便顺势坐了下来,笑着道,“我那不是看人多吗?想着这锦上添花的事我就不凑热闹了,听说这三日后柱子叔和李婶就要进京了,今儿个过来看看这收李可收拾妥了,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李氏松开夏锦的手执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茶,听了夏锦的话也颇感欣慰,锦儿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夏锦连忙站起来接下,“婶子这可使不得,您现在可是有品有阶的诰命夫人了,哪敢劳您给我倒茶啊?”夏锦笑着放下茶碗打趣李氏。 “鬼丫头,你也来笑话你婶子啊,什么诰命不诰命的,这不都是长鸣拿命换来的,我到是不稀罕这诰命,只要长鸣能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就好。”李氏说着说着便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唉……”夏锦叹息一声,只怕这李婶现在也是知道长鸣哥护驾受伤之事了,只是这战场之上受伤有如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不听说就罢了,这一旦知道了,哪有做母亲的不为儿子操心的。 “婶子,瞧您说得,你这不是马上就要进京和长鸣哥相聚了吗?再说长鸣哥现在调职入京,就不用上战场了啊,你应该高兴才是!”夏锦看着李氏这样也觉得难过,伸手拉着李氏在自己身边做下,从袖中掏出绢帕细细为她擦干泪水。 这下反而李氏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呈现一点红晕,“对、对,锦儿说得对这马上就要见到长鸣了是应该高兴!”李氏连忙点点头这又哭又笑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小孩子。 李氏看了一眼靠在炕头的老祖宗,刚刚展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无踪,“可惜,老祖宗身子不好,不能一起上京!” “我说你这孩子担心我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定给折腾几年,等到你们有空回来看看我就是了,这次进京可是大事,长鸣也初来乍到,你们可要多帮衬着他点,多长几个心眼,可别被人利用了去,莫得连累了孩子。 就不用再牵挂我这把老骨头了,我有老二、老三他们呢,不用你们担心。咳……咳……”老族长这一到冬天咳嗽的毛病经常犯,柱子叔坐在他旁边,小心的给他顺着气,眼里也是泪汪汪的,只怕是担心这一走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这老爷子了。 老族长咳的好了点才挥挥手让柱子叔停下来,冲夏锦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丫头,长鸣能有今天还是多卖亏了你啊!若不是你送的那匹马带着他们逃了出来,只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老族长靠在炕头一想到今天来人说起的惊险画面,老人家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祖宗,长鸣哥能有今天是他自己的本事,我可不敢贪这份功劳,就是这马那也是木捕头半买半送的!哪有我什么事!”夏锦笑着拍拍他的手安慰老人家。 “您哪,莫想那么多,不管当时多难这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只要把身了给保养好了,等着以后长鸣哥以后带着玄孙回来看你才是正经的,切不可以大喜大悲了。”夏锦还真怕这老人家这一悲一喜的给抽了过去。 老人家听了夏锦的话到是收了眼泪,想着那美好的画面露出了笑容。 李氏笑着打趣道,“还是锦儿丫头会安慰人,瞧着我们说了半天老祖宗都没开过笑脸,你这两句话就给哄笑了!” 听到李氏揶揄自己夏锦也不恼,只是调皮的眨眨眼冲着李氏道,“婶子,哪的话,锦儿说的难道不是正经的,我哥哥可都快两个孩子了,婶子难道就不着急?” “急、怎么不着急,要不是当初……唉……”李氏长叹一口气,这要不是当初什么,不用说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婶子应该高兴才是,这长鸣哥升了官,又调入京都了,这京城的姑娘可不比咱们乡下能比的,那可都是正宗大家闺秀,要样貌有样貌,要规矩有规矩,这想要什么样媳妇还不随您选啊,到时想要几个孙子没有啊。您这趟去了京城,说不得开了年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呢!” 听了夏锦的话,李氏想着这未来的孙子,本来这次离开去京城还有点不舍,现在到是盼着早点动身,好似她的孙子就在京城等她似的。 “瞧这丫头说的真真的,好像是见过一样,再说哪有那么快的,这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时间了,哪能那么快有好消息。”李氏憧憬着那样的画面,已经快笑得合不扰嘴了。瞧着李氏那样,老族长伸手捅捅身边的长孙,示意他看自己媳妇那样,撇撇嘴道,“还说我信这丫头哄,自己不也是嘛!” 这一会功夫老族长一家人到都是眉开眼笑了,少了些离别的愁绪,多了一些对京城生活的向往。 夏锦陪着李婶整理一些必要的行礼,最后从家中拨了一量马车送他们去京城,而沈慕之暗中护送他们的事夏锦并没有说出来。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夏锦等人又转身回了夏家村,那里还有一对新人在等到着他们回去为他们主持婚礼。 本就是同进一个门,这迎亲这事夏锦本来是想让人抬着花轿从村里绕一圈热闹一下,只是云水烟一再坚持从简,最后没法便让郎中从内院把新娘给迎到外院便算是礼成了。 自家门前燃上一挂鞭炮,便在这堂屋里拜了天地,观礼之人除了自家人也只有大伯娘一家和老婶一家了,这简单的让夏锦有点心疼,觉得多少有点对不起他们。 可此时也的确不宜大操大办,总不好盖过老族长家的风头,为了补偿云水烟夏锦送了她一对金丝点翠的簪子,和一对玉镯。算是送上对这对新人的祝福。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夏锦招呼一众小丫头们去厨房里帮忙,借着今儿个水烟的喜事,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而一众小斯、护院们则冲进了喜房,闹着要闹洞房去了。 这喜事才办了没两天夏家又迎来了另一桩大喜,林氏生了。 夏天抱着怀里被稳婆塞过来的孩子,直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夏锦实在是有点看不过眼了,这嫂子都生第二胎了,怎么哥哥还是这得性。 “哥,快给赏钱啊!”夏锦看着稳婆一个劲得朝着哥哥道喜,而她那哥哥却还傻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哦、哦”经夏锦提醒夏天才想起来这回事,忙不跌的在袖袋里掏出五两银子,全递给了稳婆。 稳婆笑得更是合不拢嘴,这么大的手笔她还是第一次见啊,五两银子可以够他嚼用两年了。 夏家这第二个孩子的九朝之喜那就更不用说了,只会比福妞那时更加盛大,而夏家早已经他准备好的出生礼上陆锦玉早已把它们都改成了他的名字。 林氏看着夏锦送的东西又推了回去,“孩子还这么小,你给他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你哥可说了他自己想要的东西让他自己挣去,可不能太娇惯了没得以后成了纨绔子弟!”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嫂子就替他收着,至于什么时候给他,就看你和哥的意思不就成了吗?我家小侄儿这么乖,就算再娇宠也成不了纨绔的。”夏锦抱着小小的人儿,眯着小眼睡的香甜,也不知是不是听到有人在说他了,偏过头寻找发声的方向。 这小家伙刚才吃了奶可不敢让他现在就睡,怕他万一吐奶给呛着了,每次吃完奶夏锦都会把他竖着抱起来拍拍,过个一柱香的时间才敢给他放到炕上去。 本来夏锦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给小家伙寻个奶娘,到是夏大伯娘提醒了他,这罗氏的产期只比林氏晚一个月左右,罗氏这奶水本就多,不若到时再让她给小家伙做奶娘便是了,总比在外面找的奶娘放心,再说这家中下人也多也不怕没人照顾孩子,挑个得力的婆子给嫂子便成了。 夏家的喜事是一桩接一桩,这村子里的人也个个吃的是嘴角流油,心满意足。 小家伙的九朝之喜过后眼看就快腊月了,这家家户户开始置办起年货来,这糖坊也是越来越忙,陆锦玉也是各地的跑去清缴这一年的账目,夏锦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家中享清闲了,干脆带着宝儿住到了镇上做起镇来。 不过这一来到是乐坏了小木,以前总是想着借口往夏家跑,这会子夏锦就在镇子上,他是每日里一半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 夏锦也乐得他帮着带带宝儿,多数时候也不赶他走。 一场大雪过后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夏锦抱着手炉倚在窗边,看着街上三三两两撑着油伞走过的人群发呆。 前两日接到沈慕之的信,说是柱子树他们已经平安抵京了,路上因为这天太冷李婶得一了场伤寒,耽误了两日光景,不过此时已经没事。 铺子已经租好了,修整一下再过一集便能开业了,天空中的雪花漫天飞舞,夏锦不自觉的伸出手来,算算今天便是京城中的铺子开业之日。 夏锦没想到在京城的分铺会这么快开起来,想来是沈清风出了不少力,本以为最快也要等到年后才开业,没想到慕之也挺有头脑的懂得在这年底先捞上一桶金。 拢拢身上的披肩,看到街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撒欢的往店里跑,夏锦笑着关上窗户,转身下来楼来。 瞧着这两人一身的雪披风上都是厚厚的一层,夏锦敢紧吩咐红袖和添香去后院打了热水送到偏厅让这二人洗洗手脸! “跑到哪里野去了,瞧瞧这一身的雪也不知道打个伞!”夏锦蹲下身替宝儿除去这一身带雪的披风,交给红袖去外面抖抖,拧了一个热毛巾给他擦了把手脸,这冰凉的小手夏锦是万不敢把他泡进这热水里,这凉手下了热水只怕以后容易生冻疮,瞪了一眼后面进来的人。 这么大的人了宝儿不懂事,他还能不懂,这么大的雪还带着宝儿出去玩,小木委屈的吸吸鼻子,哪是他非要出去,他到是想窝在锦儿的书房里陪他说说话,看看账本,不知道有多惬意。 添香送上宝儿的兔毛坎肩让夏锦给他穿上,小家伙乖巧的伸出小手直到夏锦给他换好衣服,才搂着她的脖子赏了她一个亲亲,“娘亲,我和小木爹爹给你买糕点去了哦,听说孙掌柜那又出了新糕点,宝儿想买给娘亲偿偿呢,刚出去时还没下雪,谁想到这会下大了呢!” 说完还用自己的小鼻尖,蹭蹭夏锦的脸颊,鼻尖上凉凉的触感让夏锦不禁一缩,本来是想这样讨好让夏锦让她消消气的,结果反而让她更恼了,瞧瞧这孩子都冻成什么样了。 夏锦抓起他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暖着,没好气的又给了小木一个白眼,小木看向那一双小手所在位置,嫉妒的想把这小家伙抓起来打狠狠的打一顿屁屁。 宝儿靠在夏锦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夏锦是无耐又好笑,“不是说给娘亲买糕点了吗?难不成自己在路上偷吃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顾清扬 夏锦用双手捧着宝儿的小脸,迫合他抬头看着自己,也用手心的温度来温热他那冰冷的小脸。 “没呢,小木爹爹说怕凉了,放在他怀里捂着呢。”小家伙伸出一只小手指着他那正在解披风的小木爹爹。 小木听到这话顺手把解下来的披风扔到一边的添香手中,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的拨开,里面的梅花糕竟还冒着热气,想想刚刚一路跑回来的两人,想是怕这糕点凉了。 夏锦红着脸不好意思看像小木,这东西从他怀里拿出来的,若是她真的吃了怎么都觉得太过暧昧,虽说以前也做过不少暧昧的事,但也从未这么正大光明过,特别是看着添香那嘴角似笑非笑的笑容时,夏锦更是觉得尴尬。 然宝儿却没有这份自觉,上前捡了一块就要孝敬自己个儿娘亲,小木看着终于从夏锦身上拿开的一对小爪子,心里顿时觉得畅快不少。 夏锦抓着宝儿的小手就在犹豫要不要张口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到是给她解了围。 “小二哥,不知你家东家可在,在下上清县顾清扬特来拜会你家东家,可否带为通传一声!”本来清润的嗓音许是在这瑟瑟寒风中走的久了,听起来有点颤抖。 夏锦抓着宝儿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几分,想是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小家伙委屈的看着自家娘亲,眼眶含泪,忍不住唤到,“娘!” 夏锦这才回过神来,忙松开宝儿的手腕,卷起一小截衣袖细细查看,只手腕上红红的一圈指痕,看得夏锦心疼不已,还好细细揉了几下便看不见了,夏锦才松了口气。 夏锦轻轻推动宝儿腕上的那对银镯,镯子下面一圈红红的细痕,好似是受伤留下的血线,夏锦瞧着这就快连到一起的血线,眉头越皱越紧。 眼中满满的心疼看向宝儿,轻轻揉揉他的头顶,小家伙不明所以的看着夏锦,不知道为什么娘亲此时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而夏锦则是缓缓的扯开嘴角冲他笑笑,笑容里的苦涩与心疼宝儿还看不出来。 夏锦缓缓放下宝儿的衣袖,将他搂进怀里,在心中发誓宝儿是她的孩子,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谁也不行! “添香,最近方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添香一愣,上次小姐不是说不用管方家的事吗?再在怎么又问起自己的方家的事了。 添香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方公子从大兴回去以后便在方老太太的安排下与甘小姐成了亲了!方老太爷醒过一次被气晕了,然后至今未醒!” 添香不知道夏锦想知道什么,但除了这事添香实在想不到小姐是想问什么! 夏锦真想问问这丫头除了探人八卦还能不能干点正经事,而夏锦还没开口,到是红袖先白了添香一眼,看着她道,“笨!” 添香实在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怎么又被姐姐给鄙视了,她发现最近似乎越来越不能与姐姐心意相通了,连她为什么说自己笨都不知道了。 红袖给夏锦和小木上了茶,便退到夏锦身后,缓缓的道出夏锦想要的信息,“方家最近大肆采购石英砂,从两年前方家崛起顾家便一直处在被打压状态,而从今年年初开始顾家便处于亏损状态,原本赊账给他们家的矿厂纷纷上门要账,顾家的生意也收了大半。 而方征成亲后便把凤天境内最好的两家产石英砂的矿场都已收归方家名下,顾家今天找上门只怕是知道方家出品的琉璃多是小姐设计的,以红袖看顾清扬是想来寻小姐合作的!” 夏锦不禁回头看了红袖一眼,这丫头到真是一次次让他刮目标相看,平时也不见她怎么说话,而关键时刻每每都让她震惊啊!复又看看添香,这丫头打探消息的功夫到是不错,只是有时候有点不靠谱! “消息可准确?” “陆管事说得!” 夏锦知道陆锦玉的消息多半是不会有问题的,既然人家送上门来了,就没有不见的道理。有些事也该好好算算了。 “添香,请他去书房!”夏锦把完着宝儿的小手,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她以为她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她眼中深深的恨却没逃得过小木的眼。 小木想不通夏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除了那一次去府城基本上是没离开过大兴镇,甚至于之前都没有于顾家之人有任何接角,是什么让她对顾家恨之入骨,更甚至在两年前就设局一步步将顾家逼入绝境。 若说当年那琉璃境是为换方家祖传的一整块琉璃,他或许还信,可是这两年来她以几种借口提供给方家的琉璃图样呢,方家与顾家同是做琉璃出身的两大家族,此消彼长是肯定的,她如此费尽心机的让方家崛起,要说不是为了打压顾家,他还真不相信! 若是锦儿不想说,他也不会问,若她想要顾家就此消失,他也会二话不说替他做到。 “宝儿,你要随娘亲一起上去吗?”她不相信顾家能找到她这里,还会不知道宝儿的存在,既然已经彼此心知肚明,也就没有藏着揶着的必要了。 宝儿抬头看了夏锦一眼,又轻摇着小脑袋,靠近夏锦怀中,“娘亲,谈正事,宝儿不烦娘亲,宝儿和小木爹爹在这等你!” 宝儿看着桌上凉透的糕点觉得有点可惜,那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宝儿特意买的点心娘亲竟然还没吃一口。 看着宝儿委屈的小脸,夏锦揉揉他的头顶,“让红袖姐姐给热热,娘亲陪你吃完再上去好不好?” 宝儿眼睛一亮,忙不跌的点头! 等夏锦陪着宝儿用完茶点都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夏锦给宝儿揉揉小肚子,直到确定他不会因为吃太多积食了才松开手。 吃饱喝足的夏锦捧着手炉上了二楼,红袖推开书房的门,里面赫然已经有人在等了,夏锦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十分满意。 给了添香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丫头还真是狠,竟然在请人上来前把书房里所有的火盘都给撤了出去。 夏锦紧紧身上的拼风,把手炉拢的更紧一些,到是不觉得有那么冷了,“上清县顾家素与我夏家并无往来,不知顾公子此番前来拜会所谓何事?” 夏锦的声音清冷异常,言语中对顾家的不喜已表现的非常明确,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分明。 顾清扬看到夏锦进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行冲着夏锦一礼。虽也听出夏锦话中对自己的不喜但今次过来本就是有求于人,顾清扬仍是硬着头皮打招呼。 “锦儿姑娘……” 夏锦扬手打断顾清扬的话,对他这种自来熟的做法十分的不耻。 “我与公子不熟,公子此番称呼似乎与礼不合!” 听到夏锦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当场就让他下不来台,顾清扬心里也十分恼怒,只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发再次与夏锦见礼,“夏小姐!” 夏锦免为其难的应了一声,仍是不冷不淡的着,“顾公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待夏锦一引,与顾清扬分主次坐下,这个男人她听师父听说过无数次,此时一见到也算得芝兰玉树,风流倜傥,也难怪当年师父的女儿甘愿为他违了父命执意下嫁了。 在夏锦打量顾清扬时,顾清扬也在悄悄打量着她,这一看可是把顾清扬吓得不轻,惊得顾清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顾不得打翻得刚上的热茶,直指着夏锦,“你……你……” “我怎么了?”夏锦佯作不知,还故意打量着自己周身,“顾公子莫不是魔障了!” 顾清扬不感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这分明、分明就于那个人一般无二,那个人明明早在四年前自己亲眼看着她过世的,绝不可能……是、她! 在细细瞧瞧似乎比那人要年轻一些,顾清扬这心里也算是定了几分,想起当年那个人顾清扬的心里有几分矛盾,当年他也不曾想到能得了那人的眷顾委身下嫁。 本也是夫妻恩爱情长,可是她入门七载未能生育,自己不过想纳了表妹为妾延续顾家香,她便日日给自己脸色看,时间长了自己也便不耐去她的院子里了。 可哪曾想到他纳妾之日竟传出她已有身孕,本该是双喜临门之事,偏偏她不肯接受现实,搞得自己郁郁寡欢,最后难产而死,想起他那早逝的妻子,顾清扬不禁摇头,若她还在世,方家如何敢如此打压他顾家。 偏偏就连自己的孩子也在周岁之时被岳父强行带走,宁愿交给这么个小姑娘抚养也不愿他回顾家认祖归宗。 只希望这夏小姐能看在她和孩子的情面上能帮帮顾家,好歹这顾家以后的产业也只有这孩子能继承了。 夏锦岂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当年若不是自己长的与那人相像,师父又怎可能费尽心力,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若不是与那人相像,师父怎么能将年幼的宝儿交给自己抚养? 看着这个恶心的男人,若不是他宝儿何至于小小年纪便受如此多的苦,若不是他贪财好色,想坐享齐人之福,师父又怎可能老来丧女,一大把年纪不能坐享人伦这乐便就罢了,还得为孙子的性命西处奔波。 这个男人现在还来求自己,真是笑话,顾家如今的这下场便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怎么可能会帮他。 “夏小姐,误会了,只是夏小姐实在是太像我一位已故的故人,一时有点惊着了。”顾清扬这话到也可以算是实话,只是没说那已故之人便是他的妻子。 顾清扬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被茶水打湿的衣袖和有点火辣辣的灼疼的手腕,抬头向夏锦求助,而夏锦却好似没看到似的,竟自端着热茶慢慢品着,一副享受的样子,也不吩咐人送上干帕让他整理。 顾清扬看着夏锦的态度也是一肚的恼火,想怒斥她失了待客的礼数,但一想到顾家现在已经大不如前,此时是万万不可得罪她的,无耐只好自己动手绞着衣袖上的水渍,后悔今天出来没带上一名小斯。 待顾清扬重新坐下时,夏锦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开口。 “难不成顾公子还以为我是鬼不成,这青天白日的顾公子莫不是以为自己见了鬼了!”夏锦本来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顾清扬却不是这种感觉,只觉得一阵阴测测的凉风贯彻全身,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我想顾公子也不是来与我讨论这鬼怪之说的,顾公子此番来访所谓何事?”夏锦轻抚着衣袖淡淡撇了顾清扬一眼。 “不瞒夏小姐,世人皆知我顾家是凤天最大的琉璃商,听闻夏小姐的糖坊中需要大量的琉璃制品,顾某想与小姐合作,顾家可以以市价八成的价格为小姐制作琉璃制品。” 顾清扬自以为潇洒的一甩袖,十分自信的对夏锦报出价码。自以为顾家能开出这样的价码夏锦应该会欣然接受。 可惜他那棉衣的袖子早就被水打湿,怎么也潇洒不起来,再加上他那动作似乎太大扯疼了手腕上的烫伤,使得他那一脸的笑容更是扭曲得难看。 夏锦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明明就快被方家打压到一败涂地的顾家还敢自称是凤天最大的琉璃商,这人的脸皮不知与那城墙的拐角想比谁更厚一点。 “请恕我孤陋寡问,凤天最大的琉璃商我怎么听说是临江府的方家,这何是变成了上清县顾家了,我还真不知道。至于你说的八成我只能说我没兴趣,方家给我的优惠可比你给的多得多!” 夏锦对他的鄙视是赤裸裸的毫不加掩饰,更是直接说出自己正与方家合作的事。 听到夏锦的话顾清扬一愣,这八成已经是损失不少利润了,方家竟然会比这更多,他还真不怎么相信,但是他也听明白了夏锦根本不想与顾家合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恶心之人 要说他与夏锦从来无冤无仇,这生意还在谈她便如此断然的拒绝,想必其中另有隐情,顾清扬左思右想能让夏锦对他有所误会的便只有清娘那件事的。 本以为以岳父那种性子应该不会对旁人说些什么,再说那件事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纳妾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再说这男人三妻四妾也实属平常的事,实在也怪不得他。 “夏小姐,是不是对顾某有所误会?顾某自认与夏小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这合作之事也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夏小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顾公子说得没错,这做生意就是为了营利,这方氏琉璃现在如日中天,与我夏家合作几年也算是愉快,再加上方家自初始给我夏家供应琉璃始便也只要了市价的五成,可谓是给了我夏家大大的优惠,顾公子您说我有什么理由选顾家而弃方氏呢?” 夏锦笑的不无嘲讽,原以为这顾家的当家能骗到师父的女儿也能算有几分本事,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知,看来自己真是高估了他,想来与夏家合作竟然也不去探探对手的底细。 你还真以为现在的顾家还是三年前那个如日中天将方家压在脚底下的那个顾家吗?如今的顾家早已是日薄西山的残阳,谁会傻到弃了方家选顾家! “夏小姐,莫要这么说,若是夏小姐因清娘之事对顾某不所误会,顾某也是情有可愿的,只是夏小姐却说方家给夏小姐琉璃的价格是市价的一半,甚至更低莫不是真当我顾清扬是傻子不成,还是说他方征有点傻,谁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虽然不至于像他说的亏本那么夸张,但是这琉璃必竟是奢侈品,能买的起的必竟不多,若是没有重利到是与亏本无异。 只是他哪知道,夏锦这琉璃偏偏就是卖给有钱人的,让那些有钱买黄金、买玉器的人改玩琉璃而已,而方征本来也是为了打压顾家,想要一家独大才,借着夏锦的糖铺把方家的琉璃销往全国占领市场。 这些目光长远的人的生意经,哪是他这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井底之蛙所能明白的,所以夏锦还真是懒得和他费话,见他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陪宝儿玩一会的好。 “顾公子莫要自作多情,我与顾公子不过是初见,哪来的误会可言,至于顾公子所说的清娘夏锦更是不知是何人,缘何要为她之事对顾公子有所误会呢?” 顾清扬见夏锦不肯承认不免有些急燥,若是夏锦承开口质问自己清娘的事,自己还能解释,而夏锦一口否认不认识清娘,更是一口咬定没有误会,让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顾清扬急得差点没抓耳捞塞了,就是他不知所措之际,听到楼下隐隐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似是哪家的小孩想买糖果大人不同意,正在那里闹着不肯走。 顾清扬眼睛一亮,想着天无绝人之路,难掩心中激动之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夏小姐说笑了,夏小姐说不认识清娘,可是我与清娘的儿子不正在夏小姐身边养着吗?” 听到这里红袖、添香也算是明白了点,此人正是宝儿那生身父亲,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能从小姐的态度中看得出来小姐十分不喜此人。 添香毫不掩饰脸上的鄙视之情,这人也当真是卑劣到了极点,竟然连小孩子也能拿来利用,也难怪小姐的师父宁愿把宝儿交给小姐,也不愿让他留在此人身边,若是宝儿真的被教成这副模样,添香不禁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唉……真是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心。 添香在心里冲着宝儿道歉,宝儿,添香姐姐不该把你想像成那样简直太恶心了。 夏锦本也不欲看到顾清扬那张嘴脸才将头转过来看向自己两个能养眼的丫头,结果就看见这丫头一直不停的变换着脸色,夏锦实在是无耐的紧,这丫头还能再搞怪一点吗? 夏锦如何猜不到顾清扬口中的清娘是谁,师父曾说过他的女儿叫冷清清,而顾清扬所说的清娘定是她无疑的,一个因他而死的女人,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 解释?他还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人死了还要解释做什么? 她虽为那个傻傻的为情所困,为爱所苦的女人可惜,但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也从没想过要为她讨回公道。 可是宝儿是她的宝贝,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不管那个人是谁,本想着明年见过师父后再做打算没想到顾家到是提前找上门来了。 “顾公子才是说笑吧!你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在我夏家?我与顾公子素不相识为何要替你养孩子,顾公子若是想孩子了不妨回家看看,可莫要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家的人?” 笑话,宝儿岂是你顾家想不要就不要的,想要就能要得回去的。 顾清扬见夏锦拒不承认宝儿便是他的孩子不免有些慌了,“夏小姐,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师父便是我岳父大人,当年因为清娘在生产时大出血最终难产而亡,岳父对我有所误会,才将笑儿带出顾家交给夏小姐抚养的。 夏小姐切不可听岳父一面之词就否认笑儿是我顾氏血脉,笑儿是我顾家嫡长子,以后也会是顾家的当家之人。夏小姐既然如此喜爱笑儿,当要为这孩子的前程考虑考虑才是!” 夏锦觉得有点好笑,不可听师父的一面之词,难道是要我听你的一面之词吗? 这顾清扬也算是无耻到一定地步了,竟然还妄想拿宝儿来压夏锦,促成夏家与顾家的合作,他也不看看夏锦是什么人,能三言两语被他威胁到吗? 别说夏锦看不上这顾家,若是宝儿真想要,也有的是办法将这顾家弄到手送与他做礼特,何至于如此麻烦要你传承,在夏锦眼中这顾清扬简直于白痴无异。 “那是你顾家的事与我何干,我只说一遍,宝儿是我的儿子,他的前程不劳他人操心!顾公子若是没其他事,且恕我不奉陪,添香送客!”夏锦逐客之意十分明显。 顾清扬还待再说什么,却被添香拦住,添香丫头一脸笑意的挡在顾清扬与夏锦中间,礼数周全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公子,请!” 顾清扬无耐只好抚袖而去,心中纵有不甘也不敢在此闹事,自己必定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的恼了夏锦,让人一顿好打吃亏的还是自己,想想也只能暂时退去。 添香送了顾清扬出了门便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尾随在顾清扬身后一路跟到他下榻的客栈之中,打听清楚了一些情况从打了回转。 “小姐,这顾清扬住在城西的龙阳客栈之中,他这次过来只带了一个老仆,住的也只是丙字号房,看来这顾家的确是没落了。”添香一回来便来像夏锦回报消息,而此时夏锦仍坐在书房之中等她。 添香的话一部分也证实了夏锦的猜想,虽说这顾家不足为惧但是就怕他狗急跳墙,夏锦轻敲着桌面,心中盘算着这顾清扬手中的筹码和设想着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小姐,这顾家的人也真够恶心的,这宝儿少爷在小姐身边两年多的时间他们不管不问,现在要求小姐了便想来认亲,真是不要脸!”添香看夏锦一脸忧思的模样,本想骂骂这顾清扬替夏锦出气,却没想到这句话却是真真触了夏锦的逆鳞。 夏锦放松身子一下靠在椅前上,侧头看着添香有一柱香那么久,添香不明所以被她看得全身发毛,也不知哪里错了。 一边的红袖真想一把掐死她这没脑子的妹妹,小姐刚刚的话说的那们清楚了,她偏偏还去触小姐的逆鳞当真是找死。 红袖拖过添香一脚踢在她的腿弯处,添香不想姐姐会突然发难,没反应过来便被红袖踢跪在地上,添香抬头不解的看向自家姐姐,还没等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便见姐姐也在她身边跪下。 “红袖知错请小姐责罚!”添香不明所以但见姐姐认错自己便也跟着有样学样。 恭敬的给夏锦磕头道,“添香知错,请小姐责罚!” 夏锦一向宠这两人哪舍得让他们下跪,而此时夏锦却向是没听到一样独自沉思,任由这两人跪在那里。 添香是看姐姐跪下才跪的一时也弄不清自己错在哪了,偷偷看看身边姐姐,见她垂头敛眉、神情凝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偷偷抬眼想看看夏锦的表情,却见夏锦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时心中‘咯噔’一声,她只道这次小姐是真的生气了。 直到两人跪了将近两刻钟,夏锦才悠悠得开口,“起来吧!若是不知道错在哪了便去问问你姐姐,若有下次便离开夏家吧!” 夏锦说完也不看这二人抚手起身出了书房,只是当这两姐妹相互搀扶着起身时,夏锦的声音双从走道上传来,“别总是连累你姐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想听故事吗? 对添香的惩罚夏锦是有意无之,而红袖也不过是被无辜牵怒而已。 添香一时不明白夏锦的意思,侧身看像自家姐姐,一脸懵懂的样子让红袖忍不住叹息,只怕这丫头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起来吧,小姐不喜欢别人把宝儿少爷和顾家的人扯上关系,以后别再犯了!”红袖深叹一口气,这妹子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小姐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还去触小姐的底线呢。 添香后悔的要死,自己干嘛多那么一句嘴,平白惹了小姐不高兴,小姐说宝儿少爷是她的孩子自然与顾家无关,又何必要顾家来管来问。 红袖看添香算是明白过来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仿佛是风雪欲来的前奏,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来,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它们瞬间凝成白雾消散,背对着添香缓缓开口,“以后不要去揣度小姐的心思,少说多做便好!” 夏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小姐平时也宠着她们到使得添香这丫头越发的没什么心眼,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可是小姐也大了再过两年便要嫁人了,介时他们姐妹二人是一定要跟过去的,若添香还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只怕要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去。 到时没得是要给小姐添麻烦的,稍有不甚可能连小命也不保,这大户人家的后院可比那战场也不遑多让,一不小心可能就要粉身碎骨,必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想云水烟那下场便也能可想而之的,若是添香不能再警慎一些这怕到时小姐真的不会带上他们姐妹二人的。 这红袖虽说平时话少,但是思虑可要比添香整密的多,不然夏锦也不会事事都将她带在身边,就是宝儿的一些事也放心交给她处理。 这添香听了姐姐的话也低头沉思,或许现在一时不能明白姐姐的全部意思,但红袖也不打算全部挑明,必定有些事需要她自己体会才能让她记得更牢,也才能让她以后不再犯。 姐妹俩谈心也到此为止,红袖继续去夏锦身边待命,而添香一心想弥补今日的过失便又悄悄返回龙阳客栈继续盯梢去了。 只见那顾清扬在丙字号客房里转来转去向个没头苍蝇似的,他不相信方家能那么傻放着大好的赚钱机会,竟然给夏锦那么便宜的进货价格。 他自己也核算过一翻,以夏锦说的那个方家给的价格赚是能赚点,但不会太多,琉璃这本就奢侈品,就算夏锦的生意再大她的进货量也不可能像着那些日用百货一样靠着薄利多销。 而就方家近两年的发展来看若真如夏锦所说方家根本不至于能发展的那么快,他认定了是夏锦在说谎。 他不明白夏锦怎么就不肯与他合作而选方家,不管怎么说就说清娘和夏锦的关系也算是亲戚了,她就算不看到自己的份上也该看在笑儿的份上帮帮顾家,这偌大的家业以后可都是笑儿的啊。 要说有些人永远看不到自己选犯得错误,总认为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测来武断的猜测,也不反过来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人家干嘛要帮他。 看着带来的老仆慢吞吞的将带来的行李一件件的归整,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顾清远,更是觉得烦燥,“福伯,你别在忙了,你说这夏小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顾家以后怎么着也是要交到笑儿手中的,为何她还是不愿帮顾家?”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方家这两年的发展一定与夏锦托不了关系。 想着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他更是麻燥,自从清娘过世也有四年多的时间了,他也是纳妾无数可一直是无所出,直到半年前才被诊出他早在三年多前便没有了生育能力。 他便动了想寻回他与清娘的孩子的念头,可是岳父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本来以为这一生顾家也算后继无人了,至到冬至时顾清远回上清县祭祖才说是在大兴镇见过笑言,说是被当地的富商夏家所收养,早在两年前他便见过这孩子只是当时赶回上清县时并没有见着他。 当时顾清扬也是一阵激动若这孩子真的不在岳父身边自己或许还能要回来也不一定,但当他随后又听说孩子的义母便是这两年崛起的夏家大小姐夏锦,而夏家每年都会像方家琉璃进不少的琉璃之时,他便又改变了主意。 想着这夏小姐许是不知道他的义子便是顾家的孩子才把这生意给了方家,若是能让她知道这笑儿是顾家的孩子,未来顾家的继承人,少不得要看在孩子的份上把这生意给顾家的,到时这方家还不是重新被顾家踩在脚底下吗? 这东家在打什么主意,这老仆多少也知道点,必定他这一辈子都奉献在了顾家,而少夫人的事他也十分清楚,他是他一个下人有些事也不是他能踟蹰的。 只能好言相劝道,“少爷,也许夏小姐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我也这样想的,可是她夏锦就是不肯承认我也没办法,我提到清娘她还说根不不认识。明明笑儿就是我与清娘的孩子她还不肯承认。” 顾清扬一脸苦恼状,他也是一时憋得难受才与这老仆说道说道,若是平明以他那自是甚高的性子只怕是懒得和一个下人罗嗦,不过此次跟他过来的也是家中唯数不多至今仍留在顾家之人了,也是他奶娘的男人。 “少爷或许夏小姐真不认识少夫人也不一定,必定夏小姐的年纪在那,但是小少爷一直养在她身边想必感情深厚,夏小姐是不是在怪少爷这些年没来看过小少爷啊?”好歹也是他们老两口一直看着长大的,也是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那样,老人家把自己的猜测高一股老的全说了出来。 顾清扬听福伯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好好弥补一下一定能得到夏小姐的谅解,“福伯你说的对,明日我便被了礼品去看看笑儿!” 顾清扬觉得一定是这么回事,再说了孩子那么小看到别人有爹爹肯定也想要自己的爹爹,要是自己把那小东西哄好了,让他在夏锦跟前说两句好话这顾家与夏家合作的事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必定这也不能怪自己,当年是岳父强行从他府上抱走了笑儿的,只要说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刚刚找到笑儿,这夏小姐一定会被感动的。 只是夏锦的样貌却是顾清扬心中的一个疙瘩,那张像极了清娘的脸让他感觉发憷,一想到初见夏锦时情景,他就不由得全身发冷,他还真以为是清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他与清娘初识时清娘也不过比夏锦大上两岁,而夏锦与那时的清娘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清娘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温和温柔,不似夏小姐那眼睛似是要看透人心的犀利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一般,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渗人。 添香侧座在屋外的横梁之上,屋内人的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忍冷哼,到是好计算,不过只怕他这如意算盘是要打不响了,有小姐在怎么可能轻易让这人得逞,环顾左右无人,添香飞身而下,转眼这人影便消失在这客栈之中,好似从来没来过一般。 添香原原本本把听来的消息说给夏锦听,这次她也算学乖了,只说自己见到的、听到的,绝口不说自己的想法,夏锦抬眼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挥挥手让她下去休息了。 红烛摇曳,夏锦推开书房迎街的那扇窗,窗外皑皑白雪亭台楼宇间一片银妆素裹,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让人越发觉得寂廖,凭窗而立夏锦想起两年师傅一次醉酒后说过的那个故事,那天是宝儿两岁的生辰,却也是那个老人的女儿的祭日。 一双强健臂弯绕过她关上窗,“傻丫头,冻着了怎么办?为了不相干的人伤怀可不是你这丫头会干的事啊?”那人轻轻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 夏锦也不娇情,放松身子向后靠在那个人的怀里,她现在需要这个怀抱,“宝儿呢?” 有他在夏锦一向不用担心宝儿,他会把小家伙照顾的好好的,有时候夏锦甚至觉得宝儿和他要比自己亲。 “睡了!”一个声音贴边耳边传来,徐徐微微轻抚着夏锦的耳廓,一时间酥麻传遍了全身,有那么点点的暧昧! “想听故事吗?”夏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说给小木听,也许是找不到比他更适倾听的人了吧! “你想说,我便想听!”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夏锦笑笑,或许是这个怀抱真的很温暖,或许是这个人让她安心吧,她想说给他听,看着书房四角的火盆,闪着幽幽的火光,夏锦突然生起一些玩皮的心思,“你去厨房偷几个红薯和洋芋来,我们烤着吃,边吃我边给你讲故事!” 小木看着她眼中的点点戏谑,无耐的摇摇头,也只怕只有这丫头才能想到去偷自己家的东西了,但是谁让她现在不开心呢,为了哄好心上人,小木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一回这梁上君子了。 要是被凌凡那家伙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好歹现在也是一县捕头居然做起了这知法犯法的事来了。 在夏锦催促的目光下,小木也只好苦着一张脸出去了,而躲在暗处的风和木梓却是相互交换着眼色。 看着小木一脸委屈的那样,在他转身的瞬间忍不住捂嘴偷笑,而小木的唇角也勾起好看的弧度。 风挑着眉毛看着木梓,你家少爷像来就是个不着调的,他会在乎这些事,半夜光顾自家厨房的事难道他还能少干了? 斜倪了风一眼,木梓那眼神可是相当的鄙视,你懂什么这叫情趣,若是少爷不做那委屈的表情,锦儿小姐能笑吗? 不过片刻小木便打了回转,手中不仅多了夏锦要的红薯和洋芋还有一小袋的精炭和一把火钳,夏锦不禁狐疑的看着这家伙,她实在很难相信这家伙是第一次干这事。 算了,管这家伙是第几次干这事做什么,至少今个儿是自己要求的不是吗?夏锦让小木将四个火盆挪到一起,两人便围着火盆坐下。 轻拨盆中的炭火,将红薯和洋芋一个个埋进火盆中,夏锦看着盆中的炭火发呆,好似是回到那年春天,山上要山下冷得多,虽说早已经开春了但还有些地方仍是结着厚厚的冰块。 那时师父将她捡回去也快两个月了,由于当初伤得太重,师父怕她以后会留下什么隐患便把她留在山上,每天用药浴为她调理身子。 有一天师父很晚才回来,还喝的烂醉如泥,拉着夏锦只道,“清儿、清儿,对不起,都是为父不好,为父不该、不该这么多年不去看你,若是、若是为父肯放下这该死的颜面,这么多年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他顾家也不敢如此欺凌于你。” 师父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哭了一晚上,她能感觉到师父心中的痛与恨,也在师父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知道事情的经过。 夏锦放下手中的火钳,抬头看了小木一眼,才缓缓开口到,“师父一生有两人女儿,大女儿在六岁的时候走散,而小女儿却是师父年近四十才得的一女,也算得上是晚年得女了,师父的这个小女儿就是宝儿的亲娘,闺女冷清清,虽说名字清冷都是个温柔似水的小姑娘!” 小木听到夏锦不由得挑挑眉,夏锦或许不知这冷却不是一般人能姓,他在凤天皇朝与国姓“凤”一样尊贵,不过看锦儿这样似乎并不知道他师父的身份。 “虽说是老来得女,但师父对她的要求也是挺严的,清清姑娘可谓是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孩到了及笄之龄,上门提亲之人自然不少。 师父宝贝这女儿,又怜其年幼丧母,想多留在身边几年,所以这京城的便拒了这京城之中世家公子的提亲,那一年春季师父带着她去江南访友,她便在那个烟雨小镇遇到了白衣飘飘,风流倜傥的顾清扬,从此便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师父看出顾家也不是贪图师父的权势,并不是真心待他女儿,坚决不允这门亲事,清清姑娘被带回京城后竟郁郁寡欢,终于相思成疾,而此时顾清扬却托了媒上上门提亲,清清姑娘听到这事后竟然奇迹般的病愈了。 师父本就是医者自是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最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师父也只说了一句,你若真是下定决心要与他相伴终生,若是以后他有负于你,你也不要回来找为父做主。 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已后你的生死便于我冷家无关,没想到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人啊,却和她父亲一样的倔脾气,竟在顾家生生受了七年的委屈也没有回过京城一次。 每年一封信也只报平安,没诉过半句委屈,师父也只当她真的过得很好。要不是她当年陪嫁的丫头,带着一封血书跪在大门外,他还不知道他的女儿陨了快一年了,而顾家竟没有送过来只言片语。” 夏锦说到这顿了一顿,稳定一下情绪,才继续道,“师父赶到顾家时,宝儿就跟着一个哑仆住在破落的小院中,顾家竟没有请奶娘看顾,师父赶到时小家伙就躺在冰冷的炕头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师父把他抱出来的时候,发现宝儿竟身中巨毒,师父一个人带着宝儿一路从上清县便走到大兴镇竟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小家伙的身子到是调理的和一般小孩无异。 只是他身上的毒却是胎里带来的,就是师父一时也解不了的,师父救我的时候便是带着宝儿在山中寻一味能克制他身体内毒的草药。 若不是、若不是我与宝儿的娘亲长的有几分相似想师父也不会费心救我。” 夏锦说到这理眼泪已经模糊了眼睛,声音也有点哽咽,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宝儿的不幸。 小木悄悄搂着夏锦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无声的安抚着,“当年你师父救你想必也是出自真心的,就算你长的不像宝儿的亲娘,我相信你师父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嗯,师父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的!”夏锦靠在小木怀中,缓缓自己的情绪。 “那你师父为什么要把宝儿交给你,他又去哪了?”小木觉得夏锦的故意应该还没讲完,引导着他慢慢道来。 “师父去给宝儿找药引去了,当年师父的确是在山中找到克制宝儿体内巨毒的药了,可是并不能完全清除他体内的毒,而是暂时的克制那毒三年。 本来这种毒是无解的若是女子中此毒更是必死无疑,好在宝儿的毒是从她娘亲的体内过过来的,一部分的毒被他亲娘吸收了,过到宝儿体内的毒也产生了变异,师父说只有寻齐三味药引才能给宝儿解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公子有请 “当年师父也考虑过要带着宝儿一起去寻药引,只是奇珍异宝多生长在一些极寒或是极热之地,宝儿年纪还太小,若是带着他寻药只怕多有不便。 若把他交给仆人照顾也不能放心,便把宝儿暂时托付与我,只希望若是这三年他还没寻到药引,至少让宝儿做个有娘亲疼爱的孩子。” 想起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夏锦不禁一阵愧疚,这几年他忙着夏家和生意上的事,反而没有把宝儿照顾的很好,特别是宝儿认了小木做干爹后,多数时间是小木在帮自己带他。 夏锦抬头看了小木一眼,眼中满含感激,“这两年谢谢你了,是你给了宝儿父爱让他像一个平常的孩子一样快乐成长!” 而小木却是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吗?更何况他也是我的儿子!” 小木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待夏锦回过味来时早已是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再抬起来了。 夏锦扒拉着火盆,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埋了红薯再里面烤来着,好不容易扒出来一个发现都糊了大半,夏锦嘟着嘴看着地上烤糊的红薯不由得一阵失望。 小木接过夏锦手中的火钳又从其他几个火盆里一阵扒拉,终于是把几个埋下去的红薯和洋芋扒了出来,虽说大部分都糊得不成形,到是有那么两个还成,小木解开腰间的葫芦一阵酒香传来,夏锦倪了他一眼只让他去偷几个红薯来烤没想到这家伙连酒都给偷来了。 这是夏锦闲来无事时酿的一点果酒,本来打算留待过年时让孩子们也要以偿偿,就好似好小时候过年时父亲总会给她准备一瓶葡萄酒,度数不高浅浅饮一点,图个过年的欢乐气氛,没想到竟被他找了出来,装进了那个酒葫芦里。 小木浅饮一口便将葫芦交给了夏锦,这酒从酿造至今她也是没偿过,也不知这味道如何,闻着这清甜的果香,夏锦也忍不住偿了一口,只是这不偿则已一偿便停不了口。 本来今晚夏锦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如今有了浇愁的好东西又怎么肯放过,小木将拨好的红薯送到夏锦嘴边,就着这香糯鲜甜的烤红薯,夏锦竟不知不觉将这一小葫芦的果酒喝了个干净。 打了个酒嗝,夏锦晃晃早已空了的酒葫芦,壶口朝下再也倒不出半点酒水才将它扔到一边,摇摇晃晃的朝着厢房走去,她的房间本就在这书房的隔壁倒也方便,只是她现在是一步三摇,晃了半天也没能挪到书房的门口。 小木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将人抱了进去,还不等夏锦反应过来便将她放在床上,轻轻替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晚便允你放纵一次,明日便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伤怀,宝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着也不多留转身出了夏锦的闺房,他怕要是再留下来自己便真的不想走了,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一直守在附近的红袖,“锦儿醉了,你晚上便留在她房中守夜吧,莫让她夜里踢了被子着凉了!” 红袖屈膝行了个福礼便转身进了夏锦的房间。 见红袖进了屋,小木一个闪身便出了糖坊,脚尖轻点却未在这白雪之上留下一丝痕迹,若是让外人看见只怕是要惊叹他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夏锦虽醉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小木对她说过的话她句句听的明明白白,他知道她为什么难过,更知道她的担心。 虽说他都不知道宝儿身中何毒便说保证不会让宝儿有事,有点托大了,但是莫明其妙的夏锦就是相信他,相信不管什么事只要他愿意去做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小木又准时来到糖铺来接宝儿他们一起去用早膳,夏锦见到他还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想想昨日竟在他面前醉得连路都走不稳,最后还是被人抱回房,便脸红的和番茄似的。 而小木却装着没事人一样,邀请夏锦和宝儿一起去一品轩用早膳,宝儿这小家伙一直就偏爱这一品轩的糕点,见到小木更是乐得只见牙不见眼,“小木爹爹,今天宝儿要吃一品轩的水晶虾饺和蟹黄包。” 小木轻轻括了括小家伙的琼鼻,“好像哪天没让你吃似的,放心吧!孙掌柜肯定会给你留的!” 这个季节也只有一品轩有这个资本能将这两样端上桌了,必竟大兴镇可是标准的内陆城填离海可是相隔十万八千里,虽说也有条江,但是现下多数水域早就结冰。可没有这些个好东西。 这些个东西可都是千里迢迢从别的地方运来的,每日也是限量供应,当然小少爷的那份自然每日都是早已预备下了的。 小木抱着宝儿来到孙掌柜特意给他们留的雅间,宝儿迫不急待的冲着领他们上来的小二哥喊道,“小二哥,我要水晶虾饺还要蟹黄包!”却在偷看夏锦的脸色后才不情不愿的嘟着小嘴道,“再来一碗羊奶!” 每天的早餐本是宝儿最开心的时间,可是那一碗羊奶却每每让宝儿皱着一双小眉头,宝儿总是自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总是被娘亲逼着喝奶很没面子,而且他讨厌奶腥味。 只是娘亲总是说多喝奶多身体有好处,每天的羊奶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在村中的时候也总是让添香姐姐去养羊的人家去收,在镇上就更不用说了孙掌柜这店里本身就有,就连小木爹爹也不帮自己说话,有时还亲自监督他喝完。 然后就在宝儿皱着眉头喝完一碗羊奶,翘首以待他的水晶虾饺和蟹黄包时,这楼下的争吵声吸引了几人的主意,宝儿更是在听到蟹黄包里立马冲了出去。 “你这小二,我这一大早就过来排队,你说这蟹黄包没有了,那你现在手中的又是什么?”顾清扬不知从哪打听到宝儿喜欢吃一品轩的蟹黄包,为了哄回儿子的心一大早便从客栈中跑到这儿来排队。 只是他一个外地人不了解情况,这隆冬季节若是哪家主子想吃蟹黄包不是让奴才半夜就过来排队的,这一品轩的蟹黄包可是每天只有二十笼,也就是说排在前二十的人才能买到。 他就算起得再早能早过那些半夜过来的,而自从宝儿随夏锦住到镇上后,孙掌柜便对外通知了每日蟹黄包只对外供应十九笼,这还有一笼要留给自家小主子。 这东西本就是人家的,人家想少卖一笼留给自家小主子吃,这是谁也管不了的,这孙掌柜通知出来只不过是出于对老主顾的尊重,免得排在第二十的人白等。 其他的人也能谅解,只是这顾清扬本来就是从外地过来的,而且又急于去讨好他那自出生也没见过几面的儿子,便忘了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是他惹不起得,比如说这一品轩的东家。 小二哥手中端着宝儿的早点,被人揪着衣袖也不敢太大动作,就怕把小少爷的早餐给砸了,那这一品轩这份工他也就不用做了,只得笑着好言相劝道。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一品轩每日供应的十九份蟹黄包的确是早就卖完了,小的手中的是我家掌柜给小少爷留的,公子若是想要,不如明日请早!” 小二哥的话到是合情合理,但也架不住那些不讲理的人,例如这顾清扬,一大早就起来等,结果却被告知卖完了,现在好不容易发现还有一份,他哪能轻易放手。 “小二家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早早的起来排队就等着你们的蟹黄包,而且这一品轩中不是一向都是每日卖出二十份的吗?也不能因为你家小少爷要吃,就让我们这些顾客匀一份出来给他啊,东西是你家做的,再多做一份就是了,何必与顾客争这一份,莫不是这一品轩店大欺客不成?” 顾清扬带着几分鼓动之意扫视着这一品轩中的食客,听到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人纷纷放下筷子都看向他这边,等着看一出好戏,顾清扬见到他的煽动起了几分效果,面上更是露出几分得意。 想着这要再煽动煽动给这一品轩扣个店大欺客的名声,就不怕掌柜的不亲自向自己道歉,到时一笼的蟹黄包还不手到擒来。只是他似乎是忽略了看客们眼中的戏谑。 顾清扬是打定主意今日要从这一品轩小少爷的口中夺食了,这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咄咄逼人之意,这小二也是个精明之人,知道这公子是不打算善了了,便对着从身边经过的另一个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叫掌柜的过来。 孙掌柜被人从后堂叫了过来,听说有人到一品轩闹事也觉得新鲜,双手拢在袖子中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顾清扬,想先确认下这人的脑袋没坏。 撇了眼那个被顾清扬揪在手中的小二一眼,挥挥手云淡风轻的道,“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把小少的早膳给送过去,要是凉了小心少东家的责罚!” 说完看也不看顾清扬一眼便转身,向后堂方向走去。 本来这顾清扬见着能当家做主的掌柜来了,自然是放开了这个小二,只等着和这掌柜理论一翻将这蟹黄包要到手,哪曾想人家根本理也不理他。 小二得了掌柜的令,加上顾清扬又松了手,更是马不停蹄的向二楼奔去,好像要是他慢了一步便又要被那人抓住一样。 顾清扬也的确有再抓住他的想法,可以这小二也是个矫捷的,趁顾清扬还没反应过来三两步便上了二楼,顾清扬再要抓他也是来不急了。 只得两步上前拦住欲走远的孙掌柜,看着一脸没事人的孙掌柜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愤愤得道,“一品轩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孙掌柜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方才道,“公子误会了,这待客是小二的事,我是掌柜的!” 虽说孙掌柜这话有点牵强,但言下之意也很明确,你还不配让我一个堂堂掌柜来招待。 孙掌柜这话可是引起在坐之人一片嗤笑之声,顾清扬也觉得有几分挂不住面子,想想自己如今是哪哪都不顺更是一肚子火,本想着这夏锦现在他得罪不起,一个小小的掌柜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他还是没搞明白,他是站在哪里,而他眼中的小小掌柜又是谁这家的掌柜。 “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可没听说过把客人往外赶、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店家,你也不怕你家主人责罚?” 孙掌柜对他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威胁不敢兴趣刚刚威胁了店小二这时还想来威胁他,难怪木梓说他不是个好东西,看来还真不错,还想来和我家少爷抢小少爷更是不知死活。 孙掌柜也没那个好心情来应付与他,迅速冷下脸来道,“公子莫不是来找茬的,我一品轩小主子想吃一份早点,难不成还要阁下同意? 有哪条律法规定我一品轩中的东西每日必需买完,不得留下自家食用的,难道我这一品轩中的东西卖于不卖,还要取决于阁下不成?” 顾清扬被问得哑口无言,更是一句话也回不上来,而食客们也是首次见到一向笑脸迎人的孙掌柜发飚,个个寒颤若惊,有些胆小的干脆放下银两就跑,孙掌柜也不在意这些,他比较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 只要这一品轩的糕点好吃,还怕没有回头客吗? 顾清扬也没想到孙掌柜敢当场发飚,一时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想这蟹黄包还没买到多少有点不甘心。此时又得罪了掌柜想让他们再单独做一笼想也是知道不可能的事了。 顾清扬一脸挫败的打算从一品轩离开,既然买不到这蟹黄包他也只能在另想他法了。 然他刚刚在楼下的一举一动早有人汇报给夏锦他们知晓,夏锦蹙眉坐在那里,想着有些事早晚是要解决的,小木看着这丫头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对木梓道,“请顾公子上来坐坐!” 既然锦儿想尽早解决这麻烦,到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解决了,以免得他担心。 就在顾清扬要跨过一品轩大门时,木梓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扬声,“顾公子请等等,我家小公子有请!” 顾清扬闻声转头,看见楼梯上之人一脸诚肯的相邀,那刚刚跌进谷底的面子也算是找回来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此人说的小公子又是谁家小公子,他在这大兴镇熟悉之人曲指可数,一时也想不起这小公子是何人。 “不知是哪家公子?” “我家公子便是这一品轩的小主子!”闻言不知顾清扬就连在场的人也都是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这孙掌柜才发了飚这回人家小主子又邀这顾公子做甚。 木梓见顾清扬似还有几分顾虑便笑着道,“顾公子大可放心,我家小公子与顾公子本就是旧识才想请公子上去一聚,难不成顾公子还认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家小公子还能对顾公子怎么样不成?” 木梓这化也多少带着那么点嘲讽之意了,顾清扬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再三思量还是与木梓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精致的雅间之中。 刚刚木梓的话夏锦和小木在屋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是用宝儿的名义邀请的顾清扬,要是说这旧识到是也不为过。 只是让夏锦想不通的是小木明明是让这家伙请人上来坐坐,可从来没说过以宝儿的名义相邀,这家伙哪来的理解能力,竟理解成宝儿要邀请的,是这家伙的理解力有问题,还是她的听力出了岔子了。 夏锦这还没腹腓完便见木梓领着人进来了,顾清扬看见夏锦赫然在坐不禁心中一喜,莫不是这夏小姐发出的邀约,顾清扬简直欣喜的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夏锦,想像着这以后与夏家合作财源广进的画面。 “啪!”小手攥着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连他最喜好的蟹黄包都阻挡不了他的愤怒。 “大胆,谁允许你这样看我娘的!” 小家伙一手扶着小木的肩膀麻溜的站到凳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清扬,那模样活像一只大茶壶。 夏锦被宝儿这下弄得一愣,就是小木也没反应过来,顾清扬更是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小家伙那样夏锦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瞧着他那泼妇骂街的架式也不知道和谁学得,但是看到儿子这么护着自己心里还是暖阳阳的。 “宝儿下来,小孩子站那么高危险!”夏锦向着宝儿展开双臂,小家伙也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让她抱自己下来。 顾清扬看着这个年约五岁的幼童,与夏锦三分相似的面貌心中便有了成算,只怕这孩子便是自己的儿子了,顾清扬刚想上前上演上场父慈子孝的认亲画面,却被木梓先一步拦在前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便是我家小公子 只见他恭敬站在宝儿的身侧冲着顾清扬介绍道,“顾公子,这便是我家小公子,也是这一品轩的小主子!” 说完便恭敬的退到宝儿与夏锦身后,生怕自己再站在那里会惹了某人不高兴。 这下顾清扬更是惊异异常,他本来以为这一品轩的小主子会是夏锦,只是碍与女子身份才让人传话说是小公子的,没想到竟真是一个孩子。 他刚刚好像听到这孩子叫夏锦娘亲了,那他便是自己的儿子了,自己的儿子竟是这一品轩的小主子,这对顾清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意外之喜,这一品轩他今日可算见识到了,这里面的各色糕点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而且这一品轩好似不只大兴镇有,就他知道的这一品轩的分铺就有十几家,若是夏锦真舍得将这一品轩给笑儿,那不就等于是顾家的了吗?就算以后没有这璃琉厂,又何愁着顾家不能飞黄腾达恢复往年风采。 顾清扬现下是越发坚定了要把宝儿哄回顾家的决心了,这不单单只是继承香火的问题还关乎着顾家的以后。 顾清扬舔着脸在桌边坐下,一脸慈爱的看着宝儿,“笑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爹爹啊!” 小家伙搂着夏锦的脖子坐在她怀中,听到顾清扬的话不免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扭头去看小木,小木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只是这笑容要比顾清扬那伪装的慈爱看起来舒服的多。 小家伙小手一指,指向小木道,“我爹爹在这!” 小木给宝儿一个夸奖的眼神,小家伙得到他小木爹爹的夸奖那一脸得意的样,让夏锦不忍直视,而且这两家伙就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难道不觉得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很可耻吗? 叫自己娘亲又说小木是他爹爹,这让人家怎么想,夏锦白了小木一眼,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什么哄! 不过看顾清扬那吃瘪的样夏锦也很开心就是了,便不与这两人计较了。 顾清扬见宝儿叫小木爹爹一时不淡定了,瞪着夏锦质问道,“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笑儿是我顾家的血脉,夏小姐怎么可以让他叫外人做爹爹?” “什么外人内人的,宝儿本就是我们的孩子与你顾家何干?顾公子一再骚扰他们母子意欲何为?”锦儿可是他的宝贝他都没舍得对她大声说过话,何是轮到他来对她大呼小叫了,若不是锦儿在桌下扯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小木恨不得一脚将这人从这踹出去。 反手一转将夏锦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纳入手中,这才使得小木的怒气渐消,左手拉着夏锦的右手在桌下轻轻揉捏,夏锦偷偷白了他一眼,瞧着夏锦耳阔染上淡淡的红晕,小木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这小木平时嘻嘻哈哈惯了到不觉得,但是必竟是出生在权贵之家,这隐藏在骨子深处的贵气还是不容忽略了,顾清扬也注意到了小木的气质变化,一时之间也不敢小瞧了此人。 但是想到要回孩子后的好处,顾清扬也不愿意轻易放手,攥紧藏在袖中的手,给自己打气,“这位公子说笑了,笑儿明明就于在下嫡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您的孩子,我顾家一脉单传就靠着笑儿传承香火,您可别和在下开这种玩笑!” “哼,像你家娘子便是你的孩子了,难道宝儿不像锦儿吗?真是荒唐,若是宝儿真是你家孩子为何不在夏家而是在这里,单凭一个相貌能说明什么?这世上相像之人多了去了!”小木的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压得顾清扬喘不过气。 但他认定宝儿是他的儿子不会错,来之前他便打听清楚了,以夏锦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随着夏家生意越做越大,这镇上的人都知道夏锦身边的孩子是受人所托收养的义子,而这孩子不仅与自己的孩子相近,还与清娘如此相像,不可能会错的。 “公子玩笑了,夏小姐如此年纪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这大兴镇谁不知道这孩子是夏小姐的义子。 至于笑儿何至于到了夏家,顾某只能说当年因为岳父大人对我有点误会才将这孩子给带走的,我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孩子便是被夏小姐养在身边了。” 若是不相干的人道是会认为他这翻话合情合理,反而这夏锦的师父不通情理,一点误会便强行带走人家的子嗣。 可是夏锦不仅知道这事情的原委,甚至有些事她知道的比顾清扬还要多、还要透彻,对于他这种胆小怕事,又喜欢背后编排人的做法相当不耻。 “哦,那你是一口咬定宝儿是你的孩子了,不知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小木此话一出便被夏锦狠狠瞪了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能拿出证据便要承认宝儿是他的孩子被他带回顾家不成? 小木示意她稍安勿躁,这平时挺通透伶俐的人,偏偏遇到宝儿的事,就失了原先的冷静和睿智,看来真是关心则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锦儿也能为他这样。 “这……这……”顾清扬一时为难在那里,这孩子生下来他都没看过一眼,直到岳父带他走的时候才见过一面,现在他哪知道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让他还从哪能拿出什么证据! 唯一能证明的便是这容貌,可是现在偏偏这容貌也完全做不得数,这夏锦与清娘本就长得十分相似,若是说宝儿长得像清娘,那也可以说他长得像夏锦。而清娘都过世三年多了,相反这夏锦却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这怎么比优势也不在自己这边。 更何况这孩子这些年本来就养在夏锦身边,看着他们那亲昵的样子,只怕孩子的心也不会向着自己,顾清扬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 夏锦抱着宝儿看着这两个人周旋,虽不知道小木打的什么主意,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顾公子既然不能证明宝儿是你的孩子,今日这番荒唐言词又是为哪般?莫不是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顾公子要是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在下少不得要请顾公子去县衙坐坐,请县太爷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眼看着顾清扬也算是被逼入绝境了,小木的话很明白,若是顾清扬不能证明宝儿是他的孩子便要见官。 若是在上清县就算是见官他也是不怕的,必定他的妻子贵为郡主之尊,就是岳父大人再不待见他,一个县令还不敢欺到他头上,就是平时也多给几分薄面。 但是在这大兴镇他却无甚把握,不说此地县令认不认他这个没有受封过的郡马,就说这顾清远的消息若是没错的话,此人便就是大兴县的捕头,若当真进了衙门岂不是进了他的地盘,到时官字两个口只怕他也说不清楚了。 顾清扬这心里焦急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心中更是气恼异常,这明明就是自己的孩子,现在不仅认不回来,还被人反打一杷,真真是有苦无处说。 看着小木把顾清扬逼到这地步夏锦心中也是十分畅快,当初宝儿所受的苦又何止于这些,她是亲眼看着宝儿小小的年纪忍受着那毒素的折磨,在一阵阵寒气入骨和烈火焚身的折磨中挣扎求生,若不是师父医术高超只怕这孩子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虽说这两年多来便未毒发,但是师父也曾说过,他为宝儿配制的不过是临时的解药,药效不过三年,若是三年内师父还是找不到药引,就是神仙也难救回。 眼见着三年之期将近,师父却仍无音信夏锦本就心忧此事,而此时顾清扬寻来更是让夏锦火上浇油,若是不是他,宝儿母子又何至于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那个满腹才情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陨,若是她能料想到当初历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儿却饱受毒素,小小年纪偿尽人间苦楚,是不是会后悔当初生下他,宁愿带他一起走呢? “红线缠”多好听的名字,尤如月老手中的红线,缠定一世情缘,可惜这偏偏是天下至毒。一如那月老缠好的姻缘线注定剪不断、解不了! 中毒者双腕之上会隐现一条血色红线,随着红线的增长,人的性命也会无声无息的消耗怠尽,当腕上红线连到一起时,便是大限将至。 这毒若是下在女子身上便无疼无痒不会有甚知觉,直到这双腕红线连成一气,这人死魂灭这毒便也跟着消失无踪,即便是再好的仵作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只怕下毒之人也没想到宝儿的娘亲能提早察觉自己的不妥,硬生生的撑过怀胎十月诞下宝儿,只是她却是万万没想到,她身上的一部分毒竟会过到孩子身上,让他小小年纪饱受折磨。 相比起那两人小木给他的这点难堪又算得了什么,他以为宝儿什么事都不知道任由他两句好话便能哄得他回心转意,那便是大错特错了,关于他亲娘的事,事非曲直她和师父从来就没有瞒过他。 或许他能不记得当初在顾家的遭遇,也能忘记那个生了他去没来得急看他一眼的女人,但只怕不会忘记在山上那段日子,想起师父为他解毒时那声声唉嚎,夏锦曾怀疑过这孩子是否能坚持得下去。 若说这五岁的孩子真能一点事不懂?那为何宝儿从见到他到现在连正眼也没瞧过一眼,只是紧紧依偎着夏锦?孩子的心总是敏感的,谁是真心对他好他能感觉不出来? “顾公子要是无话可说,木梓便带他去衙门走一趟吧?通报凌大人,就说这上清县顾清扬意图拐带本捕头的儿子,请凌大人秉公明察!”小木轻轻捏起桌上一只茶杯,体内内力一转,本来好好的一只杯子,便在他手中化成粉末,微微松开手便迎风飞散。 小木此举本有震慑之意,此事便要在他这到此为止,他可不想有一天这人渣又会趁他不在过来找锦儿的麻烦。 顾清扬吓得连人带椅的摔到在地,夏锦也愣在那里,到是宝儿竟止着顾清扬哈哈大笑起来,“羞羞脸,那么大的人坐个板凳还会摔倒,宝儿自己坐都没事!” 说着便从夏锦怀里挪到他先前坐的在夏锦和小木中间的凳子上,小屁股还不时的扭上两下,证明自己没说谎。 顾清扬听了宝儿的话更是一脸通红,不知是羞的在、还是恼的,而这一屋子的人听了宝儿的话,也不在压抑自己的笑意。 木梓领了小木的令,上前一步走到顾清扬面前道,“顾公子,不知这一品轩的地板与顾家的有什么不同?还劳您坐在这地上鉴赏,若是顾公子鉴赏完了,便随了一起去衙门走一趟吧!” 木梓做势要来拉他,而顾清扬更是吓得坐在地上向后蹭了数步,“不、不……我还有办法证明!” “哦?不知顾公子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小木一脸兴味的看着顾清扬,心中却是一阵冷哼,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都让你证明不了。 “我、我……可以滴血认亲!”对就是滴血认亲,顾清扬心中也是一阵得意,只要自己和这孩子的血液相融,那便能证明笑儿是他的孩子,到时就算他是官府中人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也不容他抵赖。 小木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几分脑子,竟然能想起这滴血认亲之法,只是就算是滴血认亲又如何,他自有法子让他带不走宝儿。 只是让小木想不通的是,为何锦儿也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莫不是她能断定这两人的血液一定不能相融,或是宝儿真是顾清扬的妻子与别人的孩子不成? 夏锦白了他一眼,他那眼神让她想猜不到他想什么都难,她胸有成竹是她知道如何让这无血缘关系的人血液也能相融罢了。 两人似乎都对这滴血认亲并无异议,仍旧是小木代为开口道,“既然顾公子还不死心,那便验上一验,木梓!去取两碗清水来!” “慢!”木梓应声欲去取水,却被顾清远给拦了下来。 此时顾清扬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既然要滴血认亲,可不能就这么随便验验若是验出来笑儿真是他的儿子,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若是人家不承认,他也没办法,“木捕头,既然要验也不急于一时,还是找个见证人为妥,这要是笑儿是我的儿子还请木捕头遵守诺言让我带笑儿回顾家!” “这是自然,若宝儿是你家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多留他的道理,若是不是顾公子又有何说法?”小木这人鬼精鬼精的,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索取赔偿的大好机会! “若是真是在下错认,在下愿当众道歉便奉上一百两纹银给小公子压惊!”现在的一百两对顾家来说也算是不少了,他能拿出这么多也是在心中认定了这孩子必定是他的儿子。 这银子虽说是少了点,但好过没有,最主要的还是帮锦儿解决了这个永久性的大麻烦才是,小木免为其难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就在顾清远松了一口气时,小木又道,“那不知顾公子属意何人做这见证之人?” 顾清扬左右思虑在这大兴镇他唯一熟悉的便是顾清远了,而他本也是顾家旁系之人,当向着自己才是,“四维书院四大才子之一的顾清远可做见证!” 夏锦不禁嗤笑出声,“顾公子,莫不是当人都是傻子,这顾清扬、顾清远的,世人都能听出关系非浅,顾公子找顾家之人做见证,莫不是想在滴血认亲之时做弊不成?” 顾清扬在想到找顾清远做见证人时便就是想顾清远能在必要是帮自己说说话,虽说他也没想过能瞒得了众人,但也不曾想到夏锦会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一时之间脸面还真有点挂不住。 只好硬着头皮道,“不知夏小姐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但我还不至于会厚着脸皮找自己人做证!”夏锦说完便不再理他。 顾清扬一个人站在当场十分尴尬,待小木看够了热闹才出声解围,“这顾清远做见证人的确不妥,不如就请这四维书院的阮院士做见证如何,听说这阮院士为人最是公正,顾公子若是不放心可以问一下顾清远才子!” 小木这话说的不无讽刺,一个乡试考了三年未过的学子也好意思称是才子,就连小豆丁入学去年就中了童生了。 阮院士大名顾清扬也是听过的,听到小木说要请他做见证人虽说顾清扬虽说有点失望但到也放心,必竟阮院士公正是出了名的,谁人在他手下也做不了假。 “另外,在下觉得还是让县太爷也过来做个见证比较好,免得顾公子哪天心血来潮又胡乱攀咬说我家宝儿是你儿子,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奉陪与你!” 小木说得十分明白若是此次证明宝儿与你顾家无关,你下次再来胡乱攀咬便不是今日这般好颜色,直接交由官府处置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木设套 顾清扬没有反对的立场,便订在次日巳时在这四维书院之中‘滴血认亲’,介时由四维书院的阮院士与县太爷凌大人共同见证,至于地点为何设在四维书院而不是一品轩或是县衙,便是这顾清扬怕小木从中动手脚。 这小木相邀凌县令与阮院士自是不会拒绝,次日便在这四维书院之中展开一场滴血认亲的好戏。 这一大早顾清扬便急不可待的等在四维书院之中,而小木还夏锦反正却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带着宝儿吃过早膳,小木还在这一品轩的后院之中检查了这番宝儿近来的武术课业。 夏锦在一边看着小家伙将一双肉乎乎的小拳头武得虎虎生风,一套武术基本功的长拳也打得像模像样,也不禁在一边抿唇轻笑。 不得不承认小木将他教得很好,如今的宝儿要比以前壮实了不少,想想以后师父要为他解毒时必需承受痛楚,夏锦要比以往多了几分信心。 “宝儿,我们要出发了!”待宝儿一套拳脚练完,夏锦冲他招招手,小家伙看见自家娘亲,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夏锦看着小家伙额上汗湿的头发,掏出丝绢细细为他擦汗,伸手从他领口向里探发现里衣也是湿的,夏锦不禁皱眉,这要是出去吹上一阵风,还不得着凉吗? “,回去给宝儿拿两件衣服过来,我给他换换!” “不麻烦了,我这有宝儿的衣衫,让木梓去拿一下便是!你且先等等我带宝儿先去洗洗身子!”小木说完便抱着宝儿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 这两人一洗便是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小家伙沐浴后的小脸红仆仆的刹是好看,看着已经是巳时正了一行人才坐上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四维书院行去。 夏锦抱着宝儿坐在车里,下巴不断摩挲着宝儿头顶的发旋,她害怕了,昨晚她也是想了一整晚的,宝儿现在还小,她可以代他决定,但是她害怕、怕宝儿长大后怪她。 必定宝儿身上流淌着顾家的血,她怕有一天宝儿会怪她私自断了他的亲缘。 “别担心!”小木伸手握住夏锦的左手,他能明白她心中的担心,但他也相信夏锦和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不至于那么是非不分。 夏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微微平静那么一点点。 小木松开她的手,把宝儿接过来自己抱在怀里,“宝儿,若昨天那么个人是你亲爹爹,你要和他回去吗?” 夏锦侧头看向小木,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个问题丢给孩子,夏锦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想把宝儿抱回来,而小木却示意她稍安勿燥。 他相信以宝儿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什么也从未瞒过他,这小家伙只怕是心里也有一本账,快五岁的年纪不可能什么都不懂的! 小家伙对着手指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让夏锦心疼的不得了,夏锦刚想责备小木两句,宝儿却在此时眼眶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亲,是不是不要宝儿了?” 说完这眼泪便扑簌扑簌的泪下掉,豆大的泪珠滴在车厢的地板上,很快便形成一圈水渍。 夏锦赶忙托起宝儿的小脑袋,心疼的为他擦干眼泪,“宝儿乖,娘亲没有想不要你!娘亲只是怕你长大了后悔,若是你不想回去娘亲便不让你回去!” “真的吗?娘亲不会把宝儿送走吗?”小家伙好似还不放心似的再确认一遍。 “娘亲发誓,只要宝儿不愿意,娘亲一定不会把送走的!”夏锦举起右手做起誓状,小木斜倪了小家伙一眼,怎么都感觉这小家伙在给锦儿下套。 听到夏锦的保证,小家伙立马收起眼泪,夏锦看着宝儿那好似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的眼泪,也明白过来自己只怕是上了这小东西的当了。 不悦得瞪了宝儿一眼,知道这小东西其实心里都清楚,是真的不想回顾家,夏锦那颗不确定的心也就放下了。 一路上和木梓把车赶得缓慢,这到达四维书院的时候竟然已经巳时快过了,顾清扬等在书院门外不停的踱步,也不知道这夏锦是搞什么明堂,遥遥看到马车过来,立马迎上前来。 扶着夏锦缓缓下了马车,这顾清扬辰时中便到了这书院之中,本想着赶紧验完他便能把这孩子抱回去,却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着人影。 这学子们都要上课,顾清远也不能陪他,这院士他更是到现在也没见着,只是巳时正的时候,一顶青布小轿进了书院说是县令大人到了,便直接被迎进了这院士的院中,而他就这样在四维书院门前干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无人理会,竟连一杯茶水也没有用上。 此时看着这一行人,鲜衣怒马姗姗来迟,怎么能不怒火中烧,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上来便是一番言辞指责,“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昨日与顾某明明是约在今日巳时,何故失约竟然此时才到!” 夏锦此时心情颇好不打算与他计较,只是微微一笑道,但却语带嘲讽的道,“顾公子何必动怒,此刻仍然巳时未过啊,夏锦何时失约了!” 顾清扬正待反驳,却听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夏小姐说得不错,此刻却是未过巳时,若是夏小姐再晚一柱香功夫,可就真算是失约了!” 凌凡倪了一眼从马车上抱着宝儿下来那个,这家伙让他早早过来候着,结果他自己慢吞吞的到现在才到。 “夏锦见过凌大人!”夏锦也不理凌县令的出言调侃,礼数周全的先给凌县令见礼,复又冲着紧随其后迎出来的阮院士也行了福礼。 凌凡虚扶一把他可是不敢受夏锦的礼,说不得哪一天就该轮到他给夏锦见礼了。 不过小木这家伙也真是过份,昨日明明说好让自己巳时中过来,结果自己却磨磨蹭蹭到巳时末才来,害得自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今日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阮院士侧身与凌县令并肩向里行去,身后自有学子领着众人进去。 待众人在中堂落坐,顾清扬抢先一步抱拳,冲着两位坐在主位上的见证人道,“在下上清县顾清扬,今日与小儿滴血认亲,尚请两位大人做个见证,请夏小姐将小儿还与顾某!” 顾清扬这话可是控诉之意明显,明里暗里指责夏锦拐带了他顾家的孩子。 然而在坐众人除了顾清扬那佯装的一脸悲愤之情,其他人面色具是无甚变化,凌凡冲小木挑挑眉,却换来小木一白眼。 顾清扬见只有他唱这独角戏并没有人理他,便冲着跟在阮院士身边的顾清远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可以帮着在院士面前说两句好话。 “院士,夏小姐认养的孩子的确与我顾家主母相似,有可能便是当年顾家丢失的孩子,还请院士今日做个见证,让我兄长与这孩子滴血认亲,若真是顾家的孩子,到时还请夏小姐还给顾家!” 这顾清远这两年可谓长进不少,这两厢一对比下来,这顾清远的话虽与顾清扬意思差不多,但是却让人听起来舒服多了! 阮院士抬头看了顾清远一眼,便转头询问凌凡,“凌大人,以为如何?” 凌凡接过书童递上的热茶,也不喝只是端在手中轻轻的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听到阮院士的话,看头看了顾清扬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只是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威严。 “本官不明白,既然顾公子指认夏小姐拐带了你顾家的孩子,为何不报官?反而要私下里滴血认亲?莫不是信不过本官?那又何必请本官做见证人?哼……” 凌凡这根本就是无事生非、借题发挥,顾清扬被他摆出来的一顿官威吓了一跳,一时也答不上话来。 小木乐得喝茶看戏,而夏锦也抱着宝儿坐在那里,母子俩更是亲昵的很,就是换成任何人也不相信宝儿是夏锦拐回来的。 “根本官所知,这宝儿是夏小姐两年多前从山上带回来的,且在此前夏小姐独自上山便在山中住了半年!我且问你,你说宝儿是你顾家的孩子,为何他小小年纪会在距离上清县,有千百里之遥的大兴镇夏家村的后山之中,莫不是你们家人想遗弃这孩子不成?” 凌凡一番严辞厉喝,吓得顾清扬揣揣不安,若真是让凌县令认定是他顾家弃婴在先,那再想要回孩子便是不可能的了。 “没有、没有,我顾家怎么会弃血脉于不顾,只是在下岳父对在下有所误会才将孩子从顾家抱走的,想必也是岳父大人将孩子交给夏小姐抚养的!顾某只想要回孩子便罢,并不想夏小姐官司缠身!” 顾清扬对自己此番解释也是十分满意,想想似乎也是很大部分体现了自己的大肚,就算不能博得点凌大人的好感,至少也能消了他的疑虑才对。 “哦,居然有这么回事?你是如何确定这孩子是你岳父交给夏小姐抚养的?”凌凡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面露正色的问道。 “这大兴镇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是夏小姐的师父托他抚养的,而夏小姐的师父便是在下岳父!”顾清扬说得理所当然!只是他这番话却根本就不足证明什么! “夏小姐可有此事?”一直都在听顾清扬所说,但突然很想听听夏锦的看法。 “一派胡言,顾公子有何证据证明家师便是你岳父,又是在何时见过家师,家师又何时对顾公子说过宝儿是顾家血脉。 我看顾公子根本就是道听途说,一时被人蒙弊才有此误会,我劝顾公子不用在宝儿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若到别的地方寻寻才是正经的,必定这人有相似也是很正常的!” 夏锦心知肚明宝儿就是顾家的孩子,但她就是不承认,顾清扬又能拿他如何,别说他找不到师父,就算他能找到师父,难不成师父还能来给他做证?简直是笑话! “夏小姐不必巧言,顾某断定笑儿便是我的孩子,若是夏小姐心中无鬼,便让我与笑儿滴血认亲,自然可以真相大白!若是笑儿不是我的孩子我愿奉上纹银百两赔偿这孩子的损失。 若真是我的孩子还请夏小姐对于造成我父子失散多年不得相亲给予补偿!即便令师是在下岳父但宝儿必定是顾家血脉,哪能容外人说带走就带走的! 夏小姐还帮着令师藏匿我顾家幼子,害怕我们父离子散,看在这几年笑儿被照顾的不错的份上我也不为难夏小姐,只听说笑儿很喜欢一品轩的蟹黄包,到时便请夏小姐割爱便将这一品轩做补偿赔给我们父子便可!” 顾清扬的确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夏锦的师父便是他的岳父,而这一切也不是过顾清远与他的推断罢了,其实现在他这心中也有几分疑惑,但现在不管是与不是他都要一试,这认下这孩子后所跟随而来的好处,可是不少的。 夏锦没想到这顾清扬还打了这主意,难怪他这么坚定要要回宝儿,原来是以为一品轩是她的,竟打起这一品轩的主意来了。 “这事我不能答应顾公子,这一品轩可不是我夏家产业之一! 顾公子真想要这一品轩,只怕是找错人了,众所周知我夏家发家也不过这两三年的事,而一品轩在这大兴镇少说也有五年的时间了,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夏家的。 不如让你家兄弟先帮你打听打听这一品轩是何人产业的好,免得又传错了信让顾公子白费一番心思!” 若是夏锦现在还想不通,是谁人传的信说宝儿是顾家的孩子那她就与傻子无异了。 而这顾清扬竟比她想像中的更无耻百倍,不仅想要孩子还想要别人的铺子,或者说要铺子才是他的根本目的,而孩子只是附带的,她为宝儿没选择回顾家而感到庆幸! 凌凡和阮院士对视一眼,两个具是几不可查的摇摇头,这姓顾的分明是在找死,竟然把主意打到那人头上去了,凌凡心中对顾清扬报以十万分的同情。 “夏小姐何需欺我,昨日一品轩中那奴才,称笑儿为小公子可是实情?”顾清扬此时是认定了这一品轩是夏锦的产业,而她之所以不认,是因为她不想把这一品轩赔给他们而已。 而顾清远听到顾清扬提到一品轩时便暗觉不好,若是他猜的不错这天下有‘一品’字样的商铺具归一家,当年一品楼东家收义子、开书斋、资助贫寒学子的事可是众所周知的事。 而一品轩的人又称宝儿为小公子,夏小姐的孩子又曾拜木捕头为干爹,细细盘剥只怕这木捕头就是这一品轩的东家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顾清远狐疑的看了小木一眼,却见小木微笑着冲他点点头,顾清远立时一身冷汗,恨顾清扬太过贪心,意然敢打一品轩的主意。 就是他这不曾入过商场的人也知道这一品轩不简单,真不知道他这几年都干什么吃的,越发的拎不清了,难道还当是那人还在世时,谁人都要给他这无名郡马一些体面不成。 一个劲的给顾清扬打眼色,偏偏他却不看他一眼,径自在那里打他的如愿算盘,顾清远深吸一口气,规矩的立在阮院士身后,决定不再管他这位拎不清的堂兄。 顾清扬还在那里咄咄逼人,却没想到他一心信赖能帮上自己的堂弟已经放弃他了。 “顾公子说得不错,只是一品轩的确不是夏家产业,而是宝儿干爹的,伙计们称宝儿一声小公子有何要不得的!”对于这些人夏锦现在是完全不生气了,反而摆出一副看好戏得架式看他们接下去会唱哪一出。 “不过若是顾公子真的看得上这一品轩不如和木捕头商量一下,以他对宝儿的疼爱,若是他愿意割爱也无不可不是?”夏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问题推给小木,反正看顾清远那样子只怕是猜出这一品轩的东家就是小木了,索性现在挑明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小木哀怨的瞅了夏锦一眼,这锦儿是想把事情推给自己,而她好作壁上观吗?被夏锦瞪了一眼,小木乖乖接下夏锦踢过来的皮球。 “唉,顾公子提出若是能证明宝儿是顾家的孩子,便要以一品轩为代价赔偿顾公子这几年父子失散不得相亲,这点我没意见。 只是若宝儿不是顾家的孩子,锦儿母子无端被顾家所扰,顾家又该如何赔偿他们损失,顾公子的认亲之举可也是在离间了他们母子亲情啊!” 众人闻言偏头看向那对母子,这哪像是被离间了感情的,摆明了亲昵的不得了,小家伙坐在娘亲怀里,双手抱着夏锦的脖子,小脑袋枕在夏锦的肩膀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乎闪乎闪看着众人。 众人不禁在心中佩服小木这睁眼说瞎说的本事,只是说也不敢说出来就是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滴血认亲 “顾某先前也是说过了,若一切真是误会在下愿拿出一百两纹银,只夏小姐母子俩压惊!”小木的话让顾清扬一时也想不到他想做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顾公子说笑吧?这一百两银子便想换我的一品轩?”小木笑得嘲讽,“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这一品轩的东家太过无能! 若是再来几个像顾公子这样的人,那我家宝儿岂不是要,天天要着你们这些贪图我一品轩钱财的人滴血认亲了! 我看顾公子还是回去吧,何时找到你那岳父大人,若是他真能证实宝儿便是你的孩子再来滴血认亲也不迟!” 小木这一番连消带打,眼看着已经让顾清扬无计可施了,而偏偏他的话又占了一个理字,顾清扬也是无法,只是想要一品轩的念头却始终挥之不去。 “木捕头岂能说话不算话,昨日便是说好了,今日要让我与笑儿滴血认亲的,莫不是木捕头害怕我与笑儿血液相融,证明笑儿本就是我顾家的孩子!”顾清扬已无他法只能寄望与这激将法能让小木上当。 然小木何等精明,不禁嗤笑一声,“验又何妨,但是这验也不能白验,顾公子既然想要我这一品轩,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便拿出与一品轩等值的东西来,我便与你赌上一赌,否则我对这亏本的买卖可没兴趣!顾公子既然如此肯定宝儿是你家的孩子就算赌一赌又何妨!” 小木毫不犹豫的将这激将法还给顾清扬,只是顾清扬却没有小木那么冷静,听到小木的话后便有点心动,现在顾家已经只剩下空壳子了,急需要资金注入,而且就自己推断宝儿必定是顾家孩子无疑。 看他们今日百般阻挠这滴血认亲之事,只怕他们心里也是知道笑儿本就是顾家的孩子,所以害怕不敢滴血认亲。 越是这样想顾清扬越觉得这局自己肯定是稳赢的,就算拿出整个顾家做抵压也无妨,反正最后也不过把一品轩纳入顾家而已。 “那我便以顾氏琉璃厂做抵压,若笑儿不是我的孩子,我便把顾家琉璃厂交出来!” “好,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若是滴血认亲后顾公子还不能证明宝儿是你顾家之人,那这顾氏琉璃以后便归他们母子所有!” 复又冲着阮院士拱手道,“还请阮院士帮忙立个字据与凌大人一起做个见证!” 阮院士一挥手,不出片刻便有一学子捧着拟好的一式四份的字据送到众人眼前,小木看也不看一眼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顾清扬到是仔细看了一遍认定没有问题也签了自己名字。 阮院士看着手中的字据,不禁在心中感叹小木的刁钻,看来这顾家今天也就葬送在这顾清扬的手中了。 四份字据当事人和见证人各执一份,而顾清扬已经迫不急待的想把这一品轩纳入囊中了,“这字据都签了,我看木捕头也别耽误时间了,不如趁早把这滴血认亲的事办了,我也好带笑儿回去共聚天伦之乐!” 他哪是想与孩子享什么天伦之乐,他是想早点把这一品轩纳入自己囊中才是真的,夏锦十分鄙视此人。 见着小木一步步给他下套,夏锦也只是看着并不出声,这顾清扬不是说这顾家迟早会交到宝儿手上吗?那便让小木提前帮他拿过来也没什么不妥。 不动顾家是因为有些事或许让师父自己来做比较好,但不代表她不能替宝儿提前收回点利息不是。 阮院是吩咐弟子去后院端上几碗清水过来,顾清扬不放心怕有人在里面做手段便让顾清远也跟着一起去了,顾清远虽说不待见顾清扬,但他也不想让顾家琉璃厂落到外人手里,自然是听从顾清扬的话,一起跟着去了后面。 取水的流程一目了然,甚至书院的学子更是让顾清远自己动手,顾清扬见是顾清远亲自端着水回来,更是放心! 顾清扬刚取出怀中的匕首准备割破自己的手指取血,却被阮院士叫停,“顾公子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滴血认亲后你并不能以此证明宝儿小公子是你顾家的孩子,便要将这顾家的产业琉璃厂交给小公子作为赔礼,若是顾公子现在后悔还来得急!” “不悔,若是滴血认亲仍不能证明笑儿是我的孩子,我甘愿奉上琉璃厂!”话音未落顾清扬便将血滴在其中一只碗里,待他再滴向第二只碗里时,便被人拦了下来。 “顾公子不必着急,你与宝儿小公子滴血认亲滴一碗水便成,其他两碗是夏小姐与木捕头的,他们也要与小公子滴血验亲,若是他们当中有一人也与小公子血液相融,顾公子便不能证明与小公子的血脉关系,如此顾公子可要放弃?” 阮院士进一步归劝顾清扬,希望他回头是岸,而小木却冲着阮院士笑的阴险,明知道那人不会回头,老家伙装腔作势到是架式十足。 “不可能,只有血脉至亲才能血液相融,除了我便无人能与笑儿血脉相融,他们要验便让他们验好了!”顾清扬一甩衣袖退到一边,那架式似是信心十足。 原本他也在怀疑明明就是他们两人滴血认亲,怎么还端了三大气碗清水上来,莫不是怕一碗验不准才送上来的,没想到那两人竟也要验。 小木与夏锦各自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分别滴在别两个碗中,夏锦又把一把反得消过毒的小刀交给宝儿,让他自己来,小家伙也不害怕,轻轻划破中指,将血液分别滴在三个碗中。 将自己的小手含在口中止血,便又飞快的扑到夏锦怀中,夏锦揉揉他的小脑袋无言的安抚着他,小家伙也十分受用。 顾清扬紧盯着几个碗里的动静,在看到自己那碗中两滴血越来越近慢慢相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就在他忍不住快要大笑出声时,无意间撇了旁边的两个碗一张脸立马变得惨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碗中。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那两个脸中的血液竟然也慢慢的融合到一起去了。 众人见他那状似疯狂的样子,不禁好奇的纷纷看像碗中,具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连阮院士也是一脸深思的表情,按理说这水是顾清远去取的他们没时间做弊才对,若说这事后小木巧言诡辩是他意料之中的,那这个三碗水中血液具是相融便是他意料之外了。 “顾公子,这结果也出来了,我们三人的血液都能与宝儿的相融那便是说滴血认亲并不能证明宝儿是顾家子孙,既是如此还请顾公子遵守诺言,把琉璃厂交出来给孩子压压惊才是。” “不,这一定是你们作弊,笑儿是我的孩子你们的血根本不可能相融!”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作弊。 “笑话,这水可是你堂弟亲自捧来的,我们可没沾过手,若说作弊也是你们才有可能作弊吧。顾公子莫不是输不起,输不起就莫要妄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既然滴血认亲证明不了宝儿是顾家的孩子,我还是劝你依诺行事比较好,县太爷也在这儿,你若是想毁约只怕少不得要是大兴镇的大牢中坐坐!” “不,我和笑儿的血是相融的,笑儿就是我的孩子,这不会有错!”顾清扬还想做垂死挣扎。 “这宝儿小公子的血与木捕头和锦儿姑娘也都相融,那岂不是也是他们的孩子,顾清扬这滴血认亲根本就证明不了你和宝儿的血亲关系,我劝你还是愿赌服输的好,不然本官也只能依法办事了!”凌凡是看腻了这出戏,他还等着要问小木搞得什么明堂呢。 “还有,以后不得在骚扰他们母子了,若被本官发现绝不轻饶!” 以前他也是认为这滴血认亲是没有错的,没想到今儿个可是大开眼界了,他不相信那两人没玩花招,既然他们想让这顾清扬付出代价,那自己便帮他们一把,反正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好玩意。 字据在手,他也不怕别人说他徇私枉法。 这顾家失了琉璃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师父找他们算账的日子,但不管怎么说这白得的琉璃厂可谓是意外之喜,但此时夏锦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或许这又是另一条商路也不一定。 不过这以后都是宝儿的产业,她也得多花上一分心思帮他先打理着,以后终归要回到宝儿手中的。 这顾家认亲的一出闹剧便已经落下帷幕,在扬扬洒洒的大雪之中又迎来了一年的春节。 这过完年夏锦便十四了,也是真正的大姑娘了,若说到议亲这个年纪便是最好不过了,过个一年左右及笄便可以嫁人了。 然而夏锦现在却没有这心情想这些事,就连林氏说起她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锦儿、锦儿,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 林氏冲夏锦挥挥手,把她从神游之中拉了回来,“唉,我说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都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嫁人了,你说这木捕头啥时来咱们家提亲啊?他咋就没个动静呢?” “嫂子!你说什么呢?干嘛要他提亲?”夏锦红着一张俏脸,不好意思看林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家这哥嫂就认定他和小木是一对了,总是时不时的唠叨着小木怎么还不提亲。 可是这事你问她,她问谁去,难不成还让她,拦着人家问,“哎,说你呢!你啥时去我们家提亲啊?” 真要那样还不被人笑死,这事怎么说也是得别人主动不是!人家不提自己能怎么办? 若是某人知道夏家众人的想法只怕,早就备妥聘礼上门了,只可惜啊,自从风他们到了夏家后,某人就撤了自己的暗卫,因为不想给夏锦被监视的感觉。 到不是风他们口风有多紧,而是谁也没想起来要去问他们这些事啊! “不让他提亲,让谁提?沈大夫?话说沈大夫好像很久没来咱家了?”说到沈清风林氏也十分感激,只是那人长的太妖孽,哪个女人嫁他都有压力啊,而且就私心而言他还是比较看好小木,至少他没有纳妾、身边也没有红颜知已这样的人。 平时似乎除了锦儿,也从不与其他女子过多接触,这样的人才有可能一心一意待锦儿嘛。 “沈清风去京城了,上次柱子叔他们去的时候便一起去了,听说长鸣哥受了点伤,他不放心过去看看!”这话也不过是说给林氏听的,至于沈清风去京城做什么,只怕也只有他们俩最清楚不过了。 林氏拍拍身边的小儿子,睁开睁看看身边的两个女人,口中吐个小泡泡又睡了过去。 “锦儿,这终身大事可不是开玩笑,这样拖着总归不是办法,若是你不好意思开口,便让你哥哥去问问小木的意思!” “嫂子,这事不急!”夏锦说着低下头,她现在真的没心思考虑这事,而且她才十四,若是在现代也不过是刚上初中的年纪罢了。 “锦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氏看着最近总是出神的夏锦,本以为是感情的事,但现在看着似乎又不太像,林氏真担心她这小姑子,平时家中有什么都是她那主张,反而她自己有什么事,反而不愿让家人操心一个人抗着。 “没有……”夏锦本想说没有事,但看着林氏那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把这未说完的话给收了回来,“嫂子,我想去京城一趟!” 这事迟早要与哥嫂说,晚说不如早说,最近她已经让红袖他们收拾行礼了若是不说迟早嫂子也能察觉到。 “去京城、去京城做什么?”夏天刚进屋便听到夏锦这话,这一家人在这乡下地方呆的好好的,锦儿现在好端端的又要出远门,夏天是一肚子不高兴。 这京城与府城可不相同,这马车都要走半个月的时间,让他怎么放心的下。 看着夏天那明显不赞同的表情,夏锦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伸手拉他在炕沿坐下,“哥,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 夏天甩开夏锦的手,坐到妻子身边,显示了他现在是极度的不高兴,冷着一张脸等着夏锦解释。 唉……夏锦叹出一口气,她知道哥哥担心她不愿意她出远门,可是这趟京城之行,是势在必行的。 “哥,我与师父三年之约你也是知道的,这眼看着三年越来越近,师父却是杳无音信,这宝儿身中异毒,耽误不得。 师父曾说过他家便在这京城之中,而那三味药引中最后一味,也是最难求的一味便在这京城之中。 而宝儿的毒在这最后半年最易毒发,本来沈大哥在这里,就算万一宝儿毒发或许他还能克制一二。 如今沈大哥也上了京城,不知何时能回,若是我带着宝儿在这静候师父只怕宝儿有个万一到时我们亦束手无策,不如到京城中去寻一寻师父,若真是万一寻不着,还有沈大哥在可以帮上忙。 我真是怕要是有个万一,到时只怕是追悔莫及啊!” 夏锦说着说着已经哽咽出声,当初师父把宝儿交给她,也不敢肯定三年之内一定能够回来,只是当时她也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师父也不敢对她过多要求,只能让她等。 但现在她有能力一起寻了,那么坐以待毙便不是她夏锦会做的事,只要有一分希望,她便要百倍的努力才行。 夏天与林氏对视一眼,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夏天轻轻拍拍夏锦的后背,“收拾收拾,哥陪你去!” 夏锦摸摸通红的眼眶,“哥,不用,宝宝还这么小,嫂子又是刚生产不宜周车劳顿,这次去京城我打算带着宝儿、红袖、添香、风和雨一起去,这一路去京城,大点的城镇都有我们的铺子,我提前让锦玉稍封信去,提前安排一下就成,哥你要留下来照顾嫂子和孩子们我才能放心啊!” 夏天还欲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夏锦目光坚定一时也说不出来,锦儿说得对,带着媳妇和孩子们的确不方便,但若不带只怕他和锦儿也不能安心,只是让妹子只身上路他这心里也放心不下啊。 打定主意他打算明天去镇上走一趟,看看那人可有时间护送他们走这一趟。 夏锦不知道夏天在想什么,只能继续安慰道,“哥,你别担心,我让慕之在京城开了分铺,我就是去了那里寻不到人,也有落脚的地方,再不行长鸣哥不是也在京城吗?我还可以去找他啊!” 夏天听夏锦这么说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长鸣现在可是京官了,由他照拂锦儿应该没事才对。 其实夏锦也就是为了让他哥放心,随口这么一说,她还真没想过要去找长鸣帮忙,不过她这一趟上京去长鸣那将军府里走一趟是少不了的。 必竟当初可是答应李婶他们若是上京便去看他们,明日还是去老族长那看看可要稍点什么东西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计划上京 因为夏锦要上京的事,夏家整个都忙了起来,夏锦也是忙着安排家中的事,老族听说夏锦要上京特意让孙子扶着他老人家到了夏家一趟。 “锦儿丫头,听说你要去京城啦?”老人家由孙子扶着颤颤巍巍的进了夏家大门。 夏锦接了丫头的通报立马迎了出来,亲自将老族长扶着进了正厅。 “老祖宗怎么来了,我还打算走之前去你那一趟呢?”夏锦一边把老人家扶到上坐。 “不用、不用,你能有那个心就好!”老人家笑呵呵的拍拍夏锦的手,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夏锦,细细叮嘱,“柱子他们上京才两个多月,我也没有什么要带的,就这封家书你帮我稍给你长鸣哥,告诉他们我老人家好的很,不用他们惦念便是!” 夏锦接过老族长接过来的信,再三保证一定亲自送到夏长鸣的将军府中,老人家才笑着告辞了,“行了,你这出远门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我老头子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什么时候回来了,我老头子再过来!” 夏锦扶着老族长亲自将他送出夏家大门,老族长这一走,平时与夏家交好的几家也纷纷上门,确定夏锦这是真的要走了,也都纷纷表示要帮忙都被夏锦给挽拒了,除了自家人,夏家一律对外宣称夏锦此次去京城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夏家要把这生意做到京城去了。 就连老婶和夏大伯娘家也没透露半句,夏天本就担心夏锦一路上京的安全问题,在答应夏锦去京城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镇上。 小木在一品轩的雅间见到夏天时也很意外,“夏大哥怎么来了?” 夏天看着一身缁衣的小木才想起自己此行似有不妥,看小木平时恣意惯了都忘了他是公门中人了,若让他陪夏锦上京只怕是为难他了。 不过想想夏锦要走的事还是告诉他一下比较好,至于他怎么决定便是他自己的事了,想想夏天还是沉声道,“锦儿说这两天要去京城一趟,与他师父的三年之约将近,她想去京城寻她师父,不日就动身!” “那太好了!”小木听到夏锦要去京城便是猜到恐怕是与宝儿有关,自从她上次说过宝儿中毒的事后,他便找过沈老大夫给宝儿诊过脉,然这当年的老御医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京城之行多少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到了京城便等于是到了他的地盘,到时说不得要让娘亲在中间说合说合,让他把夏家这门亲事早点订下来,才能安心! “你说什么?”夏天不明白小木这是什么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再确认一遍。 “夏大哥,是这样的,凌大人在我们大兴镇的三年任期已满,近日我便要护送他回京述职,锦儿若是此时上京不是正巧能与我们一道,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看着小木说的那神采飞神的样子,夏天不禁怀狐疑,该不是这两人商量好的吧,但是小木刚刚惊喜的表情不似作假,应该是事先不知情才是。 夏天试探着问道,“若是锦儿随你们一起走,凌大人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凌大人是个好官,他应该很乐意在任的最后时间里,为百姓做点事的,夏大哥放心便得自信满满,好似他便是这凌大人一样,只是怕是凌凡在这儿也不敢说不的,要是真的坏了他的好事,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只怕他再想出京外放也是不可能了。 “那好,到了京城还劳烦你把锦儿送到荣威将军府,有长鸣照顾锦儿我也能放心!”听小木这么说夏天也放下心来,必定夏锦若是跟着他们走,要比她自己上京安全的多! 当小木听到要让他把夏锦送到夏长鸣府中时,忍不住在心中腹腓,要是你知道他对锦儿存了什么心思,只怕会更不放心才是,只是他还不会那么寓蠢的把这话说出口,因为夏天根本不会相信。 送走夏天,小木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县衙,一脚踹开凌凡的收房,吓得正在阅览卷宗的县太爷一大跳,“怎么了?吃多了?” 凌大了白了那个独自傻乐的人一眼,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卷宗。 小木一个箭步上前抽走凌凡手中的案卷,盯着他道,“你的任期到了,我们立马收拾收拾回京述职!” 凌凡不知道小木又是哪根经抽了,夺回被他抽走的案卷,仔细整理好放在书案之上,“不回,还有半个月才到期!”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求了个外放,难得还能再逍遥半个月他才不要这么快回去羊入虎口呢。 “等你到京城刚好到期!”小木何等精明,何尝不明白凌凡的打算,能多逍遥半月是半月,微眯着双眼盯着凌凡,好看盯着鸡窝的狐狸似的,“你是想多逍遥半月呢?还是想再逍遥三年?你若是想再留半月也成,只怕下次再求得外放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若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凌凡何置于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他这摆明了便是威胁,若是他同意现在走他便帮他再求个外放让自己多逍遥三年,若是自己不同意,那他便让他没机会再求外放! 凌凡再三权衡,他相信小木绝对有这能耐,凌凡只好认命妥胁了,“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你且准备准备等我通知就是!”搞定凌凡,小木也不多留,既然要走了,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安排。 待他走后凌凡无耐提笔写起奏折,呈明三年任期已满,不日进京述职,让驿站快马送到京城,这折子总要比人先到吏部,他这京都之行不算不违礼制。 忙完这一切便着人招来师爷细细与他交接一翻,想想要马上要离开这呆了三年的地方不免有些伤感,再想到京中的娘亲与众表妹们,凌凡更是一阵头疼,但是再躲也不过是躲半月始终还是要回去的,就算为了小木承诺的再三年外放,也要赌一赌! 唉,想那莘莘学子无不盼望着留京任职,而想要外放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 小木离开府衙便直奔一品轩,而早让木梓招来的本镇所有掌柜的早已在此等候,小木也不费话直接了当道。 “不日我便要回京,归期不定,本镇的商铺所有事务由孙掌柜全权负责,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都可以过来问他,还有交给你们打理的铺子都给我看好了,另外,夏家的人有困难,我要你们倾力相助!” 交待好一切,小木打发其他人先回去,独留下孙、刘两位掌柜的,让他们没事便去夏家多走动走动,一个月左右捎上一封信进京,汇报夏家的近况,或是帮夏家捎封信给夏锦也成。 孙、刘两位掌柜这才知道,原来是锦儿要进京难怪他家主子这次对进京之事这么的积极。 小木这在忙着交待事情夏锦也没闲着,让人快速的招回陆锦玉,其他商铺的事她都不担心,主要还是刚收回来的琉璃厂却不能就这样闲置着。 夏家后院之中,夏锦与陆锦玉对坐,“锦玉,琉璃厂的事如何了?” 年关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陆锦玉一直留在上清县,想必不是那么顺利的。 “收是收回来了,不过这顾家人也是个狡诈的,本来这琉璃厂就是个空壳子,还欠了很多外债,自从我们接手了琉璃厂,顾家人便放出消息说琉璃厂已经易主了,让要债的找新东家,一时之间债主纷纷上门差点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过年的时候陆锦玉也曾回来拜过年,但却也没听他说过此事,想必是找到解决的法子了。“怎么解决的?” 陆锦玉听到夏锦这么问红着脸吱吱唔唔的道,“送了县太爷的宠妾一支珍宝斋的翡翠琉璃钗!” 夏锦一听便是慌然大悟,原来是干了这贿赂之事,这在商场本也常见,这是这陆锦玉本就是读书之人,想必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想想这两年他也把这夏家的生意打理的紧紧有条,那难从来就没有做过这行贿之事?若真是如此她更得高看他一眼了。 不过夏锦更好奇这翡翠琉璃钗是什么东西,“锦玉,你刚刚说的翡翠琉璃钗是什么?这翡翠便是翡翠,琉璃便是琉璃,怎么回混为一谈?” 也不怪夏锦不知,她平时都不好打扮,多是以丝带束发,很少将那金、银、玉器带在头上。 “这是珍宝斋推出的一种新的翡翠品种,通透似琉璃,光照之下色十分好看!”陆锦玉耐心的为夏锦解释这翡翠琉璃是什么玩意。 而夏锦心中此刻已经有了想法,这琉璃厂也有了它的用处,“锦玉,你去找道长要几个机灵的小子,送去琉璃厂里做学徒,务必让他们在半年内学会吹琉璃,还有去找找除了被方家买下的那两个产石英砂的厂子外,看看有没有优质的石英砂。 有时间去查查那些县志,看看近百年内有没有喷发过的火山口。若是找不到厂子便带着几个老师傅去看看那些火山口,那些个地方或许有意外惊喜。记着近年有异动的地方不要去,我夏锦还不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一切以安全为上。” 陆锦玉一听眼睛一亮,这在凤天琉璃厂并不多,而那些产石英砂的厂子更少,就连这琉璃世家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这石英砂到底产自何方,听小姐这么一说莫不是那石英砂便是喷发而出的火山灰? 夏锦微微点点头,他知道以陆锦玉的聪明必定一点就透,既然能跟他说便是信得过他,这事交给他来做便是最好不过的。 “你猜的不错,我要你选几个信得过的人,结我去研制彩色琉璃,我要在京城开一家最大的琉璃阁,专门做琉璃手饰!”夏锦只负责制定计划,这剩下的事便要陆锦玉去做了。 夏锦亲自给陆锦玉斟了杯茶水,锦玉受宠若惊刚想站起来道谢,夏锦却压压手示意他坐下,对于有能力的人夏锦一向敬重,而她本来就是现代人更不会讲这些个什么主仆之礼。 招来让她去书房寻来黛笔和纸,细细勾勒出几款简单的手饰样式,这些都是现代随处可见的普通花样,但是看在陆锦玉眼中去是惊叹不已。 虽说这夏锦的绘画功底实在不咋样,但是好歹看夏锦画的图已经两年多了,这连蒙带猜再结合自己的脑补,还能想像出实物的样子。 陆锦玉从夏锦手中接过黛笔,把夏锦画过的几副图结合自己的猜想又一一画了一遍,递给夏锦,再结合夏锦指出的足不一一修改。 就这样两人一边画一边猜,一下午竟画出七八十副手饰设计图来,可谓是高产了,甚至到最后夏锦也不用画了,只需将手饰的样式描述一遍陆锦玉便能很快画将出来。 夏锦看着这么多的手稿,也觉得差不多了,自己的脑细胞在这一下午也是死的差不多了,让和添香将这此稿子分装好,交给陆锦玉。 “在彩色琉璃未研制出来之前,先让人将这些做出来,记着切不可外传,还有和方式的合作继续!琉璃厂暂不做与方氏同类的产品,若是方征找你便与他这么说。” 夏锦想着若是让方氏琉璃一家独大,形成市场垄断迟早有一天这琉璃的价格会水涨船高,夏家仅凭一纸契约根本无法完全控制方家涨价,还不如一个琉璃厂在手,若是方家真想放弃合作那他们便自己做,不受任何人威胁。 “好,锦玉一定尽快让人把这手饰制出来,交给小姐查验!”陆锦玉也是激情澎湃,他自从接手夏家生意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挑战了,手下也有几个比较能干的掌柜能替他分担一二,他这大掌柜也是风光无限。 而年轻人嘛,只有面对挑战时才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体现,而此次琉璃厂的事正是给了陆锦玉一个自我实现的机会。 “人手的事,你找道长就行了,琉璃厂中的老师傅一定要摸清底细才能用,我可不想们的琉璃厂最终是为别人做嫁衣,东西做出来了,便送到京城的糖铺中,我这几日便要去京城,这一去估计要半年才能回来,铺子的事就都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可以去京城找我!” 夏锦交待完这些事,让陆锦玉先别急着回去,留下一起用晚膳,陆锦玉虽不知道夏锦为何突然要去京城,但是这夏家生意越做越大,就算有一天将这生意做以京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只当夏锦上京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夏锦留下陆锦玉一人在书房之中,自己去了前厅,让人把郎中和云水烟叫到身前,“水烟、郎中,家中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了,要人要钱便去找陆锦玉和道长,切记一切以安全为主,有解决不了的事便往京里捎信,切不可隐瞒。” 云水烟夫妇必定早就知道夏锦要去京城的,也知道是为了宝儿,只是夏锦不愿太多人知道,他们也没对任何人说过。 “小姐,你且放心带小少爷去京城便是,家中的事我们一定会替您照顾好的。相信以夏家现在的地位,没人敢轻易上门滋扰的,再说还有慕之留下的人,相信不会有事的!” 夏锦微点着头,不说其他有云、雷、雪三位高手在,一般人还真是轻易伤不了夏家之人。 第二天一早夏锦带着风、云等五人上了山,却留下,夏天也不知道妹妹是要干什么,一度想要跟上去,但却被夏锦给劝了回去,一行六人上了深山,随着夏锦行了将进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密林处停下。 只见此处山势平缓,但除了茂密的树林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夏锦却在此处左转右转,直道在一颗不起眼的树上发现几道刻痕后停了下来,冲几人一招手,“此处有迷阵,你们且跟随着我的脚步基,记着我是怎么走的,切不可随意乱走!” 夏锦带着他们又走了近一柱香时间便见一处洞口赫然便在眼前,夏锦正欲进洞,却被风拦到身后,夏锦轻拍了一下风示意他让开,“此处我住了近半年,没事的!” 听到夏锦这么说风才让开身子,但还是紧随着夏锦走在她的左侧以防万一,洞里的除设与她当年离开时相似,只是多了不少灰尘,正中心的那一汪温泉,便是当年师父用来给他和宝儿泡药俗的。 “这个外面是师父当年布下的迷阵,是为了保护我和宝儿单独在山上时不受野兽侵害的,我知道你们的本事,若是把你们留下来照顾哥嫂定然不成问题。 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有一天遭遇强人这便是最好的藏身之地,若是旁人或许会以为我是杞人忧天,但是你们也知道慕之之事,会不会牵累到夏家还未可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 第一百二十章 拜访将军府 小木听他这么说多少也有点放下心来,只道,“待我忙过这几日便来看你和宝儿!”说完还抱着小宝儿在他的小脸上香了一口,“乖乖听娘亲话哦,要记得想我知不知道?” 说前半句时小木还是看着宝儿的,后半句他却是盯着夏锦的侧脸说的,夏锦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根,这家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要占她便宜。 小家伙猛点头,“小木爹爹忙完要来看宝儿哦!宝儿也会想小木爹爹的!” “嗯,小木爹爹一定会快快忙玩,然后过来陪宝儿游京城!”宝儿得了小木的保证开心的不得了,从小木身上溜下来,放他回去只等着他忙完回来实现诺言。 夏锦花了近两日时间与路妈妈学规矩礼仪,又让添香出去打听有关师父的事,当年师父也只说过他姓冷,而且师父医术高超,夏锦便让添香朝着这方面打听。 只是这丫头跑了两天仍时没有一点信息,“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京城中所有医馆我都跑遍了,连宫中御医我也打听了个遍也没听过说有姓冷的!” 夏锦皱着眉头听着她的汇报,当初师父说过姓顾的是因为贪恋师父的权势才一心想娶冷清清为妻,本来夏锦就怀疑过师父有可以是宫中的御医。 虽说这御医不算什么高官,最多也不过正四品,但对于一个商户而言,却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御医人面广,这人脉关系对生意人而言到是有大大的裨益。 只是现在看来夏锦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都怪自己当初有那么好的机会没有问清楚,现在才会这样不知所措。 “算了,这事先停一停我再仔细琢磨琢磨,你随我出去转转,叫上红袖陪我去一趟荣威将军府!”说着夏锦便与添香从内间出来。 “小姐要去荣威将军府吗?奴婢可以为小姐带路,小姐可不知道这荣威将军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好多达官贵人都想把自家小姐嫁进将军府呢?”小丫头一脸艳羡,好似能嫁进将军的是她一样。 夏锦吓了一跳,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房间,与添香说话也就无所顾忌,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在外面而恰巧将她们的话听了去,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了。 夏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这丫头眉清目秀,竟比前两日见到时更是多了几分颜色。 “坠儿,可是有什么事?”夏锦状似无竟的在桌边坐下,而添香则悄悄行至小丫头身后,若是她有什么异动便第一时间拿下。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来给小姐换茶水的!”小丫头示意夏锦看向她手中的茶壶,乖巧的模样,似乎正待夏锦夸奖。 夏锦微微有手探探水壶的温度,的确是刚换过的开水,微微冲添香点点头,示意她这小丫头应该是刚来。 伸手替自己斟了杯茶水,夏锦无意识的转着杯子,看着水在杯子晃动,一时也不出声,小丫头本以为小姐会夸奖自己,可是半天也没听夏锦言语,不禁一阵心慌。 低垂着头不敢出声,不时的悄悄抬眼看看夏锦的神色,见她还是那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害怕的全身颤抖起来。 “坠儿,你去叫路妈妈过来!便说我有事找她!”夏锦最终也没喝那杯中的水,直到茶水微凉才对着小丫头说出这句话。 虽然想不明白自己错哪了,但看夏锦那模样便是不高兴了,路妈妈说过不管是不是错了,只要惹了小姐不高兴便是不错特错,小丫头想想路妈妈惩罚人的手段,更是寒颤若惊。 小丫头听到夏锦要叫路妈妈时立马吓得跪在地下扣起头了,口中还不停的求饶,“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次!” “知错?那坠儿到是说说你错在哪了?”夏锦玩味的看着这跪在身前的小丫头,面对自己这主子里也没见她这样战战兢兢,现在却因为害怕一个老妈子,便能让她跪下认错? “奴婢,奴婢不该惹小姐不高兴……”小丫头眼骨碌乱转,想着避重就轻想敷衍过去。 夏锦先是一愣,随后不用得多看了这丫头两眼,好个心思活犯的小丫头,自己这还没和她计较,她到先编排起主子来了,是不是若是她今天罚了她,那便成了一个不明是非,不分黑白,只任由自己的性子,一个不高兴便会随意处罚奴婢的恶主了? 看来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了! “坠儿,又是何事惹本小姐不高兴了,嗯?” 添香一脸嘲讽的看着她,就她那点小心思还敢在小姐面前显摆,真是找死,本就犯错在先不乖乖认错,求小姐原谅,还想敷衍了事,她是最讨厌这样不安份的丫头了。 小丫头也知道这下夏锦是真的生气了,一时冷汗便湿了鬓角,紧咬着嘴唇不敢轻易出声,半天才挤出一句,“坠儿,不知!”。 “好个不知,今日若不让你弄个清楚明白,到显得我无理取闹,刻薄了你们,添香便去叫路妈妈过来,我想她会知道的!” 夏锦重重放下手个的茶杯,杯中茶水四溢更是吓得坠儿,真如那拂风的弱柳摇摇欲坠,让人好不怜惜。只可惜夏锦不是男的,可没心思去欣赏她这风姿。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求小姐不要将奴婢交给路妈妈!”若说之前这丫头还和夏锦玩那几分小心思,而此时便是真的害怕了。 “有意思,你这一再的认错,却又不说自己是错在哪了,本小姐若是罚了你,不免让人说本小姐处事不公;可是你自己都认错,若是不罚?只怕以后别人若是犯了错本小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说让本小姐如何是好?”夏锦好似为难的把问题又踢回给了小丫头。 “奴婢知错!奴婢身为二等丫头,不经小姐传唤不该擅自进入小姐闺房!”小丫头一扣及地,头扣的‘砰砰’响! 夏锦也不看她只任由她这样扣头,对于这种自作聪明的丫头如果不给她一点教训,只怕以后还会麻烦不断。 而最让夏锦好奇的是这四人被买进来的时间相当,虽说路妈妈年纪大些,虽说沈慕之安排让路妈妈,为她讲解礼仪和调教丫头,但是这坠儿竟如此害怕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对沈慕之是很放心的,慕之绝对不会找个人来让她为难,那么让这丫头害怕的原因只怕是这路妈妈本身,很有可能连沈慕之也不知道的事情。 “别磕了,再磕你那张漂亮的小脸就要毁容了!”添香得到夏锦的示意,伸手拉住还要磕头的坠儿,看着她那样子不禁想出言讽刺两句。 这两丫头心大的狠,从夏锦住进来起她便调查了一番,相对于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那两个婆子到是得用一些,真不知这沈慕之是怎么挑的人竟还让小姐烦心这个事。 小丫头以为夏锦是打算放过她了,心想着不用再去路妈妈那受罚,不禁松了一口气,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被添香的一句话打击的差点又趴下去。 “既然知错了,便去外面跪着,在小姐回来之前若是让一知苍蝇飞进小姐的厢房别怪我不客气!”添香拉着坠儿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小丫头立时脸色煞白,钻心的疼痛从手骨传来好似手骨要从中断了一般。 只是还没等她叫出声来添香便已经松开了手,瞪了她一眼,好似她要真敢叫出声来,便真提废了她一般。 小丫头屈委的秀目含泪,却不敢不出声,偷偷看了夏锦一眼,见她只是端坐在那,唇角含笑,似乎对她们这边的事并不在意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小姐出声相阻了,只怕这也是小姐的意思,要给自己下马威的。 只好一步一挪的挪的下了绣楼,在门前跪定。 待坠儿出去,夏锦才出声相询,“那路妈妈是怎么回事?” “听说这路妈妈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夫人身边的老妈妈,只是这路妈妈太过中正,执事太过一板一眼,就是主人面前也不留一分情面。 有一次这路妈妈不顾一位正得宠的姨娘的求情,处罚了她身边的一位以上犯下丫头,便被这姨娘告了黑状,让那家老爷打发人给卖进了牙行。 这路妈妈的严厉和不识识务也是出了名了,在牙行中待了近一年多,竟没有人肯买,这次恰巧被沈慕之挑中,给买下来伺候小姐了!” 添香说完也是唏嘘不已,想想那路妈妈屋里的鸡毛掸子,不由得全身紧绷,夏锦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可得仔细点,可别像以前那样没规没矩的,要是真要路妈妈给罚了,就是我想替你求情也是没用的!” “我们没规矩还不是小姐给宠出来的吗?路妈妈要是罚我们,肯定会先罚小姐的!”添香也不怕夏锦,听夏锦和她逗,也不禁贫嘴起来!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那我以后还是不要那么宠你们好了!”夏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到是会得寸进尺。 宝儿自从来了京城,是什么也好奇,夏锦因为整天学这些京城里的礼仪也没时间管他,他便一天到晚拉着红袖带他去街上逛,还好这小家伙也是乖的,从来也没出过这一条待的范围,添香很快便找到了他们。 待夏锦收拾妥当,备了礼盒已经近巳时了,这是夏锦进京后第一次出门,虽说这夏长鸣是她堂兄,但这将军府必便是官员府弟,夏锦怕失了礼数,便打算带上路妈妈一起。 “路妈妈,此去将军府,锦儿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妈妈多多指点才是!”糖坊的侧门外,夏锦立在马车边见路妈妈随添香一起出来,便微微冲她见礼。 路妈妈老眼有几分湿润,她从十几岁便卖身为奴,转碾也伺候过不少主子,还是头一次有主子向她这个奴才见礼的。 夏锦也是微微一福,不待路妈妈上前相扶便已站了起来,路妈妈虽感动夏锦的以礼相待但还是出言斥责道,“小姐即然要老奴指点,那老奴便不客气了,小姐刚才此番作为就是大大的不妥,奴便是奴,主就是主,小姐千金之躯没有向奴行礼的道礼,还请小姐谨记!” 说完便对夏锦深深一福,脸上表情也甚是严厉,夏锦赶紧上前扶着路妈妈,虽说她老人家话是这么说,但夏锦也知道自己刚刚以礼相待也没有白费功夫,至少这路妈妈现在是真心为她的。 这两天夏锦也在偷偷观察着这几人,虽说这路妈妈在教导她礼仪上面也算是客尽职责,但是除了也应该做的,却从不多言和许妈妈大不相同,本来夏锦只以为是性格使然。 然,今天听添香说了这路妈妈的遭遇这心中多少也算有了个底,这路妈妈只怕也是成了后院争宠之中的牺牲品,先不说是她之前的主子没法保全她还是舍她保己,想必都是让她心冷了。 所以,才让她有了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决不与主子过份走近的想法,然夏锦初到京城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身边必需要有个能审时度势、又了解京中繁杂的人际关系的人帮着自己才成,否则她也不想强拉别人下水,做出那一番姿态。 “谢妈妈提点,夏锦铭记于心!添香扶妈妈登车!”这次夏锦准备了两辆车,一辆她与宝儿共坐,另一辆则是一些夏家村的土特产,正好也可以路妈妈乘车座。 车马一路转过四五条街才到了荣威将军府所在的西大街,之前也听添香打听过,说是这条街的住户多是皇亲国戚,就是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住不进这里来。 更别说京中的富户了,荣威将军能被皇帝赐住在这里,可见是皇恩浩荡。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红袖身手利索的跃下马车,直蹬上将军府的石阶,而门口守卫的两名兵丁不待红袖说话,长戟一交,“此乃荣威将军府,还请姑娘速速退去!” “我家小姐,临江府大兴镇夏家村夏锦求见你家老夫人!”见那两人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红袖也知道他们可能对自己有所误会,立马掏出夏锦事先准备的拜贴奉上! 两人对视一眼,右边那稍嫌黑瘦的人伸手接过红袖手中贴子,打开看了一眼,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夏长鸣的出身不是秘密,这将军府的老夫人更是年前才从夏家村接过来,这府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怕这夏小姐真是府中的贵戚,两人商量一番才对红袖道,“姑娘且稍等,且容我等通报老夫人!” 只见接贴那人轻扣旁边的侧门,将贴子递了进去,交待一番又退了回来,红袖见状便回了马车边,夏锦抱着宝儿坐在车中外面的一番对话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红袖上车歇一会吧,这京城的二月天还挺冷的,虽说这丫头有几番功夫,可也能这么冻着不是!” 红袖应声上了车子,坐在门边,这京中的规矩大夏锦也是听路妈妈说过的,这一番等也是在她预料之中。 宝儿,被夏锦抱在怀中,手中还抱着个暖炉到是不冷,睁着一双大眼睁问夏锦,“娘亲,我们今天能见到长鸣舅舅吗?” “嗯,不一定吧,长鸣舅舅现在是大将军了肯定很忙,可能没时间见咱们,但是老祖宗托咱们捎给长鸣舅舅的信咱们得给他送来是不是?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守信哦!”夏锦趁机教育孩子,小家伙很郑重的点点头,在他心中娘亲的话就是道理。 然夏锦他们不知道的事,就在红袖进车的时候一骑快骑从将军府的后门飞奔而去,目的地便是那京畿营。 而这京畿营中营兵正在操练,参领站在台上挥舞着令旗,接到汇报说是将军府中下人来报,夏长鸣将手中的令旗交给身边的副将便回到营帐之中。 府兵跪地呈上一张拜贴,说是夏家村夏小姐来拜访老夫人,因为老夫人过京三月余无人相访,一时间府中下人拿不定主意,怕出了岔子要受责罚,便将那贴子送到营中任凭将军定夺。 夏长案本是十分随意的将贴子扔在书案之上,就着亲卫端上来的清水擦洗,听到府兵的话立时停了下来,转身瞪向来人。 历经沙场撕杀的男人,一身戾气吓得小小府丁浑身哆嗦,一时间话也说不全,“就是夏家村的夏……夏小姐,小……小的,听着和将军同姓便来通……通报!” 夏小姐、夏小姐,夏长鸣念着这三个字,会是她吗?夏长鸣不敢置信,年前听娘亲说过她说年后会来京城,原本只当她是哄娘亲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若是他战场上的那些兄弟见着,这一脸的欣喜若狂的男人只怕是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这个一向冷漠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上了战场更是视死如归的铁血男人。竟也有笑得如此纯真的时候,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夏长鸣 “说清楚,哪位夏小姐?”夏长鸣不敢去看台上的那张贴子,就怕会希望过后又是失望,白白高兴了一场! “听守卫说,是夏锦夏小姐!”府卫突然被自家将军从地上抓着衣领拎了起来,更是害怕不已,听到大将军的问话实不敢怠慢,想想着当时守卫的话,立马报出那位求见的小姐名姓。 夏长鸣一把推开府卫,丢下刚刚还拿在手中擦手的布巾便往外狂奔而去,府卫看着随风摇摆的帐帘不由得松了口气,刚刚将军那样子简直太吓人了,而同样愣住的还有伺候将军梳洗的亲卫。 夏长鸣只奔到军营的大门才想起来自己这两条腿总是跑不过这快马,只是自己的马还在马厩之中,现在回去牵也是耽误时间,再好营门口便停了一匹马,也不管是谁的解了缰绳,翻身上马便往城中急驰而去。 可怜的府卫刚缓过神来想起自己应该去追自家将军,这才刚瞧见军营门口便见他家大将军,翻身上了他的马,只留下一地烟尘。 看着绝尘而去的一人一骑,府卫颓败的跨下肩膀,这将军骑走了他的马,让他如何回京,难道要用这两条腿走回去,然这军营重地各司其职,可没有人管他死活。 夏锦在这将军府外足足等了有近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回话,想着早知道这京里的规矩竟如此之大,便让人事先递了贴子,待人家回了话再来便好了,没得在这干等。 刚想让红袖去说一声,待老夫人有空时自己在来拜访,便听到嗒嗒马蹄之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喝停之声,伴随着马匹的长嘶之声。 不及撩帘查看,便听到车外传来一个湿润的声音,“是锦儿吗?” 明显的颤音和不确定的询问,反而真正反应了来人的激动之情,还不等夏锦回答,宝儿便挣脱了夏锦的怀抱,从车厢里冲了出来,“长鸣舅舅!” 伴着清脆的童音,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进夏长鸣的怀抱,紧搂着怀中的小人啊,向上颠了两颠,“宝儿长大了!还能记得长鸣舅舅真不错!” 看到怀中小人儿的那一刻,夏长鸣这颗不确定的心,便定了下来,宝儿在这车间面的必定是夏锦无疑了。 “开中门,迎小姐进府!”夏长鸣抱着宝儿冲着门口的两个守卫吩咐道。 两人赶紧通传,自皇上赐下这将军府始今天可是唯二次大开中门,第一次是皇上降下恩旨,着令将军的亲眷入京团聚,迎圣旨大开中门这是必需的,而这次还是大将军亲自吩咐的。 就连接老太爷和老夫人进府也没开过中门,平时将军觉得这开中门太过麻烦,进出都走偏门,而这次却亲自吩咐大开中门迎这位小姐进府,一时之间这将军府中无不猜测这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 “长鸣哥,又不是外人,不需如此麻烦!”夏锦也知道这京中与乡下不一样,只有贵客临门才大开中门,以示尊重,而她夏锦何德何能,能让将军府大开中门相迎,而且她初到京城也不想如此高调。 红袖率先一了马车,伸手去扶车厢中的夏锦,而此时添香和路妈妈早已候在夏锦车边。 十四岁的夏锦与当年他离家时那个才十一岁的小丫头不同,那时的她便能让他牵肠挂肚,此时看见她夏长鸣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当初离开时以为今生无缘再见了,没想到事隔不过短短三年,日夜思念的人儿便站在自己身前,而由当初那个小丫头出落的亭亭玉立。 夏长鸣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至于那么苦涩,一手抱着宝儿,腾出一手揉揉夏锦今早特意梳好的发髻,“几年不见锦儿都成大姑娘。” 夏锦鼓起腮邦嘴着小嘴,瞪了夏长鸣一眼,“长鸣哥,你弄乱人家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了!” 夏长鸣见夏锦还如当年一样娇憨,对他也还似当初一样,便没因为他当了将军便刻意疏远他,就多的讲究礼仪,心中也是暖融融的,“还是散着好看,不喜欢又何必勉强自己呢!走,我们回家再说!” 夏长鸣一手抱着宝儿,一手位着夏锦向将军府大门走去,一路越过中庭走向后院。 夏锦也是冲着他一笑,回家这词真好,长鸣哥还是当年的长鸣哥,来时她也在心里做过自为建设,长鸣哥现在是大将军了,可不是当初的乡下小子,就算是摆起将军架子也是应当的。 看着夏长鸣还如当初在夏家村一样待她,夏锦心中也很感动,也不矫情随他迈进将军府的大门,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走却让将军府的众人都对她高看了一眼,甚至在这些下人眼中,夏锦在他们将军心中的地位更甚老太爷和老夫人。 若不是夏锦与将军同姓夏,而将军又说她是小姐,只怕有不少人会猜测这便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了。 待二人甫一踏进将军府便有一位类似管家的人迎了上了,躬身见礼,“将军,小的已经命人通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说夏小姐来访,老夫人此时正在后院盼着呢!” 二人相携向后院走去,老管家看着两人牢牢牵在一起的手不由得皱眉,将军是何等身份,怎么屈尊纡贵牵着个乡下丫头,就是将军这大开中门迎其入府之举也是大大不妥,他得抽个时间好好提点一下将军才是。 若是一个乡下丫头都值得将军府大开中门,那是不是以后不敢什么人来访都在开中门相迎,那这将军府岂不是成了菜市场了! 夏锦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注意力,任由夏长鸣牵着向前,却不自主的寻着那个视线回过身来,只见身后老管家正在那摇头晃脑,见她看了过来却立马止住所有动作,扯出一抹微笑,却是十分自然,若不是夏锦坚信自己眼睛没有问题,怕是会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只怕当是他便是一直这么在身后微笑相送。 虽说夏锦不知道这管家刚刚那番举动的意思,但可以想见这人不简单,只少若是别人被人撞见他那番动作应当多少有点尴尬,然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立马便做好心里建设,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夏锦也微微勾起嘴角,只是微勾的弧度怎么都似是讽刺,而当管家看到夏锦的笑时,心中微微一惊,脸上那一贯如初的和煦笑容也有一丝丝龟裂,不似刚刚那么自然,而夏锦却在心中嘲讽,装,谁不会! 亭台楼阁,十步一景,这御赐的府将军果然是不一般,夏锦一路随着夏长鸣走了足足一刻中之久才到老夫人所住的宁寿园中。 守门的婆子遥遥见着自家将军行来立马飞奔着向内通报,“劳红杏姐姐通报老夫人,将军过来了!” 守门的小丫头打帘进了屋,冲着里面的管事妈妈耳语一番便又退了出去,“老夫人,将军过来了,还带了个姑娘和一个孩子过来!” 管事妈妈一板一眼的回了话,面上却是一丝笑意也不见,那态度哪向是向一府的老夫人回话,不明白的人只怕是以为这是老夫人在吩咐下人活计呢。 李氏本听到管家通报说是有位来自夏家村的夏小求见时,便猜想是夏锦,他们离开夏家村之前这丫头便说过会来京城看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此时听了管事妈妈的话便更加确定心中猜想了。 一时心中尤为激动,便想出去迎迎,却撇见见管事妈妈瞪过来的眼神又立马讪讪的坐了下去,原本一脸的欣喜也去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夏长鸣领着夏锦进来,李氏这才换上了笑颜,入京三月难得见到这家乡的亲人,这激动之情是难以言表,想上前拉过夏锦拉拉家常,眼睛不时的描像身边的管事妈妈,见她垂首低眉的站在自己身侧,竟然坐在位子上丝毫不敢动! 夏锦乖巧的给李氏见礼,然李氏的神情却也被她看在眼里,看来李婶这将军府的老夫人实不如外表的那么风光,只是不知道她这一番境遇长鸣哥知不知情。 李氏在这如同牢笼之中困了有三月之久了,心中有苦却无人可诉,难得来了夏锦这么个能说上话的人啊,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却不知如何道也,而有些个事就算她有心想找人倾诉却也不敢。 再上长鸣事务繁多,她也不想因着一点小事让她烦心,只是若是当初知道进京会是这般境遇,说什么她也不愿进京来的。 “婶子这是不高兴见到锦儿吗?怎么锦儿一来您就苦着个脸?”夏锦状似娇憨的冲着李氏撒娇,却冲身后的路妈妈打了个手势。 “哪能啊!婶子可是想你想的紧,这不是日盼夜盼才把你给盼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哪能苦着脸,准是你这小丫头想多了!”李氏招招手让夏锦到她身边坐下,故意侧着身子不却看那位妈妈的脸色。 夏锦乖巧的冲她烂灿一笑,步步生莲的朝着李氏身下的软榻靠近,也不矫情的倚着她便、在她身边。 路妈妈必竟跟在夏锦身边尚浅,一时不明白夏锦这是何意,然红袖、添香却是看了个清楚明白,待夏锦坐定,添香笑着向前一步,冲李氏微微一福,“禀老夫人,我家小姐此次来京可是受了老祖宗的嘱托,给您和将军捎了不少家乡的特产,不知哪位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妈妈,可否随添香出去清点一下,这东西太多都放在府外的马车上了!” 李氏身边的妈妈闻言终于抬头看了添香一眼,眼中的锐利若是一般小丫头只怕早已是吓的瑟瑟发抖了,然夏锦身边的人哪有那么不经事,添香对着那老妈妈的眼睛,仍是微笑如初。 老妈妈见威胁不了这小丫头,便侧目看向李氏,李氏虽背对着那妈妈却仍是如芒在背,被夏锦握在手心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夏锦轻轻拍拍李氏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就是这一个眼神仿佛是有安定人心的魔力,李氏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而此时李氏也明白过来夏锦是要支走自己身边的妈妈,只怕是有事要与自己说了,“容妈妈,你便随添香姑娘去吧,老祖宗捎来的东西务必妥善保管好,清点了东西便去厨房瞧瞧,小姐难得回来,让厨房好生备着今个中午便在这宁寿园设宴,我与小姐好好聚聚!” 李氏这番话到是端足了这老夫人的架式,只是若在说这些话时,拉着夏锦的那只手没有不停的颤抖,而牙关没有明显的打颤会更好。 然那老妈妈却没有半分移动的驾式,真不知道是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将军还在她便敢公然抗命了。 “便有劳容妈妈了!”夏锦也笑着冲那容妈妈点头示意,这闺中礼仪端得恰到好处,任你百般挑剔也找不出错处。 那容妈妈见这老夫人是下了决心要支走她,心中越发的猜疑起来,这老夫人今日是仗了谁的势。 若说是将军,这将军每日早晚都来这宁寿园中请安,也不见老夫人敢公然的驱驶与她,更多的是在将军替她美言,现在就是将军也以为老夫人多有倚仗于她,对她也多有敬重之意。 容妈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端坐在老夫人身侧一脸笑意的小丫头,看来还是小看她了,这丫头年纪虽小却是一脸的精明像,只怕要比这老夫人要难缠。 只是那又如何?这将军府的后院之中一人独大,就算你是小姐、老夫人又如何,这后院中的丫头、仆妇都听我的,若是直进了这将军府的后院,就任你是千金小姐也要随我拿捏! 容妈妈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冲夏锦嘲讽一笑,然夏锦脸上笑意未变,直视着她的眼睛,眼中不如嘲讽,奴大欺主胆子到是不小!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眼光交错,夏锦便微微着错开目光,一个奴才而已,若自己真和她较上劲不是跌自己的份吗? 碍于将军在场容妈妈虽说稍有拖延却不敢真的公然抗命,只得悻悻然的虽添香去了。 待容妈妈一走,李氏便挥退了身边的丫头、婆子,牵着夏锦的手更是眼泪婆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这么,就这么拉着夏锦的手,紧紧的不放手! 这夏长鸣本就是农人出身,后随参军入伍,授封了将军然这后院之事他去完全不懂,看着娘亲这样只当她是思念家乡,如今见到夏锦才会如此。 却是万万没想过在这将军府之中,她这位老夫人竟也会受此委屈,为人欺压,看着娘亲泪水涟涟的模样也是十分心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只得求助的看向夏锦! 夏锦无奈的深叹一口气,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看似荣光无限的将军府,谁又能想到这一府的老夫人竟会被一个婆子欺压。 给夏长鸣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向坐在他怀中左顾右盼的宝儿笑着道,“宝儿,你不是说要参观将军府吗?让长鸣舅舅带你去转转好不好?” 有些事李婶既然不想让长鸣哥知道,那便不让他知道吧,否则李婶又何必受这罚呢。 宝儿早就急不可待的想出去玩了,听了夏锦这话自是开心不已,立马便换上一脸祈求的表情看着夏长鸣,“长鸣舅舅!” 夏长鸣则一脸好笑的看着这小家伙,果真不愧是锦儿的儿子,和锦儿小时候如出一辙,记得锦儿小时候想让他带她一起去玩的时候便是这个表情,虽不是亲母子却像了个十成十,夏长鸣忍不住感叹这缘份的奇妙! “好,舅舅带你去玩!”说着一把把宝儿抱起,冲着李氏道,“娘我带宝儿去转转,你和锦儿聊聊!” 而此时屋内也只剩下夏锦、李氏、红袖和路妈妈四人,不用夏锦吩咐红袖便去四处查看,确定如人听墙角时才冲夏锦点点头,复又去了门边警介。 “路妈妈,这事你怎么看?”大家都是聪明人,夏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路妈妈意见。 然路妈妈却未多言,只是看了夏锦一眼,却好似并没有夏锦意思似的。 而夏锦却是浅浅一笑,她知道路妈妈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此时缄口夏锦也明白她的顾虑,也不强求于她。 而是转脸和李氏拉起家常来,只说是村中过年时的一些热闹事,顺便也说了老族长现在的身体情况,李氏都是含泪听说,再说到村中这个时候便要开始春耕时,李氏更是潸然泪下。 “锦儿,你说我和你柱子叔还回去种地好不好?”夏锦也猜到这李婶在这京中过得不如意,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蒙生了要离京的想法,宁可回家种地也不做这将军府的老夫人。 “婶子说什么呢,您现在可是有品有级的诰命夫人,若是您真的回乡种地了让皇上的面子往哪放,这诰命夫人可是拿朝庭奉银的,竟还需要自己耕种,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恶奴欺主 其实夏锦也不知道这诰命夫人能不能回乡种田,但是她答应了长鸣哥宽慰婶子,若是把人给宽慰回了夏家村也太对不起长鸣哥了。 “再者说了,让人接您和柱子叔进京,可是皇恩浩荡,若是你们才到京三个月就又回去了,只怕有那些个不知内情的人会觉得是长鸣哥不孝父母,才致使你们离京的,若有那好事之人因此参上长鸣哥一本,这不是害了长鸣哥吗?” 李氏听夏锦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一惊,她以为回京不过是自己家中的事,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差点害了儿子,心中更是后怕不已,再也不敢动离京的念头。 就是自己过的再苦,也不能连累了孩子啊,再说这里的日子,怎么也比夏锦村好一点,只是言行不得自由,觉得憋屈而已。 李氏左思右想,便不觉得那么委屈了,甚至觉得为了孩子就算是受些委屈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夏锦见李氏脸色煞白,也知道自己这是吓着她了,立马岔开话题,“婶子当初进京时不是说要给我找个嫂子的吗?如今可有相中哪家小姐?” 夏锦本为要说到这事李氏应该能高兴点,没想到她去仍是一脸的愁容,看着夏锦目含担忧才与她缓缓道来,“我这进京都三个月了,却从未踏出这将军府半步……” 未尽之言夏锦也能明白,长鸣哥现在好歹也是个将军,李婶又如何肯随便给他婚配,必是想先相看相看人家姑娘,只是这从未出过府,更是人生地不熟,加上身边那容妈妈的态度只怕平时对这老夫人更不上心,又有谁会和她说这事呢! “那到也是,听说这京中多数人家初一、十五都会有夫人带着小姐们出门上香,这到是难道的机会!” 李氏听得不由得眼睛一亮,遂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眼中的光芒不由得暗了下去,就算是知道又如何,自己又出不去。 夏锦如何看不明白,李氏目光暗淡的原因,只是她还不清楚这李氏为何如此怕容妈妈,一时也不敢枉下论断如何帮她。 唉,算了自己多管的闲事也不差这一桩,而且此后在京城只怕还要多仰仗长鸣哥和李婶,便就是再多帮她一把吧,夏锦在心中自我安慰! 然她不曾想过,刚刚让添香支走容妈妈时,便已经在潜意识里决定要淌这趟混水了。 “李婶,现在也没外人,您告诉我为何那么惧怕这容妈妈?”若是一个单纯的奴才,李婶就是再没见识也不至于惧到这个地步。 李婶抹着眼泪,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夏锦直安慰了好久才总算有所好转,拉着夏锦的手感叹,“那容妈妈与管家都是皇上赐这座府弟时御赐下来的,我来之前便帮着掌管这内院的大小事务,这院子里的大小丫头都只听她的,规矩更是大的不得了。 你长鸣哥又很忙,我不想拿这点小事烦他,而容妈妈也说了,这朝中的言官都盯着这当官的后院,若是谁家出了事端,便有言官弹劾,闹不好可能要丢官下大狱,要是真被人抓了把柄可能还会被杀头。 容妈妈平时也不让我出这内院,说是我不懂这京城贵妇的规矩,出去也只会丢你长鸣哥的脸,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贵人还得牵连你长鸣哥!” 李氏抽出手绢擦干这满脸泪痕,这些日子她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说说便立马如竹桶倒豆子似的一股恼全说了出来。 夏锦越听这脸色越是难看,这眉头皱的更是快打结了,这容妈妈也实在是太大胆了,竟仗着是皇帝赐下的人,便这样欺上瞒下,在这将军府中做威做福,谎骗、欺压老夫人,实在是可恨! “李婶,你可别听她骗你,皇上是要管军国大事的人,哪有时间一直盯着官员的府第,若真是如此,皇上圣明又怎么会容得下这等恶奴欺主之事,这都是那容妈妈的手段,皇上当初御赐宅院和奴仆时,可让人将这房契和卖身契交给长鸣哥了?” 虽夏锦这么说但也不敢排除这容妈妈就不是皇帝派来监视将军府的,夏锦想想还是问清楚的好,要是皇帝是真心想拨人给长鸣哥用,应当连那奴契一并差人送来,这样府中奴仆便是属于这将军府,府中主人自可随意处置。 若是不然这容妈妈也要好生教训一番,此等恶奴欺主,就算是打发了出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好像是有的,我过来的时候你长鸣哥便交给我一个匣子说是皇上赐下的产业,只是我不识字也看不懂便收在那里,几个田产庄子也交给管家在打理!”李氏让夏锦稍坐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儿从里面取了一个木匣子。 “这东西自你长鸣哥交给我便被我藏得严实!”李婶轻轻吹去匣子上的一层浮灰,本想以后一并交到儿媳妇手中,只是没想到进京三个来月却是连将军府的大门边也没出过。 在夏锦面前打开,让她帮着看看,本来这此窥人家私的事夏锦是不屑做的,只是拗不过李氏的央求,只好一一帮她分捡了一遍。 虽说这匣子不大但里面的产业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几页纸,这满满一匣子却也不算少了。 夏锦仔细看看,还真看到了这将军府的地契、房契,还有这近二十多页的卖身契,夏锦瞧得仔细,原本她也在怀疑这容妈妈会不会是宫中的嬷嬷? 然这卖身契上却写的明明白白,这赐与将军府的二十多名奴仆,具是户部拨款由礼部从牙行统一采买的,与皇宫并无半点瓜葛! 夏锦不禁心中冷笑,这容妈妈还真是大胆,一个人入了奴籍的奴才,还是卖了死契的,竟然也敢扯了皇帝这张虎皮为自己做大鼓,自吹自擂,作威作福,真真是好胆色。 夏锦把这卖身契读给李氏听,便为她讲解了一番,让她也能明白这容妈妈不过是狐假虎威,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李氏听罢也是气恨不已,这是这老虔婆让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若不是锦来了,只怕自己还不知道要受她钳制多久? “锦儿,今儿这事谢谢你了,只是这偌大的将军府,我实在是打点不过来,而我有不识字,这若是处置了容妈妈谁来帮我打点这内院,而这奴仆都不听我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李婶一脸祈求的看着夏锦,希望夏锦能再帮帮她。 夏锦看着这在村中一直待她还不错的婶娘,虽然这衣着光鲜的婶娘,然本不过三十多岁,却是憔悴的看起来足足有四十岁的样子,就算这京中吃穿用度具比家中要好,而她这脸上却不见往日光彩。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插手了便再多帮她一把吧,伸手招路妈妈过来,“路妈妈,我知你规矩礼仪,调教丫头最是拿手。 如今我婶娘这处境你也是看到的,锦儿肯求您留下来帮帮婶娘,帮她调教两个得用的下人,顺便也给婶娘指点指点这京中的规矩,再过几日初一庙会之时,我便亲自接您回家如何?” 家?一个卖身为奴之人,又哪有家?家是主子们的家,哪是他们这些奴才的家,奴才便是奴才,若哪一日惹了主子不高兴,便只有发卖和棒杀的下场。 而现在小姐却说要接她回家,她甚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愿让她把自己的家当作是她家,原本听管事说过小姐从不会瞧不起下人,只要你忠于小姐,小姐便会你当作自家人一样。 她本是不信的,如今却听小姐随口便说出接她回家,而那语气不似刻意为之,路妈妈心中是把沈慕之的话信了七八分,她自信自己的眼光,小姐在说要接她回家时决对是出自真心的。 而夏锦不知道的是她不经意间的一句‘回家’,便完完全全收买了这个老妈子的真心,比早上时刻意放低恣态更具效果。 夏锦一派商量的口吻也是给足了路妈妈的面子,然路妈妈此人本就讨厌那种不守本份的奴才,刚刚听到小姐与将军府老夫人的一番言论早已是在心中唏嘘不已。 这做奴才的忠于主子,为主子效命那是本份,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既然决定一心效忠小姐,自然是要替小姐分忧,“奴才仅凭小姐吩咐!” 李婶听了这主仆两的话,更是欣喜不已,以夏锦的性子是断不会掺乎自家的事的,本来还以为多少要磨上一阵嘴皮,没想到她竟这么容易便答应了。 “有劳路妈妈!”看夏锦对这位妈妈如此敬重的模样,只怕也是十分仰仗,如今却能割爱让她留下来帮自己,更是不敢怠慢。 如今她也是想明白了,若想要帮上儿子的忙,让他不用为这后院之事操心,那便只有自己尽快将这将军府的后院管起来,否刚已自己寸步难行的处境,何时才能挑一个称心的儿媳妇抱上孙子呢。 “不敢,老夫人客气了,老奴一向严厉小姐是知道的,若是老奴处置了老夫人身边的人还请老夫人见谅!”路妈妈虽说这一口一个老夫人叫的客气,但同时也当着夏锦的面摆出了自己的立场,有些事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莫不要让事后这老夫人埋怨小姐,那才真叫出力不讨好。 夏锦看了李氏一眼,眼中多有歉意,似乎是要告诉李氏这路妈妈便是这样的性子,李氏也看得明白,这老妈妈一心为了自家小姐,到是难得的忠仆,也难怪能得锦儿的重用,可叹自己身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呢。 “路妈妈放心,府中奴仆随你调教,我与锦儿情同母女,路妈妈担心的事定不会发生!”说完便把刚刚夏锦捡出来的一打府中下人的卖身契交给路妈妈,“路妈妈这卖身契你就先替我收中,若是有哪个不听话的,随你是责罚,便是发卖了都成!” 李的氏的举动也代表了她的决心,然路妈妈却不敢轻易接下,必定这些都是将军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恐怕这些人的去留不容她这外来的奴才决定,求助的看向夏锦。 夏锦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色,而李氏却紧紧抓着夏锦的手,见夏锦向她看来,更是冲她点点头,好似这样才能表明自己的决心。 “路妈妈收下便是,这将军府里的奴才你就算是全给换了也没事,最主要的是给老夫人寻两个得力又忠心的人,切不可像容妈妈那样奴大欺主。”夏锦之所以敢这样说,也是看透了李氏的心思,只怕她是被这些个下人连合欺负怕了,只怕巴不得找个由头将这些人都撵了出去。 “是,老奴谨遵老夫人吩咐!”要说这路妈妈还真是人精,她不说遵小姐之命反而说是领了老夫人的吩咐,全了李氏这将军府老夫人的颜面,也不会让人说夏锦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初来乍到便管起了将军府内宅的闲事。 李氏对这路妈妈也是十分的满意,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初次偿到这做老夫人的滋味,然这一切都是拜夏锦所赐,这李氏对夏锦带是高看一眼,言语之间也更多了一些亲昵。 夏长鸣抱着宝儿回来看到娘亲眼角似有泪痕,但是这整个人却精神不少,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神采。 其实他也不是傻的,也知道自家娘亲自来了京城并不太开心,以前也只当是她是初到京城不服水土或是不放心家中事物,再加上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能陪她打发时间,才会如此。 再过段时间给娘亲请安时,便见她有所好转不似刚来时那么抑郁,也只以为她是慢慢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娘亲竟如此隐忍,直到今日听说锦儿来了提早回家,才看出点端倪,此时见到娘亲发自真心的笑容,只怕锦儿是费了一番心思才将她哄好的。 而随着夏长鸣进门,那容妈妈也好不容易摆脱了添香的纠缠,回了这内院,也不过是一车的物品,那丫头竟缠着她清点了足足半个时辰,中间还不准任何人帮忙,她便这丫头是故意的,寻了个时机便抓紧时间往回跑。 要是这老夫人被那个新来的什么小姐哄了去,不再唯她是从,只怕她这在将军府中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了,许还会有祸患也不一定。 这容妈妈在这内院之中横行无阻也是习惯了的,再加上心中有事,更是少了平时的冷静,进了内院也不管小丫头冲她打的眼色,便撩帘向老夫人的厢房冲去。 看见屋里除了那个小姐带来的丫头、婆子竟没有自己人在场时,更是心惊,刚想怒斥胆敢不听她吩咐,任由这老夫人与外人独处的丫头们时。 便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放肆,当老夫人的厢房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横冲直撞!” 夏长鸣刚刚也看出自家娘亲似乎颇忌惮这婆子,正好想借由此事把她打发了出去,由于是一看见这婆子进来时,便厉声呵斥,连带着那沙场之上的历练的一身杀气也随着外放出来。 这容婆子虽说胆大,也不过是忽悠忽悠这无知妇孺,再加上这李氏从乡下来,对这京中的事一无所知,才造就了她一身的胆,但是真到将军面前却是战战兢兢不敢造次。 被夏长鸣这么一吼,吓得容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之前再欺负李氏也是因为她知道这将军除了早晚定时请安,平日都在军营之中很少回府,而她也断定李氏在她连哄带吓之下,决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将军,才让她如此大胆。 而她今日漏算了这位夏小姐,她还在也一时拿不准这老夫人究竟有没有说什么,只得跪下认错,能避重就轻将这事给揭过去,等到这将军一回军营,这老夫人还不随她拿捏吗? “老奴该死,老奴也是看这丫头们一个个都跑到了外面,一时心急怕怠慢了贵客,还请将军饶了老奴这次。” 丫头们守在外面之事,夏长鸣在进来时已经见到了,想着怕是娘亲有什么话私下和锦儿说,不想让人听到这才打发她们出来。 夏长鸣狐疑的看了这容婆子一眼,她刚刚慌慌张张冲进来,根不就不像是她所说的怕屋里没有下人伺候怠慢了贵客,反而像是怕别人窥破自己的秘密敢来阻止一般。 不管今日这事究竟如何,这婆子是一定不能留在娘亲身边的了。 夏锦看着这狡猾多端的老虔婆,还想在主子面前耍那此自以为聪明的小花招,真是不知死活。 “的确是不像话,身为这内院的管事婆子都不守规矩,如何还能调教这下面的小丫头。”李氏怕儿子会看在她的份上,饶过这婆子干脆便出声言明了自己的立场。 “既然知道该死还求什么情,带下去交给管家按规矩处置!”他是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将军,他的命令便是军令,这话音才刚落便有亲兵上前将容婆子拖走,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块布巾赌了嘴巴,连声都没人出就被拖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将军府大小姐 夏锦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长鸣哥手下竟有如此灵透之人,给红袖、添香使了个学着点的眼色,添香那丫头还不服气的努努嘴。 看着容妈妈就这么被拖了下去,屋外的一众小丫头们更是个个胆颤心惊,她们怎么忘了这是将军府,最大的便将军,管你什么内院管事外院管事,若是惹恼了将军只,将军想处置你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此时恰巧外院的小丫头来回报说是饭菜都准备好了,问问老夫人是不是现在就传膳。小丫头们你推我挤具是不敢进屋,只好站在门帘之外,隔帘扬声道,“禀老夫人,大厨房派人来说这午膳得了,问是否现在传膳。” “传吧!”不待李氏出声,便有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人去看看老太爷可回来了?” “是!”丫头们应声各尽其职,都退了开去,夏锦也好奇这都来了半天了也不见柱子叔,便侧头看看李氏。 “你柱子叔那人,一辈子种田种习惯了,哪过得惯这老太爷的清闲日子,这一大早便去了庄子上,要到晚上才回来,这不是到春耕了吗?他这几日都住在庄子上了,我瞧着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便随他去了!” 李氏话虽这么说,但她那语气里多少有点埋怨,夏锦想想也是若是柱子叔在跟前她也许不至于被欺瞒那么久。 对于这事夏锦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能冲李氏笑笑,不一会儿这一众小丫头便提着食盒进来了,小丫头也去门房那儿得了信,“回将军的话,老太爷尚未回来!管家已经派人去庄了上请了!” 这老太爷没回来是肯定的,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家中来客要去庄子上请他,夏长鸣听了也是眉头微皱,然却只是挥挥手让小丫头下去了,这事也是他平时疏与管教有关,不必牵怒这一个小丫头,看到也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四凉四热八个菜色上桌,虽不多但去道道精致,宝儿看着一桌了的菜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皮,抬头看了一眼把他搂在怀中的夏长鸣。 启筷给宝儿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他的碗中,笑着道,“饿了就快吃吧,在我这就不必讲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小家伙看了看他娘亲,见夏锦冲他点点头,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说起来他还真是饿了,这小孩子子本就是这样吃的少,饿得也快。 夏长鸣本来话就不多,也就是对夏锦还会时不时问上两句,这一顿饭除了夏长鸣时不时的给她和宝儿布菜,“长鸣哥够了,你再夹下去,我就要撑死了!” 夏锦示意夏长鸣看看她那如小山一般的碗头,嘟着嘴冲夏长鸣抱怨,哪有这么给别人夹菜的,又不是喂猪,这长鸣哥是以为她是有多能吃才给她夹这么多啊! 李氏好笑的看着夏锦那小模样,不由得嗔怪道,“你长鸣哥不是怕你这丫头客气吗?别在自个家还吃不饱啊!” 李氏成亲这么多年也只得了夏长鸣这么一个独子,也曾盼望过能有夏锦这么个贴心的女儿,只是随着年纪渐大,她这心思也淡了,然她对夏锦是真心的喜欢,把她当闺女待了。 “瞧婶说的,你看锦儿客气过吗?我是真的吃不下了,也不知长鸣哥从哪里看出来我能吃了,竟然给我夹这么多?”末了还不忘再挤对夏长鸣一下。 看着夏锦也娇嗔的样,夏长鸣不禁痴迷了,只是他面上掩的好,夏锦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便冲他吐吐舌头扮鬼脸。 李氏看着不禁一笑,他们俩这样可不就是一对亲兄妹吗?李氏看着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而让夏锦没想到的是,夏长鸣竟将自己的碗往她面前一推,“吃不了,就给我好了!” 夏锦先是一愣,然后也不客气的把碗中自己不爱吃的一股恼的捡到夏长鸣的碗中,待自己碗中的那座小山不再那么巍峨时,才将夏长鸣的碗推了回去。 留下服待主子用饭的小丫头们不禁目瞪口呆,这将军府虽说根基尚浅,不似这京中的世家大户具有祖产,但是皇帝的恩赐却也足够这府中的人嚼用了,他们大将军哪需要吃人碗中的剩饭剩菜。 而那个吃得欢畅的人真是他们大将军吗? 夏锦开始也是一愣,在看到夏长鸣推过来的碗时她也是吃了一惊,但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时,她知道他并不时开玩笑,这在乡下她也经常把不喜欢吃的偷偷夹到夏天碗中,而他也会欣然吃完,这并不算什么? 但若是这个哥哥是个大将军就要另当别论了,夏锦看着消失在夏长鸣碗中的饭菜,慌然一笑,就算之前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顾虑此时也消失怠尽,长鸣哥还是长鸣哥,不管是不是将军都是她的长鸣哥,和哥哥一样的存在。 在乡下这种事很常见,李氏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好笑的看着这兄妹两人,打趣道,“我看锦儿不是吃不下,而是长鸣给夹的菜不是她喜欢的,瞧瞧这不喜欢吃的全都挑出去了!” “婶子,知道也不好说出来嘛,锦儿会不好意思的!”但瞧她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哪里能瞧出半点不好意思! 宝儿,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在他娘亲不注意的时候也偷偷把自己平时不爱吃的胡萝卜偷偷夹到他长鸣舅舅的碗里,只是他自以为自己做的隐弊却不想全部暴露在夏锦的眼中。 在他偷偷再夹第二块胡萝卜时,夏锦抬眼瞪了他一眼,小家伙讪讪的缩回手,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是声音太小,除了他身边的夏长鸣其他人都没听到。 李氏也因为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被夏锦给搬开了,这心里无事也是一身轻,瞧着高兴连午饭也多用了一点。 这午膳便在这宾主尽欢中愉快的结束了,小丫头们麻利的收拾好桌子送上热茶,此时可是不敢有任何怠慢了。 夏长鸣随手招来一名侍茶的小丫头,“去让总管把凝香阁收拾出来,给小姐和小少爷住!” 他知道宝儿一直跟着夏锦的便不再让人再单独拾一间院子了,干脆把紧邻主院的凝香阁收拾出来让他们母子住进去。 小丫头的心中一咯噔,这凝香院是除了主院外最好的院子了,按理说是要留给未来主母的,将军怎么让一个乡下丫头住进去,而且将军府有专门的客院,专供客人休息的,再说这将军府也还有其他的院落怎么也不该住进那里啊。 小丫头这一愣神,便忘了回话,这小丫头的表情太过明显,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想法,“去和管家说一声,以后锦儿便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在这府里她说的话便是我与老夫人的意思!谁若是阳奉阴违便别怪我不客气!” 夏长鸣一番话,吓得小丫头立马跪下,“奴婢领命,奴婢这就去通知大管家!”说完忙不跌的朝着前院飞奔而去,完全不给夏锦说话的机会。 看着小丫头落慌而逃的背影,不禁想叹气,“长鸣哥,我就不住在将军府上了,我在城南的芙蓉街开了个铺子,铺子的后面有个院子,我带宝儿住在那更方便打理!” “锦儿……”夏长鸣还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夏锦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也很难让她轻易改变,之前也听娘说过锦儿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没想到还真把这生意做的京城来了。 “好吧,若是有事你便来将军府中寻我,有长鸣哥给你做靠山一定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本以为锦儿来了京城,便换了他来照顾她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不能成全他的梦,却至少可以朝夕相对,却没想到竟然连这样一个机会也没有。 “嗯,我会的!”夏锦也感受到夏长鸣的情绪波动,只当是他因为自己不愿住在这将军府中,觉得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而内疚。 夏锦从怀里掏出老族长托她带过来的家书交给夏长鸣,老人对这个重孙的看中和疼爱夏锦也是看在眼里。 夏长鸣从夏锦手中接过信,内容十分简单,只说自己在村中生活的很好,开春后身子也硬朗了不少,让他们不用担心他。 另外在信中特别提到,夏锦此次进京必定是有事的,让长鸣一定要多加照顾,千万不能忘了当初夏锦对他的情谊。 夏长鸣将手中的信递还给夏锦让她也看看,夏锦看完老族长的信心中难免震惊,这老祖宗还真是成精了,难怪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老祖宗还真是个通透的人,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 “锦儿,你还不打算说吗?”夏长鸣眼里微微染起一丝丝失落,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锦儿信任吗? 李氏不知道这兄妹俩是怎么回事?长鸣不提她也不知道老祖宗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两兄妹,只是此时两人的注意力都没放在她身上,自然没有发现。 夏锦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长鸣哥,我此次进京的确是有事,不是我不说而是真的不知如何说起!” “那就慢慢说!”长鸣端起清茶,好似真的打算听夏锦慢慢道来似的。 算了,反正这事本来就打算让他帮忙的,只不过迟一点和早一点的问题而已,夏锦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想想要怎么开头比较好。 “长鸣哥,其是我这次来是来找宝儿爷爷的,当年他把宝儿交给我时,说过三年内会回来接他,可是这三年之期将近,却还是音信全无,锦儿实在是不放心便带着宝儿寻了过来! 当初师父走时只说过他是京城人士,而且家族在京中也算是权贵之家,并未言明所住何方,都怪我当初以为在夏家村安心等着师父回来便是,要是当时多问几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夏锦苦着一张小脸把事情说给夏长鸣听。 夏长鸣心疼得看着夏锦那快皱成一团的小脸,强忍着想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柔声安慰的冲动,锦儿现在是大姑娘了,就算是哥哥也不能轻易揽她入怀。 在心中警告自己千万不可以冲动,若是让锦儿知道自己的心思,也许会看不起自己,也许再也不愿见到他,至少现在她还愿意坐在他身边,笑意盈盈的唤他一声长鸣哥。 “你可知道你师父姓甚名谁,当初他又为何留下宝儿独自回京?”夏长鸣沉了沉声,不管锦儿这师父是何人他都会尽力替她寻到,前提便了多了解一些他的信息才成。 “师父姓冷,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师父医术很好,比沈清风还好,当初师父独自回京是因为宝儿自生下来便带了胎毒,师父是为了替宝儿找药才一个人走的。 他说要解图要三味药引,而这三味药引具不在一处,只最后一味在这京城,带着宝儿多有不便才将他交给我的!” 夏锦轻轻将宝儿抱到身边,将这小小的身子搂在怀中,夏长鸣看了宝儿一眼,这孩子甚是灵动,锦儿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事,这小家伙也不见半分异色,只怕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也是个人物。 夏锦见夏长鸣盯着宝儿,便笑着道,“这些事我和师父便未瞒过他,这是他的人生,他有知情权!”小家伙也是像模像样的点点头,这小子也只有在他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卖萌。 夏长鸣伸手揉揉小家伙的脑袋,锦儿如此着急进京寻师只怕是与这小家伙中毒有关,这三年之期只怕也是小家伙的毒发之期吧!心疼的看了宝儿一眼,细细回想着京中能附合夏锦所述的条件的人。 “这京中医术好的就属宫中的御医了,若说这医术比清风还好,只怕是御医也不敢夸这个口,锦儿你可知道清风自十三岁起便有这小神医之名,医术精湛更甚当年他那太医院院首的父亲。 而这满朝文武只有礼部侍郎姓冷,但他也不过弱冠之龄,根本不可能是你师父,冷侍郎祖籍山西,也不过是去年才进京参加会试的三甲及第,留京任职今年初才提了礼部侍郎。” 夏锦听了夏长鸣的话不禁一阵失望,虽然她也想过可能没那么容易找到,但是还是抱了一些希望的。 夏长鸣看夏锦那样也不好过,只能安慰道,“锦儿你也别急,虽说文武百官中没有附合的人,但是这京中的达官贵人多的是,不一定都会在朝中任职,我派人再探访探访这京中其他一些世家旺族,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夏锦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若是还不行或许还可以问问沈清风或是小木,他们也是京城人士或许会知道的多一些也不一定,只是也不知道这两人都到哪去了,自己进京都三天了,她是不相信沈清风会不知道自己来京城了,竟然连面都没露一个,而小木自从那天送他进京便也不见了踪隐。 要是知道就该早在进京的路上向小木打听一番才是,也不至于现在着急忙慌的,此时夏锦也是恨透了她这做事没有前瞻性的性子,白白放过了大好机会。 “待清风回京,到时我们再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也不一定?”夏长鸣想到了沈清风必定自己初到京城什么都不熟悉的时候便是他领着自己到处转悠,给自己介绍风土人情的。 夏锦眼睛一亮,对啊,沈清风不在他还可以问慕之嘛,沈慕之好像也是京城人士,或许他会知道也不一定? 夏长鸣见夏锦一副慌然大悟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听到沈清风或许知道而欣喜,虽然心里有些涩涩的,但还是为她能展颜而开心。 “沈清风出京了?”难怪自己进京这么久也不见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因为那天在夏家的事不好意思见自己呢! “出京有半个多月了,估计再过一旬也该回来了!”夏长鸣狐疑的看了夏锦,听清风说过他与锦儿相识,但就锦儿的态度来看似乎不只相识这么简单。 他们何时已经熟稔了如此地步了,锦儿居然会对他直呼其名,就他对锦儿的了解若不是关系很好的人,她绝对是客气疏离的,决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夏锦听到沈清风再过一旬便归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带宝儿进京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沈清风,想着以他的医术可以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给宝儿调理调理身子。 但还是不禁嘟囔一句,“难怪都不见影子?” “他可说出京何事的?”记得沈清风当初从她身边要走沈慕之,执意要他进京时那决绝的样子,夏锦还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长鸣更觉狐疑,但终究还是告诉了她,“听说是去找什么东西,他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便回!” 夏长鸣回想起当日沈清风临行时的情景,那一日沈清风仍旧是一身红衣,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营帐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沈清风离京(万更) “兄弟,我今日便要离京,特意过来看看你!”沈清风一脸笑意看着从营帐外进来的人。 “不是在宫里当差吗?皇上又派你去哪了?”对于他能出现在这京畿营中,他一点也不奇怪,不说沈清风的功夫可以做到出入这军营如入无人之地,单说就皇帝对他的宠信想拿个牌子也是简单的。 “不是皇上派的,是我这两个月的差当完了,想出去走走!”沈清风虽说的随意,但夏长鸣却不太相信,这家伙除了一年两个月在京城,平日里基本上都上在也大兴镇。 而沈清风看似跳脱却不是喜欢到处游历的人,若说他所到过的地方也不少,但他每去一个地方都有他的目的,而现他却说想出去走走,让夏长鸣不由得多想。 “何时有了这般兴致?” “还真是瞒不过你!”沈清风苦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送给夏长鸣,“我这次回去是要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或许能洗刷当年我沈家的冤情,若是顺利一个月左右便归,若是是逾期未归请帮我把这个盒子交给皇上,就算是我沈清风最后我他尽的一点心了!” 他想过要让世子帮他转交,可是左思右想仍觉得不合适,以世子和皇帝的关系说不定他走第二天便会把这东西给了皇上。 这里面的东西是他对夏锦的一点补偿,若是他真的回不来,皇上看在这东西的份上也会尽量保全夏锦一家,但是若自己回来了,这个可能就是央求皇帝为他沈家洗雪沉冤的筹码。 而交给夏长鸣是最让他放心的,所以他才在临走之前特意绕道京畿营来寻他。 “等我一旬,我陪你去!”夏长鸣将手中的锦盒推回到沈清风怀里,他这刚刚接手京畿营就算要现在向皇上告假,无异是将到手的军权交出来,以后只怕再没有机会能得皇帝重用了,虽然夏长鸣也清楚这点,但是相对于权势他更在乎这个好兄弟。 “不用,现在朝中局势莫测,皇上需要你留在朝中帮他,反而跟我去也没有多大的用,我一人一骑也不太引人注意,若是真的带上你这个大将军,只怕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记得我交给你的东西要待到我真的回不来再交给皇上。” 沈清风挽拒了他的好意,当初在夏家时便答应过夏锦决不会利用夏长鸣为自己谋利,他沈清风虽算不上什么坦坦荡荡的君子,但他对夏锦的承诺却一定会实现。 看着那一袭红衣随风而去,夏长鸣紧握手中的锦盒,心情十分沉重,他相信沈清风会回来,却也知道他此行定十分坚难。※※※ “长鸣哥……长鸣哥,怎么了?”夏锦不知道夏长鸣为何会好好的发起呆来,自己连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反应。 “没什么……”夏长鸣醒了醒神,“刚刚说到哪了?” “婶娘和我下月初一想去庙里拜拜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本来和夏锦说好的下月初一去庙子上香,想看看这京中的大家闺秀,正好这日也赶上夏长鸣沐休,李氏便想让他也一起去,顺便也能让她自己看看可有中意的。 他记得原本好像在说沈清风的,看来是自己发呆太久了,他们都转了话题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那便一起去吧!”夏长鸣本对这些鬼神之说不太相信,他是战场的将军,杀人无数若是相信这因果轮回之说,只怕早已放下屠刀任人宰割了。只是锦儿和娘样去那他便也去吧,正好也可以陪陪娘亲。 李氏看了夏锦一眼更是开心不已,本以为长鸣不爱热闹多半是不想去的,没想到竟这么轻易便答应了下来。 夏长鸣见着自家娘亲多日不见的笑容,也不禁动容,自己竟不孝至此,竟然这么点小事便能让娘亲开心太这样吗? “娘,你以后想去哪便对儿子说,儿子都陪着你便是!” “不用,不用,公务重要,娘哪能让你一直陪着娘,再说现在锦儿都到京城来了我还怕没人陪吗?再说了锦儿还把路妈妈也借给我了,凡事有路妈妈帮衬着我也不怕出了岔子,路妈妈快来见见将军!” 李氏一边说一边招过路妈妈为他引荐,这以后路妈妈可是要帮她调教府里下人的,当然要先让儿子见上一见。 路妈妈规规矩矩的跪在夏长鸣身前行礼,“老奴路氏就过将军!” “路妈妈请起!”夏长鸣虚扶一把,看着自家娘亲如此看中于她,只怕也是锦儿身边得力的人,夏长鸣自然不会怠慢。 “老奴奉老夫人之命占时调教这府中下人,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将军指正!”路妈妈依言慢慢起身,又恭恭敬敬的退至一侧回话。 “那便有劳路妈妈了,这府中下人若有不当之处,路妈妈尽管责罚便是!”他这将军虽出身草根,但自从得幸封了这将军也相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就是这皇宫之中也是经常出入,这路妈妈这通身的规矩礼仪就是比那皇宫的嬷嬷、宫女也不差多少。 自己也是动了调教府中下人之心,本来想求皇上赐下几个嬷嬷过来帮着调教调教,没想到娘亲却有这么好的人选,还是锦儿的身边的人来调教他自然更加放心。 本来李氏还担心儿子会因为自己教外人进府来调教下人,而觉得扫了他的面子,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想着既然说了便说全了,也省得以后想说没机会。 “我把这府中下人的卖身契都交给路妈妈的,先让他调教着若是真有那屡教不化的,便让人牙子过来领了出去发卖了,再挑几个机灵懂事的买了回来!” 其实李氏这话也不完全是说给夏长鸣听的,更多的是说给在场的几个小丫头们听的,让这府里的人也长长眼认认谁是主子。 夏锦赞赏的看了李氏一眼,这些个宅斗什么的,不是说他们不会,只是乡下人淳朴,不像这一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后院,从小便而独目染着阴谋诡计,同样的他们也不笨,只要学难到还学不会? 老婶这敲山震虎也不是用得很好,敲打敲打这些个小丫头,让他们出去也和这府里的管事婆子都说一说。 “娘,说得是,路妈妈放心处置便是,务必肃清这府中的一些不良之风!”听了将军的这些话这小丫头们更是惊惧不已,纷纷回想着这段日子以来有没有怠慢过老夫人,。 有的一脸坦然,然有些却是战战兢兢,路妈妈随眼一扫便知道这屋中谁人是用不得的,心中也有了此底子,冲夏锦微微点头,说明她心中已有成算,夏锦回她一个亲和的微笑。 “长鸣哥,这路妈妈我可是借给你的,下月初一我可是要接回去的!”瞧着这母子俩的样子好似这路妈妈已经是他们家的人似的,夏锦忍不住出声提醒,若真是送了他们,自己要去拿再找一个路妈妈出来。 再听夏锦这话,路妈妈这心里也是十分柔软,虽然知道小姐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安心,但是听到小姐还记着这事她便高兴,必定在这个年代一个奴婢还不如一头上好的牲口,送了人便送了人,他们自己却不能说半个不子。 “小家子气,我也只是请路妈妈来帮忙的,路妈妈不愿我难道还会强留不成!”看出这路妈妈也是一心向着锦儿的,既然锦儿想让自己给路妈妈一个保证让她安心,自己当然也不会吝啬。 正当夏锦带着宝儿准备告辞时,便见一人影风风火火进了这内院,人未到便听声音传来,“锦儿呢,不是说锦儿来了吗?” 这京里的规矩他学不来,大半辈子都呆在乡下,现在却让他来学这破规矩,他宁愿待在庄子上,只是今个人有人送信说小姐夏锦来了,他便立马放下手中的农具赶了回来。 “柱子叔,我不是在这吗?”小丫头帮夏锦打了帘子,夏锦笑着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看着这柱子叔从进了内院的门便在那里大声叫人不由得觉得好笑,看着这哪向将军府的院子,到更像是夏家村柱子叔家的后院,他一吼到教夏锦备感亲切。 “这丫头,要来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送个信过来,你柱子叔也好去迎迎你啊!瞧瞧这都来了半天了吧,你柱子叔这才回来!”夏大柱不免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这长辈做的还真不尽责,这丫头大老远过来,自己却现在才回来。 “不打事,不打事,我这小丫头片子,哪能让长辈去迎我,没得让人觉得没了规矩!”夏锦连忙摆手,她也虽然他知道柱子叔说的是真心话,但真要让长辈迎自己还真就是没规矩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长辈爱护晚辈不是应该的吗?就这京城有这么多破规矩!”夏大柱似乎对这一天到晚规矩规矩的十分不满,不过夏锦也能理解,只怕是换了谁都会一时适应不过来的。 “哦,对了”夏大柱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里面走出来的夏长鸣问道,“这前面是怎么回事,我刚回来时看到这容妈妈在前面挨板子。” “容妈妈犯了些错我让人带下去让管家处置了,想必是被管家罚了!”夏长鸣不禁深思,这午饭前就带下去的人,到现在才处置而且还偏偏让父亲看见,这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芝麻大点的事就算了,这下人也是人,你也看看锦儿是怎么待她身边的人的,可别让人说咱们家太过刻薄了!”果然,在听到夏大柱的话后夏长鸣不由的紧皱眉头,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了解他们的主子啊。 “知道了,爹!”本来随老太爷进来的小斯还以为将军会看在老太爷的面上饶了容妈妈,早已做好了随时去报信的准备,然将军便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也不说饶不饶,这迈出去的右脚还来不急收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氏听他们光在外面说话也不进来,便带着路妈妈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个老头子咋咋呼呼作什么?儿子难道还不能处置一下以下犯上的下人了?你不是说锦儿会调教人吗?我刚向锦儿借了个妈妈过来,帮我们这府里的人都调教调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大柱看了一眼李氏身后站着的一位眼生的妈妈,想必就是老妻说得人了,“放心、放心,锦儿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瞧着柱子叔那样,夏锦还真没想到这憨实的汉子居然惧妻,而且以李婶平时那温柔闲良的模样,夏锦真没想过她居然能降得住柱子叔,以前住在一个村子咋没看出来呢。 瞧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夏锦笑道替他解围,“瞧柱子叔说的,这宽容还是要看什么人的,我这早上出来还有个丫头在院子里跪着呢。 对于屡教不改得,或是妄图奴大欺主,自以为只要自个儿抱成一团就可以横行无忌,阳奉阴违的不仅要罚还要重重的罚才成,不然真要让他们养成了性子,咱们岂不是还要反过来伺候他们了!” 夏锦这话好似是说自己罚的丫头,然却是说给门口的那个小斯听的,既然派他来探听消息,只怕也是某位管事的心腹才是,夏锦一字一句便是盯着他说完。 那小斯看着夏锦笑意盈盈的小脸和一张一盒的樱桃小嘴本该是赏心悦目,然此时他却没有心思欣赏,因为这位小姐的一字一句,都让他如致身冰窖,每说一句,他便觉得这身上的坚冰又多裹上了一层,一身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背。 夏大柱听了夏锦的话也觉得十分有理,“锦儿说的对,这将军府的下人还得劳这位妈妈多费心调教才是,我也不指望他们个个能似锦儿身边的人一样忠心,至少不会出现像锦儿刚刚说的那些事!” 夏大柱虽憨却不傻,见夏锦一直盯着自己身后,便也转过身看了一眼,他从进门这小斯便跟在身后,他本来心急见夏锦也就没有多理会,现在听了夏锦那一番话也不禁起疑起来。 “你过来!”夏大柱指指那个小斯,“去看看这人打完了没有,要是打完了便让管家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那小斯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喜看来这老太爷还是比较和善的,然下一句话便让他从刚刚点燃希望到彻底绝望,“要是没大碍便寻个牙婆过来卖了,免得我老是看到她碍眼!” 小斯战战兢兢的退出宁寿院,朝着前院飞奔而去,也不知道是要去找管家传老太爷的命令,还是去商量对策去了。 夏锦告辞李氏已经申时了,谢绝李氏的一再挽留带着宝儿出了将军府,夏长鸣坚持要送她回去,夏锦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婉拒,“长鸣哥,我还没逛过京城,好歹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不如我们走回去吧?” 夏长鸣自然没有意见,他巴不得多与夏锦相处一刻是一刻,接过被夏锦牵着的宝儿,伸手抱进怀中,与她相携前行。 一路上夏锦也只顾着东瞧西瞧打量着沿街的店铺,好似在找什么似的,又似是在漫无目的的闲逛,只是他们都清楚夏锦不像是做这种无聊事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目的。 只是越走越远夏锦始终无话,只是在走过两条街时不由的微微蹙眉,好似有什么让她不满似的。 夏长鸣看着夏锦那微蹙的眉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爬在她身上直打哈欠的小家伙打横抱在怀里,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小家伙在夏长鸣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睁开微眯的眼,看见有人抱着他,咕隆了一句,‘小木爹爹!’又睡了过去。 夏长鸣心中一咯噔,以前也知道那个木捕头对锦儿有意思,可是什么时候他们关系竟这么近了吗?锦儿竟然愿意让宝儿叫那人爹爹? “这家伙,睡着了还想着他那小木爹爹,也不看看是谁抱着他的,小心给他扔出去!”夏锦也听到宝儿的咕隆,笑得一脸宠溺。 “长鸣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为这么点小事就把他扔出去?”夏长鸣忍不住挤兑了夏锦一句,原来这丫头在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啊,也太过份了。 “呃……”夏锦一噎,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讨好的看着夏长鸣,希望他不要生气才好。 “行了,我又没说怪你!”看着夏锦一脸讨好的样子还真是十分受用,但是他还没忘记另一件事。 “宝儿为什么叫木捕头爹爹?”这不用猜他也知道宝儿口中的小木爹爹是谁,在他走之前那人对宝儿的疼爱他也是看到过的,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别人。 “哥哥让宝儿拜了木大哥做干爹,宝儿就喜欢叫他小木爹爹,就叫到今天了!”夏锦一脸无所谓的解释给夏长鸣听。 然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听在长鸣耳中却让他十分难受,这干爹与爹爹怎能相同,难道锦儿就未曾想过,若是不清楚内情的人听到,会误会她与木捕头的关系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 夏锦被眼前一家门庭冷落的酒楼吸引,完全没注意到夏长鸣的脸色,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要说此时已经申时正,还真看很难看出谁家酒楼生意好不好,而能让夏锦一眼便觉得这生意不好的原因在于这酒楼之中太过干净,不仅店内桌椅干净整齐就是连门窗都擦的光可鉴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真是生意好,伙计们哪有那个时间,去一遍一遍的擦拭这桌椅、门窗,只怕是忙着招呼客人都来不急的,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夏锦先一步朝着酒楼走去。 夏锦状无异的伸手在雕花木门的很容易被人忽视的拐角轻轻一抹,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笑容也在嘴角渐渐扩大。 小伙计见有客人上门,忙不跌的将手中正在擦拭桌椅白布巾往肩头一甩,笑着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不知两位想吃点什么?我们这的招牌有……” 夏锦抬手打断小伙计的热情招待,“小二哥,我想见见你家东家不知可方便,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两多的碎银放在桌角,劳小二哥通传一声就说我有生意与他谈,请他出来见上一面。” 那小二左右打量了夏锦一翻,却没去拿桌角的那块碎银,只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请掌柜的出来!”说着便转身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而诺大的酒楼便只剩下他们三人,再无其他人了。 夏锦从进屋就打量着这座酒楼,从外面看三层小楼到也大气,里面的摆设也十分雅致,桌椅错落有致,显得这楼下大堂十分敞亮。 二楼端看着也有十来间的雅间只是不知道里面的装饰如何,不过端看这楼下,想必楼上也不会差到哪去,夏锦对这家酒楼到是十分满意。 而她刚刚行了一路,这条街上多是酒楼、茶肆,甚少有经营其它,然整体看来每间酒楼的档次似乎都不差,只怕这京中有钱有权的平时聚会吃酒啥的,便都会选在这条街上了。 “姑娘,听说你找老朽有生意要谈?”一个年老却慈蔼的声音将夏锦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夏锦打量着随刚刚那小二一起过来的年约五旬的老者。 老人家眉目之中隐隐含忧只怕是这冷清的生意扰的,“不知掌柜贵姓,小女有一桩生意想和掌柜详谈!” 夏锦起身微微一福,唇角含笑十分得体,老掌柜本还以为是小二说错了,哪有姑娘家出门谈生意的,听小二说来的是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孩子时,想着这就算要谈生意要是和那男子才是。 想着这酒楼经营日益惨淡,说不定出去见见也许能有转机也不一定,再不成也只能把这酒楼转手给卖了,环顾这个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酒楼,如今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待老掌柜见到这三人时,便知这小二所说不假,这名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才是真正的生意人。 “姑娘请随我来!”老掌柜领着夏锦等人上了楼上的雅间,打发小二下去沏茶,才开口道,“不知姑娘找老汉谈何生意?” 夏锦观摩着这楼上的雅间的确不比自己想像中的差,心中十分满意,更是坚定了自己要买下来的决心,“我瞧着这酒楼之中来去只有一名小二,掌柜更是一脸愁云,猜测这酒楼定是生意不太好,想必掌柜的经营起来也十分吃力,不知掌柜可曾想过把这酒楼盘出去?” “姑娘此话何意,我这酒楼经营的好好的何故要盘出去?”老掌柜惊得从凳子上一下站了起来,没想到竟有人一眼便看穿他这酒楼的红营情况,而瞧着这姑娘面生的紧,听口音也不像是京中人士,老掌柜更有些心惊。 “掌柜的不必生气,小女也不过是想与掌柜的谈谈这生意,若是您老不愿意盘出去任由这酒楼一直亏损至散尽家财,小女也不能强求不是?”夏锦见那老掌柜激动的面红耳赤,大有赶人之意也不慌,只是慢条丝理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若是掌柜的说这生意好,小女到有些疑问了,这偌大的酒楼若是这生意真如掌柜说的那么好,为何进出只看到一名伙计?而且还有那闲功夫将这酒楼之中擦得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老掌柜没想到这小姑娘竟从这么一点细枝末叶之上便能看出这酒楼的经营情况,想想这商场之上一代新人换旧人,他这把老骨头也实在是争不过这些年轻人了,颓然的跨下双肩坐回原位。 “唉,我就说让他别费那些神了嘛,这都没有客人上门,打扫的再干净又有何用呢?”老掌柜一阵感叹,不用说老掌柜口中的他必是那个他们进门时埋头干活的小伙计。 “不瞒姑娘说,其实我这酒楼亏损也有半年了,自从去年中秋节后这对面的酒楼开业后,便开始不断的从我这挖人,至此以后不管我请多少人具是被他们高价挖走了。 搞得我酒楼的生意是每况愈下,现在这店里也只剩下我和黎青两人了,不瞒小姐这酒楼的确是做不下去了,只是这酒楼老朽辛苦经营了二十来年,实在是舍不得!” 老掌柜摇头叹息,脸上的忧愁更为明显,眼里更是浓浓的不舍之情。 夏锦看着面前的老人似乎瞬间便显得苍老了不少,想想之将近半生的经营便毁与这几个月之内,也是相当的可怜,内心不免多了一丝同情,不忍看老掌柜陷入自责之中便出声安慰道, “这是人之常情,只是若是这般亏损下去只怕老掌柜也耗不起吧,还不如当断则断,说不定换个地方再发展会更好也不一定?” 老掌柜摆摆手,“不了,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打算再经营之酒楼了,只想余生随儿女享享这天伦之乐。” 老掌柜这一翻话,夏锦也听明白了,看来他其实也是起了转让之心,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至今还未出手,莫不是也和那对面酒楼有关? “既然老掌柜也有意向何至今未出手?且容我多问一句,那对面酒楼可是后台强硬?” “不错,那酒楼的东家是当朝华太师的外甥!却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得罪的起的!”老掌柜虽讶异这夏锦能猜出这么多,但想想她既然能从自家酒楼门外,见着酒楼比别人家更加干净整洁便能看出自家酒楼经营不善,就算能猜出对面酒楼有后台也不算什么了! “既然如此,何不早点卖了至少不用亏损如此之多啊?” 听到老掌柜的话夏锦更是狐疑,既然知道扭转不了现在的局面为何不早点出手,老掌柜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还能不知道这点,莫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不成? “舍不得啊?舍不得这酒楼也舍不得那孩子,那孩子从小便被我收养在这酒楼之中,平时帮我做做杂务。 若是这酒楼真的转出去了,老朽势必要去儿女那过活,偏偏我那两儿一女具是容他不下,这孩子除了我也没个亲人,若是这酒楼真关了,这偌大的京城只怕他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便想着能撑一天是一天吧!” 看着老人眼中的疲倦,夏锦也能看出这老掌柜与这小伙计之间感情深厚,夏长鸣在桌下踢了踢夏锦用眼神轻扫过牙雅间的大门,夏锦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只怕是那去沏茶的小伙计,此时便在那门外。 想想心中便有了成算,既然老掌柜也有想将这酒楼盘出去的心,只是顾虑到那小伙计无处可去才拖到今天,现如今那小伙计知道了真相,若是个知恩图报的,必定会劝说老掌柜将这酒楼早日盘出去的。 “老掌柜到是一翻好意,只是这酒楼可是经不起这么亏损的,若是您再撑上两个月,只怕您这不用盘,也会被那收去抵债了,到时不是更得不偿失?” 有些话点到便可,而此刻若是一味劝说老掌柜将酒楼卖于她,必定会惹人反感反而得不偿失,若是退一步给这老掌柜留个好印像,待到他想通时,便会首先想起她来,夏锦打定主意便起身向老掌柜告辞。 “小女也不是非买这酒楼不可,老掌柜不妨再考虑考虑,若是想通了便去那芙蓉街的创意糖果坊寻我便是,这价钱方面我一定不会亏了你的!” 夏锦说完也不多留,她笃定这老掌柜会去找她,因为就算他还不想卖,只怕也会有人逼他卖的。 推开雅间的门却见回廊之上空无一人,而门前的地上却有几丝水痕,夏锦并未多说什么与夏长鸣转身离开。 二人走出酒楼大门已经是申时末了,对面的酒楼早已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而自己现在所站之地却是门庭冷落对比鲜明。 “不用多久,我便让这场面调个个!”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夏锦并不在意有无人答话,率先一步往回走,而夏长鸣看着她坚韧、果敢的背影,在心中轻轻的道,我相信! 夏锦走了几步见夏长鸣还未跟上来便停下脚步等他,本来他想回去问问沈慕之这华太师是何许人也,但想想这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可问吗? 长鸣哥必定是在朝中任职,对朝中官员应该比沈慕之了解的多,必竟沈慕之早先只是戍边将军并不是久居京城有些情况可能不太熟悉。 待夏长鸣两步赶上她,与她并肩而行时,夏锦才开口询问,“长鸣哥,这华太师是何人?”虽说自己不见得会怕他,但不是俗话说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怠吗? “华太师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在朝中权势很大,手下门生遍布朝野,就是皇上也得对他礼让三分,他的女儿华妃贵为皇上四妃之一,若上产下皇子也是最有希望受封为后之人。”夏长鸣将自己知道有关华太师的情况一一说与夏锦听。 然夏锦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好似不甚在意。 “锦儿,那华太师肚量极小,瑕疵必报,我看你若真想盘下那酒楼还是小心点的好!”夏长鸣想想了了数次与华太师打交通的事,好心的提醒夏锦。 然夏锦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长鸣哥多虑了那酒楼是他外甥的又不是他的,他贵为太师忙着争权夺权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会管一座小小的酒楼,再说就算是那酒楼有后台,我不是也有长鸣哥吗?我可是大将军的妹妹呢,谁怕谁?难道长鸣哥不打算给我撑腰吗?” 说完还不服气的瞪着夏长鸣,好似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她便马上要扑过来咬他似的。 瞧着夏锦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夏长鸣不免觉得搞笑,但想着夏锦愿意让自己做她的靠山让她依靠心中还是暖暖的,“当然,我的妹妹自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谁要是敢欺负我的宝贝妹妹,我便带兵抄了他的府第!” 夏锦听了夏长鸣的回答自是十分高兴,显然这不过是说着好玩的玩笑话而已,而她自己也从没想过要扯夏长鸣这张虎皮为自己做大旗,她有更好用的。 那便是沈清风这小神医的名头,这吃五谷没有不生灾的,而医术超人的小神医却只有他一人,只要是聪明的人便不会轻易去得罪他,除非你能驱使他。 而初沈清风对她的步步算计,她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她夏锦可不是那种吃了亏却不会讨回来的蠢人,既然欠了她的,那便拿别的来还也是应该的吧! 两人没走多久便远远看到位于芙蓉街的糖果铺子,门口红袖、添香两人见夏锦他们回来远远的迎了过来,才见了夏锦便听添香抱怨道。 “小姐跑哪去了,害得我们好找,我和姐姐都迎到将军府了也不见小姐,守卫还说将军早就送小姐离开了,我们又沿路寻了一遍,实在没法只好在这铺子门口守着了!” “瞧瞧这还抱怨上,让我瞧瞧这小脚是不是都跑粗了,要不晚上我找个小丫头给我们添香姑娘捏捏!”作势作要去掀她的裙子,只可把添香给吓坏了,别说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就是在家里也不好这样的。 小姐是越来越腹黑了,尽然这样整她,就她那模样哪样个大家小姐,分明就是与那地痞流氓无异吗? 夏长鸣也看得目瞪口呆,锦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调皮了,不过这样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吗?看着夏锦那如花笑颜,夏长鸣反应过来也含笑看着这夏锦与丫头们笑闹! 添香这下更是躲夏锦躲得远远的了,半步也不敢与她靠近,到是红袖难得开口,“何事让小姐这么高兴?” 夏锦稀奇的看了这丫头一眼,发现最近这丫头的话似乎变多了点了,这到是好事,夏锦抱着红袖的手臂一副闺密逛街的架式,一边朝着铺子走去,一边笑着道,“小姐我要在这京城繁华之地开酒楼了,名字我都想好了便叫醉月楼!” “开酒楼?小姐开的酒楼也不少啊?”添香见夏锦不和她闹了,便小心翼翼的也靠了过来。 夏锦白了她一眼,“当然这醉月楼和以前的酒楼不一样了,这家醉月楼专做火锅料理!” 这下添香更迷糊了,“小姐以前开的酒楼好像也是专做火锅的吧,而且小姐懒得起名字便让锦玉直接题个火锅店的牌匾说是方便又好记来着!” 夏锦发现今天添香这丫头是专门来拆她台来的,还是在长鸣哥面前,趁着这丫头凑过来,一脚朝她踢去,本想看到这丫吃痛的表情,没想到这丫头竟早有准备,夏锦连她裙角也没碰到便被他躲了过去。 夏长鸣看着夏锦和这丫头笑闹的场面,眼角的笑意却是从未收起过,眼瞳深处那一抹宠溺却让人轻易发现不了。 “这次当然不一样了,这次要开的是高档火锅店,所以要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是以前那些不能相比的,这次的的目标客户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夏锦冲添香招招伸手搂着她的脖子,最后四字便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念将出来。 添香拍拍自己受虐过度的耳朵,小姐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在人家耳边说,害得人家耳朵现在都嗡嗡作响。 几人笑闹着进了铺子,却没想到之前的一幕却完全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沈慕之见到随夏锦身后进来的夏长鸣时眼神不禁微暗,瞬间便反应过来,拱手见礼,“草民就过夏将军,小店能得夏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他随沈清风入京时沈清风便与他说过此人,知道他是清风的至交好友,更是新晋的荣威将军。 而他此次进京本就抱有别样目的,对京中权贵早就调查了个遍,怎么可能会不知这皇帝身边的宠臣呢。 就在沈慕之打量夏长鸣时夏长鸣也在打量着他,此人气息内敛不用说也是高手,自己绝不是他对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丫头心思 而就他那行立之姿便可看出来此人必定出身军营,就他的身手而言也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这样的人为何会在锦儿店中,而且还一派主人家的做态。 夏长鸣也不答话,只是狐疑的看了夏锦一眼,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瞒的,而她也相信夏长鸣不会做出什么威害她的事来,便为他介绍道,“这是沈慕之,沈清风的堂兄!” “骠骑将军沈慕之!”夏长鸣不禁一惊,在边疆时他听的最多的便是关于昔年战神木王爷的传说,而谨次与战王的并是这骠骑将军沈慕之。 据说这沈将军参于大小战役不下两百起,少有败绩,然却在一次大战告捷回京受赏之际却被副将举报,沈将军通敌卖国,甚至还拿出沈将军与敌军将领的亲笔信函作为证据,罪证确凿被打入大牢。 然边疆将士却无人相信沈将军会是通敌卖国之人,当时将士们更群情激愤扬言要上京为沈将军讨回公道,差点没酿成兵变,不知为何后来从京中传来消息说沈将军被皇帝陛下特赦了,才平息各路戍边军士的怒气。 虽知道锦儿与沈清风相熟,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慕之。 看着夏长鸣一副不解的样子,夏锦只好出言解释道,“慕之是我这铺子中的掌柜,负责京中所有事务!” 然沈慕之听到夏长鸣的话后却是笑得一脸释然,好似骠骑将军完全成了过往,这是不是真的释然,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夏将军过誉了,在下早不是什么将军了,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帮小姐管理管理铺子,混口饭吃,勉强算得上个生意人而已!” 而夏长鸣却并不相信,一个获罪被特赦的将军突然出现在京城,说只是过来做生意,只怕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夏锦看着在长鸣怀中睡了近半个时辰的宝儿,似乎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冲夏长鸣呶呶嘴,“长鸣哥,把这小瞌睡虫交给我把,我抱他去里面睡去!” 夏长鸣轻轻把小家伙递到夏锦怀中,好久没有抱他了,这小家伙似乎最近又长了点,夏锦小心颠了颠把他抱稳了才朝着后院走去,两个丫头自然也跟在身后,这铺子里也就只剩下夏长鸣与沈慕之了。 “我不知沈将军此次进京有何目的,只要沈将军不做出伤害锦儿的事,我便当今日没见过你,否则……就是清风的面子我也不会给!”夏长鸣未尽之言沈慕之也很清楚。 然他并不生气,反而为夏锦感到高兴,因为她这位堂兄是真心为她好的,笑着拍拍夏长鸣的肩膀让他放松,“不会,沈慕之就算丢了身家性命也不会做出伤害小姐和夏家的事!” 得了沈慕之的保证夏长鸣也放下心来,他相信此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相信沈清风不会放任别人伤害夏锦,想着今天夏锦也累了一天,自己便不多打扰她让她早点休息,便对沈慕之道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开了同! 沈慕之叫来小丫头去给夏锦送信便说夏将军已经回去了,让小姐安心休息便是。 夏锦抱着宝儿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刚一进院门便见坠儿仍跪在绣楼门口,夏锦瞧着她那样怕是也是得了教训了,“起来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歇着吧!” “是!”小丫头这次学乖了可不敢在夏锦面前玩什么花样了,这一天跪下来滴水未进,更是要忍受这院子里进进出出丫头婆子的嘲笑,她现在是真的怕了。 许是跪的久了这腿脚也不听话了,坠儿试了好久也没能站起来只好坐在地上,按压发麻的双腿,见夏锦还没进去,更是吓得又改成跪姿,“添香,你送她回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这几日便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再过伺候!” 说完夏锦便抱着宝儿上了绣楼,小丫头看着夏锦的背影,一时之间心中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只是她自己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被添香拦腰抱起,朝着下人居住的院落掠去! 小丫头吓得不禁闭上眼,她何时见过这阵仗,待她反应过来都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送坠儿回了房,添香便在外院招了个小斯过来,让他出去给坠儿请大夫,自己却朝着夏锦的绣楼面去,她还想听听小姐说说那酒楼的事呢。 ※※※ “小姐你说那老掌柜是不是有毛病干嘛要做这赔本的生意,既然放心不下这小伙计把酒楼卖了多给他一些银两不就成了,何必要做这亏本的买卖?亏进去那么多钱,谁也没捞到好处,最后这酒楼不是还要卖的吗?那小伙计也不是一样无家可归!” 夏锦这才刚刚安置了宝儿,便被添香这丫头缠着细说这开酒楼的事,一听到他们今天打算买下的那个酒楼的老掌柜因为不放心从小养在身边的小伙计而一直不肯卖这铺子时,添香不禁发表感言。 红袖白了自己这妹妹一眼,这丫头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听小姐慢慢说来不就好了吗? “那老掌柜的儿女连一个小伙计都容不下,又岂能容老父给他银两,若那老掌柜真的这么做了,只怕以后别说是安享天伦之乐了,只怕连家宅都难以安宁了!这老掌柜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迟迟没有把酒楼盘出去吧!” 不过有一点添香到说的没错,这样拖着的确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损失很多,得不偿失。 夏锦瞅了添香一眼,不过这丫头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不是让你给坠儿请大夫吗?怎么这么快便跑到我这儿来了?” “小姐,我好歹也是你身边的大丫头啊,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我亲自跑一趟,随便打发个小斯去不就行了吗?” 添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让夏锦又好气这好笑,这丫头才来京城三天都学得什么毛病,居然还摆起谱来了,不过她说的也对,她是自己身边得力的人,这种小事也的确不用她亲力亲为的。 “行了,你留下来看着宝儿,红袖,你随我去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虽说这坠儿犯了她的忌讳该罚,但是夏锦却不是那种抓着一件过错便不放手的人,既然有错也罚过了那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坠儿虽然不算是她认可的人,但是既然在她身边做事,她便不会亏待了她,去看看她还是要的。 “小姐我也要去!”添香对小姐只带姐姐不带她的做法不满,跳到夏锦面前让她别总是忽略了她。 “你不是刚在那边过来吗?现在过去干嘛?”夏锦看着还高自己半个头的丫头在自己面前卖萌,她又想抚额了。 “这不是没有完成小姐交待的事吗?现在去看看坠儿怎么样了,好向小姐回禀啊!”添香说的理所当然,竟无半点愧意,夏锦实在怀疑这丫头的脸皮莫不是铁打的不成? 真不知道这丫头竟好意将这种借口说出口,夏锦伸指狠戳添香的额头,一句一顿的道,“你是认为本小姐是嘴巴不好使了,还是眼睛不好使,难不成耳朵也不好使?小姐我不会问、不会看、不会听吗?还用得着多此一举带你过去?” “你还知道你没做好我交待的事啊,你这是在提醒我罚你吗?”夏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真不知是说她聪明还是说她笨好? “不、不用了,我不去了就是了,我一定遵小姐之令在这好好守着小少爷,小姐你请!”说完躬身让路,希望夏锦快点离开才好。 红袖领着夏锦一路朝着下人居住的小院走去,许是还不到下工的时间一路上竟没有撞见什么人,拐过院落红袖曲指刚想敲一间厢房的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私语,夏锦轻扯红袖衣袖让她暂时别敲门。 “哟,我们坠儿姑娘回来了啊,这不是一大早就去伺候小姐去了吗?怎么着现在才回啊,我听说小姐今个儿去了将军府,莫不是把我们坠儿姑娘也带过去了,可是我怎么听说有个长得像坠儿姑娘你的丫头跪在小姐的绣楼下呢?莫不是我听错了,还是别人看错了?” 芽儿本来早些时候还为这坠儿太会来事,竟趁着自己早上在外洒扫的时间,偷偷去给小姐送水,想借机亲近小姐,好越过她去的事不忿本来她还为这事不愉。 后来却听到有人说坠儿被小姐罚了,正跪在绣楼楼下呢,才暗暗庆兴还好这坠儿抢先一步,若不是被她抢了先,只怕这挨罚的便是自己了。 只是她与坠儿本就是一起被买进来的,小姐没来时这坠儿表面之上与她亲近,没想的却竟背着她做这种事,还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背着自己在小姐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呢,现在她沦落到这翻,不好好嘲笑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 夏锦与红袖对视一眼,这里面的声音一听便是自己那另一个小丫头芽儿无疑,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院落之中也有如此勾心斗角,而这芽儿竟是这种落井下石之人。 此时便是了解这两丫头秉性的最好时机,夏锦也想听听坠儿的回答。 “是我又如何,我就不行你不想巴巴的往小姐身前凑,想像红袖、添香两位姐姐一样成为小姐身边得用的大丫头?” 早在夏锦让她跪在绣楼下时,坠儿便知道自己今日回去少不得要被同屋的芽儿冷嘲热讽一翻,而她做了近一天的心里建设,这会面对芽儿到显得淡定的多! “我?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巴巴的往小姐面前凑,以为这样便能得小姐重用了?哼……红袖、添香算什么?你也不瞧瞧她们都多大年纪了,最多一年小姐一定会把他们配人一。 只要这一年里别让别的小丫越过了去,到时小姐身边大丫头的位置自然会是我的,到时我只要把小姐哄高兴了,再过一两年小姐嫁人,我也必定赔嫁丫头中的一人。 说不定以后能得姑爷的青眼还能做个通房,只要一朝得子便是那姨娘也是做得的,再不济身为小姐的大丫头,至少也能配一个管事,到时也是个管事娘子! 而你算是彻底没机会了,小姐已经厌弃你了,你就看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而你也许有一天小姐想到你会给你配个下等人也不一定,我瞧也倒夜香的老王与你就瞒般配的吗?哈……哈哈……” 想像着自己以后会如何如何,芽儿不禁开心的笑了出来,然她却没想到在她说出一切的时候便注定这一切只会是她的一个梦,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你……”坠儿也知道小姐以后多半不会重用她的了,只是没想到这芽儿落井下石也就罢了,竟还咀咒她嫁给那个年纪足足可以做她爷爷的掏粪工,一时气的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对嫁给老王不满?要不这样?以后你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便在小姐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说不定能在小姐面前为你求一桩好点的婚事也不一定,至少不会被胡乱配了出去!” 芽儿瞧着坠儿那气得煞白的小脸心中一阵得意,这坠儿长的没自己好看却胜在肌肤胜雪,每每与她比肩别人总是先注意到她,才会看到自己,这点早让她嫉恨不已。 红袖紧攥着袖中的粉拳,若不是小姐拉着她,她早就冲进去一巴掌呼死那个不要脸的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小姐夫婿的主意! 若是在这的不是自己而是添香,只怕这里面的人早就被揍的不成人形了,哪还容她如此嚣张。红袖一再想挣开夏锦的手,但又怕动作大了伤了小姐,只好忍耐着。 红袖不明白为何小姐不让她进去教训教训那小蹄子,竟能容忍她如此放肆,而夏锦只冲她笑笑,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走。 两人延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出了下人居住的小院,查看四下无人,红袖便忍不住开了口,“小姐,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酒楼 “呵,教训什么?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也没有犯什么过错,你有什么理由教训别人,你能管人家言行举止还能管人家心中所想,还是说你想去告诉所有人你在外面偷听别人说话了?嗯?” “他们在背后非议小姐,当然要教训了!”红袖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反驳。 “你以为只有他们会在背后非议,别人就不会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再换个人过来,你能知道她就不会与芽儿一般心思,再说人往高处走,芽儿能有这志气也是不错的!”夏锦不甚在意,她相信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主子只怕被些人非议的也不少。 “小姐,她可是在打未来姑爷的主意,那可是你的相公,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红袖看夏锦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免替她着急,她究竟知不知道这小丫头要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她就不相信以小姐的性子,能容忍自己的相公除了她以外还能有别的女人,相处两年多她也是知道夏锦的,她绝对不是那种能与人共侍一夫的人。 “你也知道是未来的,那干嘛现在要生气啊,多划不来,我就算是气死我那个不知所谓的未来相公也不知道啊?再说了他若真是会被一个小丫头轻易勾了去,我还要他干嘛!” 夏锦说得理所当然,看着红袖那一脸气恼的样不禁摇头,还真是双生子,若是此时添香在只怕也是这幅模样了。 虽然小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红袖还是觉得气不过,在她心里身为小姐的丫头就应该一心为小姐考虑,而不该在心里打自己的小九九,想着如何算计小姐。 只是历经两世的夏锦比她看得更透彻,知道人心都是自私的,能毫无缘由一心为你的只有父母而已。 瞧着这院中的人也渐多了,下工了的伙计们都结伴回了院子,夏锦也不再停留带着红袖上了绣楼,想着刚刚芽儿说的过话,红袖的一张小脸越发的清冷了! 果不出夏锦所料,这才没过两天那酒楼的掌柜便寻上了门,沈慕之引他在偏厅稍候,这才着人去后院之中请了夏锦过来。 见夏锦进门,老掌柜立即起身相迎,夏锦看着这老掌柜今日也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跟着的那位不正是上店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位小伙计吗? “老掌柜专程前来,小女有失远迎!”夏锦依礼欠身便算是行过礼了,今日这老掌柜上门,必是为酒楼之事,夏锦也当以礼待之。 老掌柜也立马拱手回礼,直道,“不敢、不敢,老朽今日来此,想必小姐也知是为何事,老朽便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若是小姐还想买老朽那酒楼,必先要答应老朽一个条件才成!”说完还侧头看了身后的小伙计一眼,见他神色没多大变化才放下心来。 “老掌柜请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若是能做到的小女必不推辞便是!”夏锦看老掌柜那神色心中多少也有点成算,只怕老掌柜这条件必是与这小伙计有关。 “还请夏小姐收下黎青这孩子,这孩子平日里也是个老实勤快的,这酒楼中的活计也熟悉,只要小姐不嫌弃给口饭吃就成!”老掌柜一脸祈求的神色让夏锦不免疑虑,要说这黎青吧,好手好脚瞧着也不似痴傻之人,到哪里会找不到一份活计? “到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这黎青小哥这条件,还能找不着一份活计?”夏锦也不是那种喜欢藏着掖着让人猜的人,索性便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唉,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牵连了他啊?”老掌柜一脸沉重,好似十分愧疚。 “掌柜的这不关你的事,是怡春楼的人太过份了!”小伙计一脸愤慨,夏锦听着这事好像不似当初老掌柜说的那么简单。 老掌柜抬手制止了小伙计接下去还想说得话,自己对夏锦解释道,“对面的酒楼曾扬言要挖走我这店里所有的伙计,让我这酒楼做不下去,可是黎青这孩子死活不肯走,便惹恼了那人,那人便仗着华太师是他姨父便对这京中所有商户放了话,谁也不准收这孩子,我也是没了法子才求到夏小姐这儿的!”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肯定我不怕那华太师,又怎知道我能保他?”夏锦这话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老掌柜的猜想。 “这……我在这京中开酒楼也有二十余年,这生意场上自有一些关系,而这开酒楼的本身这靠的便是耳聪目明,自消息一途自然也是十分灵通的。 自从小姐前两日听到这对面酒楼的后台是那华太师,仍面不改色想要买这酒楼时,我便知道小姐不是一般人,后来托人一打听才知道那日与小姐一同前来的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新晋的荣威将军。 我想有将军给小姐做靠山小姐必不怕那华太师的人才对,这才想着或许小姐便是这酒楼新东家的最好人选,而且小姐收了黎青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青儿跟在我身边十几年,就是我在商场上的一些人际关系他也一清二楚,京中达官贵人他也基本清楚,虽不敢说小姐定能用到这些,但是小姐初到京城若是想打听个什么消息这青儿都是很好的人选。” “好,既然老掌柜直言不讳,这收下黎青之事也不是不可行!”夏锦这话也说得明白,要让她收下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也有条件便是了。 “不知小姐有什么条件可尽管提。”老掌柜也不是傻的,自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老掌柜也知我是初到京城,这京城之中可谓人生地不熟,说句不好听的,这害人之心本没有,但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黎青跟在您老身边十多年,必是忠于你的,若是我让他留下来若是他有一天做出背主之事,只怕会得不偿失,若是他想留下来,便于我签下一份卖身契,好教我安心。 当然我也不是针对他一人,我夏锦用人从不用外人,所有能进我夏家铺子做事的必是签下卖身契的,而我也不打算为谁坏了这规矩。 不瞒老掌柜就算你那酒楼不卖于我也没关系,这条街上我还有几间铺面,就算开个酒楼还绰绰有余,虽说这街上如今还不算如何繁华,但相信以您老的眼光也能看得出变化,假以时日谁又能保证会输于您那里呢?” 夏锦的话让老掌柜心惊,她说的对,这条芙蓉街他也是知道的,十铺九亏所以年前这街上的店铺便纷纷转了出去,只是短短数月时间这条街繁荣可见一斑,假以时日就算超过自家店铺所在的太华街呢。 老掌柜一脸为难的看着夏锦,这黎青虽是孤儿,但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让他入奴籍啊,不说其它单这入了奴籍便是低人一等,若是买断终身那便是子女也是世代为奴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他做这个主啊! 到不是夏锦不尽人情,而是若想能得她的信任,能让她重用的只人自己人,而就像老掌柜说的这黎青有他的价值,夏锦可不想浪费如此好的资源不能用。 “老掌柜放心,我夏家就算买断终身之人,也是仅限与本人,以后他的妻儿仍是自由之人,不会成为夏家家生之奴,若是他做得好就算以后发还了卖身契也是有可能的!” 夏锦这待遇对买断终身的人可算是相当优厚了,老掌柜听了也是一脸的心动。 不待老掌柜为难,一直站在老掌柜身后的小伙计开了口,“掌柜不必为难,我愿卖身于夏小姐为奴,一心效忠小姐!” “罢、罢!”既然黎青自己愿意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无益。 老掌柜最终与夏锦商量以一万两的价格盘下那一间酒楼,而黎青也以二十两纹银自卖自身。 夏锦与二人签下契约,交换了房契、地契,当场便结算了所有银两,更对老掌柜许下承诺,若是黎青二十年内不曾做过背主之事,便允他二十年后自赎其身。 老掌柜一脸感恩戴德的谢过夏锦,与黎青交待一翻便告辞离开,夏锦把黎青交给沈慕之让他安排便转身回了绣楼,她下午还要去酒楼里看看,可有需要改造的地方,这要把酒楼开起来还有一翻工作要准备的。 酒楼开业到是十分顺利,有夏锦这个时不时蹦出的现在营销方法,再加上夏长鸣以宴请同僚为借口为她拉来不少客人,这酒楼的生意却也是客似云来。 许是这多数人都喜欢图个新鲜,这连日里对面的怡春楼与之相比到是真的显得有点门庭冷落了。 而自那日夏锦收了黎青后便让沈慕之把她的规矩都对他说了一遍,夏锦想着他本来就对这酒楼里的事比较熟,便又打发他回酒楼当伙计去了。 黎青见着这状况干活是更加卖力了,夏家才送过来的一些小伙计他也尽量照拂着,多有提点,夏锦瞧着十分满意,问过他知道昔年也跟老掌柜身边习过几个字,会记点账,便破格提了他做这酒楼的掌柜的。 黎青也没想到,这才跟了小姐没两天小姐便能如此信任他,而夏锦也实话对他说了,她只相信卖身契在自己手中的人。黎青也十分庆幸当时没有犹豫便签下了一纸契约。 才开业没两天这怡春楼也派人过来找过岔,只是一听说这酒楼背后有大将军做靠山,也只叫嚣两句便回了,也没敢真动起手来。 只是夏锦仍不放心,着人打听了华太师的为人,这人心胸十分狭隘,瑕疵必报,怕他在朝堂之中为难长鸣哥,便亲自登门把这事给夏长鸣说了一番。 李氏听夏锦过来了也十分开心,这几日由路妈妈帮着她,这院子里的丫头们再也不敢放肆,夏锦这才入了门便有人机灵的去通报了老夫人。 李氏伴着路妈妈快步迎了出来,夏锦也笑着赶了几步,瞧着李氏这两日气色不错,笑着见礼,“婶子,我瞧着这两日气色不错,光彩更甚从前啊!” “这还不是托了你这丫头的福,要不是路妈妈在身边帮衬着,我哪能有这好日子过!”李氏一把抓着夏锦的手就不放,似有不少话想与她说。 “哪里的话,这要说托福也是锦儿托了您和长鸣哥的福才是!”说完又看了看扶着李氏的路妈妈,“妈妈近来可好?” “好、好!”本来路妈妈见夏锦与李氏聊得亲热这心里还不禁犯酸,现在知道夏锦并没有忘了她,心中自然高兴。“老奴给小姐见礼!” 夏锦连忙一把扶着这要下拜的身子,“妈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路妈妈就着夏锦的手便起了身,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抹了把眼角,又退回至李氏身后,必定她还在还是夏锦借给李氏的人,伺候李氏便是她现在要做的。 “婶子,锦儿这次是来找长鸣哥的,不知他可在府上?”夏锦与李氏说话向来直接,从不知道迂回便干脆直接道出来目的。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一大早过来看我,原来是找他的啊,瞧着这时辰,早朝也该过了,你长鸣哥想必一会便会回来,你且等一会,我让丫头去在前院守着,一会他回来便让他过来就是!”挥手让一个小丫头留下,拉着夏锦的手便与她相携去了自己的院子。 夏锦瞧着,不过几日不见,这李氏不论是说话、举止、还是这周身的气势还真有不少的变化,这短短几日便将老夫人的作派学了个十成十,现在要是让别人来看谁能说她不像是将军府的老夫人。 夏锦越发的在心中佩服这路妈妈的手段,要说这言行举止还好调教,但这气势却不是一日两日能养成的,她竟然能让李氏也学了个七分样,可真是不简单! 夏长鸣下朝后,本想来后院给母亲请个安便去军营,这才甫一进门便听到寿宁院中的小丫头回禀说,小姐来了在老夫人院中等候,这朝服也没来得及换,便往寿宁院中赶去。 “锦儿,这么大早就来可是出什么事了?有谁欺负你了吗?”夏长鸣拉着夏锦左右打量,还以为她是在这京中受了什么委屈。 夏锦愤愤得拍掉夏长鸣扶着自己双肩的手,不满得道,“长鸣哥,我在心里难道就这么点出息,难道就只会挨欺负了才找你哭鼻子吗?” 夏长鸣不禁讪讪,看来真是他多虑了,不过那天听那掌柜的说法,他还真怕那对面怡春楼的人找她麻烦。其实这事还真让他猜着了,只是他把夏锦想的太弱了,这丫头可不是吓大的。 李氏冲路妈妈撇撇嘴抱怨,“瞧瞧、瞧瞧,这一来就只看到妹子,连娘都没放在眼里了!” 李氏本也是说笑,然却让路妈妈心里一咯噔,若说是亲兄妹便也罢了,然她这几日在李氏身边也了解到,就算是堂兄妹这夏锦与将军也不是亲的,只不过是在五服之内同一个祖宗而已。 他们这么亲近的确有点说不过去,特别是将军对小姐的亲近之情就是普通的兄妹也比不上,看来她要找个机会提醒下小姐了。 “娘” “婶子” 兄妹两异口同声的抱怨道。 “锦儿初来乍到,我不是怕她被人欺负吗?”夏长鸣也一脸不认同李氏的说法,其实他心中却七上八下的,生怕娘亲看出点什么来。 “知道、知道,锦儿你不是说找长鸣有事吗?你们两聊吧,路妈妈陪我去厨房看看,难得今个儿锦儿来的早,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家乡的吃做早膳!”说完便就着路妈妈的手走了出去,只留下夏锦与夏长鸣两人。 “锦儿,你找我?” “嗯,昨儿个怡春楼的人去我那酒楼里闹过,我怕那华太师牵怒你,先过来和你说一声!” “这事你不用担心,最近华太师正找机会拉拢我,相信他还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就为难我!” “长鸣哥……” “放心吧,你长鸣哥又不是个傻得,岂能被人轻易被人拉拢,既然投身朝庭,自然要效忠皇上,我对那些个拉帮结派的事不敢兴趣,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得罪我便是,这事你就放心吧!” 夏锦不懂政治,但她相信夏长鸣的话,知道华太师不会为难他,便也就放下心来,至于酒楼的营生,她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若真是那样她便不是夏锦了。 她不仅要做还要做大做好,其实要说这怡春楼的掌柜也是个蠢的,虽说夏锦经营的也是酒楼,但与他做的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与他影响不会很大,与其想着怎么拉挎别人,还不如多多费点心思在这经营之上。 夏锦的醉云楼主打的便是这火锅料理,与现代的海底捞差不多的模式,一人一锅,佐以夏锦精心调配的锅底汤料和酱料,虽说适合朋友聚会,却不适合正式宴请,与这传统酒楼比无多大防碍。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氏的心思 然这酒楼之事只要不会牵连夏长鸣,其经营夏锦到是不担心,但是另一件事却让夏锦一直觉得不安,“长鸣哥,沈清风可是说他一月便归的,瞧着昨日他便应进京了,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此事也一直在夏长鸣的心上,按他与沈清风的约定昨日确是最后一天,其实昨日等到深夜也不见沈清风过府寻他,他便深觉不安,想想他当初说过的话,本想今日把他交给自己的东西呈上去,但想想觉得也许是路上有事耽误了,便想再多等两日,只是没想到锦儿也是如此记挂他。 “许是路上有事耽误了吧!”夏长鸣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借口,只得这样安慰她。 夏锦却瞧出不对劲来,“长鸣哥你对我说,那家伙走的时候除了与你约定一月之期,可还说过什么别的没有?” 沈清风当时说他准备了两年,此次进京就是为了洗刷当年他沈家的冤案,以他的性子在没有洗血沉冤之前他根本不可能轻易离开,除非他去的地方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也或者与沈家的案子有关,而以他的性格不会走之前不安排退路,所以她敢肯定夏长鸣知道什么。 “他的确有交给我一样东西,说若是他一月未归便将此物上呈皇上!”既然锦儿都知道了,瞒她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便与她都说了。 “那你可交了?”夏锦直觉此事必定与她有关,不禁问得更为急切。 夏长鸣更是不明所以,锦儿似乎太过急切了,莫不是他与清风之间…… “长鸣哥,不瞒你说沈清风上京之前找过我,我怀疑他交给你的东西与我有关,若是还在你手里可否请你打开看一眼!我想他既然交给你便是不怕你看的!”夏锦这理由虽然十分牵强,然看到她那一脸急切的模样终是不忍。 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这个早上让他一直让他揣在怀中一个早朝,仍是没有下定决心交出去的东西,就这么呈现在夏锦面前。 锦盒没有上封蜡,夏长鸣从里面取出两张薄薄的纸片,却是越看越心惊,把看完的信件转手给了夏锦,便做在一边等着她的解释,他不知道、他竟不知道当初在京城轰动一时的事,竟与他这远在大兴镇的妹子有关。 夏锦看完沈清风留下的信件,又拿起锦盒内的另一张纸,赫然便是自己当初靠诉他的关于种痘的方子,以有他自己的验证结果,夏锦看完便又将信件与方子细细折好放回盒中。 只是她并没有将锦盒还给夏长鸣而是收回自己袖中,夏长鸣眉头不禁一皱,不明白夏锦这是何意。 “长鸣哥,便不必再管这事了,我相信沈清风会回来,这些东西也没有上交的必要,沈清风能有这份心我便当他是履行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他既然说他若回来这东西便还还于他,想必东西与他还有用处,我便替他收将起来,待他回来再还给他便是!” 夏长鸣见夏锦这架式自己势必是不能从她手中夺回来的,而且这信中也写得很清楚,沈清风之所以要留下这些东西,必是因为她,她若说不交便不交了吧。 “锦儿,你能不能告诉长鸣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清风这信中写的清楚,这种痘之法是夏锦先提出来的,而且这如何种痘也是夏锦传授于他的,他实在搞不懂锦儿自小生活在夏家村,她是如何会这些的。 “我师父便是杏林高手,他又喜欢四处游历,我只是把在他的一本游记里见到一些趣闻说给沈清风听,顺便说说自己的看法,谁知道沈清风便真的把这东西研究出来了呢?”夏锦与他说的与当初说与夏天听的相关无几。 然夏长鸣不是夏天,仍究是半信半疑,内心极力争扎了半天,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去相信夏锦。 陪李氏用过早膳夏长鸣便先行离开去了军营,夏锦也与李氏约定初一一早便过府来接她一起去清叶寺上香,便也回去了。 本来对沈清风还有那一丝丝的怨恨,也因为今早看到那封信后消失怠尽,他没想到那人竟然在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时,不是为自己安排后路,而是想着如何保全她的家人。 袖笼中的锦盒一时也变的沉甸甸的,夏锦将手伸进袖笼之中细细轻抚着,他不知道当时他离京时是怎么想的,闭目凝神好似看到那个红衣招摇的人,一脸自嘲的笑意,翻身策马、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尘埃。 “小姐,到了!”红袖清冷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将夏锦远走的神思拉了回来,掀帘,就着红袖的手下了车来。 还没站稳便有一道人影飞快的扑了过来,“娘亲去哪了?怎么也不带宝儿!” 夏锦被他这一扑差点没倒到马车上,还好红袖眼急手快扶了她一把。 “小少爷小心着点!”添香的声音也随后传来,看到小家伙抱着夏锦的腿不放手,也是一脸黑线。 “哟,我家小猪起来了啊,娘亲到是想带你出去啊,可是某只小猪早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娘亲也没办法啊!”夏锦低头捏住小家的小鼻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之上,轻轻抵着。 “人家哪是小猪,肯定是娘亲早上叫的太小声了,娘亲要是多叫几声宝儿自是会醒的!”小家伙反正就是不乐意承认是自己赖床才使得没能跟夏锦一起出去的。 “好、好,不是宝儿的错,那以后娘亲多叫你几声便是了!”夏锦牵着宝儿的小手,一起向着院子里走去,“宝儿早膳可用过了?” “用了,许奶奶早上给我做了好吃的羊肉泡馍,宝儿还喝了一大碗羊奶!”说到最后小家伙苦着一张小脸,想着自己都五岁了,别人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早断奶了,就他还每天早上还被逼着喝奶。 夏锦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事没得商量,便不在看他那苦瓜脸了,想想这几天打听的结果,却仍没能找到师父的踪迹,就是连慕之和黎青也没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蛛丝码迹。 夏锦看着宝儿可爱的小脸,又担心又着急,她从没向现在这样想念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同时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有那个生死不知的沈清风,若是他在这里或许会有线索也不一定,而那个一进京就失踪的小木,就没差被她列入黑名单中了。 这家伙一进京便不见踪影,本还指望着他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会有那么一点线索,结果,根本就找不见他的人,然夏锦却忘了他临走时说过的让她有事便让沈慕之去他家找他的话了。 这日子一日一日的过,转眼便到了三月初一,夏锦一大早便把宝儿抱出温暖的被窝,给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穿衣、洗脸、顺带喂早饭。 这小家伙最近的状况越发的让夏锦不安心,这早上一通折腾这小家仍是睡得一脸沉静,直到夏锦把他抱上马车这小家伙就一路睡到了将军府才清醒过来。 夏长鸣一大早便在厅里等着,听到下人通传大小姐的马车快到府外了,便急忙赶到门外迎接,亲自将宝儿抱下车,小家伙看到他长鸣舅舅那叫一个亲热,看得夏锦嫉妒不已。 不过也很快释怀,宝儿必定是男孩,这孩子长大了亲近一些男性长辈也是正常的,就像在大兴镇时他喜欢粘着小木一样。 夏锦这甫一进门便有寿宁院的小丫头候在那边,说是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了,请大小姐过便去寿宁院去。 待夏锦一行人刚进院子,便见路妈妈早早的守在门口,夏锦抢前一步,拉着她的手笑着道,“路妈妈,我来接你回去了!” 路妈妈眼圈红红的要给夏锦行礼,却被她给拦住了,只道,“这些日子辛苦妈妈了,以后若是没有外人,妈妈便不用与锦儿如此客气了!” 路妈妈听小姐竟在她面前自称锦儿,言语之中更是透着亲近之意,更是让路妈妈欣喜,这小姐是真的要把她当成心腹了。 见将军抱着小少爷竟在一边等候,不好意思的抹抹眼角,给夏长鸣见了礼,便对里面通传了一声,听里面的人应了,便撩帘请几人进了里屋。 夏锦细细打量着这屋子,里面的装饰不变,但里面的人除了李氏可都换了个遍,李氏身边立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妈妈,虽说年纪偏大但是眼神清亮,可以看出不是那种诡诈之人。 待夏长鸣和夏锦向李氏见了礼,那老妈妈便领着一众丫头给他们见礼道,“奴婢等给将军,大小姐请安!” “起吧!”夏长鸣免了众人的礼,在李氏的下首的椅子上坐定,然李氏却招招手让夏锦过去他身边坐,本来想让宝儿也过来,只是小家伙一脸惬意的窝在夏长鸣怀里的样子,便算了。 然这心里却想着,要是能早能给长鸣娶个媳妇回来说不定再过两年,自己也能抱着孙子了,也不用每次看到宝儿这孩子便眼馋的紧。 夏锦笑着依着李氏身边坐下,李氏笑着指着刚刚那位老妈妈,“这位是宫妈妈,也是我这院子里的管事!” 夏锦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夏锦不明白李氏为何特意为她介绍身边的人,便又转头看向李氏。 这几人坐下还不过一刻钟的时候,院外便有小斯通传说这马车准备好了,请老夫人与小姐移驾。 夏锦与李氏共乘一车,而夏长鸣则还着宝儿骑马随行,丫环婆子们则置了两辆车跟在身后,这一上车李氏的话匣子便打了开来,絮絮叨叨的和夏锦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夏锦也含笑听着,只是在说到那宫妈妈时,李氏却不由得感叹起来。 “宫妈妈和这一屋子的丫头都是路妈妈帮我挑的人,宫妈妈也是个可怜人听路妈妈说,她以前本是宫中的老嬷嬷,得了恩典放出宫的。 哪想到子侄不教,哄骗了她所有的家私又不愿奉养她还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宫妈妈本来这年纪就大了,再加上在宫中几年这规矩也大,这腿脚便有点不便当。 当初便与路妈妈一起在人牙子那里住了近半年也无人肯买,这牙婆便让他们做一些粗重的活贴补他们日常的嚼用,此次正巧我身边也缺一个管事的,路妈妈便向我推荐了她。 这宫妈妈是宫里出来,这规矩自是周全的很,在这调教小丫头方面也有一手,而且这京城之中的贵夫人她也基本都认识,这以后我要出门带上她也不至于会冲撞了贵人,我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要说这院子里的事宫妈妈也打理的紧紧有条,这闲来无事也可以多陪我聊聊,我也与她说了,只要她老人家愿意,以后便留在这将军府中养老。 这院子里的丫头小斯她要是能看上哪一个我便做主让她让了干亲,以后让她多培养着接她的班,以后也好给她送终,要说这事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哪能如此轻省。” 夏锦静静听说李氏与她详说的有关宫妈妈的事,夏锦只是含笑听着也不与置评,李氏却将夏锦的手紧紧抓在自己手中,“丫头,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也是将军府的一份子,婶子有什么事也不瞒你。 长鸣也与我说过,他这条命多半是你给保下来的,不说其它的就他身下的那匹马就不知多少次把他从死人堆里驼了回来,更别说临走时你给他准备的那些伤药了。 听与他一起从战场上回来的那些个人说起战场的那些事,我这心里都揪着疼,这军营里本就缺医少药,若不是很重的伤基本上不会给用药的。 而我家长鸣便是靠着你给的伤药一次次的熬了过来,若不是你想的周全,哪有如今将军府的荣光,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你当得,就是这将军府这家你也当得。 婶子就长鸣这一个孩子,也没有闺女,婶子想把你当亲闺女疼,也希望你别把这将军府看外道了,就算以后你长鸣哥成亲了,这将军府他娘子手中,这里也是你的娘家,也是你的靠山,没有人能越过你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清叶寺之行 夏锦笑着拍拍李氏的手,她不知道这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但从她眼里能看出她的真挚,“婶子想多了,锦儿有将军府这颗大树怎么可能舍得不靠呢!” 唉,李氏长叹一口气,这锦儿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吗?这丫头最怕的便是欠人人情了,宁愿别人欠她的,她也不愿欠别人,只怕要让她真的把这将军府当成自己的家,还要一些时间才成。 恰此时便有下人过来通传说是到了清叶寺的山脚了,为了显示诚意善男信女到这里便下车马徒步上山了。 夏锦撩起车帝,宫妈妈与路妈妈早已后候在车外,夏锦扶着李氏从车厢里走出来,将她的车交给宫妈妈扶着,待李氏先行下车才就着路妈妈的手下了车来。 夏长鸣抱着宝儿从马上一跃而下,跟随在他这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身后,一路拾阶而上,相顾无言。 许是他们来的早了,这清叶寺的香客还寥寥无几,夏锦伴着李氏参拜了寺中大小佛向,便有小沙弥领进厢房歇息了。 这渐渐的上山的人越来越多,这寺院之中莺声燕啼不觉与耳,李氏也坐不住了,她还没忘了今天上山是来求菩萨指点赐下一个儿媳妇的,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 李氏朝着夏锦使使眼色,夏锦立时会意,“长鸣哥,难得来一趟清叶寺,在这厢房里呆着也实在没劲,不若我们出去逛逛吧,好不好?” 夏锦提出要与他游清叶寺,夏长鸣又怎么会说不好,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有目的的朝着寺院的后山而去,只因头几日李氏便让宫妈妈打听了,这贵妇千金上完香后多半是聚在这后山游完。 也算是变像的贵圈里的聚会而已,这天,贵妇小姐们也是会特意装扮只怕会被别人比了下去,若是赶得巧的说不得还能遇上一群小姐们比琴斗艺,也能一饱眼福,只是这后山之中为了保证这些个贵人的安全,都有一群小沙弥暗中守着,这若是普通人家是没办法进去的。 只是将军亲自陪着,又是圣上亲封的诰合夫人,自然不会有人阻拦,夏长鸣远远的便听到嘻闹之声,原本打算回避,只是看自家娘亲和锦儿都是一脸向往的模样,便不忍扰了她们的兴致,只好一路跟随。 想着自家娘亲入京这么久始终也只守着那一方小小院落,不似在乡下时还能邻里之间相互走动走动,如今若是能在这些人中交到一两个好友平时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只是以自家娘亲这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不过好歹有锦儿在娘亲身边他也不用过多担心什么,便随她高兴就好。 李氏寻声而去,夏锦一路搀着她慢慢前行,打发两个丫头一路上多照看两位年纪大点的妈妈,虽说不远吧,但这山路可不好走,然李氏与夏锦本就来自乡下,这山道到是难不倒他们,加之李氏也过于心急,一下子便把丫头婆子们落下老远,只有夏长鸣抱着宝儿仍紧跟在身后。 二人甫一行到这后山便有那机灵的婆子去给自家主子送信去了,这李氏和夏锦他们或许认不出来,但这荣威大将军跟在身边他们又如何猜不到来人身份。 这后山之中有一处瀑布,瀑布的周边便是一大片的桃林,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时节,一路行来落英缤纷煞是好看,直到深入桃林深处才发现原来林中有一些天然的石凳石桌。 早有一些夫人在丫头婆子们的服侍上坐在一边歇着,只有那些个平时甚少出门的小姐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一起游玩。 “二位可是荣威将军府的老夫人与大小姐?老奴是柳学士府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我家老夫人听说夏老夫人带大小姐来清叶寺上香,特让老奴来迎迎二位,我家老夫人想请二位一道游玩。” 那老妈子恭恭敬敬的与李氏与夏锦行了礼,若说她不知这两位是何人,那是说笑的,与夏长鸣这将军同来的不是他的家人还能有谁,人家也不过是礼貌一问而已。 而此时已被红袖和添香二人扶着的宫妈妈和路妈妈也赶了上来,不用李氏说什么,宫妈妈便上前一步还礼,“正是我家老夫人与大小姐,劳柳老夫人费心!” 李氏必定是初来乍到,想要进入这京中贵妇的圈子必需要有人引荐才方便一些,既然这柳老夫人有意交好,此时自然是顺水推舟的好,夏锦冲李氏微微一点头,这李氏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宫妈妈领会自家主了的意思,笑着道,“烦请赵妈妈领路!” 此处地势已是相对平坦一些,宫妈妈便扶着李氏先行,夏锦由路妈妈扶着紧随其后,由赵妈妈领着向着一众夫人而去,而夏长鸣却仔细打量着周边,这里除了一些夫人小姐之外,也有一些青年才俊,想必是陪着母亲,妹子来上香的,他就算出现在这也不算突兀才跟在李氏身后陪她一同前去。 早有闻训的夫人早是上起身候着,只有两个年纪较大,辈分较高的仍安坐在石凳之上,见李氏她们过来早有几位夫人笑意迎人的迎了上来。 “听闻夏老夫人早就到了京城,只是一直没有出来与我们这些人走动走动,我们也不便打扰,今日真是难得机会能在这清叶寺偶遇夫人,当真是缘份,且容我为夫人引荐引荐!” 一位和李氏年纪相妨的夫人拉着李氏的手十分之热情,李氏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求助的看向夏锦,然夏锦自始至终也是笑意迎人,见其他人因着李氏的目光看向她时,脸色也未有过改变。 “这位便是夏大小姐了吧?瞧瞧我,光觉得和夏老夫人投缘,却把这位标致的俏佳人给冷落了,真是该打!”那夫人作出要打的手势,只是旁人哪能真真让她打自己,一直坐着的两位老夫人的一位开了口。 “行了,别卖弄你那口才了,我让你帮着招呼夏老夫人与夏小姐,可不是来看你现的,还不赶紧的给夏老夫人介绍介绍,好让丫头小子们也来给夏老夫人见个礼!”看着领他们过来的赵妈妈便是退至此人身后的,夏锦断定此人必是那柳老夫人无疑。 通过一翻介绍,夏锦才知道这在坐的可都是就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就算自然相公没有四品官位,那自家公公、兄长必定也是身居要职的,若不然便是被这些个高官家眷给带来的。 可真真是背景雄厚,夏锦随着李氏与他们一一见礼,这一通的夸赞是少不了的,这一翻下来夏锦也算是知道刚刚迎他们的便是这柳老夫人的大儿媳,也难怪人家一番主人家的作派,必定这人便是柳老夫人请过来的嘛,由她介绍也算合理。 这在场的虽说都不是一般人,但真真论到这身份贵重,能越过李氏的便只有那自始至终没离过坐的两位老夫人了,这柳夫人自是不用说了,柳大学士的原配夫人,从二品诰命,而另一位夫人则更加贵重乃是帝师凌太傅的夫人,正二品诰命。 李氏也依礼与她们寒暄着,这几日由路妈妈和宫妈妈细心教指,这场面话李氏到也是会说的,要是实在不行还有夏锦在一边帮衬着,与众家夫人到也和乐融融。 这夏长鸣虽不若沈清风那么妖孽但也是一表人才,加之他年纪轻轻便得了皇帝重用任了这京畿营的参领,曾也有人私下里拿他和当年的战王相比较,说是这夏将军若不是生在这太平盛世没有多少仗要打,以他的才能就是封王拜相也未偿不可。 这些内院的夫人们今日难得能见到夏长鸣这大将军本人,亲眼一见更觉气势不凡,有一些心思灵活的早就动了结亲之念,早早的便吩咐身边的人让在这林子里游玩的小姐们速速回来拜见大将军。 有几位没有嫡女的夫人也让人去寻自家公子,这就算结不了亲让自家小姐与将军大人混个脸熟,以后官场相见也能请将军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这不多时小姐公子们便随着丫头婆子一起回来了,被自家娘亲一一介绍给李氏,其实若不是与理不合只怕他们更愿意向夏长鸣介绍才是。 李氏瞧着这大家闺委的教养就是不一样,与礼也一一夸赞了一番,只是这瞧着都还不错,还真是让李氏挑花了眼,然柳夫人也是个灵俐的瞧着李氏这架式也知道她是在相媳妇,便朝着几位关系不错的夫人使了个眼色。 而那几位夫人也越发的殷勤了,不知介绍这姑娘家的闺名便是连那日常习性,爱好,针细女红的功课如何都一一介绍了清楚,夏锦站在李氏身后也只是含笑瞧着,在李氏有点应付不来时偶尔帮衬上几句。 只是这一众的夫人中到是有一位夫人让她好奇,听柳夫人介绍这位夫人便是那凌老夫人的儿媳妇,要说她有何特别之处夏锦到不觉得。 让她好奇的是她身后竟跟着十几位妙龄少女,别人家的闺女见了夏长鸣无不是含羞带怯、一脸向往,偏偏她身边的闺女个个神色如常,偶有扫过来的两眼,也立马收了回去,连夏锦都不禁感叹这家教真好。 这京中的夫人们说话总是话中有话,总要在心中反复多嚼几遍才能明白其中意思,不知李氏听了累,就连这夏锦听着也觉得头疼,还好这不多时便有小沙弥过来通报,说一刻钟后三木大师会在达摩院论禅请众位夫人过去聆听,这才将她们解出苦海。 这每月初一便来这清叶寺上香的夫人们多是成心礼佛的,又怎么会错过三木大师亲自授法的机会,李氏也受邀一起前往,然而夏锦却对这些不敢兴趣,再加上这李氏在与众夫人相处方面也算融洽,就这应对也不分得体,夏锦也不觉得自己有跟着去的必要,便对李氏道,“婶子,锦儿就是个坐不住的,真要让锦儿听禅只怕是要睡着的,锦儿便不跟着去扰了夫人们的向佛之心了,便带宝儿在这山上逛逛吧!” 李氏想想也是,这锦儿也就罢了,刚刚自己与一众夫人聊的欢喜,竟忘了宝儿还是个孩子一直将他拘到现在,只怕小家伙要闷坏了,“那行,你带宝儿好好玩玩,一会走时我便叫人上来唤你!” 李氏瞧着闺女们大部分也随着自家娘亲下了山去,便也叫了夏长鸣随行,好给他制造机会,说不得这么多的姑娘还真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呢,那岂不是更好。 瀑布下的深潭飘落三三两两的花瓣,也煞是好看,只不过这墨绿色的深潭只怕水深数丈夏锦也不敢轻易靠近。 小家伙早上睡的饱饱得,现在正精神头十足,此时正带着红袖在这林中寻宝,夏锦想着这林子倒也平坦,而且有红袖跟着,还有雨暗中保护应当没事,便随他去了。 而自己便顺着潭口分出来的支流朝下走,在岸边寻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席地而过,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估摸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夏锦正想起身去寻宝儿,却听到小家伙边跑边叫她的声音,心想着这便是母子间的心有灵犀了,笑着对身边的路妈妈道,“瞧瞧,我刚想去找他呢,这小家伙就来了!” “那还不是你们母子俩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吗?”路妈妈也是笑着把夏锦心中所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在刚知道这五岁的孩子便是小姐的儿子时她也十分讶异,当知道这孩子不过是小姐因缘际会之下收的养子后,也只觉得小姐宅心仁厚,若是一般人只怕也只愿替母收子,当个弟弟养在身边,哪能允许这么大的孩子叫自己娘亲,没得坏了自己的闺誉。 “娘、娘,你看宝儿抓到什么了?娘,啊……”夏锦这笑颜未收便听到一声惊叫声传来,夏锦也顾不上其它,拎着衣角便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要不是有添香在身边护持着,有几次都差点摔进水里。 待夏锦好不容易跑上去时,只见宝儿被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抱在怀里,瞧着那样子好像也没受伤夏锦才安下心来。 朝着宝儿跑了几步,才稳下身形,冲着抱着宝儿的那人道,“不知小儿如何得罪了公子,被公子抓在怀里,还请公子把小儿放下来!公子若要求如何补偿,我们可以尽量让公子满意!” 夏锦见那人堪堪站在潭边,语气尽量娓婉,怕惹怒了那人,若是那人一怒之下把宝儿抛下深潭,这初春三月既便是救了上来,也要吃上一翻苦头的,那孩子自小便已经吃过不少苦头,她可不能再让他在她眼皮底下出差错了。 若是真到万不得以就是招出风、雨二人动手去抢回宝儿,那在所不惜。 “姑娘误会了,并不是在下抓了你家小公子,实在是看到你家小公子差点坠潭,才出手将他拉了回来!”那人看着夏锦一脸紧张的表情,觉得十分尴尬,自己难道做一回好人,竟然遭到这样的怀疑。 夏锦抬头看了眼就在那人身后不远处的红袖一眼,看到她微微点头,便也知道此人便未说谎,“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是小女误会公子好意,还请公子见谅!” 那人听夏锦这么说,也笑着表示不介意,“姑娘不必如此,你也是太过在意这孩子才有所误会,只是刚刚莫不是在下听岔了,这孩子真是姑娘的儿子?” 那人轻轻放下宝儿,小家伙便迫不急待的向夏锦扑来,显然这小家伙也被吓怀了,夏锦将他搂在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宝儿不在颤抖的厉害,才缓缓回道,“宝儿是我义子!” “原来如此,到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夏锦却不以为意,只是细心的轻哄着宝儿,然那人见夏锦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眼角一丝戾气闪过,很快便消失怠快,夏锦无意抬头撇见一丝余光,待再要看时,那眼中只剩下一片温和,但夏锦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此人危险这便是夏锦此时的想法。 好在不过片刻夏长鸣便寻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搂着宝儿的夏锦时,心中一慌忙加快脚步赶了过来,“锦儿,出什么事了?” 本在夏锦怀中已经安静下来的宝儿,在见到夏长鸣那一刻时,一下子哭了出来,“哇、长鸣舅舅,宝儿好怕!” 本来他一直谨记着小木爹爹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就是害怕到极致但他在娘亲面前仍不愿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但夏长鸣不一样,他才是男子汉,自己只不过是小男孩在他面前哭也不会觉得很丢脸,所以宝儿在看到他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夏锦看着被夏长鸣抱在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宝儿时,眼底也是一阵酸瑟。 夏长鸣见这母子两人这样,只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看像那两个丫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偶遇晋王 “宝儿少爷险些落水,多亏这位公子相救!”红袖冷冰冰声音一板一眼的解释,在场的人听来,她对人家救了自家少爷之事好像并不十分感激,好似这本是人家应该做的似的。 夏长鸣这才有空看了那所谓的公子一眼,眉心微拧,“原是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救命之恩下官铭记于心,来日一定登门拜谢,此时妹子与侄儿受惊不轻,下官先行带他们回府延医诊治,失礼这处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好说,夏将军请!”那被称为晋王的男子,听到夏长鸣的话也未做阻拦,一脸笑意显得十分谦和。 路妈妈好不容易爬了上来,添香赶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夏锦鸣一手抱着宝儿,一手紧紧牵着夏锦火速朝着山下而去,好似身后什么猛兽追敢似的。 红袖和添香二人驾着路妈妈速度也不慢,紧随着夏长鸣身后,而留在山上的某人,脸色越发难看,几尽扭曲的程度,而那双手紧握成拳,在夏长鸣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这桃林之中时,他身边的一株桃树也悄无声息的倒下。 到了寺中夏长鸣也未多作停留,接上李氏便离开了清叶寺,只留下李氏身边的一个大丫头草儿,去向众家夫人解释,也只说小姐与小少爷在山中受了惊吓,将军带着他们先行回府延医,失礼之处还请众位夫人见谅。 这在坐众位也不是个没眼色的,便纷纷表示改日上门探望,吉人自有天相,请老夫人宽心的场面话,草儿一一带自家夫人谢了众位夫人好意。 端装识礼让众位夫人不禁讶异,这乡下才进京不过几月的将军府老夫人,身边竟有如此灵透之人,竟将自己身边的那些个丫头全都比了下去,就是比之一般人家的庶女也不遑多让。 不少人真心对李氏起了结交之心,若要是让他们知道这草儿本是三等丫头,也不过是被宫妈妈调教几日便出了这样效果,只更是惊疑不已。 门外有将军府留下的马车等她,小丫头坐着马车悠悠回府,却不知道她一翻表现却让众多贵夫人对她家老夫人另眼相看。 回程的路上夏长鸣也没有再骑马,而是抱着宝儿也坐入马车之中,此时宝儿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要说这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此时再拿着夏锦送他的纸风车玩的不亦乐乎。 一路上夏长鸣仍是凝神蹙眉,一脸深思,这晋王不应该在自己的封地吗?怎么会出现在清叶寺的后山,他回京之事皇上可知情,瞧着他被自己发现时也不见慌乱,难道他不怕自己告诉皇上。 这番王私自回京可是重罪,就算他是太后亲子,若是皇上真要追求,他也逃不了责罚,他总觉得晋王此次是有备而来。 不知今日宝儿之事又是怎么回事?若真是与他有关……夏长鸣心中已有定论,先送娘亲和锦儿他们回府,夏长鸣一再叮嘱夏锦与宝儿等他回来,便策马向宫门驶去。 求恩旨,请御医,夏长鸣一路按章办事,却将晋王回京之事传到皇上心腹的耳里,他知道不多时皇上便能知道此事,便带着太医火速回了将军府,一刻也不在宫中停留。 不管皇帝是否知道晋王的事,然他也做到自己本分之内的事,然此时的御书房之中皇帝听了张公公的禀报,挥手让他下去,只问向身边的人,“姑父,你怎么看?” 没有外人在时皇帝喜欢这么称呼他,好似小的时候他被小木那个小捣蛋欺负时,姑父就这样将他抱起来哄他玩,在他心中父皇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父皇而是整个天下人的皇上,而姑父却让他体验到了身为皇子不可能拥有的父爱。 “两个月后才是太后的千秋诞辰,晋王偏偏这个时候回京看来他是等不急了!”放下一枚白子,战王轻点白玉棋盘。 皇帝看了一眼棋中局式,心中也已十分明了,“我输了!”与战王下棋他就从来没赢过看着这棋盘之上一片颓式,已是毫无生机,还不如早点认输。 伸手一推,将这棋子打散,现在他也没心思在下这棋了,“战王,之前可有消息?” 皇帝这一改口,战王便也知道他是要谈正事了,收起刚刚的慵懒,看着棋盘之上一片狼籍,随手也将刚刚拈起的一枚棋子扔在上面。 “先前收到消息,他会今日进京,只是没想到,他会一回来就去了清叶寺,看来他是想打锦儿那丫头的主意了?” “小木,这几日都去搞什么了,锦儿进京他反而躲起来了,也不怕媳妇成了别人家的,若是他真不想要了,朕便把她接进宫来!”皇帝越想越气,这家伙因为瞒的太久怕锦儿识破了他的身份生气,所以干脆躲起来了吧,这也太没出息了! 战王一凛,放出一身肃杀之气,皇帝不禁打了个冷战,“姑父,朕不过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较真吧!”这一家子都是个极护短的,他不过随口一抱怨,他这姑父竟连他这皇帝也威胁,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皇帝不禁摸摸鼻子,他这帝王做的还真没尊严。 “你若是喜欢开玩笑,不如我叫小木到宫里来陪你玩笑个够可好?” “不用、不用,朕最近很忙不用他陪了,他若是有空便让他去陪陪锦儿吧,我瞧着我那晋王皇弟,似乎对那丫头很敢兴趣,莫要被他挖了墙角才好!” “这个便不劳皇上费心了,您还是想想,晋王这次回京是打算怎么做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晋王进京想做什么,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而现在要知道的是他会怎么做,才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姑父……”皇帝一脸讨好的看像战王,时值太平盛世,他这皇帝治国还成,让他安邦,他可是没有领兵打过仗的,若说兵部那些人能值得他相信的还真没几人。 这京城的布防还是交给战王比较稳妥,而他也相信他这姑父决不会背判他,因为他也是这护短的一家子中的一份子。 “自己想办法,我也老了还能帮你几年,你再看看梃儿和小木,哪个是这块料,你还是早点陪养点自己人接我的担子好,我还想在家含饴弄孙安享天伦呢!” 战王想起自己府中的那个嫡孙,嘴角不禁勾起,一脸的得色,那小家伙都一岁多了,圆滚滚的身子,正在歪歪扭扭学走路,偶尔还能说出一两个类似、爹、娘、爷、奶的音节,真真让人喜爱的不得了。 皇帝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神游天外去了,只好清清嗓子,“咳、咳……”见他回过神来才道,“姑父,你觉得夏长鸣怎么样?” 眉头微拧,不知是怪他不该将他从思绪里拉出,还是不满意皇帝提出的人选,沉墨的片刻才道,“可塑之材,可惜有软肋!” “您老人家不也有吗?”皇帝之话说的到不错,这战王的软肋便是他的王妃,可是人家的后台大,谁敢轻易得罪她,以前那是皇帝的女儿,后来是皇帝的妹妹,现在是皇帝的亲姑,更是养大皇帝的人,谁又能拿捏的到她。 就连太后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因为相传先帝在临终前授她一卷无字诏书,给她废立后宫之权,若不是如此这些年皇帝能过得如此轻省? 只怕早被那皇太后压的喘不过气来,不说其他的,做为太后在后宫里给皇帝找点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 “若是朕让他的软肋不再是软肋呢?”只怕晋王也是知道他的软肋在哪,才会一回京便去了清叶寺的吧。 皇帝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本账,以锦儿的供献便是给她一个尊重的地位也无不可,而且她即将是战王府的人,只怕也不是谁都敢打她主意的。 “你有定论便好!”既然皇帝知道怎么做,自然不要自己多说什么了,战王起身抱拳,他也没心思在这里陪他了,还不如回家带孙子玩去。 “姑父,小木究竟做什么去了,回京都半个多月了,也不说进宫看看我,我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看着战王欲走,皇帝不禁旧事重提更配上一脸哀怨的表情,好像真 “你确定你想见他!”战王回身给了皇帝一个,你若真想见我便让他立刻进宫的眼神。 皇帝摇摇头,想想还是算了吧,哪次他进宫,他这边的宝贝不是立刻便少了一半了,而且还都是自己心甘情愿送出去的。 “他在你叔祖父老摄政王那里,你若想见他便去睿亲王府走一趟!”战王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皇帝独自在那纳闷,叔祖可是好些年不出门了。 当年番王之乱,叔祖力挺先帝高宗,出兵勤王帮高宗稳坐帝位,就在番王被绞眼前这判乱刚要平息之际。 却不想竟有那漏网之鱼不忿叔祖所为,趁他在宫中之际,带人冲进王府,捋走了他那年仅七岁的女儿,要挟老王爷放番诛高宗,老王爷不受要挟,最终导致爱女命丧歹人之手,自此之后王妃思女成狂,变得有点神志不清。 老王爷为陪爱妻,竟是多年未出王府半步,就连高宗念他勤王之功,特赐他摄政王之位,愿与他同朝掌政。 他也只是收下圣旨,让传旨之人转告高宗,谢过高宗的心意,只是他无意朝政,这圣旨他就收下了,朝堂之事还是辛苦高宗一人打理。 先帝即位后内有外戚干政,外有临国虎视耽耽,也曾有人提出请老王爷出山,更甚者先帝也曾亲临老摄政王府相请,均不得见其面,只好无功而返,可以说这位老王爷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只是不知这小木是如何能进他的府第,甚至还能盘桓今天,没被人给扔出来,他到是很好奇为何小木竟然连夏锦也不见,偏偏往他那里跑。 到是不说这老王爷有多不尽人情,只是听说这老王爷命运多舛,在番王之乱中失了独女后,过了十多个年头老王妃才缓了过来,好不容易再有身孕,本以为这次能弥补这夫妻两人多年的缺撼了。 没想到老王妃生产时因着年纪较大,本就比别人艰难,偏偏又加上难产,最终关头老王妃最终请求舍她保子,老王爷痛失爱妻,也是消沉了很多年。 直到小郡主渐大,也越发可爱了,看着活泼可爱,削似爱妻的女儿老王爷这才慢慢振作起来,只是不想在呆在京城这片伤心地,便带着小郡主走南闯北,西处游历。 直到前几年小郡主成了亲,老王爷才回了京城定居,只是这几年,却无人能进其府,更无人能见其面。 别看这老王爷不理朝政多年,听说当年高宗之父景帝可是将皇家护卫军,龙影卫交于他手了,若不然当年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对抗各路番王。 要知道这支皇家护卫平日里与那平民无异,混迹与市井之中,然每代龙影都需自行挑选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由自身授其本领,在试练合格后由老的龙影卫领其入编,重新编队授职。 无人知其身份,也许身居高位的朝庭命官,那许不过是那茶楼酒肆中的小二,甚至是那秦楼楚管里的名妓也不一定,只要龙影令出,无不听其号令。 可见老王爷手中这权势之大,别说凤天无人能出其佑,就连帝王也对他理让三分,当然他本身这身份也是十分贵重,前几年这太后也曾打过这老王爷的主意。 知道他幺女外嫁,并打算把次子齐王过继给他,本以为自己怎么着也是当朝太后,就算老王爷不乐意多少也得给自己留几分面子,更何况这齐王可是先帝嫡子,怎么也不会辱没了他摄政王府。 当然最终打的还是他手中那支暗兵的主意,想着若是齐王成了摄政王府的继子,那么晋王的大业便算是成了一半,以后兄弟两人一个身居高位,一个手握重兵,她这亲生母后才是真正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人领着进了王府,进去不过一盏茶时间便被人打断了腿骨扔了出来,派全传旨的人竟连尸骨也没留下,太后是又气又怕,但也无可耐何,只得做罢。 要说连当朝王爷、太后亲子都敢打,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不知要死多少次也不能赦其罪了,但偏偏人是老摄政王让打的,别说打的是王爷,就算是太后也只能忍着。 必定人家的身份不一般,那是高宗圣旨相邀共掌朝政的摄政王,地位可与高宗比肩,别说一个太后,就是先帝在世,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也得毕恭毕敬的叫一声皇叔父。 他要打人,打了就是打了,根本连个理由都不用给,更何况你这还是送上门让人揍的你能怪得到谁呢。 然而这几年太后也多番试探,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理这朝庭之事,只要不祸及他摄政王府,只要这凤天的天下还姓凤他便不会多管,自此太后也安下心来专心图谋她的鸿图大业。 皇帝左思右想也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就算皇叔祖,不待见他至少也不会赶他出府吧,更何况小木那家伙都进去了,自己应该没事,实在禁不起自己的好奇之心,打算要出宫看看。 然此时,张公公却来回话,“禀皇上,说战王让人送信进宫说,让您今日不必出宫了,逍遥候已经回府了。” 皇帝这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被这么一句话给打散了,皇帝越想越窝火,凭什么小木那家伙能去得自己去不得,然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算了吧,那家伙没皮没脸惯了就算被人扔出来也不觉得丢人现眼,你可是皇帝,要是被人扔了出来,以后这面子要往哪放,哪还有脸上朝,哪还有脸面见文武百官。 通过一翻自我建设,皇帝终于放弃了要去摄政王府的决定,改而转向战王府,既然小木已经回家了,不如去他家问问好了,正好也有些日子没见皇姑了,可以顺道去看看她老人家。 皇帝打定主意,让张公公出去安排行程,轻车简行,向着战王府出发而去。 话说这小木一回到家,便让人把他那张模仿夏锦的摇椅做出来的椅子,搬到院中的树下,一边享受春日的阳光,一边思索着这几日的事。 然他这才刚刚躺下去,他娘便领着一大帮的丫环婆子进了他的院子,还不等他起身,他这彪悍的娘亲,便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好骂,“你说你这几日干嘛吃的,锦儿都进京了,你也不知道把她早点拐到府里来,放在外面你放心老娘还不放心! 你说说你身边的人一天到晚都去干什么去了?你这媳妇都快被人挖墙角了,也不知道向你禀报一声?我可是听说了锦儿丫头都住到将军府了!”七公主上来便一脸气愤的指着小木的鼻子开骂!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晋王那王八犊子 “最可恶的还是晋王那王八犊子,竟然还妄想着要在清叶寺后山和锦儿丫头来个偶遇,他那可是司马昭之心,根本就是看上了荣威将军这京畿营参领手中的军权,和京城的守备之权。 想拉拢人家为他以后直捣京城大开方便之门,才想着从锦儿这里入手,人家可是连锦儿最在乎宝儿那宝贝疙瘩都打听清楚了,你说说你再不努力努力,儿媳妇也是被人挖走了,你也可以给我收拾东西滚蛋了。” 瞧着他那好似混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拧起小木那可怜的耳朵,直把他从摇椅上提了起来。 小木无语的看着自家娘亲,这些话估计也只有她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口,要知道非议皇家是死罪,更何况说先帝之子是王八犊子,那先帝从什么了,可是在这府中就算他娘说了,也没人敢传将出去。 就算传了出去也没人敢向他娘问罪,太后虽知战王府是向着皇帝的,但在她也不会在此时与战王府撕破脸皮,至少也要等到他们准备妥当。 “放心吧,儿媳妇少不了你的,我不是躲着不见锦儿,只是此事关系到宝儿的安危也是锦儿现在身心所系之事,我保证,待过几日便去接他们母子过府来陪你好不好? 再说了以锦儿的聪颖又怎么会看不穿晋王那王八犊子的一点小把戏,只怕早就心生疑律了,您哪把心放肚子里,这媳妇茶迟早是会让你喝的!” 晋王那王八犊子这回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想拉拢夏长鸣竟然想着从锦儿身上入手,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能追到锦儿,夏长鸣就会帮他谋反了,要是他知道夏长鸣对锦儿是什么样心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啊。 不过既然敢打他的人的主意,就要承受得了他的报复,若是不把他修理的连他妈都不认识还真对不起先帝爷,他那皇舅舅赐他的混世魔王的称号。 小木搂着自家娘亲的肩膀与她边走边聊,眼见着就要到这院子的门口了,七公主这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小木头上,这小子鬼的,竟将她往门口带,这是不欢迎她还是咋的? 听了小木的话,七公主也算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刚刚小木躺的那个这个样式奇特的椅子,便也学着小木的样子躺在上面试了试,微闭上眼轻轻晃动,竟如儿时睡在摇篮中的感觉,十分舒服。 难怪这家伙要送自己走了,原来是怕自己发现如此宝贝,七公主缓缓睁开眼,伸出雪白皓腕让身边的嬷嬷扶她起身,白了小木一眼,对他院里的小斯道,“抬上送我院子里去!” “娘……” “怎么?有意见?”七公主侧身看他,那眼神好似在说你敢说有意见试试看。 小木也不见真的害怕,只是笑着道,“儿子怎么会有意见,只是想对娘说,儿子正让人给娘亲做了一张千年紫檀的,不日就会给娘亲送过去,若是娘亲真喜欢儿子这张儿子让人抬去便是,那千年紫檀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留下来自己用了。” 小木一脸正以根本不似说慌,七公主听到千年紫檀也不禁眼前一亮,她贵为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时见她为一点小东西而心动了。 只是这紫檀木本就稀少,成材也难,当年战王为拨她一笑,为她订做一架紫檀木的古琴便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集齐木料,而这小子竟说要用这稀有的紫檀给她做一张椅子,这如何让她不惊喜 七公主挥手让抬摇椅的下人将东西放回原位,“我那椅子何时能做好?”自家人面前不必客气,七公主便直接了当的问自己儿子,这礼物何时能收。 “三日之后,椅子早已成型,只是还要细细打磨一翻!”七公主点点头,想想也对,这好东丁必要经过精雕细琢的嘛。 “算你有良心,有好东西还知道想着娘亲!”七公主这回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说来这锦儿丫头的心思就是巧,连这么舒服的椅子也能想得出来?” “娘亲,如何肯定这是锦儿想出来的?”小木不禁好奇,刚刚娘亲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摇椅,为何这么肯定是出自锦儿之手。 七公主丢给自己儿子一个笨的眼神,“这京城便是这南北货物的集散地,若是这东西真是你从市面上淘来的,京城不可能会没有,这玩意娘亲可是见也没见过,如此智慧的东西也只有锦儿那丫头能想出来了!” “难道不能是儿子自己想的!”小木十分不解,娘亲是不是太瞧不起自己了,难道就不兴他也创新一回。 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这么弱智的问题还用问吗?自己怎么会生下这么个笨东西,“你那么笨怎么可能想到这么精巧的东西,你要是真能做,早几年就做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小木被自家娘亲这一翻连削带打的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一脸委屈的问道,“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不是,你是我捡来的!”留下这么一句让小木独自在风中凌乱着,带着一众丫环婆子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小木的院子。 “哈、哈哈、哈哈……表弟原来你是姑姑捡来的啊…”小木看着那一身便装的皇帝自门外走进来,那一眼欠揍的笑容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好想上去一拳打碎那笑容。 然小木向来便是那尊崇心动不如行动的人,果断一拳下去,还好某人早有准备,而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揍他只是想让他别在笑了而已,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皇帝好几日也不用早朝了。 若是让一众大臣见到皇帝带着熊猫眼上朝不知会有任感想,总不能解释说是撞的吧,不过这也没什么错,只不过是撞上了人家的拳头而已。 皇帝也试图靠近刚刚连他皇姑也觊觎的摇椅,想亲身体验一下是否的那么舒服,只是某人早已先行一步躺在了上面,弄得皇帝十分尴尬,好在这里也没外人,他也只是不好意思一小下便又恢复如初。 “表弟,我瞧着你这椅子不错不如也送皇兄一张如何,皇兄不要什么紫檀的,上好黄花梨的就成!”瞧着小木一脸惬意的躺在上面,微闭双眸,好似十分享受。 “不要,我是你姑捡来的,我们又不亲,我干嘛要送你!”小木这明显的小孩子赌气似的话让皇帝好笑不已,好像最先说他是捡来的是皇姑吧,这不敢和自家娘亲置气,便把这撒在自己身上,看来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皇袖讪讪的摸摸鼻子,敢和自己这么说话的也只有这一家人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就算你真是我姑捡来的,我一样视你如亲皇弟,不会又任何改变!” 一旁跟来的张公公不禁汗颜,我的皇帝陛下,你老人家为了一张椅子,竟连这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你这节操呢? 只是他还没胆子当面问这一国之君的节操去哪了,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自己的表情被皇帝看到,他老人家拿这小魔王没法子,但拿他这把老骨头可是有法子的很。 “送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什么好处?”他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既然想要他的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才成。 皇帝看了一眼小木身下的那张椅子,在心中盘算着,若是回去将这东西绘出来,找工部的人做出来不知行不行? “别打你那主意了,这椅子可以根据人的身量体型特征订做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做出来,就算做了出来,能有我这舒服?”其实小木也不过是胡邹而已,这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摇椅,也能被他吹的天花乱坠了去。 皇帝将信将疑,他知道能让这家伙看上眼的一定不会是凡品,咬咬牙,最终还是问道,“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血莲蕊!”小木躺在摇椅之上,状似漫不在乎的吐出三个字,然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此时有多么期待! “什么?”皇帝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朕有那玩意,朕得藏宝阁里有些什么宝贝,你不是一清二楚,偏说些朕没有的,你这是玩朕?” “你没有,太后有!二十年前番邦进贡一株血莲,被你父皇赏给了太后,就在她那寿安宫中!”小木缓缓道出他想要的东西在何处。 皇帝心中犯起疑窦,二十年前小木才多大,他不可能记得那时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近期有调查过这样东西,而他以前向他要什么东西也必定有自己的目的,就算那理由再荒唐也不可能无的放矢。 “你是让朕为了一把椅子去找那老虔婆,还是你认为朕要她就能给?”那老虔婆是什么人小木能不知道,若是他真的像她要东西,只怕她会趁机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好处。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他虽不记得有这么个玩意,但是能被这老虔婆看上的必定不是凡品。 “血莲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女子只需服下其一片花瓣便可长保容颜不老,而血莲蕊却能解百毒,若以莲蕊入药配以其他药引便可百毒不侵!” 皇帝惊愕的看着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那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你中毒了?张德柱回宫请太医,拟旨宣沈清风进京!” 一连串的吩咐竟是一气合成,中间不带停顿。 “是!”张公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奴才的职责便是听从吩咐办事,张公公应声就要往外跑去。 “站住!”张公公条件反射似的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那个吓停他的人。 躺在椅子上的那人骤然睁开双眼,瞪了一眼蹲在他身边抓着他手的那人,“谁说我中毒了!” 一把拂开那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活动活动被捏疼的腕骨,这家伙是见不得自己好还是怎么的,没事竟咒自己中毒。 “不是你!”皇帝这才知道自己紧张过度搞错了,不好意思的甩甩手,唯有张公公一脸的不赞同,那是谁,那可是皇帝,你何时见他如此紧张过谁了,也只有这小候爷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皇帝却并不在意,能让他如此在乎的也只有七皇姑一家人了,然真正在乎他的恐怕也只有他们,皇帝本就是孤独的,他比凤天历任皇帝已经幸运很多了,至少还有在乎他的和他在乎的人,所以他比别人理加珍惜。 既然不是小木有事,他也放下心来,招过张公公让他去搬一张椅子过来,放在小木的摇椅旁边,他也学着小木那惬意的样子,享受这难得的午后。 “是谁?能让你如此上心的人可不多!”不是他薄凉,而是在他心中只有七皇姑一家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在其他人面前他只是皇帝,说什么爱民如子,那也不过是虚言一句,只要有事的不是七皇姑一家人,一般还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放在心上。 小木复又闭上眼,久得直道皇帝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睡着了,才听他缓缓开口道,“宝儿,那孩子自小便带有胎毒!” 宝儿?皇帝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年冬天被夏锦裹得像个小熊一样的可爱孩子,他还记得那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和赖在小木怀中让他喂食的样子,以小木对他的喜爱也难怪会如此上心,更何况他还是夏锦的养子。 “我让清风回来给他诊治诊治,或许还不到要用血莲蕊的地步!”皇帝想了想还是让小神医给他检查一下想想其它法子的好,若是真的要用那血莲蕊这事可就真的有点麻烦了,虽然他并不担心小木会为了那个孩子投靠到太后那边去。 但他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让那孩子丢了性命,若是真是那样就算以后小木还会帮自己这心里多少会有点隔阂。 “你认为是老摄政王的医术高超还是沈清风的医术好?”小木眼也不睁的丢便把问题丢还给他。 皇帝一噎,这还用说,沈清风之所以被称为小神医,是因为真正的神医在这,无人能出其佑,只是身为皇族贵胄能请的动他看诊的人,还真没几人,所以天下人只知沈清风,却不知他。 但生为皇族中的一份子,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这两人具是与那老摄政王关系匪浅。 “你居然能请动皇叔祖替那小家伙看诊?”皇帝更是一脸不可致信,别说宝儿只是平民百姓,这京城中的龙子龙孙可是多的去了,真能经得动他出诊的还真是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让皇帝怎么不惊讶。 “不对啊,你不是回京后就去了皇叔祖府中吗?何时见过锦……夏锦母子了?”皇帝因总是听到他皇姑、皇姑父说锦儿如何如何,这张开就来,看见那个本来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瞪了自己一眼,只好讪讪的改了口。 好吧,你们都叫得就朕叫不得,皇帝此时倍感委屈,眼睛转身站在他身边的张公公,那神情好似在说,瞧瞧人家那才是一家人,自己这是外人! “宝儿是清清郡主的儿子,老摄政王的外孙!”若说之前皇帝的表情可以称之为惊愕的话,那么现在就应该称之为惊悚了。 “你、你是说……”皇帝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小木,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不知被什么呛住了喉咙,一手指着小木,一手不停得拍打着自己的胸部,张公公也敢紧上来帮忙,帮他抚着后背顺气。 颇为不赞同的瞪了小木一眼,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怎么说这人好歹也是皇帝,万一要真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人第一个掉脑袋,就算你是小候爷也一样是犯了株必族的大罪。 然而人家根本就鸟都不鸟他一眼,他也只好悻悻的收回目光,专心的伺候他的主子。 好不容易终于将喉咙里的东西咳了出来,吐出来一看竟是一颗糖豆,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一脚揣在小木的摇椅之上,皇帝愤愤不平的道,“你这是要谋杀朕吗?” 然那人却无所谓的耸耸肩,“谁让你那么大声的,也不想想老摄政王为何不把他带回府而是把他交给锦儿抚养,不叫是怕他卷入这京城的纷争之中吗?你那么大声是想让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吗?” 他这不是被吓的吗?让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老摄政王会将自己这唯一的后世血脉留在那穷乡僻壤之中,交给那个当年给有十来岁的小丫头抚养,更是让这摄政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小王爷认一个乡下丫头为母,他真是想不通他这皇叔祖当初是怎么想的。 皇帝低下头沉默片刻,复又在小木身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我不是被吓到了吗?谁能想到那小家伙竟有这样的背景,这么说锦儿岂不是皇叔祖的徒弟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说到最后皇帝是狠狠咬着后牙槽才忍着没有掐死他的冲动,这家伙究竟有多少事瞒着他的,他早就怀疑这家伙这几年在外面肯定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连老摄政王那条线也牵扯进去了。“我说今天才知道你信吗?”小木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皇兄,等着他的回答。 皇帝却一直沉默,脸上神情一直不停的变换,从疑惑到怀疑,然后渐渐凝重,最后好似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似的咬咬牙,回了小木两个字。 “我信!” 然而那个一直等着答案的人,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却好似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却没人知道刚刚他在心里也随着某皇帝神情如坐云霄飞车似的不停的变换的,只听到他说信时才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然脸上仍是那一幅他惯用的表情。 就在皇帝以为自己又被耍了时,小木才缓缓开口道,“早在知道宝儿姓冷时我就有所怀疑,直到今天才得到确认。” 皇帝虽说信他,但不表示他就没有疑问,“你难道不知道清清郡主论起辈分你还要叫她一声姨母吗?既然怀疑宝儿是她的儿子,你还敢认他做干儿子,你胆子到是不少,也不怕皇叔祖拨了你的皮?” “你以为那老头能放着宝贝孙子,在那穷乡僻壤不管不问,宝儿认谁做干爹只怕他心里一清二楚,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让他让自己人为干爹呢,再说皇家何是这么在乎辈分了,姑侄同嫁一人的例子还少吗?若要真的论起乱了辈分,反正也不是从我这开始乱的!” 小木说的理直气壮,虽说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但论起皮厚此人若排第二,只怕没人敢排第一了。 “这么说你这几日呆在老摄政王府就是为了宝儿的事了?”最终皇帝还是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 “那老头刚开始死活不承认,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和他耗这么久,我都很久没见到锦儿了!” 又没谁非要你去和他磨,你自己乐意能怪得了谁,只是这话他还没胆子说出口,他还在惦记着小木身下的那张椅子呢,若真是得罪了这爱记仇的家伙那肯定就彻底没戏了。 “锦儿此次进京就是为了寻他,我估摸着只怕是宝儿身上的毒快要控制不住了,偏偏那老家伙自己想不到办法,还让别人跟着他后面着急,我只不过把他揪出来让他去和锦儿见一面也好让那丫头放心!” 皇帝不说小木也知道他在心里腹腓自己,为了让他安心,干脆自己说明白算了,“还有老头让我转告你,此次的事情他不打算掺和,若是你要没本事坐稳这皇位,那就换人算了,只要是凤氏子孙,何人坐这位子他老人家老所谓!” 本来还在暗中猜想这几日小木一定在那老头手下吃过不少亏,想着心中正在暗自高兴呢,却听到小木后面的一番话,不由得整张脸都跨了下来。 虽说不是怕了太后和晋王母子俩,只是想想本来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事却变的复杂了,不过反过来想想,那血莲还在太后手中,老摄政王却说不掺和,这也是变向说明了,他不会帮自己,也不会因为血莲蕊而投身太后政营反过来对付自己。 若老摄政王真的向太后提出以手中兵权帮晋王谋反,只要他手中那一株血莲只怕那老太婆早已双手奉上,他老人家又何苦躲在这王府之中,独自愁闷连徒弟和孙儿入京多时也不敢相见。 “你替朕转告皇叔祖,朕一定好好守着祖宗们给朕留下的大好江山,任何人也别想染指!”皇帝一脸坚决,只有此时他的皇帝威严才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木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不禁心中叹息,真不知道娘亲将他自小接近府中抚养是对是错,他这一心只向往自由人的生活。 偏偏皇舅舅要将这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他不是没有这治世之才,只是没有这治世之心而已,希望经过此事他能将心放在这治国之策之上不要过多依赖别人才好。 送走皇帝小木最终还是没答应送他一张摇椅,但去在临别之际,将一张这摇椅的制作图纸交给了他,皇帝这才换下一脸哀怨的表情,兴高采烈的带着张公公回了宫。 想着也有近半月没见到夏锦了,小木换了一身便服,仍是在大兴镇时惯着的青衣装扮,施施然的向着糖坊行去,然而这一去却让他有点失望,但了半晌也只等到荣威将军府的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小少爷受了惊,今日便在将军府歇下了! 最终在一只琉璃杯被他揉成粉末后,才起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惊愕的店小二,沈慕之淡淡的撇了一眼桌上的一堆粉末状的物体,复又低下头去看他的账本,只淡淡的吩咐道,“收拾了!” 夏长鸣成功的将晋王回京的事传到了皇帝心腹的耳边,便带着请到的老御医回了将军府,一路之上坐在马车里老御医到不感觉有什么,只是这进了将军府,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这人老了腿脚也不听使唤了,他哪里跟得上大将军的龙行虎步,只能一路上被将军大人拖着走,“将军、我说将军您慢着点,老朽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架了!” 眼里着快到了寿宁院的门口了,夏长鸣才松开抓着老御的那只手,看着老人家气喘嘘嘘仿佛上气快接不上下气的样子,心生歉意,“御医大人,实在对不住,在下一时心急……” 老御医好不容易缓了口气道,“算了,病人在哪,我们还是先去瞧瞧吧!” 这老人家也不和他计较,这在宫中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而且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不过是个六品医官,人家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三品大将军,高的何止是一级,人家能以礼相待,自己若在计较便有点不识抬举了。 若说这太医院中还有人敢不给朝中大员面子的只怕也只有小神医一人了,必定人家是小神医,你就算官位再高还能不生病吗?若是得罪了人家,就是不给你看,你能如何? 就是皇帝也答应过不勉强他,他在宫中任职的两个月也只需要帮皇帝调理身子便成,其他的事他做不做完全随他的意,就是太后他也完全可以不理的,这就是差别,谁让人家医术高超,这世上就一个小神医呢。 想到这里老大夫脸上也一脸的与与有荣焉的神情,好似那小神医沈清风便是他的后辈一般。 夏长鸣恭请老御医入了院子,让人通报了老夫人才领着他进了厢房,厢房之中除了李氏、夏锦和宝儿也只有他们身边贴身的几人。 夏长鸣向老御医说明了今个的情况,然后便把宝儿叫到身边抱在怀里让老御医诊脉,老人家脸上神色也变化莫明,让宝儿换了另一只手重亲诊过,最终竟将手探到他的颈部动脉之上,直到很久之后才抬起头一脸歉意的看向夏长鸣。 “将军,实在抱歉,老朽才疏学浅,这孩子脉向奇特,是老朽今生仅见,一时也不敢断定是何病症,老朽建议您还是请小神医过来替这孩子诊诊看!”老御医说完也不敢看夏长鸣的脸色,麻利的收起自己的药箱,转身告辞,就怕夏长鸣会迁怒于他似的。 夏长鸣眉头深锁,看来这老御医诊出的便是宝儿体内所带的胎毒,本以为这只是比较难解的毒,没想到连老御医都说从没见过,看来只怕真的要找到锦儿的师父或是等清风回来才有希望了。 “锦儿,宝儿今儿个受了惊,让你们回去我也不放心,今儿个便在府里住下吧,我叫人给铺子那边传个信,有事,明天再回去便是?” 夏锦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人家一翻好意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更何况还有今个儿的事,她不认为是偶然,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于是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夏长鸣的意见。 夏长鸣以为还要一翻好劝,锦儿才肯留下来没想到这么轻易她便答应了,“还不快去将凝香阁收拾出来给小姐和小少爷住!”夏长鸣好似生怕夏锦反悔似的立马吩咐丫头出去给夏锦收拾屋子了。 夏锦还来不急拦着,说自己随便住一处客房便行,小丫头早应声跑了出去,既然如此她也多说无益了。 早上就出门上香,回来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一大家子都是又累又饿,宫妈妈吩咐传了膳,用了午膳李氏再也撑不下去了,坐在软榻之上直打瞌睡,夏锦瞧着也起身告辞让李氏休息。 夏长鸣送夏锦与宝儿来到凝香苑中,中规中矩的院落再上两层的绣楼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居所,本就是兄妹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夏长鸣把着宝儿把他送上绣楼的二楼。 夏锦正好也有事想问他们便让这楼中伺候的小丫头下去泡茶,兄妹二人便在花厅落坐,夏锦才开口问道,“红袖今天在山上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吃白食的老头 “回小姐,宝儿少爷今个儿在林子里玩的时候抓了只野兔,想送给小姐做礼物,在经过水潭时却突然像潭边扑去,恰巧被晋王给救了!” 红袖简明厄要的说出当时的情况,然她的话却引人深思,既然宝儿是要找夏锦的,为什么好好的差点会掉下水潭去。 虽说夏锦在水潭的下游,那里是必经之路,但水潭边地势平坦,宝儿根本没必要往潭边靠,更不会轻易失足,而她也相信红袖稳重,决不会眼看着宝儿靠边危险而不出声提醒,更何况还有雨暗中保护宝儿,若是宝儿真有危险他不会不出手相救,更何况以红袖的身手,加之她本来就在宝儿身边根本用不着别人出手。 夏长鸣也听出其中的不平常来,为了确定心中所想,便也开口问了红袖几句,“当时晋王就在潭边?” “红袖并没有看到晋王,一道人影闪过宝儿少爷便被他搂在怀里了!”红袖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那水潭周边十分平坦,除了旁边的石桌石凳可谓是一览无疑,而她当时根本就没发现有别人在场。 听了红袖的话,兄妹俩不禁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若说跟在宝儿身边的红袖都没注意到宝儿落水施以援手,偏偏不知在哪的晋王竟能先一步出手相救。 若是如此他们便有理由可以怀疑,他早就躲在一边等着这一刻了,或者这一切便是他一手策划的也未可知。 只是他动机为何,夏锦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不过一届平民,能劳动他一个王爷费这样大的思量,若说唯一能说的过去的也怕是只有长鸣哥这将军了,想想还是问清楚的好,她夏锦可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长鸣哥,这晋王平时与你关系如何?”虽说看那天夏长鸣的态度夏锦也能明白一二,但她觉得还是再确认一下的好。 “晋王住在他的封地,以前去执行任务时,被人指认过,今天也是我与他在京城初次见面,谈不上什么关系!”而夏长鸣此时也隐隐怀疑,今日这事多半是晋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只是他太小看了锦儿,以为她多半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哪能轻易看出他的戏码,所以才会这样漏动百出,如此费心的接近锦儿只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他的根本目标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夏长鸣这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难道他还想通过接近锦儿来拉拢他不成,看来这晋王的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锦儿,我不知要怎么和你说,只是以后若遇着那晋王,最好是远着点他,那人可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谦和!” 夏锦点点头这点她也清楚,现在基本也能肯定他今日救宝儿之举实是有所图谋,此事她算是记下了,若让她知道这事原本便就是他谋算好的,那就别让她逮着机会,否则她一定狠狠的报复回去。 “我知道了,长鸣哥,不管他是王爷还是什么人,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既然他住在封地,又怎么会出现在清叶寺,难不成他的封地离此地不远?” 那也不对啊,就她所学过的历史,这皇子一旦分封了封地,不得允许是不准回京的,若是他私自回京不知道能不能让长鸣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不是,他的封地离这少说也有几千里,就是快马也要半月左右才能到京,朝中也没听闻说晋王奉旨回京的事,估计他这是私自回京的,只怕他是漏算了我会上山找你,所以才会有持无恐出现在清叶寺后山,不过再过两月便是太后千秋诞辰,他身为太后亲子,回京为母祝寿到也说得过去。” 而夏长鸣回想起当时他叫出晋王的尊称时,他眼内一闪而过的错愕,只怕他自以为就算自己在,也不一定就能认出他来。 “原来如此!”看来这晋王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就算是私自回京只怕皇帝也追究不了他的责任,看来自己这是白高兴一场了。 夏锦本以为今天的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原本一直趴在桌上独自玩耍的宝儿突然出声, “不对,红袖姐姐说得不对!” 夏锦一愣,“红袖姐姐哪说的不对了,宝儿说与娘亲听听!”夏锦直觉宝儿这样说一定是,还有什么是红袖没看到的。 “娘亲,宝儿没有往潭边走,宝儿离潭边还有很远,是有人推宝儿的!”小家伙嘟着小嘴严正申明。 夏锦一惊这是有人要害这孩子,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只是红袖便在宝儿身边,为何竟不曾发现有人靠近。 “小姐,若是此人是高手的确可以以内力为依托,控制力道隔空推人或凭借它物做到这效果!”好似是怕夏锦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就我所知,沈慕之与木捕头应该都能做到!” 原本十分闹腾的添香此时却十分安静,她知道小姐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家人,此事关系到宝儿少爷的安危,怎么也不是完笑的时刻,听到宝儿的话,她也在心里思忖一翻,这才提出自己的看法。 夏锦在缩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她决不愿谅有人威胁到他在乎的人的安危,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好祈祷永远别犯在我手里。 夏长鸣轻拍着夏锦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那人是王爷他现在还没能力给锦儿报仇,但同样的这事他记下了,若是他晋王有一日行差踏错,他决不会放过他,何况以晋王的野心他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只是这些他并不想对夏锦说,也不想给他一个空口承诺,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这兄妹两人还没坐多久便我丫头过来通报,“小姐,老夫人院里来人了,说是庆安大长公主府的李嬷嬷过府送贴子,老夫人请大小姐过去!” “小姐知了,你且去回了老夫人,大小姐换身衣裳就来!”小丫头隔帘通报,也不需要夏锦操心,自有路妈妈代为回话。 夏锦打量一下自己这身衣着,刚从清叶寺回来便去了李婶的院子,如今还是那一身尘土的衣裙,若不是路妈妈细心,自己真穿着这一身去了寿宁苑,丢了将军府的脸不说,只怕连大长公主也给得罪了。 朝着夏长鸣歉意一笑,“长鸣哥我去换身衣裳!”便随路妈妈进了里间。 不出片刻夏锦便在路妈妈的巧手打理下走了出来,除了换过一身衣裳,连这头发也从新梳过,要不说这路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 虽说这像夏锦这年纪一般少有梳少女髻,多数作女童双环髻,偏偏夏锦又嫌那太过幼稚,多数便用那丝带随意束之,如今经路妈妈巧手这么一妆扮,轻灵中又多了一丝婉约,更显楚楚动人。 看得夏长鸣差点移不开眼,好不容易强压下内心的振憾,“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 夏锦来到寿宁院时,这李婶和李嬷嬷正相谈正欢,夏锦逐一见了礼,当然当着夏大家将军的面这李嬷嬷也是把夏锦好好夸了一翻,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烫金的贴子交给李氏道。 “三月十五乃是凤天的花朝节,今年由庆安大长公在畅和园主持赏花会,特命老奴送了贴子过来,邀请夏老夫人与大小姐一同参加!” 花朝节不应该是二月十五吗?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也有花朝节,只是日子改了竟是往后延了一个月,只是以前在乡下地方这三月里正是农忙的时候,谁会有心思管什么花朝节不花朝节的。 有些人家连肚子都吃不饱,哪有心思踏青赏花的,也只有京城的贵人们才有这样的闲心了,夏锦虽这样腹腓着,然脸上却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脸笑意完美非常。 “劳李嬷嬷代转庆安大长公主,小女和婶娘一定准时参加!”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枚路妈妈早先交给她的一枚精致的香囊塞到那李嬷嬷的手中,“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一点小玩意还请嬷嬷收着把玩把玩!” 李嬷嬷一脸喜色,暗暗惦惦手中的香囊虽说小巧精致,但他一个公主府的嬷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能真的瞧得上这玩意,真真让她欣喜的是这份量。 伸手细细捏了一翻这里面的东西颗颗圆润,触手微凉一摸就是好东西,可比那金银值钱多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今日她也送了不少贴子,这夫人们打赏最多的也不过是赏些金银,就算也有出手大方的也不过是份量上多些。 可没能有谁能向将军府的大小姐这般出手便是几颗珠子的,这才是真真值钱的玩意,可不知道她给的是什么珠子,但就刚刚摸出来的感觉,只怕也是价值不匪! 李嬷嬷笑着谢了赏,推说还要去别家派贴子,便同李氏和夏锦告辞,经过夏长鸣时却也不敢摆什么谱,规规矩矩行了礼,宫妈妈亲自送着李嬷嬷出了将军府,她这哪是急着要给别家送贴子,她是急着想看看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究竟赏了什么好东西。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拆开那个精巧的香囊将里面的珠子倒将出来,只见颗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个个珠子都有大拇指大小,竟有六颗之多,李嬷嬷左右查看没人发现,这才收起笑容将东西藏好,这下可是发财了,没想到将军府的大小姐竟如此财大气粗,这些个珠子少说也值个百十两银子,就算他把这所有的贴子都派完了,收的打赏也不一定会比夏小姐给的多。 “锦儿你给了那李嬷嬷什么东西,把他高兴成那样?”李氏到是好奇,她也是听宫妈妈说了这公主府里的嬷嬷多半是公主出嫁时从宫里陪嫁出来的,都是见过市面的一点小东西她们可看不上眼。 刚刚她也在想着打赏点什么好,可是这宫妈妈也说这打赏奴才得有个度,不宜太轻也不宜太重,轻了东西出去了没落着好,说不得还得罪人。 要是重了反而也不好,要是知情识趣的便罢了,若是那不懂事的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不仅不懂感恩反而以为你要求她,越发的不把你看在眼里。 “几颗琉璃珠子而已!”夏锦笑着依在李氏身边,随手掏了一颗递给李氏,而此时送给李嬷嬷的宫妈妈也回来了,看着李氏手中的珠子一脸不赞同的道,“小姐怎么能给那嬷嬷这么贵重的东西,没得让人看轻了你!” 夏锦听宫妈妈这么说也不生气,这在现在不过小孩子玩具的玻璃珠,到了古代人眼里便成了贵重物品,而她夏锦却根本不在乎,因为她有琉琉厂,这种生产工意最简单不过的珠子她想要多少都有。 双从荷包里掏了几颗,给路妈妈和宫妈妈一人两颗,“妈妈拿去玩便是,这不过是自家厂子里出的次等货,我拿来给宝儿玩的,不是什么稀罕事物,若是妈妈们喜欢,以后我再送妈妈们两件琉璃手饰。” 宫妈妈却是推辞不肯收,这琉璃易碎比那玉石还难保管,做是这东西稀少这市场价格比之玉石也不遑多让,这一颗如此通透的琉璃珠少说也得值个十几两乃至几十两银子。 就是她这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一年的奉银也不过二十两,小姐却赏下比他这奉银还多几倍的东西她哪敢收! 然这路妈妈虽没在夏锦身边呆过多少日子,但好歹也是小姐身边的人,这小姐赏赐下人,本也是常理,这东西虽说贵重,她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辞,过后私下里还给小姐便是。 她还真不知道小姐何时将她准备好的碎银换成了这珠子,也难怪宫妈妈说这赏赐给的厚重了,看到还要与小姐说道说道才成。 然这东西在夏锦眼中去一文不值,最多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瞧着宫妈妈那惶恐的样子,心里难免有点觉得不舒服,到是夏长鸣瞧出她的神色,开口给她解了围。 “小姐赏的安心收下就是,若是觉得贵重了,以后便在伺候小姐和老夫人上多下些功夫,别辜负了小姐一番心意便是!” 大将军都发了话,这宫妈妈哪有不从的道理,恭敬的给夏锦行礼道谢才将珠子收了起来,而一物子的小丫头见小姐出手如此大方,打赏如此丰厚无不十分羡慕。 更有的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在小姐跟前一定要更加殷勤才是,要是把小姐伺候的好了,小姐随手赏下几件东西就够他们嚼用几年的,这么大方的主子去哪里找去。 夏锦万万没想到,她这无意之举,竟然被小丫头们,私下里传了个遍,而只要是她所过之处,丫头、小斯们无不殷勤倍至,就连整个将军府的下人们也变的勤奋了许多。 夏长鸣本想留夏锦在这多住几天的,可以这才第二日午时,那黎青便派了小二过来禀报说是店里来了个吃白食的老头,吃了东西还不肯走,直吵吵着要见小姐,黎青见着此人不一般,不敢轻易做主,便让人来请夏锦回去。 而夏锦此时正在陪李氏用膳得了信便立即放下碗筷,直对李氏道了歉意便抱着宝儿往门口走去,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就是有一种预感这老头或许就是他那不负责任的师父,就算不是说不定也和师父有关。 早在夏锦放下碗筷之时,红袖便已经去后院马厩准备马车去了,等夏锦绕过回廊走到将军府大门口时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路妈妈和添香也随后赶来手里提着正是夏锦的小包袱。 当一行人赶回酒楼的时候正是人声鼎沸,用餐的高峰期,夏锦让红袖将马车赶到侧门,添香下车敲门,而开门的正是这酒楼的新掌柜黎青。 见到路妈妈扶着夏锦下车,赶忙上前行礼,“奴才猜想小姐许是会从这里回来,便在候着了,那人还在二楼的思华阁,说是见不到小姐便不走了,奴才也是无法子了,才请小姐回来,看那人的架式似乎身份不一般,还请小姐小心着些!” 夏锦满意的点点头,黎青这人果真不错,不仅重情重义,而头脑也灵活,也不枉她把这酒楼交给他打理,打发添香和路妈妈先带宝儿到厢房休息。 只带着红袖一人,随着黎青领身后从后院的暗梯上了二偻,直奔思华阁,而直到思华阁门口时夏锦却由犹豫了,不敢伸手去推那道门,害怕这门一开里面的那人不是她想像中的人,她怕自己会失望。 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这才让红袖敲门。 “进来!”然里面的回话声却是位颇为年轻的声音,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的样子,夏锦疑惑的看向黎青,只听他解释道,“这位老爷还带了一位长随过来!” 夏锦点点头让红袖推门,这雅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特在正对门口的地方放了一架屏风,只有拐过这屏风看能看到里面的景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见师父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夏锦绕过屏风向里面走去,只见桌上杯盘早已清理干净,而那位被称为吃白食的老爷,现正一脸惬意的品着香茶,正如黎青所说果有一位年约四旬的长随立于他身后。 夏锦看着那人顿时火由心起,劈手夺过他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而他身后的那位长随刚想出手阻止,却见主子冲他挥手,然夏锦也看到他的举头,瞪了他一眼,见他退回原位,才劈头盖脸的道。 “说,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不回来看看我们就罢了?连个信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万一你要在外面挂了,岂不是让我们连给你收尸都找不到地方吗?” 而让夏锦更生气的是,自己多番托人打听也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会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她真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当初竟连个具体地址也没留下。 “放肆,尔等什么身份竟敢和我家王爷如此说话,不怕砍头吗?”那长随剑眉倒竖是一脸的怒容。 他怒,夏锦却比他更怒,这不负责任的老家伙一走就是两年多,也不想想她这么久是怎么过来的,不仅要担心宝儿的身子,还要担心这老家伙的安危,可他到好竟然连让人传个信报个平安都省了。 夏锦现在是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早已经清不听楚那人说的什么了,只想着怎么让自己把这口气给出了,否则她会被憋死。 她听不进可不代表别人听不进,只见红袖与那黎青跪在地上气都不太敢气,夏锦本来是没注意,她本是想让黎青去给她端杯茶来下下火,一转身去没看到人影,连红袖那丫头也不见了。 若说其他人她还不敢保证,但是红袖没有她的允许是决不会离开她半步的,此时也不能离开她,刚想大声叫人,却见她那无良师父冲她努努嘴,示意她往地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原本就火冒三丈现在更是烈火燎原了,“起来,我不是说了不准动不动就下跪的吗?” 然此时黎青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小人扣见王爷,王爷千岁!”也等于是变相的提醒了夏锦他们跪着的原因,和在坐那人的身份。 “起来吧!”这两人都在夏锦身边的人,看小丫头当着他们的面也毫不掩饰的行为,便知道她还是信得过这两人的,自己更不会为难他们。 “他们说什么?你是王爷?”夏锦真要疯了,这两天她已经见过两位王爷了,其中一位还是她的师父,夏锦气得一脚踹在老王爷身下的椅子上。 “你是王爷自己孙子自己不养?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带他下山的时候穷得连饭都没得吃?要是我不会挣钱你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也不管,啊?” 夏锦实在气不过,连踹了几下才收了脚,还觉得不解气。还好这雅间的隔音做的不错,不然只怕此时隔壁的人早就过来围观了。 老王爷实在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爆烈的一面,当初走时他其实想过要给她一笔银子的,只是考虑到她当时年纪小,家中除了兄长也没任何长辈撑腰,若真是让她带着一大笔银子下山,只怕这村中人见财起义那才是真真的害了她了。 其实刚开始那会儿他也不放心,留了人在镇上,留意着他们的情况,随时向自己回报,直到他知道那丫头不仅做起了生意,还把那些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都归在自己名下,说是自己教的。 想想这丫头到是聪明,若是让人知道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能,只怕会招来不少麻烦,还不如推给自己省事,后又知道有小木和沈清风罩着这丫头怎么也吃不了亏。 才没让留在大兴镇的人和她接触,就怕这丫头看出什么蛛丝马脚来,就是定期将他们母子的情况传回来让他知晓罢了。 其实这丫头进京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也知道他那乖孙的情况不容乐观,不是他不想见他们,而是没脸相见,他这做爷爷的近三年没尽过一点责任。 本来还想着拿到药引给那孩子解了毒,那也算是自己尽了心,可是自从半年前拿到了两味药引,这第三味明知就在那老虔婆的宫中,可他无论遣进去过多少回也没能找到。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样和能让那老虔婆心甘情愿交出来,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否则他便对不起当年将龙影卫交给他的父皇,和因为番王之乱时由于他的不妥协无辜丧命的长女。 他在这煎熬中度过了这半年的日子,想去见他们又觉得没脸,然而对于那药引也是束手无策,妄他一身无人匹敌的医术最后却对孙子身上的毒无能为力。 直到半个多月前小木赖在他府中不肯走,只为让他去见锦儿一面,磨了半个月他也才想通,或许小木说的对,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定以锦儿的聪明真的能想到办法弄到这血莲蕊也不一定,就算不行至少他还能陪孙子走到最后。 “锦儿,为师不是不想见你们,而是没脸见你们!”看着夏锦终于消停了下来,老王爷才一脸歉意,仍是始终不敢直视夏锦的眼睛。 夏锦瞧着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这样子哪像是个什么王爷,根本就是个做错事的小老头一个。 打发了黎青等人出去,夏锦只留下红袖一人在门口守着,连老王爷身边的那个亲随也被她轰了出去,她看不顺眼的人没必要留在眼前碍眼。 夏锦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问你,你不是姓冷吗?怎么会是王爷?异姓王?”夏锦把她能想到的都问了出来。 “不是,为师是随了母后的姓,当年父皇怜为师母后是家中独女,不忍外公断了香火便让为师承了外公的姓氏!”当然也接了外公手中的军权,这点老王爷并没有说出来。 夏锦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找人打听这姓冷的权贵一直没有消息,有谁能想到这好好的王爷不随父姓意随母姓,而这老家伙的医术只怕也鲜为人知,谁有胆子敢让王爷给他瞧病,这不是找死吗? 也难怪她半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不过奇怪的是以这老家伙的权势怎么可能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进京的,为何一开始不来找自己和宝儿,而是要等到现在才来。 “你早知道我和宝儿进京了吧!”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只见老王爷尴尬的点点头。 夏锦本也是知道的,但是看到他点头不由得就火从心起,“既然不想见我们,现在还来干什么?” 夏锦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碗震的咯吱咯吱响。老王爷更是害怕的直吞口水,还好当时这丫头不肯好好习武,不然他真不敢保证这一掌不会落在他身上,他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的。 “不是的,为师哪能不想见你们,只是为师、为师没脸见你们,为师没有拿到药引,怕……”怕什么他不说夏锦也能知道,她何偿不怕,难到这老东西竟想让她一人面对不成,瞪了老家伙一眼,“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药引拿到了?” 夏锦虽这么问,但是心里也不抱什么希望,她和这老头一起住在山洞中半年,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不说目中无人,却也恃才傲物,若他真的拿到了,只怕今日不会是这般态度。 “还没有,只是你朋友找到为师我,说你到处在找为师,还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不如先来看看你们然后再慢慢想办法,为师也实在惦念你们这不就过来了吗?” 夏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家伙是真的想见她们?难道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竟想到要来醉月楼吃白食引她过来。 夏锦叫红袖去寻了宝儿过来,既然人家都来了也没有不见见孙子的道理,许是当初他离开时宝儿这小家伙便已经认人了,记得他的样貌竟一眼便认出他来。 这爷孙俩相隔多年未见,竟也没有半点隔阂,片刻便玩的亲热,夏锦瞧着这眼里也热热的,最终想到一件事来,“师父,顾家倒了!” 老王爷一愣没想到这好好的夏锦为何提起顾家来,然夏锦想的是这顾家必竟是宝儿娘亲的夫家,自己做这事不管他态度如何都得吱会他一声才是。 而老王爷竟是沉默了许久才道,“跨便跨了吧,跨了也好!”其实这事他也早就知情当初夏锦动他们时他也觉得解恨,可是当看到顾清扬和顾家老夫人苟延残喘的活着时,什么恨都消了,只觉得这样最好。 “顾氏琉璃厂我给记在宝儿的名下了,现在我先替他管着,等他以后大了便将这掌柜之权还给他!”夏锦不想以后因为这金钱方面的事让他们母子离了心,干脆便早早与师父说了,也好让他做个见证。 然老王爷却挥挥手道,“你是宝儿的娘亲,这事你看着办就成!我的孙子还能缺了那点东西不成!” 夏锦听他这么说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她心中有本账,该是宝儿的便是宝儿的,就像师父说的她是宝儿的娘亲,难不成还能占孩子的便宜不成。 最终挽拒了去摄政王府居住的邀请,老王爷也觉得现在还不是公开锦儿和宝儿身份的时机,看来他得进宫一趟和小皇帝聊聊天才成。 几人暂且别过,夏锦带着宝儿还是回了糖铺,然这一回去却给夏锦带来莫大惊喜也带来了惊吓。 惊喜的事,傍晚时分一辆挂有花体锦字牌的马车出现在糖坊的门口,夏锦接到信立刻便赶到铺子里,这是当初他与陆锦玉留下的暗号,也是以后夏家所有管事、掌柜之间的联络暗记。 知道这必竟是陆锦玉托人给她送东西来了,其实自从开了这酒楼以来,夏锦也是在日夜盼着,就等着陆锦玉何时将这首批琉璃饰品给她送上京来。 若说这是惊喜那么喜的还在后面,只见车帘缓缓掀起沈清风露出半个脑袋冲她一笑,夏锦差点没被他笑的晃了眼。 这人、这人终于回来了!夏锦捂着嘴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惊叫出来,任由眼泪在眼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让它落下来。 夏锦仔细打量了他一翻,除了瘦了点,脸色差了一点,到是没少胳膊缺脚,这已经是大幸了。 然而好像是觉得带给夏锦的惊还不够似的,沈清风翻身下车,双转身将手伸进车厢里,就在夏锦想探头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时,只见一双纤手伸出来搭在沈清风的手上,车厢里缓缓行出一个人来。 待夏锦看清那人的脸时,吓得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站在她身后的沈慕之才停了下来,直指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你……你……”硬是没吐出一句话来。 而那少女也不敢看夏锦的眼神,低垂着头偶尔抬头看沈清风一眼,好像是在像他求助。 添香站在夏锦一边,看着她这样,赶忙给她顺气,直到好久夏锦才觉得没那么胸闷,这人也缓了过来,才指着赶走的车夫怒吼,“云,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香儿会跟着你的马车进京!” 沈清风关系再好也是外人,她不能冲他发火,又怕吓着香儿,只好把矛头对准倒霉的夏云了。 夏锦觉得这要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老的很快,瞧瞧今天这已经是第几次发火了,她都快成更年期的妇女了,而这些都是被他们吓的、气的! 夏云一脸无辜,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办,所以兄弟才推选老实忠厚的他来京城的,还好沈慕之出面解围道,“小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进去再说!” 夏锦这才反应过来,她真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在大街之上便大吼大叫,她这淑女形够象算是彻底毁了。 “跟我进来!”夏锦领着一行人进了她绣楼的花厅,本来期待以久的货物也没心思查看了,只想尽快搞清楚,这香儿为何会进京。 还不等夏锦开口,夏云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夏锦手中,看到信封上自家兄长的笔迹夏锦毫不停顿的展信看了起来。 原来夏天在信中已经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楚明白,不仅说了她离家这些天家中发生了什么,还连香儿为何进京,老婶和老叔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以及他不放心香儿,才让云随行保护说了一清二楚。 夏锦看完细细收好兄长的信,没好气的瞪了香儿一眼,“胡闹!” 原来夏锦离开没多久,沈清风为了躲避追杀竟下意识的躲进了夏家村,他当时受伤颇重,本想去夏家村求助夏锦让她助他回京。 只是没想到夏锦竟然进京了,而林氏怕夏天留在家中更是思念妹子,胡思乱想便陪他到庄子上去小住了,连家中也是一把锁锁了起来,家里的放假的放假,跟着主子去的,跟着主子去了,一时之间竟空无一人。 而他更不敢进城就怕有人等在他家守株待兔,没得连累了家人。本以为就要命丧于此却偏偏被香儿救了性命,最后也是她找到夏天他们,有小木留下的人在,帮他清理了追兵,一路让云护送他们进京。 夏天在信中提道,这几日的相处香儿对沈清风暗生情愫,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说什么不放心沈清风伤势未愈,竟要一路跟着上京城,顺便沿途照料。 老叔、老婶平时也是宠的过了,竟然拿这丫头没法了,最后只好放行,夏天不放心便让夏云跟着保护,刚巧陆锦玉要派人压送一批琉璃上京,便干脆让他们乔装一翻,跟着压货的车上京。 一路到是有惊无险,平安进了城,夏云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把这两人给送到铺子里来了。 虽说夏锦对香儿的任性十分不赞同,但这人既然来了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再看看那丫头看沈清风那眼神,根本就是情根深种,这自己要真是将这丫头送了回去,她要恨死自己还是小事,到时要是真的相思成疾,也太对不起老叔和老婶了。 “路妈妈,二小姐一路劳顿,你且带她下去梳洗一番,明日让许妈妈先跟着她,劳您再提两个称心的丫头给她!”夏锦还有话要问沈清风,有些事还是不让香儿知道的好,看她那一脸倦容的样子,只怕这一路也是吃了不少苦,先让她好好休整一番,有事明日再说。 “是,大小姐!”本来是称呼夏锦为小姐的,此时多了一位二小姐,这对夏锦的称呼自然也要改改了。 香儿也知道自己给夏锦添麻烦了,自然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乖乖的和路妈妈下去了。 待路妈妈一走,这屋里剩的也就是自己人了,红袖在照顾宝儿,而这屋里也只剩下她、添香、沈慕之、夏云和沈清风了。 夏锦回房取出一个锦盒扔给沈清风,“拿去这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的比较好,没必要现在就交给别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琉璃阁 沈清风看清夏锦扔过来的东西连忙伸手接过,拿在手里又惊又喜,他还以为自己逾期这么多天才回京这东西夏长鸣一定早就交给皇上了,没想到竟在夏锦手中。 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一句谢谢似乎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但还是仍旧要说,“谢谢!” “不必!你能有这份心,也不枉我夏锦一直当你是朋友!”沈清风十分诧异的看向夏锦,他还以为当初在夏锦的院中与她讨论过沈慕之的去留,以有承认当初对她的算计后他们已经没机会做朋友了。 然夏锦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便让沈慕之送他离开,而沈慕之这一走却是再没回来,夏锦的店铺仍是有条不紊的开着,糖果铺子里又提拨上来了一名掌柜的,沈慕之留下的其他事也由夏锦自己担着。 处理完沈慕之的事,夏锦便招来夏云,细细查问了家中的事,“少爷、少夫人现在可好?” 夏锦点点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做下来回话,云也知道小姐的性子,便也不再客气,拱手致谢后便坐了下来,“回小姐,少爷和少夫人自您走后便搬到庄子上去住了,很少回村子,小小姐和小少爷也挺好的!” 夏锦点点头,她最不放心的便是哥嫂和两个侄儿了,知道他们都好也就放下心来,只是不太明白怎么好好的家里不住偏偏去了庄子上。 “少爷有说过为什么要到庄子上去住吗?” “是少夫人提意的说是自小姐走后,少爷整天没事就想着小姐,少夫人便说陪他去庄子上散散心,可少爷自从去了庄子上,便和这老潘头师傅学了种地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这人也不像之前那么整天担心小姐了,索性少夫人便陪他在庄子上住了下来!” 夏云将她走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给夏锦听了。 夏锦不禁感叹,当初要独自上京的时候她就想过哥哥一定会为她担心的,只是这一次却不得不来。现在师父也找到了,等他拿到最后一味药引给宝儿解了毒,他们便可以回去了。 瞧着夏云那有些倦怠的样子,只怕这连日来也是一路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没有休息好,便让他先在京城休整几日,待她准备点东西让他稍回去。 夏云应声下去了,只些日子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打起精神,这少爷把香儿小姐交给他,若是这一路上万一出了岔子,他便再也没脸见小姐了。 以后几天沈清风来了几趟,夏锦也没开口问过他有关沈慕之的事,她也知道问也没用,而沈清风也问过她为何不差距,她却只道既然自己早就料到有今天的,又何必再问呢。 此后沈清风却越发跑的勤了,几乎每天一趟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也帮着夏锦分担一些杂务。 倒是香儿,这一时之间丫头的人选不好定,夏锦并想着从身边拨人,只是这红袖和添香是自己用惯了的,除了帮自己跑腿外带要照顾宝儿,实在没法将他们分出去。 夏锦思虑甚久,才招来路妈妈,“路妈妈,这二小姐身边没人跟着也不成,这要是现在才买只怕这调教着还要几天,您看我身边有红袖、添香便成了,不如将芽儿的坠儿配给二小姐怎么样?” 这路妈妈是夏锦身边的管事妈妈,这丫头们的调动自然要商量商量她才成,而且夏锦也觉得这路妈妈是个有本事的,这两丫头都不是省事的人,若要真给了香儿还得路妈妈先敲打敲打才成。 路妈妈沉默了片刻才道,“小姐这两丫头当初是买回来给你用的,此时若是将她们给二小姐,只怕她们心里不乐意怠慢了二小姐,不如先叫来问问,奴婢也好帮着敲打,左右先让二小姐用几日,奴婢再到人牙子那挑几个乖巧的伺候二小姐便是!” 听路妈妈这们说夏锦心中也十分满意,看来这路妈妈果然是个人才,这两个小丫头心思淡纯想必她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看自己并没有重用她们,只是给她们分发一些洒扫庭院的事才没有提醒自己。 这会自己想让她们去伺候香儿时,她便说让她们暂时伺候着,自己再重新给二小姐挑人,虽说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夏锦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这路妈妈对自己到也是真的在尽心了。 夏锦便将这事将给她来处理了,路妈妈也不含乎,当即便叫了两人过来,说明情况最后让他们自己选,这坠儿兴许是因为上次的事学乖了,路妈妈问她时,她便表示愿意去伺候二小姐。 而芽儿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是大小姐的人,奴婢愿一辈子只伺候大小姐一人,请大小姐别赶奴婢走!”夏锦看着芽儿觉得好笑,看来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给她未来的夫婿做姨娘了。 “只是让你去伺候几天二小姐,待给二小姐选了合适的人自然让你们回来,又不是要赶你出去,你这是做什么?”容妈妈板着一脸训斥道,看来这院子里丫头的规矩不得好好教教才行,这若是让外人见了,岂不是下人小姐的脸面。 “起来吧,便是路妈妈说的这个理,你若是不愿我自也不会勉强你,便留在这院中吧!”听夏锦说不勉强她自是喜不自甚,只是没等她高兴完,夏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悔不当初。 只听夏锦对着乖巧的立在一边的坠儿道,“坠儿一会便去伺候二小姐吧,路妈妈把她的月钱也提了吧,就和红袖、添香一样拿一等大丫头的份例!” 夏锦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一直注意着芽儿的脸色,只见她这脸色到是十分好看,瞧瞧着从诧异到不甘,双从不甘到愤恨,夏锦觉得自己这是看了一出好戏,心情也是十分的好。 而坠儿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本以为上次若恼了小姐,以后再也不会有被重用的机会了,想着去伺候二小姐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像在小姐身边一样每日战战兢兢,却没想到小姐竟然会直接升了她为大丫头。 坠儿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大小姐这是对事不对人,她上次做错了事小姐罚她,这次她做对了小姐这是给她奖赏,看来以后只要自己好好做事,好好伺候二小姐才行。 路妈妈瞧着夏锦这处置也微微点了点头,这奖惩有度、恩威并施,到的确是大家小姐应有的手段,而且用在坠儿这丫头身上效果也到是还不错。 看看傻在一边的芽儿,路妈妈也十分不看好她,这丫头的心太大,留在身边也是个祸患,向小姐这样把她放在院子里到是也挺不错的。 红袖也是一脸揶揄的看着芽儿,反正她每次看到她都没好脸色,好像人家打的是她夫婿的主意一般,任夏锦怎么劝也不行,说多了她竟然也会辩上几句,夏锦实在无法,只好随她去了。 而这几日除了沈清风每日都来外,还有一人也来的很勤,那便是小木,这家伙消失一断日子后又重新出现,夏锦也没问他这断时间干什么去了。 想想她见过师父的第二日他便出现在这铺中,再想想那日师父说她的朋友找过他,劝他来见自己时她便猜想是他,看来他这么久没出现是替她寻师去了。 她不问,他便不说,两个人到是相当默契,只是他每天来也从不缠着她,也不向沈清风似的,好像要弥补她什么总是替她做事。 他也不过是在她忙的时候过来接走宝儿,当她忙的差不多了,再把那孩子送回来。不用问夏锦也知道他们去哪了,宝儿这几日晚间总是和她说爷爷家怎么样、怎么样,不是去了王府还能是哪里。 夏锦一直很好奇小木究竟是何身份,若说她师父的身份也是够尊贵了,没想到他竟能认识他,夏锦越发觉得他不简单。只是这种事他不说,她也不打算问。 沈清风他们进京的第二天,夏锦便开始忙了起来,查看了一遍夏云带过来的货物,到是十分满意,这陆锦玉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不仅将自己之前所绘的琉璃饰品全做了出来,而且这研制彩色琉璃的事也没落下,夏锦发现她之前设计的饰品好多都用彩色琉璃制了出来,而且本来她只设计了单品,却被沈清风做出了整套头面来。 这琉璃阁夏锦早就想好要开在哪里了,粮果铺子对街连在一起的五间铺子便是最好的选择,择日不如撞日,夏锦让人找来工匠将一层全部打通,这次她要让这琉璃阁成为名副其实的琉璃阁,除了这所卖的货物全是琉璃之外,就连这柜台也要做成琉璃的。 她亲笔写了一封信,信中附了几十张设计图,都是她与小木合作的心血结晶,除了这做琉璃柜台要的平面琉璃外,她还给了设计了不少大小不一的琉璃镜,便在信中注明必需在三月十二送上京城。 这东西做起来到是不麻烦,麻烦是在这运输一途之上,但他也知道这方家除了最大的琉璃厂子在临江府外,在京城附近的城镇也有几个小厂子,以往送到京城的琉璃制品,便是出自那些个厂子。 有一段时间因为方家被顾家打压的狠了,不得不收起羽翼,便将除了本家所在的临江府,其他的厂子都关了,而自从前两年与夏锦合作以来,这方家生意越做越大,京城这么大块肥肉他们怎么可能不咬上一口,最先启用的便是在京郊的一个厂子。 而夏锦之所以写这封信便是要让方征亲自进京督工,将她要的东西如期奉上,因为这琉璃镜的做法夏锦可是只传了他一人的,同时也让他看看夏家的诚意,她夏锦虽说接收了顾家琉璃厂但是不会对方家有任何影响。 她虽也做琉璃生意但她另辟蹊径,不与方家竞争,让方家人安心的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之前的合作依然有效。 把信着人送了出去,她便等着这铺子装修好开业了,而这几日她一直在回想着现代人的营销方案,看看如何能将这铺子一炮打响,让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琉璃阁! 书房中夏锦指尖轻点,仿佛是在弹奏一曲欢快的乐曲,然你要是看到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早就神游天外去了,直到过了很久夏锦才长叹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她回想了很多现代的营销手段发现大多数都不适合古代,最终她才确定下来这琉璃阁的营销方案,待写好满满当当十几页纸,才抬头问身边的添香道,“木公子,今个可来了?” 这生意上的事,小木是行家,不若请他帮自己看看这营销方案在这里可能行得通,免得让自己白忙一场,这小木自回京便卸了这捕头的职位,若在称木捕头也不太合适,便都改了口称木公子了。 “来了,正在教小少爷习字呢!”这两日木公子基本上天天都来,也不似之前那样带着宝儿少爷出去耍了,反而在小少爷的房里安了张书桌教小少爷习字,只有小少爷把他教的字都认全了、写会了,才带他出去玩一会。反而更多时间都呆在这铺子的后院之中。 夏锦放下手中的黛笔,细细看看自己写好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缓缓开口道,“去请木公子过来,就说有事相商!” 添香应声退下,不过片刻小木便牵过宝儿一起过来了,夏锦看到他到十分高兴,招招手让他过来,小家伙欢呼一声挣脱被小木牵着的小手,向夏锦扑了过去,夏锦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才将刚刚写完的东西推到小木面前。 “木大哥,我最近准备开个琉璃阁,你帮我看看这个方案可行吗?” 小木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纸张便细细看了起来,夏锦紧张的看着他的神情,只是却什么也看不出,只是小木心中的惊讶之情已经难以言表,这锦儿真是每次都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惊喜,若是有人说他是商界奇才,那锦儿便是这商界鬼才了。 会员、贵宾、拍卖、认购、私人订制、限量版,这些名词他有些听过,有些更是闻所未闻,她竟然能把这些与生意联系在一起,若真是以她这法子做下去,何悉这琉璃阁以后的生意不火。 “锦儿,你这写的有些我不太懂,这贵宾的意思我大概能明白,只是这贵宾、拍卖、认购、私人订制、限量版是什么意思?”小木秉持着很好的不耻下问的精神,立即发问。 夏锦一愣,拿回他手中的纸张,仔细看着自己写的那些现代名词,心中也是一惊,自己怎么把这些写出来了,若是以前还好还能说和师父学的,现在这家伙根本就是和师父相识,若是自己漏了馅可圆不过去。 但是这写都写了出来不给个很好的解释也说不行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把这解释过去再说吧,“哦,这拍卖就是拿一样东西出来,订个最低价,然后让人竞相加价,最后出价最高的人便是那东西的主人了。 这认购和私人订制的意思差不多,认购就是我们第个季度会出新品,但是出的只是图样不是成品,我们可以将图册送到持有‘金晶卡’的人手上,若是她选中哪一款,我们再进行生产。 而这私人订制是特意为某一人而设计的,或是他们自己出图样让我们做的。 至于这限量版嘛,就是每月出一款,款款只有几件,售完便不再生产的。以上几种都是持有金晶卡以上的贵宾才有资格参于!” 夏锦逐一介绍给他听,小木他虽然能从字面上的意思猜出来一点,只是没想到夏锦会想得如此周全,只是刚刚他又听到一个新词,“锦儿,这金晶卡又是什么东西?” 夏锦将刚端起的茶盏放下,亲亲宝儿的小脸蛋,把他从膝盖上抱了下去,让他随添香在这屋玩,才指着文案上的某一处,与小木解说,“就是识别贵宾身份的卡片,我准备让锦玉做一千张的银晶卡、一百张的金晶卡、十张紫晶卡。 开业当天给消费满千两的顾客发一张银晶卡,这金晶卡是要给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贵人的,当然若是这持有银晶卡的客人在店里持续消旨万两也可以把这银晶卡升级成金晶卡。 而持有紫晶卡的人才是琉璃阁最尊贵的客人,才能进入琉璃阁最高层,见到琉璃阁的镇阁之宝!” 说到这里夏锦抬头看了小木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色,才继续道,“我想着这琉璃阁的贵宾卡自然要用琉璃做,这银晶卡便以银铂雕花、刻字然后再在外面烧制一层透明的琉璃,以此类推,只要这种烧制技术不传出去我便不怕有人会拿来假的贵宾卡!”说完便看向小木,想听听他的看法。 而此时的小木已经完全被她震惊到了,锦儿这招真真是绝了,她这完全是拿捏住了这京城贵妇们有钱、有闲,又爱相互攀比的特质。 第一百三十四章 :算计世子妃 只怕这琉璃阁开业后,这京城的小姐夫人们都以有一张琉璃阁的贵宾卡为荣了。 小木认真的听夏锦说完,时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夏锦也十分重视的记在纸上一一与他解说,有些她也没想过的问题,便两人一起讨论然后定下解决方案,然这两人终与讨论完时,早已月上中天。 红袖早带着宝儿下去休息了,只剩下添香一人在屋内伺候。 夏锦垂头收拾着今天的成果,却被一阵咕噜声惊扰,头抬向声源寻去,却见小木一脸尴尬的看着她,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夏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粹然一笑,“木大哥,我去厨房看看,整治两个菜,你且等等吃完饭再回去吧!” 小木自是不会反对,夏锦让添香先上些热茶、点心让他垫垫肚子,自己便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其实夏锦此时也是饥肠辘辘了,必竟一天未进滴米的不是只有小木一人。 厨房里材料齐全,夏锦从备用的菜里选了两样做起来简单,不到半个时辰两个简单的家常菜,青椒肉丝和酸辣土豆丝便出了锅,更配上一大份的米饭,两双碗筷,放在盒食里让添香提着便往书房里去。 原本早已是饥肠辘辘的两人,不出片刻便将这些给解决完了,添香收了碗筷送上新茶便在一边伺候着,本已夜深,小木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夏锦也不急只等他开口。 小木喝完一盏茶才缓缓放下茶盏,“锦儿,我觉得你这琉璃阁若想打出去,还差一个契机,京城这些千金贵妇甚少出门,就算出去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他们的衣裳首饰一般都有既定的店铺按四季供应。 一般外来的商人很少能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到不是说他们的东西不好,而是没有些门路,这些东西送不到这些贵人们的手上,就算你东西再好也没有用。 我觉得这琉璃阁若想打出去,便要先找个有影响的人将这些东西带出去让大家都看看才行。” 夏锦细一思量的确是这道理,可是这人选她实在是没有好的想法,必定进京时间不久,这所谓的贵人她也没认识几个。 若说这李婶身份到也适合,只是李婶甚少出门,也没有什么交际的圈子,实在不是适合的人选,“不知木大哥可有什么想法?” “锦儿,若是信得过我,便把你这首饰给我两件,我帮你送将出去做做宣传,说不得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不一定!”这也是小木刚刚想到的,自家嫂子这两年也在这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做好的。 夏锦一听觉得这主意到是不错,虽现在还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但她觉得应该身份不凡,他能这样说便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木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挑两套头面去!”夏锦忙不跌的拉着添香往库房的方向走去,有人主动给她做宣传她又何乐不为呢。 夏锦也不小气拿给小木的具是新研制出来的七彩琉璃,其实要说这彩色琉璃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做出过,只是那些琉璃俱是成品后从外部上的染料,虽说这进了能工巧匠之手这出来的琉璃也十分明艳,只是不如夏锦这琉璃,这色彩俱是从琉璃吹制之前添加进去的,更加晶莹剔透。 送走小木这天色也不早了,夏锦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添香回了绣楼,夏锦先去宝儿房中看了看,那小家伙睡的十分香甜,而红袖也歇在宝儿床边的软榻之上,怕他晚上要起夜寻不见人。 红袖见夏锦进来刚要起身,却被夏锦按回软榻之上,这初春的夜里还是挺冷的,自己反正也不过是过来看看,却让人从温暖的被窝起身实在是不人道了,夏锦小心翼翼的替宝儿掖掖被角,瞧着这小家伙现在这睡像可比以前老实多了。 夏锦瞧着会心一笑,便带着添香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便对正在替他铺床的添香道,“你也别忙了,下去歇着吧!明日让夏云过来见我,我有些事要让他去办!” “是,小姐!”添香依言停下,瞧着夏锦一脸的倦色,“小姐先歇了吧,添香这就下去了!” 夏锦点点头,反身钻进温暖的被窝,这几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如今这琉璃阁的事基本上都已定案,只要按着这个做便成了,自己也能睡个好觉了。 夏锦这才刚闭上眼便陷入黑甜的梦乡,添香息了桌上的红烛,轻轻带上门,也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第二日一早,小木便从夏锦给他的两套道饰中挑了一件手串让人给他嫂子送了过去,只是这手串本是一对,而他偏偏只送了一件,目的便是让她来找他。 世子妃舒灵若刚带着儿子去给她的公主婆婆请了安,儿子被公公婆婆留在了主院,自己也落得清闲。 想着今个儿还与几个郡主、世子妃、夫人们相约喝茶就是一阵头疼,本来她就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人,与那些个从小便在后院之中名争暗斗的小姐、夫人们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话题。 只是这一年多来婆婆便将这府中的中馈之权逐渐的交到她手上,而这些夫人们的联谊她也是不得不去,这不仅关系到她个人,还关系到整个战王府,容不得她任性。 她这才回到院子,便有院中的管事妈妈过来通禀,“回世子妃,候爷身边的人过来了说是候爷这两天在外面得了好东西,给你稍了一件回来!” 这王府里能被称为候爷的也只有小木一人了,这好好的郡王不做,却只为这逍遥二字的封号硬生生让皇帝给他降了位份变了逍遥候,这事也只有他这小叔子能干得出来。 “让人进来吧!”虽说这小叔子不常在家,但与自家夫婿这感情也甚笃,也不似别的高门大户这兄弟两为争这继承之权,相互算计,而他们到好竟都是争相着往外躲。 而他这小叔子居然更绝,竟隐姓埋名去了一个乡下地方做捕头,要不是前两年婆婆得了信寻了过去,只怕他还不乐意归家。 回想他当初他让自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舒灵若还是气恨的咬牙切齿,就算再让自己抽他一顿也不解气,只会他难得殷勤,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她才如是想着便听到嬷嬷的回话,“回世子妃的话,来人送了东西就走了,说是另有差事要办!” 这嬷嬷也是一头的冷汗,这送礼的哪个不是要把东西送到主人手上才午,哪有放下东西就走的,只是候爷身边的人她可不敢拦着。 舒灵若也不生气,这家伙身边的人俱是同他一样的性子,“那便呈上来吧,我到要看看这次候爷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那嬷嬷恭恭敬敬的呈上锦盒,便有世子妃身边的大丫头接了过来,打开查验过才递到她面前,只是从小丫头的脸上也能看到她惊叹,身边世子妃身边的大丫头见过的好东西也可谓不少,能让她也感到惊叹的东西,舒灵若到是有了几分好奇。 待终于看清锦盒中的物件时舒灵若也是一脸的惊艳,琉璃她见过不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光彩夺目的东西,这琉璃中七彩流光,好似是在静静流淌,竟是如此鲜活。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真的是琉璃,伸手取过这琉璃手串,套进自己的腕间,这大小竟十分契合,舒灵若也是十分欣喜,这要是带出去可不是真真要羡煞旁人吗? 仔细端祥手中的珠串,细细摩挲手感十分温润,比那玉石丝毫不差,只是见惯好东西的舒灵若还是查觉出不对来,“顾嬷嬷,这手串送来是便是只有这一件吗?” “回世子妃的话,这手串本是一对的,您手中的这串名叫‘流光’,还有一串在候爷那里名为‘溢彩’,候爷说你要是问起便这么说,您要是想要另一串去他院子里寻他便是!” 顾嬷嬷小心翼翼的把那人的话传完,这背后的衣裳早已经湿透了,她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做,这候爷摆明着是要算计世子妃的,她就怕这世子妃娘娘要拿他们出气。 果然,舒灵若一掌狠狠的拍在茶几之上,这上好的黄梨木茶几顿时四分五裂木屑乱飞,“好你个小木,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好,有好东西居然会想到我,没想到是在这等着我呢!” 舒灵若愤愤的想扯下手腕上的珠串扔出去,可是刚刚触及便万分不舍,强忍下心中不愉,“顾嬷嬷,走,我们去瞧瞧这小候爷想做什么?”说完便径自朝着小木的听涛院方向走去。 小木躺在院中的摇椅之上,享受着这早晨的阳光,却在心中默算着嫂子几时会打过来,早让人准备了一条长案,案上俱是从夏锦那里拿过来的琉璃首饰。 舒灵若一进院子便看到这般场景,这一身的火气便去了个干净,小木眼睛未睁也能从这气息变化感受到现在舒灵若的心情,嘴角微微勾起,这鱼是上勾了! 这女人就没有几个不爱这漂亮首饰的,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二个妆匣里面具是整套琉璃头面,舒灵若这眼里犯起狼光,再看看自己腕间这一串手串,还真真不算什么。 虽说知道小木这是在算计什么,但是看着这匣子里的东西也实在是挪不动脚步,只要能得一套,被他算计她也甘愿。 而此时小木见效果也差不多了,缓缓从摇椅上起身,行至舒灵若的一边,拿起与手腕上那手串同一套的一盒手饰递到她面前道,“本来得了这套头面时就觉得适合嫂子,本想让人一起给嫂子送去的,只是怕嫂子不喜欢,便让人送了其中一件过去,我想着若是嫂子喜爱一定会过来的!” 说完便将手中的妆匣递到舒灵若身后的大丫头手中,而世子妃的目光也随着这妆匣移动,她本来就是江湖儿女,喜欢便是喜欢也没必要假装矜持,再说本来就是在自己家中,谁不知道谁,装给谁看呢? “真给我,没条件?”舒灵若看着已经被自己的大丫头捧在手中的妆匣仍是不敢相信! 小木仍旧摇摇头,“本来就是送给嫂子的,要什么条件,若是嫂子喜欢,便将它们带了出来便是!” 这下舒灵若也才放下心来,目光又飘到另一套头面之上,这两套各有千秋,这套她也很喜欢呢。 而小木也只是看看她笑笑道,“这两套头面在我朋友新开的店铺当中也算不得最上成! 只是答应帮她做做宣传,她才送了我两套,这一套已经送经嫂子了,这套却不好再给嫂子你了,我本打算让娘亲在花朝会上帮我送给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也会让人家也知道这京城有一家琉璃阁也不枉人家相托了!” 舒灵若本以为这两套算是上品了,没想到还有比这更好的,一听自然心动立马打听道,“你朋友这琉璃阁开在哪里?” “便在芙蓉街上,只是嫂子也不忙去,她这铺子要到十二才开业,现在去也没用!而且他那里是贵宾制的只有拿到金晶卡的人才能进到铺子里的最高层,见到最好的首饰”小木借机把夏锦昨日订下的规矩说了一遍。 这下舒灵若也来了兴趣,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开铺子的,“小叔,这金晶卡是什么东西?” “哦这金晶卡便是这琉璃阁中的贵宾卡,也是琉璃制成的,十分精美,你也知道这琉璃虽美却十分易碎,若是让什么人都能进这琉璃阁,若是有那粗手粗脚的损毁个一两样,她这铺子只怕也不用开了,所以她便订下了这规矩,一楼为最普通的琉璃首饰自然是什么人都能进去,二楼是精品,只有手持银晶卡的人才能上楼,这银晶卡她也只发一千张出去,所以能上这二楼只人只不过一千人而已!”小木说到这声音微扬,看向舒灵若。 而世子妃此时心中却有一本账,这京中贵人多如过江之鲫,若是只有一人能进琉璃阁二楼只怕这就中三品以下官员的家人都与这琉璃阁无缘了,刚刚听到小木说的是银晶卡才一千张,想必这金晶卡会更少,忍不住以眼色催促小木说下去。 “二楼之上便是只有持金晶卡才可上去的贵宾了,听说这金晶卡只有一百张,持金晶卡的人才能享受限量订制的特权,而且每一款只出一套,不再重复。 也就是说持有金晶卡的贵宾可以订到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头面,也就是说你绝不会见到有人与你带同样一款的首饰。 每一季度他们都会有新品问世,只有持金晶卡的人才有资格优先够买。”小木也没再多说紫晶卡的事了,反正那个能拿到的人少之又少,只有这银晶卡和金晶卡才是面向大众的,小木说着便要让人把另一套头面收了起来。 却被舒灵若先一步“小叔,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婆婆,反正我一会要去参加一个茶会,不如这些我便替你派了出去,保证一人最多只得一件,这好钢全给你用在刀刃上,不知小叔可不可以向你那朋友帮我要一张金晶卡?” 舒灵若刚刚听到小木这么一说,实在是很心动,而且这金晶卡也只有一百张而已,只怕自己说晚了,这到自己这里便没有了,若是她堂堂战王府的世子妃到头来连一张金晶卡也没能拿到,只怕会被那些个贵妇们笑话。 “这?”小木假装为难,看着那一套头好半天才道,“还是不劳烦嫂子了吧?” 他这明显的不相信,让舒灵若不禁气结,她好歹也是世子妃,现在也掌着一府的中馈还能贪了他这点东西不成,再说他舒灵若岂是这种人! 一把夺过小斯手中的妆匣交到顾嬷嬷手里,冲着小木道,“小叔放心就是,这事我会替你办好的,你朋友的铺子不是十二开业吗?这花朝会还要到十五才是正日子,与其让婆婆到那时才帮忙,到不如我现在就帮你送出去,也能在开业前宣传宣传,到时我再约上几个人开业当天一起过去逛逛,这样效果岂不更好?” 不待小木再说什么,舒灵若直接拍板定案,小木状似为难了好一阵子才道,“好吧,那便依了嫂子!” 舒灵若心满意足的带着两个妆匣回自己院子梳妆赴会去了,晚间还把这事说与自家相公听,只是木梃在心中感叹,你又上那贼小子的当了,只是却不敢当着爱妻的面说出来,只怕影响了爱妻这难得的好心情。 而就是世子妃带着一众人离开这听涛院后,这院中的人无不泯嘴偷乐,他们候爷也太奸诈了,这明明是求世子妃的事,被他这样一翻下来却变成是世子妃抢着帮他做事了。 而他却仍旧躺在摇椅之上沐浴着他这春日暖暖的阳光。 若是夏锦知道她想了好久才想出如何把这琉璃阁推出去,然他却只用三言两语便有人抢着去为他宣传会不会吐血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断袖之好 经战王府世子妃这么一宣传,这京城的贵妇圈子里还真没有几个不知道这琉璃阁三月十二开业的事。 而竟还有不少品阶较低的京官夫人们,却是无缘得见世子妃配带的那套头面,但也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事,竟早早的派人打听,这琉璃阁开业的事,这一传十、十传百,在未开业这前这琉璃阁的门坎都快要被人踏破了。 夏锦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好的效果,竟还有那消息灵通的,也不知从哪打听到这琉璃阁的主子便是将军府的大小姐,竟还有人另辟蹊径拜访李氏的。 夏锦也有几日没去将军府了,李氏实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到是香儿这几日闲来无事还经常去她那里走走,她也还是从香儿口中得知这琉璃阁的事。 而那些登门的人多数是品级比她低的,她也只道小辈的事他一向不管,若是真是对这琉璃阁的物什有兴趣的,不如这三十二开业的时候过去瞧瞧便是。 到是没想到那日在清叶寺上为他们引荐的柳学士府的大夫人也递了贴子,李氏派人给夏锦递了信,当日承了人家的情,如今只不好随意打发人家,只得让夏锦过来一趟。 夏锦接了信,便亲自去了一趟库房,从里面挑了一对水墨云纹簪,一对宝蓝点翠琉璃钗,一对凤蝶琉璃双钗和一对双蝶戏花琉璃簪。 待夏锦到将军府时,柳大夫人已经赫然在坐,见下人通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这柳大夫人竟起身相迎,若说这论身份,夏长鸣不过三品武官,只是贵重不过人家根深蒂固的大学士府。 能让柳大夫人如此看重的自不会是夏锦,而是她能让战王府的世子妃为她的琉璃阁做宣传,不管这夏锦身份如何,既能与战王府攀上关系也不得不让人高看一眼,这战王府是何等身份,除了皇家这满京城还有能贵重得过这异姓王的吗? 再说这战王府的王妃可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姑,凤天皇朝有始以来唯一一位能将凤字冠入封号的大长公主――凤鸢大长公主,能得如此殊荣又怎会是一般人呢。 而这凤鸢大长公主对这世子妃也多是宠爱,世子妃出身江湖性子豪爽,但却很少买别人的账,能让她出面的定是非一般人,所以这婆婆才让她有空多到这将军府里走走,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以后说不得就会富贵非常。 夏锦对这应酬之事也颇为不耐与柳大夫人闲谈了一会便让人将自己准备好的两个锦盒拿了过来,两个丫头齐齐打开,夏锦指着其中一对一对凤蝶琉璃双钗,“那日清叶寺见夫人梳的发式十分好看,只是总觉得若是再多上一点什么点坠便会更为出彩。 正好前日家中稍来新品凤蝶琉璃双钗想着夫人带着也许适合,便打算改日登门拜会时给夫人捎去,只是这两日忙着其它事也没抽得空来,今日夫人难得有闲,我便带了过来,还请夫人别嫌弃才是。” 柳大夫人看着锦盒中的双钗,眼神发亮,也难怪都赞世子妃那套头面好看,瞧瞧这盒中的双钗,色彩明艳动人不说,单就这凤蝶也是栩栩如生,蝶翼微微颤动好似震翅欲飞,她只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 嫁入柳府十数年,她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像如此精巧的还从未见过,没想到这将军府走一趟还能得了这好东西,更是欣喜若狂,也难怪婆婆会催自己多与将军府走动走动。 眼光掠过另一锦盒,夏锦这才再次开口,“这宝蓝点翠琉璃钗,是锦儿为柳老夫人准备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柳夫人代为转交,替锦儿向老夫人道一声谢意,谢谢那日清叶寺后山之上柳老夫人盛情相邀!” 挥手让人将这两只锦盒送到柳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手上,看着丫头手中的锦盒,这柳大夫人笑意更甚,“这怎么好意思!不过举手之劳的事,哪当得夏小姐如此厚礼!” 夏锦自是知道她这不过是客气话,笑着道,“当得、当得,自是当得,那日若不是柳老夫人善意,我与婶娘贸然上山,只怕处境尴尬,柳老夫人可是为我们解了围的,一点心思有什么当不得的!” 听夏锦这么说柳大夫人也不再推辞,只是她心里也明白,当日在清叶寺后山想借机亲近这朝庭新贵的人不再小数,只是碍与自家婆婆的身份在那才没有敢抢这差事罢了。 送走柳家夫人,夏锦把剩下的两个锦盒交给宫妈妈劳他亲自跑一趟送到凌府,这两只锦盒里水墨琉璃云纹簪是送给凌老夫人的,而双蝶戏花琉璃簪是送给现在凌家的当家主母凌夫人的,这话该怎么说自然也不用夏锦教她,她也相信这宫妈妈自有说法。 打发宫妈妈下去办差,夏锦依着李氏坐在脚踏上,靠在她的膝盖上悠悠叹气,“婶,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夏锦语中略带疲惫之色。 李氏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小脸,“和婶客气什么?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到是托你的福,这几天人来人往的,到是让婶这里热闹了一些,再说你让香儿过来陪陪婶子,婶子也不那么寂寞了!” 说到香儿那丫头,夏锦好似进来半天也没见到她,微抬头看向李氏,“婶,香儿呢?” “出去了,一早清风来了府上说是带她出去走走!”夏锦眉头微皱,沈清风这是什么意思,他家中早有侍妾,就是在外的红颜知己也不在少数,他把香儿是当成什么了? 有空还是要问清楚的好,香儿还小有些事还拎不清,就算是沈家不在乎这门第,沈清风会以什么身份让她进门,妻还是妾,就那丫头的单纯性子,若是让她整天生活在这妻妾争宠的后院之中她能受得了? 李氏看她那神色也知她是在为香儿担心,轻拍她的头安慰道,“行了,你这丫头整天哪有那么多的心要操,香儿也不过比你少半岁,该懂的事她也懂了,再说她也还有爹娘在,也轮不到你瞎操心。 你长鸣哥也说了,清风这孩子若是真的对香儿有意思,他会处理好他身边的人和事的,若是没意思他也会尽快和香儿说清楚的,不说其他就是看在你和长鸣的份上,他定也不会辜负了香儿丫头的!” 夏锦听着李氏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她还没说话便听李氏径自叹了口气,又缓缓开了口,“唉,这事都怪你长鸣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初你长鸣哥一心想着入伍,竟求着清风让他纳了那孙秀儿为妾,不然如今是这般境况!” 李氏不提这事,夏锦几乎是要忘了,当初长鸣哥参军前和自己说过,他之所以要走并不是为了孙秀儿,刚开始她不信,问他究竟为了谁时夏长鸣也只是笑笑未答,如今想来也许长鸣哥的确不是为了她。 难得真为她当初猜测的那样,他与沈清风… 夏锦不禁一身冷汗,想着沈清风那如妖孽般的容颜和风流身段就算长鸣哥与他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想想这沈清风对长鸣哥似乎也不一般,长鸣哥入伍之后他也曾多次去北地,还为他捎回家书,而谁又敢说长鸣哥入伍不是知道沈清风的打算,想靠军功助他一臂之力呢。 “婶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沈清风与香儿认识也不是一两日了,若是真的喜欢她早就该喜欢了哪能等到今日,而沈清风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若是真的一点不喜欢孙秀儿,长鸣哥还能逼他不成!” 夏锦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也许真的便是沈清风不乐意长鸣哥和别的女人成亲才故意让人去孙家提亲,纳了那孙秀儿的。 李氏却是拍拍她的手,好似并不相信她这话,反而道,“罢了这事我也不想管了,我只盼着你长鸣哥早点成亲,然后我就可以将这将军府交到他媳妇儿手里,我与你柱子叔便搬到庄子上去种种地、养养老,不再烦这些个事!” 夏锦心里暗忖若是长鸣哥和沈清风之间真有什么,只怕婶子这愿望真的难以实现,必竟当年长鸣哥能为了他参军入伍,现在要让他与别的女人成亲只怕也难上加难啊!只是心中虽这么想夏锦口中仍是称,“是”! 必竟还只是自己的猜想,若是让婶子知道,不是无故惹她伤神吗? 夏锦辞了李氏出了将军府,一路却是心事重重,几度欲开口问问身边的红袖想想还是算了,这必竟是人家的私事,还只是自己的猜测怎么好随意对人说。 然夏锦才回到住处,才知道她那心事的根源居然就在铺子里,夏长鸣此时正在院子里与小木品茶,而宝儿正在旁边演练着一套小木刚授他的一套拳法。 夏锦在洞门处站了好久,直到宝儿打完一套拳,才缓步向他走去,抽出绢帕细细替他擦干额头上的汗珠,伸手控向他的颈脖之处,却发现里衣竟都湿答答的,夏锦眉头微皱,这一身大汗的,不赶紧更衣只拍要着凉得。 夏锦牵着他的小手走向小木他们,打算打个招呼先带宝儿回去换衣服,不想小木却先一步站了起来,拉着宝儿的另一只手道,“锦儿,夏将军过来找你的,你招呼着吧,我带宝儿回去洗澡更衣!” 夏锦点点头松开宝儿的小手,完全没注意到小木这完全一副男主人的做派引得夏长鸣皱眉。 而此时夏锦再见夏长鸣心情十分复杂,好似被窥破秘密的不是夏长鸣而是自己似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然夏长鸣也看出夏锦的不对劲来,“锦儿,这是怎么了?不高兴见到长鸣哥吗?” 夏锦缓缓抬起低垂头的一脸同情的看着夏长鸣,看得夏长鸣一脸雾水,不明所以,夏锦在心里几经挣扎,最终咬牙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了下去就连红袖也没留下。 一脸坚决的看着夏长鸣,抓起他入在桌上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弄得夏长鸣心肝乱跳不知夏锦这是何意,心中既有期待,又在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妄想,以锦儿的性子决对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但是夏锦的举动又不免让他误解。 只见夏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长鸣哥你和沈清风的事我都知道了!” 夏长鸣一愣他和沈清风能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锦儿知道的吗?瞧她一脸慎重的样子,夏长鸣这心也跟着拎了起来。 夏锦害怕自己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牙一咬、眼一闭冲着夏长鸣道,“放心吧,长鸣哥,我觉不会瞧不起你的,虽然在这时代断袖分桃之事不能被多数人所接受,但只要你们是真心的,我便会祝福你们的!” 夏长鸣目瞪口呆的愣在哪里,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锦儿为什么会误会自己和沈清风断袖分桃了。 看着夏锦那从纠结到释怀的神情,难不成她刚刚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自己吗?夏长鸣这次可谓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他没想到夏锦竟会这样误会自己。 夏长鸣一把甩开夏锦的手,站起身打算抚袖离去,却不想夏锦也跟着站起来,扯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长鸣哥,我知道有些秘密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是你放心我只是让你们知道我不会鄙视你们。 也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也知道你们很辛苦,就像当年你不想和他以外的人成亲便让他纳孙秀儿为妾,自己参军入伍一样的,你们的秘密我不会对别人说的,若是需要帮助我也会帮你们的!” 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李婶,但她的心还是偏向长鸣哥这边的,必竟这难以让人接受同性之爱已经让他们很辛苦了,需要有人能理解、接受和祝福他们! 夏锦说的诚肯,而夏长鸣则更是无奈,他难道能说他当初之所以不愿成亲而选择参军根本就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因为她吗? 只因为她是那个他连追求的资格都没人都倾心爱着的人吗?若是他说了锦儿还会像现在这样扯着他的衣袖叫他长鸣哥吗?他不知道沈清风究竟和锦儿说了什么能让她误会至此? 心碎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不想让锦儿看到他的苦闷,伸手抚去扯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大步离开! 小木替宝儿洗好了澡,替他穿好里衣、中衣确保他不会着凉后便让他自己动手学着穿外衣,而此时却有暗卫过来禀报,小木听完暗卫转述的夏锦与夏长鸣间的对话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木实在是忍不住了,这锦儿也太有才了,竟然能想到把那两人凑以一块。 若说夏长鸣对锦儿的感情只怕有心之人都能猜出一二,只有这丫头才会这么迷糊以为只不过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而夏长鸣与沈清风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最普通的兄弟之义却也能被她想成断袖分桃,竟然还说要祝福他们,真不知是该说这丫头的想像力太好,还是该说她的接受能力太强了。 看来自己还是要和身边的同性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成,免得她也怀疑自己是有龙阳之好可就不好了。 而宝儿却是被他笑得莫明其妙,一脸好奇的看向他,小木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笑意,然而这剧烈抖动的肩膀却能看出他忍得是有多辛苦。 此后几日沈清风再去将军府时,夏长鸣不是处理公务,就是和同僚开会,他根本就见不着他,直到此时沈清风才竟识到不对劲,夏长鸣这是故意在躺着他啊。 这么多年的兄弟夏长鸣突然如此反常却让沈清风怎么也觉得不对劲,终于再一天半夜夏长鸣被他堵在被窝里。 夏长鸣半夜醒来,却发现沈清风一袭红衣端坐在桌边,桌上红烛摇曳桌前美人如玉,若不是认识他多年,夏长鸣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这是不是成亲了,而桌边坐的便是他的新娘。 夏长鸣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一大晚上还穿得如些骚包,也难怪锦儿会怀疑他的性向了。 夏长鸣起身走至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下,放下空杯便在桌边坐下,“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夏长鸣这气还没消,他是认定了一定是沈清风这家伙对锦儿说了什么,才让他有所误会的。 “不做什么?就是问问你这几日怎么了?怎么我一来你便有事要做,前天我可是看到你前脚进门才跟着你身后进了将军府的,可是你家管家却说你刚出府了?我到想问问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待见的事了,这么不想见到我?”沈清风也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水壶为自己斟了茶水,他是不打算今天这夏长鸣会以礼相待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到底和锦儿说了什么让她误会我们是……”最后几个字夏长鸣硬是卡在喉咙里没有吐得出来,是以就算沈清风耳力再好也没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冥冥中的注定 “兄弟,有什么话不能痛痛快快说的,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沈清风也不是故意刺激他,而是仿日这夏长鸣太过反常了。 若说大姑娘你才比我更像大姑娘吧,否则锦儿怎么会怀疑我们是断袖,夏长鸣虽心中这样腹腓,便这样伤人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然夏长鸣还是深吸一口气把话问完,“你是和锦儿说过什么让她以为我们是断袖?”这次夏长鸣的语气要平和多了。 “你是说,夏锦她,以为我们是……是……噗……哈哈……”沈清风最终还是话未说完便笑了出来。 夏长鸣看着他那样子,实在是没好气,连白眼也懒得赏他一个,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被人误会断袖分桃还很光荣不成? 终于笑够了的沈清风,伸手揉揉自己发酸的脸颊,正了正神道,“我发誓我觉对没有说过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看着夏长鸣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沈清风难得好心一回,“明天我去找锦儿解释清楚就是了!” “不用,我还不想成亲,就让她误会着吧!”夏长鸣长叹一口气起身回了自己的被窝,至于不速之客,自有他的去处不用自己担心。 沈清风见夏长鸣这样也知道他是不打算理自己了,既然误会解开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转身离开夏长鸣的房间为他带上房门,翻身上了屋顶,轻然离去! 夏长鸣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足音,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房顶,复又闭上眼侧身睡去,这几日他一直在纠结此事,此刻真的说了开来,反而觉得是自己小家子气了,以沈清风的性格应该也不至于故意让锦儿误会才是。 ※※※ 月色微沉,然此时没有休息的人可不只沈清风一个,夏锦斜倚在窗前,身上只披了一件夹衣,任由这深夜的寒风吹抚着她单薄的身子。 这几日她总是半夜醒来,与师父相认也有些日子了,虽说小木偶尔也会带宝儿去看师父,但师父却是自那日之后便再没来看过他们。 想也知道只怕师父那边的事也进行的不很顺利,她不知道这最后一味血莲蕊,究竟是在何人手里,连师父这位王爷也束手无策,甚至不敢明目张胆的表明他想要这东西。 每个朝代的京都,都不乏明争暗斗,阴谋诡计,她也知道师父还不与宝儿相认也许也有他的苦衷,但宝儿腕中的红线眼看就要连到一起了,这也是说明这孩子的生命也临近终点,她不能不着急。 不管白日多忙,但夜里她总是一遍一遍去宝儿房里查看,最近更是无法安枕,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师父也说他回京也有半年了,若要是能拿到早就拿到了,或许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师父,也是时候另想他法了。 白日里夏锦仍旧忙着琉璃阁的事,任别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只是眼角的暗沉召示着她这几日的辛劳,当然外人也只当她是因为开新铺的事而已。 而夏锦想不到的事,就是她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却有人为她争论不休。 凤天皇朝,最尊贵的人此时却被气得混身发抖的坐在那把像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而他面前却跪着当看他最信任的大将军。 “沈慕之,你到和朕说说,那个地方到底哪里好,让你舍了大将军不做,偏偏要去做个小小的糖铺掌柜,朕与你好说歹说也有三天了,你今天不和朕说个清楚明白,朕便让人端了那个糖铺,抓了那里的主人下天牢!” 皇帝狠狠的将手中的奏折仍在沈慕之的面前,自那日沈清风与他进宫求见,带着当年沈慕之遭人诬陷的证据时,他便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他的大将军洗雪沉冤之日,身边终于多了个可用之材之时。 却没想到自己不惜与那老狐狸撕破脸也要为他翻案,最终却换来他这一封辞官归隐的奏折,叫他如何能不气? 再说当年就算那些人阴谋陷害与他,摆在自己面前的理是罪证确凿自己也不是相信他没有背判自己,更是力排重议给他拖到秋后处决。 沈清风当时问他要药人时,他是想也没想就把人给了他,也不过是想若是幸运便能保他一条小命,现在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明知道朝中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他竟然放着大将军不做,偏偏要去那一间小小的糖铺去做掌柜! 皇帝这一腔怒火无处可泄,便将龙案之上所有能举起来的东西都朝着沈慕之砸去,而他去仍是在那里跪得笔直不言不语,更掉皇帝怒火飚深,他这死不悔改的倔性子还真是能气死人不偿命。 皇帝这砸至最后,这偌大的龙案之上也只剩下一方白玉镇纸和砚台,皇帝抓起镇纸就向沈慕之扔出,然触身份量不对,皇帝仍是没忍心,只是砸在他的脚边,白玉镇纸摔了个粉碎。 门外的张公公也为之捏了一把冷汗,他自皇帝登基便在他身边伺候可从来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火的,能让皇帝为之动怒的,基本上都已经坟头上长草了,哪有人能让皇帝如此光火,还仍能好生生的跪在那里的。 看着仍跪在地上无动于终的那人,他可是从皇帝实在是为之气结,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难道他真不怕朕动那糖坊的主人,还是他能笃定朕不会做这种事。 “告诉你沈慕之,你最好把折子收回去,否则朕说得出做得到!”既然好话不管用,那朕就做一回小人! “皇上圣明,若要沈慕之留下也非不可,只是沈慕之自今以后不会再只效忠皇上一人!”虽然他很想回到小姐身边,但是若因此给小姐带来祸患,他宁愿再做一回这大将军。 “你什么意思?”皇帝怒目圆瞪,什么叫不会再保效忠他一人,难道他还要效忠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不成。 “沈慕之是小姐的人,一切当以小姐为先!”跪在地上的人突然抬起头与那至高无上的人对视,眼中一片坦然无畏! 皇帝实在气的五脏俱疼,“好、好,那朕问你,若是朕与你那小姐同时出事,你先救谁?”这话问出口皇帝也觉得不对味来,只是此时再想收回已经晚矣。 而门外的人却是一脸汗颜,不知皇帝知道自己听到他对大将军说出这种类似撒娇赌气的话,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沈慕之也为之一愣,随之反应过来,他当然不会以为皇帝这是在撒娇,这分明是气昏了头,但是看他那一脸别扭的等着自己回答的样子,沈慕之也是一阵头疼,只怕自己的回答更是火上浇油,但看皇帝那样若是自己不答只怕也没那么容易算了。 想了想沉声道,“沈慕之的忠心给了皇上,但这命却是小姐救的,若是没了性命,空有忠心又有何用!” 听似题不答意,皇帝却也听明白了,他还是在怨,怨当初自己没有为他平冤,怨当初将他投入天牢,虽然皇帝还是气不过,但也不似刚刚那样怒火中烧,悠悠叹了口气,“你要明白,当初朕要是真不信你,只怕你早已被凌迟!” “小姐,当初也是这样说的,否则今天慕之也不会跪在这里!”沈慕之想想当初自己的心灰意冷,和初见小姐那次小姐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给自己的不只是重生一次的机会,更是重获新生的希望。 当沈慕之再提小姐之时,皇帝并不如刚刚那么生气,反而多了一丝好奇,究竟是何样的女子究如此灵透,也难怪沈慕之一心向着她了! “你家小姐究竟是何人?” “荣威将军夏长鸣之妹――夏锦!”沈慕之也知道既便自己不说皇帝只要有心也能查得出来,还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 若是让皇上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让人拿了人,反而不好办,还不如直接把她的身份抬出来,皇上就算不看在自己的份上,至少也会考虑一下这新晋的荣威将军,不至于太过为难小姐才是。 更何况有清风和小候爷保驾护航,他到是不用担心小姐的安危,只是他不能容忍的是这麻烦是自己给小姐找来的。 夏锦?!皇帝细细思忖一翻,也是自己太过生气,把这茬给漏了,若说到这救命之恩,沈清风当初的确是借由夏锦的种痘之术将他给弄出天牢的,那他口中的小姐自然会是夏锦没错。 皇帝抚额顿觉这脑仁疼,若是其他人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她,不说她是皇叔祖的爱徒,小木那家伙的心上人,七皇姑和战王看中的儿媳妇。 只说她夏锦,自己也是万不能对她出手,这丫头功在社稷,若不是小木一直拦着,说她不喜欢招摇,也怕给她招来麻烦,以她的功绩就是让自己给她封个郡主当当也不为过啊。 这小丫头可真不简单,不仅心思灵巧,竟连朕这大将军也能收的服服贴贴一心只向着她,自己真不知是该替皇姑高兴选了个这么好的儿媳,还是该替自己难过,在臣子的心中竟不如一个小丫头重要。 还好她只是一介女子,若是他生为男儿身,却有如些背景自己还真得防她一防,不说其他就她身后的这些人可是掌控着凤天三分之二的兵力,还有一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暗军。 而她本身更是商业鬼才,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这店铺遍地开花开满凤天,却能不招摇,不可谓不是本事,若是这样的人身边男儿身,若想颠覆他这帝王可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皇帝却漏算一样,多年之后这朝堂之上只怕也会有不少人是当然她资助过的学子,若是皇帝想到这点不知会不会遍体生寒呢? 有些事并不是她刻意为之,偏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皇帝实在头疼,若是不同意沈慕之这小姐第一,他这皇帝第二的想法,就要失去一个得力之人,若是认同他这皇帝的脸面何在。 “朕且问你,若是你的小姐要朕这江山,你也会帮她吗?” “不会!” 皇帝听到沈慕之的回答总算稍稍感到有点满意。 而沈慕之的意思却与皇帝的理解不尽相同,沈慕之所说的不会,是夏锦不会想要他的江山,而不是他不会帮她取! 就沈慕之对夏锦的了解,她还不是这种自找麻烦的人,若是让皇帝听到沈慕之此时心中的想法,不知会不会有吐血的冲动? 皇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左右打量着面前之人,此时早已时冷静下来,看来是自己太过着急了,自己和一届女子计较什么,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自己怎可赌一时之气,就放走了这么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何况那人也终将入战王府,自己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德柱!”皇帝扬声唤人,这骂人骂了半天也是口干舌燥,刚想端茶解渴却发现这偌大的龙案之上只有一方砚台! “老奴在!”张公公战战兢兢的进了御书房,这满地狼籍虽是早已预见,但当真看到时还仍是心惊。 皇帝也懒得管这身边用惯的老人此时是如何的胆颤心惊,只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道,“起来吧!” “谢皇上圣恩!”沈慕之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方才站起身子! “拟旨,前骠骑大将军,蒙怨多时,幸得沉冤召雪,复骠骑大将军封号,领禁卫军副都统一职,官居正二品,择日上任!” 张公公领了圣命下去吩咐翰林院拟旨去了,御书房里又只剩下了皇帝与将军二人,而此时的皇帝却退了刚才的一身威严,整个人看上去却是平和了许多。 皇帝伸手在惯常放御杯的地方摸了摸,才想起来刚刚的东西都让自己砸了,悻悻收回手,“听说夏小姐的琉璃阁三月十二开业,你便那日来宫中任职吧,朕要你跨马游街,许你拜谢旧主!” 沈慕之以为自己听错了,蓦得抬起头看向皇帝,而皇帝却给他一副就是你听到那个意思的脸色,沈慕之随之垂头沉思。他想不明白皇帝这究竟是何意! 皇帝也不吝为他解惑,“既然她与你有恩,朕便给你报恩的机会,让你给她的琉璃阁造势,有你这个大将军帮衬着相信这京中也没有人感为难她了吧,你就安心的给朕守好这皇城的安危!” 皇帝虽然口中这么说,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前几日晋王偶遇夏锦之事他已经知道了,这老太婆和晋王母子必定是看中了夏长鸣手中的军权想借机拉拢与他。 而那日夏长鸣进宫请太医,虽没面见自己当面呈情,却是暗中向自己传了晋王进京的消息,可见他也不愿被晋王拉扰的。 而沈慕之蒙冤之事,就算没有证据直指晋王主使,但明眼人多少也知道此事与他有关,若是这夏锦同事牵住,夏长鸣与沈慕之两位直掌京城与皇宫守卫的将军,他到要看看那老太婆与晋王会怎么办? 虽然明知把夏锦牵扯进来可能会招来小木那家伙的报复,但是他身为皇帝就不能不以大局为重,那家伙自有法子保护他的人周全,这点他完全不必担心,而且他相信皇叔祖迟早要与宝儿相认,他不过是推动好戏提前上演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事就算他不做这幕后推手,夏锦之一局中至关重要的一子也会推动全局进展,而他这样做不过是多此一举,没得招来某个小心眼的人的嫉恨。 沈慕之领旨谢恩,既然小姐说她更想要一个身为大将军的下属,那他便去做这大将军,在这龙蛇混杂的京城之中,还有什么是比权力更为有力的保护伞! 以权谋私?这是他早已经和皇上说过了的,他说过会以小姐为重,既然他都不介意,自己自然会用手中的职权保护好小姐的安危! 夏锦还在忙着琉璃阁开业的事,没想到竟有人会将会送了她如此大礼! 琉璃阁开业的前一天,夏锦终于等来了方家的人,方征亲自带队给夏锦送来了订制的大片平面琉璃与琉璃镜。 夏锦着人去将这琉璃全部安装起来,这琉璃阁才能成为名副琉璃阁,红袖却领着方征去了糖铺只道小姐在那边等他,方征随她来到夏锦在糖铺的书房! “方公子,一路辛苦!”夏锦见到方征,客气的起身相迎,却只是静立在书案之后,便为再前行一步! 方征见此也明白夏锦的确是如当初之说,夏家与方家以后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再无其它,以夏家和方家今日在商界的不同地位,能起身相迎也算是给足方家的面子了。 “夏小姐客气了!夏小姐要的货已经全部送到!还请夏小姐查验”既然人家表明了态度,方征虽然心中觉得有点难受也不得不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夏锦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公子请坐,看茶!” 随着方征落坐,夏锦才缓缓开口,“方氏琉璃现在所产的琉璃也是有口皆碑的,方公子亲自送来的东西,我自然相信!以后夏家少不得要常与方氏的合作,还请方公子多多关照才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说的便是规矩 夏锦这也不过是客气话,只不过是从侧面告诉方征,夏家和他方家合作不变罢了! 方征也听出夏锦这话中味来,只是仍是忍不住问道,“听闻夏小姐要在这京中开一家琉璃阁,且此阁中所售之物皆是出自夏家自己的琉璃厂子?” “不错,这琉璃阁便定与明日开业,方公子若是有空不如留下来看个热闹!”有些事传言不如亲眼所见,与其废话与他解说不如让他自己看便是,而且夏锦也不怕他仿了去,说得不好听,就是让他学他也学不会。 三月十二琉璃阁如期开业,而此时夏锦却十分低调,此前便不似店铺开业时大肆宣传,只是择了吉时放了挂鞭炮便算开业。 就算如此也挡不住众人的好奇,一大早便有各府的夫人派了丫头、小斯在门外候着,真到琉璃阁正式开业纷纷赶回去送信,不到半个时辰这琉璃阁外的街道上便人头攒动,车马川流不息,比那庙会还热闹。 舒灵若也依约前来,虽然她如今也想明白了那日自己是着了小木这家伙的道,被他抛出的饵给吸引了,上了他的钩,但是江湖儿女最讲一个信字,这账可以日后再算,但答应的事必须要做完。 更何况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琉璃阁的主人有可能就是她未来的弟媳,这个忙是怎么也得帮得,虽然气恨小木那家伙故意耍她,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还是很喜欢这琉璃阁的首饰的,如今开业也可以来看看挑上几套送娘家的嫂子们也不错的。 这琉璃阁的掌柜至小二全是前两日道长送进京的来的人,顺便带来的还有她特意交待的贵宾卡。 夏锦站在糖铺的二楼书房之中,含笑看着掌柜在那宣布这琉璃阁的规矩、揭牌,以及将刻有琉璃阁规矩的铜牌挂上墙,宣布这琉璃阁正式开业。 这才刚接下牌扁上的红绸,便有一行贵客进了门,这琉璃阁果不负琉璃阁之名,从外面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这里面的货柜竟全是上好的花梨木镶欠琉璃而成,精雕细琢,恢宏大气。 从挑高的三层屋顶垂下硕大的水晶灯,通体晶莹,层层又叠叠的坠饰显的华美非常,装饰着宽阔的大厅更加通透明亮。 夏锦特意在设计时在水晶灯上加了可拆的烛台,烛台错落有致层层向下,若是在晚上都燃上蜡烛可以将整个大厅照的恍如白昼。 这相携而来的一众贵女们无不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象给迷的神魂颠倒,仿佛走进了水晶般的世界,甚至有人小声感叹,这是走进了龙王爷的水晶宫了。 却被身边的人白了一眼再也不敢多话,但是进了门的人无不为眼前的景象着迷,恨不得能把这些都搬回家去。 夏锦坐在书案之后静待琉璃阁那边的消息传来,不出片刻便有小斯禀报,说是琉璃阁来了贵客,掌柜说请东家过去迎迎! 夏锦也是好奇竟是来的何人竟让掌柜如此重视,“可知是何方贵客?” 那小二垂头恭立,可见这规矩学的不差,听到夏锦问话,先是行了个礼才回话,“回东家的话,掌柜说来人是战王府世子妃!” “你且回掌柜的,便说我即刻便到,让他好生招呼着!”打发小二先回去,夏锦便带着红袖出了糖铺的后门,拐过一条小巷从琉璃阁的后门进去。 夏锦虽不认识什么世子妃,但也从那日柳大夫人口中得知小木请的帮自己做宣传的人便是她,甫一进门夏锦便从她发间那一支七彩流光多宝钗看出其身份,夏锦领着红袖亲自迎了上去。 “世子妃,大驾光临,夏锦有失远迎,还请世子妃原谅则个!”夏锦双手交叠于身前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夏小姐不必多礼,听闻夏小姐这琉璃阁今日开业,我也不过是过来凑个趣,想从夏小姐这淘些好东西,夏小姐可否带我一观!”舒灵若连忙扶夏锦起身,轻拉着她的手笑容亲切,可是把与她一同来的贵女们给嫉妒的眼里直冒火。 这战王府的世子妃何时与人如此亲近了,就算是她们贵为王宫贵族的贵女,也没有如此近过她的身,更别说施礼时能让她亲自相扶了。 而夏锦却不知其中干系,只当这世子妃原本就是如此亲和之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今天这琉璃阁开业能如此热闹,的确是承了人家的情,人家也不过提个小小要求她自是不会拒绝。 冲红袖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便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这是自然,世子妃楼上请!”夏锦侧身让世子妃先行,然舒灵若却不肯放开她的手,硬是与她相携并肩而行,在场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世子妃这般举动摆明了是对这琉璃阁东家的看中,是要给她撑腰的! 夏锦虽不明白,世子妃何故如此,但想想既然小木请她相助,想必这也是他的安排吧,这一时间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 然世子妃却是在二楼梯口停了下来,“锦儿,我刚刚似乎听掌柜的说这琉璃阁的规矩需持贵宾卡才能上二楼,可莫要为我坏了你这里的规矩,到是让人钻了空子借机闹事可不好!” 话虽这样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自是都能听得明白,她战王府的世子妃也是要尊守这琉璃阁的规矩,那些想寻衅闹事的人,可得称称自己的份量,可是能越得过她去,在场的人可都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世子妃就是来给这夏小姐撑场子的。 原本还存着心思,想自持身份向夏锦要一张贵宾卡的人,纷纷收了这心思,这战王府的世子妃是一般人越得过去的,当今皇帝没有公主,就是那些庶出的长公主们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可是皇上亲封一品世子妃,比一起一般王府里的世子妃可是整整高出两级,与亲王妃同级,便是品级不如她的公主们见了她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有她撑腰那些夫人小姐们纷纷打消了,以权势压人的想法,这在场的人比权势谁能比得过战王府! 世子妃这一声锦儿到是弄得夏锦一愣,不过人家要给自己撑场子自己自是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世子妃不必多虑,这琉璃阁开业首日为回馈大家的捧场,这只需去掌柜那交上一千两的压金便可获赠这银晶卡一张,自可上这二楼一饱眼福,与世子妃一同来的小姐们还可以赏受八折优惠的友情价。” 夏锦这话一出可是给足了世子妃的面子,必定这些贵女们能得优惠是因着世子妃的关系,人家看得是世子妃的脸面。 舒灵若点点头,“锦儿这翻安排到是周全!” 复又回身冲身后的丫头吩咐道,“恬儿还不快去掌柜那交了压金领卡,本妃还等着上楼呢!” “是,世子妃!”小丫头机灵的冲着主子一福,便扒开人群朝着柜台方向走去。 这时那些惯会看人脸色的贵女们无不是纷纷效仿,打发自己身边的丫头们到掌柜那交押金去了。 而那些平日里无缘面见世子妃,进不了贵圈的一些京官的夫人们,本来也是闻询世子妃要来,本来也是想与这些贵人们攀攀关系,看看能不能与自家夫君在世途上有所助益。 见世子妃和世子妃一起来的人都是交了押金领了牌子,由夏锦领着上了二楼,无不纷纷掏腰包、领牌子,紧随其后也上了二楼! 这二楼的装饰与一楼相似,却更加富丽堂皇,与一楼的风格也明显不同,更偏向现代风格,而最让人新奇的不是这琉璃柜台中,用红色丝绸衬托的一盒盒精美饰品,而是这三面墙上俱是由大小相等的琉璃镜拼装出来,严丝合缝看起来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刚踏进这里的诸位贵女们,无不被这墙上的影像吓了一跳,他们何时见过另一个自己就站在眼前,学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到是有几位有点见识的立码反应过来,这墙上装的是琉璃镜,这琉璃镜也是前两年才在京城流行起来,每年也只不过生产两百面,一面琉璃镜更是千金难求,这夏小姐竟用这琉璃镜装饰墙面,真可谓是大手笔,更有人在心里嘀咕,也不怕被人夜里潜进来挖了去。 舒灵若却只是但笑不语,这夏小姐既然能开琉璃阁,能将这琉璃做出各色头面,就算做出琉璃镜也没什么稀奇的。 而前两年小木便送她与婆婆一人一面琉璃镜,虽没说是出自哪里,但看今天琉璃阁这架式,说不定当年那琉璃镜便是出自这夏锦之手。 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竟指着镜中的人大呼起来,“世子妃娘娘?怎么会有四个世子妃娘娘,竟连我们都是四个?呔!哪里来的妖怪还不速速退下!” 只见一位年约十四五岁身着杏色衣绸缎的少女,竟指着镜子破口大骂起来,听得旁边几个少女竟泯唇窃笑起来。 而那少女也被身边一位年纪相当,面目也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很很瞪了一眼,“没见识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本来她也是想在世子妃面前卖个好,却没想到却遭到嫡姐的斥责,委屈的撇撇嘴不敢出声,乖乖的退到嫡姐的身后。 当中一位个子稍高,看上去要比同来的几位贵女略大上一两岁的女子,丝绢掩唇笑得格外大声。明显的嘲弄更让这姐妹二人下不了台。 “我说阮妹子,这又何必呢,这庶女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就算了,要我说你就不该带她出来,一个庶女哪配和我们站在一起,没得丢了妹子的脸,也跌了我们的身份!”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过了,夏锦听着也不由得蹙眉,只是人家的事,她一向不乐意多管,只是这阮姓却让她多留了几份心,这四维书院的阮院士便是出生京城贵族阮氏家族,这两个女孩莫不是他家的晚辈。 然同来的其他人却向没听到似的,转脸看向别的地方,舒灵若却只是但笑不语且等着这姓阮的女子如何回话。 “不劳惠阳郡主挂心,庶妹如何也是我阮家的事,还用不着别人操心,惠阳郡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好!”那姓阮的姑娘可不是个软性子,当即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可见刚刚那女子虽然贵为郡主,这阮氏人家只怕也是极有权势的。 然这阮小姐这话一出,旁边的人虽不敢向刚刚惠阳郡主那样笑的花枝乱颤,但从那微颤的肩膀仍能看出忍得辛苦。 “你、你……”惠阳郡主气结,纤手指着阮家两姐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 没想到阮秋灵竟有如此大的胆子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顶撞她,她可是太后的亲侄女,也不怕她一状告到太后面前要她好看。 夏锦此时到对这阮小姐刮目相看了,虽说这阮小姐也不满庶妹的作为,但在外懂得顾全大局,知道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行了,不是吵吵着,让本妃带你们来见见市面的吗?瞧着这一屋子宝贝你们还有心思斗嘴!”世子妃发话了,这二人就是有再大的怨对也不得不收了起来,恭敬的行了福礼。 “小女(惠阳)知错!” “世子妃娘娘说得对,瞧瞧这一屋子的宝贝,可是瞧得我眼花缭乱了呢!可都想搬回自个家里藏着,只是这里的宝贝了能得个一两样便是大幸了,可不敢奢望太多! 这将军府的大小姐果然不是我们这此小门小户可以比拟的,瞧着这价值千金的琉璃镜也舍得贴在墙上,这乍一上来可是真真吓了我们一跳,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我也只是在祖母那见过巴掌大那一块,还是去年祖母六十大寿时太后赐下的呢!” 眼看着这气氛有点僵了,便有人出来打圆场,只是这话明着是顺着世子妃的意思说,但却偏偏点了夏锦这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其用意可就有点可疑了! 夏锦这琉璃阁可是尽极奢华了,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这琉璃阁便是将军府的产业,夏长鸣出任调任京师也不过几个月的时候,而他平民出身在这京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有心之人硬是将这琉璃阁与将军府联系在一起,这是要说夏长鸣贪污受贿吗? “叶小姐,请注意言辞!”舒灵若却是一肚子不高兴,她是难得一次同这些贵女们一起出游,或不是看在她是与惠阳郡主一起来的份上,凭她一个从二品的工部尚书的女儿可没机会与她一道,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不知好歹,竟自己的面子也不给,还让自己下不来台! 叶薇听到世子妃这话已经是胆颤心惊了,她当顾着嫉妒夏锦了,却忘了她可是世子妃看重的人。 然夏锦却没打算让这事就这么算了,今天这事若是不说清楚,若是被那有心之人传将出去可是会有损长鸣哥官声的。 “这位叶小姐还请慎言,夏锦虽承蒙婶娘与兄长不弃,让家中下人以礼待之,称为大小姐,但却也是出身商户,以经商为生的。叶小姐却句句将这琉璃阁与将军府连在一起不知是何意思?” 夏锦说到此处稍作停顿,见那小姐面色青白,只怕她刚开始说这话时还想着,就算夏锦听出她话中喑喻,也不敢明目张胆与她争论,必定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不论真假只怕这将军府也会少不得要被人弹劾,所以才报着侥幸生理,一逞口舌。 而此时叶小姐早已是急的冷汗直冒,她没想到事情却与想的竟是完全不同,这夏小姐竟会如此有恃无恐,还敢质问与她,一时之间还是无话可答,而夏锦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至于叶小姐的家是不是小门小户夏锦可不清楚?若是这位叶小姐真若怀疑我这琉璃阁与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到不如让令尊向圣上奏上一本如何?夏锦相信当今圣上圣明一定会派人彻查,介时也好还家兄一个公道,至于诬告朝庭命官是何罪责相信令尊比我清楚?” 那叶小姐原本只想逞一时之快,看不得一个乡下丫头竟能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连世子妃都对她另眼相看,不由得生出几分嫉妒之心,再看看这富丽堂皇的琉璃阁竟是这么个乡下丫头所有,心中不免不忿,而自己竟连一面小小的琉璃却也要不到。 本以为自己这在大宅院里这么多年斗庶妹、斗姨娘,也算有些手段,对付一下乡下丫头岂不是手到擒来,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低估了她。 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夏锦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你与耍阴谋偏偏她就要把事情给你挑明了,让你的阴谋诡计都敞在这明面上,管你耍什么阴谋诡计统统都让你变成阳谋,看你要如何? 看着那叶小姐额上直冒冷汗,夏锦这心里也有几分敞快,但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像她这种笑人穷、妒人富,喜欢没事找事,阴谋害人的人就得好好教训才是。 “叶小姐这翻话夏锦今儿个可是记下了,若是有朝一日传出什么与家兄不利的传言,夏锦一定让家兄将此事奏明圣上,请圣上明查,至于诬告朝庭命官是何罪还请叶小姐回去问问令尊的好,也好早早做个准备!” 说完还给叶薇一个善意的微笑,好似自己这不是要胁她,而是善意的提醒她罢了! “哦,对了,这既然叫做琉璃阁,能在这里看到任何琉璃制品自然是很平常的,若是这些便能让叶小姐有如此多的感叹,那若是让叶小姐上了三楼岂不是要吓坏了小姐,不过叶小姐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去那里看看了,就是这二楼也将是最后一次上来!” 抬眼正好看到红袖手捧着锦盒上来,对她招手道,“送叶小姐下去,让掌柜退了叶小姐那一千两的订钱,顺便多拿一千两给叶小姐,以后我这琉璃阁可不敢再接待叶小姐大驾,若是吓坏了叶小姐只怕叶大人又要弹劾家兄了!” “你……”叶薇这下可真是气急了,自己好歹也是二品大员的嫡女,而夏长鸣不过是个三品武官,品阶还在爹爹之下,这夏锦更只是夏长鸣的堂妹,论身份、地位,哪点比得上自己,竟敢把自己往外赶! 红袖便要来请人,到是这叶小姐身边的丫头十分机灵,避开红袖的手臂,冲夏锦福了一福道,“夏小姐这规矩可是您订下的,交了一千两银子便可以获得这琉璃阁的银晶卡一张,如今不过与我家小姐意见相佐,有点口舌之争,夏小姐怎么往外赶人,夏小姐自诩生意人,可知这生意人最讲一个‘信’字,还望夏小姐三思!” 这小姐可是千金之躯虽说比起世子妃、郡主这身份还差不只一大截,但在她们这此奴才眼里便是天,若是小姐今天真的被这夏小姐给轰了出去,只怕以后就要成了这贵女圈中的笑话,只怕自己也要被夫人打死了。 “小丫头,这嘴到是灵!”夏锦挥手让红袖去把规矩拿过来,夏锦指着最下面一行小字只见上面写道,“此规矩最终解释权归本店主人所有!” “可看到了,意思就是这规矩是我订的,我说的便是规矩!”夏锦复又抬手让红袖带她出去。 舒灵若听了这丫头的话还真是哭笑不得,也难怪婆婆会这么喜欢她,这丫头某些方面和她那小叔子还真是十分相像! 还不等夏锦再次下令,只听外面鼓乐震天,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缓缓行来,最终却在琉璃阁的门口停了下来。 “世子妃恕罪,夏锦先行失陪一会儿!”听这阵势也知道是冲着琉璃阁来的,夏锦恭敬的朝着舒灵若行了福礼。 “你去忙吧,我先在这看看!”其实她现在也是完全失了兴致,所有的心情都让这几人给败了,便随意在这厅中特设的圆桌边坐下,打发其他人自己去看去了。 夏锦得了世子妃的首肯,伴着红袖一起下去,这才刚下楼梯便有小伙计上前来报,只说骠骑大将军拜见小姐。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我在,你便只能属于我 骠骑将军?莫不是他…… 还不等夏锦反应过来,只见前有兵丁开道,随后一名身穿武将官服的人从马上一跃而下。 夏锦刚刚步下楼梯,便见那个几个跨步便来到夏锦面前,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她面前,“沈慕之见过小姐!” 自从那日他与沈清风走后,夏锦便没有见过他,也知他必是有一翻境遇,只是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官复原职,做回了他的骠骑将军。 以后也是朝庭命官,不再是她夏家小小院落中的一个护卫首领,也不在是这京城创意糖果坊的掌柜了,今日之后只怕再难相见。 夏锦莫明多了几分伤感,相处了两年多的人以后不说形同陌路,但再见时却不能如以前一般随性自在,想想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伸手虚扶了一把沈慕之,“沈将军请起,小女不过一届草民,可当不得沈将军大礼!” “小姐与沈慕之有救命大恩,更是收容慕之至今,小姐自然当得慕之一拜!”说完更是双膝并拢跪在夏锦身前。 这自称也从沈慕之改成慕之,无不透漏着亲近、讨好之意,好似十分害怕夏锦恼了她似的。 这可慌了奉命跟来的张公公,如他这二品武将即便面见皇帝也不过行单膝及地的大礼,如此恭敬的大礼,也只是那日惹了皇帝震怒时,才见他行过,那也不过是在御书房中,当时也只有他和皇上两人而已。 而如今他竟这般大刺刺的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跪在夏小姐面前,岂不是在他心中看重这位夏小姐更甚于皇上吗? 这可是要不得的,这沈将军也真是的,那日在御书房中便为这事惹恼了皇上,此刻竟还不知收敛也不怕皇上恼了这夏小姐。 “夏锦惶恐,当时不过是无心之举,沈将军实不必如此客套!还请起身吧!”说完更是盈盈下拜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然沈慕之听到夏锦此话却误以为夏锦是在生他的气,怪他一去便无消息,心中既害怕夏锦真的恼了自己,又有些喜滋滋的,小姐怪他便是在乎他的,会为他担心的,一时之时更是五味杂陈,理不清究竟是高兴多点还是害怕多点! 只是他不起身,夏锦也是半蹲在那,沈慕之无奈只好先行起身,夏锦也由红袖持着缓缓站了起来。 而此时琉璃阁中本就人多嘴杂,不出片刻这阁中之事便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闹得是人尽皆知。 当然也包括此时正带着宝儿在老摄政王府,陪他们爷孙享受之天伦之乐的某人。 听着暗卫的禀报,小木狠狠捏碎了石桌的一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那家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然拿他的锦儿做饵来替他钓鱼。 而老摄政王此时也得了信,看着院中那一方由整块黑晶石打磨而成的石桌,却在他的手中成了残次品,到也没有多心疼。 只是心中感叹,到底还是太年纪,容易沉不住气,皇帝此举虽也让他有所不满,但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定下心来想想解决的办法才是道理。 至于那个欠修理的人,自然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就是了。 而琉璃阁中本来还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琉璃首饰给迷住心魂的众贵女们,此刻纷纷丢下手中的宝物,全都围着二楼的回廊往下看。 就连世子妃舒灵若也免不了好奇,由丫头扶着缓步下了楼来。在夏锦身边立定,“锦儿,这是出了何事了?” 虽是在问夏锦,却并非是要从她这里知道答案。 美目一扫在场的众人,却在看到沈慕之身旁张公公时心中讶异,这张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轻易不会出宫,怎么会在这里。 张公公也十分讶异竟能在这里见到战王府世子妃,然能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自是不凡,立马稳了心神,上前行礼,“老奴,见过世子妃娘娘,娘娘万福!” 舒灵若摆摆手,“张公公免礼,公公何故来此?” 而楼上的贵女们听到世子妃娘娘的这翻话,无不将目光从这气宇轩昂的大将军身上收回,看向那个向世子妃行礼问安之人! 惠阳郡主与几位常被召进宫的官家女子这一细辨此人还正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张德柱无疑,若说刚刚骠骑将军那一跪,已经让众人震惊。 而此刻却在此见到皇帝身边的红人张公公,此时已经无法形容众贵女的心中所想了。 张公公手持明黄卷轴,朝着皇宫方向一拱手,以示敬意,才开口为舒灵若解惑。 “回世子妃娘娘的话,圣上下了圣旨前骠骑大将军,蒙怨多时,幸得沉冤召雪,复骠骑大将军封号,领禁卫军副都统一职,官居正二品,择日上任! 皇上感念夏小姐大义,为我凤天保全沈将军如此将才,才让皇上不至于痛失爱将,今日圣上特命老奴伴沈大将军前来拜谢旧主,有圣旨为证!” 说完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以示皇恩,在场之人无不拜倒在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只有沈慕之、舒灵若、夏锦三人屹立当场,夏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举似乎有点太过高调,刚想学众人参拜,却被张公公先一步托住,“圣上说了,夏小姐功在社稷免其跪拜大礼,可越级不拜!” 夏锦却是一脸迷茫不明白这张公公是何意! 却见舒灵若拉着她手道,“锦儿妹妹,这可是好事,这成天跪来跪去的礼节可真是让人受不了,皇上可是说了免了你的跪礼,就是说你见了皇上也不用跪,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需道个万福便成!若是遇到比你只高一级的连礼也不用行的!” 而此时张公公却是满头冷汗,皇上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此次可以不用下跪谢恩,可没说以后都不用跪,这是只有战王府的主子们才有的殊荣,也只有世子妃敢这样曲解皇上的意思。 只是这话是从自己嘴里传出的,世子妃这样理解也没有错,看来自己回宫后却要向皇上请罪了。 而在舒灵若心中这夏锦迟早是战王府的人,而战王府的人从来只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皇帝都不受他们跪拜之礼,其他人又何德何能能受得起! 张公公回宫向皇帝请罪时,皇帝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看张公公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心的给一句朕就是此意,才让张公公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而听了舒灵若的话,夏锦是十分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偷偷冲自己眨眼,心下也是明白了,她这是故意曲解皇帝的意思。 不过她这现代人的确是对古代那些跪拜之礼十份厌烦,只是为了不让人把她当成异类,不想行事太过高调才不得不学这古代的礼仪,既然现在有这个空子让她钻她又岂有不钻之理。 夏锦行了个万福礼,声道,“小女夏锦,谢圣上龙恩!” 张公公本来还报着侥幸心理,希望这夏小姐能推托一二,却没想到这位也是打蛇随棍上的主。 看夏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舒灵若也是与她会心一笑,到是张公公看着这两人也实在无奈,只好就此揭过。 “沈将军,皇上命老奴陪您来拜谢夏小姐,如今这礼也行了,还请沈将军随老奴进宫上任吧!”他还得赶着回宫请罪呢! 沈慕之应声与夏锦告别,转身、昂首向门外走去,夏锦见他挺得笔直的腰板,却有几分迟疑的脚步,不知为什么却从他的背影瞧出几分落寞来,想叫住他,却觉得没有什么理由。 沈慕之在走在门口时脚步顿了顿脚,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就连呼吸也放轻了很多,然终究什么也没发生,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扬鞭疾驶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送走沈慕之与张公公,舒灵若也向夏锦告辞,她这一趟可没算白来,也算是看了一场好戏,而皇帝突然来这一出,可算是将夏锦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她还是早点回去告诉婆婆才是。 夏锦亲自送她上了马车,便从红袖手中接过锦盒,交给舒灵若,“今日多亏了世子妃相助,夏锦无以为报,这锦盒之中乃是这琉璃阁中的金晶卡,还请世子妃笑纳!” “锦儿妹妹太过客气了,什么助不助的,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到不值当锦儿妹妹这厚礼,姐姐也不和你客气了,这卡我便收下了,此时姐姐先行回府了,花朝会那日我们再会!” 舒灵若欢喜的接过夏锦送上的锦盒,今日这琉璃阁可算是让她开了眼界,她可是十分好奇,这琉璃阁三楼究竟是何种光景。 如今夏锦送上的无疑就是这琉璃阁的通行证! 随着世子妃的远去,那一行同来的小姐们也纷纷将自己看中的东西指给小二记着,让人送到府中结账,便也登上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而关于那叶小姐却被夏锦收了银晶卡,列为拒绝来往户,但终究因着沈慕之的到来,没有让夏锦着人当场撵出去,也算是全了一时的脸面,只是与她同来的几人却是与她保持了距离。 不为其它,单单就夏锦这人现在也是不能得罪的,她现在不仅是荣威将军府的大小姐,还是骠骑将军的旧主,更是世子妃看中的人。 现在居然连皇上都看在她救过沈将军的份上,免了她跪拜大礼,虽没给她正式封赏,单就这一点却是比那些有封号的县君、县主之类的都要好上很多,就是公主、郡主也不可能有此特权。 就算有些人心中嫉妒的不得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甚至是找茬,得罪夏锦是小,若是因此得罪了荣威将军、骠骑将军和战王府,只怕是家主也不会放过她们。 她们可不像叶薇那么蠢,能让世子妃看重的人岂是那么简单的,居然敢当着世子妃的面算计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算她能在言语上占了便宜又如何?难道世子妃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为了自己一时口舌之快惹恼了世子妃也是得不偿失的。 这琉璃阁的开业首天便是一派热闹的景向中落下帷幕,而今日在琉璃阁中发生的一切,也成了这京城之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其实对于沈慕之的事,自他走后夏锦也想通了,虽说少了一个得力的人,但却多了一个骠骑将军让自己靠也挺好的。 她一向乐观,想明白的事,便不再纠结,只想着今天沈慕之那样到是有点心疼,自己也只是一时想不通,却不是真的要为难他的。 男人膝下有黄金,他却当着众人的面跪在自己面前,她知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当时有点别扭总觉得以后他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沈慕之,而是皇帝的得力干将沈大将军了。 却忘了当初在自家后院,是自己说比起现在的沈慕之,她更希望有一个成为大将军的属下,是自己把他推上这条路,到最后却来怪他,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夏锦狠狠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何时竟变成这种扭扭捏捏的小女人样子来了,真是要不得! 小木送宝儿回来时,便见夏锦斜倚在二楼书房的窗边,直敲脑袋,看着她那一脸懊悔的样子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打发红袖先带宝儿下去休息,缓缓跨进书房! “既然舍不得当初干嘛要让他走?”小木这话里多少有几分赌气的味道,他此时心中十分不忿夏锦为另一个男人伤神。 虽然心里也明白,那个男人成不了横在他与锦儿之间的障碍,便他就是不高兴,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在想别的男人! 夏锦闻声收回正在蹂躏自己小脑袋的手,看向立在门口的那个人,他是何时来的,自己的糗态他又看到了多少? “别管我是什么时候来的,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小木随手关上书房的门,大刺刺的来到夏锦身边,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我在的时候不许想别人!” 夏锦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这货难不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夏锦这才刚在心里腹腓完,便被小木低头轻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别把我想成那么恶心的东西,之所以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是因为我了解你!” 微风轻抚着耳廓,有一种痒痒的酥麻感,让夏锦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好似有一只小手在心脏的位置轻轻挠着。 “待花朝会后与我一起见见我的家人好吗?”小木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他此时的心情却不似他的表现的这般放松,进京这么久却一直不敢提这事就是怕夏锦说‘不’! 夏锦闻言转脸,不经易间贴上一个温润的唇瓣,那一触即分的触感却似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两人心中荡起层层漪涟! 夏锦伸手抵住小木的胸膛不让他在靠近,小木自是不会勉强她,夏锦轻轻抚落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与他分开一点距离,认真的看着他的神情。 这古代可没有相亲这一说,若是看中的哪家闺女,可都是聘了媒婆上门提亲的,这见家长也是成亲后的事,可不兴这婚前见公婆的,夏锦不明白小木究竟何意?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唉……”小木又是一声长叹,“你这丫头我还能不了解你吗?若是不让你将我里里外外了解的透彻,只怕也不能轻易同意了我的求亲,说得再多到不如带你亲自去看看的好!” 小木抓起她的右手放在手心,细细摩挲着她的掌心,这丫头越来越出色,他便越来越不能安心,若是不将她牢牢抓在手心,他还真是不放心,就怕有一天她的心会飞到别人身上。 夏锦微微挣了挣却没挣出她那只被小木抓在手心里的手,转脸不再看他,口中却仍是逞强的道,“谁要答应你的求亲了?” 只是那红到耳根的俏脸和微弯的唇角却出卖了她。 小木笑着抚上她的肩膀,帮她转过身来,“不答应我的求亲,你还想答应谁的?嗯?只要有我在,你便只能属于我的!我看谁敢向你求亲?谁若敢,我便打折他的腿!” 小木虽也一脸笑意,但这话却说的无比认真! 夏锦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是狂妄的可以,但是他不讨厌他的狂妄,反而有些欣喜! 小木见夏锦也没再反对,也知道这事算是定下了,心中自是十分欢愉,以至于他决定今夜一定要好好的庆贺一翻。 至于他的庆贺方式嘛……咳、咳,自是与众不同的。 皇帝本想着今天这事小木一定会找自己要个说法,只是这事做都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到不如先躲躲,让这家伙的气先消消在说。 自己的寝宫是肯定不能呆了,但是正值多事之秋,这躲出宫去也是不可能的。 恰逢张公公询问招寝之事,皇帝此时哪还有这心思,“行了,今天不用,下去吧!”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静岚殿遇刺 “慢着!”看着张公公手中端着的铭牌皇帝计上心来,或许他能找修好去处也不一定,“去把没侍过寝的秀女名册拿上来!” 要说他这皇帝其实也算是洁身自好,自登基以来也只选过一次秀,而能得了他宠的也都是重臣之女,为制衡前朝的权利,不得不为之,而那些没身份没背景的秀女们都成了这后宫的摆设。 多年也不曾见过皇帝一面,皇帝接过张公公递上来的名册,扫了几眼,目光便停留在一个名字之上! 张公公会意,解释道,“叶静岚,工部尚书之嫡长女,擅琴,入宫五载未承皇恩!入宫时封岚常在,后因在太后千秋宴时抚琴助兴,博得太后欢欣,晋一级,封岚美人!平日与华妃交好!” 皇帝听完张公公的解说,替他补完他未敢说的话,“太后和华太师的人!” “是!”张公公收敛神色,表情更加恭敬,随又补了一句,“今日在琉璃阁与夏小姐起争执的便是她的嫡妹!” 放下手中的名册,皇帝站起身向御书房外走去,在经过张公公身边时,丢下一句,“传旨,让华妃准备着,朕今夜去她那里!” 张公公一头雾水,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刚刚皇上似乎对这岚美人分外感兴趣,怎么最终却是点了华妃侍寝!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却仍是下去传旨去了,华妃接了旨意更是喜不自甚,皇帝可是有一两个月没去她那里了,这宫中的人听说皇上要来,更是忙得的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然皇帝出了御书房却是什么人也没带,只捡宫中幽静的小路慢慢晃悠着。 瞧见了这瑶华宫的屋顶时,皇帝转了个弯越过瑶华宫,朝着这瑶华宫北面的静岚殿而去,记得当初太后赐这宫殿给岚美人时,便是因为这宫殿竟是与她同名。 这入宫多年也只在华妃那里见过皇上几次,以为这辈子没机会承宠的岚美人,本来也只想好好巴结这华妃,平安的在这宫中过完下半辈子。 未曾想到这静岚静有朝一日还能迎来皇上驾临,自是又惊又喜。退了一众宫女、太监,岚美人更是使出混身解数讨好皇帝。 歌罢,舞歇,佳人如斯,皇帝终不过是常人,仍是抵不过美人眼中情意缱绻,红烛摇曳,旖旎了一室春光! 被翻红浪、月涌清波,正是云雨正当时…… “噼里啪啦、砰、砰!” “噼里啪啦!砰!砰!” 伴随着闪砾的火光,一串鞭炮落入锦被之上,原本激情昂扬,竟在这一吓之下疲软下来。突然锦被上传来一阵惊响,红色的碎屑在红罗绣帐中肆散了开来!“啊啊啊!皇上!皇上!” 岚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的直往皇帝怀中钻! “呵!什么玩意儿!” 一把推开岚美人,皇帝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他,掀起锦被便向地上扔去! 一把扯过那名黄的袍子披在身上,利落的起身下床,看着这满室狼籍,皇帝暗咬牙槽,双拳攥的死紧!这也太过份了! 要是真把朕吓个好歹来,这是要让这凤天皇朝后继无人吗? “皇上、皇上!” “护驾!护驾!” 此时外面守夜的人也闻声赶来! “来人、抓刺客!”鞭炮声惊动外面守夜的侍卫,外面一片嘈杂声! 砰得一声响,宫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微臣该死,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禁卫军统领华清,正领着一对人巡视到瑶华宫附近,却闻仅有一墙之隔的静岚殿里传出惊叫声,便火速赶来,这岚美人的父亲可是他们的人,若是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只怕会影响两家的合作。 只是这才进了静岚殿便听到太监大呼‘护驾’,本想转身离开,若里面的真是皇上,此刻必定是怒火中烧,自己此时进去必定讨不得好。 却被另一队闻声赶来的人马撞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自己的人冲了进去。 然他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皇帝只披一件单衣立房中,而岚美人竟是身无寸缕,地上一片狼籍,只是现在后悔早已晚矣! 只得跪地请罪,不敢再多看一眼! “啊啊啊!”岚美人尖叫着,连滚带爬的从锦榻上冲了下来,直朝皇帝奔去,想要寻求庇护。 心中多少也知道自己这算是前途堪忧了,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被外臣看光了身子,别说是皇帝,就算是任何男人也会觉得是奇耻大辱、脸面无光! 她也不敢奢求皇上以后还会宠爱自己,只求皇上看在今天她也是受了惊吓的份上,能对自己有几分怜悯! 皇帝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以后还有用,侧身将她挡在身后,一把扯过叶清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招来两名宫女,“扶你们主子下去歇着!” 而叶清此时跪在地上,更是胆颤心惊,虽说知道出了此事,自己身为禁卫军统领少不得要受责,但若是待到皇帝怒火稍歇,或许还可以让父亲华太师和妹妹华妃为自己求求情。 可是他也没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下直面皇帝,而自己刚刚还看光了皇帝的女人。华清想到这里,早已是冷汗湿透了后背! “华清,身为禁卫军统领,竟然玩忽职守,让刺客轻易混进宫,若这扔在锦榻之上的不是鞭炮而是射出来的羽箭,朕还安有命在!” “该死!你就是万死也难辞其究!” 皇帝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旁边的桌案上,竟将这案几轰得个四分五裂! 华清一惊,知道这皇帝是打算严办他了,这豆大的汗珠顺着眼角滚落,立马改由双脚并扰跪在地上,连不跌的扣起头来。 “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来人,禁卫军统领华清、玩忽职守,身为禁卫军统领却不能司其职,至使刺客竟能在宫中进出自如,行刺于朕,让爱妃受惊,着免其禁卫军统领一职,打入天……!” 皇帝这话还没说话,便被一阵通传声打断。 “华妃娘娘到……” 闻声皇帝不禁皱眉,这时间可掐得真好! 这通传声刚落,便见一抹曼妙的身姿袅袅婷婷、莲步轻移,款款行来! 而皇帝此时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对于华妃的到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忧的人自是不用说的。 这喜的人无疑便是此刻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了,本以为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就算事后妹妹和父亲会把他弄出去,但这天牢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就没有完好无损的出来的,少不得得吃一翻苦头。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华妃盈盈下拜,竟是要行起大礼来,这可在平时是少见的! 皇帝此时早已是换上一脸笑颜,亲自扶着华妃起身,状似心疼将她搂进怀里,口中更是轻声斥责,“爱妃这是做什么?何故和朕见外了起来?” “皇上,臣妾有错,臣妾这是向您陪罪来了!”华妃却是小嘴一瘪,十分委屈的模样,口中称是陪罪,瞧她这模样到更像是问罪的! 皇帝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蛇随棍上,柔声安慰道,“爱妃有何错,说来听听!朕原谅你就是,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这下华妃这一脸委屈的表情更加明显了,哀怨的看着皇帝道,“臣妾也不知臣妾这是错在哪了,只是皇上明明让张公公传了旨说要来瑶华宫的。 臣妾可是满心欢喜的盼着您来,可是这等到深更半夜,却也没等到您,臣妾想可能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惹了您生气,这不是听说您来了妹妹这儿,就赶着来给您请罪来了吗?” “朕本来是打算要去瑶华宫的,只是被这静岚殿的美景一时迷了眼,才留了下来,辜负了爱妃一翻盛情是朕的不是!爱妃可莫要说什么陪罪的话了,否则朕可要与心难安了!以后朕不再这样就是了,爱妃就原谅朕这一次?” 皇帝柔声轻哄着怀中佳人,两人旁若无人的当众调情,直至好一会儿,这华妃才开了笑颜,偎在皇帝怀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火。 而此时华妃好像才看清这屋中的情景和其他人似的,状似讶异的问道,“岚妹妹这宫殿这是怎得,莫不是妹妹调皮,竟在这殿内玩起火来了吗?” 她这可谓是睁眼说瞎话了,摆明了是要将这罪责推给岚美人,好为自己哥哥脱罪。 岚美人刚刚被自己的侍女扶下去更衣,这会听说华妃来了,也不敢在后面歇着,直让侍女扶着要过来给她请安,却没想到竟听到这翻话。 没想到平日里,与自己万般亲热的好姐妹,如今竟这般扭曲事实,为了给自己兄长脱罪竟想落井下石,嫁祸到自己头上,这原本想依持华妃的心也冷了下来,看来这华妃也不是可以依靠的人。 扶着侍女的手又走了回去,只当自己没来过,但是今天的事她算是记下了。 若是别的事皇帝或许会卖华妃一个面子,然此时他是一心想惩治这华清的,怎可能轻易让她扭曲是非,“爱妃是不是今儿个太过劳累眼花了?” 皇帝并没有顺着华妃所给的台阶往下下,今天这华清他是罚定了,于是微沉了脸道。 “这哪里岚美人玩火所致,分明是那可恶的刺客所为!该死的竟敢往朕身上仍鞭炮!其罪当诛! 这华清身为禁卫军统领,竟不司其职让刺客混进宫来,实在是可恶,朕正本打算把他革职查办,先打入天牢收押!” 皇帝是不打算放过华清的,干脆把自己的处置都说了出来,这后宫不得干政,这华妃已被小木教训过一次,在浣衣局里呆了三个月,看她此时可有胆子为这华清求情。 华妃也暗自心惊知道皇帝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就算使出混身懈数想把今日之事揭过去只怕也难了,只是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让她袖手旁观也是不可能的。 脑中转得飞快,只想着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皇上改变主意的,灵机一动跪在皇帝身前,“皇上,臣妾并不是要为兄长求情,只是有一事还请皇上容臣妾相禀,待臣妾说完皇上再行处置也不晚!” “爱妃这是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就是,朕不是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吗?朕又没说不让你说?”从地上搂着华妃起身,温情脉脉好似一个模范丈夫模样。 若是让这宫中其他嫔妃看到只怕要嫉妒死了,皇帝何是对人如此温情过,就是皇后也没享过此等待遇! 华妃顺势偎在皇帝怀中,小手紧紧抱着皇帝轻揽她腰肢的手臂,微昂起头看着皇帝的眼睛,把自己最好看的侧面呈现在皇帝面前,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却在这开合之间隐现丁香小舌,格外诱人! 皇帝忍不住喉结翻滚,不得不承认这华妃是越来越会勾人了,就在皇帝被勾的心荡神驰之时,华妃才缓缓开口道。 “皇上,这宫内的人可是都知道你让张公公传旨说今晚歇在瑶华宫的,华统领也是一直带人在周边警戒不敢有丝毫懈怠,皇上您想想,若是真有人要行刺皇上当时来瑶华宫,而不是这静岚殿才对!”华妃见皇帝脸上没有明显的不愉之色这才继续道。 “臣妾思忖着,是不是岚妹妹得罪了什么人,才让人寻了空子伺机报复,这刺客并不是冲着您来的!” 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华妃一眼,这女人到是长进了不少,这是拐了弯的想让岚美人顶罪了! 这是不是冲他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只是这难得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这华清就是不打入天牢也不能这样算了。 皇帝捏捏华妃的小手,手指轻轻搔弄她的掌心,另一只手却在她的腰身上来回打着圈,惹得华妃极力隐忍之下仍是娇喘连连! “皇上,您好坏!”华妃轻声娇斥,这身子却更往皇帝怀中偎进了些。 “朕,哪里坏了?难得朕觉得爱妃说的有道理呢,想奖励你呢!”瞧着华妃那半推半就的模样,皇帝这手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皇上!” 虽面上与华妃正调着情,但皇帝却没有忘了华清的事。 “华清,虽有华妃替你求情,但你仍疏于职守,不管这刺客是不是冲着朕来的,你身为禁卫军统领都不该让这样的事发生,然朕看在华妃的面上,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罚奉一年,闭门反省三月! 这三个月你便将这皇城守卫工作交给副督统沈慕之,好好在家给我反思,若是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任何人求情朕也不会饶你,滚吧!”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华清忙不跌的磕头谢恩,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这处置了叶清虽说皇帝不是很满意,但能收条小鱼也是不错的,原本不愉的心情,此时也多也几分畅快来。 皇帝亲自送华妃回了瑶华宫,却没有应华妃的邀请过去坐坐,听着这更鼓敲响四声,笑着冲华妃道,“爱妃好好休息,朕也要准备上早朝了,改日朕再去爱妃宫中坐坐!” 皇帝特意在‘坐坐’二字上加重语调,调情之意十分明显,华妃也是红着一张俏脸向皇帝行礼告退! 从瑶华宫出来,便见闻询而来的张公公早已带人候在瑶华宫门前,待皇帝出来立马跟上。 皇帝也不说什么,便直奔御书房而去,推开御书房的大门,那赫然在坐的不是小木又是谁。 皇帝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挥退众人,只留下张公公一人伺候! 皇帝气的全身发抖,颤着手指指着小木大骂,“你胆子也太大了,那种时候你也敢吓朕,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朕断子绝孙!” 然某人却浑不在意的耸耸肩,“我看皇兄不是好好的吗?瞧这中气十足的,哪会那么容易被吓到,再说这龙脉可是关系到凤天的传承,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打皇兄您子嗣的主意啊!” 皇帝听了这话,怒气才稍歇,于少这家伙还有点分寸,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只见那家伙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行至皇帝身前,将头贴近皇帝的耳边道,“就是要动我也会向老摄政王要一包药粉,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皇帝惊愕的向后退了两步,好怕与他靠的近一点也会中毒一样,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惹到他了,这家伙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他还真怕他给自己下那种药,要是他堂堂皇帝成了太监! 从此不能人道,还不如让他自我了断! “皇兄,怕什么?皇兄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只要没人做对不起我的事,就算让我做我也是懒得!”小木这话算得上是威胁了,但是皇帝也只是无奈,这次的确是自己先算计他的人在先,活该挨整! “呵呵,没、没有!”皇帝干笑两声只想把此事揭了过去,他可不想再惹这家伙,保不得下次他在宠幸嫔妃时,他不会出什么新花招,若是再这样吓他两次,他一定会有心里阴影的! 第一百四十章 花朝会 “不知皇兄对我今天送的礼物可还满意!”皇帝不明白小木为何突然转了话题,疑惑的转向他时,才发现他早已做回了桌边。 过了半晌皇帝才反应过来,“那个华清是你给弄过去的?” 是了,若不是他,以那人的狡猾若知自己就在静岚殿中,只怕早就掉头就走,事后推一个替死鬼出来便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间刚好出现在那里,让自己逮个正着。 自己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趁机停了他的职,削了他的权呢!就算自己有心追究他这禁卫军统令之责,只怕也会被华太师和太后一党的人连番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 不管如何此,事到是正对了他的心意,能暂时削了华清这禁卫军统领之职也是好的,至少他不用担心这晋王一旦举事,这皇宫便会最先被太后掣肘。 经沈慕之的本事,他相信有两个月的时间这皇城禁卫军一定能做一次大清洗,换上他们自己的人。 若是晋王真敢在太后寿诞之日举事,他也能多一份胜算。 虽然这事于他有利,不过还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朕忘了之前的事? 皇帝想是这么想的,但却不敢问出来,他怕若是以后这家伙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剂药粉,他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这事还是揭过不提的好,反正也是自己先算计夏锦在先,要招这家伙报复也早在意料之中。 皇帝在小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挥手让张公公下去上两杯茶来。 喝了一口茶水,打算与小木来个促膝长谈,反正到五更天就要早朝,现在也没时间休息了! “这次能卸了华清这禁卫军统领一职,你功不可没,你想要什么赏赐直说便是!”皇帝现在心情不错,也十分豪爽起来。 然某人却并不承他的情,“赏赐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别想拉锦儿下水就行!” 他此行的目的是要给他点教训,收拾那华清也不过是顺便而已,他可不想让他太高兴好了伤疤忘了疼! 皇帝悻悻的摸摸鼻子,一脸委屈的道,“我还敢吗?要是照你这样再来两次,我这大好的凤天江山就要后继无人了!” “自作自受!”小木可不恩为他是皇帝就给他好脸色,这家伙就是欠教训! 皇帝浑不在意小木那臭臭的脸色,一脸新奇的往他身边凑! “你这么护着人家,到现下人家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你就不怕她到时……”皇帝一脸兴灾乐祸的看着小木,言下之意也很明白! 小木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看我好戏,我就偏偏让你瞧不着,“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与锦儿早已说好了,过了花朝会她就随我回府见爹娘。” 小木笑的一脸得意,让你幸灾乐祸,你想的那个场面是不可能出现的! 皇帝也是一诧,他本以为以夏锦那么娇傲的性子,若是知道小木对她隐瞒了身份,一定会非常生气,可能还会不理他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皇帝也是好奇,一脸我要听八卦的样盯着小木,等着他的下文! 而小木却不打算与他多说,一甩衣袖站起身来,“我的事就不劳皇兄操心了,皇兄有空还是想想晋王的事吧!” 丢下一句话便先行离开了,徒留皇帝一人在这偌大的御书房中! 晋王何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有胆这样大刺刺的说出来的恐怕寥寥无几,若偏偏小木就是其中一人! 皇帝真的很想将他抓回来,狠揍了一顿屁股,这话说一半走人,这不是诚心吊他胃口吗? 只是此时哪还能看到他的身影。无奈,皇帝只好吩咐张公公准备上朝! 三月十五花朝会,夏锦一大早便带着宝儿到了将军府,本想叫香儿一起的,那丫头却在这两天染了风寒不便出门。 夏锦只好吩咐坠儿好生伺候着,便带着路妈妈、红袖、添香,还有宝儿一起去了将军府。 这才刚进荣威将军府的大门,便见宫妈妈候在角门边,看见夏锦进了门,立马迎了上来。 “老奴,请大小姐安!”宫妈妈便在门边规规矩矩的给夏锦见了礼。 “宫妈妈,免礼!宫妈妈为何一大早候在这门边!”夏锦虚扶一把,颔首回礼。 宫妈妈便也就着夏锦的手起了身,垂头薛立,“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一大早便吩咐老奴在这候着,说是大小姐和小少爷要是来了,便让老奴带您去寿宁院!” 夏锦微笑点头,她这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想必是李氏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宴会,心中紧张,才让人一大早便在门口候着她了吧! 夏锦一行随宫妈妈进了这寿宁院,便见李氏早已穿戴收拾整齐,这一身装容也是宫妈妈按她这品级给收拾出来的,雍容华贵,既不逾礼,也不寒颤,可见这宫妈妈也是十分有本事的! 李氏见夏锦进了屋,也不得她见礼,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拉着她的手,道,“锦儿,你瞧瞧婶娘这一身可得体吗?” 李氏这心里终是挺紧张的,必定这花朝会是由庆安大长公主主持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得体的,恼了大长公主可就不好了。 夏锦笑着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待到李氏没那么紧张了才缓缓开口,“得体、得体,这宫妈妈收拾的最得体不过了,婶娘你怎么忘了,宫妈妈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这礼制可是最熟悉不过了,哪能不得体呢!” 夏锦说完还看了一边的宫妈妈一眼,然宫妈妈也恰在此时抬头,看见夏锦一脸真诚的笑意,这心中骤是一暖! 李氏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是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至是紧张的太过了,宫妈妈做事一向最妥贴不过了!” “老夫人、大小姐夸赞了!老奴愧不敢当!”宫妈妈行了个半礼以示谢意,但眼中感动却是满满的。 一行人收拾妥当,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往畅和园方向而去,荣威将军夏长鸣打马先行,后而跟着两辆挂有将军府标置的马车,不用说也知道这车里是何人。 一路从将军到畅和园足足行了近一个时辰,夏锦才知道自己在这京城中行走,也不过是在自己店铺与将军之间很小的一片区域,而这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大。※※※ 畅和园 早有执事太监在门口候着,夏长鸣递上贴子交与那人看着母亲和妹子进去,便打马调头离开了,今日这京畿营中还有事,便不能陪他们游园了! 这可是让这随后而来的姑娘们失望不已,如此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深得皇帝赏识,可不正是这些小姐们心中理想的佳婿人选吗? 到有那些个机灵的,虽知道今日是没机会与这大将军在这园中来个偶遇,但是却能在老夫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这才进了园子,便见那李嬷嬷领着两个丫头笑服盈盈的迎了上来,见了李氏和夏锦立马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老奴给夏老夫人和夏大小姐见礼!” 夏锦可不敢受这老嬷嬷的礼,半弯下身子扶她起来。 李嬷嬷就了夏锦的手直起身来,却也没用立马放开,只笑着道。 “这庆安大长公主可是等了好久,特派老奴来迎迎夏老夫人和夏大小姐,可算是把两位给盼来了!” 说着还轻捏了夏锦的手一把这才松开。 夏锦这才会过意来,原来这李嬷嬷话中有话,仔细回味一翻,莫不是这庆安大长公主嫌他们来晚了,可是这若说早自己等人的确不早,但也不算晚的,这宴会还没开始,这门口的宾客也还在骆驿不绝的进园啊! 算了,自己在这也想不通,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再说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贵为大长公主,若是真想编排自己,随便找个理由也够自己喝一壶了。 不过自己那天给的几颗珠子还算是派上了用场,至少得了信自己心里也有个底,总比在黑地里好! 夏锦回头看了宫妈妈一眼,显然她听出这李嬷嬷的意思了,只是她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这庆安大长公主她还是知道一点的,细细想过后,对夏锦无声吐出两字! 而夏锦此时心中已有了底,笑着从袖袋里摸出两颗琉璃花型,全是范着淡淡蓝光。李嬷嬷一见夏锦手中的东西,两眼俱是犯光。 夏锦又岂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是不急着给她,只是一脸笑意的开口道。 “劳嬷嬷辛苦一趟,我们这就去拜见大长公主!” 说完才拉起李嬷嬷的手将两颗琉璃花型放进其手心,“一点小小心意,嬷嬷留着把玩,以后也可让工匠做一对耳环!” 李嬷嬷摸着手中的东西更是高兴,将之收在袖袋之中,手还不禁又摸了两下,要知道这京中现在这琉璃可堪比黄金价,就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也不一定能得一件琉璃首饰。 而她一个小小的嬷嬷就更是妄想了,而今日夏小姐一出手便给了她两个琉璃小花型,虽不是成品的首饰,但只要稍作加工便成,而且也更方便自己出手,果然自己刚刚的做法是对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惠敏郡主 李氏与夏锦随着李嬷嬷一路行来,直到一间楼阁前才停下,李嬷嬷回身与李氏和夏锦见礼,“夏老夫人与夏大小姐请稍等片刻,容老奴先去回禀大长公主殿下!” “嬷嬷请便!”夏颔首应声。 李嬷嬷得了夏锦的应允转身进了望月阁,再次出来通传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瞧着李嬷嬷神色不似刚才,想必是挨了这大长公主的斥责。 夏锦何等灵透,这一想便知多半与自己等人有关。 夏锦将宝儿交给添香照看,又从绣袋中掏出几颗珠子,塞进李嬷嬷的手中,“劳嬷嬷受累了!嬷嬷恩德夏锦铭记与心!” 李嬷嬷诧异的看了夏锦一眼,这主子赏赐奴才这是常事,但却从没见过像夏大小姐这般体恤下人的。 想想自己自小入宫便在庆安公主身边伺候如今也有二十多个年头,公主还不是动辄打骂,何曾有过这般温情软语。 李嬷嬷赶忙推辞,将琉璃珠又推回夏锦手中,压低声音道,“夏小姐不用如此破费,老奴实在受不起,公主请二位进去还是莫要让公主久等了!” 复又压了压音量,“听闻夏小姐这琉璃阁的首饰如今天是风靡京都,我们大长公主也是喜爱的紧!” 夏锦笑着又将手中物放进李嬷嬷手中,“多谢嬷嬷提点!劳嬷嬷前面带路!” 这回李嬷嬷也没在推辞,收了东西便领着夏锦一行进了望月阁。 夏锦乖巧得退到李氏身后,扶着她的手臂,轻轻拍拍,“婶娘不用担心,万事有锦儿在!” 感到手中的手臂不在颤得厉害,夏锦这才放下心来,扶着她向前走去。 望月阁花厅之内,大长公主正与几家夫人叙着话,见夏锦他们到来竟是连眼皮也没抬,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夏锦扶着李氏规规矩矩的与庆安大长公主行了万福礼,只是这半蹲着身子过了半响也不见庆安大长公主命他们起身。 夏锦到还好,必定年经,只是李氏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了,就连李嬷嬷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大长公主要是真让夏老夫人在这望月阁中当众出了丑,只怕是要将这将军府得罪的透透的了。 必竟多年主仆,李嬷嬷忍不住出声提醒,“公主,夏老夫人与夏小姐来了!” 庆安大长公主白了她一眼,这才转了脸笑盈盈的看着夏锦二人,“夏老夫人与夏小姐何时来的,怎么也不通传一声,瞧我和几位夫人聊得热乎竟没注意到,还当是自家下人有事通报呢,便没在意了!” 夏锦听了她这话也是暗咬银牙,这庆安大长公主也却是太过了,就算要给他们下马威,也不能这般埋汰人,他们虽出身乡下。 但李氏现在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容不得她这般侮辱。 她这大长公主若不是身上多了点皇家血脉,单论品级也不过只是正三品而已,又能高贵得到哪去。 而自他们进来便一直在坐在自己位子上闭目养神,未言半语的凌老夫人却在此时开了口,“大长公主贵人事忙,恐是一时没在意,瞧着夏老夫人与夏小姐此时还在与大长公主请安呢!” “免礼吧!”庆安大长公主不甘愿的开口,本来还想让她们多跪半刻,却不想凌家这平日里百事不管这死老太婆竟破天荒的替开口为他们求情。 若是别人她或许还能置之不理,但这凌老太傅却是先皇恩师,又曾授业与当今皇上,凌氏一家可算是恩宠不断,而她却也只是个空有名头并无实权的大长公主,却不得不卖这凌老夫人的面子。 “谢大长公主!”夏锦扶着李氏起身,然这李氏长时间半蹲着身子,这会突然起身,竟头晕目炫,加之两条腿直打颤,差点没倒了下去,全身的重量都靠夏锦撑着,还好夏锦还有点力气,两人才没当场出丑。 庆安大长公主看着这二人的情景才微微感到满意,唇角隐现笑意,却被忽然抬头的夏锦捕个正着。 这下她更确定这大长公主是故意的了。 若是她没看错这宫妈妈在门口时与对的口型是‘琉璃’没错,而刚刚李嬷嬷也提到大长公主喜欢琉璃阁中的首饰。 难不成这大长公主如此为难与她们只是为了这琉璃阁中的首饰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这庆安大长公主可谓是心胸狭隘的可以了,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若是一般人只怕此时已早以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想必李嬷嬷那番话也是她故意透露的,以势压人,这庆安大长公主到是运用的相当熟练了! 夏锦还在想着要不要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奉上,只是现在这般境况让她给庆安大长公主送礼还真有点让她恶心,只是人在屋檐下,她仍不想低这个头。 然李氏却是扯扯夏锦的袖子,冲她狂使眼色,夏锦看了眼婶娘在心中无奈的叹气,看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到是不怕,只怕这婶娘应付不来,挥手招来红袖,微微欠身,“承蒙庆安大长公主不弃,邀我与婶婶来参加这难得一见的盛会,夏锦蒙公主大恩,无以为报,特亲手为公主打磨了一对,双凤含珠琉璃钗,昨日才堪堪完工,还望公主笑纳!” 说道便让红袖把锦盒打开,送给李嬷嬷。 李嬷嬷接过锦盒送给庆安大长公主过目,大红色的锦锻衬托出两只琉璃钗环格外的光彩夺目。 庆安大长公主看着盒内的东西,眉宇之间终有了笑痕,心中暗叹看来这夏小姐还算上道,之言语之间也客气了不少! “夏小姐一番心意我便收下了!”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李嬷嬷送下去收着,这才对身边的丫头呵道。 “还不给夏老夫人和夏小姐看座!” 夏锦与李氏再次谢恩,这才拉着宝儿的小手随着丫头的引导就坐。 这时众人才看清夏锦此次竟还带了个孩子过来了,凌老夫人微睁了一下眼,看到宝儿时也不诧异,这孩子上次在清叶寺后山就已见过,她记得好像是夏小姐收养的义子! 这最近关于琉璃阁、闰于夏锦的传闻也不少,知道夏锦有孩子的也不在少数,却也都没有在意,夏锦与李氏在这屋里做了一会儿。 这陆续过来拜会这大长公主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大都是请了个安便被打发去游园了,真能被大长公主留下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其实夏锦与李氏都盼着自己与那些个人一样被大长公主打发了游园去,而不是被拘束在这边陪着这些人干坐着。 直到过了好半天才有丫头通传说各家夫人、小姐都到了,还请庆安大长公主移步静园。 静园之中百花争艳美不美不胜收,而最美的却不是这花,而是这园中衣着光鲜的佳人们。 夏锦一眼扫去,这唇角的笑意更浓,瞧着姑娘们发间所簪的大多是琉璃阁出品,她又怎能不笑,这才短短数日这琉璃阁果如李嬷嬷所言风靡京都了。 入得园中,自有太监通报,园里众人无不盈盈下拜,齐颂,“给庆安大长公主请安,大长公主万福!” 声势浩大的场面到是大大满足了这庆安大长公主的虚荣心,眉开眼笑的免了众人的礼! “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花朝会,规矩还和以往一样,本宫以让人搭了台子,想要参加的小姐可以去桂公公那领牌子,一会还请众位夫人与我一起品选出今年的百花仙子,届时皇上也会有所封赏!” 庆安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底下更是一片哗然,以前每年的花朝会虽也由各位长公主、大长公主主持品选百花仙子。 不过也就是个名头,让这中选的贵女多个好听的名头,与以后的亲事有所助益。 没想到今年这庆安大长公主竟有这本事,能求来皇帝封赏,这可就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说不定能被皇上看中纳入宫中也不一定,更惹得贵女们跃跃欲试,不仅为自己博名,也为家族争光! 夏锦对自己上场不感兴趣,但她到是对贵女们的表演挺有兴趣的,这可是机会难得啊,在现代还有春晚什么的看看,在这里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拉着宝儿随着众人的脚步一起朝着台子的方向走去。 台子下方具是一排排的矮桌,桌上早已摆好瓜果糕点,夏锦扯扯李氏选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清静又能看清台子上的情景夏锦十分满意,而李氏也不太会应酬,选在这个地方她自是比较满意的。 众人皆已落坐,只有几个位子是空的,想是领了牌子的小姐们正在准备表演吧,夏锦抱着宝儿喂了他此糕点茶水。 这宴会也不知何时结束,有没有饭吃还不知道,到不如趁现在给小家伙垫垫肚子,免得饿着他了。 刚开始夏锦也是看的兴致勃勃,只是渐渐的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必竟这一人一人上台不是弹琴就是跳舞却是没什么新意。 夏锦偷偷环顾四周也有不少人与她差不多开起小差来,离她大概隔了三、四个座位的地方一个小丫头捕捉她看过来的眼光,还调皮的冲她眨眨眼,夏锦也回了个善意的微笑。 收回目光,夏锦专心的喂起宝儿来,只是不知道麻烦已悄悄的找上了她。 歌舞过半,庆安大长公主下命稍适休息,两刻钟后继续,也给在场的人站起来松松经骨,也给人解决解决这生理需求。 宝儿也是水喝多了,央着要小解,夏锦便让添香带着他下去了。 这园中景色甚美,夏锦与李氏说了一声想去转转,便领着红袖向西行去,这一路与宝儿他们刚才去的方向相同,也不怕小家伙一会回来找不见她。 夏锦是难得有闲暇享受这大好春光,今日既然来了,可得好好瞧瞧,只是天不从人愿。 她与红袖这才行了没多远便见前面一座亭子,亭子里三五成群的小姐们正聊得开怀,夏锦本有心绕将过去。 偏有那眼尖的一眼认了出来,笑嘻嘻的迎了上来,这俗话还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脸相迎,自己若转身就走那也太不知礼数了。 夏锦只好停下脚步看向来人,瞧着眼熟,红袖却低声提醒,那人琉璃阁开业那日来过琉璃阁的阮小姐。 “刚刚看夏小锦伴在夏老夫人身边,便没好意思相邀,如今夏小姐也来游园子,可愿与我亭子进而坐坐,里面的姐妹们都盼着能与夏小姐相识呢!” 这阮小姐说的客气,又是一脸笑意,夏锦也不好拒绝,只好笑着点头,“那便有劳阮小姐代为引荐了!” “夏小姐太过客气了,我瞧着与夏小姐年纪相仿,不若你唤我秋灵,我唤你锦儿如何?这小姐来小姐去的也怪别扭的!”阮秋灵说着已经扯着夏锦的袖子,直摇着她的手臂。 这阮小姐到是个爽快的性子,也够自来熟的,瞧着这也不过算刚认识就开始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了。 然夏锦却并不讨厌她,便点了点头,“好,秋灵!” 阮秋灵听了夏锦叫她名字更是眉开眼笑,也唤了夏锦一声,“锦儿!”。 两人相识一笑,阮秋灵扯着夏锦的手将她拉进亭子,冲着里面的众家贵女道,“这便是你们一直想见的琉璃阁的主人夏锦了!” 夏锦瞧着这亭子里的人大多不认识,只除了阮秋灵,还有一个凭栏而坐的少女,而她一直背对着众人,但夏锦却认出她来,正是刚刚宴会之上冲自己笑的那个少女。 小姑娘听到阮秋灵的话这才转过身了,见到夏锦更是露出大大的笑容,连一对小虎牙也暴露在了外面,夏锦看她的样子也十分喜爱。 这小丫头身上,有这一众贵女身上没有的,灵和真。 阮秋灵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拉着夏锦坐到那女孩的身边坐下,冲着那女孩道,“惠敏,你这懒骨头,我给你带新朋友来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说着又把夏锦往她身边推了推,“这是锦儿,荣威将军府的大小姐!” 复又指着那个惠敏的女孩道,“这是惠敏郡主,是淮阳王府的郡主!你叫她惠敏或是懒骨头都成,这家伙平时很少出门,多数都是窝在家里,偷偷告诉你哦,她今天肯来也是听说你会来,才出门的,这丫头很仰慕你哦!” 阮秋灵虽这么说却并没有压低声间,这亭中一众人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更让亭中的贵女们一阵唏嘘。 这淮阳王府的群主是什么人,淮阳王唯一的嫡女。 不,更应该说是淮阳王唯一的子嗣,淮阳王府没有世子,更没有庶子女,她便是淮阳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搞不好能与百年前的那位一样,成为当朝女王爷也不一定,怎会仰慕一个乡下丫头? 夏锦微微蹙眉,总觉得这阮秋灵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在此之前她可是连听都没听过这惠敏郡主,更无任何交集,何来的仰慕之说。 然这惠敏郡主却是舒展了她慵懒的身子,坐稳身子。 然那一刹那的风情,却让夏锦看迷了眼,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风情,若她是男子看到方才一幕只怕要为她倾倒了。 夏锦收回神思再看之时,这惠敏郡主却早已恢复常态,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 而夏锦无意看到阮秋灵之时,却见她一脸痴迷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觉不是眼花。 “秋灵说的不错,惠敏的确十分仰慕夏小姐,夏小姐心思灵巧,与我等年纪相妨却有自己一翻作为,如何不让惠敏佩服!” 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夏锦也知道她是认真的,只是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佩服她,她还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脸色微红,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而恰巧阮秋灵也适时回过神来,轻掐惠敏郡主的胳膊一把,“你能别露出那样的神态,每次看见都把我半条魂勾了去,要是我以后爱上你了咋办?” 夏锦听了阮秋灵的话不禁一顿,谁说古人腼腆的来着,瞧着这姑娘不是挺大胆的吗?如此前卫都能考虑到百合蕾丝边的事上去了! “贫嘴,这话也能往外说,你平日不是一直说我懒骨头吗?这懒骨头有甚好看的!” 说完还描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眼中含着警告,就是不明说这亭中的人也不敢将他们今日的话给传出去的。 阮秋灵这才吐吐舌头一脸心虚,她怎么忘了,这可不是惠敏郡主的闺房,哪能容她什么话都往外说。 夏锦瞧着这两人看来敢情也是真的不错,这两小丫头他都挺喜欢的,与她们相交夏锦也是十分乐意。 瞧着阮秋灵说要给她介绍人认识只怕说的就是这惠敏郡主了,瞧那丫头的样子,可没打算再给她介绍其他人了。 夏锦也是对着亭中众人友善一笑便也做罢了。 “夏小姐……” “郡主……” 不料这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叫自己两人具是一愣,复又相视一笑。 第一百四十二章 挑衅 “郡主,请说!” “我与夏小姐一见如故,真心与夏小姐结交,巧在与夏小姐也年岁相当,不如夏小姐如秋灵一般唤我惠敏,我也唤夏小姐一声锦儿如何!” 惠敏郡主在三人之中看起来最为娇小,她若不说还真看不出来竟与她和阮秋灵一般大。 “夏锦也正有此意!” 正当几人聊得开心时,添香也领着宝儿回来了,小家伙看到夏锦在亭子里,挣开添香的手便向夏锦冲了过去。 “娘亲!”甜甜的唤着夏锦,抱着她的腿撒娇。 夏锦也是一脸宠腻的搂着小家伙,更是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而阮秋灵和惠敏郡主却是不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夏锦,阮大小姐更是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不是看花了眼。 夏锦好笑的看着这两人,“瞧什么?别说你们没听说过我有儿子的事?” “呸、呸,什么叫你有儿子,正确的说法是你有义子才对,有人向你这么败坏自己名声的吗?”阮秋灵连呸了几声,一脸不赞同的斥责夏锦,好像这被坏了名声的是她自己一样。 夏锦不免好笑,这丫头还真是个实心眼,这才刚刚结交就这么向着她了。 然转脸看到惠敏也是一脸赞同的模样,见夏锦看自己,复又换上责难的表情。 夏锦无奈只得道,“好、好,我说错话了,不过你们竟然知道,究竟还好奇些什么?” 阮秋灵那跳脱性子还不等惠敏说什么,便抢先道,“你才和我们一般大唉,看你们这样子却和亲母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生的呢!” 这话音刚落便被惠敏曲指敲在头上,阮秋灵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不明白这好好的干嘛打她。 而惠敏却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刚刚还说锦儿不该败坏自己名声,这会你这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了!” 阮秋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锦儿才和自己与惠敏一般大如何也生不出这般大的孩子,而自己那翻话也的确是引人遐思了。 乖乖的垂头冲着夏锦道,“锦儿,对不起,我不该信口开河!” 夏锦却是不甚在意的道,“没事,你们也别较真了,这孩子与我有亲缘,我便是当她是亲儿子的,当场诸位想也不会出去乱说才是!” “那是、那是,夏小姐心慈,我们怎么会出去乱说呢!” “就是啊,夏小姐和我等年纪相当,说出去谁会信呢?” 原本被当作壁花的众位小姐此时纷纷开口保证,谁让在做的三位都背景强大,不是她们能招惹的呢。 虽说夏锦来自乡下,可现在人家背后可是有两位大将军撑腰,更得世子妃看中,头脑没坏的也不会在这时却触人家霉头,而且还是拿这种说出去没人信的事。 惠敏看到这情景,也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锦儿不只会做生意,就连这人心也把握的很好,比她们这些从小便被言传身教的丝毫不差。 见这边夏锦的话起到作用,两人便又将注意力转到宝儿身上,阮秋灵伸手在宝儿的小脸上揉了一把,发现手感好的不得了,竟舍不得放手。 轻捏小家伙的小脸道,“乖,叫声姨听听!” 小家伙扒拉了几次也没扒拉开,一脸委屈的看着夏锦,夏锦也知道阮秋灵不过是看着宝儿喜爱,想逗逗他,不会真的弄疼他,便装作没看到撇开脸。 小家伙见夏锦不帮他,只好自己面对眼前的人,双手捧着阮秋灵的手,叫了一声“姐姐!” “是姨姨!”阮秋灵松开宝儿的小脸,双手插腰纠正他的错误。 他叫夏锦娘亲,她与夏锦是朋友,论辈份不就是得叫自己姨姨吗?这要是叫了自己姐姐,不是平白比夏锦低了一辈去,她可不干! “姐姐!” “姨姨!” “姐姐!” 夏锦无奈摇头,这秋灵怎么和孩子一样竟和宝儿较起真来了。 不过这小子可是个倔脾气,就如当年怎么也不肯叫香儿姨姨一样,当香儿得知理由竟是小豆丁后可没少给他排头吃。 夏锦和惠敏却好笑得看着这两人也不出声阻止,看着那一大一小十分认真的样子,周围的人也是觉得好笑不已,俱是偷偷掩唇,肩膀抖动可见他们是多么极力的在隐忍。 只是这亭子里欢快的场景可是惹了别人的眼,想着自己那日在琉璃阁受辱,今日这琉璃阁的主人竟与这阮秋灵坐在一起笑的开心,心中十分不忿,难不成那日的事还有这夏锦一份,难道阮秋灵那丫头敢在自己面前嚣张,莫不是仗着夏锦和世子妃撑腰不成。 直到有嬷嬷来通报说是这宴会下半场快要开始了,请诸位小姐过去,这一大一小两人才停了口,两人竟无比默契的哼了一声以示不满,这下更是逗乐了众人。 一行了离开亭子向着宴会的地方去了,然众人都将注意力投放在这阮秋灵与宝儿身上竟是没有注意到那一双怨毒的眼睛。 而夏锦的两名暗卫却被她打发了一人跟着香儿,一人此时也留在李氏身边,红袖与添香却都注意着夏锦与宝儿,这除她二人以外的事,也没让她们放在心上。 随着庆安大长公主落坐,这下半场的比赛也正式开始,而夏锦却终是抵不过阮秋灵一腔热情,被她拉过去与她们同坐。 首先登场的人一身绯衣,虽称不上绝色,但却特别适合这个颜色,一张小脸趁得如花似玉十分好看。 然夏锦此时却听旁边的一声嗤鼻之声,“哼,又是她还真要出风头!” 夏锦好奇的看了阮秋灵一眼,这台上究竟有何能耐让这丫头讨厌至此。 不错,就是让人讨厌也是要一定能耐的,一般人可做不到。 夏锦又看看惠敏那脸色好似也不太喜欢台上之人。 这让夏锦就更生好奇了,这丫头不是深居简出吗? 竟也对台上之人有几分不喜,看来这台上之人还真有几分能耐了。 虽认识时间不常,但夏锦却觉得阮秋灵是个藏不住话的直爽性子,她讨厌一个人必定摆在脸上,不难看出。 而这惠敏却是不同,就她来看惠敏看似好相处,却不是个能把什么人、什么事放在心上的,不管是讨她喜欢和另她厌恶都挺难的,难得的是她竟在她脸上看到明显的厌恶之色。 再看台上之人,水袖轻扬一阵曼妙的舞姿便在人前展现开来,夏锦一脸认真的看着台上之人。 虽不及当年她偶然间在电视节目中看到的那一曲《霓裳羽衣舞》,但也算得上精彩绝伦了! 不过那一曲《霓裳羽衣》却不是她最喜欢的,相比起《霓裳羽衣》,夏锦却更喜欢那惊鸿一舞,犹记当年初见这《霓裳羽衣》之时也是惊叹不已。 便在网上搜了很多资料,知这舞曲乃是大唐玄宗年间,唐玄宗的宠妃杨贵妃所创,然而跟着这《霓裳羽衣舞》一起进入她眼球的便是那《惊鸿舞》。 巧得是她刚刚看到此舞的原创者竟也是唐玄宗早年的宠妃梅妃。 同时一个时代,两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到是引得夏锦好奇,这惊鸿舞又是怎样的一曲舞蹈。 本想在度娘上找找视频先睹为快,没想到却是没有找到,然一首赞美《惊鸿舞》的诗篇却更大的勾起她想要见识见识这惊鸿舞的愿望。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想起当年她对于想见这惊鸿舞的执着,夏锦竟觉得有点好笑。 她竟然疯狂的请了一个月的假,只为去寻访一位据说是会这惊鸿舞的老艺术家,最后不仅求得一观,那老艺术家在她眼中看到对这舞蹈的执着,竟破天荒的将这惊鸿舞交给了她。 而她也在老艺术家的指点下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学习这惊鸿舞,直到老人家热泪盈眶的拉着她的手说她已是尽得这惊鸿舞的精髓了,她才拜别了老人家。 虽说久不起舞但那惊鸿舞却如印入她的血脉,那年她与红袖、添香在林中寻梅之中,看似随意的旋转,那便是惊鸿舞的舞步。 轻盈、飘逸、自由的旋转却让人心身都能投入进去,夏锦唇角含笑好似自己已随风舞动起来。 然夏锦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被人在腰间捅了捅,夏锦回神却见周边一片寂静,转眼看向那正阮秋灵。 只是她还没回答,便见台上之人先叫嚣起来,“夏锦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问话,你竟敢不答!” 夏锦这才向那人看去,不正是刚刚在台上跳舞之人吗?郡主?夏锦仔细分辨,这才认出此人便是那日在琉璃阁被阮秋灵气得说不出话来的那位惠阳郡主,只是自己又没怎么她,干嘛找自己麻烦啊! 夏锦撇撇嘴,回道,“夏锦看惠阳郡主的舞姿看得痴迷了,才没听到郡主的问话,还请郡主恕罪。” 这样的人夏锦是懒得理,但是这大庭广重之下,得罪人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干脆虽便说两句好听的唬弄她一下,若是聪明的就该见好就收了。 然她却想错了,这惠阳摆明了是来找茬的那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虽说夏锦这几句话听着是十分舒爽,但想起刚刚她与阮秋灵、惠阳那死丫头走的那般近,又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她便不高兴。 那两丫头都是于她不对盘的,夏锦与她们聊的那么开心一定是在笑话自己,惠阳越想越觉得是如此,一脸怨毒的看着夏锦,忽而唇角绽出笑意。 “听说夏小姐聪慧机敏,实非常人,想必今日也是精心准备了才艺要在大伙面前表演一翻了,惠阳请求大长公主,可否让夏大小姐先为我们表演一翻,惠阳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大长公主虽不甚喜欢这惠阳郡主,但人家现在是太后眼里的红人,不卖她面子也得卖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 庆安大长公主虽很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这心中已是极度不悦,但还是点点头,“那便请夏小姐上台来吧!” 夏锦没想到自己这好好的在台下坐着也能让麻烦找上门,却仍是乖巧的站起身冲大长公主,致礼道,“回大长公主,夏锦并未准备什么才艺,而未报名参赛,还请大长公主明察!” 庆安大长公主看了身后的桂公公一眼,却见那老公公翻了翻手中的名册,回道,“回公主的话,这夏小姐的确未报名参赛!” 大长公主接过桂公公递一的参赛名册翻了翻的确没有夏锦的名字,刚想挥手让她坐下,那边惠阳郡主却不屈不饶的道。 “夏锦你好大的胆子,大长公主命你上台来表演,你竟然推脱说没有报名参赛,你这是不给大长公主面子吗? 你就算没参赛现在大公主特许你上台,你应该感恩带德才对,哪容你多翻推辞?” 庆安大长公主本来对这惠阳郡主打着她的名头叫嚣之事十分愤怒,然后到最后一句,却觉得这惠阳郡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特许她上台,还多翻推辞不是不给自己面子是什么? 听到这庆安大长公主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看着夏锦的眼神也变得严厉非常。 夏锦在听到惠阳郡主那翻话时便知道要坏事,这丫头是要挑拨离间让大长公主来对付她。 夏锦到不是怕,以那一曲惊鸿舞她自信能技惊四座,只是此时她却不愿出这风头,最近她这风头已经出的太多了,还是低调点的好。 然夏锦却不想理她,只冲着大长公主行一福礼,“实在不是夏锦想拂了大长公主的面子,只是夏锦出身乡野,实在是没学过什么高雅技艺,不敢登台污了大长公主的眼睛也扫了众家夫人的兴致。” 夏锦此话可谓是卑谦之极,众家夫人无不面面相觑,这京中贵人哪个若是出身差点的无不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被人瞧不起。 这夏小姐到是个怪人,竟当众承认自己来自乡下,真不知是傻呢,还是有所依持呢! 大长公主听了夏锦的话,原对的怒意到是消了一点,看了那一身绯衣仍立在台上不肯下来的惠阳郡主一眼。 她这也明白了这丫头是拿她当枪使了,对夏锦的怒意减了,而对惠阳郡主的却在飙升,惠阳这丫头竟仗太后宠爱,竟连她也不放在眼里了。 庆安大长公主冲着夏锦点点头,“夏小姐还请坐下吧!” 强忍着心中怒火对着还在台上的惠阳郡主开口道,“惠阳丫头,你要是表演完了就可以下来的。” 不理会惠阳郡主那一脸怒意,抚着尾指上的指套淡淡的开口,却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至于你这舞好不好?自有众家夫人评判,还劳不到夏大小姐!再者这评选百花仙子,可是自愿参加的,在我凤天建国数百年,可没听说过要逼人竞选这百花仙子的!” 惠阳郡主也没想到夏锦会来这一出,她这一示弱竟然让她了重失之的,这台下的夫人们看她的眼光也都变了,分明是说她强人所难嘛! 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她何曾偿过这种滋味,她把今天所受的都记到夏锦头上,若不是她自己何至于落入如此地步。 夏锦笑着向庆安大长公主欠身致谢,这才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宝儿看着自家娘亲没事,乖巧的又偎进她的怀里。 而旁边的阮秋灵却冲她挤眉弄眼,夸她干的好,连惠敏也是一脸赞赏的模样,只有夏锦在心中暗自叫苦,今日这惠阳郡主她是得罪的死死的了。 惠阳本想步下台,却在看到夏锦怀中的孩子时顿住了脚步,一扫先前的不愉,笑着开口道,“我就说嘛,这夏小姐贵为将军府的大小姐,却说自己身无才艺,原来我等在府中苦练琴技舞艺之时,夏小姐在忙着生孩子啊!” “你说什么?”原本还在看着惠阳郡主窘境幸灾乐祸的阮秋灵,听到这话不禁拍案而起,这京中谁人不知这孩子是夏锦收养的义子,她竟敢拿这事败坏夏锦名声,简直太过份了! “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个小孽种离你那么近,难道你没看清楚,我瞧着你与这夏小姐如此亲近,难不成也想向她学学!”她平日里便与这阮秋灵不合,也没少吃过她的亏,每次都被她顶撞的说不出话来。 阮家的人也真是大胆,她早让太后早先也曾将这阮老夫人叫进宫当面要她管教管教孙女,可这阮老夫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只说不过小孩儿间的矛盾,不值得太后费神,竟教太后也拿她没办法,必定这阮家也是朝庭功臣,不好拿这点小事问罪。 阮秋灵被气的脸色发白,全身直打哆嗦,而夏锦却低垂着头别人一时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此时却听得一声重哼,一位老夫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拐杖重生击在地面上,那声响却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禁一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袖,掌嘴,记得用鞋底 “惠阳郡主请慎言,我阮家子孙还容不得别人非议,若是惠阳郡主仗着太后宠爱,一再胡言乱语,那别怪老身不请情面,那身就是舍了这条老命也要上金殿、告御状,求皇上给我家灵儿一个公道!” 惠阳郡主恨恨的看着阮老夫人,她只顾着出一口恶气,怎么忘了这老不死的还在这里,这老东西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若说要告御状她可是真能干得出来的,到时就算太后护着他只怕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只是还不得她想好怎么对付这阮老夫人的法了,却见夏锦不知何时早已站了起来,也眼中的怒火足已将她燃烧怠尽。 惠阳郡主不禁后退两步才停了下来,自己怕她干嘛,自己是郡主她不过是占着将军府小姐名头的庶民,哪敢把她怎么样?再说这夏大将军说有权势,却不过初到京城,还没站稳脚,哪会为一个小丫头找自己麻烦。 想着这惠阳郡主便觉得自己这底气还是十足的,昂头挺胸一副不把人放在眼中的架式。 然而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夏锦才起身坐在阮老夫人身边的凌老夫人,却扯扯这老姊妹的衣袖,让她坐下来看戏。 阮老夫人虽不明就理,但见凌老夫人这般泰然自若,再想想刚刚在大长公主给这丫头下马威时,这老姊妹可是开口帮了她的。 若是别人还不敢说,她与凌老夫人相交近半百还能不了解她,就是她家那乖孙也很能让她开得尊口的,只怕这丫头是得了这老姊妹的心了,可见也是个有本事的。 见惠阳郡主那样夏锦反而收了之前的怒意,换上一脸温柔无比的笑容,别人或许不知但红袖添香却知道,当被她便是这样笑着让他们折断林家所有人的手腕的。 她笑得越温柔,那得罪她的人便越惨,何况这宝儿少爷可是小姐身上的一处死穴,现在竟然有人敢骂他孽种,可以预见此人下场一定很惨。 “红袖,掌嘴,记得用鞋底!”就在众人猜测夏锦会怎么做时,没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如暴力,如此……呃……胆大。 她难道没听到刚刚阮老夫人说的吗?惠阳郡主可是由太后撑腰的,虽说有不少贵女曾在这惠阳郡主手中吃过亏,听到到有人要教训她不免高兴,但是也在心中为夏锦捏了一把汗。 虽说她有两个大将军撑腰,可这将军再大也大不过太后不是,若是真打了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秋灵拉着夏锦的手,小声劝着,然夏锦却太度坚定,红袖也是一步步缓缓走向惠阳郡主,至所以没用轻功,只是为了让这惠阳郡主,慢慢感受一下这害怕的感觉而已。 旁边也有贵妇人小声提醒李氏让她劝劝夏锦,然李氏却只回了一句,“锦儿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便是将军府的意思!” 李氏不是不知夏锦这作为会给将军府带来多大灾难,但是她更知道没有当初的夏锦,可能儿子早已战死沙场,更没有如今荣及一时的将军府。 就算锦儿今日作为会让长鸣丢了官职,那也再所不惜,她相信长鸣不会怪她没有拦着锦儿,相反她想若是长鸣在,只怕会亲自动手。 大不了就是一家人重回夏家村种地,就当没来过这京城,反正在这里的日子还没在乡下快活。 面夏锦的另一边,惠敏软软的靠在身后的丫环身上,还真是一点也不枉她这懒骨头的外号,只听她懒洋洋的问夏锦,“你真的要打她?” 夏锦没有看她,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好,算我一份,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这下到是让夏锦不由得转过头来,而惠敏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好似刚刚那话不是出自她之口似的。 而另一边阮秋灵,眼一闭、牙一咬,“你们都疯了!” 两人看向她,却见她也露齿一笑,“那我也陪你们疯吧,也算我一份!” 夏锦顿觉心中暖暖的,她们虽相识不久但这两人却愿意与她同甘共苦,明知道这事的后果,却愿与她一起承担,这情她夏锦记在心里。 然她们身边的人却纷纷退后一步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们。 然夏锦却一点都不怕,她今天就是要出这口气,而且她也知道她不会有事。 而此时阮家老夫人却不曾开口阻止,凌老夫人半眯着眼问她,“你不拦着?” “拦着干嘛,我觉得那丫头做的很好,我也看那小东西不爽很久了!”凌老夫人看着阮老夫人的侧脸回想着她们当初年轻时候的事。 似乎这阮秋灵的性子就是像及了她这祖母,难怪这老家伙这么宠她了,凌老夫人做稳了身子,也睁大了眼睛等着。 这用鞋底掌嘴她还没看到过,这回到可以见识见识,两个老姊妹相识一笑,彼此想什么到是十分清楚。 短短几十步的矩离竟叫红袖走了近半刻钟,看着红袖近在眼前,这惠阳郡主是真的慌了,“来人、来人,拦住她!” 惠阳郡主身边的丫头婆子立马冲上前来,将自家主子围了起来,这主子要是伤了别说老爷不会放过她们了,就是太后也不会留她们性命。 这是这几人哪是红袖的对手,轻轻松松便将几人给收拾了,一脚一个全踹到台下,免得碍手碍脚的。 红袖脱下绣鞋,劈里啪啦便往惠阳郡主脸上挥去,没几下这本来一张娇悄的脸旦便变了形,红袖这可是暗暗用了内力得,保管她就算养好伤这两边的脸也很难对称的了。 鞋底的泥和上这一脸的泪水和血水,这惠阳郡主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只怕是她爹妈在此也是认不出来了。 夏锦挥手示意,红袖停手,拉着宝儿缓步向着台下走去,直到这惠阳郡主面前才停了下来,指着手中的宝儿对着她道。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夏锦的儿子,不是什么孽种!若是让我再听道你再出言侮辱他,那便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夏锦也要掘地三尺将你挖出来,拨舌、挖眼!” 夏锦一字一顿,虽这脸上一脸温柔笑意但这说出口的话却冷寒彻骨,这偌大的花园竟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无不屏息静气! 说完便抱着宝儿下得台来,而庆安大长公主,此时已回过神来,这大长公主虽也高兴这惠阳郡主被人教训一顿,然她却不喜欢夏锦在此时动手。 这主办花朝会一事,可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如今是将军府的小姐却在她的宴会上责打郡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她不处置了她,别人会怎么看,只怕暗地里也会骂自己无能。 而惠阳郡主在自己的宴会上受伤只怕太后也不会放过她,怎么着也要拿下夏锦给太后一个交待才是,庆安大长公主这样想着,便扬声呵道,“夏锦你捣乱花朝会,以下犯上责打郡主实在可恶,来人将她拿下,交给太后处置。” 庆安大长公主这话音未落早有两道身影向不同方向奔去。 ※※※ 御书房中,皇帝正与战王商议太后贺寿之事,最近晋王动作频频,甚至这太后更是明目张胆帮他拉扰朝中重臣。 却有些要混淆他们视听的意思,莫不是想要引他猜疑,近而离间他与朝中大臣关系。 本来小木是在府中逍遥的,却被老爹给抓了过来,与他们探讨这无聊的国事。 “现在猜也没用,等动手了不就知道了!”小木一拨弄着手中的茶盏,听说今天锦儿去参加什么花朝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花朝会最后一行程便是游园到时也会有各加公子参加。 其实这才是花朝会的重头戏,说是游园会,不过是变向的相亲罢了,锦儿那么出众,他还真怕,只怕到时身边这狂蜂乱蝶,亦会不少,想着小木就一肚子憋屈。 早知道自己就早点出门好了,也省得被老爹给抓到宫里来。 到时也可以去参加这游园会,和锦儿来个偶遇了。 皇帝和战王二人偿看不出他什么心思,瞧这心思都完全摆在脸上了,一脸幽怨好像是他抢了他媳妇似的。 皇帝悻悻的摸摸鼻子,虽然想幸灾乐祸可他还没那个胆,小木若是像上次一样再来一次,他这后半生的性福肯定就毁了。 只好使劲的揉着鼻子强忍着,实在忍不了就轻咳两声,小木白了他一眼,他都那么明显了,还想让他不知道吗? 而战王却是一本正经,好似没看到这二人之间的无声交流,继续分析着如今的局式,他们何时从哪动手的最大可能性。 而此时却有两道身影同时落在御书房中,两人对视一眼,半跪在地同时开口, “王爷” “主子” 皇帝这下连鼻子也不想摸了,端茶在一边看好戏,这两父子的人居然同时找到了他这御书房中来,有意思! 小木认出来人是他派在夏锦身边的,想必事与夏锦有关,一脚踹开另一人,指着自己人道,“说!” 战王皱眉看了小木一眼,抬手让被踹倒在地的人起身。 却在心中暗骂,臭小子看在你是着急媳妇的份上,占时原谅你等回去在和你算账,老子的人你也敢踹。 “回主子,少夫人在畅和园惠阳郡主欺负了!”这少夫人是这些暗卫私下对夏锦的称呼,反正以后都是少夫人,现在也不过是提前叫一下而已。 小木不仅不生气,还给了带头叫的人大大的封赏,乐得底下人一个个争着都在私下里称夏锦少夫人了。 “嗯?”那丫头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欺负,此时他反而不着急了,一个小丫头还拦不倒夏锦。 但是这暗卫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回来回报,“然后呢?” “然后惠阳郡主骂小主子是孽种,被少夫人身边红袖姑娘拿鞋底把惠阳打成了猪头!”想着惠阳郡主那惨样,这暗卫还觉得十分可乐。 “说重点!别说你闯禁宫就为汇报惠阳郡主被打成猪头的事?”竟然拿这点小事来耽他时间。 “皇弟,你这样问他也只能按你问的答了,没得耽误时间,不如让他自己说!”皇帝看着小木这样,也算是关心责乱吧,他也就遇到夏锦的事会这样了。 “还不说!”小木也是火从心起。 “庆安大长公主要拿少夫人给太后问罪,刚刚暗一传信说庆安大长公主下令,少夫人若是反抗便杀无赦,少夫人与小公子占时由惠敏郡主与阮小姐护着,暗三去府中找不到主子便去请了王妃前去,让属下进宫知会主子!”那暗卫说完便低头不敢看小木,老实的跪在地上。只是他哪知道他那主子早就不见了人影。 皇帝不禁摇头,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御书房的大门,再看看那战王,还真不愧是两父子,他记得当初,总管着人通报,说王妃跑了他这战王姑父也是这得性! 战王看像身边的那人,只见他点点头,“属下正是要禀此事!” 战王也重重的哼了一声,“皇上,老臣要去看看,老臣至想问问这惠阳郡主,老臣这干孙子是孽种,那老臣是什么玩意!” 不说这宝儿是小木的干儿了,就是因着那份关系,他也不能让人侮了那孩子就这么算了。 “姑父等一下,朕与你同去!”这等好戏可不是天天上演的,错过了可就再也见不着了,他自然不能错过。 战王也不理他,他若跟得上来便跟就是了,皇帝还真庆兴今个在御书招见的是战王父子,他便没有着正着,而是一身便装,不然他此时还要换装,那就更麻烦了。 ※※※ 夏锦却是烂然一笑,这庆安长公主还真是搞笑,她打人的时候不拦着,却在事后要拿下她交给太后,看来她也是想让这惠阳公主吃点苦,却不想让自己受累,推她出来然后撇清自己。 “大长公主恕罪,民女还当大长公主是默许了民女所为呢,不然民女动手之前怎么也不见大长公主拦着,这民女着人动手之时也不见大长公主制止,便便这事后才说夏以下犯上呢!” 夏锦此话一说却教大长公主一张脸,黑沉沉的十分可怕。 这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也看出来大长公主的用意,却没想到这夏小姐竟如此大胆,敢当众说出来。 然夏锦却在心里暗想,想作壁上观,借自己的手收拾这讨厌的郡主,然后再把自己推出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我偏偏要拉你下水。 庆安大长公主听到夏锦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一掌重重拍在这矮几之上,厉声喝斥。 “放肆,本公主是要阻止,只是被你这刁民惊着了没反应过来,你这刁民居然敢以下犯上,我就是将你就地正法了,也无人敢说什么?” 夏锦对她这翻辩解嗤之以鼻,她这是当众人都是傻的吗? 夏锦一脸鄙视的表情十分明显,庆安大长公主看她那样更是怒火中烧,“来人,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杀无赦!” 随着庆安大长公主话音刚落,这园中侍卫便向夏锦他们围了过去,添香伸手拉过李氏与宫妈妈推到夏锦身后,便与红袖两人一左一右护在夏锦身边。 惠敏也是一捻一身慵懒,身姿一挪便移到夏锦与宝儿身前,将她们母子护在身后,而那阮秋灵也是改常态站与惠敏一同站在夏锦身前。 夏锦看着这两人的身法,没想到这两人竟是有功夫在身的,也难怪这胆子要比一般人大些。 “皇姑,能否看在惠敏的份上放了锦儿,惠敏自会带她进宫向太后解释!”惠敏一手抚在腰间,似是在摸什么东西去的。 夏锦听她这话也不免想笑,这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她说的是带她进宫向太后解释却不是说要进宫向太后请罪可见在她的主观意识里,也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夏锦对于这点很满意,她的朋友就是要认同她的作法,能理解她的想法。 “庆安大长公主,我也保她,这事锦儿没做错,那惠阳就是欠教训!”说完还回头看了夏锦和惠阳一眼,三人就这样相视而笑,友谊在这一笑中更加稳固。 本以为有自己几人求情这庆安大长公主多少也得给点薄面才是,然她们却不知道这庆安大长公主,自从听到夏锦说是自己默许她向惠阳郡主动手时,就不打算留她性命。 这太后她还得罪不起,与其把这丫头交给太后处置,让她乱嚼舌根,不如就在此就地正法以绝后患,也算给太后一个交待。 庆安大长公主看了阮老夫人一眼,却见这老家伙竟在那头一点点的好似正在打磕睡似得,其实这心里清楚这老太婆不过是装的。 “不行,来人给我拉开惠敏郡主和阮小姐小心别伤了她们,其他人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杀无赦!”庆安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回绝了,这夏锦今日她是不打算放她离开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贵不可言 “不行,来人给我拉开惠敏郡主和阮小姐小心别伤了她们,其他人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杀无赦!”庆安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回绝了,这夏锦今日她是不打算放她离开的。 “大皇姐好大的火气啊!本宫可是大老远就到大皇姐在那喊打喊杀的!”随着一阵珠落玉盘的清亮嗓音传来,从门口缓缓步出一个宫装美人。 她怎么会来?庆安大长公主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她可是轻易不参加什么宴会、聚会的,就算是宫宴她也是不乐意便不去,高兴了便露个脸而已! 想着自己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她来参加这花朝会,也不想自讨没趣,索性连帖子也没让人送过啊,怎么这会到是不请自来了! 而这一园子的人俱是愣在那里,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多少年没在这花朝会上看见她的身影了。 “凤鸢大长公主到,世子妃娘娘到……” 随着这一声通传,愣在园中的众人,这才反庆过来,除了这庆安大长公主,行了这跪拜大礼,“叩见大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在场却有一人愣在当场,直勾勾的看着那凤鸢大长公主,不应该说是两人,只是宝儿这小家伙身高有限,很容易被人忽略。 阮秋灵见夏锦还直愣愣的杵在那里,忙不跌的扯着夏锦的衣袖让她跪下,夏锦被这一扯,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才觉得自己杵在那儿实在有点突勿。 虽说她实在是被惊到了,但看就连那刚刚还嚣张狂妄的庆安大长公主也半蹲下行了万福,她也不敢造次,刚想跪下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 只听那人的声音在头顶柔柔响起,“锦儿可是皇帝亲赐御前免跪的,自是不必向我行这大礼啊,速速起身吧!” 凤鸢大长公主亲自扶夏锦起身,更将她拉到身边,看着宝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初次见到这孩子时还那么一点点大,被小木搂在怀中时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别人,十分招人疼。 凤鸢大长公主对他更是对他多了一份慈爱,必定这娃子与自己关系不同,亲亲捏捏宝儿的小脸,爱怜的将他牵在手中。 然宝儿地歪头想了好久,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扯扯凤鸢大长公主的衣袖,见大长公主低下头才抬着自己的小脑袋,状似神秘的道。 “漂亮姨姨,宝儿认识你,在夏天舅舅家,还有一个讨厌的丫环姐姐。” 大长公主一愣,这小家伙记性竟这般好,那次见面至今可有两年多了,那时这娃子才那么一点大却没想到如今还能记得她。 “姨姨也记得宝儿啊,姨姨来接宝儿去姨姨家好不好?”大长公主索性弯下腰将他抱进怀中缓步向主位走去。 路过阮秋灵与惠敏身边时,只道了一句,“你们两人很不错,起来跟上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闻言起身跟在世子妃与夏锦身后,一时也闹不明白这夏锦与这凤鸢大长公主是何干系。 瞧着大长公主似乎很喜爱宝儿那孩子,莫是不那孩子与她有什么渊源。 只是此时不是开口询问夏锦的时候,想着只要凤鸢大长公主肯保夏锦,夏锦便会没事,到时有的是机会询问。 宝儿突然被人抱起来紧张的抱着她的脖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锦才道,“娘亲在哪,宝儿就在哪!” 凤鸢大长公主也是明白这小家伙的意思了,那是说夏锦去哪他便去哪了! 凤鸢大长公主也是顿了顿脚步,回身看了夏锦一眼,那丫头好似是在发呆,“丫头发什么呆呢,是在怨凤姨当初没告诉你真实身份吗?” 夏锦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大……”这大字才出口便见凤鸢大长公主一脸哀怨的神气,好似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夏锦深吸一口气,好吧,看着她那样,夏锦实在也是舍不得怪他,必定当初想识也是匆匆。 或许人家根本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凤姨走时也告诉过她家在哪了,若是自己来京就去看望她,也不会至今不知其身份的,想想自己也有不对,夏锦便不在那么纳闷了。 “凤姨,我没怪你,只是当初答应一入京便去看望你,却是锦儿爽约了!” “算了,凤姨也知这段日子你也挺忙得,你这丫头一进京便把这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听灵若丫头说你在京城又搞了个什么璃琉阁,简直是风靡京都,凤姨也为你高兴。 想着今个儿花朝会能见到你,我便和灵若丫头也来凑个热闹,只是凤姨来晚了,到叫你们母子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跪着一地的人无不是心中一咯噔,没想到这多年没参加过花朝会的凤鸢大长公主,能出现在这里竟是为了她。 而庆安大长公主心中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虽说这两人都是大长公主,而她却只是三品大长公主,而凤鸢她的七皇妹却是超品大长公主。 在凤天史上只有太后、皇后才能是超品,她这皇妹虽没有太后之位,这品级上却是于太后同等,可见身份之尊贵。 在这凤天皇朝却是贵不可言的,想想当年她贵为皇后嫡出长公主,比宫中的所有公主都要高贵,更深得父皇宠爱,也可谓荣宠一时。 可如今竟沦洛到要向她这七皇妹行礼,真真是可笑,偏偏到如今她才明白这女人的尊贵从来就是别人给的。 前半生女凭母贵,后半生妻凭夫贵,若不是凤鸢当初嫁给了战王,哪来她如今的尊贵。 想到这儿,庆安大长公主更是恨极,当初这战王凯旋而归,父王本是将自己许给他的,也不知这凤鸢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战王当朝拒婚,执意要娶她为妻。 若是当初嫁的人是自己,那么她们现在的位置便要对调,半蹲着身子在这身礼的人便不会是她。 还不等她在心中腹腓完,这凤鸢大长公主早已报着宝儿坐到主位之上,好似这才看到拜倒在一边的庆安大长公主似的。 似笑非笑的道,“瞧着本宫与锦儿叙旧竟把大皇姐给忘了!大皇姐快快起身吧,都是自家姊妹这意思到了就行,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复又转头站着向后的嬷嬷道,“还不快扶庆安大长公主起身,诸位也请起吧!” “谢公主千岁!”又是一阵谢恩之声响起,这一众的夫人小姐才在丫头、妈妈的搀扶下起了身。 庆安大长公主一把拍开那凤鸢大长公主打发去扶她的嬷嬷自己站起身来,她现在心下也敞亮了。 她这七皇妹今个儿就是来找她麻烦的,想必刚刚那一番作为也是知道今个儿自己给夏锦吃了排头,这也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替那丫头报仇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身份尊贵的七皇妹,这京中多少夫人小姐想结交,却任凭人家挖空脑袋也入不得门,她又是何时认识夏锦这丫头的,更如此看重她,以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过。 重新让人回了坐位,在场的也纷纷落坐,而这凤鸢大长公主占了庆安大长公主的位子,便只落下庆安大长公主立在当场。 然现在在场最大的便是凤鸢大长公主,她不出声也没人敢给庆安大长公主加座,结果便变成所有人都坐着,只有她一人立在当场的模样。 然凤鸢大长公主却是没见着她的窘境似的,只字不提说要给她加座,更让庆安大长公主把她给恨的牙痒痒。 “本宫乍一进园子便听大皇姐在那喊打喊杀的,不知锦儿这丫头怎么得罪大皇姐了!让大皇姐发这么大的火?”凤鸢大长公主,微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那大皇姐。 “七皇妹既然叫本宫一声皇姐,本宫就托一次大,夏锦这丫头胆子实在太大,本宫好意请她们来参加这花朝会。 没想到她竟然在本宫的宴会上对惠阳郡主大打出手,若不将她拿下,不仅本宫面上无光,就连整个皇室也是失了颜面。 一个卑微民女,竟敢打上了玉蝶的皇家郡主,要是这么放了她,这要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凤天无能,更是令我整个凤天皇室蒙羞,更何况这惠阳郡主可是深得太后宠爱,本宫也不得不给太后一个交待!” 这庆安大长公主所说看似句句都占个理字,便是将这件事上升到皇室颜面的高度,明里暗里都是在警告凤鸢大长公主不要再管这事,也是表明了她今天是必惩夏锦的。 她和这凤鸢大长公主本就有旧怨,如今只道这夏锦是她太重的人,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是更不可能放手,更是拿出太后向凤鸢大长公主施压。 然人家令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拿她当回事,她像是在看台上唱戏的戏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让这庆安大长公主在心里可是把她这七皇妹恨毒了的。 “哦?我怎么听说是这惠阳郡主不积口德,先辱骂人家母子在先!身为皇室之人却如此不修自身德性,只怕是太后也没那个脸面来护着她吧!” 爱怜的摸摸宝儿那小脸,小家伙也摆出一脸委屈的模样,眼含控诉的看着被人忽略了,脸肿的像猪头的某人。 凤鸢大长公主揉揉他的小脑袋,看像庆安大长公主的眼神比之以前更加轻蔑了,她这大皇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长劲,竟然沦落到事非不明、好坏不分的地步,还是她当这在场的人都是傻的! 而庆安大长公主却是一脸毫不在意的道,“那又如何,惠阳郡主身份尊贵,就算说错了话,也轮不到她来教训!” “哼,身为皇室就更应该注重自身修行,这惠阳随意侮辱功臣家眷,你不仅不加以惩戒却还回护于她,你这是想让有功之臣对我凤天心寒吗?若我凤天皇室之人都如你们这般,以后还哪有人愿意效忠我凤天!” 凤鸢大长公主冷哼一声,言语也凌厉了几分,已不似刚刚的温言软语。既然她要将一点小事便喊打喊杀更是将问题无限放大,扯皇室颜面上,那她便于她谈谈这家国天下。 若是没有这些将士出生入死守卫疆土,又何来的凤天皇朝,又何来的皇室颜面,身为皇室中人不仅不爱护他们的家人,反而随意辱之,这样的人才是真的该杀。 而庆安大长公主,却是一脸不甚在意的样子,在她心中只有皇室的颜面与她自己的脸面高于一切,谁损了她的面子自然是要杀之。 凤鸢大长公主见她还是那一幅不知悔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掌狠狠的拍在矮几之上,那一声之响夏锦忍不住偷瞄着她的手,这么响只怕这手也拍得很疼吧。 “若是,你能及时劝阻、警告又何需夏小姐亲自出手,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到是把错都推给别人了, 怎么?若是本宫来晚上步,你是不是要杀了夏老夫人和夏小姐,身为皇室不修德性、滥用权势,欺压百姓,本宫看你这大长公主是做到头了!” 凤鸢大长公主这翻话可是一点也没给她这大皇姐留情面了,想想她这大皇姐还真是愚不可及,若是不狠狠敲打一翻只怕还会死不认错。 这下庆安大长公主才是真的有点慌了,若是她这七皇妹真要是想罚她就是夺了她这大长公主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传言先帝临终前可以给了她特权的,若是后宫干政可直接废立后宫,何况她只是一个嫁出去多年的公主而已。 “七皇妹,这话可不能你一个人说的算,这夏锦的确是有以下犯上之实,我这样处置也是没错的!” 庆安大长公主极力为自己辩解,她本来就是个空有名号的公主,若是被废了公主名号那她以后怎么办,而她现在也才真真知道怕了。 “哦,以下犯下就该杀吗?”凤鸢大长公主此时已是懒得和她生气了,这样的人简直是无药可救,既然她认为她那可笑的尊卑颜面便是道理,那她便与她讲讲这道理。 看着那台上一角早被丫头扶起来的惠阳郡主,只见她一脸怨毒的盯着夏锦。 若不是听人说这惠阳郡主被锦儿的丫头打成了猪头,她还真不敢认这就是惠阳郡主呢。 纤指,指向那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惠阳郡主,“我觉得皇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这以下犯上的确该死!”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这凤鸢大长公主是何意,刚刚她不还是为夏锦义愤填膺怒斥庆安大长公主的吗? 这回怎么又向着惠阳郡主说起话来了,莫不是因为看到这惠阳郡主实在太惨了,动了恻隐之心了吗? 只是这变得也太快的吧,底下的人莫不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而阮秋灵和惠敏也是为夏锦捏了一把汗。 若是庆安大长公主她们还有可能从她手中抢人,但若是凤鸢大长公主她们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而在场最淡定的要数夏锦了,只是她在心中疑惑凤姨是如何知道宝儿身份的。 “大皇姐说的在理,你就替本宫将这以下犯上,侮骂皇室嫡孙的人给就地正法了吧!”凤鸢大长公主指着惠阳郡主轻描淡写的道。 而她身后的舒灵若也是一惊,皇室嫡孙,这皇室中嫡出的也只有皇上这一脉了,不由的多看了婆婆怀里的孩子两眼,莫不是锦儿收养的孩子是皇上的,不然如何算得上嫡孙。 庆安大长公主更是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半天才反应过来,“七皇妹说笑了吧,皇上并无子嗣,若说皇室嫡孙怎么也得是皇后所说才有资格。 惠阳与夏小姐争执就算言有侮辱,辱的也只是夏小姐的孩子而已,怎么能说是皇室嫡孙,皇妹怎可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 说完还向前挺挺胸,好似在说只有像她这样皇后所出才能得一个嫡字,而这凤鸢大长公主就算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庶出罢了。 而凤鸢大长公主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抱着手中的娃子,轻捏着他的小手把玩,语气扔是淡淡的,但却是能将人打入数九寒天的冰窖,让人寒气入骨! “大皇姐莫不是忘了,若是论到皇室嫡出却不只父皇这一支,父皇当年力邀皇叔摄政王共掌江山,就曾说过皇叔的子孙,与皇子等重。 只是皇叔不愿理政,执意不肯改回凤姓,一直从皇祖母姓冷而已,但父皇的旨意可不曾变过,宝儿是皇叔摄政王的嫡孙,是不是皇室嫡孙?” 凤鸢大长公主不仅不慢得道出前尘往事,脸上笑意温柔,却让庆安大长公主如坠冰窟,若是她这七皇妹说的是真的,这事不用别人来处置她,就是皇叔那里想必皇上要给皇叔一个交待,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她现在只能盼着凤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这可能吗?若是皇叔的嫡孙怎么会交给一个乡下丫头养着。 若真不是,就算是她凤鸢只怕也不敢随意拿皇叔说事,她现在心里是一片烦乱不知如何是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45章 哪只眼睛看到的,挖了可好? “怎么?大皇姐是舍不得惠阳那丫头?难道大皇姐只怕太后生气,却不怕惹摄政王皇叔恼怒?”凤鸢看着她这不成气的大皇姐就是一阵恼火。 做事从来都是用脑子,以为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又胆小怕事,还喜欢恃强凌弱。 只怕她今天至所以这般,就是以为这无所依持的荣威将军府好拿捏,他的家眷也好欺负,想着拿她们来给自己立威的。 她那点小心思,自己何偿不清楚,也都怪自己,要是一早便与灵若来这花朝会,也不至于让人为难了锦儿。 回头看了那丫头一眼,只见她也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眼里并没有不愉,凤鸢大长公主也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意。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惠阳郡主不干了,本来她可是受害人,听到这庆安大长公主说要将这夏锦就地正法她很开心,也没去缚药便在这等着了。 哪想到半路会掺进一个凤鸢大长公主,而她却转以成了那以下犯上的罪人了,只是她可不相信这凤鸢大长公主的话是真的。 她这打不能白挨,从小到大便被人捧在手心中的大小姐,何是受过这样的侮辱。 强忍着脸上的肿疼,惠阳郡主勉强开口,说的不甚分明,但勉勉强强也能听出其中意思。 “凤鸢大长公主说那小孽种是老摄政王的嫡孙可有证据?莫不是公主为了维护她们才这样说的!老摄政王身份何等尊贵他的嫡孙如何会交给别人抚养,再说摄政王府添丁是何等喜事,这京中为何无人知晓!” 惠阳郡主也是气得狠了,竟忘了是在和谁说话,这咄咄逼人的架式,更让人不喜! 世子妃飞身上台,一脚将她踢趴在台上,“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容得你放肆!” 凤鸢大长公主笑笑的朝舒灵若招招手,“灵若下来,别与她一般见识!” 复又转头看向庆安大长公主道,“灵若就是这直脾气,皇妹在这代她向大皇姐致歉,大皇姐别和她一个小辈见识!” “岂敢!”话虽这么说,但这庆安大长公主这话中的语调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凤鸢大长公主选择无视罢了! 这庆安大长公主是敢怒不敢言,一又手缩在袖中攥的死紧,一个个都敢在她的宴会上动手,这口气较她如何咽得下,只是形势比人强,就是这舒灵若的品阶也比她高,她哪有资格与她计较! 夏锦看了一眼红袖的杰作,回头看了红袖一眼。 这还说得出话来看来这下手还是轻了,红袖也是低下头,这次是自己失了水准,早知道应该先卸了她的下巴才是。 庆安大长公主也是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惠阳郡主说的有理,七皇妹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这混淆皇室血脉这罪名你可担待不起!若这小娃子真是皇叔摄政王的嫡孙,为何京中竟无人知晓?” 哼,死不悔改有你吃苦头的时候,凤鸢大长公主对这大皇姐是真的无语了。 而那些个贵妇、贵女们也不禁窃窃私语,按理说凤鸢大长公主不需要撒谎,就算她现在想直接带走这几人也没人敢拦着,或者说也没人能拦住。 但庆安大长公主说的也在理,以老摄政王的荣宠,若是他府中添丁,就算他着意低调,便也少不了皇宫的封赏,也不可能竟无一人知晓。 听得众人议论纷纷,惠阳郡主这都吃了两次亏了仍是不知悔改,将这新仇旧恨一并记到夏锦母子头上,缓缓站起身子指着夏锦破口大骂,“我没说错,这本来就是夏锦不知道和哪个野汉子偷生的孽种,还敢说是皇室嫡孙,也不怕辱没了皇室面!” “孽种?本侯爷怎么不知道惠阳郡主竟会对本侯的儿子有如此高的品价!不知郡主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本侯的儿子是孽种的?” 人声嘈杂的中,突然出现一道慵懒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嘲弄、不悦、凌厉,明明是不同的语调,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似天籁之音。 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纷纷转身,目光转移,一袭紫衫,用银丝线勾勒出祥云图腾,随着他一摆一动间展现出泯灭风华,直射众人心底! 随着一袭紫衣,缓缓行来,那人唇角微勾,墨色瞳眸直视两人,眼中却有几分玩味,然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只怕有人要倒霉了。 这一时刻众人都感觉到呼吸似乎都难以吞咽,这男人明明没有其它任何动作,但端看他这缓步而行模样,却让人有一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心尖上的错觉,让众人心肝发颤!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躬身后退,好似就怕那人注意到自己似的,走过众人,轻轻从凤鸢大长公主手中接过宝儿,单手将他搂在怀中,另一手轻抚着他的小脸,轻声问道。 “小木爹爹来迟了,宝儿怕吗?” 小宝伙回身看了夏锦一眼,一脸坚定的道,“娘亲在,宝儿不怕!”。 双手紧紧搂着小木的脖子,小脸在他脸上轻蹭,小小的人儿配上这一脸坚定的表情,不由得让人动容,谁家孩子这么小,便能如此懂事呢! 小木抱着他,一步步缓缓向着惠阳郡主走去。 台上那被人搀扶着的人,却不禁后退,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拒绝来人的靠近。 然小木却不曾停下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惠阳已退到退无可退的境界,双腿不断的打着颤。 想转身逃开,却发现两条腿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看着那人近在眼前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恶魔、他就是恶魔…… 若是别人或许她还有一丝希望,而他…… “不如惠阳郡主再好好看看!告诉本侯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本侯的儿子是孽种的?”倾身将宝儿抱在身前,小家伙也十分配合的把脸转向惠阳郡主。 只是那早就吓得蜷缩成一团的人,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刚刚还被她无故羞辱的孩子。 小木伸手扼住惠阳郡主的下巴,逼迫她把脸转过来! 对上那近在眼前的俊颜,惠阳郡主只觉得眼前的人比那索命的鬼差还要恐怖万分! 瞳孔不断放大,她后悔今天要来这花朝会,后悔去招惹那母子二人,甚至后悔为什么要生在这世上。 “啧……多么漂亮的眼睛……不如挖了可好?”眼中温柔缱绻,一句好似情人间的低喃,道不尽的温柔缠绵,说出的却是最最残忍的话语。 紫影一闪,一对圆滚滚的眼珠,掉落在偌大的舞台之上,在台上连弹了几下才滚到一边。 而那人早已抱着孩子下了台,回到凤鸢大长公主身侧!没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动手的,甚至这偌大的台子上没有溅出一丝血迹,只有那一对空荡荡的眼眶在向外渗着血。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再看台上之人,原本那一对秋水明眸只剩一对血窟窿甚是吓人。 一些胆小的夫人和贵女们早已是吓得惊叫连连,而那失去双眼的惠阳郡主,却在一边尖叫着,一边摸索着寻找那对眼珠子。 “扑哧……嘣……”众人瞪大眼睛看向台上的人,惠阳郡主也是意识到自己好似是踩到了什么,愣愣移开脚步! “啊……”惠阳郡主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哇……”反应过来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再也坚持不住纷纷吐了起来! 就连一直表现很淡定的惠敏郡主也忍不住蹙眉,干呕,而阮秋灵早就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小木一手捂住宝儿的眼睛,侧身挡住夏锦的视线。 而凤鸢大长公主却是一脸怨念的看着他,这小子也真是的,只记得媳妇和儿子,都忘了老娘也在这儿了。 好在还有世子妃舒灵若拦在她身前,凤鸢大长公主看这媳妇儿是越看越满意,果然这媳妇比儿子要可靠! 不过这惠阳郡主也真够倒霉的,被人挖了双眼也就罢了,竟然还那一对眼珠还被她自己给踩爆了,那一地的黄白之物和着鲜血还真教人恶心! 京中之人无人不知这逍遥侯一向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仗着有皇帝宠着,有身为战王的父亲和凤鸢大长公主的母亲做靠山,从来也没见过他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得罪过他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下场很惨。 传言他还才七八岁的年纪,有一次让那书童给他上街买些糕点,却有一伙地地痞看他那书童精致可人,想把他拐了买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结果隔日这伙人全被削了四肢、剜了双目,割了舌头扔在府衙门口。 顺便还附带了他们多年来所犯的罪状,虽说他们罪有应得,但这手段也是狠了点,更何况出手的还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就是如此当是是先皇执政不仅没有责罚于他,还对他多有褒奖,一时之间这京中之人无人不知这小魔星是如何得宠,更是人人惧怕于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大长公主奉命主持的宴会之上,他也竟然也丝毫不留情面,出手伤人,手段之狠辣,教人膛目结舌! 看着台上早已昏过去的惠阳郡主和一地狼籍,庆安大长公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绿,好好的一场宴会,就叫这么给毁了,让自己这大长公主丢尽了脸面。 沉寂了多年的庆安公主府本想通过这次的花朝会出出风头,最后却变成这般境地,庆安大长公主心中气恼却不敢冲着面前的人发火。 只是若是这样算了,却是心有不甘,看着她那安然自若的七皇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逍遥侯,就算这惠阳郡主有错,但也罪不至此吧,再说有你母亲凤鸢大长公主在此,你却下如此毒手,让她如何向太后交待,莫不是陷她于不义吗?” 她现在可不敢说让小木给她解释,也知道自己没这个面子,小木敢向惠阳下手,自然得有本事担着,再说这事还有凤鸢大长公主在场就算太后要算账也会先找她们母子。 凤鸢大长公主嘲讽的看了她大皇姐一眼,居然还想挑拨她们母子的感情!就她那点手段以为她会上当吗? 哼……可笑! 而夏锦在听到庆安大长公主的话时却是愣在那里,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他们是母子、他们是母子!’ 直到好久夏锦才回过神来,若这是真的,那当初凤姨说要去夏家村见未来的儿媳说得岂不是她。 反应过来的夏锦更是羞红了一张脸,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像小木和凤鸢大长公主。 舒灵若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只当她是吓着了,投过来的略带安抚的笑意,却让她更加尴尬了,都怪小木不早点表明身份,害得她现在像个白痴一样。 刚想瞪他一眼,小木也是一脸讨好的笑意,让她有火没地发,只好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庆安大长公主一双凤眸紧盯着凤鸢大长公主,好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然还不等凤鸢大长公主说什么只听。 “砰、砰砰……”接连几声巨晌。 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被人扔了进来,小木轻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伤及肺腑,伤的不轻啊! “何人大胆,敢擅闯皇家园林!”凤眉倒竖,厉声大呵! 今日这庆安大长公主,可是实在被气的不轻。 她是得罪不起凤鸢和逍遥侯,可不代表什么人都能在她头上撒野。 “来人,给我拿下!”侍卫闻声向园门涌去,只是不出片刻又被扔了进来,只是这次进来的不只是侍卫,还有一位老过六旬的老者,还一位管家模样的人。 而瞧这架式刚刚出手的应该就是那位管家了,这周身的戾气还未散尽,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 老人负手而行,款款向着庆安大长公主行来,园中一些年纪稍大些的更是瞠目结舌,看着来人,他怎么来了,莫不是凤鸢大长公主说的都是真的? 然那人结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庆安大长公主看着来人,竟是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那人在她面前停下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跪伏在地,“庆安给皇叔摄政王请安!” 凤鸢大长公主也在座位上起身,屈膝行了个万福礼,“皇叔万安!” 老摄政王点点头,挥手让她起身! 而列席的众位贵人这才知道此人便是那尊贵无比的老摄政王后纷纷下跪,只是趴伏在地不敢出声! 老摄政王怒瞪着跪在身前庆安大长公主,一字一顿的道,“哼,辱骂本王嫡孙要她一双眼睛算是便宜的了,难不成你还有意见不成?” “庆安不敢!”庆安大长公主现在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没想到这凤鸢真没骗他,这小子还真是这老摄政王的嫡孙。 “不敢?本王看你敢的很!刚刚在要对本王孙儿格杀勿论的时候怎么敢了?”老摄政王怒挥衣袖一阵内劲竟将庆安大长公主掀翻在地。 衣衫、发髻散乱,哪还有身为公主的威仪,竟像是一个疯婆子似的。 然老摄政王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怒斥道。 “你不是要向太后交待?本王看你还是先进宫去问问看她要如何向本王交待?身为国母竟连自己的侄女都教导不好,如何能母仪天下?若是她这太后不想做了,告诉本王就是!” 若不是她手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拿到手,早就将那个一心揽权,祸乱朝纲的蠢货给废了。 这下庆安大长公主更是慌了,若是这事牵连到太后只怕她老人家也不会放过自己。 “皇叔恕罪,是庆安的错,求皇叔恕罪!” 庆安大长公主忙不跌的想抓老摄政王的袍角,却被一脚踹开,只是老摄政王这下控制了没用内劲,不然只怕这庆安大长公主就要殒在这里了,那还能在这里求情! “滚!” 不理趴在地上状似疯妇的庆安大长公主,老摄政王随意找了个位子撩袍坐下,指指身边的位子示意,凤鸢大长公主也坐。 冲着被小木放在地上的宝儿招招手让他过去,然小家伙却抬眼看看夏锦,直道夏锦轻轻点点头,才向着老摄政王跑去,偎进老人家怀中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宝儿乖!”对于宝儿得了夏锦的同意才到自己身边的举动,虽说心生不满,却不敢有所表现。 必定是自己对不起那丫头,当初把宝儿留下虽有自己的顾虑,但是必定锦儿还小却要一边照顾宝儿一边挣钱养家也的确是难为她了。 宝儿如此依赖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不代表他就要憋着。 “混小子,你给我过来!”伸手一指立在一边的小木,冲他怒喝! 小子摸摸鼻子,知道这老家伙是在牵怒,但也没法子,谁让自己是晚辈呢,这尊老爱幼他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此人还是锦儿的师父。 慢条丝理的停在老摄政王面前,躬身行礼,只是这问安的话还出口,便被老摄政王一巴掌拍在头上。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老子的便宜你小子也敢占,宝儿是老子的孙子,论资排辈也是你的弟弟,你竟敢让他叫你爹爹找死啊!” 说完一是一巴掌,只是这次小木巧妙的避开了头部,老摄政王这一巴掌便落在他的肩上。 开玩笑,这老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再被他拍两巴掌,说不定能给你拍傻了。 老摄政王撇撇嘴,虽说没拍到那小子的头很遗憾,但好歹他也没完全避开,拂自己的面子,看在这一点上,老摄政王也算比较满意了。 “皇叔祖,这认宝儿为干儿子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是你老人家的孙子吗?若是知道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虽说嘴上这么说,但小木心中想得却是,若是早知道也要先把宝儿认下,不然等你定下宝儿名份,锦儿身为他的义母岂不是要生生比自己高出一辈,那自己还有戏吗? 这小子在自己府上泡了近十来日,他还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是属狐狸的,虽说不信他这翻话,但是这话听着也到顺耳,便不打算与他一般见识了! “哼,既然如此,些事便到此为止,以后便不许再让宝儿叫你爹爹了!” 这可不行,要是真能就此让步就不是小木了,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恭敬的回道。 “皇叔祖,这可不行,我与宝儿认干亲时可找人算过这生辰八字的,说是宝儿命中有一劫,只有我这八字是他命中贵人,可保他平安无逾。 再者当初也是设了香案拜了神明的,此时怎可出尔反尔,再说这皇家这辈分本来就够乱的,只要皇叔祖不介意,相信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不是!” 不是不会说什么?而是不敢说什么,这一尊大佛就惹不起了更何况这一来就两尊。 没想到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娃子,竟有如此两座大靠山,而还跪在那里的人纷纷庆兴今天没落井下石,不然只怕也是与惠阳郡主一般下场! 第146章 不招待见的摄政王 老摄政王虽不信这命理之说,但是他却不愿宝儿冒一点点风险,沉吟良久才道,“便宜你小子了!” 夏锦蹙眉看着在那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开心的两人,他们俩都没看到这跪了一地的人了吗? 夏锦扶着李婶想让她起身,无奈李婶见着跪着一地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先起来,而阮秋灵与惠敏也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气得夏锦一肚子恼火,这老头八成是故意的,若是这般以势压人与那庆安大长公主何异,想想当中还有帮过自己的人,夏锦的小宇宙终是没忍住爆发了! “老头够了哦,没看到人还跪着的吗?” 听到夏锦话的众人,无不是在心中讶异,这夏小姐胆子也太大,如何敢于老摄政王这般说话。 就算是帮老摄政王抚养孙儿有功,也不能这般无状,王爷的威严也不容她这般放肆啊! 老摄政王身边管家模样的人刚想喝斥,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形,悻悻的退后一步,转过头去像是没看到这幕似的。 果不其然,夏锦这话音才落,便见老摄政王,一脸讨好的看着她,“丫头,为师这不是太生气,一时忘了吗?愣着干嘛,没听到郡主让你们起身吗?” 贵妇人们这下更不淡定了,原本以为只是个乡下女子,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成了摄政王府的郡主了,这可是摄政王亲口认下的,尊贵不比一般,这摄政王府的郡主可比那的公主还要尊贵几分,地位等同皇子啊。 更何况摄政王府先有的两位郡主已经殒了,而王府并无世子,如今这位小主子也是她的义子,只怕以后这位郡主的地位也会直逼凤鸢大长公主,加封公主指日可待。 “谢王爷,谢郡主!”又是一阵叩谢,众人才缓缓起身,今天来参加一个宴会,都已经跪了两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 扶起李婶,夏锦送老摄政王一枚白眼,“我可没答应要做你家的郡主,可别表错情了,还有宝儿是你的孙子没错,但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可没打算让他和你回王府!” 这老头子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想用一个劳什子郡主之位,把她绑在这京城是非之地,别说没门连窗都没有! 等宝儿的毒解了,她就带他回乡下。过她的舒服日子,每日里无事还可以与嫂子拉拉家常,帮她带带孩子,若是无聊了便一家人至庄子上住几天。 可不比在这京城之中,你斗我、我斗你,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强,再说宝儿也快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等到回去就将他送去四维书院,相信阮院士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若是刚刚的事让人觉得讶异,那么此时便是不可思议了,这摄政王府的郡主之位这可是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荣宠,怎么到这夏小姐这里,还不乐意了! 小木似笑非笑的看了老摄政王一眼,他就知道会是这结果,别看锦儿一天到晚为了生计忙里忙外,她这骨头缝里可都透着‘懒’字,最怕麻烦不过,你让她留在京城与这些人勾心斗角,她才不乐意呢。 不过他此时到是希望夏锦能应下来,这样他便可直接像摄政王府提亲了,也能早日把锦儿给订下来。 当皇帝和战王赶来时早已经是尘埃落定,“姑父,这戏都散场了,我们还要进去吗?” 皇帝跟在战王身后悄声询问,看着这畅和园门口一片狼籍,只在心中感叹看到这又要一大笔银子来修葺了,唉…… “走吧!”原本就担心自家那不靠谱的娘子,和那胆大妄为的儿子惹出什么事来,才赶来看看来,既然老摄政王在相信应该不会有事,也没必要进去凑这热闹了。 转身负手而走,皇帝悻悻的摸摸鼻子跟上,可是朕好想进去看看啊! 皇帝临行前看了身后的角门一眼这才转身,却刚好撞上回身叫他的战王,投去一丝问询的目光,只见战王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皇帝心中已是了然,原来他也来了吗?看到这夏小姐可真是引人注目啊。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先行回了战王府,王府书房之中,除了战王与皇帝之外,还有世子爷也在坐。 见战王挥手打发小斯去外面候着,皇帝这才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好似是在慢慢品味这茶水的味道,过了半晌才放下茶盏缓缓开口。 “姑父,小木的亲事还是早点订下来吧!”皇帝有自己的考量,夏锦现在就像是一块上好的肥肉,只要有野心的人都想咬一口。 若不是小木中意夏锦,而她也是七皇姑认定的儿媳,只怕自己早已将她招进宫了,绝不会将这种变数留在宫外,让那些人有可趁之机。 世子也是一脸忧虑,看了他父王一眼,淡淡的道,“锦儿这段时间是太出风头了,不如让娘邀她带着孩子进府住一段时间,如今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住在外面,万一那些人狗急跳墙,拿她们母子要挟,那时我们也只能投鼠忌器了!” 皇帝一愣,其实这事自己也曾想过,宝儿是皇叔祖的孙子,若是宝儿真的落入那老虔婆手中,就算那老虔婆不能说服皇叔祖倒戈相向,但让他袖手旁观是绝对可能的。 而夏长鸣和沈慕之嘛,若是晋王以夏锦为要挟,他们也绝对会投鼠忌器。 自己却只剩下战王府能依靠,从父皇执政开始,太后一族便独霸朝政,朝中近一大半的人都是太后一党。 虽说自己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也,在一些重要职位上换上了自己的人,但是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奈何那些人都太过狡猾,他这些年的努力撼动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若是只靠战王府一府之力只怕自己没有全胜的把握,而太后与晋王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野心,只怕是除了这明面上的,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才是。 而小木却是个不确定因素,他手中有多少筹码别说自己不知,只怕连姑父与不太清楚。 不过据他猜测,这小子绝对有让他狂妄的基本,绝不是如外届传言那般完全仗着他的宠爱,他手中虽没有军权,但手下的影卫绝不比战王府的少,甚至有可能可以与龙影卫得一拼。 而这太后一族就像是一颗毒瘤,腐蚀着凤天王朝的江山,若不把他们连根拨起,百年之后他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又如何对得起临终前对他谆谆教诲的父皇。 但这夏锦却是无辜的,自己实不该将她们卷进来。 皇帝其实心中早有悔意,不该将夏锦推到这风口浪尖上来,虽说相信以小木的本事可以保夏锦周全,但是就怕万一有个好歹,只怕自己一生也于心难安了! 若真是因此失了一个好兄弟,让皇姑一家与他有了隔阂,那他这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世子也看到皇帝一脸悔恨,知道他是后悔拖夏锦下水了,这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宽慰,还好做了这几年的皇帝,还没让他变成那种不顾旧情之人,也算是自己没看错人。 白了皇帝一眼,世子直接埋怨道,“还不都是你,非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本来晋王就盯上她们了,现下只怕更难撒手了!” “行了,你多安排些人跟着那丫头,太后那暂时不用担心,派人盯着就是。”战王说完复又转脸看像世子,“你上次托你那些江湖中朋友寻血莲蕊的事如何了?” “没有消息,听说那血莲早已绝迹,那最后一株就在太后手中!”世子眉头紧促,当初小木回来说要找血莲时,他便飞鸽传书给了自己的大舅子 好歹舒家也是武林世家,大舅子舒逸哲更是武林盟主,而这江湖中若是真有这血莲的消息,相信他一定能很快得到消息。 几人陷入沉默,只到天色将晚,战王才起身恭送皇上回宫。 ※※※ 而此时的太后寝宫寿和宫中也有三人在位,只是这几人此时心情可各不相同。 太后一身华衣锦服,端坐在贵妃榻上,而晋王便坐在他的右手边,在他们下方坐在轮椅之上的人,赫然是多年未曾出过门的安王。 晋王私自回京若想进宫见他母后,自然是要请他这亲弟弟帮忙了。 “你也太大胆了,大白天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宫也不怕被那小杂种抓了把柄?”太后在自己宫中仍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压低了嗓音,训斥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然晋王却是轻拍拍太后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母后放心,皇帝便不在宫中!” 太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那小杂种,这些年可是长了心眼的,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一个个的都被他拨了个干净,连自己都无法撑握他的行踪! “母后要相信孩儿,孩儿可是在畅和园门口亲眼见到他的,孩儿的人尾随他身后看着他进战王府才回来禀报的。” 听晋王这么说太后也算放下心来,这大事未成可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你是说,他去花朝会了?可是没进去就又走了,连战王也去了?”太后身居后宫这花朝会上的情景暂时还不知情。 但能稳居中宫多年,可见也是个精明的,听到晋王几句话,便也能猜到这花朝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端了,竟能吸引这两尊大佛亲往,只怕这事情还不小。 而安王久居王府不出,若不是今天他这皇兄上门寻他,只怕他也不会轻易出府,这花朝会上的事他自是不知情的,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皇兄。 “是,儿臣进宫便是要与母后禀报这花朝会之事,还请母后听了先不要动怒,且听儿臣说完!” 晋王先给太后打下预防针,虽说他知道母后宠这惠阳,也不过是做给外公和舅舅他们看的,但这惠阳好歹是母后的亲侄女,说到底也有几分亲情在,但是大局当前他可不准任何人坏了他的大事,就是母后也不行! 太后心中一咯噔,难不成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不成?只是很快并冷静下来。 “说吧,哀家听着便是!” 晋王也知道母后这是应了他了,想想了怎么开口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惠阳的眼睛被人废了!” “什么?” “什么?” 太后和安王同是不可质信,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对太后的亲侄女动手。 “谁?反了他了?来人……给哀家把……”太后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母后……”晋王一脸不愉的看着太后。 看到儿子的神态才想起自己刚刚答应过什么! 而安王除了那一惊便没再表示过什么,他自从双腿断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王府。 虽说知道这惠阳郡主是母后比较宠爱的侄女,但那与他又有何关系,母后和皇兄只顾着自己的大业,连自己的亲儿子、亲皇弟,都能牺牲,这样人的宠爱能有几分真心。 当初听到这惠阳郡主因为太后的宠爱便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时,他便能想到会有今天,当初的母后和皇兄不宠自己吗? 可是最后呢,自己因他们被某人打断双腿扔到大街上去时,他们甚至连为自己报仇都不敢,这皇家何时有过真情在,有的不过是利益而已。 太后看着长子眼中的凌厉,心中却突生几分凉意,直到晋王收起那冰冷的目光,太后才觉得身子一点点的暖了起来。 想想自己竟然被自己儿子的一个眼神吓着了,这心中多少有几分不愉,只是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个废了惠阳双眼的罪魁祸首的错。 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会与儿子心生间隙,太后越想越恨,直想把那个罪魁祸首凌虐千百遍。 看到太后终于冷静下来,晋王才缓缓开口,“母后,儿子之所以冒险进宫告知您此事,便是希望这件事您不要过问,要是庆安大长公主和外公、舅舅他们求到你这儿来了,便推说身子不适,不必召见!” 太后更是一惊,“皇儿,这是怎么回事?” “惠阳郡主,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摄政王嫡孙,被人逍遥侯摘了双眼以示惩戒,遭此祸患都是他纠由自取,与他人无尤!母后应该知晓这事该如何处理了吧!” 晋王看着太后这脸色实在是不好看,柔声诱哄了两句,“母后有此事,咱们现在需要忍忍,等日后儿臣大权在握母后想怎么样都成!” 太后脸色稍霁,心中想得的确也是这道理,无论如何大事未成之前她忍了,但等到她的皇儿成了九五之尊,这些如此下她脸面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这母子两人却是忽略了旁边的安王,只见他双拳藏在袖中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那老东西原来是有嫡孙在,难怪当年他不肯认下自己,还命人打断自己的双腿,害得自己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这破轮椅上。 这老东西藏得可真够严实的啊,是怕自己会宰了那小子报仇吗? 看着坐在贵妃榻上的那母子两人,你们不敢动的,本王敢动,你们能忍本王可不能忍,原本以为这一世都没机会报仇了,没想到……哈哈……真是老天开眼,给我机会…… 安王沉了沉心里的激动情绪,“母后,时间不早了,还是让皇兄早点出宫的好!” 太后虽有不愉,但也没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得让晋王和安王先行出宫。 而畅和园中的闹剧也在老摄政王到后进入尾声,更是再无人敢对宝儿的身份提出质疑,由老摄政王亲自出面正名,宝儿便成了摄政王府名正言顺的小世子。 本来着急忙火的赶了也不过是听说锦儿和宝儿被人欺负了,如今这欺负人的已经被惩治了,瞧着这一地狼籍,老摄政王是眉头紧蹙,“宝儿累了吧,我们先回家吧!” 他现在可不敢去招他也宝贝徒弟,还是先从孙子这里着手比较好些。 宝儿也确实累,小小的伸了个懒腰从爷爷怀里溜了出来,跑到夏锦身边,“娘亲,这里脏脏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夏锦抬头瞪了老摄政王一眼,就那点出息?转脸低下头对着宝儿双是一脸笑意的点点头。 老摄政王故意忽略宝贝徒弟的眼色,转脸左瞧右看就是不看夏锦,直到感觉那瞪着自己的眼神离开自己身上,这才悄悄转头偷看了她一眼。 这孩子怎么对谁都一副好脸,独独这么不待见自己呢,唉…… 第146章 遇险 老摄政王一走,凤鸢大长公主和逍遥侯也跟着离开了,而那些贵夫人们也纷纷向庆安大长公主告辞了。 好好一个花朝会就这样无疾而终,庆安大长公主怒红了双目,双拳攥得死紧,待到众人都离去终是没忍住掀了桌子。 看着那个还躺在台上不知死活的惠阳郡主,庆安大长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了这么个东西,自己何至于丢脸至此。 “李嬷嬷,送惠阳郡主回去,该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了吧!”庆安大长公主,眼含阴鸷的看着她。 李嬷嬷吓得全身颤抖,躬身曲膝向庆安大长公主行了一礼,“公主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和太师大人说!” “那就好,你们收别人多少东西我不管,但是别忘了谁是你的主子,这背判主子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庆安大长公主很很的瞪了李嬷嬷一眼,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的主子只有公主一人,奴婢绝不敢有二心!”李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叭在地,不敢抬眼看她这主子一眼。 挥手打发李嬷嬷下去办事,庆安大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神理加阴鸷,好像在看死人一般,直到看着李嬷嬷吩咐众人抬着惠阳郡主出了畅和园。 才招来身边的另一嬷嬷,“走,随我进宫面见太后!” 庆安大长公主此时进宫能否见到太后暂时不提。 夏锦他们几人离开畅和园就为到底要去哪里争论了起来。 夏锦一脸阴霾的从老摄政王手中接过宝儿站到李氏身边,不爽的瞪了老摄政王一眼。 她是不相信这老家伙会比小木晚接到消息,而他竟然来的比小木还晚,若是仰仗他只怕自己和宝儿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虽说自己今天竟然敢动这个手,就不怕走不出畅和园,但是对于师父姗姗来迟她还是满肚子的不高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师父救下她开始,她便示他如父,如今师父明明有那个能力却比别人来的更晚,却让她觉得师父是一点也不在乎她与宝儿的,一时之间更是委屈满腹,给老摄政王自然没有好脸色。 老摄政王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也知是自己思虑太过,让这丫头受了委屈了,当时听到暗卫回报的时候自己也是沉吟良久。 思虑再三,一直权衡认下他们的利弊,却没考虑过他们是不是会委屈。 深叹一口气,老摄政王伸出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揉揉夏锦的小脑袋,“唉……师父错了,让你们委屈了,随师父回家,师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不好?” 夏锦抱着宝儿,红着一双眼点点头,本来只是一腹怨气,却凭师父几句话真的红了一双眼睛。 正待几人转身欲走,阮秋灵扶着阮老夫人并着凌老夫人和惠敏郡主也走了出来。 夏锦将宝儿交给师父,与两位老夫人见礼,“今日承蒙两位老夫人开口为夏锦解围,夏锦感激不尽!” “郡主客气了,老身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是郡主福泽深厚!”凌老夫人,率先回了礼,淡淡开口,并没有因为夏锦现在身份不同而改变任何态度,反而与之前一般无二。 夏锦对她的敬重也更深一份,不趋炎附势、始终如一,这老夫人至是难得的智者。 “老夫人客气了,夏锦不过是乡下之人,担不起这郡主之名,老夫人唤我夏锦便可!” 听夏锦一言,这凌老夫人对夏锦到是刮目相看,这丫头不贪念权势,到是不错,也难怪凡儿对她赞不绝口,若不是她是凤鸢大长公主看中的儿媳,自己到是有心将她迎进凌府,只可惜凌家没这份福气! 难得能遇到这么合心意的后辈,凌老夫人这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笑意,“夏小姐是个有福之人,以后想必会福泽延绵,好好珍惜,老身不打扰夏小姐与摄政王团聚,先行告辞了!” 说着又向凤鸢大长公主方向点点头,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软轿。 阮老夫人这边也是随着她这老姊妹后面也上了自家的轿子,只是在放下轿帘之前冲着还拉着夏锦的阮秋灵道,“与夏小姐叙完话就回来,人家还有事要办,可别耽误夏小姐太多时间!” 阮秋灵调皮的冲自家祖母吐吐舌头,“知道了,祖母!” 看着轿子缓缓前行,直到消失在转角,阮秋灵才拉着夏锦和惠敏郡主抱怨,“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都快吓死我了,特别是你!” 阮秋灵点点夏锦的鼻头,“惠阳虽说欠收拾,但好歹也是郡主啊,这说打就打了,还有你!” 一把抓过那个懒病又犯了,靠在自家丫头身上小憩的某人,“还说什么算你一份,你也不怕回去,你那王爷老爹收拾你!” 阮秋灵仗着自己比她们俩要稍大上半岁,这可着劲得数落二人。 夏锦与惠敏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道,“你还不是一样!” 说完三人竟人看我、我看你,跟着爆笑出来,三人的友情也在此打下扎实的基础。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就站在这畅和园门口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不说其他,这一拨拨出来的人,看到几人无不屈膝行礼,寒颤两句,这说不到两句话便被人打断,还真是让人有点窝火。 惠敏瞧着还在一边等着夏锦的众人,扯扯还聊得兴起的阮秋灵,“秋灵,锦儿还有事要办,我们不如也先行回去吧,改天再一起去琉璃阁寻她便是!” 阮秋灵也不傻听到她这话再看到围着自己聊天的一群人,顿时红了双颊,“锦儿,我们改天去寻你!” 说完便拖着惠敏连招呼也不打逃一般跑远了。 “这丫头到是真性情,也难怪阮老夫人如此宠她,可不就如那阮老夫人当年吗?”老摄政王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 “想当年这阮老夫人也是出身将军,一身功夫在这女子当中也算是翘楚了!” 夏锦斜睨了师父一眼,莫不是这老头年轻时还与这凌老夫人有什么过往不成? 许是她那眼神太过明显,在场的人无不是看着掩嘴偷乐,老摄政王气得给夏锦一铁栗子,“想什么呢!也不看看我这年纪都可以当人家爹了,就算看着她们长大也不为过!” 想想那阮老夫人也不过五十出头,而师父却是过了不惑之年才有了宝儿的亲娘,的确要比这阮老夫人大上一旬多,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能做人家爹的年纪啊。 夏锦撇撇嘴不再说话,靠近李氏身边却明显感觉出她的不自在来,夏锦轻握她的手,“婶子,我先送你回去可好?” 李氏抬眼看了夏锦一眼,今天她也是吓了不轻,她虽是乡下人,但也有几分气性,这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能任人羞辱。 她也是做好的最坏的打算,就算被罢官丢职、回乡种田,她也支持夏锦出了这口恶气。只是没想到,那庆安大长公主真敢当众要他们的性命,想想还是有点后怕的。 其实夏锦现在还真是有点后悔,当时只顾一时之气,却忘了李婶的立场,想必是吓坏了。 “婶子,对不起,是锦儿莽撞了,给你和长鸣哥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哪有不还手任人欺负的道理,大不了就是重回乡下种地就是了,只是没想到这京城中的人就是不讲道理,竟敢说杀人就杀人,连个罪名都不问!” 然在她心中,更回认定这京城果然是是非之地,更回坚定了等长鸣娶妻她便与柱子叔回乡的打算。 听了这话,众人不自觉得多看了这位将军府的老夫人两眼,看来锦儿如此看重这位婶娘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送夏老夫人回了将军府,老摄政王才带着宝儿和夏锦他们才回了他的王府,说好今日要把所有的事都说与夏锦听的。 若是自己今天不给这丫头一个说法,只怕这丫头以后也不会再给自己好脸色了,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凤鸢大长公主也先行告辞了。 只在临走时拉着夏锦的小手,一再嘱咐让她有空便去战王府看她,就连世子妃也一再相邀,至到夏锦一再保证近期必定登门,这婆媳二人才相视一笑松了手。 老摄政王一再撇嘴,这两人是个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就是锦儿这丫头太好拐了。 向老摄政王告辞,凤鸢大长公主转身欲走,却迟迟不见儿子跟上来,若是平时自己便是随他去了,只是今日这事他怎么也得给皇帝侄儿一个交待才是。 少不得要他自己进宫,可不能让华太师一状告到御前,到时这事可不太好办,虽说不怕他华府什么,但也不能给人留了口舌。 而此时听到消息的夏长鸣正急匆匆从城外赶来,与他同来的还有沈清风。 二人先到畅和园,那里早已是人去园空,找到守园的人听说除了惠阳郡主无人受伤,这两人也算是稍稍安心。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将军府,二人翻身下马,径自往李氏的寿宁院而去。 “娘亲、锦儿你们没事吧!”刚进院门夏长鸣便着急的出声问询,只见自家娘亲安坐在锦榻之上。 李氏看自己儿子着急的样子,让宫妈妈扶着起身迎了上去,“没事!” 虽听娘亲这么说夏长鸣仍是不放心,紧握着自家娘亲的手,将娘亲打量了个遍,直到确认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 “锦儿和宝儿呢?”夏长鸣眼睛转了一圈也未见那母子二人的身影,这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李氏拉着夏长鸣进屋,冲紧随他身后的沈清风点点头,“锦儿他们也没事,随他师父回府去了!” 随后李氏将今天在畅和园中发现的事一一说与夏长鸣听,听得二人无不一肚恼火,至到李氏说到小木将那惠阳郡主的双眼挖了出来,二人才觉得稍稍解了气。 这华家之账,他们今天算是记下这一笔了,留待日后一一清算。 小木他们回府时皇帝还没走,听到皇上出宫此时便在府中,凤鸢大长公主便带着小木也一起去了书房。 小木一扫众人,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好似今天挖了一位郡主眼睛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木,这事要是华太师真告了御状,你让朕怎么办?” “他不会!若是我没料错,明天一早他便会去摄政王府请罪!”小木接过木梓递上的茶水,浅饮一口。 “为什么?”不只皇帝不明白,其他人也想不通,如此好的打压战王府的机会,华太师不会不好好利用的。 “晋王不会允许,而此事必定是由惠阳郡主辱及摄政王嫡孙而起,我只不过是个闲散侯爷,就算皇上被逼着处置了我,对战王府影响不大,而且晋王不会不明白,即便这样也不可能离间皇上与战王府! 若是皇上再真处置了我,只怕会引起皇叔祖与夏长鸣还有沈慕之的不满,他们每人手中都有晋王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现在只会想着如何拉扰他们,而不会去得罪他们,大家都是聪明人,与其这般到不如让华太师上门请罪!” 小木放下茶杯抬头环视众人,“不过一个女儿而已,华太师那老狐狸绝对不敢为了她坏了晋王的大事!” 小木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得不承认小木说得有理,这家伙是不愿入仕,不然在朝堂之上绝对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是我没料错,晋王是想打锦儿的主意!”那日在清叶寺后山,晋王巧妙的安排那一场英雄救美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场几人无不是微微蹙眉,这晋王到是打的好主意,三方势力俱于她有所牵连,若不是小木早已忠情夏锦。 此时皇帝与晋王之间只怕是要演变成,得夏锦者得天一的地步了。 议完正事,这家伙又变得无状起来,环抱着他娘亲的胳膊撒娇,“娘亲你很久没进宫看太后了,明天要不要进宫看看她老人家!” 凤鸢大长公主点点头,她明白儿子的意思,便也附合着道,“是很久没进宫了,得去给皇嫂请安了!” ※※※ 此时的摄政王府后院,夏锦环抱着宝儿坐在椅子上,看着老摄政王在院中踱步,这老头说要告诉她的事,到现在只字未提,却独自在这院中转圈。 他们回王府半个时辰,这老头便在这转了半个时辰,夏锦忍了很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狠狠一拍椅臂,“够了,不想说可是不说,我带宝儿先回去,等你想通了再找我们!” 夏锦抱起宝儿转身就走,红袖添香随后跟上,那路妈妈早已被夏锦打发先回铺子里了,此时只有她们这几人,脚下也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几人都出了院子。 老摄政王感叹一声,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怎么开口,更主要的是眼见这解药无望,他是更不知如何对夏锦说才好。 看着夏锦抱着宝儿远去的背影,老摄政王挥手让人放行。 夏锦嘟着嘴走到王府大门口,没想到这从内院走了府门竟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这外面早已经黑透了。 还好老摄政王吩咐的人早已备好马车在外面候着,夏锦抱着宝儿登上车,招呼红袖添香也进车来,反正外面有王府的人驾车,没必要让两个丫头在外面吹风。 夏锦也知道她今天的脾气是大了点,但就是没由来的烦燥,其实她也知道,师父不好说之事必竟与宝儿相关。 但师父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害怕,还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的好。 夏锦这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泄,窝在马车里下巴放在宝儿的头顶,努力平缓着心中的怨气,宝儿也是知道娘亲心情不好,更是听话的不得了,一路上更是任由夏锦抱着,并未出声。 静,马车行在这空旷的街上,除了嘀嗒嘀嗒的马车声,竟连鸟叫虫鸣声也不负存在。 红袖、添香突然绷直了身子,双双将手按在腰间,夏锦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手中报着宝儿的力道更大几分。 小家伙懵懂的看了夏锦一眼,只将小脑袋埋进夏锦胸前。 “小姐做稳了,属下要加速了!”随着声落! “驾……”一声长呵,马车飞速向前狂奔。 夏锦一手紧搂着宝儿,一手紧紧抓着车壁恐防被摔出马车。 然马车行不过半里地,就听一声马嘶,骤然停了下来! 夏锦抱着宝儿崔不及防间差点被摔出车厢,好在红袖、添香二人眼明手快,一人抓着夏锦一手抱住宝儿,才让二人幸免于难。 第148章 暗夜撕杀 “小姐!”红袖、添香紧张的声音从耳边中传来。 “我没事!”夏锦就着红袖的手稳住身子,确定她并没有伤着两个丫头才稍稍松了口气。 “宝儿?有没有伤着?”车厢太黑,夏锦看不清宝儿的情况,只能开口问他。 小家伙重回到夏锦怀中,抱着娘亲的脖子,才缓缓摇头,“宝儿也没事!” 添香轻撩起车帘一角,透过帘缝向外看去,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一片寂静,马车夫回头看了添香一眼,又全身戒备的盯着前方。 添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黑压压一片黑衣黑裤蒙着黑巾的人,就是傻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添香皱着双眉,瞄了一眼车外便又迅速放下车帘,“小姐,我们遇袭了。” 夏锦闻言只是点点头,刚刚的情景她也顺着帘缝看到了一些。 感觉到宝儿不自主的颤抖,夏锦伸手轻拍着宝儿的后背让他平静下来。 肃杀之气更为隆重,让夏锦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纠了起来! 她现在十分后悔,刚刚就不该任性的从摄政王府里跑了出来,至少不该把宝儿也带出来,只是此时后悔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应该怎么逃出生天才是正理。 夏锦极力控制不让自己颤抖,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活了两辈子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只是她自己也清楚,此时害怕也无济于事。 深吸一口气,缓缓心中情绪才开口询问添香外面的情况,“有多少人?” “看不清,但不少于百来人!”添香微蹙着眉,想着刚刚自己看到的情景,车前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是等候他们多时一般。 夏锦略一沉吟,“马车太过明显,反而容易让人当成靶子!一会下车,我去引开那些人的注意,添香轻功最好,你趁机带宝儿往战王府方向跑,千万别走来时的路,只怕那里也会有人埋伏,阻止我们回去求救。” “小姐,我不……”添香苦着一张脸刚要申辩却被夏锦打断。 “听话,宝儿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平安送出去!”许是夏锦一副临终托孤的架式触动了她。 添香红着眼狠狠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添香就是拼了命也要护着小少爷周全!” 然宝儿却死死的抱着夏锦的脖子,死活不愿放手,“娘亲,宝儿不要和你分开,宝儿会功夫可以保护娘亲,我们一起走!” 小家伙眼中含着泪花,表情十分坚定,夏锦爱怜的亲亲他的脸颊,“宝儿听话,和香姨先走,去找小木爹爹来救娘亲!” 夏锦虽这样说,但是心中也是毫无把握添香能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带走宝儿,但是若是宝儿根着她必定是死路一条,若是有一线希望她也要拼一拼才是。 几人说话之时,红袖一直透过车窗查看外面的动静,只见她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对夏锦道,“小姐,那是醉月楼!” 夏锦一愣,连忙顺着红袖所指的地方看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竟能看到醉月楼的后门,只要再拐过这条街便就是醉月楼了,夏锦想不通袭击他们的人为何选在这个地方。 而在此时醉月楼对面的怡春楼之上,一身蓝色锦袍之人正坐在窗边自斟自饮,桌上已然放了几只空酒壶。 那人脸上已微有几分醉意,酒楼的掌柜就缩在一角不敢出声,全身的肥肉抖动的好像要掉下来似得,牙齿也咯咯的打着颤。 独自品酒的那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只见那胖掌柜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那人眉头一皱,刚想出手,却见一个黑影跪在他的身前。 “王爷,人来了!”刻板的声音毫无生气,若不是那声音真的是从他口中吐出的,只怕别人都要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活人了! 桌前的那人唇角微勾,抬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把那小子给我碎尸万段!” 话落,手中酒杯碎成粉末,黑影应声消失在原地,只见那人换了酒杯继续自斟自饮,只是那面容狰狞的绝对能吓止夜哭的小儿。 “老东西,当年你废我双腿,我便要让你断子绝孙!”※※※ 夏锦扒下怀中的宝儿,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塞到添香怀中,仔细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夏锦略一沉吟,最后还是沉声道,“不能回醉月楼,楼中的人不会功夫,若是我们进了醉月楼,也不过是多妄送几人性命而已!” 夏锦最终还是打消了回醉月楼的主意,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楼中之人何其无辜,怎么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送命,若是如此只怕她此生也于心难安了。 而且若是真的进了醉月楼,只怕到时更是如笼中困兽任那些人宰割了。 红袖眼中微红,都到了如此境地,小姐竟然还能想着别人,红袖冲添香点点头,姊妹二人心意相通,如何不能明白对方的心意,此时姊妹二人俱是下了绝心,就算舍了性命也要护主子周全的。 而此时夏锦却没有心思,去关心这姊妹俩在想什么,看着车外按兵不动的杀手,想也知道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命令! 夏锦与红袖率先步出马车,将抱着宝儿的添香挡在身后,看着四周向自己围过来的杀手,夏锦袖中粉拳攥得死紧,指甲掐入掌心也毫无知觉。 后背早已冷汗淋淋,明显感到身后宝儿的害怕情绪,夏锦回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意,“宝儿乖,闭上眼!” 包围圈一圈圈在缩小,夏锦心也跟着紧缩在一起,只是小小的身子,更加挨近宝儿,想将他挡的更加严实。 夏锦现在只盼着风送李婶回去,此时已经回来了,若是由他护着添香和宝儿先走还能多几分希望。 “属下,龙影见过少主人!”许是感觉到夏锦的害怕,只见赶车的马夫摘下头上的斗笠,回身护在夏锦身前。 手中一柄长剑寒光森森,却让夏锦的心有了一点点的平静,接着接二连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属下,风、雨见过主子!” “属下,战二、战五见过夏小姐!” “属下,流月、流星见过少夫人!” 转眼夏锦被这突然出现的七人围在中心护得严严实实,七人之中最后出现的两人竟是女子,更让夏锦惊讶不已。 夏锦一愣,随即所应过来,这龙影想必是师父派来的人,而那战二、战五不用说也是与风、雨同出一处。 而那称自己为少夫人的两人,若不是此时情况紧急,她还真忍不住抚额,小木那家伙的手下居然都如他一般竟也这样不靠谱。 红袖还添香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也许今日能逃出生天也不一定。 只是夏锦却不如他们乐观,一拨一拨的黑衣人正在靠近,对方的人绝对不下百人,而自己这边也不过十来人,自己和宝儿更是帮不上忙,只怕是要拖累他们了。 “少主人放心,属下早就发了信号,只要再拖上一刻钟,便有人来救援!”那率先现身的龙影此时正挡在夏锦的正前方,似是敢受到夏锦身上的不安,出声安慰。 “嗯!”夏锦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她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是听他们的比较好! “杀!”对方一声令下,黑衣人如潮涌一般迅速朝着夏锦等人扑来,龙影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匕塞到夏锦手中,“防身!” 只来得及说完这两字,便与涌过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夏锦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咬咬牙从添香手中接过宝儿自己搂在怀中,当初是自己没有看清局势,此时若是让添香带着宝儿冲出去,与送死无异,到不如自己抱着宝儿,她好让添香给放得开手。 几人护着夏锦且战且退向着路边的店铺退去,除了红袖添香,其他几人俱是高手,但奈何对方人手太多,杀退一拨又有一拨涌了上来。 龙影一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出声提醒,“大家小心,这些人是死士,不死不休,不用手下留情!” 风、雨等人手中的刀剑舞的更猛,奈何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摆明了是要耗尽他们的体力。 红袖、添香身上已有多处挂彩,流月、流星脸上也稍显疲态,而这黑衣人的数量看着却是有增无减,夏锦这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夏锦本想避开醉月楼,只是没想到且行且退之下,竟退到醉月楼后门之处。 疲累之下本护得夏锦与宝儿严实有保护圈,也不似刚开始严实,给了黑衣人可趁之机,一柄从剑从夏锦左前方袭来。 夏锦抱着宝儿则身避过袭来的长剑,反手扬起匕首向对方挥去,只是没想到龙影给的这把匕首竟是削铁如泥,夏锦一下斩断对方的长剑。 红袖率先反应过来,一刀向那袭击夏锦之人砍去,那人避过一刀,却被添得抬脚踢中腹部,撞断醉月楼后门摔进院中。添香飞身又补一刀那人到是死得透透的。 黎青本是听到声响到院中查看,看到此景竟吓得手软脚软,扔了手中烛火连退数步。 夏锦这下看清院中情景,知道这是何地,冲着黎青怒呵一声,“进去!” 黎青连滚带爬刚起身想往里冲却在无意间看到从宝儿脖间划出的玉佩,眼中陡然一亮,闪身来到夏锦身边,替她挡开背后偷袭,一把抓住宝儿身前的玉佩,手指轻抚过玉佩上的纹理。 龙影不识黎青以为他是要害夏锦和宝儿,回身一剑向黎青袭去,黎青一跃一纵之间后退数步,稳稳站定,大敌当前龙影无法分身追击,见他离了夏锦数步,才一边戒备他,一边杀退那些黑衣死士。 而黎青却不以为忤,以指为哨,清啸之声响彻夜空,龙影本想回身将他击毙,不想流月却甩出长鞭拦下龙影,“自己人!” 須夷,十数条身影从楼数中冲出,黎青一声令下,“保护小主子!” 带头冲进人群与黑衣人撕杀起来。 又多十几人助阵,龙影等人也总算能缓一口气,再次将夏锦护得严严实实。 而那怡春楼二楼之上,某王爷手捏酒杯,杯中酒水却不停的颤动,他所在的位置能将夏锦他们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对方突然多出来的十几名高手,更是气得混身颤抖。 明明就快成事了,却偏偏此时有人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如何不气,“调动府中所有死士,本王今天一定要杀了那小崽子!” 跪在地上的人欲言又止,此时若他出声相劝,只怕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他了,只是若是不劝,只怕明日晋王也会要了他的命。 想到左右都是死,地上之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晚死总比早死强,那人应声退下,准备回府调人。 不出片刻,又有数人飞身进了怡春楼,“王爷,荣威将军闻讯已带人赶来!” “王爷,禁卫军副统领,领军一千火速赶来!” “禀王爷,战王府暗卫已尽数出动!” “王爷,老摄政王亲自带人来了!” “王爷,东南方有一路不明人马……” 来人话未说完,便被人一脚踹开,只见晋王手中提着刚刚退下不久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将人扔在安王眼前,“若不是我不放心,去你王府看看,你是要将王府死士全部折尽才甘心?” 晋王看着这不长劲的皇弟,也是一肚子火没处法,但看安王紧攥着双拳放在膝盖之上,紧咬着下唇扭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晋王的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 走到安王身边蹲在他面前,双手紧握着他的双拳,抬头看向安王。 安王不明白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低下头与他对视。 晋王便趁此松开一只手,环上安王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低,低到他能从弟弟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才就着这个姿式,缓缓开口。 “哥哥知道你怨、你恨,是哥哥和母后对不起你,但哥哥向你保证,一旦哥哥登上大位,一定将那老东西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现在哥哥求你,别再置一时之气,与哥哥先回去,等他们的人来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晋王眼犯泪光,一脸肯求的看着自己兄弟,安王自小便被太后当成晋王的附属品,他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晋王成就大业,一天也没享受过亲情的温暖。 此时见到晋王眼中的真挚情意,安王的怒火早已消失怠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晋王,竟有点像是犯错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晋王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是被自己的亲情打动,起身绕到安王身后,推动他身下的轮椅,“走吧,我送你回去,总有一日哥哥会替你报仇,与其在这里浪费人力,不如留待以后帮哥哥一把!” 晋王兄弟刚下了楼,便见一暗卫上前来报,“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49章 逆袭 事情急速逆转,快得让人不可思议,安王此时已经有点慌乱,抬头看向身后的晋王,只见他微皱眉头,好像十分难以取舍,沉吟良久,才沉声开口。 “把这烧了,所有人留下断后!” 说完从轮椅上一把捞起安王,一脚踢碎轮椅,抱着他火速消失在黑夜当中。 晋王刚走这怡春楼便火光冲天,凄厉的嘶吼声从里面传来,“来人啊!救命啊……啊、啊……” 被层层热浪和滚滚浓烟熏醒的胖掌柜从二楼连滚带爬的滚了下来,二楼最先起火的,此时早已是一片火海。 胖掌柜身上的锦袍早已是破败不堪,肥硕的身子让他行动不便,再加上这滚滚热浪早已熏得他满身大汗,汗水和着烟尘早已让他看不出本来面目。 酒楼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任他用肥硕的身子如何撞击也撞不开这酒楼的大门,二楼被焚烧的正在一点点垮塌,胖掌柜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看来今日是必定无疑了。 终是熬不过这烟熏火燎,肥胖的身子顺着门板慢慢滑落,一手紧抓着门栓,一手捂在胸前,偌大的头颅一歪,再次晕死过去,闭上眼之前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这次死定了!’ 若说黎青等人的加入使得局势有所逆转,那么夏长鸣的到来便决定这场撕杀,注定会变成单方面的屠戮。 夏长鸣策马向前,手中长戟横扫前方拦路的死士,洞穿对方的身体,热血渐得满脸,又有一种重回沙场的错觉。 与夏长鸣一同赶来的沈清风,飞身加入战局,一身红衣在夜空中舞动,好似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七尺青锋在他手中挥洒自如,有如那死神手中收割生命的镰刀。 夏长鸣带来的人虽说没有高深的武功,但他们的功夫却是经过沙场历练,没有多余的招式,出招既定生死。 团队作战,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就是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的死士们,也难在他们手中讨得了好。 须臾,几方人马都已赶至,围着死士们的单方面屠戮就此展开,沈清风也从场中退了下来。 夏锦让添香点了宝儿的睡穴,让他静静的靠在自己怀中安睡,这样的场景让他看见只怕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 “锦儿,没事吧!有没有吓着!”夏长鸣终于越过障碍,翻身下马停在夏锦面前。 夏锦却是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他,竟是眨也不眨,夏长鸣以为她是吓坏了,锦儿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何是见过如此阵仗。 看着满身血污的自己,想把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慰却不知如何下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锦儿?”飞身而来的小木将他们母子紧紧拥入怀中,直到确认他们母子都没事,这才放开手,“别怕,我来了!” 夏锦轻轻点头,原本颤抖的身子也平静下来,此时没有人会追究他们失了礼数,所有人的心都在这母子二人的安危之上。 战王府世子也是一身便装与老摄政王并肩走来,他们也是一收到暗号便往这边赶,无奈这路途终究是远了点,等他们到来时只见满地残骸。 还好那母子二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否则只怕要发疯的绝不只一人。 夏长鸣看着眼前相拥的三人,眼中的落没只有沈清风能懂,缓步上前,轻拥着他的肩头给他打气,有些事勉强不来,祝福便好。 其实他何偿不是与夏长鸣一般,有此人明明触手可及却是自己伸手将她推远,有此事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伤人又伤己! 相拥的二人在夏锦眼中是怎么看怎么暖昧,透过小木的左肩看向二人,夏锦投去一抹祝福的笑容,却让二人心中一刺,疼得更深,只是她却不知而已。 局势已定,场中死士已成刀俎之上的鱼肉,沈慕之一身戎装缓步向夏锦走来,直到身前一丈左右,单膝及地,抱拳请罪。 “沈慕之救主来迟,请小姐责罚!” 放眼望去,沈慕之身后近千待卫见自家统领跪倒在地,纷纷翻身下马跪在原地。 若说沈慕之的确是来迟了,但却情有可愿,他原本在宫中职守,却见战王府召集暗卫的信号,所指方向更是醉月楼附近。 根本来不及向皇帝告假,带了宫中近半数守卫便向此地赶来,但必竟路途相较其他几人是远了些,自是比别人来的晚了些。 夏锦松开小木的手,将怀中的宝儿交到他手中,亲自上前扶起沈慕之,“慕之,起身!” 夏锦不是傻的,看着沈慕之身后黑压压的禁卫军,沈慕之此举只怕是私调禁卫军了。 京城之中出现动乱自有守城军京畿出面,夏长鸣带兵来援尚说得过去,可是这根本就用不着皇帝私卫禁卫军出动。 而此时他却带兵来救,夏锦眼眶湿润,这好不容易才保下命,官复原职,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拉着沈慕之来到老摄政王面前,夏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是她第一次跪拜师父,就算拜师也未行过如此大礼。 老摄政王被她吓得连连后退,“锦儿,这是做什么?” “师父,锦儿求你,救慕之一命!”夏锦一揖到底,跪趴在老摄政王面前。 小木抱着宝儿别开眼,他这心中不是滋味,锦儿竟为了别的男人下跪,这一时间心中醋意翻滚,差点没酸死他自己。 夏锦也实在想不到应该求谁,沈慕之私调禁卫军,她虽不懂这凤天的律法,但不代表她无知,就算不与判逆同罪,罪诛九族,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在场之人论权势怕也只有师父或许有可能救他一命了。 战王世子同情的看了自家兄弟一眼,爱上如此至情至性的女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不理会自家兄长,小木独自在一边生着闷气! 沈慕之没想到小姐竟然会为自己跪在别人面前,与她一起两年多,他知道她有多不喜这跪拜之礼,如今竟是因为自己而对别人下跪。 “小姐……”沈慕之跪在夏锦身边想拉他起身,却被夏锦制止。 夏锦抬头一脸渴求的看着老摄政王,“师父……” 老人家终是有所动容,当年在爱妻墓前发下毒誓今生不再入朝,可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从未开口求过自己小丫头,老摄政王终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伸手摸摸夏锦的头,刚要点头。 却见小木从怀中摸出一块漆黑如墨的令牌,向沈慕之扔去,“拿去!” 沈慕之伸手接住小木扔过来的东西,一脸不解,只听小木的声音悠悠传来,“把这个给他,正值用人之际,他不会为难于你,有这个足以让他向文武百官交待。” 沈慕之这才低头看向手中事物,这一看之下竟是愣住,老摄政王也顺着他的目看去,“玄武令?!”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战王世子却是清楚的,但他从没想过这能调动京城二十万守兵,同时号令京畿营与禁卫军的玄武令竟会在自家弟弟手中。 只怕不只是他,只怕连父王也不知道自家这不好功名,只醉心玩乐的幺子,手中竟有不下于他的军权,而且还是守卫京畿要地的兵马。 老摄政王也没想到他那皇侄竟会在临终前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当时还是孩子的小木,不过这也许是他那皇侄一生当中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小木却不甚在意的抱着宝儿向夏锦走去,一手轻轻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欠的情,我替你还,你在意的人,我替你保!” 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小木一脸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语中透着无耐和伤感,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别为难你师父了,他发过誓今生不入朝堂!” 夏锦愣愣被小木拥入怀中,回身看向老摄政王,只见他微微点头,夏锦一脸愧疚,低声道歉,“师父,对不起!” 老摄政王无所谓的挥挥手,誓言而已,若是为了在意的人破了也就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长鸣身为京畿营统领自然知道小木扔出的是何物,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顶头上司竟是平时无所正形的人,而他竟会因为锦儿的眼泪,将这二十万军权随手扔出。 夏长鸣与沈清风相视一眼,锦儿选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他待锦儿的真心不比任何人少。 沈慕之垂头肃立,向小木行了大礼,“属下,谢逍遥候大恩!” 紧攥着手中令牌,却觉得重逾千金,沈慕之沉了口气,起身向夏锦一抱拳,“小姐,属下即刻回宫请罪,还请小姐保重!” 夏锦点点头,看着他策马扬鞭率众离去,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至此之后只希望他别再为自己冒险,欠下的情她还不起。 战王世子看向夏锦的眼神不禁深了几分,这女子如此聪颖,却又重情,也难怪自家那眼高于顶的弟弟会终情于她,就连爱妻和娘亲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战王世子向老摄政王一拱手,“皇叔祖,侄孙出来已久,父王、母妃还等着回信,侄孙先行一步了!” 说着向战王府暗卫一挥手,暗卫尽数消失在夜空之中,战王世子潇洒的翻身上马,临行时别有深意的看向夏锦,“弟妹,有空带着侄儿去府中坐坐,父王、母妃都盼着你能早日过门呢!” 本来只是一句邀约,偏偏战王府世子却在这‘过门’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这话可就完全变了味道。 夏锦却是一下羞红了脸,急忙从小木怀中退了出来,站到老摄政王身后,而其他人纷纷掩嘴偷乐,这战王世子也是个促狭的。 小木看着这怀中佳人远去,空留满怀馨香,若不是宝儿还安睡在他怀中,怕动作太大惊醒了他,他还真想与这坏他好事之人大打一场,最后也只是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哥哥一眼,“要滚快滚!” 这才像是他的弟弟吗?那个满脸惆怅的样子还真让人看不惯。 “哈、哈哈……我滚、我滚,清风也随我一起滚吧!”战王世子笑得一脸开怀,随手一扯马疆,掉转马头,向战王府方向飞驰。 沈清风看了夏长鸣一眼,见他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便也策马扬鞭随旧主而去。 龙影闪身来到老摄政王身后,低身耳语了几句便闪身退了下去。 老摄政王,回身拉着夏锦,“锦儿随为师回去吧,你现在要是再回铺里也不安全!” 夏锦点点头,若是今夜那些人再卷土重来,只怕还会连累了铺里的人。 夏锦他们出来这醉月楼的后院,这满地的狼籍已经让人清理的差不多了,是以夏锦并没有看到那尸骇如山的场景。 黎青从醉月楼中牵出一辆马车,停在夏锦面前,红袖欲扶夏锦上车,而夏锦却看着黎青这愣神,这个当初一时心软收下的憨实少年,没想到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看着他身后站着得众人,竟全都是醉月楼中的店小二,夏锦突然觉得本该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竟变得如此陌生。 今日若不是他们自己等人或许早葬身虎口,可若是他们不是自己人,反而是要自己命得人,那是不是会连怎么死也不知道。 没想到他们影藏如此之深,夏锦顿住上车的步伐,转身面向黎青,“黎青,你究竟是何人?” 黎青看了夏锦身后的小木一眼,才单膝跪在夏锦面前,“属下流殇见过少夫人,属下是流云山庄的暗影,先前不知是少夫人与小主子遇袭才没及时出手,还请少夫人责罚!” 夏锦狠狠的瞪了小木一眼,这家伙平是就是这么教属下人的吗?自己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少夫人了。 小木摸摸鼻子,当初木梓向这些人说起夏锦时便说是未来的少夫人,而自己也是默认态度,导致属下的人在自己面前纷纷都以少夫人称呼夏锦。 只是这流殇是太笨还是故意的,私下叫就好了,竟然当面叫了出来。 “起来,你的事日后再说,醉月楼有多少你们的人,把名单拟一份给我!”夏锦说完就着红袖的手登上马车,从小木怀中接过宝儿自己抱着。 让红袖添香上车放下车帘,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子,这是拒绝自己上车了,本想着借宝儿之便可是在车中好好安慰锦儿一下的,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让人把自己给拦了。 看着马车掉头,小木回身给刚要起身的黎青一个铁栗子,“笨!” 黎青又被打趴在地上,看着站在原地的小木只好老实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怡春楼怎么回事?” 对面火光冲天,哪有那么巧刚好锦儿遇袭对面酒楼就着火的。 “主子恕罪,属下只来得及把怡春楼的掌柜拎出来,怡春楼就已经蹋了!”黎青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回话,不得小木允许他是不敢妄自起身了。 “把他送到摄政王府!”说完也不等黎青回话,便运起轻功飞身直追马车而去。 回到摄政王府,夏锦将宝儿安置好,便打发红袖、添香下去包扎伤口休息,自从刚刚流月、流星再她面前现了身,此时便更是光明正大的跟在她身边。 夏锦看着身后这两个娇俏的丫头一眼,淡淡的开口,“若想留在我身边,便随红袖他们称我为小姐,若是让我再听到‘少夫人’三个字,便哪来的回哪去!” 两人面面相觑,做他们的少夫人有什么不好,这夏小姐为何如此抗拒呢,流星歪头沉思,这少爷除了,偶尔不靠谱,爱戏弄人,小心眼、爱吃醋之外也挺好的啊,夏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流星一脸迷茫得看着流月,流月到比流星这小迷糊成稳多了,揉揉流星那小丫头的脑袋,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告诉她,“少夫人,这是害羞了!” 流星眼睛一亮,一脸崇拜的看向流月,这两丫头以为自己这般交流别人便不知道了。 夏锦何等聪明,而这两丫头的神情也太过明显了,她不用动脑也能猜中七八份。 好也不急直等着两丫头的回答,两人挤眉弄眼的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反正主子是让自己跟在少夫人身边保护她的,既然能留在她身边,叫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两人冲夏锦一拱手,行了一个江湖味十足的礼节,“流月、流星谨遵,少……呃……小姐吩咐!” 或是一时不太习惯,流星这舌头愣是拐了个弯才把‘小姐’两字给叫了出来。 夏锦挥手勉强算两人过关了,“下去换身衣服,裹好伤再来!” 看着这二人一身的血污,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夏锦也在王府的丫头服侍下收拾干净,只是想想晚上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恰巧此时王府的丫头管家过来通禀,“小姐,王爷在前厅摆了膳,请您过去用膳!” 夏锦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正式用过餐,这不提还不觉得,这一提起腹中更是一片抗议之声。 第150章 夜审怡春楼掌柜 夏锦窘的脸色通红,还好刚刚下去处理伤势的红袖过来,只听她道,“管家大人等等,小姐换身衣裳便来!” 红袖拿过一件披皮给夏锦披上,为她紧紧衣扣这才送她下楼,由管家亲自来接红袖并没有跟去,而是返回楼中照看宝儿,怕这小家伙醒来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会害怕。 夏锦低声与管家说了几句,只听管家道,“已经吩咐人将几位姑娘的饭食送往小楼了,小姐不用担心!” 夏锦这才随着管家一起朝着前厅而去,红袖站在楼上听到管家的话,唇角缓缓勾起一道不容察觉的弧度。 小姐就是小姐,就算是一点小事也不会忘记她们,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是自己的福气,就算为她而死又何其有幸。 红袖返回屋中时,见流星安然坐在桌边,红袖只是微蹙了下眉,并未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人是木公子安排给小姐的人,更何况刚刚也与自己并肩作战过。 “流月去跟着小姐了,我负责保护小主子,我叫流星,以后你们出门时我会跟在暗处,有事你叫我一声就成!”流星拍拍自己还没发育好的小胸脯,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一脸的兴奋之情。 红袖向来冷淡,也不惯于与人我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若是了解她的人便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然流星并不了解她,看着她那冷淡的模样,流星更是渴望得看着红袖,想用自己的热情融化她这块坚冰。 流星直勾勾的盯着红袖瞧,刚刚明明看见她笑的啊?为什么对自己冷着一张脸呢?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吗? 流星越想越难过,一张小脸皱成苦瓜样,见红袖仍是不理她,便委屈的低下小脑袋在那对着手指,好似一只受惊的萌物,模样可怜极了! “红袖!”红袖终是没忍住吐出两字,看流星那小模样总是让她忍不住想到宝儿,心不禁就软了。※※※ 摄政王府花厅,夏锦等人用完膳,丫头们麻利的收拾了桌子,送上热茶,夏锦手中捧着茶盏愣神。 老摄政王和小木担忧的看着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估计她一时还接受不过来。 此时一道黑影落到小木身前,“主子,怡春楼的掌柜醒了!” 夏锦听到声音转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黎青,复又掀了掀眼皮示意小木解释,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现在她脑袋里如有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还是听听小木怎么说。 “今日锦儿在醉月楼附近遇袭,而我们到时对面怡春楼又突燃大火,我怀疑锦儿遇袭时那主使之人便在这怡春楼中。 怕在怡春楼中落下什么把柄被我们发现这才放火烧楼,便让人救下了这怡春楼的掌柜,或许他那里能有主使之人的线索!” 老摄政王点点头,小木做事果然周全,“既然人醒了,我们去看看吧!” 老摄政王带头,夏锦也放下手中的茶盏与小木与肩跟着一同朝着厢房而去。 胖掌柜许是刚醒,人还不十分清醒,小木等人推门而入,听到声响那胖掌柜转脸看向门外,见到小木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连滚带爬还不容易滚到小木脚边,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侯爷救命,侯命救我!是安王……是安王要杀夏小姐,他还要杀我灭口……侯爷救我!” 胖掌柜跪在小木面前猛叩头,早已是涕泪俱下、泣不成声,抬头向小木诉说当时的情景,眼中的恐惧不似作假。 “安王?你是说安王?”小木袖中铁拳紧握,牙齿咬得死紧,额上青筋爆起,“安王你好大的胆!” 老摄政王一把揪起地上的胖掌柜,“把话说清楚!” 老摄政王久不在京城露面,京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是以胖掌柜并不认识他,只是与逍遥侯站在一起自不是一般人。 胖掌柜战战兢兢看着面前的人,“那个要杀夏小姐的人,做在轮椅上,手下的人都唤他王爷!” 老摄政王随手将胖掌柜丢在地上,果真是他,该死!当初只不应该只废他双腿,应该早早结果了他才是。 “嘶……”胖掌柜疼苦的皱眉,身上本就有烧伤,这下更是撞到伤口上了!只是他不敢埋怨这点伤和小命相比还不值得一提。 胖掌柜深怕小木不信,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侯爷,小的有证据!还请您救救小的!” “侯爷你看!”胖掌柜送上手中的东西,只希望能换得一丝生机,若是、若是侯爷不救他,只怕他就要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小木看向胖掌柜手中的物件,眼中恨意更深,果然是他!安王的轮椅乃当看千机老人所制,用的是千年乌木,世间罕见! 而怡春楼掌柜手中的物件,正是从被晋王踢碎的轮椅中捡起的乌木碎片。 小木现在可谓是怒火中烧,安王?敢动他的人就要准备好要承受的代价! 夏锦看向师傅和小木的脸色,也觉得不对劲,这个安王是什么人,自己与他并不认识,更谈不上过节。 就从刚刚遇袭到现在她也一直以为,是惠阳郡主的家人所为,要为惠阳郡主报仇而来,看来事情远不如自己想的简单。 瞧着师父的神色似乎也与这安王有某此方面的渊源才对,莫不是师父一直不肯与她和宝儿相认,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安王,何故杀我!”夏锦拨开刚刚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缓步上前,低身问那倒在地上的胖掌柜! “鬼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王府,被了宝儿,所有的人俱被这声给惊醒,只是这王府中人规矩森严可不敢轻易打探主人家的事,听着后面没有什么动静又都纷纷回屋。 “鬼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要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人偿命,去找安王……是他说要将那小子碎尸万段的……求求你不要过来……你要给你儿子报仇就去找安王啊……” 胖掌柜紧闭着双眼,双脚并用的往后退,边退边叫,虽说语无伦次但夏锦还是从中听出了点什么。 “闭嘴!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夏锦一脚朝胖掌柜踢去,双眼爆突十分狰狞。 胖掌柜挨了一脚终于稍稍安静下来,只是他仍不敢睁开双眼,就怕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肥硕的身子缩在墙角,变成一个诺大的肉球。 战战兢兢的回话,“是安王……亲口下的令……要将那小子碎尸万段的!真的!” 这次夏锦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咬紧后牙槽一字一句的确认道,“你确定他说的是那小子,不是他们!” “小人听得千真万确,安王说的的确是那小子!”胖掌柜抱着头不敢看夏锦,但是她问的话却不敢不答。 “好、很好,好的狠……”夏锦一步一步退出厢房,脸上笑意仍在,却是怎么看怎么狰狞,一身肃杀之气竟是锐不可挡,就连老摄政王也不敢靠近她一步。 众人心中尚才明了,一场刺杀原来是冲着那个可爱的孩子来的,老摄政王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早应该想到,要是多安排些人手在他们身边就好了。 流月跟在夏锦身边,心中暗惊,她暗中跟着夏锦也有些日子了,平时看起来挺随和的一个人,原来生起气来竟是如此让人心惊,如今小姐这气场就是比起主子来也不遑多让。 夏锦挥退红袖、流星,独自坐在床沿,轻抚着宝儿那熟睡的小脸,眼中竟是爱怜! 想到今天差点就失去这个可爱的孩子,眼中杀气陡现! 安王?你想杀我儿子,那你做好迎接我的抱复的准备了吗? 和身搂着宝儿躺下,夏锦将自己的脸与宝儿贴在一起,好像只有这像才能让自己安心一般。 小木从窗外看着这相拥而眠的母子,斜倚在这窗棂之上,闭目安神陪伴着他们。 天色微亮夏锦便已起身,收拾妥当便也唤了宝儿起来,替小家伙收拾妥当,让人传了早膳。 母子二人坐在桌边,宝儿喝着碗中的小米粥睡眼朦胧的对夏锦道,“娘亲,宝儿昨晚做了好可怕的梦,梦见有好多黑衣人追我们,好可怕!” 夏锦一愣,敢情这不家伙把昨夜那惊心的一幕当成了恶梦,那也好,“别怕,有娘亲在宝儿身边,娘亲不会让任何人受到宝儿的!” 夏锦伸手揉揉宝儿的小脑袋,却没有看见小家伙在桌下攥的紧紧的小拳头! 用罢早膳宝儿吵着要去给爷爷请安,夏锦便放他与红袖一块去了,当然还有流星那丫头也自动自发的跟在宝儿身后。 许是流星本就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宝儿竟也十分喜欢她,看着小家伙一蹦一跳的牵着二人的手向着主院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远去的背影,夏锦才让人备了笔墨,提笔挥洒自如、一蹴而就,轻轻吹干信上余墨,将它细细折好收进信封。 “雨!” 轻唤一声,夏雨闪身躬立在夏锦身前,抱拳行礼! “小姐” “带这封信回夏家村,让郎中速来京城,进京后不必来见我,要怎么做都写在这信中,此后你便跟在他身边听他吩咐行事,保他在京中安全!” 夏锦略一沉吟,继续道,“带香儿一起走,告诉她京中的事有了了断我便回村,届时定会让沈清风给她一个交代,此时京中并不安全,让她先回去!” 不是她要敢香儿走,而是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人不再是商贾富户,而是皇亲贵胄,若是稍有差池香儿必被她所累,回去比呆在京中安全! 挥手让雨下去,夏锦换了身衣裳带着添香向着老摄政王院子里走去。 绕过九曲回廊,夏锦无心欣赏这园中美景,相较与这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她更想知道安王与师父有何仇怨,竟会向一个孩子下手。 “师父!”不必经人通报,夏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主院,院中老摄政王与小木带着宝儿玩耍,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像极了祖孙三代。 听到夏锦的声音老摄政王放下怀中的宝儿,冲他招手! 夏锦缓步上前,在师父指定的位子上坐定,她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让红袖带着宝儿先去一边玩,老摄政王终是叹了口气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 “这么说,那安王的腿是你让人打断的,他是来报仇的?你原先不与我们相认只因为你在京城仇家太多防不甚防?”夏锦听完老摄政王的叙述给了最后总结。 夏锦睨了老摄政王一眼,老人家心头一跳,不知他若说是锦儿会不会跳起来骂他。 沉吟良久,老摄政王长叹一声,才缓缓又开口,“唉……为师也是十分后悔!” 夏锦看着老摄政王并不说话,以她师父的脾气不可能是后悔当初打断安王双腿的事,端起桌上的茶水静待下文! “当初就该连他脑子也该打残了!” 老摄政王双眼瞪的浑圆,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夏锦撇撇嘴! “你还有多少仇家?说出来我也好防着点,免得什么时候又中了暗招!” 老摄政王一脸委屈的看着夏锦,“我都多少年不在京中,哪有那么多仇家,若不是当嫁清清初嫁,太后那老虔婆就想把安王塞进摄政王府,美其名曰是让我老人家承欢膝下! 其实就是利用我手中的筹码来谋朝篡位,我也不会一时之气就将人打残了扔出去,你真当你师父是那么凶残之人吗?” 老摄政王越说越愤慨,手指关节被捏得咔嚓作响,只是说到最后又变得十分哀怨的,看着夏锦等着她的回答。 夏锦懒得理他,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吗? 也算是知道师父与安王的过节,也知道这安王背后有太后做靠山,自己以后多防着点便是不过,安王不过是个残废王爷,居然能出动那么多死士来刺杀宝儿,这点让夏锦十分好奇。 没知识还有常识,这死士又岂是那么好训养的,金钱、人脉一样不可少,而刚刚师父也说了太后想谋反,她既然将安王送给师父,也便不是想让安王当皇帝,说明太后想扶值的另有其人,也就是说在安王的背后除了太后还有一人! “太后想让谁做皇帝?”夏锦隐隐约约觉得有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就是想不起来! “晋王!太后长子!”夏锦一窒,原来是他,这么说当初清叶寺后山的偶遇果然是他一手策划了,当初只怕还不知道自己与师父的关系,想必冲着长鸣哥来的! “真是卑鄙,这兄弟二人都喜欢冲着小孩子下手,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夏锦心中十分不喜这种人。 看夏锦也一脸愤慨的模样,小木不禁摇摇头,这京城的水太深,远不如乡下来的恣意畅快,等这边的事一了,他便把该还的东西还给皇兄,还随锦儿回夏家村去。 只是目前锦儿还得留在京中,以后少不得要和这此人周旋不若还是把这京中的局势说与她听的好,以锦儿的聪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拿起桌上的苹果慢慢削着,再将它们切成小块,放入小碟中,着人送了一蹀给不远处玩耍的宝儿,把剩下的推到夏锦面前,才又缓缓开口。 “我想此次应该是安王擅自行动,太后和晋王应该事先不知情!若是那两人的老谋深算,现如今绝对不会对你出手,反而是诱之以利,拉拢你才是! 必定你身后可有他们做梦也想得到的守卫京城的二十万兵权,若是能把你拉入他们的阵营,这皇位可等于手到擒来!” 老摄政王听了他的分析也缓缓点头,不得不说这小木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夏锦却不以为意,那是太后和晋王认为的,但是昨日长鸣哥和慕之见到那块漆黑的牌子时的表情,夏锦离得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都是惊诧或不可思议,又带着崇敬,想必那个牌子便如在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什么盟主令类似,可以号令江湖。 而小木手中的那块则是可以号令长鸣哥与沈慕之手中的军队,若说掌控京城二十万兵马的人是夏长鸣和沈慕之还不如说实际上是掌控在他之手。 当初在大兴镇便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尊贵,就算夏锦初到京城,但这逍遥侯大名还是如雷贯耳。 简直可以说,为人不知逍遥侯,纵到皇都也枉然了! 看到夏锦的神色,小木也只是笑笑,这种事不需要解释,而不知从何处解释,将小刀放回原处,小木说出了一件最令夏锦关心的事。 “宝儿的最后一味解药,世上仅存的唯一一株血莲蕊就在太后手中!” 夏锦眼前一亮,上京本来就是为宝儿解毒的,如今终于有了解药的下落,她怎么能不开心,只是还不待她询问,小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把她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给打破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1章 夏锦之计 夏锦眼前一亮,她来京城本来就是为宝儿解毒的,如今终于有了解药的下落,她怎么能不开心,只是还不待她询问,小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把她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给完全打破了。 “只是逸今为止,我们都没能查到这血莲究竟被太后这老太婆给藏在什么地方!我只得到线报,那老虔婆打算是千秋寿诞之时服下整颗血莲,好延年益寿,若是在此之前再查不出血莲的所在,那么只能在太后的千秋宴上强抢了!” 说到这小木也是眉头微拧,千秋宴还有两个多月,也不知宝儿能不能等上那么久! 夏锦盯着盘中的水果,心思却完全不在这水果之上,她想得是刚刚小木说的那些话。 抢?不过是下下之策! 如此贵重的东西,太后能毫无防备的任人抢了去?! 原本师父早就知道血莲在何人之手,但却迟迟没有得手,太后想要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但明显得师父去不愿以此来交换。 夏锦面无表情的看了老摄政王一眼,复又低头沉思,只见老人家脸上却是讪讪,他知道夏锦此时心中的想法,也许还会怨他、恨他。 但有些事他不能做,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天下黎民置身与水深火热之中。 其实夏锦并不怪他,这古代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在那,她也不会逼他妥协,但是宝儿是她的宝贝,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手,任由他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慢慢消逝。 凝神,一个主意出现在夏锦的脑中,只是可不可行,还得问问师父,必定这重重深宫之中能有几许真情她不得而之! 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夏锦看着不远处与流星笑闹成一团的宝儿,眼角眉稍也染上些许笑意。 她的宝儿,她的宝贝她一定要设法留住,这才不枉她重活一世,心中打定主意暂且放安王一马,这仇先给他记上。 “师父,太后与安王感情如何,若是血莲能治安王的腿疾,她会拿出来吗?”夏锦凝眉转身一脸期待的看着老摄政王。 “不可能,安王当年的腿是为师亲自出手弄残的,为师是用了内力渗进他的腿骨,使太医短时间内无法将他的腿骨接回原位。 而且腿疾已有数年,就是为师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治好的腿疾,血莲虽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却救不了骨伤!” 他没想到夏锦意会想到用治安王腿疾的噱头来骗太后的血莲,这主意虽好若是不见成效太后又岂会轻易交出血莲。 他不得不感叹锦儿聪慧,只是当初是自己动的手,安王的伤他再清楚不过,若要能治也不会拖到今天。 “这些师父不用管,只需回答我太后会不会为了安王而拿出血莲便成!”夏锦一脸自信,让人不敢质疑。 而小木却从不曾怀疑过她的话,这丫头只要她敢说出口就一定做的到,她所创造的奇迹还少吗? “如果换成晋王还有可能?安王不可能!”小木摇摇头,代老摄政王回答了夏锦的问题,一脸悲悯的神情,好似在同情那不被生母看中,反而将他当成兄长谋事棋子的安王! 同时小木也在考虑夏锦的主意,必要是可以让人刺杀晋王,若是把他弄的只剩一口气,说不定能骗到那老太婆手中的至宝也不一定,必定若是晋王死了,安王又是个残废,谁能来帮她满足她的野心。 只是晋王本身就是个高手,手下更有能人无数,若真是那么好刺杀,皇帝早派人杀了他,又何必整日担心他会谋反呢。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走这步棋,还是听听锦儿有什么想法吧! 说到晋王夏锦便想到那个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奸诈狡猾的某人,眉头微拧,不得不说夏锦此时和小木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她也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那个人不简单,只怕一击不成,以后再难有机会。 而且相对于他,夏锦更喜欢安王,喜欢看他在治好腿疾的希望中,痛并快乐着,最后等待着她给他绝望的一击。 “若是,只用半朵血莲和一颗莲蕊呢!”夏锦试探着问出安王在太后心目中的价值,不知他还值不值这半朵血莲。 “这……”小木也是犯了难得,太后为人自私,若是安王拿不出相应的好处,只怕就算亲生儿子,太后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看可以一试,着人把此事透露给安王,至于他如何拿到这血莲让他想办法,莲蕊有毒太后也不敢轻易服用,但同时也是至宝,安王想拿到这两样东西只怕要花上一翻代价才行!” 就昨夜一役,老摄王也知道安王并不如外界传言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残废那么简单,刺杀一个孩子竟来出动近百名死士,只怕他手中死士还远不及与此。 若是他肯以此作交换只怕太后也会考虑考虑,就算最后还是没能拿到血莲蕊,至少此事也能让这母子二人产生隔阂,甚至会反目也不一定,也能削弱了太后一党的力量! 小木也点点头,搅浑了这一池水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不必了,这事我已经安排过了,半月后自有神医进京,届时还请师父暗中相助,近段日子,就劳师父为宝儿调理好身子才是!” 原本用来报复安王的法子,没想到现在成了套取宝儿解药的手段,若是宝儿得救,那便也让你偿偿重新站起来的滋味。 老摄政王听到夏锦如此客套的话,也知道这丫头心中有怨,只是自己生为凤氏子孙,肩上有推不开的责任,有些事也不是能肆意而为的,只希望这次能替宝儿顺利拿回解药,或许这丫头还能愿谅他吧。 小木看着这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为免有点好笑,这按常理来说只有师父训斥徒儿的份,哪有像这样师父反而怕徒儿的。 想起当初在大兴镇夏锦每每提起她那无良的师父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小木还真替老摄政王捏把汗,同时也在心中表示深深的同情。 ※※※ 今天注定不是平常的一天,继昨日花灯会发生的事,如小木所料一般,华太师不仅不敢告御状,反正当朝认错,请求皇上的责罚。 如此好康的事,能正大光明的惩罚太后一党,皇帝自然不会放过,当朝罚了这两朝元老,官降一级,罚奉一年,责令早朝后亲自去摄政王府赔礼。 这事虽让皇帝龙心大悦,但却有另一件是让他十分不爽。 朝堂之上御史大夫手持玉圭,上前一步拜下,“启禀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皇帝皱眉看向此人,到不是不喜于他,而是这御史大夫也是两朝老臣,忠正耿直,不知变通,他的奏本除了弹劾便是弹劾,实在让皇帝喜欢不起来。 “爱卿所奏何事?”只是不喜归不喜,然御史大夫本就专司监察百官司之职,作为天子临朝,没有理由不听谏言、不收奏本的道理。 而且皇帝也大概能猜到他所奏何事,回身看了一眼仗剑而立负责护卫他安全的某人,这家伙胆大包天,若不给点惩戒只怕日后更无法无天。 更何况昨夜之事无法隐瞒,若不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若是以后文武百官一一效妨,那还得了,只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送上这禁卫军统领的职位,掌稳京中十万禁卫军,难道就要就此拱手送人。 皇帝暗暗咬牙,想想更是不甘心,看着华太师那一脸志得意满样子,好似这京中十万军权又要重归华家之手! 皇帝暗瞪了沈慕之一眼,好似再说回去再找你算账,就算气的恨了,皇帝也没想过将沈慕之推出去了事,这人还是要保的,只是还得想想法子才行! “老臣所奏之事与禁卫军副统领,沈慕之有关,沈将军昨夜本该在皇宫执守,却半夜擅离职守望私调数千兵士出宫,此举与谋逆无异,其罪当诛!” 御史大夫字字珠讥,句句铿锵,满朝文武更是不少人点头附合,竟有一大半人跪地附议,“皇上,沈慕之私自调兵,罪同谋逆,还请皇上重惩!” 皇帝冷笑的看着跪在堂中的众人,这里面有多少都是华太师与太后的人,他心中有如明镜,都想剪了他的羽翼! 皇帝似笑非笑的坐在龙椅之上,百无聊耐的转着手中的扳指,沈慕之是他的人,他想保,但这些人却处处于他做对,逼着他处死他,纵沈慕之有错他自会处罚,但是却不喜欢被人逼着做决定。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洋洋自得的华太师又转头看向沈慕之,“沈将军,对昨夜之事你有何解释!” 想想昨夜得知夏锦遇袭沈慕之竟带走宫中近半的兵力迎救时,自己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他。 只是他可不想把刚到手的兵权拱手让给别人,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兵权岂能轻易放手,想起昨夜的场景,皇帝气得咬牙切齿! 昨日他正准备歇下便听张德柱从外面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152章 天子之怒 “何事慌慌张张的,朕好的很!”披上刚解下的龙袍皇帝,挥手让张德柱起来! “皇上,是真的大事不好了,沈将军调了近一半的近卫军出宫了!”张德柱抹抹额上的汗珠,仍不肯起身!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 “什么?”皇帝‘砰’的一掌击在龙榻之上,“你没说错!” 张公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有起身,不然这下一定摔得不轻。 “千真万确,沈将军领了近一千一从朱雀门出的宫!刚刚守卫来报,老奴也不敢相信,招了暗卫一问才知,是看到了战王府的暗号,应该是夏小姐出事了!” 张公公一惊之后,又迅速定了定神,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反了他了!”皇帝速度从龙榻上起身,一脚踹开挡路的张公公! “来人,传朕旨意,宣沈慕之火速进宫,如有违逆先斩夏锦!”一道金牌发往暗处,一条黑色身影闪身接令,正要领命而去,却被张公公拦住。 “皇上万万不可啊!还是让老奴出宫宣沈将军回宫吧,这事虽说因夏小姐而起,若是皇上这圣旨一下,只怕是寒了逍遥侯的心,也伤了凤鸢大长公主的心啊!这必定是沈将军一人之过万不可以此牵怒夏小姐!” 张公公死死抱着暗影的腰,就怕他不小心让他走脱,若是这圣旨一下只怕这逍遥侯与皇上之间必有嫌隙,到是便宜了何人不言而喻! 皇帝也不是个笨的,只是刚刚一时气糊涂了,听到张公公这么一说自是冷静了下来,挥手让暗卫下去,“张公公你起来吧,这事交由你去办,你火速命沈慕之回宫,趁之事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否则到时就是朕只怕也保不了他!” “遵旨!”张公公领命退下,只留皇帝一人在这偌大的寝宫之中来回踱步,这明日朝堂之上只怕是要闹番了天,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事给圆过去吧! 皇帝越想越气,当初实不该把这宫中十万禁卫军交到他手上,只是若非如此自己手中也没有更好的人远,给沈慕之总比还把持在华太爷一党手中要好。 皇帝深吸一口气,让人上了茶水静待沈慕之过来请罪! 张公公这一往一返不过只用了多半个时候,他追上沈慕之时,他已经在领兵回宫的路上,张公公简单的给他说了天子之怒,一路叮嘱回去给皇上请罪是态度要好,可不能再惹恼了皇上。 沈慕之虽生存感激,但这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这张公公也不知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只能张公公忍不住再次出声时,沈慕之才不仅不慢的道,“还请公公放心,公公关照慕之都记下了!” 张公公这才放过他的耳朵,不再再在他的耳边念叨! 直至重华殿外,张公公让沈慕之在殿外稍等,他先行进去通禀一声,张公公才进去没大一会。 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厉喝,“让他给朕滚进来!” 话落张公公从殿中出来,请沈慕之进去,临了还在进门之前又冲他打了眼色,才替他开了殿门。 “张德柱,这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皇帝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公公,打发他先下去,只怕过会自己一时忍不住怒火没得牵怒了他。 “是!”张公公躬身后退,直退到重华殿的门前才转身走了下去。 此时这重华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沈慕之也知道今天这事自己的确是知法犯法,直接撩袍跪在皇帝身前认罪! “沈慕之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是气得咬牙切齿,可真当他附首认罪时,又处置不得,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一掌狠狠击在茶几之下, “哼!你还知道自己罪该万死!那你还敢私调朕的禁卫军!” 越想越气,皇帝伸手捞起茶几上的茶盏,狠狠冲沈慕之砸去,“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朕不知你究竟有几个脑袋可以够朕砍的!” “夏锦就那么重要,重要的你连命都不要,甚至连朕的安危都不顾?你可曾想过若这是别人设的陷井,诱你出宫,那朕和这整个皇宫岂不是危矣!难到你真以为朕舍不得砍你的脑袋不成?” 皇帝已是怒极,一双眼气得通红,面容扭曲显得十分狰狞! 沈慕之也不回话只是低垂着头任由皇帝破口大骂,此时他说什么都是不对,便干脆沉默! 见沈慕之不说话,这下皇帝更是气得狠了,狠狠一脚踹向沈慕之,“你到是说在你心中是朕重要,还是夏锦重要?” 若是有外人在场便能听出皇帝这话是有多暧昧,只是这两人却都没往那方便想! 皇帝怒瞪着一双眼,就等着沈慕之的回答。 “皇上是天子,一国之君,天下黎民之主,在沈慕之心中自然重要,沈慕之也甘愿一生效忠圣上!” 沈慕之这一翻话到是让皇帝的脸色稍微缓了缓,不复刚刚那么难看! 只是沈慕之接下来的一翻话,却让皇帝的脸比之前更加难看。 “只是在沈慕之心中没有人能与小姐相比!” “你……”皇帝气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指着沈慕之的手指微微打颤,可见这沈慕之的确将他气得不轻。 “皇上且听微臣说完!”沈慕之看皇帝那样还真怕他被自己气出好歹来,只得赶紧补充。 “沈慕之的忠心早已经给了皇上,只是沈慕之的命却是小姐给的,若没有命在,空有忠心又有何用!若小姐平安沈慕之自是效忠皇上!”沈慕之字字铿锵有力,反而让皇帝陷入沉思。 看来当初他蒙冤入狱之事,他仍是心存芥蒂的,只怕沈慕之现在心中只有他那小姐,自己永远只能排第二了。 真可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任孽不可活啊…… “若朕和夏锦同时落入敌手,你到是先救谁?”皇帝问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活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似的。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也许在沈慕之口中得到的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至少希望他能看在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份上先救他吧! 至于沈慕之是怎么回答的…… 反正,重华殿的人都知道皇帝昨天半夜砸了整个寝宫! ※※※ “皇上、皇上……” 满朝文武跪了半响也不听皇上出声,按理说就算皇上再倚仗沈慕之,但他竟敢胆大包天私自调兵,这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若是如此皇上还不大发雷霆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有那胆子稍大的,跪了半天不见动静,免不得抬头想看看皇帝是不是被气晕过去了,这一看才知道,这皇帝早不知神游天外到何处去了! 被这一唤皇帝才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还有正事在等他,“沈将军,朕还在等你的解释呢!” “回禀皇上!”沈慕之越前一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微臣昨夜的确调兵离宫!” 听到沈慕之承认了,身为华太师一党无不面有得色,皇帝扫了众臣一眼,把这些人暗暗记在心中,这华太师的人是越来越放肆,这与他来说自然也有好的一面。 只是还没让他们得意完,沈慕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了。 “微臣昨夜确是奉诏调兵离宫,并非张御史所说的私调禁卫军,还请皇上明查!” 沈慕之一脸冷静之色,哪有半分慌乱,好似群臣说要严惩不怠的人不是他一样。 “一派胡言,昨夜分明是你私自调动御林军还敢说是奉命调动,敢问你奉的谁的诏?” 华太师放声厉喝,生怕让沈慕之脱了罪,昨夜他在府中听闻沈慕之私调兵马是还一阵兴奋,只要能把他这御林军副统领拉下去,这皇城兵马必竟还是要回他华家之手。 此时他又岂容沈慕之切词狡辩,坏他好事! 太师何必心急,且听沈将军还有什么解释,若此事他不能给太师一个满意的答复,朕定严惩不怠! 皇帝懒懒得看了华太师一眼,说出的话也是大有歧义。 臣子是皇帝的臣子,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要交待也是给皇帝交待,哪有要给太师交待之说,再说这调的兵马也是皇帝的兵马与太师并与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皇帝都不急,他却急成这样,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谁能不明白! “不敢,朕看你是敢得很!”皇帝掀掀眼皮,给了华太师一个不咸不淡的软钉子,却没有再深究下去。 华太师眼看就要惹得圣上动怒,自己是不敢在咄咄逼人,悻悻的退到一边。 皇帝这才比较满意,继续问沈慕之,“沈爱卿说奉诏调兵,朕可不记得何时下过御旨,沈爱卿到是给朕说说,你这奉的是谁的诏?又是什么诏?” “微臣奉得是太上皇的御诏!” “一派胡言,难不成沈将军要告诉大家,是太上皇昨夜托梦与你,让你领兵出宫,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听到沈慕之越说越玄乎,华太师再一次忍不住跳了出来。 皇帝冲华太师招招手,满面笑意到是十分谦和、真诚,“太师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华太师心中一咯噔,坏了!怎么忘了刚刚皇帝的警告了,华太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该死,是老臣僭越了,还请皇上降罪!” “罢了,今个儿就不罚了,这事朕给你记下了,若是再犯朕便让你把说过的话说上一千遍,让你一次说个够!”皇帝挥挥手,让他起来。 罚他还得掌握一个度,太轻罚了没意思,太重,现在还不是打击太师一党的最佳时机,这种伤脑筋的事,还是算了吧,反正今个儿都罚过了,就便宜他一次。 “沈爱卿,华太师说的也对,你那说法的确匪夷所思!” “岂禀皇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微臣有证据呈上!”沈慕之从怀中掏出昨夜小木扔给他的玄武令,恭敬的托在掌心。 张公公得了皇帝的眼色,立马小跑着从沈慕之手上接过令牌送到皇帝眼前。 其实张公公在看到令牌时也是大吃一惊,他是伺候过先帝的,沈慕之手中的这块令牌他最熟悉不过了。 此令号令京城守军,京畿营和御林军,只是自从先帝爷驾崩之后,此令再无出现过,张公公原本以为此令是在皇帝手中。 可是后来皇帝极力想将这两军统领换成自己人时,他便知道不是了,只是此令很久没有出现过,现今又是如何会在沈将军手中,难不成还真的是先帝爷托梦与他不成。 皇帝看着面前的令牌,眼中激动的神色一闪而过,除了张公公竟无一人发现,这可是他寻觅良久的玄武令,本还以为是随着父皇长埋地下了,没想到竟会如些巧合。 收了激荡的心情,皇帝淡淡撇了一眼令牌便收回了目光。 他不相信沈慕之什么奉诏调兵的鬼话,他根本就是私调兵马去解救夏锦的,只是他十分好奇这令牌到底是谁给他的。 华太师看到令牌时,也是脸色一肃,他没想到沈慕之会有玄武令,如今想把他拉下马是已经不可能的事了。 相对于此事,他更在意的是那块玄武令,可号令京城守军,如何能让他不心动呢,若是真得了这令牌,号令京城守军,这皇位不就是囊中之物了吗? 可眼看着这令牌就要落入皇帝手中如何不让他着急,京城守军收入皇帝手中,那便是相当于在他们成就大业的路上又多了一道障碍。 最蹊跷的还不只与此,之前他们也曾多方查探这玄武令的确不在皇帝手中,此时凭空冒出,只怕之前持有这玄武令之人也不简单,这么多年竟瞒得了多少暗探明探,若不是此时沈慕之拿了出来,只怕没有人能知道这玄武令是在他手中。 此人是敌非友,不管如何都不可不防。 第153章 急转直下 华太师有华太师的思量,而皇帝却有皇帝的考虑,他敢肯定此令是昨夜之前绝对不在沈慕之手中,就是昨夜在宫中面对他的斥责他也没有拿出令牌。 若是说昨夜之前不在沈慕之手中,那便是昨夜才有人将这令牌交给他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他脱罪,不管如何这对他来说也是有利无弊的。 将令牌塞入袖笼,轻轻摩挲上面的纹路,京城二十万的守备军权,终于又回到他的手中了。 而跪在下面的沈慕之,此时也朗声道,“沈慕之的确奉诏行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一挥手,“起来吧!沈爱卿既是奉了先帝爷之令,朕便不追究了,只是朕听说夏将军昨日也带兵出府,所谓何事?” 被点到名的夏长鸣恭身出列,拱手行礼道,“禀皇上,这便是微臣今日要奏之事,这是臣的奏折!” 说着便将一封明黄色封面的奏折交给内侍监呈了上去,皇帝接了奏张也不翻看示意夏长鸣接着说下去。 “微臣所奏之事其实与沈将军调兵这事相关,昨夜微臣回城不久便接到密报,说有人带近百名死士截杀老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微臣不敢怠慢,便立刻带兵前往!” 必定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京官了,这话该怎么说他还是知道的。 “哦,夏爱卿所奏之事可是事实,朝中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皇帝虽说昨晚就知道夏锦遇袭之事,可他却不知宝儿定也在夏锦身边,若说此事属实,那此人可就其心可诛了。 宝儿虽说只是老摄政王的外孙,但摄政王府所出皆视同与皇子等重,这可是皇祖父的旨意,截杀老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与截杀皇子何异,论罪当诛九族也不为过! 更何况老摄政王府本就子嗣艰难,到这一代也就宝儿这一个孩子,若不严查如何能对得起老摄政王一身为国、鞠躬尽瘁! “老臣昨日也是接了线报,命世子带兵救援,老臣的奏章一早便呈到御书房了!”战王爷也是一脸正色的跨前一步。 “华太师你呢?”听到战王的回话,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这满朝文武竟都是些什么人,竟这般避重就轻、断章取义! 华太师冷汗淋淋,不敢抬头看皇帝,哆哆嗦嗦的又跪在地上,“老臣却是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哼!”皇帝也不看他,只是问跪在他一边的御史大夫,“张御史你呢?” 张御史也是吓的不轻,他只是受了华太师之命弹劾沈将军,至于沈将军昨夜为何出宫又与这摄政王府的小世子是何干系,他实在不知啊! 张御史更是抖得如筛子似的,“臣不知世子遇刺之事,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狠狠一掌拍在龙椅的椅壁之上,“好你个华太师!好你个御史大夫!我凤天京都之中涌现一百多名死士,你们竟然不知情?摄政王府世子遇刺你们也不知情? 偏偏朕的禁卫军统领一领军出宫你们就马上获悉,你们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还是说你们的眼睛就盯着朕和朕身边的人了!” 皇帝怒指着底下的两人,“身为朝庭命官,食君之禄,却不不思为国效命、为百姓谋福祉,却只知为一己私欲,不分清红皂白中伤同僚,朕看你们这官是不想当了!” “来人,给朕扒了他们的官服,打入天牢!”皇帝拂而立可见真是气得不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华太师一党听到皇上要将华太师打入天牢,无不纷纷跪地求情。 更有人言是,“启禀皇上,此事完全是张御史一人之过,太师也不过是听信了他的谗言才怀疑沈将军对皇上您不忠的,请皇上看在太师一片忠心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下张御史更是吓的浑身打颤,他们这是要弃车保帅了,他这一颗棋子如今只是一颗被遗弃的废子而已,今日只怕小命难保了! 皇帝自是知道想把这华太师打入天牢哪有那么容易,只是能打掉他们一个爪牙便算一个,这张御史今天肯定是处置定了。 见皇帝面露难色,战王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也认为,这华太师多办是受了蒙蔽,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有了台阶皇帝自然是要顺着下的,“战王言之有理!” 复又转身看向跪在殿前的华太师和张御史道,“张钰身为监察御史,先不能正其身,后不能司其职,毫无凭据,胡乱弹劾,扰朕视听!罪不容赦,免其监察御史一职,打入天牢,其家眷全部流放,家产允公!查抄之事令逍遥侯亲去督办! 华太师识人不明、听信谗言,以致数次咆哮朝堂现在数罪并罚,勒令下朝之后去摄政王府赔罪后闭门思过一月,不准任何人探试。小世子遇刺之事,着刑部严查,半月之内给朕答复!退朝!”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再次跪安! 战王也替逍遥侯接了这查抄之事的旨意。 皇帝下完令便下了龙座转身回了御书房,不给那些再想为华太师求情之人一丝机会。 御书房中,皇上与战王对坐,皇帝翻看着手上的一封奏折,正是战王的。 “皇叔你说昨夜有人刺杀小世子,这事是真的吗?”皇帝扔是不怎么相信必定这孩子从小就养在外面,进京时日也短,谁会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真的,昨夜小木救了怡春楼的掌柜据他所说,当时死士围杀锦儿母子时,他们的主子就在怡春楼中,那人坐在轮椅之上,属下之人称他为王爷,若他所说属实此人必是安王没错!”战王一五一十的说出暗卫从小木那里收到的信息。 而最让他吃惊的事,这玄武令竟在小木之手,当初皇帝初登基时为了稳固他的政权他们可是想尽办法也没找到这玄武令,没想到远在天边意近在眼前,而那小子看他们一阵瞎忙竟是半个字也没透露。 昨日听老大说起这事时,他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若不是今日朝堂之上沈慕之真拿出玄武令,他只怕当是梦一场! “若是安王到也说得过去!”皇帝凝眉思索,当初老摄政王断他双腿之事,这京中知道的人也不少,若说是安王为寻仇而带人围杀宝儿到也不无可能! 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还真不能把他给怎么样,必定这安王久居府第甚少出门,若他没有十足的凭据便要治他的罪,只怕会有人非议,他这是要排除异己,诛杀兄弟,只怕后世的史诗中也会给他留下浓重的一笔。 除却这事,还有一事让皇帝耿耿于怀,皇帝从袖中掏出那块玄铁令牌,递到战王手中,“姑父看这令牌是真的吗?” 战王并没有接过,只扫了一眼便道,“真的!”眼角却是有点抽搐。 此令出于小木之手,怎么可能是假的! 皇帝看战王神色不禁觉得奇怪,莫不是姑父知道些什么。 遂开口问道,“姑父知道此令原在何人之手吗?” “知道!”战王此时对这玄武令是有几分芥蒂的,那死小子明知道他老爹在找这令牌时不肯透露半句,现在不过他媳妇的一点眼泪便让他把这令牌交给了外人,让他如何不别扭! “哦?是何人?”皇帝此时眼神一亮,分明是来了兴致! “逍遥候!”这三个字让战王念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皇帝怯怯的看了战王一眼,姑父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生起气来了,细细想想,逍遥侯,皇帝双掌一击,这逍遥侯不就是小木吗? 原来这令牌原先是在小木手中,“他是何是找到这令牌的,为何一直没听他说起过?” 皇帝自动忽略战王铁青的脸色,饶有兴致的追问战王。 “一开始!”说完这三个字,战王一脸不要再问的架式,只是听了战王的回答皇帝也没有了再问的兴致。 好你的小木,知道我们都在找这东西,一开始便在你那里也不吱一声,让他们白忙了这么久,皇帝的脸色也如战王一般铁青。 不得不说父皇走的是一步好棋,谁又能想到他会把这守卫京师重地的兵权交给了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手中,更何况满朝之中只怕也只有他能守得了这个秘密了。 皇帝也算释怀了,只是看战王那脸色他可不敢劝解,更何况若是战王姑父能好好收拾一顿他那表弟,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当战王见到小木质问与他时,人家只给了一句,‘当时不说是因为时机没成熟,恐防有心之人;如今拿出来是因为是时候还给皇上了,只不过是借了沈慕之之手罢了!’战王余怒全消。 当小木和夏锦还在摄政王府为如何骗得血莲定计之时,张公公带着圣旨进了王府。 小院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到让这位内侍总管,微微一笑,行至老摄政王面前,张公公撩起衣摆便要跪地请安却被老摄政王拦下,“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要动不动就跪了!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第154章 抄家吗?我喜欢! 这位老总管,老摄政王还是会给上几分薄面的,这位老公公先后伺候过两任帝王,而他原本也曾是摄政王麾下的一员小将,只是一场战役,却让他成了这半残之躯,在军中少不得遭人排挤! 老摄政王见他可怜便将他收入府中做个管事,原本就是孤身一人的他自是没有什么不愿,先皇登基时老摄政王便早已因痛失爱女和照料精神恍惚的爱妻远离朝政。 无奈终是放不下先帝,虽说有暗卫隐在暗处保护,但仍有不到之处,便让他入宫近身伺候,也好保护先帝安全! 对于他老摄政王还是有几分感激,也有几分愧疚在的! 然在张公公心中,老摄政王与他有再造之恩,恭敬是必须的,只是却仍然不会违了他的命令。 “谢王爷,皇上让老奴传旨给逍遥侯,让侯爷督办查抄御史府一事!”张公公恭敬的奉上圣旨供摄政王查看。 在不远处陪宝儿玩耍的某人听到是来找他的,便与夏锦交待两句向这边走来。他到不是对什么圣旨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查抄一事。 老摄政王摆摆手,示意他就不看了,待张公公收回圣旨,老摄政王才开品问道,“张德柱,你且与本王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公公不敢怠慢,只得事无巨细的从头说起,“今日朝堂之上……” 待他一五一十的将早朝之事说与摄政王听,老摄政王只是笑着摇摇头,“凤唳这小子到是比他老子聪明的多,知道借力打力削弱外戚势力了,确实不错!” 老摄政王这句褒奖是发自真心的,多年不曾上朝,但他看人的眼力还没有退步。 小木勾勾手指示意张公公将圣旨拿来,对这些人来讲宣旨那一套可以免了,什么沐浴焚香,跪接圣旨在这些人身上行不通。 ,老摄政王辈分在那就是皇上见了还得向他行礼,又怎么可能让他跪接圣旨,而其他人见了皇上都不跪又怎么会跪这死物。 小木拿过来随意描了一眼便收了起来,而是看向张公公,“皇上,可有什么交待的?” “不愧是侯爷,皇上说了若是侯爷问起,便让老奴传另一道口谕!”张公公心中也是十分感叹,也难怪先皇能如此信任他,这逍遥侯果不是一般人物。 张公公清清嗓子,“查抄御史府之事全权交由逍遥侯负责,若是查抄所得高于百万两纹银,只需入国库百万两,余全归侯爷所有!” 若是别人听到这话还会觉得不可能,可小木时何人,能将一品字号的店铺开遍凤天,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这张御史府有没有这家底他一看便知。 小木挑挑眉毛,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抄家吗?我喜欢! “既然皇兄盛情难却,那本侯便亲自跑一趟吧!”有这么好赚的钱不赚才是傻子。 冲看向这边的宝儿招招手,小家伙屁颠屁颠的便跑了过来,夏锦自然也没落下,张公公见二人,拱手行礼,“老奴给小世子和郡主请安!” 宝儿愣在那里,这头发都花白的老爷爷还向他拱手见礼,这也太奇怪了,瞪着一双大眼看看娘亲又转头看看张公公。 夏锦是见过张公公的,见他就那样躬身立在那里给宝儿见礼也觉得不好意思,忙道,“这位公公不必多礼,宝儿初回王府,这礼仪方面还未曾着人教导,还请公公莫怪!” 说完还冲张公公一福,表示回礼。 张公公这下才是吓坏了,连忙虚扶了一把,“郡主使不得,郡主身分尊贵怎可向奴才这下等人行礼,这可不是折煞了奴才了嘛!” 夏锦就势起身,“公公不必惊慌,夏锦不过乡下女子,担不起这郡主称呼,再者说在夏锦心中众生平等又何来的上等、下等之别!” “这……”张公公一脸为难的看着老摄政王。 他老人家也是十分头疼,这锦儿丫头怎么就是不肯认了这郡主的身份,莫不是作为摄政王府的郡主会很让她丢脸不成? “免了吧,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么大把年纪别动不动就行礼了,他们这小辈可受不起!” 老摄政王也是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夏锦,然人家根本理都不理他,不想当郡主就是不想当郡主,你能奈我何! 老摄政王撇撇嘴,看来得找个时间进宫让皇上把这册封的旨意下了,免得这丫头老是想着不认了这门亲才是。 小木哄着宝儿说要带他一起去淘宝贝,带着他一起去了张御史府。 小木也不用户部的人,直接让张公公回宫调了一队禁卫军过来,又从京城的一品楼总部抽调了十几名账房随行,用自己的人自是能将这张御史府里里外外清点个清楚明白。 只见张御史府一片愁云惨淡,听说这抄家的人来了,张府老夫人领着张府的女眷们跪地相迎,“罪妇张邱氏拜见逍遥候!” “张老夫人起身吧!张老夫人也不必再此逗留,且带领家眷随着禁卫军去吧,你们的去处皇上自有安排!”说完一挥手自有禁卫军上前拖着众人离开。 私藏夹带的物品也一一搜将出来,张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更是满目伤怀,喝止了正与禁卫军抢夺的张家姬妾们,“别闹了,都随我走吧!” 小木看张老夫人这般心中也是有点敬意,若是张御史能如他母亲这般明事,何到于落到如此地步,瞧瞧这偌大的家业,又岂是他一个御史大夫每年不过三百两的俸禄能置办的起的! “带张老夫人下去吧,一路上别太多为难人家!”小木难得好意开口关照一二,逍遥侯之令又有谁敢违,注定这张家女眷不会被太多刁难。 张老夫人感激的冲小木再次一拜,小木却只是挥挥手不再理会。 扒在小木肩上的宝儿却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十分好奇也不知他看懂了没,小木今天之所以带着他,便是存心的。 宝儿也不小了,现在更是明确了这摄政王府世子的身份了,自然就要从小好好开始栽培,这京中的权利纷争,尔虞我诈还是让他早早见识见识的好。 没有谁能保护他一辈子,就算能,那样也不见得就是为他好的。 冲众账房们打了个手式,“清点府中所有财务,登记造册!” 账房们纷纷拿出带来的算盘和笔墨开始办公。 清点了一箱箱的珠宝,金银,宝儿在钱堆里玩得不亦乐乎,小木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算盘递给宝儿,又让人给他抬了一箱银锭指着箱子中的银子道,“你若能在清点完之前算出这箱银子总共有多少,这一箱银子便是你的了!” 小家伙拿起小木给的金算盘在手中把玩,小巧精致他是越看越喜欢,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小木问道,“小木爹爹,若是宝儿算对了,能不能把这个也送给宝儿!” 小木不禁好笑,这小家伙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开始学着和他讨价还价了,笑着道,“当然可以!” 本来这算盘便是准备送给他的,既然他喜欢那便好了。 小家伙捧着算盘慢慢核算着他那一箱的银子,小木让流星现身跟在他身边,自己带人去这张府的内院查看,这一般人家除了房库都会有一些能藏东西的地方,特别是一些珍贵的东西是不会放在府库里的。 更何况皇帝敢那么说,必定是收了消息这张御史为官多年肯定是贪了不少的了,刚刚禁卫军从府库里抬出来的东西寥寥无几,到与这张御史的奉禄和这些年收的赏赐相附,便是这太过相附却更让小木肯定,这张府另有私库。 小木再这院中转了几圈也一无所获,便让身边的人分开去寻,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这张府竟然私设囚室。 小木大概看了一下这囚室中的情景,各色刑具一应俱全,只怕就是刑部大闹也是比不上的,而且这刑具之上竟是血迹斑斑,想是都是动用过的。 踱步向前小木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踢踢脚下的地板竟有空空声传来,“撬开!” 一声令下,自有禁卫军上前,三两下便将这地板撬开,这地板之下不出小木所料竟是空的,这囚室之中竟有地窖。 不用小木吩咐自有人下去查看,只是下去的人久不见出声,难免让人好奇,小木挥开眼前的人,自己跃下地窖,只见那两位先行下来查看的禁卫军竟愣在那里对着满地的珠宝发愣。 小木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点出息,这点东西就让他们看呆了,一脚踹在右边那人屁股上,到是没出多大劲,却也是让那人扑了出去。 这一扑却扑出大事来了,那人一下撞进这钱堆之里,帽歪髻散,好不容易正了衣冠,却在抬头之间看了地上一眼,这一看便吓的惊叫出来。 “啊、啊……”吓得那连惊叫着,连滚带爬的退了三步远,“侯、侯爷,有……有白骨……” 那人哆哆嗦嗦的指着地上的白骨,全身抖得和筛子似的,真怀疑这么一直抖下去,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抖的散架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5章 秘室枯骨 “小木爹爹说话自然算话,这箱银子便是你的了,要不要小木爹爹让人帮你抬回去?” “不要!”宝儿摇摇小脑袋,指着不远处的一箱珠宝道,“宝儿要有这箱银子买那里的宝贝回去送给娘亲!” 小木转头看向小家伙所指的方向,那里正有一位老账房正在清点一箱珠宝,看着满满一箱的珠宝玉石,小木心中直感叹这小家伙眼光真不错,这里随便一样便不是那一箱银子能买的来的。 笑着放下宝儿,“去拿吧,凭你一人之力能拿下多少都算你的!” 小家伙‘嗷呜’一声便丢下小木向那一箱珠宝冲去,挑挑捡捡将最后选了一个小鸡蛋大的东珠,几串玉石珠串,和一只玉盘,小家伙也不贪心,拿了这些便不再拿了,送到小木面前乖七的道,“小木爹爹,宝儿的银子够买这些吗?” 一脸期盼的神色稍稍有点不安,久不见小木回答,看看手中和脖子上挂的东西,微拧起眉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像在想着怎么取舍似的。 就在宝儿放下玉盒和东珠,准备将脖子上的玉串取下来时,小木才笑笑的开口,“够了,只是刚刚好,没得找了!” 宝儿终是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在小木抱起他时,倾身亲亲小木的脸颊,“谢谢小木爹爹!” 清点仍在继续,白骨之事早已是上达天听,皇帝下令让刑部之人彻一定要查明死者身份。 直到晚间小木才抱着小家伙回了摄政王府,小家伙左手拿着一个小鸡蛋大的东珠,右手捧着一个玉盒,脖子上还挂着几串珠串,看来这次张府之行也是收获颇丰的。 至于小木那就更不用讲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想也知道必定是大赚了一票的。 既然人已经回来了,老摄政王便令人摆膳,着管家去绣楼请夏锦,却被宝儿叫住,“管家叔叔,宝儿自己去叫娘亲,宝儿有东西送给娘亲呢!” 说着迈着小短腿就要往里冲,却被老摄政王一把拦腰抱起,小家伙还不自知的踢着小腿往外冲的样子十分搞笑。 老摄政王一巴掌温柔的拍在宝儿的小屁屁上,“就只记得你那没良心的娘了,爷爷呢?可有爷爷的礼物?” 小家伙愧疚的低下头,他是真的忘记给爷爷选礼物了,正在宝儿不知如何回答时,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还请师父您老人家说说徒儿是如何没良心的,是帮您带孙子没良心了,还是到处找寻您老没良心了?”夏锦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宝儿回来了没有,这才刚到门口便听到她那好师父正在说她的坏话。 夏锦不悦的蹙蹙眉,缓步走了进去,这老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背后道人是非又岂是君子所为! 老摄政王看到夏锦进来,讪讪的笑笑,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果然不该在人背后道人是非。 看着宝儿身上挂得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夏锦眉头皱得更深,帮他把快把这小脖子压坏的几串珠串拿下来,眼含埋怨的睇了小木一眼,“怎么好让宝儿把什么东西都往脖子上带,也不怕压坏他了!” 小木受这无妄之灾与老摄政王对视一眼,彼此传达着眼中的信息,锦儿这是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下次不会了,这些都是宝儿选了要送给你的,可别打击了孩子的一片心意!”小木接过夏锦手中的事物,交给他身后的婢女,让她们先送回绣楼。 听到小木这话夏锦才微微捻了脸色,看着宝儿那有些委屈的小脸,轻轻捧住在他额头印上一吻才道,“宝儿的心意娘亲收到就好,要是累坏了宝儿娘亲要心疼的!” 小家伙这才开了笑颜,和夏锦说起一天的见闻来,夏锦也笑嘻嘻的听了,直到管家来报晚膳备妥了,夏锦才牵着宝儿去洗手吃饭。 小家伙好似十分兴奋似的,吃了晚饭还让夏锦陪着他在王府里遛了一大圈,直把王府逛了个遍才肯回去休息。 夏锦跟在他身后还真觉得有点累得慌,月上中天,看着小家伙安逸的睡颜,夏锦却睡不着,今天宝儿和小木出去一整天,她这心便跟着吊了一整天,总是忍不住想去门外看看这两人回来了没有。 虽有暗卫回来报信,说宝儿一天的行程,但是还是有点放不下心来,可是宝儿是个有思想孩子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就一天到晚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吧。 一道身影翻窗跳进屋内,立在夏锦身后,来人也并未收敛气息,夏锦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人的存在,能进入内室不被红袖等人阻挠的,不用说只唯一人而。 小木挨着夏锦坐下,看着宝儿的睡颜也是微微勾起嘴角,“这小家伙一定是梦到好吃的了吧,你瞧还在吧唧嘴呢!” 夏锦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不回家吗?” 貌似这家伙昨天就赖在摄政王府里了,今天奉旨办公也是没时间回去的,现在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小木哀怨的看着夏锦,贴在她的耳边到,“娘亲说不带你回去就不让我进家门了,要不明天你随我回去吧? 昨天宝儿受惊了娘亲也很担心,本来今天要过府的,只是老王爷以前下过明令,不经他同意不准任何人进府,所以才没来。” 夏锦狐疑的看了小木一眼,若师父真下令任何人不得他允许不准进府,他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张公公是怎么进来的? 小木看出夏锦的疑惑,便为她解释道,“张公公可不是一般人,他伺候过两任帝王!而且他今日可是携旨而来!” 夏锦一脸不相信的神情,让小木不禁好笑,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丫头, 夏锦虽对她这师父有所埋怨,便她还是相信以师父的为人,又怎么会屈服与权势之下?更何况除了皇帝又有谁能高贵过他! 小木示意她稍安勿躁,“不只如此,更因为这张公公原本就是老摄政王的人,这进出老摄政王府自是不会有人阻难!” 夏锦听完微微点点头,“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夏锦现在反而好奇这一点,他又是如何能进摄政王府的? “我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了!”小木一脸得意的看着夏锦,直到把夏锦逗笑了才道,“我也是自己人啊,我不只是宝儿的干爹,以后还会是他的徒女婿,自己人当然可以进出自由了!” 夏锦听闻脸上穆得一红,羞得无地自处,心想这人还真不要脸。 小木却反而看着夏锦粉面桃腮如同染了胭脂的脸颊看得痴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而夏锦也恢复成往常模样,小木本着打铁趁热的原则道,“锦儿你可是答应过我,花灯会结束后随我回家见我家人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夏锦一时也陷入为难之中,当初答应是不知道凤姨就是小木的娘亲,想想当初偶遇凤姨时她说过的话,那可不就说给她听的吗? 现在若是再见到凤姨让她如何不尴尬,而且灵若也就是世子妃,当初也不知她是抱着什么心态来帮她的,想想就让她脸红,昨夜更是连世子也是见过了的。 若说小木一家至今无缘得见的也只有那鼎鼎大名的战王一人了。 夏锦想推脱,可一看到小木眼中那期盼的神色,又不忍开口,最后只道,“缓、缓两天吧!” 小木也知道此时逼不得,只好一脸郁蹙的应了下来,“好吧,缓两天吧!”随后又补充道,“就缓两天啊!” 夏锦无耐的点头,拖两天也是好的,好歹让她准备一下,莫到时失了礼数! 夏锦这是暂住在摄政王府了,第二天一早便让红袖回了一趟店里,接了路妈妈过来。 路妈妈也是刚刚听说那里夏锦与宝儿遇险之事,一味自责自己若是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一定会劝阻小姐天黑返程的。 夏锦实在是怕了路妈妈了,只好转移了话题问问香儿的事,必定让香儿随雨一起回去,因着宝儿的事,她自己也没亲自去送送。 只听路妈妈道,“香儿小姐回去了,并不是与雨一道,似乎是香儿小姐早先已和沈公子说过此事,也早定了十六启程。 只是小姐太忙一直没有机会与您说,知道您花朝节后便去了摄政王府,香儿小姐便让老奴代为转达。 只说是在夏家村等您回去,将军府派人护送,坠儿自愿跟随香儿小姐身边伺候,老奴便做主将她的卖身契给了香儿小姐一并带走了。” 路妈妈与夏锦一通解说到教夏锦心中有点过意不去,香儿难得过来一趟,自己不仅没有好好陪她玩玩,却是连她回家也没来得及送送。 只是不等夏锦反省完,路妈妈又道,“老奴自作主张,给香儿小姐准备了一些京城特有的吃食和一些特产,也准备了一此玩意送给大少爷和少奶奶,两位小主子也选了点小玩意!” 夏锦一听不禁感叹这路妈妈心细,“有劳路妈妈为夏锦劳神了,妈妈做的很好,夏锦十分感念!” 第156章 凤鸾郡主 夏锦微微蹙眉,眼中有一丝为难,小木也不想勉强他,只是这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啊,更何她并不丑,本来在凤天女孩子出嫁前没见过夫君的都多的去。 更何况是见婆家的人,但是夏锦不同,他想让她先见见自己的家人,让她知道家中的人都很喜欢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没有任何负担。 夏锦还想推脱,可一看到小木眼中那期盼的神色,又不忍开口,最后只道,“缓、缓两天吧!” 小木也知道此时逼不得,只好一脸郁蹙的应了下来,“好吧,缓两天吧!”随后又补充道,“就缓两天啊!” 夏锦无耐的点头,拖两天也是好的,好歹让她准备一下,莫到时失了礼数! 夏锦这是暂住在摄政王府了,第二天一早便让红袖回了一趟店里,接了路妈妈过来。 路妈妈也是刚刚听说那里夏锦与宝儿遇险之事,一味自责自己若是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一定会劝阻小姐天黑返程的。 夏锦实在是怕了路妈妈了,只好转移了话题问问香儿的事,必定让香儿随雨一起回去,因着宝儿的事,她自己也没亲自去送送。 只听路妈妈道,“香儿小姐回去了,并不是与雨一道,似乎是香儿小姐早先已和沈公子说过此事,也早定了三月十六启程的。 只是小姐太忙一直没有机会与您说,知道您花朝节后便去了摄政王府,香儿小姐便让老奴代为转达。 只说是在夏家村等您回去,将军府派了人沿途护送,坠儿自愿跟随香儿小姐身边伺候,老奴便做主将她的卖身契给了香儿小姐一并带走了。” 路妈妈与夏锦一通解说,到教夏锦心中有点过意不去,香儿难得过来一趟,自己不仅没有好好陪她,带她到处玩玩、逛逛,却是连她回家也没来得及送送。 只是不等夏锦反省完,路妈妈又道,“老奴自作主张,给香儿小姐准备了一些京城特有的吃食和一些特产,也准备了一此玩意送给大少爷和少奶奶,两位小主子也选了点小玩意!” 夏锦一听不禁感叹这路妈妈心细,“有劳路妈妈为夏锦劳神了,妈妈做的很好,夏锦十分感念!” 路妈妈看夏锦那样也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忙劝慰道,“小姐不必自责,您忙的这段时间,沈公子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看香儿小姐,有时也会接香儿小姐出去逛逛,就是您在铺子里只怕也很难能见到香儿小姐。 这些日了香儿小姐可是玩的十分开心,也是知道您有大事要忙,沈公子便劝她先回去,还说待京城事一了便去香儿小姐家提亲,香儿小姐这才开开心心的回去了,您是没看到香儿小姐开心的模样,老奴可是真心替她高兴!” 听路妈妈这么一说夏锦不仅没有开心起来,反而心中多了一些隐忧,香儿和沈清风真的是良配吗? 不说香儿心思单纯是不是能适合在高门大户的后院生活,单就这沈清风对香儿又有多少真情在还有待商榷,更何况就她所知沈清风早有一妾,虽说是当初应长鸣哥之求纳下的,可是这妾侍在沈府生活也有三年之久,沈清风更是应了长鸣哥之求要善待与她。 这后院之争到时沈清风可能保全香儿,单凭这救命之恩,真的能让沈清风维护香儿一辈子吗?更何况沈清风玉样的人儿,更有小神医之名,只怕心怡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当中不乏有高门大户之女,规矩、气度只怕会比香儿好上许多,谁敢说他不心动。 而他所说的提亲,是为妻是为妾尚未得可知,有多少女子一旦陷入情网,终因得不到丈夫的眷顾,香消玉陨在这后院的阴谋之中。 她不可放任这自从穿越而来便给她带来太多温暖的小妹妹就这样陷下去,但一旦嫁入沈家,就算她手再长也不可能顾看的到她。 夏锦右手不自觉的轻抚左手的尾指,看来等宝儿的解药拿到,得找个机会探问探问沈清风的意思了,若是他报着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的心思,这香儿是一定不能让她嫁进沈家的,以香儿的单纯根本适应不了这深宅大院的后院阴谋。 想到这夏锦不禁觉得可笑,光想着香儿,自己何不是如此呢,本来向往的生活便是这相公、孩子热炕头,开开铺子、种种地,一家人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小康日子,能有空闲的时候给她偷偷懒,躺在小院中的大树下的摇椅上,泡上一壶热茶享受这午后的和风徐徐。 可偏偏有些事不由自主,例如宝儿身上的毒,例如心仪的那个人,偏偏身份不同一般,注定那样的日子只能是想像。 “路妈妈,不必劝慰我,锦儿也不过是思念家乡亲人罢了,只想早点了结了这京中索事,早日回乡罢了!” 夏锦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只好随便扯了个借口,而她也却是想家了。 路妈妈点点头,小姐上京也有一断时日了,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跑这么远的地方,想家也是正常的。 夏锦背对着路妈妈看向窗外,窗外一片绿意葱葱!这京中的天气变化无常,早上还穿着薄袄,午时却上连夹衣也难穿住了,小家伙今日一早便随着师父进宫了,也不知道师父可知道为他更衣。 昨日张公公来传旨时还给老摄政王带来的口信,‘只是说皇帝想见见这位表弟,还请皇叔祖有闲时带小表弟进宫游玩,’皇帝这话说的客气,其关也就是亲自前来会被王府守卫拒在门外失了面子,就如昨日那位昨日被令来老摄政王府赔礼的华太师一般。 但老摄政王何偿不知何意,虽说他这摄政王府的小世子虽不用别人来认同,但是要上皇室玉蝶入宗谱总还得用得到皇帝的,更何况他也正好有事要找小皇帝,今日便带着宝儿一起去了。 只是夏锦不知道的是,宝儿那位皇帝表兄他们是早已经见过了。 “路妈妈,我与宝儿是暂时要在这摄政王府住下了。想你也是知道宝儿便是这王府中的小世子,只是之前一直养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教他什么,到是让他自由散漫惯了,只是这以后少不得会和这京中的权贵交往,只规矩礼仪还劳路妈妈先给他教导一翻,这事就劳烦路妈妈了,待以后有机会给他寻个合适的师父!”夏锦回过头看向路妈妈。 “不敢,这本是老奴的本份,小姐且安心老奴一定尽力而为!”路妈妈恭敬的回道,小姐给的体面她自然要珍而重之。 “那便好,这绣楼中的杂事也一并交给路妈妈打理了,这楼中之人路妈妈尽管使唤便是!”夏锦留下这句话,转身步下绣楼,这偌大的府中没有师父和宝儿还真是空寂,就连平日里总是赖在这里不走的小木今日也进宫复命去了。 与其这般无聊到不如找些事打发下时间,“红袖备车,我们去琉璃阁看看!” 这府中的马车具是打上了摄政王府的标致,这要出去也太招摇了,只是连下人坐的车都有摄政王府的标致她也实在没法了。 索性无事,招手让门口的守卫过来一人,“你过来!” “郡主有何吩咐!”守卫朝着夏锦一拱手,恭敬却不谄媚,夏锦不得不感叹这师父手下的人都不简单。 夏锦微微点头,她现在已经对这王府中人称她为郡主的事习以为常了,反正师父下了令就算自己再如何反对,他们也不会改的。 “着人将马车牵回去,我们不用马车了!”夏锦示意红袖将缰绳递给他。 红袖虽是一愣,想不通夏锦这是何意,但仍是没有违背她的意思,也没多问直接把缰绳递到那人手中。 “是,郡主可要另安排车驾!”守卫接过缰绳仍是恭敬的询问。 “不用,我想走走就不用马车了!”说完转身先行一步朝着琉璃阁的方向走去。 红袖紧随其后,也不言不语。 夏锦也是十分喜欢红袖这性子,但还是好心的为她解惑。 “那马车太过招摇了,出入不甚方便,我们不如逛逛,若是累了再租一驾马车便是。” 红袖点点头,也不敢夏锦是否能看到,而夏锦也仿佛自说自画一般,她也知道红袖肯定是听了进去。 “流月你也出来吧,我们一起逛街!”这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同是女孩子自己与红袖一路闲逛,而她却只能隐在暗处看着,实在有点残忍。 “谢小姐!”声音刚落,红袖身边便多了一抹清丽的身影,流月友好的冲红袖笑笑,而红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跟在夏锦身边多日她也是知道红袖是个什么性子,能得到她到回应,已在属不易了,而能让她开笑颜让她冲你笑,这么坚难的任务恐怕也只有流星那丫头有兴致挑战了。 夏锦刚刚看到马车上的标致时,心中便有了疑惑想要问这丫头。 “那日在醉月楼的后院中,你既以认出黎青……”看那丫头一脸迷茫,想了想才道,“就是流殇,是自己人为什么不向他求助?”那日的情景夏锦心中明白,若不是黎青等人的加入和后来长鸣哥及时赶来,他们这些人危矣。 流星、流月即是奉命何护自己和宝儿,自是不想他们出事,当初却不求助必是另有隐情在。 听到流殇二字流月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十分夸张,“那日流月并不知道那小掌柜也是流云山庄之人,流山庄的人彼此之间并不相识,只有出示暗号时才知是自己人。 山庄之人分为两个辈分,流字辈和云字辈,每次出任务自有管事发布,彼此配合,而且流云山庄之人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一起执行过任务的人,下次再相见时也许便换了张面孔,就算是代号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流字辈的人牺牲了,自有云字辈中出类拔萃的人顶上。” 流月是把夏锦当成这流云山庄的另一个主人了,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不认识,那日黎青是如何认出他们的,莫不是因为那个? “可知黎青是如何认出我们的,你又是如何认出黎青是自己人的?”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夏锦继续问道。 流月这次到是不用想便知道这黎青是何人了,“流殇是看了主子给小主子的玉佩认出来的,那是像征流云山庄庄主身份的玉佩,不仅可以调动流云山庄所有人马,还能调动主子名下所有产业,那玉佩上面纹着流云图案和一品字样!不是流云山庄或是主子铺子里的得力管事是看不出来的。流月看到流殇打的手势自是知道是自己人了啊!” 果然吗?当初他给宝儿玉佩时自己便从中看到了那个花样字体的一品二字原不是眼花。 心中疑惑得解,夏锦也不再纠结此事,带着两个丫头朝着市集而去。 就算不是赶集日,这京城的街头也是永远那么热闹,一路上小贩的吆喝声不断,夏锦想想自己第一次在街头叫卖时的情景,竟有不少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看来果然是小县城的人没见过市面啊。 一路走走停停,夏锦和流月兴致都颇高,只有红袖仍是一脸淡淡的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心思。 挑挑捡捡夏锦到是买了不少东西,大多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还有一些便是一些劣质的首饰,流月到是好奇小姐有一家琉璃阁,里面的什么样精致的首饰没有,何故要买这些,以小姐的身份这些根本不可能带出去,就算赏给身边的下人,这东西也太次了,只怕他们也不会喜欢。 红袖看到流月那一脸忧愁难解的神色,冷冷的开口,“样式别致!” 流月一愣,木然转头看向红袖,这位姐姐是在和她说话吗? 那她是不是要受宠若惊,这可是太难得了,这一向寡言少语的红袖姐姐竟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流月惊讶的合不拢嘴,夏锦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红袖这丫头面上是冷了点,但却也是个热心的,不就是和你说一句话吗?用得着这样吗? 夏锦忍不住逗逗她,“苍蝇飞嘴巴里去了!” 流月信以为真赶忙伸手捂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在辨别夏锦此话的真实性。 “哈、哈、哈哈……”夏锦实在是被这丫头逗乐了,本以为只有流星那丫头偶尔呆呆的,没想到连流月也是这样。 红袖也是眉毛微挑,唇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弧度。 这次流月可是看到了,连忙放下捂着嘴巴的小手,扯着红袖的衣袖问,“你是在笑吗?真是在笑吗?你是在笑我对吗?太好了!” 就算红袖没有回答她一样很高兴,兴奋的直围着红袖转圈,好像是要再看得仔细一点似的,没想到流月丫头竟然高兴成那样,不仅红袖就连夏锦也是一愣。 红袖又不是不会笑,只是笑得比较少罢了,而且她刚刚只是微勾了嘴角罢了,离真正的笑还早着呢。 只是流月接下去的话却让红袖和夏锦两人面面相觑,还真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流星昨天还和我炫耀说自己见过红袖姐姐笑过,现在我也见到了,而且红袖姐姐还是因为才笑的,要是让流星知道她一定羡慕死了!” “白痴!” “白痴!” 主仆二人异口同声的赏了这丫头两个字,就连那朝天翻白眼的举动红袖也与夏锦学的七八城相似。 二人转身就走独留下那个仍在原地一脸傻笑的某丫头,果然是有什么样奇葩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奇葩的属下,现在要说流月这丫头不是小木的人她都不相信了。 只是谁也没看到就在两身转身的瞬间,流月脸上的笑意不变,眼里却多了一存深遂,看向二楼一扇临街的窗户,眼里多了一抹深色,窗边一抹紫色身影划过,刚刚若她没看错,那里有个人一直盯着小姐。 向身后打了个手势,自有人跟上去,自从小姐遇刺后,主子给他们安排的人便不知她和流星二人,只是没有让小姐知道罢了。 “小姐,等等我!”流月拎起裙摆小跑着向夏锦方向追去,在一般人眼里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丫头,最多也就是长的清丽一些,便与夏锦、红袖一比却是算不上什么出彩的人物了。 听到她的声音夏锦与红袖虽没有停下,却是放慢了脚步,直到流月追了上来,才继续闲逛。 流月此时也明白红袖与她说的样式别致是什么意思了,夏锦买的那些小饰品也不是随手买来的,几乎每款的样式都是市面上少有见到的,虽说材质不怎么样,但这也算是特色了。 夏锦看流月看得出神,悄声解释道,“这琉璃阁是主营这些首饰物品的,若要想长期发展下去,必需要不断的创新,让客人都保持新鲜感,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新鲜的样式出来才行。靠我一人之力不可能想到那么多样式的,而这些特品看着廉价却是集了这些工匠们的心血在的,如果我能结合这些样式,再加上自己的元素进行创新,比自己凭空想像不是要好的多!” 夏锦将自己挑选的几支比较满意的发簪交给流月看,“想像一下这个若用琉璃做出来,会不会比这个好看?” 夏锦最满意的便是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没有著作权保护一说,只要她看中的东西可以随意仿制,而她的琉璃技术却是别人仿不来的。 而这些小贩们也不亏,这制出来的东西总是要卖的,再说了只要她琉璃阁出品的东西从成流行趋势,那些买不起琉璃的人,自然会光顾这些小贩买他们的了,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多好啊! 流月听的眼睛发亮,小姐这主意简直是太好了,若是这般还会为这样式发愁吗?只要在市面上所一些适合的样式不就行了。 看着流月那样,夏锦忍不住提醒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样式也不过是为了激发创作灵感罢了,若是长期复制这些款式,不思创新,终有一天琉璃阁也会因为失了新意,被人厌弃到最后开不下去的。” 看着流月静待下文的模样,夏锦笑着从她手中取回簪子道,“所以小姐我是在选人才,能做出真正入得了我眼的首饰的人,小姐我自然要将他网罗到琉璃阁中为我琉璃阁设计新的样式!” “那小姐是不会用琉璃做这些首饰了吗?”流月显得有点着急,她觉得这些用琉璃做出来一定更漂亮。 夏锦狐疑的看了流月一眼,这脑袋果然还是没有红袖和添香聪明啊,怎么就不会转弯了呢,她有说过不做了吗? “有钱不赚,你是傻得吗?”不用夏锦回答,红袖便丢给她一记鄙视的眼神。 流月委屈的撇撇嘴,她又被鄙视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她好想还回到暗处跟小姐,这样就不用被鄙视了。 只是接下来夏锦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打消了这念头。 只见夏锦绕着她转了一圈才道,“果然是躲在暗处太久了,都变的迟钝了吗?” 流月这下更委屈了,好想好想躲到墙角画圈圈啊! 夏锦他们一路逛逛停停到琉璃阁时早已经是日已偏西,夏锦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之中,红袖手脚利落的为她铺上上好的宣纸,又从怀中取出半截黛笔交给她,便又去准备茶点。 如此下来流月早已是目瞪口呆,让流月目瞪口呆的可不是红袖的麻利能干,而是夏锦所画的东西,黑糊糊的一团,她使劲的揉揉眼睛,莫不是在暗处呆久了,这眼睛也出了毛病来了不成。 可就是任凭她怎么揉那纸上仍是黑糊糊一团,看不出什么物什的东西,只见小姐在那团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旁边又标上一些奇怪的文字,小姐画完一张,红袖便小心翼翼的给收起来,放入一边的信封当中,显得十分重视,流月十分怀疑,这收到这图的人真能看得懂吗? 只是她不敢问,怕再度被鄙视,当夏锦终于落下最后一笔时,流月仍未回过神来,夏锦微笑着放下黛笔,伸了个懒弯。 起身向着准备好的手盆走去,净手擦干,再回到书案后坐好,红香为她奉上一杯香杯。 夏锦一边品茗,一边铙有兴致的看着这仍在发呆的小丫头。 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份了,竟然让这小丫头吓着这么多次。 “咳、咳咳……”放下手中的茶盏,夏锦提醒某人该回神了。 流月终于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看着夏锦,“小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夏锦一脸兴味的等着她解释,“你是哪个意思?嗯?”夏锦终是没忍住一脸的笑意骗不了别人的眼睛。 流月这才回过味来,“小姐你逗我……”嘟着小嘴流月一阵娇嗔。 瞧着这天色不早,想着宝儿应该早已回府了吧,再不回去少不得要被路妈妈念上一遍,“红袖备车吧!” “是!”红袖应声下去。 夏锦回到摄政王府时天还没黑透,但因此也没少招报怨,夏锦再三保证以后不会这么晚归了,才被放了行,先回自己院子换过衣裳再过来吃饭。 今日的饭桌上仍没少得了姓木的某人,只是却多了一位客人,夏锦先给师父见了礼,又与张公公点头示意,如今她是没行福礼了,只怕又要与这老公公客套一翻,干脆便以现代常见的点头之礼,已就是古代人所说的颔首礼代替了。 小木见夏锦坐下这才对她道,“张公公是来传旨的,皇兄有旨意给你,因为你外出未归张公公便在这等了,见天色晚了皇叔祖便让他在府中用了晚膳才回宫的!” 小木不说还好,这一说到让夏锦连这晚膳也用得胆颤心惊,自己与皇帝并与交集,这圣旨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为了宝儿的事不成? 虽然不知道何事,但只要牵扯到宝儿都会让她感到不安。 小木看到她这样也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刚刚不与她说就好了,偷偷从桌下捏捏夏锦的手指,示意她放心,这一握才知夏锦这掌心里竟全是汗。 终于用罢晚膳,张公公掏出圣旨,既然之前便以免了夏锦御前免跪,自是不用她跪接的。 等夏锦拉着宝儿在他面前站定,张公公打开圣旨,清清嗓子念道,“奉天呈运,皇帝诏曰:今查夏氏锦儿之子冷笑言实则摄政王府嫡孙,为免皇室血脉外落,特着钦天监择吉日,祭拜列祖,感谢天恩,入皇室宗谱!其养母夏锦,养育之功居功至伟,更念夏锦大义,为我凤天保全将才,与社稷有功,两功并赏,特册封为正一品‘凤鸾郡主’,钦此!谢恩!” 张公公念完圣旨,不见有人谢恩,这才疑惑得看向夏锦,只是这一看却不得了,只见夏锦看着老摄政王那眼神,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都要怀疑这老摄政王还是否有命在。 而那权势通天的人,却是一脸委屈的向着管身后缩,愣是不敢看向这圣上新封的凤鸾郡主,不过能以凤子为封号的贵女从开国至今也不过两人而已,一位便是战王府的那位当家主母,凤鸢大长公主,另一位则是眼前这位不愿为郡主、却又偏偏被册封的凤鸾郡主了。 虽只有郡主封号,但他这位凤鸾郡主可就相对高贵的多,一品的郡主,有始有来她可算得是第一位了,以往的郡主最高也不过是正二品而已。 只是张公公心中也清楚,这夏锦对朝庭的贡献却远不止圣旨上所写的那么一点,这一品郡主是她应得的,就是封为公主也不为过。 只是这夏小姐也是个怪人,这身份尊贵的郡主,却不愿意当,非要老摄政王进宫求旨,将这名份给她压下来才行,瞧瞧她那样子,好似摄政王求的不是恩赏的圣旨,而是降罪的圣旨似的。 不过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却是他们这些老人想不通的,冲老摄政王拱手敬礼,言明要回宫复命,便匆匆离开了,就怕留得久了这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池鱼。 张公公这一走,夏锦也不在掩饰自己的怒意,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她自认为一直的隐忍在别人看来与不忍根本没有差别,任谁也能看出她是怒火中烧。 不过她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也是听小木说这张公公本就是师父的人,才敢如此放肆。 夏锦将宝儿交给路妈妈,带下去先去洗漱休息,自己便在这花厅坐下,看着仍躲在管家身后不敢露面的某人更是气不打一处,进宫请旨册封,好、好得狠,这事都敢做了,难道还怕自己的怒火吗? “你是怕我离开京城,还是怕我带走宝儿?”唯一能让夏锦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个,但是就算册封了又如何,又有何条律法言明了这郡主必须呆在京城的,更何况这分封各地的王爷哪个府中没有几位郡主的。 “没有,为师只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为师的宝贝徒儿,让那些自命不凡的千金不敢小看了你,若不是你一再推脱不愿府中之人以郡主相称,我也不会想到让小皇帝下旨了!”老摄政王一脸委屈的对着手指,那委屈的表情简直与宝儿如出一辙,只是他怎么忘了自己都一大把年轻了,还卖萌?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夏锦抚额,忍不住呻吟,“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以前那是别人不知道我身后有你这尊大佛,不然谁人敢刁难,你认为出了花朝会那事,还有人不知道我是你徒弟的吗?你认为除了和你有仇,或是头脑锈逗的谁会没事招惹我?” 夏锦真怀疑这真是当年被称为智勇双全,无所不能的摄政王,就他这智商,真的不是别人奉承他的吗? “可是你不是不承认吗?为师知道你怪我当初不该丢下你们就走,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告诉你,为师也不是怕被那老妖婆知道你们的存在,万一她要是拿你们做人质怎么办?”老摄政王终于说出自己的苦衷! 夏锦更是一脸无奈,若说心中有怨他不否认,其实她早就不怪他了,看来这沟通不良真是害人。 夏锦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直到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师父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见老摄政王乖巧无比的点点头,夏锦才道,“我没有怪你,当然一开始我是在怪你,但是知道你身份,猜到你有难处后便原谅你了,当然我不敢说我一点都不怨,但是我真的不怪你,之所以不让人称我为郡主,不是不想认你,而是这郡主的身份你们只看到的人前的风光,而我却看到了不便,这名份一定这之后的麻烦事只会越来越多。 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根本就是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好,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会让我成为香饽饽,若是再多上一个摄政王府郡主的身份,你们有没有想过会招来多少麻烦? 原本因为沈慕之和长鸣哥之故,这太后就在打我的主意了,若是再多一个摄政王府郡主的身份,你们说会如何? 若是没有这身份,少了这光鲜的头衔我行事也会多了一份自若!” 夏锦觉得脑仁疼,这师父做事不靠谱就罢了,怎么连小木也不靠谱起来,她本来就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现在给她找事的反而是他们。 老摄政王讪讪的低下头,他光顾着夏锦不肯认他之事了,却没有想到那么多。 锦儿说的对,这无异与自揽麻烦上身,只是事以至此还有什么好办法吗?老摄政王一脸求助的看向夏锦。 “算了,本来麻烦也不会少,多点少点也没差!”夏锦自我安慰道就当是债多不愁吧,就算没有这个郡主的身份想那老太婆也不一定就会放过自己,而且宝儿的解药还在她手中少不得要多做周旋的。 “锦儿,你也别怕麻烦,虽说只是一个屈屈的郡主,只要能用得好也能让你避开不少麻烦,那些品阶不如你的,直接一句以下犯上便可让他们乖乖闭嘴,不敢在你面前放肆,至于太后那老妖婆反正也是躲不了的,我估摸着最迟明后天便会招你进宫,与其到是一介白身,到不如坐实了这郡主的身份让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要顾及几分!” 事以至此,生气也于事无补,小木只能引导她看向好的方面。不过锦儿说的也没错多了这重身份的确会带来不少麻烦,既然已是郡主,这京中贵女圈中的交际自是少不了的,便何况锦儿还经营着琉璃阁。 而小木也是有私心的,为他们的亲事着想,夏锦也需要一个尊贵的身份,到不是他有什么门弟之见,战王府自然也不会看低夏锦,但有一句话叫人言可谓,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让人在背后对锦儿议论纷纷。 若是如此他宁可将夏锦推上尊贵的位置,宁愿别人说他这纨绔侯爷配不上夏锦,也不愿让人看低夏锦,就算他有本事让所有人都闭嘴,但他却管不了别人心中怎么想不是? 与其那时让夏锦听到不开心,不如现在就防患于未然。 夏锦自是不知道小木心中的想法,到是听到小木说太后会招见她的事,难免皱眉,这深宫内庭,她可是一点点都不喜欢,特别是和一个心机深沉的老太婆打交道,看她宠爱侄女是什么人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了。 小木以为她是为这事担心,悄声安慰道,“别怕,若是太后招你进宫,我便让娘亲陪你去,有娘亲在保管她不敢把你如何!” 夏锦也不解释,只是微微点头。 老摄政王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惹了宝贝徒弟不开心了,愣是小心翼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虽说他也知道这事有两面性但这话不适合他来说,若是他说了就显得是切词狡辩了,而由小木来说刚刚好。 看着这两个小儿女这般,老摄政王也是舒心一笑,至少他能看出这小子对锦儿也是一片真心。 要说他在请旨册封时便不是一丝私心没有的,锦儿说得不错,虽他不强求锦儿和宝儿能在京中一直陪他,至少还是希望他们能多回京看看他,此二人有了这身份,时逢盛事想必皇帝也会看在自己面上招他们进京的。 夏锦叹了口气后也算是认下了这事,老摄政王也是松了一口气。 果不出小木所料,第二天晨间太后身边的李公公便在摄政王府外手拿太后懿旨等待通传。 此时,老摄政王他们正在花厅用着早膳,听到有人要到府中传什么狗屁懿旨,更是一顿火大。 “啪……”老摄政王一脸怒意的放下手中的象牙筷,昨天小木说时他就想反驳,他的王府岂是何人都能进来的。 “给本王乱棍打出去,谁敢再来传什么狗屁懿旨,统统给本王打断双腿扔进护城河喂鱼!”当年连安王他都敢打断双腿从这摄政王府里扔出去,一个小小的太监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你是太后的人又如何?安王还是太后的亲子呢? “慢着!”小木抬手拦着转身要去执行命令的管家。 “皇叔祖,锦儿不可能一辈子住在摄政王府不出门,这要出了王府太后再令人传旨,锦儿又岂能抗旨,到头来还不是要去。 到不如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由你我陪她一起进宫,至于这后宫之中虽不便你我正大光明的逗留,但是娘亲却可以以探望太后的名义入宫,有娘亲在谅那老太婆也耍不出什么诡计。” 说完这些小木又转眼看向夏锦问她的意思,“锦儿,你说呢?” 夏锦看着这二人一眼,他们是把她当成泥涅的还是怎么了? “不用,我带红袖和流月进宫就成,不用劳烦凤姨了!太后宣我进宫无非是想拉拢试探,现在她还不会把我怎样,若是真这般大张旗鼓反而让她心存芥蒂!” 第157章 进宫 听到夏锦之言那两人对视一眼想想也对,到是自己关心则乱了,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确是有点夸张。 既然锦儿说不用那便不用吧,宫中有沈慕之照应,应当不会有事,而自己也却是有要事在身,张家的地窖中那被虐杀的枯骨确是十分奇怪,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他必须先去城外的乱葬岗一趟。 若是真与自己想得一样,只怕这事背后将会是一个重大的阴谋。 是以他明着让人将枯骨送到义庄,却暗中让人到乱葬岗找了具相似的白骨给换了,把真的从张家发现的那具枯骨,调换到那替换的棺木当中。 而昨日便有人传了信说义庄中的那具白骨果被了带走销毁了,这就更加加深了小木的怀疑。 虽说决定了要去,但是这早膳也还是要用,就是门外的那个太监再着急,她这个新鲜出炉的郡主也不着急。 给宝儿夹了一只小肉包到他的小碗中,这才对着管家吩咐道,“劳管家到门外回了那李公公,就说摄政王正在陪小世子用膳没空接什么旨,若是李公公等不得便先回去,如若不然还请李公公在门外稍等片刻!” 那公公本来接了这趟差事就知道讨不得好,这摄政王是什么人,可是连先帝爷都等敬上三分的人,那可是连擅闯他府抵的安王都敢打断又腿扔出去的人,更何况他一个太后宫中的内监总管。 要想捏死你犹如蚂蚁那么简单!回去?太后的差事没办好,你是想到哪去?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这天虽不见热,这李公公头上却是一层薄汗,也不知今天能不能办好主子办待的差事,想想太后处置办事不力的奴才的手段,这李公公头是的汗刚干又流了一身。 夏锦等人吃完早餐也不急着招见这李公公,夏锦领着宝儿却在这小院中遛起弯来,还美其名曰:饭后百肯走活到九十九! 老摄政王也来了兴趣与他一道散起步了,只有小木一人坐在那里品茗,其实他也不过是在整理思路而已,你可见他端在手中的茶水半天也没见他饮过一口。 夏锦他们散完步回来终于想起这门外还有个要传懿旨的公公,老摄政王一副不想理事的样子,只顾着和宝儿玩,管家只好请示夏锦。 夏锦沉吟了片刻,其是她是在好奇,小木这家伙原来也有想不通的事,瞧着他那一脸纠结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莫明的开心。 管家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郡主,这李公公还在等着要传旨呢!” 夏锦这才回过神来,冲着管家一笑道,“那便劳管家再跑一趟,告诉李公公,就说摄政王府的规矩,不得王爷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府,李公公要是有旨要传便在府外宣读便好!” 管家一愣,郡主这是逗人玩吗?若是早就打进主意不会让李公公进来,又何必让他在外面等的,刚开始便让他在外面宣读不就好了吗? 夏锦自然是看清了这管家脸上的神色,“若是李公公是管家的朋友到是可以破例让他进府的!” 夏锦也不看管家的脸色,搂着宝儿拿着指甲刀小心翼翼的帮着他修着指甲。 这管家虽鲁钝但却不愚蠢,夏锦这样一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到是他自己想岔了,这李公公又不是府中何人,更是那刺杀小世子仇人那边的人,自己同情他干嘛,没得惹了郡主不高兴。 想明白这一层的管家自然是按着夏锦的意思下去传了话,听到这话的李公公不仅没有恼,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懿旨交并一只荷包一并交给管家。 “劳管家将这懿旨交给凤鸾郡主,就说太后听闻皇上昨日亲封了一位才德俱佳的郡主,太后想见见凤鸾郡主,还请管家问问郡主可否得空,随奴才进宫面见太后!” 管家收了那名为懿旨的东西和那一个荷包,拿着进了王府,李公公抬袖擦擦脸上的汗珠,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懿旨总算是送出去了,只是到别处传旨都是别人给他们好处,而到了摄政王府却偏偏相返,不仅要求爷爷告奶奶的装孙子,还得搭了银钱让人一定要把这旨意传到,想想也是憋屈。 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这擅进王府是死,完不成太后交待的事也是死,相对于性命来说,搭上一点银子能保住一条小命,这已经是求之不得之事了。 管家将懿旨和荷包一并交给夏锦,本以为这荷包中的事物是太后让转交给夏锦的,一路上他看也示看一眼,并不知其中乃是李公公贿赂他的东西。 夏锦却并不看这两样东西而看着管家,管家老实的把刚刚李公公的话转述了一遍,夏锦点点头,笑着将那装银两的荷包扔给管家道,“这是那李公公送你的,收着吧!不用上缴的!” 这一句中到是含着一丝揶揄之意,老摄政王也是抬头看了管家一眼,见他面有难色,开口替他解了难,“郡主让你收着,你便收着,还不谢谢郡主的赏!” “属下,谢谢郡主赏赐!”这管家到也不笨,老摄政王这一提醒他便也醒悟过来,这恩谢的到从善如流! 夏锦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宝儿今个就劳烦师父照看了,锦儿回去换身衣裳便随李公公进宫,这拖来拖去反正这宫也是要进的,不如早去早回!” 老摄政王也是赞同的,从腰上取下一个香囊递给夏锦,“这里面装了解毒药粉,一般的毒都可以解,你带着以防万一! 虽说太后那老妖婆,现在是想拉拢与你,但也不排除她想向你下毒好控制住你。 太后宫中的东西能不碰尽量不碰,待你回来我再为你把脉,切记万事小心! 一旦发现太后有什么不诡企图,便让人传信,我会立刻进宫!” 夏锦点点头,师父说的不无道理,还是万事小心的好。 小木也递给她一个类似竹筒一样的东西,夏锦正要打开查看却被小木一手按下,“别动,这是联络烟火,现在若打开了便不能用了。 这是给你以防万一的,这种烟火既使在白天也能被我的人察觉,若是万一你身边的人被困住了,这也能让我的人及时找到你。而且沈慕之也识得这烟火,有他在宫里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夏锦仍是点点头,只是她心中却有疑惑这种一次性的玩意,怎么能确保他不会失灵啊。 收了这两样东西,也算是让他们安心,夏锦回去换了一身衣裳,这次任凭路妈妈怎么说夏锦也没带上她,到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宫中会遇到什么情景还不清楚,若是真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带着一个不会功夫的老妈子只怕很难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带她的好! 听夏锦这么说,路妈妈也是死了要跟着一起去的心,只是一再叮嘱夏锦这规矩,怕她若是万一冒犯了贵人,招了灾,也是她一时很难习惯夏锦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一品郡主了,就这宫中除了皇上、太后、皇后、皇贵妃也无人贵的过她了! 便是皇贵妃也不过与她平级而已,端是不可能无故为难她,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上了郡主的鸾驾,夏锦才知道,昨天她这郡主可不是空口白封的,这郡主应得的她可一样不少都存在这摄政王府里,而他这一品郡主位同亲王,单这封地竟有千顷之广,可见认下这郡主之名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这恐怕也是夏锦自从接了圣旨册封后最开心的一件事了,想想那么多的良田,夏锦想想就合不拢嘴,也是昨天自己气糊涂了都没问问这事,若不是看见一鸾驾想起来问一句,只怕以师父也不理事的性子,等他想起来都不知道要到何时了。 鸾驾进了宫门便停了下来,本应是要步行进宫的,夏锦微拧着眉,这又不是市集没有逛的心思,这一路要走到太后寝宫还不知要走多久。 她在考虑如果现在回去不知道会被定什么罪?师父可能保得了她?当然这不过是她想想而已,她还不至于狂妄至此。 那李公公也是个机灵的,见她拧着眉看着那来时的鸾驾,怕她真的上车返回摄政王府,不管太后如何置她的罪,自己都是必死无疑的。 好在太后早在之前已经交待,要对这位凤鸾郡主以礼相待,招来内侍交待两句便原本发下去了,随后谄媚的上前向夏锦道,“还请郡主稍待片刻,老奴以命人传了软轿前来接郡主!” 夏锦这才松开眉头,笑盈盈的看着李公公,“那便有劳公公了,若真让夏锦走着去见太后,夏锦还真怕在这偌大的皇宫迷了路,把自己给弄丢了呢!” 夏锦虽说的是笑话,但这李公公却不敢笑,人家是郡主怎么说都行,自不过是个奴才若是笑了那便是大不敬,那是找死的节奏! 不大一会便有四个太监抬了一顶软轿过来,李公公恭敬的请夏锦上了轿,才吩咐一声起轿,便朝着主后寝宫而去。 红袖与流月一明一暗紧在夏锦身边。 夏锦坐在轿中透过轿帘暗记下这沿途的标志,直到行了近半个时辰,李公公一声落轿,这软轿才在寿和宫门前停下,李公公亲自打帘请夏锦下轿,生怕怠慢了这位娇客。 夏锦心中暗暗感叹还真要谢谢这李公公,要不是他给寻了这软轿真要从宫门走上近一个小时才到这太后的寿和宫,自己这两条小细腿只怕要走废了。 还不等李公公进去通禀只见一位年纪大的嬷嬷迎了上来,“老奴给凤鸾郡主请安!” 夏锦虚抬了一下手掌,“嬷嬷请起!”这郡主的驾子可端了个十足。 那老嬷嬷见夏锦这不冷不热的驾式也知他是看不上自己这奴才,不愿与自己多话罢了,比起那惠阳郡主,这位郡主就算好的多了。 那位娇客每次来可是理也不理他们就横冲直撞往里冲的,太后宠爱与她就算有时冲撞了太后,太后也不忍责罚。 可等到她出宫,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就惨了,免不了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这位郡主虽也不理他们,好歹这礼数还是可以的。 夏锦是不知道这位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此时再在拿她和惠阳郡主做比较。 若他知道不是夏锦不理他们,而是夏锦根本就不喜欢太后,乃至太后身边的人也一并讨厌,所以才这态度,她会怎么想? 那老嬷嬷起身一脸笑意的冲着夏锦道,“太后娘娘可是一大早就盼着郡主进宫呢,请郡主随老奴来!” 这是在提醒自己让太后久等了吗?夏锦未置可否的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随那老嬷嬷进了寿和宫。 本以为只是太后召见自己,没想到却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夏锦冲那一微微一笑,便转脸看向主位上的另一位,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宜的贵妇,若是单看惑许她也能算得上一位美人,只是与凤鸢大长公主并座,若不是那一身华贵的穿着,还真是很难让人注意到她。 夏锦猜想这怕便是太后了,论地位能与凤鸢大长公主并坐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只是这凤鸢大长公主一脸笑意,她却脸色有点难看,怕是吃了凤鸢大长公主不少的排头在。 也是,那日凤姨便和小木说过要进宫看看太后,没想到竟是今日,不过能让这老妖婆吃憋,夏锦心中还是一阵畅快的,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的真诚了。 夏锦欠身盈盈一拜,“凤鸾拜见太后、大长公主!太后、大长公主金安!” 不用太后免礼,夏锦便站起身来。 夏锦这一礼到与她现今的身份相得益彰,凤鸢大长公主微微一笑,心想锦儿这丫头适应得到真快,她本也是担心这皇帝刚封了郡主,这太后少不得要召进宫里来训话的,所以才选了今日入宫。 初到宫门时便得了信,听说传旨的李公公还在摄政王府外满头大汗不得进门,当时便觉得十分开怀,这的确是皇叔的风格,想从他府里带出人,哪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小木既然在那自是会劝夏锦入宫的,必定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来。 至少他们还能有所防范,若是太后让人盯上锦儿丫头,在她落单时下旨传召反而会更让他们措手不及。 进了宫她便没打算那么快回去,说是来探望太后是假,来敲打敲打她到是真的,再来也是等等夏锦,为她保驾护航,刚刚提及惠阳郡主一事,这老太婆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不过她喜欢! “凤鸾郡主的礼仪看来还要好好学学才行啊!”看到夏锦不等她免礼,便已起身太后这心中已是十分不快。 虽说是要拉拢她不错,但也不代表一味的忍让,总要让她明白这尊卑之别才能在日后恩威并施,好好拿捏她。 只是夏锦听了这话仍是一脸笑意不见半分惶恐,太后想像中的马上惊慌失措,跪地请罪的画面并没出现。 反而是凤鸢大长公主这次挺给面子的,不仅没有拆她这太后的台,还力挺了一句,“锦儿这规矩确是要好好学了!” 看到凤鸢大长公主这么给面子,太后脸色也有所好转,心中也不禁得意,只是她还没得意多久便被凤鸢大长公主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气的吐血。 “皇上不是降了圣旨,免了你御前跪拜,越级只需行颔首礼的吗?今日你这大礼又是怎么回事?想必皇叔一心含饴弄孙也没想到要给你们找一位教养嬷嬷。一会出宫便随我回府,这礼仪方面我亲自教你!” 凤鸢大长公主这话听似斥责却句句回护更让太后气得想吐血。 明知道自己是嫌夏锦这礼节轻了,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就算不行跪拜礼,也道个万福才对,只是夏锦却是微欠身便起,这也太敷衍了事了。 本来太后想的事,自己假意斥责两句,然后再怜夏锦才册封不久,不认礼仪不回责罚,再赐两个教养嬷嬷教她礼仪,这样既能拉拢夏锦让她感念自己的恩情,又能把自己的人安排进摄政王府。 再在却被凤鸢给破坏怠尽,就连想安插人也安插不上了,她说要亲自教夏锦礼仪,谁又敢和她争。 太后看着笑意盈盈的凤鸢大长公主更是恨的牙痒痒! 只是她也没忘记今天的目的,“原来是皇帝亲自下的恩旨,哀家到是头次听说,到是哀家错怪锦儿了!锦儿莫要见怪啊!” 太后也是转了脸色,一脸笑意与夏锦套起近乎,心想这凤鸢能唤她的闺名以示亲近,我这太后自然也能,能得我这太后亲近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了。 夏锦心中不甚高兴,谁允许那老太婆叫自己锦儿的,锦儿只有她认可的朋友、亲人才能唤的,只是脸上却仍维持着刚刚的笑容,淡淡的回道,“凤鸾不敢!” 听好了,是不敢、不是不会,这太后还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啊,她不知,她若真不知,昨晚张公公才传的旨,今天一早她便让这刘公公宣她进宫。 消息如此灵通会不知道,京城中人尽皆知之事,那还真是笑话。 夏锦回完太后的话,复又向凤鸢大长公主欠欠身,“大长公主教训的是,凤鸾铭记于心!” 太后眼看着有凤鸢大长公主在,只怕自己的计策也都会失效,便也就罢了手,只是随便问了夏锦几句一日和当初是如何收养了摄政王嫡孙之事。 夏锦也是恭敬的一一答了,眼看午时将近,夏锦还想着不知能不能回摄政王府用膳呢。 便听外面一声通报,“昭和宫管事嬷嬷,秦嬷嬷求见太后!” “宣!”太后微拧着眉,似是不想见,但最后还是令人宣了进来。 “老奴给太后请安,给凤鸢大长公主请安,给凤鸾郡主请安!”那秦嬷嬷在离太后坐前还有一丈远便跪地请安,一脸笑意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起吧!”太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还是让她起身了,“皇后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待这秦嬷嬷起了身,夏锦才看清楚,这秦嬷嬷是那种天生就长了一张笑脸的人,就是不笑时你也能在她脸上看到三分笑意,夏锦到是不禁好奇,这是先天形成的,还是后天因为笑的太多就成了这样。 秦嬷嬷起身看了夏锦一眼,才回太后的话,“禀太后,皇后娘娘听说凤鸾郡主进了宫,便也存了心也想见见这位能让老摄政王亲自进宫请旨册封的郡主! 只是这六宫锁事太多,不得有空,便令老奴前来候着,待什么时候太后这边召见完了,便让老奴领凤鸾郡主去昭和宫!” 夏锦仔细瞧着这位秦嬷嬷,能在太后面前不卑不亢,就是一般的宫妃也做不到,更何况只是个嬷嬷,瞧着太后身边的那一位,比起这秦嬷嬷来却是差了太多。 再再瞧着太后那变幻莫测的神色却是奇怪,怎么瞧着都像是虽有不愿却不得不给几分面子的样子,若说看在皇后的面上也是说不过去,怎么说这太后也算皇后的婆母,一个孝字压下,也够皇后喝一壶的,只是她怎么隐隐觉得这太后好似有点害怕皇后似的。 夏锦偷偷看了凤鸢大长公主一眼,而凤鸢大长公主却给了她一个安心,外加闲事莫理的神色,夏锦收到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好奇看向那两人。 太后沉吟了片刻,反正有凤鸢在这里,她也不能成事,还不如早早打发夏锦出去,下次寻了机会再召见便是,既是秦嬷嬷亲自前来,想是那皇后是铁了心一定要从自己这里要人了。 罢了,太后挥挥手,“锦儿,你且随秦嬷嬷去觐见皇后吧,哀家也困乏了,你就不用过来跪安了!” 凤鸢大长公主也道,“本宫与太后还有要事相商,就不陪你去了,觐见完皇后便直接宫吧,本宫在宫门等你!” “凤鸾省得!凤鸾告退!”夏锦向太后一颔首,又冲凤鸢大长公主微笑点头,便随秦嬷嬷退了下去。 行至寿和宫外时便见添香上前一步,紧挨着夏锦身后,低声道,“小姐,刚刚凤鸢大长公主的暗卫告诉流月说,皇后请你过去想必是受了皇上的请托,定不会为难于你,请小姐宽心!” 其实夏锦并不害怕,相反还有一丝好奇,这皇后究竟有何本事,能在这宫中屹立不倒,甚至连太后都惧她三分! 不过对于凤姨的特别关照,夏锦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只是一想到这一会出宫要去战王府,她又有点纠结了。 还真是只缓两天啊,儿子说得不算,娘亲又来,还以学规矩的名义,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吗? 夏锦想想还真是无耐,这想事情想得出神呢,也没看到从花间小道转出来的人。 红袖刚想伸手拉住她却已是晚了,小道上的人好似早已准备好了似的直扑夏锦而来。 这一扑,红袖一把扶着夏锦到是没有伤着分毫,最多也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而那撞上来的人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扑通’一声摔在花众之中,不仅被花茎割破了衣衫,发髻也微微散乱,就是这俏脸之上也有几丝被花枝划伤的痕迹。 夏锦微拧着眉看着地上那娇弱美人,她可以肯定是她朝自己扑过来的,并非偶然撞上。 夏锦这还没出声,被众人无视很久的某人厉呵起来,“大胆,哪里来的奴婢连岚美人也敢冲撞,还不跪下请罪!” 夏锦拧眉看像此人,抬手制止了红袖欲脱口的话。 若说刚刚夏锦还不敢肯定,就算有人要陷害自己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冒差点毁容之险,只为陷害自己,这并不划算。 若是有人在背后推她那就说得过去了,再加上这奴婢的话,夏锦更加肯定她是故意的,今天她进宫,身穿的是御赐郡主的朝服,按礼制受了册封的贵女是要入宫谢恩的,既然太后召她那她便干脆着朝服进宫,以示感谢圣上恩典了。 若是她这一身还能被宫女错认为奴婢那只能说明她是故意的,这也能说明刚刚这岚美人并非自己冲过来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推她。 就夏锦推测,那人肯定是针对自己而来的,这岚美人说不定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受了无妄之灾罢了,夏锦看着那仍躺在地上没有人扶她起身的岚美人一眼,多少带了丝同情。 夏锦示意红袖上前扶上一把,只是红袖伸出的和还没碰到那岚美人便被那丫头打了回来,红袖一愣,微微蹙眉。 回到夏锦身后悄声道,“这丫头会武!” 夏锦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必要时制住她,别让她伤了这岚美人,到时我们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夏锦只是微微启唇,并未出半点声间,而红袖却看得清楚明白,微点头、悄悄打了个手势,将夏锦的安全交给暗处的流月,自己便盯着那丫头! 这秦嬷嬷本只比夏锦先行两步在前领路,只是夏锦想了一路的心思,脚步自是慢了下来,没一会便落了秦嬷嬷一大截,宫中九曲回廊,秦嬷嬷一个没注意便没了娇客的身影。 忽听一声呵斥,赶忙回头去寻,可莫让那些没眼力的冲撞了皇后娘娘的贵宾才是! 只是听声,却有一人比秦嬷嬷更早过来,只见此人一身玫红宫装,妆容也是艳丽非常,夏锦不识些人,但凭感觉也知她不会是皇后娘娘,她没有一宫之主的气度,有的只有媚俗。 古语云,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色,而她便是应了那个‘色’字,只是脸上的脂粉太厚,她还真看不出来她到底有色没有?! 既然不是皇后,夏锦自是用不着与她见礼的,而且夏锦相当怀疑她来的这么巧是否是巧合,还是她本就是幕后之人,要说只是这个小丫头一时兴起算计她,夏锦还是真不信,她又不是属软柿子的,随便什么人都想上来捏两把。 虽夏锦有这方面怀疑,只是自己却想不起来几时与她结仇,没有动机夏锦也是不敢肯定是她要害自己。 “大胆,见到华妃娘娘还不跪地请安,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这下夏锦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这古代的人真是奇怪,动不动就想让人给她下跪,好像在现代除了过年拜年时要给长辈跪下拜年,这不年不节的,那跪得便只有死人了! 而夏锦此时已经能完全确认便是此人要陷害自己了,而也有足够的动机。华妃,华太师之长女,太后的亲侄女、惠阳郡主同胞长姐,妹妹因宝儿被小木挖了双眼,父亲也因长鸣哥之故被罚禁足,更因奉命去摄政王府请罪,最终被拒之门外,丢尽脸面,她要不找自己,自己都觉得奇怪了! 只是此人与那惠阳郡主一样讨厌,甚至比惠阳郡主更加恶毒,那岚美人若不是反应快,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就算是毁了,只怕也会至此绝宠,这深宫之中毁了容的女子注定没有出路,也算是毁了她的一生。 能入宫为妃的又岂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若是这岚美人因自己之故毁了容,只怕岚美人的母家与摄政王府是结定了仇的。 夏锦笑笑并不理会,反而转身向还坐在地上的岚美人走去,瞪了拦在她身前的丫头一眼,趁她愣神之际,拉起地上的岚美人,待她反应过来想来阻止时,却已是为时已晚,被红袖截住,曲指弹向她的曲池穴,本还一脸狠意的小丫头,瞬间蔫了,一双胳膊随意垂着,脸上也是一脸痛若之意。 更是大呼小叫的求华妃救命,她这一出到是出乎夏锦的预料,不过这也更加让她肯定就是华妃在陷害自己。 只是夏锦瞧见刚刚红袖的举动了,实在觉得这丫头太过夸张了,最多也就手臂酸麻而已,她那样实像是被废了双手似的到是奇怪,夏锦狐疑的看向红袖,只见红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夏锦心中一阵疑惑,红袖的意思是这丫头不是在作假,是真的被废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红袖、添香的独门绝技,被点中曲池穴者有如万蚁蚀骨,这感觉是可想而之的。 而且除了她二人无人能解,若是一个时辰不解穴,这胳膊还真是废了,只是红袖是不可能给她解的,而添香嘛此时还在摄政王府,就算她在这里也不可能给那丫头解。 得罪她姐姐的人自然也是她的仇人,哪有去救仇人的道理。 岚美人感激的看了夏锦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不敢看向华妃那怨毒的眼神,自从上次皇上说要去瑶华宫却去了自己的静岚殿后,她便没少折磨过自己,若不是自己万分小心,只怕小命早已不知丢到哪去了! 扶起岚美人,夏锦仍是笑意盈盈的看向华妃,“不知华妃是哪只眼睛看出本郡主是野丫头的?” 夏锦故意在这‘眼睛’二字上加了重音,果见华妃混身颤抖,很明显是想起某事气的。 不待华妃回答,夏锦又道,“若是华妃眼睛没问题,难不成华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眼睛出了毛病,放着京中贵女无数,非要册封我一个野丫头为郡主?” 非议皇帝可是死罪,明明这话是夏锦说的,但她偏偏就要扣上是华妃的意思,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聪明,只有你会耍阴谋! “你……”华妃伸出纤指指向夏锦,手中的绣帕随风轻轻飞舞。 “啊、啊钦……啊钦……”夏锦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这一条手帕上究竟是熏了多少香,沾了多少粉?差点没把她活活呛死。 忍不信心中腹腓这华妃要为妹寻仇哪用的着耍什么手段,只要冲自己挥挥她那小手绢就行了,自己绝对会被她秒杀的。 而且还是打喷嚏打死的,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上书:史上第一位刚被册封,就打喷嚏打到死的郡主! 好不容易停了打喷嚏,这秦嬷嬷也适时敢了过来,先给两位宫妃行了礼,才对夏锦道,“郡主,娘娘还在等您!” 秦嬷嬷也不是没看到华妃的脸色,只是她只要确定夏锦无事她便可以交差了,至于其他人无端的去惹这位身份高贵的郡主就算被收拾也是咎由自取,何必怨天尤人呢。 然华妃却是不依不饶,指着秦嬷嬷道,“秦嬷嬷你来的刚好,你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这规矩礼仪你最是懂得,且与这丫头说说见了本宫该得什么礼!” 秦嬷嬷也是一脸无耐,这华妃娘娘居然如此无眼力,给了台阶也不晓得下,非要闹得自己难堪了才罢休吗? 既然你自己让说,那秦嬷嬷便一板一眼的道,“回华妃娘娘的话,凤鸾郡主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品阶在您之上本不需要给您见礼,另皇上别有恩旨免了凤鸾郡主行跪拜大礼,就是御前也是免跪的,越级不必行礼。 也就是说凤鸾郡主就是见了太后和凤鸢大长公主也只需行颔首礼而已,皇后面前也可不必行礼,更再者,凤鸾郡主乃摄政王府郡主,若是真论起辈分也还比您要高上一辈!” 秦嬷嬷这翻话可谓是说得清楚明白了,只是听了这话的华妃更是气愤,仗着平日里皇帝那几分恩宠,她是一心要整治夏锦的没想到这老刁奴竟敢不给自己面子,一心维护这死丫头,御前免跪又怎样,那不过是皇上做给外人看的,这见了宫她让她跪,她便得跪! “来人,把这不敬本宫的野丫头和满嘴胡言的秦嬷嬷给本宫绑了!”看着应声而出的禁卫军,华妃一脸狰狞,“不跪是吗?那本宫今日便打到你跪为止!” “华妃好大的脾气,连太后贵宾与本宫的奶娘也敢打,还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一身正红宫装气质雍容的绝丽女子伴着一众宫人前来。 夏锦冲她点点头算是礼数,而她也回了个颔首礼,脸上笑容得体,虽口中说出斥责的话,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本来听到皇后的声音,这华妃也有点怯意,但想想皇上对自己的宠爱,以及为自己撑腰的太后姑妈,更是挺直了腰板,今日她便是要在皇后面前,打了这两人立威! 只是还不等她这腰杆挺起来,便看到皇后身畔的明黄色身影时,那一身的娇纵这气一下去了个干净。 立马换上一副娇弱的模样,脸上更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乍一看去还真是是刚刚受了委屈,遭了欺负似的。 就在夏锦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朝着那一抹明黄扑去,“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那明黄微微侧身皱眉躲过,只见那人转而又是一脸呵护的神色,对华妃身边的人呵斥道,“还不扶着你们主子,若是摔着了为你们是问!” 华妃这一扑没扑到人,差点没摔个狗啃泥,这要真的摔出去这丢脸可真就丢大发了。 若不是夏锦夏锦眼尖,加之她一直低着头看到那袍角微微晃动,还真的很难看到那人动过,可见身法奇快,只怕华妃也纳闷自己明明的看好了再扑的,为何会扑空。 华妃回过神来才冲着那人见礼,“臣妾,拜见皇上!不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一脸温和笑意的扶起华妃,“爱妃请起,爱妃受了何委屈要让朕给你做主,且说给朕听听!” 夏锦这才看清这皇帝的真面目,原本的笑意微凝在脸上,心中惊异,竟会是他! 他竟是皇帝?!夏锦也实在想学流月狠狠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而那人却趁着华妃低头哭诉的空档,冲夏锦友好的笑笑,还给了夏锦一个‘你没看错’的口型! 夏锦觉得现在脑仁倍疼啊,她这一穿越之初都见过些什么大人物啊,原来这凤天皇朝的皇帝竟还在她家吃过饭,与她也算得上是旧识。 黑线爬满额头,她这穿越这一遭难不成就是为了来见见这些大人物的吗? 还是说这是每个穿越女必经的过程,可她真的只想带带孩子,种种田,开开铺子赚两小钱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8章 奇怪的战王 华妃听到皇帝要为她做主,立马转了脸色,丝绢轻压眼角,一副深受委屈模样,“皇上,臣妾与岚妹妹本来在这御花园中赏玩,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竟冲撞了岚妹妹,还将岚妹妹推倒在地,您瞧岚妹妹那一身就是刚刚摔的!” 皇帝顺着华妃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是看见岚美人站在夏锦身后,那一身衣裳、发髻散乱,小脸上还有几丝伤痕,皇帝不禁皱眉岚美人这一身确是狼狈。 “这么说是有人冲撞了岚美人,怎么反到是爱妃委屈成这样了?”皇帝温和的拍拍华妃的手背,让她别太激动了。 华妃看皇帝当着皇后的面都对自己温言软语,免不得更加嚣张起来,眼含挑衅的看了皇后一眼,继而赖在皇上怀里撒娇。 “皇上,你不知道,臣妾一向与岚妹妹亲如姐妹,看她受了欺辱难免不忿,臣妾也只这位小姐定是身份不凡的,本想让丫头扶起岚妹妹送她回宫医治的,谁知这位小姐蛮不讲理,不仅拦着不让人扶岚妹妹起身,还将臣妾的丫头打伤,废了她的双手!” 不用华妃吩咐自有下人,将那被废了双手的丫头推了出来,皇帝瞧着那垂下的手不似做假,皇帝心中暗暗嘀咕,果然是物以类聚啊,这夏锦与小木都是同类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主,果然惹了他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想想那次小木在他床上扔鞭炮的情景,混身不禁一寒。 只是华妃却没看到皇帝的表情,继续告状,“这公然在皇宫中伤人,本来就是大不敬之罪,臣妾原本也只是想小惩大戒一翻,教教她规矩,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可是没想到这秦嬷嬷仗着是皇后娘娘的奶娘,竟然不将太后和凤鸢大长公主放在眼里,臣妾才招了禁卫军想将这二人拿下的!” 华妃嘟着小嘴看向皇帝,一脸你瞧我是多么的宽厚大度,多么的慈悲心肠的模样,只是这园中情形究竟如何皇帝和皇后又不傻,怎么会听她片面之辞。 “原不过是后宫之中的纷争吗?爱妃怎么不着人禀报皇后处置,瞧瞧没得给自己招来一肚子的气!”皇帝这话听着似是劝慰其实意思再明显不过,后宫纷争自有皇后处置,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妃子做主的。 华妃一忤,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曲身请罪,“臣妾愚顿,臣妾本是想皇后娘娘主持六宫,本已是十分辛苦,一点小事,便不敢劳烦皇后娘娘费神,臣妾也是一片好意想为皇后娘娘分忧!” 必竟是受过一次教训的,这华妃娘娘从贵妃这位降到妃位,若还是没有一点长进那就真说不过去了,只是近段时间皇帝对她越发宠爱,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而已。 这次明显的皇上是怪她越权了,皇上这是要给皇后留体面。 “分忧就不必了,爱妃只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陪朕对酒吟诗,花前月下就行了,这些个俗务就交给皇后打理好了!”皇帝牵着华妃的纤纤玉手,拉她起身,这下华妃也学乖了,诺诺应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皇后得了皇上的令,今日这御花园的事自是要她处理了,“岚美人到是说说,你是如何搞成这样的?” 皇后的架式是要在这当面对质,华妃不想有些慌了,刚想说些什么,只觉手中力道加重,那握着玉手的大掌好似铁钳,钳着她的手骨疼得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收回自己的手。 无助的抬头看向握着她手的皇帝,然那人却似毫无知觉,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好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华妃也打消了他是故意为之的想法,只是她若仔细便会发现,那人的温和只是表像,对她笑容也始终只浮于脸上,并未深达眼底。 岚美人看了华妃一眼,而后向皇后见礼,“回皇后娘娘,卑妾,也不知是怎么摔了一跤!” 皇后看像岚美人的神色深了几分,“可是有人撞你了?” “卑妾惶恐,卑妾却是撞到凤鸾郡主了!”岚美人低垂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神色,不过这话却是大有岐义。 这后宫哪个不是聪明人,皇后自也是知道她是不想惹麻烦上身,但是该问的话也不可不问。 “那你可看清楚是谁废了那宫女的手的?” 华妃实在是忍不住了,若让皇后这样问下去迟早要露馅,而且瞧瞧这情况看来这岚美人今天也是不打算和自己同坐一条船想置身事外了。 还不等岚美人回答,华妃便抢着道,“岚妹妹竟管放心大胆的说,今天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自然会将那大不敬之人严加处置的!” 她这也算是引导岚美人顺着她的话说了,而她口中那大不敬之人,却是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好戏,不见半分慌张。 “是!”岚美人乖巧的应声,“回皇后娘娘,当时卑妾吓傻了,不知是何人伤了那宫人,只知是凤鸾郡主身边这位姑娘扶卑妾起身的!” 岚美人纤手一指夏锦身则的红袖,复又微笑点头,“多谢姑娘援手!” “你……”华妃没想到这岚美人竟敢反口,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爱妃……”刚想咆哮却听皇帝捏着她手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声爱妃里也多了几分深意。 强忍着手骨上的疼,华妃现在才知道原来皇上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原来温情不过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知道今日自己恐是难讨得好处,连忙冲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让人赶紧送信给太后,否则今天她难逃处置。 只是在皇帝既然铁了心要办她又岂能让她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皇帝这边的动静皇后恍若未闻,审问了岚美人后又继续询问秦嬷嬷,“秦嬷嬷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秦嬷嬷先曲膝身了半礼才起身回话,“回娘娘的话,老奴奉娘娘之命去寿和宫请凤鸾郡主,谁知在半路却与凤鸾郡主走散了,待老奴回过神来寻时,就听到这御花园中一声厉呵,‘大胆,哪里来的奴婢连岚美人也敢冲撞,还不跪下请罪!’ 老奴听声便快步往这边赶,怕是哪个宫的丫头不识郡主冲撞了郡主可就不好了,但想想这凤鸾郡主今日可是着朝服入宫的,断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奴婢才是! 刚想去别的地方寻寻,却有听到一句‘大胆,见到华妃娘娘还不跪地请安,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当时老奴也觉得奇怪,若是真有不懂事的宫人冲撞了贵人,自是要领到昭和宫交娘娘处置的。 可当老奴闻声寻来,却见华妃娘娘的人要让凤鸾郡主跪地给华妃娘娘请安,老奴也知此事使不得,便出言相劝,告知华妃娘娘,凤鸾郡主身份何等尊贵,更有皇上亲自下旨免其跪拜大礼,可不必行如此大礼问安。后来便是娘娘和皇上听到的那样,华妃娘娘要将老奴和郡主绑了!” 秦嬷嬷说完这一大篇话,中间也不带停歇的。直把夏锦听得一愣愣的,心中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喝彩,这秦嬷嬷若生在现代可以去说相声了。 最让她惊奇的是,她只听到那两宫女的声音,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神态,但她竟能把那二人的语气、神态模妨了七八成,若不是红袖肯定这秦嬷嬷的确是只比皇后娘娘早到那么一点点,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直躲在一边偷听了。 秦嬷嬷回完话又退回到皇后娘娘身后,皇帝看了华妃一眼,柔声问道,“爱妃以为如何?秦嬷嬷可是撒谎了!” 华妃眼神游移,并不敢正眼看向皇帝,这秦嬷嬷的话回的事无巨细,逻辑更是丝丝入扣,可比她的那翻话有公信力多了,她现在只希望太后能快点过来救她。 皇帝冷笑一声放开她的手,背手而立道,“爱妃怎么不回朕的话,莫非爱妃是在等什么人,或是在等她!” 皇帝一挥手,便有从花众中推出一人,那人摔在地上扔是不言不语,仿若木头一看便是被人点了穴的。 华妃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皇上,原来这根本就是她们设好的套让自己钻,自己还傻傻的求他做主,真是可笑。 “扑通”华妃跪在地上,“臣妾知罪!” 既然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切词狡辩也无甚意义,还不如干脆认了。 “既然爱妃认罪,那便去浣衣局好好反省去吧!”皇帝挥挥手自有人上前将她拉了下去。 “朕,俗事缠身,来晚了,到教锦儿妹妹受惊了!”皇帝好笑的踱步向夏锦走去,这丫头还真是大胆,刚刚见到自己时也只是微微觉得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瞧瞧她那样子,刚刚也是看戏看得很过瘾,这京中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皇帝、皇后、皇妃好戏的,她算是首例了! 夏锦曲膝身了半礼,“凤鸾拜见皇上,凤鸾谢过皇上恩赏,只是凤鸾本不过一介民女,不敢当皇上这一句妹妹之称!” 皇帝微讶,这丫头脾气还真不小,看来她是看出来了,只是自己也并非故意设套,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皇帝的笑意更深,果不愧是皇叔祖府中的人,这脾气都与皇叔祖有几分相似,“也对,锦儿妹妹是皇叔祖的徒儿,又是朕那小世子表弟的养母,论起辈分却是不能叫锦儿妹妹才是,理应称一声锦儿姑姑才是!只是……” 皇帝笑得更加得意,再加上一脸揶揄的表情,夏锦也知道他的只是后面不会有好话。 “只是……”皇帝倾身靠近夏锦的身边,声间几乎低不可闻,应该说他是说给夏锦一个人听的,只有夏锦一人听到而已。 犹如春风拂面,夏锦脸色通红,埋怨的看了皇帝一眼,所有人都不禁好奇皇上这是对凤鸾郡主说了什么了。 此刻夏锦可是在心中把某人骂了个底朝天,这家伙都在外面胡说此什么,竟让这没品的夏锦拿这些话调侃她。 皇后看夏锦那一脸尴尬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她与皇帝多年夫妻,虽不说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多少还是了解他的,身为皇帝稳重自恃是必须的,但那只是表面,这家伙骨子里可是邪恶的狠。 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对凤鸾郡主说了什么好话。 “皇上,臣妾想请凤鸾郡主去臣妾的昭和宫做做不知可否?”看见夏锦一脸窘色,皇后好意出言为他解围。 “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陪梓桐了,梓桐替朕好好招呼郡主!”皇帝面对皇后是显然少那些轻佻言语,更多了份尊重在。 得了皇上允许,皇后与夏锦纷纷行礼告退,相较与皇上,夏锦更喜欢这位睿智、聪颖的皇后。 目行二人离开,这偌的的御花园中更是静谥的可怕,先前应华妃的召唤而出的禁卫军们,俱是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只希望没有人能记起他们才好,可偏偏有人记性好得狠。 “去你们沈统领那领罚吧!”留下这句话皇帝便负手离去。 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刚好巡逻至此听到华妃之令才出现的,相反他更愿相信这些人本就是华妃之前就安排好候在那里的,既是华家的奴才,再留在宫中也与他无益。 那一身狼狈的岚美人看着帝王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原来你在乎的人就是她吗?你又可知你看着她远去的眼神与我目送你离开时如出一辙。 也难怪就算她无恩无宠也能统领六宫,有你暗中给她撑腰谁又能越得过她去。 怜悯得看了那几名禁卫军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感叹道,“自古至今,有能得赐‘凤’字入封号的能有几人,凤乃国号,能得以国号为封号的公主也不过只有一人,而且还得益于其夫君战功赫赫才得以加封的! 而一个郡主便能赐封号凤鸾,更是始无前例的一品郡主,可见其荣宠并不亚于当年的凤鸢公主。” 本就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更是后怕不已,岚美人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满意的勾唇离开。 昭和宫中皇后对夏锦并坐,“郡主可知本宫,为何要召你觐见?” 拿起桌上一颗密桔慢慢的剥着,间或抬头看上夏锦一眼。 “凤鸾愚钝,还请娘娘明示!”虽然刚刚大长公主已经着人交待了红袖,但是皇后既然这样问想必有自己的深意,到不如让她自己说出来,何必自作聪明呢! “呵呵,你不是愚钝!”皇后笑着摇头,拉起夏锦的手将剥好的桔子放在她的手心,接过侍女递上的丝巾缓缓擦拭着玉指。 “你是太过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面前能说,什么人面前不能说而已!”将丝巾还给侍女,挥挥手让众人退下,独留下秦嬷嬷与夏锦身边的红袖。 “不瞒郡主,本宫早年欠下逍遥侯一个人情,是已他今人着人进宫传信与本宫,说郡主今日进宫,让本宫得空去太后宫中坐坐,本宫便知他是要本宫还这个人情了。 只是那老太婆那里本宫却是不想去,便让秦嬷嬷请郡主来我这昭和宫了,也是本宫考虑不周,才让郡主在御花园中受了委屈!” 皇后这也算为夏锦解了惑,知道皇后召他本就是受了逍遥侯之托,将她从太后宫中解救出来。 皇后陪着夏锦闲聊了片刻,便有宫人来通报,说是凤鸢大长公主已出了寿和宫,让人来告诉凤鸾郡主,她在宫门等她。 凤鸢大长公主的人来催,皇后自是也不再多留夏锦,皇后也是个通透的人,逍遥侯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真正上心的人,如何会特意着人送信让自己多关照关照这位凤鸾郡主。 更连凤鸢大长公主都请出面为她保驾护航,瞧皇上刚刚那样多半也是知情的,自己若还看不出这逍遥侯中意凤鸾郡主那就不只是愚钝而是真的笨了。 着人备了软轿,让秦嬷嬷亲自送夏锦出宫,免得路上再遇上什么不开眼的人。 夏锦这才一离开昭和宫,便有人向小木报信去了,女主子要去战王府了,不尽快通知主子怎么成? 而不知情的夏锦却坐在摇摇晃晃的软轿上,想着可以找什么借口能推托的过去才好。 纠结的眉毛都快打成结了,仍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算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去的,还不如痛快一点,夏锦长出一口气,轿外的红袖挑挑眉毛,看来小姐是想通了,打定主意了。 城外的乱葬上,小木看着手下的人,一点点的推开棺木,棺中的白骨正是他在张家地窖发现的那具没错,而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是明明发现了不寻常之处,今日却完全看不出来! 若不是他确信看出这具枯骨有异,也不会禀明了皇上,让他暂时压下张御史一家流放日期,但这却也只能拖上数日。 时日无多,他一定要尽快确认这枯骨的身份,若是他猜测没错,此事可能牵连甚广,甚至可能动摇国本也未可知。 “盖棺!派人守着,明日请凌大人过来一趟!”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明堂,小木决定找凌凡一起商量一下。 他于凌凡在大兴镇三年,也并非都是游手好闲的,初到大兴镇时这县衙大牢之中也是人满为患,是他们有了半年时间肃清前任县令,未审未判的案件,和存有疑虑的案件,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放的放,才让县衙大牢空空如也,县内政治清明。 凌凡那三年的县官也不是白干的,与他这个捕头一起也算破案无数,或许他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想到,不如让凌凡再来看一遍。 脱了身上的罩衣和手上的鹿皮手套,小木用暗卫准备好的烈酒净了手,转身便往回走。 还未进城便有暗卫来报,说是凤鸢大长公主接了凤鸾进府游玩,小木一听立马心花怒放,刚刚百思不解的难题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几个腾跃便朝着战王府方向飞去。 他可是刚刚摸了死人骨头了,得赶紧回去焚香沐浴,迎接心上人才是。 待夏锦与凤鸢大长公主同趁一鸾驾回到战王府时,小木早已是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月白色华服,早早在花厅等候。 等夏锦与凤鸢大长公主相携入内时,小木忙不跌的迎了上去,抓着夏锦的手道,“锦儿,你果然说话算话!” 凤鸢大长公主不知其话何意,只是疑惑的看着二人,看到交握在一起的手时,不免掩唇偷笑,这臭小子还真心急。 夏锦敢忙抽回手,背在身手,这家伙发疯也不分场合,脸红的不敢看人,夏锦自是明白小木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 想想今日在御花园中被皇帝调侃,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满嘴胡言,也不想想人家是怎么看她的。 小木悻悻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也知夏锦这是害羞了,耸耸肩,他也不过是太高兴了而已,!想想自己软磨硬泡了多久,锦儿也不肯来,还是娘亲有办法,他也想尽快向锦儿提亲把他们的亲事订下来,只是他知道夏锦的性子,若不让他亲眼见见高门大户也能其乐融融只怕她会心存顾虑不肯应亲也不一定。 何况锦儿现在一心挂宝儿身上,只怕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亲事。 世子妃也闻迅迎了出来,笑着向凤鸢大长公主行了礼,“婆婆,你真把锦儿妹妹给请来啦,刚刚听下人通传说是凤鸾郡主驾到,我还不信呢,看来还是婆婆面子大!” 世子妃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说完还倪了小木一眼,看吧自己的媳妇哄不回来,还得婆婆亲自出马。 凤鸢大长公主也知道自己这大儿媳妇是个心直口快的也没什么心眼,只是总和小木不太对盘,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必竟是小木先害得人家夫妻失和在先的。 凤鸢大长公主也笑着与她打趣,“就你这丫头会说话,嘴巴这么甜我可没糖给你吃!” “婆婆是不是偏心,把糖在路上都给锦儿妹妹吃了?”世子妃说完自己也咯咯的笑起来。 婆媳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还真是羡煞旁人。 凤鸢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白了世子妃一眼,抬手轻轻括了一下世子妃的琼鼻,“都孩子妈了,还这么调皮也不怕年哥啊,笑话你!” 世子妃笑着皱眉,却不避让,“他敢笑我,看我不打他的小屁屁!” 夏锦看这婆媳二人亲昵的举动也不禁会心一笑。 这时却在夏锦身后传来一阵童音,“爹,您听到了吧,我娘整天就寻思着怎么整治我呢,您说我这日子咋就这么难过呢?” 夏锦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娃子,摇头晃脑的在那掉书袋,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夏锦不禁看愣了。 “噗嗤……”随着小木一声爆笑,点爆了现场的气氛,惹得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这孩子人才啊,宝儿虽说懂事早,但夏锦却希望他像正常的同龄孩子一般玩乐,并不会强迫他学什么? 宝儿可是从没在她面前说过如此老成的话,而这孩子明显比宝儿小很多。 小木一把抱起那个小男孩,举在手中晃晃他那小小的身子,就如平时带宝儿玩那般,果然那孩子立马开怀大笑。 这才像是个正常的两岁多的孩子,小木把他放下来,伸手摸摸他的头,“你爷爷整天都教你些什么?这么小就是要好好玩才对,从明天开始小叔带你去找哥哥玩,不要整天在家学那些无聊的东西了!” 小家伙也是眼前一亮,他也觉得那些艰涩难懂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难了,他也想出去玩。 “好啊、好啊,小叔说话算话!我们打勾!”小家伙伸出小拇指渴望的看着小木。 小木也没让他失望,伸出小拇指勾住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小家伙愉快的念完,他看院中下人的小孩子玩耍时学来的话,笑得好似冬日的阳光,十分温暖。 看着儿子这么高兴,世子妃也不再给小木脸色看,不是她这做母亲的不疼孩子,而是一家这么一个孩子,根本都论不到她来带,除了战王爷上朝,或是在宫里处理政务,只要一回府,必定是要把这孩子带在身边的,就算是她也没法子。 只是小家伙还没家兴完,便听到门外一身威严的男人走了进来,从小木怀中一把夺过那孩子,抱进自己怀中,轻声诱哄道,“宝贝儿,别和你小叔学,自己不学好,还想把你也带坏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所担当,切不可如他那般碌碌无为!” 他的小宝贝要玩自己也可能陪他玩,何必要和这混小子出去,自己不赶紧添个孙子让他玩,还想来抢他的小宝贝儿,实在太过份了,战王越想越生气,狠狠的瞪了小木一眼。 也是这一瞪,却瞬间变成了目瞪口呆! 本来是想给小木甩脸色的某人,却在抬眼的瞬间看到小木身侧的夏锦,立时瞪圆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战王好似受了刺激般喃喃自语,就连凤鸢大长公主也不知他口中的不可能究竟是何意,世子看着老爹如此激动也不放心把儿子让他抱,赶忙从自家老爹手中接过儿子,此时战王哪还有心思管谁和他抢孙子,乖乖松了手任由世子将他抱走。 战王死死盯着夏锦,好像是要将她看进眼里似的,小木不明白自家爹爹这是怎么,侧身拦在他与夏锦之间试图挡住爹爹的视线。 战王一掌挥开挡在身前的某人,直勾勾的盯着夏锦轻轻启唇,“菡妹……” 那声音轻的好似是怕只要大点声就会吓着眼前的人似的,又或者是怕眼前的人只不过是泡影,轻轻一戳就会幻化成泡沫消失一般。 众人终是看出战王的不对劲来,这战王口中的菡妹又是何人? 小木自是知道夏锦不可能是战王口中的那什么菡妹,但是仍为自家娘亲担心,恩爱了几十年的夫妻,难到爹爹心中还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女人不成? 小木轻拽着她娘的衣袖,“我爹这是魔障了?” 小木本来也只是想转移她娘的注意力,必竟哪个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的相公,盯着别的女人叫的那么深情款款。当然他也十分不喜欢他爹看锦儿的眼神。 好想挖了它,可为什么偏偏长在老爹身上呢!小木暗暗咬牙,真是快要忍不下去了啊! 世子夫妇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战王口中之人是何人,只是相同的都在为凤鸢大长公主担心。 战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确认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伸了又缩、缩了又伸,仍是鼓不起勇气。 只是紧紧的盯着夏锦,“菡……菡妹……不……你不是……” 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子,若是菡妹应该不会这么年轻,战王终是受不住打击跑了出去。 世子放下孩子本欲追将出去,却被凤鸢大长公主叫住。 “不用追!”世子回身疑惑的看向自家娘亲,眼含担忧,娘亲这样莫不是伤透心了吗? “追了也没用,他是去摄政王府了!” 看出子女们的担心,凤鸢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开口解释!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不明所以,最后还是由世子开口询问,“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凤鸢大长公主拧眉,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是猜测的,也难道我初次见锦儿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木他们俱是看着凤鸢大长公主等着她解惑,“唉……”凤鸢大长公主又是一声叹息,慢慢也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你们爹口中的菡妹其实就是你们的皇姨,本宫的堂姐,摄政王府的大郡主,也是你们爹爹的亲表妹!你们或许不知当初的摄政王妃与你们爹爹的娘亲,是同胞亲姐妹,姐姐嫁入以战功著称的京城四大世家之首的木家。 妹妹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摄政王,而这姐妹二人都是有福之人,婚后生活也是恩爱和谐,羡煞旁人,同一年,姐姐在年头诞下木家嫡长子,年终妹妹也诞下一名如花似玉的小郡主,取名冷念菡! 郡主乖巧可爱,十分得那时的帝王那就是我那皇祖父的宠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时还是皇子妃的摄政王妃难产伤了身子,御医诊断说若再有孕恐有性命之忧! 摄政王本是专情之人,虽说知道王妃不能再有身孕,也不原再纳侧妃,反而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小郡主也更加得宠。 而姐姐也就是你们的奶奶和爷爷也算是举案齐眉,但无耐你们的爷爷身为将军要长年驻守边关,那时可不似现在如此太平,边关也是动乱频频,你们的奶奶带着你们爹爹在这京中也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王妃知自己姐姐心思重,怕她积郁成疾,便经常接这母子二人过府小住,而摄政王也十分喜欢你们的爹爹也常带在身边教导。琴棋书画,武艺、兵法无一落下。 而王府中同龄的孩子并不多,本就是亲表兄妹,关系就比别人亲近一些,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二人间的感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凤鸢大长公主说到这儿顿了顿,瞧着听得聚精会神的夏锦道,“锦儿,其实你师父以前本不会医术,是直到失了小郡主,王妃得了失心疯,为了挽救爱妻,才拜了高人为师,刻若钻研医术才有如今的成就的!” 听到凤鸢大长公主的话夏锦也是十分惊讶,本以为师父的医术无人能出其右,一定是如沈清风一般自幼便研习医术的,没想到师父竟是半路出家吗? “那后来呢?”夏锦很想知道这小郡主是怎么了?王妃是怎么得的失心疯。 凤鸢大长公主示意夏锦稍安勿躁,“那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也只如年哥儿这般大,根本不记事,也是后来听母妃和他爹爹有时酒后醉言中听到的,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猜测的。 本来皇叔一家到是生活的十分幸福,而你爹爹在皇叔的教导下也十分争气,只可异好景不长,你爹爹约摸三、四岁的年纪,传来边关告急。 这场仗整整打了一年之久,最后一仗你爷爷为鼓励士气,做为主帅亲自领兵出战。最终在渭水河畔杀退敌军三十万大军,捉了敌军主将逼得对方签下降书。 可是你爷爷却也在那一场战役中,中了敌人的暗箭身受重伤,当他接到圣旨凯旋归时,大军还未进京便病倒在了路上。终是没能熬到回京见你们奶奶最后一面就这么走了。 你们奶奶也在你们爷爷过世的第二个年头也随着你们爷爷去了,只留下你爹爹一人,摄政王妃见你爹可怜便接到身边照应。 可是只过了两年的安生日子,我那皇祖父也撒手归西了,皇位之争免不得流血牺牲,皇祖父临终时留下遗旨令我父皇登上基为皇,但这皇位却不是一到遗旨就能坐稳的。 父皇登基不过三月,京城中便爆为了诸王之乱,皇祖父留下的那些皇子们连合起来想把父皇拉下龙座,那时的父皇坐在龙椅之上可谓是摇摇欲坠。 然而就是诸王逼宫眼看着就要将父皇拉下龙座的那一刻,却有一队神兵天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了判军,抓获了反王。 皇叔就这样为父皇保全了皇位,听说直至那时父皇才从一位伺候皇祖父的老公公那里获悉,皇祖父原本属意的继承人是皇叔,而皇叔不愿,一心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一家人和和乐乐相伴一生,竟在皇祖父弥留之际劝他改选父皇为继承人。 可是那一场诸王之乱却有漏网之鱼,皇叔还在宫中为父皇肃清判逆,却有逆党趁乱带人攻进摄政王府掳了当时只有七岁的小郡主做人质,想以此要挟皇叔反戈。 只是那小郡主也是个机灵的,竟趁那贼人不备之时逃了出去,只可惜很快便被发现,在追赶时不甚落入护城河,从此再无音讯。 而你们爹爹进宫报信带着皇叔赶到时刚好看到小郡主落水,他一直自责若是自己再快一点点或许皇叔能赶上救下小郡主。 小郡主落水失踪后,王妃也因思念爱女得了失心症,整日疯疯癫癫,有时甚至会趁着下人不备伤害自己,当时太医都说没救了,可是皇叔却不放弃,遍寻天下名医,同时自己也苦学医术,终于在过了近十几,王妃竟奇迹般的有所好转,又过几年王妃也渐渐与正常人无异了,只是偶尔还会因为思念爱女面发呆,皇叔始终陪在他身边。 终于有一天王妃提出想再要一个孩子,皇叔拗不过她也只好同意,搜寻天下名贵药材为她调养身子,王妃也终于有孕,这精神也是越来越好,整天都笑嘻嘻的,王府的人也为主母终于恢复过来而开心,可是王妃终是没熬过去,生下清清郡主,也就是宝儿的亲娘后去世。 我虽不记得这菡郡主的长像,但却见过其妹清清郡主数面,听说这清清郡主就是十分肖像其姐的,若是锦儿与清清郡主相像的话,你们爹爹看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也可以理解了!” “唉……”凤鸢大长公主说完也是长叹一声,摸摸夏锦的小脸对她道,“只叹事事无常吧,你师父这一辈子也是够苦的了,先后两个孩子和妻子都离开了他,现在唯一的血脉便是宝儿了,也难免让他顾虑的多些,有些事你也别怪他!” 夏锦乖巧点点头,“凤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夏锦从没想过,那个别人提到他总是一脸敬畏,而她见到的总是如同邻家爷爷一般,有时还会故意装出一脸委屈,总是嘻嘻哈哈的小老头,一生竟是如此坎坷,也难得他有那么好的心态,不然只怕也早已是要疯掉的。 小木虽说也知道一点点老摄政王的过去,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传奇,而他那不慕权势,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与妻儿平平淡淡相伴一生的想法却与他不谋而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9章 御史府有秘密 这凤鸢大长公主带着孩子们细数着战王的过往,而那头这名极一时的战神王爷,却似发了疯的在街上狂奔,风驰电击般的速度,从大街上跑过,还好已是午饭时间这路上行人也不多,才没吓着别人。 王府院中老摄政王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宝儿打拳,小家伙拳头武的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精准到位,老摄政王捋着胡子在一边看得十分心慰,还频频点头。 这孩子被锦儿和小木教的十分的好,不仅乖巧懂事,还十分聪颖,前几日遇袭之事,锦儿曾告诉过他说宝儿只当那日是做了恶梦,让府里的人别在孩子面前提及此事,怕给他留下阴影。 可是这两日他小心观察还是发现这孩子的不同来,这孩子在习武方面比以往更加积极,甚至可以说是近乎颠狂的执着,以前还总是缠着锦儿撒娇,现在不仅锦儿出去不会要跟着,反而经常趁着锦儿不在时更加勤奋的习武。 虽说他不反对孩子有上进心,但还是要细心的引导为好,必定小孩子心性不稳,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走了歪路,既然这孩子要习武那么由他亲自来教吧! 看着宝儿打完一套拳,又给他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看着小家伙一脸迷茫的样子,老摄政王让他站到一边,“宝儿,看好了!” 老摄政王拉开架式刚想给宝儿演式一遍,却听得门门一阵骚乱。 “砰、砰!”两声巨响,两个守位模样的人被扔了进来。 王府暗卫刚想拦下这胆敢擅闯摄政王府的大胆狂徒,却见自家主子打了手式让他们退下,虽有不甘但主子之命不敢不从,众暗卫也只好退回原处静观其变。 若是一旦此人妄图对主子不敬,自然也可以第一时间出来护主。 守卫看到主子力马跪地请罪,“王爷恕罪,属下没能拦下……” “无碍,下去吧!”摄政王挥手打断守卫的话,让他们下去。 宝儿睁大眼忽闪忽闪的看着气喘如牛的战王,为什么会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小木爹爹的味道呢?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上前牵着他的手,“爷爷,你有事找宝儿的爷爷们,去那边坐下来说吧!” 战王爷看着敢上前牵他手的小不点,心情莫明其妙的平静了不少,也许是因为看到他便想起自家的孙儿了吧,任由他牵着呆呆的走向院中唯一的石桌前坐下。 宝儿小小的身子爬上另一只石凳,小心的拎起桌上的水壶,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为他倒上一杯水,推到他的手边,小人儿才又爬下石凳,笑着朝摄政王招手,“爷爷,这位爷爷是找你的哦,你不过来吗?” 这小子很少能主动亲近人,这次却是把老摄政王惊到了,才忘了反应。 甩袖朝着石桌边的一老一小走去,上去一把将宝儿搂在怀中,自己坐在石凳上,让这小家伙就坐在自己怀里。 此时的战王已经冷静了下来,想想自己刚刚做过的事,不禁一阵羞愧,自己都是做爷爷的人了,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来,连强闯摄政王府的事都干了。 当时也是头脑发浑了,看到门口拦着自己不让进的守卫,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直接出手就给扔了出去。 摄政王看他那沉思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发完疯了,便也不去打扰他反省,只是指着他对宝儿道,“这个人,宝儿不用叫爷爷,应该叫叔叔!他是爷爷的晚辈,宝儿亲娘的表哥,宝儿叫表舅就行!” 小家伙略一沉思,似是在慢慢换算这辈份间的逻辑关系,想通了的宝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表舅!” 宝儿这一声‘表舅’到是把战王从自我反省中拉了出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着摄政王叫了一起,“姨父!” “哼!还知道我是你姨父呢?都多少年没进过我这王府的门了,现在到好!直接打进门了!”摄政王一声冷哼,都是吓得这位昔日的战神全身一哆嗦。 这种感觉多年不曾出现过,但身体却本能的记性着,因着小时候摄政王也是十分疼爱他,总是带在身边教养,但疼爱归疼爱,学不好还是总要受罚的,年纪小时总有淘气的时候,也没少受姨父责罚,这敬畏之情早就是在心底生根,只是这么多年自己也身处高位,再加之摄政王闭门不出,也不许有人进府,久不见姨父给忘了罢了,如今也算是重温当年的感觉了! “姨父,我……”战王刚想解释什么,却被老摄政王挥手打断,“不必解释了,说说到底什么事让你非闯进我府中不可?” 听摄政王问起战王又是一阵激动,声线也有所不稳,颤着嗓子问道,“姨父……她是不是……菡……菡妹,菡妹,她、她是不是……” 战王此时已经问不出完整的话了,满含期盼的看着老摄政王,多么希望他能点头说是! 老摄政王看他那样,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当年他也曾如此激动过。 放下怀中的宝儿,负手背对着战王而立,悠深的叹了一口气,老摄政王似有不忍的道,“她、不是!” 一句只有两个人听懂的话,却把那听懂之人从满含希翼之中,打入绝望的深渊,战王瞬间颓废了下来,明明那么相像的两人为什么不是呢? 战王痛苦的盯着地面,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询问老摄政王,“不是吗?真的不是吗?” 老摄政王懂他心中的疼,可以说自己比他疼得更深,那必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也是养在身边七年,一度以为是今生唯一的孩子,在初遇夏锦时,她也希望是,所以才想尽办法,数度从阎王手里把她抢了回来。 “真不是,当初救下锦儿时我也曾怀疑过,可以后来查到她的母亲曾是流落异乡的孤女,是被夏家收养的童养媳时我也曾以为是,虽然那是她母亲早已过世,但若真是菡儿至少那次落水后菡儿还是活着的,还有自己的子女。 可是后来问过村中的老人才知道,锦儿的娘亲是十六岁进嫁给了她爹,而次年便生了锦儿的兄长夏天,夏天与小木年纪相仿,若是认真算起来若是她娘还在世如今也不过三十七八岁,菡儿却比她长了近十岁,若是只有一两岁之差,或许还有可能,可是差了十岁,确是绝无可能的!” 回忆起这段往事,老摄政王也是一脸伤怀,想想当初的自己,何曾不是也如他这般,“菡儿的事早就过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想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老摄政王转身看向脸色苍白、神色不佳的战王,喃喃的道,“回吧!” 老摄政王虽说劝他放下,但自己被勾起的回忆却让他再闪陷入痛苦之中,宝儿乖乖的坐在一边,他似是明白又似不明白的看着两人,不言不语! 战王浑浑噩噩的走出摄政王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战王府的,一头扎进书房,再出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夏锦在凤鸢大长公主那听到关于师父的事,心中一时也是有点堵堵的,陪凤鸢大长公主简单的用过午膳便告辞回了摄政王府。 而小木嘛,美其名曰去看看宝儿,实际上也不过不放心锦儿而已。 只是不知是不是无心,或是都是各有心思,小木与他爹亲竟在大街之上擦肩而过而不自知,彼此也未曾回过头! 摄政王府中,夏锦先去看过宝儿,才像着师父的院中走去,挥退了要禀报的下人,夏锦独步向前,跨过门坎见到那负手独立窗前沉思的老人,突然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萧条,似乎……师父又老了! 没有上前去打扰她,夏锦由如来时一般静静的退了出去,看着师父这样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不如让他独自安静的呆会吧。 夏锦退出小院却并不知道在她进门之时,老摄政王已经知道她的到来,只是不知如何面对她,想起当初救她的初衷也不过是以为她会是菡儿的孩子,若是让那敏感的丫头知道,若当然知道她不是,他便不会费神救她,只怕她也会伤心吧。 他又何曾知道其实在他心中敏感的丫头早就知道了呢! 夏锦回首看了一眼立在窗前的老人,转身让下人带路去了王府大厨房! 晚膳时间夏锦亲自带人端上她忙了一下午的成果,看着这满桌子的寻常没见过的美味佳肴,几人馋的直流口水,这一顿可是吃的他们满嘴流油。 夏锦拿着丝绢给宝儿擦嘴,轻点小家伙的鼻头,“什么时候学会吃饭吧唧嘴了,还真难看!” 小家伙害羞的一头扑进夏锦怀中,撒娇道,“娘亲做的菜好吃嘛,娘亲多做几次,让宝儿吃个够,宝儿保证就不吧唧嘴了!” 老摄政王和小木听了宝儿的话也狂点头,表示赞同! 夏锦看着师父的情绪也已好转,不似午间那么沉重,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若是一餐膳食便能让他们开心,自己多下几次厨房又何妨呢! 夏锦笑着冲宝儿点点头,“好,只要宝儿想吃娘亲做的菜了,就和娘亲说娘亲一定给你做!” 听到夏锦的应承宝儿高兴的抱着夏锦的脸颊,‘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上,“娘亲,最好了!” 老摄政王一脸醋意的看着两人,这小子可从来没这么主动的亲过自己呢,就和他娘亲最亲,要知道他可以和自己姓冷呢。 夏锦看来这师父还有心思吃醋看来是真没事了,也就真的放心了,陪他们聊了一会,便带着宝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哄睡了宝儿,夏锦便只留了添香和流星守在屋内,自己则带着红袖去了花厅,夏锦捧着香茗慢慢品着,透过大开的窗户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月亮周围绕淡淡的圈月晕,好似欲语还休的闺中女子,只是这样的月色想必明日也不会有什么好天气了。 抬手止了红袖要关窗的举动,“开着吧!” 红袖依言停了关窗的举动,却是转身进屋为她取来一件月牙色披风,更深露重却不适合倚窗赏月。 夏锦笑着冲红袖点点头,想着这丫头跟着自己的时间也不短了,瞧着这眼看就要过了二十岁了,唉,若是再留她在身边,只怕她蹉跎了岁月,耽误了终身,可是让她走自己却也是万分不舍,哪里还能找到她这般,通透、伶俐的人! “唉……”夏锦忍不住叹气,若是她如添香一般就好了,添香与风却是心意相通若是他俩成了亲,便让风也不做暗卫了,根在自己身边做个管事,这样她也不用舍不得添香了。 只是红袖这丫头自己却是看不出她是哪般心思,以前见木梓喜欢逗她,还以为这丫头也有几分意思,可是入京这段时间,也不知小木把木梓发配到哪去了,也没见他出现过,自己也不想乱点鸳鸯谱,只希望她们都能完全遵从自己的心意,感情这事她希望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而不是赶鸭子上驾!“ 微风徐徐夹杂着一丝凉意,夏锦紧紧身上的报风,仍是坐在原位未动,直至月上中天才有一道身影闪身从窗外进来,带进来一室冷意。 ”小姐!“风拱手向夏锦见礼。 ”风辛苦了!事情办得如何了?“夏锦点点桌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又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了杯温茶递过去。 风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夏锦一向体恤下人,他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也不会向刚开始那样受宠若惊了,反而变得坦然,小姐给的体面就受着,只更尽心尽力的把小姐吩咐的事做好那也不枉小姐的体恤之情了。 ”都已经办好了,随着郎中上京,这沿途自会陆续流出专治骨伤的神医之名,待他进京这流言只怕早已是在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安王府自然也会得到消息!“风事无巨细的一一回答,当日小姐定下此计之时便让他与雨兵分两路。 雨负责回乡护送郎中入京,而自己则是按照小姐设计好的路径,沿途安排好人,待郎中等人到时便安排人传播遥言为朗中造势。 续了一杯茶水端在手中,夏锦再次开口,”我让你在离京不远的地方寻一位断骨多年之人可曾寻见?“ 这才是夏锦安排的重头戏,所谓传言未必真,眼见方为实,若都是传言而不让安王看到一个位真正被救好的患者,让他如何放心上勾呢! ”小姐,人是找到了,不在京郊,而是在离京百里之外的一个村庄上面!“风微微蹙眉,当时小姐有说过在京城周边找,只是他觉得不太合适,有点太刻意的感觉,便私自做主寻了个离京城稍远的地方。 夏锦微笑,不过一点小事而已也能让他不安,”无妨,远点才好,这样才不会显得刻意,才能降低安王的戒心!“ ”人妥当吗?“夏锦关心的反而是这点。 ”妥当,他们一家是战王府庄子上的佃农,王妃一向待人温和,那孩子的腿疾,王妃也不是一次让大夫给他看了,只是无人能治罢了!“在人选方面他也曾考虑过别人,只是若是此事能帮王妃了却一桩心事,也算是报了王爷多年的栽培之恩了! 夏锦听罢微微蹙眉,战王府庄子上的人,能让安王信服吗?或许还需再找一们和这京中势力无关的人备着才行。 ”小姐,风却有私心,还请小姐恕罪!“看出小姐眼中的疑虑,风索性低头请罪。 风的这般态度到是让夏锦一愣,她并无怪他之意,只是在考虑这人选是否妥当之事,”无妨,你且细细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那年秋天,初见那孩子时,那背对着门侧躺在炕上的瘦弱身影,犹记得他当时一手轻拍着躺在他身侧,一个更小的孩子,对他说,“弟弟,哥哥的腿瘸了,再也不能像战王爷那般保家卫国成为人人称讼的大英雄了,弟弟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有一天代替哥哥投身战王帐下,成为战魂卫中的一员,替哥哥完成哥哥完成不了的梦想好不好?” 那日他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什么是落寞。断的不仅是他的腿,还有他一生的梦想。 看着夏锦还坐在桌边微笑着等他的回答,风连忙收起自己的思绪。“那孩子是佃农之子,今年不过一十五岁,腿断之时也不过才十一岁。那庄子是离京较近的一座庄子,专供府中的瓜果蔬菜供给,平日里送来的果蔬都无甚特别。 偏巧有一次送来的水果中多来名叫野山梅的一种野果子,个头小小,红通通,味道也是酸酸甜甜的,本来这种野果是上不了厅堂的,管家便将他们分给了府中的下人,只是有一次王妃无意中看到了一小丫头吃的开心,便一时兴起也要了两颗过来偿偿,结果一试之下,便随口赞了一句‘确是好味道,也难怪你这丫头这么贪嘴了。’ 本来只是王妃与小丫头间的戏言,却不想被路过的二总管听个正着,为了讨好主子,这二总管便令佃户大肆上山采摘,只是这大人白日要在地里做活,哪来的空闲,但让大点孩子带着小孩子在半山腰摘果子。 而那小子也是个不走运的,一脚踩空掉进猎人的陷井里,摔断了右腿,家里穷又没钱延医问药拖了两个多月,当战王得知此事带着大夫过去时,这孩子的腿早已是回天乏术彻底的废了,此次小姐既有回天之术不如就便宜那小子了吧?” 风的话里竟有几分肯求之意,到让夏锦意外。 夏锦微微点点头原来是有这般原委在的,“那便就他吧,先与他说清楚,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单凭他自愿,郎中快到那里时,你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亲自过去!” 与医术一途,夏锦虽不会诊脉开药,但她见识过现代的西医技术,多少也可以给一些意见,若由她在这把握肯定要大上几分的。而此事便是要引安王上勾的,自是不容有失。 “我代狗娃谢过小姐大恩!”风听到夏锦允了,忙不跌的起身向夏锦行礼。 “嗯!”夏锦应了一声,原来那孩子是叫狗娃啊,这古代人取的名字还真让人不敢恭维,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和哥哥的名字还过得去。 “时辰不早,你也先下去休息吧!”候了半夜夏锦也累了,打算起身回房。 听被风叫住,“小姐,风有一事要禀!” 紧紧身上的披风,夏锦再次坐下,“何事?” “属下今日进城时,无意中见到晋王飞身进了安王府,晋王武艺高强,属下恐被发觉不敢靠得太近,只得守在安王府门口,晋王入府有近一个时辰才出王府,飞身去了往城西而去,属下跟在他身后看他进了御史府就没见他出来!” 夏锦拧眉,“去禀报逍遥侯,相信他会有兴趣!”虽说她对这些军国大事,皇位谁属不感兴趣,但不代表她会容忍太后母子做大,若是真是晋王登上皇位,那太后首先要对付的便是当年让她丢尽颜面的摄政王。 安王是晋王的亲兄弟,难保晋王做了皇帝不会把摄政王府的人送给安王处置,当作是安王助他登上皇位的谢礼,这种事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是!”风应声飞出窗外,朝着摄政王府的客院飞去。 夏锦让红袖将窗户关上,“累了一天了,你们也回去歇了吧!” 见夏锦进了内室,红袖才熄了花厅的灯退了下去。 不知风是如何与小木说的,反正第二日用早膳时夏锦并没有见到小木,想必不是一早走的,便是半夜已经离开了。 今日无甚安排,夏锦便让人回了一趟糖铺,将她那张摇椅给搬到摄政王府来,泡一壶清茶她又过起她那懒散而又安逸的小日子。 和风徐徐,夏锦躺在她特制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微眯的双眼,怎么看都好似要睡着似的,但此时她的头脑却是无比的清醒。 一点点的回忆着这几日的一切,慢慢将它们串联到一起,再想想自己的安排和计划,这次和以往不同,一点点的差错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从而失去为宝儿取得药引的机会。 直到确认目前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只需静观其变,适时调整后,夏锦才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这一觉却让她一下睡到宝儿来叫她用午膳时才起来。 夏锦带着宝儿来到前厅时,小木已然在坐,看她到来笑着与她打招呼。 “听说,你又在院中睡着了?现在天气反复无常可别着凉了!” “嗯,只是小憩一会儿不会有事,更何况还有红袖在身边!”夏锦带着宝儿在他下手坐定,便有侍女陆陆续续的送上佳肴。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夏锦没问他上午去了哪里他也没说,直到侍女收了残羹剩饭,送上香茗小木才浅饮了一口,拉开话匣。 “皇叔祖,今日上午我便带人将张御史府又搜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何异样,您说晋王昨日深更半夜去他府上是要干嘛,我仔细看过,可以肯定里面查封的东西都没动过的痕迹。难不成他是发现有人跟踪他,借张御史府脱身?”小木要仔细回想着今早去御史的事,真的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是午膳之前这两人并在谈论此事,是以现在小木这样说出来,老摄政王也不觉得突兀,只是他双眉紧拧,沉思了半响,才道,“也不无可能,晋王心思狡猾,而且武艺也不俗,若说发现有人跟踪也不无可能?” 来回以杯盖括着杯中的两片浮叶,看着茶叶浮浮沉沉,老摄政王却是一口也没喝。 “有没有这种可能?”夏锦本不想管这事,可是实在不忍看二人苦闷的表情,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什么可能?” “什么可能?” 老摄政王和小木同时问道,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紧盯着夏锦等着她的回答。 夏锦被两人看的混身不自在,想想还是不要卖关子了,直接道,“有没有可能张御史府,又暗道,可以助晋王离开,或是有密室可供他藏身的。” 到不是夏锦有多聪明,或是有什么做捕头的天份,而归根结底不过是,古装剧看多了,这种戏码好似古装剧里会经常出现。 听完夏锦的话,两人俱是眼前一亮,“不排除这种可能!”老摄政王捋着胡须,一脸自豪的看着夏锦,那双眼中方明写着,不愧是我徒弟果然是聪明异常。 小木看向夏锦的眼中也是一片晶亮,完全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 夏锦无奈的摇摇头,那是因为你们身在古代,若是看过现代强大的古装电视局,小说,自然也能想到,只是若是她说出来说不定会被怪物烧死也不一定。 “流年”小木虚唤一声,一道黑色身影半跑在他身前 “主子,有何吩咐?” “你速回流云山庄一趟,招集庄中所有能工巧匠,今夜与我再探御史府!”他就不信凭流去山庄的实力就算是御史府构造再奇巧,他们也能将所有的秘密都给你挖出来,今夜我到要看看这御鸣府中究竟有多少秘密! “是”只听声间漂过,早已不见地上那抹黑影。 这御史府一事,也只能等今夜查探过后才知是什么情况了,但还有另一件事却是在等着他去查的,与宝儿逗了一会,小木便向老摄政王和夏锦告辞去了凌府。 小木以邀凌凡打猎为由,将他这还翰林院编修从凌府拉了出去。 凌凡一脸怒气的看着小木,昨日他才刚值的夜,早晨回家好不容易哄走了亲娘和几位来看他的表妹,这才睡下没两个时晨,这家伙便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让自己陪他去打猎,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不是应该在家舞文乱墨就成了吗?何故要打什么猎?”凌凡不满的出声抗议,微眯着眼就想往回走,现在他好思念他的床。 小木既然找他有事,哪有那么轻易放过他,何况他会不知道这打猎不过是借口而已,一把揪住后领,阴森森的露出一排白牙,轻轻的在凌凡耳边说,“不想去?!门都没有!” 话落,凌凡觉得自己好似飘了起来似的,半梦半醒间被小木扔上了马背。 小木自己也翻身上了逐月的马背,一脚踹在凌凡身下那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的小屁屁之上,马儿受惊烦燥的向前狂奔,还一路狂颠着背上之人,想将他给摔下去。 这下凌凡的睡意算是全醒了,急忙勒紧缰绳,操控着受惊的马匹,好不容易在马儿跑了近百米时才让他停下来,驱马返回小木身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不想去打猎吗?至于拿我的小命开玩笑吗?” 小木也不理他,独自打马前行朝着城外面去,凌凡也打马跟上,既然睡意都被吓没了,与其留在府中周旋于众表妹之间,还不如与他一起,至少他还知道,小木来找他,决不会只是打猎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们经过皇家木场时小木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打马前行,直至走了有近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小木下马打了个口哨让逐月自己去玩,便徒步往山上走,一路上墓碑林立不用说凌凡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越往里走越是阴森,就是正值阳气最盛的午时,也难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混身起鸡皮疙瘩,乌鸦仓凉的叫声让周边更多了一此诡异之感,阳光透过树叶照到林间,在地上晒下一层斑驳的光影。稍稍缓解了这周边恐怖的气氛。 凌凡注意着着脚下,紧紧跟在小木身后,到不是他害怕,而是这偌大的林子要是迷了路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到不怕这些死人尸骨,他怕的是若是到了夜间还不能走出去,这林中的野狗、豺狼出来觅食也够他喝一壶了。 二人来到昨日小木来过的地方,见到主子前来两名暗卫瞬间从树上跃了下来。 “可有发生什么异常?”这异常其实就是有没有人发现这里。 “回主子,没有” 小木点点头,让人再将那装尸骨的棺材给刨了出来,而自己则在一边给凌凡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凡听了频频皱眉,这事的确蹊跷比他们在大兴镇办过的案子可是有难度多了,他也是来了兴致,当小木说出他的怀疑时,凌凡仍是惊得合不扰嘴,“你、你是说……” 凌凡的话没说完便被小木瞪了一眼,悻悻的闭了嘴,可是没过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这可能吗?” 指着早已被起出来的白骨道,“从他死亡到化为一堆白骨至少也要7、8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不会有人发觉吗?” 见小木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无阻止凌凡才继续说下去,“就算别人不能?他的家人难道也发觉不了,一个人模仿的再像也不可能完全替代一个人吧,时间长了终究会露出马脚的,我还是觉得你的猜测太匪夷所思了!” 凌凡的话不见得没有道理,小木抱臂凝眉、右手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之,最后却仍是摇摇头,“那如何解释那日我在地窖中看到的!” “那也许是你看花了眼也不一定!”凌凡取下一直别在腰间的折扇,‘啪’香一声打开,给了小木盖棺定论的答案,不过…… 似乎有哪里不对…… 凌凡收了扇子,右手执扇一下一下的敲在右手掌心之上,与小木一般也陷入沉思中。 “不可能是眼花,若不是那一日真真切切看到,我又怎么会大费周折将他弄到这儿来!又入何解释移走它的那夜便有人潜进义庄,毁了那具假的骨头呢,也许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弄明白的!”小木仍是坚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不是眼花。 “那不如找个仵作来验验?”凌凡也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不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不行,若是让人知道,便会打草惊蛇,你不想想若是我的猜测完全是真的,只怕他的背后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甚至朝中还有更多的人如张御史一般。若果真如此,密谋此事之人,只怕身后也有一只庞大的力量。 你说得对,凭一个人就算演的再像,也不可完全代替另一人,要想隐藏十数年完全不露马脚,除非那人身后有人为他收集信息时常提点,必要时为他消除各种障碍!”小木毫不犹豫的驳回了凌凡的建议,现在他们不宜有太有的动作。 必定如今局时龙神混杂,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也未可知。 凌凡与小木又陷入相对无言的沉默之中,彼此都在凝神思索,看看可有什么解决之道。 突然凌凡眼前一亮,“你刚刚说夏锦怀疑御史府另有暗道是不是?” 小木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这话是他说的没错,“是,我已调了人今夜夜探御史府,这事与我们现在谈的这事好似并无关系,别转移话题。”小木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凡悻悻的解释道,“既然夏小姐心思灵珑,不如我们请她来看看这尸骨说不定也能有什么好的建议也不一定?” 凌凡这完全是推脱之词,相对于验尸一途,小木懂得比他还要多,自己在这根本就帮不上忙。 凌凡这一提小木到也是眼前一亮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锦儿猜测这暗道之事也尚未证实,而且若是带锦儿来这乱葬岗看一副死人骨头,自己还担心吓着她呢。 “收了,我回去还是问问皇叔祖有什么看法!” 既然凌凡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妥,到不如问问皇叔祖,他必定是大夫,仵作懂得一些东西,也许他也会懂这也说不定。 与凌凡回去的时候路过再次路过皇家林场,小木果断的策马进了林了,不多时便带着獐子、野兔、还有一只小鹿出了林子。 这既说是打猎嘛自然要有猎物,这样才不会引人瞩目。 回到战王府时这天色已经渐晚,今晚还要执行任务,小木便一刻没有耽误的拉着老摄政王进了书房商谈。 老摄政王一脸困惑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与他一起进了书房之中。 小木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摄政王听,摄政王听完他这翻话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才听到他老摄政王沉声道,“仵作和大夫本就不是一回事?老夫会看病,却不会验尸。” 老摄王略沉吟了片刻,才道,“其实我觉得吧,你也可以问问锦儿,她平时喜欢看些杂书,野史的,再加上那丫头脑袋也聪明会举一反三,不如和她说说,虽不定她就能有什么奇思妙想,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第160章 验骨 小木疑惑的看了老摄政王一眼,皇叔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摄政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了,关于锦儿只怕这小子也了解的清清楚楚,以前那丫头总是拿自己做借口,说她那些匪夷所思的点子,是来自于自己这个师父。 可是难道自己教过她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想让她和自己学些拳脚功夫好防身,可这丫头忒懒,才学了一招半式就不肯学了。 还借口说自己一个乡下丫头,除了种种地也不招惹事非学那么高深的功夫干嘛,万一将来要是与人冲突,下手没了轻重伤了人就不好了,只要会个一招半式,能对付两个村妇就成。 可见这丫头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不过她既然不愿说,那他也不强求,但也不代表就要一无所之吧。 最难得的是这丫头聪明也心细,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若是真让人知道那些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只怕各方势力争相争夺,她怕是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哪还有如此安宁的日子过,想到这些老摄政王也颇觉得欣慰。 小木看了老摄政王良久,终于长吁了一口气,“锦儿虽聪颖,但这刑侦之事她能有办法?” “可别小看她,那丫头可不同于也些躲在闺阁中的小姐,那丫头鬼着呢,她的能力可比男人毫不逊色!”老摄政王说起这个徒弟,可是满脸的自豪,能收她为徒可是他捡了大便宜呢。 小木拧眉沉思,皇叔祖的话不无道理,锦儿的确懂的比一般人多,也比一般人聪明,不管如何先去问问便是,小木起身向老摄政王抱拳,“皇叔祖,我先去锦儿那里。” 老摄政王挥挥手算是应了。 绣楼的花厅之中,夏锦正抱着宝儿给他讲故事,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问上两句,“娘亲,为什么青蛙和小鸟看到的天空不是一样大呢?” “因为青蛙坐在井里,它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天,而小鸟却是翱翔在广袤的天空,所以它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啊,所以说人不能局限与自己生活的方寸之地中,应该走出去,多看看、多想想,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也才能学到更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懂吗?”夏锦认真的引导着他。 小家伙也频频点头,“娘亲,那我长大了一定要到处走走、看看,然后我要做翱翔天际的小鸟,不做坐井观天的青蛙!” “宝儿,真棒!”夏锦捏捏他的小脸,不吝给他夸奖。 小家伙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让夏锦有点愧疚,貌似当年她的老师在给她上这节课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说的吧,具体的记不得的,但是可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这样交孩子真的好吗? 只是没想到,刚步为花厅的某人却为此一愣,皇叔祖说的没错,锦儿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她能说出的道理就是一般的男子也不一定能想得到。 世人只知书中自有万千世界,而今学子也是抱着书本死读,自认为饱读诗书便是学识渊博,又能多少人能想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呢,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广袤的天空,如果只是拘泥与书中,那与坐井观天的青蛙又有何区别。 小木这还在愣神,宝儿却已是发现他的到来,开心的从夏锦腿下爬了下来,就往小木身上扑去,“小木爹爹!” 小木弯腰将他抱起,“宝儿缠着娘亲给你说故事呢?娘亲今个儿又给你讲了什么?” “娘亲,给宝儿讲的是坐井观天的故事!”小家伙又将夏锦说的原话给他复述了一遍,末了还把自己五悟出的道理说给他听。 自然也没少得小木的夸赞,小家伙开心的不得了,笑起来一双大眼睛弯出如月芽一般,十分讨喜。 小木抱着宝儿向夏锦走去,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其实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夏锦便看到他了,只是正在给宝儿讲道理就没有理会。 夏锦笑着给他斟茶,“事情办完了?” 夏锦现在已经很习惯他把这摄政王府当成自己家了,好像他除了每天早晨出去办事,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这里。 知道他这两天比较忙,想必与皇帝命他抄家的事有关,而且昨日还出了晋王府入御史府之事,只是今天还没到晚膳时间便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现情都办好了。 却不想小木都是摇摇头,脸上竟有少有的苦闷之色,“没有,那日我在查抄御史府时,在御史府中的地窖中发现了一具白骨,明明看到那白骨之上有一道伤痕十分明显,但近日再查看那白骨之时却发现伤痕不见了……” 小木慢慢说出自己的疑惑和自己的猜想,夏锦听得仔细,却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如果是真的,还真如小木所说只怕会有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宝儿赖不住性子听他们说这些,挪挪他的小屁股从小木腿下来,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我和添香姐姐去找爷爷玩好不好?” 小家伙一脸渴望,小木爹爹和娘亲说话都不理他,自己也插不上话,还不如去找爷爷教自己练拳呢。 夏锦知道他坐不住,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去吧,别缠着爷爷陪你疯,爷爷年纪大了!” 宝儿欣喜的点点头,“我不会让爷爷累着的,爷爷要是累了宝儿就给他捶背!”小家伙挥舞着小拳头,还摆出了他那特有的捶背架式。 “乖”夏锦再次捏捏他的小脸,抬头对添香道,“看着点!” “是!”添香乖巧应声,牵着一蹦一跳的宝儿出了门,小家伙在门口停下来,转身笑着向夏锦和小木挥手,“娘亲一会见,小木爹爹一会见!” 夏锦笑着向他挥挥手,道了声,“一会见!”小家伙还和添香离开。 待宝儿小小的身子看不见时,夏锦才敛了笑容,眉头微锁,一脸深思的模样,“木大哥,怀疑你在地窖中发现的白骨是真正的张御史,而现在狱中那人是假的?” 小木微微点点头,这正是他所怀疑的。 若是其他人和夏锦说这话,她一定会说,孩子你话本看多了,趁早别胡思乱想了,但小木不同,他虽平常没什么正形,但是他一旦说出来的怀疑至少会有七成把握,她不得不深思这事中的可能性。 “凭一道伤痕,你便作此怀疑?而且你现在连那到伤也找不到?”夏锦这话虽犀利却不是针对任何人,仅是就事论事罢了。 听到夏锦这话,小木也认真起来,“当然不是只凭一道伤,就作此猜测的,你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小木动手自己续了一杯茶,理理自己的思绪,“首先,我验过那尸骨,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大概在八至十年前,最多不超过十年,从死者的骨骼上可以推算出死者死亡时年龄,大概三十二三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由此可推算出死者若是在世年纪应在四十至四十五岁之间。我问过张老夫人,她说张御史大前年刚过不惑之年,现龄应该是四十有三。” 夏锦点点头,作为捕头小木会验尸她并不觉得奇怪,听他这么说这死者与张御史的年纪也能对得上。 小木喝干杯中的茶水,夏锦提起水壶为他续上,示意他继续说。 “这张御史,是先帝十二年的进士,少年得志入朝入官时也不过弱冠之龄,曾拜当时还是翰林学士,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柳大人为师,其言行也颇有其师风范。 张御史为官多年皆以公正、严谨著称,深得先皇赏识,多次破革提拨,当时外戚权势过大,朝中先帝能信任之人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而张御史与其恩师柳学士,具先帝之心腹,被划为保皇党,乃是清流一派。 若不是他为人正派先皇又如何会任年仅只他为监察御史,监察百官政效,可就在大约十年前张御史逐渐与其恩师疏远,反而更亲近华太师一党,数次在朝堂上与柳大人政见不和,针锋相对!几次差点将柳学士气晕过去,这几年虽还与柳学士挂有师徒之名却早已是不相往来。此其二!” 夏锦仔细想想小木刚刚的话,若说十年前出现在人前的张御史便不是本人,那么他的这些变化也是说得过去的,但这并不能作为证据,随着年纪和身边环境的不断变换这人也是会变的。 “还有吗?” 小木笑了笑,“那便是那伤了,先帝十五年,张御史身为内阁侍读与其恩师翰林学士柳大人,奉旨出关出使东芜国庆贺其新皇登基,不想半路马匹受惊,张御史为救恩师摔断了右臂,断骨便在肘下约五寸之处,与那日我看到位置的相附,当然若是那日我没看错的话!” 听了小木的话,夏锦也觉得大有可能,若是一件事是巧合,那一桩接一桩的巧合必定是事有蹊跷了,也难怪小木会有那样的怀疑。 只是…… “难道张老夫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张夫人会不认识自己的夫君不成,若是一日两日还成,若是依你所言,他是如何瞒过众人的眼睛的?”夏锦还是有所疑惑。 “此事凌凡也问过,所以我派人去打听了,听说张大人在十年前纳了一胡姬为妾,甚是宠爱,为了那名胡姬多次顶撞老夫人,甚至很少会去老夫人院中请安。 张夫人也曾多次劝谏,却被张御史严斥责,说其善妒、无容人之量,若不是老夫人拦着只怕这张夫人早被休离,而这近十年来,张夫人一直陪着张老夫人住在佛堂之中整日吃斋念佛,甚少理事!” 若是无此那便有九成的可能现在的张御史是假的,而最重要的证据便是那枯骨右臂之上的骨伤,若能证明小木看到的是真的,那具枯骨便是真正的张御史无疑了! 夏锦想了想道,若真是如此,那因现在这个假的张御史之过落得抄家、流放的张家之人就太可怜了! “张家人都流放了吗?”夏锦忍不住问道。 “还没,这事我让皇兄先压一压,但也只有三天的时间,唉……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若是还没有结果,张家之人后日一早便定要踏上流放之路!”自己已经是尽了力了! 但就是想不通为何明明有伤痕还会突然消失呢,自己也检查过那尸骨却是张家地窖里发现的没有错,但是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木想不通,夏锦可是知道,必定当年的大宋提刑官可不是白看的,而且为了搞清楚这电视剧中所演的是不是真的,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图书馆找过关于洗冤录的原著,对那‘蒸骨验伤之法’也是知之甚详的。 小木也不瞒夏锦道,“刚刚我也去问过皇叔祖,本想以他的医术和见识或许会有法子,验出来是不是真有骨伤也不一定,可惜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只是说锦儿喜欢读一些野史、奇书,让我问问你可有什么见解!” 夏锦没想到竟是师父让他来的,也难怪他会和自己说这些了,想了想道,“这验骨的法子我到是真的见过,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木大哥想试试,锦儿到是愿意与你一起去看看这尸骨。” 听到夏锦说一起去,而不是把这法子直接告诉自己,小木至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他看上的女子,就是与别人不一般,若是换了别的姑娘家,哪有胆子看那玩意。 看出小木的疑惑夏锦却笑着道,“我也好奇那法子灵不灵,不如自己去见证奇迹咯!” 小木不禁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好奇心重,只是他哪知道自从看了大宋提型官她就一直想见识见识,这蒸骨验伤之法,虽说她相信这洗冤寻里写的不会有假,但这种事还是自己亲眼目睹过才知道有没有被导演夸大其词,而在现代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要”夏锦仔细回想着,“多备几坛烈酒和陈醋,麻绳、竹席和红油伞,伞上不要有任何花纹,还有多备木柴或木炭!” 夏锦一一把需要的东西挪列出来,小木虽不知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他相信她,既然她敢验,那便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流年,去准备!” 空中飘来一声恍惚的声音,感觉空气中微微有点异样,夏锦也知道那个叫流年的暗卫已经离开。 用过晚膳,小木便带人去了御史府,他到要看看这御史府究竟是有多少秘密。 小木才走不多时,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注定今夜之行只能化为泡影。 第二日一大早,小木便来接夏锦出城,夏锦本以为昨日才下过大雨,应该是一路泥泞难行,却不想出京不过五里地,地面却是干爽的很,却似昨夜根本没下过雨一般。 今日出城只有他们二人,小木与夏锦共趁一骑,官道上半天也不见一个行人,小木将她置于身前,一路和风徐徐,微风吹一阵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端,更有那柔软的发丝随风飞舞,偶尔轻抚他的脸颊,到让他一不留神便心猿意马了起来。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从目的地前跑过去多时了,紧忙掉转马头向回走。 夏锦回头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也不知道一路在想些什么,还好这是骑马,要是如现代一般开车出行,岂不是早出车祸了。 小木无辜的摸摸鼻子,佳人在怀又是心中之人,他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不分神。 将夏锦抱下马,一路拉着她上山,山路难行,夏锦也不矫情,任由着他拉着自己,没有甩开他的手。 流年早已着人准备好夏锦要的东西,此时夏锦也还真是庆兴这城外没有下雨,如若不然只怕今日之事也是要泡汤了。 暗卫早已等候在此,地上俱是准备好的东西,只是在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中却站着一位一身白衣的人却显得十分突兀。 看夏锦二人行来,笑着扬声打招呼,“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然小木却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并不予以理会。 那人悻悻的摸摸鼻子,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轻摇。一副风流公子模样,只是现在还是春季,加之昨夜京城一场大雨这气温又降了不少,他还摇把扇子,不冷吗? 虽说近在眼前可是山路崎岖真走到那人站的地方时却也走了近一柱香时间,夏锦也终于看清此人,“凌大人,好久不见!” 看清原是故人,夏锦笑着与他打招呼。 凌凡收了折扇拿在手中与夏锦拱手见礼,“下官可不敢当凤鸾郡主一声大人!” 凌凡虽这么说却是语含笑意,夏锦也知他不过是在调侃与她,也不生气,“不叫大人可以,那你也不要叫我什么郡主了,不如我们以姓名相称可好,我叫你凌凡,你便叫我夏锦,这样也自在些!” 凌凡刚想应一声‘好’,却见小木瞪过来的眼神,讪讪的住了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61章 蒸骨验伤 凌凡略一思索改口道,“夏小姐若不介意可以叫我凌凡,我还是叫你夏小姐吧,必定夏小姐的位份是皇上下旨亲封的,若是凌某直称其名,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他有他的顾虑夏锦自是不会勉强,更何今日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为了讨论这称乎的问题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凌凡真正顾虑的可不是皇帝而小木,不过也是逍遥候的夫人是什么身份,又岂是别人能直呼其名的。 夏锦与小木低语几句,小木微微向夏锦眼光所到之处看去,几不可察的微微点头。夏锦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几许。 小木打了个手式,便见几人分工合作,不大一会儿便麻利的将这已被挖过几次的坟挖开,起出一口薄棺。 按夏锦所示之处把棺椁放下,夏锦目测了一下墓坑,大小刚好到不需要再去另行挖坑了。 凌凡站在一边微微侧目,莫不是小木带她来不是来约会的?看她那架式貌似是要验尸啊,凌凡不禁一寒,不是吧?夏小姐还会验尸要不要这么惊悚。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不过想想也是,要是真是约会约到这种地方来,只怕是更惊悚吧,稍稍平复下心情,凌凡瞪大眼睛看着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 小木自然没有错过凌凡那擦汗的动作,只是懒得理会他罢了。 站在夏锦身后,看她指挥若定,淡然自若的样子,小木也是一脸的余有荣焉。 “你、你、还有你,把这柴炭扔进墓坑,把这墓坑烧到四壁通红再彻了炭火,把坑中打扫干净。”夏锦随手点了四名暗卫中的三人,将这烧火之事交给了他们。 又走至摆放物资之处细细查看了所需物品是否备齐,直至确认无误才点点头。 行至棺椁之处好似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似的,微微皱了皱眉,却在看到立在一边的黑衣人时,轻勾嘴角。 “流年,去把这白骨洗干净用麻绳穿好依次放在凉席上,这事需要心细之人来做,小必千万不能伤着任何一片骨头,我不放心别人去做,就麻烦你辛苦一下了!” 余下的最后一名黑衣人听言肩膀微颤,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却很快收拾好,“是!” 回答的虽清脆,只是转身的瞬间,凌凡却众他的背影中看到一抹似要慷慨就义的绝决,认命的走向棺椁走去,却在与夏锦擦肩而过之时听到夏锦侧身道,“木梓记得要洗的非常干净哦!” 这下本来该挺得笔直的脊梁,瞬间跨了下来,现在他可以肯定,夏小姐根本就故意的,故意整他的。 凌凡疑惑的看了这暗卫一眼,却听到夏锦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是木梓!” 身份既以被识破再带着面巾也没有任何意思,被称为木梓的流年干脆的扯下面巾,露出一脸苦笑,“锦儿姑娘既然早就认出我来了,又何苦整我嘛!” 一脸楚楚可怜的哀求神色,演的十分到位,简直可以说是入木三分了,只是夏锦却一敛脸上的笑意,正色的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木梓我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啊,若是别人,我怎么可能委以如此重任!” 说完还认真的点点头,以示自己是认真的,绝对不是拿他开涮。 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脸锦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的少爷,木梓拉扰着脑袋认命的去清洗那堆白骨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夏锦令人将准备好的酒和陈醋倒入坑中,待热气升上来时,将竹席抬入坑中,盖上草垫,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取出尸骨,放在明亮处。 看着一边早已穿罩衣,戴好鹿皮手套时,夏锦缓缓撑开红油伞交到他手中。 “它会告诉你死者生前受过哪些伤!”夏锦脸色有点凝重,她不是个冷血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仍能无动于终,从这尸骨上的斑斑痕迹也能看过他受过多少罪,只是现在要证明的是哪些是他生前留下的。 小木接过红油伞,向尸骨走去,夏锦在一边为他解说,“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荫,踪有损折乃死后痕,死者生前的死因就在红油伞下展现。” 小木手持红油伞,慢慢的移到尸骨上方,尸骨上的斑斑痕迹真可谓是触目惊心,全在这红油伞下一一显现。 牙槽紧咬,额爆青筋,拳头也攥的死紧,小木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木梓和凌凡面面相觑,他们认识小木多年何曾见过如些情形,就像当年沈清风被人贩子拐去,差点卖去腌渍地方,他也只是笑着,剁了人家手脚,将人削成人彘而已。 夏锦闭上双眼,不让眼中的哀伤流出,从小木的神态也能想想出此人生前受过何种虐待。 拳头攥了放,放了攥,想想那张御史府中地牢里的不亚于刑部的各种型具,想必都是用于此人身上了,想起那刑具上的斑斑锈痕,只怕也是被鲜血所腐蚀的。 “木梓派人去把张御史府中的刑具全部取来,本侯要好好慰问慰问咱们的御史大人!” 丢下红油伞,那个人当年他做下惊天血案,满朝文武都竟相指责说他太过狠毒,小小年纪手段如此残忍,若不严惩将来必惹祸端,当百官跪求先帝严惩之时,独他一人抱臂而立。 当先帝问其原由之时,他却道,“杀该杀之人何罪之有,那几人常年诱拐幼童,至使多少父母失去孩子,从此陷入痛若之中;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庇护,过着非人的生活! 若是诸位大人家有孩子被拐,如今见歹人伏法只怕会拍手称快吧,诸位只知在此弹劾小公子,如何不去看看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在拍手称快呢!” 那个在朝堂之上敢于有一己之力据理力争,对抗满朝文武,为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辩论,那个牵着自己的手踏出宫门,将自己送回王府,告诉自己‘你做的很好,只要坚持本心就好’的人,原来是真的不在了。 “是、主子!”木梓闪身离开,他入王府较晚,并不知小木与张御史的渊缘。 小木闭了闭眼,眼中的寒意并未退尽,让人为他脱了罩衣,净了手,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一点。 送夏锦回了摄政王府,小木破天荒的没有留下来用膳,打马直奔皇宫而去。 御书房中皇帝一脸凝重的听完小木的话,“你确定那具白骨就是张御史无疑,那牢中之人呢?难到这世上还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不成?” “确定,至于牢中那人只要严加拷问不就行了吗?”小木轻捏尾指,他可是迫不急待了,“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臣弟想亲自去会会牢中那位!” 小木脸上阴郁之色一闪而过,但终究还是被皇帝捕个正着,皇帝略一沉吟,逍遥侯要做的事,就算自己不同意,他也会想尽办法办到的吧,能和自己商量也算给自己面子了。 “你去吧,给那人留一口气,朕可不想线索就从这断了,最好能从那人口中问出些什么!” “谢皇兄!”听到皇帝同意,小木迫不急待的起身向外走去,只给皇帝留下一个背影。 “张德柱!”皇帝扬声唤人。 “奴才在!”门外之人才应声,这御书房的门便被推开,张公公躬身入内,“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跟着逍遥侯吧,看着点,可别出了什么事端!”当年人彘一事也算是轰动京城的,他当年就在战王府,又如何不知,小木与那张御史也能算得忘年之交,只可惜除了那一次两人也不曾有过往来罢了。 皇帝终是放心不下,让自己的心腹之人跟过去看看。 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这里从一都是一人一间的牢房,小木看到那蜷缩在稻草之上的人时,眼神又是暗了暗,令人打开牢门。 “张大人,逍遥候来看你了,还不起来!”牢头见地上之人并无反应,上前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地上的人迅速回过头来,目光凌厉的瞪向牢头,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牢头吓得一瑟。 小木没有错过他那双眼中的无意间流露出的杀气,虽然他反应很快,眼中戾气瞬间消散,但他还是能肯定此人不简单,那般凌厉的眼神只有死士或是杀手才会有。 “久违了,张大人!”小木笑着向牢中之人打招呼,好像是在大街上遇到久违的熟人一般。 “侯爷能来看下官还真是下官三生有幸!还望侯爷能为下官传一句话给今上,下官罪该万死,甘愿赴死,还请皇上饶了下官家人。”蜷在稻草之上的某人,翻身慢慢爬起来,跪在小木身前,与其说这话是说给小木听的,到不如说是说给紧随小木身后而来的张公公听的。 “张大人何出此言啊?张大人不过是贪银钱,还罪不至死,皇上又怎会枉顾法典,赐死张大人呢?”小木笑盈盈的看着跪在地上之人,眼上笑意却从未深入眼底。张御史心中一咯噔,坏了! “不如张大人与本侯说说,这除了贪污之罪,张大人还触犯过那些律法,是能让皇上判你死罪的!”小木一撩衣摆,顺势做在狱卒抬来的椅子上。 跪在地上之人,急得一头冷汗,实不该如此心急,让这逍遥侯抓着把柄,这京中谁不知道这逍遥候可是出了名的人精,如今这事可要怎么圆回来才好? 抬起那污淖的囚衣袖子,擦擦额上的汗珠,张御史急得眼骨碌乱转。稍一抬头见小木脸上稍有不耐之色,才转而道,“侯爷,下官除了这贪污之罪,却是未再触犯任何律法,还请侯爷明察!” “哦?”小木这漫不经心的一声,却叫张大人把这整颗心都悬了起来,“那张大人到与我说说,在你张家藏金的地窖里发现的那具白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张大人有什么怪癖不成。除了喜欢收集金银珠宝以外还喜欢收藏白骨不成?” 小木仔细看着张大人这张脸,神色变化、冷汗淋淋,绝不可能是假的,就算是再厉害的巧匠,也不可能制出如此逼真的面皮,这究竟又为何故,眉头微拧,瞬间又松开。 而跪在地上之人也从刚开始的瑟瑟发抖,变得冷静下来,只是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侯爷说什么下官不明白!” 打定主意的某人,是想着来个死不认账了。 “呃,既然如此,不妨本候来帮张大人好好想想!”小木一挥手自有两名狱卒上前将张御史绑到刑架之下,听到这话张御史不仅不怕,反而变得比之刚才更加坦然了。 相对于那逍遥侯拐弯抹角的套他的话,他宁愿动刑,只要他死扛着不说相信逍遥侯也无法。 小木微笑抬手,自有暗卫上前,只见他一拳击在张御史的下巴之上,而后左右开弓又在两颊上各给一拳,捏住他的下巴一口的黄牙全部掉落在地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牙床,和着一嘴鲜血。 小木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下本侯也不怕张大人受刑是不小心咬着舌根了!” 那些什么牙缝里藏毒、咬舌自尽的戏码他听的多了,敲掉这满嘴的牙看你往哪藏,看你用什么咬? “来人,把张大人家收获的好东西都拿过来,让张大人也好好品偿品偿个中滋味!”说完小木起身走出牢房,这种事自有那些狱卒代劳,他只要明日过来验收成果就行,至于皇兄让问的话,想来他也没那么容易松口的,自己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听,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张老夫人,说不定还有些收获。 弃马就车,小车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脑子却想前刚刚那狱中张御史的一言一行,刚刚在他连唬带吓之下,那人也是表情多变,可是他却未在他脸上看到半丝不自然,就是让暗卫打落他的牙也是有意为之,那脸上留下的瘀伤也是最真实不过的。 这世上难道真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人吗? 若是有除非他们是一胞双生的双生子才有可能,但为何从未听闻过张大人有过孪生兄弟,若真是兄弟,那具被虐杀的白骨又是怎么回事?有何深仇能让他下如此凶狠的手段。 小木想了一路,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张老夫人让张老夫人配合,可是想想仍觉不妥,若此人真与张大人是孪生子谁敢保证张老夫人不会包庇与他。 再说目前事实还不十分明朗还是不要说的好,小木决定还是先探探张老夫人的口风。 专门关押犯官家眷的官署,小木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吹着,等着张老夫人的到来。 “罪妇张氏拜见逍遥侯!”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散乱的老妇人被人推到小木面前,去掉珠饰锦衣,这张老夫人与普通的老人无异。 小木放下手中的茶盏,虚扶了一把,“张老夫人请起!” 对身后的木梓抬抬手,示意他扶张老夫人起身,“给张老夫人看坐!” 见逍遥侯如此看重这位老夫人,署官自是不敢有半点待慢,亲自搬了个圆凳放在小木下手让张老夫人坐下去。 木梓直接扶着老人家在圆凳上落坐,不让她有所推辞,张老夫人心下有些疑惑,御史府与这逍遥侯并无交集,自己与他也不过是在抄家那天见过,他此来所谓何意。 小木挥手让署官先行退下,才道,“张大人经年也曾是个公正廉明,两袖清风,为百姓称道的好官,没想到如今却晚节不保,落得如起下场还连累了家小!” “这是我儿贪心不足,理应受罚,就是被判被罚那也是罪有应得!”张老夫人,这话说的十分谦卑,只是从身份高贵的贵妇一下沦为一名犯官家眷,成了罪人,这心里落差之大,又是如何能轻易接受。 “张老夫人言知有理,只是老夫人如此年纪还要受颠沛流离之苦实在让人不忍,可怜张大人那幼子,不过堪堪垂髫之龄却也要因父之过受这世代为奴之罚也是可怜!”老人多是偏疼孙子,小木也是利用这一点功心为上,后面才好问出自己想问之事。 果然张老夫人,面上有所动容,只是还是拿不定主意,看来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 第162章 张府密辛 小木也不催她,只是笑着便接着道,“张大人十多年前曾在朝堂上为本侯请命,本侯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 只是张大人知法犯法在先,本侯也不便为他求情,但见张大人幼子与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也就是我那义子年纪相当,倒想着可以向皇上求个恩点,求去给世子做个侍读。 虽说脱不了这奴籍,但却不至于受了苦楚,将来年纪大了本候也能做主为她配一门婚事,为张家延续香火!也算是本侯还了张大人这一人情!” 此事或许别人不知,但这张老夫人到是有所耳闻,听小木这么一说张老夫人到是信了几分,若是真能让那孩子去伺候小世子,不用受这颠沛流离之若,那到也是那孩子的一翻造化,反复思量一翻,扑通一声跪在小木身前。 “侯爷,请恕罪妇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侯爷将我那孙女盈盈一并想个法子赎将出去,那孩子自小乖巧、懂事,经年侍奉与罪妇跟前,实是至孝之人,万不该受如此大罪,若是真随罪妇等人流放,这一辈子就毁了,侯爷若能想想法子将罪妇孙女救下,为奴为妾但凭侯爷处置,罪妇也将感激侯爷一辈子!” 这历朝历代的罪官家眷只要是流放的,免不了女子代代为娼,男子世世为奴,她实在舍不得孙女受此苦楚才有如今这一跪。 张老夫人心中更清楚,若说有人能救他们除了逍遥侯不足他人想,只望他能念在当年的一点恩情原意救上盈盈一救。 她也不是糊涂之人,逍遥侯今日亲自来访,必定有话要问,她只想赌一赌,若真是可以把盈盈救出去,剩下他们几人,就是皇上要杀要刮,她也毫无怨言。 这张盈盈乃是张御史唯一的嫡女,也不过刚到及笄之龄,尚未出嫁,若说答应把那张府幼子救出不过是权宜之计,那这张盈盈却是小木真正想救之人。 必定只有这张盈盈才是真正的张御史的孩子,而那张府的幼子不过是小木的权宜之计,若是真的张御史早就过世,又哪来这堪堪垂髫之幼子,想也可知必是那牢中假冒之人的孩子,只是必定这传承香火的是男人,一般家里男孙比女孙要受宠的多,所以小木才有这一提意。 小木亲手扶起张老夫人,让她安坐与凳上才问道,“老夫人可信本侯?若是信,本侯保张小姐平安无虞,若是不信也大可当本侯没来过!” 听了小木的话,张老夫人唯有感激不尽,哪还有不信之理,抹抹眼角的泪痕,哽咽道,“侯爷有何事要问,罪妇知无不言!” “老夫人不必如此,本侯只想问问张大人生平并无其他,若是老夫人原意可以从头与本侯说说,本侯只是想知道当初那个廉洁奉公的监察御史如何会落得这般境地!”小木深知自己是说服了张老夫人,为她斟上一杯茶水递给张老夫人,让她慢慢道来。 张老夫人这一说就说了尽两个时辰,这官署的正厅之中早有下人燃上火烛,小木认真的听说,包括这张大人何时说话,何时走路,几岁还尿炕,都听得认真仔细,当然也包括,他后来科考入仕,入朝为官,娶妻纳妾之事。 张老夫人事无巨细,一一说与小木听,当说到近十来年之事,张老夫人明显有点感伤,“唉……要不是那胡姬,我儿何至于会这样?” 末了张老夫人以这一句感叹结束了张大人一生的生平事,以张老夫人说的详细程度,就是给张御史著书立传都够了。 说到那胡姬小木那日去抄家之时似乎并未见道,不禁问道,“那胡姬后来如何了?” “死了,入府的第三年就死了,自那之后我儿就变得更奇怪了,他一人住进那胡姬的院子,不许任何人入内!连罪妇也进不得!”张老夫人说到此更觉难过,本来孝顺懂事的好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完全变了,连自己的亲娘也不多看一眼。 小木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而那胡姬的院子想必大有文章,自己有必要去探上一探。 “张大人常情到也是难得,想必给那胡姬建的院子也颇有异域风情吧!或许张大人觉得住在里面好似能感受到也胡姬的存在也有一定!” 小木状似无异的感叹,却引得张老夫人下面一番话。 “唉……那院子建在府中的最北边甚是偏僻,据说是那胡姬喜静才特意选了那么一处院子!我儿却偏偏在那院了里竟一住就是六七年之久也不肯回主院!”张老夫人一阵感叹! 小木仔细回忆着那日看到的御史府的布局,最北的院子?那岂不是与那地窖所处的位置比邻吗?暗暗记下张老夫人的话,张府改日一定再探。 听张老夫人说完,小木不慌不忙的饮尽一盏茶,才盯着张老夫人道,“张老夫人确实肯定当初生下的只是张大人一子?” 眼神不似刚刚温和,到是多了几分凌厉。 张老夫人眼中出现几丝慌乱,又迅速平静下来,深叹一口气道,“逍遥侯果然明查秋毫,事已至此,罪妇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张老夫人目光悠远的看像远方,过了半晌也无只言片语,小木却也不急,等着她慢慢回忆过往,必定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直到过了一盏茶时间,张老夫人才收回目兴缓缓开口,“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与钰儿的爹爹自幼亲梅竹马,感情甚笃,婚后也可算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我嫁入张家两年多未有身孕,第三年,钰儿的爹爹在我婆婆的安排下纳了钰儿的亲娘为妾!” 说到这张老夫人顿了顿看像小木道,“没错,我并非御史张钰之生母,只是他的嫡母而已!” 小木微微点头,这并不稀奇,在户人家这庶子、庶女都要奉正妻为母,称自己生母为姨娘的。小木抬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本来老爷也是不同意的,觉得这般太对不起我们多年来的感情了,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却是不得不从母命,纳了钰儿的母亲为大姨娘,这大姨娘初来之时也十分的懂事,在府中十分低调,对我也恭敬我们相处的到也算十分愉快。 大姨娘进府不过三个月府中便传出喜讯,听到此事时我大发雷霆,认为老爷一边哄着我,一边却与大姨娘恩爱,自是十分恼,便赶了他出去不让他进我的院子。 此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老夫人的耳里,老夫人把我叫去训话,怒责我不贤,但最后还是承诺若是大姨娘生得女儿便罢,若是儿子就抱到我身边养,以后也是记在我的名下。 虽说那里心中还有不忿,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想想是自己不能生,就算没有大姨娘也还有别的姨娘进门,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大姨娘怀的是老爷第一个孩子,老爷也是十分上心,万事以她为重,甚到一有时间就往她的院子里跑,府中的下人也看到老爷对他母子的看中,渐渐的便传出我这无所出的夫人注定失宠,将来这府中的继承人定是大姨娘的孩子。 后院之中无宠注定命运惨淡,奴才们怠慢是常有的事,就算当面恭敬背后也会诋毁,那大姨娘仗着腹中胎儿也越发嚣张起来,不复当初恭敬,甚至有时还会在老爷面前告状说我欺辱他们母子。 一次、两次,无数次…… 终于,渐渐的老爷开始信了,对我也越发冷淡了,不再给我好脸色,终于在一次她诬陷我推她,想害她小产之时,老爷破天慌的打了我,那时我心中怨恨到了极点,心中想着若是没有大姨娘,没有那孩子我又何至于落到无此地步,可我没有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 第二天,老爷破天荒的来了我的院子,我欣喜的以为他是为了打我的事感到内疚,想向我道歉,可是他一开口却是,‘吟霜,你回娘家住些日子吧,我不想我的第一个孩子有任何意外!’ 那时我就心死了,十几年的感情抵不上那人腹中未成型的孩子,收拾细软,我终究还是回了娘家,无人可诉心中苦闷我便日日寡欢,终是病倒了,只是家人派人去信,想让老爷接我回府休养时,收到的却是大姨娘现在怀有身孕,若是我现在带病回府必会过了病气给大姨娘,对孩子不好。 在那段日子里我也想通了,既然注定今生无子,那我定要养一个孩子在我身边,由于娘家的施压,老爷终在大姨娘怀孕八个月时接我回府。 回府第一件事,我便去找了老夫人表明态度,我既不能为张家开枝散叶,自然要学着贤惠大肚一些,为老爷多纳几门妾侍,为张家开枝散叶。 老夫人见我如此知事也是十分满意,她说若是我能做到,大姨娘之事自然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听老夫人这么说为老爷纳妾这时我自是更回积极。 半月之内我先后把陪嫁丫头送给老爷为通房,又为他纳了两房良妾,老爷有了新欢去大姨娘那次数自然就少了,那大姨娘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而我却有一种报复到她的快感,便越发的喜欢为老爷选美了。 直到大姨娘生产之时,我才知道老夫人所说的给我的满意交待是什么?当时的产婆是老夫人着人备着的,大姨娘一直以为她是为张家诞下长子的功臣,老夫人一定会高看她一眼,说不定等她身下长子后母凭子贵能被抬为平妻也不一定。 可她哪知道老夫人想的可比她多的多,她要的是后院的安宁,如她这般会滋事的女子老夫人也是容不下她的,早早买通了产婆让她在为大姨娘接生之时去母留子。 那夜我就陪老夫人站在大姨娘的门外,等着她生产,老爷却被老夫人以会冲撞了他为由赶回去歇着。 听着那房里传出来的一声声的嘶吼,我是多么庆兴自己不能生啊,整整一夜,直到卯时初,里面的叫声才渐渐的小了,我看见一盘盘的血水被端了出来,是那么鲜红的颜色,那得有多少血才能染得红啊。我想求老夫人算了,可我不敢,她是那么淡定的做在那儿,一点也无动于终,我才知道她根本不似我只前看到的那们慈蔼,我怕她非常怕! 再过了一刻钟屋里传来一传婴儿的啼哭声,生了!终于是生了,早有机灵的丫头要去给老爷报喜,却被老夫人拦了下来,让先等一等。老夫人亲自接过产婆走进产房去看他那刚出世的孙儿,可这时房中又传出一声婴儿的哭声,原来大姨娘怀的是双生子。 可是老夫人却并没有开怀之色,反而拧起来眉,当场下令,留大溺小,在场之人若是谁若将此事传将出去,棍棒打杀,一众人寒颤若惊当下发下毒誓决不泄露半句。 老夫人当下便让下人将大公子,也就是钰儿抱到我的院子交由我来养,而她却把小子亲手交到我的怀中,要我亲手将他溺毙不可心软。 大姨娘就躺在床榻之上听着我们如何处置她的两个孩子,最终血尽而亡,临了也没见到她的夫婿,而她走时老爷正在我的院中看他的孩子,根本就不记得那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 张老夫人说完,便紧闭双目,将那满眼忧伤关在自己眼中。 “那个孩子呢?你将他怎么样了?”小木比较关心那个双生子的去向。 “那个孩子那么小,刚刚来到这世上,还什么事都不懂?我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给了产婆一笔钱,让她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以后的好坏就看那个孩子的造化了!”想想当初的事张老夫人还是心有余悸。 小木基本上已经能肯定现在牢中之人,便是张老夫人当年未曾溺毙的孩童了,若是当有一日张老夫人得知真像不知会不会后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 “双生子必定相向,说不准哪一天老夫人就能再遇当初那孩子,只是这世上相似之人也颇多,也很难断定是与不是就是了!”小木轻叹一声! 张老夫人闻言也是一叹,“唉……只怕今生是无缘得见了,若那孩子还在世罪妇到是能认出来,当初那孩子生下来之时左边的臀瓣这一个如弯刀似的血色胎记,是以当时的老夫人,才认定是不详之兆会给张府带来血光之灾,才定要溺毙那孩子的!” 小木闻言眼中一亮,是与不是,只要检验一下便是了,打了个手势手下自有人为他验证,不需要他亲自跑这一趟。 “老夫人不必伤怀,老夫人好心自有好报,这太色已晚本侯就不多打扰老夫人了,改日再来探望老夫人,老夫人安心住在这里,本侯自会交待下去,官署之人自不敢为难张家之人,待张大人的案子圣上有了定夺,本侯自己会想办法为张家家眷周旋。”说完小木也身起告辞离开。 听了小木的话张老夫人也是稍稍安下心来,自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到是不怕,若逍遥侯能为孙女盈盈求得恩典,就让盈盈给侯爷做个妾侍也比流放好上太多。 只是这老夫人想的有点太多了,或许小木会帮他们,但这侍妾却是妄想了。 小木辞了张老夫人才走出这官署,却觉腹中饥肠辘辘,才想起这一天除了几盏茶水他可是滴米未尽啊,不禁加快脚步,回去一定要让锦儿给自己做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一天可把他累坏了。 摄政王府中,夏锦刚哄睡了宝儿,自己正在花厅中看着京中几家商铺的账本,微眯着双眼,嘴角含笑,不过三间铺子却是让她在短短几月之内赚了个盆满钵满,特别是这琉璃阁这营收可却是喜人,看着精致的首饰其实成本并不高,可偏偏每样都卖上了天价。 那本是用来装饰琉璃阁的水晶琉璃灯也多有人问询,夏锦便设计了几款别致小巧一些适合装在家中的琉璃灯专劈出一个柜台来卖,竟然也是供不应求了,而衍生出来的专门安放烛火可以拆卸的灯托竟也十分畅销。 而那半人高的琉璃镜更不用说了,被夏锦亲自设计的镜框一表,再利用现代服装店中试衣镜所用的一点小手段,使这琉璃照见的人更见描条修长,更加好看。 这琉璃镜早早被京中各大成衣铺、绸缎庄预订一空,这订单早就排到明年去了,甚至还有京以外的成衣铺、绸缎庄慕名而来的。 这方家也随她赚了不少,不过这方征也曾试着自制这些试衣镜,可是看起来也都没有夏锦制出来的那种效果,最终也就放弃了自赚的想法,乖乖的把制好的镜子交给夏锦手中让她加工出售,虽说没夏锦赚得多,但也算一项不错的收入了。 这些事夏锦又岂会不知,但是你想做便做就是了,你若能做出来那是你的本事,做不出来自然会乖乖的将东西送上。 第163章 演给谁看 夜寂静,摇曳的烛火笼罩下,夏锦认真的翻着账本,她还是不习惯噼里啪啦的敲算盘,手持一支黛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这账本中的收支情况。 小木抱臂环胸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低头忙碌的样子,心却十分充实。 夏锦算完最后一笔与账册中的数字细细比对,却认无误后合上账本,站起身伸个懒腰,舒展一下酸痛的肩膀,看到门边的小木时,对他露齿一笑,“忙完了?” 小木笑着摇摇头,“没有!”继而收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打了个圈,“饿了!”瞧着却有几分呆萌的模样。 夏锦也被他逗乐了,“我去厨房给你煮面,你要不要一起来?” 夏锦说着越过书案,朝着门外走去,路过小木身边还给了他一个一起走的眼神,小木自是不会推辞,牵起夏锦的手熟门熟路的住摄政王府的厨房走去。 夜色深沉除了巡逻的守卫,这偌大的府中却是很难碰到一个人,夏锦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牵着漫步在王府的回廊之上,一路朝着厨房走去。 红袖收拾了书案上的账册和笔墨一一归置好,才带上花厅的门远远跟在二人身后,以防夏锦有事唤她。 厨房在王府的西背角,二人手牵手漫步竟用了近两刻钟才走到,其实此时相对于能吃到夏锦亲手煮的面,小木更享受二人牵手漫步的过程。 厨房中还有一位值夜守炉火的婆子,见两人到来连忙跪地行礼,“老奴,见过郡主、见过逍遥侯!” “起来吧!逍遥侯肚子饿了,我来给他煮碗面,你也不用多礼了,就帮我打打下手吧!”夏锦一边说吧一边查看厨房中的食材,看看能做些什么。 “是,老奴谨凭郡主吩咐!”那值夜的婆子麻利的爬了起来,立在一边等着夏锦的差使。 夏锦捡了一块大约二两左右的瘦肉,挑了两颗青椒,又拿了两颗鸡蛋,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面粉放在哪里,只好吩咐那婆子道,“帮我舀一碗面来,然后再烧一锅开水!” 夏锦麻利的把肉和青椒切丝,又切了一小摄姜丝,见那婆子从厨房的隔间舀了面来,便让她下去烧火。 手脚麻利的打了鸡蛋和着一碗的面一起和了,擀成面条,待面条擀好,水也开了,夏锦将面条扔进锅里煮着,让那婆子点了另一口锅,先将锅烧热又倒油进去呛了锅,待到油热放下姜丝爆香,然后依次放下肉丝、青椒丝和盐,最后在加一些黄豆酱,待青椒肉丝做好,面也能出锅了。 夏锦拿起一只空碗将面捞入碗中,又把将炒好的青椒肉丝倒到面上,最后取了一勺的面汤,一脸香喷喷的青椒肉丝面就呈现在小木面前,前后也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自从夏锦进入厨房为他亲自下厨时,他便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还真像是新婚的妻子,在等候晚归的丈夫回来后亲自为他下厨,小木脸上笑容越发的满足,这面还没吃进嘴,这心中已经胀的满满的了。 笑着看着夏锦亲手将面端到他面前,“吃吧,不是饿了吗?” 小木接过夏锦手中的面,眼中微微有些湿意,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一碗面,而是她一辈子都能为他煮面,为他一个人煮面。 肉香面滑,色香味俱全,小木看着这碗面条更觉得饿了,夏锦好笑着看他那馋样笑着道,“快吃吧,一会面软了就不好吃了!” 小木接过夏锦递过来的竹筷,就着厨房中寻最简陋的桌椅吃起面来,面条入口筋道,十分有嚼劲,小木很快便把一大碗的面吃完,摸摸肚子只有七成饱,又眼巴巴的看着夏锦想让她再给他做一碗,夏锦却只是收笑的收了他手中的碗泡进锅里。 “你看来了,我只做了这么些吃完了就没有了!”夏锦的话惹来小木更加哀怨的眼神,夏锦也只笑着牵起他的大手往回走,“晚上不好出太多,对肠胃不好!喜欢我下次在给你做就是了!” 和风徐徐,吹抚着两颗年轻的心,小木看着主动牵着自己的小手,脸上那没有面吃的哀怨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换上一脸傻傻的幸福笑容,幸福而满足。 一路送夏锦回了绣楼,目送她进了门小木才渐渐回过神来,带着满脸笑意回了客院。 小木才踏入院中便见木梓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抱拳行礼,“少爷!” “有好消息?”木梓脸上笑意太过明显想让他不这样猜都不行。 “有两个!”木梓一脸神秘之色,好似写着少爷你快问我的模样。 然某人却并不打算理他,越过他推门进了屋子,这下轮到木梓着急了,转身跟着小木身后进了屋。 一脸哀怨的道,“少爷怎么不问?”只不过换了一身衣裳,现在哪还有一丝那精明能干的暗卫模样。 小木取出袖拢中的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火,为自己续了一杯茶后才好暇以整的看向木梓,“若你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勉强你,让流方领你下去偿偿从张御史府中搬出来的那些刑具的滋味,我想你会愿意说的。” 木梓全身汗毛倒竖,要是真的用那些家伙虐他一遍,他焉还能有命在。 木梓立马换上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小木,“少爷,木梓自认对您忠心耿耿,你怎么忍心如此对我,让是真的遍偿那些刑具的滋味,木梓怕只有下辈子才能伺候少爷了!” 说着就向小木扑过去,想要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木梓反应快,小木也不慢,一脚踹过去把扑过来的人踢了个人仰马翻。 “行了,别再演了,这就我们两个你这是要演给谁看!”小木一声厉喝,木梓才收了他那一幅被抛弃的怨妇模样。 瞬间变得正常,恭敬有礼的回道,“回少爷,确是有好消息,牢中那张大人的确是假的,我们比对过了正如张老夫人所言,臀部确有印记,只是不是什么弯刀,而是形似弯刀的月芽。 而流方在张府最北边的院子中发现了地道,那地道直通城外的一户农家家中,而那家人早已在多年前举家迁移南下,这家人临走是房子就已卖了出去,而这房契此时正在安王府的总管手中。” 小木微微点头,若不是张老夫人只怕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冒充张大人之人竟是他当看的孪生兄弟,而这地道直通城外,若是晋王谋反,带兵从地道入城攻其不备只怕皇城危矣。 还好有锦儿提醒,不然只怕到是晋王神兵天降,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能。 “派人监视这地道口,让他们离远着点,别人让发现了,介时我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不管这地道是晋王用来引兵入城还是用来事败撤退,他都要让他准备的这条退路变成死路。 只是这晋王的退路是否只有这一条,张御史一案是不是偶然,都要查清楚才行,不能让这些蛀虫在留在朝庭之中了。 第二天上午,小木斜倚在皇帝寝宫的龙榻之上,静待上朝的皇帝回来,张公公听小太监禀报先一步赶了回来,便见他们的逍遥候他正在龙榻之上闭目养神。 张公公也不敢打扰,挥退了小太监,轻轻带上门,便带人守在了门外。 皇帝下朝后一刻也不耽误直奔寝宫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寝宫里藏了什么绝世大美人呢。 皇帝看着面有倦色的小木,伸手去推他,可是手还没挨上人家,小木早已是翻身而起,坐了起来,瞪了伸手愣在一边的皇帝一眼。 收手,悻悻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皇帝脸上微微闪过一抹腆色,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被人当场抓住了是的,“昨夜做贼去了,竟让你累成这样?” 伸手揉揉眉骨,“哼……” 昨夜他终究不放心,还是带着木梓去探了探那地道,直到破晓时分才由地道返回了城里,一路遮掩着怕留下痕迹让晋王的人发现,是既伤身又伤神。 听到小木那一声冷哼,皇帝脸上微露诧异,挨着小木身边坐了下来,用肩膀顶了顶他,“你昨夜还真是去做贼去了?” “发现一密道直通城外,若是有人想用此密道引兵入城,京城危矣!”小木歪头看了皇帝一眼,眼中微有嘲讽之色,这话也是说的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只是若是他真的不关心又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这下皇帝做不住了,一把扯着小木的衣襟询问,“你是说真的,京城真有密道通往城外!”这可不是小事,皇帝怎么可能不紧张。 伸手拂去皇帝的手,整整被他扯皱的衣襟,小木靠在龙榻上,慢条丝理的道,“嗯,那日锦儿的暗卫在外办事晚归,无意中在安王府外看到了晋王,就一路尾随了过去,却见晋王在进张御史府后失去踪迹。 我带人寻了几遍未果也觉甚是奇怪,前日与锦儿无意中提起到是锦儿提醒了我,说是不是这御史府可能有暗室之类可藏人的地方,昨日我去拜会张老夫人时,便听他说张御史最近几年很是奇怪,总是宿在已故的宠姬院中,却不准任何人进入,我便觉得奇怪,让人去查过果然在院中发现了密道!” 听到小木之言皇帝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夏锦可真是我凤天的福星,若不是她提醒只怕小木也发现不了这暗道,若是真有人领兵真捣皇城,只怕到时真要成那刀俎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晋王还真是野心不小,竟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在密谋造反了,竟然还派人秘密在挖了这出城的秘道!”皇帝一拳重重击在这龙榻之上,振的这龙榻也是跟着抖了三抖,若不是这龙榻却是结实,这怕这会小木早就躺在地上了。 小木一脚朝着皇帝踢去,“滚!我这一夜未睡,你给我安静些!” 皇帝悻悻起身,拍却这龙臀上的大脚印,虽说小木下脚有分寸,不至于会伤了他,可是这人没伤,却是伤了面子,看着这早已翻身睡过去的某人。 皇帝不禁叹气,木家人的特征在他身上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原多管嫌事,但对认定的自己人总是心软、特别护短,谁若欺侮他们护着的人那必定是要负出十分惨烈的代价,就像当年的那些人贩子似的。 小木那一脚也让皇帝冷静多了,既然小木发现了那个秘道就不会袖手旁观,自己这是反应过度了,还是等他睡醒再问问他吧。 挥手让一众人都退了下去,亲自为他盖上锦被这才也退了出去,“张德柱,派人在这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逍遥侯休息!” 吩咐完皇帝便径自朝着御书房方向而去,却也只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了让人去吩咐御膳房做事吃食备着一会侯爷醒了便先传膳,朕在御书房等他,让他用完膳再过来!” 这次皇帝是真的挥挥衣袖走了,张公公看着那抹明皇的身影,眼中也是十分欣慰,皇上比先皇可是幸运多了,又战王府给他做后盾,由七公主这个姑姑把他当亲人,总比孤家寡人,独自一人对抗整个朝堂强多了。 还有战王世子和这个看似不问世事,只知风花雪月,四处逍遥的逍遥侯真心实意、一明一暗的帮着他。 这满朝文武谁又能想到这个不务正业的侯爷却是皇帝的智囊和钱袋,若不是他大肆带动商业发展,将这有钱人的钱从口袋中挪出来,使得银钱不断的在市面上流通,哪有凤天如今一副欣欣向荣的场面。 只怕还如先皇当年,这大部分的银钱都在钱庄或有钱人的手里,而使得穷人越穷,越买不起东西,这做买卖的人也因为货物积压卖不出去而赔本,这商人赚不到钱,势必也拿不出银钱交税,国库自然也就空需。 单靠一些百生种些田地交上来的税收,还不够发边疆数百万的将士的军晌,若是税收重一点却也是夺了这些百生的活路,而皇上初即位是凤天的经济也是一片萧条,街上多是十铺九空,坚难维持。 必定这整个国家还是穷人多、富人少的,若是穷人买不起,单做富人的买卖,他们又能买多少呢。 也就是逍遥侯别出心裁,带头经商,他创立的一品商号里出的东西都以好和贵著称,能消费的起的都是此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消费的不仅是东西而且更是体面。 一品商号创立近十年之久,这凤天的经济发展早是不是当年可比拟,如今国富民强,国库充盈,然又有几人知是这逍遥侯的功劳,谁又敢想像这一品商号创立之初,它的主人也不过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 也难怪皇上会如此宠着他,就算他再无理也不会与之计较了,必定能得逍遥侯真心相待也实是皇上之福,凤天之福也。 张公公收回自己不知飘了多远的思绪,招来身边一个小公公吩咐道,“没听到皇上的话吗?还不去御膳房传话,别忘了让他们把侯爷最爱的水晶蟹黄包备着!机灵点可别给咱家出了什么乱子,不然仔细自个的皮!” 张公公难得严厉一回,可真让这小太监诚惶诚恐了,赶忙打了千应下,“是、张公公!小的这就去办!” 小太监轻声轻语,就怕这声音要是大了吵醒里面那位,可就不得了了,见张公公点头,连忙小跑步的朝着御膳房飞奔而去。 他哪知道他们的话,小木在屋中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习武之人本就警觉更何况小木本就没有睡着,刚刚他也不过是累了,而且有些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若是他真的一一与皇上解说势必会牵出张御史的案子,只怕就是再说上两个时辰也说不完,暂且作罢待他睡醒再说。 然屋外终于安静了,小木也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真真与周公下棋去了。 张公公也是怕有哪个不知事的冲到这地方来,要是冲撞了逍遥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干脆亲自在这守着,这中途还真的打发了两拨来求见皇上的后宫娘娘,和借由着送汤水来求见皇上的后宫娘娘。 张公公心有余悸的抹抹额上的冷汗,还好这华妃早让皇后贬到浣衣局去了,这现下的娘娘当中还没有如她那般张狂的,多数比较好打发,只说皇上此时在御书房办公虽有疑惑,但好言劝慰两句也就走了。 若是真遇上如华妃那般的泼悍的,只怕今日场面就要难以收拾了。 瞧着这日头也快升至正中了,张公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里面那位起身了,必定这眼瞧着快到午膳时间了,里面的那位可是连早膳还没用过呢,若是皇上问起来,只怕他也得落下个侍奉不周之罪了。 正当张公公万般纠结之时,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张公公,本侯的水晶蟹黄包好了没,您老是想让本侯早膳午膳一起用吗?” 第164章 特殊的报恩方式 听到里面传来的调侃声,张公公却觉得恍如天籁,赶忙笑着推门而入,给小木打了个千,“好了、好了,放在小灶上热着呢,就等侯爷您起身呢?现在就给您传膳?” 张公公那一脸褶子的脸上,笑容灿烂的好似那盛开的菊花一般的喜庆。 “传!”小木弯腰穿好靴子,走到早已捧水侯在一边的宫人身边,抄水洗了手脸便在桌边做下,张公公眼明手快的给他奉上一杯香茶,打了个眼色让小太监赶紧去传膳,饿了这位祖宗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小木一边品着香茶,一边等着他那晚点的早膳,“张公公这明前的龙井滋味却是不错,不过听说今年这雨水不足,这茶可是产得甚少啊,全部都进贡入宫了,就是本侯也没能买到一两茶末,一会你给本侯包上半斤!” 本来一脸笑意的脸瞬间跨了下来,心中可是后悔至极,便还是强打起笑意赔着笑脸道,“候爷您这是在为难老奴啊,这明前的龙井今年进贡入宫的也才不过一斤半,太后那里命人来要去的二两,皇上命人给皇后也送了一两,剩下的皇上令人给战王府送了半斤,摄政王府送了半斤,就是皇上自己也只留了二两,半时省着喝也才剩下不到一两五钱的量,老奴实在是凑不出这半斤之数啊!” 小木看他那一脸苦瓜样,也不似作假,只是听说今年春季以来南方一直少雨,只是没想到近旱成这般,往年就是再不济这送进宫的干茶少说也有个七八斤,而今年尽然连半数都不到。 “无妨,本侯只当是这茶再精贵宫中也不至于短了才是,既然只有那么点本侯也不和皇兄争了,就都留给皇兄吧!”小木夹起一颗刚刚送上的水晶蟹黄包慢慢吃着。 张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茶叶总算是保住了,皇上本就稀罕这茶,只是碍于情分,这大多数都送到战王府和摄政王府了,自己留下了一点也是分得差不多了。 小木其实也不是真的稀这茶,他收藏的名茶无数,但不偏好哪一种,只是有一次无意在摄政王府中与夏锦品茗,夏锦不过随口赞了一句,这茶清香爽口当得好茶,他便记在了心上,只是派去寻茶的人说,今年市面上并未有这明前龙井出售,他便只好作罢,今日在宫中喝到此茶,才有了那随口一句,只是没想到今年会稀罕到如此地步,想那日夏锦喝的想必也是从宫中送去摄政王府的。 虽说他拿过皇上不少好东西,但那些东西却并不是皇兄所看中的,而少有人知的是,这明前的龙井却是皇上的心头之好,一日不饮都会感得浑身难受,他又怎会夺皇兄这仅有的二两茶叶。 吃了两个水晶包小木便放下筷子,张公公以为他是对这膳食有所不满,更是脸略紧张之色,小木却是笑言道,“这都快午膳时间了,若是贪嘴,这午膳可就真的不用吃了!” 听他这么这么一说,张公公那拎起来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侯爷,皇上吩咐,您用完膳后可支御书房寻他,他在御书房等您!” 张公公恭敬的将皇帝临走时的话给小木复述了一遍,小木也是点点头,其实他之前便已听到了,也是有打算用完膳便去寻他,必定有些事还是要与他说听清的。 御书房外一位脸嫩的小公公守在那里,见张公公与逍遥侯过来,立马打千行礼,“奴才给逍遥侯请安!皇上吩咐若是侯爷来了可直接进去,不必通禀!侯爷请!” 小太监替小木开了门,躬身请小木进门,待小木步入其中又从外面给关上。不让任何人窥探里面的情景。 “来了!”皇帝随手放下手中的奏折,扔在偌大的书案上。 小木点头,不用皇帝招呼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身子好似没有骨头似的软倒在椅子上,在自家人面前他是怎么舒服怎么做从来没有形象可言。 皇帝无耐的摇了摇头,他这样子自己若还坐在这龙椅之上也实在不太方便,起身走到他身边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睡了一上午了还这么累?” 小木赏了他一记白眼,他有说累嘛,他只是觉得这样舒服而已,可惜这没有摇椅,不然能躺的更舒服。 心动不如行动,“皇兄你的摇椅呢?” 上次把图给了他,这么久了应该做出来了才是。 “在里面!”皇帝不防有它,便指了指御书房的里间,那是他平时用来看折子看累时小憩的地方。 随着皇帝一指,小木熟门熟路的向里走去,果然有御品风格,一张金灿灿的摇椅就放在里面。 小木也不客气的直接躺到上面,背后微微用力这摇椅做轻轻摇了起来,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这椅子当中还是这摇椅坐起来最是舒服。 看着小木那一脸惬意的笑容,皇帝也跟着无奈的笑出声来,小木占了他的坐位,他又不想再唤人安坐,软榻又离这摇椅远了些实不适合二人商谈。 便一掀衣摆靠在摇椅边席地而坐了下来,莫是现在有人进来看到此等画面只怕,也要指责小木大不敬之罪吧,哪有人自己躺在椅子上,却让皇帝坐在他脚边的! “听说南边今年旱得狠?这明前龙井进贡不过一斤半的量?”小木到不是怀疑张公公的话,而是若是旱情真是如此严重少不得要引起重视。 “嗯,已经派了户部的人下去巡查了”说起正事皇帝也是一脸正色,末了又追加了一句于公事无关的话,“宫中还有一两多的龙井一会让张公公给你包上!” 小木也就这么一说,然皇帝却是放在心上了。 “不用,那可是你的心头好,就那么一丁点的明前龙井还不够你喝到明年新茶进宫的。”小木无所谓的道,他虽不是君子但也没想过要去夺皇兄的心头之好。 听了小木这话皇帝却是面露嘲讽之意,过了半晌才道,“父皇对朕说过,做为皇帝就不能有心爱之物、心上之人,就是再喜欢的东西也只能浅尝辄止,再喜欢的人也只能放在心上,不能表露分毫;否则这些就会为人所利用,成了加害你的手段。这明前的龙井朕喝的也够久了,也是时候断了!” 小木也一时陷入沉默之中,他也知道皇兄这皇位坐的并不开心,或许成为这万人之上之人,并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必须背负这责任,困在这金碧辉煌的囚笼之中。 “待他日肃清朝纲,朕便好好培养一位继承人,把这皇位交出去,到时朕也可以如你这般逍遥天下,看看朕这凤天的大好河山。”皇帝一收刚刚的颓废之色,努力畅想着他美好的人生。 小木微微一笑,愿望是美好的,只怕不知多久才能实现。 “与我说说牢中那个张御史,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感叹完人生,又恢复到一脸正色,与小木谈起正事来。 闭目养神,小木连眼也不睁道,“假的,若是张老夫人所言属实,他应该是真正的张御史的孪生兄弟!” 催动摇椅缓缓摇动,小木一点一滴的将昨日与张老夫人的对话说给皇帝听。 久不见皇帝开口,小木停下摇椅,缓缓睁开眼看向皇帝,只见他一脸阴霾,双眉更是拧成了结,小木伸手拍拍他的肩道,“张大人是个好官,待这事一了,便给他正了名吧,这牢中之人虽说也是张大人的孪生兄弟,但早在四十多年前已被送出张府,也算不得张家之人。 他虐杀朝庭命官,冒名顶替也是他一人之过,还请皇兄到时定他一人之罪便可,切莫要牵累了张家众人,必定他们也是苦主!” 谁让这律法便是这样,一人犯罪祸及全族,小木也不得不提前与皇帝打声招呼。 皇帝也是点点头,这事他明白,自然不会为难了张家之人,只是现在还不能为他们平反。 牢中之人还需审问,紧凭他一人之力如何也做不到如此天衣无缝,更不可能能隐藏十年之久不被发现,这幕后之人一定要让他供出来,除此之外有哪些人参于此事也必须一一揪出来才行。 “朕省得,只是这牢中之人,一定要严加拷问,朕要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想怎么做?”皇帝想到那早已亡故的张御史难免有一丝伤怀,再想想那牢中之人又是恨之入骨。 小木无所谓的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桩任务,反正他也没打算那么便宜饶了那人。 “张府的密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小木把问题丢回给皇帝本人,接了一桩差事已经会少很多时间陪锦儿了,他可不想再接另一桩。 皇帝沉默半晌,他刚刚不提也只是想让小木把这事也顺手接下,看来他也是没那么好忽悠的。 “先让人盯着吧,尽量别打草惊蛇,所有从密道进出的人都派人盯上,看看他们都与谁有所接触,朕要顺藤摸瓜,若是真有人引兵入城,朕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皇帝也不瞒着小木,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若想能执行好此任务,必需是武艺高强之人,可惜朕身边的高手都派去监视,华家和寿和宫的人了,实在是缺少人手,这事就只能再劳烦皇弟一回了!”皇帝一脸嘻皮笑脸的看着小木,意思也十分明显,这事是你先发现的,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安排,一副反正这事我就赖定你的架势 他这静观其变的想法还真与自己不谋而合,小木也是点点头。 只是他不想接手的差事,任你是皇帝也无法勉强,你不是说人手不够吗?那我就给你人手好了,看你还能有什么借口,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扔给他,只见牌上花纹竟与宝儿身上挂的那块十分相似,只是差在一个是玉佩,一块是玉牌而已。 “地道两边都由流云山庄的人监守,共计二十人,你可凭此玉牌调度他们,见此玉牌他们也会将地道的出入情况一一向皇兄的人禀报,此事臣弟就不操这个心了!”小木也是一副的人手给你了,这剩下的事我可就不管了的架势。 看得皇帝眼角微微抽搐,这流云山庄他是知道,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货的产业。 看着手中的玉牌皇帝微一思量,这事除了小木还真没有多少人适合,自己身处深宫,这身边能信任的人并不多,自己能派人监视太后,难保自己身边就没有太后的探子。 罢了既然他不愿,自己也勉强不了他,那这事也只能落在世子表兄的身上了。 皇帝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才扬声道,“张德柱,传战王世子午膳后进宫!” 小木眼光微闪,却是不动声色,看来皇兄是打起了自家哥哥的主意了,不过那也不关他的事,只要自己脱身了便好。 “是!”门外传来张公公应答的声音,紧接着便听道,“皇上该用午膳了,要现在传膳吗?” 皇帝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小木,“传吧,今日朕与逍遥侯就在御书房用膳!” 张公公应声麻利得带人下去准备了。 这兄弟二人谈完正事,自然少不了闲话家长,皇帝一脸坏笑的看着小木道,“你说这张老夫人有意将张小姐许你为妾,若是夏锦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皇帝一脸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还真是十分欠揍。 小木翻了个白眼道,“我有说过要了吗?我只是答应赎出张小姐而已,这为奴还是为妾自然是未来的侯爷夫人说的算?” “那若是侯爷夫人说要让她为妾呢?”皇帝一脸好奇的等着小木回答。 而小木却给了他一个你真八卦的眼神,从摇椅上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皱折,语带讽刺的道,“你认为锦儿是那种会与人共侍一夫的人吗?” 既而又是一脸正色道,“从认定她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心此生唯她一人而已,我很庆幸在认识她以前,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过往,否则我今生也不会有与相守的机会!” 小木的话却是让皇帝吃惊不已,自古以来三妻四妾太过平常,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逍遥侯,就算以夏锦之才值得小木真心相待,但是在认识她前都不能与别人有所过往这个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 皇帝不禁好奇的问道,“是她自己说的?” 绕过皇帝小木向前面走去,把背影留给皇帝,“不是,但我了解的锦儿就是这样,这才是我的锦儿。” 小木的话却似触动了皇帝的心弦,这是要爱的多深,才能如此了解一个人。只是这种深爱却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体会的了的,这辈子这要身下还坐着这把龙椅就注定他不能爱。 用过午膳,早上才睡了一大觉的小木现在可谓是精神奕奕,想着现在锦儿只怕还在午休,此时过去也是见不着她的,倒不如去天牢晃晃打发打发时间。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小木就着火把仰躺在稻草上的人,“张大人对本侯的招待可还满意?” 那人听了小木的声音便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禁想往里面缩缩,小木打了个手势,让人将他弄了出来,再次绑在了那刑架之上。 “皇兄让本侯来审问张大人,不知张大人有什么要对本侯说的?”小木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回答,怎么看着都像是根本不在乎这犯人怎么回答。 “侯爷,罪臣知罪,请您禀告皇上罪臣真的知罪了,罪臣的确贪了钱,也杀了人,求皇上让罪臣一死谢罪!”这张大人现在可是一心求死了,昨日受得那些非人般的折磨。只一夜他就受不了了。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所罪都认下来,昨夜那一通折磨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张大人急什么?这从你府中取来的刑具都还没试完,你要是认了,我还有得玩吗?再说最近我还听说了不少好玩的刑罚,苦于无人可试验,正好也可让张大人您先试试,若是有用那也算本侯对本朝的刑狱一番供献不是?” 他也算是听出来了,这逍遥侯哪是来问案的,根本就是特意来折磨他的而已。 “侯爷,罪臣不知何处得罪了侯爷还请侯爷恕罪,不与罪臣不一般见识!” 小木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刑架上的人,“张大人到是没有得罪过本侯,相反还对本侯有恩,所以本侯才想好好招待你啊,本侯还以为张大人喜欢这些呢,才在张家的地窖之中藏了个人慢慢玩的,本侯这不是怕张大人一旦伏法以后都没机会再玩了吗?这才让人招待张大人好好玩玩!” 小木将这字字句句中的玩字咬的死紧,好似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玩字,而那刑架之上的人却是收惊异常。 这逍遥候一边说自己与他有恩,却一边如此折磨自己,莫不是…… 不可能,那人早已变成一堆枯骨,逍遥侯不可能会认出来的,虽这样在心中自我安慰,然这逍遥侯所做的桩桩件件又如何解释。 第165章 刑罚之最 “张大人也不用太过感激本侯,若是张大人一旦伏法,只怕是不会再有机会偿到个中滋味了!”小木随手挑起一边火炉中烧红的烙铁,将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哧哧的响声、伴着白雾冉冉升起,刑架上的人心也跟着被拎起。 昨夜他已经偿过其中苦楚,在看着逍遥侯手中之物更是抖的厉害。 小木看到他那样子,玩心大起,手持烙铁一步步向他靠近。 然刑架上被小木称为张大人的人却,是猛烈的吞着口水,“侯爷……侯爷,您想问什么罪臣一定会知无不……” “张大人想必搞错了,是皇上让本侯来审问张大人,可不代表本侯就想听张大人说!”小木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烙铁扔进火炉之中。 虽然少了烙铁之忧,而这并没有让张大人放心,反而更加害怕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人不到绝境之时是不会说真话的,所以张大人现在所说的话本侯一句也不信,等到张大人把这里的刑具都偿上一遍,本侯自有法子让你说真话!”小木悠悠坐回椅子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似乎正等着看他受刑似的。 刑架上之人剧烈的扭动起来,型架上的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侯爷,罪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还请侯爷给罪臣一次机会!” 小木抬手让人将他从刑架上松了下来,“机会可以给你,不过只有一次,所以本侯问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 不等小木说完,张大人忙不跌的道,“罪臣一定不敢有所欺瞒!” “好!”小木眼中厉色乍现,“你是谁?” “罪、罪臣张钰!”有那么一刻的游移,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最后一次的机会。 “哼、哼……”小木脸上尽是嘲讽之意,一挥手又有暗卫上前将他绑回刑架之上。 “侯爷、侯爷,罪臣说的是实话啊,不信您可以问问牢头,罪臣真是张钰!” 听到他这一翻话小木脸上笑意更甚,而牢头却是一脸不明所以,只是这若此人真不是前监察御史那他们可是犯了渎职之罪,这罪犯何时被人换出去都不知道,那可也是死罪啊。 牢头吓得脸色青白,连忙跪下请罪,“侯爷明查,下臣一直看守天牢万不可能有人从这里换走人犯的,请侯爷明查啊!” “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小木摆手让他走人,他何时说过这人犯被换了。 牢头虽然心中忐忑,但终究还是快步退了下去,这侯爷没有定他的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闲杂人等退尽,小木才缓缓开口,只是这语气却冰寒彻骨,“你若是监察御史张钰,那地窖中的那具枯骨又是何人?怪只怪你那主子在让你冒充张大人之前没有调查清楚,本侯与张大人却有一段渊源,难为你扮的到是挺像,若不是那堆白骨,本侯也不至于怀疑你是假的,如此你还敢说,你说的是真话吗?” 若说之前刑架上之人害怕有一半是装出来的,那现在他是打从心底害怕了。只是这种事他不能认,不认他也不过贪污、杀人之罪或许只要死他一个便成,若是认了,那便是谋杀、假冒朝庭命官、他那年仅五岁的孩子只怕也难逃一死。 刑架上之人左右思量,最终还是咬咬牙,打算顽抗到底,“侯爷实在是冤枉啊,那地窖之人不过是个奴仆,因为现罪臣藏金之地,才被罪臣杀了灭口的。” “本候现在不想问你什么,你说的本侯也不相信,不过本侯到是好奇张大人是从何处找来如此多的刑具,竟比刑部大牢里的还要齐全,本侯也做过两年捕头,对这刑罚一途也有些研究,想与张大人探讨探讨!” 小木要看到刑架上之人瑟瑟抖的样子甚是满意,现在知道害怕了,那更让你害怕得还在后面。 “本侯瞧着张大人好似很怕这烙刑啊,只是本侯听说蕃外有一种刑法叫”炮烙之刑“,相传这刑法是在铜柱上涂抹膏油,下面燃烧炭火,教犯人赤足在铜柱上走过,那是一定要滑下去的,滑下去便恰恰跌到火炭上烧死。不知张大人以为这刑罚如何?” 小木说得云淡风轻却是把刑架上的人吓得颤抖的更为厉害,“看来张大人觉得这刑罚是轻了一点,听说还有一种叫刑法叫”梳洗“这可不同与女子梳妆打扮的梳洗,而是将犯人绑在木板上,然后冲其泼上几桶开水,待这皮熟肉烂之际,用特制的铁刷刷去其皮肉,直至全身皮肉退尽只剩森森白骨,听说用此弄者若是手法好的刑吏下手,能人受刑之人活着看到自己只剩下一副骨架!不知张大人对此刑可还满意?” 小木回身去看那刑架上之人,早已是脸色灰白,一副想要晕过去却又不敢的样子。 “怎么张大人还是不满意?那本候这里也只剩下最后一种刑法了!”小木这口气委实有些为难之意,好似这最后一种刑法你再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看着刑架上之人脸色灰白,小木接着尾尾道来,“‘剥皮之刑’想必张熟知刑罚的张大人应该是知道的,但本侯这里有一种剥皮之法,张大人一定闻所未闻。 听说有一种很简单的剥皮之法,而且可以保证剥皮后人仍活蹦乱跳的。只要将活人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再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 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噌’得从头顶的那个口子里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小木这话还没说话,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传来,这一转头那刑架上的人身下早已湿了一片。 微拧起眉看向那混身散的恶臭之人,看到他吓得混身颤抖,大小便失禁的样子,小木才稍微觉得比较满意,“看来张大人对本侯所说的那些刑罚似乎比较有兴趣啊,不如就由张大人亲自体验一翻,回头也好给本侯说说其中滋味,是不是与传一般。” 还真不知他是如何从这吓得大小便失禁的人身上看出有兴趣来的。 刑架上的人早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听到这话真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木讽笑的看了刑架上的人一眼,“张大人醒了替本侯转告他一声,可千万别做傻事想不开,他那还嗷嗷待哺的孩儿,还在官署里面等着他呢,若是他真做了傻事,本侯少不得要另寻他人试刑!” 肩膀微微抖动出卖了刑架上之人,小木也不揭穿他,负手而起向天牢外走去。 刑架上之人心思百回千转,原本以为自己刑虐那人的招数已是恶毒至极,怎么也想不到这逍遥侯能想到如此歹毒的刑罚,他确是想过若真是要让他受此酷刑不如自我了断算了,可是没想到这逍遥侯尽是幼子相携,到是真是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快步出刑室大门时小木回身留下一句,“这两日你们好好招待张大人,定要让他把从御史府搬过来的刑具,通通偿个遍。让他好好想想该与本侯说什么!两日之后若是本候看不到想看的,本侯自会亲自来看张大人试刑。到是本侯一定带上最好的大夫,定让张大人把本侯今日所说的刑罚都偿个遍! 本侯希望张大人还是不要招的好,本侯可是真的很想见视见视这被称为史上之最的刑罚,可惜一直以来无人能为本侯试刑,真是难得皇兄能把张大人交给本侯,张大人可莫要让本侯失了兴致啊!”若说之前话是在吩咐暗卫,那最后一句却是实打实的说给刑架的人听的。“咣当”刑室的门被从外关了起来,小木缓步向前却在这要出天牢之时停了下来,“传本侯的话,本侯今日在这天牢之中,所说关于刑罚之事,谁若是传出去半句,本侯便拿他试刑,到时可别怪本侯不念旧。” 他刚刚所说的那三种刑罚委实太过残酷,他也不过是用来吓唬吓唬假冒的张御史罢了,这些刑罚虽在一些古籍中确有记裁,但知之之人甚少,若是这些刑罚流传出去实非凤天之福。 “是!”众暗卫纷纷现身跪地应声,小木满意的点点头。 却有暗卫问道,“主子,那假张御史之子,主子是否真的会拿他……” 这未尽之意也是再明显不过了,其余众人介是为此人捏了一把冷汗,竟敢怀疑主子,就是万死也不足已赎其罪的。 小木看了提问之人良久才沉声道,“你小子是哪只耳朵听到本侯说过要拿那小子试刑了?嗯……断章取义可不是好习惯!” 那名暗卫却是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是何时听到主子要拿那孩子试刑,“主子恕罪,是属下断章取义误会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166章 凤鸢大长公主 小木挥手让那人起来,不欲为这点小事与属下人计较。这种事自有别人来与他计较就是了。 众暗卫同情的看了那人一眼,果断的匿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十分舒服,摄政王正带着宝儿习武,却不见夏锦的身影,问过管家才知她是接了阮府秋灵小姐的贴子一起去了淮阳王府了。 小木听了也不过是微微一笑,难得得这丫头第一次上京便能在这京中名媛的圈子里交上两位至交好友,这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想着自己多日也没回家了,小木向老摄政王打了声招呼便又出了摄政王府打算回家。 小木这才进了战王府的大门便见家中气氛不同以往,虽没披红挂绿却隐隐透着股喜气,下人脸人也是笑意盈盈的。 看着他回来,都是笑嘻嘻的道,“侯爷好!” 小木也是微笑点头,本想先回自个儿院子换身衣裳再找个下人问问怎么回事,这还没从大厅转了出去,确教他娘逮了个正着,“回来!我说你又想到哪去,好几天不见人影,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说去给你娘我请个安,要不是给我抓个正着,是不是为娘我今天又是见不着你啊!” 本来心情极好的凤鸢大长公主看见他却生起了一肚子的火,你说这生儿子有什么用,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还不如生个女儿,若是她能有个像灵若活泼可爱,或是锦儿那般聪慧、贴心的女儿就是让她用这两个小子去换她也乐意啊。 还好灵若现在已经是半个女儿了,锦儿迟早也会进门,这才让她觉得心中平衡了些,养这两儿子这么多年,唯一的优点也就是给自己找了两个不错的儿媳妇。 “娘,我都多大人了,您能不能给点面子!”一把从凤鸢大长公主手中夺过自己饱受催残的耳朵。也只有他才老娘才会一天到晚把他们当成孩子。 凤鸢大长公主却不甚在意的甩甩手,“那玩意是能吃还是能喝了,在自己家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小木无奈的撇撇嘴,和娘亲说道理,你是永远说不过她的还是不要再纠结与此,果断的换个安全点的话题为好,“娘,府里有啥喜事吗?瞧你这开心的!” “不是府里,是庄子上,庄子上的管事来信了,他打听到一位专治骨伤的神医不日就要进京,介时会路过庄子上,听说他治好断脚之人无数,就是断骨几年之人他也曾救治过,管事已经着人相邀,他同意在庄子上盘桓几日替狗娃看腿伤!说不定狗娃的腿能救也不一定!” 当年那孩子摔断腿时她也一度很内疚,必定是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语,才害了这孩子的一生,请过大夫无数都是束手无策,而这次的大夫听说专治各种腿伤,让她一时很激动,说不定这次真的能治好那孩子也不一定呢。 “娘亲当年之事,不过是那二总管之过,你却是不必把这份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更不必如此内疚。”小木知道娘亲心软但当年的那个二总管却是早已处置过。 “娘知道啊,只是如今狗娃子却是有机会再站起来,娘亲也为他高兴而已!”凤鸢大长公主,倾身靠在自己儿子的肩头,侧头在他耳边低语,“更何况这不是锦儿的计划吗?娘亲不过配合一下而已!” 小木一愣,这两日他都在忙着张御史的案子,却是没有过多关心夏锦的事,却不知道她是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凤鸢大长公主到是十分满意儿子错愕的表情,继续道,“锦儿让风知会我的哦!” 洋洋得意的表情,却像是在说,“锦儿有特意告诉我哦,没有告诉你吧!”看着自己娘亲这小孩子的模样还真教人哭笑不得,小木一脸无奈的道,“那您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有吗?我只是比往日开心了点而已,可没特意做过什么啊?”凤鸢大长公主抬手扶扶发间的紫玉琉璃簪,脸上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小木想想自己自进门后的一切好像是没有什么特变的地方,只是……一府的奴仆具是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可心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一府的奴才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一进门见他们那样还以为府里有什么喜事呢?”小木狐疑的看着自家娘亲,“真不是你下的令?” 凤鸢大长公主伸手在小木腰际狠狠掐了一把,“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吗?!” “嘶……”小木痛的直抽气,老娘下手还真是狠,只怕这腰上是铁定会青一块了,一脸哀怨的瞪着自家娘亲,我真是你生的吗?真得不是您捡来的吗?然凤鸢大长公主却只给了他一个你自找的眼神。 不过凤鸢大长公主想想身边路过的一众下人微笑打招呼的样子,确是有点怪,不过也只是不甚在意的道,“也许他们不过是看到主子开心,所以也替主子开心罢了!” 凤鸢大长公主的解释却让小木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实却确是如此,只是这里面却有王府管家的功劳在里面。 此事还等从今日早些时候说起,凤鸢大长公主的婢女伺候她梳洗的时候却见大长公主今日心情不错,就多了几句嘴。 “公主,瞧着你今日心情格外的好,连着这气色也这么好,莫不是府中有什么喜事?”紫儿一边小心的为凤鸢大长公主梳理她而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一边说着讨喜的话,只是没想到这话匣子一开到是让凤鸢大长公主来了兴致,竟与她聊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不这本公主今日这心情的确不错!” 而此时正在为公主收拾床铺的老妈妈却是听了这话,笑着接着问道,“何事让公主如此开心了。” “庄子里来了信,说是余管事请了位神医给狗娃儿看腿,那神医说狗娃儿的腿能治,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呢!”抬手让婢女停下梳头的动作,凤鸢大长公主转脸看向自己的奶嬷嬷。 “公主就是个心善的,也是那狗娃儿有福能得公主惦记这么多年,这神医要是真能把这狗娃的腿给治了那也能了了公主一桩心事了!”老嬷嬷接过婢女手中的象牙梳,亲自为凤鸢大长公主绾起发来。 凤鸢大长公主坐好身子,看着琉璃镜中的影像道,“还是奶嬷了解我,那孩子的腿真好了本宫就真的了了一桩心事了!” 这老嬷嬷虽说年纪一大把但这手脚却十分利索,这说句话的功夫,这漂亮的发髻已经在她手下成型,凤鸢大长公主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奶嬷梳的发势最合她的心意。 从妆匣中挑了一支紫玉琉璃簪递给奶嬷,这是上次锦儿特意着人送来的,乍一看她就十分喜欢,今日选得是一身紫裳,配这簪子到也相得益彰,更何况此簪还是锦儿特意为她画的样式,这世上也仅此一支,想想这是未来媳妇的心意,凤鸢大长公主的心情是更加的好了。 “紫儿,去大管家那走一趟,就说本宫今日心情好,让他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大伙儿都加加餐。”这在战王府本来也是常见之事,王府之中就算是下人,这吃穿用度本就比普通百姓家要强上许多。 而赶上他们的主母心情好时,更是三不五时就让厨房加菜,而这加菜也是有讲究的,加的可是王府主厨亲自烹饪的美食,那滋味可是堪比皇宫的御膳。 紫儿听了今日要加餐的话,自是高兴的不能自已,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明艳,“是,公主!紫儿这就去找管家!” 放下手中的活计忙不跌的就往外跑,好似要是走晚点公主就会出尔反尔似的,凤鸢看着老嬷嬷笑道,“奶嬷,你这孙女可不如您当年成稳啊,瞧瞧一说到这吃食,可是跑得比兔子还快,难不成我还短了她的吃食不成!” 当然早已跑远的紫儿是不可能听到凤鸢大长公主的调侃的话,但是她那亲奶奶,凤鸢大长公主的奶嬷却是一字不落,只不过却也不甚在意的道,“那还不是公主给宠出来的,这丫头是越发的没规矩了,要是以老奴看,就得好好的管教管教才成,可不能由着她这般,哪还有半点奴婢的样子!” 在老嬷嬷的眼中,这奴婢就是奴婢哪能因为主子的宠信就是失了规矩,无奈她这亲孙女她却是管教不了,到不是她因为这丫头无父无母,过多的宠爱,而是她屡次想管教都被这凤鸢大长公主拦了下来。 “奶嬷,这紫儿丫头可是奶兄亲手交到我手上的,可不是您老带进府的,这丫头自小养在府中,我可是也当她半个女儿的,从未将她当过奴婢看,您哪也别老是让她学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丫头眼看着大了,还是教她此中馈之术这些实用的东西,这将来嫁了人,也好能把这家给当起来才是正经的!” 凤鸢大长公主拉着老嬷嬷的手让她随自己在软榻上坐下,这个自从自己出身就呆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也是她如今身边最能信任的人了。 老嬷嬷眼角微微有点抽搐,“嬷嬷不想教吗?那丫头被您惯得无法无天了,一天到晚都不知道野到哪去了,老奴能管得了,瞧瞧那丫头的馋样,要是真嫁了人,也是给公主您丢脸,不如你看府中哪个小斯可靠就将她许了算了,也省得老奴我担心她在外面受欺负。” 每次谈到紫儿的事,奶嬷总是这态度,还真是让凤鸢大长公主无话可说,这奶嬷一辈子就跟在自己身边,甚少能照顾得到家里,一辈子也只得奶兄一个儿子,还是因病早早就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她是如何也不能再让她的亲孙女再在这府中为奴为婢一辈子的。 想罢,凤鸢大长公主拍拍奶嬷的手,示意她不谈这个话题了,免得她老人家又不开心。 话说紫儿一路小跑着去管家院中找人却没见到人,只见管家娘子在一边晾着衣服,两个小娃儿在院中追逐打闹,管家娘子见紫儿进门,忙着放下手中活计擦干了手,笑容可鞠的道,“紫儿姑娘可是来寻我家相公的,莫不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这紫儿虽说年纪小小,但她身份却是不一般,公主奶嬷的亲孙女,更是公主身边的人,虽说自家相公是王府的总管,但是见了她也是要客客气气的,不是说怕这小丫头怎么着。 只是公主曾明确说过紫儿并非王府丫头,只是寄住在王府,不必学王府中规矩礼仪,自然也不归王府的管家,嬷嬷们管,这府中之人除了几位主子,谁见这丫头不得称一声紫儿姑娘的,谁让公主宠她呢。 “管家家的嫂子,公主让我来寻管家有事吩咐,可知管家去了哪里了!”小丫头也是一脸笑意盈人,一笑之下露出两颗小虎牙也是十分讨喜。 “知道、知道,刚刚被账房东郭先生叫走了,你且去那里寻寻便是!”管家娘子瞧着小丫头虽说得宠,但却一点娇纵之气也没有,也是十分喜欢她,也难道她能讨得了公主的欢喜,这公主的奶嬷亲自调教的就是不一样,可她哪知她那亲奶奶却是对她头疼的紧,想管教都没说管教,谁让主子护着呢。 看着小丫头渐远的身影,管家娘子又回身晾自己的衣裳,看到自家两个还在追打在一起的小子,上去就是一人兜头一巴掌,“瞧瞧人家紫儿姑娘那矩规,人家也不过比你们大上一点而已;再瞧瞧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玩!” 两个小家伙委屈的撇撇嘴,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那叫大一点点吗?是比他俩加起来大一点点吧,两个小萝卜头一个六岁一个四岁,紫儿丫头却也不过才十一岁,若说大可还真没大多少,但是也却是比他们加起来还大一点点。 紫儿沿着九曲回廊向着管家娘子所指引的方向走去,王府的账房的院外,小丫头探进一个小脑袋扬声唤道,“管家伯伯在吗?” 账房重地不能随意出入的规矩她还是懂得,便只能在院外唤人。 “在的!”院中有人应声,话落人便也出现在紫儿面前。 见是公主院中之人,管家也不敢怠慢,笑言道,“紫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管家伯伯,可不好开紫儿的玩笑,是公主殿下有事要吩咐管家伯伯!”小丫头可不傻,她不过一个小丫头再得宠也没有权利去吩咐王府管家啊。 小丫头一脸笑意盈盈的纠正管家的错误,到是让管家脸上微露尴尬之色,“是、是,是我失言,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知小丫头并无恶意,管家也是一脸的笑意,本就清隽的人,这一笑起来却是如那清风拂面,暖入人心。 小丫头到是看得痴了,直到身畔传来轻咳之声,紫儿才回过神来,现下尴尬之人却是换了人了,“公主说今日心情好,让管家伯伯安排加餐。” 这本是常事,管家点点头算是知道了,但是这主子为何高兴,他难免多问一句,“公主因何如此开心?” 小丫头想想这便是什么不能为人言之事,难免把凤鸢大长公主与奶嬷的对话说与他听,管家听罢也觉得有如此良善的主母是战王府之福也是他们这此下人之福。 要说这管家也是个有意思之人,紫儿小丫头才传了话回了院子没多久,这管家立马招集府中下人,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多么好的人,慷慨激昂的一翻话,对王府的下人进行了一番洗脑。 让王府的下人知道这能进这战王府做事是多么幸运之事,有这么好的主子,当下人的自当要主动为主子分忧,以主子这忧为忧,以主子之乐为乐,要说这管家要是在现代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懂得利用身边的事来提高底下人的凝聚力。 这才有了小木刚回府的那幅场景,那一众下人刚刚才被这管家洗过脑。 小木看着她娘扶头的动作才注意到凤鸢大长公主头上那支与众不同的发簪,这种以琉璃为主材的簪子也只有锦儿的店中才有,这丫头何时贿赂了他娘,他竟然不知。 小木却是一脸醋意的看着自家娘亲,也不知他是吃娘亲的醋还是吃夏锦的醋,只是酸溜溜的道,“娘,人家的婆婆哪个不是想着把媳妇拿捏在手中,也就只有您,把媳妇看得比儿子还亲?” 凤鸢大长公主也只道他不过说着玩得,只怕她如此看重夏锦,这小子只会在心中偷着乐,哪会如他现在表现的一般。 白了儿子一眼,凤鸢大长公主,在正厅的主位落坐,示意小木也坐下来,那家伙本就视规矩为无物,自是不会中规中矩的坐在那儿,一掀衣摆,真接靠在凤鸢大长公主脚边坐下。 如小时候靠在娘亲脚边撒娇一般,他这一坐在凤鸢大长公主心中到是十分受用,必定自从儿子长大,都有自己的事做,很少能如现在这般靠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谈心了。 第167 论婆媳之道 轻轻一指弹在小木的脑门上,凤鸢大长公主瞪了这家伙一眼,“你说我要是整天想着怎么拿捏你媳妇和你嫂子,你和你大哥能乐意?” 小木思量着娘亲说过的话,若娘亲真是如此,只怕他和大哥都不会答应,他们的媳妇都是自己选的心上之人,可于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一样。 只是他能对娘亲说不乐意,只怕娘亲要说他不孝,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是要说您要拿捏便随您高兴那也不是真心话。 见小木没有答话,凤鸢大长公主也不是想听他的意见听接着道,“不说锦儿和灵若都是招人疼的好孩子,单她们是你和你哥的媳妇,娘亲不就该多疼着她们一些才是!” 小木扒在他娘的膝头,凤鸢大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着他的头发,“这婆媳之道,可是一门大学问,娘亲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们好!” 小木抬头看着凤鸢大长公主等着她接下去的话,凤鸢大长公主没忍住又弹了他额头一下,才道,“瞧你这样子还和自己媳妇吃起醋来了!你也不想想若是娘亲像别的婆婆一样,整天算计着怎么拿捏媳妇,你们能好过? 媳妇是你们的心上人,受了委屈你们能不心疼?夹在娘亲和媳妇之间,最难过的还不是你们,娘亲又不是糊涂的,为了那些个根本不算个什么的事儿来为难自己的孩子又是何必呢?” 凤鸢大长公主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更何况锦儿和灵若都是好孩子,娘亲又何妨多疼她们一些呢,疼她们不就等于是在疼你们吗!” 若说凤鸢大长公主的话让小木感触良多的话,那感触最多的却要属门外的世子妃舒灵若了,她本来是想同凤鸢大长公主告个假,想出去逛逛的却没想到竟让她听到这些。 婆婆的睿智和通达,让她不禁感触颇深,想想自己嫁入战王府这些年,婆婆对她的好,一时间竟泪流满面,婆婆说的对,疼儿子到不妨多疼疼媳妇,那她这个做媳妇的,心疼相公自然也要多多孝名敬自家婆婆了。 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像嫁进王府这么久还未亲自为婆婆做过一次吃食,到不妨去厨下看看,为婆婆亲自下一次厨,至于逛街,以后有得是机会不是吗? 屋内的二人,或许知道有人来过,便是谁也没留意,凤鸢大长公主的这一番话,不仅影响了她与媳的相处之道,更是成为以后战王府历代主母代代相传的婆媳相处准则。 小木靠在凤鸢大长公主的膝头,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娘,锦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婆婆是她的福气,也是儿子的福气!” 凤鸢大长公主却是没被他这迷魂药灌倒,一巴拍在后脑勺上道,“别和娘亲在这扯有的没的,敢紧把人给老娘娶回来才是正经!” 小木屈委的揉揉后脑勺站起身来,娘亲怎么变脸比番书还快,前一刻还温情脉脉,下一刻就诉诸武力了,小木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娘道,“您以为我不想啊,只是宝儿的毒一天未解,锦儿一天也没心思谈婚论嫁,这事急也急不来!” 说到这事凤鸢大长公主也是立马换上严肃的表情,“你说你皇叔祖最终会不会……” 凤鸢大长公主未尽之意也是十分明显了。 小木叹了一口气道,“我到是希望皇叔祖会,必竟他这一生为凤天也牺牲的够多了,只是以皇叔祖的性子只怕不会这么做,若真是到那一步,我怕锦儿会发疯的!” 以锦儿对宝儿的疼爱,以及她付出的感情和心血,若是宝儿出事,只怕她真的会疯,小木不敢想想那样的场景,只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才好。 凤鸢大长公主瞧着他那样,也是说不出的心疼,谁家的孩子谁不疼,更何况那两个也是她放在心上的,“你没事就不要回来了,多陪陪宝儿和锦儿,你什么事也好给锦儿帮帮忙!” 凤鸢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口,小木的脸神更加哀怨了,“娘亲,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你这是打算赶我出府了?不打算要我了?” 凤鸢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这家伙会装傻卖乖,“是,娘亲是不打算要你了,你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省得在老娘跟前碍眼!”至于他是不是她亲生的这句,她选择性的无视,不是她生的,难道他还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小木这下是真的被打击到了,他娘可是真狠啊,一句话就让他体无完肤,那家伙耍宝似的做了个西施捧心的动作,一脸哀伤的向外走去,他当然不是真的听话的有多远滚多远,而是滚回自己的院子而已。 凤鸢大长公主无奈的直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宝,有时真不知道京中流传的狠戾绝决的逍遥侯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小木回到院子先让人烧了一大桶的热水好好洗了个澡,昨夜在地道中呆了一夜,今天又去天牢走了一遭,这身上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 好好泡了一个澡,便倒到房中呼呼大睡,直到天色将晚才起身,向老摄政王府而去,准备去蹭晚膳去了,凤鸢大长公主在晚膳时见一家人聚在一起却独缺小木一人并不觉得奇怪。 而最让她奇怪的是,自己那大儿媳亲居然手送上的一盅黑乎乎的东西,据说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亲手熬制的人参鸡汤,看着这满满一盅心意,凤鸢大长公主的笑容极度扭曲,这东西真能吃吗?看着舒灵若那期盼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 舀了一勺鸡汤正欲送进嘴里,却撇见自家相公那兴灾祸的笑容时,计由心生,这好东西总要与人分享才是,可不能让她一人全吃了。 凤鸢大长公主放下汤勺,看着舒灵若那明显失望的眼神,终是有些不忍,但想想也不能便宜了某人,“儿媳妇,你瞧你爹爹也是一幅眼馋的样,你没给他准备这鸡汤吗?” 凤鸢大长公主这一问到是让舒灵若一愣,她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愧疚的低下头道,“爹爹,我明日再为您做!” 战王爷刚夹了一个圆子进嘴,被这一吓,更是咕隆一声滑进了喉咙差点没噎死他,哀怨的看了自个媳妇一眼,他哪里眼馋了,他一点也不想吃好不好? 战王听了舒灵若的话,刚想摇头说不用了,却被凤鸢大长公主伸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掐在大腿肉上,那疼啊! 战王眼眶含泪忙不跌点头,不明所以的舒灵若还以为这公爹是感动的流泪了,只有世子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家老爹,谁让你老人家兴灾乐祸还摆在脸上的,也不看看这家里谁是不能得罪的,真是活该! 然凤鸢大长公主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笑着道,“何必等到明天呢,正好我今日这肠胃不好,看着灵若的一翻心意,我若不喝了这盅汤也实在对不起灵若花费了这么多功夫,若是喝了又怕肠胃实不了,实在是为难得紧,既然你也想喝,不如你就替我都喝了吧!” 凤鸢大长公主转头盯着战王,眼含威胁的道,“一滴都不许剩哦!不可以浪费儿媳妇的一番心意哦!”说着便把手边的那一盅人参鸡汤推到战王面前。 “灵若,你不会怪我把人参鸡汤让给你爹爹吧!”复又转头看像舒灵若,一脸温和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愧疚,好似是对这不能亲口喝掉这鸡汤的遗憾,和把这人参鸡汤让给自家相公的不舍,那表情可是十分的到位。 若不是那一盅黑乎乎的人参鸡汤的品像太过吓人,只怕连世子都要以为那汤中里的人参鸡汤一定十分美味,而世子此时在心中感叹,娘亲这功底,真可谓是入木三分、唱作俱佳了! 战王却是若着一张脸看像自己的娘子,这一盅鸡汤喝下去他还焉有命在,一脸祈求的希望自家娘子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他一马。 只是凤鸢大长公主,却是置若惘闻,谁让你刚刚还兴灾乐祸呢,看到战王眼睛骨碌骨碌乱转想辄时,又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以眼神警告他,若是他今日不喝打击到儿媳的信心了,她可不会饶他。 战王最终也是曲在自家娘子的淫威下,不得不咬牙将那一盅黑乎乎的人参鸡汤喝了个底朝天,世子偷偷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为自家亲爹竖起大拇指,忍人所不能忍,父亲大人可真是大丈夫也。 只是这大丈夫一夜都奔走于书房与茅房之间,可算得受罪匪浅了,最终还是下人送上汤药才止了泻,至于书房嘛,这就是兴灾乐祸的代价! 然而战王爷的给面子,却是大大鼓励了世子妃的积极性,这过后的半月里更是一盅盅的汤盅摆上桌,只是都是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过去了而已。 至到半个月后世子实在不忍父母整天过着担惊受怕,又不忍打击儿媳自信不忍告之真像,直把每天用膳当成酷刑的日子,才在一天熄灯后才敢告诉了世子妃真相。 第168章 错乱的辈份 只是,当时他没看清世子妃的神情,只一味的安慰她别难过,不想此事却大大刺了世子妃,使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苦练厨艺,当她再端上自己所做的美食时,直让人食指大动,赞不绝口。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小木跑去摄政王府蹭饭时,摄政王府的三位主子早已动筷,只是刚开动没多久,这桌上的菜色多数还没动过,老摄政王也不拿他当外人,只叫下人加了付碗筷! 宝儿十分乖巧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小木爹爹,你今天回来好晚哦,宝儿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呢!”小家伙俨然是把他的小木爹爹当成摄政王府的一份子了。 小木揉揉宝儿的头道,“小木爹爹回家看你凤姨姨去了,宝儿想不想凤姨姨?” 小家伙放下筷子掰起自己的小指头算了起来,“凤姨姨是小木爹爹的娘亲,小木爹爹又是宝儿的爹爹,凤姨姨是宝儿的姨姨……”小家伙越算越乱,急得直抓脑袋。 夏锦看着宝儿那样纠结还真是不忍心,想让他别算了,却被老摄政王拦了下来,示意她再等等,看看小家伙究竟能不能理清这乱七八糟的辈份关系,当然没少得了白了小木一眼,要不是这家伙横插一杠认了宝儿做干儿子,哪有这么多的事。 过了片刻小家伙终于抬起小脑袋,一脸纠结的看着夏锦问,“娘亲,宝儿是要叫凤姨姨做奶奶吗?” 夏锦仔细想了片刻才认真回道,“娘亲想,凤姨姨一定更喜欢宝儿叫她姨姨的!” 若是在不知师傅与凤鸢大长公主的身份的情况下,让宝儿叫凤鸢大长公主一声奶奶并无大碍,必定宝儿也能算得是凤鸢大长公主的干孙子,但是如今凤鸢大长公主却是宝儿亲娘的堂姐,自然也就是宝儿的姨母,怎么的宝儿也只能叫她姨姨。 宝儿听了夏锦的话沉思片刻,才点点头,夏锦不知他是在思索些什么?只见小家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估计还在理清这辈份关系,夏锦也是无奈的摇头,随他去了,老摄政王看小木眼中的怨念却是更深了。 某人只得悻悻的摸摸鼻子,埋头吃饭,可不想面对也随时可以杀死他的眼神。 夏锦给宝儿夹了一只鸡腿放进他的碗中,“别想了,先把饭吃饭!” 小家伙这才听话的抓起筷子开动起来,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想从他那还十分迷茫的眼中也能看出几分,只是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娘亲叫吃饭自然要乖乖吃饭了。 吃完饭老摄政王便拉着宝儿在院中遛弯消食起来,独留夏锦和小木二人在厅中,小木从怀中取出那不足二两的新茶递给她,“你不是喜欢喝这明前龙井吗,今年南方旱的厉害,宫里也只剩这么多了,皇兄让人全给包了。” 夏锦看着眼前的茶叶眼角直抽搐,这家伙是土匪吗?她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这家伙竟跑宫中打劫去了。 夏锦让红袖收了这茶叶下去沏上两杯送来,闻着这清香宜人的茶香夏锦嘴角微微勾起,要说这茶到是极好的。 小木品着这从皇宫里搜刮来的茶叶,挥手让厅里的人先下去,“锦儿,你那计划可有把握?” 小木自是相信她的,只是这延请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的骨伤,她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让人站起来?宝儿可没有多少时间能等了? “没有!”夏锦其实真的没有多少把握,这伤筋断骨一百天,那孩子断骨已有多年,现再要让他断骨再续比那新伤更难治,就算有师父为那孩子开药调理,她其实是真的没有把握能在短短时间让他站起来,只希望有奇迹出现吧。 “但至少可以试一试,万一要是不行,那只能犯上一回了!”夏锦所说的犯上自然是小木当日所提意的强抢之法,只是这是下策中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的罢了。 小木也是点点头,锦儿说的对现在只能尽力一试了,不过最让人欣喜的是,这段时间小家伙勤加缎练加之有老摄政王亲自为他调理,这小身板是比以前结实多了。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二人一时之间也是相对无言了,再过很久夏锦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问道,“你那案子结了吗?” “没有,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不是小木太过自信,就是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想偿偿他那日所说的那三种刑法,他相信经过今日一夜的沉淀,那位假的张御史绝对会,越想越害怕最终熬不过自己那关,招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然果不出他所料,第二日清晨,他还未起身便有暗卫来报,说是假张御史招了,并附上画押的供状一份,小木靠在床头仔细看着这供状上的一字一句,虽说大多数不出他所料,但还是有很多让他暗暗心惊,合上供状,递给眼前之人,“送进宫!” 那人收起供状,却是欲言又止,小木倪了他一眼,挑挑眉毛,“嗯?”赏了那人一个鼻音。 “主子,他说若是主子能保他孩子一命,他原意当堂作证指证那人!”木梓想想还是将假和御史的原话说了出来。 “哦?”小木语中不无讽刺之意,能对自己孪生兄长下如此狠手之人,竟然也会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吗? 祸不及家人,小木从来也没想过拿那孩子开刀,但是别人会不会以这小子做要挟可就说不准了,那孩子暂时还关在官署里没人敢动手,若是一旦离开有的是动手的机会,而那假的张御史知道的太多,现在关押在天牢的密牢之中,那人的手还伸不进去,想要保住密秘,谁敢说那人不会拿那小子做要挟呢。 “把这供状交给皇上,想必今日张家众人就会被从官署里放出来,你就和皇上说本侯看中了张家那小子想让他来给小世子做个侍从,直接将人带回来!”与棋让那假的张御史为人所用,到不如捏在自己手里的好,更何况本来他就打算把那小子带出来的。 “是主子!”木梓躬身退下,小木这才施施然的起身,事情比想像中的顺利,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若不是那个人的野心,又怎么会让那么好的一个人被活活虐杀在自家十年之久竟无人得知。 辰时刚过木梓便领着一个小小胖胖的小子回来,说是给宝儿做侍从也不过是个借口,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而且就算要给宝儿选待从有得是高门大户的嫡出公子想进这摄政王府,怎么也轮不着这犯官之子。 小木看也没看那小子便直接打发人领到后院去找位嬷嬷教养着,等这事一了这孩子还是要还回张家去的,至于张家人如何对待他,就不是自己能过问的了的了。 且说夏锦一大早的还没醒神,就觉脸上一阵湿湿蠕蠕的,好似羽毛轻抚而过,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一把,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夏锦也算是醒了神,只是还假意闭着眼,当那颗小脑袋再次靠近时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趁势一个翻身将人卷进床里面,夏锦闭着眼,一双手在小家伙身上一阵乱摸,看似杂乱毫无章法,却是每每挠在宝儿的痒痒肉上,直逗着小家伙咯咯真笑。 “娘亲,呵呵……宝儿不敢了,呵呵……娘亲快松手啊!”小家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夏锦手下直求饶,夏锦这才收了手,不再饶他痒痒,改成单手搂着他,让他枕在自己左边的胳膊上,另一只手轻拍了他的小屁股两下,笑着道,“一大早不睡觉,跑来娘亲这干嘛!嗯?” 小家伙伸出两只小胳膊抱着夏锦的右臂,就怕夏锦再次挠他,而后才道,“娘亲忘了吗?长鸣舅舅说今天要接宝儿和娘亲过去玩的!” 夏锦这才知道,小家伙特意起了个大早原来是想去将军府玩啊,想想也是自从那天遇刺后,夏锦就没有带他出过门,就怕有意外。 难得今天长鸣哥要亲自来接,夏锦也是麻利的起身,替宝儿整整衣裳,“好,那我们快点准备准备,一起去将军府看婶婆!” 小家伙高兴的欢呼了一阵,夏锦也趁着这功夫,穿好衣裳,红袖、添香此时也送上热水供母子二人洗漱,直到用早膳时分宝儿也是一直兴奋的不得了。 老摄政王知道他是因为去夏长鸣府中才如此开心也没有说什么,必竟宝儿也是叫夏长鸣一声舅舅的,瞧着这夏将军也是真心实意的疼他,老摄政王自是不会反对他们来往,多一个人疼宝儿,他只会更高兴而已。 但是另一个人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这夏长鸣明知道与锦儿不可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不知夏锦是真的没注意到,还是故意忽略小木那一张黑得彻底的脸色,反正这早餐吃得除了小木一人,其他人都很开怀。 用罢早膳,老摄政王让管家从王府库房里寻出两盒老山参来,说是为夏锦备的一点薄礼。 夏锦看着这两盒价值不匪的野山参,嘴角忍不住抽搐,这摄政王府果然是财大气粗,这种有市无价的宝贝也能叫薄礼,夏锦本想,推辞说自己一会让人准备。 却被老摄政王瞪了一眼,“什么自己准备不自己准备的,这王府不就是你的家?王府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你这是要和师父分家吗?” 夏锦实在有一种抚额的冲动,她不过是觉得这礼太过贵重,婶娘不一定会收,怎么到了师父这里就成了她要分家了?有这么严重吗?更何况这摄政王府本来就是师父的家,何来她要分家之说。 实在不想做这无谓之争,夏锦只好收下这两盒野山参,老摄政王这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最终还是王府管家好意的给夏锦解释道,“这两颗山参郡主实不必放在心上,王爷走南访北多年,这王府中别的不多,收的最多的就是这珍稀药材了,这两颗山参在王府的府库中委实算不上上等货色郡主安心送人就是!” 夏锦这才将这山参交给红袖让她拿红缎给包好了,这不过辰时三刻,夏长鸣便早早的在摄政王府门口,对着两位门将一拱手道,“劳二位通禀一声,就说夏长鸣特来接凤鸾郡主与小世子过府!” 二人一听是郡主的堂兄委实不敢怠慢,但是王府中的规矩就是规矩,就是皇帝来了不经允许他们也不敢私人进府,二人中的一位身材瘦高的门将拱手回了一礼,“荣威将军请稍待,摄政王府的规矩想必将军是知道的,请待我二人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夏长鸣点头致意,退后三步静待那人进去通禀。 不肖片刻,便见摄政王府的大门从里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夏长鸣扑去,“长鸣舅舅你来接宝儿了,你好早哦,宝儿才刚用过早膳呢!” 夏长鸣弯腰一把将小宝儿捞起搂在怀中,小家伙趴在他的肩头喋喋不休的说着,夏长鸣也不嫌烦就这笑容满面的耐心听完。 夏锦和小木并肩而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其乐融融的场面,夏锦不禁想要是长鸣哥成亲生子,一定是个好父亲的,瞧着他对宝儿都很有耐心。 而夏长鸣在见到夏锦那一刹那,也是十分欣喜,当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小木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只有有心人才能发现,例如情敌。 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今天是赖定夏锦了,见到抱着宝儿的夏长鸣时,笑着抱拳道,“荣威将军不介意本侯随凤鸾郡主一起去将军府中做客吧!” 听到这话夏锦也是一愣刚刚从府中出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凑巧也要出门才和他们一起走的,哪曾想到他打的是这主意。 “欢迎之至!”夏长鸣抱着宝儿不便行礼,便点头致意。 小木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一行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国便朝着荣威将军府而去,夏锦抱着宝儿上了马车,小家伙闲不住直挑着帘子往外看,只见夏长鸣与小木并肩而行,两匹马靠的极近。 小家伙兴奋的拍拍小手,“娘亲,原来长鸣舅舅和小木爹爹是好朋友,难怪小木爹爹会和我们一起去长鸣舅舅家玩了!” 红袖嘴角一抽,两人分明就是情敌,怎么可能会是好友,夏锦虽不知夏长鸣对自己也有意,但是长鸣哥对小木一向客气疏离也不似是好朋友的样子,二人听到宝儿的话具是好奇的挑帘查看。 只见两匹马靠的极近,偶尔还亲昵的相互蹭蹭脖子,马尾轻摇间偶尔也相互交缠,到是十分亲昵,夏锦一抽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终是忍不住点了点宝儿的小鼻头轻笑出声,就连红袖也是咧嘴一笑,惊得流月和流星连连抚胸。 添香早已笑得差点没在车厢里打滚,直到笑够了才道,“我说宝儿少爷,你是怎么看出你小木爹爹和你长鸣舅舅感情好了,是那两匹马的感情好吧!” 流星也连忙补充道,“追云和逐月本就是一对情侣哦,本来主子是想等它们成年后给他们配种的,可是后来追云却被送人了,没想到竟是送给荣威将军了,看来还真如小主子所言,主子和荣威将军的感情还真不错呢!” 流月无力的看着流星,这丫头是太过天真了,还是太过单蠢了,难道她都没看出来那两人明明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宝儿少爷年纪小看不出来就算了,这丫头也白目至此,难道她和宝儿少爷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智力也退化到宝儿少爷那个年纪了吗? 但貌似添香伺侯宝儿少爷的更久啊,为毛没有退化,流月默默的往边上挪挪,有限的车厢空间只有那么大,但她还想尽量离她远点,可不想也被她给同化了。 宝儿再次将头探出窗外想仔细看看是不是如红袖所说这两匹马的感情也挺好的。 “小心摔出去!”夏锦怕他那样不安全硬是给他拉了回来,小家伙立时嘟了小嘴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车厢里的几人说话并未压低音量,打马前行的二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二人对视一眼,又两看相厌的别开眼,只是实在拗不过身下只两匹多年未见的一对马情侣,就是他二人有心也无力将两匹宝马分开。 小木听到车中人的笑声了是一脸尴尬,而此时却听到车中的宝儿对夏锦道,“娘亲,宝儿也想骑马!” 心中一阵高兴,立时扯住马缰,调转马头朝着马车走去,本就相距甚近,只需勒马静待便可,但为了分开这两马小木还是驾马从马车后绕了半圈过来,停在马车左边,扬声道,“宝儿,小木爹爹带你骑马可好!” 小家伙刚还嚷着要骑,现在自然是高兴的想立马应声,便还是悄悄看了一眼夏锦,怕她不同意,见夏锦微笑着冲他点头,更是高兴的抱着她就亲,‘吧唧’一声亲在脸颊上好不响亮。 夏锦笑着看着小木伸手将宝儿拉上马背抱在胸前才让红袖放下车帘。 夏锦一进将军府就见宫嬷嬷满面笑意的迎了上来,曲膝参拜,“老奴拜见凤鸾郡主,拜见小世子!” “嬷嬷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夏锦笑着应声,给添香打了个眼色。 添香也十分灵俐的上前一把扶起宫嬷嬷,“嬷嬷也是知道,我家小姐不喜这些俗礼,若是在外就罢了,这到将军府小姐就如同回了家中一般,嬷嬷这样反到让小姐不自在了!” 添香这左一声小姐,又一声小姐,却是从始至终没提郡主二字,到是让宫嬷嬷安下心来,看来这锦儿小姐是真的把这将军府当成一家人了。 然此时宫嬷嬷脸上的笑意却是比之前更深了几分,笑言道,“大小姐且随老奴来,老夫在可是等了大小姐许久了!” 这宫嬷嬷也是个妙人,这么会把那郡主的称呼也弃了直接叫起大小姐来,与夏锦初来将军府时一般,到是更显亲切了,而既然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自己就可以不守那些皇室礼节了。 夏锦随宫嬷嬷入了内院,小木自是不好跟着一起去,只得留在前院,夏长鸣也不得不留下来陪他,两人便在前厅一壶清茶,漫无目的的闲聊着。 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自觉得飘到这将军府内院的某人身上。 而夏锦才一进到内院便见李氏站在院门前等着,见到夏锦就要行礼,却被夏锦一把扶住,“婶娘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折煞锦儿不成?” 李氏随着夏锦的搀扶起了身,“锦儿现在是皇上亲封郡主,代表的可是皇室!” 夏锦扶着李氏回到花厅坐下,“锦儿在外面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可是在家里也是婶娘的侄女啊,哪有让婶娘给侄女行礼的道理,这不是要折煞锦儿吗?” 李氏听了夏锦这话也只好作罢,只是这心里总觉得这样不妥,必定锦儿现在身份不同,如此怠慢真的能行。 到是宫嬷嬷了解主子,小声的凑到李氏耳边轻语几句,李氏这才松了眉头,明显比之前自在多了。 夏锦看着李氏不似之前那么拘谨这也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这什么一个破郡主的头衔,会让身边的人看她都带着一种敬谓之情,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丫头,可当不来什么高高在上的郡主。 到是宝儿十分乖巧懂事的接过红袖手中的礼盒,屁颠屁颠的跑到李氏跟前,“婶婆,这是宝儿爷爷送给婶婆的小小礼物哦!”宝儿将礼盒硬塞到李氏手中,自己也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 直催着李氏道,“婶婆你快打开看看啊!” 宫嬷嬷也是十分诧异,她在宫中当差几十年,老摄政王此人她还是听说过的,当年年轻时便是了不得得人物,甚得帝心曾经一度有人猜测他将能登上帝王宝座,那时她也不过刚刚进宫的最低等宫女,自是没见过如此传奇人物。 只是此后关于他的传闻也不少,只是他空有摄政王只名却不愿理朝摄政,但就是这样,他也可算是权倾朝野,只是近年他却越发的不理世事,渐渐的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他在朝中的威望犹在,能得他送礼之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就是当朝帝王也不一定能他之礼。 宫嬷嬷自是欣喜异常的冲李氏直打眼色,李氏虽不知这礼物贵在何处,但见宫嬷嬷的眼色也知是十分贵重了,几番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了下来。 李氏与夏锦闲话家常了一番,终是忍不住扯上了正题,怀中抱着宝儿,一手拉着锦儿道,“锦儿丫头,其实婶娘今天找你来却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夏锦轻拍李氏的手道,“婶娘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婶娘有事找锦儿直说便是!” 李氏听她这么一说这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不知如何说此,只是一直盯着宝儿不放,夏锦却在心中一咯噔,莫不是这事还和宝儿有关不成,若真是那般只怕自己也做不得主。 夏锦想想还是直接说了出来,“婶娘,锦儿您要有事吩咐锦儿一声,锦儿自会尽力,但若是与宝儿有关,锦儿只怕做不得主,少不得要与他爷爷商量一翻。” 到不是夏锦多心,但就怕这京中之人人心颇测,想利用李氏来打宝儿的主意。 李氏一直看着宝儿也没留意到夏锦脸上紧张的神色,自顾自的道,“婶娘要说的事是与你长鸣哥有关!” 李氏的眼神还是没离开宝儿,看着小家伙讨喜的小脸,脸上也是溢满了疼爱之情,“你说你长鸣哥都二十多了却还是不急着成亲,婶娘要何时才能抱到像宝儿这么可爱的孙子!” 夏锦听了她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被人利用想打宝儿的主意就好,想想也是怪自己神经太紧张了,李婶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少与人交际,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精明的宫嬷嬷,想必不会出这样的情况。 夏锦还在想着要怎么宽慰李氏,却见宝儿那小家伙在她怀中扭动要下来,李氏便顺手将他放在地上。 小家伙笑着对她道,“婶婆,宝儿想去找长鸣舅舅玩可不可以?” 李氏现在就是一幅迫切的要做奶奶的心思,瞧着宝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哪还会不同意他的要求,连连点头道,“去吧,小心一点!” 宝儿小跑着出了院子,自有添香和流星跟上,夏锦也是不用担心的。 “婶娘是想让我劝劝长鸣哥快点成家吗?”夏锦猜测着李氏的意思,但却不敢肯定,可是这种事是劝就能行的吗?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第169章 少儿不宜 李氏也是眉头紧锁,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那孩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你说都二十多了,现在也好不容易被调到京场面任职,不用上战场了,找个媳妇成个家不是很好吗?可他就是不愿,你柱子叔还说他可能是他心里有人了! 我也问过他,他却也不和我说,我瞧着平日里,你还能和他聊上几句,你帮婶子问问,要是他真有心上人了,咱就上门提亲!咱好歹也是三品大将军,除了公主、郡主一般人家的姑娘咱也配得起的! 若是那姑娘身份低了,咱也不会嫌弃,咱也是乡下出来了。不管他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婶子没有不同意进门的道理,可别让他把自己给耽误了!” 夏锦笑着听李氏说完,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以长鸣哥现在的身份地位就是公主、郡主也是能求娶的,婶娘你这也太谦虚了。 然此时却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夏锦心中也微微有些犯难,难道她能告诉李氏,我知道长鸣哥的心上人是谁,那个人您老也见过,就是他的好兄弟沈清风。他不是不想成亲,而且这龙阳之好虽说是自古有之,但是也没听说过男男成亲之事,您老就别为难我长鸣哥了吗? 估计她真要是把这话说了,李氏能当场呕血三升倒地不起。 夏锦只好虚应一声,“婶子这事我先帮您试探试探我长鸣哥的意思,至于成亲的事你也别太着急,我想长鸣哥这心中定是有数的!” “唉,他要是真有数就好了,也就是你们来他还能留在府中,平日总是公务忙的见不着人影,我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上孙子哟……”李氏一声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这本孙子经更是难念产。 夏锦也不知怎么劝慰好,想了片刻才道,“许是长鸣哥真的公务繁忙,再加上初到京中不久对这京中的贵女不甚了解,才不想随随便便成亲,到不如您帮他挑挑,若是有何适的就与长鸣哥说说,说不定他就能同意了,必定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好随意去打听别人家小姐的品行、样貌不是!” 听夏锦这么一说,李氏也是豁然开朗,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刚顾着催儿子成亲,却没想着要替他寻一门好亲事,这是让他和谁成啊,也难怪儿子不表态了。 “锦儿,还是你聪明,婶子怎么没想到呢,光顾着催你长鸣哥成亲了,这没对象的让他和谁成亲去!”李氏这下也算是欣喜若狂了,仿佛看到了大胖孙子朝他在招手。 夏锦听了李氏的话脸上的笑意有点讪讪的,还真是有点对不起李婶子,只是若是真把实际情况告诉她,她真怕婶子接受不了啊,再说这种事还是长鸣哥自己与婶子他们说比较好。 夏锦还在想着夏长鸣与沈清风的事,这边却听到李婶子叫她,“锦儿,锦儿你说说京中的贵女有哪个品行比较好的?” 夏锦没想到李氏竟是这样着急,这就和她讨论上了,夏锦对这京中贵女的品行还真是不太清楚,“婶子,与只与阮家的秋灵小姐,淮阳王府的惠敏郡主关系还不错,至于其他的贵女们,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实在是对她们的品行不甚清楚,婶子到不如哪天招个媒婆上门问问的好。” “婶子也想过这事,只是你也知道那媒婆的嘴可是能说会道的很,她们能说几句真话?”李氏摆摆手表示对媒婆还是不放心的。 夏锦想想也对,但这个时候似乎一说道婚嫁之事第一个想到得就是媒婆。 当然在乡下觉得哪家姑娘、小子还不错的,托个亲戚先探问探问对方的意思,或是托人私下打探打探也是有的。必定这婚姻关乎子女的终身大事,若是所托非人不是坑了孩子一辈子吗? 在乡下因为被那巧舌如簧的媒婆的哄骗,最后亲手将孩子推入火炕的大有人在,也难怪李婶不信媒婆,想要自己所媳妇了。 “婶子说的不错,可是锦儿真的和这京中的贵女不甚熟悉!”这事还真心让夏锦为难,她进京的时候并不久,认识的人也甚少,更何况哥哥的婚事,哪有做妹妹的指手画脚的地方。 然李氏却是一心都在抱孙子上面,忽略了这一点,听到夏锦与阮家小姐和惠敏郡主关系不错,便问道,“锦儿,你说这阮家秋灵小姐和惠敏郡主怎么样?” 明显的李氏是打起了这两丫头的主意了,既然锦儿对别的贵女也不熟,而自己更是不认识几个,便想着能和锦儿关系不错的想必都是不错的姑娘,若能求娶其中一人过门也是不错的。 夏锦看着李氏那急切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叹气,拉着李氏的手道,“婶子,我知道你是盼望着我长鸣哥早点成亲,只是这惠敏郡主和阮秋灵小姐与我年纪相当还不到及笄之年,就算她们二人中真的有一人能与我长鸣哥看对眼,只怕也要等上两年才能过门的!” 不是夏锦不想帮忙,而是以李氏那抱孙急切的心思,若是让她再等上几年只怕她也是等不得的。 果不其然,李氏听到这话也开始陷入沉思,刚刚她也是只顾着这两姑娘人还不错,当日在庆安大长公主的宴会上挺身相护也是难得的好姑娘,更是个爽利性子,想必也好相处,只是忘了这两位姑娘年纪还太少,的确是不适合成亲。 而且看那样子两位姑娘在家中也是颇为得宠的,只怕是到了及笄之龄,家中舍不得,说不定要多留上两年也是正常的。 李氏开始犹豫起来,这姑娘再好自家这小子的年纪大了,可是等不得的,李氏不禁叹了一口气,“唉……是婶子着急了,考虑不周,只是长鸣这孩子也太让人操心了!” 李氏说到夏长鸣不由得又皱起眉头,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一说起成亲总是推三阻四的,她能不着急吗? “婶娘,这事急不来,您也想是给长鸣哥选个可心的媳妇,不然大可以将这事托给媒婆嘛!”夏锦说到这停了一下,调皮的冲李氏眨眨眼才接着道。 “您就知道长鸣哥不着急?这不是他也才到这京中不久吗?再加上公务繁忙才没时间顾得上这事,等时间一久,同僚之时多走动走动,让这京中的权贵也能多了解了解长鸣哥的品性,说不得就会有一些朝中大臣想把这闺女嫁进将军府的,到是不用您操心,就有人上门提亲,到是你只要擦亮眼仔细挑就行了!” 宫嬷嬷也笑着帮衬道,“老夫人,老奴瞧大小姐说得在理,将军年少有为可算得人中龙凤,更得皇上看中前途不可限量,这京中想将闺女嫁进咱将军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将军才调职入京不久,大家都在观望着而已!您也不用着急,说不定这再过不久啊,这给将军提亲的人就要踏破咱将军府的门三槛了!” 李氏将信将疑的看了两人一眼,“真的吗?” “自是真的,您不相信老奴,还能不想信将军吗?将军本就相貌堂堂,还身居要职,哪家姑娘不想嫁个这样的夫婿!”宫嬷嬷分析的头头是道,李氏这面上也露出了笑意,算是信了。 “唉,我就怕这孩子自己不想成亲,不知怎得我就觉得这孩子有心事,真不明白当初他干嘛要求着清风那孩子纳了孙秀儿,自己非要去参军不可?”想起这事李氏又是眉头深锁。 这下夏锦更不敢轻易答话了,只怕是真的说漏了嘴,泄露了长鸣哥和沈清风的秘密,只是不知李婶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到是宫嬷嬷笑着安慰道,“老夫人想多了,将军比一般人有志气那是好事,也是老夫人的福气!” 夏锦也忙不跌的点头称是。 李氏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纠结在这事上了。 夏锦也是松了一口气,陪着李氏又闲聊了一会,这离家日久的,难免思念家乡,李氏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夏家村,夏锦笑着听着,她之心里何偿不想家。 想哥哥、想嫂嫂,想福妞,还有那小侄子,只是现在她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京城,放在宝儿身上,笑容仍在,只是眼中却多了抹苦涩。 也只有宝儿这小家伙玩得最是欢乐不过,小木与夏长鸣也是没多少话题可聊,这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相对无言气氛也是十分尴尬,到是宝儿蹦蹦跳跳从后院过来,缓和了这一室的尴尬。 看见宝儿过来,小木冲他招招手,小家伙欢乐的向他冲来,一头扎进小木怀中,“小木爹爹抱!” 小木将他抱起来安置在膝头,拍拍他的小屁股道,“不是和娘亲去看婶婆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做不住了?” 夏长鸣看着这一幕觉得十分的刺眼,这孩子叫小木叫爹爹,叫锦儿叫娘亲,还有他和小木那亲昵劲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口一般,虽说他也很喜欢这孩子,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宝儿双手抓着小木的衣襟,真到确认自己坐稳了才松手,冲着夏长鸣咧嘴给了他一个露八颗牙的笑容,“长鸣舅舅好!” 这柔柔的一唤让夏长鸣捻了心中的苦涩,眼中满是疼爱的回了他一个笑容,“宝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无聊了?” 夏长鸣想着锦儿每次来娘亲都会拉着她聊着夏家村的事,这每次都是这个话题也难怪宝儿这小家伙会听腻了。 没想到宝儿却是摇摇头,“宝儿不无聊,只是婶婆和娘亲聊得是少儿不宜的话题,宝儿是主动回避的!” 这下更勾起小木和夏长鸣的好奇,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信息十分明确,锦儿还尚未及笄论理也只是个孩子,这娘亲能和她聊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 跟着宝儿身后的添香和流星也是一脸惊悚的表情,小姐和将军府的老夫人聊了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他们怎么没听出来,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是少儿,所有没有这方面的知觉不成。 小木看着这二人的表情多少也能猜到点,他虽不了解这将军府的老夫人,但是也算是见过几次的,也还不至于这么不靠谱,肯定是这小家伙误会了什么,“宝儿,婶婆和娘亲聊了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了,让我们小宝儿要主动回避的,宝儿说与爹爹听听?” 夏长鸣也好奇的盯着宝儿,只等着小家伙的回答,小家伙却靠在小木怀中,歪着小脑袋仿佛是在回想着刚刚听到的话,过了半晌才含乎其词道,“婶婆在和娘亲在说成亲的事!” 这下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这成亲的事怎么就少儿不宜了。 小木近一步诱哄着宝儿道,“婶婆和娘亲说成亲的事怎么就少儿不宜了?” 小家伙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回过头看着小木的脸认真的道,“因为婶婆有说让娘亲问问长鸣舅舅什么时候成亲,婶婆想抱孙子了!宝儿知道生小宝宝就是要做少儿不宜的事!” 小家伙无心之语却让一屋子的人都红了脸,特别是夏长鸣那脸色才叫一个好看,青了白,白了红,整个一个调色盘。 小木却是板着一张脸,十分严厉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孩子一向十分乖巧,究竟是何人教他的这些污言秽语,若是被他知道一定要严惩不怠。 小家伙看到小木是真的生气了,心中有点害怕,他还没见过小木爹爹这样呢,只好乖乖的道,“宝儿听店里的伙计说他快要成亲了,宝儿不懂就问他成亲是要做什么。他就告诉宝儿成亲了就要洞房,宝儿问什么是洞房是什么,他不告诉宝儿还说少儿不宜,只告诉宝儿成亲洞房了才会有小宝宝!” 小家伙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隐隐还有丝控诉之意,小木也知道自己这是紧张过了,原不过是一场误会,其实他也是怕宝儿被人带坏了,才紧张过了头而已。 小木轻拍着宝儿的背,轻哄着,“宝儿别怕,小木爹爹不是凶你!” 小家伙本来还压抑着,听到这话可不得了了,放开嗓子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诉着,“小木爹爹坏人!” 哭得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口中说着小木爹爹坏人,小手却还紧紧攀着小木的肩头不撒手,就连红袖想把他抱过来也不行,这一脸的泪水和鼻泣全糊在小木的肩头,小木看看怀中哭得伤心的小娃子,哪还顾得上衣裳。 只是一脸尴尬的慢慢哄着,“小木爹爹错了,不该对宝儿板着脸,宝儿原谅小木爹爹好不好?” 小家伙也哭够了,接过红袖奉上的丝绢,小木替小家伙擦擦脸,小家伙终是缓了过来才道,“好!”知道小木不是故意的,这小家伙也是好哄的不得了,立马就松口原谅了他。 小木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孩子的教育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还好夏锦店里的伙计们都是自家训练出来了,要是换了别人对着小家伙一通胡言可不就是教坏了孩子了吗? 夏长鸣在一边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不禁心中感叹,也难怪这孩子和他亲,就从这么点小事上也能看出小木对这孩子不是一般的用心。 夏长鸣抬手招来一名下人,“去打些热水来让小世子和侯爷梳洗一下!” 侯爷这边请,夏长鸣抬手亲自引小木去客房更衣,小木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还真不忍直视,只好随夏长鸣往这客房去了。 瞧着宝儿这小家伙哭的眼眶红红的,还是给他洗把脸的好,要不然一会眼睛肯定要肿起来的。 夏长鸣把二人引入客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又手拿一盒药膏走了过来,轻敲了几下门框,举举手中的药膏,“侯爷,这是清风开的药膏你给宝儿抹在眼角,保管一会儿他那眼睛会舒服一些!” 小木看到夏长鸣手中的药膏,冲他感激一笑,其实他已经吩咐人回去给他拿外衫和取药了,只是看到夏长鸣也如此细心的为宝儿送来药膏,心中还是挺感激的,“谢谢夏将军!” “侯爷客气了,宝儿也是我的外甥,长鸣所做本是应该的!”夏长鸣将药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便转身出去了。 心中说不出来的堵,宝儿是锦儿的孩子,自己怎么说也能算是他的舅舅,可是被小木这么一感激他却成了毫不相干的外人,在这场名为感情的战争中,却从来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早已是输得彻底。 小木带着梳洗好的宝儿出来时,夏长鸣早已调整好了情绪,看着小木牵着宝儿的小手缓缓走来,却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本就该是一对亲父子似的。 夏长鸣笑着弯下腰抱起宝儿,“羞羞脸,小男子汉了还哭!” 小家伙小脸微红藏在他的肩窝,悄声的对他说,“长鸣舅舅,你可别告诉我娘亲哦,宝儿是男子汉了,要是让娘亲知道宝儿还哭鼻子好丢脸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笑猫嫣然的玄幻女强文《一品妖妃》,美妞们给力的戳一戳。 说她傻,说她废物,说她活着浪费丹药,死了浪费墓地… 次奥!懂什么是装?知道什么是低调?听说过什么是扮猪吃大象么? 佛曰:装也不容易! 妖娆美貌她有,绝佳药体她也有!不仅如此,仙决宝鼎皆在手,修为火箭蹭蹭涨,萌宠妖兽滚滚来… 鲁大师有言,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了ta 黑心后母,夺权夺位让她自食其果。 姨娘不轨,反手设计让她死于棒下! 恶毒姐妹,抱歉,你们还太嫩了! 不轨夫婚夫,退! 冰块大将军王,虐! 不开眼的纨绔,打! 各路渣男渣女,灭! 可这半路冒出来的美男为什么要对她紧追不舍? 说了,本小姐现在还不想要男人!走开啦! 第170章 晋王的算计 夏长鸣一脸好笑的看着小家伙,难得调侃下他,“让娘亲知道了会丢脸,那在你小木爹爹和长鸣舅舅面前哭就不丢脸了?” 却没想到这小家伙却是抬脸认真的看着他道,“宝儿现在是小男子汉了,将来是要保护娘亲的,当然不能让娘亲看到宝儿哭鼻子了!” 夏长鸣一愣,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是这么想的,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就想着长大以后要保护锦儿了,锦儿还真是没白疼这孩子! 小木也在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宝儿,心中直可惜锦儿没有听到这翻话。 在将军府用过午膳,便有下人过来通报,说是摄政王府派了马车过来接凤鸾郡主和小世子回府,因着来时是夏长鸣众将军府带了马车来接,此时老摄政王不想再麻烦人家,干脆让王府中的马车来接。 李氏与夏长鸣将夏锦他们送到门口,一辆挂着摄政王府标志的豪华马车就停在将军府门口,夏锦不禁嘴角抽搐,如此张扬引人侧目的华贵马车还真是师父的风格。 看着驾车的熟悉身影,夏锦更觉头大,原本不知龙影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让堂堂龙影卫的首领来给她驾车,她还真有心消受不起。 虽是这么想,但是这车都驾来了,若是不上也太过娇情了,夏锦牵着宝儿一步步向马车走去,小家伙在上车前还回过身向夏长鸣和李氏挥手作别。 龙影撩起车帘请两位小主人上车,夏锦赫然瞧见,她刚刚还在腹腓之人竟然就在车中,看到夏锦诧异的神情,还冲她笑笑,她忍住抚额的冲动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位传言久不出府的老人家,这是在搞什么? 难道就这么不放心她带宝儿出来吗?这大白天的,就算那安王想做什么,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他有必要不放心成这样吗?竟然还亲自来接了。 宝儿看到车厢中的人,欢呼的扑了过去,刚想叫爷爷却见老摄政王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来这老家伙还是低调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到来。 夏锦把宝儿放在车上,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车,红袖他们知道车中有人,自然是识相的没有上车,而是跟在车后。 “师父,你怎么来了?”一放下车帘马车便缓缓前行,夏锦也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老摄政王却不甚在意的道,“小木说今日天气不错,很适合游湖,正好他有一艘画舫就停在护城河边,想邀我们一起游湖,正好为师也在府中闷了够久了,也想出来散散心!” “所以……”夏锦顿觉脑中嗡嗡作响,“我们不是回摄政王府而是去游湖了?!” 老摄政王知道夏锦是明白了,遂冲她点点头! 宝儿一听游湖竟是两眼放光,“爷爷,宝儿是不是能坐漂亮的大船了?” “那叫画舫!”老摄政王认真的纠正宝儿的说法,“爷爷带你坐画舫游湖好不好?” 小家伙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十分高兴,然夏锦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这爷孙俩聊得热闹,谁又问过她的意见呢! 夏锦白了老摄政王一眼,那老家伙悻悻的摸摸鼻子,冲宝儿打了个眼色,小家伙立刻会意过来,一脸向往的神情看着夏锦,眼中还有丝丝肯求,“娘亲!宝儿想去嘛……” 夏锦终是抵不过小家伙的肯求,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小家伙开心的扑向夏锦,夏锦连忙伸手接住他,这马车还在前行要是撞着哪里可就不好了! 夏锦嗔怪的瞪了宝儿一眼,小家伙却是抱着她在他左右两边的脸颊上‘吧唧’一声,各应了一个香吻。 老摄政王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母子俩互动,果然还锦儿还是拿这小家伙没办法,想想自己也有多少年没有闲心出来游玩散心过了,小木说得对,趁着现在能多陪宝儿一会是一会吧,老摄政王的笑意里染进了丝丝苦涩。 只是笑闹的母子二人都没有发现而已。 马车在码头停下,小木亲自撩开车帘接他们下车,小家伙欢呼一声便朝着他跑去,“小木爹爹,宝儿要坐大画舫游湖了!” 小木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拍拍他的小屁屁,“这么高兴?宝儿有坐过画舫吗?” “没有!”小家伙摇摇头,小时候和事不太记得,反正和娘亲生活在夏家村后他还没坐过画舫,应该说连小船儿也没坐过。 “那今天小木爹爹带你去大名湖玩,我们还可以钓鱼,然后小木爹爹给你做烤鱼好不好?晚上湖上还有歌舞表演,我们看完再回去!”小木抱着宝儿和他说着今日的行程,其实更多的是说给夏锦听的。 红袖扶着夏锦下了马车,慢慢向着他们走去,小木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原来这家伙是早就计划好了。 宝儿听到小木说还能在湖上烤鱼和看歌舞表演更是兴奋的不得了,要不是小木抱着他,只怕早已是手舞足蹈起来,见夏锦过来连忙问道,“娘亲,宝儿可以看完歌舞表演再回去吗?” 夏锦看着他那兴奋的红仆仆的小脸,心中也是暖暖的,所有的不满也是此时消失怠尽,不忍让他失望便也是笑着点点头道,“可以!” 小家伙这下更开心了,直冲着还站在车边的老摄政王喊道,“爷爷,娘亲说宝儿可是看完晚上的歌舞表演再回去!” 老摄政王笑着袍袖一挥,大步朝着见人走来,“走吧,这画舫驶进大名湖还要一些时间呢,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子了,我们先上去!” 若说每年一度的花朝会,是给那些京城名媛用来展现才艺的,那这大名湖畔的歌舞表演,无疑是一些民间女子一展身手的机会。 没有好的出身,这些民间女子若想出人头地,那便也只能通过自身的努力了,平日里自然也会更加努力练习,有些出彩的女孩子甚至会被一些达官贵族看中,收为养女用心培养送入宫庭也不无可能。 是以每年这个时候大名湖畔都是热闹无比,只是近些年参加比赛人数过多,主办此次赛事的各方经协商,先让各大教坊自行层层筛选,每个教坊推选出十名最优秀女子参加比赛,这决赛便在每年三月底的最后一天,才在名湖畔摆下擂台,选出花魁、花魅和花灵,这花中三甲。 作为一品商号的东家,这场赛事的赞助商贾之一,自然会有人送上邀请函。 本来小木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宝儿和夏锦进京这么久也没带他们好好玩玩,才想着都不出门不如一起来看看这歌舞表演也不错。或许这大名湖畔的表演相较于花朝会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几人上了画舫,画舫便缓缓向着大名湖方向前进,画舫这中轻纱摇曳夏锦靠在这软榻之上透过这薄薄绢纱欣赏这湖光山色,而小木也没失言,让人准备炭炉架在甲板上,自己便牵着宝儿去了正在垂钓的老摄政王身边,也钓起鱼来。 夏锦在行船的摇摇晃晃中渐渐睡去,再醒来时已是酉时初,夏锦是被外面的阵阵鱼香给勾醒的,红袖为她打起纱帘,夏锦缓步走向正在甲板上忙的不亦乐乎的爷孙三人。 宝儿一张小脸早成了小花猫,但他却玩得十分开心,夏锦看着这炭炉上正在烤着的几条鱼,再瞅瞅旁边桶里还不少已经处理干净的,这一会功夫他们收获还真不少啊。 夏锦曲膝在宝儿身边蹲下,看他小心的把盐巴撒在鱼上,手脚十分熟练,不禁想到当初他们还呆在山上时,有时师父下山或出去采药就是一整天,夏锦总是将师父打来的野物架在火上烤,小家伙也是这样偎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往食物上撒盐巴。 只是那里他还太小,小手也不似如今熟练,总是这里多一块那里少一块,有的地方索然无味,有的却是咸的能齁死人,然小家伙却是不遗余力的次次都要帮忙,夏锦也是随他去,必定在病痛的折磨下,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人。 忆起往事,夏锦眼角也是热热的,有些湿意,怕被身边的人发现,连忙收敛了神色。 宝儿看到娘亲来了,回过头来冲她笑道,“娘亲,宝儿的鱼快烤好了哦,一会给娘亲先偿偿好不好?” “好!”夏锦眼中一片水雾,这孩子永远都这么贴心。 老摄政王和小木对视一眼,这母子俩之间的感情却是他们拍马也赶不上的,仔细翻着用中的烤鱼,宝儿的小脸也是溢满了满满的幸福。 将小心烤好的鱼送到夏锦面前,宝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品偿。 拿起竹筷夏锦从鱼尾处挑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中,鲜香的烤鱼让夏锦误以为这是世间最顶级的美食,虽然这外面的鱼皮烤得有些焦了,还微微犯着一些苦味,但这烤鱼中却也满含着这宝儿的一片孝心,却是无论花多少钱,无论多么顶级的师傅也做不出的味道。 夏锦微微的闭上眼,细细品味其中滋味,过了半晌才看着宝儿道,“味道很好,宝儿也偿偿!” 从鱼腹处挑了一筷没有鱼刺的鱼肉送进宝儿口中,小家伙也笑眯眯的细细嚼着。 不大一会儿母子二人就将一条鱼分食干净,当然多肉少刺的鱼腹全都进了宝儿的小肚子里。 一家人游湖烤鱼十分惬意,若是没有大煞风景的某人出现的话,这也许便是最美好的一个午后。 画舫随波逐流,缓缓驶进大名湖流域,湖面上早已是停了大大小小不少船只,小木的画舫所过之处却是最后人侧目,必竟像这样豪华的画舫在京中也甚是少见,不禁引人猜测谁家少爷如此大的手笔,竟包下如此豪华的画舫,又是为寻哪位美人而来。 然而这些明显的不能引起船上之人的兴趣,几人仍是忙得不亦乐乎的烤鱼然后分而食之,对做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事,他们都乐在其中。 最后一块鱼肉下肚,夏锦实在吃不下去了,把早已仰躺在地的宝儿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来小家伙也是吃撑了的。 红袖端着一盆的清水过来让她们净手,夏锦先拧干布巾细心的为宝儿擦干净脸上烟尘,原本如小花猫似的小脸旦,渐渐还原来本来面目。 小家伙调皮的趁夏锦不注意,悄悄鞠了一小捧水朝着夏锦泼去,既而转身大笑着跑开,“呵呵……娘亲来抓我啊!” 夏锦一愣随后追了上去,“宝儿你太调皮了,小心被我抓到打烂你的小屁屁!” 夏锦故意放慢速度与宝儿在这甲板之上追逐打闹起来,玩得好不开心。 而此时却见一艘十分豪华的画舫泊在他们的船边,却见一位身着绛紫色锦衣的男子,手持折扇站在画舫之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小木他们这边。 见小木和老摄政王向他看来,便‘啪’得一声,收了折扇,飞身向小木他们的画舫跃了过来。 小木悄悄打了个手势,让画舫上的暗卫不用出手相阻,放那人过来。 足尖轻点,在船舷之上再借一次力,那人便堪堪落在距离夏锦面前不足三尺远的地方,距离之近让小木十分后悔刚刚不该如此轻易放他上船。 窝在夏锦怀中的宝儿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来人,只见那人拱手冲夏锦一礼,“没想到今日能在这大名湖上再见到凤鸾郡主和小世子,实乃在下之幸!” “晋王客气,凤鸾还未谢过晋王援手之恩!”夏锦悄悄退了一步,微微欠身行了个福礼。 谁也没见她弯下身子时那微微拧起的眉头,她并不喜此人靠近,特别是他那身上的龙涎香让她觉得刺鼻难受,哪有师父身上的药草香和宝儿身上的奶香好闻,再不济就是小木那一身干净清爽,略带草木之气的味道,也比他好闻。 只是当她直起身时脸上又恢复了一脸笑意,是以晋王也只当她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才会如此。 却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是真的厌恶,宝儿似乎也是认出了此人,小小的身子悄悄的挡在夏锦身前那保护意味十足。 只是个子太小总会让人忽视,晋王见夏锦提起当日之事心中也颇为欣喜,本来也想着借此事来套套近乎,但又怕自己说出来,稍显的刻意,有点挟恩求报的意思,如今夏锦主动提起他当然高兴。 他却忽略了夏锦话语中的深意,若是夏锦真是感激当日他在清叶寺后山救下宝儿免他落入寒潭之事,是绝对不会只说援手之恩,而是救命之恩了。 “凤鸾郡主不必多礼,那日的事我想不管是任何人都会出手相助的!”晋王一派谦和有礼的模样,夏锦若是第一次见他只怕也会被他的表像骗了去,只是清叶寺后山之事让她印象深刻,而她也相信添香和宝儿不会说谎。 如此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怎么也不会是如他表面的这般谦和。 “皇叔祖、和小木表弟,也有兴趣来大名湖凑凑热闹?”和夏锦寒暄两句,晋王也没忘记和老摄政王和小木打起招呼来 “你能来得,本王就来不得:”老摄政王横眉倒竖,一脸不待见他的样子,他最看不得晋王那虚伪的样子,晋王这个人跟他那个太后娘亲一样另人恶心。 晋王知道老摄政王不待见他,却也不恼仍是一脸笑意盈人,只是在偏头看向夏锦的方向时,脸上多了一丝名为苦涩的表情,若是无知少女只怕早已动了恻隐之心,如此翩翩佳公子,如何能被这般对待。 夏锦也十分配合了给了他一个同情中略带歉意的表情,而她心中却也十分明了,此人绝对是个演戏的天才,他演的绝对比这大名湖畔的表演精彩万分。 到小木笑意盈盈的道,“不是说蕃王不经传诏不得随意进京的吗?怎么晋王爷之前就见过锦儿妹妹与宝儿了吗?” 晋王到是似料到小木会有此一问似的,“太后寿辰就近,本王进京自是为太后祝寿而来,只是听说三木大师在清叶寺开坛讲经机以难得,才特意提前进京为太后祈福!” “晋王真是孝心可嘉!只是不知王爷回京多日有觐见过皇兄没有!”小木状似好意提醒似的道。 “今日早朝后本王已经向皇上请过罪了!”晋王一派坦然,在他皇上不过是个空壳子,这凤天的朝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把持在他母后和华家手里,只不过近些年母后被那一道遗旨扼住了手脚不敢公然听政,不然哪还有现在的皇帝什么事。 就算有手握重兵的战王府给他撑腰又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战王的兵马都远在关外,这京中将领也多数都是华家的人,只要他拿到这京中的兵权,这皇位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偏偏皇帝却从边关带回了夏长鸣,将这京畿营尽数交到他的手中。 而现在手握京中兵权之人,便是夏长鸣与沈慕之都是与这夏锦关系密切之人,一位是她的堂兄,一位是她的旧仆,只要他把这夏锦弄到手,再加之利诱还怕这两人不听他的吗? 第171章 安王府走水 只是现在这夏锦却有多了一重摄政王府世子养母更兼老摄政王徒弟的身份,让他更不能放手,谁都知道摄政王府还有一却说暗兵,谁也不敢说他会什么时候出来倒乱。 若是手握二十万兵马到也不用惧他,但若是能收归己用这胜算无疑是又大了一番,更何况若是自己登基为帝,又怎么能继续养虎为患,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也只好灭了。 想到兵权之事晋王不禁扼腕,原本这禁卫军十万军权尽在华家之手,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让皇帝抓了把柄夺了兵权,就连华太师也被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罚了个闭门思过。 这朝中局式已隐隐有不稳之式,张御史之事爆光之后更引得清流一派人心尽归皇帝一方,俱言皇帝明察秋毫乃当世明君,若是他再不出手,只怕难再有机会了。 晋王越想越觉得心惊,若是太后千秋诞辰之前还拿不下夏锦,那他便也只能出其不意,放手一搏了! 然小木却状似无意的道,“晋王孝感动天,一切都是为了太后,想必皇兄也是不忍责怪于你的!” 夏锦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若是皇上真的怪罪他了,他还能在这里泛舟湖上,出来游玩吗? “皇恩浩荡,本王铭感五内!”晋王向着皇宫方向一拱手,也表现的煞有其事似的。 原本刚进和大名湖流域的两艘画舫此时已经能看到湖畔的舞台了,画舫周围的船只也渐渐多了起来,原本就对这两艘豪华画舫备感好奇的人,更是时刻观注着这两艘画舫上的人。 听到这二人的话,具是心惊没想到这两艘画舫的主人果然是来头不少,居然一位是晋王,另一位却是逍遥侯,更有那好打听八卦之人更是好的奇的侧耳倾听这画舫上几人的对话。 更在一边议论纷纷,不多时这这人说过的话,如大风刮过一般,荡遍整个大名湖,更有那些喜欢歌功颂德之辈,在那赞讼着当今皇上是如何的大度不计较蕃王私自入京,更有那消息灵退之人,竟议论起近日在朝堂之上掀起巨浪真假御史一案,无不赞叹当今皇上圣明,明察秋毫的。 而对当今皇帝的一片称赞之声,便如春风一般拂遍整个大名湖,经久不散! 等晋王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以晚,晋王生生捏碎了一只白玉杯,在心中可是将这小木可是恨毒了的。 若不是他刻意引诱,自己又怎么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更被那好事之人听了去,弄得现在到处是在对皇帝的一片歌功讼德之声,让他恨了个牙痒痒! 而此时他还想不到这之后的事,不然他一定会被气得吐了几升血来。 夏锦不爱听他们男人间的打机锋,施施然向众人福了一福,告罪道,“宝儿玩得有些累了,凤鸾想先带他下去休息,还请晋王恕凤鸾先行失陪!” “郡主请自便!”晋王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作了个请的手式。 夏锦带着宝儿上了画舫的顶层,推开东边的窗户,瞧着这视野刚好能瞧见湖畔的擂台,“添香,把软榻抬到窗边来!” “是,小姐!”添香会意招呼流月、流星去抬软榻,而红袖不用夏锦吩咐,早早的就去沏茶洗水果去了。 流星却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还是不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自己铺了一半的床,更是一副愣愣的模样,“添香姐,小姐和少爷不是要休息吗?” 看看床又看看软榻,难道睡软榻会比睡大床舒服不成? 夏锦听了她的话,不禁感叹小木这是从哪找来这么实成的丫头的,还能将她培养成暗卫,还真不简单。 从红袖手中接过一碟削好的苹果递给宝儿,夏锦侧耳听着这两丫头的对话。 只听添香深叹了一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道,“流星妹子,这听主子说话呢要听它的深意,不能听到什么就是什么,要懂得思考,就比方刚才吧,小姐说宝儿少爷累了带他下去休息,但休息也不代表就要躺在床上啊!” 就在两人说完的空当,红袖和流月早已安置了了软榻,擂台上锣鼓声已起,看来很快比赛就要开始,只是夏锦现在比较想看的是那两个丫头在演的这出。 红袖在软榻上置了个矮桌放上水果,好放便宝儿随时取用,小家伙趴在矮桌上,小手托着下巴,小屁股翘得高高的,若是再多上一条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摇动,怎么看都像一只呆萌的小兽。 而那边添香不知何时已经拉着流星坐在床前的脚踏之上,正在给她传授经验。 “简而言之,小姐刚刚说宝儿少爷要休息,其实不过是借口而已,只是不想看到那讨人厌的晋王而已!”最终添香以这句作为此次教学的结尾。 看着流星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添香一拍脸门,看来刚刚说得口干舌燥都是白说了。 天色渐晚,舞台上的表演也在一片欢呼声中开始,夏锦环抱着宝儿,怕小家伙看的兴奋了,一不小心从这窗口跌了下去,小家伙眼睛发亮的盯着擂台,这刚开始的并不是什么歌舞,而是先来了两场杂耍热热场,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这现场的气氛到是十分的好。 小家伙透过窗户看到擂台上那人将三吃青锋吞下肚时尽兴奋的手舞足蹈,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你看那人好厉害,真的把剑吞下去了呢!” 夏锦笑着揉揉小家伙的小脸,眼珠一转,一脸坏笑的道,“那不算什么,你小木爹爹也会,不信让他明天表演给你看!” 小家伙一脸诧异的看着夏锦,“娘亲,说真的吗?小木爹爹也能吞剑?” “自然是真的!”夏锦回答的十分肯定,她是不知道小木会不会,但是宝儿若真是想看,就算不会他一定也会想办法学会,谁让他今日不提前说一声就拉他们来游湖,这就罢了还偏偏遇上那个晋王,生生坏了她原本的好兴致,这就算小小的报复他一下吧。 夏锦这边话音刚落,便见那人已经笑意盈盈的立在门口,“在说什么真的假的?” 宝儿看见来人,一下子从软榻上爬了下来,欢呼着跑到他身边,攀着他的双臂,蹭蹭往上爬,小木赶紧弯腰把他抱起来,这小家伙今天真是热情的让人意外啊! 小木搂着怀中的小人啊,捏捏他的小脸道,“什么事让宝儿这么兴奋了!” 宝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木爹爹,小木爹爹,娘亲说你很厉害,也会刚刚那位大叔表演的吞剑,你能不能吞一次给宝儿看看?” 小手仔细摸摸小木的脖子想确定,宝剑从这里吞进去真的会没事吗? 小木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有此抽搐,锦儿这是赤裸裸的陷害啊,冲着软榻上的夏锦挑挑眉,到是夏锦觉得有些尴尬,嗔怪的瞪了宝儿一眼,这小家伙就不能挑个自己不在的时候说吗? 但很快的夏锦便稳定了情绪,给了小木一副,我就是陷害你,那又怎样的傲娇表情! 看着夏锦这模样,小木不禁觉得好笑,这丫头还真有如此小孩子一面的时候,她这表情都可以称之为耍赖无疑了,小木却是笑得一脸宠溺,这下反而让夏锦更觉得不好意思了,转脸看向窗外不再与他对视。 “那种小把戏爹爹手下很多叔叔都会,宝儿要是想看爹爹叫他们给你表演好不好?”小木抱着宝儿在夏锦对面坐下,慢慢诱哄着宝儿,想他堂堂逍遥侯真要是去表演吞剑那还真是丢不起这人,只是看着小家伙一脸期盼的神色,还真是不好一口回绝说不会,只好牺牲手下人来哄宝贝儿子了。 影在暗处的流年更是一身冷汗,主子千万别叫他出去吞剑给小主子看啊,他可没有练过,万一不小心这铁剑划破喉咙,他可就挂了。 小家伙听了这话却是脸上大放光彩,可是片刻后便敛了下去,却有点蔫蔫的垂着头道,“可是宝儿想看小木爹爹吞剑,这样宝儿就可以告诉小伙伴们,宝儿有个很厉害的爹爹了!” 小木无语问天,这小家伙真的不是在故意整他吗?看着小家伙那蔫蔫的样子还真有些心疼,伸手抬起他那小脑袋,刚想答应他,只是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又是怎么回事? 小木一把抓住露了馅就想往夏锦怀中钻寻求庇护的宝儿,“好啊,小东西你敢骗我!” 小家伙被小木按在软榻上挠痒痒肉,笑得他在榻上直打滚,最后终是抵不过小木的强烈攻势,笑得边用小手环抱着自己不让小木靠近,许是笑的太过被口水呛着了,边咳、边告饶,“咳、咳……小木爹爹,宝儿再也不敢了!” 夏锦从身后抱住宝儿,将他搂进自己怀中,仔细的给他拍背顺气,顺便还嗔怪的瞪了小木一眼! 眼中尽写着责怪之意,有这么和孩子较真的吗?瞧把孩子给呛的。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子,冲宝儿挤眉弄眼,结果把宝儿又逗乐了,本来已经气顺点的小家伙,这下咳的更厉害起来,直把夏锦气的,狠狠的捥了小木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喘匀了气,只是脸上笑意不减,笑着又要和小木闹去,却被夏锦禁锢在怀中,点着他的小鼻头训道,“还闹!” 小木冲他挤挤眼,娘亲生气了哦,小家伙也冲他眨眨眼这才消停下来。 夏锦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家伙当她是瞎得吗?竟当着她的面打起眼色来。 小木过来半晌也没见老摄政王上来,夏锦不禁问道,“师父呢?晋王还没走?” 小木却是神秘一笑道,“走了,听说安王府走水,火势挺大的,来人通报说安王还困在府中没出来,晋王这不就赶着回去了。皇叔祖在下面喝酒呢,让我上来叫你们!” 夏锦看着这家伙一脸奸诈的笑容,“安王府走水啊?还真是巧啊?我们这才刚一出京,安王府就走水了?” 不是夏锦多疑,而是她就是觉得安王府这次走水八走与这家伙脱不了关系,宝儿遇刺乃是安王所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几些日子他却毫无动静,本来就不太附合是他的禀性。 原本夏锦也只以为他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才隐忍不发的,没想到他是在等机会,也难怪他今日要拉师父一起出游,一路趁着摄政王府的马车高调出城,看来他是早就算准了晋王会尾随而来,他这根本就是想利用晋王制造不在场的证剧。 之所以隐忍这么久,只怕是为了让安王等人放松警惕,好让他能一击即中,这次安王府只怕要损失惨重了,夏锦想到这不禁微勾起唇角,小木这事做的……。 还真是甚得她心啊! “锦儿想到什么好事?这么开心?”小木故意装作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其实他早已猜到,以锦儿的聪明只要他稍作提点她便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恶有恶报这个词很有道理而已!”夏锦也是笑得一脸深意,给了他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夏锦此时心情颇好,看什么都比较顺眼,就是舞台上那平平常常的歌舞也能让他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那水袖挥撒间,尽能让她看出风情无限,银光闪闪…… 银光闪闪? 不好!夏锦脑中突然警铃大作,那样的银光只有冷兵器才有,反射性的站起身想要看清楚点,却见也银光一闪而逝,只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小木却轻拍拍她的肩头道,“闲事莫管!” 夏锦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坐回原位,这可不是现代的法制社会,这种事她见得也不少,比如今夜的安王府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小木的手段要高明很多就是了。 这戏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这种可以预见的血腥场面也不太适合宝儿。 夏锦抱着宝儿下了软榻向门口走去,却在门边停了下来,回身问道,“这附近有没有晋王的人盯着?” “有!”小木给了肯定的答案,见夏锦拧起了眉头又补充道,“可以引开他们,你想去哪?” 小木听到夏锦这么问便知她是有事想离开画舫! “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去看看那孩子,此事宜早不宜迟!”这比赛不能看了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小木打了个响指,自有人去解决晋王的眼线,夏锦抱着宝儿到老摄政王身边坐下,“师父,你带宝儿先回府吧,我想去庄子上看看!” 原本抱着酒壶独饮的某人,听见这话眼睛晶亮晶亮的,“你是要给那孩子接骨?” 夏锦点点头,眼中一片认真之色! “好啊,为师我的医术在当今也算是数一数二了,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能将这断了几年的骨头接上,为师要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老摄政王放下手中酒壶,一副随时可以动身的模样。 夏锦一阵头疼,这老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她的意思是让他先带宝儿回府,他要是去了宝儿怎么办? 小家伙却在丰锦怀中抬起头来,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宝儿也要去,娘亲不能丢下宝儿?” “那便一起去吧,那庄子我让人先去打点,应该不会有事的。”小木站在他们身后悠悠出声,若是老摄政王也去,让人送宝儿一个人回府,还真是让人不放心,还不如一起带着。 夏锦叹了口气,也点点头,她也不放心将宝儿交给别人,瞪了非要凑热闹的某人一眼,转身带着宝儿回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 再出来时小船早已靠在画舫边上,趁着夜色,和人们的注意力都被擂台上逐渐激烈的赛事吸引,两艘小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消失在这偌大的湖面上。 待夏锦他们上案时,早有几匹快马在一边等候,夏锦微微蹙眉到也没说什么,必定这庄子离这京城还有百里地,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时辰,若是坐马车天亮之前根本就回不来。 只是她不会骑马,这下却让她犯了难,只好将宝儿交给师父,看着红袖手中牵着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和添香手中的黑色高头大马,夏锦犹豫了一下便朝着红袖走去。 这才迈出一步便被小木拉住,“你随我一骑,红袖和添香要带流月和流星!” 夏锦一愣,随后瞪了这家伙一眼,怎么都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以他的本事难道不能多弄两匹马来让流月、流星一人一骑吗? 小木自然看懂了夏锦眼中的神色,无辜的耸耸肩道,“流月和流星也不会骑马!” 夏锦根本不信小木的话,转头看向流星,这丫头实成的很,想来不会撒谎,然却看到流星正在如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夏锦也收起心中怀疑的种子。 她哪知流云山庄还有一项训练的内容就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第172章 夜入农庄 小木扶夏锦上马,一行人快马加鞭的朝着庄子飞驰而去,就着湖面上灯火点点,风和流年也从暗处走出来,轻扯缰线,拍拍马脖子道,“去吧!” 两匹骏马便小跑着向树林深处跑去,两人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一路跟随在小木他们身后。 一路快马加鞭夏锦觉得自己都快被颠的快散架了时,看到庄子上的莹莹灯火,小木紧了紧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在她耳边道,“忍忍,快到了!” 夏锦此时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在这漆黑的夜里,也不敢小木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夏锦他们在庄子附近的一处密林边停下,只听红袖冲林中打了个响哨,不多刻便见一黑影从林中转了出来,来人见到马背上的夏锦时,躬身行礼,“属下,拜见小姐!” “不必多礼!”夏锦微抬手示意,小木扶她下马。 随说软玉温香在怀,就此松手还有点舍不得,但是必定有正事要做,小木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先行翻身下马才将夏锦给抱了下来。 夏锦甫一下地,这双腿还微微打着颤,必定没有学过骑马,虽被小木带着骑过几次却都不似这次路途遥远,又一路策马狂奔。 小木也看着夏锦不对劲,站在她身后小心的撑着她的腰,帮她减轻点负担,夏锦感激的回以一笑,如同一道暖流同时汇入两人内心。 “雨,庄内情形如何?”必定是她临时起意要来这里,比原先计划的要提前了两天,她怕万一有什么差池,就要前功尽弃了,夏锦开始后悔今日的冲动之举了。 “侯爷着人提前知会了,庄子里的人已经作好了安排!郎中说那孩子的情况比较好,可以随时帮他续骨,以防万一雨从庄内带来几件披风请小姐换上!”雨将手中带来的包袱交给红袖,让她分发给众人! 夏锦等人着上这黑色披风,在这无月的夜晚行走,犹如融入黑夜一般,轻易不会让人发现。 夏锦看看老摄政王怀中的宝儿,发现他早已经是睡着了,本想将他接了过来却听老摄政王道,“夜黑路难走,还是让为师抱着吧!” 夏锦想想也对,黑灯瞎火的自己走起来都有点吃力,若是再抱上宝儿,只怕更难走,更何况自己不会功夫,不如师父脚下轻便,若是有点坑坑洼洼的师父也能轻易避开,不至于伤到孩子。 小木帮夏锦戴好帽子又替她紧了紧披风,这才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引着她往庄子上走,完全不假手他人,害得红袖和流月完全无用武之地,只好紧随在主子身后。 等夏锦他们进了庄子后发现整个庄子院了一间小院中亮着灯火外,其于的人家中不见半片火光。 雨领着他们进了那一间唯一有灯光的屋子,屋中除了所熟悉的郎中外,只有那个瘫在床上的孩子和立在床边的一对中年夫妇,想必就是这孩子的爹娘了。 小木进屋率先解了披风,那对中年夫妇,一见小木立马跪下行礼,“奴才见过侯爷!” 小木因为这些年娘亲的疚愧也陪娘亲过来庄子上探望过他们几次,这夫妇二人也是认得他的。 “起来吧!我不过听说柳管事说请了个神医过来能医狗蛋,特过来看看!”小木说得云淡风轻,这夫妇俩也实成千恩万谢的给小木磕头谢恩,却没想过他这侯爷漏夜前来真的只为看看自家孩子? 夫妇二人站起身,看到小木身边一身黑衣黑帽的众人,忍不住好奇多看两眼,却被小木一眼瞪来,“这几位都是想见识神医医术的贵人,你二人还是莫要打探的好!” 夫妇二人连忙点头称是,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朗中装模作样的捋捋他那一足寸许的胡须,这可是他自收到小姐的信后特意蓄起来的,好方便他装腔作势、唬人,只见他脸上稍嫌不愉的道,“这么多人围在这,让老夫怎么给病人治伤!若不速速退去,这孩子的伤,老夫也不治了!” “这……这……”孩子的娘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神医他们得罪不起,这孩子的腿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若气走了神医,岂不是坑了孩子一辈了。 可是这二少爷是他们的主子,一家人的活路都是捏在主子手中更是得罪不起,夫妇二人一脸肯求的看着小木,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小木挥挥手,四个丫头恭敬的退了下去,添香在转身之际,顺手从老摄政王手中接过宝儿,只是其他人都紧张的盯着神医却也没注意,雨也趁机退了下去,带几人去神医的房中安置,也好让添香他们方便照顾小主子。 看着这却了三分之一的人,神医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又指着那对夫妇道,“你们去烧些热水备着,我不叫你们不许进来打扰!”复又看看夏锦几人点点头,“他们就留下来给我打打下手吧!” 那对夫妻本想应声,却不想神医要主子和主子的贵客给他打下手,这下更是吓得混身颤抖,主子身分贵不可言,他带来的客人身份自是不会低的,若是得罪了主子和主子的贵客,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没关系会连累到神医。 刚想出声提醒,便见小木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安心才道,“无妨,正好我们也想见识见识神医的手段,就留下给神医打打下手,你们且安心下去准备神医要的东西便是!” 听到主子如此体衅下人,夫妻二人又是跪下来磕头,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见二人出去,转身进了厨房,神医这才赶忙起身向夏锦行礼,“属下拜见小姐,请小姐恕属下刚才无状!” “先生请起,先生能在此时千里迢迢赶来,夏锦感激不尽,若不是此事需得先生援手,夏锦万不会在此时招先生过来!”夏锦亲自扶了郎中起身。 夏锦说得字字发自肺腑,若不是此事关乎到宝儿的生命,她是绝对不会在他的妻子云水烟怀有身孕时将他招入京中,必定这个时候水烟也需要他的陪伴。 “谢小姐体衅,能为小姐效劳是郎中和水烟的福份!”郎中却不敢让夏锦扶,别说夏锦现在身份不一般,单就是小木在一边虎视耽耽的模样,莫是夏锦真的扶了他,只怕这家伙也够他喝一壶的。 稍稍避开夏锦的手,就着夏锦虚扶一把的架式便起了身。 除了小木其余几位都是一身黑衣,想必是不想让外人知其身份,他便也不作询问,只是冲着老摄政王的方向拱手一揖到底,直觉此人一身贵气,只怕身份非比寻常,老摄政王也是很给面子的抬抬手,郎中这才起身。 又向着小木的方向拱手见礼,“侯爷!” 小木见此人如此识趣,便也笑着点点头,“神医免礼!”这声神医虽说只为应景,但却也无半点调侃之意。 雨安顿好自家小主子,便返身回了这屋,见着这里面应是没他什么事,便在这门口守着,以防有人闯了进来。 夏锦看向床榻上的那个孩子,用询的眼神看向郎中,不用她问出口,郎中便开口解释道,“这孩子无碍,属下是担心他承受不了这续骨之苦,便准备了一些安神的药汤让他先行服下,也好让他少受些子苦!” 夏锦听了郎中的解释也是点点头,这断骨之痛却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来的,“先生考虑周全!” 莹莹烛火之下夏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但总是想不起来,看着这榻上熟睡的孩子,夏锦仔细询问了一个这孩子的情况,又让郎中掀开这孩子的裤脚她要亲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郎中依言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动手却被小木拦了下来,“锦儿,这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看你夫婿以外的其他男人的身子?” 夏锦疑惑的看了小木一眼,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孩子一眼,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明明就是个孩子这也算是男人吗? 只是她似乎是忘了,自己这个身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与躺在床上之人年纪相当,看着小木那一脸醋意的模样,心中入注入一道闪电,瞬间敞亮起来,坏坏的小心思也在心中活泛起来,眼珠骨碌一转,故作不明所以的道,“可是我早就看过别的男人的身子了啊?” 夏锦此话一出,更让小木心中妒火中烧,只有老摄政王看出这小丫头是在故意耍他,只是小木这家伙平时就是诡计多端,在他手中吃过亏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当日他赖在他府中逼他承认锦儿和宝儿身份之事他还记性犹新,如今难得能看到这小子吃瘪,他可也是乐在其中,才不要去提醒他呢! 而不明所以的小木却在心中排查这可疑之人,莫不是锦儿小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着他的锦儿脱光的衣服耍流氓,让他的锦儿看光了身子,要是让他查到是何人他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他的锦儿今生唯一能看的异性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想到此小木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锦儿看的是谁?” 夏锦知道他是上当了,这下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得意,脸上也荡出阵阵笑意,“当然是宝儿了,他小的时候可都是我给他洗身子的!”就算现在她也经常给宝儿洗澡。 小木看到夏锦脸上的坏笑时,已经知道是上了这贼丫头的当了,当听到她给的答案时更是哭笑不得,只是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宝儿也是一天天大了,也是时候把这此事情交给他的贴身丫头了。 实不必夏锦事事亲力亲为了,若是宝儿一觉醒来知道他亲爱的小木爹爹想要剥夺娘亲给他洗白白的福利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而若是让小木知道夏锦有时还带着宝儿一起洗白白,只怕会要吐血吧。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说笑归说笑,老摄政王也不赞成夏锦去看人家娃子的身子,“锦儿,你要看什么告诉为师,为师替你看就是!” 夏锦无耐的耸耸肩,既然师父也不赞成自己不看就是,再说有师父这个真正的神医在,比她这个只有道听途说,没有实践经验的半吊子可是强上太多了。 夏锦边说边比划,“师父,你先检查一下这孩子的腿上的肌肉有没有萎缩坏死,还有断骨之处的位置!” 末了夏锦还从怀中摸出一支黛笔,让老摄政王将之孩子断骨之处做上记号。 这孩子骨断也有几年了,不似自己哥哥夏天似的,虽说脚跛了却也能行走,每日活动,这腿上的肌肉不会坏死,这孩子却是在床上呆了这么多年,这个可就难保了,虽说她也提醒过郎中这点,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必定郎中善常的是妇科,她不想有万一。 老摄政王依她所言细细为那孩子检查了一遍,也在断骨之处做上标记,“这孩子虽说断骨多年不良于行,但是这腿上的肌肉却没有坏死,想必这孩子平时也有保养过!” “娘亲一直再找神医为他医治,当年父王带大夫为他诊治之时,便有嘱咐过,若是还想有朝一日有人能医好他的腿伤,便要经常按揉腿部,不能让腿上的肉坏死了,否则药石罔灵!想必这孩子还一心盼望着有朝一日能站起来,也记住了大夫的话”小木听到老摄王的话,出言为他解惑。 老摄政王听言也是点点头,看来这孩子还是要感激那大夫,不然只怕就算现在锦儿有法子,也没法用在他的身上。 老摄政王也十分好奇夏锦下一步要怎么做,便在为那孩子检查完便退到了一边。 “让先生备的东西可备下了?”夏锦知道老摄政王什么心思也不点破,这似乎是医术高超者的通病,他们对医术一途求知若渴。 一如当初的沈清风,不远千里去北地寻访,验证种痘之法的可行性,更是甘愿投身太医院,以自由换取二十名死囚验证这种痘之法。 第173章 断骨再续 一如沈老大夫,死皮赖脸的赖在夏大伯娘家,只为了缝合伤口之法,甚至甘愿忍受一个晚辈的白眼。 更如现在的师父,看似不经意,却是全副心思都在床榻上的那个孩子身上。若不是以后进安王府还得靠郎中,她都想让师父亲自动手,全了师父的念想了! 夏锦转过脸来,不再看她的师父,正巧此时郎中也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夏锦仔细检查了一翻,确认无误后便让郎中放榻边顺手的地方。 本是些寻常之物,老摄政王看得郎中送过来的东西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当郎中随后拿出一截裹着红绸的木棍时,老摄政王脸上显的不淡定了,指着郎中手中之物道,“锦、锦儿,你这是做什么?” 隐隐有些什么在心底涌动,但却又完全抓不着,夏锦接过木棍在手中颠了颠才回过身笑着看着老摄政王道,“师父,若是狗蛋的腿伤不是陈年旧疾,而是被人刚刚敲断的新伤,师父可有把握治好他的伤?” 老摄政王听了夏锦的话低头陷入沉思之中,若是一个小小的断骨之伤,他都治不好那也枉称什么神医了,只是这孩子明明就是陈年旧伤这锦儿又是何意? 老摄政王正欲抬头询问,却见撇见夏锦手中的木棍时,心中突然顿悟,刚刚心中那恍恍惚惚的一团迷雾也随之散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锦,“锦儿,你、你的意思是……” 老摄政王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夏锦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显然她的意思正如老摄政王猜到的那般,而老摄政王再看向她时却见她的笑容里隐隐有些佛祖拈花一笑的味道。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她这徒弟本身就不一般,她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破而后立的治病的法,却是他们从来也不敢想的,他是他也知道必定会有奇效的。 也难怪师弟会特地托人送信与他,信中不无夸赞他这徒弟与医道一途,非常有天份,甚至比有小神医之称的沈清风更有天才,还曾一度遗憾不是他遇到她,收她为徒的,只是他也知道锦儿的志趣不在于此从不勉强她学医,。 只是现在他要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错了,若是自己努力培养,锦儿绝对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许还会带领这医道一途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也不一定。 夏锦此时还不知道师父的所想,只当他是在考虑自己这法子的可行程度而已,只是在现代这种断骨重续之法,早已被验证了无数遍,她到不担心行不通,只担心这孩子在后期的康复训练中能不能坚持的住。 能不能真的站起来,还得看他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了。 选中这孩虽说是有风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她对这孩子的调查后发现,他比其他人都要更回适合一些,不管是年纪还是心性方面。 “雨,去让他们打些热水来,让红袖和流月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你且过来帮先生的忙,日后先生进京你势必要跟在先生身边,先学着点!”夏锦如是吩咐道。 老摄政王也在此时回过神来,仔细听着夏锦吩咐的话,和他们现在所做的准备,一件不落的看了个仔细,这个法子若是成了,到是可以造福不少人的。 然夏锦也看出了师父的相法,虽有不忍但还是残忍的打碎了他的幻想,“此法并不是任何人都适用的,先是对这身体的要求就十分严格,若是这腿部肌肉已坏死,自是不能再施此法; 二是,此法只适合施在那些心性坚定,不畏惧吃苦的人身上,断骨再续不难,这整套术法行下来不过一两个时辰,难得是这后期的康复训练,那才是最过难捱的,若不是心性坚定之人很难捱过去,而若是半途而废这断骨之疼便也算是白捱了!” 夏锦这话似是在叮嘱郎中和雨两人,但更多的还是说给老摄政王听的,凭老摄政王的聪明又何偿不明白徒儿这份心思。 老摄政王也是一脸的郁色,这断骨接骨之时虽可以用药物振痛,但这药效一过这痛疼还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什么药可以保证长期有效的,若是长期服用振疼的方子只怕也于这腿伤有碍。 眼看着这接骨马上就要开始,老摄政王也收起脸上的郁闷,专心看了起来。 夏锦原本已经将这如何接骨的法子,在书信中仔细给郎中说过,本来她也没打算在京城与郎中见面的,必定这是一个针对安王和太后的局,他们还是少碰面的好,免得引人起疑,然她今日过来也不过临时起意,主要是小木制造的安王府走水一事成功转移了别人的注意力,她才敢跑这一趟。 雨从外面端了一大盆的热水进来,那狗娃的爹娘本在屋外想探头进来瞧瞧却被红袖与流月拦下,二人肯求红袖他们通融通融,却引得里面的神医大发雷霆,“你们要是不信老夫可以自己来替娃子治,老夫现在就走!” 郎中说着还真做出一副转身就走的架式,吓得这狗娃的父母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到是小木顺势给了郎中一个台阶道,“神医,医术高超我等怎会不信,他二人不过是爱子心切,还请神医原谅则个,我这就让他们下去便是!” 小木这话一出,门外二人自是忙不跌的跟着点头,只见这二人又要跪下去磕头,嘴里还不断肯求道,“神医莫生气,是我们不懂事,我们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眼看这二人就要跪下去,郎中却也是延习了夏家不许动不动就跪的习性,怒目圆睁道,“你二人若是现在跪了下去,老夫立马转身就走,若是信得过老夫立马滚回自己房间去,老夫自会还你们个能跑能跳的儿子便是!” 两人立马直起身子又是千恩万谢了一通,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间。 这边红袖与流月守着门口,从外面给他们带上门,夏锦一脸好笑的看着郎中,他那神医的架式可还真是十足,比师父这真神医还像上三分,也不知他以前游走江湖时,是不是就是这副光景。 郎中目送二人远走看着房门关闭,这才摸着额上的汗珠转过身来,却见夏锦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冲着夏锦讪讪的笑了笑道,“让小姐见笑了!” “哪里,这里可就拜托神医了!”夏锦此话说的半真半假,还真让郎中有中哭笑不得的冲动,他家小姐尽也拿他打趣起来了。 “不敢,属下一定尽力!”郎中向夏锦一抱拳,收了脸上的玩笑,迅速进入正题。 夏锦看着他拿着木棍一步一步的走近床榻上的男孩时,心也跟着拎了起了,仿佛他那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尖上一样,成败在此一举,她知道断骨再可以治好这孩子的腿伤,便她也不断保证万无一失,这也是这些年来她未曾向哥嫂提及这治腿之法的原因。 在没有人验证过之前她不会冒险用在哥哥身上,说她自私也好,在没有确定万无一失之前,她是决对不会拿自家人去冒险的。 拉回跑远的思绪,发现郎中已经走到床榻前,手起棍落! “咔嚓!”腿骨应声而断,床榻上的人也因作用力的关系在床上弹了几下,随着这一声屋中几人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紧跟着也舒了一口气,这一棍下去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郎中麻利的给床榻上的孩子包扎起来,老摄政王也闲不住了,几步上前执起那孩子的手腕把起脉来,要说这孩子被夏锦选出中,是不幸却也是大幸,若是一般人又如何能得这就是皇室中人都难得请动的神医亲自把脉。 虽说给他治腿伤的不是什么真的神医,但却也有一位神医在一边给他坐镇,这所用的药材全都是战王府所出的上好药材,普通人家的孩子,谁能有他这般待遇的。 老摄政王给他把了脉,确认并无大碍后便也放开了手,这脉都诊了自然也不吝啬几张方子,抓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涮涮写下几张治骨伤,调理的方子,交给郎中,却让郎中看后眼放狼光,这老摄政王不愧为当代神医,这方子的精僻之处却是不是他这专治妇人的游方郎中可比的。 默默收了他前几日托人给小姐稍话,让小姐从小神医那弄来的方了,若说小神医的方子也是十分精僻,只是如何也比不得老摄政王亲自下的方子对症。 替这孩子固定好腿骨,切不能让这骨头再长歪了,郎中这才拾起方子起身去捡药,这里庄子上早已备了充足的药材供他随时取用,这次煎药他也不打算假手他人。 看着郎中激动的背影,夏锦虽不懂这药方的妙用,却也知道他定也是受益匪浅的,看着床上那孩子微微皱起的眉头,想必这药效也是快要过了的,夏锦不敢再耽误,叫来雨吩咐几声,若是这孩子的病情有何变化便着人随时去摄政王府报信,便让红袖去叫上添香带宝儿回城。 眼看着子时将近,几人再走进一片黑暗之中,没给正在兴奋的研究药方的郎中道别的机会。 小木拉着夏锦这次比刚刚快了些许到达树林,林中的木梓一身黑衣,只是不见的面罩一脸笑意的看着几人,小木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责怪他,只见木梓一脸讨好的吹了一声口哨,一辆马车从林中缓缓驶出。 木梓牵过缰线,亲手掀开车帘,“锦儿小姐、摄政王、主子,请上车!” 夏锦虽说木梓化身为小木的暗卫流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但是这黑灯瞎火的他是从哪里弄来如此大的马车的,要是她没看错,这车前的两匹骏马正是先前红袖和添香骑的那两匹,而以这车虽不豪华,但却十分宽敞,绝对不是这农庄上能有的,这家伙到也好本事! 不过这家伙却实会办事,夏锦想想来时那在马背上颠簸的滋味,她也是实在不享受了,给了木梓一个感激的眼神,夏锦当仁不让的率先上车,随后老摄政王也跟着上了车,小木这个主人自是不用说了。 “干的不错!”小木也不吝给了木梓一声赞赏,这家伙能在自己身边这么多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平时看着傻乎乎的,但论起讨好主子,谁也没有他懂得主子心思。 这车子宽敞,夏锦也不吝将那四个侍女也一并叫上车,流月和流星不会骑马只怕这一路行来也与她一般颠簸的难受,红袖和添香的马既然被征来了拉车自是没有让她们在去骑马的道理。 木梓当仁不让的当起了车夫,这车子虽宽敞但一下子挤上这么多人,也是有些拥挤,夏锦看着躺在师父怀中睡得和小猪猪一般的宝儿,脸上也不由的荡起了笑意,这小家伙吵着要一起来,却是一路睡了个来回。 风打马在前叹路,木梓驱车随后两人配合默契,虽是漏夜赶路这马车赶得却也不慢,若是不想引起太后和晋王的人的注意,他们必须在寅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画坊。 车才行了没多久夏锦便靠着红袖的肩膀打起盹来,今日她可是真的有些累了,就是小木何时与添香换了位子,何时将她从红袖的肩头挪到他的怀中都一无所知。 眼看着这快到画舫之处,小木也没有叫醒夏锦,只是如同老摄政王抱着宝儿似的,将她打横抱进怀中,只是一身黑色披皮将夏锦整个人罩的严严实实,任何人也窥探不到一丝一毫。 着木梓去抹去痕迹,小木抱夏锦首先飞身上了早已候在暗处的小舟,其他人也纷纷效妨,夏锦这一觉也算睡的踏实,至到将近巳时才醒了过来。 而此时宝儿就坐在她的床边,手中正拿着老摄政王不知从哪弄来的点心,一手一个水晶糕,一手一只虾饺正吃的开心,看着自己娘亲还睡的深沉,小家伙正在考虑着是要给娘亲留下一盘水晶糕呢,还是留下一笼虾饺的好。 这画舫随着水流飘荡,好似那婴儿的摇蓝般,摇晃让人更回好眠,其实宝儿也不过是刚醒过来而已,小木爹爹说娘亲累着了,让他不要打扰娘亲休息,他便坐在娘亲的床边吃他的早饭,至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声。 老摄政王知道他是担心他娘亲了,也不说什么只让人把糕点送到夏锦房音,让他边吃早膳边陪他娘亲。 小家伙塞得小嘴满满的还不禁在心中感叹,爷爷果然是好人啊,还是爷爷最疼他了,哪像小木爹爹最心疼的永远是娘亲,然后才是他,小家伙有点怨念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因为他想到娘亲最疼的还是他,这心中又平衡了很多。 夏锦睡的太久了,小木也来探望过几次,只是每次都睡得深觉小木也不敢打扰他,只到老摄政王被他跑的烦了,拉着他陪他出去听风下棋才消停了下来。 老摄政王不免白了他一眼,“锦儿不过是第一次骑马累着了,多睡一会儿,你担心个什么劲!” 小木也知是自己紧张过头了,其实锦儿有几分懒散他也是知道的,以前是因为没法子,她总是忙忙碌碌不得停歇,可自从夏家不再为生计发愁后,自己不也是多次见到她在偷懒吗? 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她每次都是一壶清茶闭目养神,哪似这般睡的如此深沉,他还真怕锦儿如上次一般操劳过度,不过皇叔祖说锦儿没事,那定是没事的,必定人家可是当世医术无人能出其右的神医。 只是这手中捏着棋子,这心却完全不在这棋盘之上,心中想得还是那个熟睡的人,想起她那纯真的睡颜以及那红通通的小脸,小木忍不住傻笑了起来,老摄政王实在受不了催他落子,这家伙也不知有没有看棋盘,随手便放下一子,老摄政王这下傻眼了,这哪是下棋,这分明是自寻死路,他那一落子将自己的生路全部切断了。 老摄政王见他根本无心思下棋,和这样的人下实在也没意思,挥手让他快滚,小木这才麻利的起身,只是眼角偶然流露出半丝狡黠,不似刚刚那傻样。 老摄政王不禁在心中大呼,上了这贼小子的当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不想陪自己下棋,才装出那一幅蠢样来的。 当小木想去夏锦房中将宝儿那小子提溜出来时,却见夏锦已经醒来,这一大一小母子二人,正在桌边享用着美食,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食,好不惬意! 小木却是稍稍有点不满,自己还没与锦儿你一口、我一口呢,倒叫这小子占了先机,这怎么能让他高兴,眼见着夏锦夹了一筷子虾饺就要送到宝儿嘴边。 却见某人眼急嘴快,一低头张口吞到自己口中,见那一大一小,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这心情没由来的好了很多,夏锦和宝儿对视的片刻,两人同时点点头,好似这母子俩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 第174章 戏弄小木 将两人面前的一人一盘糕点推到小木面前,小家伙嗓音柔柔的如小猫在心里挠似的,轻轻的道,“小木爹爹,你要是没吃早饭,饿得慌,我这点心还有很多,你慢慢吃别着急!” 小木一脸狐疑的看着宝儿,他是从哪点看着他没吃早饭了,刚想问他,却见夏锦也冲他点点头道,“木大哥,饿了说话,画舫上应该还有食材,我让红袖去准备点!” 小木这下终于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觉了,这两个魔星是天生下来折腾他的吗?还是说这就是现世报,他才刚刚逗完老摄政王,这报应就来来,这也太快了吧! 夏锦狡黠的冲宝儿眨眨眼,两人悄悄的向后挪挪,冲小木还在郁闷的那会儿轻轻下了锦榻,母子两手牵手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会向外跑去,一阵欢乐笑声随后传出,在这偌大的画舫上回荡。 看着母子二人的身影从门边消失,小木唇边也荡起一丝宠溺的笑容,伸手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看来今天锦儿的心情不错啊! 夏锦陪着宝儿去老摄政王那请安便着人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宝儿早间和她说想吃时醉月楼的火锅了,夏锦打算带他在午膳前回京,正好可以去醉月楼美餐一顿。 母子俩在甲板上围着老摄政王有说有笑,也不知小宝儿附在老摄政王耳边是说了什么,惹得老摄政王也跟着呵呵大笑,间惑还抬起头向小木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小木的心情也如这春日的暖阳一般暖洋洋的。 心情颇好的冲暗处勾勾手指,只见一身黑衣的人从暗处闪身出来跪在他的身后,小木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那对母子,背对着黑衣人开口,“你家主子让你来做什么?” “侯爷,主子让你速速回京!”跪在地上的人一身冷汗,若不是主子身边的人个个比他有本事,这传话的活也轮不到他身上,特别是给这小侯爷传话,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这位主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就算主子是九五之尊,他若是不乐意一样招不回他。 “没说别的!”小木压根不信他的话,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只怕此时已经早在御书房里跳脚了。 黑衣人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道,“主子说,侯爷自己做的事,自己收拾善后,他是决对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小木回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眼,半晌未出声,黑衣人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背,不知这位侯爷是在打什么主意,然小木却是双臂环胸好似是在沉思,也不知是在想什。 直到黑衣人实在是受不了这低气压想要抬头时,才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侯实在不知他在说什么!本侯也着实想不起何时做过何事,能让他称之要为烂摊子的!若是他认定本侯做过什么,还请他拿出证据来,否则若是冤枉了本侯,本侯可是要向他索赔,呃……本侯的名誉损失费!” 黑衣人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你逍遥侯还有名誉可言吗?咱家主子被你坑的还少吗?何是问你要过什么损失费了,再者说了谁不知道你逍遥侯心思缜密,你能留下证据让别人抓? 但是火烧安王府这种损事估计这京中也就只有你逍遥侯有胆做了,而上次摄政王小世子遇刺这事,各种矛头都直指是安王所为,你却不闻不问,哪像是你逍遥侯的风格,只怕是在这里等着吧! 黑衣人不禁想起今天早朝时,晋王言辞激烈的要求,要求主子严查安王府走水一案,安王府走水明摆着是人为的,王府走水独烧主院,安王也被人下药困于院中,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是早已陨在这场大火之中! 主子也是震怒不已,他心中也清楚这事最有可能是谁所为,天子脚下公然纵火烧王府,这是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这家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京都之中天子脚下都有人敢火烧王府,此事若不严加追究,以后只怕谁也不把这凤天的皇室放在眼中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想过这点。 皇帝虽说震怒但是还没失去理智,在朝堂之上安抚晋王后,一边着工部安排人手去看看安王府的损失,看看如何修葺,派太医去安王府替安王诊治;一边着人去找小木回京。 能做这事的人除了小木,他是不做第二人想,但他也料到这家伙既然做了就一定不会留下把柄,与其说招他回京问罪,到不如说招他回京商量对策。 “侯爷,主子说这京中频频出事,他这日子也不好过,还请侯爷高抬贵手也替他想想,侯爷若是得闲主子请您进宫议事!”黑衣人一板一眼的将他临时主子交待的另一翻话说了出来。 小木漫不经心的轻抚着尾指,他就知道皇兄绝对不会有后招,硬得不行就来软的,他还真是了解自己的性子,小木在心中轻哼一声,说出口的语调也如那轻抚尾指的手一般漫不经心,“你且回去回禀你家主子,就说我午后自会进宫!” “是!”见小木松口会进宫黑衣人也是轻吐一口气,本来他还在疑惑主子为何要说这翻话,。 原来是主早就料到这逍遥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想那时在御书房时,正当他领了差事准备闪身离开时,主子却道,“若是逍遥侯说此事与他无关你便与他说……” 他真不知是该叹主子料事如神,还是该说主子既然如此了解逍遥侯又缘何要说之前的那翻话,岂不是白费口舌,其实皇帝又怎么会不知呢,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白费口舌也比堵在心里强。 黑衣人闪身影入暗处消失不见,门外传来轻叩之声,小木应声向门前走去,只见红袖站在门外,见他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福礼,“公子,小姐吩咐奴婢过来收拾东西一会启程回京!” 小木点点头,闪身出去让红袖进去收拾,想想转身之际又问道,“你家主子可有说在船上用过午膳再回去?” 红袖摇摇头,脸上不见半点情绪,就连那声调也是清清冷冷,“宝儿少爷说想去醉月楼用膳!” 宝儿这小家伙到是会享受,小木好笑的去寻那母子两人,去醉月楼也好自己也好久没去那里了,不多时几人就登上了候在岸边的摄政王府的马车。 车子缓慢行在官道上,差不多近午时才进了城,虽说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这京城内外却是仿若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城中到处可见华衣美服、宝马香车,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派欣欣向荣的场面,他们进城这个点不算早也不算晚,城中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马车也只能缓缓前行。 然从城门到醉月楼这断距离不算远,但却也走了近半个时晨,一路行来夏锦听到的最多的也就是那昨夜安王府走水一事,昨夜安王府那场大火可谓是烧毁了大半个安王府,冲天的火势却是照亮了半个京都,这城中少有不知之人。 夏锦将这人流言蜚语中听到的组织到一起便是,昨夜安王被人下药困在府中,后来有人纵火烧王府,随后又有一大批黑衣人进府刺杀,最终被晋王及时赶到救了出来,刺客也被晋王诛杀怠尽,最后禁卫军统领闻讯赶来救援,却只见安王府院外满地刺客尸体便命人带回去调查。 微拧着眉头,夏锦实在想不通小木都干了些什么,好像事情不如他轻描淡写的一般,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什么是比安王受到教训让她更开心的事呢。 马车在醉月楼门口停下,红袖扶着夏锦下车,只见黎青早已经候在醉月楼门边,看到夏锦前来立马迎了上来,冲夏锦抱拳行礼,“主子,听说主子过来,属下已经着人安排好了雅间!” 然夏锦却是微微侧开身子,避开他这一礼,挑眉让出身后的小木道,“你主子在那,可别认错了人!” 黎青一脸尴尬的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夏锦却不理他,牵着宝儿与师父一起进门,直接让迎上来的小伙计迎上了二楼特意为她留下的雅间。 临街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怡春楼,她和宝儿遇刺、怡春楼大火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这怡春楼哪里还有当初那残垣断壁的模样,原本的酒楼地基之上正在建着新的酒楼,虽说现在还只是雏形,但也能看得出这新建的酒楼决对较之以前更加气派! 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子随着夏锦身后进了雅间,老摄政王看着这小子吃瘪的样子,心中却是十分舒畅,亲自斟了杯茶水放到宝贝徒弟面前。 好遐以整的等着看好戏,夏锦白了一眼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师父一眼,端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才喂宝儿喝水。 黎青脸色灰败的跟在最后也进了雅间,见夏锦专心的给宝儿喂水并不睬他,也觉得十分尴尬,必定当初装傻充愣进入这醉月楼的确是欺骗了小姐的,而且小姐现在没赶他走,还让他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也要就着今天这机会,请求小姐原谅才是。 随手关上雅间的门,黎青‘噗通’一声跪在夏锦面前,“黎青愧对小姐信任,请小姐责罚!” 夏锦却是没看他,只专心的给宝儿喂完水,问过他是不想再喝了,这才放下杯子。仍是没看地上之人,只是瞪了小木一眼,好似在说,‘你这人安插的好,明里送的还不够,竟还在暗中也安插了人到我身边了’。 小木无辜的撇撇嘴,“锦儿,这事我可真不知道,流云山庄的人都有流云山庄的管事在替我管,我真不知道他们都被安排在哪里,那日我若是知道这里有流云山庄的人在,又怎么会急成那般!” 听了他的解释夏锦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知道不是他故意安排不告诉她的,心里的也不似刚刚开始似的总觉得卡了一根刺般的难受了。 夏锦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道,“起来吧!” “既然你是奉命办事,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虽说此人在这段时间里将这醉月楼管得不错,自己也没有换人的打算,但是这也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而且这醉月楼中的伙计如黎青一般的人占了一大半就算要走,她也要先安排人手才成。 黎青为难的看了小木一眼,他是孤儿当初是被流云山庄收留,传授技艺的,也曾发誓一辈子效忠流云山庄的主人,只是就本心而言他也十分想要留在这里,眼中出现了一丝肯求之色,连他自己也不知。 “从现在起你的任务便是保护好少……少主子和小姐,至于你若想留下来,那便自己去求小姐!”小木及时改了口,平时与流云山庄里的那些家伙们私下称夏锦为少夫人习惯了,差点就顺口说出来了。 黎青看着夏锦眼中肯求之色更是明显了,夏锦对小木这种把皮球又踢给自己的做法十分不耻,但是黎青的确能力不错,将这醉月楼打理的仅仅有条的。若是再换掌柜的难免又要让陆锦玉调人过来,也是挺麻烦的,到还不如用他! 夏锦想通了,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事了,摆摆手道,“去安排点吃食过来吧!” 听到夏锦这话,黎青喜不自甚的恭敬的应了下来,他也知道夏锦这么说也是同意他留下来了。 安排人送上来几样小点,先让几人垫垫肚子,便亲自去厨房给夏锦他们配了菜,带送上汤底和酱,全程亲自服务到位,让别的客人具是侧目不已。 不禁议论纷纷,听说这醉月楼是摄政王府的凤鸾郡主的产业,这黎掌柜可是郡主的人,这雅间里究竟是何等贵客能让黎掌柜亲自服务,看着雅间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恭敬之色,当然也有那有眼力的早早看到停在醉月楼门口那辆挂了摄政王府标志的豪华马车。 不过这摄政王府岂是什么人都能非议的,就算惊叹也只能放在心里,不敢妄议! 这一顿饭吃了有将近一个时辰,小宝儿从雅间出来时一个劲的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叫撑,从醉月楼出来小木便与他们分了手,打马进宫去了。 而夏锦抱着宝儿与师父一起上了马车,夏锦抱着小家伙一边给他揉着小肚子,下巴抵在他的脑门上,一边低音数落他道,“还真是个傻小子,自家的酒楼还不是随时想来都可以,怎么就如你这般把自己撑成这个样子的!” 那边连打了两个嗝的老摄政王,偷偷揉着自己的肚子,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是吃撑着了。 只是夏锦那眼神也是挺毒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师父那样绝对是和宝儿一般吃多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爷孙俩还真是一个得性,好吃的东西就可劲吃,也不看自己多少年岁,身子可还受得了。 回到王府夏锦让添香把宝儿给抱了回去,自己便带着红袖径直去了王府厨房,着人升了灶麻烦的煮了两碗山楂水给两人送去,她还真怕把这爷孙俩给撑出毛病来。 小木这边这才一进宫门,便见他皇兄身边最得力的张公公早就候在宫门口,见他打门进了宫门立马迎了上去行礼道,“侯爷,老奴可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小木自知这张公公的来历对他也是多了几分敬重,翻身下马,虚扶这老公公起身道,“公公免礼,公公何时在这候着本侯的,公公可用了午膳了!” 本就是客气一语,却不想这张公公却对他大吐起苦水来,“侯爷不知,这皇上自从知道安王府走水后,便是到现在都滴水未进,这主子都未用过膳,做奴才的哪有先主子之前用膳的道理。” 对于皇兄用没用膳其实小木并不感兴趣,必定那可是一国之君,贵为九五之尊,只有他自己不想用的,还没人能扣了他膳食,既然是他自己不想用,他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呢。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皇帝是被他气得吃不下饭就是了。但仍是打着哈哈道,“安王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遇刺连半个王府都烧了,也难怪皇兄担心他都担心的吃不下饭了,皇兄可真是重情重义啊!皇兄若真是如此担心不如让我先代他去安王府中探视一翻好了!” 小木说着就要转身往宫外走,张公公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祖宗,他都没见到皇上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皇上是为安王担心的吃不下饭了。 “侯爷、侯爷您现在可不能出宫啊,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您要去探视安王还是等先见过皇上再去吧!更何况现在安王就在太后宫中,不在王府啊!”张公公攥着小木的衣角,一脸肯求的看着他,只想让这逍遥侯别在折腾他老人家了。 小木眨眨眼,笑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把着张公公的肩笑道,“逗您老玩的,竟然进了宫哪有不见过皇上便走的道理!” 第175章 夫凭妻贵 可见他今日这心情可是十分好的,放开张公公的肩头,小木先行一步走在前面,“走吧!我们先去找皇兄!” 御书房中,某皇帝捡起桌的奏折一份一份的看着,但从那拧起的眉头也能看出他心情极度不好,手上的奏折看不到一会功夫就被他扔到一边,偌大的龙案上,已经被他横七竖八的扔了不少在上面,只怕那些奏折也如他刚扔出去的那一份相似。 根本都没有入了这位皇帝的龙目,便成的出气的对象被扔了出去。 小木推门进入御书房时,便见又有一份奏折被扔了出去,小木随手捡起刚被扔出去的那份,随意扫了两眼,又翻翻其他的,虽说措辞不尽相同,但这奏折上的大致内容相差无几。 皇帝自小木进门那一刻便睁着一双龙目瞪着他,并未制止他去翻看这奏折,反而就是这样一瞬不瞬的瞪着他,显然的小木并未在这龙目的瞪视下感到丝毫的压力,反而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看得皇帝更是火大,一掌重重击在龙案之上,“逍遥侯,你都没看到朕吗?” 这‘朕’都用上了,可见皇帝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了,但某人却仍是一脸无辜的模样,挖挖耳朵,“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我才想知道到底这折子上是写了什么能把皇兄你给气得和大眼鱼似的,鼓着腮帮、瞪着眼睛!” 说完还学着皇帝刚刚那模样,只是比皇帝刚才的样子要夸张千百倍就是了。 皇帝都要被他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干得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你还嫌朕的事不够多?” “皇兄,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也不过是找皇叔祖一起出京看看戏,游游湖,怎么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了?”小木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不是皇帝太过了解他了,只怕也要信了他了。 当年这小子在他裤裆倒茶水,然后无诬赖他尿床时也就是这表情,害得他可是到现在在七皇姑面前仍是抬不起头来。 “你小子少来,朕有没有诬赖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朕是没证据,不然你看朕会不会办了你!你看看这些折子,那些个老东西,分明是在暗指朕无能才使得这京中接二连三的出事,若不是朝中举仕不易,朕现在没有得用的人,真想将这些老东西撵回去种地去!” 小木撇撇嘴,看来皇兄是真的气糊涂了,朝中为官多年,有哪个没有点家底的?就算真被皇兄都撵出去,也不至于要去种地。 小木将奏折归置好奏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皇帝道,“皇兄,你错了?” 皇帝一愣,不知自己错在哪了,可能是因为皇帝被这一腔怒火烧去的不仅是理智还有智伤,竟没看到小木笑容中的调侃之意,竟还顺着他的话问道,“朕错了?哪错了?” 食指勾起鬓角一抹散发轻绕着,小木倾身向前与皇帝对视,此时皇帝才看清他脸上的不怀好意,只是此时已经悔之晚矣,只听小木一字一句的轻吐出,“那群老东西哪里是在暗指分明就是在明指啊!” 皇帝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好话,虽说有些心里准备,但还是差点被他气的快吐血,指着小木的鼻子破口大骂,“就算要说实话,你不能挑个合适的时间啊,你还嫌朕不够怄火想气死朕是不是?” 小木却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大实话,什么时候说有什么差别吗?” 小木这话无疑是火上教油,皇帝已经气混身颤抖,一手指着小木,“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没能再挤出一个字来! 而小木却径自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脸惬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个被气疯的皇帝! 皇帝终是一手捂着胸口,颤抖着扶着椅壁滑坐在龙椅之上,他现在已经是十分后悔让人叫小木入宫了,他这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 看着皇帝那样,小木也心情带逗他了,抬手击掌唤人! 张公公应声推门从外进来,看见自家主子那样也知是又在这逍遥侯手中吃了亏了,不敢多看垂头行礼,“陛下,有何事吩咐?” 虽然知道唤人的是小木,但是必定皇帝才是自家主子,他当然只能先问皇帝了! 好不容易平下胸中的那口气,皇帝指指小木,示意张公公问这位小爷,径自拿起奏折装模作样的看着,耳朵却是竖起来听说,他也好奇小木这是想做什么? 张公公转身面向小木,恭敬的问道,“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小木却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道,“给我沏杯茶来,这用过午膳就赶着进宫了,却是连一杯茶水也没喝上!” 张公公应声,悄悄抬眼看了眼自家主子,皇帝拿着奏折的手又开始颤抖了起来,自己这皇帝被这事闹得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上,这家伙竟然还报怨没给他上茶! 攥着奏折的手上青筋爆凸,若是手中那奏折是小木的话,他现在就想捏死他,但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咬牙切齿的道,“给逍遥侯上茶!” 张公公麻利的退了下去,很快便有小太监给送上茶水,小木端起茶盏,轻吹着上面飘浮的茶叶,直到一盏茶快要饮尽时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看着那个眼珠都快被瞪出来的某人惬意的一笑,只到听到某皇帝深吸一口气的声音,这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 就在皇帝快要忍不下去,将近爆发时,小木轻易的扯开话题,缓缓的开口道,“皇兄可想过开科举仕!” 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在说安王府大火的事吗?怎么扯到开科举仕上来了?不过小木除了整人很少费话,听他说起正事来,皇帝也是一脸认真的等着他的下文。 然小木却又是准备击掌唤人的架式,让皇帝十分恼火,不等他动手,便冲外面吩咐道,“张德柱,再沏几杯茶来,摆上水果糕点!”为防这家伙再调他的味口,他干脆先把这些东西备足了,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听到皇帝的吩咐小木也不过是莞尔一笑,当张公公带人送上这此东西后才道,“劳张公公去将奏折收了,这此东西给皇兄摆上!” “老奴领命!”张公公一脸感动,原来侯爷是知道皇上没用过午膳,当心龙体受损。 皇帝白了小木一眼,这家伙惯会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收买人心,不过这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感动的。 两块点心下肚,皇帝这才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的开科举仕是什么意思?” 科举制度历来有之,三年开一次科考,为朝庭选拨人才,但今年却不是科考之年,不知小木又打得什么主意。 “皇兄,你不是说朝中无人可用吗?这开科举仕不正是广纳人才的好机会?”小木随手拿起一块小点放进口中细嚼慢咽。 皇帝本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竟是这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朕不知道开科举仕能广纳人才吗? 可是这纳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清楚,能读得起书,参加得了科举的多是些世家子弟,这些人为了家族利益早早的勾结在一起,他们入朝为官多是为了家族谋利,又有几人是真正为百姓谋福祉、能为我所用的!” 想想这个皇帝就头疼,历朝历代这世家大族,都是帝王最头疼的问题,他们关系盘根错结,牵一发而动全身,让皇帝防不胜防,如何肯将他们纳入朝堂,让他们在朝政上再掺一脚呢? 小木却不以为然,“皇兄忘了乾书斋了吗?乾书斋这两年发展快速,书本价格比较以前降了近一半的价格,而乾书斋更资助一些有潜质的学子免费入学,一些小康之家的弟子也能在书斋中进学,如今已经在学府中占了近一半的人数,经过这两年的学习,也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小木越说皇帝的眼睛却是越亮,能避开在世家大族中,选取朝中官员皇帝自是欣喜不已,虽说不能一次全部清洗朝中官员,但却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渗入,经久日深,终有一日他能将这朝中之人进行一次大换血,挑一批真正有用的人才为自己所用。 皇帝也不无担忧,“乾书斋始建不过两年多,只怕资助的学子们所学还不足已承担国之大业吧?” “时间是仓促了点,不过皇兄可以先挑些可造之材着人重点培养,而后放在一些不起眼的位子上进行考察,假以时日到皇兄需要用人之时,也好调度启用!”小木也就这么一说,具体要怎么做还得他这个皇帝来操心。 小木的话让皇帝陷入沉思之中,或许这的确是个可行之法,只是此事要交给谁来办还需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皇帝抬眼看了某人一眼,虽然心知或许他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份心思,知道他不会领这份差事,这说了也是白说,不如不说。 端起一盏茶慢慢品着,等着皇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小木想着其实这悠闲的午后还是与锦儿和宝儿一起度过比较惬意。所以没有看到皇帝的眼色。 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过了许久,小木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脸看像自家皇兄,“皇兄可定下人选了?”这近一刻钟的时间也够他将朝中能担此任的大臣挨个过一遍了。 皇帝白了他一眼,明知道他现在根本抽不出可用之人,这家伙是在故意调侃他吧,“逍遥侯,有何建议?” 皇帝也生气的与他打起官腔来。 小木也不介意,弹弹尾指道,“确是有的!” 话至此确又停了下来,明显是在卖关子,气得皇帝抓起桌上的奏折向他扔去,“说!” 小木看着自家皇兄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他轻易给挑了起来,看着皇上又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却觉得十分有成就感,心情也十分愉快,便也不再啰嗦直接给了他答案,“先皇帝师,凌太傅之孙,现翰林院正七品编修凌凡!” 简单一句话便交待了此人的身份背景,和所任官职。 皇帝想了想,凌凡他到也是自幼便认识,上次去大兴镇时还去见过他,凌家的家学渊博,凌凡也年纪轻轻便中了三甲,可惜当初他不愿留京任职,非要请了个外放,去了地方上做了县令,今年才刚刚回京述职,暂时留在翰林院做了编修。 此人他是打算重用的,凌家一门自太祖爷爷时入朝为官,便是清流一派的领袖人物,这凌家每代也只有一人入仕,如今凌凡才回京,他是舍不得再放他走的,凌太傅必定年纪大了,这凌凡迟早是要接替他成为清流一派的领军者。 小木如何看不出他的意途,笑嘻嘻的道,“皇兄,需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凌家世代清廉,家学渊博,由他们亲自挑选教导出来的人,才能为朝庭栋梁啊!更何况你想让凌凡接替凌老太傅,也要让他多历练一翻,为他扶持一些力量才是,否则等凌老太傅那些老人退下来,难不成让凌凡孤身一人支起这清流一派。” 皇帝想想也对,自先帝登基后,外戚干政越演越烈,整个朝堂几乎尽数把控在华家手中,而支撑皇权的清流一派,几乎都是他的皇祖父时期留下的一些老人,这些人也已经垂垂老矣,是时候引入新人了。 看着皇帝有所触动,小木接着道,“再说这凤天最好的学府四维书院的院士便是阮家之人,阮家与凌家可是世代交好的,由凌凡去牵头想必要比其他人轻松的多。” 拳头攥得死紧,皇帝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小木说的不错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确没有比凌凡更为合适的人选了,“张德柱!” 张公公应声入内,躬身入内,刚刚主子们的话他都听在耳里,知道皇帝有话要吩咐,也是十分乖觉,“老奴听皇上吩咐!” “拟旨,临江府大兴县县令凌凡,为官清廉,政绩斐然,特加封为临江知府,择日上任!” “是,皇上!”张公公刚要应声退下,却被皇帝叫住,“回来,你先去翰林院传凌凡觐见!” 皇帝想想此事滋事体大还是自己亲自交代一翻比较放心,挥手让张公公出去,皇帝这才认真的看向小木道。 “这事还得谢谢你和夏锦,你们这份心朕记下了!”皇帝的眼中雪亮雪亮的,本来还在为这人才的事发愁,如今好似看到前方一盏明灯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许这条路比较艰辛、比较难走,但至少他是找到了方向的。 小木却摆摆手,他与夏锦合开乾书斋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所作的这此也不过是受了夏锦的影响而已,“资助学子的事都是锦儿提出来的,我也不过是凑凑趣而已!” 小木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夏锦,虽说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但其中的爱护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 皇帝嘴角微勾,叹道,“是啊,这夏锦真可谓是我凤天的福星啊!” 听了皇帝的话小木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敲诈他这皇兄的机会,“那是,锦儿的好又何止与此,你可别想一个小小的郡主就打发掉了!” 这家伙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知足,一个乡下姑娘能被破格荣升为郡主还将国号中的‘凤’字赐入封号,是何等荣耀的事,到这家伙这里却还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话说回来以夏锦的才能的确是值得更好的。 只是当初在册封的时候也和皇叔祖商量过,只怕是一下封了公主,位份太高会太过惹人妒忌,与夏锦也并非好事,不如一步一步来的好。 皇帝不耐的看着一有机会就给自己心上人讨赏的某人,没好气的道,“行了,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一个长公主是少不了她的,只是你自己也不想想怎么着建功立业,好让朕也给你提提这爵位,你说你一个侯爷,能配得起朕的长公主吗?” 以小木的才能只要他愿意,只怕早就能进个王爵了,只是想想当初这家伙就因逍遥王是正一品亲王,不可随意受封,这家伙为了这‘逍遥’二字,竟自请降郡王爵为侯爵,也不原留在朝中建功立业,否则以他的才能只怕早已是这逍遥王而非逍遥侯了。 听了皇帝的话,小木却不甚在意的道,“皇兄要是觉得我这侯爷配不上长公主,我到是不介意皇兄让我夫凭妻贵,赏我个亲王当当!” 皇帝很想一巴掌拍死他,亏他连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夫凭妻贵?你就这种出息,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历朝历代公主的夫婿有几个不是夫凭妻贵的,我不过是云云之中一人而已!”小木一脸理所当然,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皇帝一噎,想想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历代公主多是帝王之女,这就身份再高贵的男子也贵不过他们,除非你是别国的王子,或是如战王那般,战功赫赫凭自身功绩受封为王的,否则这驸马的地位远不如公主,不是夫凭妻贵又是什么。 “行,你等着,等到你能求娶到凤鸾郡主时,朕就在你们成亲之时下一道旨意,让你夫凭妻贵一次!”皇帝这也算是在赌气,气这家伙不管他怎么说都是不愿入朝帮他。 “那便谢过皇兄了!”反正某人皮厚,对皇帝话中那明显的嘲讽之意完全视而不见,就连道谢也谢得十分真诚。 皇帝这是真的被气到了,不是也是因为这一气想起另一件让他十分生气的事来。 “你说安王府走水之事与你无关,朕便当是与你无关,如今朝中众臣和晋王纷纷上折子让朕严查此事,给安王府一个交待,你且说说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皇帝一想起这事就头疼。 “皇兄要说这事,我还真是没看到,听说安王府走水之时安王正与一名女子在房中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只可惜晋王去的太快坏了他的好事,不过当时我与皇叔祖还在城外。 如若知道有此事我一定拦着晋王,怎么着也得等安王完事才能进去,看了不该看的可是会长针眼的,何况这种事被打断可是很伤身体的!也难道这两兄不高兴了!”小木说得一脸认真,看着他那样子还真把皇帝给气笑了。 想想他也真是奇葩,放火就放火吧,居然还给安王喂了催情药关在房中,结果晋王赶回去救人时,就看见一片大火之中,他那亲弟弟居然还激情燃烧的用生命在做着某项原始的运动。 最终,还杀光王府所有死士,给他们安上刺客的名头。 若是这事不用他来收拾残局,他也想大笑三声,拍手称快! “谁问你对安王房中事的看法了,我是问你对纵火之事有什么看法,对于是谁人纵火可有什么猜测?”皇帝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跟他打哈哈,索性便于他挑明了。 小木收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义正严词的道,“皇兄,这刺杀王爷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无凭无据我怎么敢随意怀疑任何人!”不过继而狡黠的笑道,“不过这事皇兄不应该问我,或许晋王更清楚也不一定!” “此话怎讲!”皇帝有些不明所以,听小木这话怎么觉得他是在怀疑晋王似的,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吧。 “听说安王府大火是晋王第一个赶到的,而且进入安王府行刺之人皆被晋王诛杀怠尽,想必晋王会发现什么眉目也不一定!”小木笑得一脸狐狸似的笑容看得皇帝头皮发麻,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只是他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皇帝拿着奏折漫不经心的敲着手心,心中仔细着磨着小木刚刚的话,突然一个光点从脑中一闪而过,皇帝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木,莫非他是那个意思?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76章 哑巴亏 小木看皇帝的表情也知道他是悟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有句话叫三人成虎,就算安王不信,满朝文武不信,只要百姓信了,舆论信了,到最后也能在众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没等多久身着正七品官服的翰林院编修凌凡便被张公公领进了御书房。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编修一撩衣摆便跪在龙案跟前,皇帝收起在小木面前的随意。 摆出皇帝的威严来,皇帝的架子摆的十足,真到凌凡山呼完万岁,方才道,“平身!” 凌凡先前也想在张公公处打听了一些关于皇帝找他来的事,只是张公公一向口风甚紧,不是皇帝允许的,别人也别想在他那里探听出点什么来。 而他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就算他与皇帝早已相识,但这无缘无故的召见还是让他心中微微不安。 凌凡甫一起身,便见到端坐在御书房中的另一人,只见小木冲他打了个眼色,凌凡这心也就放下了一半来,既然小木在,想必皇帝召见他,八九不离十是为了我放的事,这心中又有点小小的激动之情。 三年的自由啊,这小木也总算是履行了他当初的诺言了,而他却不知道,正因为他这渴求自由的迫切心情才让他轻易的着了这两人的道。 与小木对视一眼,皇帝斟酌的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凌凡听到这话却还有些犹豫,必定这选贤纳仕,滋事体大,他可不敢轻易的接下来。 “皇上,凌凡自认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笑话!外放一是为了自由,不用整天被娘亲逼着相亲,另外便是为了享清闲的,他可不会傻得揽下这活! 小木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眉心,在凌凡看不见的地方对皇帝作了个‘自由’二字的口型,皇帝看得真切,会意的点点头。 端起皇帝的架子道,“若是凌编修自认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朕也不为难你,便留在京中继续做你的编修吧!” 皇帝此话一出,凌凡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回京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都快被家中那些如狼似虎的表妹给拆分了,难得有离京的机会,哪能就这么放过。 “噗通”一声凌凡再次跪在皇帝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凌凡,虽才疏学浅,但能得皇上信任,委以重任,凌凡定会歇尽所能,定不辱圣命,求皇上能给凌凡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机会!” 这变脸之快,可是让皇帝在心中啧啧称奇,不过既然目的答到了,皇帝也是一脸笑意的端起茶盏道,“凌爱卿放心,朕不要你死,只需为朝庭选贤纳仕,暗中培养人才就是!” 凌凡一脸郁蹙的从御书房出来,只怕他会是第一个因升官而苦恼的朝臣了,不过他这份郁闷心情也随着回到家而烟消云散,看着他那一群个个想把他生吞活剥的表妹们,他是无比感激小木为他求来的外放,虽然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道,被算计了一把,但只要能尽快离京,付出那么点代价,这简直就是太值了! 速度的回府和老夫人禀明一切,不出半天功夫便收拾好了行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接过圣旨便连夜出京,硬是没给他那娘亲留下一分出招的机会。 气得凌夫人在府中直跳脚,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凌大人外放做官也可带家眷随行,不如把这几个准儿媳送去培养培养感情,而她还没付出行动,这计划便已夭折。 只因凌老夫人一句,“胡闹,凡儿奉旨出京是为圣上办事,此次走的如此匆忙想必圣上有要务交办,你们这样追过去不是给凡儿添乱吗?若是凡儿的差事办砸了,圣上要问罪谁能承担?” 凌夫人这才作罢,只是儿子好不容易回京,这媳妇人选还没定下来,就这么让他给溜了,也不知何时她才能抱上孙子啊。 花园中凌老夫人再在伺弄她那一园子的花花草草,身边的老妈妈忍不住出声问道,“老夫人,夫人也是为了少爷的终身大事着急,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您为何不着急还拦着夫人?” 按理说这老人家都盼着子孙早日成家立业,这夫人让少爷早点成家不也是老夫人乐见的吗? 老夫人怎么就能应了少爷的请求帮他拦了夫人呢? “小翠啊,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难道还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你也不看看夫人相中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个表小姐整天如狂蜂浪蝶一般缠着凡儿,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与端庄,如何能担当我凌家的主母,如何配得起凡儿!” 凌老夫人不禁感叹,她这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这看人的眼光也着实差了点,若是她选的那些人给凡儿做个妾侍,她也没话说,若是为妻,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所以,您才答应少爷替他拖住夫人?”被凌老夫人唤成小翠的老妈妈,不禁好奇的继续问道。 “不止,凡儿但应我三年任期满后,一定给我找一个不输凤鸾郡主的孙媳妇,否则我岂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凌老夫人想到孙儿的保证,不禁笑出声来,“如凤鸾郡主那般玲珑剔透的人儿哪有那么好找,不过我相信凡儿的眼光要比他娘亲好上许多,至少能给我找个贤慧、端庄的回来!” 凌老夫人说完眼角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院外,想必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到了,希望不要枉费了她这一翻苦心才好。 院外的人收回本欲迈入院中的脚步,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想必她也是知道自己在院外,所才才说给自己听的吧。 罢了!老夫人说的对,她那些个侄女中却也是没有能配上自家儿子的,就算自己想抱孙子,也不能枉顾儿子的幸福,更何况自己本来的初衷也不在此,只是希望儿子能早些定下来罢了,既然他看不上,自己又何苦逼他。 也许儿子宁愿外放也不愿留在京中,都是自己造成的,想通了的凌夫人,转身往回走,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逼儿子,那这些个自己给了希望又注定要失望的孩子们自己还是早作安排的好,别耽误了人家才是。 待她的身影消失的再也看不见时,那个被称为小翠的妈妈才开口道,“老夫人,夫人回去了,看样子是想通了!” “想通了便好!”凌老夫人剪下一段枯枝残叶,将剪交给小翠,“回吧!” 春日午后,这阳光暖融融的,老摄政王给宝儿请了先生正式启蒙,夏锦也无事可做,这几日又犯了懒哪也不想去,便窝在她那绣楼中的软榻之上,红袖送上新鲜的水果,夏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添香聊着闲话。 捡了一颗草莓塞进一边静寞不语的红袖口中,看她微拧着眉头,好似吞毒药一般咽下,夏锦心情没由来的心了很多,或许她的本质与小木一般恶劣,所以才能相互吸引。 添香在一边嘟了个嘴,一脸的不高兴,夏锦随手从盘中捡了一颗放进口中,剩下的全都推到她手中,这丫头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夏锦好笑的看着这丫头,知道她在意的并不是这盘的草莓而是这草莓是自己给的。 看着恭立在一边的流星和流月的两丫头,流月到还好,流星那丫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渴望的模样,怎么看着都和宝儿想要某样东西时如出一辄。 夏锦招招手让二人一起过来,流星开心笑着就要过去,反到是流月有几分犹豫,引的流星也踌躇不前,夏锦冲添香打了个眼色,那丫头会意的上前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就到软榻前。红袖早就搬了几个圆凳过来,四人便围着榻前坐下。 “添香,今日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吗?”为了让宝儿安心进学,小家伙上课时是不让添香和流星跟着的,夏锦便让她操起以前的旧业,继续做她的包打听了。 而王府中枯燥无聊,夏锦也就指着她每日在街上打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打发日子。 “有到是有,今儿个这事还十分怪异!”添香好似想起上午在街上听到的一些传言,眉头微拧了起来。 她这话道是让夏锦有了几分兴致,只是还不等她问出口,流星那丫头却比她更着急,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添香,“添香姐,究竟什么事,你到是快说说啊?” 流月瞪了她一眼,这家伙还真是没规矩,小姐都没发话,哪有她说话的余地,被流月这一瞪流星也知道自己错了,有些悻悻的缩缩脖子,不敢去看夏锦。 “无妨,在这绣楼中不必那么多规矩,你们只看看红袖和添香如何做就行,不必太过拘束。”看着流星那样,夏锦心有不忍,出言为她解围。 流星听了这话眼中一亮,都道小姐是个好主子,还真是如此,流星眉开眼笑的拉着流月起身谢恩,“谢小姐体恤!” 既然小姐发了话,流月便也不再束着流星了,这丫头高兴眼睛弯成了小月芽儿状十分的讨喜,扯添香的袖子问,“添香姐,今天又听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回归正题,夏锦也微笑的盯着添香,添香终是拗不过这小丫头,一脸无奈却又在眼角眉梢带着些微宠溺之色,扯回攥在流星手中的衣袖才道,“其实要说这事怪还真是挺怪的,要从那日安王府走水说起!” 添香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流星这丫头打断,一脸无趣的道,“安王府走水,安王贪欢险些葬身火海,这事大家都知道啊,我还想着这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呢,若是晋王晚去一会儿,这安王就算不被烧死也是要吃些亏的,让他派人刺杀小主子,他就是报应!活该!” 流星越说越气愤,虽然她也知道夏锦的计划,便只要安王不死对小姐的计划影响不大,对他被这么早救出来这事,这小丫头都已经挽惜了好多天了,这会提起来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添香没好气的用手指戳戳她的脑门,“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吗?若只是如此我还说奇怪吗?” 流星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激动了,讪讪的笑笑,不好意思的看了众人一眼,才对添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添香姐你说、你说,我保证不打断就是了!”那举起的三个手指发誓的模样,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诚意。 添香也不与她计较,“奇的是,这今日我在街上有人在传,说安王府大火其实是晋王所为!” “什么?”这下连夏锦也不淡定了,“你且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晋王?没动机啊!” 夏锦这最后一句话好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似是在问在场的人,只是几人具是面面相觑,她们也想不通。 “小姐,我是偶然间听到的,似乎有人说,安王府走水时,身在城中的禁卫军应是最先赶到安王府的,可是禁卫军中有人证实他们收到信息便马上赶往安王府了,但是身要大名湖的晋王竟比他们还早到,甚至已经诛尽潜入安王府中的刺客,救出安王。 算算时间就算晋王长了翅膀,便必竟身在城外,怎么也不可能快过城中的禁卫军,。除非他事先知道有人潜入安王府行刺,便早早的动身前往安王府外候着了。 而知道有人行刺却不提醒安王,这动机可就有的一说了,所以就有人怀疑这晋王救安王,以及安王府走水都是晋王安排的好戏,至于目的不得而知!”添时说完看了目瞪口呆的流星一眼,捡了一颗草莓仍进她那微张的樱桃小口中。 流星瞪了添香一眼,这添香姐也真是的,不打声招呼就塞东西到她嘴里,也不怕她噎着,不过这进贡的草莓去是好滋味。 夏锦听到这话到不如流星那般,但心里也似拨开云雾见到朝阳一般,只怕那晋王当日确是在安王府走水后收到的消息,只是担心安王安危便用了张御史府中的那秘道,这才比御林军更快到安王府,只是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这时间差却成了他怎么也圆不过去的纰漏,让人怀疑他便是主谋。 只怕现在晋王也不知躲在何处,有苦难言,他总不能说,我早早就在这城外挖了一条进城的密道,所以才快过禁卫军的吧,若真是这样说了,那才是问题大了,一个蕃王却京畿重地挖密道,这意途可就是不言而喻了,是以晋王这个哑巴亏却是吃定了。 “可知被晋王诛杀的刺客是谁的人?”这安王府走水是谁的杰作她心知肚明,只是听说晋王诛杀了不少潜进安王府的刺客,她还是为这些人忧心,希望别是小木或是师父的人,那就太不值得了。 流月狐疑的看了夏锦一眼,直到确认她是真的不知道,才开口道,“小姐,王府的那些刺客,其实是安王府的死士,是主子令人诛杀了安王府的死士,故意做出一副行刺不成反被诛杀的模样。” 夏锦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心中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就在这里! 是了,安王府豢养了不少死士,主子有难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护主,任由大火吞噬,安王差点丧命,原来是早就被解决了,真是可怜这些人,死后连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上也不知。 不是她心狠,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却在这一夜之间消失怠尽,也能无动于衷,而是对敌人的怜悯却恰恰是对自己的残忍,谁又能知道,何时他们又会成为安王手中的利器,随时指向她在乎的人。 若是心软会导致这般结果,重活一世她宁愿心狠一些,只求她在乎的人免受伤害。 蜚短流长,终究不过只是流言,取信不了人,但却能在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安王府的案子,皇帝命刑部严查,却终究无甚结果,就是刑部的人提意要问询晋王时,安王府去传出信息说,既然刺客已经诛杀怠尽,安王也不再追究此事,这案子也就不用查了。 本来就无甚头绪的刑部尚书,闻言更是大喜,连忙进宫面圣禀明安王的意思,这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尽半个月的安王府走水府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原本就猜疑晋王的人就更加怀疑了,无不说这是安王顾忌兄弟情份,才不追究的,气得晋王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但是他也却是解释不出如何竟比禁卫军更早到安王府之事,这口血就算再恶心他也只能吞下。 只是让晋王比较欣慰的事,这事没传多久便被另一件事给压了下去,在夏锦收到郎中传来的信说是狗蛋的双脚恢复的很好,有老摄政王留下的药方调理着,再加上从战王府中源源不断送去的名贵的药草、补品不间断的给狗蛋进补,现在有望在半个月后进行康复训练后,夏锦收到信后便着人按原定计划行事。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77章 狗娃被掳 眼见着离狗蛋康复的日子越来越近,夏锦终是不放心,让风给郎中传信,狗蛋的康复训练不用太心急,一切慢慢来,若是在这里出了岔子之前所做的努力便全都前功尽弃了,狗蛋的罪也白受了! 而京中这几日关于神医的传言,也越来越多,不少世家大族都是翘首以盼,希望能将人网罗到自己门下,必定这生老病死谁都逃不离,若能网罗到一个神医,有人若想寻医问药求神医看病,还不得看自己脸色。 对于这位新鲜炉的神医的到来,众人无不翘首以盼,心怀崇敬! 可是这一盼就是盼了半个多月,也不见神医踪影。这京中虽有两位闻名以久的神医,可是这两人又岂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 一位是连太后面子都不给的老摄政王,另一位却是出身战王府上,乃是战王世子的侍读,更是与皇帝等人青梅竹马,就算如今脱了奴藉,但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战王爷的人,谁敢相逼。 更何况人家现在入了太医院,身后还有皇帝撑腰,专为皇帝诊治,就连太后也没那个福份请他诊脉,一般寻常人家想请他出手诊治只怕是更无可能了,是以对于这位新鲜出的踪影,终有人忍不住了发动人手四处打听,这一打听还真就打听出来了,才知这神医就在离京百里之外的一座庄子上。 听说庄子上有个断骨的孩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如今竟有人看到他能拄着拐下地走几步,好似一天比一天好,如些高超的医术竟能将瘫了几年的人给治好,就算之前还对神医的医术有所怀疑,还存着观望之心的人也坐不住了。 各大世家无不竟相派人去请,只是全都铩羽而归,到不是因为别的,而那座庄子却是战王府的,无人敢擅闯,这进不去庄子就见不到神医,无可奈何之下,派去请人的人也只能返回家中复命、商量对策了。 最终,各大世家也只是派人守在庄子四周等着神医从庄子里出来,再向主家通报,好派人来相迎,虽说进不去庄子,但庄子里的人却是会回来的,想买通两个人打听打听消息到不是难事。 庄子里郎中应了夏锦的吩咐专心为狗蛋做复健,不用理会外面的事。 有郎中为他针灸再加上那孩子自身的努力,这复健的效果远比预料中的好太多,不过半个多月时间,狗蛋已经可以不用支撑向前挪上两步了。 虽然只是两步,这却是个很好的开端,就如那孩子蹒跚学步一般,只要能迈出第一步,离真正的自己走就不远了,只是狗蛋却是断骨再续却比蹒跚学步要艰辛的,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一大早朗中便着人背着狗娃去晒谷场,那地方地势开阔平坦比较适合狗姓复健,除了阴雨天这狗娃的复健都是在这个地方完成的,一路中庄子中做活的农户无不纷纷向郎中打招呼。 这庄中的人可谓是沾了狗娃这孩子的光了,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去狗娃家里找神医,神医一定给瞧瞧不紧不收这看诊的钱,有时还连药草也赠与一些,对这些个穷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些个人眼中郎中简直就是活菩萨。 晒谷场面积颇大,除了特意留下一块地给郎中帮狗娃做复健,场上还有不少晒谷扬谷之人,雨将被上的孩子连人带椅放在地上,才悄声对郎中道,“先生,有人混进来了!” 郎中几不可察的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小姐吩咐不可轻举妄动,想必鱼也快上钩了!” 雨不再偷偷留意那可疑之人,如同平常一般先蹲下身子,为狗娃按摩腿部,先为他就好比那运动之前的热身似的。 直到郎中说可以了,雨才准备起身扶起狗娃,帮他开始锻练,只是这次却被郎中呵停,“雨,今日便让狗娃自己起身吧!” “是,先生!”雨躬身退后,却也在只离狗娃一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个距离刚刚好,以防万一、也可以急时援手! 郎中看到雨的细心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狗娃道,“狗娃别怕,试着自己慢慢站起来!” 这孩子也是个心性坚定的,这些日子磕磕碰碰吃的苦也不少,不过他都挨过来了。 郎中紧盯着狗娃,眼中盛满了鼓励和任信,狗娃双手紧紧抓住椅臂,一点点的撑起身子,脚部的无力让他无法一开始就用脚去支撑身体的重量,许是第一次这样做,狗娃在努力的支撑着,双手青筋爆凸、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可以想见他是用了多少力气。 可终究还是没能站起了,一个趔趄向前扑去,还好雨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狗娃就这么着扑倒在他身上,雨一把把他抱到椅子上安置好,才抬头看向郎中,只见他抹去额上的汗珠,想必也是吓了一跳。 “别急,慢慢来!”看着狗娃似乎有点心急的模样,出言安慰。 狗娃在椅子上歇了会,感觉刚刚被用光了力气又回来了大半,才冲朗中道,“神医,我再试试!” 刚刚的一幕,场子里干活的人看到了大半,左近的几人听到狗娃还要来试试,无不放下手中的活计,注视着这边几人,狗娃这次没有心急,而是深吸了口气,先用双手慢慢的撑着椅子站起来,然后才缓缓的把脚放在地上,让它适应着身体的重量。 虽说额上汗珠斗大,牙关咬的死紧,双唇微有点泛白,但狗娃也没有放弃,直到双脚都撑着地面,他在试探性的缓缓放开手,虽说有点踉跄,但他真的站起来了。 狗娃抬头看像郎中,脸上荡满了浓浓的笑意,汗珠汗湿了额前的发丝,他成功了,他能自己站起来了,这比让人扶着迈开步更让他欣喜。 抑制不住激荡的心情,狗娃心急的想再走两步试试,却不想踉跄着向前倒去,这次没用雨出手,郎中一把抱住了他,扶他站好,并开始数落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老夫说你能走了吗?万一要是再摔坏了,老夫可不保证能治好你!好好听话咱们今天就练习站立,等你练好的站立,我们再慢慢练走路,不差在这一时半刻,切莫再妄为了!” 而围观的人也纷纷道,“狗娃,你也太不懂事了,神医为你操心,你怎么还能不听话呢!” “就是,还不快给神医道歉!” 见这狗娃还愣在那里一幅傻傻的样子,就有人看不过去了,“还不快点,小心神医不管你了!” 这话本意也不过是吓吓他,说完那憨憨的大汉转脸看像郎中,帮着狗娃说情,“神医莫怪啊,这娃子不懂事,你老多担待着点!” 神医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低着脑袋反省的狗娃却没看到,却也真是被那大汉吓着了,心中也是害怕极了。 狗娃羞红了脸,低着头半天才咧咧的道,“神医,对不起!是狗娃太心急了!”说着急切的抬头看向郎中,“狗娃以后一定都听神医的,神医说不能做的事狗娃一定不做!” 有些心虚、却也十分害怕,就怕神医恼了他,这好不容易才看见点希望,若是神医生气不管他了,那他岂不是还要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那还不如让干脆他死了算了。 “好了!再试几次!”听了郎中这话,狗娃知道他不会弃自己不顾,开心的直点头,小心扶着椅臂坐回椅子上,然后再慢慢试着站起来。 刚开始还是比较吃力的,但渐渐的就要好上很多,看着这日头已经升上正空,郎中冲还在练习的狗娃道,“停了吧,上午就到这儿了,雨,你背他回去,是时候行针了!” 说完便负手先行往回走了! 雨依言将狗娃放要椅子上安置好,拿起一边的麻绳绑在椅子上,背起来就往狗娃家的方向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打谷场上也有一人偷偷溜出庄外。 不过多久,夏锦必收到信息,端起手边的茶水,也不见她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打着上面的浮叶,“安王府的人果然是去打探了吗?” “是的,少主,属下亲眼看见那人进了安王府!”一身黑衣的龙影垂手恭立在夏锦面前,自从给那孩子治伤后,他便被夏锦安排到那个庄子外面,有雨跟在郎中身边保护,而他便在暗中接应,顺便监视可疑之人。 “那便好,接下来的安王府恐怕会有动作,你和雨要保护好先生!派人盯着安王府,一有情况立刻来报!”夏锦放下茶盏一脸正色,郎中要进安王府是肯定的,就看安王用什么方式来请了。 “是!”龙影应声退下,夏锦又陷入沉思之中。 夏锦微拧着眉,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更要事事谨慎出不得一点差错。 “红袖,你说若你是安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夏锦抬头望向站在自己左手边的红袖。 只见红袖神色不变,不过微愣了一下,便开口道,“回小姐,红袖不是安王,猜不到安王的想法!” 夏锦想想也对,现在一切的猜测也不过是主观臆想,也是自己昏了头了。现在也只能等着龙影的情报了。 而夏锦这边愁眉不展,而如今天安王府的一角也是灯火通明。 这安王府刚刚经历了大火,这新修葺的院落要比之以前更加华美,虽说一个多月前的大火让他损失惨重,但却也没能把他连跟拨起。 安王做在轮椅上,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位身穿粗布麻衣的人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在安王的阵阵逼供之下,那人早已让冷汗打湿了衣背,身子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斩钉截铁。 “去把那人给本王带来!本王只相信眼见为实!”安王还是不信他,可以说他现在谁都不信,包括他那一副兄弟情深模样的好哥哥。 “是,属下这就去把那神医给带来!”跪在地上的人恭敬的磕了头便想退下去,他宁愿去执行任务也不想呆在这里。 却不想一只茶盏兜头砸了过来,跪在地上的那人身子微微向左移了移,又很快退了回来,他只知这要是躲了,那接下来等着他的就不是一只茶盏了。 看着底下的人一脸鲜血的跪在那里,这安王的面色才稍微缓了缓。推动身下的轮椅走到那人面前,单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狠狠的蹂躏他那额上的伤口,“本王有说要抓那个神医了吗?去把那个断腿的人给本王带回来,本王到要看看那个神医是不是真的能给他治好那双残腿?” 安王眼神阴狠,那手中的狠劲好像此人不是他的下属而是杀父仇人一般,直到那人本已快要止血的伤口再次血流如注,才收手接过一边长待递来的方巾擦干净手中的血迹,一根根细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看着手中的方巾,眼中满是嫌恶,随手一抛,这染血的方巾便飘飘荡荡落在轮椅下方,安王挥手让长待推他离天,堪堪从那血巾上搌过,犹如搌过地上那人的心。 不过两日光景,龙影连夜从庄子上送来了口信,说是那个叫狗娃的孩子不见了,夏锦听后狠狠一拳击在软榻之上,还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安王会从那个孩子那里出手。 打发了龙影先去派人盯着安王府,夏锦立马打发红袖和流月去寻了老摄政王和小木过来商量。 好在小木早已是将摄政王府当家,根本上都宿在摄政王府的客院之中,流月去寻他到也方便。 因着不过才戌时末,正是月上柳梢之时,小木正在院中对月浅酌不曾歇息。 流月看到月下那一抹对月浅思欣长的身影,躬身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小木闻声回身看向来人,“何事?” 许是刚刚想到什么好事,小木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温柔笑意,流月差点看呆了去,听到小木问话赶忙垂头应答,“小姐请主子过去,有要事相商!” 心中却不禁懊恼,自己何时也如流星那般发起发痴了,而且对象还是自家那无良主子。小木也无心留意这丫头的心思,听了她的禀报,立马放下手中的酒壶便随她往夏锦院中而去。 与闻讯而来的老摄政王在绣楼门口遇个正着,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夏锦才会这个时辰找他们过来,二人对视一眼便先后进了花厅,夏锦早已在花厅等候。 夏锦简短的说了一下前因后果后,便冲着老摄政王道,“师父,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如今却遭这事牵连,被掳进了安王府,不知那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安王此人阴狠异常,他本来就断腿之事变得有些愤世嫉俗,若是因为那孩子治好了双腿嫉妒他,折磨那孩子怎么办? 在现代像这种因自身缺陷而心里阴暗、变态的人太多,在这里虽没听说过此类事件,但没听说过只因为消息闭塞而已,难保这古代就没有这样的人。 虽然不甚明白锦儿为何总把同龄人当孩子待,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老摄政王也是面露有几分担忧。 反而是小木十分沉着,为这师徒二人续了一杯水,送到二人面前才道,“不必太过担心,安王腿疾多年,也可谓遍访名医,却无人能医,想必也是听说狗娃的腿能治,有几分不相信,想把他掳进王府看个究竟!必定这可是关乎他后半辈子能不能站起来的大事,我若猜的不错天明之前他一定会将狗娃送回去!” 夏锦听着觉得不无道理,也就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在那个孩子没被送回庄子上时,她是无法安枕了,不如就在这等等消息吧,送走老摄政王,小木便也回到花厅陪她。 夏锦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茶杯,见他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转他的茶杯,两人对做相对无言。 安王府中狗娃被一盅茶水泼,意识不甚清醒的他,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一度还以为是在做梦,家中虽然沾了战王府的光,住在王府建的庄子上面,可是那也不过是普通的砖瓦房,何是有过这么奢华的房间了。 环顾四周狗娃不太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并未消失,看来这不是幻觉,自己明明在家中睡觉何故会来到这种地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双腿,虽然有所好转,然却还不足以支撑他从家中走出来。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只铁掌擒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黑衣黑靴,脸上还带着一个十分可怕的鬼面具,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阴间来的恶鬼,狗娃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被吓的瑟瑟发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厥了过去。 “鬼大哥,我狗娃一辈子没害过人,你可千万别吃我啊?”狗娃双手举过头顶,用双臂紧紧挡在自己的脸,好似这样就能拒约鬼怪的靠近一般。 第178章 戏弄小丫头 狗娃缩在墙角,全身不停的发抖,就连牙关也跟着打颤,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别吃我……别过来……” 黑衣人心中郁蹙,只是王爷还在另一边的厢房中看着,自己如果纠结与这件事,没办好王府交的差,只怕小命难保。 “不吃你可以,我问你什么老实回答!”阴森的声音,在这房中回荡,使得整个气氛更添了几分恐怖。 “好、好,我一定老实!”狗娃被吓的不轻,现在只要这只鬼怪不要他的命,问他什么他便说什么了。 “你的腿怎么断的?断了多久?那个神医真的能治?”黑衣人朝着一边的墙壁看了一眼,那里开个有一块砖大的洞,从高度计算,正好适合一个成人坐在椅子上向这边看,而从这边看过去,洞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这边。 黑衣人知道主子正在盯着自己,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小……小时候摔的,断了三、四年了,神医说能……能治的!”狗娃不明白,这鬼问这些做什么,哆哆嗦嗦的说完,终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还移开双臂,露出一点点缝,想偷偷看看眼前的鬼怪。 黑衣人看到狗娃的这一小动作,立马转脸赏了他一个大鬼脸,吓的狗娃这次护得脑袋更紧了。 “神医可说什么时候能好的?” “快、快则三月,慢则半、半年!”狗娃不敢隐瞒,就怕惹恼了这鬼怪。 一把抓起地上的狗娃,黑衣人一甩手将他扔到不远处的床榻这上,“走两步给我看看,不然吃了你!” 狗娃被摔的七荤八素,还好那黑衣人也不是真的想伤他,狗娃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从麻榻上爬起来,只是这黑衣人的话他却不敢不听,以手撑着床榻,臀部慢慢移到床沿边,双手使劲将自己的双腿抱到床沿边。 许是心中害怕,使之力气不足,狗娃试了好几次仍是没有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步步的靠近,狗娃吓的冷汗淋淋,“鬼大哥,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试一次,我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黑衣人看着眼前这个颤抖得如筛子似的孩子,若不是他前几天在庄子上亲眼看到他在庄子上站了起来,只怕他也不会相信这孩子真来站起来。 黑衣人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床上那个抖得厉害的孩子,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类似笑声的声响,只是从这铜制的面具下传来,更是阴森恐怖,吓得狗娃想往后挪,却又全身动弹不得。 颤着身子盯着黑衣人动也不敢动,只见那人手一扬,一样东西便被他抛向狗娃身下的床榻。 不敢回头怕他还有什么下一步动作,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传,“嘶、嘶嘶……”的声音,这种声音乡下的孩子再熟悉不过,狗娃强忍着心中的巩惧,一点点的转过脸,看向声音的源头。 这一看不打紧,狗娃那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一撑床榻,竟站起来向前挪了两三步远,但这脚疾仍是未大好,也就勉强却支撑着这么远,狗娃仍是踉跄着向前扑去。 而黑衣人本就在床前不远处,伸手扶了他一把,反手给了他一手刀,将他敲晕了过去。 隔壁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某人,在看到狗娃站来的瞬间,竟也双拳紧握全身颤抖,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黑衣人抱着宝儿过来请示,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看着黑衣人怀中的人,脸上更是一脸怨毒,这人比自己不过只小上两三岁,同样是断腿,自己是天皇贵胄,而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凭什么他比自己幸运能比自己先遇上神医。 伸手招黑衣人进前,一手伸向昏迷中的狗娃的脖子刚想下手,却听到身后的轻咳之声,安王也终是拉回了神思,瞪了一眼身后的长待,“你有什么话要说?” 若不是看在他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嬷的儿子,他哪有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机会,“殿下息怒,奴才只觉得殿下身份贵重不宜冒险,留下这人正好可以验证那个神医的医术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么厉害!” 见安王眼中的疑虑未消,那长侍继续解释道,“必定我们现在只看到了刚开始的效果,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到不如让这人回去继续接受神医的医治,再过几天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能治好!” “刚刚不是已经看到这孩子下地走路了吗?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安王的急切心情又岂是他们这些双腿好好的人可以理解的了的。 “回殿下的话,奴才只是以为这人现在虽能站起来了,但是能否正常行走还尚未可知!”那长侍垂首恭立,言辞肯切! 安王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吩咐那黑衣人道,“把他送回去!”随后挥手让其退下。 夏锦接到狗娃被安全送回去的消息时已经将近寅时了,也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疲倦之色也是十分明显,小木见她如此便也不打扰她休息,起身告辞,“既然没事了,锦儿也早些休息吧!” 隐隐闻有鸡鸣之声传来,夏锦毫不避忌伸伸有些僵硬的身子,这还真是够早的,原本竟这样坐了一夜之久。 只是小木这句没事却是说得太早了一些,不仅有事而且还是事关他的,直到他被自家娘亲招回去狠狠训斥一顿时才知道。 由于一夜未眠,夏锦这一觉可是睡了个晕天暗地,直到未时初才堪堪醒了过来,夏锦抱着被子,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但她就是不想起来。 宝儿开始启蒙了,作息时间也比较规率,每日跟在师傅身边学习,能呆在她身边的时间也少了很多,这个时辰只怕宝儿正在书房上课了,自己起来也没事可做一样无聊,到不如窝在床上好了。 这么想着夏锦便又在躺在床上挺尸了,红袖推门进来查探,站在门边通过薄如蝉翼的床帘向里看,见床上的人还是如早晨那般躺在那里以为夏锦还未醒,便打算退了出去。 只是走到门边是才发现不对,眼角微挑,若是熟悉的人见到便知她是在笑,回身又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床帘,挂到两边的银色月牙钩上。 “红袖,伺候小姐起身!” “你刚刚都快走出去了,怎么会发现我是醒了的?”夏锦撑起身子斜倚在床上,刚刚她也并未特意装睡,只是两眼盯着床顶发呆,所以红袖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又准备出去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气息不同,睡着的人气息轻浅,缓慢;红袖刚开始看到小姐躺在那便以为是睡着了,所以并未留气息变化,转身后才发现小姐的气息变化,知道小姐醒了!”夏锦听了她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以前到曾听说过高手可以通过气息辨别敌人方位,原本以为不过是编来骗人的,原来还真有其事啊! 既然被发现了,这懒觉也是睡不成了,在红袖的打点下,夏锦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花厅里早有一桌美食等着她,待到她洗漱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小木一脸揶揄的坐在那品着茶,看那样子应该是来了有一会了。 夏锦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眼里,写满了‘懒虫’两个字,小脸通红的走到桌边坐下,“木大哥,可用午膳了,若是没用不如在这里用些!” “你用膳吧,我陪皇叔祖用过膳了!”小木放下手中的茶杯也在桌边坐下,拿起丫头们布菜的筷子,细心的为夏锦布菜。 见个丫头站在一边无不偷着乐,就连很少有表情的红袖,脸上的笑意也犹为明显,流星那丫头看着她直愣神,在心中啧啧称奇,这能让红袖姐姐动容的看来也只有两位主子了。 夏锦红着脸用完这已然吃了很久的午膳,小木提意出去走走消消食,夏锦想想也是反正在这府中也甚是无聊,到不如出去走走,便也就同意了。 这出去随便走走自然就不用马车了,夏锦让红袖一人跟,惹得被留下的几人一肚子怨言,不过想想也对,这二人去约会带着这么多人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流星和添香二人便乖乖的守在楼中,等着宝儿下学去接他回来,而流月却美其名曰暗中保护小姐,便也悄悄跟在夏锦身后出去逛去了,夏锦也不反对,简单收拾一下便随小木出了王府。 这京城的街上,时时刻刻都很热闹,当然在赶上市集的时候会更热闹,本来想一路逛着去琉璃阁看看得,不想二人才出了摄政王府不远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只见一身紫衣的小丫头看着二人从摄政王府出来,立马上前拦了二人的去路,冲着小木和夏锦曲身行礼,“见过侯爷,凤鸾郡主!” “紫儿,你怎么来了?”这丫头一向跟在娘亲身边,怎么突然跑到这来了,小木环顾四周,莫不是娘亲也在这附近? 按理说自己身在摄政王府中,王府中的侍卫应不会拦了娘亲才是,而且也没听人通报说凤鸢大长公主求见啊。 小丫头看了夏锦一眼,想起方才主子交待的话,“去请侯爷回来的时候最好将凤鸾郡主也一道请来。” 紫儿小丫头眼骨碌乱转,这可是她头一趟出府办差,可不能办砸了,好不容易才求到的,若是办砸了,奶奶以后肯定不允许她出来了。 小木好笑的看着这小丫头,这丫头刚入府时还在襁褓之中,自己也可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那点小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别转了,再转你那两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说吧,娘亲让你做什么?我保证不为难你就是!” 小丫头得了小木的保证,一脸笑意的那叫一个灿烂,夏锦在一边看着也不禁勾起嘴角,好久没看到这么纯净的笑容了。 “府中来了客人,公主让我来请侯爷和郡主回府!”她这话说的漂亮,小木给他一个赞赏的笑容,这丫头也是鬼精鬼精的,一句回府便将锦儿也纳入了战王府中。 夏锦何偿听不出她的意思,只是懒得和这两人计较,这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都是爱占她便宜的主,若是都计较还计较不了许多。 小木乐归乐,但也不就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这王府中来客多是娘亲和嫂子招待着,何是请过他回府了,而且还特意交待请锦儿一起回去,想必这客人一定与自己或是锦儿有关。 小木随手扳过紫儿的肩头,看似像是搂在怀中似的,低头看着她道,“紫儿乖,告诉爷府中来了什么人?” 小木那诱哄的语气,活似拐卖幼童的人贩子似的。 紫儿一脸警惕的看着小木,那眼中分明写着,侯爷你答应过不为难我的,看小木不为所动,紫儿眼睛左右环顾一圈,看到小木向后的夏锦时,小脸上露出一抹好似小狐狸似的笑容,抬抬下巴轻声道,“侯爷,郡主还在呢!” 说完还状似害羞的低下她那小脑袋,脸上那一抹得逞的笑容十分明显。 小木一呃,回身看向夏锦,眉毛一挑知道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伸手敲敲那装害羞的小丫头,“小丫头胆子见涨啊,你以为锦儿会吃你这小不点的醋?” 这下可是惹恼了这小丫头,一把抓着小木的衣袖不放,“侯爷,紫儿不是小不点,紫儿是大姑娘了,公主说紫儿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小丫头一脸怒意,义正严词的发表声明,夏锦在一边看着倍觉好笑,也难怪小木待这丫头与一般人不同,透着几分亲近之意。 “哦,紫儿是大姑娘了,紫儿想嫁人了,本侯知道了!”小木也是一本正经的将她的话重复一遍,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扭曲,好吧,不是一点,是很多! 这下小丫头的脸是真的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跺着小脚,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娇艳欲滴、十分喜人。 “咳、咳!”这笑话别人是十分不礼貌的,只是夏锦一直憋着实在太难受,只好佯装咳嗽稍稍缓解一下。 只是她这一咳,便将两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夏锦讪讪的笑笑,一脸不好意思的做了个请的手式,示意他们继续不用管她。 这下小木不乐意了,怎么他家锦儿一点都不在意呢,就算这丫头的确小了点,还是个小不点,但就年纪而论也和夏锦差不离啊,再加上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母的,难道锦儿就真的一点醋意也没有吗? 要是锦儿和哪个异性亲近,他可是都会喝很久的醋的,就算明知道夏锦对那些人没意思,他都会忍不住吃醋的。 没有看到锦儿吃醋的表情虽觉得有点遗憾,但是这逼供的事还得继续,小木一脸不怀好意的围着紫儿小丫头转了一圈,才停在她面前道,“我们家的小紫儿果然是长大了,既然紫儿想嫁人了,不如爷为你指一门亲事可好?” 小丫头听到这话,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愣在那里,等反应过来更是激动的连连摇头摆手,“不……”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小木截了话头,“不用太感激爷,爷身边刚好有一人能与你配成一对,紫儿觉得木梓怎么样?他也跟了爷多年了,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爷正常给他配一门亲事呢?” 小木一副认真听取紫儿竟见的模样,还是吓得紫儿连连摆手退后,这次小木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小丫头深吸一口气道,“紫儿的婚事不劳侯爷操心,自有公主做主!” 小丫头赶紧将自己的靠山推了出来,只要公主不同意,她还是有机会逃脱侯爷的魔掌的。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万一公主要是也同意了呢,小丫头脸上早已没有了原本的笑容,反而微微还露出一丝苦意。 夏锦在听到小木要将这紫儿小丫头指给木梓时,悄悄侧身看向自己身侧的红袖,虽然还是那清冷的一张脸,但夏锦还能看出了一丝与往常的不同来,好似多了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决绝。 夏锦心中微微叹息,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争取吗?自己的幸福不就该由自己争取的吗?何必要等着别人来安排呢。 而这边小木听了紫儿的话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反而反问道,“你确定娘亲能为你做主?” 紫儿现在是真的害怕了,她怎么忘了只要是侯爷想做的事,他自有办法做到,根本不是任何人能难得住的,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揪着小木的衣袖道,“侯爷想问什么紫儿说就是了,求侯爷不要拿紫儿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啊!” 躲在暗处的流年,也就木梓不禁撇撇嘴,虽说自己也看不上这小丫头,但自己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气质高华,凭什么要招这小丫头的嫌弃! 不过也庆幸这小丫头给拒绝了,不然他岂不是要赔进去一身幸福去。 “紫儿乖,告诉爷府中来的客人是谁,来做什么的?” 夏锦听了这话白眼一翻,一脸鄙视的看像小木,这丫转了一圈,把这小丫头都快吓哭了,也不过是为套她这么点消息,她哪知道这套消息是其次,试探她会不会吃醋才是主要的。 还有一点就是,这是小木的个人爱好而已,这紫儿丫头可是他从小逗到大,唯一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不会从此对他敬儿远之的人。 府中之人皆知紫儿在战王府中身份特殊,除了凤鸢大长公主对她十分疼爱外,便是连侯爷待她也比较特别,还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丫头能小木这么上心,每次看到总是得找借口逗逗她。 紫儿小丫头苦着一张脸道,“府中来的客人是个年轻的姑娘,自称姓张,至于是什么身份,来做什么的紫儿就不清楚了,奶奶不让紫儿打听,紫儿可是求了好久才求来给侯爷送信的差事!” 其实,她根本不用求,只怕除了她府中也没有人会主动去应这差事,谁不知道这侯爷身在摄政王府中,而摄政王府可是任何人都能进的?明显会搞砸的事有人来才怪。也就这小丫头会上赶着往这跑。 说完小丫头怯怯的看向小木,希望他能说话算话,千万别把她配给木梓,那家伙许是和侯爷一起久了,那性子有七分像侯爷,自己可是在他手中吃过不少亏,要是真嫁了他,那岂不是一辈子被他吃的死死的。 小木哪还看不出这小丫头那一点小心思,轻轻拍拍她的脑袋道,“这才乖嘛!” 说完牵着紫儿的小手走向夏锦指着她身边的红袖道,“其实,就算你想要木梓那货,爷我也是不能给你的,木梓早就被订给凤鸾郡主身边的这位红袖姐姐了!” 夏锦一愣,原来不只自己一人察觉了他们二人的心思啊,白了小木一眼,这家伙刚刚肯定是故意的,害得她刚刚还为红袖担心不已。 收到来自心上人的眼色,小木笑得更开怀了,反到是紫儿那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后又背着手一副老学究的模样,绕了红袖一圈才停下来,回头对小木道,“这位姐姐还真是勇气可嘉,连木梓那货那敢收!” 感叹完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眼中一亮,继而接着道,“侯爷不如早点给他们把亲事办了吧,万一这位姐姐后悔了,木梓那货可真就送不出去了!” 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还连连点头,只要木梓这货成亲了,以后侯爷就有能拿这事威胁她了,必定以公主对她的宠爱是绝不可能让她与人为妾的。 藏在暗处的木梓在听到紫儿先前请求小木早点把他和红袖的亲事办了时,还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想着这小丫头还算有良心,便原谅了她刚刚嫌弃自己的事了,可在他说出后半句时,身上杀气陡现直袭紫儿小丫头而来,这个坏丫头竟然敢编排他,要不是他现在是暗卫不能随意现身,非要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 红袖脸色虽无甚变化,但从她那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廓也能知道这丫头是害羞了,而与木梓躲在一处的流月更是笑得肠子都打结了,只是苦于不能出声,那脸上的笑意就更显夸张了,当然也少不了要挨木梓的眼刀子了。 而紫儿却是抱着胳膊,偷偷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不通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会突然觉得好冷呢! 虽说从紫儿那丫头那里套了点消息,但是几乎没什么用处,小木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了什么张小姐,在这想些也没什么用,想来娘亲让自己回去必定有自己的用意。 “锦儿,陪我回去一趟可好?”小木一脸肯求的看着夏锦。 夏锦微微别过眼,这家伙何必做出这么个模样,既然凤姨身边的人都点明了要自己去,自己还能拒绝了不成。 既然是要去战王府,与之前的闲逛可不同,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徒步过去,这摄政王府离战王府距离也不近,这让凤姨等久了也实在不礼貌。 回身吩咐了红袖一句,“回府中驾辆车来!” “是,小姐!”红袖应声往回走! 小木则眉开眼笑的看着夏锦,听锦儿这意思,她是同意和自己一起回府了。 紫儿看着小木那样,不禁啧啧称奇,这丫头也十分机灵的站到原先红袖的位置上,知道只要讨好了这位女主子,有她护着侯爷一定不敢再欺负自己了,看夏锦转脸看她小丫头一脸讨喜的看着夏锦。 夏锦看着这个与自己这世年纪相小丫头,心中对她也是生出几分喜爱来,难道的一副纯真模样却是自己没有的。 马车平稳的停在夏锦面前,不等红袖下车,紫儿便一脸乖巧的招呼道,“红袖姐姐,你顾着车吧,紫儿来扶鸾主上车就行!” 这听似谄媚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不引人厌恶,反而多了丝贴心,红袖一惯冰冷的脸上,仍就无甚表情,清冰的声音扬起,听不出任何起伏,只看到唇瓣微启,几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有劳紫儿姑娘!” 待夏锦与小木都上车,紫儿便识像的去车厢外面和红袖并排而坐,红袖一扬缰绳,马车便平稳的向前缓缓而行,小丫头坐在红袖身边一路蝶蝶不休的向红袖讲述着木梓在府中多年所做过的所有事,包括好的坏的,一说道她曾经被木梓整的事时,小拳头攥的死紧,双眼满含委屈的盯着红袖,道,“红袖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他太坏了!” 红袖原本只是听着一路不言不语,但在听到她这话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见那一双大眼睛里浓浓的委屈,脸上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好似红袖要是不答应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红袖实在不忍看她这委屈的模样,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小丫头立马收了眼眶中的泪水,给了红袖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大大笑容,“太好了,紫儿就知道红袖姐姐是大大的好人!” 此儿手舞足蹈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兴奋,红袖忍不住怀疑若不是她正在赶车,只怕这丫头还会跳过去抱着她也不一定,红袖似是被紫儿的情绪感染,眼角微弯。 紫儿看到红袖的表情,立马愣在那里,好久后才反应过来,呐呐的道,“红袖姐姐,你……笑了……” 紫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被点破的红袖立马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这下紫儿更是肯定刚刚红袖笑过,顾不得还在马车上,竟然就这样站了起来,“红袖姐姐笑了……我看见红袖姐姐笑了……” 夏锦在车中听到紫儿的话不禁和小木相视而笑,这丫头还真喜人,红袖虽不常笑,但也不至于让她这般好似如获至宝似的吧,不过这丫头能发现到红袖笑了,这眼力劲还真是了得! 还好马车刚刚进入一条不甚宽敞的巷子,没有什么行人,若是让看到她这表情,只怕会以为她是发疯了。 许是太过兴奋,紫儿脚下的滑眼看就要摔下马车,红袖也顾不上许多,双手松了缰绳,将她给捞了回来,还好有惊无险,不然真要摔出去那还得了。 红袖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却换来小丫头一脸灿烂的笑容,红袖这责怪的话还没出口,这丫头先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车厢,红袖无奈的摇摇头,也就只有这丫头会以为车厢外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那位会不知道情。 算了,里面那人也未出声,自己便也就不说她了,拉她在身边坐好,又无言的赶起了车。 紫儿想起刚刚红袖那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自己从小就生活在战王府,主不主、仆不仆的,虽说公主待自己真的很好,但是府中甚少有人愿意真心和自己交往。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相处,坐在红袖身边一直咧着嘴笑到回到战王府,连带着红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战王府的花厅中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独坐在这花厅之中,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招呼着,那女孩时不时的向外张望,而那立在一边的老嬷嬷也紧跟着拧起眉头。 直到那少女想从这坐位上站起来,向外走去时,那老嬷嬷才出声提醒道,“张小姐,大长公主已经着人去请侯爷回府了,想必很快就由回音,还请张小姐在这花厅中稍待片刻,这王府重地是不许外人随意走动的!” 这老嬷嬷正是凤鸢大长公主的奶嬷方嬷嬷,今日午时刚过,方嬷嬷正准备伺候凤鸢大长公主歇午,不想却听下人回报,说大总管求见,便将伺候大长公主的差事交给自己的孙女紫儿,自己亲自迎了出去。 这能在王府当上大总管的,能是没有几分眼色的,怎么可能捡着主子们歇午的时候过来打扰,想必这事一定不一般才是,方嬷嬷也不敢拦着,怕万一真误了大长公主的事。 便去回禀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也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总管这么慎重亲自过来回禀,“奶嬷,你带总管去花厅候着吧,我一会便过来!” “是,公主!”方嬷嬷躬身退了下去,凤鸢大长公主让紫儿帮着把这刚刚卸下来的首饰又给带了回去,才起身去了花厅。 抚袖安坐在花厅的锦榻之上,风鸢大长公主才开口询问,“何事让大总管需在这个时辰回禀的?” 凤鸢大长公主以手支额,无名指按压着眉心,这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正值春夏之交之季,这午后更是让人困的睁不开眼,若是这大总管不能给她一个很好的理由,她是不介意略施薄惩,以示警戒的! 这大总管看到这凤鸢大长公主脸上的不愉,这一颗心在胸腔里打起鼓来,心中更是把引起这事的罪魁祸首骂了个底朝天,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听到主子问话,立马摆出一副恭敬的笑脸。 “回公主的话,门口位姑娘嚷着要见侯爷,奴才已经告诉他侯爷不在府中,可是她不信还嚷着说侯爷答应了要娶她,她和侯爷是有婚约的。她是来找侯爷履行婚约的,滋事体大,老奴怕她在门外嚷嚷会坏了侯爷名声,便将她带进府中,过来请示公主此事该作何处理!” 大总管说完还偷偷抬头看了眼主子,见主子神色无甚变化才安下心来。 只是接下来凤鸢大长公主的话,却又让他整颗心悬了起来,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只听凤鸢大长公主,慢条斯理的道,“难道你们侯爷还有在外还有名声吗?” 紫儿丫头听了这话,不禁在一边捂嘴偷笑,心中想着到底还是大长公主比较了解侯爷,只是却被她奶奶一个眼刀杀过去,乖乖垂手站好,收敛了笑意,不敢造次。 反而到是凤鸢大长公主对她纵容一笑,对她刚刚取笑自己儿子的做法混不在意。 大总管心中一咯噔,大长公主这话何意,然道自己这么做是错了不成,“那老奴现在就去请那姑娘离开?”大总管试探性的问了句,也不知大长公主可是这个意思。 “罢了,人都进了府也不好赶人出去,没得显得我们战王府不懂待客之道!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人既然是侯爷惹来的,便让他亲自给送出去好了!着人请侯爷回来吧!”说道这凤鸢大长公主又沉吟了一下道,“若是见着凤鸾郡主也一并请了过来!” 留下这么一句凤鸢大长公主便起身回了里间,真该好好歇个午觉,一会等小木那孩子回来,说不定还能看一场好戏。小木一心想娶夏锦,现在却惹来这么段婚约之说,她到是好奇他要在夏锦面前怎么解释。 小木有这么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母亲还真是大不幸,他那性格中的恶劣因子,想必也有一部分是遗传了她的吧。 走到门口的凤鸢大长公主又回过身来道,“本宫累了,就不见这位张小姐了,奶嬷就去替我招待一下吧!顺便替本宫看看这位张小姐可配得上咱们逍遥侯!” 凤鸢大长公主眼中有些微不察的嘲讽之色,她的儿子又岂是随便什么女子也能与之般配的? 而王府招待女客的花厅中,某位张小姐却有些坐立不安,本来她这次过来老夫人是不同意的,她也是趁着老夫人歇午的时间偷偷跑来的。 想着在官署中的那些天,老夫人一直告诉她不用怕,就算全家都会被流放,她也会没事的,因为她已经将她托负给了当朝最有权势的战王府的小侯爷。 还再三叮嘱以后跟了侯爷为奴为妾但凭侯爷处置,让她一定要乖乖听话,切不可让侯爷厌弃了。 本来她也哭过几回想她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却沦洛到要与人为奴为妾的地步,她也是心中委屈,可是这也总比流放要好的多,她也就渐渐接受了。 可不过数日之间,父亲的案子就水落石出,原来父亲并不曾贪脏枉法,而是父亲早已被害,这些年被她称之为父亲的人根本就是有人假冒的。 案子结了,朝庭也发还了家业,皇上更是体恤良臣,亲赐了一块‘忠良贤臣’的牌匾为父亲正名,而她也恢复了大家闺秀的身份。 当得知父亲的案子之所以能这么快水落石出,完全是因为这逍遥侯的相助,心中对这位少年英才更是心生爱慕之意,甚至有时会想这侯爷之所以这么关心父亲的案子,说不定是早已对自己心存好感,有意求娶的,不然为何平日不问朝政的逍遥侯,却一反常态管起自家事。 说不定人家是想借此事向自家人示好的,越想越发觉得自己猜想的有理,也越发的让她一心爱慕这不曾见过的逍遥侯,何况听闻京中传言这逍遥侯也是生得钟灵毓秀,清俊非常,是京中数得着的美男子。 更何况能嫁给这种,有权有势的美男子,想必是所有待自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事了,若是自己真能嫁入战王府只怕到是人人称羡,再不会因为家中失了支柱而为人瞧不起了! 少女怀春总是诗,她也就越发不可收拾的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去了,枉顾张老夫人再三叮嘱她,这战王府不是他们家可以高攀得起的忠告,当日这举也不过是实属无奈之举,今日全家能得已平安,更应该感谢逍遥侯心中万不该存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而她今日更趁着张老夫人歇午之时从家中跑了出来,想着向心上人告白。 要说这张小姐胆量也真可谓大的,凤天虽说男女大防比历朝历代要开放一些,但是向这种女子主动上门向男子告白还是甚少可以见到了,最多也就是传个信物订情而已,可见这张小姐也是被她家人给宠坏了的。 而自从她进入到战王府后却是一个主人家也没见到,王府中只有一个老嬷嬷出来招呼她,她在这里已经干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也实在有点坐不住了,刚想起身便被那老嬷嬷给呵斥住了,心中难免觉得委屈。 ------题外话------ 作者:姚柒柒文名:风华之庶女嫡妃 重生庶女,备受欺凌,她要踩着刀尖一步步往上爬,看谁能笑到最后。 嫡母狠毒,且让你笑着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庶姐蛮横,我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渣爹自私,我让你失去一切自生自灭! 她不屑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带着生母远离纷争,却自有麻烦跟着上门 来! 夺权立威非我意,全是你们逼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被你们灭,那就只能灭你们了! 不过,她宅斗斗的挺欢乐的,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人前腹黑冷漠,人后装楞扮可怜,紧追不舍,装疯卖萌,只为讨她欢颜。 尼玛,是谁说他是个瞎子的?看这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看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瞎子。 第179章 战王府小公子 夏锦和小木一道进了战王府,便道,“你去见客人吧,让紫儿带我去凤姨那便成!”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人家必定是来找小木的,自己跟着去总归不合适,更何况到了人家府上,哪有不先去拜会主人的道理,然这战王府的主人可没人拿她当客人的,早就将她当成自己人了。 小木听夏锦这么说也就点点头,紫儿领着夏锦向内院走时,他也跟在夏锦一侧,夏锦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有客人在等你吗?跟过来做什么?” “我这刚回府当然是要先去娘亲那请安了!至于客人嘛……若真是重要的人娘亲自会亲自做陪,既然娘亲没出面,代表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让她先等着好了!”小木扬扬眉一脸的笑意,刚刚锦儿的话怎么听着都有几分别扭的味道,莫是在吃醋了,想到这小木心情更是大好,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张扬了! 夏锦看着他那一脸难掩的笑意,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是他家,客人也是他的客人,他想怎么待客自己也是管不着的。 夏锦才进战王府,便有下人向内院中传了信,夏锦前脚才从外院迈进二进的院子,世子妃便带人迎了过来,看到夏锦更是满面笑意,热情的拉她的手,“锦儿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了,刚刚下人传信说府中来了贵客,说是看见锦儿妹妹过府了我还不信呢,想着过来迎迎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想到还真叫我迎着了,看来还是婆婆面子大,竟把身边的紫儿姑娘派去接妹妹了!” 夏锦一愣,听世子妃这话貌似这紫儿的身份很不一般啊,当初瞧着她的衣着,她还以为是凤姨身边的大丫头呢,听世子妃这口气好似还不是一般。 瞧着夏锦眼中的疑惑,世子妃笑着为她解惑道,“紫儿是婆婆奶嬷方嬷嬷的孙女,可怜这孩子自小失了娘亲,她爹也是个重情的,她娘走了才半年也思念成殇跟着走了,临走时将还在襁褓中的紫儿托给了婆婆,便就一直被养在婆婆身边,紫儿不是奴婢,婆婆一直将她当半个女儿看待的!” 夏锦听得仔细,也能明白小木为什么对这小丫头有所不同,原来也能算得上半个妹子了,夏锦感激的看了世子妃一眼,这也算是她对自己的提点了。 世子妃笑笑,彼此眼中的意思心照不宣,难得夏锦过府,世子妃拉着夏锦向西走想带她去自己院子里好好聊聊,却被小木给截了下来,“嫂子,这要带锦儿去哪啊?锦儿还要去拜会娘亲呢?” 小木能不知道那个方向是世子妃的院子吗?虽说都是一家人,但哥哥不在府中自己总不好去嫂子的院子,若是锦儿被带过去那自己岂不是要和她分开,若是自己不去,保不准嫂子会在锦儿面前怎么编排他呢。 想想这些年他可真没少得罪他这位世子妃嫂子!都说女人小肚鸡肠爱记仇,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这等着自己呢! 世子妃没好气的横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小木一眼,真当谁都和他一般睚眦必报啊,“我刚刚从婆婆那院子过来,婆婆歇午还未起身,此时过去也不过是白跑一趟,我带锦儿去我那坐坐,一会婆婆起了自会有人通报,我再带锦儿妹妹过去也不晚啊!” 小木虽不乐意夏锦与自家嫂子过多接触,但听到娘亲还没起身确是不好打扰,若是让夏锦去世子妃的院子还不如让他带夏锦在这府中转转! 小木心中一亮,嘴唇也微微勾起,或者可以去自己院中坐坐嘛!小木打定主意,只是他话还没出口便被世子妃给否决了。 “听说府里来了位娇客说是与你有婚约,我看你还是先去招待她吧,至于锦儿妹妹这儿自有我来招呼,便不劳你操心了!”世子妃一脸得意,想着当初这家伙故意利用世子儿时的事,引起她和世子间的误会。 这回她要是不报复回去,也太对不起他的厚爱了,更何况她并没有如同他当初那般歪曲事实,如今人家可都是找上门了,要求他履行婚约,人可还安坐在王府的花厅中等着他的答复呢! “你说什么?”小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婚约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连听也没听过! 世子妃纤指一抬,指向前院花厅的方向,“你可以自己去问问看啊,人正在花厅里等着你呢?” 世子妃一脸的笑意,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虽说她是想看小木出糗,但也没想要伤害夏锦,伸手轻轻拍拍夏锦那只被她拉在手心的手,示意她安心。 只是与夏锦对视,却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有什么不愉,这下连世子妃心中也没有底,这锦儿到底对小木是个啥意思,若是彼此有意,听到这事她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啊,连她想好的安慰的话也被吞回了肚子里,不知从何安慰起。 小木也知道世子妃不可能和他开这种玩笑,更何况娘亲让紫儿去寻他回来,也是说有人在等她,可是他怎么不知道他何时婚约的? “谁订下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小木还是不怎么相信婚约之说,若是真有婚约在身,娘亲不会催着他向夏锦提亲,他们家不兴一妻多妾,木家世代子孙也都只有一位妻子,这是祖训,家中长辈也从不会在子女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们订下婚约。 更何况若是这婚约是爹娘订下的,娘亲不会是这个态度,把人晾在那里连见也不见,想到这一层小木也是定下心来。 “这事还是等我见过娘亲再说吧,若是随便一个人说与我有婚约,我就要认下的话,估计这战王府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更何况若有人效仿,只怕我这世子哥哥,也不知要多多少妾侍了!” 瞧着嫂子也一脸看好戏的架式,再加上夏锦那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小木这心中就不是滋味,既然锦儿是他的宝贝他舍不得生她的气,但不代表他不会把这怒火指向其他人,这世子妃首当其冲便成了这炮灰。 世子妃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风,却轻易被他给扳回一局,心中甚是不忿。只是小木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被他气的双颊通红,怒火中烧,但是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唉,你明知道每次都斗不过他,又是何若来哉!”一个软软的童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那语气里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式。 世子妃听到这话却有种撞墙的冲动,这是她儿子吗?为什么儿子说出的话却向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似的。 夏锦回身,只见一个身高还不足他腰部的小男孩,负手而立,也不知他是在那边听了多久,只见他眉头微拧,一副忧心的模样,目测这孩子也只比宝儿刚从山上下来那会大一点而已,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岁。 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与大人无异,夏锦脸上露出一丝比较纠结的笑容,原本以为宝儿就挺早熟的了,她一直致力于让宝儿更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般拥有个快乐童年,现在貌似效果还不错。 只是谁来告诉她这个小娃子是怎么回事,他的言行举止竟比宝儿还早熟,还是说她见过的古代小孩太少,古代人就是比较早熟。 小家伙见大家都看着他,便也不扭捏的回看向众人,毫不犹豫的迈着他那小小的八方步,朝着夏锦走来,在面前停下,抬头看了她片刻才对她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侄儿,见过凤鸾姑姑!” 夏锦一愣,从小家伙身上收回目光投向世子妃,这小家伙出现在战王府中,又自称侄儿莫不是世子妃的孩子? 而世子妃也是冲她点点头,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孩子向夏锦道,“这是我儿子!” 夏锦笑着点头,虚抬起手道,“不必多礼!” 待小公子站直身子,一众下人纷纷冲他见礼,“奴婢们,见过小公子!” 小家伙像模像样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而那也是范儿十足,夏锦看着这心中备觉好笑,想着刚刚小家伙貌似看了自己很久才见礼的,忍不住弯下身子看向他问道,“你刚刚何况盯着我看了那么久?” 小家伙闻言抬头与夏锦对视,也是十分认真的道,“刚刚侄儿是在想怎么称呼姑姑比较合适,若是论起辈份你是摄政王府小世子的养母,应是与祖母平辈论交,我应称你一声姑奶奶,可是你却又称祖母为凤姨,那并是与娘亲平辈,侄儿左思右想还是称您姑姑比较合适,必定您将来也是要成为我婶娘的人,若是现在叫您一声姑奶奶,等你与叔叔成亲后,侄儿还是真不好改口!” 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却把夏锦羞的小脸通红,心中十分后悔自己干嘛要这么好奇。 这孩子都是谁教的,怎么这么鬼灵精怪的,而小木听到侄儿那声你以后是要做我婶娘的人,更是乐得他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世子妃也是被自家这小子给逗乐了,用丝绢掩嘴偷着乐,而一众仆妇更是在肚子里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脸上却不敢表露一点,实在是忍得辛苦。 小家伙许是仰着看人脖子酸了,伸出小手托在脑后看着夏锦道,“凤鸾姑姑,我们去那边坐下说吧!” 小手一指,指向一条入园的小径,夏锦随着他身后,走过小径直上九曲回廊,绕过一座假山便看到院中的一方六角亭,亭中早有丫关得了信,送上新鲜水果和茶水。 原本还在争执要不要去世子妃院中的事,现在却也迎刃而解了,几人还没坐多久,便有凤鸢大长公主屋中的嬷嬷来报,“奴婢见过世子妃、侯爷、小公子、郡主!公主已经起身了,让奴婢来请郡主过去!” 红袖上前一步代便扶着夏锦起身,“那便有劳嬷嬷前面领路了!” “奴婢不敢,郡主请!”那嬷嬷恭敬的退至一边,请夏锦步下亭子,躬身半退着为夏锦引路。 小木和世子妃本就说要去凤鸢大长公主那请安的,自然也随后跟上,只是那小家伙却,起身向几人抱拳,“娘亲和姑姑、叔叔,我就不去祖母那里了,刚刚不过是课间休息,这就要回去上武学课了,娘亲替我向祖母带个好,我晚上再去给祖母请安!” 世子妃弯下腰替他理了理那一丝不乱的衣领柔声道,“去吧!” 小家伙得了自家娘亲的应允,冲众一点头,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凤鸢大长公主似是刚起身不久,夏锦他们到时她正坐在软榻上吃着茶水,看见几人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朝他们招手,“灵若、锦儿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凤鸢大长公主招她们过来一边一个让她们就挨着自己手边坐下,刚想聊聊休己的话,却看见小木杵在那里。 一个眼刀丢过来,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怠尽,换上一张严肃的面孔对着他道,“不去收拾你惹回来的烂桃花,跑到这儿来干嘛?” 她认定的儿媳妇就这有灵若和锦儿,现在却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找上门来,说是和自己儿子有婚约,她也是十分恼火的,小木这孩子一向懂分寸的,这次搞得这叫什么事? 小木满腹委屈无处申辩,他真的没惹什么烂桃花,还有娘亲是不是搞错了,他才是他的亲儿子好吗?怎么每次娘亲都向着别人不向着他呢?难道自己真是小时候抱错了不成? 虽说被自家娘亲误会,冷眼相待,便小木仍是摆出一张笑意盈盈的笑脸道,“娘亲,我这不是刚回府,就想着先来给您请安了吗?至于您说的什么桃花、李花的我可真不清楚。”说完还挑挑眉示意她夏锦还在呢。 要是连您也编排我,若是锦儿真信以为真了,到是您让我到哪去给你寻媳妇去啊。 其实夏锦听着他们说着什么婚约不婚约,也是不如她表现的那么冷静,只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愿意去冤枉别人,更何况小木说了没有,她也愿意去相信她,所以她在等,等他证明自己值得她的信任。 凤鸢大长公主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若真是有什么这家伙绝对敢做敢当,只是人家既然赖上了你,说明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了。 “别搁我这贫了,赶紧得去和人家姑娘说清楚,把人打发走,人家可是都等你好几个时辰了!”凤鸢大长公主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儿子。 小木也是无奈的摸摸鼻子,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双眼紧盯着夏锦不放,好似在等着她和自己一起走似的。 “行了,我叫锦儿一起来,是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怕以后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流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不是来帮你打发烂桃花的,你可别想拉她一起!”凤鸢大长公主没客气的又给小木一记眼刀,其实原本她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 只是锦儿表现的太淡定了,让她有一点摸不准,便干脆收了看戏的心思。 听自家娘亲这么说,小木也没法子只好悻悻得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向里看了一眼,那眼神叫一个哀怨,只是这屋里的人还有谁不了解他,怎么也不可能会上他的当。 出了自家娘亲的院子,小木便未急着去外院,而是转而去了刚刚那座六角亭,亭中早已有人候在里边,一身劲装到也衬托那人英姿飒爽。 小木款步步入亭中凭栏而坐,那人拱手行礼,“主子!” “查出来了吗?”小木问得漫不经心,若是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怎么可能在自己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贴身待从,偶尔还担负暗卫一职呢。 “查到了,说与你有婚约的是前张御史的嫡出长女,张盈盈!”那人抬头回话,不是木梓又是何人! “嗯?”小木并没看他,只是轻哼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说张小姐是因为当初主子答应张老夫人,一旦张家人被流放便会向皇上求个恩典把张小姐要入府中为妾,便认为这是主子亲口许下的婚约。 张小姐认为主子能在那种情况下许下婚约一定是对她本人有意,而当初因是待罪之身便只能为妾,如今张御史案已然平反,她自认身份能配得上主子,理所应当成为主子的正妻,逍遥侯的夫人!” 木梓这话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这张小姐也太异想天开了,人家不过是念在与你爹爹也算得故交的份上答应助你一次,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便以为别人是对她有意了,他木梓敢打赌就算那张小姐现在脱光了站在主子面前,主子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的。 谁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心心念念的就是锦儿小姐,一颗心早就挂在人家身上了。 “人家想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木冲木梓挑挑眉,一脸揶揄的笑容显而易见,听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只让他调查这人的身份,结果他连人家怎么想得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第180章 婚约 “这些话都是张小姐对她的贴身丫头说的,张府的人也发现他们小姐不见了,属下已经着人请张老夫人过来了!”木梓说完便退立一边,心中却在狠狠的腹腓小木。 自己让我去查,查出来了还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又不是那女人肚子里的蛔虫当然是打听到的了。 小木不理木梓也一脸怨怼的脸色,起身往外院走去,“走吧,去看看那个与我有婚约的人!” 小木一走这身为待从的木梓哪有不跟上的道理,两人才走出不多远,小木便放慢脚步朝身后木梓打了个眼色,下一个拐角处便见木梓的身影一闪而逝。 一颗小脑袋从矮树丛中探出,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刚想开溜却发现为时以晚,黑影从头顶罩下,抬头向上看不是刚刚凭空消失的人又是谁。 木梓笑得一脸猥琐,一手环胸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故意摆出一副小混混的模样,而此时还蹲在地上的人,不禁咽咽口水,这家伙是想干什么? 悄悄的向后挪挪身子,想趁着这家伙放松警惕时偷偷开溜,只是这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若是真能让她一个不会功会的小丫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他哪还有脸面见流云山庄的兄弟姐妹啊。 “紫儿丫头乖乖,靠诉哥哥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他这诱拐幼儿的模样还真和他的主子如出一辄。 紫儿双手捂着小嘴,不久前才被少爷拐过一次,这次她才不要被这货拐呢,还是捂好嘴巴不说话的好。 木梓看着她这样也不恼,“要是你乖乖告诉我,那么今天你各种嫌弃我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怎么样?” 紫儿一又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转了几圈,心想今天没看到他人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不过这家伙刚刚不是也凭空消失了吗?说不定他就是喜欢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也不一定。 只是紫儿还是摇摇头,要是让奶奶知道了,非要念叨死不可,与其听奶奶的碎碎念,她还是让木梓这家伙记恨好了,反正只要她不离开公主身边,他也拿她没办法,关键是现在要怎么混过去啊。 小丫头左顾右盼,想着怎么开溜,却不想被人从身后揪着衣领给拎了起来,小丫头被小木就这么的提溜着,好似拎了一只超大号的兔子在手中,还真是怎么看着怎么觉得搞笑。 小木把拎在手中的小丫头转了个圈让他和自己对视,“紫儿要是不乖,我就把你赏给木梓了哦!” 紫儿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挣脱小木拎着她衣领的手,笑盈盈的看着小木道,“侯爷说,要把这货配给红袖姐姐的,红袖姐姐是凤鸾郡主的人哦,要是侯他出尔反尔郡主可是会生气的哦!” 想用这招来哄她已经不灵了,她已经知道他是不可能被许给木梓了,所以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呢! 而木梓听到两人的对话这眉头更是深深的拧起,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敢说他是‘货’,是皮痒欠收拾了吧! 暗暗咬牙,在一边磨拳擦掌,只等着机会好好修理这没大没小的小丫头一顿。 “木梓是被爷我许了你红袖姐姐没错,不过,爷说把你送给他,可没说把你许给他哦,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在娘亲的院子哦,也算是求救无门了吧,瞧瞧这家伙可是早就磨拳擦掌想收拾你了!”小木微微侧开身子,示意紫儿看他身侧的木梓。 木梓也是下分配合的露出阴森森的笑脸,这下更把紫儿吓得不轻,这家伙整人的花样百出,她可不要落在他的手中。 眼一闭、牙一咬,“紫儿、紫儿就是好奇,想看看那个张小姐究竟是不是脑壳坏掉了?竟敢冒充和侯爷有婚约到府里来招谣撞骗,就、就偷偷跟来了!” 小丫头眼着闭等着小木的判决,看着紫儿也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还真是让那两个无良的人乐了一把。 听到“噗嗤”一声,紫儿悄悄的掀了掀眼皮透过捂着双眼的指逢朝外看,只见小木一脸笑意站在一边,而木梓却是笑得全身乱颤。 这小丫头逗起来就是这么好玩,本来他们也知道这小丫头跟在身后多半是好奇,他们之所以把她抓出来,也不过是为了逗逗她而已。 小木牵着她的小手往前院走去,“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好了,躲躲藏藏的做甚。” 小木真心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加上他离京时这小丫头还满十岁,那里他也牵着她的手带她玩,以至于他都忘了现在紫儿都是个豆蔻年华的大姑娘了。 原本听人通报说侯爷过来了的张盈盈一脸激动的起身相迎,看清面前这位面如冠玉,清俊绝伦的人便是那在梦里出现过千百回都不曾看清过面容的逍遥侯时,张盈盈那颗小心肝更是在胸腔时彭彭乱跳,激动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张小姐盈盈下拜,拿出自认为最优雅最端庄的姿态来展现在心上人面前,螓首低垂,微微有此松散的领口露出一截白晰、优美的脖颈,给了小木一个完美的侧面,“妾身张氏,拜见逍遥侯!” 只是就算她表现的再好小木也无心情去欣赏,而她那出自称,更是让一屋子的人频频蹙眉,小木脸上更是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嫌恶之情,只是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有些看不清。 小木也不理她,只牵着紫儿越过她走到主位上坐下,那曲身行礼的张小姐看到小木与紫儿交握在一起的手时,脸色顿时煞白,再也维持不住那优雅的身姿,在小木未充其免礼之前便站了起来,那一双眼睛满含怨毒的看着小木身边的紫儿。 紫儿何曾被别人这样看过,被那眼神看着,就好似被一条毒蛇缠身,缓缓游走与周身皮肤,阴森恐怖,紫儿没想到会被这样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更是不禁往小木身后躲。 小木回身给了她个安慰的神色,悄声道,“别怕!” 紫儿感激的望向小木,心想侯爷还真是好人呢,只是不怕那张小姐怨毒的目光了,但另一边投来的眼神却让她又不禁往小木身后躲,她怎么就忘了奶奶也在这里,怎么就根着爷进来了,本来不是打算好躲在外面偷看的吗? 小手使劲的绞在一起,垂头微咬着下唇,又上侯爷的当了,亏得刚刚自己还以为侯爷是好人呢! 小木看着这小丫头的样子也觉得十分好笑,这丫头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想想还是不为难她了吧,若是不然只怕下次连她也要对自己敬而远之,那可就不好玩了。 “咳、咳……”小木清清嗓子,把小丫头神游天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紫儿,给爷沏杯茶来,这茶爷不爱喝!” 端起主位上的那盏茶递到紫儿手中,小丫头撇撇嘴,盖都没揭就知道不喜欢喝了? 不过能从奶奶的眼皮底下溜出去,那也是再好不过的,想到这里小丫头爽快的应声道,“是,侯爷!” 目送小丫头出了门,小木才把目光落到另一人身上,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也是十分清冷,“看来张小姐这规矩还是要好好学学啊!” 见小木看他,张盈盈立马收了眼中的怨毒,一脸柔情似水的回视着小木,只是听到小木这话张盈盈立马一副受伤的神情,这脸也变得太快了些。 “妾身不知侯爷所说何意,妾身自幼便跟在祖母身边,由祖母亲自教授礼仪,自认这规矩礼仪也是学得不差的?”张盈盈一脸受伤的看着小木,那眼中隐约是在控诉,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哼……”小木不由的嗤笑出声,就她这样还敢说规矩学的不错。 “哦?原来这就是张老夫人教给你的规矩,不是张小姐学的不好,而是张老夫人教的规矩便是这般吗?”张盈盈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不明白这逍遥侯是个什么意思,她自认今天到这战王府中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不曾出过差错,何至于侯爷会这么问。 小木伸手接过紫儿小丫头重新沏过的茶水,温度适中,刚好入口,轻抿了一口茶水,眉尖也染了几丝笑意。 “果然还紫儿沏的茶附合我的心意!”小丫头心思单纯,小木这么一夸她便又忘了之前的事,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只是看在某些人眼中就变得十分刺目了,只是为了在小木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张盈盈也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用嫉恨的眼光看她了,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意,但眼中的厉色却不是想遮掩就遮掩的了的。 方嬷嬷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自己这孙女咋就这么傻呢,这侯爷明明就是拿她当盾牌使的,她怎么还能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就这丫头这点子心思,公主还想给她选个好人家,做个当家主母,管理一府中馈,那可不就是送出去让人心吞活剥吗?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打消了公主的念想,给她在府中找个小斯配了算了,好歹也在自己和公主的眼皮子底下,保管那人也不敢欺负她了去。 现在哪还有人管方嬷嬷心中想的是什么,紫儿一双眼就盯在这张盈盈身上了,出去一趟她也想明白了,这是战王府,有侯爷在谁敢拿她怎么,别一个外人做什么。 她就是好奇,这张小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想嫁谁不成怎么就偏偏想嫁他们侯爷了。 就小丫头看得这么过瘾小木的恶趣味又被她勾了起来,勾唇一笑道,“紫儿丫头,刚刚张小姐说她规矩学得不错,你怎么看呢?” 小木这一问更让张盈盈在心中恨毒了紫儿,她好歹也是堂堂御史千金,何是沦落到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评判了,只是身在人家地盘也不得不附低做小,更何况她本就是为了搏得侯爷好感,从而嫁入王府。 不过今日的屈辱她都记下了,等到成了逍遥侯的正妻,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吗?她可没听说过逍遥侯有妾侍,这丫头虽然现在得宠但最多也就是个通房,到是是打杀、是发卖还不是她这个主母说得算。 张小姐想得到是够深远的,只是她只怕是没机会进这个门了,要怪也只怪她打听消息也不打听全面了,这木家的子孙历来只有一妻不会有任何通房和妾侍。 若是木家的人喜欢上的人,别说是小丫头就是乞丐他们也会名媒正娶回来,她那宅斗的一套在这里根本就用不上,而且也不会有人给这个机会给她用。 紫儿小丫头听了小木的话愣了会才回过神,歪着小脑袋回想着刚刚进来见到这位张小姐后她都有哪些不合规矩的地方。 小木也不急等着她慢慢想,自己端着茶盏不急不缓的慢慢品着。 过了半盏茶功夫,小丫头才从自己的冥想中回过神来,缓步踱向张小姐,绕着她看了一圈才回到小木身前,“张小姐的规矩却实得再学学,张小姐见侯爷进门起身行万福礼本是不错的,只张小姐是前御史张大人家的千金,我瞧着张小姐挽得少女髻,想是还未婚嫁,那这自称妾身可就有点不对了,张小姐应自称小女才对,张小姐似乎也并没有被册封过,或可以自称民女,万不可自称妾身,只会引来别人误会。 再者嘛,张小姐这万福礼虽是弯腿屈身,但要身姿端正,却不是张小姐刚刚那般身体前倾,若是论起正经的宫庭礼节,这行万福礼时,应是头顶瓷碗也不会掉落方才标准,以张小姐刚刚的行礼方式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而最最重要的是张小姐行礼之时并未得到侯爷应充就已起身,这是大不敬! 最后一点便是,小姐乃是闺中女子实不该随意接见外男,更遑论登门拜访了,就算有事也该由长辈代为传达才是,或是由长辈陪伴同来,而张小姐不仅只身一人来战王府,却连一个贴身丫头也没带,更从侯爷一进门张小姐的目光便不离侯爷之身,这确实也少了女儿家的矜持!” 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她每每指出一点张小姐的脸色便白了一份,小木借着喝茶掩饰着脸上的笑意,这小丫头言辞可真够犀利的。 自己让她来指正张小姐的礼仪缺失之处果然是对的,若是让方嬷嬷来,哪能听得到如此精彩直白言论,以方嬷嬷的性子,这怕多少也会给她留下些颜面,言辞必定要委婉很多。 小丫头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小木,好似是在等着他的夸奖,小木也放下茶盏,不吝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而方嬷嬷却有一种要将这丫头关起来的冲动,这得罪人的事全让她给干完了,而且连一丝余地也没留下。 听了紫儿毫不留情抨击,再看着小木只与那丫头互动,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张盈盈心中更是委屈,对紫儿的憎恨也更多了几分。 张盈盈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小木,这丫头竟然在逍遥侯而前如此抵毁她,实在太可恶了。 “侯爷,盈盈与侯爷有婚约在身,盈盈在侯爷面前自称妾身也没有错啊,何至于被一个小丫头说成这般!我看她分明就是嫉妒故意在候爷面前抵毁盈盈!”满腹委屈无处可诉,张盈盈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良人身上,盼望着他能给自己做主。 但是她却忘了,这让小丫头指教她规矩的不就是她自认的良人吗?若是他真会帮你又何必让人指正,多此一举呢,竟然还盼着他会帮你,这是天真还是傻,或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呢! “哦?张小姐既然说起这婚约,本侯到是好奇,本侯何时与张小姐定下婚约的,为何家中长辈从不曾提及,张小姐又是从何得知的?”小木一脸兴味的看着张盈盈,只是眼中的冷意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明白。 “侯爷,这婚约明明是你自己订下的啊,在官署的时候您自己和祖母说的,若是张家人都要流放,您就像皇上求个恩典迎我入府的。 以前盈盈乃待罪之身不敢奢求侯爷正妻之位,祖母也说让盈盈为奴为妾跟着侯爷,可如今我张家的冤情已然平反,盈盈也是御史千金、大家闺秀自认也配得上侯爷身份。” 那一声声深情控诉,再配上一副哭得的梨花带雨,柔弱不堪的模样,若是换了一般懂得怜香惜玉人遇上这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上门表白心意之事,只怕早已是乐得将佳人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哪会如他一般安全一副端茶看戏的模样。 “张小姐怕是误会了,本侯当初是应了张老夫人之请,说张家若是被判流放之刑,便向皇上求个恩典救张小姐一救。可没说要娶张小姐为妻,只是张老夫人自己说这为奴为妾任本侯处置,本侯可未应过什么!”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若是她还不知进退,小木也不打算看在已故张御史的面上再给她留脸面了。 第181章 罚张盈盈 “不、不是的,不可能,我这么美你怎么可能不想娶我,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你才会这反悔的对不对!”张盈盈全身哆嗦着,哭着摇头不肯接受小木的解释,纤指指着紫儿声泪俱下的指责是她勾引了小木。 本来一心一意恋着,以为他对自己也是有心的人,现在却说一切不过是她的误会,她怎么接受的了,不、她不接受,一定是这个叫紫儿的小丫头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侯爷才让他不愿意娶自己的,一定是这样的。 紫儿嘟着一张小嘴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张盈盈,明明不过中上之姿,连自家公主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也敢说自己很美,真不要脸,只是主子没发话没有她插嘴的份,只好在一边生闷气。 “张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回去问张老夫人,本侯相信她会告诉你什么是事实,莫要再在外面胡说,没得连累了本侯的名声!紫儿送客!” 看着这哭闹不休的人,小木脸上也难掩恶之色,这样的女人谁会想娶才怪,他的锦儿不知比她好多少倍,谁会向她这样哭得一把鼻泣一把泪的恶心死了。 无心理会这疯疯颠颠的女人,小木一副端茶送客的做派。 “请吧,张小姐!”紫儿笑意盈盈做了个请的手势,催促着张盈盈离开。 张小姐看到紫儿那张娇俏的笑脸更是气恨的至极,拳头攥的死紧,指甲刺入掌心也不自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都是她,若不是她这个贱人,侯爷怎么可能这么对自己,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想到她刚刚是如何编排自己的,心中的怒火更是控制不住。 特别是看到她那小脸烂若三月桃花,娇俏喜人,若是毁了她这张脸看侯爷还会不会喜欢她,张盈盈想到这看到她一副要赶她走的模样更是难受,拳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就在紫儿走到她身前时突然发难,眼中凶光乍现,五指曲指成爪,趁其不备向着紫儿脸上挠去。 若是那一下落在紫儿脸上,紫儿只怕要是毁了容的,小木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而立在一边的方嬷嬷也是心惊肉颤,紧攥着丝绢,一下子心都要拎到嗓子眼了! 而紫儿也深知这一下是躲不过了,闭着眼等着挨过这一爪,然而却只觉一阵厉风从耳鬓擦过,脸上并无预想中的疼痛,紫儿正觉得奇怪,却听一声惊呼,“啊……我的手……” 紫儿悄悄睁开眼睛看向声源处,只见那张小姐,正用左手托着她那只刚刚想向她挥爪的右手,紫儿好奇的多看两眼,只见右手的手骨从手腕处无力的垂着,再看看张小姐脚边的杯盖,惊魂未定的怕怕胸口,侯爷出手,这张小姐的手腕八成是废了! 剧烈的痛疼让张盈盈连嚎啕大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低低的萃泣,其实小木下手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并没有紫儿想的那般直接废了人家,只不过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那一下直接让她腕骨脱臼,看起来比较像断了似的。 看到这边出事,早有机灵的丫头跑着去凤鸢大长公主那报信去了,紫儿姑娘在公主心中的份量可不一般,若是真出了事,侯爷自然没事,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还是敢赶紧通知公主过来比较好。 梧桐院中,凤鸢大长公主、夏锦、世子妃正在一起品茶谈笑,听到外院有人求见,便招了进了,只见小丫头见了众人就跪见行礼,“禀公主,那位张小姐与紫儿姑娘起了争执,张小姐差点毁了紫儿姑娘的脸……” “什么?”这下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凤鸢大长公主打断,“真是反了!”凤鸢大长公主怒火中烧,当场拍案而起。 当他战王府是什么地方,竟敢到这里撒野,连他王府里的人也敢动,“走,锦儿、灵若虽我去前院看看,我到要瞧瞧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到我战王府来撒野!” 看着凤鸢大长公主已然转身而去,夏锦与世子妃对视一眼,也只能起身跟去。 而此刻的前院花厅之中也是无比热闹,小木一脸冷意的看着还在哭嚎的人倍感嫌恶,“木梓,替张小姐将手骨接上!” 木梓应声而入,执起张盈盈的手骨,扭了几下才将骨头接回原位,疼得张盈盈,快要咬碎一口银牙,却也不敢乱动,木梓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战王府的人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若不是主子尚念在已逝张大人的一点情面上,今日只怕要再多出一具人彘了,区区一个手骨脱臼也太便宜她了,还让他亲手给她接骨,接骨之时他若不动点手脚,也太对不起紫儿小丫头了。 这张小姐哪知道此时木梓的心中想法,抚着已接回原位的手骨,活动活动好似真的不似刚刚那么疼了,知道自己的手没废张盈盈也就放下了心来。 而小木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张小姐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战王府的人可不是谁都欺辱的!” 张盈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方嬷嬷打断,“张小姐还是回去同张老夫人好好学学规矩礼仪吧,至于你说的婚约之事侯爷已经解释清楚了,本就是一场误会,张小姐欲伤紫儿之事,也看在紫儿未受伤的份上,便不与张小姐计较,张小姐若是再作纠缠难免招人笑话,说张家小姐有失教养可就不好了!张小姐还是请吧!” 方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那一身的威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顶得住得,再加上刚刚张盈盈欲毁紫儿容的事,她这做奶奶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孙女,对张盈盈自己然也没了好口气,这言语之间嘲讽也更多与劝解。刚想开口辩驳便听外面一声苍老却不失威仪的声音传来,“哼!我张府小姐如何是我张家的事,何时轮到区区一个奴婢也敢来指责我张府小姐的!” 伴着这一声传来,便见一位老夫人手持金丝龙纹拐仗,身着从三品诰命朝服,缓缓步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刚退至门外的木梓,“主子,张老夫人过来了!” 小木白了他一眼,这么大个人在面前他能没看到,还用他回禀?看来木梓这小子是皮痒了,以他的本事何至于拦不住区区一个老妪,竟然就这么放他进来了,可见他是故意的。 小木脸上笑容不变,给了他一个给我记着的眼神,木梓便觉全身一寒,心想看来玩过头了。 张老夫人抬步跨入花厅,躬身身小木行礼,“老身见过逍遥侯,侯爷恕罪,盈盈少不更事给侯爷添了麻烦,扰了侯爷清静,老身特来领她回去严加惩戒!” 张老夫人一屋便见自家孙女,站在那里脸上泪痕未干,左手握着右腕,一脸委屈的模样,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话,便想着自家孙女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看着小木的眼神也不若刚刚恭敬,环视一周看到这厅中只有一位年纪较大的嬷嬷想必刚刚那辱没自己孙女的话,就是出自此人之口吧,话锋一转,看向小木道。 “侯爷,若是盈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老身自会责罚与她,何故让府中的下人如此言辞侮辱,难道这就是战王府的待客之道,好歹盈盈也是御史府的千金小姐,论身份怎么也不该受一个老奴的辱没,若是侯爷不能给老身一个说话,就是闹到御前老身也要为盈盈讨个公道!” “本宫到不知张老夫人有什么脸面闹到御前!莫不是要与皇上说,张府闺女不知廉耻,跑到别人府上逼婚,还是说张府闺女逼婚不成欲毁人容貌!”凤鸢大长公主本就比这张老夫人迟一步进入前院,许是张老夫人太着急见到孙女,才没留意到。 凤鸢大长公主见张老夫人来了,本想着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总归不会如年轻人一般横冲直撞不懂规矩,本想着就不来掺和了,就此打道回去。 但终究不是好奇,想听听怎么回事,便让木梓不用通报,带着夏锦和世子妃站在了门外,谁想到这不听还好,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自己的孙女不知廉耻跑到人家府上找男人,还想打人,这老太婆竟也不问个清红皂白,就先大发雌威,还要挟要告御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身、奴婢等拜见凤鸢大长公主、世子妃、凤鸾郡主!”除了小木、方嬷嬷和紫儿,厅中众人跪了一地,小木起身迎上自己的娘亲,扶她上坐,间隙间还给夏锦抛了个媚眼,惹得夏锦哭笑不得,瞧瞧这事闹成什么样了,他还有心思玩闹。 凤鸢大长公主与小木分列主位两席,世子妃也拉着夏锦坐好,凤鸢大长公主才不咸不淡的免了礼。 张老夫人在张盈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公主也不必为一个婢子辩驳,我家盈盈自幼乖巧懂事,万万不可能做出公主所说之事,盈盈最多不过听说张会之事多亏了侯爷才能平冤昭雪,对侯爷心生感激想当面表达谢意而已,公主如何能因偏坦一个婢子便坏了盈盈的清誉,岂不是与逼死她无异。 更何况侯爷身分何其尊贵,岂是盈盈能逼迫得了了,逼婚之事岂不是无稽之谈,而谁人不知逍遥侯身怀武艺说盈盈一个弱女子要毁他容貌岂不是笑话!” 听了这话凤鸢大长公主也真是被气到了,这人怎么如此瞒不讲理,都闹到别人府上了,不仅不道歉,居然还……居然还倒打一钯。 有如些的祖母教导,难怪会教出如此不知理数的小姐来。“哼……”凤鸢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老婆子,都闹到别人的府上了,居然也叫乖巧懂事,懂事的闺女会不带一人只身求见外男,你这张府的规矩可真是好得很! “就算盈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自有老身管束,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婢子辱没!还请大长公主给老身一个说法!”见凤鸢大长公主与小木二人都未做反驳,更是毫不客气的讨要起说法来了。 瞧着她这么一说,竟然把自己孙女闹到别人府上之事,说成是人家的不对啊,这口才还真是让人啧啧称奇啊! 凤鸢大长公主真得是懒得再看这祖孙二人一眼,向方嬷嬷打了个眼色,这种种欠收拾的人,还是让奶嬷好好收拾她一顿的好,凤鸢大长公主想到这也淡定了,等着端茶看好戏吧! 夏锦看着凤鸢大长公主神色变化太快一时不明所以,还是世子妃悄声为她解惑,“别急,一会有好戏看!” 夏锦点点头,既然有好戏那她就等着吧,喝茶看戏她的最爱,她相信这出戏绝对比戏台上那咿咿呀呀完全听不懂的唱词好看得多。 若是张老夫人现在能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后悔,刚刚想先发制人,好借此要挟保全孙女名声的做法呢! 张老夫人见凤鸢大长公主不欲理会她,心中也是气闷,刚想这事要怎么收尾的好时,说告御状那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这要真闹到御前,这不管自己孙女做没做过什么不得体的事,这名声肯定是没有了。 只是还不等她拿定主意,那方嬷嬷也是收到了凤鸢大长公主的眼色,她可是等了好久的,本来碍于主子在她不好出头,但现在主子不管了,她也不必和这老刁婆客气了。 自己的孙女不知廉耻,私会外男就罢了,还想毁她孙女的容,现在这老刁婆还想欺负自己,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 “张老夫人一口一个奴婢的,还请张老夫人搞清楚,老身虽是奴婢却也是帝王家的奴婢、公主的奴婢,可不是你张老夫人的奴婢,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三品诰命夫人已敢在老身面前放肆!” 必定是从宫中出来的,那一身的气势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官家夫人可以比拟的。 张老夫人虽心生疑虑,但也并未想过太多,一个嬷嬷还能越过她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不成?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与我这般说话!”手中拐杖狠狠敲击地板,以泄心中之愤! 方嬷嬷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举到张老夫人面前让她看个清楚,斗大的‘尚仪’二字,让张老夫人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嬷嬷,竟是宫中执掌教导礼仪的尚仪嬷嬷,虽说是皇家的奴婢,但却是官居正二品,就是皇妃以下的九嫔在她而面前也不敢放肆,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命妇。 “本官承蒙先皇恩典,本乃是大长公主宫中掌事嬷嬷,官居内庭女官正三品,后随大长公主晋封,为正二品尚仪,掌礼仪教学,指导嫔妃、命妇宫庭礼仪。 本官现虽公主迁出宫庭不在内庭任职,却也还领兼监察礼仪之责,所有不符合礼仪之事,皆交由尚仪管教。敢问张老夫人可还觉得本官没资格在张老夫人面前说话?” “不敢,老身不知是尚仪大人驾前,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令牌一出,张老夫人也不敢再过放肆,必竟这尚仪之职便是司规矩礼仪,这女子妇德是否有亏也是她们金口一言而已。 “哼……你的意思是本官要不是尚仪,就要任由你欺凌不成!张老夫人可真是教的好规矩,你张家小姐自从进了王府的大门就是本官亲自招待的,一言一行本官可是看在眼中,行止不端,没有丝毫矜持可言。 竟还造遥说与逍遥侯早有婚约,毁侯爷清誉在先;侯爷好意亲自接见,与她解说误会,还请人指导她礼仪,她不仅不知悔改,还欲出手伤人,若不是侯爷出手差点毁了紫儿容貌!这样的女子若不严加调教,至我凤天规矩礼仪与何地!” 想想这祖孙二人刚刚的言行,这方嬷嬷也是十分的恼火,真可谓是欺人太甚,若她没有这一官本职,是不是就要和紫儿忍受这祖孙二人的欺辱了。 “求尚仪大人往开一面,老身愿带她回去严家管教!”张老夫人万万想不到平时乖巧的孙女竟会做出这些事来,想想刚刚自己所作所为,还真是脸红不已,本以为一定是自己家孙女受了委屈,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妄为。 她若知道孙女竟对侯爷有这份妄想,就不该告诉她当初侯爷答应援手之事,免得她心生误会有所妄想! “张小姐可是说她这规矩礼仪可都是张老夫人所授,不是本官不信张老夫人,若是张老夫人能交得好,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本官既然身负监察礼仪之责,便不能无视今日之事。 便依律罚张小姐入掖庭宫劳役三月,之后我自会向皇后娘娘禀明,求娘娘指一名宫中掌仪嬷嬷入府调教张小姐礼仪!” 刚刚还那么蛮横、嚣张,不分青红皂白便先指责别人无礼,现在知道欺辱错了人,知道错在自身还想求情,根本就是在妄想。 “大人,尚仪大人,求求您网开一面,若是盈盈真的被没入掖庭,她这一生可就算是毁了,这京中还哪有人家还肯娶一个曾被罚入过掖庭的女子!求您看在她还少不更事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张老夫人这下是真的慌了,盈盈可是她的命根子,万万不能进了掖庭的啊! “张老夫人还真是可笑,张小姐也已到及笄之年,到了为人妻为人母的年纪,刚刚还要侯爷履行婚约娶她为妻,这也能算少不更事,张老夫人只想着自己的孙女了,怎么不想想人家的闺女!”方嬷嬷轻拥着紫儿的肩头,将她搂在怀中,“若是刚刚紫儿被张小姐毁了容貌,那她这一生岂不是也毁了!” “紫儿姑娘求求你,你也没被伤到,那盈盈理不算真的伤了你,你给盈盈求个情,别让尚仪大人罚她入掖庭好了。”张老夫人看着那个被方嬷嬷拥入怀中的小女孩,肯求她能为自己的孙女求求情,却也不想想那张盈盈刚刚可是想毁她容的。 张老夫人这逻辑也还真是奇葩,明明是自己的孙女想伤人,紫儿没有受伤也是得益于小木出手及时,可不是她张盈盈手下留情,若是刚刚是紫儿出手想伤张盈盈,她也能说出如此这翻话? 张家之事她也听小木说起过,本来她还以为张老夫人应是个深明大义之事,没想到竟也是个是非不分的老糊涂,不禁让夏锦对她刮目相看,人家本来是要放你一马的,是你还吵闹不休要讨什么公道,现在这般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虽说对张老夫人的所作所为有所不耻,但怎么说这里是战王府,有凤姨和小木她相信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紫儿去,自己便在一边看着便是。 夏锦还在等着这出戏要怎么往下唱,但是她身边的人却是忍不住了,“张老夫人想是搞错了,方嬷嬷只罚了张小姐入掖庭便是因为她还没伤到紫儿,若是真伤到人了,怕就不是入掖庭这么简单了,就是让张小姐剃度出家那也是轻的。 紫儿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婆婆从小养在身边的义女,虽说还没正式入皇家玉蝶,但是待紫儿出嫁之时,婆婆少不得要向皇后娘娘求个恩典,一个乡君之位是少不了的,怎么说也是皇家之人,这谋害皇室的罪名,可是得处以极刑的!”说完,世子妃端着茶水慢慢饮了一口,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不愿看这恶心人的祖孙二人一眼! 张老夫人的希望瞬间被完全击溃,硬生生的愣在那里,若世子妃所言属实,那这尚仪大人却是已留了情面的,只怕自己是再多说也是无益了。 张老夫人仿佛是被卸了周身的力气般,罢了、罢了,看来今日盈盈是免不得被送入掖庭了,“谢尚仪大人开恩,公主、侯爷、世子妃、郡主、尚仪大人,老身就此告辞,盈盈之事就有劳诸位操心了。” 转身,张老夫人落寞的离开了战王府,她这一趟不仅没能为孙女讨回公道,还将自己的颜面都赔了进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82章 神医,安王府有请 日已西斜,偌大的晒谷场上,原本忙忙碌碌的人们,都已在收拾农具归家,郎中看着这个已经练习了一整天,早已是汗流夹背的孩子有些心疼。 算了,今天便练习到这里吧! “狗娃,慢慢转身走回来,我们回家了!”郎中吩咐完最后一项训练任务,必在哪静待狗娃回身,不过十数步的距离,也够他花上一柱香时间才能走回来。 雨一边无声的将藤椅绑好,等着他们做完最后的训练。 “狗娃……狗娃?”郎中唤了两声,没听狗娃应声,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天总是走神,有时训练了一半就在那里愣会儿神,早些时侯也给他诊过脉,也不是劳累过度啊,瞧着这孩子到似心事重重似的。 被郎中这一拍,可是吓得狗娃不轻,身子不禁弹了起来,再加上他这腿脚不利索,竟向着一边倒去。 郎中眼明手快的一把抱着狗娃才免得他摔跤,语气略带责备的道,“你这孩子怎得了,竟这般一惊一乍的,我与你说话,你都没听到吗?” “我……”狗娃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让郎中和雨二人不禁好奇。 雨拎着藤椅朝着二人走来,扶着狗娃坐到椅子上,“先生,回去再说吧!” “嗯!”郎中甩袖,负手先行。 雨背着狗娃落他身后几步远,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你这几日训练的时候总是愣神,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我瞧着先生也是为你担心,这言辞才严厉了几分,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有,雨大哥,是我不好,先生一心为我瞧病,我还让担心真是不该!”雨虽背对着狗娃瞧不到他的神色,但从这略带鼻音的语调中,也能猜到他现在必定满面愧意。 “行了,有什么事你就对先生说,你这样憋在心里,反而对病情不好,浪费先生一翻心血!”雨略略安慰了他两句,便加快了步伐,紧追着郎中而去。 狗娃也是一路想着雨的话,神医真的对他很好,自从来了庄上这么久,从来都是为他瞧病也从未提过诊金,有时一些难寻的药草,他甚至亲自上山采摘,若是他真的隐下那日抓他去的鬼怪的事,万一那鬼怪找上神医,那自己只怕一生也是余心难安了。 想到这里狗娃终是打定主意,不管那鬼怪会不会吃了他,他都要将这事告诉神医,让他早做防备才是。 回到狗娃家的小院中,一对中年夫妇立马迎了上来,“神医,我家狗娃子今天怎么样了?” 那中年妇人看到神医进门问着每日同样的话,郎中也是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桂嫂子,狗娃这腿伤只要坚持锻练,少则三月便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不用过于担心!” “我说你这妇人,神医和雨兄弟帮咱家娃子训练,都累了一整天了你也不说倒杯茶水,一进门就问东问西,有神医在咱家狗娃这腿还能不见好?你不是也见着他能迈开脚走上几步了吗?”那个比较憨实的中年汉子,虽说着责备的话,但这脸上却仍是一脸憨厚的笑意。 想是因着狗娃这腿脚越发见得好了,这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对、对对,神医快进来歇歇喝杯水,雨兄弟你也把狗娃放下来吧,让他爹背他进屋就成,快进来歇歇!”桂嫂子连忙让开门前的道,请两位贵客进门。 雨也依言将背上的藤椅放下,狗娃他爹连忙过去接过藤椅,就在狗娃要被他爹送回屋时,却听到他有些怯怯的开口,“神医一会可以到狗娃的屋中来一趟吗?狗娃有话想同您说!” “好!”听到这声好,狗娃不禁十分欣喜,他还真怕自己这几日训练总是走神惹恼了神医呢,听他答应了,这心中的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谢谢,神医!”狗娃一脸欢喜的附在自家爹爹肩上被背了进去。 只是这才一进屋,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敛了下去,这件事可要让他怎么开口的好,狗娃这还没想好,便听他爹爹背对着他道,“狗娃子,这神医为了你这腿脚可没少操心,今个儿爹爹在山上得了两只野兔,刚刚让你娘亲炖了,我出去陪神医喝两杯,你的吃食一会让你娘亲给你送进来啊!” 狗娃他爹这话里也有难掩的笑意,想着娃子腿断了这么久,都以为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没想到竟还有站起来的一天,想想也是开心。 “好的爹,你陪神医多喝两盅不用管我!”狗娃他爹也没看儿子心事重重的模样,听到儿子的话自是重重的点点头,“那是一定的!”便转身出了屋子。 酒足饭饱郎中可还没忘了狗娃的话,借着行针的机会,让与雨一起进了狗娃的屋子。 狗娃本就心急着要与郎中说话却被郎中示意稍安勿躁,直到郎中为他行完针、请了脉才出声问道,“狗娃子,是有什么要与老夫说的?” 狗娃听到郎中唤自己才回过神来,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并没听见他刚刚说过什么? “我说你这娃子怎么这两天老是走神?”郎中看他那呆呆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 狗娃低下头,不敢看郎中的眼色,过了半晌才搓着衣角、嗫嗫的道,“神医我对不起你!” 说完抬头看了郎中一眼,见郎中脸色无甚变化,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前几天夜里有个长像十分恐怖的鬼把狗娃抓了过去,还问了一些神医的事情,当时狗娃害怕他吃了狗娃,就……就都说了!” 狗娃有些气弱,他知道自己出卖神医是不对的,但当时他也是害怕急了,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希望他现在告诉神医还有用,便断断续续的将那夜的事说给郎中听,末了才一脸担忧的道。 “他还说不允许狗娃说出这件事,不然就抓狗娃来吃!神医狗娃对不起你,求求你原谅狗娃,狗娃也知道不应该告诉他神医的事,万一他来抓神医怎么办?” 听了这话郎中和雨对视一眼,狗娃那夜被人掳去之事他们也是清楚的,没想到这孩子竟为这事伤神了这么多天,郎中有些不忍出声安慰道,“你这孩子多半是做了恶梦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狗娃半信半疑,明明那么真实的事会是在梦中发生的吗?那日所经历的一切仍是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是梦呢,狗娃现在更是糊涂了。 只听郎中叹了声道,“你这孩子就为这事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你想想这几天你哪天不是好好的躺在自家床上!而且雨就在这外间里歇着,你若真是不见了,他会不知道! 我看怕是你这几日太过劳累,才会日有所思、放有所梦,不如明天就歇上半天,还有你那什么乱七八遭的梦就别在去想了,免得我把你这脚治好了,你这脑子又坏了!” 被郎中这么一说狗娃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若真是被鬼怪掳了去,又怎么会醒来后还躺在自家床上,而且自己屋里只有一扇小窗子根本不足已他这么大个人通过。 唯一能出得了门的地方便是红过雨大哥休息的堂屋,若真是自己被掳了出去,雨大哥应当知道才对,莫不是真如神医所说是在做梦。 现在狗娃也分不清当日所见的是梦还是真实了,但莫明的压在心里的内疚之情却是好了很多。 又安慰了狗娃一阵,并让他好好休息明天歇上半天。 狗娃连忙摇头道,“神医,我不累明天可以继续的!” “你这孩子,你不累、我还累着呢!听话,明天歇上半天,我正好也要进京一趟,去置办些东西。”本来郎中便打算这两日进京晃一趟,好让人都知道他这个神医进京了。 而今日他也看过狗娃的伤势,比自己当初想像的要好上很多,只要按时做复健,已经可以完全不用扎针了,而小主子还等着自己拿到药来救命,他也是时候去人前晃晃了。 听郎中这么说,狗娃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依了神医之言,只是当神医转身之际,却轻扯着他的衣角,小声的问道,“您……您还会回来吗?” 郎中回身揉揉他的头道,“傻小子,我是去置办东西怎么会不回来呢,别胡思乱想,不过未时我准回来!” 只是郎中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却是失言了,这一去他却是短时间内没法回到狗娃家中了。 次日一大早,郎中便坐上庄子里平日送蔬果去战王府的马车,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行去,这一路颠簸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是看见了京城的城门了。 郎中终在心中松了口气,这马车必定不是坐人的,一路走下来,他这一把骨头都快被颠散了,还好这赶车的把式还有点本事,这车赶的还算平稳,不然他真不敢保证他还能从这马车上走下来。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郎中和车把式打了声招呼,只道自己去办点子事,巳时尽还在这城门口等他,再一起回庄子上去,车把式应了一声,便架车向着战王府方向行去。 郎中随手掸掸身上的灰尘,便与雨一起向城门口迈见,只是这二人还未进城,便见有不少衣着华贵之人,拥入城外,更让守城的士兵摸不着头脑,今天难不成是什么大日子不成,这些平日里很难见一面的大人物,今个人怎么都赶巧了一起出城。 “感问可是郎神医?我是镇国侯爷府中的管家,我家侯爷特让在下邀请神医去府上一聚!”一位年近四旬模样周正的中年汉子挤向上前拱手作揖。 他这一开口,余下的人更是争相介绍, “神医,我是……” 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声惹得郎中眉头紧皱在一起,终是忍不住清咳两声,“咳、咳,诸位且听老夫一言!” 众人见神医有话要说,自是安静了下来,静待神医开口,“多谢诸位相邀,只是老夫不过一届游方郎中,实担不起什么神医之名,对于诸位好意老夫心领了,老夫游走四方不过是为了研习医术,治病救人,若诸位家中有人生病请老夫过去诊治老夫定不推辞,若为他事还请恕老夫有事在身不能相陪,诸位请了!” 郎中一抱拳径自朝着城门而去,留下的人自有雨会对付,本上追上去游说的人却被雨给拦了下来,雨敲敲释放出那一身煞气,对真是能唬住这些人不敢再紧追着神医不放。 众人虽对没能请到神医为自家客卿而失望,但是这一失却也有一得,刚刚神医也是说了,若是治病救人他定不推辞,也说明这神医没什么架子,虽尚不知医术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出神入化,但至少此人不似老摄政王与小神医沈清风那么难请,万一真有什么事,也不担心请不到神医,当然前提是能找得到他。 而一早的,自郎中从庄子上离开向着京城而来,安王便收到了信息,郎中进城的那一幕自然也早有人传到他的耳边,原本那日看到狗娃真的能站起来,以及这几日陆续从庄子上传来的消息,他基本上也已相信郎中能治好他的腿疾,可是这城门口的那一幕却让他心生疑虑。 这若真是有着出神入化的医术,怎么可能如此谦逊,都说有才都一般多是桀骜不驯,就如老摄政王和沈清风一般,他不禁怀疑此人是否真有本事了。 “你说,那人真有本事?”安王头也不回的问着身边的长随。 “奴才不知,但传回的消息说那孩子现在已经能走出十余步了,想是不假的!”安王身后之人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色,虽说是不知,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充斥着几分肯定。 “若真有本事难道不是如老摄政王和沈清风一般桀骜不驯的吗?”安王还是有几分担忧,索性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许是老摄政王与沈御医身份不同吧,一个是显贵之极的摄政王,一个有战王府给他做靠山,可以说他们有桀骜不驯的基本,而那个所谓神医不过是个游方大夫,想是他自己也明白,相交与权贵他还是得罪不起的!” 听了长随一言,安王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王爷,他不是说若是请他瞧病他定不推辞吗?不如着人请他到府中来为王爷诊治诊治……” 安王一抬手,打断身后长随的话,独自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渴望,“这事你去办吧!” 长随领命,转身影没与黑暗之中。 夏锦前夜便接到龙影的信说是郎中会要进京,一大早的便起身等着信儿,只是这快晌午了,郎中逛了有三四家药坊却不见安王府的人露面,夏锦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计划有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 小木在一边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夏锦心中不禁吃味,那个自称自己未婚妻的女人找上门,也没见她这么慌乱过,不过这吃味归吃味,事关宝儿安危他也是暗中着急起来。 直到巳时过半,郎中终于从第三家药铺走了出来,看着天色还早便带着雨,一起去了对面的酒楼,点上几个小菜,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实郎中表面上沉静自若,但是这心中也是焦灼不已,和小姐约定今日进京便是为了引安王的人上钩,只是如今自己与那车把式相约的时间将近却不见安王的人露面,难道今日只能无功而返了吗? 就在酒过三巡,郎中准备结账离开之时,却被人拦了去路,雨警惕看着眼前之人,手握长剑不动声色的将郎中护在身后。 只见那人状似不在意,拱手行礼道,“敢问可是郎神医?” “神医之名老夫不敢当,老夫却是郎中!”郎中回了那人一礼,轻拍拍雨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 “神医太过谦虚了,不知这位小兄弟是?”来人客套了一句,便直接把话峰转向了雨的身份。 郎中微微拧起了眉,但终究还是松了开来,“我的长随,雨!” 那人听了郎中的话,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轻声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秦是安王府的管事,听说神医医术高超,安王身子有所不适,想请神医过府诊治一二。” 因着还未到午膳时间这二楼也没有什么人,那人只是略略压低了声音,便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王爷乃天皇贵胄若是身子不适,自有宫中御医为他诊治,何需来找我这个游方郎中,秦管事莫要开我玩笑才是!”郎中摇摇头,似是不太相信秦管事的话,转头招呼雨就要离开。 却不想这秦管事再次出手相阻,雨见他对郎中对手也毫不客气的挺身迎上,眼看着两人就要打到一起,郎中才厉声喝道,“雨,住手!” “先生?!”雨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郎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教训这个拦着他们去路的人。 “秦管事,是老夫驭下不严还请秦管事不要放在心上,还有病人在等着老夫就此告辞!”郎中冲着那秦管事一抱拳,想绕过他离开。 这次秦管事没有出手相阻,而是抱拳一礼,半弯下身子道,“还请神医听在下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人家都如此这般了,郎中也实在没有离开的理由,便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雨抱剑立于其身后,一脸警惕的瞪着那位秦管事。 郎中无奈的轻斥了一声,雨才收回那神色,“秦管事有事不妨坐下说!” 郎中一抬手,邀那秦管事在自己对面的位子上坐下,而那人也老实不客气的再次抱拳道谢,“谢神医留步!” 便一掀衣摆坐在神医的对面,却并不直入主题而是将雨上下打量了个遍才道,“这位雨兄弟,好似对在下有偏见?” 郎中回头看了雨一眼,只见雨冷哼一声别过头,那模样到是傲妖味十足。 “秦管事误会了,雨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防备心重了些,不愿意让人靠近罢了,还请秦管事莫要介意!”郎中说完还冲秦管事一拱手,算是致歉。 “不介意、不介意,只是神医身边有如此高手相护,到是能少了不麻烦!”这秦管事虽说在与郎中说话,但是这眼角始中没离开过雨。 郎中虽不明白这秦管事为何三句话不离开雨,但是对与自己和雨的身世来历早就套好了词的,应当不会有问题,既然人家问了,就按套好的话说就是了。 “那到也是,自从老夫把雨捡了回来后,便是少了很多麻烦!”郎中眼中也有丝丝肯定,说明他对雨还是十分满意的。 “哦?雨兄弟是被神医捡回来的?若不是还有什么故事不成?”秦管事好似十分好奇似的一路追问。 郎中不禁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此事说来话长,当初老夫的确是在大雨中捡到他的,只是他不记得前程往事,便给他起名为雨,唉……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见郎中不欲多言,秦管事也不好再追问,只是他发现当郎中说起他的身世时,他似乎听得颇为认真,好似自己也不知自己的来历似的。 见他不再发问,郎中才主动开口道,“不知秦管事要老夫说些什么,老夫洗耳恭听!” 听见郎中这翻话,秦管事才收回停留在雨身上的目光,清清嗓子道,“神医有所不知,安王此次请神医过府,却是因陈年旧疾!” 秦管事边说边查探郎中的神色,见郎中听得仔细才缓缓接着道,“多年前王爷遭恶人袭击,双腿腿骨被打断了,这些年来宫中的御医也全都看过了,民间的名医也请了不少,只是却无人能治这腿伤。 近日听闻,郎神医医术超群,对这治骨伤更是十分精通,以令多人重新站起来行走,在下肯请郎神医随我入王府替王爷诊治一翻。” 郎中面露为难之色,沉吟良久始终不出声。 见他这般,秦管事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推到他面前,“只要神医能治王爷的腿,日后定当重重酬谢,这些便当是给神医的订金!” 郎中描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面额具是一百两一张,这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是几千两,这安王府出手也真可谓大方,然郎中却又轻轻的将银票推回到秦管事面前。 这下秦管事不淡定了,眼中也染上几丝怒气,“神医这是何意?” “不是老夫不愿替王爷诊治,只是老夫手上还有个病人尚未痊愈,老夫也是分身乏术!”郎中一脸真诚,却是有心无力的模样。 然听到这话秦管事却完全不在意的道,“这有何难,我让人将神医的病人接过来便是,王府地方虽不大,但容神医一两个病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神医可以一边给王爷看诊一边继续为你那病人诊治。” 听秦管事这么说郎中也自知是推托不过,“罢了,就不劳烦秦管事了,老夫那病人如今也就剩下康复训练这一项了,若是好好锻练应当不会有事,老夫这便写个药方和该注意的一些事项,托人带回去便是!只是老夫并未为安王看过诊,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王爷,到时还请秦管事能在王爷面前为老夫讨个人情!” 郎中话说到此,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心知肚明的,秦管事也是十分爽快的道,“神医请放心,王爷一向仁善,不管如何定不会为难神医才是!” 郎中在心中腹腓,他这话也只有傻子才信,但仍是拱手道谢,“那老夫便先行谢过秦管事!” 说罢秦管事便叫来掌柜备上笔墨让郎中写下药方,郎中简单的说了下车把式的模样,又打了赏让小二去城门边侯着。 这才带着雨随秦管事入了安王府,安王府虽说前段时间遭了大火,但如今已经看不出当初那颓败的模样,只是一路行来雨还是忍不住心中偷乐。 看来这安王府经过上次一役,还真是元气大伤,虽说这府中暗卫仍有为数不少,但这功夫却比之前那批死士不知差了多少个层次。 秦管事带着郎中等人越过主院,径直往比较偏远的院中走去,郎中一路目不斜视跟在秦管事身后,却暗暗在心中记下这沿途的路线。 几人来到偏院的花厅之中,安王早已是端坐在上首,可以看到的是他身下所坐的是一把轮椅,秦管事见到安王立马躬身行礼,“王爷,奴才把神医给请来了!” 安王淡淡撇了底下的郎中与雨一眼,秦管事也冲郎中使了个眼色,郎中这才反应过来冲安王一抱拳,“在下郎中见过安王殿下,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神医免礼!这位是……”安王收起眼中的愉,此时他还要这位神医为他诊治,这不敬之罪可以留带以后再算。 “回王爷,此乃神医的护卫,名唤雨!”听王爷问话,秦管事也怕这神医万一答错了什么连累了自己,便脆带为回答了! 哪曾想安王听了这话,却狠厉的瞪了他一眼,明显的王爷对自己带神医以外的人入府很不高兴。秦管事也是一头冷汗,心中亦是十分害怕! 第183章 神药血莲 然安王却并未说什么,只是转向郎中道,“本王此次冒昧请神医过府,是想请神医帮本王诊治诊治,本王这腿脚可还有好起来的可能?” 安王嘴里说得客气,但眼中的厉色却是骗不了人的,郎中心中也有数,若是自己说他的腿脚不能治,只怕自己也别想从这王府里走出去。 稳了稳心绪,郎中抬手道,“还请王爷容在下替您请脉!” 安王点点头,秦管事就要上前去推动安王身下的轮椅向前,却被安王抬手制止了,“听闻神医医术高超,想必那悬丝诊脉一途也是难不到神医的,本王身子不便就劳神医为本王悬丝诊治!” 说完便将自己手左手手心向上置于身边的茶几之上,郎中虽心知安王存心刁难,但也反抗不得,只好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段红色丝线,交到秦管事手中,“有劳秦管事,将这丝线系于王爷腕上!” 秦管事手持红线细心的为安王系好,才将另一头牵了出来交还到郎中手上。 闭目凝神,郎中细细的为安王诊起脉来,这也多亏了郎中游走四方之时本就是个专诊妇人病的大夫,因着为妇人诊病有时多有不便,这悬丝诊脉便是最为便捷的一途,是以这悬丝脉还难不倒他。 郎中挽起宽大的衣袖,左手握住红丝线一端,右手三指按在红线之上,郎中的眉头随着诊脉的时间越久,也是越拧越紧,安王的心也是随着郎中的神色,越拎越高,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秦管事更是憋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就怕会影响了神医诊脉。 直至过了半盏茶之久,朗中才缓缓睁开双眼,将手中的红线递回到秦管事手中,示意他可以把安王手中的红线解下来了。 “如何?”安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激动的颤音,既期待又害怕。 听到问话郎中摇了摇头,眼见安王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明显,郎中才缓缓开口道,“单凭诊脉一途,在下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治,只是从脉向上看在下老法断定王爷之症能否治愈,还请王爷允许在下查看王爷双腿,以便进一步诊断!” “神医这是何意?宫中御医诊治从来凭却的都是诊脉一途,缘何到你这儿却说诊不出来了,莫不是神医之名从来就是欺世盗名?”安王有几分恼火,即然没有诊治出来,为何要摇头,让他以为自己这再站起来不过是奢望。 “自古医者行医问诊从来都是望、闻、问、切四种途径,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若真深究起来,这切脉诊治却是最后一途。 而这望嘛,在在下的解理里不仅是观气色,再是观病源,若要治好病人应当了解其发病之源,否则就算能治一时之症,岂不是治标不治本。若是王爷不便让在下检查双腿,那也且恕在下无法给王爷诊治!告辞!” 见神医转身就走,雨连忙跟上,不给别人阻拦的机会,看着二人背对着自己已经快走到门外,安王这才想起来留人,“神医留步!” “王爷还有何见教!”郎中依言停步转身,一脸不驯的看着安王,眼中早没了刚刚的敬谓之意。 “本王刚刚失礼之处,还请神医见谅,神医请随本王进内室为本王诊视双腿!”安王说完便让秦管事推他入内室,完全不给郎中拒绝的机会,而门口早有护卫闻声而来守在门口,眼看着这想出去也是难比登天,郎中也只好带着雨随安王身后入了内室。 郎中刚步入内室便见安王早已从轮椅上移到床榻之上好方便他看诊,郎中也毫不客气的一掀衣摆在床沿坐下,对安王拧起的眉头恍若未见,可见这神医也是有几分自己的脾性的。 将他的裤脚卷至大腿上方才开始一点一点的按压便询问安王的感知,后又细细摸了一遍他的腿骨,好知道断骨的位置所在,郎中这越摸是越心惊,直至这双退都捏了个遍也未曾有任何发现。 郎中不禁猜想,莫不是此人并非安王,而是安王派来试探他的人,郎中心中惊疑,额上更是渗出层层冷汗,不禁更加细心的按压、摸索此人腿骨。 直到捏了两遍都未发现任何异常,郎中又轻敲安王弹跳穴,发现仍是没有任何所应,于是又重敲了两次见还是没有反应,郎中心中也有了底,此人应是安王无疑。 而之所以骨上并未见明显的异常,想必宫中御医的医术,接个断骨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安王缘何不良于行,想必是小姐的师父,老摄政王在当初动手时暗中施了什么手法才是。 郎中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才从床边步了下来,脸上布满无可奈何、破为为难之色,拱手一礼道,“王爷之疾,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秦管事在一边一直留意着神医的神色,多少也能猜到一丝端倪,没想到却果真如此,若是连神医也无能为力,难王爷岂不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吗? 或许在当年太后命御医为王爷诊治时就已经判定了王爷今生是废了的,万不该出了这神医,竟真的让断骨多年不良于行的人站了起来,也让王爷重新燃起了希望。 以王爷的心性,这神医能治好别人却治不好他,只怕没那么容易放过这神医的。想到此不禁后退两步,生怕连累到自己。 “大胆,神医莫不是在愚弄本王?”本来还满怀希望的安王此时听到郎中之言,胸中更是郁结难解,“难道说那些乡野之地的奴才神医能治得,本王的病就治不得了?敢问神医是何意,若不是当本王好欺负不成?” “在下确实没有愚弄王爷之意,在下之前所遇上的病人,也只是断骨而已,只在在下为他们续骨这腿伤自能痊愈!而王爷这伤……”郎中欲言又止,好似不太好说下去一般。 安王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郎中之意,眼中火光大甚,更是咬牙切齿的道,“你是说本王伤的根本不是腿骨?” “确切的说,王爷伤的不只是腿骨!若是当初能及时医治,应当不至于……”郎中眉头微拧,垂首立与一边,将刚刚自己确诊过的情况说于安王听。 医治及时……呵呵……医治及时……真是可笑谁不知那老人怕得罪那老不死的,竟拖了两天才给他派了御医过来! “神医此话何意,还请神医与本王细说分明!”安王眼中的戾气爆涨,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他根本就是要自己一辈子站不起来。 还有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想利用自己得到那个老不死的支持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般。她到是好,自己残了她却是连出面为自己讨个公道都不敢,甚至因为自己变成了废人,就将自己仍在这府中自生自灭。 拳头在袖中攥的死紧,眼中凶光乍现,他不要一辈子就这么度过,他要报仇,那个老不死的,那个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中的怨气不断的释放,安王整个人都变得扭曲狰狞。 “王爷伤的不只是腿骨,更伤了腿部的筋脉,若是想治好腿伤,除非能找到神药使之筋脉重续再生,否则在下确实无法令王爷再站起来!”郎中状似无意的提起神药再生筋脉之事,果然引得安王不禁追问起来。 “神医,你说什么?什么神药?” “唉,不是在下不说,而是那神药……”郎中好竟为难的叹了口气,“唉……罢了,那神药千百年才出一株,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找得到,在下就是说了,也是另王爷徒增烦恼罢了!” “何物,只要神医能说出药名、形态,本王一定能找得到!”本以为是没机会了,没想到还尚有转机,安王怎么可能会放过,而且只要这世上还有那东西,就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将那神药给弄到手。 安王的眼神逐渐阴鸷起来,郎中心知他的目的是答到了,便将那神药的模样细细与安王描绘了起来。 “此物名‘血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生长在活火山口中的岩浆边,形如泣血莲花,通体血红,手捏莲瓣还能渗出点点血珠,此物老夫也只在古籍中看到过,这世上有没有老夫也不确定,而若想为王爷续筋,尚需二朵莲瓣入药,再佐以莲蕊为药引!” 说到这郎中故作一叹,“就算王爷能取到此药,只是那续筋、接骨之疼也非常人所能忍受得了了,在下还是劝王爷就此作罢吧!” 说是劝安王放弃到不如说是以退为进,让安王更加坚定了要站起来的想法。 “不行,本王一定要站起来!”他要让她看看本王不是废物,不是她的弃子。 “秦川,带神医下去休息!待本王寻到灵药时再请神医为本王诊治!” “是,王爷!”秦管事应声领着郎中二人退下,这眼看着出这王府无望,郎中也不多作争端,只是与秦管事一起退下。 几人行至院中郎中才出声问道,“秦管事,若是王府一直寻不到那药,难道要让老夫留在这王府中一辈子不成?” “神医耐心等着就是,以王爷的本事,相信不出多久一定能找到那味神药!”其实秦管事也没有把握这么一说也不过是让郎中安心留下来,不要出什么妖娥子才好。 听了秦管事之话,只怕没有几人会相信,只听那神医小声嘀咕道,“唉,早知就不应与王爷提及那神药之事,没得让自己身陷囹圄之中!”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郎中之话他自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本这事他应当装作没听到才是,可是想着人怎么着也是自己请进府的,若是这言行上有什么差错惹了王爷不高兴,免不得会连累自己,自己还是应当多提点提点和是,“神医万不可这么想,若是神医今日有所隐瞒,他日若被王爷知晓,只怕到时身首异处也不一定!” 郎中摸摸脖子,悻悻的闭嘴不再说话。 夏锦收到郎中顺利混入安王府的信时,不仅没有松下一口气,反而比之前还要更加紧张几分,必竟是虎穴之中稍有不甚就可能粉身碎骨,届时她要如何向云水烟以及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交待。 “龙影,你多派几个人守在安王府周围,一有异动立刻救人!”夏锦紧拧着眉头看向站在身前的龙影。 “郡主放心,安王府内我早已安排好了眼线,若一旦有事会有人先将神医送出来!”听龙影这么一说,夏锦也是安心了不少,看着软榻上还在午睡的宝儿,心中一片柔软,只希望时间还来得急。 而安王府内秦川送郎中去住处,便又回到安王身边复命,却见安王刚刚用罢午膳,见他到来便放下碗筷,“秦川,推我去院中走走!” 秦川依言推着安王缓缓出了花厅,顺着安王所指的方向两人一路行至王府一处水榭亭台,放眼眼前荷叶碧绿,水中鸳鸯戏水,到是难得的好景致。 奈何这水榭的主人却是无心欣赏,背对着身后之人,安王缓缓开口,“秦川,你可觉得神医刚刚所说的神药有几分耳熟?” 秦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许久,似是要好好回想着自己是否在何时何地听闻过此药,可是任凭他如何回想仍是想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恕罪,奴才孤陋寡闻不曾听闻过神药之事!” “罢了,你不知也是情有可愿的,必定你也是本王分府后,才被奶嬷送到我身边伺候的!”难得的安王并未怪罪与他,到让秦川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着王爷这话中似乎有话,秦川不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莫不是王爷知道神药的下落?” 安王几不可察的点点头,肯定了秦川的猜测。 不等安王再说什么,秦川跨步上前,单膝跪在安王身前,“请王爷指点,秦川愿为王爷取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瞧着安王的面色秦川也心知只怕这药不好取,但王爷让他单独出来,必定是要将这事交给他的,反正这事是逃不了的,与其等王爷示下,到不如自己先行请了这差事,也能在王爷面前讨个好! 安王审视了眼前之人良久,看得秦川遍体生寒才收回目光道,“秦川起来吧,本王不要你赴汤也不要你蹈火,你是奶嬷唯一的子嗣,也是本王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一之人,本王可舍不得为了一味药将你赔进去!” 秦川一愣,不明白安王这是何意,但还是依言起身,“谢王爷!” “不必言谢,本王却是有一事要你去做,即日起你也不用时刻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要你去搜集太后的隐私,事无巨细,半月之内本王要有结果!若是你有为难之处,不妨去问问奶嬷,奶嬷是她出嫁前的贴身丫环,就算知道的不多,但至少可以告诉从哪个方向查起!” 安王眼中一片阴霾,太后既然你对我不仁,那便别怪我对你不义。 秦川听到这话,完全反应不过来,这安王与太后乃是亲生母子,缘何要让自己去查太后的隐私,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秦川不禁看了安王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秦川更是吃惊不已,安王眼中那是恨,赤裸裸的恨意竟是那么明显。 刚刚安王提到神药后,才让自己去查太后的,秦川突然福灵心至,“王、王爷……莫不是这神药在、在太后手中?” 秦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然安王却是重重的点头,“秦川是要问为何本王不去向太后讨要,反而让你去查太后的隐私吗?” 秦川不敢应声,这话安王若是愿意说出来自己听着就是,可万不敢问出口,以安王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就是命人拨了他的舌头都有可能,想到这秦川两脚不禁打起了摆实,暗恨自己刚刚实不该多那一句嘴。 然今日安王的心情还真是喜怒不定,明明前一刻他还是恨意淘天,怒气重重,然这一回却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论起此事,只听安王鼻中哼出一声嗤笑之声。 “哼……那老太婆若是舍得,当年本王腿断之时就会拿出来给本王用了,而不是等到如今让本王开口去要,只怕本王真的开了这口,她也会找理由搪塞过去!” 安王不禁想到当年,自己断腿之事,那个女人除了惯会装出一副疼爱自己的样子,又何偿真的为自己做过什么,还不如一个老奴。 “当年若不是奶嬷怜,冒死偷偷为我延请了大夫诊治,等到她命太医过来之时,只怕本王不只是这腿,连命都丢了!何况当年若不是她命太医隐下本王伤了腿筋之事,如神医所说早些医治又何至于沦洛到如今这种地步。 这么多年本王也想明白了,在她心中本王不过是一颗棋子,一块为助晋王完成大业的棋子,当这颗棋子已成废子时,她又何需再为废子伤神,浪费神药!” 安王双手扶着椅壁,越说越恨,这拳头便也攥得越紧,竟硬生生的将椅壁抠下来一块,而掌中也因这木屑刺入掌心,变成猩红一片,鲜血淋淋…… 第184章 宝儿毒发 “王爷!”看着安王鲜血淋淋的双手,秦川忍不住出声提醒。 然安王却混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先前与你所说之事,切不可泄露给第三个人知晓!” “是,属下谨遵王爷之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辱王爷之令!” 谁也没想到,他们两人在这湖边空旷之地的对话,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晚间便传到夏锦耳里,夏锦听了龙影传来的话,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都到天家无真情,没想到这母子之间竟也是这般。 不过既然安王已经知道血莲在太后手中,那她也就省事了,不需要再另作安排把这事透露给他了。 这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就算这夜里也不见得能凉爽,本就心事重重的夏锦就更难以安眠,便在房中摆了个围棋的棋盘,教红袖和流月两个丫头用黑白子下起五子棋来。 这五子棋本来就简单,不一会儿两人就参透其中精髓,棋盘上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夏锦笑着看着流月每次输棋后那抓耳挠腮的模样到是十分的可乐。 只是夏锦这脸上的欢颜还未舒展,便听见房门被人从外撞开。 红袖与流月二人立马放下手中棋子,警惕的一前一后护卫在夏锦身侧。 “小姐,快……快去看看小少爷,小少爷发病了!”添香看到夏锦还没休息,红着眼,一脸焦急的扯着夏锦就往外跑。 夏锦瞬间反应过来,不用添香拉着,撩起衣摆就往宝儿房间去,“红袖,去通知老王爷!” 红袖应声房门未出,直接推开夏锦房中的窗子飞身而下,向着老摄政王的院中飞去。 夏锦到宝儿房中便看到流星用棉被紧紧包着宝儿,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小家伙嘴中还在断断续续的,“冷……娘,宝儿冷!” 夏锦的心都快要碎了,伸手从流星怀中接过宝儿,搂在自己怀中,语带哽咽的吩咐道,“添香,上火盆,多加几个!” 那声音仿若从喉咙深处滚出,沉得让她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她在说话。 小心的从被子里掏出宝儿的两只小手,将他的中衣袖子轻轻挽起一点,手腕处的那丝红线,鲜艳欲滴。 泪水顺着夏锦的眼眶不断流出,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流星把火烛拿过来!” 眼泪迷蒙了双眼,她看不清宝儿手腕上的红线,执着宝儿小手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锦儿,我来了!乖,把宝儿放下来,让皇叔祖给他看看!”小木看着这样失魂落魄,再看看她怀中那个不住颤抖着脸上已然结起层层冰霜的孩子,心中也十分难过。 小木一点点掰夏锦搂着宝儿的双手,把已经不知所措的夏锦从床榻上抱开,让出位置给老摄政王看诊。 手掐着外孙的脉搏,老摄政王的心也在一点点的下沉,本来应该还有一个月左右才会发病的,谁也没想到会提前这么多。 只见老摄政王双手翻飞瞬间为宝儿扎下十余针,宝儿脸上的寒气在一点点散去,夏锦靠在小木怀中眼睁睁的看着宝儿渐渐呼吸平缓不再喊冷,那个提起来的心也稍稍放下一点。 眼含希翼的看着正在为宝儿启针的老摄政王,“师父……” 她不敢问,但话中的期盼却是那么真真切切,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也是那么明明白白。 然老天却没因为她这份期盼便格外开恩,老摄政王终究是叹了口气,“病发了,若是三日之内拿不到药引,这孩子……” 老人眼中的难舍之情格外明显,他这一生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难到到最后他还是留不住这孩子吗? “不……”夏锦状若颠狂的摇着头,“我去求太后,求她赐药,不管她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部奉上就是了!” 夏锦意欲挣脱小木的怀抱向外跑去,她也不管现在是深夜,就算她想去求太后也得进得了宫才成。 “锦儿,冷静下来!”小木一把捞回夏锦,重新将她纳入怀中,“这个时辰宫门早关了,你怎么进宫?乖,等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 夏锦迷茫得看着小木,他刚刚不是要拦着自己,而是说要陪自己一起去没错吧! “乖,我陪你去,她要是不给你,我们就抢,再不行就趁其不备拿下那老妖婆,我就不信她会为了一株血莲连命都不要!”听着一个字一个字从小木口中蹦出,夏锦才知道自己不是幻听。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这个无赖,霸道,就连说去抢别人的东西也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不管你们明天要做什么,现在都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守着!”老摄政王深深的看了小木和夏锦一眼,锦儿一旦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更何况小木也是亦然。 罢了,就让他们去试试吧,不管如何赌一把,总比在这等着,看着这孩子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强。 夏锦恍若未闻似的走到床边,沿着床边坐下,一手轻轻拨开宝儿脸上凌乱的发丝,无比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小脸,只是她也知道明日还有一场无比艰辛的仗要打,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夏锦才缓缓起身,念念不舍的向外走去。 然此时外面去响起短兵相接之声,夏锦闻声想向外看去,却被小木一把拉住,伸手搂着她的腰际,几息之间便移到绣楼的外廊之上,一袭红影飘过,夏锦恍悟来人是谁,立马喝停在绣楼外守卫的人,“龙影,住手!” 龙影闻声停手,而那身着红衣之人也借势收手,一跃上了绣楼,停在夏锦与小木面前,“宝儿发病了?” 这一句无异于肯定,沈清风一身红衣略显狼狈,身上虽不见伤痕,但是衣裳却破了几处。 “嗯!”夏锦点点头肯定了宝儿发病一声,又狐疑的看着沈清风一眼问道,“沈大哥怎么知道的?” 宝儿从发病到现在先后不到两刻钟,他是怎么会知道而且来得这么快。 “我在长鸣兄府中,接到侯爷的信就赶过来了,你让人去前门迎迎,长鸣兄估计也该到了!”沈清风瞪了小木一眼,自己让人给自己传信,结果也不和府中的人说一声,害得他毫无防备,差点中招。 小木转脸无视他的眼神,这事的确是自己大意了,刚刚看锦儿伤心成那样,还真把自己通知了沈清风的事给忘了,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谁让他不走正门,非要飞进来,被人当贼打也是活该。 “龙影!你去迎迎夏将军!”夏锦听到沈清风说夏长鸣也过来了,便立马让龙影去前面接人,可别再如刚刚一般发生误会才好。 龙影冲楼上的夏锦等人一抱拳,便飞身向着前院而去,不多时便领着夏长鸣过来了。 “锦儿,宝儿如何了!”夏长鸣紧随着龙影身后而来,看到夏锦和小木他们都站在门外,也不知宝儿什么情况,但直接问了起来。 “师父刚刚给他施了针,睡下了!”说到那孩子夏锦面上还是难掩心疼之色。 小木搂着她的肩膀轻拍着以示宽慰,夏锦这才收敛了心神请他们二人进了花厅。 红袖依次为众位奉上茶水,夏知鸣才开口道,“我可以去看看宝儿吗?” 沈清风闻言也站起身来,“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摄政王!” 夏锦此时也拿不定主意,师父没说不能探视,想必没有问题便起身引着二人朝着宝儿的房间走去。 “师父,沈大哥和长鸣哥过来看看宝儿!”老摄政刚刚为宝儿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让人撤了火盘和棉被,听到夏锦去而复返的声音,本是微微皱眉,但见到随她进来的二人时,便也敛了神色。 二人向老摄政王见礼,却被老摄政王摆摆手给免了,沈清风看着床上宝儿脸色仓白,但呼吸和缓,想必那病症也是缓了过来。 本想上前为宝儿探探脉,遂又想到有老摄政王在,他的医术更远在自己之上,实在没必要班门弄斧,细细问了些宝儿发病的情况,便从怀中掏出一锦盒奉上。 “摄政王,此乃在下三年前从外地客商手中买来的,还请摄政王看看能否给宝儿用上?” 老摄政王狐疑的接过沈清风手中之物,他好歹也有个小神医之名,相信医术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夏锦眼巴巴的看着老摄政王手中的锦盒。 催促着他快些打开,老摄政王也好奇里面是何事,便也毫不客所气的当着众人的面打下锦盒,老摄政王待看清里面所承何物时竟直直的愣在当场,直到过了盏杯时间,夏锦再也忍不住想出声询问时,才见老摄政王眼中精光大盛。握着锦盒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师父!”夏锦这一唤才让老摄政王回过神来,老人家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 只道,“锦儿,你守着宝儿,为师先去配药,明日你也不用进宫了,有沈清风这千年太岁,至少可保宝儿两月平安无虞!”说话便不等夏锦再问什么,就捧着锦盒飞快的向外跑去。 夏锦眼睁睁得看着师父的背影从门前消失,仿佛耳边还回荡着他刚刚临出门时自言自语的话,“太岁,居然是千年太岁,真是天助我宝儿!” 夏锦从师父这得不到解惑便把目光投注到沈清风身上,眼中也溢满感激之情,以师父那欣喜、激动的模样,可见沈大哥送来的药对宝儿的毒是大有助益的,更何况师父刚刚已经言明,可为宝儿续命两月,也为他们争取了两月的时间。 虽然有点肉疼,但是只要能救得了宝儿的命,沈清风还是很开心的,许是大夫的天性沈清风还是忍不住上前为宝儿诊了一次脉,直到确认脉像真的没什么凶险才松了手。 抬头迎上夏锦疑惑的目光,知道她想问什么便也直言不讳的道,“侯爷托人传信的时候,点明了宝儿毒发让我带上太岁速来!” 这下夏锦更是疑惑了,小木若是早知道太岁能为宝儿续命,刚刚又何必哄自己说天亮陪自己进宫抢药呢。 不等夏锦再出声相询,小木便主动解释道,“我也不知太岁对宝儿有无作用,但既然沈清风这里有此味灵药,便让他一起带过来,万一能用得上呢!” 夏锦亦是点头,还是小木想得周道,这下不是正好用上了吗? 到是沈清风不断的在心中鄙视某人,自己身上有什么宝物他到是打探的清清楚楚,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的事,他到是做的驾轻就熟。 送走这两人,小木本想回宝儿房中陪着夏锦一起守着宝儿,却在迈入房间门时停下了脚步,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主子有何吩咐!”流年从暗处现身,在小木身后躬身行礼。 “调动流云山庄所有暗探,查太后的隐私,包括入宫前的,查到后设法透露给安王的人!”小木右手轻捏着左手的尾指,既然安王想从这方面着手,那自己不妨再帮帮他。 “是!”流年应声就要退下,却被小木唤住。 “等等,拿着这个玉牌去一趟后宫找皇后娘娘,或许她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小木随手从袖中抽出一块玉牌朝流年扔去。 流年接过玉牌彻底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有沈清风送来的千年太岁入药,宝儿的病到是大显起色,没过两天,小脸便盈盈犯着红光,好似没病过一样。 小家伙还是和往常一样,缠着小木和老摄政王习武,要不就是去先生处上课,到是夏锦却比以往越发的粘着宝儿了,就算他去先生处,她也是亲自将他送过去,待到下学时分又亲自过去接他回来,好似只要一不看到他就格外的心神不灵似的。 小木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犹为担心,曾试着提了几次,若是她不想出门,便下个贴子去淮阳王府或是阮府,邀阮大小姐和慧敏郡主过府来玩,只是夏锦全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给推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85章 琉璃阁出事 小木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犹为担心,曾试着提了几次,若是她不想出门,便下个贴子去淮阳王府或是阮府,邀阮大小姐和慧敏郡主过府来玩,只是夏锦全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给推了。 看着她这样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真怕万一宝儿再发病只怕她会撑不下去,只是没想到,还未过几天,便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夏锦完全没有了胡思乱想的时间。 这天上午夏锦刚送宝儿去了先生那里,便见红袖匆匆忙忙沿着回廊寻了过来,俯声在夏锦耳边一阵低语,惹得夏锦频频拧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在听先生上课的宝儿。 夏锦才低声吩咐道,“流月和添香留在府中,红袖和流星随我去琉璃阁!” 夏锦带着几个丫头转身离开,却没看到宝儿在她转身后,向她原先所站的地方看了过来。 琉璃阁中掌柜的托着两只锦盒朝着夏锦而来,夏锦示意红袖帮忙接过,摆在书案之上。 待东西放好,掌柜才开口道,“小姐,这两盒之中,一盒为我们琉璃阁所产的头面。”掌柜指指左边的一盒首饰示意夏锦看看,后又推推另一盒道,“一盒便是那多宝斋的首饰;这两套手饰除了这一套有我们琉璃阁的特殊印记外,并无任何不同!” 夏锦本来听红袖说琉璃阁的掌柜传信来说,坊间多出很多仿制琉璃阁的首饰,而且相像程度一般人很难辨别,本来她还不太相信,必定在这时代掌握烧制琉璃的人还不多,何况是用琉璃做首饰。 如今看来不仅所言非需,而且这两盒首饰放在眼前若不是掌柜事先点出哪一盒才是正品,她也根本分不清。 夏锦也十分好奇这仿制品究竟让她这琉璃阁损失了多少,于是便示意掌柜继续说下去。 “除这两套手饰外,多宝斋中还有很多这种仿我琉璃阁的手饰,若是不看印记,谁也分不清此款首饰是不是我琉璃阁所出。 而他们的价格便宜我们的不只一倍,更甚者有客人上门时他们便主动推销这种仿我们琉璃阁的首饰来卖,还说是琉璃阁的首饰印记隐弊,首饰配带在身上,不得主人家应允谁人能看得出是不是琉璃阁珍品。 同样的东品却比琉璃阁便宜近一倍多,现在很多客人慕名跑去他那边买仿品,这琉璃阁中的生意也日渐寡淡了起来!”掌柜的说完不敢抬头看夏锦的脸色。 必竟是小姐信任自己,才将偌大的琉璃阁交给自己管,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还要劳麻小姐亲自出面,的确是自己愧对小姐的信任。 夏锦也没去管这垂首不语的掌柜的,而是拿起这两拿首饰进行细细比对,然而这色彩、这纹理竟然是假的竟比真的要更加自然流畅。 夏锦也一度以为是掌柜的把这两盒首饰搞混了,便又细细查验了这首饰上的印记,发现竟然果真是如此。 夏锦放下手中的饰物,打发掌柜的先下去,见这屋中就只剩下她和红袖时,便不再顾忌什么形象,抱膝斜倚在偌大的椅子上,双脚也完全收入椅上,下巴抵上膝头。 她实在是想不通,若是有人能将琉璃吹制的比她的作坊里还好,有什么理由只仿她的首饰,而不是开一家首饰铺子与她正面竞争呢。 若是单论那此仿制首饰的品相,完全就不输她这琉璃阁中的饰品。夏锦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理由来仿自己的东西。 除非…… 突然,夏锦眼中一亮,快速从椅中下来,绕过书案,从两盒首饰中各拿起一件,便以首饰上有棱角的地方狠狠的相互刻划数下才停下手来。 看着手中看似相似、现在却截然不同的两件首饰,夏锦的脸上终是露出些许笑意。 看来自己所想不差,这多宝斋真是好的大手笔,古有鱼目混珠之说,而现在到她这算是怎么回事,珠混鱼目吗? 随手丢下那两件手饰,夏锦反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已经确定这仿制的饰品不会对琉璃阁造成多大的影响,最多也只是短时间内会影响琉璃阁的收益而已,夏锦也是松了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 夏锦越想越觉得想笑,在现代到有不少用玻璃仿制的水晶,做工精致几乎可以以假弄真,但到了古代却反过来竟有人用水晶来仿制她的玻璃首饰,这怎么能不让她偷笑。 但是笑归笑,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工培育水晶的技术,这水晶都是纯天然经过开采的天然水晶,较之宝石的价值也不遑多让,这多宝斋背后究竟是何人的产业,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看着小姐刚刚还愁眉不展而后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可如今却又拧起了秀眉,红袖不禁十分好奇,这两件首饰到底有何奇特的地方,能让小姐的神色如此多变。 红袖虽然平时表现的比较冷漠,但不代表她就不好奇,看夏锦又恢复到之前,双臂抱膝,下额抵着膝头的坐姿,红袖终是没忍住问道,“小姐是有什么不对吗?” 夏锦抬眼看了红袖一眼,又将目光转到书案上的两件首饰之上,呶呶嘴道,“你去看看台上两件手饰,不看印记,可能看出哪件是我琉璃阁出的!” 红袖依言上前拿起两件首饰,她这一看却是十分讶异,刚刚掌柜拿来这两盒首饰时,可是过了她的手的,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两盒首饰都是完好无损。 而现在桌上的两件表现上一样,但有一支若要细看却是早已面目全非,首饰表面布满划痕,红袖抬眼看向夏锦,刚刚小姐拿了两件首饰相互刻划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现在却是一支有刻痕,一支却毫无痕迹可言,这明显说明其中一支质量要比另一支好上很多。 红袖的诧异之色,夏锦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坐姿不变只是微微抬起头,笑着问道,“可看出哪支是琉璃阁出的了!” 红袖不加思索的举起左手,递到夏锦面前,然夏锦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摇了摇头,而红袖手中拿得正是那支完好无损的。 夏锦伸手从红袖手中拿过另一支拿在手中把玩,过了半响才为红袖解惑,“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一定会猜错!” 夏锦抬头看红袖,见她点了点头才继续道,“因为在一般人的眼中仿制品一定没有正品好,但是这次你却想错了,这琉璃虽算得上是宝石,但却是人工制作出来的,而这仿制品却是真正的纯天然的宝石!你可知此为何物?” 红袖一脸期待着夏锦说下去,却没想到夏锦会突然问她,于是茫然的摇摇头,夏锦心中叹息,这丫头除了那冰冷的外表与添香不同,其他到是十分相似。 见她是真的不知,夏锦也不为难她,便真接道,“此物叫水晶!”见红袖还是一脸茫然夏锦一抚额,“那我说水玉,你可知道是何物?” 这次红袖肯定的点点头,而后又是一愣,才出声问道,“小姐是说这首饰乃是水玉所制?” 见夏锦点头认可自己的话,红袖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姐,你可知咱们凤天并不产水玉,是以在凤天很少能见到水玉这种东西,若不是红袖师父是江南怪盗,就是小姐你说水玉红袖也不一定能知道,更不用说它的另一个名字水晶了!” 这次换夏锦一脸茫然的看着红袖了,原来在现代随处可见的水晶,在这凤天国竟是如此珍品,只是若真是如此,谁有这么大的水笔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仿制她琉璃阁的首饰呢。 “红袖你说凤天没有水玉,哪这水玉是从哪里来的?”夏锦不耻下问,一脸求教的样子看着红袖。 “凤天以北的地方,有一个小国叫雪国,那个国家一年只有一种季节,那便是冬季,雪国长年雪花飞舞相传十分美丽。 因为终年下雪,那个地方是种不出粮食的,但是他们国家就甚产这种水玉,他们每年都会派使节来凤天换粮食和布匹,而他们用来交换的物品便是水玉。 水玉美则美矣,但是用种也不大,听说都存放在国库中,皇上偶尔教一些御用工匠将其打磨成玩物,用来打赏臣下和宫妃!不过皇上赏赐的东西只能用来供奉不能出售,所以市面上是基本看不到水玉的,小姐如何能识得?” 夏锦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红袖,看着那樱桃小嘴一张一盒的将这水玉的来历一一说的清楚,夏锦揉揉眼睛,狐疑的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了几圈,过了半晌才弱弱的道,“你……真是……红袖!” 不会是添香为了和自己一起出来,故意装的吧,红袖一向是以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何时说过这么多无用的话了,而且她刚刚要是没有看错,她说到雪国时脸上的表情是向往没错吧! “小姐!”红袖冷着脸,“您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好、好,我不开玩笑就是了!”夏锦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想,也许是没想到一向冷面无甚表情的红袖也有向往的地方吧。 “红袖照你这么说,能取到这水玉之人定是宫中之人了?”夏锦虽看过不少古装剧,但是真正的古代什么国库、府库的,她实在是搞不明白掌权的为何人。 “小姐不是的,宫中之人是没法去开国库取用里面东西的,就算是皇上打赏,也是皇上下了旨意,让太监去户部取,真正执掌国库的是户部的人,而非宫中之人!”红袖细心的为夏锦解说着关于国库规谁掌管之事,要说这事一般人都知道,以小姐这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呢。 夏锦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又缩回到偌大的椅子中,脸上的神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红袖更是不解,“小姐,怎么了?” “红袖,你说若是这市面上没有这水玉,而宫中人也不可能随意取用这水玉,那么会是什么人从国库中取了这水玉来仿制我琉璃阁的首饰呢?”夏锦低头看着鞋面,说出这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而红袖心中却是一咯噔,“小姐的意思是说,有人私自窃取国府的水玉,然后用之水玉仿制琉璃阁首饰从中渔利!” 夏锦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立马收回眼光,“我什么也没说!” 红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这种事无凭无据却不事她们可以随意议论的,“红袖知错,请小姐责罚!” 红袖俯身跪在夏锦而前认错态度十分诚肯。 夏锦也心知她不过是受惊过度,一时失言,并非有意为之,虚抬手掌道,“起来吧,我知你是无心的,以后小心些便是!” “谢小姐!”红袖依言起身,拧眉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否有人盗窃国库他们可以不管,但这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琉璃阁的营收,难到还要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这似乎不是小姐的风格啊。 夏锦抬头冲红袖盈盈一笑,那笑容里有几丝媚惑,红袖从中并没有看到忧心,反而是几分开怀之色,就在红袖以为夏锦不会回答她之际,夏锦才缓缓开口。 “这水玉可是好东西,用的好了可是有趋凶辟邪、消灾解厄之功效!这么好的东西不收归己用岂不是可惜了!”夏锦也不避忌红袖,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会你去知会掌柜一声,这多宝斋里出了多少这样的首饰全部照单全收,一会我会把怎么鉴别这水玉的法子写给他,此事让他去找黎青帮忙。 让黎青安排新面孔去办,务必不能让多宝斋幕后之人知道咱们已经察觉水玉之事,另外京城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子全给我摸一遍,看看出了多宝斋可还有别家铺子出售这种东西。” 国库之事她是不欲插手的,但是想抢她琉璃阁的生意,这多宝斋的人不让他付出点代价怎么成。 ------题外话------ 《农门冲喜小娘子》 一朝穿越…… 床上躺着病歪歪的相公,她成冲喜娘子了? 屋子是借的,米缸是空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白天伺候相公吃喝,晚上伺候相公睡觉!还得时刻谨防被吃?!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 勤劳致富最可靠,建个作坊,开个工厂,领着相公奔小康。 正在庆幸没有极品亲戚骚扰,极品村民来敲门。 某族老:宁娘子,你相公是私塾先生,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实在有损先生形象,还是把作坊交给村里来管吧。 某脑残:一个冲喜的货色,还把自己当根葱?等我一进门,赐你个妾的身份,你就等着跪地敬茶吧。 …… 想要她的财?想要她的人?当她是纸糊的么! 给她一个枣,还人十寸金。 让她没脸?来来来,赐一丈红! 只是―― 这病夫君好像身份不一般! 第186章 敲打琉璃阁掌柜 这事透给黎青就不怕小木不知情,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理。 “是,小姐!”红袖应声,却并未退下,似还有话说。 夏锦抱膝抬头看她,“怎么了?” “小姐,琉璃阁才开业不久,最近更因这水玉之事生意寡淡……”红袖未尽之意也十分明显。 夏锦好笑得看着红袖,这丫头什么时候对生意也这么感兴趣了,她不说自己都快忘了,“算了,你还是叫掌柜进来,我自己与他说吧!” 不大一会儿,红袖便领着掌柜进了书房。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来之前掌柜便听红袖交待过水玉之事,也知道夏锦叫他来是为了琉璃阁的事,更是十分上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夏锦此时早已恢复成之前端庄的形象,双脚并拢端坐在书案之后,闻声抬台看了掌柜的一眼,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掌柜的坐下说吧!” “请小姐!”掌柜的依言谢坐,坐到右侧的椅子上。 夏锦待红袖送上茶水后,喝了一口润喉,才出声道,“关于这琉璃阁的生意,掌柜的有何看法?” “这……”掌柜的眼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抬眼去看夏锦,似乎是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最终仍是只挤出几个字,“一切但凭小姐吩咐!” 夏锦端起茶盏喝水,直到一盏茶水皆已见底也不见她再言语一句,屋中空中仿佛凝结了一般,越是这样掌柜的心中就越发的紧张,额上早已是渗出点点冷汗。 夏锦也未想要多为难他,只是陆锦玉选出来的人,若是这般一点想法都没有,只等着她吩咐做事,那她还要这个掌柜的做什么,干脆这个掌柜自己来做,还能省下一份不匪的工钱。 夏锦越是不说话,这掌柜的越是紧张,终是觉得这屁股下的椅子都犹如火烧一般,这哪是坐在椅子是,分明就是坐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之上,焦灼不已! 终是坐不住了,那掌柜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属下无能,还请小姐责罚!” 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夏锦微微让拧眉,此人初到京城时自己也看过,也算是个好的,只是自己多日不曾来到阁中,反而变的乖滑了。 夏锦不言不语,斜倚在椅臂之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跪在地上之人。 唉……这人本性就是如此,谁都会有几分惰性,贪图安逸,不想背负责任,刚刚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夏锦也是看出来了,他不是毫无想法,只是怕自己说错了、做错了要担责任而已。 想通这一切,夏锦微微勾起唇角,这才坐正了身子,轻声道,“起来吧!陆锦玉挑出来的人我还是放心的,不过若说你一点想法没有,我却是不信的!他不会把一个毫无本事的人放到这么重要的位子上,否则如何还能担当我夏家的大管事。说说你的想法,若是说错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便是!” 听夏锦这么说那掌柜的面上也是露出几分愧疚之色,想想当初陆管事再挑京城的掌柜时就说过,小姐是个通透灵秀之人,在小姐面前千万不要抱着什么侥幸心理,妄想欺瞒小姐,否则,一旦查出有欺上瞒下的行为,轻则撵将出去,重则发卖为奴。 只是虽然知道,但是掌柜的仍不敢轻易开口,到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这个办法,是一般情况下通用的,以他见识过陆管事的手段,自己这个法子却是下下策,他实在不想让小姐看低了自己,若真是那样说了还不如不说。 见掌柜的还是一副犹犹豫豫不肯开口的模样,夏锦的耐心也是用完了,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掌柜的若是不想说,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听到这话,那掌柜的却是如松了一口气般,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以致于都没发现到夏锦话中的不愉。 只是他这一口气松下去,但那颗心却在下一刻吊了起来。 “身为我琉璃阁的大掌柜,如今琉璃阁生意一落千丈,你却连一丝想法都没有,我留你在这又有何用,到不如让陆锦玉再调一位能管事、有想法的掌柜过来,就算不能为我创业,至少可以为我守成不是?” 夏锦此时的语气要比之前严厉的多,早已是不复刚刚的柔和。 而夏锦心中想得却是,作为一个铺子的掌柜,若都如他这般事事依赖自己来给他们想法子、出主意,那留他还有何用,一个小伙计就可能顶了他的位子,若不好好敲打,长此下去所有人都有样学样都像他这般,自己岂不是得活活累死。 若真是如此,还要这么多的掌柜又有何用。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刚刚才起身的掌柜的,又忙不跌得跪了下去,脸上也是一脸愁苦之色,“属下不是不想说,只是属下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 “哦,这么说,你还是有想法的?为何不说?”夏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鼓是不敲不响,人也是不点不透啊。 “回小姐的话,属下也曾想过,要不要降低咱们琉璃阁首饰的价格,把流失的客人给抢回来,可是属下左思右想这实在是下下之策,这说与不说无甚差别,才不敢在小姐面前信口开河!”掌柜匍匐在地,语中已然带着哭腔。 夏锦听了这话不仅原本的怒意没来,脸上还浮现点点笑意,笑着点点头,陆锦玉挑的人果然还算是不错的,若是一般人对于现在琉璃阁目前的状况,降价与多宝斋抢生意这是肯定的,他能耐得住性子,知道这并非良策,可见还是有些头脑的。 夏锦缓步走下来,亲手扶起掌柜的,“不管是不是好法子,都应该说与我听,好与不好我们也好协商着解决,而不是你这样闷在心中,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抵得上一个诸葛亮呢!” 夏锦出言宽慰到让掌柜的十分吃惊,本以为小姐是要责罚他的,没想到却与他想像中的不同,指着一双泪眼迷茫的看着夏锦,然夏锦却是回以一笑,并不多言。 扶起掌柜的,夏锦示意红袖过来搀他到一边坐下,这才返身回了书案后。 “你说你这法子是下下之策,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弊端在哪里!”待红袖扶掌柜回椅子上坐好,才开口相询。 “属下想,这价格一降虽然能吸引一些客人回头,但是咱们这琉璃阁的档次也就跟着降下去了,只怕以后那些真正的名门贵族也不会再看得上我们琉璃阁。 咱们琉璃阁卖的不仅是首饰,还是档次;真正好的东西是不会随意降价的,因为它有那个价值,它值得这个价,而降价只会得不偿失。自贬了咱们琉璃阁的档次。” 夏锦听了此言也是频频点头,没想到这在古代就有人懂这品牌效益,讲究品牌价值,而此人还是她铺子里的掌柜,她是何其幸运。这也算是无意中捡到宝了吧,本来她也不过是想试试这掌柜的,没想的却是让她吃惊不已啊。 “不知,掌柜的对接下去要怎么做可还有什么想法?” “属下惭愧,属下至今还未想到什么好的法子能将这客人给拉回来!”掌柜从椅子上起身,向夏锦抱拳低头认错,态度到是十分的诚肯。 “无妨!”夏锦压压手让他坐下,表示不会因此而责难他。 夏锦沉吟了片刻才道,“流失的客人咱们先不去管他,你且差人送信给陆锦玉让他速来京城一趟,顺路带上这次的新作,还有就是带几个匠人过来,我琢磨着这琉璃易碎不易保存,这长途运输难免会有破损,你在这琉璃阁的后院腾出一块地方,我要让人在这里制作琉璃饰品!” 掌柜的不明白夏锦这事何意,刚刚还在说这琉璃阁中生意寡淡这事,怎么又说起要建作坊的事了,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 然夏锦却并不着急,只是笑着继续道,“不用着急,此时多宝斋仿制我琉璃阁饰品之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清楚谁才是我们琉璃阁的忠实顾客,也刚好看看有哪些人才是真正消费得起我琉璃阁首饰的人!” 呷了一口茶水,夏锦笑意盈盈的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说琉璃阁将在半月之内对外发放五十张银晶卡,凡是半月之内在琉璃阁,当日消费满五千两者,可送一张银晶卡。 当日消费一万两可将银晶卡升级成金晶卡,消费数额不累加。金晶卡对外只发放二十张,先到先得发完为止。 另外,琉璃阁将在六月十八日举办拍卖会,拍卖琉璃阁顶级绝版首饰,冰晶、邀月、曜日、怜星、墨云等系列首饰,拍卖会会在琉璃阁三楼进行,拍卖会不发放邀请函,唯有手持金晶卡的贵宾才能参加。 拍卖当日无论是否拍得心仪首饰,均可从琉璃阁二楼选取一件心仪的首饰带走,此次拍卖会不仅对各位夫人、小姐开放;还将拍出几款男式发簪。” 掌柜的越听眼中越亮,原来小姐心中早有成算,如此一来那些流失的客人自然是回来了,只是他还有一点担心,“小姐,这拍卖的绝版首饰,若是咱们刚拍出去,就被多宝斋的人仿了去怎么办,那不是得罪人吗?” 夏锦却笑着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妨,就算他仿了也无人会买,就算买了只怕也不敢带出来,拍卖会一结束这拍卖的首饰花落谁家,只怕早已是传遍大街小巷。能从多宝斋买得起这水玉仿品之人想必也不会是一般人,她若是不怕别人笑话她带得是假货就尽管带好了。” 夏锦笑得一脸自信,她就是要那些买仿品的人知道,只有买她琉璃阁的正品,才能参加琉璃阁的活动,也才能有好处拿,她要让京城的贵人们以有一张琉璃阁的贵宾卡为荣。 她打的就是品牌效应,她就是要将琉璃阁打造成,凤天最高端、最大气、最上档次的商铺。 掌柜的这下算是从心底里服了,脸上的激动之情更是难以言表,忙不跌的应声道,“属下这就命人却把消息放出去。” 说完便见他转身向门外走去,那脸也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似的。 “等等!”就在掌柜的快要走到门边时却被夏锦给叫住,“掌柜的,让人加一句,拍卖会所得扣除五成作为琉璃阁的成本,其他的全部捐赠给南方干旱地区的百姓,此次拍卖完全是慈善拍卖!” 掌柜的一愣,脸上的笑容也点点退去,“小姐这是何故?”生意人讲究的是聚财,哪有将这钱财往外推的道理,这赈灾可是朝庭的事,与他们这些商人何干。 再说这南方今年的旱情是比较严重,但是朝庭不是已经下拨了赈灾粮款了吗?何需小姐劳神? 看掌柜的神色夏锦也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本来她也是前两日才听小木说起今年南方的旱情特别严重,听说已有近三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地里的庄稼全都旱死了,可谓是颗粒无收,虽说朝庭反应快速已经安排赈灾了,灾民暂时还未涌入京城,但是这下放的银粮有多少能落到百姓手中尚未可知。 既然京城中有那么多平日里喜欢,故作姿态,积德行善之人,她当然要多加利用,填了自己的荷包之外,也为那些个老百姓谋点福利。 更何况这也是借机打响她琉璃阁名声的好机会,虽说这琉璃阁立足与京城,但是以后势必会往全国发展。 再说她除了琉璃阁,在各地还有农庄、糖铺和书斋,古代人或许还不知道什么是宣传、什么是广告、什么是炒作,但她却知道这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商机。 她相信如此一来,那拍卖会一定会吸影到更多的人前来,当然也会有更多的人为了一个‘善’名,愿意砸下更多的金钱在里面再所不惜。 “掌柜的不必如此,您没听说过千金散去还复来吗?若是能就此打响琉璃阁的名声,以后还怕没有赚不完的钱吗?我此举也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掌柜的虽不太明白夏锦话中意思,但还是照她的意思去办了。 ------题外话------ 百里幻川 《邪妃当道之太子莫张狂》 生性懦弱,循规蹈矩,奉女戒如同圣旨? 奇葩! 这妞脑子被驴踢过? 要不又怎会被奸人三言两语搞殉葬陪母见阎王? 一朝重生,佣兵强者爬棺而出,变身相府丑颜嫡女。 她本可潇洒走人,无奈这个个挤上门摆贱炫功,提醒她想不起的过去有多“辉煌”,她若不表示表示未免不够道义! 那古话怎么说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谁料阴沟里翻船,阴差阳错成太子妃? 谁说那俊美无双,眼高于顶的太子独钟情自己,极度宠幸? 狗屁! 夜里纵容杀手“邀请”她与阎王谈心,养着一票搔头弄姿蛇蝎女挑战她的耐性。 极度宠幸? 真特么会装逼! 太子张狂是吧,呵!谁臣服谁还未可定! 第187章 宝儿的心事 红袖在一边看着到是比较淡定,反正小姐在生意上的天赋她是见识过的,而隐在一边的流星却是讶异不已,做生意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小姐说的每句话都好有道理的样了,也难道主子会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了。 夏锦没想到她只不过不放心留两个毛毛燥燥的丫头在宝儿身边,特意将比较稳重的流月留下,带上流星出来,却让这丫头从此以后对她崇拜不已。 夏锦回来摄政王府时,正好赶上宝儿下课,夏锦便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接他,只见小宝伙在听到先生说下课后,毕恭毕敬的朝着先生行礼,口中道,“先生辛苦了,谢谢先生为学生解惑!” 待到先生先一步走出书房时,小家伙才一一清点自己的东西,放进自己的书袋中。 先生看到候在门外的夏锦时,就要躬身行礼却被夏锦拦了下来,“先生免礼吧,不知这两日言儿的学业如何?” 在先生面前自然于在自家人面前不同,宝儿大名冷笑言,故而夏锦称他为言儿。 “小世子,聪明乖巧、是个十分勤奋好学的好孩子,郡主大可不必为小世子的学业忧心!”先生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孩子,那个孩子的确是自己教过的,最不费力却也是学得最好的学生,只可惜这孩子却是个命苦的。 唉……先生不禁在心中摇头,到不是他知道宝儿的病,而是可怜他从小就失了双亲,先生不禁多看夏锦两眼,但却也是他的福气,能遇到凤鸾郡主这般的养母。 宝儿似有所感似的抬起头向外面看来,当看到夏锦时眼中一亮,将手中书袋交给添香便欢快的向夏锦飞奔而来。 先生看到宝儿过来,不想打扰他们母子间的温馨时光,便对夏锦一拱手,转身离开,夏锦也是对先生微微欠身,以示回礼,孩子的先生本应该得到尊重的。 “娘亲!课间休息的时侯添香姐说您出府了,宝儿还以为不能和娘亲一起用午膳了!”宝儿跨过书房的门便像着夏锦怀中冲了过来。 夏锦也是弯个身子将他搂个正着,便借着姿式与他相拥。 半晌才轻轻推开他小小的身子,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看着气色还不错,夏锦才安下心来,摸着他的头道,“娘亲不是赶回来陪宝儿用膳了吗?” “娘亲从醉月楼带回来一些鱼丸和蛋饺,中午给你做鱼丸汤和煎蛋饺怎么样?”夏锦牵着宝儿的小手,一边朝着绣楼的方向而去一边给宝儿说着中午的菜式。 馋的小家伙两眼放绿光,这路都走了一半了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娘亲,我们不是去主屋用膳吗?” 看着这路怎么也向去去内院的啊。 夏锦点点头,“师父和你小木爹爹都进宫去了,中午他们可就没口福喽!” 夏锦也是回府后才听管家通报说这两人在她出门没多久都被招进宫的,能惊动师父进宫只怕这次的事只怕不会太小,只是这些与他们无关,她只要安心照顾好宝儿便成。 牵着宝儿回了绣楼,红袖立刻捧着清水让这两人洗漱,待二人洗好手,流月也从大厨房取了些糕点过来,夏锦让宝儿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便带着红袖去厨房为他准备午餐去了。 母子俩到也方便,焖了点米饭,再为宝儿做了个鱼丸汤和煎蛋饺,再炒上两个素菜,便是一餐,宝儿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吃得不亦乐乎,再平常的饭菜只要是娘亲,亲手做出来的都是特别的美味。 宝儿这一顿饭吃了一碗饭、一碗汤还吃了好几个丸子和蛋饺,最后还是夏锦怕他给吃撑了才把他的小碗给夺了下来,不让他再吃了。 午后夏锦抱着宝儿陪着他午睡,小家伙扬着小脸看向夏锦问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夏家村去,宝儿想舅舅、舅娘和福妞妹妹了,还有弟弟!” 夏锦一愣,来京几个月了,不是她不想兄长他们,而是宝儿的毒一日未解,她根本就没有心思思念家乡,而她也相信道长他们会替她照顾好兄嫂的。 “再过两个月,娘亲就带你回村子里去好不好?”夏锦低头下巴抵上宝儿的额头将他搂在怀中无声叹息。 沈清风的药只能为宝儿续两个月的命,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在这两个月内拿到血莲,待到宝儿的毒一解,她便带他回村,这京中的生活实不如村中自在,她也想家了。 小手环过夏锦的腰身,用力搂紧夏锦,宝儿把头埋在她的胸前,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问道,“娘亲,宝儿还能回得去吗?还能见得到福妞妹妹吗?” 声间小的几不要闻,若不是一室静谥不曾有丝毫声响,夏锦几乎要听不道宝儿靠在她怀中的这一句,就连宝儿只怕也分不清,是问夏锦还是在问自己。 夏锦眼中范着泪光,泪水顺着脸颊滴入枕头,现出一圈的水渍,一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手轻轻拍着宝儿的背,夏锦语中有着几分坚涩和哽咽,但是不仔细听却也分辨不出来。 “宝儿,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若是你想见舅舅、舅娘他们了,娘亲便让人接他们来京城好不好?”若这是宝儿的心愿,她是无论如何也会替他完成。 低头亲吻着宝儿的额头,虽说现在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肥肉,若是接他们进京只怕会让人有了可趁之机,但是她是怎么也舍不得让这孩子的心愿落空。 若是和师父他们商量商量,再妥善安排想是不会有事的,只要入京之后不要被有心之人加已利用应该不会有事。 “娘亲,不用麻烦了,不如等宝儿生日过后,娘亲陪宝儿回村子里看他们好不好?”宝儿稍稍从夏锦怀中挪出一点,昂头看向夏锦眼中尽是期盼之色。 夏锦不忍让他失望,终是点点头,只是这心里犹如刀绞般的痛却无人得知,宝儿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懂事的让人心痛。 若是到他生日那天仍未能解毒,那么他剩下的日子刚好可以从京城出发回到夏家村,再见他生命中陪伴他大部分的时光的亲人最后一面,他虽然年纪小,却是看的如此明白,就连时间也算得这么恰如其份。 宝儿看到夏锦肯定的答复,小脸上也扬起丝丝笑意,慢慢陷入香甜的梦里。 看着宝儿熟睡的小脸,夏锦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它肆意挥洒,悄无声息的滑落脸颊。 红袖、添香守在外间,她们母子间的对话,虽不说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从她们跟了夏锦那天起,便知这小少爷,十分懂事惹人怜爱,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就连生死也得如此淡然。 添香憋着小脸,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连红袖那一张冷脸也有所动容。 夏锦爱怜的摸摸宝儿的小脸,轻轻起身,她现在是真的迷茫了,后悔当初告诉宝儿他的身中巨毒的事,是对还是不对? 出得外间,红袖捧着清水候在外间,夏锦掬了一捧清水洗去脸上的泪痕,便坐在桌边发呆,红袖和添香守在一边也不敢出声相扰。 时间静静的流淌,眼看着已经是未时三刻了,添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是进候叫小少爷起身了,下午的课业时间快开始了!” 夏锦一愣,这才回过神了,原来自己已经坐在这快发了近一个时辰的呆了,夏锦伸手撑着身前的桌子站起身来,“我去唤宝儿!” 转身便进了内间,绕过床前的屏风,却见宝儿已经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了,夏锦笑着在床沿坐下,拿过放在床头的外裳给他穿上,“宝儿怎么知道娘亲要来叫你了,这时便醒了?” 小家伙半梦半醒的抱着夏锦的脖子撒娇,“娘亲!” “怎么了?若是宝儿还想再睡一会,娘亲便向先生为你请半天假,下午就不去上课了吧,娘亲陪你再睡一下好不好?”宝儿到是很少赖床,看着小家伙这副没睡够的模样夏锦也是十分心疼。 其实这书可以到宝儿的毒解了后再读的,只是夏锦不想让宝儿觉得他与别的小孩有什么不同,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毒会解不了,才与老摄政王商议请了先生为他启蒙。 如今,既然宝儿心里根本就如明镜似的,这书是现在读还是以后读有什么不同,到不如依了这孩子的天性,任他自由的玩耍。 然而,宝儿听到这话却一下清醒过来,嘟着小嘴道,“不要,宝儿要去小课,听先生讲课很有意思,宝儿想听!” 宝儿这小模样到是夏锦没想到的,记得前世妈妈送她上学时,她还死活抱着桌脚不撒手,就是不肯去学校,没想到这孩子可比她出息多了,竟然会如此喜欢上学,看来还真是不能以己度人啊。 “添香,去打盆水来给小少爷洗漱!”既然宝儿想去上课,她自然不会拦着。 “哎!”添香应声而入,手中早已端着温水,想必刚刚夏锦进来唤宝儿起身时,她便已经去准备了。 夏锦笑着冲她点点头,为宝儿打理一番后便牵着他的小手又往他平日上课的书房而去。 还是早上的那位先生,此时已经早已在书房中候着了,夏锦将宝儿送到门外,将手中的书袋交予他自己拿着,与宝儿挥挥手让他自己进去,也免先生再向她行礼。 透过紧临回廊窗户,夏锦看到宝儿拱手朝先生行礼,“学生来迟,劳先生久候!” 那先生也拱手回了一礼,“世子请坐,世子并未来迟,是老夫早到了,世子不必介怀!” 宝儿这才依言坐到那张他的专属书案后,侧首看向窗外,见夏锦还在看着他,便笑着向夏锦微微颔首,继而便目不斜视的认真听先生讲起课了。 夏锦看着他这样,也是心中宽慰,留下流月和添香照应,便带着红袖、流星往回走,却未看到她转身的瞬间宝儿转向她的目光,似有一丝不舍。 “世子,早上老夫讲的内容你可记下来了?”先生一句话拉回了宝儿的目光,下午的课业也正式开始。 “记下了,先生讲得是……”随着夏锦越行越远,这声音也越来越小。 夏锦一脚已然跨入内院,却偏偏在这个档口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紧跟在自己身后三步开名的红袖和流星,吩咐道,“红袖你叫人去外院守着,若是老王爷和侯爷回府了,便让人过来知会一声,说我有要事相商!” 红袖应声向外院而去,夏锦这才转身回了绣楼,然而直到酉时也未有人来通传说那两人回府之事,直到亥时夏锦为宝儿讲完睡着故事,哄着宝儿入睡,夏锦也准备洗漱歇下了,这一老一少二人才相携进了夏锦的院子,满身倦意也是格外的明显。 若不是夏锦特意让人传话,就算是天大的事这两人也要等到明日再去来了。 “锦儿,是出了什么事了,刚一进府便听丫头通传说是你有要事相商,我们便过来了!”小木脸上虽有疲意但较之老摄政王却是好的多,必定一岁年纪一岁人,老摄政王怎么得也比不得这年轻人精力充沛。 “到是没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回来,不然就明天再找你们的,实不必这么晚过来!”夏锦看着这两人脸上的倦色也是有些愧疚,早知道他们这么晚还会过来,便让人明日再通传就是了。 “罢了,丫头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个什么劲,反正我们都过来了,你要是不说,反而会让我们今夜无法安枕了!”老摄政王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捧着茶水慢慢饮着,听到夏锦的话,到是不甚在意的笑侃着。 听了这话,夏锦也直接了当道,“今日午间,宝儿与我说想哥哥、嫂嫂他们了,我想让人接他们过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夏锦简而言之的将事情说明,然老摄政王却是一下陷入沉思中,自己的孙子什么性子他还知道,这孩子一向乖巧的让人心疼,上京之路何止千里迢迢,他又怎么会去为难舅舅、舅娘。 ------题外话------ 她是懦弱无能的草包? 她是人人眼中的废物? 一场让人艳羡的婚嫁却让她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开什么玩笑! 揍皇子,斗小妾,玩毒药,这才是她的生活好么?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她尽在眼中。 明枪暗箭,刀光剑影,她亦不畏惧。 银针一闪,素衣青丝,她笑靥如花间却可素手遮天。妃本彪悍之爷别耍赖文/粉雪蝶舞 第188章 天灾?人祸? “锦儿,宝儿可曾说了别的什么话?”小木也知宝儿懂事,故才有如此一问。 室内气氛低迷,夏锦也是陷入一时的伤感之中,半晌才开口道,“他说想让我在他生日后带他回夏家村!” “接他们过来吧!我让龙影卫沿途护送!”老摄政王留下这么一句便起身而走,夏锦看着老人好似瞬间苍老的背影红了眼圈。 “别难过了,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拿到血莲救宝儿的,没有什么万一!”小木轻搂着夏锦的香肩,轻轻拍着安慰她。 夏锦也回以一抹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她做好再万全的准备,但是这心里还是害怕,害怕留不住。 看着师父那萧瑟的背影夏锦忍不住为他难过,这一生师父够苦的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上招你们过去,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夏锦收起眼中的苦涩,师父多年不理朝政,这次却也被招了过去,可见事情不简单,让夏锦想不好奇也难。 说到这事小木眉头微拧,今日被皇上招进宫的又何止他和老摄政王两人。 今日,巳时刚过,夏锦出门才不到两刻钟,张公公便带着皇帝的口谕而来,那时他还正与老摄政王的院中喝茶下棋。 “小子,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与弈棋一道,你虽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但是想赢本王还是棋差一着!”老摄政王扣下一枚白子,眼看着盘中局式瞬间大便,白子已经是稳赢之式,自己从初下之时就一步一步设下的局终是完成,老摄王心情可谓是大好。 然小木轻捏着茶盏看着棋盘中那一片颓败之式的黑子,却也是不慌不忙,好似对自己眼看就要落败并不在意一般,只是嘴角那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却不是那般,到更像是他早已料定会是这般,并早有破解之法。 将手中的茶水饮尽,茶盏递给身后的木梓,示意他给蓄水,这才不仅不慢的捻起一颗黑子,看着棋盘中的一点,缓缓落子,“那可不一定!” 一子落下盘中局势却又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老摄政王看着自己辛苦布局却被他一子给破解了,也只是微微撇撇嘴,虽不能一子定乾坤,但他这可是个连环局,自还有后招在等着他。 老摄政王这一子还未落下,便见王府管家领着一人匆匆走进了院子,老摄政王这眉头还未拧起,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开来,棋子重归棋笥之中,静待来人。 来人行至二人身前,便一甩手中浮尘,曲膝行礼,“老奴给王爷请安!” 老摄政王也不看来人,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水轻呷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这人老了记性就是差了!” 这话听起来意味深长,在宫中混迹大半生的人如何听不出来,只是自己此来的确是任重,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想让老摄政王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听他一言。 “老奴怎敢忘了王爷的话,只是老奴也知道王爷的规矩,而老奴此来也想让王爷能看在往日的情份,随老奴进宫一趟!”张公公说完便匍匐在地,行起大礼来。 “你明知本王早已不理政事,这又是何必!”老摄政王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叹一口气,示意管家将人扶将起来。 张公公就着管家的手起身,“王爷,老奴也不想王爷为难,只是此事已经关乎社稷安危,老奴不得不来求王他一求!” “可是小皇帝的意思!”老摄政王听罢,心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他现在除了宝儿实在没有心情忧思别的事情。 “不是,皇上命老奴来请王爷和侯爷入宫!”说罢冲小木拱手行礼,才接着道,“却也吩咐老奴不可为难王爷,只是老奴心知王爷虽不问政事,却也忧思社稷,是以才斗胆求上一求!” “看来这次的事不少啊,张公公不妨说说看!”这棋是没法下了,虽说这棋逢对手甚是难得,但是眼下他到更好奇,他那皇兄这次又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是,侯爷!”见小木问了,张公公也不隐瞒,正好让摄政王知道这次的事真的是十分的严重。 “南方传来消息,说是南方多郡县从过完年便没有下过一场雨,之前皇上派人送过去的赈灾银两未到灾区便被层层盘剥所剩无几,各地粮商更是趁机屯粮哄抬粮价,南方多个郡县出现饿殍满地的现象。 当地县衙不仅不开仓放粮,甚至还强征重税,无力交税之人便男的便征为苦力,女子便卖入官妓以抵税、税赋。 最后,闹得是官逼民反,农民组成的义军煽动造反,打砸府衙强抢粮食,而各地府衙却隐瞒不报。如今义军已然攻占两省一郡,一路民心所向势如破竹,直奔京城而来,终是纸包不住火,才有人上了折子。 皇上听闻此事更是大怒,早上在朝堂之上皇上问起此事朝中官员竟如人知晓,皇帝怀疑此事其中有诈,特命老奴请王爷和侯爷入宫相商!” 张公公躬身说完,又偷眼看向老摄政王,此事甚是蹊跷,他还是希望老摄政王能够进宫一趟。 然老摄政王却是沉吟半晌半未出声,就是张公公以为要失望而归时,却听小木道,“皇叔祖,反正这棋也是无法下来,呆在府中也甚是无聊,不如便进宫去瞧瞧!” 老摄政王这才寒着脸点点头,然他这心中却是一片光火,这小皇帝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人都快打上京城了他才知情,这养得满朝文武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老摄政王这一点头,张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浮尘一甩便躬身退到一侧,“王爷,侯爷请!” 小木却摆摆手让张公公先走,落下一步悄声问身后的木梓道,“一品商号那边可曾传回过什么消息?” 木梓知道小木所说的消息是指什么,但是前几日才收到南方分号的书信,信中并未提及半点关于义军的事,于是木梓摇头道,“未曾听闻!” 小木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怪异,若是这义军早起,南方各郡县都有一品商号有分号,不可能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才是。 而这义军能占领两省一郡想必数量庞大,要集结这么多人,也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完成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何以半月便会传回一封书信的汇报当地的一品商号的状况,但却在这次的书信中并未提到。 却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一品商号中出了奸细隐瞒了这事,要么便是这所谓义军纠结起义的时间根本就不到半月。 想到这里小木这心中也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也不敢肯定。 偌大的御书房中,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此时能站在这里的都可谓是皇帝的亲信无疑,无不凝眉垂首不敢多言,他们失职在先,义军都快攻入京都,他们都未发觉半丝异常,就算此时皇上也追究他们失职之责,他们也无话可说。 而坐在一侧的战王父子,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次他们也并未听到半丝风声,的确是大意了,最近一段日子他们多把注意力放在了京城,放在了晋王母子身上,却是忽略了京城以外的地方。 “摄政王到,逍遥侯到!”随着张公公这一声通传,御书房中的人无不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二人为何会来,可以说他们应是最不会来之人吧。 有人将脸转向御案之后的帝王,却见他脸上也有诧异之色,只是皇帝意外张公公真能请来他们,必定当时他命张公公传口谕也不过是为了表示对老摄政王的尊重,实不敢对请来老摄政王报有希望。 不过他能来,皇帝也是十分开心,整整衣冠众御案后起身相迎。 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张公公侧身请摄政王先行,皇帝率群臣相迎,皇帝拱手作揖,一揖至底,“恭迎皇叔祖驾临!” 而群臣无不纷纷跪下山呼,“臣等拜见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就连战王父子也不例外! 老摄政王一身明黄朝服与皇帝身上的龙袍颜色并无二致,只是胸口之上的绣着的金龙比帝王龙袍上的金龙少了一只而已,帝王这龙袍之上刺绣着九只五爪金龙喻意‘九五之尊’,而他这摄政的上只袖着八只五爪金龙。 老摄政王虽说长年不问世事,但是这织造司每年都会送一身新的朝服到他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老摄政王扫了皇帝一眼,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在战王原先的位置上坐下,才道,“免礼吧!” “谢皇叔祖”、“谢王爷!”众大臣谢恩起身,原本就揣揣不安的心,在老摄政王到来后更是悬了起来。 小木紧随老摄政王身后进了御书房,示意张公公从外面将门关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老摄政王身后站定。 这偌大的御书房中除了皇帝的龙椅也只有两把椅子,一把老摄政王在坐,另一把虽是空着的但自家老爹还站着呢,哪里能轮得到他,除了这两把那龙椅到也空空如也,看着也比这两把椅子坐起来舒服。 若是自家老爹不在,他到不介意去上面坐会,反正皇兄不会介意,其他人不敢介意,但是,他还不想被自家老爹踹死,或是撵得满院跑,还是算了吧,乖乖站着得好! 难得看到小木这么乖觉,这老摄政王的心情到是好了一些,点点自己身边的椅子,“战王过来坐吧!” 复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抬眼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也坐吧,既然招了这么多人过来就不是为了罚站的,还是赶紧商量正事要紧!” “皇叔祖说得是!”皇帝又是拱手作了一揖从回到龙椅上坐定,待到皇帝落坐,战王才谢过老摄政王赐座在他身这的椅子上坐定。 而皇帝些时也朗朗开口,“各位爱卿对此次南方出现所谓的义军,起兵造反一事有何看法?” 本来就是商议此事的,然皇帝才一问出口,却无人上前应答,不是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而是除了从早朝听闻此事,他们根本毫不知情,更无从答起。 最终还是战王世子开口解围,“皇上,此事非同寻常,叛军来势之凶不似一群乌合之众,更像是一去训练有速的军队,还请皇上充许臣带兵拦截!” 皇帝闻言点点头,“世子言之有理,其他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老臣以为这次叛军一举夺下两省一郡朝中才有消息,此前更无半点消息传出,只怕朝中有人是这这叛军的耳目,在为其遮掩,更有甚者这叛军的头目还与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一定。 老臣认为要想查清此事,还应先从彻查赈灾银两之事查起,赈灾银两数额庞大,若是落入那所谓的义军手中,也着实非同小可,查清这赈灾银的去向,说不定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那幕后之人!”一位头发花白,脸上也饱含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眼中的睿智却是不容他人忽视。 “太傅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由太傅去彻查!”皇帝听着也频频点头,这也不失为一条途径。 皇帝偷眼看了一眼老摄政王,却被他老人家抓了个正着,赏了他一颗白眼,却也还是点点头,表示他也是认同此事,皇帝悻悻的在书案下绕着手指,脸上却保持着神色不变。 而小木这个角度被能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个清清楚楚,脸上揶揄之色明显,没事还冲看过来的皇帝眨眨眼,示意他看到了。 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态,却不想皇帝却把矛头指向了他,“不知逍遥侯可有什么见解?” 可见这就算要笑话人家,也是要选对时机的。 “没有!”小木站在老摄政王身后巍然不动,只丢出意味不明的两字。 然却有人听出中不明意味,只见沈慕之上前一步,拱手问道,“不知侯爷刚刚所说没有,何解!” 第189章 水玉 “就与你们一般,在此之前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有人谋反。竟还快速的夺取两省一郡,一点风声也没有,这叛军可真是快的不可思议。” 本以为这逍遥侯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却话锋一转对准了这现下正得皇帝宠信的两位将军。 “只怕是荣威将军和骠骑将军联手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一取拿下两省一郡,而且还不传出半点风声吧,若是我没说错,每城有不下三万的守军,如何能被一帮乌合之众不动声色的轻易拿下的? 更何况是在拿下两省一郡,十多个城池后才有风声流出,我朝这三十万大军是干什么吃的?竟连一群拿锄头的农民都打不过? 还是说咱们这凤天皇朝的农民全都不去种地而是去熟读兵法,以备旱涝、灾荒之年起义之时来个以少胜多,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木此话一出,御书房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虽说在坐之人也有人心如明镜,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不问世事,游手好闲的逍遥侯,竟也能想的如此深,如此透,而那些根本没作这方面考量的人,更是羞愧异常。 能进入这御书房的哪个不是肱骨之臣,却竟也比不过一个闲散侯爷,又怎么能不羞愧。 “下官不才,自认就算与荣威将军联手,做不到侯爷所说的连拿十多城池出不落半点风声!”沈慕之冲小木一拱手,小木有本事他一直的都知道,但今日之事难免让他对他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今日之事能想通其中关键的只怕也大有人在。 但在没有确藻证剧之前,敢在御前提出大胆设想,并且还让人无法反驳他这设想可信度的,只怕也只唯逍遥侯一人尔! “下官也做不到!”自始之终未发一言的夏长鸣也是上前一步,冲皇上一拱手,也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时也表明自己认同逍遥侯的看法。 御书房的气氛一时陷入低迷,每人心中都清楚,若是小木的猜想是真的,那这次叛军事件必定是蓄谋以久,只不过是借南方旱情之名行叛变之实,实比真的旱灾引起的农民起义更加棘手。 “各位爱卿认为,此事应如何解决!”皇帝打破一室沉默,此事还待解决,招这么多人过来,是让他们想办法的,而不是让他们一个个装哑巴的。 皇帝一脸期望的看着小木,而那家伙却早已是退到老摄政王身后,变成了闭嘴的蚌壳,他可不想乱出主意,最后变成与凌太傅一样,让皇帝把差事推到他头上。 到不是他不想帮他这位皇兄,只是此事却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了的,而这事也不是非他不可,更何况他还有更紧手的事要做,宝儿那小家伙还在等着他们为他取回药引。 皇兄也不要怪他不讲什么兄弟道义,这和妻儿相比,这兄弟的确是算不得什么的。 小木那眼色皇帝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虽说心中甚是无奈,但也不勉强他,心知这个皇弟可不是那种有野心建功立业的人。 若不然有自己的庇护,随随便便立下几个功勋早就被册封逍遥王了,哪还会如现在这般还只是个侯爵,只盼着这家伙能不吝他的聪明的脑袋帮自己出出主意才好。 兄弟眉来眼去打着眼色,而底下的众臣早就争论的不可开交,皇帝回过神来听着众臣的意见,也仔细斟酌着何事应派何人去办,每次下达命令前总是先问问老摄政王的意见,才命张公公拟旨。 然而这一议事便议到天色全黑下来,也基本有个定论方才停了下来,只是众人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原来月色也早已悄悄爬上了树梢,这一天下来众人更是粥米未进,然却无人敢有怨言,必定这皇帝和老摄政王都陪着未进食,谁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而小木与老摄政王披星戴月才进了王府,并有人通报说郡主有事请二人过去相商,这两人却是连口水也未进便敢了过来。 小木牵着夏锦到桌边坐定,把今日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一一说与她听,夏锦也是唏嘘不已,过了半晌夏锦才恍然问道,“你说南方已有十多座城池被叛军占了?” “嗯!”小木点点头,看到夏锦眼中的担忧之色,轻轻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他们离大兴镇还很远,更何况现在朝庭已经获悉,他们再想拿下别的城镇也不会向以前那般容易,大兴镇那边占时还不会有危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夏大哥和嫂子他们接进京的好!” 夏锦也是微微点头,虽然她也早作了安排,但是在强大的军队面前,她那一点布署也实在是不堪一击,看来接兄嫂进京是事在必行了。 但是想到夏家村,她虽在那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那里却有着她刚到异世的全部回忆,里面有着关心过她的,也有她关心过的人,若是真的遭遇叛军,等她再回乡之时是否还能再见到她们。 夏锦身上的郁色越凝越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小木知道她一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这叛军离大兴镇少说也隔了七座城池,一时半刻根本也到不了那里,何况,临江府由凌凡坐镇,没那么容易城破;而父王和兄长不日也将领兵出征,驱逐叛逆。虽不敢说能立马收复失地,但至少叛军也妄想再进一步。” 夏锦闻言也是稍稍安下心来,这战王可是有战神之名的,由战王亲自出征,应该能很快平息此次纷争,只是她隐隐还是有一些不安,总觉得此事应不会这么简单。 她总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他们拢来,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自己是究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却一时想不起来! 夏锦凝眉侧首,恰恰能让小木看到她完美的侧脸,和修长优美的颈项,几缕调皮的发丝从耳边垂下,微风从窗口吹入红烛摇曳,发丝也随风飞舞,调皮的钻入夏锦的领口,那微微有此松散的衣领下,锁骨若隐若现。 小木坚难的吞吞口水,下腹一紧,心上人就在眼看,又得已窥见如此绮丽风光,如何能让他不意乱情迷,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唐突佳人。 身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囫囵吞下,强压下心里的燥动,暗骂自己没出息。 而此时,眼看着这夜色已深,夏锦也想到再留小木一男子在她这闺阁之中,却也实在不像话,方才笑言道,“夜深了,木大哥回吧,至于接哥哥他们进京的事,我再思量思量,明日再找木大哥商议!” 小木眼中虽有不舍,但还是依言起身,他是真是爱着夏锦,自然不想损了她的名声。 夏锦送他到门边,小木声音略带暗哑,低声道,“锦儿,去休息吧!” 迷蒙的烛火下夏锦的双唇异常的诱人,他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一亲芳泽的冲动,闭目强压下心中的火,转身离去,他只怕再不走他会忍不住化身为狼,还是一只色狼。 小木回了客院,直接吩咐侍从备水沐浴,还特意交待了一句,天气酷热便让人直接送上凉水即可。 一通凉水澡泡下来,小木也算松了一口气,好歹这火是给压了下来,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摘下敷在脸上的布巾,外间的动静也瞬间涌入耳中,“谁在外面!” 就在刚刚他才察觉到外间一丝清浅的呼吸声,只是那人身上并无半丝杀气,很容易被人忽略。 而身边的暗卫却未阴止那人进屋,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人。 小木起身跨出浴桶,麻利的穿上干爽的衣裳,才缓缓步入外间,只见黎青垂首而立,见他出来才半跪于地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起吧!何事现在来见?”将手中的干布巾扔向暗中一处,便见一人手持布巾走了出来,不用小木吩咐便径自走到他身后为他绞干头发。 而此人正是木梓是也,本来他就身兼小木侍从一职,这也本是他份内之事,做起来也十分娴熟。 黎青好似看不到一般,脸上并无半丝异色,只躬身答道,“今日小姐去琉璃阁中发现多宝斋用水玉仿制琉璃阁中饰品,以比琉璃阁低一半的价格向外兜售,小姐命属下尽数收够市面上所有的冰玉首饰,还让属下暗查京城有多少家铺子里有这种冰玉的首饰。” 小木执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水,静静喝完才道,“以后小姐的事,你不用向我汇报,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将你给了她,你只要忠于她便好!” 小木把话说透,他可不想到最后让锦儿误会他把人派到她身边是为了监视她。 “主子恕罚,没有小姐允许属下万不敢将小姐的事透露半句,属下刚刚去禀过小姐,是小姐说关于水玉之事她就不听了,让属下直接回禀主子便是!”黎青心中也是感慨,这为人属下的就是难做。 本来午时时分,琉璃阁的掌柜来找他时,他便马不停蹄的安排人手办小姐交待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结果,便不敢耽误亲自过来回禀小姐。 只是却没想到却听到小姐身边的红袖姑娘说,“小姐歇下了,说东西她就不看了,让黎掌柜的交给琉璃阁的掌柜处理,关于水玉之事,你去回了侯爷便是!” 小木听了这话也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红袖如何能做得了锦儿的主,想必这些都是锦儿的意思,只怕她是察觉此事不同寻常才会让黎青来找自己的,“那你便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中指轻敲着桌面,这水玉虽不是什么珍奇之物,但这水玉却是雪国进贡的用来与凤天交换粮食和布匹的,多存于国库之中,只有少部份被皇兄令人雕琢从玩物,从而打赏给重臣,而这些打赏下去的东西没有敢私自出售和损坏的。 而现下市面上却涌下为数不少的水玉,甚至用来仿造琉璃阁首饰,低价出售,这种水玉又是从何而来,若是真是从雪国运来的,那么他的价值就决不在琉璃之下,或是更高才对,不可能低于琉璃阁首饰的价格售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冰玉都是来自于国库,只是这怎么流出来的就是一个问题了,想必锦儿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把问题推到自己这儿来的。 唉……看来明天自己又得进宫一趟了。 “回主子,属下发现,除了多宝斋还有几家在京中名气不是很大的首饰铺子中也有这种水玉,除了多宝斋中直接用这种水玉仿制琉璃阁中的首饰外,其他的铺子中,多数是用水玉做为点坠,冒充其他宝石镶嵌在金银首饰上面。” 黎青的话拉回了小木飘远的思绪,抬头看了黎青一眼,“继续!” “属下还查到,这几家铺子表面上没什么关系,但其实都与户部侍朗楼天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黎青直接把他今天所查到的结果合部汇报给小木。 然小木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黎青一圈才道,“你的意思是户部侍郎楼大人监守自盗、中饱私囊?” “属下不敢,楼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凤天上下无人不知,属下不敢随意怀疑楼大人清名,只是属下却是调查出这些也不敢欺瞒主子!”黎青冲小木一抱拳,字字铿锵有力。 小木冲他挥挥手,黎青躬身退下。 小木向身后勾勾手指,便见木梓绕过小木身后,为他又续了一杯茶水,只到小木饮尽杯中茶水,小木才悠悠的问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小木轻点桌面示意木梓坐下,木梓也不客气一掀衣摆,便在他所指的位子上坐下,“其实主子也知道这清不清廉的,只要让流云山庄的人去查一查便知道了!” “那这事便交由你去办吧!”留下这句话,小木便起身飘然而去,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去管人家清不清廉作什么,既然有人愿意带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190章 他是来消遣朕的? 木梓傻愣愣的看着那潇洒转入内间的身影,这才惊觉自己又上当了。 唉……木梓叹了一口气,跟着这样的主子,随时都要防备着会不会被算计,这不一不小心又着了道了。 感叹归感叹,这主子打发的事还是要做,转身便隐入黑暗之中,今夜注定无眠了,这流云山庄一来一回只怕都快到鸡鸣之时了。 第二日一早,小木便出了摄政王府直奔皇宫,皇帝这才一下朝便听小太监禀报,说是逍遥侯来了,正在御书房候驾。 皇帝这眉稍微微拧起,这小木平时里就算是请也难得能请进宫的,这昨天才进的宫,怎么今个一大早又过来了,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 皇帝摆手,“摆驾御书房!” 小太监浮尘一甩,唱道,“皇上舞台驾御书房!” 待皇帝下朝归来时,小木刚刚在张公公等人的伺候下用完早膳,皇帝闻着这一室的早点味道,实在忍不住拧眉。 “张公公,去把这门窗都打开,去去这味!” 小木混不在意的捧着茶盏慢慢喝着,直到皇帝开口才缓缓抬头看他。 “你这一大早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我这御膳房的早点吧!” “的确是有些想念这御膳房的点心了!虽说不如这一品轩的糕点好吃,但却也别有一翻滋味!”小木颇为认真的点点头,一脸被你猜中的表情,却是噎得皇帝一脸青色。 白了他一眼,不想再与他说话,径自翻着奏折看了起来,他是怕要是再于他说下去,会被他气出个内伤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吃人的嘴软,这吃着还嫌着自己御膳房的点心,比不上他的一品轩,这话可是怎么听着怎么胀肚。 这皇帝不说话,小木也不着急,茶水一杯杯下肚,直到小木让张公公第三次续水里,皇帝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奏折,从龙案后走了出来,在小木手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唉……他算是怕了他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主,就算是自己不理他,他也能自得其乐。 “我说皇弟,这姑父和木梃表哥不日就要出征了,你不在家中与他们聚聚,这大早的进宫是不是有什么要事?”皇帝这话虽用的是问句,但是这答案在他心中却是十分肯定的。 然小木却不肯配合,放下手中的茶盏,摇头道,“没什么事啊,就是想你御膳房的早点了,对了你那个金丝虾球一会让张公公去吩咐御膳房一声,让他们再做一份,一会我出宫的时带回去给宝儿偿偿,那个味道不错,宝儿一定喜欢!” “你……”皇帝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才不信他说得什么想念御膳点心的鬼话,八成这家伙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想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好处! 手指着小木不停的颤抖,见他一副根本就混不在意的样子,皇帝这气也都生不起来了,反正与他置气根本就不划算,若是别人看到龙颜大怒少不得吓得瑟瑟发抖,而人家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反正你气他又不气和他生气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皇帝愤愤的垂下手,“算了……张公公,还不去御膳房吩咐一声!” “是、是……”张公公忙不跌的连声退了下去,才出了这御书房的门,便赶忙擦下这一头的冷汗,这逍遥侯也是太会吓唬人了,这侯爷离京几年他是多少年没见到皇上龙颜大怒了。 这才回京几月,这样的场景他可是见到数次了,他可是每次都被吓得心惊肉跳,这皇上就算再怒也不会拿小侯爷怎么样,但是这最后受累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吗? 张公公这才应声退下,小木又招手叫进来另一名小太监,“去给你们主子沏茶下火的茶来,这天干物燥的最容易上火!” 说完便挥手打发人下去了,小太监刚来皇上跟前伺侯不久,不如张公公乖滑,看着自家主子,不敢又何动作,只怕一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小命。 然本来就被小木撩起一肚子火的某人,看着这傻愣愣的小太监更是火不打一处出,“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皇帝这一声,吓得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飞奔了出去,连最基本的不可背对着主子,要躬身退到门外才能转身的规矩都给忘了,只是皇帝现在也没心情与他计较这一点就是了。 待小太监一走,皇帝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你这一大早进宫不会就是为了气我的吧!” 这次皇帝不敢肯定了,必定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爱的就是故意去刺激别人,看着别人气得跳脚的时候,他便能心情转好。 “皇兄,瞧你说的皇弟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真的想这御膳房的点心了!” 皇帝一副你就是那样人的样子,并没有让小木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是哪样人,这兄弟心里自然和明镜似的。 “那有没有除了点心之外,顺带着一点点的什么小事呢?”皇帝狐疑的看着小木,通常那小事才会是正题,只希望这家伙不是专程来宫里拿他消遣的才好。 “到是有那么一点点!”听到皇帝这么问,小木便也顺水推舟道,“就是这些日子,京里出现了一些水玉做的首饰,仿制锦儿琉璃阁中的样式,价格竟比琉璃首饰低了一半,害得锦儿的琉璃阁生意一落千丈。 而锦儿却发现这水玉做出来的首饰竟比琉璃更加光彩夺目,也想用水玉做一些首饰,便命人在京中收购这水玉,可是我记得咱们凤天好像不产这水玉,只有国库里还尚存着些雪国进贡的水玉。 我想皇兄与其把这些水玉放在国库里生灰,到不如都卖给锦儿吧,我让锦儿用洋芋来与皇兄交换如何? 这南方大旱多日,庄稼都难以存活,反正这平定叛乱后,这南方各城镇赈灾也要大量粮食,现在遍地粮价都在上涨,到是锦儿学来的种洋芋,能帮皇兄度过这缺粮的难关。” 小木说到这微微顿了顿,适逢灾荒之年,这粮食一向是最大的难题,只有让这百姓吃饱了肚子,才能有让人有可趁之机,煽动百姓造反。 而那被叛军所占的两省一郡若真是朝庭赈灾粮款能顺利送入灾区,百姓不说餐餐饱食,但至少不至于饿死,能让百姓看到生存的希望,又哪能让人轻易钻了空子。 看着皇帝那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小木也不卖关子,接着道,“而锦儿的几个庄子上都种上了番邦的洋芋,这洋芋基本上三个月就能收成,一年也能种上三季左右,再加之洋芋本身就耐旱,就是旱时也能种植,而最难得的是这洋芋产量高,一季亩产能达二十石左右!” 小木举起两根手指在皇帝面前晃过,皇帝的一双眼睛便只盯着他的手指打转,别人说这话他还可能以为他是在吹牛,但是这话小木说得他却信。 看着皇帝这样,小木一脸得逞的笑道,“怎么样?皇兄以水玉换锦儿的洋芋,皇兄不会亏的!” 皇帝此时早已是把小木消遣他的事抛诸脑后了,一颗心都在那亩产二十石的洋芋上面,想着反正那水玉放在国库中也实无多大用处,若是真能以那个换来粮食却是最好不过的。 “好,这桩交易我做了!”皇帝这话声刚落,便见张公公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着向御书房而来,见了小木立马躬身行礼,“侯爷,您要的金丝虾球老奴给您取来了,这虾球要趁热吃才味美,若是下次侯爷想念只御膳房的点心了,只管派人传个信给老奴,老奴一定备妥给你送去!” 只差着没说你赶紧走吧,下次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去,你可千万别为点吃食再进宫来气咱们主子了。 小木哪能听不出张公公这言外之意,只是念在这老公公一心为主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只笑着道,“那便有劳张公公,明日早膳时将这金丝虾球再送一份到摄政王府!” 说完招呼也不打,提着食盒便步出御书房的大门,出宫去了。 只留下张公公愣在当场,心想自己这是不是自找麻烦了。 然皇帝却笑着摇摇头,“张公公,明日去摄政王府时问问小世子还喜欢什么糕点,以后每日变着花样给送过去!” 这下更弄得张公公摸不着后脑,他记得刚刚他去御膳房前,皇上还气得快头顶冒烟了,如今怎么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甚至还笑得这么……嗯,怎么说呢,虽说皇上平时也笑吧,但却都不如这个笑容这么的,呃……纯粹! 然就在小木离开片刻后,一个小太监捧着一杯凉茶奉上,皇帝笑着接在手中,竟就这么慢慢品着,真真将一杯凉茶饮了个干净才放下茶盏。 皇帝也不是笨蛋,仔细一琢磨小木这话,他心里便也和明镜似的,这家伙明里是来换东西的,实际上不过是提醒自己,自己锁在国库中的东西已经被人动了。 也就这家伙总是嫌这些事麻烦,但还是明里暗里的帮着自己,这兄弟之间的情份又怎么能与外人道也。 小木出得皇宫便提着食盒向着摄政王府而去,他这回去夏锦他们才刚刚用过早膳,宝儿也不知说了什么事到是逗得老王爷开怀一笑。 老王爷看着小木进了花厅,微有不满的斥道,“这一大早的去哪了,出门也不知道留个话,一家人都等着你用早膳呢,你到好就跑了个没影了!” 小木知道老爷子这是在牵怒,悻悻的摸摸鼻子方才扬扬手中的食盒道,“我这不是听说宫中出了一种糕点,味道十分鲜美吗?这一大早的便进了宫,想去找皇兄要一份来给您和宝儿偿偿!” 把食盒交给夏锦身后的丫头,红袖接过食盒小心的取出里面一蝶,约摸十来个金丝虾球放在桌上,又让丫头们取了餐具,先为老王爷和宝儿一人取了两只放在碗里让他们偿偿。 夏锦大早上的对这些油炸的小食无爱,红袖要为她布食时却被她拦下,微微摇头示意不用了。 老摄政王偿了一只才微微松了眉头放下筷子,“就为这么个吃食,也值得你这一大早便进宫的!”这话语虽说凌厉但却比刚才和缓了很多。 到是这金丝虾球颇合宝儿的味口,两只虾球不一会儿便进了小家伙的肚子,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几只,却不敢再动筷子,只是可怜怜兮兮的看着夏锦。 夏锦举筷夹起一只放进他的小碗中,“只能再吃一只了,吃太多小心积食!” 然而,就是这一只却能让宝儿立时眉开眼笑,看着爱孙那高兴的模样,老摄政王这脸上的坚冰早已化去,换上点点笑意,包含着无限的宠溺。 吃完点心夏锦便送宝儿去了书房上课,而剩下的一老一少,便在这厅中叙起话来,老摄政王敛了脸上的笑意,板起脸道,“你小子是当我老糊涂了吗?进宫用早膳你当我是宝儿呢!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听得这话小木赶忙咽下刚送入口中的茶水,一脸讨好的道,“哪能呢,我这不打算找您老坦白了吗?” 说到这事,小木也正了正脸色道,“昨日锦儿发现有人用水玉仿制琉璃阁的首饰,而之水玉却是雪国拿来与我国交换粮食,一直存在国库之中,并未动用过的。后来我的人查到,有人中饱私囊,将主意打到国库上了!” 话说到这儿了,老摄政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见他双眉都快拧成了结,过了半晌才渐渐松开。 罢了,自己都多少年不理朝政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还是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操心吧,自己一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了,含饴弄孙、乐享天伦才是他想过的生活。 不过片刻夏锦送宝儿去了书房后便打了回转,而这一老一少此刻已经抛却刚刚那个不愉的话题,此刻早已是谈笑风生,俨然一对忘年至交。 第191章 想合作先拿出点诚意来 夏锦送宝儿去了书房,便带着红袖回了绣楼,夏锦这才在花厅坐定,便让红袖将风给过了过来。 夏锦昨夜几乎是想了一夜,最终还是觉得若是派入回夏家村接兄长进京,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风这几日和龙影轮换着守在安王府周围,注意王府的动静,今日正好轮到龙影接替他,便在王府中休息。 红袖去找他时他正在王府的书房外打着转,不用说也知道他在等谁。 红袖领他进了花厅,俯首在夏锦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夏锦含笑微微点头,不自觉得抬眼扫了风一眼,又很快恢复原样。 “小姐,您找我!”风拱手见礼,心中却直犯嘀咕,不知小姐刚刚的那眼神究竟是何意思。 夏锦看着风那一些紧张的模样,笑言道,“风,我有件事要你去办,若是办好了,我便作主将添香许给你,还让你们尽快完婚如何?” 夏锦这话里不无调侃之意,刚刚红袖告诉她这家伙一个劲的在宝儿的书房外徘徊,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想见添香了,知道这个时间添香一定是在书房中伺侯宝儿读书,故而才在那里徘徊的。 风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垂首拱手道,“小姐有事吩咐属下一声便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敢懈怠!” 夏锦在风垂首之时轻轻勾起一抹坏笑,在他抬头之际又瞬间敛了下去,“哦,原来风你不想娶我们添香,看来是我会错意了,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你了!” 夏锦这话声一落可是急坏了风,他何时说过不想娶的,分明就是小姐随意臆测的嘛,他想娶,想得都快疯了。 然夏锦却像是没看到风那一脸焦急的模样,转头看向身后的红袖问道,“我记得龙影也还没有成家吧,你看龙影可能配得起你家妹子?” 红袖微微挑眉,她哪不知道小姐这是想逗逗这不诚实的风,然不待红袖回答,流星却抢着回道,“回小姐,龙影护卫的确没有成家,而且龙影护卫不仅是王府的影卫首领,还有官职在身,添香姐姐若是嫁给他,可就妻凭夫贵成了官夫人了!” 说完还冲夏锦挤挤眼,夏锦也被这小丫头逗乐了,不过这丫头不愧是影卫出身,就算夏锦让她们回了王府就不用藏在暗处,但是她若不出声,还真能让人把她给完全忽略了。 夏锦今日是打算逼出风的真心话了,一不作二不休,继续道,“流星,那你可知道龙影多大了,若是年纪大你添香姐太多可不成?” 闻言,风到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和龙影虽然交集不多,但是可以肯定龙影要比他们都要大些。 “龙影大哥好似也才二十有五吧,反正不会超过这个年纪的,才大几岁而已,都说老夫少妻才比较般配,这相公大点才懂得疼人,我看他与添香姐就挺相配的,小姐说呢?” 夏锦掩唇不语,流星这小丫头还懂得挺多的嘛,夏锦轻描风一眼,那家伙好似火烧了眉毛似的,双目圆睁怒瞪着流星,就差没上前一掌将那满口胡话的丫头一掌给劈晕了。 “小姐,属下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只求小姐能将添香许给属下为妻!”这下风是真的急坏了,竟单膝跪在夏锦面前! 夏锦扬扬眉,“怎么着,敢情是我误会了?刚刚我说要把添香许给你时,你不是不乐意吗?” “属下没有,属下非常乐意!”既然求亲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在扭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便干脆厚着脸皮看都说了出来。 流星那小丫头听了这话,更在一边窃笑不已,夏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收敛,也不想想等到她适婚的时候,添香那丫头能不整回去。 夏锦呷下一口茶水,“乐意就成,你们两的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了,这次的差事办完便给你们把这亲事办了,不过这三书六礼的可一样也不能少,你这家中可有什么长辈为你操持这些?” 风眼中一丝为难之情一闪而过,“属下是孤儿,家中便无亲长,不过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不会委屈了添香的!” 夏锦也是微微点点头道,“有难处便说!” “谢小姐,不知小姐有何事要风去办?”难得的风还没被惊喜冲昏了头,还知道夏锦是找他有事的。 夏锦也不拐变抹角,直接了当道,“我想让你回一趟夏家村,去把少爷、少夫人,还有小小姐、小少爷一起接过来!” 风一愣,脸上明显有错愕之色,“小姐不是不想让少爷他们淌这趟混水,现在如何又要接他们来京呢?”夏锦没错过他的神色,便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南方旱情严重,难保不会蔓延到临江府,若是流民涌入临江府,夏家难保不会首当其冲的沦为抢夺对象,更何况宝儿也说想他们了,小家伙生辰将近,正好也好接他们过来为他庆生。” 风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感慨,小姐对小世子可算是疼进心坎里去了,“属下一定不负小姐所托将少爷、少夫人平安接进京城!” 夏锦点点头,“嗯,别忘了和添香道个别免得那丫头担心!” 明知知夏锦这是在揶揄他,风还是红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看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若是现在出府难免不能在午膳前赶回来,夏锦无所事事,便让人把添香从外面寻来的话本找了出来。 手捧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便了小木手捧着一只玉盒走了进来,夏锦抬头冲他一笑算是见礼了。 小木随手将手中的玉盒推到夏锦面前,“打开看看!” 夏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又在搞什么把戏,但终究好奇心作遂,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话本,把玉盒拿了过来。 小木一掀衣摆在夏锦对面坐下,随手拿起夏锦刚刚翻过的那页,看了两行便也放了下来,“这么无趣你也能看得进去!” 然夏锦却笑着道,“无趣是无趣了些,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有趣的事!” “我到是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知锦儿想不想听?”小木冲夏锦眨眨眼,一副你快来问我的模样。 夏锦也不理他,找到玉盒搭扣的地方,缓缓打开,原本还以为用这么名贵的盒子盛着,里面不知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是轻飘飘的一张纸而已。 夏锦疑惑得看像小木,他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而小木却只是轻言道,“拿出来看看!” 夏锦依言拿出那纸张,拿出来细细的看完,只是这越看却也越心惊,将那纸放入玉盘之中,缓了缓神才道,“这就是你一大早进宫的目的!” “其中之一而已!”在夏锦面前,小木一向不会瞒她任何事,这也的确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只是夏锦仍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就算我将夏锦所有的庄子上都种上洋芋,收成之后全部交给朝庭,也不可值这么多的水玉吧?” “灾荒之年,什么都是虚妄,唯有种得出粮食,填得饱肚子才是正经,若是用这些堆在国库生灰的水玉,能换得粮食赈济受灾百姓、稳固皇权,皇兄自然就觉得这是值的。” 夏锦想想也有到理,若是朝庭无力赈灾,只怕到时会有更多的人会兴兵造反,与稳固皇权相比,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想通这些夏锦也不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了,到是想到一些事,她反而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大麻烦! 随手将玉盒扣好,夏锦又将玉盒推还给小木,“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到是觉得这桩生意不划算了。我这洋芋是高产作物,又耐旱,现在南方大旱,隐隐有向全国各地蔓延的趋势。 各地粮食欠收也是必然的,各大粮商都在屯粮,只怕现在粮商手中的粮食也是只进不出的,打算存着借机涨价大发这国难财,只要我有粮食在手,还怕是发不了财,何必做这种廉价的交易。 更何况,凭着这一纸契约,我能不能在国库之中领到如数的水玉还不一定,皇上既然并不成心与我交易,我又何必费这个神!” 真当她不知道呢,皇帝这是摆明了要借她的手抓出国库内那只监守自盗的硕鼠,她才不想掺和这淌混水呢! 看着夏锦这气鼓鼓的小脸颊,小木忍不住感叹,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丫头呢,拿到这契约之时他就知道皇兄打的什么主意了,不点破也只是存了心想考考锦儿这丫头。 这冰玉换洋芋是怎么看也是锦儿更有挣头,就看这丫头会不会被这眼前的利益迷惑,而忽略了其中的细枝末节。 本想着若是夏锦当真收下只纸契约,那剩下的事他会帮她解决,但是他会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必定商场如战场,若是有一点疏忽就会一败涂地。 现在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丫头了,不过皇兄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的小丫头也是该给他个教训才是。 想想皇兄这如意算盘是注定打不响了,小木其实心中还是挺得意的,他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小木拿起玉盒,伸手扔给红袖道,“去告诉木梓,让他把郡主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皇上,若是他还想合作,就让他先拿出点诚意来看看!” 而当皇帝看到被张公公捧回来的玉盒时,也是十分诧异,当听完张公公转述的话时,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感叹道,“这都成精了……” 张公公不明白皇帝这话何意,便捧着玉盒等着皇帝示下,却见皇帝挥挥手让他下去,这诚意他还是要好好想想! 而红袖捧着玉盒去找木梓之时,小木去笑言道,“听说你把添香丫头配出去了,这红袖你还打算留多久?” “她要是有心仪之人,我到是不会强留的!”夏锦为小木续上一杯茶水,才缓缓抬眼看了小木一眼,眼中十分明显的写着,我就等着某人过来提亲了,只是某却迟迟没有动作,总不能让她这女方亲属去主动提亲吧! 小木点点头,“那到是,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知锦儿觉得这话是否有理?” 小木心中忍不住叹息,锦儿只想着给自己的丫头配婚,什么时候会给自己一个明示,自己也好登门提亲啊! “此言有理,若是恨嫁女儿心的确是留来留去留成仇,不过若是反之则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了!”夏锦何偿不知小木所说何意,只是她现在只能装傻,她现在还不想嫁人,她这年纪若是放在现代不过才刚上中学的年纪,成亲什么的真心太小了。 一丝落寞从小木眼中闪过,就算两情相悦,但想迎佳人过门这还是前途漫漫啊。 小木这还未感慨完,便听阵阵娇笑声传进院中,笑声越来越近,夏锦也注意到了。 这摄政王府除了她也没有其他女眷了,这府中的丫头可是没人感在她院中嘻闹的,更何况这声音还十分耳熟。 也不管小木了,夏锦起身快速向楼下走去,迎接这两位娇客,其实更多的是她在逃避,她怕看到小木眼中的深情转为失望。 “你到是快点啊,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慢吞吞的,锦儿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事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得快点告诉他才行!”阮秋灵急行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还在不仅不慢的,一如既往和迈着她那温吞的步子,不仅不慢的一步一顿的慢慢往前走。 实在看不过眼了,便停下来等她,少不得要抱怨两句! “你以为锦儿是你!”那人却根本不甚在意,她们难得上一趟街都能知道,锦儿可是琉璃阁的东家,会不知道? 也只有这丫头会这么单纯,还嚷着来给锦儿送信。 “我怎么了?”阮秋灵气鼓鼓的瞪着慧敏郡主,她是单纯了一点,但她也不笨啊,只不过是没有锦儿和慧敏郡主两人聪明罢了! “你呀!一会儿你问问锦儿不就知道了!”慧敏郡主从阮秋灵身边擦肩而过,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第192章 闺中蜜友 这一大早就被她拉出去逛,现在可真是累得慌,还是去锦儿那里歇歇吧,她今天可是把这近一年的路都给走完了,真累啊!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有那么大的精神头,逛了一早上了也没见到一丝疲意,要不是她说要来看锦儿,她才不陪她疯呢! 对于懒人来说这逛街简直与受刑无异,她可是一向不热衷此道,要是想要什么叫丫头、嬷嬷出去买就是了,又何必亲力亲为! 夏锦下了绣楼便见到这副场景,阮秋灵这丫头说不过慧敏便只好在她背后做起了鬼脸来,惹的夏锦好笑不已。 夏锦笑盈盈的迎上二人,“你们来怎么也不让人先递个贴子,我也好去迎迎啊!” “还不是……”阮秋灵话未说完便被慧敏给打断,只听她道,“这摄政王府外人不得随意出入的规矩我们也是知道的,本来也就是顺路想过来看看你,便没有递贴子了,若是真不让进便只当没来过,可不想让你为难了!” 慧敏这话阮秋灵也频频点头,她们来摄政王府之前,确是担心会被拦在门外,只是没想到王府的守卫再听到她们的身份后,竟直接请她们过来了。还说是郡主吩咐过了,若是两位小姐来了不必通报,请二人进府就好。 夏锦请两人上了绣楼,发现小木早已是不见了踪影,就连花厅桌上的茶水也被人换成新的了。 夏锦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这家伙一定是怕让别人发现他在自己这里有碍自己的名节,才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到是难得还细心的让人将茶水也换过了,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得爬上了点点笑意。 进了夏锦的香闺,阮秋灵就忍不住四处打量,不时还发出啧啧之声,而慧敏则是毫不客气的一眼就相中的临窗的那一方软榻。 阮秋灵溜了一圈出来,便扯着夏锦的袖子,一通指手画脚,夏锦还真想不到她这绣之中看着普通的物什,竟都并非凡品,反正她自己是看不懂这些东西的不凡之外,红袖、添香这两丫头到是有这眼光,可是谁也没说过,是已她今日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锦儿,你这屋里随便一件,都抵得上我那一屋子的东西了!”阮秋灵最后比划着下了最终结论! 然夏锦却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真正实用的没几样,最多也不过是摆着好看而已,便笑着道,“你若是喜欢哪件便点出来,一会我让红袖包上给你送到阮府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阮秋灵眼中一亮,巴掌大的小脸熠熠生辉,可过了半响她还是婉拒了夏锦的好意,“还是算了吧,这么好的东西就是放到我那屋里也是不伦不类的,还不如放在这儿相得益彰,才叫好看!” 夏锦本为阮秋灵只是客气,便让红袖去把刚刚阮秋灵看过的都给包起来,这下可真是误会大了,阮秋灵赶紧拉住红袖,不让她去,眨巴眨巴眼看向横卧美人榻上的懒美人。 她嘴笨不知要怎么说,想让慧敏帮着她劝劝,她今个可真的是来看锦儿的,可不是来拐她这里的好东西的。 然而慧敏显然比夏锦更了解阮秋灵,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之上,轻轻拉着锦儿坐在她身边笑道,“你别听这丫头的,什么东西到她手上也只欢喜一时,过些日子又弃如敝屣,她要真从你这拿了这些东西回去,最终也是放在库房里生灰,到时少不得又要被阮老夫人念叨!” 夏锦一听也是明白了,这丫头根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主,既然她是真的不要,不是和自己客气那就算了。 看着慧敏是不打算从她这软榻上起身了,干脆三个丫头便两坐一躺的就靠着这软榻说起话了。 “秋灵,我刚刚好像听你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夏锦想起刚刚在绣楼上听到两人的对话,好似阮秋灵是说要给她送什么信来的。 可这丫头一见到自己好似是忘了似的。 被夏锦这么一问,阮秋灵才想起自己刚刚竟在夏锦的院中大呼小叫的,不免尴尬的红了脸。 不过想起要说的事,立马收起小女儿家作派一脸着急的扯着夏锦的袖子就道,“锦儿,你知不知道那多宝斋有多可恶?竟然明目张胆的仿造琉璃阁的首饰! 我今儿个和慧敏郡主上街,正好去多宝斋取娘亲修理的首饰。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他们在像一位小姐介绍琉璃簪,还说簪子是完全仿了琉璃阁的样式做的,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看出什么不同! 价格还比琉璃阁便宜近一半。仿人的样式就罢了,竟然还抢人生意,实在是太可恶了!” 阮秋灵越说越气氛,小手攥成拳状,好像要找人干一架似的!而夏锦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多宝斋,她已经和人家的伙计干过一架了,就连那位买假琉璃首饰的小姐,也被她臭骂了一顿。 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夏锦不禁好笑,“行了,凤天也没哪条律法说不可以仿人家的首饰样式啊,这么生气做什么!”话虽这么说,不过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朋友,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可是,他们也太过份了啊,样式都被他们仿去了,干嘛还把价格压那么低来抢琉璃阁的生意啊,我听说琉璃阁这些日子生意也清淡了些,是不是?” 阮秋灵的话还是引起了夏锦的重视,这多宝斋幕后的人看来也是相当有本事的,昨天她才让黎青安排人手买空了多宝斋的水玉首饰,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能卖上了。 不过就算如此只怕也只能买这几日了,等那只硕鼠被揪了出来,这多宝斋还能不能再开下去还很难说,他又怎么和自己抢生意呢。 不过这丫头这么关心自己,自己要怎么和她解释,若是说其实自己早有安排让她不必担心,会不会伤害到她啊? 夏锦柔声宽慰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琉璃阁的首饰怎么是虽便什么东西都能比拟的,多宝斋出的首饰我到是看到过,不过是外表很像罢了,也只能糊弄糊弄一些外行人而已,真正的名门大族,又自么会去放下身段去买那些个赝品呢!” 阮秋灵想想也是,比如她就不会去买赝品,若是被人看出来她可丢不起这人,假的终归是假的,戴那种东西有失身份! 而慧敏却不这么想,若是其它的首饰铺子也就罢了,但这多宝斋可不一样,在锦儿的琉璃阁未开之前这多宝斋可就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名门望族、商贾富户的首饰头面可都是出自这多宝斋。 就算锦儿开的这琉璃阁风靡一时,但这琉璃阁不出金银玉器,若是偏好金玉之人还是喜欢多宝斋的首饰,谁也不会说多宝斋的首饰就次于琉璃阁的。 而多宝斋的同款首饰比琉璃阁便宜近一倍,当然就会有更多的人会去多宝斋,琉璃阁的生意清淡是可想而之的。 多宝斋可算是占了货品全、价格低之便,多宝斋的琉璃簪她也看过,就品相而言并不比琉璃阁差,若是锦儿再不想辄以后说不定这琉璃阁的首饰生意会被多宝斋全抢了去。 不过想归想慧敏却并没有说什么,她看得出来,夏锦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抚秋灵,只怕锦儿早已是想好了对策,自己又何必班门弄斧呢! 美眉一转,盯着锦儿精致的小脸道,“锦儿,你是不是和我们说说这逍遥侯是怎么成为宝儿的干爹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话一出,阮秋灵也是一脸八卦的盯着夏锦,她也很好奇,以前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逍遥侯的传闻,都说他纨绔、狠厉,很少有人能与他亲近。 那日在庆安大长公主的宴会上见之,他出手狠辣想想也让人背后冒冷汗,但是却是对宝儿温言软语,呵护异常。 别人或许不知,但当日她与慧敏就护在锦儿左右,他看向锦儿时眼中的情意可是真真切切的。 “说吧,锦儿!你究竟和逍遥侯是什么关系?”阮秋灵脸上挂着几丝猥琐之色,还作势夏锦不老实交待就要挠她痒痒的架式。 夏锦小心的往后挪挪,做好随时逃离魔爪的准备,“哪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宝儿的干爹而已!” 其实说出这话夏锦还是有些心虚的,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周围,心中祈祷这话可千万不能被那小心眼的家伙听到。 “真的没有?你相信吗?”阮秋灵一副反正我是不信的表情问着慧敏。 而慧敏也是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傻子才会相信,花朝会那日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不仅逍遥侯对她关怀备至,就连凤鸢大长公主也是对她另眼相看,若说她与逍遥侯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可是不信的。 看着阮秋灵一副想要逼供的架式,夏锦悄悄滑下软榻,还没来得及开溜,就被阮秋灵一把扑倒在软榻之上,一阵上下其手,直袭夏锦腰侧。 “呵……呵呵……咳……呵呵……”直把夏锦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再也架不住她的攻势连声求饶,“行、行了,我说、我说,呵呵……别挠了……呵呵……快住手啊!” 达到既定的目的,慧敏才开口帮她求情,“好了、秋灵快停手吧,听听锦儿怎么说!” 云鬓微乱,慧敏抬手轻轻抽出她头上的发簪,手指转动几下便帮她挽好一个发髻以发簪固定,虽不若她刚刚的发型精致,但到多了一些成熟妩媚的风情,但更多的是多了一丝慵懒。 阮秋灵撇撇嘴道,“你怎么给锦儿盘了这么个懒人的发髻!”这个发式她可是最常见慧敏梳的,当时她还自嘲,‘这种发髻是躺着不用松发,起来也不用绾发,最适合她这种懒人不过。’ “你不觉得很漂亮吗?”慧敏反问阮秋灵,她也是刚刚看到锦儿云鬓微乱的样子,才想着锦儿或许会更适合这种随性的发式,这才随兴为她绾的发。 “嗯!”阮秋灵肯定的点点头,“比你绾这发式要漂亮些!” 慧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用得着这么老实吗?虽然这是事实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不是。 “行了,你不是在问锦儿送于逍遥侯的事吗?” 本来夏锦还偷偷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两丫头讨论讨论发式就会把刚刚的事给忘了,没想到这兜了一圈又给转了回来。 而阮秋灵那一副,不说就要挠你痒痒的模样,还真让她有些害怕,干脆眼一闭,一五一十的将两人相识的过程和小木缘何会被宝儿认作干爹的事都给说了出来。 阮秋灵一副好奇宝宝似的看像夏锦,“你是说?逍遥侯竟然还当过捕头?” 夏锦点点头,这事京城的人知情的不多,但那家伙确确实实在大兴镇当了三年的捕头没错,这也并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 然在夏锦眼中看似平常的事,但是她们二人眼中却觉得惊奇,必定堂堂的侯爷不做跑去做一个被人呼来喝去,见天的不是巡街就是解决一些邻里纠分,芝麻绿豆小事的县衙捕头,不是有点不可思议的! 阮秋灵就是觉得想不通,这逍遥侯怎么奇怪呢,慧敏也只是诧异了那么一下,到是很快就想通了,论起亲缘她还要叫小木一声表哥。 说到她这表哥本来就是个奇葩,为了‘逍遥’二字的封号,好好的郡王不做,非要自请降了爵位做逍遥侯,这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去做捕头也就没什么稀奇的。 而阮秋灵却是什么都好奇,包括夏锦他们以前生活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以及建作坊、开铺子的事,事无世细几乎都被她一一问了个遍,直到下人过来通传说午膳备妥了,两人才告一段落。 而慧敏却是不知在何时已经在两人的说话声中陷入黑甜的梦乡。 阮秋灵伸出食指轻轻戳戳她的面颊,而人家却似赶苍蝇似的随手挥开,又接着睡了,也亏得她睡功惊人在阮秋灵几翻骚扰下愣是能睡的深沉。 第193章 母子对峙 看得夏锦惊叹不已,这次反而是阮秋灵显得十分淡定,“我都习惯了,每次去淮阳王府找她都是这样,有时我话说一半她就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是气死人了,可是后来我也渐渐习惯了!” 夏锦到是瞬间恍然,也难怪秋灵总是叫她懒骨头呢,夏锦看着慧敏那样也十分好笑,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更懒的。 夏锦笑着问道,“那她平时也是这样吗?会不会饿到?” “不会,淮阳王府的人都知道,只要将膳食送到她房里自然就会醒过来!”阮秋灵没好气的白了榻上的人一眼,在她心中感情自己还不如一顿膳食。 “红袖,去吩咐一声将午膳就摆在这里了,王爷那你去支会一声,让王爷和小世子不用等了!”夏锦笑着吩咐完红袖才又转身听她抱怨。 “锦儿我和你说哦,这懒骨头平时很少出门的,最多年节时去宫里给太后、皇后请个安,平时想让她出门才是难上回难呢,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软磨硬泡也没能让她去阮府找我玩。今天我说找她来你这她二话没说过来了,你说她是不是太偏心了!” 说着又在慧敏那脸上狠狠戳了一记,只是看她小心避开指甲,以免划伤那白嫩的小脸,就知道这两人感情也是相当好的。 而夏锦这心思也是甜丝丝的,这京中或者说这异世,她夏锦真正意义上能称为闺中密友的也唯这二人而。 慧敏到是如同这阮秋灵所说一般,饭菜才上桌,这丫头便闻香而起,只是这一顿饭下来,夏锦也没闹明白这丫头究竟是醒着的,还是压根就没醒,睡梦中就将这午膳给解决了。 申时将近,阮秋灵便起身向夏锦告辞,看着天色不早夏锦想着也不便挽留。只是慧敏这驾式好像是叫不醒的了,若是让她俩就这样回去还真让人不太放心。 便让红袖驾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先送慧敏回淮阳王府,再送阮秋灵回阮家。 红袖刚把两人送回府才上了绣楼,便有下人过来传话,说晚膳备妥了,王爷请郡主移步到前厅用膳! “回王爷,就说小姐换身衣裳就来!”红袖一边给夏锦准备的衣裳,一边交待来传话的小丫头。 “是!”小丫头曲膝行礼行退下。 红袖拿了一件淡青色乍袖儒裙为夏锦换上,外罩一件同色轻纱,到是显提十分飘逸动人,最是和慧敏为她换的发髻相配不过。 夏锦看着也十分满意,只是看到这衣裳便想到这件衣裳还是路妈妈亲手为她缝的,便出声问道,“路妈妈最近在忙什么?” “王爷说以前府中没有女主子,这丫头仆妇少了点,府中近来新买了一批丫头,路妈妈正教导他们规矩礼仪!”红袖细心的给夏锦整理好衣衫,听到夏锦问话,抬头回道。 夏锦闻言点头,难怪她这几日总能在府中看到生面孔,本来每次都是大管家亲自来她这院中传话,现在也变成了小丫头,感情是府中进了新人了。 夏锦到前厅时,老摄政王和小木早已在坐,而宝儿却在回廊上与夏锦遇个正着,母了俩相携而来。 才进得厅里夏锦便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同,疑惑得看了老摄政王一眼,“师父,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牵着宝儿洗了手坐下来,才发现师父竟让人摆起了酒来,要知道老摄政王平时并不见得多好这口,也只是偶尔兴致高时邀小木小酌几杯,与夏锦和宝儿一起用膳时,到是少见摆酒的。 老摄政王拉过宝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夏锦也紧挨着宝儿坐下,才道,“是有高兴的事!” 挥手让丫头们下去,只留了管家一人伺侯才道,“安王府那么有消息了,我估摸着不出两日安王就会去找那老太婆去!” 夏锦闻言眼中骤亮,“师父,你说真的?这么快?”夏锦还是不太敢置信,本以为像太后那样的人,就算有秘幸也会捂的严严实实,怎么可以短时间内就能给她摸清楚呢。 老摄政王自斟自饮小酌了一杯,夏锦看他放下手中空杯,便执壶替他满上,催他快说。 老摄政王都她的表现十分满意,饮下杯中物才道,“这事还要谢谢小木,若不是他让人从皇后那里查,只怕也不会这么快有线索!” 这下更是让夏锦好奇不已,将目光转到小木身上,“木大哥,你是怎么想到的?” “太后和华贵妃同出华家,而一直以来华家之人都想华家能再出一位皇后,可是自皇兄立后以来却无人可憾动皇后地位,而我参加过几次宫宴,发现太后虽不喜皇后,但却不敢动她分毫,甚至还有几分忌惮她。 以那老妖婆的性子,若不是有把柄落在皇后手中,只怕早就想方设想要拉皇后下台,好捧自己娘家人为后了! 既然安王要查太后的秘密,好去和太后交换神药,那我便帮他一把;我与皇嫂也算有几分交情,让木梓带着信物过去,想必皇嫂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算不拿出底牌来,也会提供一丝线索才是!” 夏锦也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么快有结果,还是全赖皇后帮忙了,想着前些日子被太后招进宫,也是她及时着人为自己解围的,如此一想夏锦对皇后又多生出几分好感来。 摄政王府这只把酒言欢,就连夏锦也执杯浅酌。 而安王府里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安王紧紧捏着手中的信笺微微颤抖,这就是秦川为他查探到的关于那个人的全部私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查到的竟会是这样,想要不相信这信笺上写的是事实,可偏偏上面字字诛讥,言辞凿凿。 本来只想让人查一些那人见不得光的事,好以此要挟她换取神药,却没想到这一查下来偏偏自己也是那人见不得光的一部分。 “秦川,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安王闭目压下眼中的腥红,不等秦川回答接着道,“你知道怎么做!” 秦川闻言直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安王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做好这件事明日随我进宫吧!”安王留下这句话,转动轮椅便进了里间。 秦川一愣,随既反应过来,安王这话的意思是‘留下他这条命了’,当既半跪在地谢恩,“谢王爷!” 当第二日龙影传来消息说安王彼时已进入宫的消息时,夏锦并不诧异,因为前一晚小木已经和她说过安王都查到什么了? 看到那样的结果,安王竟能忍到第二日才进宫,安王忍功实可谓是非同凡响了。 寿和宫中,太后听到李公公报安王来给她请安时也十分诧异,他这幺子自从断脚那年便把自己给恨上了,这些年来甚少出王府,更别说进宫给自己请安了,就是适逢年节和千秋诞辰也没见到过他的身影。 唯一一次进宫还是上次隐护晋王进宫,如今一大早的却说要来给自己请安,太后能不诧异。 着人打发走这各宫妃嫔,才让人引着安王进入内室。 只是还未进门便被李公公给拦了下来,只见李公公赔着一张笑脸道,“王爷,这寿和宫是太后的寝宫,宫中规矩外男不得随意进出,王爷还是让老奴推您进去吧!” 说着李公公便要挤开安王身后的秦川,没承想却被秦川一掌挥了出去。 李公公这一跤跌的可不轻,主要是秦川在安王的示意下手根本就没手下留情。 一掌挥出去手中暗暗带着内劲,现在看着这摔得重了些,只是这内府已然重创,只怕接下来的日子有得他受的了。 这寿和宫的其他小太监看着总管摔在地上,立马赶着上前去扶,却被秦川推着安王的坐驾给拦了下来,只听安王冷声道,“不知死活的奴才,本王的行驾也是你能碰得的。若是再罗嗦一句小心你的狗命!” 躺在地上的人,看到安王眼中的厉色更是惊恐万分,这安王自从断腿之后脾气变得反复无常,更是暴戾蛮横,就算他现在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这寿和宫的总管太监,可终不过是个奴才,就算安王一怒之下要了自己的狗命,太后最多也不过斥责两句,端没有让自己的儿子给一个奴才抵命的道理。 想到这地上的人也不敢装佯了,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跪在安王的脚边,抡起巴掌便左右开攻的向自己的脸上煽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王爷恕罪!” 而王安却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抬手让秦川推他进去,这下再无人敢上前阻拦。 然这寿和宫门口发生的一幕,早有人分毫不差的汇报到太后那里,太后眼中戾气爆涨,胸中怒火中烧!气狠狠的绞着绢帕,心中一片怨毒。 这个不孝子,平日也不见来宫中请安,这一来就打自己的人,自己的颜面都快被他给扫光了,这是诚心来给自己添堵的吗?明明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呆在家里还出来丢人现眼,真是丧气! 太后的脸极度扭曲,恨不得在安王刚生下来时就掐死他,省得他现在给自己找气受,要说这太后还真是有点先知的潜力,这还没见着安王的面呢就知道他是来给自己找气受的了。 秦川推着安王而来,一路之上宫人无不战战兢兢,纷纷避让,更有甚者敛气屏息,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点声响,惹恼了安王。 安王这一通十马威后,这进入太后的宫殿到是顺畅多了,看着太后身边的红人,安王照打不误,谁又还敢再拦着。 母子二人对坐在大殿之上,安王缓缓抬头看向这偌大的宫殿上,那坐在上首凤椅之上的人,明明都已经是年过四十的老女人了,偏偏穿着一身玫瑰色宫装,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妖艳、风骚。 他有多少年没仔仔细细看过这个女人了,着那一身狐媚之气只怕成天勾搭男人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和心思去管他这么个残废的儿子。 他竟然还曾渴望着从这个女人那里获得一点点的母爱和温情,真真是可笑之极。勾起一丝嘲讽的孤度,安王微微冲着太后颔首,“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千岁,还请母后恕儿臣身子不便,不能给母后行大礼了!” 太后看着那个仰靠在椅背之上,双手十指交握放在大腿上,说是给她请安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的儿子,是暗暗的恨得牙痒痒,这是这面上还不得不摆出一张慈母般的面容。 若不是大儿子告诉她,她还不知这个早被她弃之为敝屣般的小儿子,竟然长本事了!这数年不见,他竟然在府中眷养起死士来。 原以为他也不过是个废物,应该早在府中自怨自艾,坐吃等死而已,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安王的双腿,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若不是个残废自己还真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只可异这双腿残了,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是个空有王爷名号的废物罢了,不过长子晋王到是有一点说得不错,他既然手上有这些筹码,何不善加利用,若是有他助晋王的完成大业,岂不是如虎添翼! 太后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和善,早把打伤她的下人的事抛诸脑后,一个太监如何能和她儿子的大业相比,就连安王对她不敬之事,她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看不见。 “我儿不必多礼,多日不见我儿可安好!今日怎么想到到母后这来请安来了,快快上前让母后看看我儿近日可是消瘦了!”太后几句话可是说的温情脉脉,若是以前的安王只怕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早就投奔到太后的怀中,享受这难得的母爱了。 只是此时安王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太后大演温情戏码,仍是不动如山,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母后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怨恨和漠视呢,还每次只要她露出那么一丁点的温情时,便如飞蛾扑火般的向她扑去,想想自己这些年可还真是眼瞎啊! 第194章 母子对峙续 太后等了许久不见安王进前,这才仔细打量着安王的神色,看着安王脸上那明显的鄙夷之色,太后眉头稍稍拧起,又很快松开,心中暗忖,安王这是何意,如何如她想像中的大不相同,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可是很喜欢粘她的,现在为何会如此看她? 有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以往就算自己再不喜欢他,对他非打既骂他也没露出过这种眼神,通常是躲在暗处独自伤心落泪,事情过了之后不用多久又会主动粘上来。 更甚者当年她要这孩子过继到老摄政王府为长子的大业铺路,他虽是百般不愿,但最后不是也同意了吗? 太后终于是感觉到安王今日有点不对劲了,就在这当口安王却开口了,笑言道,“儿臣的身子挺好,劳母后挂念儿臣实在过意不去!” 安王这般客气有礼、又带着一丝疏离之意,更让太后觉得不妥,而在此时安王却挥手让众宫人退下,“本王有要事与母后相商,尔等且先退下!” 太后眉头拧得更深,心中十分不愉,这小子胆子到是越来越大了,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越过她直接命令起她宫里的来了。只是想想晋王曾经劝诫她的话,暗暗压下胸中怒火。 晋王说得对,就算自己心中再不喜,也要演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安王能在这几年之间,不动声色的在安王府方寸之地,训养大批死士,甚至无人查察,可见他也是个有本事,这样的人在大业未成之前当然要好好拉拢、利用。 待到晋王坐上龙椅,到时是随便给他一块封地将他赶得远远的,还是圈禁在安王府内,眼不见心不凡还不都看自己的意思。 看着还有几分迟疑的下人,太后厉声道,“没听懂安王的意思吗?还不都给哀家滚!” 太后大发凤威谁还敢不违令不遵,不肖片刻,这大殿上的人退得一干二净。 只留安王、太后,以及安王身后稳打不动的秦川,太后拧眉看向安王身后之人。 “为何他不退下?”太后纤指遥指秦川,话语中隐含杀意。 “母后搞错了,他可是儿臣的腿,您见过让自己的腿退下去的吗?还是母后要给儿臣示范一次看看!”安王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在外人面前还保留的几丝客气之意。 言语之间更是极尽嘲讽之能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当初太后棋着一着,害他断腿多年的怨恨之情。 太后也是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但终是气不过厉声喝道,“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哀家是你的母后,有你这么和母后说话的吗?” “母后?呵呵……太后娘娘,您还真敢说?你真的敢肯定本王是先帝的龙种吗?”安王一年不屑的看着太后,母后?母狗还差不多。 堂堂一国之母的太后,她又与随时撅起屁股等着公狗上的母狗有什么不同,多看她一眼都令人作呕! 太后惊恐的从凤椅上站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个能被称之为他儿子的人,不敢确定他是知道多少,“大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她才知道刚刚安王为何要将宫人全都赶了出去了!刚刚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全都难逃一死,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她却除了一脸嘲讽之色,什么也没看到。 而安王身后那人却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神色丝毫不动,如此,太后心中更是难安! 然安王去抬手让秦川推着他一步步向着凤座而去,而太后身后便是也向征着后宫无上权位的凤座,此时却拦在她身后让退无可退。 轮椅在太后身前三步的位置停下,安王抬头看向那个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太后怕什么?本王当然惜命,不然何故让这寿和宫的人都退下去呢,只是和本王这条残命相比,太后的命就值钱多了,若是有太后为本王陪葬本王就是不要这条命了又如何,太后您说是不是?” 安王越说这面部表情越是狰狞,活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他每说一句太后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你说要是先帝知道,你给他带了这么多顶的绿帽子,会不会气得不肯转世,而在奈何桥边等着找你算账呢?或者是夜深人静之时先帝就站在你的凤榻边上瞪着你呢!” 安王紧盯着太后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双唇一张一合,逐字逐句缓缓吞出这诛心的话语,吓的太后双腿发软,禁跌坐在凤座之上。 “你、你胡说,本宫何时做过对不起先帝的事了,休、休要信口雌黄?”太后惊疑不定的看着安王,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但却知道这种事不能认,一旦认了便是万劫不复! 她实在搞懂安王究竟想做什么?这种事若是说破了对他有什么好外,他这是要来报复自己的吗? “哼哼……”安王冷笑嗤鼻,“太后何必嘴硬,本王是不是信口雌黄,太后看看这个不就知道了吗?”安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丢到太后脸上,完全没有丝毫敬意可言。 然太后现在已经顾不上追究他失礼之事了,捡起掉落在地的信笺快速打开,她要看看这信笺上究竟写了什么?她不相信有人会知道那些事,明明她都处理干净了,不会还有人知道。 不对,还有一人知情,那人手上就有自己的把柄,不,那是她的护身符,而她与安王不可能有交集,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安王的。 太后哆哆嗦嗦的打开信笺,脸色从惊到惧,再到一丝丝的绝望慢慢爬上心头,不是她,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这信笺上的内容几乎将她一生的秘密全都写在上面,甚至连一些她都快忘记的事也写得一清二楚。 太后一脸颓色,不可置信这一切竟然都被她这残废的儿子给挖了出来,竟然拿着这些东西来要挟自己,这信笺上记载的每一件事都够她死上一千次的。 但是能在凤位上坐这么多年的人,这心计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了,缓了半晌也稍洗脸冷静了下来,不复刚刚那么慌乱,“安王你究竟想做什么?要知道哀家若是难逃一死,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本王不过是个残废之人,一条残命如何比得上太后的凤命值钱?本王也不想干什么?就是这残废的日子本王过够了!”安王低头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脚,继而抬手拍拍身下的轮椅道。 就在太后还弄不清安王究竟何意之时! 只见安王突然抬起头,眼中一片狠厉之色直逼太后道,“若是本王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下半辈子都要靠这轮椅行走,倒不如早死早投胎,来生也好换一副好身子,更何况还有太后为本王陪葬,本王这辈子也算值了,太后您说是也不是?” 太后被他看得全身冒着冷汗,但她也稍稍明白了一些,安王是为了他那残脚来的,“你究竟想要什么?太医都说你那条腿无药可医了,哀家有什么办法让你站起来?” “太后真是太谦虚了,若是当年太后能大方一点,本王也不至于残废这么多年吧!”安王想起当日神医为他诊断之时所说过的话,心就不禁揪疼起来。 这个女人是他的娘亲,在她眼里自己竟不如一株药草,若是当年她肯舍得一片血莲花瓣自己何至于如今这般模样。 今日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要到这血莲,他要重新站起来,让这个女人看看,他从来就不是废物,甚至比她那引以为傲的儿子更加优秀。 太后手中紧紧攥着刚刚安王仍给她的信笺,他果然还是知道了,可他不过是个没有用的杂种,她凭什么要为他浪费灵药,他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不过是她一生抹不去的耻辱而已。 她恨不得他早死,若不是碍于想要保住荣华富贵还要依仗那人,在他刚生下来那会儿,她就会亲手插死他,决不会还让他活在这世上,提醒着自己当初所受过的屈辱。 等到长子大业得成,她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那人,到是就是眼前之人也是留不得的,他知道的太多了! 哼、哼……只怕那人还不知道只有这个废物才是他的儿子,而晋王根本就是她与心爱之人的孩子。 太后凝眉看向安王,脸上略显狰狞之色,就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可是却被安王看得个清清楚楚。 “怎么?太后难不成是在后悔没有在本王降生之时就杀了本王?”太后惊惧的看像安王,慌张的样子分明就是应证了安王的猜测。 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便不会再有感觉了,可是为何看到她那一脸惊慌失措,被自己猜中心事的表情时,仍还会感到它痛的无法呼吸。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痛的感觉,安王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现在才想杀本王是不是有点晚了呢?我劝太后还是乖乖交出本王想要的东西为好!” 看着太后气得牙痒痒却又畏惧的模样,安王心中觉得可真不是一般的解气,“只要本王能治好这腿,本王还是很惜命的,自然不会把太后的秘密泄露出去,若是太后想让本王一辈子坐在这轮椅之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本王也不介意拖你一起下地狱!” 太后被安王这眼中的怨毒深深的震慑到了,一时之间竟真的以为这安王便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你、要什么?” “太后何必明知故问!本王要什么?太后心中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事已至此,这个女人竟还在自己面前装蒜! “哀家不知,还请安王言明!”那东西他们还有大用,如何能轻易给他,其实太后也是报着一丝侥幸,希望安王说的不是那物。 可是太后注定是要失望的,只见安王红唇轻启,“血莲,本王要血莲!” 好似是怕太后听不清,或是怕她反悔似的,安王重重的一再强调。 “安王是不是误听了什么流言,哀家这里哪有什么血莲,天山雪莲到是有两朵,不若就都赏给安王吧!”说着作势就要叫人。 “先帝在世时,曾有一年番邦进贡一株奇药入宫,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你用执掌六宫之权逼先帝将灵药赏替于你,之后便一直深藏在你这寿和宫中,就连先帝大限之日,有太医建议取灵药为先帝续命,却被你命人偷偷诛杀那名太医,你以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当年却被本王撞个正着。” 安王不紧不慢的一袭话,不仅止了太后叫人的话头,更让她脸色大变,太后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事,而自己手中有血莲之事,他也根本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在更早之前已经获悉。 她现在也终于是明白了,安王刚刚拿出来给她看的东西,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她这儿子对她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和自己换得灵药,竟然如此大费周张的来调查自己,今日安王明显是有备而来,看来自己就是想不给也不成了! 也罢,给他一片莲瓣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才是,太后沉声道,“你等着我给你取一片过来!” “呵呵……母后何故这么小气,一片?若是当年儿臣这双腿刚废之时一片或许足矣,不过……”安王看向太后眼中满是不屑,这‘母后’二字也是叫的极尽嘲讽之意,“现在,还请母后把整只血莲都送给儿臣吧!待儿臣他日医好双腿一定对母后感恩带德的!” “你别太过份,血莲一片足矣生死人、肉白骨,治你一双腿绰绰有余!”太后听到安王竟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整只血莲,不禁勃然大怒,她自己都未曾舍得服用,又怎么甘心全部送人。 “太后还是想想再说的好,也不知道那人若是知道晋王王兄并非他的儿子时,还会不会尽心尽力的助他完成大业呢?” 太后听了此言一时之间更是肝胆俱裂,他、他怎么会连这件事也知道? 太后看向安王的眼神,更加深沉了几分,若说她刚刚只是动了杀他的念头,而此时她也已经是决心不能留他在这世上了,谁敢阻碍她儿子的大业都必须死,哪怕那人是她的另一个儿子。 “哀家可以给你血莲,但是你要记得,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半句,哀家死,你也别想独活!”太后说完便也不再看安王的脸色,起身转入自己的寝宫之内。 只是,就在她快步入内间之时去听安王在身后道,“太后可千万不要糊弄本王,本王府中有神医为本王辨药,若是太后所给的神药有假,本王不敢保证一怒之下,本王会不会管不住自己的嘴!” 太后闻言气的脚步不稳,趔趄一下差点没摔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太后冷哼一声,甩袖步入内间,过来半晌才捧了一个玉盒出来。 “拿去,哀家希望今日你说过的话,出了这殿门就给哀家烂在肚子里!” 安王接过玉盘,听了太后的话他也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打开玉盒,见里面只有半只血莲之时,脸上嘲讽之意更为明显,“太后莫不是耳背,本王安的是整只血莲,太后却只给半只是何意,难道是让本王将今日之事说一半留一半不成?” “安王也别太过份了,这血莲的功效安王也是清楚了,一片莲瓣便能救活一个将死之人,半只血莲就已经够安王用的了,再多本宫也是没有了?”太后气得咬牙切齿,半只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休想再从她这里再拿走分毫。 “没有?是舍不得了吧,难不成王兄的大业在你心中也只值半只血莲不成?”安王却是不信,虽然他拿到的血莲比神匹说的多得多,但是没有莲蕊光有血莲的花瓣根本无用,莲蕊才是重中之重的药引。 “罢了,既然太后舍不得,本王也不勉强,但是太后就算要给本王半只也要给全了不是,还请太后将那半只莲蕊也给本王拿来吧!”安王闲闲的将玉盒拿在手中把玩,直勾勾的盯着太后让她再取半只莲蕊过来。 太后为之气结,但是看着安王那不拿到莲蕊便誓不罢休的模样,终还是气哼哼的回屋又取了一只玉盒过来,安王看着手中之物,才满意的将两只玉盒收进怀中。 “如此,便多谢太后恩赏,本王不会忘记太后大恩的!”安王轻轻催动轮椅,“秦川我们走吧!” 安王身后之人自始至终也未看太后一眼,听到安王的命令,轻声应是,转动轮椅推着安王便往外走,甚至没有给太后见礼! 目送两人离开,太后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跌座在凤座之上,一掌狠狠击在椅臂的凤首之上,只见凤首微震动,太后身下的凤椅缓缓向右平行移动,凤座之后竟然隐藏了个仅容一人出入的暗门。 只怕是谁也不会想到,这凤座之后竟另有玄机,藏有暗室,太后侧首看向身后的暗门,压着一腔怒意道,“出来吧!” 只见那暗室的门从里面被人缓缓的打开,一位年过不惑中年男子从里面步了出来,一身紫衣衬托出此人高大挺拨的身姿,星眉朗目,若不是两鬓斑白还真难看出他的年纪,虽说上了年纪但不难看出此人年轻之时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那人款步走来,一双美目深深盯着凤座之上的太后,眼中情意款款流动;只是此时凤座上的人却是一腔怒意难消,难免少了些谈情说爱的心思。 那人来到太后身前,一把将凤座之上太后拉进自己怀中,身形一转自己坐在了凤椅之上,而太后却被他搂着坐在自己腿上,靠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之上。 “狼,你可是听到了,那个小孽种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来要挟哀家!”太后侧坐在那人腿上,不安份的摆动着臀部,摩擦着那人壮实的双腿。 直到听到那人咕咙一声吞口水的声音,才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 “你要我怎么做?”这么多年了,他也算是驭女无数之人,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身上这个勾人的妖精。 “狼,替我杀了他!”太后眼中森森杀意,就是她身下之人很难相信她的心肠竟会冷硬到如此地步,她开口要人杀了她的亲生儿子,稍稍推开点距离,狼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确定?那可是你儿子?” 太后缓缓点头,眼中厉色不减,安王不除她于心难安! 狼眼中一丝失望之色闪过,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人,终究是埋没在这深宫之中,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现在竟连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得了手。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碍了她的道,她是不是也要让人杀了自己。 身下人的长久沉默终于让太后察觉到不对劲,看着她脸上稍显冷色,太后心中暗叹不好,转身轻捧他的脸,在他的薄唇上印下轻柔一吻,感到身下来不再那么冷硬。 才盯着他的双眼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吗?若是让那人知道晋王不是他的儿子,他能尽心尽力扶持他成就大业吗?况且如今的形式你又不是不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他改了主意想扶持安王,那哀家和咱们的儿子都难逃一死!” 太后说着眼中隐隐有丝湿意,装模作样的拿起丝帕按按眼角,果然看到身下的人眼中有了松动之意,才接着开口道。 “你难道不想和哀家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只有咱们的儿子当了皇帝,咱们才可以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会随时会没命!哀家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啊?我们都偷偷摸摸的一辈子了,你不想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吗? 只要晋王登基为帝,我可以借口住到皇家别苑里去,到时只有我们,可以过着寻常夫妻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就算被人发现也不怕,我们的儿子可是皇帝,谁敢非议什么!”太后畅想着她的美好未来,但是却见狼反应平平,一怒之下作势要从狼的腿上下来,却被狼一把抓住手腕,重新搂回怀中。 看着乖巧的倚在怀中的人,狼何偿不知她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若是她不是早就抛却了所谓的良知,又如何能在这深宫之中活将下来,甚到爬上高位。 下巴抵在心上人的头顶之上,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唉……就算知道现在的她心如蛇蝎,心狠手辣那又如何?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也甘愿为她赴死的吗?杀个人又如何? “我去去就回!等我!” 狼抱着太后站起身来,转身将心上人放回凤座之上,才走回暗门边。 手不知碰触到哪里,机关启动、暗门缓缓合上,凤座也慢慢的恢复原状,好似那人就像是幻像一般,从来就不曾来过。 看着身下的凤椅,太后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只有晋王坐上皇位,她才会是真真正正的太后,母仪天下,谁胆敢阻碍她儿子的大业,都必须死! 安王怀揣神药离宫,然心情却不见得有多好,若是在他断腿之后,太后能对他多一丝如同一个正常母亲会给孩子的母爱,或许他会宁愿一辈子站不起来,也不会去要挟自己的母亲。 可惜这辈子他唯一享受过的温情便是太后让他过继到摄政王府之时,他还真不知要不要感谢摄政王那老东西,若不是他自己只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在那个女人心中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若说不恨又怎么可能,那个生下他,却不曾爱过她的女人,若不是她,自己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可是再恨那个女人到底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亲娘,终是抵不过那心中那一丝的孺慕之情。 今日之事就权当是个了结吧,怨也怨了,怒也怒了,只怕今日自己的一翻话,要让她久久不能安枕了吧,就这么算了吧,以后谁也不欠谁了! 秦川推着安王出了宫门,安王府的马车便在宫门外侯着,秦川微微使力将安王连人带椅送进车里,然安王终究是忍不住撩起车帘,再看了一眼寿和宫的方向。 心中暗道,‘今日之后你我母子情份已尽,以后便当个陌路人吧,望各自珍重!’ 今日之事或许是让他真的看透了,也伤透了,既然他本不是这皇家之人,那等到他医好双腿之日便纵情于山水之间,当个闲散王爷,远离这皇家纷争便是最好不过的! 安王最后再看一眼,才放下车帘道,“秦川,走吧!” 车帘缓缓落下阻断了他的视线,也阻断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最后一丝孺慕之情! 马车缓缓前行,没曾想一大早就入宫,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竟到了日中之时。 怀中揣着的是他对未来希望,他这一颗心也渐渐跟着飞扬起来,想着神医说过只要有这血莲入药、莲蕊做引便能为他重塑筋脉,让他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如今有神药在手,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这身下的轮椅,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吗? 从皇宫一路行来,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正值午膳之时,这街边的酒楼到是最热闹的所在,这从皇宫到安王府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这才走了近一半的道,安王已觉腹中空空,再加上今天兴致颇高,只听安王喝道,“停车!” “驭!”车夫敢紧勒停车马,“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饿了,你去酒楼买点吃食来!要上两壶好酒!”随声一锭银子从马车中飞入车夫怀中。 “是!”车夫领命拿着银子便向酒楼中走去。 只是他们没能等来车夫的吃食,却等来了一大批的黑衣人从天而降,二话不说便向马车袭来,为首之人一身紫衣,黑巾蒙面,只能从斑白的两鬓看出不再年轻。 路上行人看到这架式竟纷纷奔走躲避,不出一柱香功夫,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无人敢伸头探看,就连帮忙报官的人也没有。 来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人,一拥而上将车上安王和护在车边秦川团团围住,秦川的功夫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然这二十人却也不遑多让,虽说他们功夫或许不如秦川,但是胜在他们之间配合默契。 秦川一时之间也无法击败他们,而更让他忧心的还是那一直未曾出手的紫衣人。 眼看着在这样下去还不等紫衣人出手自己就要被这些人耗尽体力,最终死在他们的剑下,然说是迟那是快秦川背后突然空门大开,只见一人持剑狠狠刺入秦川左肩之上。 还不等那人得意之时,却有一柄利剑穿肠而入,秦川右手执剑,反手将利剑送入身快速送进那人腹中,狠狠转了一圈,生生绞烂了那人肚肠,再拨剑挡上前面袭来的攻击,如此也不过短短一瞬,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可见出剑之快,手法之准! 本就是故意志的破甚,本就意欲挨上一剑,破了他们的阵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丝生路,本就是放手一搏,没想到果然有人上当。黑衣人本来配合默契,本以为此次刺杀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但见同伴被杀后难免会有一些慌乱,眼见阵形已乱,秦川趁胜追究击,不过弹指之间又有两人倒下,不出一盏茶功夫秦川又连续斩杀数人,这才渐渐缓了眼前的压力。 但是秦川仍是不敢放松,那紫衣人看着属下被杀,似是在他意料之中,竟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可见他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风中的血腥味渐浓,秦川斩杀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手执长剑戒备着眼前之人,“你是何人?我家王爷一向深居简出,不曾得罪过阁下,阁下为何要赶尽杀绝!” 秦川说出此话时明显已经气息不稳,刚刚一场恶战已让他的体力消耗怠尽,他现在已经是强驽之末,只希望还能拖上些时辰,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没有一丝风声传出去,相信皇城禁卫军,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紫衣人何偿不知他的心思,如何会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瞬息之间已瞬移到秦川面前,还不待秦川有所反应,便一掌轻轻拍在他的胸前,看似轻柔的一掌,却将一个八尺男儿拍出数丈开外,撞上身后的砖墙才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无人阻挡在车前,紫衣人伸手捏住车厢,随手一掀这车厢便被抛出甚远,那人不等安王有所动作,右手狠狠扣住安王咽喉让他动弹不得。 左手伸进安王怀中一阵摸索,直至摸出两只玉盒,看到盒中之物俱在,紫衣人渐渐收紧右手,眼中狰狞之色俱现,就在安王心知自己难逃一死放弃无谓的挣扎之时,一抹剑影闪过直袭紫衣人而来。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杀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来人厉喝,手中的剑却一剑快过一剑直奔紫衣人而来。 紫衣人暗暗心惊,没想到京中还有如此高手,当他看到来人一身禁卫军官服之时更觉不妙,而此时马车之上的安王却也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有更多的禁卫军赶来只怕到时自己也难已走脱,紫衣人虚晃一招,在来人返身防守之际飞身上了屋顶向西奔去。 看清紫衣人遁走的方向,来人催动一支响箭升空,直到看到西边传来相同的暗号,才勾起缓缓勾起唇角,静待禁卫军的到来。 而紫衣人遁走之后,这皇宫是不能回的,只能一路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走,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捕蝉的螳螂早就被黄雀盯上,甚至是设好的陷井。 紫衣人飞身上了屋顶狂奔了半刻钟后,才知身后之人没有追来,正当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之际,却突然脚下打滑,身子摇摇欲坠,然高手就是高手,很快便反应过来,瞬间腾挪到另一片屋脊之上,只可惜这次就没刚刚那么幸运了。 因着他刚刚慌乱之中脚下的力道比平常重了此许,哪知这片屋顶比刚刚那块还要滑溜,在他还来不急换气之时,便掉进院中,被一张大网网个正着。 本来一张破网他还真的不必惧怕,可是就在他运气准备脱网而出时,却觉得头晕目炫,身子酸软无力,这下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着了有心人的道了。 好在这药只是让人身子不听使唤但是这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紫衣人匍匐在地,眼着着一侧厢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男一女相携而出,只见那男子笑言道,“锦儿,谁说这鱼网只有放在水中才能捕得着鱼的,你瞧,我这放在院中的网,不是照样也有鱼儿往里钻吗?” 那人手执纸扇,轻轻敲击着左手掌心,一脸的嘻笑颜开,好似真的是为捕着了鱼儿高兴。 夏锦也是手执团扇掩唇轻笑,小木早先说要带自己来这里捕鱼,她还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想到原来真是来捕鱼的,“只是不知这条大鱼他是有什么用?” 只见那人向空中打了个响指,便见院子四周涌现出数位一身黑衣黑巾的蒙面人,其中一人在他面蹲下,如同他从安王怀中摸走玉盒一般也从他身上取走玉盒。 小木接进玉盒,淡淡的吩咐道,“穿了琵琶骨,关到刑室严加审问!” 而网中之人却连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就被带了下去。 小木将手中的玉盒交给夏锦,牵着她的小手到屋中坐定,才道,“她打开看看!” 夏锦疑惑的看了小木一眼,他如此大费周张又是在让人的屋顶抹油,又是在院中洒网的究竟搞什么明堂? 但终究还是依了他的意思缓缓打开两只玉盒,盒中如鲜血一般的颜色刺疼了她的双眼,泪水不禁在眼中打着转。 她仍是不敢置信,抬手抹去欲滚出眼眶的泪珠,她怕咸涩的眼泪会影响到盒中的物什,抬头看向小木,她需要他给她肯定的答复。 只见小木温柔的笑颜,冲她肯定的点点头,夏锦终是笑了出来,本就泪眼未干,只笑着笑着,又是泪流满面,其实夏锦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木抬起衣袖细心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深情的看着她道,“锦儿,我以此为聘,娶你为妻好不好?” 不要怪他趁人之危,只是他已经等了很久,不想再等待下去了而已。而此时却是最好不过的契机。 夏锦一愣不禁看向他的双眼,只是渐渐的再也架不住他眼中的深情,微微红了脸,羞涩的点点头,“嗯,等宝儿的毒解了,你便到摄政王府提亲吧!”说完只见她那小脸比盒中之物还要红艳,就连那脖颈也染上了层以绯色! 本以为至少还要软磨硬泡一番的小木,没想到夏锦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惊喜来得太快,这下知是要哭还是要笑、激动的不得了的人换成了小木。 只见他忽而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屋中转着圈,口中还念念有词,“我要成亲了、我要成亲了、我要和锦儿成亲了!”最终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锦儿答应我的求亲了……” 声音之大,只怕方圆几里都能听见,吓得夏锦赶紧捂住他的嘴,嗔怪道,“瞎嚷嚷什么?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还好为了抓紫衣人这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被下了晕睡的药了,不然只怕有人找上门投诉扰邻了。 而还在屋外待命的暗卫,无不纷纷侧目,听到小木的话后又统统掩唇窃笑不已,不过这主子也算是终于报得美人归了。 “怕什么?这可是喜事,谁要笑让他笑去好了!”小木一脸无赖之色,围着夏锦道,“锦儿,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啊!” 见夏锦没有理他还欲再说,只见夏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这种事也会信口胡说!” 听到夏锦的话小木又是一脸傻笑,“我就知道锦儿最好了,我这就回去让娘亲准备提亲之事!” 第195章 宝儿解毒 “不忙!”眼看小木说风就是雨的,夏锦赶紧给他拦了下来,“这里的事还没解决完,何况都答应你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吧!” 夏锦说完睇了小木一眼,脸上又是染上了一层绯色! 然小木早已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一脸茫然的看着夏锦,“锦儿,这莲蕊已经拿到了还有什么事没办完的,虽然只有半只,但是皇叔祖也说过这莲蕊甚毒,只需一点作药引就可以了啊?” “安王那里你是怎么安排的?”夏锦好意提点他一下。 小木这才恍然,击掌叫进一名暗卫,轻声吩咐道,“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只见那人应声而出,不过片刻便捧着一只玉盒进来,乍看之下与夏锦手中之物颇为相似,只见小木随手打开手中玉盒放在桌上,里面所盛之物竟让夏锦惊奇不已,“这……怎么会?” 夏锦指着那玉盒中的一只完整的血莲惊叹,稍作细想夏锦马上惊觉不对,若是小木手中早有血莲,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 见夏锦已经反应过来,小木眼中也多了点欣赏之意,不愧是他的锦儿,果然不同一般,指着盒中的血莲道,“这是我根据皇叔祖的描述做出来的,怎么样?像吧?” 小木那一脸的邀赏之色十分明显,然夏锦也没让他失望的点点头,问道,“你想怎么做?” 小木神秘一笑,将那只假得血莲一分为二,将原本真的的血莲和莲蕊从安王的玉盒中取出,把那假的放进去,交给刚刚进来之人道,“送给沈将军,他会知道怎么做?”说着又真的血莲之上取下一片莲瓣递了过去,“把这个给龙影,让他想办法送到神医手中!” 那人接过两样东西,闪身出了房间,独留下夏锦和小木二人。 夏锦大概能猜到小木想做什么!当初是她说要先治好安王的双腿,再让他偿偿重燃希望,再到绝望的滋味,不用说那血莲自然是让郎中给安王治腿的。 但她不太明白的是,“你把假血莲送给沈慕之做什么?” “若不是沈慕之相救,安王只怕此时早已成了紫衣人的刀下之鬼了,这血莲当然要借他之手物归原主了!”小木说得云淡风轻,一场杀戮就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夏锦听到他这样说,也能明白些许,原来这场戏中还有沈慕之的一幕戏在,说到刺杀安王之事,夏锦不免有所疑惑,“你是怎么算准有人会刺杀安王,还算准了那人逃跑的方向让人设局在这里等。” 小木一摸鬓角的发丝,慢条斯理的道,“我哪里能掐会算,能猜到这此,不过是……”说到这里小木的声音轻了下去,几乎察不可闻,夏锦不禁侧耳倾听,身子不自觉的向他靠去。 薄唇轻启,夏锦隐隐听道,“我在寿和宫有人”几个字,听得不甚直切,到是夏锦整个人几乎都偎在他的怀中。这点到是让小木十分受用。 夏锦幕得坐直身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小木,这家伙究竟有多大胆子,竟敢在宫里安插人手,而且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两人这说话功夫,流云山庄的暗卫早已直奔安王出事的地方而去。 闻训赶来的禁卫军早已是将现场围了起来,而其中不乏有华家的亲信,看到出事之人是安王时,偷偷溜走向他们的主子报信去了。 “沈统领,这是刚刚从那刺客身上掉下来的!”只见一身穿禁卫军官服的青年,手捧玉盒恭敬的递到沈慕之面前,借着玉盒的遮掩悄悄的给他打了个只有两人才懂的手势。 然正当此时安王和秦川也是悠悠转醒,安王看着沈慕之手中的玉盒十分激动,只是几经偿试也只能发出一丝‘咿咿呀呀’的声音。 身下的轮椅在他过份激动下,摇摇晃晃的就要从那辆破败不堪的马车上滑了下来,还好身边的禁卫军眼急手快一把稳住了轮椅,否则这一下摔了下来,只怕是要伤上加伤了。 安王一手抚着脖颈之上,心知这喉咙怕是刚刚被那紫衣人给捏坏了,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拿回那玉盒才成,只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禁卫军扶着秦川慢慢走来,只是他伤的太重,行动缓慢,安王看到他脸上不禁大放光彩,用手指着沈慕之手上的玉盒示意秦川看过去。 一看之下秦川也是明白了安王的意思,就着禁卫军的搀扶拱手向沈慕之道,“这位将军,将军手中的玉盒乃是太后赏赐给我家王爷之物,我家王爷十分感谢将军援手之恩,但还请大人能将玉盒奉还!” 沈慕之作势要将玉盒奉还,却听刚刚将玉盒交予他那人开口劝阻道,“统领不可,这玉盒可是从紫衣人身上掉下来的,可是要作为呈堂证物送到刑部的!” 这下安王和秦川更为着急了,若是这东西落入刑部,多半会被太后命人索了去,自己再想拿回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位将军,此物确是太后赏给我家王爷的,将军若是不信大可托人去寿和宫问一下便是,还请将军将这两只玉盒还给我家王爷!”秦川言语之中更加几分焦灼之意。 沈慕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将玉盒递了过去,身边人再欲阻拦,只见他抬手道,“不必再说,刚刚我是亲眼看到紫衣人从安王怀中搜走的玉盒,此时物归原主,并无不妥!” 见统领都如此说了,底下之人也不敢再强行阻挠,只是脸上愤愤之情,到是能看出多有不满。 秦川感激的看了沈慕之一眼,“多谢将军,安王府定不忘将军今日援手之恩!” 听了此话沈慕之也不作多言,看着连奔带跑赶过来的府尹与身边人交待两句便转身就走,此事既然有人接手,他的任务也已完全,实在也没留下去的必要,难道还真等着别人来感激你不成,再说他们的感激他也不屑要。 看着沈慕之转身就走,秦川还欲再说什么,却被安王抬手拦住,此人他还认识,当年名噪一时的骠骑将军,曾因通敌判国之罪下了天牢,最终却只被判个秋后处决。 后经几番几折,又因试药之事免了死罪,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可是老摄政王府小世子的养母凤鸾郡主之人,先不论他今日之举是有意还是无心,自己都必需多回防范还是少与其打交道的好! 夏锦和小木回到摄政王府时,只见老摄政王在外厅中有如那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听到有人通传说郡主和侯爷回来了,忙不跌的就要往外跑。 差点于刚进门的夏锦撞个正着,还好小木眼急手快一把搂着夏锦足尖轻点,向后掠出数丈,而老摄政王就没他们那么幸运了,他这一着急连轻功都给忘了。 当眼看着就要撞上夏锦时连忙刹住脚步,但这身子却由于惯性向前栽去,他这一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还好他老人家也是练过的,一把握住门框才稳住身子。 老摄政王这才站稳身子,也顾不上去责问小木差点害他老人家摔倒之事,直勾勾的盯着夏锦问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夏锦被问的一愣,回过身子去看小木,只见小木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玉盒,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只有自己不知小木的计划啊。 小木将玉盒递给夏锦示意她亲手交给老摄政王,夏锦微微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玉盒,十分慎重的捧到老摄政王面前,“师父,你看看这里的是不是血莲蕊?” 老摄政王接过玉盒,缓缓打开只见里面三瓣血红的莲瓣静静的躺在玉盒之中,而被莲瓣包围在当中的正是那半只莲蕊,老摄政王一脸欣喜之色。 老摄政王捧着玉盒走进外厅,取了桌上一只茶杯倒了一点清水于其中,又从随身的荷包之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在莲蕊之上挑了一点点,放在杯中涮过,只见银针瞬间便变成通体乌黑之色,而杯中之水却是如鲜血一般红艳。 夏锦抬头看向老摄政王,脸上难免紧张之色,“师父,这药是真的吧?” 看到老摄政王郑重的点点头,夏锦和小木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舒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然老摄政王却并没有松口气,却是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夏锦也发现师父神色不对,赶忙问道,“师父,可有什么不妥?” 老摄政王摆摆手道,“这蕊莲比我预计的毒性更巨,我怕以宝儿现在的身子会抵不住这两种毒素在体内抗衡,若是他自己撑不过去……唉……” 老摄政王眼中满含担忧,沉吟了半晌才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着便收起玉盒步出外厅,只是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就在夏锦不明所以之时,听他吩咐道,“把这杯子挖个深坑埋了吧!让沈清风过来一趟,解毒之事我再与他探讨一下!” 夏锦点头一一应下,老摄政王才再次举步走了出去。 夏锦看着天色还早,便打发红袖驾车去了荣威将军府,而沈清风一听夏锦是因宝儿解毒之事过来找他,二话不说便随红袖直奔摄政王府而来。 而安王回到府中便立刻命人传了神医过来,一来他和秦川都受了伤需要医治,另外他还是不太放心想让这神医看看玉盒中的血莲可是真的。 必定这玉盒经手过的两人,他一人也不相信,还是让神医确认过他才能放心。 朗中被人带到王府主院之中,先给安王把了脉才道,“王爷是伤了咽喉,索性没伤及根本,只需静养几天吃上几幅药便可无碍,只是这几日切忌强行发声,否则以后就算伤愈可能也会声音沙哑难听!” 安王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朗中这才坐下来开了药方交给王府下人,然后才给秦川把脉,朗中三指放在秦川脉门之上,沉吟了半晌,期间抬头狐疑的看了秦川两眼,这一把脉竟把了半刻钟之久。 直到安王有点不耐烦的敲敲桌面,朗中这才放开秦川的手,“王爷恕罪,秦管事脉向时断时续,在下一时也断不准秦管事伤情如何,可否让在下给秦管事看看伤口?” 安王点头,郎中看到秦川肩头的剑伤已经停止流血,但是创口颇深,只怕一时之间也难以愈合,安王看着也频频皱眉,想着今日若不是秦川誓死拦在他身前,只怕自己早已遭了毒手,想着双手不禁死死攥成拳。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心狠至此,这么快便派她的情夫过来杀他! 呵呵,是说她蠢呢?还是她太过自信那个男人一定能杀得了自己呢?那个男人身上那么明显的沾染了她身上的香味,让他如何闻不出来? 安王想得出神,却被人从沉思中唤醒,“王爷、王爷……” 只见秦川拖着伤重的身子,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主子,“王爷?” 安王本想问他何事,只是想起神医的嘱托,才未开口,只见秦川盯着他的衣襟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掏出玉盒,递了出去,只听秦川开口解释道,“还劳烦神医看一下,此药可是神医所说之神药!” 风从安王手中接过玉盒,打开送到郎中面前,只见郎中净了手才去取出一片血莲细细观察,又放在鼻端嗅其味,过了半晌才点点头道,“却是血莲无误!” 说完又让风打开另一只玉盒,待仔细辨认后点点头。 至此,安王才舒出一直憋在心头的那口气,脸上也浮现了一点笑意,今天这番罪总算没有白受。 郎中看着这两只玉盒中的莲蕊和莲瓣向安王建议道,“王爷,若是王爷舍得将这血莲全都入药,在下敢向王爷保证,一月之内能让王爷自己站起来,加以适当锻练,三月内便可像正常人一般行走,若是有内力高强之人愿为王爷您以内力舒展筋络,或许还能更快康复!” 安王闻言眼中晶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郎中,而郎中也只是缓缓合上两只玉盒,让风还给安王,“此神药王爷还是自己先收着吧,这治腿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总归还是要等这嗓子好了再说,这几天王府还是安心休养吧!” 安王也觉神医之话有理,便点点头将玉盒重新收回怀中。 然而在老摄政王府中,此时也是不复平静,两位神医经过一下午的商议,最终还是觉得这解毒还需趁早,越拖只怕这毒素对身体的伤害越大,到时只会让宝儿更痛苦。 老摄政王给宝儿把了脉后决定当晚便给宝儿解毒。 晚饭过后,夏锦抱着宝儿细细的给他梳洗一番,泪眼蒙蒙的小小人儿搂在怀中久久舍不得放手,直到老摄政王亲自过来接宝儿,她才难舍的放了手。 看着老摄政王牵着宝儿的小手向着药房而去,自己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老摄政怕有什么意外,便取了一片血莲先让宝儿服下,以血莲之效力只要能保住宝儿一丝生气,他和沈清风都能想法子为他续命。 红袖带人抬了一只浴桶过来,里面装满了一桶黑乎乎的药汁,一看这浴桶就是为宝儿订做好的,浴桶的高度正好让宝儿坐在里面可是露出一个脑袋来。 然夏锦看着随后而来得添香手中拿的事物时,又是肝胆俱裂,那个形似枷锁的盖子,就是她再笨也知道那一定是师父特地做来锁住宝儿,这解毒究竟是有多痛师父竟然怕他乱动还要锁住他。 夏锦转过头去偷偷擦掉眼中的泪水,蹲下身亲亲宝儿的额头,“宝儿别怕,娘亲在这陪你!” 老摄政王本想反对,但看到夏锦眼中的坚决,终究叹息一声,没有再赶她出去。 小木本想拉夏锦到一边等着,可是夏锦死活不愿执意站在浴桶边上。 宝儿被脱当了衣裳放进药浴之中,老摄政王亲手将形似枷锁的桶盖锁上,夏锦就趴在桶边紧紧抓着宝儿的小手,小家伙此时还没有什么异常,扯了个笑容对着夏锦笑笑,“娘,宝儿没事,娘亲别怕!” 听着宝儿这么贴心的话语夏锦眼眶再次红了,好不容易压制住凶涌的泪水,此时沈清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她面前,“锦儿,喂宝儿喝了吧,一点点慢慢喂不可操之过急!” 夏锦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冲沈清风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沈大哥!” 沈清风摇摇头,看到夏锦难过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想看到夏锦的泪眼,转身去了老摄政王身边,一会他还要和老摄政王轮番为宝儿行针,他们还要准备准备才行。 一碗药喂了大半个时辰才喂完,这药汁明显在宝儿身上已经起了效用,只见小家伙脑门上涌现出颗颗豆大的汗珠,双手也紧紧的抓住夏锦的双手,指甲一点点的抠进夏锦的手中。 然而小家伙却是紧咬着双唇不原发现一点声音,夏锦是既心急又心疼不知如何是好。 小木无声的陪在她的身侧,他深知所有的话语都不足矣安慰夏锦,便只好轻拥着她的肩头为她的支撑。 “呃……啊……嗯……”小家伙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再也坚持不住发出点点闷哼之声。 “师父……”夏锦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一脸祈求的看着闻声而来之人! “小木、运气,清风、下针!”老摄政王无耐的冲夏锦摇摇头,何偿不知宝儿现在的痛苦,但只有坚持下去才有生的希望。 小木一手拥着夏锦,另一手却抵在桶壁之上以内力催发宝儿体内的毒素运行。 沈清风闻言一支支沾有血莲花汁的银针,没入宝儿头顶大穴之中,不过眨眼,这眼针遍全部变成乌黑之色,拨针下针,手法之快,向乎让人眼花缭乱,而唯一不变的是,拨下来的银针都是通体污黑之色。 这一翻下来沈清风脸上也略显苍白,这施针本就是极费心力之事,何况这每次施针者要比之前一次更深一分,他这样连续施针近半个时辰,早已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老摄政王也看出他的不妥,便接下他手中的银针,“清风,先休息一会,我替你!” 沈清风依言退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他现在这个状况的确不适合再继续,不说他的身子受不了,这对宝儿也是十分危险的。 待到老摄政王为宝儿施过两回针后,便又再一次喂宝儿喝了一次药,这一次药性更猛。 “啊……啊……”小小的身子使劲的浴桶中来回扭动,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吼声,如同根根银针扎进夏锦的心中。 夏锦也不知自己留了多少泪,双手之上更是早已血迹斑斑,而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这点头和宝儿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夏锦心疼欲死的盯着宝儿,小家伙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夏锦隐隐觉得有此不安。 只见宝儿眼中光芒大盛,有一种就要解脱之感,夏锦连忙伸回自己的右手,在宝儿没反应过来之前塞进他的口中,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鲜血顺着宝儿的嘴角一点一滴的滴在枷锁之上。 小家伙垂眼看着自己中所含之物眼泪如决堤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淌。 一波疼痛再一次袭来,宝儿不自觉的咬紧夏锦的手,而此时夏锦早就忘了疼,反而一脸欣喜的看着宝儿,好似她是终于找到分担宝儿痛苦的办法似的。 “宝儿,痛了就咬娘亲!别放弃!娘亲陪你撑下去!” 夏锦似乎感觉到了宝儿在点头,笑着抹抹脸上的眼泪,“我就知道我的宝儿是最勇敢的孩子,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只是这眼泪却似永远抹不完似的,越抹越多,小木看着夏锦这样,心疼的无以复加,但他却不能阻止,必须放任她这么做,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是那个正在承受痛楚的孩子的母亲。 老摄政王取下最后一根银针,看着银针上再无一丝黑色,抬手为宝儿的手腕为其把脉,良久之后,才一脸欣喜的宣布,“解了!” 夏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第196章 流言肆起 夏锦这一晕迷不打紧,可是把众人给吓坏了,还好老摄政王给她把了脉说是心力耗损过度,休息一阵就没事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tw好看的小说) 老摄政王和小木一人抱一个,把他们母子俩给送回了绣楼。 待到夏锦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夏锦想撑起酸软的身子靠坐在床头,等着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 “嘶……”夏锦倒抽一口气,额上也不禁冒出层层冷汗,看着手上缠着层层纱布,才想起昨夜,自己怕宝儿咬着舌头把自己的手塞进他嘴里让他咬着了。 想到这昨夜宝儿凄厉的叫声又在她的脑中回响,夏锦的心也不禁揪成了一团。 她记得昨夜她是听到师父说宝儿没事了才晕过去的,现在宝儿如何了?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夏锦硬撑起身子刚想换人,却见小家伙就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的里侧。 夏锦抬手轻轻抚去他脸上散乱的碎发,小家伙脸色仍是十分苍白,夏锦不放心的执起他的双手,见宝儿腕中的红线全部退去,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低头轻吻着宝儿的小脸,夏锦不禁想起初见宝儿时的情景,那时他还那么小,说话也不利索,记得她刚刚被师父救回去神志尚不清醒之时,这小家伙便趴在自己身上找奶吃,还口口声声唤自己娘亲。 无论自己教他多少次,他都不肯开口叫自己姐姐,许是自己初临异世还放不下在那个世界的孩子吧,竟就这么荒唐的应了,拖着年仅十一岁的身子,收下当时两岁的他当儿子。 第一次看他毒发之际,小小的身子疼得直在石床上打滚,一会浑身冰冷,一会又热得似个火炉似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口齿不清的唤着,“娘……娘娘……疼疼……” 自己当时的心就碎了,把地如同冰块一般的小人儿紧紧搂进怀中,恨不得化身成一只火炉,没给他温暖,那时就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待他,把他当成自己的那个活在异世无缘的儿子。 泪水划过嘴角,在唇上留下咸涩的味道,原来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了。 伸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夏锦强撑着身子缓缓下床,正巧添香端着水进来,连忙将铜盘放下,跑上前去扶住她,“小姐醒了,怎么不叫人?” 夏锦张了张口,本想说看着天色还早不想打扰她们休息,但看到那被摆在桌上的铜盆之时还是把话咽下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转而问道,“师父有说宝儿什么时候会醒吗?” 添香扶夏锦坐好,才道,“宝儿少爷,昨日午时就已经醒了,只是老王爷说宝儿少爷身子太虚,要多休息!”说着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昨日?那我晕了多久?”夏锦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添香。 “小姐前日夜时晕过去的,算起来也有一天两夜了!” 夏锦一愣原来自己竟晕睡了这么长时间,她还以为只不过是短短一夜呢。 添香拧干毛巾仔仔细细的替夏锦擦过手脸,又为她梳好妆才道,“小姐饿了吧,我去给你传膳,顺便让人去给老王爷和侯爷送个信免得他们担心!” 看到夏锦点头,添香才端起桌上的铜盆,转身出去。 不过片刻小木和老王爷便闻讯赶来,老摄政王给夏锦把了脉确认她已经无事,小木才放心来。 本来还想留在这里陪她,却被老摄政王训了一顿,“胡闹,锦儿还需要休息你呆在这儿做什么?何况自个儿也还需要好好休息!” 老摄政王看到小木对夏锦一片真心,其实也着实为他们高兴,只是前夜小木为宝儿运功逼毒也是内力耗损严重,此时脸色也甚时难看。 夏锦刚晕过去那会儿他就是死活要守在她身边不肯离开半步,要不是自己和沈清风一再保证锦儿无碍,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成。只怕那时就算拖也拖不走他。 昨天锦儿晕睡了一天,他都不知道跑了这绣楼多少趟,瞧着他现在的脸色比人家也好不了多少,还敢逞强,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来照顾谁! 小木有些悻悻的摸摸鼻子,夏锦也连忙劝道,“木大哥回去歇着吧,锦儿也累了想歇歇!” 听到夏锦解围,小木也只好顺着台阶下了,自己要是在这儿,只怕锦儿也休息不好。 看着夏锦脸上此许倦色,小木心疼的道,“那你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便依依不舍的随着老摄政王一起出去了。 夏锦说是歇着,到不如是留在院中专心陪着宝儿,那日解毒时的凶险仍是历历在目。 不过看着小家伙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夏锦这心里也敞亮了不少,这孩子命里这一大劫终于是躲过去了,但愿他以后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tw好看的小说) 然而这平静、安逸的日子却没过多久,小家伙刚刚能下地在这小院中活动活动,夏锦便让人在树荫下摆了摇椅,每日早晚陪他在这院中活动活动。 添香不知从哪淘得一只金毛狮狗送给宝儿作礼物,可把小家伙给喜坏了,这早晚少不得要牵着他在这院中溜溜。 夏锦躺在摇椅之上纳凉,看着宝儿手牵着小狗在院中溜弯,左右无事便招来几个丫头一起下五子棋,谁输了就往谁脸上贴纸条。 轮流上阵,输的便换其他人上,而她却手执团扇在一边观战,顺便做裁判! 几个丫头轮番上场,这流星、流月因为之前便没下过这五子棋,输得那叫一个‘惨’,流星的小脸上几乎找不到可以再贴的地方,流月也不遑多让,不过这丫头比较聪明,下不过便自动认输,退到一边观战去了。 只有流星那丫头,一直叫嚣着不信邪,她非要扳回一局不可,就让红袖和添香两人想让让她都没机会。 一时之间这小院中到是热闹非常,欢声笑语不断。 小木带着木梓才步入院子,便听到流星嚷嚷着要夏锦给她主持公道,然而却被添香插着腰拧到一边,食指截着她的额头道,“愿赌就要服输,你要是不服我们可以再战,这点小事也要找小姐撑腰,小姐身边可没有这么没用的人!” 夏锦看二人进来,笑着起身与他们招呼,宝儿更是欢呼一声,一脸现宝似的抱着小金毛向着小木冲去,“小木爹爹,你看添香姐姐送我的小金毛是不是很漂亮?” 小木一脸笑意得连人带狗一起抱进怀中,括括宝儿的小鼻头,又点点小金毛黑黑的小鼻子,笑言道,“是很可爱,只是宝儿身子刚好,可不能闹得太久,要多休养才行!” 小宝儿认真的点点头,“宝儿知道了!” 夏锦自进京后,就没看到过木梓这么正大光明的跟在小木身后,便起了心思调侃道,“木梓,好久不见啊!” 看着夏锦那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木梓不禁抚额,他们哪有好久不见,自那日城外乱葬岗上夏锦识破他的身份,他便以流年的身份,暗中跟随在主子身后,也经常出现在他们左右好吧。 只是人家既然装糊涂,他也只能配合,露出一脸的讪笑,“呵呵,是啊,锦儿小姐好久不见!” 然知道内情的丫头听了这话,除了红袖以外无不掩唇轻笑,越发让木梓觉得还是红袖对他最好了。 想想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木梓就觉得冤得慌,至今为止他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主子,竟然被罚去做暗卫,只能待在暗处,害得他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却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如今好不容易少爷让他放放风,知道少爷要来看锦儿小姐,他这不就上赶着跟着一起过来了吗?哪想这还没能和心上人说上一句话呢,就被锦儿小姐给调侃了。 偷眼看了心上人一眼,在想着如何能和心上人单独说上几句,想到这,木梓不禁一脸祈求的看像夏锦。 夏锦却故意不理他,像是完全没看到似的。 小木抱着宝儿在夏锦身边坐下,小家伙一脸惬意的依在小木身上,只是他怀中的小金毛却是呆不住的,蹭得从他怀中挣了出去,一溜烟的钻进花木之中不知溜哪去了。 宝儿看着小金毛跑得没了踪影急得就要从小木怀中下来去追。 小木轻轻给了小家伙的不安份的小屁屁一巴掌,将他牢牢的固定在自己怀子,不让他下去疯跑,才抬头对木梓道,“去把小金毛找回来!” 木梓虽不想离开,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抱拳应声便要向院外追寻去。 “红袖,你也去帮忙!”夏锦笑着让红袖也去,无疑是给了二人独处的机会。 这惊喜可谓来得太突然了,木梓先是一愣,才回过身冲夏锦抱拳以示谢意。 木梓和红袖一走,添香带头,几个丫头以各式各样的借口纷纷告退,把独处的时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小木把玩着宝儿的手指,看着慵懒的靠在摇椅上的人道,“这几日你到是清闲了,你可知这街上可是热闹非常啊,无不称讼你这凤鸾郡主,康慨大义,急百姓之所急,更有甚者竟有人提意要为你塑像、建庙堂,供后人瞻仰!” “有这么夸张!”这两日到听添香说过一点外面的风言风语,但是似乎没有他说得这么夸张吧。 小木看着她这不甚在意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自皇兄登基后便大行仁政,各地税赋减免过半,国库本不充盈,上次运去南边的赈灾银,已经把国库几乎搬空了,却没想到这赈灾的银两却没发到灾民手中。 此时皇兄还在为赈灾的事发愁,而京中却有人传言,你凤鸾郡主将在下月十五举行拍卖会,还将拍卖所得的五成送到赈灾,这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对皇兄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然后,你那皇兄听到此事,便让人推波助澜,变成如今之种局面?”小木话还没说完便被夏锦打断,本来也不过只她拉回琉璃阁生意的一点小手段,捐助灾区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如今,却变成她被别人赶鸭子上架,夏锦眉头越拧越紧,她实在不喜欢现在这局面。 小木无奈一笑,锦儿这丫头就是精明,什么都瞒不过她,笑着坦言道,“却是有人推波助澜,不过却并不完全是皇兄,还有一人你肯定猜不到?” 这事只能说对皇帝有好处,必定现在缺钱的是他,这件事闹得越大,那些个想借善扬名之人,一定会纷纷而至、共襄盛举,好捞个善名,不过这事对夏锦来说也是好事,必定这想参加拍卖会的人越多,她也能赚得越多。 但是除此,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事对谁还有好处,能让他从为暗中推手。夏锦最终还是猜不出来,不禁拧眉问道,“是谁?” “晋王!” 小木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仅没能为她解惑,反而让她更为不解。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虽说只见过寥寥数面,但夏锦对晋王此人的看法便是,此人无利不起早,对他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做。 小木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才要特意告诉你一声,此事你可要多防着一点!以晋王和太后的性子只怕还有后手,若是太后再招你进宫,可要多防着一点!” 他也搞不清楚晋王这是什么意思,暂时他也看不出来这事会给晋王带来什么好处。 夏锦点点头,她也有预感太后会再找她的。 然而在太后没找上她之前,宫里的另外一位主子却先一步找上了她,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先说说安王府中,自那一日安王进宫逼太后赐药,已经过去有五日之久,安王这喉部的伤也已差不多痊愈了。 只是脖子上仍有一些淤痕呈暗紫色清晰可见,也时刻提醒着那日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安王府主院的花厅之中,郎中被人引入花厅便见安王独座在轮椅之上,伺候在左右的人换成了一个肤色黝黑的年青人,想是秦川伤势未愈不能近前伺候。 第197章 恶治安王 郎中依规矩给安王见礼,却被安王挥手阻止,道,“神医不必多礼,本王叫神医过来就是想问问本王这腿疾,何时方可医治?” “请容在下给王爷请脉!”郎中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团红丝线,让那年青人将丝线缚在安王的左腕之上,开始悬丝诊脉起来。 过了半晌郎中才慢慢收了丝线,点点头道,“王爷身体已无大碍,续筋接脉之事到是随时可行,王爷且容在下准备准备,明日午后为王爷续筋。 只是王爷这筋脉堵塞数年,最好能有位内力高深之人从旁协助,在在下指点之下为王爷推血过宫,理顺血脉,再加上在下以银针左之,这样更能事半功倍达到奇效。” 安王闻言面有难色,本来这秦川到是最好不过的人远,可惜…… “王爷,在下到觉得秦管事内力精纯,有他相助确是最好不过的,只可惜秦管事有伤在身,近日实不宜再行操劳!”郎中此话一出,安王脸色更显难看。 不由得想到那日刺杀之事,若不是秦川舍身相护,自己只怕早死在那紫衣人之手,想到此事安王脸上尽显肃杀之意,原以为拿了神药治好了双腿,就可以就此离开京城这个事非这地,从此生死不复相见,没想到那老太婆尽狠得下心来对自己下杀手。 那日紫衣人没能将自己斩杀,近两日夜里,王府中也频频有刺客闯入,看来她是狠下心非要将自己灭口不可了,既然如此就算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不能就此罢手。 若是真让晋王登基当了皇帝,只怕到时她第一个要灭的就是自己? “神医先去准备吧,至于其他的本王自会想办法!”挥手站郎中退下,安王又陷入凝眉沉思之中。 郎中应声退下,但却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背着药箱去了秦管事房里。 秦川的伤大多在背部,从那日被送回王府,这几日都只能在床上趴着了,看神医进门秦川抬头笑着与他招呼,“神医来了!” 刚想爬起来见礼,却又因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郎中忙上前制止他的举动,“秦管事还请勿动,你这伤口才刚刚开始愈合要是再挣开了,想好可就难了!” 郎中放下药箱在床边坐下,先给他请了脉,又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口,见伤口处也只是微微渗血这才放下心来,取出药箱中随身挟带的一瓶烧酒,浸湿棉布为他清理了血污,才给他重新上了药。 这天气越发的炎热,郎中也只是剪了几层纱布给他贴在伤口之上,然后用棉布裹紧,每日勤换几次药,就怕他这伤口发炎、腐烂,到那时可就神仙难救了。 换好药,郎中边收拾药箱,边不甚在意得道,“秦管事好好休息吧,小心些别再把伤口崩裂了,晚些我还要准备明日为王爷接筋续脉的事就不过来了,晚上便让雨再来给你换次药!” 说着跨上药箱就要出去,却被趴在床上的人给叫住,“神医等等,敢问神医明日为王爷医腿有几分把握?” “若是有秦管事相助,便有十分的把握,若是换成他人在下也说不准了!”郎中叹息一声重新放下医箱又在床沿坐下,把刚刚与安王说过的话又与秦川再说了一遍。 见秦川也是眉头深锁,一副深思的模样,郎中也不打搅他,径自离开回到自己的居处去了。 郎中才离开不久秦川便强撑着身子穿衣下床,硬撑着走到安王的院子,此时安王也是一脸愁思,混然不觉有人进来。 “属下见过王爷!”秦川微一拱手,只觉背上的伤口有些抽痛,只怕是挣着肩膀上的那处伤口了,也不敢硬撑,一礼过后便连忙放下手,怕把伤口给撕裂了。 安王闻声抬头,看是秦川不禁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 “属下方才听闻神医明日要为王爷诊治,特来请命请王爷许属下从旁协助神医”说完再次拱手,这次就算疼得冷汗淋淋,脸色发白也没有再轻易的放下手。 而安王看他这样,不禁眉头拧得更深,好似要打成结一般,“胡闹,王府中高手众多,何需非你不可,下去好好休息便是!” 然秦川这次却不如以往一般对安王言听计从,听到安王的话,忙曲膝跪下,“属下肯请王爷应允,王府之中虽高手众多,但却没有人的内力高于属下,神医也说了若是由属下相助,可有十分把握医好王爷,若是换作他人,他也说不准会有几成。” 看着安王眉宇之间还是犹豫不定,秦川深深的扣了个头道,“王爷不必为属下忧心,属下伤在的是左手,右手行功完全不会有问题,只要不触动左手对属下的伤势并无大碍!” “可是你还有内伤!”安王仍是不放心,他记得那日紫衣人给他的最后一掌可是不轻。 然秦川再次请命道,“回王爷,有神医的药相助,属下的内伤也无甚大碍,内力至少已恢复九成,肯请王爷应允属下的请求!” “罢了,你起来吧,回去准备准备,明日配合神医行事!”安王一摆手,让秦川起身,他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秦川仍是对他忠心耿耿。 秦川用右手撑起身子,勉力让自己起身,这一翻动作已经让他出了一头的汗,后背之上也隐隐作痛,但他仍是咬紧牙关死死硬撑着,就怕安王看出异样。 雨见郎中回来赶忙上前替他接过肩上的药箱,两人回到房间一翻商量过后,入夜雨便把信息传递了出去,夏锦收到传信时已近亥时。 夏锦让红袖去了老摄政王那里一趟,取回一只锦盒交给传信之人,“交给郎中,让他按计划行事便可,任务完成后尽快离开安王府,切不可逗留!” 来人郑重的将锦盒收回怀中,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瞬间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第二日一早,郎中便忙碌起来,一碗碗黑乎乎的药汁熬好送安王院中,说是要为这续筋接脉做准备,安王拧眉一一咽下。 直到午时,有下人要吩咐传膳却被郎中给拦了下来,说是下行的手术现在不宜进食,安王也只好忍下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人将午膳给罢了。 郎中本对安王截杀夏锦和宝儿之事怀恨在心,本想让安王多吃点苦头,断了他的腿骨再给他接上让他多受点罪,可惜的是当初为安王接骨的太医手法十分老道,他是几经摸索也没能摸出断骨之处。 他也不敢接外生枝给小姐横添麻烦,只好如实回了安王,只需续筋接脉,推血过宫使之腿部血脉畅通便回以锻炼,便可如常人一般行走自如。 然而当看老摄政王只不过是命人打断了安王的双腿,又以特殊的手法封了安王腿部筋脉,若是让他老人家亲自来不过只是几针下去就能了事的事。 可让郎中来做,便注定了安王今日少不得有一翻亏吃,只是介时只怕是吃了亏,他还得千恩万谢的感谢人家。 未时初,郎中让人帮安王沐浴更衣,进入为他特意准备的房间之中,然后平躺在特制的硬榻之上,王府中几位府医想进屋一观,却被雨给拦在门外。 一会自认资历较老的大夫想硬闯进去,却被雨伸手扔出门外,安王在里听到动静不悦的瞪了郎中一眼,这里是他的王府,何时允许他一个外人放肆。 郎中不甚在意的解释道,“此间是为王爷治病特意清理过的,里面所有用具皆是新浆洗过的,就连我与我的待从,还有秦管事都需事先泡过药浴、换了干净衣裳才能进来,若是沾染了一丝脏污都会对王爷的病情不利! 若是王爷硬是要放人进来,在下也不拦着,只是以后王爷能不能痊愈,就要看王爷的造化了,在下可不敢打包票!” 此言一出,安王怒意全消,便听他道,“秦川传本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处一步,违者杀!” “是!”其实也不用秦川再传令,这屋外的众人可是将安王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谁还敢再靠前一步。 待院中之人散去,为防有人无知扰了王爷治病,秦川又调动数名死士守在院子四周,下了死令,不论何人胆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待秦川归来,这人手也算是齐了,但仍不见郎中动作,安王不免有些焦急,“神医为何还不动手!” 而郎中却摇摇头,慢条斯理的从药箱中取出此次治疗所需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一边的纱布之上,示意安王一一看过,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刀具和银针,便是秦川、雨这样的人也觉犯怵,更别说安王了。 然郎中却缓缓道,“王爷,这上面摆得便是这次要用的东西,此次续筋接脉在下要切开王爷的皮肤,为王爷舒展筋脉,为了更好的诊断出王爷盘脉受阻情况,此次治疗不能用任何镇痛的药物,王爷不妨在考虑考虑,若是忍得了这份痛,我们再开始,若是忍不了,不妨再等段时日,许在下再翻翻古书看看可有其他法子!” 郎中说得十分真诚,然安王却越听脸色越白,甚至怀疑郎中这是在故意刁难于他,遂问道,“为何早前不听神医提起?” “王爷的伤与在下以往的病人有所不同,这也是在下昨夜才想到的,如今说来也不晚,王爷也还有考虑的机会!”说道又从一边拿出几匹布条放到榻上,“若是王爷要治,在下便以这布条将王爷缚在这榻上,免得到时受不得痛,若是乱动再伤着其他地方可不大好!” 沉吟良久,安王终是躺倒在这硬榻之上,雨随后便将他四肢紧缚,还试了几次确认挣脱不开才罢了手。 一切准备就绪,秦川也把王爷交给他保管的血莲和莲蕊交了出来,郎中接过血莲随手摘下一片,送到安王嘴边道,“王爷需先嚼一片,这样才能撑得下来!” 安王依言张嘴,将血莲吞入腹中,他哪知道唯有这一片血莲才是真的。 随手将装有血莲的玉盒交给雨,并吩咐道,“碾碎!” 只见雨双手接过锦盒便到一边捣药去了,直到那血莲都成了花泥,才用纱布包起去其糟粕,留其汁液,鲜红如同血液一般还带有一些些血腥气的血莲花汁就摆在一边。 郎中端起碗嗅了嗅道,“一会待筋脉续上后再伺侯王爷服下。” 安王本就对这将要面对的事心中无几,郎中却迟迟不曾动手,让他心中是越想越怕,恐惧之情渐增,若是再等下去只怕会心生退却之意,忍不住出声催促道,“神医,可以开始了吗?” 郎中点点头,拿过一块软巾问道,“王爷可要咬上?一会的疼痛实非常人能忍,若是到是咬伤了舌头可就不好了!” 安王这次到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张嘴咬住软巾。 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十分清晰,腿上明显的疼痛让安王不禁紧咬软巾,汗水湿透衣背,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枕头之上,如墨的长发早已是湿漉漉的沾在脸上,如刚刚洗过发似的。 许是那血莲的药效起了作用,明明是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早早晕了过去,偏偏这疼感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清晰,可人却怎么也晕不过去。 只见他那两只手掌早已是被指甲刺破,掌中鲜血淋淋,血便顺着手掌往下滴,而他却好似浑然不知。安王挣扎着试图摆脱这疼痛感,然这手脚却是早已牢牢的被束缚住了,在这不停的磨蹭之下,手腕和脚裸处也磨出了丝丝血痕,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便是头部。 郎中死死按着他那乱动的双腿厉声道,“安王,现在确实不可乱动的,若是伤到其他筋络就是神医只怕也难以再续,还请王再稍稍忍耐一会,待老夫为你接好这筋脉,包好伤口就没那么痛了!” 安王紧咬着软巾,死死的瞪着郎中,他这分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换了他躺在这里被人割开皮肉,抓着脚筋又拉又扯看你疼不疼? 可惜的是人家根本看不懂安王眼中的深意,或许就算看懂了也根本不在意而已,郎中看着安王的挣动似乎不曾减缓,只得吩咐身边的两人道,“秦管事,你且压制住王爷上半身,与他说说话尽量吸引他的注意,不要让他把心思都放在腿上!” 秦川闻言点头,郎中又道,“雨,压着王爷双脚,我尽快为他续脉!” 就在秦川转身后,两根细如发丝的牛牦针瞬间没入安王双脚膝盖骨骨缝之中。 本就疼痛无以复加的人根本对这如同蚊虫叮咬般的痛感一无所觉,郎中冲雨打了个眼色,雨更加用力的压制住安王的双腿,郎中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过了近小半个时辰,郎中瞧着也差不多了,如果再不收手只怕这安王就要血流怠尽而死了,才收起刀子,取过早已煮过的丝线替他缝合伤口上药。 这一翻折腾下来安王早已是浑身湿透,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秦川为他取下口中的软巾,雨也十分配合的为他除了这浑身的束缚。 郎中却净了手,捧着那一碗的药汁过来喂他喝下道,“王爷,接下来就是秦管事运功为您舒通筋脉,在下再以银针相佐,助您通筋达络!” 虽说已经筋疲力尽,安王仍是强撑着点点头,前面的罪都受了,若是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之前的罪也都白受了。 然郎中接下来的话却让安王有了想放弃的冲动,只听他道,“王爷,你这筋脉受阻多年,此番舒通只怕到是会酸麻难耐,有如万蚁蚀骨般的酸、痛、麻。 但只要熬过这一段,酸麻的感觉直达脚心,您这筋脉便算是通了,此后再试上几次,待不复酸麻感觉时便是大成。” 安王听闻此言,瞳孔一缩,心中顿时蒙生退意,若说刚刚的疼痛已是常人难忍了,而此时郎中所描绘的情景,却是比刚刚的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到不如再让他挨上一刀来的干脆。 安王十分虚弱的靠在秦川怀中,沉吟良久也不曾点头,郎中并不着急、也不催他。 反而是收拾好刀具和纱布等物,拿出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摆在安王面前缓缓展开。 他本来就是要吓唬他的,要把他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做起这些事时自然毫不手软,更是拿出一只又粗又长的银针慢慢在烛火上烤着消毒。 安王紧盯着郎中手中的银针,身体不断紧绷,喉结滚动不禁吞了口口水。 然郎中却不仅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盈盈的问道,“王爷,休息好了吗?在下可以继续了吗?” “改日……” “神医可否改日再为王爷舒通筋络,王爷今日有些累了!”秦川看着安王神色疲惫,便帮他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安王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话的确是由秦川来说比较合适。 第198章 皇后邀请 然郎中却摇头道,“不是在下不通情理,而是若是今日不及时舒通筋脉,那么王爷今日的受的罪岂不是白受了!就算来日在下想为王爷通脉,只怕王爷也难再找到血莲蕊作药引了吧!” 听了郎中之言安王才知他再也无踌躇不前的基本,于是闭目、咬牙道,“来吧,神医,本王还能忍!”却是一脸赴死的模样。[..tw超多好看小说] 扶安王坐好,秦川坐在他身后便于为他运功,指点过秦川运气所要通过的穴位。 “王爷,一会秦管事为你运功,若是内力送达哪里你觉得哪里有些疼痛便是由于这筋脉不通所置,还请您靠诉在下,在下好施针替你舒通筋肪!” 郎中说完见安王点头,便才对秦川道,“秦管事开始吧!” 秦川右手直抵安王后心,一股漫流透心而过,渐渐的向下半身涌去,郎中紧盯着安王的双腿,若说刚刚的治疗都是为了恶惩安王,而这运功通脉才是真真正正的是在给安王医腿。 内力所过之处,从环跳穴开始直至风市穴,一股酸麻感便随之而来,安王牙关紧咬、大汗淋漓,那由如万蚁钻心的感觉比刚刚那单纯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秦川一路由着郎中指引,内力行过中渎、膝阳关,直至阳陵泉,内力行过之处虽有滞塞感但去并未受阻。 “疼、啊……疼……”内力行过过足三里之处,安王突然燥动起来,撕心裂肺的喊起痛来,若不是雨及时按住不让他乱动,只怕秦川也要受他之累,轻则内力反蚀,重则走火入魔。 但即便如此,这左肩上的伤还是被挣裂了开来,鲜血迅速染红了半边身子,秦川脸上的血色也快速退去,脸色十分苍白,人也摇摇欲坠。 雨单手按下安王肩膀,稍稍用力,便是任他如何折腾也是无法挣脱,眼看着秦川力有不怠,雨一手按住安王,一手发力一股内劲直冲足三里之处奔去。 雨这一发劲可不似秦川那般柔和,刚猛迅捷的内劲直奔安王体内,安王所承受的疼痛比刚刚更甚,人也扭动的更加厉害。 郎中一看这情况忙道,“秦管事快撒手,你这情况不宜再为王爷运功,不如就交给雨来吧,若是两股内劲同时在王爷体内交汇他会受不住的!” 秦川看情势不受控制,怕安王真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连忙依言收回内力。 看着自己内力一撤,安王到是也不再如刚刚那般挣扎的厉害了,秦川也放下心来,冲雨感激一笑,“多谢雨兄弟援手之恩,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雨也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继续专注的为安王运功,秦川见此忙从榻上下来,将自己刚刚的位置让给雨,向着雨稍稍欠身致谢。 郎中看着差不多了,双手翻飞银针落入安王双腿几处大穴之上,这下安王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只是这翻折腾下来,他去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张口在那大口大口吸气。 郎中简单与雨交待几句,让他继续为安王舒通筋脉,而自己却去药箱中拿出刚刚为安王缝合伤口的针线,只是这次他却在药箱的夹层里找出一段煮过的鱼肠线来。 “秦管事,你这伤得也不轻,我先替你看看伤口吧!”郎中作势就外掀开秦川的外衣,却被秦川拦下。 “神医,替王爷看病要紧,在下不过小伤,神医赐点药再下自己回去抹便成!”秦川不敢接受郎中好意,王爷那里还十分凶险,若此时神医再为自己疗伤一旦王爷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然郎中却背对着安王不甚在意的摇摇头道,“无妨,刚刚在下为王爷行针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拨针,足够我为你疗伤了!” 见秦川脸上仍有犹豫之色,郎中笑着错身一步,偏头在他耳边道,“你这样一心为了安王着想,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你的主子知道吗?” 秦川面色一紧,偏头看向那笑得如狐狸般的人,“神医说的有理,秦川只有尽快养好伤才能为王爷效力,是秦川思虑不周,多谢神医提点!” 说完便宽衣解带,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任由郎中为他缝合伤口、上药包扎。 替秦川处理好伤口,郎中便开始继续折腾安王,也不知若是安王知道,他今天所承受的这些,不过是当初他派人截杀宝儿和夏锦现在所付的一点利息,会是什么感受。 郎中这一折腾便折腾到近亥时才收了手,安王经这一折腾,就算事先服用过血莲却也是元气大伤,自此之后更是卧床休养了近十日左右,直到郎中为他腿上的伤口拆了线,才能勉强靠在软榻之下小坐一会。 夏锦听闻此事时,也只是浅浅一笑,不过却在心中暗赞郎中腹黑,这玩起人来连她也自愧不如。却也担心安王经过此事,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得让他赶快抽身才是! 收起不过寥寥几字的信笺,夏锦凭窗拧眉,哥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了渭县。 早前传来消息被叛军所占的两省一郡便包含临川郡,这渭县与临川郡只隔了一条渭水河,现如今在正值大旱,只怕河床早已干涸,若是叛军渡河而过,这渭县危矣,偏偏这个时候哥哥去了渭县,怎么能让她不担心。 可惜她现在身在京城可谓是鞭长莫及,好在风已经动身前往渭县,只能祈祷他能快点找到哥哥才好。 “小姐,少爷身边有雷跟着你可以不必如此担心,若人有危险雷会护和爷周全的!”添香看着夏锦一脸愁思的模样,心有不忍,开口劝慰。 “但愿吧!”夏锦心里何偿不清楚,若是真是遇上叛军,任凭雷武功再高强,终是寡难敌众,又如何能将哥哥平安带出来,只愿渭县不要这么快失守,战王的援军能及时赶到才好。 看着窗外炎炎烈日,听着蝉鸣之声,夏锦这心里有如这炎炎夏日一般焦灼难安。 夏锦深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从窗边转身,却见楼下红袖正领着一人从外面进来,瞧着那身形确有几分眼熟,夏锦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是谁。 夏锦这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外面红袖的声音传来,“小姐,皇后娘娘身边的秦嬷嬷求见!” 夏锦一愣,竟是她! 记得那日应太后之诏进宫,便是这位秦嬷嬷去太后宫中将自己接了出来,然后又在华妃为难自己之时出言为自己辩驳,再加之当日听小木说过查探太后之事,也是得了皇后相助。 夏锦虽不明白这皇后身边的人来找自己何事,但就是念着之前欠下的人情也应以礼待之才是。 “快快请进!”整整衣衫,夏锦抬步亲自迎上前去! “老奴给凤鸾郡主请安,郡主万福!”秦嬷嬷见到夏锦一脸恭敬的行了万福礼,礼数之周全真不愧是宫中出来的。 夏锦心知这秦嬷嬷在宫中的地位,不仅仅是皇后的奶嬷,更是宫中的掌事嬷嬷,若是小事何能劳她亲自出宫。“嬷嬷免礼,不知嬷嬷此时前来可是有要事?”夏锦连忙伸手托起秦嬷嬷,自己三番两次受皇后大恩,如何也不能受她这大礼。 秦嬷嬷也不矫情,见夏锦是真心不受她的礼,便也顺势起了身,扶着夏锦到软榻上坐下,才立在一边道,“回郡主的话,如今南方大旱,祸及百姓无数,皇后娘娘虽身在深宫,也是忧心天下百姓。 听闻郡主大义,慷慨解囊,伸出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娘娘恐以郡主一人之力,势必力微,有所不怠;今夜在便在御花园中设下夜宴想邀请京中贵妇共襄盛举,便让老奴到摄政王府中走一趟,问问郡主可有空闲,若是得空还请郡主赏光!” 秦嬷嬷这话说的可谓是客气之极,更兼她亲自来请,无论如何夏锦也会给她这个面子,只道,“嬷嬷放心,娘娘相邀凤鸾自当准时赴宴!” 秦嬷嬷听夏锦应下了,才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请柬,夏锦双手接过,上面蝇头小楷,绢绣异常,可是比她的字不知高上几个档次,可见书写之人用心,以及功底! 而最吸引夏锦目光的便是下方一方鲜红的风印,说是请柬到是与懿旨无甚差别。 秦嬷嬷见夏锦直盯着凤印,瞬间反应过来,笑着道,“皇后娘娘的派的贴子上都需加盖凤印以示恩宠,是以老奴出宫时皇后娘娘特意交待了,若是郡主不得空,这贴子便不必拿出来了!” 夏锦闻言抬头向秦嬷嬷看来,见她脸上写满真诚,想是所说不会有假,本来看到凤印时微微不快也瞬间化为乌有,反而多了丝丝感动。 夏锦点点头,起身向皇宫方向微微欠身,“凤鸾谢过皇后娘娘厚爱!” 虽说不喜欢这样的虚礼,但身在这里便还是全了这礼数,免得招来异样眼光,这点夏锦还是懂得,也知道该怎么做! 亲自送秦嬷嬷出了院子,夏锦便回了绣楼,说是夜宴然而天黑前便要进宫,此时已近申时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招手让红袖附耳过来,夏锦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她点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酉时中,两匹骏马拉着一辆挂着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此次再进宫夏锦仍是只带了红袖和流月两人。 马车内夏锦闲来无事,便顺手翻出一本话本来看,瞧着这书中情节完全不合逻辑,故事漏洞太多,越看这眉头就拧得越紧。 最终摇头叹息将手中的书收进一边的小抽屉之中,这种东西估计也只有流星那丫头能看得进去,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丫头寻来的。 流月一边给她打扇,看着夏锦这一翻举动不由得笑道,“小姐若是无聊,不如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闻言夏锦笑着摇头,这五子棋可是她交给这几个丫头了,只是这几人对这五子棋的痴迷程度可见一般,每每得空都要杀上几盘,当然多是流星缠着他们说要一雪前耻,可是每次都铩羽而归,但却把这几人练成了高手。 以这几人现如今的段数,自己可完全没把握能赢他们,还是不要与他们下了,免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原创之人却下不过她们可是很丢人的。 夏锦看着流月眼中的渴望之色,也不好拒的那么彻底,想想才道,“你与红袖下吧!” 取出汉白玉棋盘摆在车内的矮几之上,夏锦微微侧身为这二人让开位子。 只是二人才坐下,还不曾摆开驾式,只听车夫一声长喝,“吁……” 马车缓缓停下,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便窜入车厢,红袖下意识的抬手拍向来人,来人反应也不慢偏身闪过,快速闪到夏锦身边。 红袖再欲出手之时,却被流月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带化解了攻势,顺带拉她看像正坐在夏锦身边一脸灿笑的某人。 见红袖看过来,还抬手向她挥挥打招呼,夏锦无耐伸指戳戳那人的脑门,“你这丫头也真乱来,要不是流月出手,我到要看看你怎么避过红袖接下来这一掌!” 只见那人委屈撇撇嘴,“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谁想到你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 夏锦这次可不再手下留情,戳在她脑门上的手指可是加重了些许力道,“你还有理了?你这惊喜我可只感到了惊,喜可是半分也没觉得,也不想想若是真的伤到了我要怎么和阮老夫人交待!” “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锦儿不要再训人家了嘛,大不了下次不这样了!人家还不是有段时间没见到锦儿了,想你了嘛!”阮秋灵低头一脸无辜的模样还真让人训不下去。 看她这样子夏锦也知道她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怕自己就算在说下去,这丫头也记不住,说得多了也无甚意义,还是点到为止便好。 夏锦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算了,下次别这样了,真伤着你了,不仅我会难过,红袖也会内疚的!” 第199章 与皇后密谋 夏锦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向一边的红袖,只见那丫头冷着脸、低着头,还真的很难从她脸上看到内疚之色。 但她根在夏锦身边多年,这点夏锦还是了解她的,若她真是无意伤了自己的朋友,以她的性子多半会自责很久。 阮秋灵转而看向夏锦,看到她眼中无比的真诚之意,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这次她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垂头低声道,“我错了!” 夏锦却笑着搂上她的香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轻轻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阮秋灵闻言抬头看向夏锦,两相视一笑,继续侧头靠在她肩上撒娇。 这两人温馨还没完,只见马车轻轻一晃,车帘被人从外撩起,来人背光而立,笑意盈盈的道,“不知是谁早早的跑到我府中说要蹭我的车进宫,怎么一看到锦儿就把我给丢下了,莫不是嫌我那车没有锦儿的好看?” 夏锦笑着起身将那人拉进车里,瞧着这一身浅绿色宫装丽人,不是惠敏郡主又是何人!回头看了阮秋灵一眼,能把她给磨了出来,可见这丫头是费了一番大功夫的。 夏锦拉着惠敏郡主让她坐在阮秋灵身边,红袖和流月早早出了车厢坐到外面为夏锦腾出位了。 惠敏郡主这一坐下,也毫不客气的弹了阮秋灵额头一记,只怕她小声抱怨道,“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却是逗得夏锦开怀一笑,三人共趁一车一路说说笑笑向皇宫而去,惠敏和阮秋灵的婢女却是留在淮阳王府的马车上紧跟在夏锦的马车后。 马车一路赶得平缓直至日落时分才堪堪抵达宫门,然而此时宫门口已有不少等着进宫的贵妇、贵女,瞧着也不过刚刚才到而已。 夏锦他们这时间可谓是拿捏的刚刚好,不算早、也不算晚,让人挑不出错来。 看着摄政王府的马车远远驶来,便有眼尖的小太监赶忙朝里送信去了,不过片刻便有管事的太监迎到宫门之外。 马车在宫门缓缓停下,阮秋灵便一跃而下了马车,把刚想上前来迎接的公公给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好身后的小太监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那管事太监连连拍着胸口压惊,阮秋灵见着吓着人了,赶紧上前一步问道,“公公,你没事吧,吓着你了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是老奴吓着凤鸾郡主了,老奴该死!”听到阮秋灵竟然向他开口赔不是,那管事太监竟比刚刚更加恐慌,说着就要跪地请罪。 他们这此净身进宫为奴之人一向被别人看不起,在宫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宫女,哪当得起贵人赔罪,若是被主子或是大总管知道了,少不得一顿打,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他哪有不恐慌的道理。 阮秋灵虽不明所以,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人跪她,连忙扶起他道,“公公快起来,我可不是凤鸾郡主,郡主还在车里呢,公公快去迎迎吧!” 听她这么说那管事公公才定定神抬头仔细看向眼看之人,见她一脸和善笑意,眼中并无半丝鄙夷,也报以一笑道,“原来是阮大小姐,都怪老奴老眼晕花竟错认了!” 阮秋灵笑着摇头,直道,“无碍!” 然她却不知刚刚不过无心之举,竟落入到有心人的眼中,只听旁边有人指指点点,只是碍于身份不如她不敢大声说出来而已。 夏锦和惠敏郡主在车内听到阮秋灵的说话的声音便知道她又闯祸了,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也是太跳脱了,也难怪阮老夫人总想给她栓在家里了。 红袖挑起车帘,两人分别由自己的丫头扶着下了马车,只见那管事公公上前一步,“给凤鸾郡主、惠敏郡主请安,皇后娘娘特命老奴在此等候,迎凤鸾郡主去昭和宫!” 这宫中的宴会都是有其规矩的,即是说明了是夜宴那便是戌时开宫门进宫,亥时宴席才正式开始,其间的时间这宾客都需在指定的地方候着,不可随意走动,免得冲撞了贵人。 当然那些位份高些的,也可以递了贴子拜见各宫主子,或是给皇后、太后请安。 就是一般的郡主进宫也多是托人通传一声去寿和宫外候等着给太后请安,而如同夏锦这般由皇后亲自派人来接,这等礼遇可是从未有过。 候在门外的贵女们无不看着夏锦嫉妒的双眼发红。 一个乡下丫头,不过是沾了摄政王府小世子的光,才被封为郡主,与他们这此自认出身名门,身份贵重的人如何能比,如今就连皇后也如此看重与她,对她如此礼遇,叫她们如何不嫉妒。 嫉妒归嫉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必竟人家身后可是有摄政王府做靠山,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 到是阮秋灵凑上来道,“公公,你只迎锦儿一个人去昭和宫吗?我和惠敏郡主呢?” 说着还跑到惠敏郡主身边摇着她的手臂,冲她眨眨眼道,“我们也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对不对?” 惠敏看着她那样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要是说了不,还不知道要被她闹多久,干脆顺了她的意点点头。 阮秋灵本以为还要磨上一翻功夫,没想到那公公却十分敞快的道,“凤鸾郡主的朋友自然是一起去昭和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软轿都以备妥了几位请!” 说完躬身退到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锦三人才跨进宫门便见不远处三顶软轿并排放在那里,管事公公请几人上轿,才喊了一嗓子,“起轿!” 软轿抬着几人向着昭和宫方向而去,留下宫门外众贵女,嫉妒和悔恨,嫉妒不仅夏锦一人受礼遇,就连与她一同来的二人也能乘轿入宫,觐见皇后;悔的是没有早早与夏锦交好,否则现在和她一起进去的就是自己而不是那两人。 当然早已离去的三人却是不知她们的心思的。 昭和宫门口,秦嬷嬷一早便收到传信亲自带着大小宫女守在那里,见夏锦三人过来,忙上前见礼,“老奴给凤鸾郡主、惠敏郡主、阮大小姐请安!” 凤鸾和惠敏因是郡主之尊只需额首回礼便可,阮秋灵却回了个万福,“嬷嬷有礼,嬷嬷可是宫中有品有阶的女官,小女一无封号,二无官职在身,实不敢受嬷嬷大礼!” 秦嬷嬷见她这般便也受了她的礼,亲自扶她起身,这小丫头看似跳脱其实心里清楚着呢,秦嬷嬷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也难怪阮老夫人如此疼爱她,就连凤鸾郡主、惠敏郡主也与她交好。 几人寒暄一翻,秦嬷嬷便领着她们去觐见皇后,秦嬷嬷带着她们越过正殿,向着里面的花厅而去。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这花厅之中除了皇后,竟然还有另两人在座,便是比他们先到一步的凤鸢大长公主和世子妃。 凤鸢大长公主和皇后并坐在软榻之上,世子妃侧坐在皇后另一边的锦凳之上,瞧着他们脸上尚未消失怠尽的笑容,想必她们进来之前几人也是相谈甚欢。 凤鸢大长公主和世子妃二人见夏锦进来,俱是微笑向她友好的点点头。 夏锦也回以一笑,与惠敏、阮秋灵一起向皇后、凤鸢大长公主、世子妃见礼,“皇后娘娘金安!凤鸢大长公主金安!世子妃万福!” “免礼!” “谢皇后娘娘!” “赐坐!”皇后娘娘一声令下,自有宫人领着惠敏郡主和阮秋灵入坐,惠敏紧挨着凤鸢大长公主,阮秋灵则紧临着世子妃的下首,唯独没有夏锦的位置。 只见皇后娘娘笑容十分亲切的冲她招手道,“锦儿过来本宫这儿!” 夏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她何时与皇后如此亲昵了? 虽说她却是承过皇后的恩,但关系却是还没好的这个地步。 夏锦有些糊涂了,不由得转脸看向一边的凤鸢大长公主,只见她也笑道点点头。 夏锦才不明所以的朝着皇后身边走去,皇后拉她坐在自己身侧,夏锦侧着身子哪敢真的与皇后并坐,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若是一般人能享此等恩宠,只怕不知道感叹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唯夏锦觉得这与受刑无异。 然皇后却一无所知,拉着夏锦的手笑着道,“凤鸾郡主不介意本宫也唤你一声锦儿吧,若论起来本宫与郡主也能算是一家人了!” 说着还冲着一边的凤鸢大长公主眨眨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夏锦不好意思的闹了个大红脸。 听到皇后这话,忙起身行了一福礼,“娘娘请便!” “锦儿不必拘束,本宫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事相求,都道锦儿你聪慧无双,本宫想让你帮本宫出出主意!”皇后也看出夏锦的不自在来,再次拉夏锦坐下,这次还细心的往中间挪了挪,为夏锦让出一块地方来。 夏锦环顾四周这偌大的花厅之中,除了她们外,也只秦嬷嬷和几个宫女想必都是皇后贴身亲信之人。 “娘娘过奖了!锦儿实不敢当,娘娘若有事吩咐就是!” “锦儿,实不相瞒,如今国库吃紧,皇上一直为赈灾银两的事发愁,那日突闻朝中有人议论你要在琉璃阁办什么拍卖,还要将所得的一半送去赈灾,皇上也是大喜过望,还直感叹若是天下人皆能如锦儿这般大义何愁不能解南方这困。 当时本宫这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本宫今日办这场夜宴所谓何意,想必锦儿心里也是清楚的,可是本宫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本宫就怕就算今日本宫来邀来众人,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而错失了此次良机,只怕以后也再主有这样的机会了。” 皇后微微蹙眉,其实直到现在她这心里也还没谱,这事若是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只怕不只是白忙活了一场,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其实本宫也知道这次是操之过急了,只是本宫等得,南方的百姓可等不得,早一日筹到银两,便能早一日送到百姓手中,也能早一日解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娘娘心忧天下苍生,实乃百姓之福,不知此事娘娘可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商讨,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皇后听闻也觉言知有理,便也不瞒着在坐之人将她原本的计划一一道来。 夏锦等人听得仔细,不时间提出几个问题,大家又商议解决,直到有小太监过来通报,秦嬷嬷才附在皇后耳边小声提醒道,“娘娘时辰到了!” 皇后这才起身,笑着拉起夏锦的手道,“走吧,我们也该过去了!”说完领着众人向御花园而去。 宫中夜宴自是不同与别处,这到处宫灯点点,由如这夜空中的繁星煞是美观。 御花园中早有宫人收拾好了一块地方,一排排的桌椅按规制摆放整齐。 夏锦紧随着皇后和凤鸢大长公主身后而来,与世子妃并肩而行,而惠敏和阮秋灵二人则在她身后,惠敏到还好,阮秋灵那丫头免不得东顾西盼,少不得落下众人两步,又随后追了上来。众贵女、贵妇们三三两两结队游着这夜晚的御花园,也有的凭栏而坐结成自己的小圈子,还有的如凌老夫和阮老夫人这般,早早便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皇后娘娘驾到!凤鸢大长公主驾到!”随着小太监一声唱喏,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鸢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在凤位上坐下才抬手道,“平身!” 众人这才谢恩入座,便听唱喏声又起,“太后娘娘驾到!众位娘娘到!” 免不了又是一阵见礼,不用吩咐自有乖觉的小太监在皇后娘娘的左手边又安了一把金椅,其他嫔妃则则纷纷向皇后行礼后退到她身后坐下。 太后看着这金椅脸上略显恼怒之色,如今这皇后才是六宫之主,自己这太后按制却是不能再坐那凤座之上的。 第200章 夜宴 太后盯着皇后身下的那张凤椅,历代以来,皇后为章显孝道无不在见太后时纷纷让座,唯有她这儿媳却从来不从曾有过,好像根本不知这礼似的。 就算她明里暗里暗示过多少次她也无动于衷,凤印在她手中,而自己却也拿她无法。 太后狠狠瞪了皇后一眼,本欲转身就走,却又在看到世子妃身侧的夏锦时,眼神微凝,才想起来她可不是来参加什么皇后的夜宴的。 今夜她还有正事要做,便不和皇后计较了,她到要看看她这皇后的位置她还能坐多久? “哼……”太后从鼻腔出传出一声冷哼之声,甩袖在金椅上坐下。 皇后冲秦嬷嬷点点头,只见秦嬷嬷一击掌,自有宫婢们鱼贯而入送上美酒佳肴,夜宴也算正式开始。 只是当众人看清眼前摆放的物品时无不纷纷拧眉,不过是一碟咸菜,两个黑黑的馒头不似馒头的东西,谁能想到宫庭夜宴皇后竟用这样的东西来招待她们,这些她们是见也不曾见过,更别说让她们来吃了,就是她们府中的下人吃的也比这好。 看着众人面色各异,疑惑、不解的表情,皇后却只是但笑不语。 太后本就对皇后十分不满,看着面前这黑黑的两团东西更是恼怒异常,忍不住厉声道,“皇后,哀家平日见你也算是端庄识大体的,才将这偌大的后宫交给你执掌,这皇家的宫宴可是你儿戏的地方?你就拿这东西来招待客人吗?你这是成心枉顾皇室尊严!你要将天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太后怒喝掷地有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然皇后却根本不在意她的喝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笑着看着太后在那里自说自唱,恍若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太后被她看得莫明其妙,眼神更是游移不定,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一时不查竟连这声势也渐渐弱了下去! 然而让皇后觉得最最可笑的是,她还竟然还敢厚着脸皮说,是她把这执掌六宫权利交给自己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霸着六宫主权不放手的。若不是她无意中发现那件事,只怕如今这凤印还在她手中。 唯独凤鸢大长公主丝毫不将她的怒意放在眼中,慢条丝理的道,“太后急什么?到不如听听皇后怎么说,再做定论也不迟!何必这么早就给她扣上下抹黑皇室颜面的罪名!” 太后听到凤鸢大长公主的话异常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怨恨她多管闲事,自己就是不喜欢这个皇后,想给她扣上这罪名又如何,何是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来管,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公主,竟还妄想插手宫里的事,只是这话太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然凤鸢大长公主却是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她本来就看她这权利之心太重的皇嫂不顺眼,没事给她捣捣乱,到是可是适当的调剂调剂心情,于是便见凤鸢大长公主端着一张笑脸,笑盈盈的看着太后问道。 “再说这皇后执掌六宫本来就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缘何到了太后这儿却成了你的恩赏了,后宫不交给皇后执掌,难道太后还有其他想法不成?” 太后被她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她眼中皇后能执掌六宫本就是她的恩赏,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太后只能恼怒的瞪着凤鸢大长公主,却说不出话来。 而夏锦好似没看到这婆媳、姑嫂之间的斗法似的,抓起桌上的窝窝头便一点点撕着慢慢吃将起来,反正这个时侯众贵妇和嫔妃的都纷纷低头垂目不敢有丝毫异动,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 吃窝窝头看戏似乎是有点不太搭,但是也还可以凑合。 更何况她也是真的饿着了,还是中午用的午膳,这都四五个时辰过去了,不饿才怪。 偷偷解决完一个窝窝头,夏锦不禁悄悄抬头环视众人,只见她身旁的世子妃,掩唇冲她笑笑,分明是将她刚刚的举动看在眼里,夏锦没想到会被人看到,略带些尴尬的回了世子妃一个笑容。 这肚子里有点东西垫底夏锦便不再做小动作了,免得被人抓包。 挪挪身子正襟危坐,一副淑女模样,哪还有半点刚刚那个偷食看戏的模样。 这宴席才刚开始,虽说有凤鸢大长公主帮着,但太后的质问却不能不答,只见皇后从凤座上缓缓起身,冲着太后微微欠身道,“太后不必动怒,臣妾自当给太后一个说法!” 说完便转身看向众人扬声问道,“众位可知面前摆放的是何物?有知道的不妨说来听听!本宫自有赏赐!” 皇后的赏赐哪怕不过一珠宫花那也是莫大的恩宠,闻言众贵妇们无有纷纷抬头,左顾右盼,竟无一人能回答出皇后的问题。 皇后也不恼,在坐之人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又怎么会有人识得此物,便也不再为难她们,便扬声解释道。 “此物叫窝窝头,是民间的一种吃食,众位想必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就算本宫再用那些招待也没什么新意,不如就请大家偿偿这民间的吃食,当也别有一翻风味才是!” 架不住皇后盛情难却,只能纷纷举筷,只是他们实在怀疑眼前这黑乎乎的东西吃下去真的没事吗? 但却也不敢违逆皇后的意思,有几个胆子稍大点的,闭着眼睛浅偿了一口,只是粗涩之感实在难以入喉,可又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吐出来,只能强撑着和水咽了下去,却是再无勇气再偿第二口了。 看着皇后催促的眼神中,众人只好硬着头将这窝窝头夹起来浅浅偿上一口。 看着她们一个个堪比服毒的架式,夏锦心里不禁觉得十分好笑,这窝窝头也不至于那么难吃吧。刚刚偷吃的那个窝窝头勉强只够她垫垫肚子,现在有机会她当然是当明正大的就着咸菜把另一个也给解决了。 看着她吃的那么津津有味,旁边的舒灵若忍不住也夹起窝窝头小小的偿了一口,虽说这口感是粗了一些,但也别有一翻滋味,便也学着夏锦一般,就着咸菜把一整个都给吃完了。 只是她却不知,她们这几人桌上的可都是出自御厨的手艺,这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而那些贵妇、贵女们吃的可全部都出自宫女、嬷嬷之手,那味道与民间之物可无啥大差别了。 皇后见众人都咽下了一个窝窝头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便是民间寻常人家的吃食,而若是遇上天灾更是连这窝窝头也是吃不上的,更甚者只能吃些树皮、树叶和草根充饥。” “众位想必都知,时值南方大旱,多地百姓受灾,朝庭下拨大笔赈灾银两,却仍不能解燃眉之急。 圣上心怀天下百姓,本想再拨银两赈灾,却没想到户部侍郎楼天瑞,竟监守自盗,挪用国库财物,使得朝庭一时也无力凑足赈灾银款。好在凤鸾郡主大义,心念百姓安危,愿以一己之人办慈善拍卖为百姓筹及善款。 本宫想着郡主既能有这般善举,想必众为夫人与小姐也有这般想法,必竟本宫就是在宫中,也经常听闻众位夫人仁德,不仅礼佛向善,还经常布施僧众、庙宇。 如此向善之心想必是真正心有慈悲之人!如今南方大旱百姓受难,食不裹腹、衣不避体,像众位夫人这般仁善之人只怕比风鸾郡主更早有想法想要救助一二。 只是本宫想着众位夫人必竟也凤鸾郡主不同,郡主经商在外必定要方便些许,众位夫人与小姐就算有此想法,定也是多有不便,是以本宫今夜在这办下这场宴会,也是给众位夫人、小姐一个表善心的机会。” 皇后说完,便见下面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过来皇后哪是请她们来赴宴的,分明就是要让她们掏银子嘛,不少人脸上俱是出现难色,有些也偷偷私下交流起来。 皇后见状也不拦着,而笑意盈盈的道,“本宫知众位赴宴想必未带银两在身上,便让人准备了功德簿,众位夫人小姐若是想好要捐多少便写在功德簿上,改日本宫命人上门去取便是!” 轻轻击掌便见众侍女便捧着笔墨登场,恭立在一侧,静候皇后吩咐。 皇后亲自接过一支玉笔,行至太后身前,微微欠身道,“太后娘娘母仪天下,爱民如子,前两日还听妹妹们念叨说如今又适逢南边大旱,太后娘娘心忧天下百姓,百思难以入昧,甚至连千秋寿诞之事也无心操办,不若如今这积德行善之举便由太后这先开始吧!” 太后瞪着皇后,百姓的死活关她何事,最好是死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会民怨肆起,到时晋王才能顺应民意取现在的皇帝而代之。 只是皇后娘娘这一翻话却是把她后的后路都堵死了,就算百般不愿也只能接下皇后手中的玉笔,皇后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不表示一下,岂不是给人留下话柄,说自己这太后骄奢淫逸不顾百姓死活。 她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愤愤的捏着玉笑声,刷刷在功德簿写下几笔,便将玉笔搁下。 论身份太后之下自然便是凤鸢大长公主,宫婢乖觉得捧着功德簿送到风鸢大长公主面前。 凤鸢执起玉笔,看着太后留下的几笔,毫不客气的嘲笑道,“皇嫂未免太过小气了吧,也不知让人看到堂堂太后只捐一千两会怎么想呢?” 凤鸢大长公主这可是丝毫不给太后面子,太后被她一番冷嘲热讽气的脸色发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来她是太后,若是她只捐一千两银子,下面的人谁又有胆越过她,这样一来便可以完全打破皇后的计划,也可为自己出一口气。 有些事可做但不可说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偏偏这凤鸢这么讨人厌,竟然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让她难堪,实在是可恶之极。 然凤鸢大长公主却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太后留下,而是转而看向皇后问道。 “我听说皇后娘娘可是求到三木大师为此次行善积德之人祈福的是也不是?” “三木大师乃世外高人,岂能受红尘俗事所扰!”提到三木大师,皇后脸上也是露出十足的敬意,双手合什一脸虔诚。 听到此话太后心里到是敞快不少,晋王想求三木大师为自己寿辰眷上一部金刚经也未能如愿。 她就不信三木大师能那么轻易被皇后请到,太后这还没高兴完只听皇后继续道。 “三木大师虽不会被红尘谷事所扰,却有颗悲天悯人之心,故答应本宫说虽不能为所有人祈福,但却让本宫从此次行善之人中选上十人的生辰八字交与他,他可为这十人分别祈福三日。” 太后听闻此言差点没气得吐血,那老秃驴连晋王的面子都不卖,竟然应了皇后之情。 “本宫还在想到要如何定下这人选,不知太后娘娘有何高见?”皇后哪能不知此刻太后心中怒火中烧,她这么问无非就是故意气她的而已。 果见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阴阳怪气的道,“哀家没有高见,皇后自己作主就好!” 皇后本来就不是真心问她意见的,不过是想气气她而已,听到这话也是浑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太后没有意见,本宫便媚俗一次,这个名额便留给所做功德最多的人吧!也算是应了那句因果轮回、善有善报了!” 说着皇后便又座回凤座之上,扬声吩咐道,“为公平起见,秦嬷嬷让人多备些纸笔,每人两页一页写个自个的名字和所做的功德数目,另一页便写上想为之祈福的人的生辰八字。一会让人仔细收上来,入选的前十人便将这八字留下,其余的退将回去!” “是,娘娘!”秦嬷嬷应声下去,片刻便有宫女端着纸笔过来,人手一份不多不少,可见皇后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刚刚那也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 第201章 太后赐婚 这下太后更是气得浑身发颤,现在细细想来她根本就是早就准备好的来引自己入套而已。.tw[] 夫人、小姐们纷纷执笔盘数着心中的数目,就边凤鸢大长公主等人也不例外,唯独例外的便只有太后和皇后二人,只听皇后道,“母后千秋寿辰将近,只是今年南方旱情严重,又值兵乱,国库并不富足,就连夫人、小姐们也纷纷解囊相助,想必太后也不会在此时大办寿宴惹人话柄的是不是?” 皇后一脸真挚笑容,怎么看着都是在为太后着想,只是看样子太后却是没能深刻的领司到皇后的一翻苦心的。 只见太后眼中厉色更深,她没想到皇后这时候会和她说这般话,恨恨的道。 “各地蕃王都已进京为本宫贺寿,皇后你此时说不办是不是太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太后也不笨客意压低了声音,这话她可以质问皇后,但却不能被外人听到,否则别人说她骄奢淫逸可就不好了。 “那便办个家宴好了,反正蕃王也不是外人,只是太后您也知道这楼天瑞监守自盗,现在国库无银,这办寿宴的钱可就只能从您的私库中出了。 必定这会大家都在为百姓募捐,若是到是再为您办寿宴,让人怀疑您是拿了这捐给百姓的银两大办寿宴,那可是会大大影响太后您的名声的!” 听着皇后不仅不慢的把话说完,而太后却瞬间脸色变得铁青,虽说不过是瞬息便恢复了正常却被皇后瞧个正着。 刚刚她只是在说到楼天瑞时刻意咬重了这几个字的音节,若不是有心之人却是很难发现。而太后瞬间变了脸色,不用猜也知道这楼天瑞是谁的人了。 而太后此刻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当初打上水玉的主意,便是因为它常年堆放在库放之中根本无甚大用,加之水玉是最好仿造琉璃之物,看着夏锦的琉璃阁生意可谓是如火如荼。 太后这不也眼红了想分一杯羹吗?这若是别人的生意,便是强行入股一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夏锦身后却是摄政王府让她不得不忌惮几分。 想着那水玉放在库房中几年也无人问津,以为自己不过是废物利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这么快便被人察觉,还折了一名得力的下属。 不想与皇后再作纠缠,免得她再给自己下套,太后暗自咬牙道,“皇后着办便是,哀家想信皇后会有分寸!”底下的人是听不道太后和皇后再说什么,无奈夏锦与他们之间太近,只隔了凤鸢大长公主和世子妃二人,是以夏锦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在心中一阵闷笑,感情这皇后也是个腹黑的。(..tw无弹窗广告) 然而更让夏锦叹服的是,后宫女子多数只会争风吃醋,或是明争暗斗借机上位,向皇后这样真正母仪天下,能为百姓谋福祉的,就是在夏锦原先的那个时代,几千年的历史中也不过是寥寥数位,曲指可数。 心中对她的好感不禁又上升了几分,直叹,能娶到这么一位贤德的皇后到是皇帝的福气。看着皇后浅淡之间将太后拿捏的恰到好处,可见她也是个不凡之人。 夏锦突然蒙生了再帮她一把的打算,手执玉笔笔杆轻点着下巴侧首看向身边的世子妃舒灵若,悄悄压低声音道,“也难怪皇上会如此敬爱皇后娘娘了!” “怎么说?”舒灵若侧身看到夏锦眼中的灵动,也不知道这丫头打什么主意,不过还是乐于配合她。 夏锦写下自己捐赠的数目,才放下手中的玉笔将写好的字条细细折好,交给身后的宫婢,这才回身与世子妃笑言道。 “皇后娘娘不仅端庄贤良,将后宫打理的紧紧有条,现在还能筹措银两,为皇上分忧解难,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妻子。就算是普通人能有人能为自己分忧的妻子也一定会对她宠爱有加吧。” 舒灵若算是明白这丫头想干什么了,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一幅深有同感的模样,“说得也是,不过皇后娘娘就是大度,竟然能把后宫的诸位娘娘一起请来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翻,若是错过了可就可惜了!” 说着还状似无意的扫了身后一眼,她们这身后坐着的可都是后宫一些位份不高的妃嫔,这些人平日也是难见天颜,若想获宠当然是要先吸引皇帝的注意才行。 正如世子妃所言这可是个难道的好机会,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们怎么可能放过,只见身后立马有人,团了已写的纸条,换过纸张重新写过。 凤鸢大长公主本好奇她这两儿媳切切私语都在聊些什么?这凝神一听不禁觉得好笑,感情她俩是在篡缀着嫔妃争宠呢,别说这妯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是配合的相当默契。 这太后和皇后还在那里斗法呢,殊不知世子妃和夏锦的两句话却在后宫之中掀起淘天巨浪,叫后宫众嫔妃可都将压箱底的给搬了出来。 注定了皇后今夜所获必定不菲! 不大一会儿,便见秦嬷嬷行到皇后身边与她耳语几句,只见皇后频频点头,眼角眉稍都染有喜意。 秦嬷嬷转身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这一本账册,亲自送到皇后面前,只见皇后翻看了几页,便笑着将账册合上还给秦嬷嬷。 缓缓起身立于凤座之前,微微欠身道,“本宫替皇上、替天下苍生感谢众位夫人、小姐慷慨解囊,有各位今日这义举,相信南方的旱情很快便能缓解!” “臣妇(女)等慌恐,不敢居功!”她们如何能当得皇后之礼,无不纷纷跪地还以大礼。 “诸位请起!本宫刚刚看过账册,知各位夫人都是品行高洁之人,更有甚者所积功德更是为他人祈福,让本宫甚为感动,特别是岑美人赠银八万两为皇上祈福,岑美人此举堪称后宫这典范,便晋为正五品贵人吧,赐住幽兰殿!” 皇后此话一出,更是惊呆后宫众人,没想到这多捐点钱还能得到封赏,晋了位份,早知道她们也多写一些,就是自己身边银钱不够,也可以托人传个信让娘家人送些进来。 若是真能晋了这位份,娘家人也跟着沾光,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舍不得出银子呢。 “另外,本宫还要恭贺太后呢!”皇后转身看向太后,脸上神色十分真诚,眼中却是十足的戏谑之色,“华太师夫人赠十万两白银为太后寿辰祈福,当真是可喜可贺!” 太后听完后后的话,脸色黑得犹如锅铁,心中恨不得想掐死华夫人,“那哀家便谢谢华夫人的美意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若不是缺银子又何必让楼天瑞动国库里的东西,她到好大笔一挥,这十万两白银就这么入了别人的口袋,与其拿这十万两银子换什么祈福,到不如把银子给她。 “能为太后祈福是华府的福气!”这华夫人可谓是完全看不懂太后的脸色,还以为这马屁是拍对,殊不知太后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太后不欲再理会她便转过脸去,免得再给自己找罪受,但有些人却完全没有自知知明,还得意的向周边的人炫耀。 终有人忍受不了她那嚣张的样子,故意刺道,“华府家大业大自然不缺这点银子,只是凤鸾郡主能得皇后如此礼遇,也不知道是赠了多少银子只怕比华夫人还要多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自从上次惠阳郡主双眼被废后,华夫人可以对夏锦就怀恨在心的,若不是因为她和那个小孽种,惠阳又怎么可能被挖了双眼成了废人。 越想越恨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眼见着皇后才回到凤座之上,这华夫人就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皇后娘娘,都道凤鸾郡主大义,不知此番凤鸾郡主又做了多少功德?” 华夫人这话里有点咄咄逼人之意,一时之间竟让这偌大的御花园静谥无声。 然就在众人以为皇后将要发怒之际,却只见她从秦嬷嬷手中接过账册不紧不慢的念道,“凤鸾郡主赠银八万两为其兄长祈福……” 华夫人闻言不禁嗤鼻,心中腹腓不过区区八万两银子而已,竟也值得皇后娘娘那般称赞。 然还不等出声质疑之时,便听皇后接着念道,“凤鸾郡主赠银八万两为小世子祈福,凤鸾郡主赠银八万两为老摄政王祈福!共计二十四万两整!” 至此皇后才笑着合上手中的账册,而华夫人刚到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咽了下去,悻悻的坐回原位上去。 见此谁还敢再说什么?本以为华夫人捐十万两为太后祈福这已经算是翘楚了,没想到到凤鸾郡主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太后听到皇后报出来的数字也是一惊,本也知道夏锦在京中有几个铺子,特别是琉璃阁也算是生意火爆了,只是没想到她竟能随随便便那出二十多万两的银子来,太后看向夏锦的眼中更是放光,如此瑰宝又怎么轻易放过。 “皇后,这岑美人不过做了区区八万两的功德,你便晋了她的位份,这凤鸾郡主可是她的三倍之多,怎么你却绝口不提封赏之事了,身为皇后这难免又失公允了吧?” 太后这话中不免拉拢夏锦之意,当然也意在挑拨夏锦与皇后之间的关系。 “太后,不是本宫不想给锦儿封赏,只是……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封赏才好,锦儿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册封的正一品郡主,就是比起公主也不遑多让,就算本宫再如何封赏也不可能越过皇上去,不知太后有何高见?” 然皇后却要比她高明的多,一句锦儿便表明二人之间的亲厚,更是言明不是她不赏,而是夏锦如今这地位又怎么可能在乎那么点封赏,最后还把难题踢给太后,既然你说要赏,那便看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却没想到这次太后不紧不恼,反而正中下怀,“皇后此言差矣,锦儿这位份却实够高了,但若想再晋到也不是不可!” 太后卖下个关子,到教众人不禁交头接耳,猜测不已。 而皇后心中却不禁警惕起来,回想起今天太后的态度竟觉得十分怪异,明明几次三番气的几乎欲拂袖而去,但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这就十分奇怪了。 “哀家瞅着锦儿乖巧可人、甚得哀家之心,不若就给哀家作个儿媳,这位份不就顺理成章的再晋一级了嘛!” 皇后故意曲解太后话中的意思笑言道,“那敢情好呀,本宫也甚是喜欢锦儿,有锦儿入宫为伴本宫到是不寂寞了!” “皇后怕是搞错了,区区妃位岂不是委曲了锦儿,哀家到是觉得晋王尚无正妃与锦儿到是相配。”太后此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可是明摆着要给晋王和夏锦赐婚了。 这下可是急坏了华夫人了,原本她的女儿惠阳郡主才是内定的晋王妃,女儿双眼被废之时她就担心怕晋王毁婚,好在事后晋王也是多番过府探望,她才稍稍安下心来,只是没想到太后此时竟然想把夏锦指婚给晋王这怎么可以。 “太后,当初不是与臣妇说好了,要把惠阳指给晋王为妃的吗?惠阳也因此至今来从未议亲,太后如今怎可反悔?”华夫人闻言忙起身一脸祈求的看着太后! 想起得太急,一上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酒水,然她去混然未觉。 看着华夫人那还在滴水的衣摆,太后没由来的在心中滋生出一种厌恶感。 可是想想多年来养在身边的惠阳郡主,多少也有点感情在,何况她如今瞎了双眼只怕更难婚配,于是心中有了主意。 “华夫人是喝多了记错,哀家记得当初与华夫人说的可是惠阳与安王年纪相仿想将她配与安王为妃的,只是前些年安王不幸摔断了双脚,哀家也就没好意思再提此事,既然华夫人还念着当初的婚约,哀家便让人择了吉日让他们俩完婚吧!” 第202章 报答三位夫人好意 “这、这……”华夫人想不到太后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反驳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才好,必定当年之事也是她们私下商议的,原本以为太后好歹也是华家的人当不会骗她们才是,也没留下任何信物,如今她也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可是想想女儿瞎了双眼,安王又是一个残废,华夫人不禁一脸绝望之情,呆呆的跌坐在椅子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原本以为好歹太后也是惠阳的亲姑姑应不会如此待她才对,是了,安王还不是太后的亲儿子吗?可在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晋王变安王,都是太后的亲子没错,但却是有着云泥之别,一个是天之矫子,一个却是双腿残废的废物而已。 本来就看不惯华夫人之人更是落井下石,纷纷上前恭贺。 “恭喜华夫人、贺喜华夫人!” “惠阳郡主得太后亲自赐婚当属无上荣耀!” “惠阳郡主与安王可谓是天作之合!” “天生一对啊!” 一片恭贺之声肆起,这瘸子配瞎子可不果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嘛! 然太后看华夫人这般,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嘲讽之意,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不在了,而如今这个惠阳郡主不过是她那禽兽不如的丈夫从外买来的而已,不知会不会难过至此。 那个畜生一直以为晋王才是他的儿子,试想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订下婚约,只可怜了那么个可爱的小姑娘,生下来还不到一天就被活活溺死了。 呵呵……这个不就是报应吗?当初他是怎么对自己的,现在这一切也不过全是报应,女儿死了、儿子瘸了,现在还要娶下瞎子,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只是太后这还没得意完,便听凤鸢大长公主语带嘲讽得开口,“皇嫂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还是喜欢把什么好的都往自己怀里揽!” 凤鸢大长公主微微顿了一下,轻蔑的扫了太后一眼,“只是,皇嫂可别忘了,锦儿可是皇叔摄政王的弟子,她的婚事可不是皇嫂你能做得了主。本宫劝皇嫂莫忘了当年教训才好,皇叔摄政王可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王府的事!” 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夏锦,然而被谈论的当事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捧着茶盏品茶,看凤鸢大长公主看向自己便回以一笑十分淡定。 若是她身旁再放上一盘瓜子的话,那便是一幅标准喝茶看戏的作派。 凤鸢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别人为她着急上火的,而她却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看了还真上去问问她这小没良心的,莫不这良心都被狗吃了。.tw[] 这厢两人眉来眼去个不停,那厢太后可要被气得吐出血来,她这一晚所受的气可都是为了这茬,当年的事她当然记得,那可是相当于老摄政王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在她脸上狠狠的煽了一耳光,让她颜面扫地。 只是今日可是不同,这里是皇宫,可不是摄政王府,她就不相信她堂堂太后要赐婚她夏锦还感不应不成。待到木已成舟之时就算他是摄政王也休想反悔。 只要夏锦成了晋王妃,到时她们就同坐在一条船上,就算是再不甘愿他们也只能帮晋王。以这丫头身后的财富和势力何愁大事不成。 太后看向凤鸢大长公主的目光中带有几分怨毒,她如何不知她的心思,无非是想拉扰夏锦,好让她站到她那好侄儿那边。 当初若不是这个女人一心护着那个小孽种,自己早就除了他了,而如今登上皇位的也会是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么多事。 太后是越想越恨,可是却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愤愤的开口道,“哀家的事就不劳大长公主费心了,哀身为太后亲自为晋王和凤鸾郡主赐婚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凤鸾郡主以为如何?” 太后看像夏锦眼中隐陷含着威慑之意,完全一幅不容拒绝的态度。 听到太后点了自己的名字夏锦这才敛了这幅看戏的模样,缓缓起身向太后欠了欠身道,“多谢太后抬爱,只是凤鸾今生唯愿得一心人,相携共白首!听闻晋王早已是侧妃、姬妾无数,请恕凤鸾不能接受太后好意,凤鸾不愿与人共侍一夫!” 夏锦这一翻话在太后听来可谓是大逆不道,男人三妻四妾自古有之,就是皇家公主下嫁,驸马不敢明面上设妾侍,但公主有孕期间,驸马能允许设一两个通房丫头,更何况是晋王,天皇贵胄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再者说等晋王以后登基为帝,怎么可能六宫无妃独她一人,那岂不是笑话。 “凤鸾,身为女子当大度,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实属平常,你大可问问这些夫人们,谁家没有姬妾,若是都如你一般想法那岂不是翻了天了!”太后看向夏锦的目光中也是多了几分严厉,不如刚刚一副慈善模样,就连称呼也变了,不复刚刚的亲切的唤她锦儿,而是改叫她的封号,明白人都知道太后这是怒了。 “郡主,太后言之有理,身为女子就须得大度!一夫一妻那不过是妄谈,晋王可是人中龙凤,配凤鸾郡主可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是啊,晋王可是天皇贵胄怎可只得一妻,连我家老爷也有几位姬妾,我待她们可是都亲如姐妹一般,就是她们所出的庶子女我还不是看得和自己生的一样!郡主不是臣妇说,晋王虽早有姬妾,但妾便是妾,你有太后赐婚,更是正王妃谁能越得过你去。” “就是、就是,阻挠夫君纳妾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就是被夫家休了也没什么好说道的,郡主还请三思啊!” 众位夫人哪个不是惯会看人脸色的,今太后隐隐有些怒意,也纷纷归劝起夏锦来,看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夏锦心中不免好笑,一个个义正严词,不过是虚伪之人,又有谁是真正甘愿夫君纳妾的。 夏锦眼含讥笑的看着正在极力劝说着她的三位夫人,太后一开口这三人立马响应,不难看出她们都是太后的人。 三人原本说得热闹,只是发现夏锦这般盯着她们没由来的全身发寒,不明白凤鸾郡主这是何意。 三位夫人面面相觑,俱是不敢再轻易开口,不禁向太后投来求助的目光,然不等太后开口解围,只听夏锦笑言道,“既然三位夫人如此大度,不若让凤鸾禀明师尊送每位大人两位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美人,介时还请夫人们看在摄政王府的薄面上,多多爱护几位美人才是。” 既然有人喜欢到处标榜自己大度,自己怎么能帮她一把呢,这才能报答她们频频相劝的一翻拳拳之意啊! 夏锦说得轻声细语,却将是吓得几人肝胆俱裂,她们原不过是想拍拍太后马屁而已,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凤鸾郡主竟也是招惹不起的黑煞神。 都知道老摄政王是最护短不过的,若是真听了夏锦的话送几个美人过府,那她们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虽说谁家府里没有几个姨娘妾侍,但是那些人都是自己挑出来的,不是出身不高,就是木纳呆板,无不被自己收拾的服服贴贴不敢造次,这要是摄政王府送来的人,背后有摄政王府撑腰,那今后这府里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再说她们现在可是依仗着太后撑腰的,若是真把摄政王府的人收了进府,万一这枕边风一吹,老爷这心偏到了别的地方,只怕太后也不会放过她们。 几人忙不跌的拒绝道,“不敢劳摄政王费心,臣妇等谢过郡主美意!” “唉,几位夫人何必客气,今日劳几位夫人开解凤鸾,凤鸾感激不尽,相信师尊知道了也一定感激万分的!”夏锦笑意盈盈的看着几人,见她们再欲拒绝,立马换了脸色,冷声道,“莫不是刚刚几位夫人瞧不起师尊他老人家?” 几人闻言无不惶恐的跪附在地,凤鸾郡主给她们盖下瞧不起老摄政王这顶大帽子,她们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臣妇等不敢,臣妇等谢摄政王恩赏!” 虽说百般不愿,但是老摄政王却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凤鸾郡主一心用老摄政王压她们,她们也实在无法,只得在太后愤恨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见此夏锦立马又换上一脸温和的笑意,“这才对嘛,几位夫人可要明白,这阻挠夫君纳妾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可是会被夫家休弃的!” 就是再笨的人现在也明白过来,原来这凤鸾郡主根一就是不愤她们刚刚的一翻言论,这才挖了坑让她们自己跳进去的,几人无不后悔,刚刚干嘛要出这风头,不仅马屁没拍成,还惹来一身骚。 环顾四周只见众家夫人、小姐无不低声闷笑,或是暗自庆兴,还好刚刚自己没有强出头,否则这一会要领两个美人回家的可就是自己了。 然这还不算完,凤鸢大长公主是那个永远不嫌事情大的,只听她笑言道,“刚刚听三位夫人说这阻挠夫君纳妾是要被休弃的,可着实把本宫吓得不轻,本宫与战王成亲多年,却是从未帮他纳过一妾一侍,便是二子也明令只得一妻不可纳妾。 若是真如夫人所言,本宫还真怕要被休弃回宫,只是本宫素来小心眼也与锦儿一般心性,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不若几位夫人大度。 既然几位夫人有此容人之雅量,不若本宫也锦上添花一翻,再送几位夫人每人两位美人,带回家去服侍几位大人可好。 别人家的大人可是没有此番好服气的,谁让别人家没有如几位夫人这般大度的夫人,若是有谁自认可媲美几位夫人的度量,本宫也可以送她两位美人!”凤鸢大长公主这话也算是变向暗示了夏锦他这战王府可从来只有一妻,不会有侍妾困扰的。 只见凤鸢大长公主这话音刚落,在座之人无不纷纷起身齐道,“臣妇等自认无此雅量!” 她们可不想这来参加一场宫宴就给自家夫君领回去两个背景雄厚、如花似玉的美人回去,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又是什么。 这下不仅刚刚出头的三位夫人面色难看,就连太后也是面色铁青,这凤鸢大长公主哪里是什么锦上添花,谁人不知战王当初求娶之时便立下重誓,今生只得她一妻,当初一度在京城被传为佳话,她何来惶恐之说,她今日这般分明就是与她作对,要给她添堵的。 何况这些年来为拉扰朝中大臣可没少与他们联婚,晋王府侧妃姬妾不乏朝中重臣之女,又怎么可能只有一妻。 而偏偏这个时候凤鸢大长公主还提出不仅战王只娶一妻不纳妾侍,更兼二子也是如此,世子早已娶妃可排除在外,但还有个逍遥侯至今未订下婚约,再兼他早与夏锦相识,又与摄政王府走的近,凤鸢大长公主的意思已然不明而喻,摆明了要和自己抢儿媳了。 这让太后如何不怒,只是既便如此她这怒火也无处可发,只能暗自咬牙隐忍,必竟这若挑明了对她也没有多大好处,还是要敢在凤鸢大长公主明着说出来之前把这事定下来才行,若是夏锦再不识抬举,那可就别怪她心狠了。 “凤鸾,当知这晋王妃之位可是京中多少贵女可望不可求的,你可要仔细考虑考虑才是!”太后此时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了,这也算是她给夏锦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请太后恕凤鸾放肆,凤鸾本就出身乡野,乡下虽不如京城繁华似锦,但多是民风淳朴,一夫一妻,夫妻恩爱白头之例可谓是不甚枚举。 凤鸾承蒙天恩受封为郡主,本应感恩戴德、感激泣零;只是凤鸾却自幼见惯了那般举案齐眉,相携白首的夫妻,实不愿与人共侍一夫,若太后觉得凤鸾此举,有背皇家教养,还请太后摘了凤鸾的封号,凤鸾亦是甘愿!”说着更是曲膝、半蹲下身子行了个万福之礼。 ------题外话------ 推荐好看文文《农门冲喜小娘子》文/笑猫嫣然 一睁眼,床上躺着病歪歪的相公,她成了冲喜娘子? 屋子借的米缸空的地里长满荒草… 白天伺候相公吃喝,晚上伺候相公睡觉!还得时刻谨防被“吃”?! * 勤劳致富最可靠,领着相公奔小康。 正在庆幸没有极品亲戚骚扰,极品村民来敲门。 某族老: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实在有损你家先生的形象,还是把作坊交到村里来管吧。 某脑残:一个冲喜的货色,还把自己当根葱?等我一进门,赐你个妾的身份,你就等着跪地敬茶吧。 特么! 给她一个枣,还人十寸金。 让她没脸?来来来,赐一丈红! 只是―― 这病夫君好像身份不一般! 第202章 谁算计谁 夏锦这一翻话不知道,道出了多少在坐少女的心声,谁人不愿夫君心中唯有她一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是就算她们如何认同也不敢有丝毫表露。.tw[]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她们身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运,更多的是家族的利益,就连这婚姻大事也需得是建立在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基础之上。 太后万万没想到夏锦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竟然将她的赐婚拒绝得如此干脆,丝毫不给自己留下颜面,她这是有恃无恐认为哀家不敢动她还是怎么的? 原本的好感瞬间化为丝丝怨恨植入太后的内心。 太后一时之间恨的牙痒痒刚想发作,却听身后传来轻咳之声,太后这才瞬间清醒过来,立时敛了脸上的不愉之色,换上一幅和颜悦色的模样。 “哀家不过这么一说,锦儿何需如此认真!”太后笑的一脸和蔼可亲,可眼睛深处一闪而逝的厉色却是把她给出卖了。 “罢了,本来不过是说要封赏锦儿的,怎么到这会竟成了这般,既然锦儿对哀家这赏赐不满意,哀家不勉强就是了,何苦要说出自请撤封号这般话来,你这封号可皇帝亲自下旨册封的,岂能这般儿戏!” 太后暗自沉吟,若不是圣旨册封、非比寻常,你当真以为哀家不夺你的郡主之位不成。想归这么想,但太后仍是温和的道,“既然今个儿哀家说了要赏,那便不能空口说白话,锦儿你随我去寿和宫一趟,寿和宫的珍品随你挑一件满意的带回去!” 说着便起身离坐,便听小太监一声唱喏,“太后起驾回宫!” 连一丝拒绝的机会也没给夏锦留下! 众人见此忙起身跪安,“恭送太后!” 凤鸢本想拦着不让夏锦去,只是夏锦却悄声道,“凤姨,就算躲得过今日,难保她不会再想什么其他花招,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去看看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说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候在不远处的嬷嬷走了。 虽然夏锦让她安心,但凤鸢大长公还是急得不得了,她这皇嫂在宫里与皇兄的那些妃子斗了那么多年,若不是有点手段怎么爬到如今太后的位置,她只怕锦儿那丫头小看了她着了她的道。(..tw无弹窗广告) 本想起身跟了过去,不想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住,只见惠敏郡主一扫往常的慵懒,神色认真的道,“皇姑不必担心,锦儿不是没分寸的人,她既然让大家安心,想必她应早有准备才是!” 凤鸢打量着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侄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回想着锦儿自一开始便神色自若的模样,应是有备而来的才是,终还是稳稳心绪坐了下来。 夏锦随着老嬷嬷一路而来,虽说天黑不易辩路,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这并非是去寿和宫的方向,顿时心生警惕,悄悄将袖笼之中的一只香包扯了开来,一点点撒在走过的小道之上。 此香包里装着是师父特制的药粉,即便撒在路上也无人能察觉,除了师父身上那只蚀毒如命的毒宠,此药虽无毒性但里面却掺杂着一种毒虫的粪便,却是师父身上那只毒宠的最爱。 又拐过两条回廊,但见这路越行越荒僻,夏锦不免疑惑的问道。“嬷嬷,不是说要去寿和宫吗?这条路好似不是去寿和宫方向的吧?” “回郡主,这却不是去寿和宫的路,而是去寿和宫后方的珍宝阁,太后刚刚交待老奴带郡主去挑两件趁心意的物品便送郡主回去,夜深了太后也累了,便让郡主领了赏便回去,不必去寿和宫谢恩了!”那老嬷嬷好似算准了夏锦会问似的,竟是早早想好了应答的话。 “谢谢太后体衅!”夏锦也故作乖巧的谢恩,才随着老嬷嬷继续向前。 偌大的珍宝阁三个字近在眼前,老嬷嬷推门请夏锦进去,“郡主请!” 夏锦微微颔首先一步踏进珍宝阁,只见一身绿衣的宫装女子迎了上来,看看夏锦又看看她身后的嬷嬷微微一福,“不知旬嬷嬷这么晚过来可有要事?这位贵人又是何许人也?” “绿衣不得放肆,这位是凤鸾郡主,得太后恩赏特来珍宝阁挑赏赐的,还不速速开了库房让郡主挑选!”旬嬷嬷呵斥完那位绿衣宫女,复又对夏锦道,“还请郡主勿怪,绿衣是替太后看管这珍宝阁的司珍姑姑。不知郡主身份还请郡主恕罪!” 夏锦瞧着这绿衣女子一身得体宫装,若是这旬嬷嬷不说她是宫女,夏锦险些要以为她是哪宫的贵人了,瞧着这宫女能有这翻主姿态,更兼为太后看管库房,想必也是甚得太后宠信的,否则如何敢这般放肆。 听了旬嬷嬷的话,夏锦也只是浅笑着看向那绿衣,虽说她并不是什么正统的皇家郡主,但好歹也得对得起皇上赐给她这郡主的身份,若是被这一宫女欺辱了去,还真是对不起皇上的一番厚爱了。 那绿衣被她这么一看不免生出几分心虚之意,但一想到太后的吩咐又不禁心中一乐,不过一个郡主而已,得罪了太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保管过了今夜之后,也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残花败柳而已,此时便让你再得意一回又何妨。 想着便故作乖巧的屈膝行礼,“绿衣拜见郡主,先前不知是郡主驾临,失礼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无妨,绿衣姑娘免礼,所谓不知者不罪嘛!”夏锦见此也乐得配合。 只是心中不免好笑,如此愚蠢之人竟也能得太后重用,她眼中那么明显的恶意要让人不心生警惕也难,竟叫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来算计她,太后是太小看了她夏锦,还是太高看了自己呢! “绿衣,还不速速开了库房让郡主挑选,夜已深了,可别一会儿误了郡主出宫的时辰!”旬嬷嬷状似替夏锦着急一般的催促道。 却见那绿衣袅袅婷婷的站起身来,笑着对旬嬷嬷道,“旬嬷嬷说笑了,绿衣说是行看管之责,其实也不过每日打扫打搜寻这珍宝阁而已!这库房的钥匙可不在绿衣这儿,一向是太后身边的顾嬷嬷收着得,旬嬷嬷若要开库房还需去顾嬷嬷那里取了钥匙才是!” 旬嬷嬷这一听连忙向夏锦请罪,“郡主恕罪,全怪老奴不仔细,老奴这便去顾嬷嬷那取钥匙来,还请郡主稍待片刻!” “无妨,不既然钥匙不在绿衣这里,就不劳烦旬嬷嬷再跑一趟了,改日夏锦进宫谢恩时再来取太后赏赐便是!”说着便要转身往回走。 这下可急坏了旬嬷嬷和绿衣二人,二人忙不跌的跪倒在夏锦身前,拦了她的去路。 “旬嬷嬷,绿衣姑娘这是何意?”夏锦状似不解的看着这二人,却见绿衣不禁的在趴在地上砰砰的磕起头来,“是绿衣无状怠慢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饶了绿衣这一回,若是太后知道绿衣惹恼了郡主,只怕绿衣小命难保,还请郡主等等,旬嬷嬷一定很快能取回钥匙的!” 夏锦亲手扶起绿衣,“姑娘这是何故,本宫都说不知者不罪,姑娘缘何还要请罪,本宫说下次再来也不过是怕误了出宫的时辰而已,即是如此本宫等等便是,旬嬷嬷你可要速去速回啊!” 见到夏锦松口,这二人也不禁是松了一口气,旬嬷嬷忙趴在地上磕了两响头,“多谢郡主体衅!” 便爬起来忙不跌得朝着寿和宫方向跑去,心里却是暗叹,这凤鸾郡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得赶紧汇报主子才成,但愿绿衣那里可别再出差错了,不然到时只怕不只绿衣,连自己的老命也得一并交待了。 此时的绿衣已经少了刚刚的高傲之情,一脸乖巧的为夏锦奉上茶水,“郡主请用茶,旬嬷嬷想必很快便来,请郡主稍待!” 夏锦悠悠端起茶盏,轻轻吹抚着盏中的浮叶,作势要饮,眼角却瞟向绿衣,只见她神色自若,但是紧绞着丝帕葱白的玉指却爆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夏锦心中警惕顿生,然却不动声色的微微端开茶盏,笑着问道,“绿衣可知旬嬷嬷这一来一回需多长时间!” “珍宝阁离寿和宫相距不远,只需一刻钟旬嬷嬷便可归来!”绿衣眼中明显的失望之色,未能瞒过夏锦的双眼,看来这茶水确实有问题。 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喝下这盏茶如何能知道太后到底打什么主意,与其时时防着,还不如主动出击,夏锦一向是喜欢主动出击的人,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在绿衣期盼的目光中,夏锦终还是喝下茶盏中的茶水。一股晕炫感袭来,茶盏自夏锦手中滑落,夏锦最后听到的便是这茶盏跌落地面的撞击之声。 “师、师父,不要……好恶心!”夏锦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口中还喃喃自语。 老摄王听清她说的什么,气得一把甩开正在把脉的那只手,也不想想他这么大把年纪为了这小东西竟然学起人家做起了梁上君子来,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睡着了竟还说他恶心,真是白疼她了。 瞧着床边一脸焦急的小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留下一句,“醒了,没事了!” 便甩手走了出去,只见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子,无奈的看着老摄政王的背影,皇叔祖这摆明了是牵怒嘛。 不过他还是比较好奇锦儿说什么恶心呢,瞧着她就算做梦也不忘着念叨。 夏锦抚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模糊光影,惶惶忽忽似有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却是怎么也看清,无奈之下只好闭上双眼先缓缓再说。 小木本欲唤她,却见她又闭上双眼,以为她还想再睡一会便,坐在一边并未出声。 夏锦闭上眼睛,思绪渐渐回拢。 那日她在珍宝阁发现那杯茶水有异时,本可以借机泼了出去便是,只是当她竟无意在茶水中发现师父躲在房梁上的倒影,她就改变的主意,喝下那杯被下了药的茶水后便晕了过去,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只是刚刚她却梦到师父要用他那个毒宠为她解毒,那个软趴趴、滑溜溜的小虫子,一点点的从她的口中爬了进去,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中翻腾。 吓得她从沉睡中瞬间清醒过来,夏锦眼还未睁不禁先轻吁了一口气,“呼……还好只是做梦!” “做了什么梦?” 小木看着闭眼叹息的夏锦,不禁好奇这丫头究竟做了什么梦能把她吓成那样。 夏锦不妨有人在,吓得立马睁开双眼,见是小木不禁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子问道,“师父呢?” “被你气走了。” 小木这也算是实事求是,其实他也是被这丫头气得不轻,只是又实在放心不下才一直守到她醒来。 “我?我怎么了?”夏锦半倚在床头,一脸的不明所以,惹得小木也是一腔怒意无处可发。 他也想向老摄政王一般拂袖离去,只是又怕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这丫头就是太欠教训了,胆子才这般大,明知道太后不安好心,还敢跟着一起去,若不是自己不放心她,傍晚时分便进宫找皇兄下棋了,这会子她哪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里。 昨夜在珍宝阁看到晋王要对她下手时,自己是何等的肝胆欲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和晋王竟会卑劣至此,竟想生米煮成熟饭,逼得皇叔祖不得不认下这事。 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粗心还是胆大,一点警惕心也没有,别人递过来的东西,竟然也敢轻易入口,而且还是在太后的地方。 只是若是让他知道夏锦本就是故意的,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气晕了。 “平日的聪明劲都哪去了,竟然一点警戒心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昨日本就是太后设下的陷井,晋王就在珍宝阁中,若不是有我和皇叔祖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里!” 第203章 夏锦挨打 小木越说越气,昨日可把他吓坏了,若不是皇叔祖拦着,估计他今日必因弑杀亲王下了天牢了,不过好在晋王还没来得急下手,便被皇叔祖一把药粉给迷晕了过去,若是然就凭他敢打锦儿的主意自己就会杀了他! 夏锦拢拢身上的薄被,她突然觉得明明是炎炎夏日,竟突然间寒气逼人,一脸不解的看着冷着脸的小木,“木大哥,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 平日多见他一幅没心没肺、嘻皮笑脸的样子;何是见过他这般,冷着个脸,混身一幅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与红袖的面冷心热不同,他这次却是由内到外冰寒澈骨,夏锦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能让他气成这样。(..tw好看的小说) “木大哥,你可不可能告诉我错哪了?惹木大哥这般生气?”夏锦小心翼翼的向床边挪了一点,轻扯着小木的衣袖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本来看着夏锦这可怜兮兮的小脸,小木到是心软了几分,只是一想到昨天晚上,这脸色便越发的冷厉起来。 他本以为以夏锦的警惕万不可能单独行动,再有娘亲和皇后表嫂在场就是太后也不能把她强行带走,便也不太担心她的安危,只在御书房中陪皇兄下棋没有过去。 却没想到娘亲却派人传信来说她随太后身边的人走了。 他这才慌了神,丢下皇兄带着暗卫满皇宫找人,几乎动了宫中所有眼线,待他找到珍宝阁时,却见晋王抱着她进了二楼厢房。 那时的他仿若发怒中的雄狮,想狠狠一口咬断那个擅动自己猎物的野兽的咽喉。 无奈老摄政王却暗中阻止他不让他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这不看不知道,原来晋王那小子竟是打得这般好主意,看着床上锦儿衣裳凌乱的躺在床上,外衣已然被褪到肩处,小木便恨不得将此时已被老摄政王一把药粉迷翻正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碎尸万断。 现在想来,只是让他断子绝孙这也太便宜他了。 看着夏锦那还懵懵懂懂、一脸无辜的样子,小木没由来的怒火又起,她究竟知不知道昨夜有多危险,竟这般胆大妄为、不顾后果,可知道当他看到她人事不知任由人摆布的样子,他是有多心疼。 终是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一把拎起还在装可怜的夏锦,顺势坐在床沿,将她压在自己的膝头。(..tw无弹窗广告) “啪”“让你胆大妄为!” “啪”“让你不听劝阻、擅自行动!” “啪”“让你以身犯险!” 第一掌下去把夏锦给打懵了,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可这接下的第二掌、第三掌却是把她羞得脸上都要滴血了,她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被人压在腿上打屁股,这也太丢人了。 夏锦本欲爆起,却觉一滴冰冷的液体滴落自己的后颈,随后一滴两滴却像断了线的珠珍一般,夏锦惊了,一动也不敢动,身后的人轻轻压下身子,将头埋进她的窝。 “锦儿,别吓我,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唇齿轻轻撕咬着她的肩头,口中含乎不清,没人能休会,他当时的慌乱。 夏锦一动不敢动,任由他肆意妄为,一点点齿吮着自己的肌肤,吞没自己的唇,相濡以沫间仍能感觉到那拥着自己的手还在轻轻颤抖着。 这下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有事,太后既然想利用她便暂时不会对她不利,而在她看到师父时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才大胆的喝下那杯茶水,想引出蛇出洞,搞清楚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先和他商议,把他吓成这样。 多英明睿智的一个人,却也如同找不到娘亲的孩子一般,慌乱、无助、害怕。 半晌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夏锦抬手轻抵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眼中范着认真的光泽,“我错了!”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她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小木那微红的眼眶,她也知道他错了,错不在她的所作所为,而在与她不该让在乎她的人为她担心。 看着小木眼中还有还疑虑,夏锦差点没举手发誓,“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有事一定和你商量,决不擅作主张好不好?” 夏锦仰躺在小木腿上,小嘴一张一盒,格外引人遐思,引得小木只想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喉结滚动,身体某处也在蠢蠢欲动,小木极力遏制着体内的欲火,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坐怀不乱,更何况这坐在怀中的佳人,还是他心尖上的人儿,若真是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成太监了。 勉力将夏锦从腿上扶了起来,他怕再任由她这般躺下去,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化身为狼了。(..tw好看的小说) 小木认真的看着夏锦,双目相交,两人眼中只有彼此,“锦儿,答应我,及笄之后便嫁给我可好?” 夏锦不明白小木为何突然说起这事,“上次不是答应让你提亲了吗?” “不一样的,就算是提了亲,以皇叔祖的性子,多半也是还要多留你几年,一日没成亲我就一日无法安心,害怕总有一日你会弃我而去!”小木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夏锦,以他对老摄政王的了解,说不得就是这样。 夏锦看着他眼中的不安与深情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没给过他一点承诺,他却一直尽心守护,这份心她怎么也无法否认。 既然认定了他,便该给他一个名份才是,是早嫁还是迟嫁都无甚差别,只是她担心师父会不会不同意。便低声道,“这个你还得和师父商量商量我不想他难过!”师父一生命运多舛,虽生有两女却都早早离他而去,如今师父视她与亲女无二,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便让师父难过。 “只要你答应,皇叔祖那么我会说服他,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皇叔祖哄高兴了!” 夏锦抬头看着他一脸渴求的模样,终还是不忍的点点头应了。 小木忍不住兴奋的将她拥入怀中,抱得佳人归终于是指日可待了。 心里盘算着该让娘亲托了有身份有地位,又有福气的人上门说媒才是,无论如何得让皇叔祖尽早应了下来。 两人腻歪眼看到了晌午时分,下人回来话说请侯爷、郡主前厅用膳,夏锦这才红着脸打发了小木出去,让红袖进来服侍她更衣。 两人相携到了前厅,老摄政王和宝儿早早已经在坐,老摄政王看着夏锦那走路有点歪歪扭扭的架式,心里敞亮的和什么似的,她那绣楼中发生点什么事,自然瞒不过他这一家之主,心中暗叹这丫头也只有小木能收服得了她。 听到她挨了打虽说有点气小木不该,但说到底这心中还是舒坦了不少的,这丫头确实是欠教训了,谁让她这么胆大妄为,让一家人为她担心的。 看着夏锦那扭扭捏捏的样,不仅没有打算为她出头,反而白了她一眼,赏了两个字,“活该!” 夏锦此时也知道错了,在老摄政王面前自然不敢有任何怨怼,到是瞪了小木一眼,瞧着师父这样八成是知道她挨打的事了,这丢脸丢的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小木此时也觉得当时自己是有点太过了,不过想想那心惊胆颤的感觉,他到不后悔给这丫头教训。 瞧着老摄政王那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夏锦甚是无奈,只得又求教小木,只见小木挨着夏锦耳边低语几句,夏锦也是点点头。 “嗯、哼!”老摄政王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平是在私底下也就算了,如今当着他的面也敢窃窃私语,还当真是自己太宠他们了。 还不待老摄政王训话,只见夏锦曲膝脆在地上,“师父,锦儿知错!锦儿实不该以身犯险让师父您老人家担心,还请师父责罚!” 看着这平时难得向人低头的丫头就跪在自己面前,老摄政王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明知道夏锦这跪分明是小木唆使的求饶的招数,但是还是十分受用,这丫头可是就是拜师时也不曾跪过。 宝儿见娘亲这般虽说不明白是出了什么事,但仍是从老摄政王身边的凳子上一跃而下,跪在夏锦身边,“宝儿愿陪娘亲一起受罚!” 老摄政王气恨恨的看看着这跪在地上的母子俩,这心里是越想越气,这小没良心的,这心里眼里就只有她娘亲,但就是再气也没法子真的狠心罚他们俩,只得气得吹胡子瞪眼。 “起来吧!”看着这母子俩一脸得逞的微笑,老摄政王更是不忿,看着夏锦那样不噎她两句,这火还真没处发,“刚刚的打还没挨够,还想让老头子再赏你两巴掌不是!” 夏锦听到这话瞬间这脸便红得如火烧一般,师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成心的让她丢脸,只有宝儿一脸紧张的看着夏锦,“娘亲,谁打你了,宝儿给你报仇去!” 说着还一脸期盼的看着小木,好似是在犹豫要不要邀他一起去似的。 小木转头不好意思的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宝儿,他总不能说那个出手教训你娘的人就是你小木爹爹吧,万一这小子知道了反对他娘嫁给自己怎么办。 “活该!” 谁让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府中动他的宝贝徒弟,自己都没舍得动手,这家伙到是真下得了手。 老摄政王正想着要不要篡缀着孙子给小木添点堵,只听夏锦道,“没事,娘亲的仇自己会报!” 说着还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小木一圈,看得小木混身发毛。 老摄政王虽说不罚夏锦,但也没说就这么原谅她不生气了,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可着实让夏锦看得难受,最后还是添香出得主意,夏锦连着一集天天给他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好不容易才将他老人家哄的开了笑颜。 其间夏锦也问清楚了太后和晋王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就是她自己听了也唏嘘不已,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的莽撞,也难怪小木会那么生气了。 不过最让夏锦好奇的是师父他们是怎么处置晋王的,以小木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但最奇怪的是最近几天京中没听说有什么大动静啊! “师父那晋王怎么样了?” 老摄政王狐疑的看了夏锦一眼,“你管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 “等皇帝收拾了他们娘俩,你可以给他求个恩典进后宫伺候!”老摄政王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在理她,打发她下去给他做吃的去了。 “红袖,你说师父什么意思?”夏锦领着红袖朝着厨房方向而去,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师父的意思。 “后宫无男人!” 红袖一语惊醒梦中人,后宫除了皇帝确实没有真正的男人,只有去了势的公公,难不成师父是那个意思? 可是若师父他们真动了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你师父我是什么人?想做点手脚一根银针就解决了,还需要闹出多大动静不成!”老摄政王吃着夏锦新奉上的糕点,狠狠白了夏锦一眼。 多少人想拜他为师他都不愿收,可他这徒弟明明有着很高的天赋,对医术的见解就连他也刮目相看,可却偏偏不愿承他衣钵,竟是一点医术也不愿学。 这也就罢了,偏偏就是他其它的本事,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当初让她习武也不过是贪一时新鲜,过后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说自己一个村姑要那么高的功夫作什么,没得还会惹祸。 自己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小看他当真是气人,收下糕点将人打发了出去。 夏锦至此也算是明白了,遇到这两人算是晋王倒霉,怪也只能怪他们母子不会吸取当年安王断腿的教训,竟还敢打摄政王府的主意。 想到晋王此人,夏锦只觉得异常恶心,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招来添香附耳几句,只见这丫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小姐,这事你就放心交我吧,添香定会让你满意!” 第204章 夜入太师府 她说过自己的仇自己报,那么对于晋王算计她的仇,她自然也不会假手他人。 可怜晋王从珍宝阁醒来,只知道自己计划失败,夏锦被人救走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竟从此以后变成了废人。 摇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一刻不敢耽误的朝着寿和宫方向走去。 昨日那般鬼异的身手,自己竟还没察觉到有人便晕了过去,这京都之中与夏锦有关联的,除了老摄政王不作其他人想。 他自认自己功夫虽说不是登峰造极,但是要想不动声色的将他迷晕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内力高深之人本就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若不是功夫比他高出多少倍之人,他自信能够感应得到,何况昨日袭向自己的药粉竟是无色无味,所以自己才会毫无防备的被迷晕。 由此可见,昨日之事绝非凑巧,老摄政王他们势必早就防着他们的才是,事已至此还是早点与母后商量对策才是。 太后自晋王口中得知事情败露,气愤自是不必说的,那极度扭曲的脸色,几乎可以为夜啼的小儿止哭。 “你没事吧?”太后打量了晋王一圈才问道,以老摄政王的性子,若昨夜真是他出手,晋王也不太可能还安然的站在这里,安王当初不过是言语不当便被废了双脚,如今…… 太后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昨日出手的不是老摄政王才好,不然无疑与把他推到皇帝那阵营去无疑。 晋王此时也是清醒不少,虽说太后没有说明,但母子间的默契还是有的,他也明白太后话中未尽的意思,他自己何偿不与太后抱有同样的希望呢。 “就算不是他,也难保不是他们的人,想必他们早已是有了防备的,现在只要派人探听一下夏锦是否回了摄政王府,若是回了,那摄政王府咱们是得罪完了!” 晋王拧起眉头,生里突生出几丝对太后的怨怼来,本来他也不愿走这招险棋的,偏偏太后说只要拿捏住夏锦便等于是拿住了老摄政王府、京畿营参领夏长鸣、禁卫军副统领沈慕之,这样一样等于京中守备除了战王府的战魂卫,全部都在他们手中何愁大事不成。 若是此事成了便也就罢了,可偏偏如今变成这样,在晋王心中这些都是太后没有安排妥当所至。 太后也看着晋王眼中的不奈,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道,“你先出宫吧,一会儿我让人去请你舅舅过来议议。(..tw无弹窗广告)此事宜早不宜迟!” 晋王也无法想想也只能这么办了,便也点点头,本来想问问太后说要把惠阳郡主赐给安王的事华太师会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回头想想,一个女儿而已相较于华家的永世富贵,他就不信华太师不会选,便也就作罢了。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偏偏就是这赐婚的懿旨成了华太师的反戈的导火索,到不是华太师又多疼他那个女儿,而是太后的所作所为让安王彻底绝愿,也引他得开始绝地反击。 晋王离才不到一个时辰,华太师便被太后请进了寿和宫,只见他一身太监服饰,低垂着头跟在李公公身后进了寿和宫。 听到昨夜夫人参回完回家的哭诉,他便一肚子恼火,他不过是被皇帝禁了足,太后便敢如此打他的脸,可别忘了在朝中若是没有他,就凭太后和晋王根本不能成事,今天就算太后不找他,他也会想法子过来找她的。 甫一进寿和宫,李公公便领着寿和宫的大小宫女、太监全都退了出去,亲自在寿和宫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偌大的寿和宫中,此时也只有这兄妹二人,太后高座在凤座之上,然在华太师眼中,若不是自己她又何德何能身居高位,那该有的君臣之礼,自然是没有的。 甚至开口便是斥责之声,“你为何要将惠阳许给安王?” “哼,又不真是你的女儿,你紧张什么?再说了,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儿子娶一个瞎子为妃不成,还是想让一个瞎子以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一个孤女养了几年,你就忘了谁是你亲生的了?”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太后这般与他说话,言语之中极尽嘲讽。 这话若让外人听到,必是杀头的大罪,但是在这寿和宫中太后有恃无恐,这些年这宫中的人,早已让她换成了自己人。 华太师听到她这般肆无忌惮的话,紧张的四处查看,发现无异后,才气得手脚直哆嗦的指着太后道,“你疯了,这种话你也敢在宫中说出来,也不怕万一被人听去……” 余下的话他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比了个抹脖子的举动,任谁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才害怕会不会太晚了,早知道怕当初又何必那样做。 当初她不过是华府一名不起眼的庶女,一次随嫡母外出进香,无意中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将人安排在自己院中养伤。 谁曾想便在这养伤的日子里,两人日久生情,私定了终身,本欲等那人伤好便偷偷离开华府,就算飘零于江湖也可以厮守终生。 却不想被当时的华府嫡长子,现在的华太师发现了端倪,更是以那人性命相要挟,要挟她代替嫡妹进宫选秀,原本她只以为这嫡兄不是是心疼胞妹,不愿她涉足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才如此逼迫自己。 可直到进宫的前一夜,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犹记得那夜她已与心上人绝决,做好了身陷后宫的准备,可哪曾想他这同父异母的兄长却对她做下那等禽兽不如的事。 而也是那夜她才知道,原本这本就是嫡兄的算计,要让她带着华家的种进宫,充作龙脉,妄图混淆皇家血脉。 以华家当时在朝堂的影响力,只要自己能除了先皇后嫡子,那么自己的孩子也将会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下一代皇帝,华家的主意打得不可谓不好。 果然她进宫不久便获圣宠,华家也真是手眼通天,就是送进宫一个残花败柳,竟也能让皇帝也一无所察。还能获得圣宠,连连晋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身陷深宫那人也对她不离不弃,竟冒死混进宫陪她。 而晋王根本就是她与那人的孩子,当时她不过买通太医,将一个左右月的身孕说成三个月,又在怀至八个月时让太医帮她催产,才使得华太师一直深信不疑晋王是他的孩子,更是尽心尽力的为他筹谋大位。 太后今天之所以那样说,一便是怨忿难平;再来,也不过是提醒华太师,让他看清局势,如今也只有辅佐晋王登上大位,才能保得华府满门荣华。 华太师冷哼一声,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这个妹子是越来越不怕他了,竟敢这样对他说话。 若是有朝一日晋王登基为帝,只怕自己更难拿捏得住她,若是到时她在当中挑拨,难免不会让他和晋王之间心生嫌隙。 到不如找个时机在晋王成事之前,把他的生世透露给他,让他知道他是华家的人,才能何证华家的富贵。 “你让人叫我来所谓何事?”华太师既已打定主意,却还没忘了太后找他的事。 听到他这么问,太后便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华太师没有晋王那么多顾虑,自是将太后狠狠臭骂了一顿。 最终拍板道,“那事宜早不宜迟,我会尽快安排好,安心等着我消息便是!”说完便拂袖离去,出了宫门便又立马变成了跟在李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低眉敛目由李公公领出宫的。宫宴结束的第二天,太后有意将华太师府的惠阳郡主赐婚给安王的事,便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安王府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虽说没有人敢在安王面前说起此事,但是出了这种大事自然也不敢隐瞒不报。 秦川收到消息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去见安王,与他耳语几句,只见安王双手紧攥着轮椅的椅壁,双手骨节竟是捏的发白,全身更是气的颤抖。 秦川见他这般便也是退至一边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秦川,你去问神医,可有法子让我现在便站起来!”看着安王一脸坚定的神色,似是打定了某项主意。 秦川依言退下,去郎中院中打了圈不过片刻便带着郎中回来。 “王爷,若是在下勉力为王爷施针到是可让您站起来,且行走与常人无异,但却每行一步便如走在针尖上一般痛疼无比。 施针后只可保一个时辰,且这般作为对您的伤势痊愈有碍,此番施针后需休养近半月才能下地,之前王爷锻练所受的罪便算是白受了,如此在下劝王爷三思而行!”郎中将利弊都与安王说了一翻,是否还要施针,便看安王自己的决定了。 听郎中之言,安王心中早有成算,当初续筋接脉的痛他都忍下来了,如今这又算什么,“此事有劳神医,请神医戌时过来为本王施针!” 安王的回答也算是在郎中的意料之中,虽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是本来他想要的不过是片刻站立,自己却给了他一个时辰可以自行走动,他会不要才怪。 戌时郎中便带着雨进了安王的院子,几根银针直入安王腿部大穴便见安王头上直冒冷汗,脸色也急速苍白起来,秦川作势要拦着郎中再行针,却被雨给截住,“不可打扰先生行针!” 直到郎中起了针,安王脸上的血色才渐渐回来,雨也才侧开身子不在阻拦秦川。 秦川刚要近前查看,便见安王抬手表示没事,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雨,良久才冲着郎中笑道,“神医,从哪得的这么个好助手!” 记得他上次续脉时,便是此人在紧要关头接了秦川的手替自己舒通筋络的。 “王爷过奖!”郎中谦逊的朝安王一拱手,似是不愿再谈,安王也就不再深究。 让秦川扶着他站起来走了两步试试,虽说脚下却如神医所说,如行在针尖上般疼痛,但是多年来未曾这般靠着自己的双脚迈过步,这种自己双脚踏地的感觉还是让他十分欣喜,终还是强忍着疼多行了几步。 只是由于久未行走过,这步伐到是生疏的紧,便又让秦川扶着他多练习了几遍,就连郎中是何是告辞的他也没留意,只道实在是疼得厉害,才坐回轮椅上去。 华太师府书房之中,安王与华太师对坐,秦川静默立于他身后,安王身下坐的仍是那张他坐了多年的轮椅。 只是此时,安王是闲适的呷着茶水,而华太师却是一脸铁青的看着手中的信笺。 看着华太师紧捏着信笺的手指节发白,剧烈颤抖的样子,安王这心里没由来的十分舒畅。 直到一盏茶喝完,华太师才哆哆嗦嗦的放下手中的信笺,寒着一张脸问道,“安王这是何意?” “舅舅难到不明白吗?还是舅舅打算装糊涂,将错就错下去?只是不知道晋王兄和太后他们肯不肯就是了?”安王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华太师。 华太师心中一惊,他刚刚的确有这样想过,没想到安王竟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他到是小看了他。仔细打量着这个久不曾见过外甥,若说外甥肖舅,他确实与自己有三分相像,不过若是以这信笺上所述,他应该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无虞。 这上面所列事更是事无巨细,就他所知道的而言,这信笺上所述都是确有其事的,而那些他不知的也无从考证。 只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特别这上面有些是当年经过他手的事,做得绝对隐避,知情人几乎都已被他灭口。 “老夫不明白安王什么意思?”华太师一时搞不清安王究究相干什么,还是决定装糊涂。 “此番又没外人在,舅舅怕什么?”安王就着茶水遮掩着嘴角嘲讽的孤度,当初既然敢做,现在怕又有何用! 第205章 秘议 “老夫有什么可惧怕的,或是安王以为这便能当作证据?”华太师说着还掂掂手中的信笺,比起当初太后乍一看到这个时可算是镇静多了,只是表面再镇静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恐慌。(..tw) 然而最让华太师想不通的还是安王这深夜来访究竟意欲何为?拿着这种足以让他抄家灭族的东西,难不成只为了和他闲谈不成? 若说他是为认亲,又何故开口、闭口以甥舅相称。 “外甥不过这么一说,舅舅何必着急呢?”华太师急于弄清安王的真正目的,偏偏那人好似没事人一般,让他无从下手。 华太师正愁不知从何处下手时,便听安王又道。 “说到证据,我这有一样东西,想来舅舅会感兴趣才是!”说着安王从袖笼里抽出一条丝绢递到华太师眼前。 华太师不明所以的接过安王递过来的丝绢,接过来细细看打量,这见这丝娟之上绣着一幅男子肖像,剑眉朗目、气宇轩昂。 可这越瞧华太师这脸色便越发的难看,若说安王与自己像了三成,那么丝娟上所绣之人竟是与晋王像了七成。 而这丝娟上所绣之人,却是让华太师一眼便认了出来,那眉眼、那衣饰,赫然便是当年躲在太后的香闺养伤之人,也就是太后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无疑。 当年趁着此人受伤自己带人一举将他拿下,便以此要挟太后入宫为妃,却不想太后入宫不过月余便被他趁机给逃了,自此之后更是音信全无,却完全没想到原来他们早已在宫中相见还生下了孽种。 此时华太师已经完全相信晋王并非他的儿子,这容貌无论如何是骗不了人的,那个男人当年他也只见过数面,若不是今日看到这绣像,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晋王会是他的儿子。 原本他只觉得晋王不像他也是好事,却不想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华太师恨恨的攥着手中的丝帕,好似这手帕上的不是绣像而是真人,他此时便狠狠的掐着那人的脖子。 安王看着华太师这样子越发觉得好笑,就算那人与那女人有一腿又怎么样,他自己不是也和那女人有一腿吗? 那女人又不是他的妻子,他又何必一幅做了活王八的作派,算起来也不过是他们一人送了一顶绿帽子给先皇而已,有必要这么恼怒。 安王也不着急一边品着茶,一边看华太师的神色变化,那脸色一会一个样,还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待华太师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安王这第二盏茶也早已下肚,华太师看他那一幅闲适的模样,莫明得觉得不自在,“安王特地夜访华府不单只是为了让老夫看这些东西吧?” “当然!本王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太师和太后谋算什么本王也清楚,只是如今晋王并非是你华家的人,太师何必为别人做嫁衣,不如与本王合作为何?”言下之意,晋王不是你华家之人,但我安王是,若是合作之人换成了他,他自是可保华家富贵荣华。 安王放下茶盏一脸正色的看向华太师,连称谓也从一开始的舅舅变成了太师。 “不知安王有什么本事,值得老夫放弃晋王,投效与你!”华太师如今也算是骑虎难下,必定若真是如同安王所说,那便是太后利用当初他所算计的事,反算计了他,若真是让晋王大事得逞,难保太后不会反过来向华家下手。 听到华太师的话,安王不禁失笑,转眼看向那张还被华太师攥在手中的丝绢和与张早已被揪的皱巴巴的信笺,“呵呵……太师以为这两件东西还不足以证明本王的实力?” 华太师看向手中之物,这两样东西的确是足够了,太后秘辛涉及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他竟也能事无巨细的查将出来,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曾也与太后一般以为他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看来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便是足不出户也能发展自己的势力,就这点便足见他的本事。 若是他能得自己与太后的一半助力,只怕如今的成就远在晋王之上才是。 只是,华太师看向安王的双腿,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是做在轮椅上的,只怕就算自己想助他也是不行的,一个残废注定难成大事。 安王何偿不能看明白他眼中的深意,这便是他为何非要让神医为他施针,让他能站起来的原因。 华太师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只是这神色瞬间便变成了惊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慢慢站起来,摧开轮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的人。 华太师的反应看在安王眼中,到是十分的满意,只见他在华太师面前站定,缓缓开口道,“不知太师现在是否还觉得与本王合作不值?” 华太师一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若说今夜安王来访已是给他带来太多惊讶,那这个无疑是最大的。 “你……你、你……” “太师是想问,如何本王不残了是吗?”安王替华太师说完他想说的话,只见华太师拼命压下心头的惊诧点头。 安王却不甚在意的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右手轻轻抽走华太师手中的信笺,左指在上面轻弹了两下道,“因为本王拿这个找太后换了一样能让本王站起来,当年她却舍不得拿出来的宝物!” 安王的话不禁引起华太师的深思。 安王此次不等华太师反应过来,便抬脚向外走去,他知道自己今夜带给他的震撼太多,只怕他还需要时间思考才成,再说就算合作也不该只是他一人拿出诚意。 抬手示竟秦川跟上,两人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华府。 然华太师也没让安王失望,不过两人便派人来与安王联络,请安王过府秘议,此次安王却在华太师府中呆了一夜,谁也不知二人究竟谈了什么,包括安王身边那时刻不离左右的秦川亦然。 太后寿辰将近,各地蕃王也陆续进了京城,宫中大宴小宴不断,夏锦都已身子不适让老摄政王帮她给推了,与其费神去应付那些人花样百出的算计,到不如躲在这摄政王府中来的惬意,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若不是宝儿现在身子还需细细调养,不宜长途跋涉,她早想离开这个时非之地,回乡去了。 而近日她是也多呆在自己的绣楼之中,看看账本、算算账,偶尔与刚到京城陆锦玉商议商议拍卖会的事。 而京中近日到也还平净,若是不算北境发生贼寇掠边,滋扰百姓,皇帝着夏长鸣领兵十万前往被北地剿匪,那便无甚大事发生,平净的一如爆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然却有一件事是夏锦始料未及的,夏锦那日应了小木满及笄之龄便嫁于他后,那家伙便急不可待的回了战王府,让她娘亲托人提亲。 可凭凤鸢大长公主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若是聘了普通的官媒,总觉得有够重视,可是满朝命妇却也没有这合适的人选。 到不是说其他的,单这老摄政王府这门槛,便是一般的官家夫人却是没资格上门说媒的,更何况摄政王府的规矩,便是一般人却是连门也进不了的,何谈这说亲之事。 不过到是世子妃一语惊醒梦中人,“婆婆,这别人或许不行,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一定行的!” “媳妇儿,你到是说说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凤鸢大长公主一时也想不到世子妃所说何人,便也不耻下问起来。 看婆婆着急,世子妃却偏偏卖起关子了来,“凤天皇朝最尊贵不过的女人,由她出面想来皇叔祖想来会卖个面子,至少不会将人拦在门外!” “太后?不行!那老太婆是最见不得本宫好的人,再说就算她去了,皇叔祖也不会卖她的面子的。”凤鸢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然,却不知根本就是她自己关心则乱给想岔了,就是世子妃再不知事,也不可能说的是太后,谁不知道太后一向与凤鸢大长公主不对盘的。 “婆婆,媳妇说的可不是太后,她还算不得凤天皇朝最尊贵的女人,凤印在谁手中谁才是最尊贵的那个!” “皇后!”凤鸢大长公主眼中一亮,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世子妃也是肯定的点点头。 说是迟,凤鸢大长公主却是一刻也得不得,便让人备轿进宫面见皇后去了。 昭和宫中,皇后听凤鸢大长公主表明来意,到是也觉得新鲜,历来只有求皇后赐婚的,请皇后保媒这到是头一回,到也觉得有趣,便痛快的应了,只请凤鸢大长公主选个好日子,她也好摆驾摄政王府。 两人商量好这日子,凤鸢大长公主便又匆匆出了宫去,却说是聘礼要早早准备起来,皇后也不好留人,只得人顾嬷嬷代她送凤鸢大长公主出宫。 自己则亲自却了御书房回禀此事,必定这皇后出宫可是大事,需得皇帝恩准,着礼部准备仪仗才行。 话说这提亲之事,老摄政王到是念在皇后的面上,给了十足的面子,只道自己虽是夏锦的师父,但夏锦仍有亲兄长,而兄长不日就要进京,婚姻大事理应商议他兄长在做定夺。 皇后闻言也觉得是这个理,只是心里也明白只怕是老摄政王还想再留凤鸾郡主两年,只怕急于一时,这亲事也没那么容易应下来。 到不如退一步为好,只笑着道,“皇叔祖所言在理,凤鸾郡主年纪还小,议亲之事确实不急与一时,只是这逍遥侯却已过弱冠之年,听闻凤鸾郡主的兄长与逍遥侯同年,却已有一子一女。皇叔祖若是觉得这两人还算般配,不如便待郡主的兄长上京后先与二人订亲,您看如何?” “若是锦儿的兄长无异议,本王便不作阻拦就是!” 皇后的鸾驾起驾回宫,凤辇之上皇后嘴角嗪着一丝笑意暗自沉思,皇叔祖最后那一句话的意思,便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吧。 然夏锦此时却在书房之中与陆锦玉商谈这拍卖会一事,竟对皇后驾临摄政王府之事毫无所知,还是午后闲暇时添香说与她听,她才知道小木竟请来皇后保媒,初闻之时还真让她微微有此发愣,却被添香等人当成高兴傻了。 妄议主子,夏锦毫不客气的一挥手,把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直接打发去路妈妈那领罚去了,谁叫他们竟敢当面取笑她来着。 凤鸢大长公主接到皇后的回音,也觉得老摄政王所述在理,这议亲之事万没有越过人家亲兄长的道理,也却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而小木此时却是更加殷切的盼着大舅子早日进京了,想着年初时夏天与他们送别时的话,想来这大舅子对他和锦儿的亲事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然身在寿和宫的太后,听闻皇后竟亲自出宫为逍遥侯向摄政王府提亲,更是气得将寿和宫能摔的东西通通砸了个遍。 看着这满地狼藉,晋王不禁步频频皱眉,但还是柔声劝道,“母后,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若是让那些人连成一气,我们还有何胜算可言!” 他这母后还真是拎不清轻重缓急,现在发火又有什么用,想想办法才是正经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太后恨恨的捏着手中正准备摔出去的东西,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好在老摄政王也并未应下来,此事尚还有踟蹰的余地。到不如命人速请舅舅来商议商议才是正理!”其实晋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老摄政王并没有应下此事,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也尚未可知。 太后也知晋王所言在理,华太师偷偷进寿和宫也不是头一次了,自然轻车熟路。 不过一个时辰便到太后宫中,原本每次看来晋王时眼中的怜爱之情,此时再见时却变成了愤恨,只是他隐藏的太深以至于这母子二人都不曾发现罢了。 谁也不知华太师进宫和太后他们商议了什么,只是当夜前禁卫军统领华清趁夜潜入安王府,直至黎明时分方才离开,所谓何事一样无人得知。 第206章 拍卖会 眼看着这日子离定下慈善拍卖的日子越来越近,夏锦这天还是忍不住抽了点时间去了趟琉璃阁,只见阁中客人络绎不绝,如今阁中事务有陆锦玉主持她到是一万个放心的。 只是此前风声早已放了出去,又是琉璃阁办的第一个拍卖会,夏锦自然也希望它能一炮打响,是以她才想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到之处。 如今夏锦住到了摄政王府,这阁中的书房自是拨了给陆锦玉在用,下人来报说是主子来了,陆锦玉忙不跌放下手中的儿狼毫,迎了下去。 才出了书房的门,便看到夏锦正立在通往三楼的走道之上,陆锦玉刚要行礼便被夏锦拦住,“锦玉不必多礼,我也不过是闲得慌便过来看看!” 陆锦玉也知主子不喜多礼,既然主子免了礼,他也不再客套,走到夏锦身后一步远的跟着,以便夏锦问话。 “拍卖的事,锦玉准备的如何了?上次给你的拍卖的技巧你可都记熟了吗?”夏锦缓步拾阶而上,一步步登上琉璃阁的三楼,那个准备用来作拍卖的地方。 “记熟了,只是小姐真的不打算来看看吗?”上次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夏锦便与他商量过拍卖会的事,只是对于夏锦说的全权交由他负责,自己就不出面的事,他到是觉得是这个理。 毕竟小姐现在身份不同,确实不亦抛头露面,只是如此盛事小姐若是不过来看看是不是也太可惜了,陆锦玉还是想再劝劝她。 陆锦玉亦步亦趋紧随在夏锦身后,待步上三楼后,上前一步替夏锦开了门,又恭退一边请夏锦先进。 夏锦细细打量了一翻三楼的布置到也十分满意,与自己当初所描绘的一般无二,类似于现代t台的设计,台子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偌大的水晶吊灯从楼顶倾泄而下,流光溢彩自是不必说的。 台子两边更是每隔三步的距离便立着一根半人高的水晶灯柱,到时放上水晶灯盏,更能点亮整个t台。 而台子周边则依次安排了坐位,如同阶梯一般以由内到外一层层拔高,到时会有丫头手捧着装有此次拍卖物品的锦盒依次从台上走过,客人们都能够看清所拍卖的物品,若有中意的自然可以拍下来。 这不过是夏锦将前世的模特儿走秀和拍卖将二者合二为一而已,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却是能叫人大开眼界的。 陆锦玉的办事能力到是让夏锦十分叹服,自己那鬼画符似的图纸也只有他能看得懂了,竟还能办得一丝不差。 夏锦回身看向陆锦玉,脸上的欣喜之色,让人能明确的看出来她对这里的满意。 “锦玉,辛苦了,这里布置的比我想像中的还好,我很满意!”夏锦一向不吝啬对属下人的夸奖,特别是如陆锦玉这般只要吩咐下去便能一丝不差的将事情办好的属下! “小姐过奖了,锦玉不过是按小姐吩咐行事,全凭小姐的主意好!”陆锦玉本也是个视才傲物之人,也是见识过夏锦这非常人一般的经营策略,才彻底拜服的。 夏锦看他一脸恭敬的样子,不免想到初次见面那会儿,他也是一身傲骨,但那却也是夏锦最看不上的地方,如今再看他,几年下来却是比当初圆滑事故的多了。 “锦玉可还想出仕?”若是她记得不错,当初陆锦玉可是一心入朝入官的,若是此时他还有那般心思,那自己便再帮他一把又如何,以他如今的能力,想来混迹官场也不是难事,至少不会如当初一般食古不化,不知变通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陆锦玉不防夏锦会突然这般问,稍稍沉吟了片刻才慎重的回道,“不想了,入朝为官哪有帮小姐经营商号落得逍遥自在!锦玉却是舍不下这自由了!” 夏锦闻言却也是点点头,个人有个人的人生,未来的路她也给了他选择,若是他不愿她自是不会勉强的。(..tw) “若是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不妨告诉我!”留下这句话为这个话题画上句话,夏锦又接着与陆锦玉谈起拍卖会的事来。 三楼毕竟不是谈话之地,陆锦玉请夏锦去了书房之中,吩咐伙计准备茶水,亲自为夏锦奉上,夏锦随手翻看书桌上刚刚被陆锦玉随手扔下的东西,却是生出几分兴趣来。 接过陆锦玉手中的茶盏,指着桌上已经摊开的册子笑着问道,“锦玉,这是在做什么?” “锦玉准备将这次所拍卖之物全部写在这册子之上,在拍卖会之前将这册子送到所有手持金卡的人手中,若是他们看见哪一件物品,到可以有目的的竞拍。 虽说琉璃阁名声在外,但若是能在拍卖会之前推出这画册想必能吸引更多的人成为我们琉璃阁的金卡贵宾才是,只是锦玉着手准备的有些晚了,下次琉璃阁再办拍卖会时锦玉一定能更早办好此事!” 陆锦玉详细的向夏锦说明他的本意,夏锦听了也只是微微点头,不作表示,只是将画册翻至最后一面问道,“何故最后两页只有名字,没有画像?” “锦玉认为,前面所拍卖的实物已经足以吸引更多的人,而这最后压轴的这两样,自是要保持神秘感,才会更另人向往才是!”陆锦玉神色镇定,对自己此翻安排到是十分的胸有成竹。 夏锦听完陆锦玉的话,这才笑着起身,绕着陆锦玉转了一圈,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不愧是我夏家的大管事,锦玉有此等见识,将夏家的生意全盘交给你,我还有何不放心的!” “此事做得不错,慈善拍卖的事全权交给你负责我也十分放心!”夏锦想了想又道,“拍卖那日若是得空,我会过来看看的!” 说完也不再多留,便真接打道回了摄政王府。 夏锦回到王府正巧赶上晚膳时间,花厅里除了老摄政王和宝儿,小木竟也赫然在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有几天不曾出现在摄政王府的餐桌上了。 虽说这家伙还是住在摄政王府上,最近这段时间好似变得异常忙碌似的,不是早出就是晚归,甚少见到人影,若不是偶尔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跶出来,夏锦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失踪了,对于他今日竟会和他们一起用晚膳到是十分好奇。 “木大哥今日不忙吗?” 哪能不忙,他也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 蕃王进京,父王和兄长都不在京中,身为在京都地位显赫的战王府,自是免不了有人上门拜访,而他身为主子应酬自是不会少的,何况还有皇兄交待的事,只是他这不是想她了吗? 才想着要过来看看她,陪她一起用晚膳的吗!哪想到自己过来时她却不在王府。 老摄政王在,小木也不好太没皮没脸,只好道,“想宝儿了,过来看看你们,听说你去琉璃阁了?拍卖的事准备怎么样了?” 小木眼中那缱绻深情,让夏锦不敢于他对视,只好挨着宝儿身边坐下,“锦玉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只不过是闲了无事出去走走罢了!” 见主子们都到齐了,丫头们手脚麻利的把晚膳摆好便退到了一边。 老摄政王一声‘开饭’,便将二人的话头掐断在那里,小木和夏锦也不好再开口,只好安静的吃饭。 用罢晚膳,老摄政王便以考教宝儿功课为名将小家伙带走,把这花厅让给二人。 毕竟他也年轻过,既然已经默许了二人的婚事,再拦着两人见面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他老人家可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之前他不也不曾阻拦过二人吗? 老摄政王一走,小木立马跑到夏锦身边挨着她坐下,一脸深清款款的看着夏锦,“锦儿,我好想你哦,今天好不容易能得空早点回来陪你,结果你却不在府里!” 看着小木那如小孩子撒娇般的抱怨,夏锦不禁觉得好笑,“你不都住在府里吗?又不是见不到面?” 再说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常半夜溜进自己的闺房吗?只不过是太晚了自己不想理他罢了。 “可是,我最近都没时间在府里陪你们用膳,也没时间和你一起出去玩!”小木一脸哀怨的看着夏锦,好似这是多么大的事一般。 夏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总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抱怨自己,今天他来的时候自己跑出去了不在府中。这家伙摆明了就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早出晚归的吗?自己不过下午去了趟琉璃阁竟被他抱怨了。 不想与他再纠结与此,夏锦到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如今南边局势如何,战王和世子有捎信回来吗?” “大哥领兵驻守在渭水河畔,与叛军隔水相望。不过临川郡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势易守难攻,既便驻守在临川郡的不过是乌合之众,想拿下临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 说起正事这家伙也毫不含乎,马上恢复到一脸正色的模样,说到这南方的局势也不禁微微蹙眉,就大哥捎回的信来看只怕不容乐观。 第207章 大结局 更何况这驻守在临川的究竟是不是乌合之众现在还不好说。 夏锦多少也能猜测到他的意思,这叛军究竟是灾民集结,还是有人蓄意为之现在还不好说。 临川郡一处低矮的民房里,夏天和雷、雪围坐在一处,这里本是夏家在临川郡的一处农庄,只是此前早已被叛军洗劫一空。 夏锦带着宝儿上京之后,夏天便常带着林氏和孩子们常去各地的庄子上住住,可是四月初南方的各个庄子的管事纷纷来信说今年南边旱情严重,庄子上的种的粮食几乎绝产,连维持庄户的口粮也难。 其实这些与她并无多大关系,她更担心的是大哥的安危,也不知道风找到了他没有,偏偏这几天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但愿哥哥返乡了才好。 小木何偿不知她的担忧,只是现在前线局势不明,实在不宜大张旗鼓的找人,万一引起敌方的注意,反而会让夏天更危险而已。 “锦儿,你也别急,我已经让人传信让渭县所有的探子暗中打探你哥的下落,只是此事只能暗中进行,难免有点束手束脚,多少有点不便。 只是此时却不宜有太大动静,若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是将夏大哥推入更危险的境地,更何况雷他们都是战魂卫中挑出来的精英,一向善于隐匿,有自己的联络方式,若是你哥还在渭县,我相信只要风到了那里应该很快能联系上的。” “但愿如此吧!”夏锦听到渭县暂时安全,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望风能尽快联系上他们才是。 小木轻轻拍拍夏锦的手以示安慰,夏天这事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加派人手去寻找而已。 夏锦感激的回以一笑,“我没事的,木大哥!” 只是让夏锦不曾想到的是,此时夏天早已不在渭县。 夏天便不放心让人送了林氏回家,自己带着雷、雪二人打算南下去各地看看,若是真的旱情严重便想法子种一些抗旱的庄稼,也好保证庄户的温饱不成问题。 谁曾想他才渡渭水河,进了临川郡,当夜临川郡便毫无征兆的被叛军攻陷,好在雷、雪警醒,护着庄子上的人藏了起来,虽说所有财物被劫掠一空,好在这人都无大碍。 待叛军回了城,他们这此人才又悄悄回了庄子,好歹也是个容身之所,再加上叛军扫荡过一次应该暂时不会再来,这里也相对安全些。 只是如今临川郡四面城门早已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也算是被困死在这城中,便是书信也无法传递出去,雷、雪武艺虽高,但耐何城门处守备森严,地势复杂,就是他们独自一人想出去送信都难,更何况要带上这一庄子上的老小。 最让夏天担心的还不是如此,如今庄中存粮已所剩无几,若是再想不到法子,庄中老小都要挨饿,或是如那些流民一般,为了一餐温饱,加入叛军之中。 “少爷,我听说朝庭的援军已经到了渭水县,相信不久应该便能攻下临川郡,只要我们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脱困,不如今夜我去城中一趟,看看能不能寻摸点粮食回来,也好撑过这段时间!”雷把今日出去打探的消息说给夏天听。 夏天听到朝庭已派军队过来也是一阵欣喜,不在这城中的人根本不知道,与其说是官逼民返,流民揭竿而起,到不如说是一群流匪驻守在这城中,这叛军甫一进城便进行大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若真是一心为民揭竿而起,应当占领了府衙后就该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才是,可是这些叛军不仅不放粮,还先抢掠一翻,城中灾民若想求个温饱,也只加入叛军之中,才能领些口粮,保一家老小不被饿死,是以这一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成了叛军家小。 “不行,我去,你在这保护少爷!” “我去,你保护少爷!” “我去!” 雷和雪二人争执不下。 “都不许去!”夏天抬头看向二人,“现在城中除了军营哪还有粮?去叛军营地盗粮,这与找死何异,莫不是你们都把我当成了傻子不成!” “可、可是……”雪还得再说什么,却被雷给扯了一把,把要说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唉……”夏天深叹了口气道,“自今日起庄中除了老人与孩子每日两餐外,其余人等每日一餐,我也不例外!” 只愿能撑到援军攻进临川郡的那日吧! “少爷,要不我和雷留下一人守着庄子,另一个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点猎物补给一下,不然就庄中余粮就是再省着吃也难撑到援军进城!”虽被夏天驳了盗粮的主意,但雪也知道夏天是怕他们会有事,不过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法子。 现在唯一能想的法子便只能指望这山上了,之前一直未曾提起,不过是这山边能吃的早被周边的村民给找光了。 若上再找只能进到深山里去,他们有武艺在身,打此野物到是不成问题,只是若是进了深山只怕一时半会也难得回来,就怕有什么万一不能在少爷护他周全,以后他们还有何颜面再见小姐。 夏天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点点头,或许这便是现如今最好的法子了,“好,自己也多加小心!” 雪见夏天应允,便出去与雷商量进山和守卫庄子的事了。 而身在京城之中的夏锦却对此毫无所知,今日本日琉璃阁慈善拍卖的正日子,正式拍卖的时辰定在了戌时开始。 这才刚过午时,阮秋灵便拽着惠敏郡主进了摄政王府。 小丫头小跑着进了夏锦的院子禀报,本该是歇晌的时间,夏锦也只好把刚脱下的外衣又穿回身上,打散的头发随意挽了个髻便迎了出来。 只见阮秋灵那丫头总是走两步便停下等一等后面慢悠悠的惠敏郡主,待人行至身前又少不得要报怨上两句,夏锦看着不免觉得好笑。 也不上前只在院门口等着二人过来,阮秋灵终于发现立在那的夏锦也不管身后的惠敏了,几步便走到夏锦身边,“锦儿,你就知道你没歇晌,惠敏还非不相信!” 说着又冲终于赶上来的惠敏炫耀道,“你看,我没说错吧,锦儿才不和你这懒骨头一样呢!”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没有看人的眼色,惠敏冲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锦儿,只怕是刚歇下就被你给扰了起来吧!” 阮秋灵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夏锦,又回头看看惠敏,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怎么没看出来,“锦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夏锦无奈的点点头,惠敏说的确实不错,她的确是准备歇晌了,听到她们来了才起身的。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看到夏锦点头也知道却是自己打扰人家休息了,小丫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有几分扭捏。 难得这丫头还有这般模样,惠敏忍不住调侃她几句,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哟,你也知道扰人清梦会不好意思啊?我怎么没见着,你每次把我弄醒时会有这表情啊?” “能一样吗?锦儿又不和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睡,我要不叫醒你你就能睡成猪样!”这阮秋灵也不是好惹的,多年的密友她也知道惠敏不是真的要和她计较,否则只怕她连淮阳王府都进不了,何谈扰她清梦。 夏锦好笑的看着这二人斗嘴,等二个停下来时才道,“行了,都杵在门口做门神不成,进屋说吧!” 笑着率先一步朝里走去,吩咐人上了茶水和新鲜的瓜果。 三人合坐在锦榻之上,夏锦不免好奇这两人怎么这时候来了,便问二人之间话比较多的阮秋灵道,“怎么想到这时候过来,外面日头挺毒的吧?” “不是说琉璃阁有拍卖吗?我们想过来凑凑热闹呗!”阮秋灵吃下几颗新鲜的葡萄,才拿出丝帕拭干净嘴角回道。 “拍卖要到戌时才开始,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要是晒坏了,阮老夫人可不是要心疼了!”夏锦也笑着拿她打趣,这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这还有三个时辰呢,她现在就等不急了? 惠敏到是知道她什么心思,只笑着在夏锦耳边叽里咕噜了几句,到是惹得夏锦也不禁失笑。 伸手招来红袖,在她耳边悄身吩咐两句,只见红袖退下去片刻,便取了两只锦盒呈了上来。 夏锦笑着塞了惠敏与阮秋灵一人一只,惠敏心中清楚里面是为何物,看也不看便交给贴身丫头收着,到是阮秋灵十分好奇,惠敏究竟找锦儿要了什么好东西,竟连自己也有一份。 她也是直来直去的惯了,便毫不避讳的在夏锦面前打开,只见里面大红色锦缎衬托着一块手心大小的水晶卡片,卡片中镶嵌着一块金铂,上面花体字撰写着琉璃阁三个大字。 阮秋灵忍不住拿出卡片细看,复又抬头看向夏锦似是不敢相信似的问道,“锦儿,金晶卡送我的?” “不是送你的,还来吧?”惠敏将手伸到阮秋灵面前作势要夺她手中的金晶卡,只见那丫头飞速将卡收入袖笼之中,死死捏着袖口一脸防备的看着惠敏。 “小气!”惠敏看到阮秋灵那架式,没好气的白了她,反身坐好,甩给她两字。 其实惠敏也不过是作作样子而已,夏锦刚刚给她锦盒中东西必定是与这丫头一样的,自己才不会要她的,不过是逗逗她罢了。 阮秋灵这也才反应过来,惠敏这根本就是在作弄她,“好啊,让你逗我!”说着便朝着惠敏扑了过来,两人闹成一团,这下坐在二人中间的夏锦也遭了池鱼之殃,没两下便被那两人合计着拉到一起,闹了起来。 三个丫头疯得累了,这才摊在锦榻上狂喘气,过了良久,只听惠敏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夏锦和阮秋灵对视一眼,感情这丫头又睡着了? 阮秋灵无奈的耸耸肩,“这懒骨头随时随地都能睡,你也瞧见了!” 说着脱了绣鞋她靠在惠敏另一边半躺嘟哝一声,“我也好困,想睡会儿!”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睑。 夏锦无奈的看着二人,眼中也有深深的倦意,干脆便也学着阮秋灵,蹬了绣鞋上了榻,靠在惠敏另一边睡着了,闭上眼的那一刻她还在想还好自己这锦榻够大的才能容纳得下她们三人。 三人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直到酉时红袖仍不见几人起身,才将她们唤醒,要是再不醒,便要错过拍卖会了。 几人起身梳洗一翻,便有丫头传了茶水过来让几人漱口,晚膳也一并在花厅里摆了上来,在阮秋灵一个劲的催促下夏锦和惠敏仍是不紧不慢的用完晚膳,才坐上马车朝着琉璃阁而去。 今夜是琉璃阁的大日子,琉璃阁前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由夏锦带着自然不需要什么金晶卡了,夏锦带着几人从后院的楼梯直上顶楼而去。 阮秋灵睁大着一双睁睛瞧着,看到什么都好奇,特别是那琉璃阁中随处可见的琉璃灯盏,更是炫花了她的眼,一直拉着惠敏直嚷嚷好漂亮。 夏锦带着她们上了顶楼,却不是拍卖的第三层,而是隐藏在三楼之上的一个小阁楼,里面的格局与夏锦在摄政王府的香闺相似。 看着阮秋灵那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夏锦笑着让红袖支开一扇窗户,从窗前正好能看清三楼那t台。 此时拍卖还未正式开始,正是拍卖前的拍卖品展示环节,只见红衣美婢手捧锦盒一一上前展示手中之物,在坐之人无有纷纷睁大眼睛,想看看琉璃阁此次又能拿出什么样的宝贝。 其实在初登琉璃阁三楼之时,众人早已被这里面的装饰惊艳了一翻,此时反而对他们将要售出的东西更加期待起来,特别是画册上不曾呈现的最后两件压轴之物。 夏锦摇头失笑看着阮秋灵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着盯着楼下的场景,也不拦她,只与惠敏闲谈起来。 “锦儿,不想你竟然有无此好地方?” 夏锦知道惠敏所指,笑着答道。 “知你喜静才带你来此的,若是惠敏不喜,我便让锦玉在下面安排个位子便是!” “鬼丫头,我哪有不喜了!只是不曾想到这楼中更有楼罢了,在这里到是能居高临下,纵观全局到是挺不错的!”惠敏也是娇嗔着回了夏锦一句,只是这话中深意也只有她二人知晓罢了。 夏锦回以一笑,专心看着下面,只听锣声一响,所有的美婢皆退了下去。 陆锦玉面容俊秀、身材修长,再加上那一身的书倦气息,到是让在坐的小姐们不禁羞红了脸。 陆锦玉说得什么,夏锦也不肖去听,因着这些本就是她教给他的,无非是拍卖的规则而已。 只听陆锦玉宣布完规则,在坐众人一拱手,“若是诸位贵客都明白了这拍卖的规矩,那拍卖会现在开始,请第一件宝贝上场!” 第一件被请上台的并不是琉璃阁主打的琉璃饰品,却是一套精致雕花琉璃盏,琉璃盏器型较好,一套共六只琉璃盏寓意六六大顺,却是送礼的佳品。 “这一件是……底价500两,每次加不得低于100两,开始竞拍!”陆锦玉话音刚落,便有人迫不急待的举起牌来,夏锦听着报价节节攀高,这嘴角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来,看来这拍卖应是能来个开门红了。 琉璃盏最终以七千八百两纹银的高价被一黄姓商人拍得,自有人带他到账房处交了银子,取了票据,随后便由当初持宝上台的美婢在众目睽睽之下奉上宝物,至此才算交易完成。 第一件商品顺利拍出,后面的商品陆续出来,大家也熟悉了这拍卖的规矩,这举牌竞价也更得心应手,所看中之物出手毫不含乎。 阮秋灵看得津津有味,惠敏也颇有兴致,到是夏锦这个主人却是一幅兴致缺缺的模样。 惠敏看到她这样便挨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到叫夏锦眼中一亮。 要说这惠敏若不是足不出户,又身出名门,不屑这经商之道,这商界定有她一席之地,这丫头才来这么一会,竟能看出门道来。 “惠敏若是想下去凑凑热闹,我便让人安排坐次!”说着便着红袖下去安排。 只是她自己却是没有下去的打算,既然惠敏说要去给她抬抬价,若是自己去了反而不妥。 阮秋灵听到惠敏说要下去,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抱着夏锦的胳膊也磨着要下去,夏锦也不拦她,这丫头这直脾气说不得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便着红袖一起安排了。 夏锦趴在窗口看着那两丫头,惠敏每次举牌总在恰到好处之时,而阮秋灵每每竞拍的都是她真心想要的东西,到也是量力而为,只是她那点私房钱却是有些不够看,瞧着她举过几次牌却是一样也没拍下来,那懊恼劲到是引得夏锦发笑。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腰间穿过,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唇瓣贴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就知道你在这里,果然不错?” “你怎么来了?”夏锦本想挣开,奈何那人不肯松手,也只好作罢。 “想你了,下午去绣楼找你,瞧着有别人在我也不好逗留,想着你晚上应该会过来,便先到此等你了!不想你竟把她们也给带了过来,好不容易等到她们都下去了才敢来找你!”小木说的话里尽是委屈,不禁让夏锦心生几分愧疚。 不过若不是他说,夏锦根本不知他下午时竟去绣楼找过自己,想到午后她们三人挤在一张榻上相拥而眠却被他瞧了去,不禁耳廓发红。 小木看到她这般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亲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小声道,“我没看到什么,只看到她们俩的丫头都候在门外,便就走了!” “怎么?难不成你们做了什么不好意思让我知道的事不成?”小木十分好奇,这几丫头下午干了什么竟能让这丫头脸红。 夏锦反手将窗子放下,回身瞪了小木一眼,将他推开,“不过她俩在我房中小憩了片刻,能有什么事?” 小木自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只不过想逗逗她罢了,见她这般便不在往下问了,只是佳人在怀,不过只搂了片刻他哪甘心。 不给夏锦反应的机会,伸手轻轻一带便将她重新拉入怀中,顺势坐到一边的锦榻之上,搂着夏锦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夏锦作势便要从他腿上跳下去,却被他轻轻一巴掌拍在臀部,“别动,我有正事要说!” 说事归说事,哪需要这般作派,只是夏锦也心知扭不过他,便也索性任他搂着。 “什么事?” “太后寿辰只怕宫中会有大变故,你与宝儿便不要参加了吧,到时我让流年带人守着摄政王府,你与宝儿便安心呆着,我怕你们一旦进宫很容易成为太后的目标!” 说到此事小木不禁敛了刚刚嘻皮笑脸的神色,这也是他和皇兄商量好的,这几日京中除了各藩王的人,还涌现了大批不明身份之人,只怕太后和晋王是要等不急了。 而太后寿辰无疑是最好不过的时机,这点不仅晋王知道,就是他和皇帝也是心知肚明,这场无声的博弈就看这最后一局了,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不能让锦儿冒险。 “若是我与宝儿不去,难道太后就能轻易放过我们,太后寿辰,若是她发了懿旨宣我和宝儿进宫,皇帝要如何阻拦,难道他不怕太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责问他不孝?” 夏锦句句在理到不禁让小木一愣,只是过略一沉思便道,“无妨,摄政王府本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别说太后寿辰,就是国诞不参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她真的向摄政王府发懿旨那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只怕她还巴不得皇叔祖不要出现才好!” “我不放心婶娘!”夏锦知小木考虑的周详,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长鸣哥远征在外,婶子身为三品命妇太后寿辰是必须要参加的,若真是如小木所说那日会有异动,她一个弱质女流要如何保全自身。 “夏老夫人,我会找人看顾,就算你进宫也于事无助,到不如呆在摄政王府到更能让我安心!”小木一脸肯求的看着夏锦,希望她能答应自己。 而此时,却听阮秋灵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原来外面的拍卖早已结束,听着阮秋灵那兴奋的声音想必也是有所斩获才是。 夏锦一惊从小木腿上跃下,打量着自身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却瞧见小木却似没事人似的安然在坐,不免有此慌乱,夏锦听着足音越来越近,忙不跌的将小木从榻上拽了起来,掖到窗边催他离开。 然小木却是一脸淡然,并不着急,最终夏锦只好无奈妥协道,“都听你的行了吧,快走!” 这般小木才在夏锦脸上偷了个香,开了旁边一个通向内院的窗户,飞身而下,投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至此夏锦才关上窗子,还不待她转身便听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夏锦一惊慕得转过身来,阮秋灵一无所觉但不代表他身边的惠敏郡主也是这般。 只见她狐疑的看向夏锦和他身后的窗子,“锦和窗子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没有,透透气而已!”夏锦也不瞒着刚刚自己开窗的事实,毕竟自己刚刚的举动应是瞒不了这鬼灵精,到不如坦白了的好。 “哦,原来是透气啊,这里确实有点闷,到不如把那窗子开着,不必关了!”说着便上前一步就要开窗。 夏锦条件反射似的本欲拦着,突然想到小木此时应是早就不知跑哪去了,自己何故拦她,便松了手,不过夏锦这细微的变化却未能瞒过惠敏,心中越发肯定有人来过。 不过夏锦既然不愿说,那便当没有发生过吧!她到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来过,竟让夏负连她们也瞒着,不过从她那微微透着红韵,八成是心上人刚来过才是。 锦儿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她还瞎操个什么心。 拍卖会结束,时辰也不早了,夏锦也不便多留两人,便着人回了摄政王府赶了两辆车来,夏锦亲自把两人送上马车着人护送她们回府。 这次她到是没有再回阁楼,而是带着红袖去了书房,只见陆锦玉正对着账册埋头苦算,右手执笔左手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作响,唇角勾起的笑意也难看着此次拍卖会收获匪浅。 夏锦进来他也不过稍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埋头算起他的账来,夏锦也不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品起茶来,直到一盏茶见底,陆锦玉才停了手下的算盘,右手在账册上勾下最后一笔。 起身向夏锦见礼,“锦玉失礼,请小姐勿怪!” “无妨!瞧着锦玉这般高兴,只怕今日这收获不小吧!”夏锦一向不在乎这般虚礼,也是她自己当初在教他们运用这阿拉伯数字和九九乘法表时计算时,就曾说过让他们在算账时应心无旁骛,不要被外物所扰,否则这般沉厚的账册若是从头算起岂不是要累死不成。 如今陆锦玉也不过是听了她的话,没有起身见礼她又怎么责怪呢。 陆锦玉返身回书案边取了账册递给夏锦过目,夏锦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账册看了起来,只听陆锦玉在一边解说道,“小姐,此次拍卖所得一百二十二万一千七百两整,扣了成本净赚一百零六万一千二百五十二两。” 夏锦没想到会竟有这么多,原本预计最多不过八十万便撑死了,必定这种易碎的奢侈品,不过是胜在新巧而已,谁也不过花过万的银两买这种收藏价值不是很高的东西。 所以这次拍卖的物品,夏锦只选了少数几样首饰,其他的多与琉璃盏这种可装饰和送礼的装饰品居多,本想探探路子,没想到这效果却是好得出奇,看来这凤天的有钱人都聚集在京城了。 竟比她预计的要多上一半,不真是意外之喜。 夏锦将账册合起来还给陆锦玉,“锦玉辛苦了,银两还劳烦你登记造册,以竞拍者名义全部捐赠出去。就说琉璃阁此次不计成本,拍卖所得全部捐赠,以此上表朝庭,请朝庭派人接手银两,顺便把账册也交出去,此事便与我们再无关系,免得到时有人怀疑我们私挪了银钱到时说不清楚。” 吩咐完这些事,夏锦也不多留,便带着红袖回了摄政王府。 此事有夏锦这郡主的身份在,办起来到也十分顺利,不过两天功夫,陆锦玉便派人传了信说是事情妥了,所有银两全部入了户部,而朝庭也发了榜文表彰捐赠之人,如今此事已成了京城当下最红的话题,连带着琉璃阁也是名声大噪。 夏锦看了信也不过是笑笑,古往今来这慈善便是最好宣传。 只是让夏锦没想到的第二天午后,这琉璃阁的上伙计又登了摄政王府的门,一路让人领着,小跑着到了内院门口才停了下来,气还没喘匀便对着守门的小丫头道,“有事禀报郡主,烦劳姐姐通传!” 小丫头进屋寻了红袖把事情禀了,红袖稍作沉吟便与她一同到了院门口,见是琉璃阁中的人还以为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红袖姐姐,是好事啊!”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脸的喜所任谁也能瞧得出来。 红袖领着他去楼下小候着,便去请了夏锦下来。 “小三子,啥好事说来听听!”这小子原是夏家的人,只是夏锦见陆锦玉各地行商无人照应,而这小三子素来机灵,便将指给陆锦玉做了随从。 陆锦玉到京城之后,这到摄政王府跑腿的活便就交给了这小子。 “郡主……”小三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夏锦抬手打断。 “叫小姐!”这是从夏家带出来的人特有的叫法,也表示着夏锦对他们的不同。 “是,小姐,今个中午宫里发了圣旨下来封了大少爷做了皇商,还送来了圣上亲笔给咱们琉璃阁题的牌匾,上面题了‘善行天下’四个大字以示表彰,现在琉璃阁外可是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大掌柜的让我来给小姐报个喜。”小三子一脸笑意,那话说的叫个溜,三两句便把话给说清楚了。 夏锦到没想到,皇帝竟然给她来这手,只是不知这里没是不是有那人的功劳,他这是要给哥哥挣出身吗? 打发走小三子,夏锦独自倚窗而立,一百万两银子换个皇商的名头,皇帝还真会做生意。太后寿辰当天,摄政王启动王府所有暗防。 酉时末,老摄政王进宫参加太后寿诞,太后不见凤鸾郡主与小世子遂问之, 摄政五言郡主身本不适,世子侍疾在侧不便进宫。 太后言召太医前往代为探视,摄政王驳回,怒言,谁言医术能出吾右。 太后默,寿宴始,歌舞起,一片升平之势,众臣举杯共祝太后千秋。 宫中局势诡异莫测,瞬息万变,夏锦在摄政王府中也是难以入眠,哄睡了宝儿,便倚窗凭栏而坐,宫中有她所在乎之人,此时让她如何能安枕。 子时初刻,夏锦一栗,只觉周边的空气中都迷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夜寂静,隐约能听到街道上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不安更在夏锦心头迷漫。 流月、红袖等四婢守在夏锦身边,此时也全部噤声不敢多言。 过了近半刻,龙影来报,说是西山行宫遭了祝融之灾,禁卫军统领沈慕之领旨前王西山援助,刚刚走过去的乃是刚刚从宫中调拨的三千禁军。 夏锦闻言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起来,都道晋王有异心,今夜也是最佳的行动时刻,如今皇帝却调动禁军出城,那皇城的安危怎么办?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三千禁军,而是能指挥十万禁卫军的禁军统领也被调出城去,这岂不是白送了别人可趁之机,若此时有人逼宫,纵是京城仍有数万禁军在,谁人又能调度指挥这些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最初那一阵整齐化一的脚步声,夏锦再没听到一丝异样动静,只是只到天色微亮,老摄政王和小木也没有回来,夏锦也心知昨夜宫中肯定是出了事了,否则师父也早该回府了,只是如今也还不知结果如何而已。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辰时,摄政王府开了偏门,迎进了一位贵客。 战王世子妃被领着一路到了夏锦的香闺。 夏锦闻有贵客来访,立马收拾迎了出去,昨夜世子妃进宫为太后贺寿的,此时过来想必与宫中之事有关。 迎世子妃进花厅奉茶,不等夏锦开口战王世子妃便直接开口表明来意。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还才出了宫还没回府呢,便到你这来了。”世子妃笑着拉着夏锦的手道,“小木那小子让我给你捎个话,说你婶娘没事,这会子怕也回了府了,宫中的事也了了,让你在府中胡思乱想!” 说到这世子妃好笑的看了夏锦一眼,这丫头怎么就让那小混球上了心了,竟然事事周全,可比当初他哥追求自己的时候还殷勤。 世子妃细细打量着夏锦,这丫头也却是招人喜欢就是了。 夏锦才知昨夜宫中却是出事了,不过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很快便被控制了,也算是某些人早就准备好的请君入瓮之策,那些人的行动一切皆在那狐狸皇帝的掌探之中。 只是这些人的身份必定不同,接下来对他们的处置却也要再作商讨才成。 夏锦不禁好奇昨晚这宫里的情形究竟如何,便央着世子妃与她说说。 世子妃其实也是憋得慌,此时有人愿意听她说,立马拉开了架式,好似要说书般先清清嗓子、润润喉才开了呛,“锦儿,我和你说,昨天晚上啊……”“您是说,昨夜谋逆之人不是晋王是安王!”夏锦是越听越糊涂,决定还自己来问的比较好。 “也不全是,太后与晋王谋逆,半路被安王截了糊,你不知道昨夜太后让人在寿宴用的酒中下毒,妄图控制满朝文武要挟皇上写下让位诏书让位于晋王。 就在快得逞时,安王手持长剑冲进殿内,华太师临阵倒戈,要皇上改让位于安王,你没看到太后那时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当时若不是气氛太紧张,我还真是想笑。这兄妹俩想谋返也不事先商量好,结果闹到最后意见相佐竟先斗了起来。” 夏锦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翻变故,忍不住催促着世子妃快点说。 “那然后呢?” “当时不知从哪冲出一队人来把晋王和太后团团护住,那叫一个惊险!形势又立马发生了逆转,原来晋王此次进京早就带了自己的人马,秘密驻扎在京郊,前些日子趁着蕃王进京全都秘密进了京城,这才是晋王手中的王牌。”世子妃说到激动之处,还忍不住比划一翻。 “晋王竟然能把人手安插进宫?”夏锦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世子妃。 “是啊,听说寿和宫有秘道直通宫外,是早几年就打通的,晋王的人就是从那里入宫的!”世子妃说了一阵许是有些渴了,一口气喝干了茶盏中的茶水,又将杯子递给红袖让她再沏一盏来。 世子妃接过红袖递过来的香茶轻泯了一口继续道,“不过好在皇上早有准备,父王根本就没有离京,就算西山大火调走了禁卫军统领又如何,我战王府战魂卫个个是以一敌百的精兵强将,父王领三百战魂卫如同天降,瞬间就把叛军拿下,可惜的是让晋王给跑了!” “晋王跑了?”这到是夏锦没想到的,这皇宫大内岂能那么轻易走脱。 “是啊,晋王把太后推出来作挡箭牌,拦住追兵自己钻进秘道溜了!”说完世子妃还长叹了一口气,“唉……太后荣宠一生,没想到最后竟是栽在了自己儿子手里,就如弃子一般被抛在这里了!” 夏锦也觉不可思议,这晋王竟卑劣至此,如了自己能逃走,竟把自己母亲作挡箭牌来使,也实在让人不耻。 这两人一问一答,世子妃竟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昨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说了清楚。送走世子妃,夏锦知道大家都没事,也总算是安下心来,只是接下来的小木带回来的消息却更让夏锦吃惊不已。 “你是说,晋王便是南方叛军的匪首,是他煽动叛军谋反的!”夏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木,这消息也太惊悚了吧。 “不是煽动,准确的说叛军应是晋王养的私军,真正的流民不足两成,只不过是打着流民的幌子行叛乱之实而已!”其实之前他们也隐隐有这方面的猜测,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剧而已。 而此次晋王发动宫变失败,一路向南逃窜而去,此时已经到了临川坐阵叛军军中,他们才得以肯定,可见晋王老早就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 “那太后呢?皇上是怎么处置她的?”必定明义上是皇帝的继母,若是一个不妥可能要落天下人之口实,她到是十分好奇皇帝是如何处置她的。 上次小木查到了那此关于太后的**都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就算皇帝知情也不可能拿出来公开处理,必竟有些事可是事关皇室颜面的,关起门来想怎么做都行,若是公诸于众,让天下人怎么看皇家,皇室威严尽丧,民心不稳,岂不是给别人可趁之机吗? “太后和安王都暂时都被皇兄圈禁在西山行宫,皇兄说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这行宫,便把这里作为他们的暂时栖身之所好了。想不想看戏?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夏锦还没弄明白小木什么意思,便被他一把拦腰抱起,附在她耳边道,“抱紧了!”便搂着她的腰身便从窗口纵了出去。 夏锦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招,吓得紧闭双眼,双手也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肩头,牢牢抱着他不敢松手。 小木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飞身落在早早候在府外的白马之上,策马扬鞭向西而去。 月上柳梢,小木揽着夏锦与她共乘一骑,策马在这宽阔的官道之上,清风明月与佳人共乘到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可惜某人一心扑在了看好戏上,却忘了停下来好好欣赏这月色。 夏锦与小木赶到西山之时,却是已近亥时,经历一场大火过后,行宫中到处是残垣断壁,但主体结构也还算是完整。 “这地方小时候我陪娘亲来小住过数月!”小木拉着夏锦走过这层层回廊,熟悉的好似自家后院一般。 夏锦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被他拉着一路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是在一处停了下来,遥遥能看到前面不足十丈之处有一水榭,水榭中的情景虽说不甚分明,但也能看清一二。 只见一人身着红衣,在这夜里却显得十分诡异,墨发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剑尖还滴滴答答有东西滴向地面,而他面前的地上匍匐着一个人影。 微风拂动,吹拂着水榭周围的纱帘,细纱随风舞动,可见地上之人身着华服,头上金钗玉石具是华贵异常。 透过纱帘可从那人微微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还活着。 夏锦不明所以的转头看着从身后轻拥他的小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就是他说的好戏?“别急,先看清楚那人是谁在说!”小木推着她小小前进了几步,差不多能让她看清,又不惊动水榭中人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夏锦睁大眼睛看着水榭中的情景,完全是那红衣人单方面在凌虐地上的人,手段之残忍实在是另人发指。 执剑之人似是感受到外界的目光,回身朝着夏锦他们所在的地方看来,小木却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只是冲那人笑笑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好似在说,我看我的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们便好,而那人也好似看懂了他的意思,还真如他不存在般继续动起手来。 然在那人回头的瞬间,却是惊呆了夏锦。 是了,喜着那样张扬的红衣的人,不是沈清风还能有谁,只是那地上之人又是何人,竟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值得他下这般狠手。 小木轻拥着夏锦,唇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可还记得当初给安王的那些消息啊?” 听小木这么问,夏锦虽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见此小木继续道,“我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短时间内便能查到如此多的事,那里面记的每一件都是他花了数年的功夫才查探出来的!” 手臂穿过夏锦腋下,直指执剑之人。 夏锦眼睛突然瞪大,身体瞬间僵硬,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若听小木这意思,那亭中另一人必是当今太后无疑。 小木从夏锦的身体反应便知她是猜着另一人的身份了,附在她耳边低笑,“呵呵……你猜的不错,就是她!若是你知道当初沈家的事,便知如今沈清风这般对她也是也咎由自取的,不值得同情!” 小木虽说是笑道,但他这话里的森森寒意,让夏锦一时竟觉得如置身冰窖。 “我们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小木揽着夏锦向前纵出数丈,既然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那便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到不如正大光明的看戏。 月色洒在水榭之上,亭中烛火忽明忽灭,隐隐绰绰能将亭中的情形看清。 “哀家可是皇太后,你这般待哀家不怕皇上治你杀头之罪吗?”地上之人脸色儿煞白,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之人,但嘴上还在逞强,希望可以搬出皇上的名头来恐吓眼前之人。 “呵呵……谋篡之罪,早够你死上一万次了,若不是我替你求情,你认为如今你还能活着。”沈清风长剑直指地下之人,“我以继续为朝庭效力十年为条件,换你一条狗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华太后一点点的后面挪动,想拉开与执剑之人的距离,而执剑之人却一步步缓缓向前,始终保持着之前的距离,不远亦不近。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退无可退,后方被围栏挡住,华太后不得不停止挪动,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沈清风冷笑一声,提醒当年她曾做过的事,“做什么?十八年前辰妃之死你可还记得?” “你是她什么人?她的死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害过她?”听到辰妃之事,华太后心中立马有了底气,入宫之后她虽害过不少人,与不少人结下过怨仇,但辰妃之死她却是敢打一万个保票此事与她无关。 听到太后的话,沈清风唇边的嘲讽更浓,只见他那艳红的唇瓣一开一合,缓缓的道。 “你当然没有害过她,你不过是借你继后的权势,利用她的死构陷沈太医勾结良妃毒杀辰妃,你枉顾国法不加审问便派人连夜诛杀沈家满门! 不过是因为良妃死前,沈太医为你请过平安脉,而那时你已有孕月余,偏巧你怀孕那月,是元后忌辰,先帝当月内根本不曾临幸后宫,你所怀的根本就不是龙种!”沈清风一字一句都若是叩在太后的命门之上,虽说之前安王已经知道此事,但必定事关他的生死,他应不敢随意向外人吐露才是。 见太后惊恐的脸色,沈清风仿若偿到一丝报复的兴奋之情,继而又道“而先帝对元后夫妻情深,恐会引起你的嫉妒既然加害元后所出的皇长子,此事却先帝身边亲信之人才知,沈太医根本不知内情,但你却深知先帝未曾临幸过你,你却恐防事情败露,便想借辰妃之死杀人来口!” “你,你……” “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清风剑指华太后,替她说完没说完的下半句。 “你认为安王手中的东西怎么来的?”沈清风狞笑着看向地上那愰若母狗一般匍匐在地的人。 “安王手中的东西就是从我手中流出去的!”沈清风所说也刚好应证了小木刚刚与夏锦说过的话。 “我查了十余年,虽然怀疑过你,但都毫无证剧证明此事与你有关,却在做了太医后,无意中翻查太医院的案倦,才发现原来十八年前你怀安王时的脉案有异,后来我又偷查了当年的彤史才明白其中的联系。再后来我又翻了你入宫后的所有脉案记录,才发现十几年来替你诊脉的都是一位王姓太医,这王太医却是有趣,明明就是在替你作假,但这脉案上记的却都是你当时真实的诊脉记录。 虽说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但若是随便一位太医只要沉下心来研究,并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你说他是真傻?还是想暗中留下证剧,好防备你杀人灭口?” 沈清风虽说是询问华太后,却言语之中颇有嘲讽之意,一位太医若真想作假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可见这王太医也是心知肚明,有朝一日会被华太后卸磨杀驴,才留了这么一手的。 “你是沈家之人?”太后听到此那也算明白一些,他不是为辰妃之事而来找她寻仇,而是为了沈家。 “我,沈清风,自然是沈家之人?”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到她不是应该早就该猜到了吗?到此时竟还问他! “当年,我虽有错,但你沈家不是也是为人所救了吗?沈太医发誓再不理宫庭之事你为何还要查这些事?”她实在后悔当年没有将沈家赶尽杀绝,才留下此祸患。 可是当年沈太医也发过毒誓子子孙孙不得入太医院贡职,再加那事做的巧妙,沈太医也只当是受辰妃之事所累而已,而当日替她灭口之人也都是狼替她安排的,完全和她联系不上,她才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为人所救?哈哈……哈哈……”沈清风听到华太后的话仿若陷入癫狂之中,一阵接一阵的狞笑几乎要冲破被人的耳膜。 夏锦隔着一段回廊双耳掩耳,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真怕他如此悲愤会伤着自己。笑了好一阵,沈清风终于停了下来,眼含深沉的怨恨瞪着面前的人。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为人所救就可以磨灭你当年的恶意构陷吗?若不是你!”一剑刺向华太后左肩,又瞬间拔了出来,鲜血如泉似的喷涌而出,似乎只有此人的鲜血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怨恨。 “我姐姐也不会死,你手下的那此畜生,她才不过八岁还是个孩子,他们都对她做了什么?我要所有害她的人统统下地狱,你了不例外!” 血红的双眼,召示着此人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极内控制着内心的怨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一下接着道。 “我入宫做了两年的太医,要想要你的命根本不过轻而易举的事,但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去,我要你失去所有,如同畜生一般的活着,她所承受过的,我要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夏锦几乎能感觉到沈清风的情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如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姐姐时一般,甚至比那时更甚,她想像不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到底承受了什么,能让身为弟弟沈清风将恨意埋的如此之深。 夏锦本能的想上前去安抚此刻犹如无助的孩子般的沈清风,却被小木紧紧揽在怀中一时动弹不得。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夏锦意识到不对劲,小木却更先一步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一手捏住刚刚还匍匐在地的华太后的喉咙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手捏着她那握着匕首的右手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骨便被折断。 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也惊醒了刚刚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沈清风。 夏锦忙不跌跑上前去,扶住沈清风,仔细打量了一圈未见明显的伤处,仍是不放心的问道,“沈清风,沈大哥,你没事吧?” 夏锦的声音穿透耳膜,如细雨一般滋润干涸的心河,沈清风终于缓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嘲的咧咧嘴,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也小看了此人! 小木单手提着华太后,回身冲他讽刺一笑,“看来还得把你送回流云山庄再好好练练才行,离开不过十年,你的警惕心都到哪去了,竟连一个老妇都能差点伤了你!” 虽说是嘲讽,但话语中不乏关切之情。 太后被小木扼住咽喉,任由她痛得混身直打哆嗦,仍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能睁大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怨毒的盯着几人。 沈清风感激的看了夏锦一眼,“我没事!” “谢侯爷相助,她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沈清风看着被小木提在手中的太后道。 小木一摆手松开对华太后的钳制,仿若仍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把她仍到沈清风脚下,“拿去!” 说着还从袖笼里抽出一条绢帕,狠狠擦拭过刚刚触碰到太后的两只手后丢了出去,拉着夏锦退到一边抱臂倚在廊柱之上继续看戏。 血腥味太重的单面凌虐让夏锦频频蹙眉,小木见他这般,便和沈清风招呼一句,“快点处理了,我带锦儿四处转转一会再来找你!”带她离开了水榭。 二人沿着这回廊慢行,朝着唯一有烛光传出的院落走去。 夏锦竟没想到在此还能遇至两个熟人,雨和郎中见夏锦到来,忙附身行礼。“属下见过小姐!” “怎么到这儿来了?”夏锦不解的看着二人,她不记得有叫二人来此啊。 “是我让他们来的,不是说要请你看戏吗?怎么能错过这一场呢!”小木指着唯一燃着烛火的那一间房道,“安王就在里面,我们现在是不是要与他算一算当日夜袭你和宝儿的账了?” 夏锦看着小木微微见头,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特别谁是敢伤害她在意的人,她愿化身为恶魔也要讨回他所欠的债。 “走吧,我的账我自己来算!”说着也不用小木领着,率先一步向那房间走去。 安王的房音烛火通明,院外有人把守,院中更有人巡逻,可知皇帝对他的重视可见一般。 夏锦甫一靠近门边便被两支长戟拦住。门口守卫见有人过来,例行询问。 “什么人?” 随后而来的小木扔了一块牌子到那人怀中,那人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金牌正欲行礼却被小木抬手拦住。 “开门!” “是!” 那人依言放行,待一行人进去,甫又关起院门,不让人窥探里面情景。 已至子夜,屋中的人还未安寝,安王焦急的在屋中踱步,他也是被太后那老太婆气糊涂了,才会想着联络华太师谋篡,否则此时他早已畅游与山河之间,何需在此焦灼。 若他真是皇子还好,还能祈祷皇上看在异母兄弟的情份上饶他不死,可偏偏他不过是太后苟且的证剧,不过是个孽种,就算没有谋篡之事,就是为了先帝的颜面皇上也是不会饶过他的。 他现在十分后悔,可却又毫无办法,这种近乎等死的日子,一日一日折魔得他快疯了,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还好秦川还在他身边。 “秦川,你说我们就在这等死吗?” 安王看着那个自己从进了这里便一直淡定如初的某人,其实有时他都怀疑秦川是不是有什么能逃出去的法子,才能如此淡定,可是若是真是如此,他不是应该早点脱身才是,有他又何故身陷于此呢! “您是,我不是!” 秦川耳闻门外异动,嘴角扯了个诡异的弧度,这了安王一个不甚明白的答案。 “什么意思?” 安王惊觉秦川今日的不同导常,可是秦川还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房门便被人从外打开。 只见夏锦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他并不陌生的战王次子逍遥侯。 “王爷安好!”夏锦笑着步入室内,心情颇好的与安王打招呼。 安王不明所以的看看夏锦,片刻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摄政王府的凤鸾郡主,小世子的养母,老摄政王的受徒,安王眼中陡然一亮,似乎看到一丝生机,向身后的秦川打了个眼色,似是要让他找准时机抓了夏锦好为他脱困。 然身后之人却是双臂抱胸完全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安王这才想起二人刚刚的一翻对话,当下狐疑起来。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意思?他!”小木下巴抬抬,盯着他身后之人补完后半句话,“是我的人!” 安王闻言不可思议的回身看向身后之人,“不可能,秦川怎么可能是你的人?” 安王不信小木之言,但是回想起刚刚秦川的话,心里也有几分动摇,眼中满含期待的盯着秦川,想要他摇头否认。 然秦川却并不理会于他,而是冲着小木抱拳行礼,“主子!” 小木点点头,行到安王身前,一脸嘲讽的盯着他道,“你的秦川自然不可能是我的人,所以他已经不存在这世上了!” “流影,让安王看看你的真面目!”小木扬声吩咐安五身后的秦川,现在应称作流影的人。 安王回身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身后之人,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只见流影自耳边慢慢摸索,似是在寻找什么,轻轻捻动几下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清俊的面容照应在这烛火之下。 安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此人,就是夏锦也是备敢吃惊,没想到连这容易之术竟是中此精妙,秦川是那种略显刚毅的面容,而这流影可称之为清秀之人,没想到相差如此之大的两人,竟也能易容的毫无破甚,连朝夕相对的人也不曾怀疑过。 “你是什么时候在安王身边也安插了人手?”夏锦忍不住好奇,他怎么在哪里都有眼线,这家伙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不成?不知道除了流星和流月这两个明探,这家伙是不是要在自己身边放了暗哨,夏锦狐疑的看了某人一眼,这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小木暗中捏捏夏锦的小手,脸上摆了一幅委屈的面容,“锦儿,你可别误会,我可没什么特殊癖好,这流影也不过前不久才进安王府的!” 夏锦看看流影又看看小木,“什么时候的事?” 夏锦这一问恰是问进了安王的心里,他也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捕获紫衣人的那天吗?” “记得!” “那日秦川和安王俱被紫衣人所伤,真正的秦川被紫衣人一掌震碎了肺腑,便是那天流影便取而代之的!” 安王闻言更是目眦欲裂,原来早在那天真正的秦川便因他而死了。 听到此安王张牙舞爪得便要向小木冲过去,好似要同归于尽一般,却不想被身后的秦川,应该说是流影一把按住。 一股内力从他的肩井穴向下过太乙、天枢、足三里,直击犊鼻穴催动早已被郎中埋进去的牛牦针。 安王此刻只觉双腿膝盖的位置犹如万针穿刺而过,痛得快要痉挛,混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直到他双腿再无力站立,软倒在地流影才松了手。 此时除了痛,安王一无所觉,夏锦缓步步至他身前蹲下身子,“怎么样?刚刚偿试过健步如飞的滋味,若是从此以后只能瘫在床上会是什么滋味?” 安王暮得抬头看向夏锦,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相信吗?不如我让人解释给你听好了?”说着夏锦便站起身退到一边,打了个响指唤郎中与雨进来。 二人进来齐声向夏锦行礼。 “小姐!” 安王看到二人更是睚眦欲裂,他明白了,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两人根本就是夏锦的人! “为什么?”他不明白夏锦何故要费这么大的事,先让人治好他,现在又废了他。 “就因为你不该对宝儿动手,师父与你有何仇怨,你若想报仇便去寻他便是,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宝儿不过是个孩童何其无辜,你万不该对他动手;宝儿是我的宝贝,我不许任何人动他!你既有胆做,就需承受我的报复!”语中厉色在场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也难怪传言凤鸾郡主盛宠小世子,看来却实不假!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夏锦忽得璀璨一笑,“看在你为宝儿寻来灵药的份上,今日便让你偿偿得而复失的痛处,不取你性命!” 说着便率先一步跨了出去,其他人也自行跟上,独留安王一人疑惑不解,他何时为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寻过灵药,竟能让凤鸾郡主如此大度的肯留他一命。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事,夏锦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就算夏锦再无知也知道皇帝如今还没正式下旨撤了他的封号之前,他还是王爷,若要是自己真动手杀了他,就算不要为他抵命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如今他这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她又何必为自己找麻烦呢。 打发郎中和雨先回去,夏锦和小木沿着来时的路寻着沈清风而去,想着他那边应该也完事了才对。 水榭之中沈清风负手临水而立,地上的华太后早已被凌虐的不成人形,只有那还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夏锦看了眼地上的人,越过她向沈清风走去,刚刚她问小木有关于沈家的事,小木却让她自己问沈清风。小木还是如刚刚一般斜倚在廊柱之上,默默的注视着水榭中并肩而立相对无言的两人。 “锦儿,你可知我为何喜着红衣?”不待夏锦接话,沈清风好似陷入回忆中一般,犹如喃喃自语似的继续道,“那年我不过三岁,突然有一夜家里冲进来好多黑衣人,娘亲以前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女,手上功夫不弱,只是却亦难阻挡这些恶狼。 只得寻了机会让下人护着我与姐姐逃了出去,她与爹爹留下阻挡那些人,姐姐当时也不过八岁,用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死死的抱着我一路奔跑,可是她才多大年纪当然跑不过那些人,护着我们的家人眼看就要被屠杀怠尽,我们再也无法逃出升天,姐姐便将我藏在路过的一家农户的草垛里。 还用她贴身的丝绢绑了我的嘴,叮嘱我千万不要动,不要出声,她去引开那些人。可是,可是……” 沈清风犹如溺水的孩子紧紧抓住手边的浮萍一般,抓着夏锦的手。 “她才转身便被那些人抓住,姐姐才八岁啊!那些畜生都对她做了什么?我想出来,可是姐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流泪,只要我一动就有更多的泪水流出来,我好怕就躲在一边看! 他们是如何凌虐她的!我全都看在眼里,血,那一地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那件白衣,那些人为了斩草除根,一边凌虐她一边逼问她我的下落,姐姐就是不肯说,他们就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他们每割一刀我便在心中默数着,姐姐一共挨了一百二十七刀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些人没找到我便一把火烧了姐姐的尸骨,爹娘为人所救后找到我时,我早已昏在草垛之中,而姐姐却连骨灰都没留下,我永远忘不掉那日姐姐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衣裳,大仇未报我也绝不脱下这身红衣!” 沈清风的双眼再一次变得血红,这次换夏锦紧紧抓着他的手,将他从癫狂的边缘扯了回来,沈清风疑惑的看了夏锦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担心才知道自己又被回忆蒙蔽了心智。 看到这样的沈清风夏锦不禁想起,那年那日桃林之中,一身白衣端坐端坐桃树之下专心抚琴的翩翩佳公子,惊了多少人的眼,迷了多少人的心。 却不知沈清风此时竟与她心意相通竟也想起了那一日,转头看向天边的弯月,好似那月亮变成了姐姐的脸,他看到姐姐正冲他微笑挥手,不自觉得挥出右手想牵住姐姐的手,偏偏姐姐却笑着向他挥手转身。 “清风只在姐姐忌日褪下这一身红衣换上一身素服,姐姐最爱在桃花下练琴,清风也会在那一日在桃树下为她抚上一曲,愿姐姐来生一世安好!” 此时的沈清风到比刚刚冷静多了,他似乎看到了姐姐来与他告别了,也许是大仇得报姐姐也能安心的离开了,才特地来与他告别的,沈清风脸上也展开了一抹笑颜,心中的仇怨也释怀了不少。 夏锦也放心了不少,拍拍他的肩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道,“如今,她已这般你姐姐的仇也算是报了,你这样心心念念只怕令姐也会那以安息,不如就此放下吧!”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已经想通了,看到夏锦眼中担忧的神情,对她露出一丝微笑,“放心吧,我没事了!” 他这一笑可是炫昏了夏锦的眼,眼前这般颜色可叫天地为之失色,真想不通香儿怎么就恋上了如此比女人还美的人,想到这夏锦不禁摇摇头,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天天面对如此绝色,不是要嫉妒死就是要自卑死。 见沈清风对地上的人已经失了兴致,小木招手让身后的流影将人带下去,在皇兄未正式下旨废了她太后之位之前,好歹也还是太后若是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对皇兄的名誉也是有损的。 西山行宫一行,到天快亮时小木才将夏锦送回了摄政王府,一夜的劳碌奔波却是将夏锦给累着了,这一觉便从早晨睡到了午后才醒。 她这刚才起身小木便来看她,前段时间忙着皇上交给他的事,竟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难得得这几日有了闲暇他便几乎是在赖在她这绣楼不肯走了。 不过今天他来却也是有正事的。 夏锦看着眼前的玉盒,不禁眉头微蹙,上次她可是退了回去,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出现在此。 小木见此解释道,“这次可是清点过国库,重新登记造册的,而且这里面所记和东西全都上了封条,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命人去取,只是南方世态危急,皇兄希望你能尽快调集各地存粮运往渭县,那边战事一触即发,粮草之事可谓客不容缓,将士们若食不裹腹就更别提打仗了!” “你是说渭县快打起来了?”夏锦闻言一惊,是了,世子领兵驻守渭县近月余,如今京城之危已解,战王也赶往渭县,收复失地肯定是势在必行的。 “不行,我要去南边!”夏锦也是坐不住了,晋王已被证实为叛军匪首,他既已到临川,那渭水一战必是再所难免,哥哥现在下落不明,若不尽快找到,只怕会被战事所累。 夏锦说着便要起身,吩咐人去收拾行装,却被小木一把拉住,按坐在椅子上。 “锦儿,你现在去南边何用,不说那边战祸将起,就是现在南方多郡县流民四起,百姓更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为争一口粮食更是频频爆动,此时南边并不太平,你此时过去不是叫大家为你担心吗?” “可是,哥哥还在那里,你让我如何安心呆在京中锦衣玉食!”夏锦心中如同一把火在烧着,来到异世最先让她感受到的亲情便是来自夏天,如今她已经是把他真的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风和流云山庄的人都在暗中找人,再加上雷、雪他们也曾是战魂卫的人,若是有消息传出我大哥那里也应该收到信才是,说不得夏大哥早离开了渭县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小木何偿不知夏锦心中焦灼,只是如今那里不太平,如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锦儿冒险,他何偿不着急,他还等着这准大舅子回来给他允婚呢。 “怕就怕大哥已经离开了渭县,若是在渭县还好,至少有世子带兵驻守,就算战事起也还能向后撤退,如今风去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哥哥早先就不在渭县,而是渡了渭水去了临川,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夏锦在临川也有几个庄子,既然哥哥南下查看各地的庄子的灾情,十有**会去那里!”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夏天还在渭县,只是如今天来希望渺茫。 夏锦已经决定南下寻人,任凭小木如何阻拦也于事无补。 只听夏锦说,“木大哥,这南方我是去定了,若是你不阻我,走之前我还能与你辞行,若是你一意阻拦,我也只能偷偷走了。” 小木也知夏锦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也实在无法,只道,“我陪你去!” 夏锦本想说不用,只见小木眼中那不容拒绝的坚定,那回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终是点了点头。 事情已定晚膳时分夏锦便禀了老摄政王,此事宜早不宜迟,她决定次日一早便动身,而小木也被她打发回家,回禀父母去了。 老摄政王只道一句万事小心,便也不拦着,他能明白夏锦此时的心情,他不想夏锦与他一般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后悔,只是招了龙影过来,吩咐一声,“护好少主子,万事以少主子为重!” 宝儿是万不能带着一起走的,夏锦仍是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却被老摄政王吼了一顿,“那是你儿子,但也是我孙子,我会害他不成?你要滚就快点滚,记得给我平安的滚回来就行,若是敢受伤小心仔细你的皮!” 夏锦这才悻悻的闭了嘴。虽说师父嘴上厉害,但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才会这般说的。 用过晚膳过后夏锦又让红袖去了一趟琉璃阁,请陆锦玉过府一趟。 陆锦玉才进了花厅,夏锦便免了他的礼数,让他坐下说话。 时间紧,夏锦也不费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锦玉,明日我便要南下,我不在这段日子你就留在京城不要去别的地方了!” 陆锦玉张张嘴似有什么话要说,却被夏锦打断,“我知道你也要劝我三思,但是我意已决是绝不会更改了,你也别白费口舌了,我这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请小姐吩咐!”陆锦玉一脸正色的看着夏锦,既然小姐说了南下之行势在必行,那他便努力做到让小姐无后顾之忧。 夏锦看着这样的陆锦玉也是十分满意,庆幸当初没有看错人,如此通透的人,果然把夏锦的生意托付给他是没错的。 “第一,顾好京城的生意,这里就是金银的集散地,只有在京城占一席之地,才能占稳皇商的名头; 第二把夏家所有的糖铺全部收起来,如今正值大旱之时各地粮食紧缺,若是我们再用粮食大肆制糖,难免会引人诟病,不过暂时收一收不会对夏家的生意有何大的影响; 第三,调动夏家所有庄子上的粮食,储备足供夏家所有人食用三年的粮食,其他的尽快屯集分批运往渭县交给战王赈灾,请战王派人协助运粮,另外吩咐下去,所有的庄子下一季全部改种洋芋; 第四,替我在京城购一座宅子,这事你明日可找王府管家商议,就说是我的意思,他自会帮你寻访。” 交待完这几件事,夏锦略一沉吟了片刻又道,“我估摸着少夫人不日就要抵京,我是不能在京中等她了,云会护送她们直接来王府暂住,平日里你多照应一些,若是她问起来,就说我与少爷去了南方的庄子上查看旱情,不日便归,切不可让她知道少爷的事,可记劳了!” 若说这些事最让夏锦放不下的还是嫂子,其他的事交给陆锦玉自是没错,但是她和哥哥都不在,只怕嫂子会胡思乱想,不过事已至此,她更是不得不亲自去寻访哥哥的下落,否刚让她如何面对嫂子。 送走陆锦玉,夏锦又让人叫来路妈妈,仔细交待一翻,让她多多关照府中的人,切不可在嫂子面前胡言乱语,路妈妈虽古板又极重规矩,但是有她管着这事丫头夏锦也是比较放心的。 连夜收拾好了行装,次日一早小木便早早候在摄政王府内,陪着老摄政王和宝儿用过早膳,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便从摄政王府的角门一路朝着南方而去。 夏锦此行为了方便只带了红袖和流月两人,其他的暗卫有龙影负责安排,夏锦不召便暗中护卫,至于小木从流云山庄调动了多少人手,夏锦并不知情。 只明面上的赶车的龙影和木梓,并着红袖、流月在车内伺候,再加小木和夏锦二人而已。 一路上舟车劳顿竟用了近一月时间才赶到渭县,而早在行至半路时夏锦他们便收到渭县传信,战火早已燃起,只是临川地势特殊,易守难攻,既便是有战神之称的战王,一时之间也难以拿下临川。 而更让人担忧的是,临川至今无任何消息传出,亦不知里面百姓如何,而临川今年旱情最为严重,只怕拖的越久,临川百姓的生活更为艰难,拖到最后临川终将会变成一座死城也未可知。 也亏得早有准备几人到了渭县便直奔战王军营。 战王甫一见到夏锦,不自觉得先拧起了眉头,怒斥小木,“你怎么把锦儿到这儿来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儿戏,若是锦儿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向姨丈交待!” 战王横王怒瞪到让小木有几分讪讪,无辜得看向夏锦,好似在说。看吧,我被骂了吧! “王爷莫恼,锦儿离京是得了师尊的应允的,此行只为寻兄不为寻事,若王爷觉得锦儿留在军营有所不妥,锦儿即刻离开便是!”夏锦说着行要向战王福身一礼,突然想起此时的装扮,好似有此不伦不类,及时改了拱手礼。 战王本见夏锦一身男装还以为她是偷偷离京的,没想到竟是得了老摄政五的准了,“那你们这一身装扮是怎么回事,战王指指夏锦,并着身后的作了男装的两婢!” “出门在外,图个方便而已!”夏锦也不隐瞒,老实应道。 至此战王才点点头,“罢了,还是待在军中吧,总比你们在外面安全些!” “一路舟车想必也累了,先下休息一下,有事等等再说!”说着招招手叫过候在一边的世子木梃,“带他们下去安排营帐!” 世子应声领着几人往外走,小木自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却被战王喝住,“回来,你想去哪?” 小木悻悻的摸摸鼻子,委屈的看着战王,眼中满是诉,我也累了,我也想去休息! 这小子惯会装,战王是理也不理他,只是仍有些不放心的交待了世子一句,“找个离大帐近些的!” 毕竟是姑娘家,在这满是男人的军营里,就是着男装也多有不便,还是离大帐近点,随时能照应到比较放心点。 夏锦闻言不自觉的露出会心一笑,这战王看着严厉,对晚辈还是十分爱护的,甫一转头便见小木也正在对她咧嘴傻笑,夏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便随着世子一起退下去了。 夏锦这才一走,战王就板起了脸色,“就算姨丈应了,你也应该拦着点才是,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小木知道此时的战王不是以一个将军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和他谈话。 随意找了个位子以最舒服的姿式斜靠在椅子上,嘴角嗪着宠溺的笑容道,“你以为锦儿向娘亲那么好唬弄,三言两语便能把她哄住!” “好小子,连你娘也敢编排,皮痒了吧!”战王作势一掌挥来。 小木却只是换了个坐姿轻松化解,本就是父子俩闹着玩的,谁会真的动手。 小木单手支额,悠悠叹了口气道,“锦儿一向自主惯了,她决定的事就算是我也不能阻止,便只有陪她走一趟,以你儿子我的能力,护她周全自是绰绰有余的!” 战王闻言到也只是点点头,他这幺子的能力,他到是清楚的,只怕比起长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既然话已说开人也懒得看这小子这一幅没筋没骨的样子,挥挥手打发他出去。 对于小木来说这到是求之不得的,他早想去找夏锦了,谁乐意在这陪他这老头子闲聊。 一闪身便出了营帐,找门口的守卫问清了夏锦营帐的所在,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他这作派到把战王给气笑了,暗骂一声,“臭小子!” 夏锦的帐蓬就在大帐的后方,与大帐之间只隔了两顶营帐,到是极近的,而除了大帐外,世子木梃的营帐便在大帐与夏锦的营帐之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照应得到。 小木看着夏锦营帐的安排到也满意,木梃要给他安排一个营帐却被他给拒绝了,只言道,“兄弟俩挤挤也能增进下感情,何必在另作安排呢!” 笑话以为他不知道呢,这大帐周边住的都是军中将领,勉强能给锦儿腾出一个已经不错了,若是再给他安排势必会在外围,若要离锦儿那么远,还不如在这和他哥挤挤。 木梃怎么会不知他的心思,不过他一个人一座营帐,就是再加他一人也不拥挤,便也就同意了,不再另作安排。 夏锦在营中呆了三日,渭县让早让人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有夏天消息,夏锦是再也坐不住了。 第四日一大早夏锦便着人请来小木,甫一见面夏锦便道,“木大哥,我想去临川!” 红袖捧来刚沏好的茶,小木便没有接,而是食指轻点着桌面示意她放到桌上,夏锦的话他听在耳里,但临川之行太过危险,不说晋王就是临川城中,单单如今临川城可是戒严了,任一只飞鸟也别想出入,进的法子他有,但是只怕好进不好出啊! 沉吟了半晌小木仍是没有立即点头答应,只道,“锦儿,此事我再打爹爹商量一下,明日给你答复!” 战王甫一听到小木的话,更是怒从心道,劈头盖脸的骂道,“胡闹!临川现在是说能去就是能去的,若是一旦你们俩个身陷其中,你是让本王投鼠忌器,还是大义灭亲不顾你们的死活,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小木走后夏锦便想着这事还是和他一起来禀报战王比较好,这是自己的主意,总不能让小木为他出头,只是刚追到大帐之外,便听到战王的怒吼之声。 夏锦咬唇立于帐外,她也知道是她太过任信了,战王说的没错,若是他们都身陷临川被晋王所擒确实会教战王为难。 夏锦本想进帐言明她不去了,只是这脚步还未跨出去,却听小木的声音扬起,“爹,儿子知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潜入临川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有屁快放!”战王知道这小子鬼主意多,但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头来。 “您想想啊,原本我们都以为晋王一旦坐镇临川一场大战再所难免,但晋王逃到临川已有月余,但去是死守临川不出,可见我们都是想错了,以儿子的猜测晋王多半是自知以他现在的实力想拿下整个凤天无望,便想以渭水为界与我朝分土而治,想在临川以南登基称帝,临川易守难攻,却是抵挡朝庭的最好壁垒。” 经小木这么一提醒到教战王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他怎么就没想到晋王竟是打了这般主意。 不禁想听听这家伙还有什么想法,便催促道,“继续说下去?” “我们应在他以临川为界,向后布防完成前,收复临川,若是他一旦将后方布防完毕,就是想收复失地也没那么容易了。” 战王点点头,也难怪先帝会将禁卫军和京畿机交给他掌控,没想到这小子对战场之事也颇有几分见解,“这和你潜进去有什么关系?” “晋王现在最倚伏的壁垒是什么?不就是临川吗?若是我潜进去从内部将城门打开,这样不就等于不费一兵一足拿下临川吗?” 听到此战王不禁失望,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呢,果然是没有上战场历练过,也不过只懂得纸上谈兵罢了。 他何曾没想过让战魂卫悄悄潜入临川,只是临川如今驻扎着数万大军,就像小木说的此时的临川是晋王最倚仗的壁垒,城门肯定是重兵把守,就怕这人进去了也是有去无回,全填了坑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想到,晋王就想不到吗?就算我将三百战魂卫全让你带走,可是里面却有几万大军,一不小心你们就都会死无藏身之地。龙潭虎穴你自己要闯我不拦你,但我绝不答应锦儿和你一起冒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战王想也不用想的断然绝。 夏锦在帐外将父子俩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这才知道自己是太任信了些,没脸再进大帐,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帐子,看来哥哥的事只有另想他法了。 而夏锦一走父子二人诡密的对视一眼,就如小木说的,夏锦自主惯了,若是他直接与她分析利弊只怕她也听不进去,无法也只好找老爹一起来演戏了。 想着就凭他们的功夫怎么可能会不知夏锦就在帐外呢。 不过就算是作戏小木还是对老爹的偏心下分不满。 他这老爹怎么当的,儿子要去送死他也不拦一下,还只要别把他儿媳带着一起就行了! 他是他亲生的吗?该不会是买一赠一,赠送的吧! 夏锦回了营帐一度陷入沉思之中,原来真如小木所说,自己就算是来了渭县,去是半点用也没有,必定这战场之上,确实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正在夏锦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见红袖掀帘而入,“小……” 红袖发现叫错立马将那个姐子吞回腹中换了个称呼“公子,道长在外求见!” “道长?”夏锦乍一听不禁一愣,甫一反应过来立马吩咐道,“快,请进来!” 红袖立马应声,退到外面领了位一身道袍装扮的中年人进来。 “公子!”,见夏锦一身男装,道长也十分乖觉的给了个应景的称呼。 夏锦见道长要见礼,忙摆摆手免了,抬手让红袖看座,待道长坐下才问道,“道长怎会来此?” 道长拱手谢过,安坐在下首,方才回答,“贫道接了陆大管事的信,让贫道调集各地粮草运往渭县军营,贫道今日乃是送首批一千石粮草过来,并要与大将军签下契书。 贫道甫一进大帐便见到木公子也在营中。据他所说公子在此,贫道便请了大将军的准先来拜见公子,既然公子在此,贫道自是不能越俎代庖,契书之事当由公子亲自签定才是!” 道长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夏公子可在,大将军请夏公子去大帐!” 红袖应声而出,“劳将军通传,我家公子马上就去!” 打发走传话的将领进屋,夏锦早已起身,带着红袖和道长直奔大帐而去。 而此时大帐中除了战王父子三人,还有一些战王的心腹将领也在,刚刚小木也向大家解释过关于粮草的事了,此时帐中之人无不对夏锦心存感激。 都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也只有这几人才知军中粮草也只够支撑几日的,而后继的粮草却迟迟未曾拨下来。 却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夏公子,却是供应粮草之人,本来除了战王父子及战魂卫中几人,也没多少人知夏锦是做什么的,此时竟被当成奉命运送粮的钦差了。 见帐中有外人在,夏锦也规规矩矩的冲战王拱手作礼,“将军!” 战王让人给夏锦看了坐,才让其他将领也坐下议事,军中不乏豪爽之人,众人这才坐定,便见一身材魁梧的将领,起身朝夏锦拱手作揖,“夏公子,你真可谓是及时雨啊,老赵我这两天正在为军中粮饷不足发愁,这么快你便让人送来了,亏得我前两日还在说,军中来了几个吃白饭的,真真是对不住啊!” 夏锦一愣,这人也真够憨实的,这后面一句他若不说自己根本不知,偏偏他带特地为此事道歉,夏锦想着差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在反应快,在众人没注意之前,当下敛了笑容。 小木听到这憨大个竟然敢嫌他的锦儿吃白食,心中恼意顿生,本想教训一二,却见他那憨傻劲却能逗夏锦一乐,便才打消了主意,这老赵却不知他刚刚那一翻话差点为自己招来大麻烦。 “这正主还没发话呢,到有其他人不平起来,”老赵,你怎么说话的,夏公子既是将军的客人,自不会是吃白食的,还不向人家道歉!“ 只见说话之人,精瘦高挑,脸上的担忧之情不似作假,只怕平日与这老赵真是关系不错,怕他说错话得罪了将军才出言相劝的。 那老赵也是不自在的摸摸脑子,他这人只有上了战场才精明无比,下了战场就是个憨大傻,每每得罪人而不自知,多亏了他这好友时时提点,才能有在这军中的一席之地,是以对他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 只见他一脸憨笑,傻傻得朝着夏锦这边鞠了一躬,”夏公子,我老赵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 见他如此夏锦连忙起身还礼,”赵将军快人快语,夏锦犹感佩服,又怎么会见怪呢,赵将军不必多礼!“ 夏锦这话到是说得诚心实意,对老赵这人她却是佩服的紧,就他这幅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也能混个将军当当,只怕刚刚出声之人也是居功至伟的,能有如此至交,夏锦却是佩服他的交友能力! 老赵听得夏锦所言,当下眉开眼笑,冲着刚刚那人挤眉弄眼道,”锅子,你看吧,夏公子说不见怪,还佩服我老赵呢!“ 被称锅子那人无奈的向天翻了个白眼,人家不过是句客气话,有必要得意成这样吗? 似是注意到别人打量的目光,锅子顺着那视线看过来,只见夏锦冲他善意的笑笑,继续在他身上打量起来,丝毫不以被当事人发现偷看为杵,然锅子却被夏锦那好似能把他看透的目光吓得连连往老赵身后挪。 他哪知道,夏锦不过是看到他们想起了在大兴镇的孙掌柜和刘掌柜而已,别看那两个老人家一见面就是吹胡子瞪眼的,但真要有事也是同气连枝的,而也正如眼前这两人一般,一个粗犷豪迈、另一个文质彬彬。 某人不乐意心上人盯着别人看,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夏锦自二人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假咳之人,却见他端着茶慢慢啐饮,好似没事人似的。 夏锦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的醋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又喝上了。 这客套完,战王便直接切入了正题,与夏锦商讨起后续军粮供应的事来。 第一批粮饷有夏家之人护送而来,也不过是因调集的都是这渭县周边的庄子,路途短,更因尚无人知晓此事才能平安送达,但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有人打这护粮队的事,必定现在天下大旱,更地都欠缺粮食,若是再用夏家之人护粮难免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而夏锦的粮食除了要供应这渭水之叛的战王大军,同时还要赈济这周边难民,绝不容失,而道长此次亲自前来,便是奉了陆大掌柜之令与战王谈及粮草押运之事,这事务必要军营安排人接手才成。 夏锦甫一提及押运之事,战王便应了下来,就算不看在夏锦的份上,就公事而言,此事却也是要他们接手才是,契约很快谈妥,只等双方在契书上画押用印便可。 然此时,夏锦却突然想起一事,遂问道长道,”道长,此次押运过来的是何谷物?“ ”稻、黍、稷、麦、菽,五谷俱在!“道长毫不迟疑的回道。 夏锦略一沉吟才道,”附近的庄子上可有种洋芋?“ ”没有,种了洋芋的庄子,离这里最近的也需近十日的行程!“ 她的话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只见她双眉紧蹙,似是凝神沉思。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明明是该签立契书的时刻,这夏公子怎么就发起了呆来。 只见夏锦忽而抬首看向道长,”我哥在临川的几率有几成?“ ”九成!“道长也是毫不含糊的回道。 夏锦这一问一答更是让人犯了糊涂,心想这夏公子的想法也太跳脱了,明明刚刚说的还是军饷的事怎么转眼又说到他哥哥身上了,而回答的那人却也答得流畅思毫不以为杵。 而傻大个老赵更是急得直抓脑袋,他是完全听不懂,又加上是个急性子,只差没上前一把抓住夏锦问个明白,还好那叫锅子的人,一把拉着他悄声道,”将军面前不可鲁莽!“这才让傻大个消停下来。 夏锦这么问道长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道长协助夏天打理夏家所有的庄子,夏天最后的下落便是这渭县的庄子,到此便杳无音信,以他跟着夏天这两年东奔西走的经验自然比别人更了解夏天下一步的行程。 战王与小木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夏锦这是打得什么主意,但是小木知道,但凡夏锦这般便是心中有了成算的,只需等着看她怎么说便成,于是给了战王一个安心的眼神。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只见夏锦紧攥粉拳,深吸一口气好似终于打定了主意一般,抬起头,眼睛烁烁生辉的看着战王道,”将军,夏锦有一计可拿下临川,还请将军屏退左右,夏锦要与将军密谈!“夏锦此言一出便引得一些将领忿忿,他们可都是战王的心腹,他这是不相信他们还是怎么的? 特别是刚刚还对夏锦有几分好感的老赵更是第一个炸毛,”我说夏公子,你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怕我们当中有奸细不成,我们兄弟可都是跟着将军身边出身入死,刀山箭海里滚出来的……“ 老赵身后的某人一把扯着他就要往后拖,心里暗骂,这个不怕死的,别人虽说有气,可是哪个出了头了,偏偏他就要傻傻的当这个冤大头! 然这次老赵可没听他的,而是狠狠的把他甩开,”放开,老子可不是如你这般的缩头乌龟,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为,我老赵不怕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赵说到激动只处更是连好友也不管不顾的一起骂了,听到他这般骂骂咧咧,锅子也真是火了,被他甩开也就没有再去扯他,而是一言不发的退到一边,不再理会他。 ”今天能站在这里的兄弟,可都是拼着双手杀出来的,对将军、对凤天也是决对忠诚的,你无端怀疑兄弟们,今日若是不给大伙一个交待,我老赵第一个不同意!“ 老赵这一通乱骂可是点燃了在场多人的怒意,小木身上杀意陡现,他的宝贝他可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哪轮得到他这般大呼小叫,若不是世子在一边死死按住他,只怕这混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就是战王也有几分恼了,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叫他一起来,这家伙就是个属炮仗的,锦儿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被他这么大翻说道。 夏锦一把按住正欲出手的红袖摇摇头,若是在大帐中闹将起来,势必会让战王这大将军脸上无光。 ”敢问赵将军哪只耳道听到我夏锦说在坐的众位之中有奸细了?“夏锦冷笑的看着老赵发问。 老赵被这么一问也有些发懵,细细回想刚刚夏锦说过的话,好半天才道,”你也却是没有明过,但你向将军献计,却要我们回避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老赵不甘示若的顶回去,却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说的有理,就是有几个将领也是纷纷点头,唯有那锅子好似没事人的抱胸退至一边,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他不过是一个看客。 夏锦心中到是有几分激赏,此人果然不同寻常,只可惜眼光不太好,交了这么个损友。 敛了心神,转眼看向小木却见他好似要为夏锦出去,却被夏锦一个眼神制止。 笑话!一个大老粗她还对付不了,也太小看他了,夏锦璀璨一笑,好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是我吗?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不要把你的意思强加到我身上!还是说你是我肚中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这下老赵却是休验了一次何谓秀才遇上兵了,若是他一口咬定夏锦就是那个意思,便是等于承认了他是她肚中的蛔虫,若是不然,便是自己无理取闹。 “这……这……”夏锦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就让他无法应对,不由得看向身后,希望大家能说句公道话。 只是众将无不纷纷垂道,这夏公子刚刚话他们也回不上来,谁也不愿承认他们是夏锦肚子里的蛔虫。 几乎下意识的,老赵把目光投向锅子,却发现那人在自己看过去的瞬间,冷漠的转脸看向别处。 看到那一张冷到不能再冷的脸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太过了,怎么连他也给骂了进去,有意去附低做小去赔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也拉不下那个脸,只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有如被抛弃的大型犬一般可怜。 夏锦看到这般情形,也是在心中暗叹一声,‘活该’,把人伤透了才想起去挽回,也不想想会不会太晚了, 自己怎么刚刚还觉得他像刘掌柜,就他这样,哪有刘掌柜半分睿智。 “我不想当着大家的面献计,就是怀疑你们中有奸细了?你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是巴不得别人怀疑是也不是?你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老赵可没与我夏锦出生入死过,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口口声声说别人不信你,那你信过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夏锦越说越气,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要把这混人骂醒,他那是什么狗屁逻辑。 “我、我怎么不相信了?”老赵没想到这白面书生模样的小人儿竟是这么的能说,更是把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夏锦几乎是要被他给气笑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你说你信,那我且来问问你!你刚刚怎么说郭将军的?郭将军对你怎么样我一个外人都看得明白,难到你与郭将军相交却是不了解他的为人?竟将那样的话丢到他身上,你这是相信他?相信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他不知道他拉你是为你好?” 夏锦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丢出更是问得老赵瞠目结舌,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然而,却触动了那个一直环胸而立的人,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他竟会为他打抱不平,而也不过仅仅几句话竟能触动他的心。 然夏锦却没注意到这些,仍是继续道,“你不怕死?你且问问这大帐中的哪位将军怕过?” 夏锦冷眼扫过帐中之人,目光所到之处,众将无不屏息凝神,抬头挺胸,他们冲峰陷阵、杀敌卫国何曾怕过。 见此夏锦不过一笑,纤指遥指帐门之外,“你且问问这营中的将士,战场之上,保家卫国,他们可曾怕过?你不怕?你敢言?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思沙场点兵、马革裹尸,却因一言之失掉了脑袋,你羞与不羞?” 夏锦一言不仅让老赵羞愧的不敢抬头,就连帐中众将也不竟低头陷入反思之中。 然就是如些夏锦也没打算放过他,嗤鼻一笑,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怕投错了胎,好汉没有闺女到是有一个!” 夏锦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低头闷笑,不过为顾及同僚面子,皆是死死憋着,可是看那抖得如筛子一般的肩膀就知道他们忍得多辛苦。 老赵也实在是被夏锦骂得狠了,实在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埋着头向战王一抱拳,“属下知错,请将军容属下下去反思!” “去吧!”得了战王的应允,先冲夏锦施了一礼,才低着头转身离去。 老赵之一走,锅子也紧跟着向战王抱拳,“将军,听夏公子一席话,也让属下获益匪浅,请允许属下也去反思片刻!” 有锅子这一带头,其他将领也纷纷请退,战王大手一挥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此时帐中除了夏锦主仆便只剩下战王父子了,几人面面相觑,战王终是忍不住第一个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愣头青整天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真能把人气个半死,没想到今日尽一个被锦儿骂得灰头土脸,掩面而去!哈哈……这太有意思了!” 战王这一通大笑,到是教夏锦有点不好意思,想想她刚刚那般毒舌行为与泼妇何异,这下到是换了夏锦脸红,不知所措了。 “王爷见笑,是锦儿失礼了!” “唉,锦儿所言句句在理,有何失礼这说!要说那愣头青就是该骂,本王都想骂他很久了。他呀!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有时竟气得本王真想很很削他一顿!只是那愣子偏偏是个硬骨头,本王就是想骂也不知要从哪里下口才好!今日也是他活该,不关锦儿的事!” 听听战王这一翻话,分明就是坦护至极,世子用胳膊肘捅捅小木,悄声道,“看到了吧,咱爹和咱娘是一样的,有了儿媳就不疼儿子了,要是今日这事是咱俩干的,少不得一顿板子,现在换成夏锦就变成有功无过了!” 小木白了他这乱吃飞醋的哥哥一眼,“怎么你不服?” 小木捏着手骨咯咯作响,挑衅的看着他哥,你要是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我的心上人当然值得一家人捧着,你敢不服! 自知功夫不如人的某人,悻悻的捏捏鼻子,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何时说过不服了,竟这样威胁他可有意思,要是他家娘子在,他们夫妻连手还怕这混小子不成,现在他可是如比想念他家娘子啊! 唉,娘子不在,他不得不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啊。 这一闹夏锦差点把正事忘了,还好道长提醒这契书该签了,夏锦才想起来。 “王爷,可否听听锦儿的计划?” 听夏锦提到正事,战王也恢复一脸正色,他可从没小看过这小丫头,能被小木那小子如此看重,小小年纪便能撑起一个家,更是将生意做到京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锦儿有何良策?” “良策不敢当!”夏锦也是正襟危坐,“锦儿想请王爷围城,断其粮草,天下大旱,临川城中本就是灾情最重的,若是无粮草供应,他们撑不了多久!” 战王闻言剑眉一挑,这计他何偿不知,但正如夏锦所言,临川城本就是灾情最重的,“若是真断了粮草,只怕还没逼得叛军出城,最先饿死的会是临川城中的百姓!” 战王不免有点失望,锦儿虽聪慧,但毕竟没上过战场,过然还是不能抱太大希望的。 “王爷,锦儿自然不是要饿死城中百姓,不过是想逼他们出城劫粮而已!” 夏锦此言到是让战王有了兴致,只是还不太明白夏锦的意思,就算叛军派人出城劫粮,若想趁机攻进城去,也是不可能的。 “锦儿,此话何意,他们出城劫粮与我们有何干系?” “当然有,不过锦儿想问问,若是我们围城以王爷估计,多久才能逼他们出城劫粮?” “不出半月!” “道长,此事劳你跑一趟,务必在半月之内集一千石洋芋送到渭县!”说着还勾勾手指让道长附耳过来细细吩咐,“记得袋子里洒上一层细沙,从起程之日起,每隔一日洒一次水!” 道长虽不明所以,便还是点头应下,朝着战王一拱手径自退了下去,半月时间却是有点紧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目送道长离开,夏锦才向战王父子解释道,“洋芋是何物不用我说,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洋芋本身无毒!但王爷恐怕不知发芽的洋芋,那芽根之处却是含有毒素的。少量食用约莫一刻至一个时辰的光景便会出现头晕、恶心、腹泻、呕吐等症状!症状轻的一到两个时辰毒素自解,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锦想了想又道,“只怕就算叛军得了这洋芋也不会舍得分很多给城中的百姓的吧?” 战王闻言不自觉的点点头,只怕到那时叛军是不会顾及百姓死活的。 见战王也同意自己的观点,夏锦便继续道,“那便不必担心百姓因此中毒,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时机攻城,何愁不可拿下临川城!再者我们还可以先派出一小部分人先行潜进去,待到时机一道,便杀到城门口大开城门引军入城,更是可以减少伤亡!” 战王世子在一边听着差点没拍案叫绝,锦儿此法却是绝妙之极,如此一来便可不费一兵一足拿下一城。 战王也觉夏锦之计可行,当即便命世子亲自领兵围城。 夏锦在军中耐着性子等了十数日,终于等来了道长的书信,信中言明一千石洋芋三日后便可送达渭县,只是再行一日便至阳隘关,此间地势险要若是有人埋伏于此只怕不仅粮饷难保,就是这运粮队的性命了堪忧,所以希望夏锦能肯请将军派兵接应。 夏锦接到此信便立马赶往大帐,只是一时激动竟忘了礼数便这般施施然闯了进去,只见帐中战王与那叫锅子的将领正在议事,见夏锦进来纷纷抬头向她看来。 夏锦此时才醒过神来,意识到失礼之处,脸上一片窘色。 好在战王便未追究,而是问道,“锦儿,可是有要事?” 听到战王问话,夏锦才定了定神,把手中的信呈了上去,“将军,这是家人刚刚捎来的信,还请将军派人接应!” 战王接过夏锦手中书信细细阅读了一遍,又将信件转手给了身边之人,待那人看完方才询问道,“郭将军怎么看?” 战王这一问夏锦心中也敞亮了几分,只怕自己那计划这郭将军也是知情的,而就目情的情形来看只怕那潜入临川的重任便是交由他来负责的了。 “阳隘关却实是很好的伏击之地,这阳隘关说是关其实是两山之间的夹通,地势险峻且便于埋伏,若我是叛军也会选在这地方下手!” 说着还起身走向挂在大帐中央的一幅行军图上,指一坐关隘道,“将军你看这便是阳隘关,阳隘关向西大约二十里,便是渭水河,只要在这里停上几只竹筏,粮草至于其上,再顺流而下便可很快返回临川县,就是我军发现粮饷被劫也是于是无补的。” 手指轻轻划过行军图,所到之处让人一目了然。 只是让夏锦甚为不解的是,“郭将军,夏锦一事不明,还请将军指教!” “夏公子请说!” “不是说渭水两岸旱情严重吗?难到这渭水河没有干涸?”夏锦一脸迷茫的看像郭子。 不需郭将军再说战王便代为解释道,“锦儿你有所不知,这渭水河可是我朝两大主流运河之一,水深至少百丈,若是连渭水都干了,只怕整个凤天也无水可用了!” 夏锦来渭县十数日却都只呆在军营之中,她还真不知道这渭水河竟还可行舟,想到这夏锦不禁又问道,“既然渭水河有水为何不引水灌溉,而任由灾情蔓延!” “夏公子,渭水河虽未干涸,但这水位下降何止数丈,别说引水了,就是挑水也成问题,初春之时也曾有人试过挑水灌溉,可是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在郭子眼中此时的夏锦已经是个不事生产的贵公子,他又怎么明白这农耕之事。 然夏锦想的却是,既然有水自能引水灌溉,这渭水河既能行舟想来水位还不浅,守着这一河的河水还能让旱灾闹成那样,看来这古人的智商还真是有待提高。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夏锦敛敛心神,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王爷,既然料定叛军阳隘关会在阳隘关动手,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安排?” “锦儿放心,我自会派人去阳隘关接应,不会让你夏家之人有何损伤!”战王原以为夏锦是担心家人才会有此一问,便立马给了她保证。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夏锦本想说她也要去阳隘关,但是考虑到战王不可能会答应,此事只能自己另想他法便闭口不提,只道,“那便多谢王爷!” 夏锦告辞出了大帐,战王便又接着刚刚的事与郭子商量起来,只是有一点夏锦猜的不错,战王却是意属郭子带人潜入,而她不知的是郭子还有另一重身份,他也是战魂卫之一。 甫一回帐,夏锦让红袖去招集龙影等人,用过午膳夏锦亲自去了大帐一趟,只说要去镇上走走,战王只当他闷了,也便未阻止,只是拨了两人跟着她便也由他去了。 夏锦谢过战王,领了手谕,便打算回帐换身衣裳出门,只是这才甫一出大帐,便见小木双手环胸,早早的候在一边,见她出来,笑着迎上去道,“锦儿,要去镇上,怎么也不叫上我一起!” 说着还向着夏锦挤眉弄眼一翻,夏锦心知瞒不过他,便堵气似的道,“想跟便跟就是了,又没不让你跟!” 不多时几人便行至营外,早有两名将士牵着快马候在一边,只道,将军吩咐随行保护夏公子的。 夏锦虽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跟着。 她还不会骑马,也只能和小木共骑,小木仔细打量着二人,又在夏锦耳边低语两句,夏锦一惊,回头看向小木,唇瓣不小心擦过小木的脸颊,乐得那家伙眉开眼笑,更是窘的夏锦一脸绯色。 只是想起小木刚刚说过的事,仍是悄声回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木好不容易收起快咧到耳边的嘴角,认真的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夏锦万万没想到,战王给他安排随行的人并非普通的士兵,而是武功高强的战魂卫,这下夏锦原先准备进镇后就甩掉两人的计划,又加大了难度。 小木看向夏锦那快拧成一团的眉头,轻轻伸手将他抚平,才悄声在她耳边道,“好了,不是有我在吗?我帮会你甩了他们的!” 夏锦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没想到小木的办法竟是如此奇葩。 眼看着只要再越过一小片树林便能到达镇上,只见小木忽然诡异一笑,一声哨响突然从林中窜出十数条黑影,将众人团团围住。 流月本就是小木的人,这哨声她自然再熟悉不过,不用小木再提醒,便勒住马缰悄悄向黑影靠近,无声的退到黑影身后,小木就更是不用说了,黑影越过小木直将那两名战魂卫围在当中。 此时二人也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冲他们二人而来的,两人无声的以眼神询问小木这是做什么,却见小木拧笑的看着两人道,“战五、战十三,你们以为本侯的这此人比起你们如何?” “侯爷莫开玩笑,我们兄弟也不过是奉命保护郡主安危,可不曾得罪过侯爷啊!”两人苦哈哈的看着小木,这侯爷的脾气谁也摸不准,他们可是到现在连怎么得罪他的都没拎清啊! “本侯可没时间开你们玩笑,只是本侯和郡主有要事要办,你们就不必跟着了!”说着从怀中摸了一封信仍向二人,“回去把这信交给我爹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看如今这形势,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应下,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只是他们这般回去也太丢人,自从他们成了战魂卫中的一员,何时办过这么憋屈的差事,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见二人接了信,便算是应下了,小木也不在耽误,调转马头一路往镇上而去,只留下愣在原地苦哈哈的二人组。 战王看到他们带回来的信时,差点没气得差了整座大帐,直骂,“这混小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战场之上也敢无此儿戏,自己胡闹也就罢了,竟敢还带着锦儿去冒险,等那小子回来非打他一顿板子不可!” 而苦哈二人组,闻言莫名的心里畅快了不少,其实这侯爷还是满可怜的,这亲爹偏心也偏到家了,明明就是儿媳的主意,到了他嘴里却成了受累的人,而自己的亲儿子却成了罪魁祸首。 想想他们也不是最倒霉得,侯爷摊上这么个爹,从小到大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比他们可怜多了。 夏锦与小木在镇上汇合了红袖和龙影等人,便快马回鞭的直朝着阳隘关而去,道长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主子时却是吓了一大跳。 “小姐,怎会亲自来接应?” 夏锦也没多做解释,只让他带人连夜往回赶,去其他庄子上再调运粮食过来赈灾,此事便由她来处理,她自会等着接应之人前来便是。 道长临行之际深深的看了夏锦一眼道,“小姐福缘非浅,但也不可鲁莽行事,万事需三思才是!” “谢道长提醒!”夏锦送走道长,便着流月和红袖两人准备起来,小木也不知从哪里寻来几张面皮,要夏锦等几人贴上,只怕临川城中有人见过他们几人,若不易容潜入只怕很快便能被人认出。 一切准备就绪,又过了一日,直道小木接到来自渭县的消息,临川城有异动,却有人利用水道出了临川,才着人准备过阳隘关。 过关之前夏锦特意让人打开装粮的麻袋检查,确见里面的洋芋个个表皮发绿,甚至有芽头冒出才满意的点点头。 次日天蒙蒙亮,由夏锦带来的龙影卫和小木带来的流云山庄的百余人便乔装改扮,允作夏家护粮之队,押运千石洋芋过阳隘关。 除了夏锦这护粮之人个个高手,才到关口众人便纷纷打起精神来,每行一步都份外小心,只是眼看着快到关口,也无异动,夏锦不竟有几分沉不住气了,难不成这叛军没收到消息,还是错估了他们的胆量不敢来了。 只是还不等夏锦细想,最后一辆运粮车也出了阳隘关,就在大家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之声,紧接着尘烟滚滚,碎石翻飞,阳隘关原本的通道竟在瞬间被完全封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方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不肖片刻已近在眼前,后路被阻,前有强掳,这百余人可谓是陷入绝境之中,只是却无一人脸上有慌乱之色。 然便是他们这般沉着却叫夏锦哭笑不得,大哥们,你们现在可是平常小老百姓,不是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你们这般不是摆明了叫人怀疑吗? 夏锦小声与红袖、流月,交待下去,二人快速转达夏锦之意,果然在叛军尚未近身之前,这百人小队乱成一团,小木好笑的揉揉夏锦的脑袋,却被夏锦一巴掌拍开,本来一路颠簸就有此松散的发髻再被他揉下去她可就要披头散发了。 小木也不在意,只身挡在夏锦身前,悄声道,“按计划行事!” 须臾,叛军已到眼前不足一里之外,小木见此兴奋异常,高举了手臂在半空中挥舞起来,扬声大喊道,“哎……前方可是赵将军!我等是夏家的运粮队,马匹受惊了,请赵将军援手……” 小木这声音不可谓不高亢,他这一喊可是直把劫粮的叛军给喊的愣住了,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派人回禀了领军的主将。 甫一听到回禀,主将心中也有了思量,但也不敢贸然行事,遂派一人上前试探。 过了近一盏茶时间,才见一名身着铠甲的武将被拥簇着上来,将夏锦等人上下打量了几遍,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木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回赵将军的话,我们是夏家的运粮队,在下姓姓,是负责此次运粮的管事,听说军中粮饷紧缺,我们本想早点过这阳隘关与将军汇合的,只是刚出阳隘关便发生了山崩,马匹受了惊吓,死活都不肯走了,还好赵将军及时赶来,否则这上千石的粮食,光凭我等之力只怕也难以运达军营。若是碰上叛军只怕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说着小木还一幅感激不尽的表情,若不是夏锦是此次计划的制定之人,还真要被他骗了过去。 “程管事误会了,我不是赵将军!我是……” 那将领话未说完,小木一脸戒备连连后退! 本不过试探之言,见小木这般到也更信了几分,连连摆手赶紧将话说完,“兄弟别慌,我不是赵将军,乃是赵将军麾下的校慰与兄弟同宗,近日战王才夺回临川城,军中杂务颇多,将军实在抽不开身,便派了在下前来接应!” “哦,战王竟夺回临川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乍一听到这消息,小木眼中一亮好似也是十分开心,只是随既便又冷下脸来,“程将军,运粮之事事关重大,可莫再开这种玩笑了。” 不过片刻小木又换上一幅愤慨的模样,“我家主子当初可是与战王谈妥了的,此事交由赵将亲自军负责,将军就算再忙也该亲自来接应才是!” 叛将被说得一愣,一时竟没想好托词,然小木也不是真要他说什么,见他这般模样,径自怒道,“莫不是赵将军看不上这一千石的粮食,亏得主子还命我等驻守此地,待其他地方粮草运送过来,便即刻送往军营,若是赵将军看不上我夏家的粮食,我便捎信回去禀明主子,这后续的粮草也不必运往渭县了!” 说着衣袖一甩手负到身后,竟似是此事不给个说法,今日就不善罢干休一样,他这般做派,早已是打消了叛将仅存的疑心,听到这后续还有粮不断运来,叛将更是喜上心头。 眼珠一转,这粮饷可是大事,若自己能把这人哄回城交给晋王,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小木见抛出去的饵已经引得鱼儿上了钩,心情也是颇好,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自身后勾住夏锦的手,轻捏着柔夷,惹得夏锦恼怒不已,这货永远不分场合故意挑逗她,实在是想打他却又不便动手,只得独自气闷。 这边两人还在**,那厢却听叛将道,“程兄弟,不是赵将军不重视众位,实在是如今的临川可不比从前,到处都是灾民,这光安置灾民的事都够各位将军们忙了,赵将军昨夜可是和王爷讨论了一夜这灾民安置的事,都未合眼啊,这不一出大帐,便吩咐在下来接应众位了吗?兄弟也要体谅体谅将军一心为民啊!” 不得不说这叛将的口才确实不错,就他这一翻话说的声泪俱下,就连夏锦都要联想起那傻大个与战王漏夜商讨灾民安置事宜。 想到无家可归的灾民,傻大个对月长叹的画面了,不过才想到傻大个对月长叹,夏锦不禁抖了一下,若是那傻大个真要作出那样的动作,估计会把她给吓尿了,就是光想像一下都禁不住满身的脸皮疙瘩。 见小木仍是不为所动,那叛将也是急了,“兄弟若是不信可随在下入城一观嘛,再说这阳隘关通道被堵,暂时也不能通行,清理起来也需要些时间,不若兄弟随我进城,我留下些人在此清理道路,阳隘关一通,在下亲自送兄弟过关可好?” 闻言小木不禁转身看向身后,巨石林立,确实难以行人,“也罢,在下这里还有一份关于交粮的文书也需赵将军加印,便随程将军走一趟!”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运粮,兄弟的人就不必再作劳顿了,随军一起走便是!” 听小木同意与他进城,叛将自是喜在心中,看着这长长的车队,更是眉开眼笑。 “如此便谢过程将军!”小木拱手应了下来,一挥手让运粮的车夫们统统让道,让那叛将的人接手。 夏锦等一百余人便如那郭子将军所料一般乘竹筏顺流而下入了临川。 也不知那程将军是如何向上禀报的,夏锦一行进了临川竟被奉若上宾一般对待,在叛军营中一百余人竟分了六顶营帐,除了不许随意走动,到是十分礼遇的。 只可惜的是等了一下午也未见到赵将军的影子,每每问起只听门口的守卫回答,不是去巡营了,就是去安顿灾民了,到把那赵将军说成了一个十足的好官,只是夏锦怀疑,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见过那发起火来犹如疯狗般乱咬人的赵将军。 晋王等人正在营帐中商议着如何让这运粮之人相信这里便是战王大营,既而把以后的粮饷陆续运往这里。 殊不知,小木早已撕下脸上的面皮让木梓贴上,自已带着夏锦悄悄溜了出去。 夏锦二人寻了一处隐蔽之所落脚,又重新收拾一翻,改扮作流民模样。 这临川城如此之在他们要去何处寻夏天,还需细细商讨。 “锦儿,夏大哥若在临川最有可能会在哪?” “夏家在临川有两大一小三座庄子,我哥最有可能便在其中一处!” “走,我们去最小的那一处看看!”夏锦从怀中摸出一张草图,这是早先她打道长给他画的,若说到夏家的庄子最熟悉的莫过于夏天和道长,如今夏天身陷囹圄,要问庄子的事自是非道长莫属。 小木看到夏锦手中的草图才知他是早有准备的,靠近夏锦身后,小木也凑过来看那张草图,“锦儿为什么要先去最小的那个?” “因为三个当中只有这个背靠大山!”见小木还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夏锦为他解惑道,“你忘了我家就是背靠大山的吗?我和哥哥,自幼无父无母,除了平时村中人接济一二,更多的时候我们是自己上山找吃的。灾荒之年自然是背靠大山不易被饿死。” 小木不禁奇怪的看着夏锦,他只见过大荒之年灾民涌入城中,到是头一次听到灾荒之年背靠大山才不易被饿死的言论,但细细品味锦儿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收起草图两人便往城郊赶去,一路之上也是小心翼翼避开路人,只是让他们难以想到的却是如今的临川早已是十室九空,旱灾初起之时,这大多数人家能投亲靠友的,全都出去投奔了,留下都是一些无亲友可靠的,而青壮年为图一口温饱都参加了叛军入了军营,剩下的却是没有多少人了。 小木拉着夏锦一路躲躲藏藏意用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草图上的庄子。 夏锦站在破败的庄子前,这里房屋倒塌了一大片,到处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就在以为是找错了之际,却听身后一声厉呵传来,“什么人?” 话音刚落便见那人,飞身像他二人攻来,小木侧身拦在夏锦身前与来人过起招来,那人功夫虽不错却远不是小木的对手,眼看就要拿下那人之际,却有一人悄然落至夏锦身后,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厉声喝道,“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小木闻言转身,身上杀气陡现,又瞬间消失,都怪他大意了,本以为这种地方能有一个高手就了不得了,没想到竟还冒出另一人来。 扼住夏锦那人便不怕小木身上的杀气,只是手中的人微微抖动的身子让他怜惜,忍不住稍稍松了手,附在他耳边道,“小兄弟,我不想伤你,只是想救我兄弟而已,你别怕!只要我朋友脱了险,我马上放了你,说话算话!” 然他哪知道怀中的人之所以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本以为这次要失望而失归了,没想到会遇到他们两个。 “雷,放手!” 夏锦此言一出,惹得身后的人一惊,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放了手,不太确定的叫道,“小姐?” 小木看准时机,一掌朝着雷拍来,只是这二傻子,也不知道高兴坏了还是咋得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直直愣在那里,这下可把夏锦吓坏了,牙一咬、眼一闭,便反身拦在他身前。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夏锦轻轻的掀起一只眼皮,四下打量,看到小木那铁青的脸时,立马吓得双眼大睁,“木大哥,你有没有事?” 看见影里说的若是没伤到人自己会憋到内伤的教夏锦怎么不担心,更何况他脸色还那么难看。 小木快被她给气死了,竟然就那么贸然的拦在别人面前,若不是他反应快,掌力偏到一边她还哪有小命在和他说话,看到她问自己有没有事时,那担忧的眼神让他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赏了她四个字,“托你的福!” 夏锦也知小木这是真的被自己气道了,忙不跌的扯着他的衣袖解释,“木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可他是自己人啊!” 夏锦话音未落,便听身后一阵‘轰’得世响,原本她所立之地,后方一颗碗口粗的大树轰然倒地,夏锦看此不禁咽咽口气一阵后怕。 小木见她如此,不禁一阵气上心头,点着她的额头骂道,“我要是反应慢点,你觉得你还有小命在吗?” 夏锦也是深知自己错了,本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不想小木却不顾外人在场,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锦儿,别再吓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我好怕就此失去了你,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锦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不会阻拦你,但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自己!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好好爱惜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别让我担心! 你知道吗?在我心中我的锦儿重于一切,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失去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滚烫的眼泪滑进夏锦的衣领流进她的心里,她从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偏偏自己却累得他数次为自己落泪。 谁说平平淡淡的感情不伤人,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竟让伤他如此伤,竟让她如此的慌乱。 “好,我答应你!爱惜自己!”夏锦回答的十分慎重,一诺即是一生的诺言。 “锦儿!”看到那个一瘸一拐奔向自己的人,夏锦并没有放开拥着自己的人。 直到夏锦已到眼前,夏锦才轻轻拍拍小木的肩头让他起身。 “哥,我要嫁给他!”夏锦眼中满是慎重。 “好!”夏天微笑点头! 夏天看着拥着夏锦的小木,脸上似有未干的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若是有个男人肯为他的锦儿流泪,便是把锦儿交给他,他也能放心! 很多年后说起此事夏锦还曾被阮秋灵和惠敏嘲笑,和自家哥哥久别重逢第一句话不是问问哥哥可好,竟然说要嫁人,真不知羞,而夏锦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也是满面通红。 夏天引着夏锦他们到自己暂住的屋子,原来这些日子叛军无粮,便把城里城外又搜刮了一遍,夏天他们被迫去山上躲了几天,回来的时候这庄子上的屋子都倒了,他们也只能在附近找了一户没有人的农家暂住进去。 夏锦看着这一屋子老老小小虽说都是面黄肌瘦的,但至少还有个人样,衣着干净,再看看雷和雪二人简直像个深山野人一般,刚刚就因一时没认出来才差点伤了自己人?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夏锦指着雷、雪问道。 “这些日子都靠他们二人上山寻些猎物维持生计,只是这山人树多林密,他们的衣裳都给括坏了,庄子上的婶子们却是给他们补了再补,这却是再也被不起来了!”夏天看着雷身上那件破成一条条勉强可称作是衣裳的东西道。 看到夏天没事,夏锦也就安心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还要回去为今夜的事作准备,吩咐雷、雪好生护着夏天,必要时便带着众人上山躲避,小木便带着夏锦悄悄又摸回了军营。 许是久不曾饱食一顿了,这天色尚早这火头营便将这洋芋全部洗干净下了锅,到了晚膳时分各个营帐之中的人可都是闻香而出,只等今晚饱餐一顿了。 却有谁知道这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餐了,待晋王知道全军中毒时已经为时已晚。 郭子早带了一百战魂卫突袭城门,引得战王大军进城了,而这军营之中,更是一片哀嚎之声,个个把肚呻吟,根本没有能支援城门的力量。 属下将领劝晋王退出临川以后再做图谋,看着营中俱是瘫软在地的士兵,晋王愤恨的一甩衣袖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便来,“晋王这是要去哪儿?” 小木抱臂斜倚在营帐之上,夏锦便站在他身侧,此时晋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今日之事便是这两人捣的鬼。 “逍遥侯,你胆子不小竟敢闯本王的大营?”晋王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小木何偿不知。 听了晋王的话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本侯有何不敢,不过是残兵败将,还能拿本侯怎么样不成?” “就是残又如何,你身边还拖着个累赘,难到本王还怕你不成!”晋王眼中戾气大盛,看来是一心想要小木的命了。 闻晋王所言,小木不怒反笑,转头无辜的看像帐后,犹如小孩儿找大人告状般的道,“他说你们的少主子是累赘!” 此言一出,晋王忒得变了脸色,暗惊不妙,这混人怎么可能只身入他大营,想必是有备而来的,果然帐后涌出近百人,将晋王等人团团围住。 “少主是龙影卫的主人,自然不是累赘!”龙影走到夏锦身前躬身行礼,肯定了夏锦的身份。 然此话一出却叫晋王震惊,谁不知这龙影卫乃是护龙一族,隶属皇族暗卫,龙影卫人数众多以各种身份隐匿全国,说不准是贩夫走足亦或是酒楼小二,让人防不甚防,只是一直以来龙影卫都是皇族之人统领,没想到老摄政王竟然不顾祖宗礼法,竟叫龙影认夏锦为少主。 “取晋王首级者,赏银万两!”此人多番算计,算是夏锦最愤恨之人之一,若说安王她能留其性命,因为他此生也就如此,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而晋王却不同,为满足其野心,不惜祸害一方百姓,若是今日让他走脱,只怕他贼心不死,留下也是祸患,到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得夏锦之令,龙影率所部自然尽数冲着晋王而去,然流云山庄之人在木梓的带领下为讨好未来主母自然也是奋力围杀。 然小木却守在夏锦身边闲闲看戏,只是内心却也十分震惊,认识夏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下令杀人,不过这的夏锦他喜欢,当断则断,不会一味的仁慈给敌人反扑的机会,他的夏锦果然不一般。 临川城破,匪首已死,剩下的叛军根本不堪一击,战王军队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开城投降,不过月余时间所有叛军全部肃清。 朝庭更是大开科考选拨人才,参于叛乱的两省一郡数百官员几乎全部罢免,朝庭缺乏大量的人才填补职位,开恩科却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而先前小木提过的那个让凌凡暗中选拨人才的计划也初见成效,凌凡虽受命不久,但到是恪尽职守不曾懈怠,此次恩科便举荐了数十名学子入京参加科考,并都取得不俗的成绩,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甫一收到战王军队收复临川的消息,皇帝便立马召集众臣议事,次日便降圣旨,着凌太傅代天子巡视江南,安抚受灾百姓,赈济灾民,彻查赈灾粮款失踪案,凌太傅奉旨出京,直奔临川。 夏锦本欲寻到兄长,就立刻回京,结果却因小木的伤势不得不留了下来,而小木这伤的来缘却是让夏锦哭笑不得,别人却是难以伤到他,而伤他的便是他亲爹,理由是他不该带夏锦冒险潜入临川,被打了二十军棍,此时正病歪歪的趴在床上呢。 他们现在所住的正是临川郡守的衙门,后院成了他们的居所,前面则是战王办公的地方,夏锦手捧药碗正一步步朝着小木的房间走去。 难怪小木要怀疑他是不是他爹捡来的了,那二十军棍可是打的结结实实,不留半分情面,他爹还美其名曰,让他长长记性,省得他以后总拉着夏锦胡闹。 真是让夏锦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若说此事小木这打还真挨的冤枉,只是他爹明知道,但这板子还是上了身,说是让小木长记性到不如说是打给她看的,让他们俩都长长记性,只是这战王也真是够舍得的,别人家的娃舍不得打,偏舍得打自家的,也活该小木倒霉,谁让他摊上这么个爹呢。 “木大哥,该吃药了!”夏锦放下药碗,轻轻摇醒无聊到睡着的某人。 “锦儿,你今儿去哪了,我都没看到你人,无聊到睡着了!”某人揉着醒眼蓬松的双眼,轻声抱怨。 夏锦搅着碗中的汤药,轻轻的吹着,听到小木的话便抬头看他一眼,笑着回道,“去河边了!” “河边?”小木想不明白夏锦去河边干什么,到是夏锦自己说了出来。 “我去看看从哪里引水上来比较好!” “你有办法引水?哦、嘶……”小木甫一听到她能引水,一激动就要起身却不小心扯着伤口,痛得他直龇牙咧嘴。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办法到是有,就是比较麻烦,真要做起来只怕要不少人手!”夏锦也不瞒他便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里可是驻扎了近二十万大军,人手自然不是问题,只要你有办法,其他的事爹爹会解决!” “嗯!”夏锦服侍小木吃完药,又被他央着陪了他一会,直到他又睡着了,才去寻了夏天。 “哥,你的木匠手艺还没丢吧!”夏锦甫一见到夏天便扯着他的袖子问道。 夏锦这一般作派到是让夏天想到她小时候一有事想央求他时,便也是这般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看着妹子虽然长成大姑娘了,这小动作还没变过,不禁心中又是一片柔软。 笑着拉她到凳子上坐下道,“怎么会丢,只是可能会生蔬些而已,说吧,锦儿想让哥哥给你做什么?” “嘿嘿……确是想让哥哥给我做两样东西!”夏锦被夏天这么一说到是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但那不过是一瞬的事,“哥你随我来!”夏锦拉着夏天便往院中跑,折了根树枝就蹲在地上画了起来,一边画还一边与夏天讲解起来,“哥,就是这样的,可以做吗?” 夏天宠溺的看着夏锦,难得她和自己撒上一回娇,自然没有什么不成的,“行,你等着,做好了哥给你拿过去!” “谢谢哥!”夏锦娇笑着看着夏天,笑得无比灿烂。 “两兄妹说什么谢,你先去忙你的,哥去寻些物什一会便动手!”夏天笑着打发走夏锦,转身眼中染上点点落寞。 一转眼锦儿这丫头都这么大了,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想起锦儿那日说要嫁给小木,若是她真的远嫁京城,那便是想见上一面也难啊,夏天突然间就生出了丝丝不舍,可是再不舍也不能不顾她的幸福。 小木那不过是皮外伤,养上几日便无大碍,这日实在是闲得无聊,便让木梓扶着他出来走走,这才甫一出房门,便见夏天兄妹二人,围着桌子不知在搞些什么。 只见夏锦眼神灼灼,直盯着桌上的那不知是什么的完意儿愣是不眨眼,就连他出来了也不知。 “咳、咳!”某人终是忍不住轻咳一声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虽说法子老套了一点,但却是卓见成效,夏锦看小木出来,忙不跌亲自过去扶他,直引着他到了桌边才指着桌上的那玩意道,“木大哥,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的要引水入城的事吗?” “记得!”笑话,要说别人说的他不记得还有可能,夏锦说过的他怎么可能忘记。 听到小木这么说,夏锦十分骄傲的指着桌上的玩意道,“瞧,这便是我哥做的,可以引水的事物!这个只是模型,只要找工匠按这个模型的模样放大百倍就可以引水了。” 小木细看桌上事物,只见何道中架起一个转轮,轮子上还装有不和竹筒,竹筒倾斜在固定在轮子上,夏天做的小巧精致,乍一看就像是哄小孩子的玩意。 只听夏锦唤人端上一盆水来,将其放入水中,轻轻拨动那轮子便见它转动起来,侵入水盆中的竹筒便装满了水,随着夏锦的转动缓缓上升,竹筒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时筒口倾斜向下,竹筒里的水也随之流出,夏锦随之拿起半片竹筒,接住水流引往盆外。 夏锦一翻举动更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小木见此也是二话不说便着人请了战王前来,又让夏锦演示了一遍。 夏锦不过随手轻轻一拨又是却叫战王吃惊不已,当即便道,“锦儿你可是我凤天的福星啊!有了此物缓解旱情可谓是指日可待。” “王爷过奖,这东西是我哥哥夏天做的,锦儿不敢居功!”夏锦怯怯退后一步,将身后的夏天让了出来。 战王那里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这摆明的是要为兄长请功,当下笑道,“夏公子,造出此物为我凤天解决旱灾立下大功,本王一定上报朝庭为夏公子请功!” 夏天直道不敢当,但去拗不过夏锦和战王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硬是将这功劳强加于他,只好领下教授军中众工匠制造此物的差事。 “锦儿此物可有名字?” “没有呢,不过这上面这么多筒,这个大轮子又像是车轱辘,不如叫筒车好了!” “那这个筒车平时里要多少人才能推动?” “不用人推,只要放在水流较急的地方它自己就能转,要是水不急的地方,就多在这个地方加几个竹板或是木板就行了!”夏锦指着筒车的某一处解说道,“对了,前两日我去河边看过,到是有几处适合放筒车的地方,一会我带您去看看!” “好!”小木看着这老少二人一问一答不禁抚额,刚刚还说这玩意是她哥做的,现在便正大光明的和他爹讨论这筒车是怎么运作的,居然比他哥还清楚,这二人就算要睁着眼说瞎话,拜托也装得像一点嘛。 堪堪二十余日,这第一架筒车便在夏天的指导下完成了,合了百人之力才将筒车运到渭水河边,这一路行来引得百姓纷纷围观,筒车引水之法那日在院中小木等人在府衙后院到也见识过了,但今日见到这庞然大物矗立水边,将何水引入事先架好的河道之中,引入沟渠还是让众人叹为观止。 百姓见河水入了沟渠,无不欢欣鼓舞,这下他们看到了希望,引水入渠比祈求老天下雨更有盼头。 然夏锦却是一语中的,“如今的旱情只靠一架水手不过是杯水车薪,光是临川郡便需上百架这样的筒车,遑论整个江南?” “锦儿,言之有理,只是造一架筒车便要耗费如此多的时日更何况是上百架?只怕这人力不足,不知锦儿可有良策?”战王笑意盈盈的看着夏锦,那难怪娘子说这丫头是个宝了,如此聪慧之人确是世间难寻。 夏锦也回以一笑,说出心中的想法,“数十万叛军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若是还没想好,不如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必定这些人中不乏是一些寻常百姓,不过图得一个温饱才被逼入了叛军的队伍的。” 休养了这些时日小木的伤也早就痊愈了,再加上夏天找着了,他与夏锦的亲事有望了,他也急着回京让娘把这事给订了下来。 于是这筒车架上的第二天,小木便拉着夏锦向战王辞行,一路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然他们前脚才走,凌老太傅便携旨到了临川,还未进城便听说渭水河上架起了一架可以引水入渠的宝器,老太傅忙不跌的着让人引着直奔筒车而去,老人家瞧了半晌,啧啧称奇,甫一进城便直奔战王所在的衙门而去。 才见战王便对那筒车大夸特夸起来,愣是夸得战王不禁飘飘然,打发走侍从,战王神秘兮兮的道,“你可知,这筒车是谁人所造?” “谁?”这话却是正中凌老太傅的好奇心,老太傅一生爱才,若是被他知道是谁,一定要亲自举荐此人入工部才行。 “我儿媳妇!”战王说着,更是一脸与有荣焉表情。 儿媳?世子妃?不对啊,并未听说世子妃离京的消息啊?到是听说摄政王府的凤郡主前些日子南下了莫不是她?凌太傅便壮着胆子猜道,“凤鸾郡主?” 凌太傅不禁摸摸额头的冷汗,你这私下里称凤鸾郡主是你儿媳妇,这事摄政王他老人家知道? “正……的哥哥”战王本想说正是,但想此要为夏天请功之事,说到一半又把舌头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话说夏锦他们甫一到京城,小木便迫不急待的让她亲娘托人上门提亲,皇后自然当仁不让再次上门,这次老摄政王到是没拦着。 夏锦买的宅子还没修葺好,再加上老摄政王认定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摄政王府又不是没地方住哪有得着再买新的宅院,夏天一家也便住在摄政王府,是以当即便请来了夏天,在夏天不反对的情况下这亲事便算订下来了。 老摄政王虽不甚满意,也只是哼哼两声也没说什么? 稍晚,夏天把那日夏锦寻到他那日发生的事,以及当时夏锦说要嫁给小木的话说与老摄政王听了,老人家才算真正的释怀了。 只道,“既是如此,待到锦儿行了及笄礼,便让他们成亲吧!” 夏天看着老摄政王离开时有心落寞的背影,这心里也不太好受,其实他何偿不明白老摄政王的心思,不过三个字,“舍不得”而已。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六礼过四不过仅仅用了三个月而已,可见这战王府却是心急着要将这儿媳给订下来。 纳征当天可是让全京城的闺女都开了眼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红毯从战王府一路铺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门,二百四十抬聘礼,最前面一抬已经入了摄政王府的大门,最后面的还未从战王府中抬出来,场面之甚大竟比当年凤鸢大长公主出嫁也不遑多让。 纳征过后便是请期与亲迎,而至于请期凤鸢大长公主早把两人的庚贴送进宫中交由皇后,着钦天监寺推算吉日。 纳征过后这亲事便算真正的订了下来,只等着卜算好吉日请期、迎亲了,想到此小木可是连做梦都笑醒了。 俗话说喜事连连,夏锦这订亲才没多久便已到了隆冬,眼看着新年将近,凌老太傅也从临川回京述职,这才回京第一天,便上了请功的折子,为之请功之人便是夏锦的哥哥夏天。 赞其所创这筒车引水入渠功在社稷,自渭水两岸的旱情已基本解决,百姓得筒车引水灌溉,大部分良田明春皆可耕作,这可是喜坏了皇帝,本是久旱无雨,还担心这再旱下去百姓要如何生活,没想到就算无雨也可自行引水灌溉,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一项壮举。 皇帝大笔一挥,“今闻凤鸾郡主之兄长夏天,自创筒车引水入渠助渭水两岸百姓缓解旱情,功在社稷,特封其为正三品忠义伯,赐封伯爵府,其夫人林氏端庄贤慧,恭顺温俭赐封正三品诰命夫人,其长子袭爵加封世子,长女封为兴姚乡君!钦此!” 圣旨一下,这一家人都了封赏,连两个小的那没忘记,可真是一人得道惠及全家啊。 面对圣旨夏天也是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封妻荫子,虽然这一切都是锦儿为他挣来的,但是这却是也夏家的荣耀,本想趁着年前回乡焚香祭祖,告慰先灵。 偏巧这时老摄政王给一家人请平安脉时诊出林氏又有了身孕,不宜长途跋涉来回奔波。 眼看着回乡无望,小木给出了主意在清叶寺捐了香油钱,在寺中为夏家父母立了牌位供奉,既然回不了乡便在牌位面前告慰先人也是一样的。 如此一般,小木便陪夏天去清叶寺走了一趟,还央了三木大师为夏家双亲讼经百日,才算让夏天放下一桩心事。 琉璃阁中,夏锦看着这一摞摞的帐册不禁一阵头疼,这一整年各地的帐册纷纷汇集于此等她过目。 她从腊八那日起便每日过来理账,可这一集都过去了,这账册不仅不见少,反而增多,各地的账册陆续送了过来,她这书房中堆得到处都是,这还是各地汇总过的总账,若不是如此只怕这书房就要成了专门堆集账本的库房了。 看到这些帐册夏锦不禁一阵头疼,心里拿定主意,一定要让哥哥学着理帐才行,不然全靠她一人,只怕她这要从腊八看到除夕夜也不一定看得完。 刚看完一本账册,准备停下来喝口茶水,歇上一会儿,便书房传来敲门声,“进!” 还以为楼下伙计有事要禀,便放下茶盏,正襟危坐待人进来,却见一团红云撞进眼中。 “沈大哥!”看清来人是谁,夏锦笑着起身相迎,请他入座。 沈清风笑着随夏锦入座,才道,“我是来辞行的,明日便要回大兴镇了,特来跟你告别!” “回乡过年啊!那感情好,其实我也想回乡的,只是留下师父一人冷冷清清的实在可怜,再加嫂子身子不方便,不宜舟车劳顿,今年便留在京中过年了!”说到过年夏锦的话里不无遗憾。 “我知道,刚刚我去了摄政王府,都听忠义伯说了,也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夏锦看着仍是一身红衣的沈清风,不禁蹙了蹙眉,“沈大哥,华太后已被圣上一杯毒酒秘密赐死于西山行宫,你姐姐的大仇也算报了,缘何你还不肯换下这一身红衣?” “锦儿误会了,我只是这十数年穿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沈清风闻言微窘,不禁想起那夜在西山行宫之事。 知道他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夏锦也替了开心,突而想起那年福妞九朝之时,他来恭贺时也是一身红衣,当时是谁曾说过,他这一身红衣足以抢了新人的风头,想到此事夏锦忍不住想逗逗他。 “哦,那你记得可别穿红衣去参加人家婚宴啊!” 沈清风被夏锦突然转变的话题搞得一愣,忍不住好奇追问道。 “为什么?” “你想啊,以沈大哥你这容貌再加这一身红衣,多少新郎官也得被你比了下去了。要是万一招了来宾误以为你是新郎官那岂不是让新郎脸上无光,你这样是去贺喜呢?还是去拉仇恨呢?”夏锦说完竟径自先乐了起来。 沈清风见她这般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揶揄他、逗他玩呢,不仅不恼,这心情也莫明的好了起来,脸上点点笑意,衬托出他那张俊颜更加迷人,足以让情窦初开的少女迷了心、失了魂。 “沈大哥,你此次回去,是不是要向香儿提亲的?” 沈清风一愣,随后点头。 “沈大哥,香儿太单纯,妻妾争宠、明争暗斗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她,沈大哥应该知道?”不是夏锦喜欢操心,而是她与老婶一家的情份在那,香儿的是她不能不操心。 “我清沈风既然决心娶香儿为妻,便会护她周全,此生有只有香儿一妻,不会有妻妾争宠之事发生!” “通房、侍婢?”夏锦步步紧逼,然沈清风也回的铿锵有力。 “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记得沈大哥还有一妾吧!”不是夏锦非要逼他,只是她不允许香儿有失。 “孙秀儿?我早已给了她一笔银钱,打发她出府了,此时已经嫁为人妇了!” “锦儿,记着今日沈大哥之话,若是有朝一日,沈大哥失信纳宠,便准备好做这凤天皇朝第一个被休弃的男人吧!” “沈大哥,你爱香儿吗?”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若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位,不是爱又是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从为看出来沈清风是爱香儿的。 “我喜欢她,或许以后会爱吧!” 夏锦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沉思良久,也许香儿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如他说的或许以后会爱吧,香儿喜欢他,而他也愿意呵护她不是吗? “怎么?又在操心别人的事了?你说你这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心可操?”小木轻点她的鼻头,把她从椅中抱起,自己坐在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把她搂进怀中。 其实他来的挺久的了一直便在门外,刚刚沈清风离开时还与他打了个照面。 “香儿不是别人,她是我妹妹!”夏锦不满的反驳,她就是喜欢操心要他管。 “好、好,香儿是我们的好妹妹,不是别人,那你操心完她的事了,可不可以替我也操心操心?”小木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然夏锦却赏了他个白眼道,“你有什么事可让我操心的?” “当然有了,替我操心操心这娘子什么时候才能娶进门啊!” 听到小木的话夏锦不禁又气又好笑,这家伙耍起无赖来竟还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的嗔道,“不是已经着钦天监推算吉日了吗?你急什么?” “怎么不急,我可是恨不得今天就把你娶回去!”他怎么可能不急,正如他所说恨不得今天就把人娶回去,然他也心知不可能,锦儿还未及笄,老摄政王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现在成亲。 更何况他也不想委屈了锦儿,必定要给她一个浩大的婚礼,准备起来总要花费些时日。 时光任冉,转眼近两年,天钦天监推算出凤鸢郡主和逍遥侯的大喜之日为凤天皇朝三百二十三年八月十六最是大吉。 当即皇帝下旨为二人赐婚,圣旨曰,“凤鸾郡主忠孝仁德,堪称女子之楷模,更是履建功勋,功在社稷。加封尊品凤鸾长公主,赐婚逍遥侯!念逍遥侯夫人之位实难匹配长公主之尊,又念逍遥侯在平叛收复临川城时是建下奇功,故夫凭妻贵越级加封逍遥侯为正一品亲王爵,赐封号逍遥王!” 此圣旨一出更是震惊全京城,甫一听张公公念完圣旨,战王爷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抄起加伙就要胖揍某人,夫凭妻贵?自古以来数不甚数,但像他儿子这般被写入圣旨的可是头一位,这丢脸都丢得前无古人,后恐怕也不会有来者了。 一时之间战王府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只有凤鸢大长公主笑眯眯的招待张公公,管他什么夫凭妻贵不夫凭妻贵的,公主的夫婿有几人不是夫凭妻贵的? 根本就是曲指可数嘛,我朝也不过战王一位,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只要能把儿媳迎进门,这便圆满了。 而御书房中听着张公公复旨的某狐狸更是笑得一脸狡诈,这夫凭妻贵可是那小子自己说的,自己若是不满足他的要求,岂不是让他说他这皇兄太不近人情了嘛,这么点小事都不为弟弟着想。 便是这一道圣旨足足让京城议论了数月,这好不容易淡了下来,眼看着这议论的主角就要大婚了。 按理这夏锦现在贵为长公主,出嫁的鸾轿自是要从皇宫的正德门抬出延着京城绕上一圈再进战王府拜堂的,只是老摄政王不乐意的,我家的徒弟为嘛不能从自家出嫁。 别和他老人家谈什么规矩,什么祖宗礼法,那在他眼中就是个屁,让奉旨迎夏锦进宫待嫁的人回了皇帝,“让他把嫁妆准备好,与战王府下的聘礼一并在婚礼前一天抬进战王府便行,至于出嫁的事就让他别操心了,摄政王府自会办的!” 夏天听了这话自是十分开心的,要说这老摄政王还是真是疼锦儿,虽拦着没让夏锦以公主礼出嫁,却是没忘了帮她从皇帝那边讹一笔嫁妆过来,可以想见公主的嫁妆可是十分可观的,只怕要笑歪了那丫头的嘴了。 出嫁前一日,依礼摄政王府托了媒人将战王府当初派人送的聘礼抬了回去,这以后便于夏锦的嫁妆一起登记造册成了她的私产。 而为了不让人诟病皇家所给的嫁妆自然也是这一日先行送到战王府,只是这清单却被人送到了夏锦手中,足足二百四十台与战王府的聘礼一并浩浩荡荡送往战王府,派头之足又一次闪瞎了京城人的眼睛。 在王府出嫁的好处便是,出嫁前一日可以有亲朋好友来为她送嫁,惠敏和阮秋灵这两个难得的闺中密友自然也不会少的,几个丫头聚在夏锦的闺房之中,这两丫头也都议了亲,一个订在今年年尾成亲,一个订在明年年初,具是不久就要成了新嫁妇,却还是没有一点要为人妇的自觉。 惠敏照常的斜倚在锦榻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们闲聊,只是这好在她这次没有睡着而已,而阮秋灵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咋咋呼呼。 至于夏锦嘛,那个坐在桌边,右手执黛笔,左手翻着红纸写着的礼单,嘴角到咧到耳后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惠敏看她那样不禁懒洋洋的问道,“锦儿,你究竟是开心明天就要嫁人了,还是开心收礼收到手软,因着这成亲之事发了一比横财啊!” 夏锦左手翻着礼单,右手在稿纸上飞快的写写画画,还不忘回答惠敏的话,“都有、都有!” 惠敏看着他这样,没由来的对她那表兄就是一阵同情,锦儿这样摆明就是开心收礼多过成亲嘛! 次日,寅时夏锦便被人挖起来,沐浴焚香,梳妆打扮,辰时初小木便带着迎亲的队伍到的摄政王府门外,夏锦被喜婆背了出来,与小木一起拜别老摄政王,上了鸾轿。 花轿按规矩要绕京城一圈,一路之人引得众人纷纷围观,昨日的聘礼加上皇帝送的嫁妆已然让京城的人都开了一回眼界,而今之花轿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久便有消息传出凤鸾长公主出嫁,摄政王府陪嫁嫁妆三百六十抬。 竟比战王府送的聘礼还多,比皇帝给的嫁妆还多,这种逾礼之事也只有老摄政王敢做,而宫中那位和战王无不大呼, “皇叔祖这是在打朕的脸啊!早知道朕就多出一百二十台又如何?”忙不跌的让张公公拟旨,再赐田庄十座找回面子。 而战王府中花轿还未道,这嫁妆比聘礼多一半的消息也已传到两位主子耳中,战王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跑到爱妻面前诉苦,“姨丈就算舍不得锦儿,也用不着这么打我的脸吧!” 然凤鸢大长公主虽然比他心宽多了,柔声安慰道,“这有什么打脸的,咱们聘礼多,说明咱们喜爱锦儿,所以重礼为聘,反之皇叔给的嫁妆多,不正说明了他老人家喜欢咱家小木吗?” 被爱妻这么一说战王果然心中畅快多了,原来这事还能这样反过来看的,这也的确不是打脸的事。 战王立马换上一脸喜色到前院招待客人去了。 一路吹吹打打,把夏锦晃得快要睡着了,这鸾轿也终于是到了战王府的门口,跨火盘、拜天地、给公婆敬茶,新媳妇该做的事都做了一个遍,夏锦也累得快摊在地上了,还好小木在旁边扶着她。 终于被送回洞房,夏锦还以为能松口气,结果七大姑八大姨早早的就候在洞房里,闹着要看新娘子了,更甚者还有个世妇真接抱了个奶娃到她怀中,说是寓意早生贵子,直搞得夏锦哭笑不得。 要不是世子妃在一边帮着拦着,她这个不能开口说话的新娘子只怕要被他们给玩坏了。 而身为新郎的小木此时却被人拦在外面敬酒一时也抽不开身,不有来帮她解围。 终于熬到一轮酒敬完,小木才一步三晃得被世子扶着回到洞房来,喜娘唱了几句贺词、催着小木揭了盖头,饮下合卺酒,结了衣角,道尽好话,受了赏钱,便被小木给打发了出去。 房门一关,小木便迫不急待坐到夏锦身边,执起她的手,“锦儿,我们终于成亲了,真好!” “傻子!”看他这般夏锦不好意思的嗔了他一句,闻着他一身酒气,忍不住皱皱眉头道,“喝多了吧!” 却见小木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今天可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怎么可能喝多,其实我喝的都是果酿不醉人,这酒是我故意洒身上的,不然只怕到现在也难为脱身!” “饿吗?我让红袖煮了面一会就送过来,我先去洗洗,免得你不喜欢我身上的味!”说着还偷了个香,便转身进了隔间。 待小木再出来时,夏锦已经吃饱了肚子,坐在桌边沉思,没想到异世重生,如今她竟然又成亲了,真不知是不是该说造化弄人呢。 看着小木出来,夏锦冲他微微一笑,这个人以后就是他的丈夫了。 小木出来看见夏锦温柔的笑靥不禁整颗心都荡漾了起来。 只听夏锦对他道,“你先休息,我先去梳洗一翻!” 洞房之夜自然是没有先休息的道理,夏锦甫一从隔间出来便被小木一把捞上了喜榻,这一通折腾下来直至天色微明才云歇雨收消停下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木不知餍足,必定他可是从夏锦十一岁看上她,一直守着她到及笄成亲,可是等了五年之久,洞房之夜再不让他饱餐一顿,也实在是惨无人道了。 但也着实累坏了夏锦,连抱怨一声都没来得及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小木看向爱妻熟睡的容颜,细心的替她收拾好换了身衣裳,取出一件披风小心裹好,一纵一跃便出了战王府,上了一辆早早便候在府外的马车,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出了京城。 然梦中的人却不知道,她这一睡醒来却已不知身在何地了…… 第二日一早,喜婆过来收喜帕,新房中早已没有了新人的踪影,只有那洁白的喜帕上独留一抹残红,还有放在床头的一封书信。 父母大人启信安: 儿子曾许诺锦儿要与她携手游遍名山大川,看尽朝阳晚霞!父母大人均曾教导儿子应守信重诺,为不损父母大人颜面,成亲之后儿子便携锦儿出门游玩! 归期不定,勿念! 凤鸢大长公主看着这不过寥寥数语的书信,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这混小子自己跑了也就罢了,竟然把儿媳妇也给拐走了。 再见他们时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战王也只是看着爱妻失落的脸色,不禁轻轻将她揽进怀中,“算了,孩子们有他们的生活,就虽他们去吧,等过段日子我也上表皇上让梃儿袭了爵,然后请辞陪你去走遍名山大川,看尽潮起潮落!” 这好像是他二十多年前对爱妻的承诺,也是时候该对现了! 而新婚的二人,此时在马车中相拥而眠,也将开启他们人生新的篇章! ------题外话------ 推荐:现代异能文文《妖瞳之巫王巨星》文/匀蕙叶 简介: 订婚当天,情敌布下的阴谋让她毁容挨刀,含冤被投入大海。 天佑英才,她捡回了一条命,还生下两个萌包子。 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最牛逼的巫族天女, 容颜恢复,天眼开通,偶得灵兽,异能傍身…… 识珍珠起家,成为全球珠宝老大。 用异能救人,病人叫她缪斯女神。 玩转娱乐圈,影视歌三栖真巨星。 命运轮回,当她强势复仇而归之时,又待刮起怎样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