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大人,盛宠冷妻》 黛子开文-闲言碎语 旁白:你这货民国梦都还没写完,开个屁坑啊!(乱入暴躁狂症状) 黛子:额,介个,淫家又不是不写,两本都一定写完不好么。 旁白:民国梦拖欠了多久了,是这个又能保证写完吗? 黛子:当然,当然,我要开挂了你不知道。 旁白:这么急干什么,等以后慢慢发呗。 黛子:写文的太多鸟,万一淫家的男女主角被人给抢了去,那可肿么办。而且,私心觉得收藏多是极好的,但只要有人看文,黛子已不负恩泽了。 旁白:好吧,我姑且先看看你能写出什么玩意儿,别聊天了,给我码字去。 黛子飘走了…… **窈窕眉黛专属分割线** 好嘛,好嘛,这个文构思良久,今夜不发,黛子恐怕几日不得安宁啊,私心里觉着今日事黄道吉日,故而在此良辰美景到来之际,开始漫漫军宠路。 其实黛子写文的目的非常之简单,就是满足自己,至于说写到什么样,那全靠大家的支持。天道酬勤吧,努力码字就是了。 黛子继续飘走去写文了!数如今这些电视剧,小说,没什么爆点是不行的,但黛子一向不喜三妻四妾之流,即便三妻四妾,也该有一个真爱。当初看甄嬛传,从嬛嬛离开皇宫后就没看了,因为她后来和果郡王在一起鸟(旁白:蠢黛子,你这叫没看么,暴露了吧),虽说皇帝不是东西,但是起初他们还是很美好的呀。 所以,黛子保证自己的文果断一对一到底,且保证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说到虐……虐是什么,黛子不太理解这个含义。好了一番疯言疯语过后,正文奉上 001 一个女人的葬礼 任佩佩总对她说,没人疼的孩子,始终要自己撑起一片天空。 她连这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写的时候,总是没心没肺地笑,开开心心地玩,可是如今知道母亲是怎样的用心良苦,如果不是心之坚强,她如何在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之后,还能站起来,可讽刺的是,噩梦却是接二连三的,一如六年后的今天。 今日是母亲出殡的日子,盛寰歌想再凄凉也就不过如此了。除却那些抬棺的人,所谓亲人不过三个,也只有三个。 就连老天,也看不过这样的凄凉,带着细雨霏霏,天阴沉沉的时不时伴着几声闷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日子。 盛寰歌最讨厌的就是这条路,从老屋到盛家的距离,是她改变她人生的分岔路。盛家的墓地就在别墅后山,说是后山,也隔着宅子很远。盛家祖上不知是哪朝的武将,从不讲究风水禁忌,更何况,别墅后山本就是风水宝地,所以便把祖坟落于此处。 车祸那夜,她在医院守着母亲一夜没合眼。可最后仪器平静地变成一条线的时候,她愣是一滴泪都流不出。 她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里,她觉得这对于受着病魔折磨的母亲来说是最好的解脱,还是因为一切于她来说,是那样的不真实,她觉得自己是梦中之人,虚虚晃晃地漂浮着。或许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母亲还能笑着唤她一声鸢鸢。 下葬的时候,她仍旧在恍惚着。她对于从前那段最苦的记忆才是欢喜的,最起码那个时候,不必乞求着盛家过活,还能和母亲相依为命。 而如今,母亲只能安静地躺在专属于盛家人的墓地中,即便如今来的人已是这般屈指可数,但站在墓前的,除却她以外,恐怕只有小姨和姨夫是带着悲悯的心在祭奠这个可怜的女人。 盛寰歌的眼神一一扫过墓前的人,包括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他又苍老了不少。盛凌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望过来盛寰歌早已别过脸。 “鸢鸢,和小姨回去吧。”任晓晓走到盛寰歌身边。 “我还想在这里再独自呆一会儿。” “鸢鸢,你妈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千万记住。”任晓晓怕盛寰歌做出傻事。 “小姨,我真的没事,六年前我都撑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撑不过去的呢。” 任晓晓拍了拍盛寰歌的肩膀,挽着丈夫的手离开了。 雨滴顺着墓碑滑落,任晓晓走后,她那个高贵的父亲也走了。临走时盛凌峰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默默地走了。 看着盛凌峰的背影,她在心里冷笑,怎么样呢,八年前你非要让我认祖归宗,如今只换来墓园角隅之地,和那个男人孤高冷傲的背影。 “这样折磨父亲,心里万分得意是不是?”那声音盛寰歌再熟悉不过,是随着来的最后一个盛家人,母亲带着她第一次到盛家的时候,这位大少爷将她最爱的洋娃娃踩在脚底,那时带着不可一世的轻蔑眼光,他说他的妹妹只有一个,让她和母亲滚出盛家。 若不是因为气不过盛寰庭那副嚣张气焰,盛寰歌当时不会死赖着拉着盛凌峰的裤脚哭。最终,换来了爷爷和盛凌峰的不忍,虽不能让她认祖归宗,公开她的身世,但至少从此她可以明目张胆地在盛寰庭面前碍他的眼。 “大哥还有什么指教么?”她语气平静,头两个字的口气却不一样。 “我怕是当不起这个称呼,这城里谁有资格成为你的大哥呢?” “我不愿意在这里同你吵,我妈她想要安宁。” 盛寰庭瞪着墓碑上的女人,她笑得这般灿然,可就是这样的微笑,终止了他的幸福。他那个有精神病史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见了任佩佩后,自杀了,最最惨烈的方式。而今,又要害小妹。 老天有眼,今日躺在这里的是这个女人,即便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但他怎么能忘得掉。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父亲已经将你的画像送入陆家,那个许晨阳你最好自己解决,否则如果我出面,大家都不太好收场。” “今日这种场合,你不觉得说这个不适合吗?” “可我怎么觉得在这里是最适合的呢,她躺在这里不也是为了这场婚礼,盛寰歌,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盛寰歌一拳打在地上,表皮被石子儿刮破了,浅浅的血痕沾上了泥土,“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和我妈没有关系。” “有关系没有关系不是你我说了算,知道真相的,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躺在坟墓里,但你妈临终时说的话你不该不听,也不该不懂。” 盛寰歌笑了几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着我妈的话去做呢?” “因为你姓盛,这是你一辈子摆脱不了的梦魇,因为如今这样的状况是她用命给你换回来的,所以这就是你的责任,因为你在世上最爱的不就是你这个妈,说起来不是她的遗言吗。” “只要我不愿,你别想逼我为你们做任何事情。”盛寰歌再冷笑几声,抬眼看向盛寰庭,“八年前我妈带着我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肯让我姓盛,怎么,如今你的妹妹出事了,便记起来我姓盛。还有我想你忘记了,我有男朋友,并且交往三年了。” 她的一番话竟然让一向口若悬河的盛寰庭沉默了一会儿,只一瞬而已,听罢那最后一句,盛寰庭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个男朋友,不是同你的好友近到没有距离了吗。” 这就是盛寰庭,有时候盛寰歌觉得他就该是她的哥哥,因为他们实在太像了,都那么狠,唯一不同的是盛寰庭是天生,而她,是被逼成如今这样的。 “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有兴趣,倒不如管管自己的私生活。”盛寰歌起身,走远了一些,淡然吐出五个字,“威娜怀孕了,不过不是你的。” 盛寰庭没能伤到她,因为许晨阳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她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盛寰庭有些狂躁起来。 “你知道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也不会介意掘自家的坟墓。”只听着身后的盛寰庭大叫。 **伤心分割线** 这一个月,盛寰歌开始准备毕业答辩,任佩佩的身体一直就不好,几个月前,任佩佩就被查出了胃癌,盛寰歌一直在病床前照顾她,并未准备。后来任佩佩的身体有所好转,她才回了学校,可是没几天,就发生了那场车祸。 盛寰歌认真地坐在电脑前修改答辩的稿子,这本是她献给妈妈的,她想让任佩佩亲眼看着她毕业,如今却是来不及看最后的一眼。 十分钟前,她刚从学校旁边的酒店出来,房间里的主角是盛寰庭口中她的男朋友和好友。 盛寰庭这一个月并没有来打扰,可越是安静,她就越不安。 来的路上,她看见许晨阳他们进去,就算再不食人间烟火,她也听人说过这酒店是哪些人会去的地方。 她进退两难,威娜居然很适时地给她打了电话,威娜是盛寰歌的哥哥的秘书,属于贴身以及有可能怀上盛寰庭的孩子的那种,“寰歌,他让我告诉你许晨阳他们在507房间。” 威娜的声音小了些,“还有,陆家那边传了消息,陆少挑中了你,他正想法子让你出席订婚宴呢……”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威娜口中的那个他除了盛寰庭没有别人。 盛寰歌深呼一口气,最终还是进去了,如今这个地步,是她料想过的,甚至从答应许晨阳和他交往开始,就知道最后一定是分手的下场,而原因一定是她的错。 敲了507的门,没有等很久,那扇门缓缓而开,许晨阳的扣子散了几颗,有种傲慢不羁的感觉。 盛寰歌甚至都没有进那扇门,林梦瑶披着浴衣出来,身前若隐若现,性感的身材足以让男人发疯,更何况她那张美艳众生的脸,她一直知道林梦瑶喜欢许晨阳,所以当她答应许晨阳的追求之后,总是极力避免尴尬的场面。 但如今,尴尬的人居然成了她。 她发愣的时候,许晨阳不慌不忙地问,“盛寰歌,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他问她什么感觉,“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感觉?”她愣愣地问许晨阳。 “三年了,你知道你一直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吗,我总会感觉从你眼神中望过去总是有另一个人在,不管我用多少个三年,你依然都是这样的态度,我时常怀疑当初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追求。” 许晨阳斜靠在门边,继续说着,“你哥找过我,让我不要招惹你,我同你交往了三年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还是旁人告知的,在你盛寰歌心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并不像一对恋人。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梦瑶走到许晨阳身边,右手放在他胸前,而左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盛盛,我喜欢了他三年,你放过他吧。” 而盛寰歌的神情里还是没有半分动容,许晨阳自嘲地笑笑,他那些期待,根本是多余的,这种试探只能让他更加可笑。 犹豫之间,她还是将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学长,这三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她的冷然不是不在乎,而是用无视代替了愧疚。 她转身走向电梯,以为许晨阳不会多说什么,还未进电梯,盛寰歌便被拉住了。 “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许晨阳追了出来。“我们交往的这三年,你有一丝一毫喜欢过我吗?” 她沉默,许晨阳的眼神渐渐暗淡了很多。 ------题外话------ 撒花,开坑鸟,喜欢的朋友,一定不要放过,狠狠点击加入书架作者的话:改动了一下,回头看看文有些地方没考虑周全,鸢鸢是盛寰歌的乳名。 002 关于抄袭的风波 如果,许晨阳当真和林梦瑶两情相悦,或者她如今会好过很多,刚才她对许晨阳的那个问题,下意识的反应是摇头。 电梯关门之前,许晨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盛寰歌是没有心的。” 许晨阳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错,她的确是没有心的人,或许从一开始答应和许晨阳交往就是她的一个错误。 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这发什么呆呢,这马上就到你了。”孟晓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盛寰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晓诺,你属猫的么。” 孟晓诺和盛寰歌上下铺四年,两个人学的专业不一样,孟晓诺属于学术型人才,早就被那些教授推荐保研了,答辩仅仅走了个过场。 可如今,孟晓诺体会到了答辩的紧张,因为s大所有的专业之中,建筑系的毕业答辩最难。 “这一早上十四个人答辩,挂了十二个,建筑系的老师真变态,还非要当场评分,你不知道紧张吗,居然还能在这里发呆。”孟晓诺缩缩脖子,庆幸当年没有报建筑系。 “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那两个……是晕过去了,还没答辩就进医院了。”孟晓诺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教室,“对了,对了,除了你们那几个教授,好像还特聘了一个人,来头不小,看几个教授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最重要的是还是个中年老帅哥,我听你同学说叫什么陆……陆朝朗。” 就知道,对于花痴的孟晓诺来说,男人不在乎年纪,但一定要看得过去,她自己有标准。“他,居然也来了。” “那是什么人,吴教授对他很是客气。” “你不还赞美过人家的作品吗,他是陆氏的总裁,也是陆氏大楼的设计者。” 在s市,其实即便不学建筑的人都听说过,二十三年前,陆朝朗亲手画出了陆氏大楼的蓝图送给他妻子作为生日礼物,那栋楼取名为恋心,还获得了设计大奖,只是当时的施工技术达不到要求。 但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便离了婚,后来听说他的前妻因为意外死了,红颜薄命,本是佳话却平添悲色。十年前,陆朝朗自己投资将恋心从设计稿变成了现实,但爱人不在,恋心,也成了恋上破碎之心,再不是爱情的代名词。 “原来就是他,那个陆总年轻时一定更帅。”对帅哥孟晓诺历来没什么免疫力。 两个人说话间,二楼教室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孟晓诺急忙出去。 “盛盛,你有希望了,冯军那小子居然过了。” 冯军,盛寰歌倒是没有想到第一个通过的会是冯军。 “盛寰歌。”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刚刚通过的冯军笑着下楼,叫了她的名字,她就排在冯军的后面,还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 她必须要通过这次答辩,不为别的,单说为了妈妈,也非过不可。 将设计图展开,放在答辩的老师面前,不一会儿,几个老师开始交头接耳,盛寰歌觉得气氛一下子变得很不对劲。 “怎么了,吴老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盛寰歌觉得几个人的神情都不对。 吴永明拿着一份论文放在她面前,盛寰歌拿起来看了一遍,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设计稿。 竟然和她非常相似,其实只是润色的地方,细节的不同,大可以说冯军的设计稿和她的是一模一样的。 “你看出来了吧,你和冯军两个人的作品外形或者线条大致上看起来都差不多。”吴永明纳闷,冯军怎么可能设计出这样的作品,看到盛寰歌的设计图之后他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这份设计稿我一个月前开始动笔的,期间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当然,我不屑于去借鉴任何人的东西。” “把冯军叫回来对峙不就可以了。”不知道哪位教授开的口,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后来盛寰歌才知道他们的意图。 冯军回来后,也是不慌不忙的,“吴老师,这个设计是我用了大半年想出来的。”冯军看着盛寰歌,拿起两人的设计稿,“这份是我的初稿,吴老师,你们来看这个屋顶,后来觉得润色不够圆滑,所以才改了。” 冯军口若悬河,对于她的作品解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她自己理解得都要新颖。盛寰歌一直沉默,并没有出言说什么。 “那你既然说设计稿是你的,请你现场再设计一张,可以吗?” “我是比不得你这个才女,我设计这个稿子花费了我很久的时间,笨鸟先飞嘛,不像有的人,整个学期都在请假,临了就拿我的图来凑数。”冯军那副嘴脸,让人看了恶心。 “我有办法证明。”她的声音很平静。“是我画的。” “我没有,这就是我的作品。” 盛寰歌索性不看这种无赖,眼神笃定地望向吴教授,“吴老师,我有办法证明这份作品是我的。”盛寰歌的声音很轻,她本不喜欢把事情做绝。 “你能用什么方法证明,老吴,冯军的作品在细节上的确比盛寰歌的要好很多。” “是啊,抄袭就是抄袭,这个圈子抄袭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和冯军的一比,这分明就是一张初稿,不是说你是建筑系最好的学生,居然看不出这些问题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然为事情定了结果。 原来让冯军回来,不过是这个目的,的确,她设计图的错处过多了,且都是基本的错误,确实忽略了大量的细节,可是在母亲去世后,她还能画得出来这作品,已然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吴教授,我妈妈生病我在医院照顾,这您是知道的,多多少少我画设计图的时候受了影响。” “我姥姥还去世了呢。”世界上有一种人,你根本无法和他沟通,更加不屑于他打交道,一如冯军这种小人。 ------题外话------ 喜欢的朋友,记得带走 003 还好有他的帮忙 冯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更糟的情况是几个教授除了吴永明,居然都是站在冯军那边。看着吴教授为难,盛寰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老,刚才这小姑娘有办法证明,不如看看她如何证明。”就在吵杂之中,有人朗声说道,吴永明他们回头,陆朝朗看向盛寰歌。 他起身,看向盛寰歌,“说说,如何证明这些图都是你画的。” “我的每幅设计图里都镶嵌了一个字。” 冯军变了变脸色,但只是一瞬,他已经花钱让人确认过了,这图里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怎么可能,我画的图里什么都没有。” “是吗,那如果有呢?”盛寰歌的手抚上那些线条。 陆朝朗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人不大,性格倒很成熟。 “不可能。” 盛寰歌拿起冯军的设计稿,将设计稿对折了四下,那些本来构成了设计图的线条正好组合成了一个盛字,另外一幅设计稿也是如此。 多年前,陆朝朗也见过这个字,尽管时间已经太久远,但那个字如今他仍旧清晰的记得。 冯军自是惊讶得说不出话,只好看向几个教授。 “吴老,这不过只是巧合,如果单凭如此就说冯军抄袭了盛寰歌,未免太武断。” 世上没有证据之事,便可以让人随意解读。只是盛寰歌不知道冯军究竟用了什么本事,让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还是为他说话。 吴永明一直都很喜欢她,此刻如果为她说话,大有包庇之嫌,反倒是落了那几个人的话柄。 众说纷纭之际,陆朝朗又一次站了出来,而这次他的话无疑引爆了一个炸弹。 “吴老,这次进陆氏的名额我决定,给这个小姑娘。”陆朝朗紧盯着那个字,眼神在那个字和面前的小姑娘之间徘徊。 进陆氏,最起码都是硕士外加海外留学经验,而且陆氏每年只招一个设计师,并非全市,也不是全国,而是在全球范围内,仅仅只招一个设计师。即便是陆氏年轻一辈的设计师,圈内也得当成小神尊敬几分。 “陆总,怎么说都是个丫头,没什么经验,相比之下我手下的几个学生比她好很多。”听陆朝朗这么说,哪有人还去管冯军。 陆朝朗根本不抬眼看那个说话的人,只看着吴永明,“如果不是她,往后我坐镇陆氏期间,s大的建筑系学生陆氏都不要了。”摆明了他站在盛寰歌这边。 吴永明震惊地看向陆朝朗,多年接触,他知道陆朝朗并未开玩笑。盛寰歌怎么也没想到,陆朝朗竟说出这番话。 “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后面还有很多答辩的学生,吴老,您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朝朗啊,当真要让盛寰歌进陆氏?”吴永明给他使了眼色。 “我保证,这小姑娘陆氏设计部要定了。”嘶的一声,陆朝朗把自己面前的两张稿子都撕了,盛寰歌很诧异,不知道他此举为何意。 两个人明明没说话,可是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吴永明看向他们,“今天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出了那道门之后,什么都不准说,这次两个人都通过了。” 盛寰歌当然觉得不公,陆朝朗却是写了一个字条偷偷拿给她。 上面草草写了四个字:动心忍性。她看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却无法对一心帮助她的陆朝朗说什么,只好默默走了出去。 吴永明坐下的时候,小声和陆朝朗说了什么,“那孩子,可怜啊。” “吃不得这点委屈,往后怎么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多谢吴老了。” 盛寰歌从教室出来,听说她顺利通过答辩的孟晓诺心情大好。 “盛盛,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如今静下心,盛寰歌才想起来,冯军的父亲似乎在教育局任教,母亲在政府任职。 盛寰庭说过,这世界上公平的事情没几件,如果今日那些在场的教授知道她是s市盛家的盛寰歌,必然不会再为冯军说话。他们只知道只有让冯军也顺利毕业于他们才会有好处可言,这世界上绝对公平的事情有几件呢。 和孟晓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梦瑶和许晨阳从校门口进来,盛寰歌停下脚步。 “怎么了?”孟晓诺顺着盛寰歌的视线看过去,见林梦瑶挽着许晨阳。孟晓诺微微怔住,许晨阳居然真的和林梦瑶…… 孟晓诺再回过神,就看见盛寰歌走到林梦瑶面前,右手扬起,清脆的声音震惊了周围的人。那一巴掌,力量必然很大。 盛寰歌的性子一直清冷,鲜少会在外面发火,孟晓诺的直觉是事情很大,急忙上前拉住盛寰歌,可不能在毕业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我只当你是喜欢晨阳,可是并没有想过你居然对我使这种手段。”前天,林梦瑶动过她的电脑,当时见她脸色灰白,盛寰歌还以为她不舒服,但那个时候盛寰歌没有在意。 “盛寰歌。”许晨阳皱眉,言语中有些不理解,她在他心中不该是这样的。 她看向许晨阳,“她配不上你。”说罢,盛寰歌拉着惊住了的孟晓诺,离开了。 ------题外话------ 新年放假,黛子这么勤奋的说,踊跃收藏吧 004 倾国倾城的陆少 直到上了公交车,孟晓诺都不敢说话,因为此时此刻气氛无比之阴沉。她眼中的盛盛从来都不发火的,没想到生气起来居然这么恐怖。 但这一不同寻常的一夜才刚刚开始,盛寰歌执意进放纵的时候孟晓诺知道事情严重了。 放纵是这个城市年轻人最多的场所,不管是不是周末,都是人来人往的,s大的学生基本上都去过,可她们从来没有去过。孟晓诺从来都只知道学习,俨然乖乖女一枚,而盛寰歌也会不出入这样的场合。 “divavodka。”盛寰歌在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便点了酒。 服务员楞住了,“这种酒……” 盛寰歌掏出一张卡,“两瓶。” 那服务员接过去,恭恭敬敬鞠了个躬,离开了。 服务员放下酒和杯子,盛寰歌立时倒了满满一杯,而后一口饮尽,气吞山河的样子,让孟晓诺吓得够呛,“晓诺,这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公平一些。” 盛凌峰那种人不死,她的母亲却死了,冯军那样的嘴脸,居然能借着她的作品毕业了。更有甚者,林梦瑶所作所为,好歹同吃同睡四年,她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月以来积攒在心里的那些悲哀和憋屈,似乎全数释放出来。 “盛盛,别喝了呀,咱不跟他们置气,许晨阳那种男人没了就没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孟晓诺显然误会了她的怒火来源于何处。 “既然没关系,你这样拿酒当水喝又是为什么?” 盛寰歌摇了摇杯子里的酒,“我……这酒很贵,还不要钱。”有钱人的确会享受,服务员的疑惑,是因为这酒是不外供的,价值不菲,这种酒是盛家寄放在这里的。 那张卡是盛凌峰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劝她不要想太多,放纵里有他的几瓶藏酒,若是她想,可以来放纵一番,盛凌峰以为只要让她发泄出来,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可是怎么可能呢。 那酒杯里的金色,让盛寰歌感觉到一股子奢华的味道。再喝下一杯,喉咙里已经起了反应,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盛寰歌所有的感官,她闭上眼,眼前没有一丝的光束,往后哪里是她的天呢,眼前任佩佩满身是血,她只能抱着身体,逐渐冰凉,“原来……都不是梦,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什么自欺欺人啊,盛盛,不要喝了。”孟晓诺压根劝不住,当她看到盛寰歌眼角晶莹的液体,她知道事情严重了。 孟晓诺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了,她知道盛寰歌心里藏了很多事情,但如若她不说,孟晓诺从来不会强问,因为她懂盛寰歌的心思。 第十杯伏特加顺着喉咙而下,夹杂着微咸的味觉,盛寰歌的脑袋有些晕眩了。 舞池中的女人们衣着暴露,性感非常,但就属孟晓诺和盛寰歌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她们格格不入的牛仔裤和t恤以及清秀的脸,即便只是坐在角落一隅,也引来很多目光。 不一会儿,盛寰歌的眼神有些迷离,便有人上前搭讪,“妹妹,一个人喝酒未免有些无聊。”男人猥琐的眼神让盛寰歌有些不舒服。 “滚开。” “哟,脾性挺辣,陪哥儿几个跳跳舞。” 盛寰歌头疼得厉害,懒得再搭理那些人,孟晓诺正准备往里面躲躲,其中一个人居然要去拉孟晓诺,手腕却被人钳制了。而盛寰歌的动作不大,却是一个巧劲儿,将那男人狠狠摔到地上了。 “这么不给哥们儿面子,哥几个,怕不是跳舞能解决的了。” 身材壮一点的男人拉住了孟晓诺,孟晓诺甚至害怕得叫喊不出来。 盛寰歌着看拉着孟晓诺的那个人,“放开,否则你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几个男人愣了愣,而后笑起来。“哟,威胁人的样子还怪冷酷的,不过哥哥我就喜欢这款。” 那人说话间,盛寰歌将杯子砸了,身手很快,将其中一块碎片架在了第一个搭讪的男人脖子上。这点身手,是为了和盛寰庭周旋学的,没曾想她算是练到家的,如今醉成这样,还能钳制一个男人。 身材壮硕的男人急忙放开了孟晓诺,吵杂的人群还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就见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到盛寰歌他们面前。 那群人分了两侧站好,后面走出两个男人。 虽然都那般耀眼,盛寰歌却只看到了其中一个。 灯光有些暗,她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个男人的轮廓,映衬着星光,盛寰歌看见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盛寰歌觉得头已经开始旋转,却还能在心里对于他的面貌记忆深刻,初见他时,他就像是极其完美的建筑物一般,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钳制住的那个人方抬眼,脸色便变了,几个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陆……陆……陆少。” 不知是不是因这两个字,放下了手中的碎片,玻璃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连带着那男子的笑容,让盛寰歌又醉了几分。 盛寰歌走得摇摇晃晃的,终于是走近了陆天唯,她穿的是平底鞋,陆天唯又高,她只能踮起脚尖,抬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陆天唯的脸。 孟晓诺和一干人等都惊住了,只听得盛寰歌接下来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句话,“陆少……我的未―婚―夫么,当真是倾国倾城啊。” ------题外话------ 倾国倾城我们的陆少,假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吧,大家收拾心情,准备好好工作学习喽 005 喝醉了的莫寰歌 盛寰歌嘻嘻地笑着,眼神越发涣散,陆天唯的脸色没什么情绪,任她闹着笑着。不一会儿踮着脚的盛女人没有站稳,扑通一声扎到陆天唯的怀中,有点自投罗网的味道,陆天唯的右手微微用力,揽了盛寰歌站稳。 “她是盛寰歌?”陆天颂向孟晓诺发问,孟晓诺连连点头。 陆天唯没拉开醉酒的女人,是因为见过,半个月前他在画像上见过这个女人,其实说是女孩子都不为过。 他知道她还在读大学,今年就该毕业,身上都是学生气,只是那双眸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冽和成熟,听说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 于他来说娶谁都差不多,比那些穿着奢华,自认为高贵的大家闺秀,这女孩子看着更顺眼,听烦了那些没完没了的唠叨,就答应了。 那些跪着的,看陆天唯不说话的样子,一个一个吓得不轻,难道这个女人和陆天唯真的是未婚夫妻,那他们今夜不是死定了么。 “你们在这里闹什么?”说话的是一旁的陆天颂,他是放纵的老板,本来是顺道从这里上楼的,没想到遇上这事。 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能把话说全的,陆天颂本就是不耐烦的人,“说得出句整话的,留他一命。” 此话一出,一群人几乎是五体投地,“陆少,六少爷,我们喝多了,看花了眼。”一帮子人争先恐后地说完,开始自己抽着嘴巴子,眼观着男人的反应。 音乐再吵杂,舞厅中的人还是注意到了这里。孟晓诺打量了一下陆天颂,分明是一副戏弄人的嘴脸。 “表哥。”事关盛寰歌,陆天颂显然不能做主,看向大哥。 陆天唯简单对他交代了几句,打横抱起盛寰歌,大步上楼。 跪着的宵小之辈自然不敢开口,孟晓诺却是急的够呛,“喂,你要带盛盛去哪里呀。”说完,就要跟着陆天唯过去。 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孟晓诺,“那是我表嫂,你还害怕我哥吃了她么。” 孟晓诺朝着陆天颂的脚踩了过去,陆天颂疼得不轻,还是没放手,这丫头不知死活吧,“我管你们是谁,你不让我过去,我就报警。” 陆天颂好笑地打量着女人,张牙舞爪的模样,不像刚才要被保护的小女人,可再仔细打量她,手指有些颤抖,果然还是怕的。 报警,陆天唯在这里,s市的哪家局子敢来呢。 如果盛家仅仅是财富的象征,那么陆家就意味着权力和财富。 但在陆家之中能称陆少的唯有一人,前任总司令陆祥磊的独子,陆老太爷离世的时候将所有财产如数都给了陆天唯,陆家的财产别说普通人,就连那些个首屈一指的财阀都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少。 至于陆天唯其人,他自己少年入伍,如今是已经是c国最年轻的高级军官,黑白两道都要卖个面子。 孟晓诺挣扎着要上楼,那些保镖只面无表情,不让路。 陆天颂把孟晓诺拎到一边,“你安静一点,爷处理完事情就带你上去。” “你要干嘛,杀人可犯法。”这丫头,还真把他当黑社会了,表哥肯定不让啊。 “今天爷心情还算好,饶了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最好都忘了,敢出去乱说一个字,爷会让你后悔今天进了这里,还有今后不准出现在放纵周围。”陆天颂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微笑,乍一看和颜悦色,可眼睛里藏的是杀气。 那几个人连连应声,一步都不敢耽搁,摸爬滚打地往门口跑去。 孟晓诺看着面前这人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过,但还是觉得盛寰歌比较重要,她不吵不闹,跟在陆天颂后面。 而这边,陆天唯专用的休息室,陆天唯小心翼翼将盛寰歌放在沙发上,正要起身。 盛寰歌死死地攥住他的衣领,陆天唯正要挣她的手,却听得沙发上的女孩子低声啜泣,“妈妈……”醉了,反倒是比清醒的时候还要清醒不清醒的时候,知道现实是什么。 他在k国军演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这女孩子的母亲一个月前去世了,和盛家小姐一同出的车祸。所以,盛家才临时将结婚人选换成了盛寰歌。哭的声音不大,却丝丝撞进陆天唯坚毅的心,哭一会儿停一会儿。 “为什么……你们……都要走……只留我一个人……”话也说不出完整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车祸……不,不会的……不是妈妈,我不能嫁……她是清白的。”陆天唯鬼斧神差地伸出手,给她擦干了泪,而后轻轻拍拍她的背,分明和刚才空手斗大汉的女人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 陆天唯这么想着的时候,盛寰歌的右手死死扣住了给她擦眼泪的手,“盛寰庭,我告诉你……我……我就是不嫁,要嫁……你自己嫁,再逼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谁怕谁呢。”陆天唯轻轻反手将盛寰歌的手握在手心里,以此将她的那只小手制住,还好是喝醉了,力道软绵绵的。 这丫头,变脸的速度实在是以秒算,喝醉了的盛寰歌,当真是有趣极了。 ------题外话------ 稍微改了一下 006 要跟他一起回家 “表哥。”陆天颂不经意地推开门,就看见如此温情的一幕,盛寰歌眼角的泪还没干,陆天唯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半蹲在沙发边,看着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我一会儿再进来,你们继续。”陆天颂嬉笑着,说罢关了门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孟晓诺哪里肯走,从他身后钻过去,砰的一声把那门推开。 陆天唯将盛寰歌的手放好,自己起身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 “盛盛。”孟晓诺跑到盛寰歌身边,她只敢瞪着陆天颂,丝毫不敢看向气场十足的对面的男子。 陆天颂对着孟晓诺打趣。“我说,我们能对她怎么样,你用得着像是看土匪一样的看着我们么?” “哼,看你那双桃花眼,比那些人贼多了,谁知道和那两个人是不是一样的心思。” 陆天颂起初被孟晓诺给气着了,怎么拿他们兄弟和那些个无赖比较,而后却觉得好笑,孟晓诺一派护犊子一样的架势,呛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什么人?”陆天唯沉声。 本是趾高气扬的,被陆天唯这气魄一压,这气也泄了半截,“我是盛盛的同学孟晓诺。” “敝姓陆,陆天唯,孟小姐刚才应当听到她的话了,我的确是她的未婚夫。” 这个名字略微熟悉,但是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孟晓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了,“可我从没有听盛盛提起过她有未婚夫,你怕不是骗人的吧。”小心翼翼地质疑。 陆天颂绕到她眼前,“黄毛丫头,你不会不知道陆天唯吧。”她没有因为陆天唯三个字而惊讶,反倒是质疑表哥是不是盛寰歌的未婚夫。 陆天颂看孟晓诺的那眼神,就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陆天唯。”孟晓诺真诚的回答,顺带着白他一眼,她为什么要知道,而后想起了许晨阳,“而且盛盛在学校还有……”男朋友三个字还没出口,孟晓诺意识到盛寰歌不会脚踏两条船吧,所以没往下说。 “我和她是父母定下的婚事。” “原来是这样。”依着盛寰歌的性子,不答应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如今和许晨阳分手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晓诺,我……好像喝得有……点多。”沙发上的盛寰歌一只手从靠背那里扯了一个抱枕抱着,一只手抵在额头上小声咕嘟。 “盛盛。”孟晓诺再叫她的时候,又不回应了。 孟晓诺盘算着,她要怎么把盛寰歌给弄回去,盛寰歌这幅样子回宿舍,宿舍阿姨怕是要数落半宿的,若是回家,她那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爹不会让她再住在学校了吧,以后,这点可怜的自由也没了。 “现下天色已晚,天颂,你亲自送孟小姐回去。”孟晓诺在心里天人交战之际,陆天唯倒是为她提供了一个办法。 “我。”陆天颂指了指自己,要她送这个小丫头。“随便找个人……” 陆天唯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不敢多说什么,“好,我送。” “可是,盛盛她?” “我自会送她回家。”陆天唯笔挺地坐在那里,“孟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孟晓诺把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她还敢有什么不放心,“那拜托陆先生了。” “孟小姐,请。”陆天颂收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装腔作势打开了门,右手还顺便做了个姿势。孟晓诺瞪他一眼,出了门。 两人走后,陆天唯走到盛寰歌身边。 “我带你回盛家?”陆天唯的口吻不是肯定,而是询问。因为不知道盛寰歌要不要回去,或者说她是不是住在那里。 “不要……不回家。”盛寰歌嘟囔了一声。 “那你去哪儿,还要在外面闲晃。” “反正不回盛家,哪里都可以。” “那……我可带你回我的家了。”陆天唯本是玩笑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啊。”许是听着不去盛家,盛寰歌笑得很开心,笑得天真烂漫。 灿若莲花,往后的日子,陆天唯知道如何让盛寰歌破功,从不贪杯的陆天唯在家里建了一个私人酒库,里面常年备有十几种烈酒。 陆天唯带盛寰歌回的当然不是陆家老宅,是他自己常年的住所之一,因今日并未带车,见时间晚了,也不便打电话给小郑了。 这处住所离放纵不远,所以陆天唯选择了那里,唯一不便,因为是老家属楼的关系,只有一间卧室。 家属区非常安静,幸运的是一路上,盛寰歌没有闹腾,但陆天唯进家门后,刚把盛寰歌放到沙发上,她便吐了,那t恤上都是污秽。 陆天唯纠结着要不要给她换衣服,盛寰歌自己已然动手,脱下了t恤,本就是夏天,脱了独独那一件,即便不看,想也知道如今只剩下什么了。 “好热。”盛寰歌喝的是烈酒,和着炎热的天气,她有些不满,两只手摸索着放在唯一蔽体的衣物的扣上,分明就是一段不带音乐的脱衣舞。 ------题外话------ 此文黛子每天下午六点左右更一章,如果没更,请狠狠批斗作者,作者是谁,是我黛子! 007 可我就认定你了 在盛寰歌动手解决那件唯一可以蔽体的衣物之前,陆天唯终是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盛寰歌此时脸颊处透着醉时的红润,上身大部分都是露在外面,说不上多香艳,却算得上是诱惑,只不过陆天唯是军人,私生活本就不紊乱,显然没有为此受到任何影响。 扶着盛寰歌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白衬衫给盛寰歌套上,而后把盛寰歌放到床上,自己拿了被子去睡沙发,一切顺理成章。 只是和衣躺下的陆天唯却是一夜无眠,深呼吸几下,心跳的频率才终平静,却止不住浑身的燥热。 陆天唯感到惊异,惊异于对盛寰歌产生的感觉。 ……陆少无眠分割线…… 手机闹钟响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盛寰歌醒了,即便是宿醉,她仍旧习惯了早起。 落入眼中的却不是熟悉的环境,深蓝色的床单和窗帘,这样的格调也不会是女人的喜好。再低头看看自己,穿着一件男式的白衬衫,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一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谁将她带到这里,起身开了卧室的门,这房子不大,浴室里传来水声。 盛寰歌想悄悄离开,她走到门边的时候,浴室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传来一道开门声,而后她身后响起了清润的声音。 “早,盛小姐。” 她居然将自己的名字都告诉别人了,“昨天,我喝醉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盛寰歌未经人事,只不过显然此时她的脑子乱得很,已然忘却她身上那条牛仔裤从醒来就一直是穿着的,又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她倒是淡定得很,“那……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 “我是陆天唯。” 这个名字让盛寰歌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丝线索,昨夜在放纵见过的那道身影,那帮人口中喊的是陆少。 盛寰歌回过头,只见面前的这个男人将普通的深蓝色的浴衣穿得如此有型,连带着发梢上还略微滴答着水珠,暗自感叹他果然是这个常年被人追捧在娱乐版和军事版的男人,c国女人的梦中情人。 见她看着自己发愣,陆天唯又开口,“你的……未婚夫。”这样的口气,就像是陌生人见面时候打招呼一样自然。 “陆先生喜欢这样为自己加个名头吗。”为这个三个字,已经够让她心烦了。 “你自己当众承认的。”陆天唯扯了沙发上的毛巾,擦拭着头发。 昨天,她好像是说了什么未婚夫,然后……然后她就夸了陆天唯倾国倾城,后来,就不记得了,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她也不知道自己喝成了什么样。 但她面上仍旧假装没有波澜,“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喝醉的人,往往可以撇清很多事情,比如不愿承认的。 “你记得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娶你了。” “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你居然决定要娶我?” “没错,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们已经说过很多话了。”至少,她昨天说了很多。 “我不温柔。” “我知道。”昨天制服那几个痞子那几下就知道,清醒的时候能温柔吗。只不过,醉了都能护着身边的朋友,即便野蛮十分,可这义气也是十分。 “我是私生女。” “那又如何?”私生,盛凌峰既然要让她嫁到陆家,会不漂白她的身份。 “陆家这样的人家,不在意出身?” “我的决定历来无人干涉。”口气张狂。 “我……天生性子凉薄,性冷淡知道吗。” 他嘴角撇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让我有那方面的冲动,昨夜你将自己脱光了,不也什么都没发生。” 盛寰歌闻言,只觉得头里窘得厉害。 而后她看向陆天唯,直中要害,“我……不爱你,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只见陆天唯露出一个笑颜,“你这辈子还会爱上什么人吗?”说这话的时候,陆天唯心里觉得这一辈子是多长的事,谁能说得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眼,陆天唯只觉得她是目空一切的那种人,而他和她是一样的人。若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去查过关于盛寰歌的一切,便不会产生后来那么深的误会了。 而此时的盛寰歌恰恰相反,她以为他是知道的,他是因为她的过去才会问出这句话,要做陆家的媳妇,不知道要往前考证几代的清白,所以更别提是盛寰歌本人。 盛寰歌彻底投降,她和盛寰庭抗拒这桩婚事的时候,从没有处于下风过,可面前的男人,确实如他所言,他的决定无人干涉。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让我成为陆家的媳妇儿?” ------题外话------ 此文黛子每天下午六点左右更一章,如果没更,请狠狠批斗作者,作者是谁,是我黛子!肿么办,我想象不到,这两人如果亲密接触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一块石头和一块冰块,不过且听我慢慢道来,陆少可不是石头,要是也是疯狂的石头。不过陆少,你确定真的丝毫没有影响。 还有,这里和简介微微有些不同,黛子改了一点点。 008 比较欢乐的早餐 “因为我刚好需要一个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倾心的女人。” “你是gay?”女人天生都有八卦的细胞。 关于婚事的对话,在陆天唯讳盛如深的沉默中结束了,盛寰歌分不清楚,他这是用沉默肯定了答案,还是认为她没有资格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反正她确定了两件事,第一这陆天唯像是只狐狸,和他斗智斗勇绝对不在盛寰歌的能力范围之内。第二,陆天唯……莫名其妙地认定她了。 盛寰歌回了卧室,洗漱完毕,从镜子里看过去,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身上穿的仍是陆天唯的衬衣,在卧室里四处寻了寻,自己的衣服早已经不在了。 看看手机,这么早孟晓诺这懒猪肯定还没开机,再说让孟晓诺把衣服送到这里,她那颗脑子不知道会萌生出什么念头,她正苦恼,有人轻轻敲了卧室门,盛寰歌以为是陆天唯,没好气地开了门。 门口的人不是陆天唯,穿着一袭军装,站得笔挺笔挺的,却是不好意思地笑着。 “盛小姐,陆团让我给您买的衣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盛寰歌,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谢谢。”接了那袋衣服,盛寰歌将门关上,不知道是不是‘您’这个字让盛寰歌没来由的不适,军人啊。 盛寰歌哪里知道,小郑的性格本不是这样,只是如今他脑袋还没转过弯。 五味杂陈的心情都叙述不了小郑的纠结,什么味道都有,他跟着陆天唯少说也有四年了,从陆天唯还是团长的时候他就跟着,所以也改不了口,还是一直叫陆团,可这是第一次见陆天唯身边有女人这种生物。 本来嘛,军队里都是男人多,好多比陆天唯年轻的早就已成了家,可他自己就是不急。有些不怕死的,都说……都说陆天唯好男色,他一开始虽然极力否认这些谣言,但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怀疑起来。 所以,今早在家里接到电话让他买女式衣服的时候,他直接从床上掉下去,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情况,甚至想到陆团该不是有变装癖之类的嗜好吧,脑袋里甚至想象陆天唯穿女装的样子,绝对是噩梦。 盛寰歌换好衣服再出来,桌上早已摆好了早餐。 “吃早餐吧。”样式简单,但是营养搭配很不错。 “不用了,我还要去学校。” “我一会儿要去军区,顺道可以送你过去。” 想到他还让人去给她买了衣服,陆天唯这样说,盛寰歌也不好推辞,只好坐下默默地吃早餐。 “小郑是我的勤务兵。”陆天唯不经意地介绍。 “我叫盛寰歌,你呢?”盛寰歌不等他说话,抢着做自我介绍了,谁知道一会儿陆天唯会不会对那个小郑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 “盛小姐,你就叫我小郑就好。” “总该有名字。”陆天唯叫得顺口,但她和小郑第一次见面,难不成还真的小郑小郑的称呼吗,更何况,看上去她和小郑年纪差不多。 “您真想知道?”小郑加重了语气。 难道名字是什么不见光的事情么,“嗯。”盛寰歌礼貌性地点点头。 “我叫郑大锤。”小郑说话本就带着口音,再加之他的名字实在……盛寰歌这边正喝着豆浆,闻言硬生生呛到了。 陆天唯本不觉得有什么可笑,只因她此时略微窘迫又不好意思的模样,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噙着一丝笑容,扯了一张餐巾纸放在盛寰歌手里。 “所以您还是叫我小郑吧。”小郑很平静。 盛寰歌听他这样说,连连点头。 吃过早餐,三个人下了楼,大院里宽敞,门前停的显然就是陆天唯的车,陆天唯的车不奢华,是军队的吉普车,要说起来只是那挂的车牌太过显眼。 盛寰歌心想这牌子拿去拍卖,不知道要顶到多少价位了。 小郑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像是静止了一样,却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和谐得不能再和谐。 “谢谢,麻烦你在这个路口停下。” “怕你同学看见。”一眼就戳穿了盛寰歌的想法。 盛寰歌不置可否,小郑却从后视镜看了陆天唯一眼。 “就在前面停下吧。”听到陆天唯开口,那车子才缓缓停下。 盛寰歌下了车,关了车门,没走几步盛寰歌又回来了,透过车窗,“陆首长,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这首长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透着怪异的感觉,又不是他手下的兵,“这怕是有点难。” “我真的能改。”有几条改几条,盛寰歌是真诚地问的,但陆天唯未必就会正经地答。 陆天唯还当真想了一会儿,而后沉声道,“我说难,是因为我看上了你的全部,那不如先考虑怎么把你的性别给改了吧。” 盛寰歌就知道,她不该多嘴去问的,这回头也不回地往学校走去,她确定自己和这陆天唯无法沟通。 待盛寰歌走后不久,小郑发动车子,才意识到一个问题,s大这附近压根没有任何部队。“陆团,我们这是去哪个军区啊?” “掉头,回总部。” “哦。”总部在城东,s大在城西,小郑一面应下,一面摸不着头脑,这算哪门子的顺道。 ------题外话------ 此文黛子每天下午六点左右更一章,如果没更,请狠狠批斗作者,作者是谁,是我黛子! 009 所谓权势的力量 盛寰歌进校门的时候,在办公大楼门口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后响起鸣笛的声音,她退到人行道,再看过去却不见那个人影,许是看错了。 毕业的这个月,除了答辩之外再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她之所以回学校是因为,答辩之后是拍毕业照的日子。 本来是定在毕业答辩之前的,可是一连好几天都下雨,后来又因为实习找工作,大家总没时间,人不齐可谁又想到,今天的人更不齐整,如今来的基本上是昨日通过答辩的,没通过的还要再修一年,确实也没什么心情。 夏季清晨的光景,不怎么热,合照的场地是在操场。四周围踢球的人很自然地发现居然只有一个女生,一看就知道是建筑系的,两个毕业班加起来女生还不到十个,而通过答辩的也就盛寰歌一个。 年年如此,报s大建筑系的女生年年都寥寥无几。 主席台上却有一个窈窕的身影,短身迷你红裙,风姿绰约,引来很多人的注视。 盛寰歌知道那是冯军的女朋友林月,她会注意到她,倒不是因为她那引人注目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而是因为她是林梦瑶的表亲。 操场上,一排一排的凳子摆好,盛寰歌把玩着帽子上的穗,等着那些教授到场。 教授们姗姗来迟,坐在前面,本应简单收场的毕业合照,因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而打破了平静。 盛寰歌哪里知道,昨天答辩时发生的种种,被冯军恶意传成了什么样的版本。 “我们系就盛寰歌一个女生,不如让她站中间吧。” “不用了。”盛寰歌站在边上觉得自在些。 “这都快毕业了还端着架子,你姓盛,难道还真是圣母的圣吗。”那是冯军的一个铁哥们儿,平时是个活跃的人,没怎么和盛寰歌说过话,可这话分明冲着盛寰歌而来。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建筑系唯一毕业的女生,可不就是厉害着吗?”平常冯军就拉着一帮子人吃喝玩乐,如今倒好,还真个个都能帮他说几句话。 盛寰歌本是气不过的,但一个人和一群人针锋相对,那不是吃亏是什么呢。更何况,有些人就是你越是生气,他越是自在。 “让她坐这里来。”吴永明有些生气,起身看着后面的学生,又让那些教授挪了一个位子,当真让出一个座位。 “吴教授,不用,我站在这里挺好。” 吴永明笑道,“过来,你配得起坐在这里。”扫视一眼冯军和那几个带头的,再没有人敢说话。答辩的时候吴永明有自己的考量,他那时没帮盛寰歌说话就已经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学生,不知道今日这帮兔崽子又在闹什么。 “好。”盛寰歌应下,在吴永明身旁坐下,自盛寰歌入学,吴永明就觉得她天赋极好,只是为人低调,不露声色。真要说缺,就缺了唯我独尊的这点个性。 “照吧。” 人群终究是安静了,只听摄影师喊了一、二、三,盛寰歌的眼神却没有投向照相机。 林月一直用不怎么善意的眼神看着盛寰歌,照相的时候也一样,以至于盛寰歌在拍照的时候,看着的方向是林月那里。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那年的毕业照成为建筑系最特别的毕业照,几个学院巨头的正中央,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那里。咔擦几张结束,老师们忙得没时间应付个人相,早早离开。 林月缓步向着盛寰歌走过来,“恭喜你了,用别人的作品毕业,还能进陆氏,不知道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林月和林梦瑶是表亲,昨天盛寰歌那巴掌林月自然是看见了,再加上冯军的事情,算是结下了梁子。 盛寰歌看向远处的冯军,“他说的?” “这还用别人说啊,明眼人一看便知,就连研究生院那帮人都说,你要是没后台铁定进不了陆氏,冯军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你以为刚才吴教授帮了你,就是护着你,昨天为什么他没有多说一句话,难道不是因为他心里对你有所怀疑。” 人的嫉妒之心就是如此,盛寰歌想也知道流传出了什么恶心她的传言,不过都是基于嫉妒之心,“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先走了。”林月和她吃过几顿饭,应的是林梦瑶的约。 “就算你有后台,你不看看你自己配得上许才子吗,他和梦瑶站在一起那叫绝配,权势和美貌这种东西是生来的,你这种人大概都不知道。”见盛寰歌没有理睬,林月又换了一个攻击点。 权势,她的确不知道什么叫权势,盛家算吗,不过在她看来尽是铜臭。至于林梦瑶,曾经盛寰歌也觉得她长得很美,无可否认,可如今她在自己心中什么都算不上。 “我当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盛寰歌今日,不愿和林月多说一句话,宿醉的后劲儿,她真的很累了。 她那样的态度,令林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也是,你身边的人又尽是孟晓诺那种货色。” 盛寰歌的眼神显然比刚才要凛冽了很多,“货色,这种词大概只有林小姐您才配得起。” 林月听着盛寰歌的嘲讽,扬起手想要打她,好看的一张脸变得极度扭曲。 “所谓权势,不过是见人说人话。”陈硕缓缓走过来,眼神只看着盛寰歌,可是话锋却是对准林月的。“见鬼不说话。” “你……你又是谁?”林月的气息有些不稳,扬起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放下了。 那人根本不屑回应她,倒是冯军急忙跑过来拉住了林月,“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不是还说她盛寰歌……”林月本是帮冯军出气。 冯军在她耳边说道,“这个人是新来的市长秘书陈硕,要是传到我妈那里,影响不好。” “小歌,好久不见。” 她早上没有看错,果真是他。“陈大哥。”盛寰歌只是如同往日一般打招呼,但在林月听来,却觉得讽刺,她方才还在数落盛寰歌的破落。 若要盛寰歌来解释所谓权势,应该这么说是一种力量,一种让人不能按照自己所想去做去说的力量,一如陈硕。他就是那种你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不能惹的人。 ------题外话------ 谢谢?昨日花一开?同学的花,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地更文的! 不知道大家都什么时候看文,黛子都是在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左右更新的,喜欢的朋友一定记得赴黛子的约哦。 010 被遗忘的旧时光 本是冷漠地看着林月的陈硕将眼光一转,眸子里尽是柔光,“小歌,带我逛逛你的学校吧。”陈硕对盛寰歌如是说着。 “好啊。”盛寰歌直接将那两个人视为无物,笑着答应了陈硕。 她穿着一身学士服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他们走后,被冯军拉着的林月满怀的不高兴,“那个人不就是新上任的一个市委领导,你爸妈在s市的人脉比他多比他广吧,难道还要怕他。”林月受了气,只能在冯军这里撒撒。 “你不是不知道,我妈想让我进建设局,特地找了些关系,唯独这个陈硕,请了几次都不来。” “那你还要这么给他面子。” “我妈说,陈硕这个人城府太深,在这儿走马上任不过两个月,就带来了好几个大项目,而且听说他老婆的背景更是深不可测,这种人咱最好不要招惹,以免将来下不来台。” “不要惹,不要惹,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受气的,是你说盛寰歌让你下不来台,还抢了你的设计稿,我这是帮你出气,还无端端被她教训一句。” 冯军搂过林月,赔笑着说道,“好,我陪你逛街买东西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冯军看似满面笑容,心里却打起了鼓,盛寰歌怎么会认识陈硕。 ……旧时光分割线…… 盛寰歌和陈硕两个人直接去了枫道,s大的校园是c国最美的几所大学之一,尤其闻名的是这条环湖而建的枫道,更是引得很多人神往。 “只可惜不是秋天,这里到了秋天这里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 陈硕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景,她说要考这里就真的来了,别人用三年,她只用一年,这么倔强的个性,他轻叹,“你何苦受那个女人的气呢,不是最见不得这种人吗?” “陈大哥,你自己不也说,见鬼就不说话了吗。” 陈硕笑笑,没走几步,陈硕便在一个小卖部前停下,买了两瓶水,打开递给盛寰歌。 “谢谢陈大哥。” “是啊,那种人不值得你如此神伤。”她似乎比前些日子更瘦了。 “不是因为他们,你知道到毕业,事情挺多,对了,您不是在g市任职的吗,怎么回来了。”陈硕当年考公务员,考到g市去了,这些年应该一直都呆在那里。 “正常调动罢了。”陈硕领着她到石凳上坐下,他刚想到什么,而后欲言又止。 “陈大哥,你有话问我。” “我听说任阿姨病得很重。” 盛寰歌的眸子沉下,“我妈……已经去世了。” “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陈硕有些诧异,前几个月听说任佩佩患病,却恰逢大选,无暇顾及,后来又出国,一件事赶着一件事,可他打听过,任佩佩的病情还算稳定。 “一来她走得突然,二来,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欠下去。” “你忘了我说过,有些事情本不是你的错,这些道理小时候不懂,如今还是想不通吗。” 话是这么说,可盛寰歌心里,总感觉转不过弯,“是啊,我就只有一根筋,不说这个了,陈大哥,那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呢?” “s大的一个工程,是我们负责招标的,我来实地考察一下。”细想,盛寰歌就知道陈硕这话有问题,这种考察一来不用政府的人亲自出面,二来不用他一个市长秘书亲自过来,可没在系统内供职的盛寰歌哪里知道这些细节。 “是这样啊。” 两个人走走停停,将一条枫道走完,陈硕说给她照张相,以后穿学士服的机会就没有了。用的,是陈硕的手机,因为像素堪比相机。陈硕的照相技术很好,盛寰歌拿着手机看看,很喜欢。 “晚上回去,给你传照片。” “好。” “对了,工作定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帮忙。” “不用。”盛寰歌一口回绝。 “你这倔脾气,我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你以为多难。” “传说中的走后门嘛,我懂的,只是我已经进陆氏了,真的不需要。”陈硕对她的帮助,盛寰歌真的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接受了,因为欠陈家的越多,她就越怕,这种恐惧没有任何来由。 陆氏,陈硕倒是没想到,他知道盛寰歌有些天赋,可是能进陆氏,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居然进了陆氏,我从前就知道你可以做到很多常人所不及的。” “什么时候?” “院子里那些孩子在玩,而你能静下心安安静静地躲在一旁画……画的时候。”陈硕说话很少有断断续续的时候,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个两个字被他给压下。 盛寰歌却是没在意,她在想的是什么时候画画被陈硕看见过,妈妈那时候很反感她拿画笔,她一般都偷偷地将画纸放在功课里,让妈妈看到她是在写作业,但其实,是在信手涂鸦。 “我在下半年的规划案中看到了老院子。”想起她以前在院子里画画的样子,陈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恐怕明年就再看不到了。” 那个老院,承载了他们的童年,“最后这点念想也没了。” “其实我爸妈看着你长大,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 盛寰歌却是打断了他的话,“陈大哥,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今时今日他们的想法,但就连我私心里不愿意和陈家有交集,我希望你明白,看到你们总让我想起从前,尤其想起陈伯伯他们,更不好受。”盛寰歌越说声音越轻,咬着唇低下头,她已经学会摒弃一些东西,维持自己的快乐。 可是每个人都有不愿触碰的地方,于她而言,陈家就是。有些旧时光,并不都是幸福。 “陈秘书。”司机来寻陈硕。 “我先走了。”将空瓶子丢到垃圾箱。“改天,我去拜祭任阿姨。” “好,陈大哥,慢走。” 陈硕朝车子走过去,再回头,盛寰歌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了,看着盛寰歌的背影发愣,其实他说的那句不值得让盛寰歌神伤的人是许晨阳。 不过看样子,她的情绪还好,只是提到任佩佩的时候,眼神里的情绪不怎么正常。 ------题外话------ 经常看文的孩纸都明白,陈硕这个人不会那么简单,你们猜你们猜他有什么故事呢,请看下回分解。 今天发的早么,是因为今天晚上黛子要出门聚餐,索性早点发。 011 一堆的极品哥哥 “陈秘书,一下飞机就到这里来,想必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的亲戚吧。”司机是才跟在陈硕身边的,今日刚陪着陈硕从外地连夜赶回来,本是疲惫的陈硕却临时决定来这里,到底人还年轻,有些事情好奇也就问了。 陈硕凝视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城市,“是啊,亲戚。” 她第一次见到他就甜甜地叫他陈大哥,一叫就是十几年,她对他是兄妹之情,可他却恨透了这个称呼,就像是将两个人远远隔开。 小张透过后视镜,陈硕的脸色出奇的不悦,他便没再说话。 ……(s大分割线)…… 盛寰歌从枫道中的小路回女生宿舍,这一段小路更快,只是走的人少一些。 “打劫。” 盛寰歌退了几步,定睛看看,是孟晓诺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晓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我都在旁边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是你自己想事情入神了,才没发现我。” 孟晓诺不知道从哪个树丛出来,头上都是叶子,看得她又觉得那场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盛寰歌给她扒了头上的叶子。 “别诬赖我,我可没跟着你们,就刚巧想去买些东西,刚巧走到这里,刚巧就看到你和那个帅哥哥在路口聊得热火朝天。”孟晓诺的话颠三倒四。 “跟着我们,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今就她一个人。 “这个……”孟晓诺努力思考着怎么圆场。 “你说的什么都是刚巧,又有什么办法,就当你刚巧看见吧。” 孟晓诺俏皮地吐吐舌头,把手搭在盛寰歌的肩上,一脸的花痴模样,“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哥哥真帅,昨天那两个也是,这些极品哥哥都是从哪里出来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没听错吧,盛盛你居然在开玩笑。”孟晓诺惊异地看着她,恍若这个人不是盛寰歌,拉着她的手摇啊摇,厚脸皮地笑笑,“盛盛,我虽然话多,可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呢?” “所以,经过昨天我不是有些好奇了,而是非常好奇。” “然后呢?”孟晓诺其人,说话绝对不是完整地一句。 “关于你的故事啊。”这回不用盛寰歌说什么,孟晓诺就自己接下去了,“我一直知道,其实你比梦瑶聪明,却任何事都让着她,虽然性子表面上对谁都冷冷的,可每次我有事,你都不遗余力地帮我,比你自己的事情还上心。我总感觉你有很多故事。昨天送我回家的那男的开的车是法拉利,上次车展我和我爸看到的,一千多万的车,然后他又说你是他表嫂,昨天回去的一路上,你不知道我心里多烧得慌,所以这些话我昨天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问你。” 她一口气说完,只见盛寰歌沉默着思考。 “你怎么了?” “我突然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你念中文系可惜了,研究生的专业应该去学法律,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口才不错。” “盛盛。”她句句说得这么真切,和着她以为都是在开玩笑,其实这些话好早好早之前她就想说。 盛寰歌咧嘴笑笑,“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孟晓诺先是盯了盛寰歌一会儿,而后摇摇头。“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了。” 孟晓诺比她大两岁,可很多时候,盛寰歌都觉得应该是孟晓诺比较小,活像是小孩子一样纯真善良,挽着孟晓诺,“谢谢你,晓诺,你不知道我这几年以来最好的运气就是有了你这个真心对我的朋友。” “梦瑶不算吗?” “昨天晚上你回去的时候,寝室里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 “对了,我忘记和你说,有些传言可难听了,他们说你是偷了别人的毕业设计,而且你和那个陆总不知道什么关系,得以进陆氏。” “他们?” “林月逢人就说,我专业有几个人同她关系不错,这话传得已经是满园风雨了,现在厅里的人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相信的人多,真气死我了,我不想呆在寝室,这不就出来了。” “你问我林梦瑶算不算朋友,她把我的设计图偷了给了冯军,你说她这算真心对我吗?” “原来如此,你昨天打那巴掌就是因为这个。” 盛寰歌点点头。 “那她真的太过分了,比林月还恶毒。” “为什么?” “林月不过喜欢逞能,顶多图个嘴快,可她这种所作所为,简直让人不齿。”背后捅别人一刀。 盛寰歌想:刚巧,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人正好走到寝室门前,说巧也巧,正说到林梦瑶,她立刻便出现在了寝室门前。 012 你以为我不知道 “盛盛,我想和你谈谈。”林梦瑶的声音柔柔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听来只觉得刺耳。 “谈吧。” “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林梦瑶看了孟晓诺一眼。 “晓诺,你先上去吧。” “我……” “没事。”她会怕林梦瑶吗。 “好。”孟晓诺先一步进了宿舍门。 林梦瑶和盛寰歌走到寝室旁边的一个小亭子,亭子下面是碧波湖,有些活泼的金鱼在里面跳来跳去。 盛寰歌看着那些鱼儿出神,林梦瑶迟迟没有说话,“有什么话就说吧。” “盛盛,对不起。” “恐怕我当不起,这三个字。” “那设计稿是表姐让我偷的。” 盛寰歌却是微微一笑,“如果你昨天告诉我这句话,我或许会信的,而且还会傻傻地真心祝福你和学长。”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头一次觉得像林月这样的人挺好。”嚣张跋扈,但至少所言所行都摆在明面上。 历来口无遮拦的林月,如果设计稿是她让林梦瑶偷的,她不会一口一个冯军画的,反而会认为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觉得比较败兴,根本不会在自己面前炫耀。 而林月依旧是耀武扬威,说明她全然不知道那份设计稿是盛寰歌的,全然认为的确是冯军的,即便对冯军能不能画出那幅设计图有些许怀疑,也会因为平日里讨厌她盛寰歌而抹去。 “可是真的是表姐让我偷的。”林梦瑶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还闪着泪光,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历来比林月聪明,所以我们之间明人就不说暗话了。” 林梦瑶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盛盛,我因为喜欢晨阳做了错事,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你不能不信我。” 盛寰歌对她的楚楚可怜视若无睹,“林梦瑶,你我之间仅此一件事情吗,去年的奖学金名额是你动用关系让学院没有通过我的申请;年初的时候,我被人从图书馆二楼推下去,扭伤了脚,没有去成社团旅行,也是你找人做的……”而就是那次社团旅行,促成了她和许晨阳,她淡漠地将那些事情摆在林梦瑶面前。 盛寰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看似寻常的事情居然和平日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林梦瑶有关系,还记得答辩完的那天,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回寝室,威娜给她打了那个电话,让她对于林梦瑶所有的友情荡然无存。 之所以威娜之前没有告诉她的原因,是因为林梦瑶就是盛寰庭用来对付许晨阳的最强武器,所以盛寰庭选择沉默。 而如今,许晨阳和她已经分手,便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听到威娜一件一件说出来的时候,从最初的惊讶、愤怒、继而平静。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林梦瑶的脸色随着她说出的那些话逐渐变了。 “你不必管,如今在我面前就不需要伪装了。” 林梦瑶肩膀颤抖,闭上眼良久。 嘴上逐渐扬起的是得意的笑容,卸去那些娇小柔弱,“盛寰歌,你眼里容得下过谁啊,是,你本事得很,连晨阳都对你一见钟情,但你自认为配吗,凭什么让他这样对你。” “或许答应他的追求是我的错,但交往的这段时间,我自问尽了最大的力量对他好。”她的确是在试着努力爱上许晨阳,可是没有用,在她心里,一开始就将许晨阳摆错了位置。 “是啊,你弃之无用的,是我最想得到的,大概你不会晓得我是怎么留在他身边的,我这样的女人竟要用那种手段,讽刺的是那次他嘴里叫的是你盛寰歌。” 撕下面具的林梦瑶,让盛寰歌觉得可怜,但那句话非常精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劝你把这一切告诉学长。” “不可能。”林梦瑶很恐惧。 “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你要摧毁我的幸福吗?” 幸福,于她而言的幸福,只会成为许晨阳的不幸。 “我求你不要告诉他。”林梦瑶紧紧拽住她的手臂,近乎哀求。 “可带着这样的欺骗,对学长并不公平。”虽然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讽刺,但盛寰歌只是希望林梦瑶还有一丝理智,记得她喜欢许晨阳。 林梦瑶突然大哭了起来,“不,我绝对不会离开晨阳的。” “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学长如果知道真相,根本不会再看你一眼。”盛寰歌不耐烦地抽出手臂。 林梦瑶的眼神灼灼,却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而后使劲将盛寰歌的手臂向后一推,放开盛寰歌的手,自己跌入了碧波湖。 盛寰歌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后而上的一个人影也跳了下去。 013 这叫恶人先告状 林梦瑶被许晨阳救上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整个人有频率地发抖,夏天的湖水再怎么冷,也不至于如此。 “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晨阳这话问的是盛寰歌。 只是没等盛寰歌开口,那边的林梦瑶已然用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咳咳……我来和她道歉,可是盛盛不肯原谅……我不说,还说……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求她……盛盛也不答应,要让我离开你,我们两个争扯间……不小心掉下去了。”林梦瑶那种我见犹怜的哭法,在盛寰歌这里没用。 可在许晨阳来说就不同了,即便不喜欢林梦瑶,可长久以来的愧疚足以让他怜惜这个女人。 “你胡说。”孟晓诺急匆匆地跑出来,她刚才并未上楼,这回算是真正偷听墙角,可若不是她偷偷躲在哪里,怎么知道林梦瑶是这种人,看看林梦瑶这女人要和盛盛说什么,越听越气,本来要冲出来的,结果林梦瑶撒手自己跳下去,再看另外一边,许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许学长,是林梦瑶她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我不会……游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咳咳……是你们自己,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吧。” 孟晓诺一口气堵在心里,只能愤恨地看着林梦瑶。“我真的看见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可即便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可诱因呢?”许晨阳看了看盛寰歌,他指的诱因是自己吗。 “你既然放弃了晨阳,就请让他幸福,我真的会用我的一切给他幸福的。”林梦瑶挣扎着爬起来,从许晨阳的怀里挣脱,“但是,盛盛你不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再缠着学长的。” “好啊,我不同意,那你是不是要遵守你说的话。”盛寰歌笑得坦然,眉目之中只觉得林梦瑶此时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小歌,不要胡闹。”许晨阳的声音冷冷的,第一次,他叫出来的小歌那般冷然。 “所以呢,学长,你如今是准备相信她说的话这些话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盛寰歌开了口,眼神清澈地望向许晨阳,虽说没有爱情,但在一起三年,许晨阳难道不了解她。 “自从知道那些事情后,我对你越来越看不透,看不明了。”许晨阳没有回答,这样的默认很明显。换言之,建立起来的所有信任也付之一炬了。 “今天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但有一点,她林梦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学长你……” “小歌……那次旅行是个意外。”许晨阳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个意外,“我总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很可笑,总是口口声声爱着你,却仍旧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回来之后梦瑶总是缠着我总很多事情,起初我刻意回绝,但后来……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发现我和你其实根本不像是情侣,小歌,我真的累了,你明白吗?” 盛寰歌似乎明白了,林梦瑶真正对付的人不是她,而是长久以来对自己慢慢死心的许晨阳。 “不……都是我不好……”林梦瑶挣扎着从许晨阳怀中起来,继而晕了过去,许晨阳抱着林梦瑶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气死我了。”恶人先告状,就是说的是林梦瑶这种人吧,孟晓诺看林梦瑶的样子就生气。 “我们回去吧。” “盛盛,你不生气吗?” 她并没有这样的资格,许晨阳说得对,林梦瑶所能为许晨阳做的,是她半分都做不到的。 人真是一种太复杂的生物,盛寰歌转过头,看向已经恢复平静地湖水,有时候还真希望,她自己是一条鱼,活在一个小池塘,只要不去触碰鱼饵,就可以快乐地活下去。 林梦瑶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如同她一般高傲得像个公主的女孩子。 八年前任佩佩之所以带着她去找盛凌峰,是因为她们已经落魄到无力承担生活费了,更别提她的学费,外公外婆的房子因为房产归属被舅舅恶意占去,可以说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去找盛家。 在那之后,盛凌峰非要让她转学到盛寰庭和盛寰萱在的学校,就是贵族学校,教学环境师资条件一流,但盛凌峰却忘记了,那些地方的孩子是什么出身。 任佩佩除却日常生活和必要开支之外,没有向盛家要一分钱,她自然不能像那些公主一般生活奢侈,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年四季,她总是穿着学校的校服, 盛寰歌记得有一天,盛寰萱将一个盒子放在她面前,说是她的一件裙子,尺寸做得大了些,她比盛寰萱高一些,应该穿得下,丢给了她。 那是一件白色的公主裙,仿了晚礼服的版型,炫目到让她感觉世界都亮了。 后来的一个星期,是盛寰庭的生日,意外的是她和母亲也接到了邀请。 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只好穿了那件裙子,那天是家宴,都是和盛家关系极近并且知道她的存在的人,远远地看见盛寰庭在门口,只是看向她的时候,呆了一下,那时候盛寰歌以为那就叫惊艳,可后来她才知道不是如此。 盛寰庭转头进了别墅,嘴上带着一抹笑容。 她走进别墅,很多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唯独盛老太太看到她。 神态不悦,“这不是萱儿的裙子吗?”盛寰歌还没有说话。 “姐姐说喜欢,我就给她了。”盛寰萱甜甜地拉着奶奶笑。 此言让盛老太太更加怒火中烧,“这是我特地从国外给萱儿订制的,果然是下贱的东西,什么都要抢。” 这……才叫恶人先告状,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盛寰萱笑着说,“没有关系,奶奶,有些东西即便抢也抢不走,穿着公主裙未必就是公主。” 盛凌峰当时在任佩佩的耳边说的话,盛寰歌记得一清二楚。“给你的钱连给孩子买衣服都不行吗?” “爸爸,不是妈妈的错,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裙子。”盛凌峰只得无话,那时的盛寰歌只能怯怯地拉着任佩佩,忍受着那些人嬉笑的目光,看着盛寰萱带着胜利的笑容。 许晨阳或许不知道,她并非生性冷淡,而是见识了世态炎凉之后鲜少有她能付诸真心的人。 ------题外话------ 周末快乐,许学长和盛盛交往的一些事情,后文还会提到,还有关于盛盛答辩的时候酒店出现的那一幕,也是有预谋滴,大家不用着急。 014 带着龟壳的刺猬 盛寰歌和孟晓诺上楼回宿舍的时候,厅里的气氛显然不对劲。 一个大厅三个寝的人除了林梦瑶,都在客厅里等着,同她们一个寝的宋深深局促地看着她们。 厅长刘楠站在中间,抱着手臂看向盛寰歌。 “楠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深深刚才回来,说看见梦瑶被许学长抱着去医务室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大家有目共睹,不是楠姐不帮你,只是大家都觉得反正毕业了,早走晚走都要走不是。” 好一个早走晚走都是走,就是见不得她多留一天吗。 “楠姐,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孟晓诺才说了一句而已。 “不是什么啊,看盛寰歌平时安安静静的,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情。” “是啊,是啊,是她自己要分手的,看不惯人家幸福,就又想去找学长。” 开口说话的两个人,都是盛寰歌班上的,每次考试和比赛总是输给她,其余的人都不曾说话,想来只是出于大众考虑,随大流行事。 “深深,你不是说你最清楚这件事情吗,你说呢?” “我……是啊,盛盛真的对梦瑶有些过分了。” “宋深深,你……”孟晓诺很诧异,旁人就算了,盛盛帮她的还少吗,这四年以来根本数不过来的。 这里的空气让盛寰歌觉得喘不过气,呼出一口气,“行,那麻烦让个路,我去收拾行李。”这样住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你们……”孟晓诺看着这群人,愤怒不已,“盛盛,等等,我和你一起收拾。” 东西本就多,收拾到太阳下山,才基本将重要的东西装完,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过去。 周末,s大门口人少得可怜,所以车也不好打,盛寰歌将一个大袋子放在行李箱上,休息一会儿,“晓诺,你这么冲动干什么?” “那,我气不过嘛,你也不知道生气的。” “我说你冲动,是因为你研究生的宿舍不就在湖对面么,你行李这样全部收拾了搬出来,开学的时候还要搬回来。” 孟晓诺拍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我的东西看着她们的嘴脸怪恶心的,玷污了它们怎么好,自以为知道真相,帮林梦瑶出头,更可气的是宋深深。” “怪只怪我人缘差吧。” “屁话,你要是没抢了那……那谁出国的机会,你要是没从你们系毕业,她们还会这样,所以说高处不胜寒,是不是就是这道理。”孟晓诺也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不过,宋深深又是那根筋没搭好我就真想不通了。” “你忘记了,深深签了哪个公司。” 孟晓诺想着上个星期宋深深回来,抱着林梦瑶喜逐颜开,“哦,林梦瑶他家的公司。” 陆天颂一脚急刹车,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这是什么缘分。 “你他妈的怎么开车呢?”身后那个司机下了车,暴跳如雷。 “罗小七,皮痒了吧。” 罗宋忽然笑得无害,“六哥哥,你这样开车很危险啊知不知道,你要知道你的是跑车,急刹很伤车的,你知道我最爱我的车了……”碎碎念的,让陆天颂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天颂将门一开,从车上下来,“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你要对我的车做什么?”罗宋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怜。要不是看在罗宋的车够大,陆天颂现在就想把他扔河里去。 “你先去放纵,给表哥说我送表嫂去了,去宴皇那里好吃好喝点着,我一会儿过去。” 罗宋还没转过表嫂的弯儿,车钥匙就被掏了,再过一会儿,陆天颂开着他的车绝尘而去,他才想起来,“六哥,你的车钥匙还没给我。” ……(陆少分割线)…… 夜色渐深,放纵里的人多了起来。 陆天唯站在落地窗之前,眼神望向昨天盛寰歌她们坐的那里。 他见过的女人,有的像妖精一般极致艳丽,有的像是百合一般清纯可人,有的又像是野玫瑰一般坚毅冷傲…… 而她,单看绝对不适合其中任何一个,反倒是集合起来,倒是都占了一些。 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陆天唯嘴角突然裂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她像一只带着乌龟壳的小刺猬,浑身都是刺,这样的回避,只可能是从前发生了极致触痛她的事情。 他还未细想,有人破门而入,“老六那混蛋,不是说请客吗,影子都没见都,让我们干等了这么久什么意思?” ------题外话------ 喜欢的朋友,点击加入书架就带走了,更新什么的都会通知,不过黛子是日更,虽然暂时没保证字数,可是也能保证大家有得看,谢谢! 另外如果有喜欢民国文的朋友,黛子也在同时更新一本民国文。 015 对她不十分厌恶 陆天唯回头看了一眼,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玻璃窗边。“三哥,你这不是才来吗?” 踢门进来的那人,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手里提着外套,一见陆天唯沉静的神态,火气泄了大半,进门坐下,“不知道咱大哥日理万机,忙得很嘛。” “我们之中最忙的不是你么,老三。”被当做借口的男人突然出现。 陆天唯直起身,和连君承同时向来人打了招呼,“大哥。”被陆天唯叫做大哥的男人,是他们结拜兄弟中的老大秦锦生,他穿了一见米白色的西装外套,眉清目秀的,宛若从诗词中走出来的古代文人,但就是这样书生之气的秦锦生,却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之一,几国总统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人。 “怎么,老六还没来?”秦锦生看向陆天唯。 “刚才小七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转眼,看向连君承,一张欲求不满的脸,陆天唯打趣道,“三哥,你这是被哪个姑娘刺激的。”平时,不见连君承这么狂躁。 “别提了,今早和那个模特分手,她哭哭啼啼的,我被路过的一个丫头片子当负心人给教训了一通,这算什么事儿。” 秦锦生锁着眉,想了想,“四个字,见义勇为。” 陆天唯和秦锦生相视一笑,“老三,你也该定下心找个人好好过了。” “经过抚柳那事,我还没教训,如今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着我那几个谁不是看上我的钱,我要是身无分文,我跟你们打包票,她们保证跑的影儿都没了。” “咳咳……”陆天唯咳嗽几声,连君承看着秦锦生那有些青色的脸,住了口。 连君承拍了拍陆天唯的肩膀,“只可惜我们老四还没能过上潇洒的生活,就要走进婚姻的坟墓,进了这坟墓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潇洒了。”再想想,这话似乎也不对,陆天唯结不结婚都过着清粥般的生活。 “听说你选了盛家的?”秦锦生刚从g国回来,耳闻这件事情,如今不过是坐实。 “嗯。” “盛寰萱那姑娘漂亮有余,灵气不足,怎么说呢,典型的公主病。”莫说是s市,就算是c国有点名气的名媛小姐,连君承都能如数家珍,人都开玩笑,连三爷什么都能缺,却不能缺了女人。 “不是她。”陆天唯想起那天醉酒的盛寰歌,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是个不十分漂亮,但十分灵气的女人。” 连老三莫名其妙地看向了秦锦生,意思分明是我没看错吧,陆老四这是春心荡漾的模样。 “你喜欢她?” “没有。”才见过几面,说喜不喜欢尚早,不过只是顺眼。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盛家如今可是外强中干,几笔财务款项有异动。”连老三走到吧台,倒了三杯酒,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嬉色。 “是吗,商业上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懂。” 陆天唯是不懂,但在他们几个当中,他是首富,而且更可气的是那些钱,他自己一分力没出过。 连君承将酒递给陆天唯,而后又拿了一杯给秦锦生,“其实不懂倒是也无所谓,只不过陆家和盛家结了亲,你怕是要损失不少钱,盛凌峰从来不做赔本买卖,这桩婚事他能得到多少可能他已经盘算了很久,还有你说的那位盛小姐知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这些你想过吗。” “三哥,我不厌恶她,这就是我如今想和盛家结亲的理由。” 秦锦生和连君承了然于心,不厌恶,已经是打破了陆天唯多年的规矩,那这往后离成为真正的陆太太还会远吗。 “生意场也就罢了,就我所知,那盛小姐才治丧不久,盛凌峰却像是没有那场事一般和陆家攀亲,其中的缘由在我看来更加耐人寻味。”秦锦生一语中的。 陆天唯对此的确有所疑惑,“难道大哥心中有数了?” 秦锦生摇摇头,他还没那个闲工夫去探听旁人的私事,只不过身边的秘书稍稍提了几句。 陆天唯晃了晃酒杯,“只要于陆家无害,不清楚就不清楚吧。” 几个兄弟中,陆天唯最是沉稳,秦锦生抬了杯子,“那我们就只能说声恭喜了。” “七少爷。”门打开的时候,服务生喊了一声。 连君承说着,“终于是来了。” 却见罗宋孤身一人,一脸苦相,那限量版的t恤和裤子上面全部是泥点子。 “罗小七,你这是从战场回来啊。”连君承看他落魄的样子,抽着肩膀笑了起来。 016 简单活着不行吗 罗宋身上的那身,至少七位数,是他特地去g国拍卖回来的,他所中意的一个设计师设计并亲手制作的最后一件作品,今天第一次穿,本来心情该是洋溢着幸福。 嘟着嘴愤恨地瞪了连君承一眼,看到陆天唯,很是委屈,“四哥,六哥欺负人,你可得给我买新的。” “你这话我听不懂了,老六欺负你,让我给你买新衣服,对了,天颂呢?”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他说什么送表嫂,把我车开走,还不给我他的车钥匙,我本来要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结果一辆车经过的时候,溅起水洒了我一身,手机也掉在下水道里了,更气人的是我的衣服就成了这个样子,在路边打了半个小时的车,你说是不是该四哥你给我买新的衣服。” 罗宋碎碎念当中,陆天唯提取出了精髓,送表嫂。 “也就是说他不能到,那我们自个儿去吧。”连君承显然不关心罗宋的这身皮囊,只管自己的肚子。 “六哥说了,让我们先去宴皇,他一会儿过去。” “你说他去送谁?”陆天唯再同罗小七确认一遍。 “表嫂啊。” 陆天颂口中的表嫂,不会是那只小刺猬吧,他和她还挺投缘。“你们在哪里看到她的?” “经过s大的时候,你不知道六哥一个急刹车停在那里,那也就是遇着我,要是别人,非得撞上去不可。” “一会儿等老六过来再问问他怎么回事,我们先过去。”秦锦生起身,再不给罗宋开口的机会。 三个人大步出门,空留罗小七在这边哀怨,罗宋突然想到什么,“不会让我这个样子陪你们去宴皇吧,等我先换身衣服啊。”没有一个人应声。 见罗宋还没跟过来,连君承看了看放纵的大门,“我们当真不让小七换身衣服?” “等他换衣服,这晚饭也不必吃了,别急他会出来的。”秦锦生一语中的,话刚说完,罗宋疯了似地跑出来,身上还穿着放纵里服务生的外套。 陆天唯上了连君承的车,“陆首长,你好歹随便弄辆车,每次出来都搭我们的车,你这样子让我们这些在你面前一清二白的穷人情何以堪。” “平日,在军部有车用,和你们在一起就更不用说了,何必多此一举。” 连君承白了他一眼,他要是有陆天唯四分之一的财产,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豪车都给买回来,不开,也放在那里看着。 ……(军宠分割线)…… 红灯前,陆天颂将车子停下。 “真的不耽误你的事情吗?”陆天颂什么都不讲,硬是拿了行李往车上扔,盛寰歌叫不住,只好上了车,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孟晓诺说这是那天陪在陆天唯身边的一个人。 “我,哪有什么正事,送表嫂你比较重要。” “你叫我名字吧,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他这样开口表嫂,闭口表嫂,听得盛寰歌有些尴尬。 “我叫陆天颂。”他回过头,看着盛寰歌笑笑,“反正早晚都要改口的,我还不如先习惯习惯。” “盛盛她听着别扭,你倒是赶着叫。”孟晓诺总觉得陆天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阴谋。 “我这么叫着舒服,你管得着么。”陆天颂那欠抽的样子,让孟晓诺根本回不了话。 陆天颂笑道,“喂,丫头,你是真的没有听说过陆天唯么?” “别说了。”盛寰歌没等孟晓诺回答,便开口制止了陆天颂。“我拜托你回去告诉他,我真的不想成为他的妻子。” “为什么?”要知道陆天唯太太的名头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 “太累,我这个人一向简单,只想简单地活着。”而若嫁给陆天唯,恐怕从此平静即是奢望。 后面的车子按了喇叭,陆天颂继续往前开。 “你自己本身就不简单,人总是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陆天颂这么想着,眯着眼从后视镜里打量盛寰歌,更何况,表哥对她的心思,以后怕不会简单。 “就在这里停下。” 打了方向盘,缓缓停了车。 “谢谢。” “需要我帮忙拿上去吗?” 孟晓诺一下将自己的行李箱扛了起来,“不用,大晚上的,容易让人误会。” 盛寰歌比孟晓诺的气力大,那箱子更不在话下。 “再见。” “跟这种人再什么见啊,最好再也不见。”孟晓诺气呼呼地往前面走,盛寰歌回头看看陆天颂看着孟晓诺的背影眉开眼笑,奇怪,她……错过了什么吗。 ------题外话------ 节能减排的陆司令 017 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天颂到宴皇的时候,桌上已经是满满一桌的菜,果真是不等他就已经开吃了。 罗宋看着他的眼神,时而哀怨,时而愤恨,然后陆天颂只能自动屏蔽他,选了陆天唯身边的空座坐下。 “你去哪了?”他刚坐下,旁边那人不疾不徐地问着。 “我,我看见表嫂和那小丫头带着行李打不到车,顺带送了她们一程而已。” 他口中的表嫂和丫头,在场的人,只有陆天唯对得上号。 “哥,她似乎是被赶出来的。”孟晓诺那丫头话比较多,他从她的言语当中分析了一下。“反正应当不是正常离校。” “嗯。” “听说找不到地方去。” “……” “也不住在盛家。” “我知道。”而且,很大可能是她并不想住在盛家。 一来二去,除却只知道吃东西的罗宋,连君承和秦锦生都猜了个大概。 “那么那晚你送了表嫂去哪里,难道小郑说第二天一大早,你让他到三哥那里拿的衣服真是给表嫂的?”肯定不会是宿舍,因为他和孟晓诺到校门口的时候刚好关大门,孟晓诺说宿舍也快关门了,撒疯般地跑回去的。 连君承正好喝了口酒,听了陆天颂的话撇开脑袋,噗地一声,罗宋刚好坐在他旁边,右边那只袖子上不偏不倚地遭了秧。 连君承这么大反应是有原因的,他就想,那件t恤绝对不简单,但是一直想不通。对于陆天唯会在早上七点要一件女式t恤这件事,绝对匪夷所思。 秦锦生正喝着汤,也是将勺子顿在那里。 而陆天唯依旧很平静,“她现在去哪里了?” “孟晓诺的家里,说是暂住几天,我说表哥你空着那么些房产,不如让表嫂住进去。” “你对她很是上心?”瞥眼看了陆天颂一眼,状似无心地说了一句。 “表哥,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是楼台谁是月,陆天唯再仔细一想,好像想通了什么,“原来如此,直接让她住进去,绝对只有被冷冷回绝的命。” “那就这么不管”陆天颂看不明白,明明对盛寰歌的态度同别的女人不同,却在她有难的时候这般冷静。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搞定孟晓诺了。”陆天唯特地将这楼台留给他。 “我要怎么做?” “只需要说动孟晓诺帮我们” “包在我身上。” 罗宋这听得云里雾里,看向对面坐着的秦锦生,“大哥,他们这是说什么哪?” “你的袖口蹭到汤汁了”秦锦生说的不紧不慢。 “啊。”罗宋的这件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 陆天颂这才注意到罗宋的衣服,“小七,你这衣服还自带设计功能,我记得刚才还不是这样的。”抬眼,见着罗宋身前那些斑驳的点点。 罗宋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他害的,突然又想到什么,“六哥,你车子被拖车拖走了,明天去交警队取。”罗宋擦了擦嘴,笑着说。 “不碍事,我什么时候拿到我的车,我什么时候还你车。”陆天颂也粲然一笑,笑得更是豪放。眼神看着罗小七,意味分明是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可恶。”罗小七将那衣服就地脱了,吵着闹着要和陆天颂拼命。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一顿饭吃得好不安宁。 桌上的三个人,却分明没受影响,连君承在一旁看戏,秦锦生继续喝汤,而陆天唯将面前的酒喝完,看着空的酒杯想着什么。 ……(闺蜜分割线)…… 和孟晓诺挤在她的小床上,“盛盛,我从来没想过梦瑶会做出那些事情。” “人不是单单只看外表的。” “盛盛,你说钱真的是万能的吗?”如果不是林家有钱,林梦瑶就不能做这些事情了。 “我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她看过,却未曾体验过,只觉得当面前有了好的,就会想要更好的,可盛寰萱有句话说得很对,不是所有穿公主裙的女孩都是公主。 “晓诺,你不是好奇关于我的事情吗?” “嗯……”孟晓诺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我爸爸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盛凌峰。”她终于还是和孟晓诺说了真心话。 却久久没有回应,盛寰歌回头看看,孟晓诺枕着手臂睡着了,而后渐渐,响起轻微的鼾声, 这丫头,要听的是她,如今却没有听见。 爸爸,她叫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认亲的时候,她拉着盛凌峰的裤腿叫过;盛寰庭生日的时候,她为了不让盛凌峰指责妈妈叫过一次;最后一次,是在病床上,是在她无数次失眠的那些夜晚,她一遍一遍叫着那个不会出现的父亲。 而今,别说说出口,纵使在心里,她也彻底忘记这两个字了。 ------题外话------ 看着天天涨收,黛子心情非常愉悦啊,一定能保证更新,天天更新! 018 爱得深输得越惨 第二天一大早,威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手机铃声很响,但盛寰歌并不担心,这音量还在孟晓诺同学的适应范围以内。威娜很清楚,她的习惯作息,什么时候起床。 “风华路上的海岸咖啡,八点我在那里等你。”不拖泥带水,没有情绪的声音,如果不是认识久了,大概她也看不出这个ol背后的真正人格。 盛寰歌起床洗漱完的时候,轻轻带了卧室门,孟晓诺睡得毫无知觉。 孟晓诺的母亲做了些早餐,“阿姨。” “起得这么早。” “习惯了。” “晓诺那丫头,平时不上课总要睡到中午,盛盛,来吃早餐。” “不好意思,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我们晓诺以前高中的时候哪里喜欢学习,这四年要不是你陪着,她才不会乖乖地念书呢。” 盛寰歌拿了一块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孟晓诺的家不大,六七十平方的家属楼,但处处都透着温馨,不像盛家,房子很大,却各怀鬼胎。 “粥要是不够,锅里还有,我帮你去盛。” “阿姨,我平时就吃得少,这些就够了。” “你们这些小姑娘,都要身材不顾健康,看你瘦的呀,多吃点啊。” 孟晓诺妈妈的这句话让盛寰歌有些心酸,那个时候她只能靠营养液生活的时候,任佩佩也是在病床边掉眼泪,让她好歹吃些东西。 将那碗粥喝完,“我吃饱了,阿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先出去一趟。”盛寰歌拿了包。 “那中午回来吃饭啊。” “谢谢阿姨。” 恰好八点整,盛寰歌到的时候,威娜已经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外面了,和往常一样的白领装束。 她坐下,威娜起身去咖啡车又买了一杯咖啡,显然威娜经常在这里喝咖啡。 将咖啡放到她面前,而后坐到盛寰歌的对面,“盛盛,这是帮你租的房子。”威娜将一把钥匙推到她面前。 盛寰庭如此神通广大吗,她才被赶出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盛盛,这种节骨眼上不要和他作对了。”从前她都叫她盛小姐,后来和孟晓诺玩在一起,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虽然威娜也是无可奈何,但毕竟林梦瑶的事情她就没说实话,“我没这个闲工夫,你知道我对他的态度,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种好人。” “我个人觉得你们两兄妹应该坐下好好谈谈。” “谈,你知不知道他的主意都要动到我妈的坟墓上了,和他谈什么,就拿他那种对你不负责任的态度,我也不想见到他这个人。”虽然那只是盛寰庭被她逼急了说出来的,但她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 “其实,或多或少,在他心中你是他的妹妹,他不会害你的。” “你知道盛寰庭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吗,前一秒对着你笑,后一秒可以将你弄死的角色。对于林梦瑶勾引学长,我主动和学长分手,你说他心里存了几分把握。”盛寰歌本来是手握着咖啡杯,低头凝视的,说罢抬眼看着威娜,“还有,你敢把他吩咐你给我租房子的原话说出来吗?” 威娜犹豫了,的确,盛寰庭说的可不是她流落街头,可怜这个妹妹,而是保证在和陆家谈婚论嫁之前盛寰歌不出任何差错,要控制在盛家的势力范围内,绝不容许自己的棋子出意外。 威娜和盛寰歌的友情,建立于多年以来盛寰庭和盛寰歌的对抗,威娜无意之中居然成为了一条纽带。 “你为什么把我怀孕的消息告诉他?”威娜换了话题。 “我不说,你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还有我可没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是啊,那天晚上他扰得我们小区都不安宁,邻居差点报警。” 威娜拿盛寰歌没办法,其实一开始她不想让人知道,只是那天约了盛寰歌出来吃饭,喝多了些,就一股脑都说了,想到一向冷酷的盛寰庭,那天进办公室的样子,威娜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点小惊喜,或许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比想象中要多一些,如此就够了。 “我有时觉得气死他才好呢,连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保护不了。” “那是因为你不懂他,他如今在集团里有多难,空有抱负,却总要看那些老董事的面子做事,董事长却事事听老夫人的,盛世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啊。” 盛世如何,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垮了这婚事恐怕也就黄了。 “真服了你了,我都心疼你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你自己可倒好,满心都是那个资本家。” “是我自己愿意的,从第一天遇见他开始我就知道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永远不会是我。” 盛寰歌只能感慨盛寰庭的命有多好,威娜办事效率很高,几家公司出了几倍高薪,她从来不动容,只因为盛世有盛寰庭,而其他公司没有。 “你就搬进去不行吗?” “我自己会找房子,后天拿了毕业证,之后就去报到,我妈还留了些积蓄给我。” 威娜将钥匙放回包里,早知道结果的事情。 “那搬了家告诉我一声。”威娜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 一路小跑,连一分钟都不耽搁。和咖啡屋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是盛世集团的总部,盛寰歌喝着咖啡,想着威娜已经是没救的阶段了。 019 搞定那丫头简单 盛寰庭面色铁青,这个月的账目如果一旦公开,盛世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将这些东西放在盛凌峰面前,“爸,我认为此时这个机会是除掉那些董事最好的机会。” “你奶奶不会让的,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就是人性,“可是如今他们都拿着钱挥霍,根本不管盛世的死活,爸,这决心你不能下,我来。”反正,他已经得罪那帮子老家伙很多次了。 “盛世不是盛家的,下面有多少员工,你动了董事会这帮人,下面支持他们的,闹起来不是你能压下去的,这件事情我说了算。” “您说了算,无外乎就是指望陆家的钱,尚且不说那丫头嫁不嫁,就算一切顺利,陆家能不能答应您的条件,都是个问题。” “陆夫人已经应允了一部分。” “所以,我们要拿着钱继续养着他们,我不赞成。” “盛世如今,我说了算,出去,有在这里的这个时间,你不如想想小歌的事情。” 盛寰庭拿了财务报表,气冲冲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盛凌峰拿出口袋里的药,没有用水,直接服下。 威娜跑进办公室的时候,盛寰庭正好下楼,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脸色更加不好。 “我没迟到,还有一分钟。”威娜扬手,指着手腕上的表。 “下次就算迟到了,也别跑得这么急。”说完,进了办公室。 这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么。威娜笑笑,盛寰庭的口是心非大概只有她懂,一个月前盛盛告诉他怀孕的事情,她说孩子是他的,然后盛寰庭沉默了良久,之后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虽说心里有准备,但他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威娜在心里把他骂得体无完肤,静静挂了电话,然后一个小时之后盛寰庭喝得酩酊大醉,在小区里叫她的名字,后来是保安把他弄到她家里去的,好不容易让他安静了。 睡在威娜家里,半夜清醒了,进了她的卧室,掌心覆在她的小腹上,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那声叹息,她不懂。 但她没有去医院,不管盛寰庭要不要这个孩子,她都无法扼杀这条小生命。而应酬的时候,盛寰庭也将敬给她的酒全数挡下,如今该担心的,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恐怕她不能再在盛世干下去,落人话柄。 盛寰歌和威娜见面之后,去红坊买了些吃的,回了孟家。 将东西放下,进房间,却空空如也,“阿姨,小诺呢,我买了她最爱吃的烤鸡腿。” “就刚才急匆匆地出去了,让我们不用等她。” 孟晓诺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头发也只是简单梳了一个马尾,打车到了陆天颂指定的地方。 “来得挺快啊。”陆天颂很满意地笑着。 孟晓诺拿起桌上的那杯水喝了下去,又深呼吸几下,“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天颂拿出一份报纸,打开娱乐版面,“我像是骗你吗?” 孟晓诺看着那上面的照片,然后想起那天和陆天颂在一起的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所以盛盛的未婚夫就是陆天唯!” “嗯。” “是那个陆天唯?”孟晓诺似乎才想起那天那帮人口中喊的是陆少,而她因为未婚夫三个字,彻底忽略了这个称呼。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不知道我在电话里说明白没有,我希望以你的名义,把这套房子借给表嫂住。” “要让盛盛住进去,你们直接告诉她好了,为什么要我去说?” “因为我们说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就算是有钱人,也不该这样用权势压人啊,我不帮。”想到要骗盛寰歌,当然不能接受。 “我刚才可是在请求你,压你,恐怕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权势压人。” “你这个痞子,如果是你表哥来……”她恐怕会答应的,想起那天陆天唯让她离开的模样就知道,“但是他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你来和我说。”孟晓诺起身准备离开。 “你可以走啊,那表嫂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可就都拿不到了,也不能去陆氏工作,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陆氏的总裁是我们的小叔公。”陆天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面带着微笑看向孟晓诺。 孟晓诺瞪着他,眼里蹦出三个字――算你狠。 “回去告诉表姐你有个朋友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要找人帮忙看房子,钥匙我之后给你。”陆天颂虽说在自说自话,但孟晓诺也只能听进心里,“好,既然谈得这么愉快,我们吃饭吧。”陆天颂叫了服务员。 谈得愉快,这分明是他吩咐,她照做。“吃你的头。” 陆天颂打了个冷颤,“啧啧,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啊。”眯着眼,“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口味重的女孩子。” 孟晓诺拿着包,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就是那个丫头?”连君承抬着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走出去的孟晓诺,这餐馆是他的第一份产业。 陆天颂点头,想想之后要怎么搞定这丫头。 “看着背影有些熟。”连君承把碟子放下。 “但凡女人,三哥都熟吧。”陆天颂拿着筷子,正要夹菜。 连君承将那盘菜端起来,放到邻桌的女孩子桌上。“这是,招待今日第一百位客人,请慢慢享用。”挑眼看了陆天颂一眼。 “小气。”陆天颂嘟囔了一声。 020 一辆车换一套房 “小歌,真的不用等晓诺,我们先吃。” “可是……”没等盛寰歌回答,有人开门的动静。孟晓诺很适时地回家,就在菜摆好的时候。 “诺诺,你这鼻子真灵。”孟爸爸笑着。 “诺诺,刚才去干嘛去了?”孟妈妈比较细腻,看出孟晓诺的脸色不怎么好。 孟晓诺绽出一个笑脸,“一件小事。” “快去洗手,吃饭。” “哦。”孟晓诺这餐饭吃得很费脑子,她在想怎么用最自然的样子对盛寰歌去说房子这件事情。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孟晓诺洗完澡出来,“盛盛,我和你说件事。” “说啊。” 孟晓诺在盛寰歌旁边坐下,“盛盛,就是上次我打工的时候花店的老板娘,她要出国,说房子会空出来,要找人啊去帮忙看一段时间。” “然后呢?” “我不是赶你走,我知道你的脾气,过几天你肯定自己出去找房子,与其花钱去租房子,还不如帮她看房子嘛。” “你今天急匆匆出去是为了这件事?” “嗯,我怕她去找别人,就去看了看那个房子。”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花店老板娘?” “我只是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嘛,也没想到她会想到我。”孟晓诺想起那个欠扁的男人,眼里迸发出想要咬人的光芒,看盛寰歌愣在那里,又开心地说,“刚才她让我过去看看房间,真的很不错。”陆天唯的房子,应该不会差的。 “我觉得还是我自己租房子比较好,我和她又不熟。” “没关系,我和老板娘都说定了。” “但我在陆氏上班,想住的离那里近一些。” “离陆氏非常近。”这种私人定制的房子,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可是……” 孟晓诺插着腰站起来,语气十分坚定,“盛盛,人家好不容易能帮你做件事,你还要推三阻四,我会不开心的。” 这么郑重其事的她,让盛寰歌还有些不习惯,拉着她坐下,“好,我答应你,还不行么。”真是拿她没办法,好像很久没见到这么执着的孟晓诺了。 孟晓诺恢复了笑脸,搞定。 ……(陆少分割线)…… 连君承瞄了很久,而后将飞镖准准地插入红心,“yes,老四,到你了。” 不过才三个飞镖正中红心,陆天唯笑笑,没有起身,将凳子转过去,拿了飞镖,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就丢了出去。 将其中一根打落了,连君承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切,还有两根。” 话音未落,又一根射落了连君承的一支飞镖。 “看来,我不用买车了。”陆天唯扬了最后一支飞镖。 正要出手,陆天颂却跑了进来,“表哥,搞定了。” 陆天唯随手一扔,甚至没有瞄准,就将飞镖扔了出去,自然没有中。 “老六,谢谢。”连君承看向标靶,露出的笑容僵住了,因为最后那一只飞镖,将所有的镖都震落了。 “三哥,看来这赌局要重来了。” 连君承看向一楼舞池,“我才不跟你赌这个呢,要么我们比比看今天谁约到妞儿多。” 陆天唯摇摇头,这头狼又要出手了,“事情搞定了?” “嗯,表嫂大概拿那个丫头没办法吧,不过她说要离陆氏近一点的房子。” 那不是最简单的事情吗,都不必再去重新置办。“那就启华路上那套吧,陆氏旁边,明天你去找吴叔拿钥匙吧。” “好。” “不行,那房子太大,又在那个路段,她会起疑的。” 陆天颂闻言,想到的是孟晓诺不好圆谎,“对。” “三哥。” 连君承在窗边凝视,根本没听见。 “三哥。”陆天颂在他旁边叫了一声。 “想吓死我吗。” “我记得你在恋心大楼那附近有套房子。” “你住免费,你老婆住免费,你未来的老婆住,收费。”连君承不愧是精明的商人。 “多少?” “就刚才的赌注吧。” “好。” “啧啧,如果让你去做生意,不知道要赔成什么样,明天去我那里拿钥匙。”连君承说完,又继续去找猎物。 陆天颂低声问,“你们究竟赌了什么?” “一辆车罢了。”将连君承看的杂志放在陆天颂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哥真是舍得,三哥没说房子是卖给你还是租给你,你就送他这车。” 陆天唯笑道,“那我也没说过车主署的是谁的名儿啊。”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实在是高。” 021 一群女人的嫉妒 隔天,孟晓诺给陆天颂打了电话,将花店老板娘的事情和他串通了一遍,陆天颂去连君承那里拿了钥匙,一切水到渠成。 本来,孟晓诺和盛寰歌要拿了毕业证再去看房子的,但此刻,教务处里,人满为患,盛寰歌和孟晓诺到的时候根本挤不进去的节奏。 盛寰歌斜靠在楼梯旁的墙壁上,看着孟晓诺像头牛一样冲进去又被挤出来,最后灰败地走到她身边,“不如盛盛你用什么旋风腿之类的招数把他们扫开好不好。” “哪有那种招数,只能等了。” “可是明明我要带你去看房子的,那家……老板娘她都说有空。”孟晓诺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知道陆天颂预约的演员明天还有空不。 “要么你打个电话给人家说说情况,如果晚上可以我们晚上去看。” “那……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这里实在太吵,孟晓诺拿出手机走了出去。 拥挤的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抬眼,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林月和林梦瑶。s大的校花果然走到哪里,都是轰动的。 她侧身,走到窗边,可林月又怎么会放过盛寰歌。 “哟,看看这是谁。” “走吧,表姐。”林梦瑶不知抱着什么态度,拉了林月离开。 走,林月那天的气还没有消,又听说了林梦瑶被她推进水里,“许晨阳之前为了她怎么对你,忘了。” “盛寰歌,看看我多好心,我看人多你还没来,刚才顺带着帮你拿了毕业证。”林月手里两份档案袋。 教务处的老师,怎么可能把她的材料给她。 “今天发档案袋的是冯军的兄弟,你说巧不巧。”她让盛寰歌确定了那袋子里确实是她的东西。 “林月,你又想怎么样?” “想知道,跟我过来。” 盛寰歌叹了口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只能跟着她过去。 林月将她带到教务处大楼旁边的一块空地,打了几通电话,而后静静地等在那里,后来来的人,巧了,盛寰歌都认识。 林月、宋深深、林梦瑶和盛寰歌的两个同班同学、再加上平日里和林月扎堆的两个女生,这样的搭配还真是奇妙。 她被逼到墙角,林月居高临下,扬手,她那巴掌下手很重,盛寰歌的脸立时红了一片,向后退了一步。 “你自命不凡,如今好好看看,深深是怎么看你,梦瑶又是怎么看你,旁人又是怎么看你。” 她的眼神扫过那几个人,室友、同学,可笑之极。 “深深,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宋深深大一时候跟不上进度,差点就因为成绩太差要被退学,盛寰歌那时候大半夜还帮她补课。 “我……”看了一眼林梦瑶,“你不该那么对梦瑶。” 盛寰歌冷漠地看着林梦瑶,“看样子,你恢复的能力实在很快。” 啪的又是一巴掌,盛寰歌有些站不住,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比林月的更狠,出手的居然是她的同学杜婷,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如果不是你,我那次比赛就能得第一,可以出国,你得了奖,却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根本就是对于她们的嘲笑。 人,总是很奇怪的可以讨厌别人,甚至不问缘由。 “是啊,你是天才,十六岁考入s大,可我们也是辛辛苦苦才在这里读书的。”她们未能顺利毕业,又听说了盛寰歌抄袭的事情,心里自然愤愤不平。 “这里没有摄像头,盛寰歌你要是敢还手,我们会将你推梦瑶掉水里的事情告诉学校,让你无法毕业,证书作废。”林月将手中的袋子打开,那果真是盛寰歌的。“我也可以现在将证书撕碎,听说你马上要去陆氏报道,如果要补证书会不会来不及。” 盛寰歌右手握拳,又松开,这几天她简直就是话题人物,如果再惹出事情,这毕业证恐怕真的要作废了,林月想得如此周到,这里鲜少有人来,没有摄像头,留不下证据。 之后就算报警或是给老师说,没有人证物证,能奈她们如何,这样想着,右脚踝被人给踢了一脚,她吃痛,顺着墙壁滑下去。 孟晓诺回去的时候,盛寰歌不在教务处门外,她到处问人,却都说没有见到她,她有些急了,因为知道盛寰歌从来不会这样。 出了教务处的大楼,她在校园里跑着,四处找盛寰歌。 手机偏偏响了,“喂。” “喂,丫头,我到了。” “这么快。” “本来就在附近,我们去哪里找你,别被表嫂看见啊。” “盛盛不见了。”她声音有些急。 “什么叫不见了?” “莫名其妙走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哦,表嫂……失踪了。”陆天颂最后的三个字拖得很慢,然后听见某人让人停了车,开车门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概是我心里原因,怎么办,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急,丫头,我在北校门,现在过来找我,我陪你去找她。” 陆天颂的声音,让孟晓诺安定了很多,“好。” ------题外话------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用毕业证和学位证威胁人,哈哈,因为黛子喜欢! 022 英雄救美的桥段 宋深深和林梦瑶都站得很远,没有动手,“梦瑶,我……想回宿舍。”看着盛寰歌被林月她们欺负,宋深深心里多少不好过。 林梦瑶虽然暗自窃喜,但是不想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我和你一起走。”两个人本就是站在后面,林月她们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悄悄离开,宋深深的表情不安极了。 “今天让你知道,招惹林家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林月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盛寰歌被逼在墙角,背上腿上被林梦瑶带来的两个女生踢打。 其实动手的不过是几个女生,她完全有还手的余地,但诚如林月说的,如今这个节骨眼她不能,只好将自己抱成一团,尤其是将手放在胸前,侧向她们,无论如何不能伤了手。 咔嚓一声,林月惊慌地回过头。 陆天唯拿着手机站在那里,淡淡的笑容浮在唇间,却让人有种如死神般窒息的感觉。 “怎么不继续了?”说罢,将手机放在上衣口袋。 围着盛寰歌的那几个人散开,走到林月身边,林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盛寰歌扶着墙壁起身,可是脚踝处刚才被踢到的那一下实在太痛,跌坐下去,她看着脚踝处,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只顾着手,却没想这么严重。 他绕过众人,不费力地将她抱了起来,如同那天她喝醉的时候一样,“我自己能走。”她轻轻说了一句。 “你这么倔,会有让我想当众吻你的冲动。”陆天唯低声在她耳畔如是说道。 陆天唯的思维,和她完全不在一条线,盛寰歌索性不说话了。 小郑开了车过来,陆天唯抱着盛寰歌正要过去。 她扯了车陆天唯的衣服,“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在她那里。” “我一会儿去帮你拿回来。” 陆天唯大步将盛寰歌轻轻抱上车的后座,确定了她身上都是皮外伤,脑子也还算清明,不是严重到立刻要去医院的程度。 而后走到林月面前,“把她的东西拿出来。” 林月的思维如今很混乱,手哆哆嗦嗦将档案袋放在陆天唯手里,她看到的是真的吗。 那辆开过来的是军车――lutianwei,整个军部唯一一个以人名命名的车牌。林月只觉得,此刻浑身都发冷。 因为她分明知道那个车牌和车都是总统为了嘉奖一个人特批的,c国最年轻的空军少将陆天唯。 陆天唯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随手一扔,砸到墙上,连同手机的屏幕碎了满地,他从来都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此刻他不愤怒,“就算没有这照片,我保证也能让你们的下场比她惨十倍,好自为之。” 林月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原以为盛寰歌至多也就是陈硕或者陆朝朗那样的靠山,可是完全错估了一切,跌坐在地上,她在c国恐怕呆不下去了。 陆天唯上了车,小郑回头,“陆团,陆少爷说不想打扰您,听说盛小姐平安,先走了。” 不想扰他,怕是不想被打扰吧。 “去军总医院。” “是。” 将档案袋放在身边,转头看见盛寰歌的脸上红红的,还肿了起来,两边脚踝沁出了血不知是碰在哪里了,现下的女生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 “不说声谢谢?” 盛寰歌望着窗外,她实在无意和他有太多的牵扯,“你可以不出手的啊。” 这反应,真是特别,“啧啧,个性这么强,刚才居然忍着不出手,难道那天在放纵里的是另一个你吗?”他恐怕很难忘记,她单手擒大汉的身手。 “我又不是小混混。”盛寰歌从来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和旁人大打出手,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伤害了她身边的人就另当别论,将头偏向一边,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看会不会像天颂那样好运,顺道载你一程。”陆天颂什么都和他说,盛寰歌并不惊讶她知道那天的事情。 陆天唯不过随口一说,小郑却急了,“陆团本来就是来找盛小姐你的。”小郑好意帮陆天唯,却让气氛更加诡异。 “开车安静一些。”陆天唯警告式的语气,让小郑知道原来拿钥匙的这件事情不在盛寰歌知道的范围之内,于是空气再次安静。 盛寰歌拿起那份档案袋,“连我同学都不喜欢我,我这个人多么难相处显而易见,陆少,您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就非得是我?”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嫌弃成这样,“大概,我这个人比较执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做到,你与其奢望我退婚,不如问问你父亲的想法。”将问题抛回到她这里,盛凌峰根本不可能站在她这边的。 盛寰歌盯着窗外良久,沉默到让陆天唯以为她在发呆,而后,她还是吐出了五个字,“今天谢谢你。” 023 她并不适合陆家 陆天唯的车刚开入医院的大门,见着那车牌,门口的保卫处已经层层上报,已然将这事情上报到院长那里了。 外科科室的医生听说陆司令过来了,闲着的几乎都进入紧急待命状态。这当然不是对于军部领导的特殊照顾,而是单就因为是陆天唯。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口等着那车在门前停稳。 看着那群人,陆天唯有些头疼,上上个月,他手下一个排长执行任务中了枪,送到军总,因为发生了车祸,有些家属在医院闹着,急诊室这边没顾得上,陆天唯随后赶来,看人就放在门口那里,无人问津,差点就把军总给掀了,如今军总的人看到他,索性都注目三分。 显然,盛寰歌不喜欢那么多人,蹙着眉头。 “小郑,把车开到后门去。”其实,陆天唯也不喜欢,只是军总的医生是最好的,否则他万万不会在短期内再踏足这里。 “是。”方向盘一转,往后门过去。 “陆少的面子果然大。” 回头看着大门口那群人,陆天唯着实有些无奈。 “盛小姐,这怪不得人家,上次陆团把枪给扣手术台上让人立军令状做手术,你可不知道多吓人,那些人如今见着陆团怕就像是洪水猛兽。” 小郑的嘴什么时候都封不严,好在车子在后门停下。 后门却还是有人跟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是看着陆天唯长大的院长杨杰,“天唯。”料定了,陆天唯肯定从这里进来。 陆天唯先行下车,“杨叔叔,我说过我来,您就不必亲自过来,上次是我冲动了。”薛定执行任务中了枪,那天送到军总无人理会,他才动了火。 “我不过来,他们像是十级警备似的。” 他走到另外一边,盛寰歌开了车门想自己下车的,右手才从门把上放下,就被陆天唯牵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陆天唯没介绍盛寰歌,边走边说,“受了一些外伤,需要包扎,最好开些消炎药,对了,还是做个ct什么的,看看有没有轻微脑震荡保险一点。” 杨杰看他那样,觉得干脆上核磁共振算了,目测这点伤不算什么,“你这口气,真像是我们军总的医生。” “我也算军总的子弟不是。”陆天唯的母亲原来就是军总的医生,现下一个表妹也在妇产科里当医生。 熟门熟路地走到高干外科,不忙的时候这里接待一些老干部,或是军部的高层,忙起来就像那次的车祸,高干病房这边的医生也得去处理。 上了十五楼,安安静静的,几个走过来的护士看见陆天唯先都红了脸,眼神里无不透着仰慕,然后又别过脸不敢看他,盛寰歌觉得有趣,眉梢扬起,“真想看看,你那次在这里闹事的样子,一个个见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牙尖嘴利,估摸她那脑袋连ct都不用做,哪里有震荡,分明很清醒。 将她放在病床上,杨院长找了最好的外科医生过来。 “院长,陆司令,这位是……”病历本上还没有填。 陆天唯将病历本拿过来,填上了她的名字。 “盛小姐,我检查一下伤口,可能会痛,请忍一下。” “谢谢。” 右脸颊红肿,盛寰歌记得多半都是下半部分被踢了几脚,医生按到腿部就开始痛了,而后轻轻动了动脚踝,盛寰歌抽了一下,林月她们下手原来这么狠。 盛寰歌此时脚踝处疼得厉害,一直在冒冷汗,陆天唯不知道她情况如何,有些担心。 “她脚踝处的伤口好像很严重。” “我会给盛小姐仔细检查。”祝雯心里在打鼓,这尊神站在旁边,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杨院长多少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推着陆天唯出门,“交给祝医生,有什么不放心的,走,出去我有话问你。” “这女孩子是谁?”杨杰刚刚就想问。 “朋友。” “朋友,你小子,诓我不是这么诓法,这是军总,她那点伤也就脚踝那里严重一点,随便一个诊所也就包扎了,你愣带来这里。” “您老说医者父母心,仁心仁术啊。” “我们也想对人人都有父母心,只可惜资源实在有限,祝雯她每日要看多少门诊你知道吗。” “那是你未来侄媳妇,也不能开个后门。” 杨杰嘴边的笑容僵住,侄媳妇,陆天唯的母亲沈蕴陶不止一次让杨杰帮他介绍对象,但是这么多年,陆天唯压根一个都没看上。 “这话不是和我开玩笑。” “八九成就是她了。”他认定的,除非自己放手。 “你爷爷和爸妈都同意了?” “他们都巴不得我火速结婚,但我妈……你知道的,历来挑剔得很。”只不过他既然松口要结婚,家里的人谁不是一副解脱的样子。 “那丫头,不适合陆家。” 杨杰这话让陆天唯有些疑惑,“为什么?” “眼神太纯粹,可这陆家却是最大的染缸。” 陆天唯不置可否,看着远处,她是不会让自己置身在染缸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去触及陆家最为危险的领域,所以他并不担心。 祝雯在陆天唯出去后轻松了几分,“盛小姐,除了脚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后腰也有些痛。” “盛小姐,不如做个核磁共振,看看脚踝处韧带有没有伤到。” “不必了吧,我没那么严重。” “有时候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尤其陆司令重视的人我们可不敢怠慢。”祝雯将病历本写好,“我先去安排一下,盛小姐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 “好。” “对了,这是病历本,盛小姐留着,复诊的时候用得上。” “谢谢。”这医生,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想着小郑说陆天唯用枪让人家立军令状看病,这确实让人不能怠慢。 盛寰歌将病历本打开,扉页上姓名一栏,是陆天唯刚才签的字。 倒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这么漂亮,每一笔都藏着十分霸气,和陆天唯那个人一样,人说字如其人应该就是如此。 024 盛家最尊贵之人 做完核磁共振,又折腾了一会儿,盛寰歌终于是被放了出来,托陆天唯的福,走到哪里都像博物馆的展览品,医生护士要打量她很久,几乎都要行注目礼,而且都小心翼翼的。 所以她知道如果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被陆天唯抱着,在军总这里晃荡实在太过显眼,包扎之后说什么她都要自己走,陆天唯倒是想看看她怎么走。 盛寰歌将脚踝受伤严重的那只脚抬起,跳着往前。 祝雯亲自将配好的药给拿下来的,“陆司令,这上面都写好了药的用量和用法。” 陆天唯接过去一一核对,很快,发话了,“少了一样。” 祝雯接过来看看,一样一样地对着,盛寰歌还以为药很少,要不然陆天唯怎么一眼就看出了少了一样,又要看药,又要核对单子。 但看祝雯的样子,就知道开的药不少,良久,祝雯眉头皱起,“配药的时候……我弄错了。”看祝雯的样子,不像是会配错药的人,想必这配错的药人大概不是她。“我马上上去拿。” “不必了,我自己去拿,祝医生不是还要坐诊吗?”想到杨杰说不要占用资源,陆天唯已经尽可能平易近人,但无奈军总的人对他第一印象已经摆在那里了。 “哦……好。” “我一会儿就过来,小郑还没来,你去找座位坐着休息。”和对祝雯一样命令似的语气,陆天唯就这样把她留在一楼的后门。 去了很久,都没回来,盛寰歌站久了,脚踝处开始隐隐的痛,环顾大厅里的座位,没有一个是空的。 盛寰歌单脚跳到楼梯口的扶手那里,将脚轻轻搭在楼梯上,几乎同一时间,上头有个声音响起。 “二小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寰歌忆及这个声音的主人,心中默念着不要这么不巧,抬眼,果真是文叔的声音。 而他旁边扶着的,是一个身着褐色旗袍,满鬓斑白的老人家,盛家最尊贵之人,那就是她的奶奶,大庭广众之下,她仍旧是风韵优雅。江碧绾历来都是喜欢旗袍的,大部分时间,看见她的时候都是旗袍装束,并配以讲究的首饰,常年的保养也让江碧绾比同龄的老妇人要光鲜很多。 盛寰歌自从见了江碧绾才知道,世上的老人家并非都慈眉善目,如同江碧绾,她如今的对待她心性和当时爷爷让她进盛家的时候一样。 无论八年前还是八年后的今天,她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总是那般锐利,没有一丝柔和和温度,常常可以用冷冽来形容。 跟在江碧绾身后的,是盛凌峰,盛凌峰见她脚上缠着绷带,刚想说什么。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江碧绾表面上是斥责了文叔,实则将话说给盛凌峰听,撑着拐杖走了下来。 这样的不认识,不是第一次,盛寰萱常常带着盛老太太出席学校的活动,每每在学校看到她,都是如此,就算是在盛家,她也并不想认识她,更何况在这种公众场合。 走过她身侧的时候,盛老太太的拐杖碰了她的脚一下,盛寰歌没站稳,扶着楼梯的扶手,口中轻声发出了疼痛的呻吟,下意识将那只脚往边上缩了一下,盛老太太头也不回径自而去,盛凌峰下楼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 “还不走。”在盛老太太的催促声中,盛凌峰走了。 脚步声混同着拐杖声越来越远。她也没有回头,普通看来,这不过是陌生人之间擦身而过,却不知道其实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知道盛凌峰和盛老太太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盛寰萱是在这里做复健的,不过是伤了腿就来军总治,可是母亲生病那会儿,却只能在最廉价的医院诊治,人和人的命想来从出生开始就不同。 过了好一会儿,她想着他们出去了,转身继续靠在楼梯扶手那里,陆天唯拿着药站在电梯口那里,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没等盛寰歌反应过来,陆天唯将袋子挂在她手上,然后直接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果不其然,有一次成了众矢之的。 “你再自己走,可就又要上去包扎一回了,自己选。” 盛寰歌不再说什么,刚才盛老太太那一拐杖,不偏不倚就戳在伤口上,其实很疼。 他抱着她上车,却什么都不问。既然知道她的脚疼,那就是分明看见了盛老太太和盛凌峰,却也不好奇。 侧过身的时候,瞥向陆天唯,他将右手放在扶手上,抵着额头,闭着眼休息。 “我……” “如果不愿讲就不用讲。”陆天唯稍稍转过头看向她,“每个人不都有自己的秘密吗。”说罢,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其实医院的检查让她有些累,盛寰歌靠在后座的靠枕上睡了过去。 “陆团,到了。”小郑将车停稳,回头叫了一声。 “别吵。”陆天唯沉声,开了车门,轻轻下去,小郑在车上也不敢喘气,索性随着也下了车,临了还调了空调的温度。 “陆团,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小子心里有不该问的问题么。” “为啥对盛小姐这么好?” 陆天唯将视线投向车内,他的那些好旁人想要都难,偏偏这丫头总想着离他越远越好,估摸着是心里不服气,她越躲,他越觉得新鲜。 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孩子气,就像小时候分蛋糕给大家吃,非得让大家说好吃。 “咦,那不是陆少爷吗?”小郑还没来得及纠结问题的答案,就看见小区里的亭子,陆天颂站在那里。 陆天唯看过去,那小子正和他的月亮缠绵呢,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时候,大概猜到了,这盛寰歌就是他的楼台。 只是之后,孟晓诺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往这边跑了过来,没看到四周的人,径自跑上了楼。 陆天颂跟过来,脸色不怎么好看,再转头,就看到两个看戏的人。眼里透露出的意思是,看好戏。 ------题外话------ 黛子第一次的首推呢,为大家加一更,请喜欢本文的朋友给力收藏哟! 025 同病相怜的他们 陆天颂咳嗽几声,表情不自然地走了过来,“表哥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送她回来,刚到。”视线落向陆天颂身后停着的车。 陆天颂从前挡风玻璃看到后座的盛寰歌睡得正香,“唉……我们兄弟都是什么命啊。” “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不是摆明了,空手捞月,徒手而归吗。” 怎么就空手捞月,“那丫头对我有好感的,我分明感觉到了。” “哦,结果呢?” 陆天唯的这句反问,面前的人不悦,“这一早上还好好的,让她当我女朋友,那丫头真是,在他心里有钱人都该是花心的吗。” “不是在她心里,而是世人皆是如此,或许三哥那样的才是真性情。” 被孟晓诺给数落,陆天颂心里暗自不爽,声音大了很多,“我是认真的,我又不像三哥。” “对她,你抱了什么想法?” “表哥,我这可是头一次为个女人这样,你还不知道我的想法。” “我倒也不怀疑你的诚意,但……三叔和三婶呢,你想和晓诺修成正果,他们必是你考虑的因素。”毕竟,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往往和家庭都带着关联,“孟晓诺的父母都是老师,而你爸妈都是游戏人间的角色,我大概可以预想得到两家人碰面是怎么样的格格不入,到时候晓诺会吃苦的,趁着爱得不深尽早抽身为妙。”其实这话,倒也不必陆天唯说出来,毕竟孟家的事,也是陆天颂找人查的,只不过刚好,这个人和陆天唯交情匪浅。 他的话句句都是陆天颂不愿意去想的,看了车上的盛寰歌一眼,又看向陆天唯,“表哥,你很清醒,只盼有一日你不会为爱情神魂颠倒,其实,你对她多少也倾注了几分心思,你难道就不懂我的心情吗。” “心思,为她做的这些不过是信手拈来。在我心里,轻易能做到的都不叫心思。她要成为陆夫人,既然如此,我有责任去护她周全。”他不会像天颂一般,只为一眼就疯魔成这样。 “你就不能放手去爱一次吗,我第一眼就喜欢孟晓诺,这辈子要不能和她在一起,那我宁愿一辈子就单着了。要我说,夏姐那事情你多少也有责任。” 有些微怒的陆天颂开始不知所言,但抬头看到陆天唯的眸子比刚才黯淡许多,急忙止了口。 车门有了动静,盛寰歌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扶着车门,挪着腿滑下来。 小步小步地走到他们面前,刚才陆天唯说晓诺和陆天颂在一起,“晓诺在哪里?” “上楼了。” “那我也上去了。”她转身,被人给拉住了。 “不用送你上去?” 轻轻将手臂动了一下,蹭开某人的手,“不知道这是不是陆司令信手拈来的事情,不过我自己能上去,不劳烦您尽职尽责。”他怎么忘记了,面前站的,可是一只随时变身的刺猬,转身,甩给他们一个背影,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上去了。 盛寰歌在心里苦笑,这年头有这么强的责任感的男人,很少,又有钱还有这么强的责任感的男人,更少。 敲了门,孟妈妈开了门,看她脚上打着绷带,脸色也不好,“怎么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回来两个人都不对劲了。” “阿姨,我没事,晓诺怎么了?” “刚回来,把卧室门一关,说什么也不开门。” “我去瞧瞧。” 拍了孟晓诺卧室的门,没有人应。 “你不开门,我就下楼把他找来。”这句话见效很快,孟晓诺放她进去,而后又把门给锁了。 “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让阿姨担心。”在床边坐下,“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晓诺低着头,绕手指,“没什么。” “你那双兔子似的眼睛可告诉我不可能没什么。” 孟晓诺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可能……陆家那样的人家,还有爸妈最讨厌这种有钱有势的。”自言自语,暗自叹气。 “不说家世,不说你爸妈的意思,单说你自己呢?” 孟晓诺想到陆天颂,红了脸,“我……大概是有一点点喜欢吧。” “希望真是一点点。”人说,当局者迷。 “你知道,我对帅哥的抵抗力,是零。” “是吗,陆天唯比他可帅多了,你怎么就一点点喜欢他,而不是陆天唯呢。” “谁说的,他比陆司令看上去阳光多了好吗。”像小狗护食一样,还说一点点。 “既然都能让你维护他到如此,又有什么纠结的,分明是……也喜欢上他了。” 喜欢,怎么可能,总共见过几次,一次……两次,孟晓诺把被子蒙在头上,“怎么会,他那痞子样,我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怎么……”孟晓诺的声音越来越小,怕是说到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地步。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你也要嫁给陆司令,到时候你是他表嫂,那我不多了一个后援吗?” 孟晓诺底气十足的一句话,惹得盛寰歌直勾勾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嫁的人是陆司令?” 她这话,引起了盛寰歌的注意,今天陆天唯说晓诺和天颂在一起,加之那天送她们回来,两个人的互动就已经不同寻常。 “孟晓诺,给我从实招来。” 孟晓诺从陆天颂的思维中跳脱,红着脸脑筋转了几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那天在放纵,你自己抱着陆司令亲口说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对了,还外加公然调戏,这我能不知道吗。” 调戏让人立军令状的陆天唯,想想那场面,她发誓,此后再也不想沾染酒精这种东西了。 要不是想起那日喝醉了的她,孟晓诺大概就要露馅了,“老板娘急着出国,钥匙已经给我了,如果你不去住,那就只能我去守着了。” 孟晓诺的脸垮了几分,“但是那里离学校好远。” “得了,不用装可怜,我去陆氏报到之后就搬过去。”她这脚怕是不能去找房子了,而继续住在孟家,多少给人家带来不方便,相比较之下,她不如欣然接受。 ------题外话------ 首推神马的,需要大家的支持,加入书架吧,让黛子陪你们走走这条漫漫军宠路! 026 比比谁酒品更差 孟晓诺出生以来头一次,失眠了,她妈妈说过,小时候就雷打不醒,长大了整个一睡神,你可以不给她吃的,但决不能不让孟晓诺睡觉。 但在床上滚来滚去,数羊一千只都没有用,只好缠着盛寰歌说了一夜的话,什么叫朋友,就是困得不成人样、眼皮已然在打架,却还因为她不舒心而担心的那种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孟晓诺倒头,终于是安静了,可不幸的是,盛寰歌却睡不着了,她的生物钟让她没了倦意。林月伙同那几个女生,是她从来没有料到的,她心中难道不委屈,那日答辩的时候,连吴教授都说不上话,至于进陆氏,事后想想,陆朝朗是为了平衡吴老和那些教授之间的纠葛。 其实她并非不想出国,古然?休斯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那次出国学习,本有机会和他近距离接触,怎么会不想去,只是…… 胸口有些闷闷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到这个点她就不能好好睡觉了,又忽然想起,还好陆天唯带她去的是军总医院,不是第一医院,如果是第一医院,那么被注视的人大概就是她而非陆天唯了。 陆天唯,将包里的那个病历本拿出来,看着他的字迹,只觉得,果然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他那样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优越感吧。或许,她将真实情况同他说,也许会博得他几分同情,放过她。 打开电脑,那个毕业设计的论文文档在桌面上,电脑的旁边放着陆天唯给她拿回来的档案袋,盛寰歌将毕业设计的那个文件夹彻底删除了,只期盼着一切重新开始。 望向窗外,天开始蒙蒙亮,徐徐升起的太阳开始染红了云。 有人一夜未睡,却有人睡错了地方。 诚如陆天颂,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中醒来,脚估摸着一直弯着,稍微动了动,觉得有些发麻。左右环顾,一排一排过去,全部是军车,他急忙跳了下来,看了车牌是表哥的车。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从车库出来,他说怎么这么吵,操场上都是训练的军人。 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停机坪上一架接着一架直升机升空,当真是不安宁的早晨。 夏日里已然升空的明媚阳光和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让醉意朦胧的陆天颂清醒了许多,只是他怎么来了空军军部。 循着平日里走过的路,找到了陆天唯的办公室。 推门而入,里面站了好几个军衔不低的角色,似乎他们在商量着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我先出去。”陆天颂转身想走。 “你们,就按照刚才说的先去做吧,有事我担着。”陆天唯一声令下,那几个人敬了礼,走了,待陆天颂回头,见陆天唯的面色不怎么好。“小郑,给我把他绑了。” “是。”小郑带了人,一左一右架着陆天颂。 “表哥,你这是唱哪出啊?” “你偷听军事机密,不该吗?” “我一个字儿都没听到。”他多冤枉,才来。 “新修改的条文当中怎么规定来着?”陆天唯的表情少有的冷峻,至少从不对陆天颂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郑清清嗓子,“非法获取军事机密,最低要判五年,情节特别严重,起码十年。” “天颂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怕是保不了你。” 陆天颂挣扎几下,奈何守卫不是吃素的,硬是雷打不动。 “陆团,这是送禁闭室呢,还是直接压到警察局?” “表哥,你……你真把我送过去,这……怎么和我爸妈交代,是吧。”而且,并非他自己过来,“对了,还是你把我给带进来的,是不是该一同处置。” “小郑,你告诉他,他怎么来的。”陆天唯讲到此处,颇有兴致。 “陆少爷,是你非要跟着陆团过来的,还赖在车上不肯走,陆团把你扔下车,你爬上车后面的那个轮胎,我们是到了军部门口才发现你在后面挂着呢,还有……陆团他们开会开到一半,你……”小郑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声音略微颤抖,因为想想都觉得好笑,可到这里卡住了,看了陆天唯一眼,说不出口。 这句话,唤醒了陆天颂少许的记忆,他喝高了,并且……不只是挂在车后那么简单,半夜里陆天唯和旁人开会,在休息室休息的他好像出来捣乱,他说了什么,然后被扔进了车库的车里,睡了过去。 见某人的脸唰一下白了,“得了,放开他吧。” “怎么,想起来了。”昨天,非要拉着他去放纵,然后把自己给硬生生灌醉了。 “喝多了……想不起来,没有任何印象。”当然是刻意屏蔽掉让他自己都啼笑皆非的影像。 陆天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 “表哥,要笑就笑,不论我做了什么,反正不是出于我的自主意愿。” “我不是笑你的所作所为,只是觉得你同盛家丫头投缘当真有原因,两个人还真像。”醉了酒的酒品,实在都让他不敢苟同。 陆天唯办公室的玻璃都是落地式的,又一批飞机起飞,一架一架地气氛,此起彼伏,气势宏伟。 “表哥,打听个事儿,你们这儿飞机能出租吗?”陆天颂看着窗外。 “又打什么鬼主意?” “那丫头不是不信我,看我从今儿开始怎么证明,表哥,我只需要一架飞机。”陆天颂常年和罗宋混在一起,有时候缠人的功夫也十分像。 “你是要证明你可以为她画地为牢么,当真要让我把你送牢里去,酒醒了赶快回去,当这里真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 “真的,我刚才想到一个绝佳的告白方式,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我们可以双人约会呀,表嫂她……” “小郑,让人来给我把他丢出去。”陆天唯大手一挥,方才在门口的守卫又进来,将陆天颂架着走了。 耳朵终于清净,起身,和衣躺在沙发上,正好瞥到一架飞机降落,本就是他常常见到的场景,能做什么用途。 ------题外话------ 真心谢谢每位收藏的朋友,每位看文的朋友! 027 记忆中的那颗星 脚伤了,盛寰歌在报道之前的几天都不能乱跑,孟晓诺也不出门,在家里窝着陪她,两个人看看电视剧,吃吃喝喝,过着米虫般的日子。 但孟晓诺的手机,就一直没断过,接了的没几个,盛寰歌倒是佩服陆天颂的毅力,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七点,按着表分毫不差的来电。 偶有孟晓诺心情好的时候,接一接,电话那头估计也是有的没有说了一通,孟晓诺最后都是草草挂了电话。 弄得盛寰歌都开始同情陆天颂了,至于搬家,好在从学校带出来的东西,盛寰歌几乎没有动,所以不用打包,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必须赶在去陆氏报到前把东西搬过去,不过显然不必她操心。 虽说没有刻意选,但艳阳高照的天儿还真是搬家的好日子。 “我来,我来。”看向这声音传来的地方,孟晓诺两只手都拿着盛寰歌的东西,而陆天颂手里已然提满了东西,还跟在她后面说要帮忙。 “离我远点儿。”孟晓诺虽然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是显然不排斥。 陆天颂还是从孟晓诺那里有拾掇出一包东西,扛着下楼,一下放入车子的后备箱。 “陆家不缺佣人吧。”盛寰歌被他们给逼着在下边休息,看着两个苦力帮忙劳作。 “佣人,那多显不出我的诚意,爷就是要给这丫头看看,什么叫诚意。” 孟晓诺却不领情,数了数行李,好像还差一个小袋子,转身上了楼。 而这边,陆天颂却没动。 “怎么,不跟着上去?” “不剩什么了,应该还有个小包在地上,表嫂,我有话问你。” 盛寰歌不想应,可陆天颂就是已经叫得顺口之极。“这丫头从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打听这个干吗,你还能去灭了人家。”想着陆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是啊,你想想我要知道这丫头喜欢什么样的,才好对症下药。” “晓诺还没交过男朋友。” 陆天颂听到这句话,很是开心,但却没想到,盛寰歌又接了一句,“大一的时候有个暗恋对象,她还去告白,失败了。” “那人长什么样?” “这我不知道,听说好像是晓诺做兼职的时候的客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据说那人有女朋友好像还结婚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陆天颂,“晓诺很单纯的,大学时也不错的男生要求和她交往,但或许她还在告白失败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你多费些心思。” “唔。”陆天颂连连点头,再然后,觉得盛寰歌同他说的还真多,“表嫂,你提供的资料挺全面。” 盛寰歌眼角上扬,“告诉你是表示我挺你,但如果有一天晓诺因为你而伤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最后那句话,带着绝对警告的意味。 “我们可以走啦。”孟晓诺拿着行李包下来,一蹦一跳的。 “好。” 连君承的房子,就在恋心旁边的一个公寓,虽然地段好,但面积相对要小一些。 和职业习惯有关,盛寰歌总是喜欢打量各种建筑物,这房子是后现代主义的设计风格。 厨房客厅都挺全,装修得也简单,最特别的地方,是有个小阳台,往下看车水马龙,往上看天空明媚。 孟晓诺和陆天颂都怕她收拾的时候,又弄伤了哪里,让她直接坐在沙发上不准动。 看着他们收拾屋子,盛寰歌都有种这是他们家的错觉。 “要么,我住过来陪你。”孟晓诺不放心, “你在这里,我怎么做设计,你知道我最需要的是……” “安静。”孟晓诺都听了百八十遍了,“我哪里不安静了吗,我在你不是更加开心。” “开心是有了,安静没了。”陆天颂想想聒噪的丫头,根本和安静不沾边吧。 “快回去吧,要不一会儿该晚了。” “好,那我先走了,那个饭盒里有我妈做的菜,我看厨房有微波炉,你热了吃就行,不准自己去做。” “我保证。” 孟晓诺还想想临来的时候,妈妈还嘱咐了什么要告诉盛寰歌的,自己有没有说完全。 “阿姨还说,让我不要碰水。”在孟家,孟妈妈已经告诉她很多次了,到孟晓诺这里,又来一遍,可不是背下来了。 “对,就是这个,我说我忘记了什么。” “送她回去吧。” 陆天颂得令,牵着孟晓诺往门那边走,“放开我。” “就不。” 远远的,盛寰歌还似听到两个人斗嘴的声音。 盛寰歌躺在卧室的床上,没多久睡了一会儿,再起来之时,天幕整个都黑了,肚子不怎么饿,将孟妈妈做的菜放进了冰箱。 转头看见阳台上还有一个竹藤秋千,这家主人必然是懂得享受的。 她坐下,仰望这漫天星空,有两颗星星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小时候,大人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外公外婆一直都对她说盛凌峰已经不在了,她一度以为,天上那颗最亮的就是爸爸。 那时候是个谎言,可如今,看着她的这两颗,一颗是妈妈,另一颗,盛寰歌抬手,轻轻握紧了手掌。 陈寒,你是那另一颗星星吗。 …… “我将会是最年轻的天文学家。” “就凭那台望远镜?” …… “我拿到g国圣天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g国圣天大学的天文学系在全世界独一无二。“怎么样,我说我一定做得到。” …… 盛寰歌朦胧间,脑海里还转过很多场面,清醒过来,眼角微微湿润。 “妈,我……不会再让您担心,我一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对着天际比了个v,嘴角轻笑,眼角却划过一滴泪,那闪着的星星似乎是在回答她一般,更明亮了一些。 ------题外话------ 黛子追的剧昨天结束了,再见了,星星! 2月的最后一天,小伙伴们,准备好迎接新的章节了么! 028 小菜鸟入职陆氏 陆氏门口,穿着职业装的人陆续进入大楼,清一色的小高跟外搭小西装。 而盛寰歌一来却因为脚受伤穿不了高跟鞋,甚至连运动鞋都塞不进去,所以只能着平底凉鞋,二来腿上还有些瘀青,穿裙子配肉色丝袜有可能看得出啦,无奈之下只好配上那天陆天唯让小郑给买的t恤,那t恤穿上格外的舒服,然后是休闲九分裤。 再加上马尾,这模样,不像是上班,说是上学还差不多。 陆氏门前,几台指纹仪挡在那里,盛寰歌走到控制室,“你好,我要去人事部。” “请问您去人事部找谁?” “我是去报到的。” 保全训练如此有素,轻易没有让她进去,再细问,“那是谁通知您来的?” 前两天打电话给她的人好像姓展,“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个姓展的先生。” “展经理,请稍候。”那人将电话接到人事部,不一会儿挂了电话,“您可以上去了,人事部在十四楼。” “谢谢。” 对陆氏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谨。 就连电梯,也是安装了很多部,根本没有上班高峰的匆忙。 到了人事部,这种感觉就更加凸显了,刚好是上班的点,没有一个空座。 找了与门就近的办公桌,“你好。” “有什么事?” “我是要去设计部报到的。” “设计部?”那人将她打量了通透,似乎想把她给看穿,“你是盛寰歌,是吧?” 她点头,那人分明感觉到诧异,天外飞仙一般的表情。 “这里直走,是展经理的办公室,他会告诉你入职事宜。” 原来,那个通知她的人居然是经理。 相比于盛寰歌询问的那个人,展经理就相当淡定,“入职手续包括这份表单上的几个内容,你拿着单子按照上面的步骤做完,把单子交到我这里就可以了。” “对了,前三个月是试用期,鉴于你招入的方式比较特殊,体检就放在试用期内了,随时可以去医院体检,然后将结果补交给我就可以了。” “如果体检结果不好,也不能通过试用期,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吧。”展经理的回答模棱两可,别人好说,可是盛寰歌是陆朝朗亲自点名招进来的,那还真就不一定了,今年陆氏人事部又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大张旗鼓地为设计部招聘建筑师了。 食堂饭卡,指纹录入……都是让盛寰歌觉得新奇的东西,将这些事情办完,已经十点的,将表格交到展经理那里,展经理只说设计部在十七楼,让她直接过去就行。 盛寰歌从安全通道慢慢走上去,不知道设计部又是什么样子,上每级台阶的时候她都在寻思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十七楼安全通道的门和其他几层都不一样,磨砂玻璃配的是水晶帘子,一进门就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 从那门走进去,整个一个开放式空间,没有紧闭的第二道门,墙面已然被设计成一道拱形弧线,柔和的线条就像在轻轻召唤来访的人,如此温和。 刚才在人事部是一派办公景象,设计部和人事部的氛围大不相同,一来是每个人办公的隔间独树一帜,两个办公桌之间,隔开了几分距离,二来根本就没有人,都这个点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叮―― 盛寰歌觉得奇怪之际,那电梯突然在十七楼停下。 三三两两走出来几个人,有两个看了她一眼,其余的都直接进了办公室。 寻了各自的位子坐下,这房子是欢迎的态度,而人就不一定了。 盛寰歌走进去,这一次却不是问离门最近的那个人,而是走向右手边第二个,一个披着白衣外套的人,那人抱着手臂靠在办公桌边沿,脸上的神色冷峻,就是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态势。 按道理来说应该选谁都不会选择viki,后来他们问她,她只觉得当时她会选择viki,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办公桌是她喜欢的风格,仅此而已。 “你好,我是……” 穿白衣外套的那个女人,将一份东西丢到她面前,“这是香河园要求我们做的方案,依你看可以采用吗?”不过这人一开口,她才知道这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只是分辨率比较低而已。 盛寰歌甚至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什么人。 “你还有五分钟回答我的问题。” 盛寰歌环顾四周,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边,其中有一个女人还走了过来,这个可以判断是真正的女人,穿着十分性感,脸上是厚厚的彩妆,像是要和那白衣男人说什么。 只好将那份东西打开,一目十行,等到翻完之后,又将第一页翻开,指尖滑过那些设计稿,再闭上眼想了一会儿。 “你还有一分钟。” 他话音刚落,盛寰歌将眼睛睁开,“我不知道。” 性感的女人的视线从设计稿转向盛寰歌,而后又看了看白衣男人。 盛寰歌将设计稿合上,放回原来的地方。 然后只听那白衣男人不屑地说,“切,这就是今年陆总招来的人吗,看来陆总的眼光也越来越差了。” ------题外话------ 哇咔咔,盛盛终于入职了,职场小菜鸟一枚,黛子也是呢,不过坚信努力的菜鸟终有一日会变老鸟。 还有啊,黛子不是学建筑的,所以之后若是涉及相关知识黛子在此声明,不十分准确的话请多包涵! 对了对了,今天加播一条更新时间――明天更新时间为下午两点,我们不见不散哦! 029 没有实力不能留 白衣男人笑了,是那种略带冷意的笑容,“没有实力的人,是不配留在这里的。” “viki,何必这么对人家小姑娘呢,她刚来,这构造这么复杂,不知道总不为过。”viki旁边一个办公桌的男人将椅子转过来,笑着说。 viki,近两年来最火的建筑设计师,设计风格前卫大胆,传闻个性也独来独往。 “老大,我可不想带她。”viki摆摆手,面露轻视。 viki眼神看向一旁性感的女人,就是一直站在盛寰歌身边沉默不语的女人。 那女人看向盛寰歌,“你好,我叫韦兰,你可以叫我兰姐,也可以叫我韦经理。” “韦经理,我叫盛寰歌,是……” “今年设计部的新进人员,我们都知道,展经理昨天已经打电话给我了,所以我们才赶回来的。” “赶回来?” “前天我们去邻近的度假村,你要早来几天,还可以跟着我们去透透气。” 这就是设计部所有人员上班迟到的原因,韦兰继而说道,“viki平日里就是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盛寰歌给viki鞠躬,“对不起,洪老师,我在学校学的东西实在有限,您出的题目我没有答出来。” 虽然,不能在设计上有所表现,但她的一句话,让众人着实惊奇,viki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他的任何私事,包括姓氏。 “你怎么知道viki姓洪?” “上一期建筑家有一篇文章批评了正在建的市政大楼,文章署名者姓洪,我记得在viki老师的一期广播节目中也曾听到过,要么就是英雄所见略同,要么就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圈子,很忌讳以他人说过的主题来进行自己的剖析,所以只能是同一个人。 韦兰看viki的脸色好了很多,“谁带她暂时不决定,你先给他们打打下手。” “viki你认识了。”韦兰指了刚才为她说话的那个人,“副经理应驰,不过告诉你他设计的别名或许你更加熟悉,他是oscar。” 盛寰歌还以为oscar应该更加年长才对,韦兰又指向更边上的位子,“roy。”roy根本没看他们,低头审视着什么。 再一一介绍过去,每一个都是盛寰歌以前在杂志和设计比赛中才能听到的名字,“那边睡着的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叫蓝可可,coco,去年进公司的。” 最后,就连这最最晚进公司的,都只能让她望洋兴叹,这一屋子的设计师不过七个人,可设计过的建筑绝对已经遍及c国各地。 “对了,你也给自己署个名字吧。” “难道不能用真名吗?” “陆氏的老规矩了,就像个人签名一样,其实说到底是为了你好,如果有朝一日臭了名声,也只是个面具,不伤害你本人,而设计部的人历来守口如瓶,就像lein。” 盛寰歌知道前段时间这个lein因为吸毒丑闻被踢出了陆氏,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是什么人,也就是说如果换一个身份再进这个圈子,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中间的设计桌上抽出一张纸,拿了笔写了一行小字。 “wing?s。”韦兰皱眉,“你知道……” “我清楚地知道wing代表了什么。”那是c国建筑师的神话,连续两度夺得世界建筑师大奖的人物,“我是因为喜欢她的作品才想成为建筑师的,他是我的梦想,所以,才想用这个名字。”而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终有一日要超越自己的梦想。 她眼里的光芒,让韦兰沉思片刻。 “那什么歌,给我倒杯咖啡。”viki比任何人进入状态都快,“coco,你要咖啡吗?” 蓝可可哼了一声,揉揉眼睛,“好吧,我……也要一杯。” 盛寰歌往茶水间走过去,何谓菜鸟,读书的时候,锋芒毕露,而不过短短十几天,她懂了,收与放的定义,才有些明白这是菜鸟就该有的样子。 韦兰将viki桌上的设计稿带着进了办公室,应驰跟着韦兰进了她的办公室。“觉得那小丫头怎么样?” “不是普通人。”韦兰转过身,茶水间那里盛寰歌在忙碌着。 “可是看上去普通得和端茶倒水的小妹一样。”应驰怎么看,都觉得盛寰歌实在没什么特别。 韦兰笑笑,“你见过哪个倒茶的小妹身上穿的是几万元一件的t恤呢。” “那衣服要几万?”应驰对于这些牌子向来没有研究。 还不止这个,韦兰将设计稿打开,那些盛寰歌刚才用手划过的地方,每一个都是问题所在,只是为什么不说出来,真是耐人寻味的丫头。 韦兰的办公室能将外面的工作情况一览无余,历来陆朝朗的眼光都不差,但如今,她才知道陆朝朗所言非虚。 正睡着的蓝可可,面无表情的viki,历来认真的roy,还有那个帮他们泡咖啡的盛寰歌。 wing?s,韦兰如今说不上什么情绪,只觉得陆氏设计部又将有一番风云。 下班的时候,设计部的人上班随性,下班也是自由的,盛寰歌将设计桌上的杂物都收拾好,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机响起,却是没有存的一个号码。 “喂。” “姐姐,我想我见你一面。”盛寰萱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她只想挂电话,又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你不想知道那天的事情吗?” 打蛇三寸,就是如此,“好,在哪里?”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时间是早上九点哟! 030 唯一证据录音笔 盛寰萱让她去的地方是靠近军总的一个咖啡屋,果然她那天猜的是对的,盛寰萱在军总里疗养。 公交车堵车,她迟了十分钟才到,咖啡屋的门口听了一辆豪车,盛家的东西基本都是顶级配置,一如盛寰萱身边的保镖及看护。 她进去的时候,咖啡屋中一个人都没有,想来是盛寰萱刻意制造出的清净,到底什么事情,要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态势和她谈。 虽说都是盛家的女儿,可是她和盛寰萱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两个人都没有捡了盛凌峰的基因,都是像各自的母亲。 盛寰萱一袭水绿色的雪纺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皮肤因为常年保养,十分细致,不像往日都画着妆,素面朝天,却比电视里的美女明星还要有气质。惊艳,盛寰歌知道每每看到她,都会有惊艳的感觉。 端坐在那里,以薄薄的被子搭在膝盖上,遮住了受伤的部分。右手放在咖啡杯口处,一圈一圈画着,这是她喜欢的动作。 “我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这么冷淡,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 盛寰歌在心里冷哼,将那日大哥盛寰庭说过的话还给面前的人,“这城里谁能当你的姐姐。” “喝点什么?”想来盛寰歌对于自己的态度她很清楚,也不恼。 “我不喝。” 盛寰萱打量站在面前的人,她不过比盛寰歌晚出生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但看上去完全不一样,她从前生活的那地方,自己连听都没听过,就她这样,也配成为盛家的小姐。 她们出现的时候,她冷眼看着盛寰歌抱着父亲哭,幼小的心灵中,觉得一定是假的,装可怜的招数,所以她也学盛寰歌哭,想要以此打动父亲,但父亲没有心软,仍旧时常去看她们母女,直到她的母亲,自杀而亡。 两个人的环境截然不同,她是盛家高贵的二小姐,风光无限,而盛寰歌,不过是个贱种,为何大哥和父亲,对她和对自己如此不同,盛寰歌的脚上也缠着绷带,“怎么,你也是想亲自尝尝你母亲带给我的痛吗?” “盛寰萱,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医院附近就那里的摄像头是坏的,警方介入调查未果。 “能发生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她开我的车撞了我,可是有人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所以那辆车没有停住才撞上了路边的树,她不过罪有应得,就是如此。” “不可能,我妈她不会私自见你,尤其是病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之下。” 盛寰萱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你非要让我把事情做绝吗?”她按下播放键,盛寰歌最为熟悉的声音从里面缓缓而出。 “你找我来做什么,我和你实在没有话好说吧。” “我听说,陆家要在几个名门中挑选媳妇。” “你如今病着,消息还这么灵通。” “我希望你能将这个机会让给你姐姐。” “姐姐,我没有姐姐。” “你父亲已经同意了,所以……” “所以如今也只是礼貌地通知一下我。” “我同你母亲间的过往纠缠到如今,也该散了,寰萱,就当我求你。” “任佩佩,散不了的,你以为我妈死了,你如今病成这样,就能抵消一切吗,不可能,让我和哥哥从小失去父爱母爱,又逼死我妈,其实本来我不打算嫁进陆家的,可如今你开了口,我实在不想让你太如意,我要和奶奶说我要嫁给陆天唯,你以为父亲在盛家能做主吗。” 盛寰萱将录音笔按掉,“这是她第一次找我,在那之后我就告诉奶奶我想嫁进陆家,所以才会有那第二次不愉快的会面。”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去找盛寰萱说这番话。 “你醒来后为什么不将这些说出来,为什么现在又要将这录音给我听?” “因为,我在折磨你啊,奶奶、叔叔和姑姑他们应该没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吧。” 盛寰萱做手术那天,盛老太太恨不得带着盛家人让把盛寰歌打死,可守在任佩佩身边的盛寰歌根本对于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已经忘记了那日关于盛家的一切,只记得她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怀里,临死前,还说着让她幸福地活着,然后口口声声地说的就是让她一定嫁进陆家,她只是任由盛老太太她们责骂,拍打,那个时候她只想守着母亲而已。 “如今给你听了这个,你应当明白什么是真相了,你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妈没死,就是伤我的凶手。” 盛寰萱手里的录音笔确实让她无话可说,但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母亲的作为。 “我听大哥说你如今根本不听他的话,所以我才要你过来一趟。” “你又想怎么样?”录音笔中的内容显然还没让她转出来,盛寰萱又故弄玄虚。 “我要你出席订婚宴,并且老老实实地嫁给陆天唯。” 盛寰歌一时间瞳孔聚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又打了什么主意。盛凌峰和盛寰庭让她嫁,她知道都是为了盛世,可是面前这个人,恰巧是最不可能看着她嫁入陆家的。 ------题外话------ 寰萱出来了,连三少说过寰萱就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其实如果不是暗藏坏心。她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但是谁让她要和我家小歌斗呢,之后她会让小歌受苦,也会让自己受苦的,因果报应啊! 明天啥时候更新呢,早上九点吧,愿黛子的文开启你们美丽生活的每一天! 031 陆天唯的那点事 “你说什么?”她像是没有听到之前的那句话一般。 “如你妈所想的那样,嫁入陆家吧,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滋味儿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应该挺不错的。” “你疯了吧。”再次确认盛寰萱刚才的一字一句,这是她最为真实的想法。 “不过,你必须要帮我办件事情。” 盛寰歌冷笑一声,这丫头自顾自地说话倒真是不脸红,她是她能摆布的人吗,转身。 “你可以走,这份录音足以证明这场车祸的真相,你以为你妈如今下葬了,就能了结我心里的恨意,我要让她死了都要背上罪名。” 她和盛寰庭倒是真的是兄妹,想法都能撞到一起去,主意都放在一个地方,因为都知道,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任佩佩排首位是么,就这个弱点,他们抓得最准。 可是盛寰庭她不怕,但盛寰萱手里握着那只录音笔,一旦公开,母亲的声誉必将受损。 虽然盛寰萱拿出了证据,她仍旧觉得这录音笔大有蹊跷,也许只是因为她压根不信母亲会开车撞盛寰萱。 “你向来孝顺,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妈死后还要背负这样的罪名吧。”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随便,你今天就这样离开,我保证明天新闻头条会格外精彩,私生女谋图家产,伙同亲母残害胞妹,你觉得这个标题如何,你应该还没有享受过被记者簇拥的感觉吧。” 盛寰歌在她对面坐下,“陆家有什么是你想要的?”面前的女人已然什么都有了。 “你如今只能答应或者拒绝,没有资格提问。” 答应或是拒绝,“盛寰萱,你以为盛家和陆家联姻是为什么?” “政商联姻,自然是为了更强。” “你不怕我在陆家兴风作浪,让盛家不得安宁吗?” “成了陆家的媳妇儿,一言一行可就由不得你了,盛家和陆家的联姻是在奶奶控制范围内的事情,你以为奶奶不会防着你。” 她了解盛寰萱,正常情况之下,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如果说于她是麻雀变凤凰,那么盛寰萱便是从公主一跃成为豪门皇后,“对啊,你放着陆太太这个头衔不要,你做何打算呢?” 盛寰萱略带轻佻,眼角上扬,似乎感觉十分开心,“也对,你一定想的是这种好事情,为什么我不去?”是个人都会如此揣测的,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盛寰萱不会不知道。 “这里没有人,我也不怕告诉你,这陆天唯他不是男人。”盛寰萱一脸的幸灾乐祸。“或许不该这么说,而是他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十年,没有一个女人陪在身边,你知道对于这些富家公子来说这意味着什么,第一也许性取向本身有问题,但我所调查的情况,是因为陆天唯属于后者。” “那又怎么样,非要花名满天飞,才能证明吗?”后者,盛寰歌当然有自己的解读,并且很准确地知道盛寰萱要对她说什么。 “我听说他那帮朋友,曾经给他送了不少女人,其中包括还白家的老二,她是我的朋友,连医生都证实了陆天唯根本就是身体上有问题,这话我不挑明,有什么问题自然不言而喻。” 她知道,盛寰萱是最为自私的人,肯定是为自己谋算出不利因素才如此行事,想到那日她问陆天唯他是不是gay,那般沉寂,确实不怎么正常。还说什么她把自己脱光了都没发生任何事情,联想到这个,已然将盛寰萱的话印证了不是吗。 又听盛寰萱继而说道,“再好心些告诉你一件事,他是军人,这婚结了,就是一辈子,一个根本没办法成就女人的男人,我盛寰萱不稀罕,c国的富家公子任我选,我何苦为了这种男人葬送我的一生呢,你以为嫁给他陆家万贯家财就是你的了,别做梦了,父亲和哥哥愚笨至极,你可知道他母亲私人名下的餐厅倒闭,他都不曾拿出一分钱去相助,还妄想他拿钱出来救盛世。” 盛寰萱这番话,让她非常的疑惑,陆家的私事,这些事情不可能是盛寰萱所调查的,那么只能是她背后的盛老太太,而盛老太太知道内幕,又怎么会让盛凌峰在联姻这件事情上如此积极,“既然陆家出不了钱,那盛老太太的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那就只能靠你了,我的好姐姐。” 刚才盛寰萱分明说过,她要让她帮着做一件事,盛寰萱口中能有什么好事情。 “陆家有一枚玉佩,叫做卿缘,你只需要想办法把那玉佩偷出来就可以了。” “偷玉佩,你们要那玉佩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所以,你妈她不找我,我也不想嫁给他,只不过不想顺她的意,结果还惹得我自己一身骚。” “你……” “不过也好,你嫁进去,就生不出像你和你妈这样的祸害了。” “盛寰萱,做人最好还是留些口德为好。” “少管我,你往后可不要做出让盛家丢脸的事情,奶奶再不愿意承认,终究你是要以盛家小姐的名义嫁过去的,好自为之。” 盛寰萱站起身,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这录音笔我送给你,我那里还有更完整的东西,不想让你妈从坟墓里被人骂出来,最好记得我们今天的见面。” 慢悠悠地往外走,她那脚比盛寰歌走的要利索很多。 盛寰萱跟着盛老太太长大,不愧是盛老太太身边调教的人。 眼见着女人呢高挑的背影,虽然和她同岁,却尽得盛老太太的真传。如果说盛寰歌是冷然,那么盛寰萱在她面前,处处透着决绝,将那录音笔握紧了些,原以为轻易了断的纠缠,如今仿佛变得更加混乱了。 ------题外话------ 盛寰萱质疑陆司令就算了,小歌你凑什么热闹,不怕以后被修理么! 唉……我已经预见得到小歌“幸福”的未来,你们呢? 还有咱陆司令那点事情,后面你们会懂的,我不可能现在说,以后咱慢慢看。 明天的更新时间: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黛子每日都定在早上九点更了,不过大家大约在九点半才能看到文文,因为审核神马的要一定时间。 032 没有串通的谎话 盛寰歌这倒茶小妹,一当就是一个月,期间没有任何关于设计的事情让她做,韦兰说让她打下手,可是这下手又怎么打,总不能帮他们画设计图吧。 每一日都不厌其烦地帮他们印东西、买东西,一来二去,各人的口味倒是都清楚了。 原以为viki应当是最难相处,毕竟第一天就为难她来着,但后来发现其实设计部最不可能接近的人是roy,一句话都不同她说,而且看见roy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工作。 不过,偶尔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些初步设计稿,就是这样,仍旧是受益匪浅。 体检的各项指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只不过那天去送体检报告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人事部那几个女人的对话,无外乎猜测她的身份,众所周知陆氏的设计师都是层层选拔进来的,独独她是陆朝朗钦点,想来是背景雄厚。 她敲门,几个人见了她都散了去,仔细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才算松口气。 好在设计部里,没这些谣言,每个人手上都有项目,忙得不亦乐乎,哪里有空去口耳相传这些话。 韦兰对所有人都很好,蓝可可告诉她韦兰从前是设计师,但不知为什么几年前宣布再不动笔了,也许只有和她呆的时间最长的应驰知道缘由,只是避而不谈。 而陆家那边,威娜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将双方家长见面的日期一拖再拖,所以盛寰庭并未烦扰她,如若不是那只录音笔在她手里,她会觉得那日同盛寰萱的见面,或许只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每天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于她来说分明就是享受,充实而快乐。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姨。 “喂,盛盛,下班了吗?” “快了。” “下周六,来家里吃饭吧。” “下周六?”她不常去小姨家里,除非有事,但最近会有什么事情。 “你这孩子,连你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哦,生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她的生日。距离那次事故,过去了整三个月。“我……” “不准说今年不过了,如今你身边也只有我这个小姨,我看着心疼。” 盛寰歌站起身,靠在设计桌边上,小姨的执拗和母亲如出一辙,“不是,我……约了朋友,出去随便吃点儿就行,小姨,我最近过得挺好你也知道。” “真的吗?”任晓晓略带狐疑,工作再忙,她每个月都会打电话给盛寰歌,知道她毕业了,工作了,一切正常,所以能够安心,当然被林月她们欺负这件事自动被盛寰歌屏蔽了。 “什么时候骗过你,就是晓诺嘛,我同晓诺很早就约好了的。我在这世上答应我妈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好好地生活,再不会让她操心,也不会让你为我操心了。”她如此努力,摆脱着阴霾。 “那行,你既然和朋友约好了,就好好出去玩。” “谢谢小姨,再见。” “再见。”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挂了电话,她开始做收尾工作,将设计桌擦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光洁如新的桌子,心情颇好。 就像是约好一样,刚刚出门,她给孟晓诺设定的独一无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都说,说人人到,还真是不经说。 “盛盛,下班了吗,下班了吗?”孟晓诺声音轻快,倒是驱散了她心头的疲惫。 “还没,怎么了?”她每天都要把设计台整理干净才离开办公室,好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实在近得方便。 “下周六把时间空出来。” “嗯?”她不过是敷衍任晓晓,所以说和孟晓诺有约,难不成还真料事如神了。 “你难道真的忘记了那天是什么日子吗?”当然,她还没回答,孟晓诺下句话就紧接着说了出来,“那是你自己蹦出来的日子,怎么这么糊涂。” “我今年不打算过了。” 孟晓诺是没有见过任佩佩的,至于任佩佩去世的消息,盛寰歌也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毕业前请假的几个月,也只有吴教授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的悲哀委实没有必要刻意涉及他人,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她记得母亲说过白事不宜挂在嘴上,只有一些关系相近的亲属知晓前来吊唁,而任佩佩这些年鲜少和亲戚往来,所以此番治丧,实在想不出要通知那些亲属。 当年盛寰歌进大学的时候,是任晓晓和姨夫陪着她去的。 任佩佩和盛凌峰都没有送她入校,盛凌峰碍于身份自然不可能出现,至于任佩佩,后来小姨说其实那个时候母亲身体就发现不怎么好,难怪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她身边,母亲私底下住院治疗都未曾告诉她。 那一届她是s大最小的年纪的新生,并且带着略微传奇的故事,故而本就引人注目。她自己一个人拿了行李报道的,或许看着旁人都有父母,而她没有,大概是年少时候的虚荣心作祟,她只说父母都在国外,不在本国,这个谎言却一直传到如今。 “你父母都不在身边,可是你还有我,好不好嘛,而且是个周末,我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想陪你的时间都没有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过了。” “呵呵,那你怎么同小姨交代。” 任晓晓联系了孟晓诺,小姨果然了解她。 “你没说漏吧。”这样没有串通的谎话。 “没有,小姨给我打电话来着,我就说带你去个好地方,她让我一定要陪着你,就像是把你托付给我一样,怎么样,你还敢不去吗?” 孟晓诺吃定了她不是,两面夹击,容不得她拒绝了。 ------题外话------ 有晓诺这样的朋友,真真是极好的! 黛子每日早九点上传章节,大家在九点半左右看文,无意外应该就审核通过的说! 不过黛子每日都会更新,朋友们不论何时,想着来看一眼,对黛子来说就足够了! 033 如此表弟怎么办 周一早晨十点,刚开完例会的陆天唯,刚打开手机,伴随屏幕亮起,铃声也再度响了起来,手机铃声烦躁得让他想关机。 他还当真佩服陆天颂的坚持,事实上,从陆天颂第三次被拒绝开始,陆天唯已经快被烦死了,基本上每天都有一个电话,而且绝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陆天颂,不分地点,不分时间段。 陆天唯将手机再次按掉,走进了办公室。 “表哥。”这回不是电话,陆天颂正大光明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扬着手机,笑得很灿烂。 “小郑。” “陆少。”听陆天唯叫,小郑不含糊,立马就进来了。 “这家伙,你带进来的?” “报告陆少,不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表哥,我在这里又不是就他这么一个眼线,夏叔带我进来的。”难怪,夏正德带来的人,谁敢不让进。 涎皮赖脸已经赖到夏叔那里去了,“你真是一天闲着没事干是吧。” “谁说的,我可忙了。”陆天颂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惬意的模样,“但是表哥你这儿的沙发尤其舒服。” “我要去开会,你自个儿爱坐多久就多久。”陆天唯才不管他,起身,出门,动作一气呵成,刚开完,又开。 “我这回来可是为了表哥你。”陆天颂疾步跟上,“表哥,我听晓诺提起表嫂的生日快到了。” “那又如何?”盛寰歌在连君承那住的不错,期间他去过一次陆氏,为了一件急事找小叔公,曾看到过她,明显心情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他没对陆朝朗提及盛寰歌的身份,不落人口实,多少也是觉得盛寰歌这样过得惬意一些。 “我们给她过生日吧。” “我们!”陆天唯闻言,驻足看他,自从打算追孟晓诺,陆天颂整个人都不怎么正常,“你小子不是才打这飞机的主意,现在又要帮人过生日。” 他当真什么招数都用了,无奈孟晓诺这丫头就像是石头一样不为所动,还牵出一个小白脸气他,最近更是连电话都不接了。 不拿出点真货来,震震这丫头,他陆六少还混不混了。 “你说我以帮表嫂过生日为由,那丫头总不能拒绝吧,然后再弄点小浪漫什么的,不过飞机你还是得借给我,那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航空公司多的是。” “可没有这种型号,那载人的咱经常都坐,多没意思,这战机,这气派,她还不得感动地扑向我,当然还有很多招。”他能将放纵开得这般有声有色,是因为本就是匠心独运的人。 陆天唯挑眉,“感动,两个星期前,放纵着火差点给烧没了,你确定这次她的感动不会再出岔子。”陆天颂确实有些着魔,“你小子真的够了,既然人小姑娘对你没兴趣,你这样缠着反倒是让她不舒服。” 陆天颂扯着陆天唯的袖子,摇晃着,“表哥,真的就最后一次。”动作亲近,表情凝重,声音压低。 他撒娇就算了,可是撒娇的场合居然是操场上,关键就在于是在操场上。 陆天颂比陆天唯矮一点点,拉着陆天唯的手臂娇嗔地晃荡,偶有人路过,望向这边,分明就是胡乱猜测了。再加上那天陆天颂在办公室过夜,这就是因为在部队严谨,否则就是最八卦的娱乐谈资。 “陆天颂!”看着欠扁的某人,陆天唯的脸更黑了。就是因为他这个样,流言蜚语才漫天飞的。其实他巴不得孟晓诺把陆天颂领回去,这样他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就可以大大减少了,这才意识到同是孤家寡人的陆天颂巴巴地跟在他后面已经好几年了。 “咳咳。”想到这个陆天唯咳嗽了几声,将手使劲儿抽出来,瞥了他一眼,黑着脸,“不可能,这里的东西别说你,我都不能随意使用。” 陆天颂笑得很贼,撒开手,“别以为我不知道,表哥你不是有私人战机的吗。” 私人战机,陆天唯想到了什么,一定是夏叔告诉这小子的,他接那架飞机的时候,只有夏正德坐过。 “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表哥,表嫂都说了挺我,我跟着你二十多年吧,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上心的主儿,你还不帮我。” 算他怕了这追债的主,要不是他说,陆天唯都快忘记了放在他西郊的大家伙了,“好,我答应。” “说定了,那架飞机,再帮我找两个飞行员,然后你……周六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我不去。” “你怎么能不在,我是借着你的名义让孟晓诺带着表嫂过来的。” 就说缠他缠得这样紧,“自己撒的谎话自己圆。” 转身,原路回了办公室,怎么会有这样的表哥。 不过这一阶段已经攻克,那么下个阶段还会远吗,陆天颂笑笑。 ------题外话------ 话说这几章,生日很重要。 每日早九点,黛子和你不见不散! 034 师傅在上我不拜 为了避免周末的加班,盛寰歌在周五格外地忙碌,几乎是楼上楼下地跑。 “coco,这是你要带到雅梦园的企划案。”将文件夹放到蓝可可桌上。 “roy,这是兰姐让我给你的。”小心翼翼地放在roy桌边,临了换了口气缓和气氛,而roy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埋下头。 至于viki交代的事情,她看向韦兰的办公室,viki进去已经有两个小时了,那杯咖啡显然已经凉了。 砰的一声,惊住了办公室里所有的人,viki的脸阴沉得厉害,蓝可可将手里的设计稿都不小心丢了出去。 盛寰歌蹲下,将设计稿一张一张捡起来。 “你,和我去个地方。”viki居高临下,盛寰歌只觉得头顶上传来阴郁的气息。 追出来的应驰开口的同时,盛寰歌起身,将设计稿放在蓝可可的桌上,“viki,你是准备带她去吗?” “对,有什么不行吗?” “可分明是你自己……” “我改主意了。”viki一双眼睛紧盯着应驰,“就在今早,我改主意了,从今天起我来带她,做完这个规划案我暂时不接任何case。”又或者,以后都不接了。 “你不是孩子了,别冲动,为韦兰考虑一下不行吗?”应驰拉住viki的右手臂。 viki将手使劲抽出来,“从入陆氏,我说过不能限制我,可如今呢,我根本创作不出像世纪城那样的case了,或许我江郎才尽也有可能,但是我不愿意沦为某些人往上爬的筹码,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还不快走。”viki将视线回到盛寰歌身上。 “oscar?”盛寰歌摸不准如今的状况,只好回头看看应驰。 应驰显得无可奈何,“你就跟着他去吧,把设计本带上,会有用的。” “哦。”才反应过来,viki径自走了出去,不知道他和韦兰究竟谈了什么,但是盛寰歌觉得自入陆氏,还未真正看到发怒的viki,而今天,绝对算得上,平日没有好脸色是他的招牌,今日的脸色却是带着浓浓的敌意,只是不知这怒从何来。 长及膝盖的紫罗兰色的风衣披在肩上,这样魅惑的颜色,大概也只有viki这样的男子才能驾驭。 她一路跟着viki出陆氏,大厅内,好多职员都打量着viki,当然尤其是女性职员,其实他十分讨女孩子的喜欢,只是那种阴冷的个性,让人总觉得靠近他太难。 上车,viki叫了陆氏的司机,他实在不适合自己开车,盛寰歌坐在一边,车子上了告诉,车窗微微打开,微风依依。 她看向一旁闭着眼的viki,“嗯,或许我不该多问,可是您和兰姐怎么了?”不该多问,还是得问,总该要知道viki今日的不同寻常从何处来。 “不该多问就不要问。”先说了这么一句,后又viki睁开眼,语气平和,“小姑娘,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 小姑娘,盛寰歌听了这个称呼才记起来,她根本不知道viki的年纪,以颜判断,太过片面。 “因为……喜欢。” “喜欢……只是喜欢。”viki喃喃几遍,“真好,可惜我觉得我自己没有理由再继续了。” “那您为什么选择这行?”试探着又开了口。 换成其他的时候,viki大概沉默不语,不会理她,可是今日面前的人非常不同,“为了一个人。” 从后视镜看过去,他的脸色略显落寞,“可是如今,这个目标已经不存在了。” “我原以为,设计部中以建筑为梦想的人,只有你。”她看过了他们太多的作品,知道viki是以一组追梦为题的设计稿成为炙手可热的设计师的。而且,他每一部作品都蕴含着太多的个人情绪在其中,所以本人是个随兴所至的人也就可以理解了,“若不是,又怎么会如此热爱。” “小姑娘,你这是准备探听我的秘密么,言归正传,刚才我说过我要收你做我的弟子,怎么样?”viki侧着身,右手扶着一边脸颊,柔声细语地问。 “嗯?”那个疑问之声,延续了很久,极大地不被信任,让viki不爽。 “我告诉你我从不收弟子的,coco想让我带她,我都没答应。”眼角闪着异样光芒,意思是我可是受人追捧的,给你这机会是莫大荣耀。 “我……我……我不要。” viki脸色顿时红白相间,他生平第一次这样说话,居然还被拒绝,耐着性子,“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这样的viki让人觉得渗得慌。“您今天根本不正常,如果下周回来您还有这个想法,再说吧。” “呵,让我等,你给我等着,惹毛我,让你混不下去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扑哧一声,盛寰歌看着她笑着,“师傅,拜师礼不用下跪什么的吧。”习惯了这样的viki,刚才走言情派的人她不认识。 “人说女人善变。”冷哼一声,头微微上扬,斜瞥着盛寰歌。 其实你比女人更加善变,“我刚才还以为和我说话的人是另外的人,艺术家不都双重人格什么的吗。” viki大概也以为自己是双重人格,被盛寰歌玩得团团转,只是这一个月,他看在眼里,那些每日过来整整齐齐的资料,总不会是自己叠上去的。 就以这样的认知,“大概……你会成为明日之星的!”viki低声说的话盛寰歌没听见,只是回头的时候偶然看到viki的笑容,他居然笑了,嘴角那里是上扬的弧度,盛寰歌眨眨眼,那笑容一瞬间消失。 就这样,viki莫名其妙地成了盛寰歌的师傅。 他从没有想到,起初他根本不愿意带的女孩子,会成为他在这个圈子里唯一的坚持。 那个时候viki心中只是想着,如果有一个人能代替她在这个圈子,或许那些所谓梦想可以继续,从没想过,一手能将这裸钻打磨成耀眼的明日之星。 ------题外话------ 明早九点再见! 035 人生何处不相逢 短暂的拜师礼十分简单,在此期间,车子也疾驰到了目的地。 开车门,下来,眼前宏伟巍峨的建筑物,盛寰歌抬头仰视,“政府新的办公楼?”年初的时候政府就搬到了新区来,可是依旧荒无人烟,本来这片地,就有人说不好来着,更何况出了不少事情。 本以为大楼搬过来,能够带动周围的发展,可是显然暂时没有任何效果。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带你看看什么叫能力。” 学技艺,这栋大楼,“可不是说施工的时候,因为设计格局的问题,还砸死了人吗?”盛寰歌小声问viki。 viki面色铁青,“不是这样的。” “这是陆氏的案子?” “也不是。” “那我们……” “徒儿,当我徒弟第一点,话要少。” 她话多,viki绝对是第一个嫌弃她话多的人,本来就是好奇。 这空无人烟的办公楼,他拉着她过来只说收她为徒,还不得让人猜测一番。 但就算再怎么好奇,也只能作罢,因为viki又开启了生人勿近,熟人勿扰模式。 再走几步,既然是政府的办公楼,盛寰歌突然想到,大概有可能遇上陈硕。 萌生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觉得会遇见熟人的奇妙感觉。 上了十一楼,“我去趟洗手间。”肚子有些微疼,算算日子似乎差不多该迎接亲戚了。 “知道在哪吗?” 左顾右盼,“在那里。”身为设计师,方向感怎么可能差。 “快去快回,我可没时间等你。” “好。” 从洗手间出来,安全通道那里,传来女人的咆哮。 她开门进去,只听见,“你以为这婚能离?” “离了,我一人担着,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吧。”刚想关门离开的盛寰歌,手僵在那里,她不小心,居然是听到了陈大哥和他老婆的吵架,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可能,不可能的。”从声音就能判断,此刻那女的心情得愤怒到什么样,只是这房子隔音不错,将安全通道的门关上,应当就听不见了。 “现实就是如此,你本就明白,所以,这是我的答案。”声音沉寂了一会儿,“这难道不是你要的?” “我不会放你好过的,其实你也知道离开我,你和那个女的……” 盛寰歌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墙壁上的管子被她碰落了,发出响声,陈硕听到声音,向这边跑了过来,安全通道的门已然掩死了,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你别闹了,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陈硕对窗口的人说了一声,从楼梯上楼回办公室。 盛寰歌的嘴被人给捂住,又从安全通道那里被人拉进一个房间。 “唔……”她呜呜哇哇的,那人放开了手。 眼前出现的高大身影让她愣住,怎么都没想到过,隔着这段时间再一次又见到了他。“陆……陆少爷。”盛寰歌叫顺口了,每每后面都比别人多出一个字! 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来,有些要事,只是刚巧看到你。”巧得不能再巧,他来办事情,在这间会客室休息,出去看到她进了安全通道的门。 “哦。”这里是政府的办公大楼,他出现其实很正常,只是她都还没问,只是喊了陆少三个字而已。 “躲在一旁偷听墙角,却怕被抓吗。”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其实被撞破也没什么,但那个人是陈硕,或许有丝毫的尴尬,所以她只能跑。 “你的样子表示……并不太想见到我。” “不是,只是陆少爷你总是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一口一个陆少爷,然后步步又往后退了退,怕他,盛寰歌不该是牙尖嘴利,天不怕地不怕吗。 盛寰歌当然不是,后退只是想要快点出去,因为不知道viki的脸色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再加上,和陆天唯几次相遇,已经超出了她能想象的地步,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很危险,也不知道为何觉得危险,总想着逃离远一些,大概就好了。 “陆少爷,您应该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他叫住了后退的她,从沙发上拿了一袋东西,“这本就是给你的,既然遇上,就现在给你吧。” “这是什么?” “回去再看,虽然不知道于你来说有没有用。”再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遇见,大概你想躲都躲不掉,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总之我觉得我们近期一定还会再见面。”陆天唯说明天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 盛寰歌不知道陆天唯话中的意思,只想着这偌大的城市,两个人的相遇并不简单,他不过是戏言。 “你最好相信,我这个人说的话一向很准。” 装了探测仪吗,连她那点小心思都看得出来。想起viki,盛寰歌开了门出去,十一楼那里哪还有人,他不会生气到不顾她就走了吧。 只听见身后有人不悦地叫出三个字。“盛寰歌!” 036 混乱的一场牌局 viki抱着手臂,站在转角的那个地方,“你这是打哪里出来?” “viki。” “我让人进去找你,都不见人。” 其实时间真不是很长,但是时间差打错了,估摸着是她偷听的时候那人去找她的。 “我……迷路了。” “平常东西南北都怎么分的呀。”viki摇摇头,“看来,我还得好好训练你的方向问题,走吧。” 将手上那份资料合着带来的材料,放在一起,还好viki没发现她手上多了一份东西。 跟上viki,走到一扇大门,大门之外,用封条贴得死死的。 viki将门上的封条撕了,应当是得到了批准的。 好像是个会议室,与新装修的办公大楼不同,沙发上,桌子上都蒙着灰。 viki抬头,盛寰歌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中间天花板处整个都塌下来了。 联想到之前她心里的想法,果然就是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常务大会之上,刚刚装好的主会议室,天花板砸了下来,造成临会人员受伤,好像设计人员不过是个新晋设计师,似乎赔偿之后,那家公司给予开除处分,而后不了了之。 “画下这里的整个设计轮廓。”viki指着天花板某处。 显然,应驰知道他要做什么,临了让盛寰歌带了设计本。拿出笔和本子,她仔细观察而后画出viki要求的任何一个部分。 而后,viki又指定了一处,一晃就是两三个小时,手中的笔没停过,直至带来的铅笔都快被磨没了。 回到公司,将那些东西全数给了viki,除了陆天唯给的那份东西。 档案袋被封得好好的,她正要打开。 “盛同学,楼下保安说有人找你。”蓝可可上楼,正好看到他们回来了。 她下了楼,门口站的人分明是林月。只是如今的林月一脸颓色,以往都是高傲得不知道天在哪里的人。 她才出去,林月一把拉着她,“盛寰歌,我……”林月说到一半,顿了顿,继而又开口,“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不行吗。” “你又想怎么样?”林月不像是会主动联系她的人。 “上次的事情,我错了,真的,我真的错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 “可不可以让陆少高抬贵手,不要同我计较了。” 和陆天唯,有什么关系,那天是他救了她,所以林月觉得铁定惹了陆天唯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 “连少爷因为陆少的关系将好多订单撤了,银行见状都不肯将钱借给我爸和叔叔,求你了,要你不解气,我……我给你跪下。”林月作势就要跪下去,那可是陆氏的门前。 盛寰歌一把扶住了她,“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连少爷和陆少关系匪浅,就因为上次在学校的事情,惹怒了陆少,连少爷听说,就将订单都撤了。后来我们几个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被我爸交给了陆少,陆少说我们除非求得你的原谅,无论用什么办法,那之后冯军也和我分手了,我真的……”林月因为这些事情,显得语无伦次,但足以让盛寰歌明白了,她站在这里是因为陆天唯。 “你在这等我。”盛寰歌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办公室而去。 那份东西难道就是,她将档案袋打开,里面厚厚的一沓,全是林月她们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陆天唯好像是说过,这是不知道于她来说有没有用的东西。 林月的,林梦瑶的,还有宋深深的……不多不少,那天在场的那些人的资料悉数都在她手里。 陆天唯,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少分割线)………… 晚间―― 连君承约了陆天唯、秦锦生和罗宋。“老六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 陆天唯倒是知道,下午打电话应下关于那个生日的提议的时候,陆天颂好像还在布置着什么。 “六万。”罗宋一心一意扑在麻将上,才不管他们闲聊什么。 “碰。”连君承喊了一声。 “三哥,你这事做得绝了些。” 绝,不过是让他三轮没摸牌了而已。 “我说的是林家的事情。”连君承将档案袋交给他的时候,颇有些吃惊。 “林氏的工程要不是看着老爷子的面子我本就不想接,正好借着你这事情,给林家一个下马威,其实我宁可赔偿这笔违约金,也不愿意同林家做生意。” “老三,那何苦让老四给你背这黑锅。”秦锦生打了一张,被罗宋给碰了去。 “黑锅。”连君承打了个一筒,“大哥,我这可是给老四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没在盘算怎么打击林家给他那位解气。” “得了,三哥,上回那车我让人给你过户还不行吗?”想了法子堵上连君承的嘴,也是以表感谢。 “不过,能被林月欺负,就算你把东西放在她手里,大概都不能像我这么似地折磨人。” “估摸着她会将那份东西还给林家大小姐。”虽不十分把握,多少能了解盛寰歌。“但不是不想折磨林月,她有她的打算。” 连君承那辆车真正到手,心情大好,“罗小七,你在那里选什么呢,我们话都说了不少了,快点。”连君承这才注意到牌局很久没动过,罗宋皱着眉头。 “七万。” 陆天唯将牌推下,“清一色。”就知道,罗宋那小子肯定得放。罗宋苦着脸,带的现金又空了,他居然又破纪录了,输的最快纪录。 陆天唯并未猜错,盛寰歌几乎是打开那东西后,就下楼悉数还给了林月。可如同这牌局一般,非但是站在上风的人才是赢家。 037 人生初次游乐园 和孟晓诺约的地方,是在s大附近,一个步行街上的咖啡屋,那里的女老板人很好,每次她们过去,一坐就是很久,老板经常免费给她们续杯的。 孟晓诺气喘吁吁地跑到咖啡屋的时候,盛寰歌已经是喝了第二杯咖啡了。 但是,让孟晓诺在十点前起床到这里,还能准时过来,已经算不错了。 “今儿居然准时了。”盛寰歌抬手看看表。 “这生日,盛盛你打算怎么过?” 心急火燎地找她的人好像是她才对,问她,要么就不过了,“无外乎吃吃饭,要不就去看场电影。” 孟晓诺很贼地一笑,“我觉得……大概,比那些都好。” 大概……“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吧。” “这里。”孟晓诺还没有回答,就朝着盛寰歌背后的方向招手。 等到盛寰歌回头,已经不用听这丫头的答案了。 陆天颂快步过来,而他身后的人更让盛寰歌无法忽视。 那句你最好相信,我这个人说的话一向很准。根本就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今天的这场会面。 陆天唯一改严谨的装束,穿了一件卡其色的衬衫,上面的图案宛若水墨晕染开一样,灰蓝色的长裤很好地修饰了腿部的线条,这男人是喜欢蓝色吧。 不过,如今的状况是她被孟晓诺给“出卖”了吧。 “孟晓诺。” 孟晓诺挽着盛寰歌,“人齐了,我们可以走了。”她看陆天唯和盛寰歌,怎么看怎么般配。 “表嫂,我们走吧。”陆天颂那副笑容,似乎很久没见了,说来也有一个月了,不过他的名字倒整日环绕在耳边,孟晓诺数落过很多次。 街口停着的,是那天在s大门口接她们的越野车。 孟晓诺坐前面,陆天颂开车,然后缄默不语的两人在后排坐着。 盛寰歌看着窗外,陆天唯偶回头,能看到她眼神清冷的模样。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这是去哪里?”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其实,除了陆天颂,没人晓得今日的种种安排,包括临时起意的陆天唯。 今天天气不错,去哪里,都很适合,盛寰歌和孟晓诺从睡梦中被叫醒,耳边已然充斥着微微的惊叫声。 来的地方,是s市新建的游乐场,据说是全国最大的。 孟晓诺很兴奋,被陆天颂拽着去买票了。 盛寰歌此时眼神中有了一丝期许,但辅又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陆天唯一直站在她身旁,这样的态度,被他捕捉到了。“孟晓诺那丫头大概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吧。” 他在哪里训练的透视眼,这么容易便能看穿人的心思,“你……不要告诉晓诺。” “我太爷爷是因肺癌去世的,癌症治疗时候有多痛苦,想必你见过。可自生病后,反而笑的时间更多,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辈子他活得非常值得,因为做到了常人几乎做不到的一切。” 陆天唯倏然讲起陆家的事情,“太爷爷去世后,我时常做梦都能梦到他,可每一次都是他的笑脸,就像他从未离开。” 一样的感触,这几个月以来无论什么情况下,她都能想起任佩佩。 “但无论在梦里或者现实中,我都时常会比太爷爷笑得更开心,让他放心。” 原来,那么长的铺垫,不过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陆少爷是搞政委工作的吗。”虽然嘴硬,但其实他的话多少让盛寰歌慰藉。 “就是说,你不对我牙尖嘴利,我还不习惯了。”他倒不是搞政治工作,只是说了些实话罢了,“你这一路上都沉默,居然会对着小孩子的玩意儿有兴趣。”只在下车看到游乐场的刹那,眼神泛出光芒。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任佩佩赚钱养家,而盛凌峰缺席了她的童年,但即便从小知道她的存在,也不可能带着她出现游乐场这种地方,她眼神中那一瞬间的欣喜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陆天唯打量着身边这个女孩,本应该有着将很多事物视若敝屣的资本,但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最多的,竟然是隐忍,唯有那夜喝醉了亦或者是特殊情况,否则她都会去默默忍受很多东西。 “这么巧,我也是。” 他淡然的六个字,让盛寰歌好奇,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来过游乐园。 “我从前对这些不感兴趣,如今,也一样。” “那今天又为什么而来?” “呵,因为我要兑现昨天说过的话。”仅仅是因为他说过的一句话。 孟晓诺大喊着她的名字,还挥舞着手臂摇晃。 “走吧。”陆天唯叫了发愣的盛寰歌。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可相比于看着什么都好奇的盛寰歌,陆天唯显然淡定很多。 “啊!”一群人的尖叫在头顶上蔓延开。 “过山车?”只在电视上看过的。 “盛盛,我们也去坐吧。” “可我,有点怕。”第一项就选过山车。 “我早就准备了。”孟晓诺的胆子更小,拿出一盒晕车药。 倒出一颗给了盛寰歌,“吃了这个会好很多。” 和着水,将那颗药吃下。 只不过,排队的时候,盛寰歌说要去洗手间,陆天唯见她神情不正常,就跟着出去,果不其然,还没走到洗手间,盛寰歌就晕在陆天唯怀里了。 扶着盛寰歌出去,给陆天唯打电话,却没人接,人潮攒动的队伍,听不到也很正常。 门口的长椅上,长相英俊的男子维持着固定的姿势,让旁边的女孩能得以好好睡着。 等到孟晓诺他们出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晕车药的关系。”陆天唯打横抱起盛寰歌,“天颂,车钥匙给我,我送她回去吧。” “盛盛都成这样了,这生日还怎么过,要不就回去吧。” “能过,怎么不能过。”扬了手里的车钥匙,陆天颂看着孟晓诺笑笑,“估摸着到了那里,就该醒了,敬请期待,接下来无与伦比的生日party。” 陆天颂开车,向着进城的反方向,又将三个人带到别的地方,此时昏睡着的盛寰歌显然不知道,即将会面临什么。 ------题外话------ 文文怎么样呢?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留言给黛子,黛子尽量改正,毕竟有时候我这颗小脑子会短路的说! 038 这生日有惊无喜 陆天颂直接将车子开进了飞机,孟晓诺瞠目结舌,这就是战机与飞机的不同。 但走近内室,其实和头等舱的区别也不太大。 陆天唯将盛寰歌放在长的那个沙发上,走进驾驶舱。 等再出来,没一会儿就起飞了。 “表哥,这和你部队上的飞机不太一样。” “这是早就退役的机型,而且这是一架运输机罢了,你还真以为我会买一架战机吗。” 陆天颂在一个皮椅上坐下,“不影响,不影响,只要到那里就行。” “不过是梦幻岛罢了,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地方。” “他们还真是你的兵,什么都告诉你。”不愧是陆天唯的人,本来想弄的小惊喜,至少对陆天唯来说没有了。 孟晓诺起的早,躺着睡了,根本没听见这飞机的目的地。 “你这句话就是错的,一来他们今年退役,不是我的兵了,二来也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梦幻岛的经理前天就给我打电话,说你把岛上一块地给圈起来了,种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 “都是帮告密的家伙。”回头看看孟晓诺睡得很熟,“她看到一定很感动。” 陆天唯随处找了个位子坐下,冲破云霄的飞机,已经渐渐平稳,只因这冲破云霄之景,才让他觉得空军与众不同。 飞了不一会儿,盛寰歌缓缓睁开眼睛,一阵气流颠簸,她从座椅上跌落,声响只吵醒了浅眠的陆天唯。 耳鸣得厉害,紧闭着双眼,盛寰歌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紧缩在角落里。 陆天唯去握着她的手,冰凉得厉害,整个人还在不停地抖,面色渐渐苍白。 “天颂。” 陆天颂听到叫他,立时醒了,孟晓诺也一样,起身,只见陆天唯右手轻轻一带,将盛寰歌拉近了自己。 “盛盛,又怎么了?”完全不知道如今什么情况,陆天颂拉住她。 “没事,表哥在。”不让孟晓诺过去添乱。 “……”陆天唯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心跳频率比正常值高出很多。 不一会儿,盛寰歌陷入休克之中, 陆天唯没有迟疑,将盛寰歌抱起,置于飞机舱前面,中间空旷的过道,相对较平稳的环境之中。 还好,曾经他的母亲当过医生,人工呼吸的方法他学过。 有了些许知觉,盛寰歌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缩在他怀中,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能坐飞……机。” 其实,陆天唯多少知道她如今是什么情况。 盛寰歌既然敢坐过山车,那心脏不会有问题,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最为常见的飞机恐惧。 陆天唯盘算,飞机恐惧症最坏的情况,也许是休克或者昏迷,飞机恐惧这样的症状,他不是第一次见,毕竟带了那么多的飞行员。 但不一样,她和其他人的症状非常不一样,一段时间之后很多人都可以适应,而盛寰歌的情况显然是越来越糟。 如果按着原计划,这航班将会飞往梦幻岛,可是显然盛寰歌如今这样的状态怕是不能撑到那里。 他偶一放手,盛寰歌就抖得更加厉害,直往他怀里钻。 “天颂,你去问问最近的机场离这里多远?”没有仪器,他无法判断现在航行到了哪里。 “表哥,他们说离梦幻岛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航程。” 一个半,如此说来,如今大概也就是在f城上空,“把副机长给我叫过来。” “哦,好。” 不一会儿,着制服的飞机师就过来了。 “陆少。” “返航降落需要多久?” “到s市降落可能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这里回去只需要一个小时,而碰上空中管制的话,时间会大大加长。即便能够优先降落,可是如今她要这个样子在飞机上多呆一段时间,对于分分钟都有陷入深度休克的可能的她,太危险了,陆天唯环住盛寰歌的手更紧了。 “飞机上有什么医疗仪器吗?” “抱歉,陆少,我们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状况。”陆天唯的这架飞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如此短的航程谁也没有想过会出现如今的事情。 陆天唯一只手扶住盛寰歌,另一只手从一边的桌上拿出一支笔。 “把手给我。” 副机长拿出右手,陆天唯在他手心里写了什么,“调到这个频率,以这个代号,这附近有个基地,联系他们,说飞机要降落在这里,这样的话盘旋半小时多一点,就可以降落了。” “可是……陆少。”那人分明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出事,我为你是问。”那人愣了愣,在陆天唯手下的时候,都没被说过这么重的话。 副机师回到位子上,联通了地面控制塔的讯号,“飞鹰询问五号基地是否可以准备跑道降落。”得到可以降落的回应之后,一旁的主机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陆少疯了吧。” “我已经尽力劝了,没有用。” “五号基地那可是军用机场。” ------题外话------ 陆少,你这么冲动,你家里人知道么? 稳定更新ing……话说这几日黛子有些文思泉涌,每日都要码字。 潜水的亲们,快快现身。 每日早九点,黛子固定更新时间,大家可以在自己方便的时间看文。 039 已超出信手拈来 二十分钟后,飞机平稳降落在五号基地,值班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 降落之后,盛寰歌已经没了知觉,陆天唯将她抱到车的后座,孟晓诺在那里很着急。 陆天唯交代了陆天颂,直接开车将盛寰歌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去。 “表哥,你不会有事吧?” “你想说什么?” “他们说这是军用机场。”陆天颂偶然在驾驶舱门口听到副机师他们说了。 私自启用军用机场,这是陆天唯范围之内的事情吗,据他所知,理所当然的不是,表哥历来反对一己之私,可是如今却破例了。 “没关系,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送盛寰歌去医院,只能让陆天颂一人去,陆天颂心里不是不清楚。 “表哥,这件事也是信手拈来么,你自己的事情好好想想吧。”只说了这一句,陆天颂就开溜了,好歹大他几岁,怎么就这么后知后觉。 只留下陆天唯一人,看着远去的车子,怎么想,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此刻五号基地的人怕是已然联系了夏正德,因为今日没有接到有任务的预警。 “陆少?”他没穿军装,那些人自然觉得奇怪。 “我要见你们罗主任。”如今之计,除了负荆请罪,实在没有良策。 “陆少,罗主任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联系地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通知了罗主任。 “好。” 轻车熟路,要说他和这里的人都熟,只不过没有任务,擅用基地,于理不合。 他推开门,这会议室里,气氛阴沉沉的。 端正坐在那里的是f市的空军总部的罗主任,而才回头,那大屏幕上,夏正德黑着一张脸盯着进门的他,恨不得对着他射出几颗子弹。 “陆天唯。”夏正德鲜少这样叫他。 毫无惧色,抬眼看看夏正德。 “您要怎么罚,我都悉听尊便了。”陆天颂问他会不会有事,其实他自己都没了把握,这大概是自从他从军以来,头一次的鲁莽。 ……(盛盛分割线)…… 陆天颂一路狂飙,中午的时间,市区车一定很多,陆天颂选了临近郊区的一家医院,也顾不得好不好,最短的时间,将盛寰歌送到了急诊室。 孟晓诺抱着盛寰歌的包,在急诊外焦急地等着,“盛盛的身体,一向都是非常好的,你那天也看到了,她空手斗大汉,今天这么会突然这样。” “大概我们都高估了表嫂吧,那么沉痛的事情不是一时间可以接受的。”陆天颂本是自顾自地暗自感叹,还以为,盛寰歌是受着任佩佩的影响。 饶是孟晓诺的头脑再怎么单细胞,也听出他话里有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沉痛的事情! “没什么。”他惶然间,居然提及这件事情。“我去问问医生,表嫂的情况怎么样。”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孟晓诺急了,声音大了许多,“陆天颂,你不告诉我,我从此之后铁定不会再理你。”孟晓诺之所以叫孟晓诺,是因为她自己许过的话,遵守得如同承诺一般。 对于这样的丫头,陆天颂承认非常棘手,“你知道,之前她为什么拒绝她的姨妈给她过生日,要找你做借口吗?” 孟晓诺摇摇头,这是她第一次帮盛寰歌过生日啊,以往她都说要去陪父母,可是今天却说自己不能坐飞机,那么她身在国外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表嫂的母亲三个月前过世了。” 砰的一声呢个,孟晓诺将包落到了地上。 “什么?” “据说已经是癌症晚期,已经有几个月了。” 有几个月了,向后退一步,靠着墙,“我都不知道……还带着盛盛来过生日,这个学期她一直在请假,是因为她妈妈吗。” “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要真论起来就怪我。”他突发奇想,本以为是一举两得,促成表哥,也顺带着于自己便利。 “盛盛说过,她不想出来的,都是我任性。”孟晓诺记起来,那天打电话,盛寰歌起初并不愿意出来,她抬出她的小姨,盛寰歌才答应的。“所以,盛盛怎么可能开心,我这个猪脑子,从出来,怎么就看不出她的笑容,不怎么对劲。”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认死理,陆天颂一把抱起孟晓诺,“确实是个猪脑子,表嫂她不会有事,你在这里自责什么。” 孟晓诺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了,窝在陆天颂怀里,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样的情绪,其实不仅仅是自责,而是因为听到这个噩耗,再想着前些时候的盛寰歌,莫明的心疼,她居然什么都不说,就自己一个人承受。 “不过也正因为表嫂有你这只执着而又坚持的小猪,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疼痛吧。” 泪眼婆娑地从他怀中起来,抽抽几声,想了想其实陆天颂有时候说话还挺耐听的,完全忽视陆天颂将她比喻成了什么动物。 “盛寰歌的家属。”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孟晓诺捡起盛寰歌和她自己的包包,“我是。” “她没事了吧?”拉着医生急匆匆的。 “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后的反应,但检查的时候各项身体指标也都不太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飞机坐的。”陆天颂很老实。 医生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捉弄的眼神,“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最好留院观察一天。” 陆天颂办了住院手续,盛寰歌一直昏睡着,孟晓诺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不放,毕业设计是盛寰歌没日没夜地赶出来的,正常情况下,谁会在毕业这年,连请三个月的假呢。 陆天颂提了东西进来,“丫头,我买了点东西,快吃吧。” “本来料想给盛盛一个快乐的生日,可如今,只有在医院度过了。” 盛寰歌的生日,第二次昏睡在医院里度过。 ------题外话------ 人一生,至少有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人家说轻易被抢走的不是爱情,我说,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倒的,除了亲情,还有友情! 希望大家,都能有这么一个朋友。 话说得深邃了,明天继续早上九点更新! 旁白:这货连后天和大后天的文都已经上传好了,你们还不加入书架,更待何时! 040 守得云开见月明 陆天唯在五号基地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五个小时只做了一件事情。 还记得那会儿夏正德一脸的严肃,“怎么罚你,你执行任务遇到突发状况我能怎么罚你。” 下一秒,夏正德的脸色温和多了。 一句话,就给他脱了关系。 “老夏,这不是紧急情况,卖我个人情,就算了。” “活罪还难逃呢,飞鹰这个代号从五号基地废除。” “我正有此意。” “老罗,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过是借了个场地,不过你们受伤的那个战士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我去看看他。” 受伤的战士,陆天唯看着二人一来一往,不知道夏正德编了个什么石破惊天的故事。 “不用,他……还要继续潜伏,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这事我懂,那我先走了,你要和天唯谈什么,这里清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谢谢。” “罗主任,慢走。” 会议室的门带上,陆天唯坐到罗主任刚才的位子。 “姜还是老的辣。”夏正德的脑筋转得怎么这么快。 “辣,两万字的检查,内容深刻,态度诚恳。” “好。”依旧是轻描淡写。 “你这么多年来写过检查吗?” 陆天唯摇摇头,只有惩罚别人写检查的份,什么时候他自己写过。 夏正德笑道,“也好,凡事都该经历经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嗯……也许还有可能。”天颂那小子的确说了一句及其重要的话,此番的事情也是轻易能为盛寰歌做的吗。 “两万字的检查,给我从现在就写,写完才能出这个会议室。”夏正德看着他不在乎,不气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小阴沟翻了陆天唯,他可不愿意。“最多一年,你可是要坐到我这个位子上来的,你说说,要是定个违反军纪的名头,怎么办。” “您老当益壮,可以多坐几年。” 夏正德咬牙切齿,但是如今相隔很远,压下心里的火气,“小薇她要回来了。” 一抹浅笑,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知道。” 夏正德无法忽视陆天唯这个小辈,虽说是小辈,但气度比他老爹当年更甚。 这三个字中包含着怎么样的一种情绪,他实在不十分清楚,但至少,确认了一点,陆天唯已经放下了,否则夏薇如何能回来。 “夏叔倚老卖老,怕是给你带了不少麻烦。” “我尊敬您,因为当年,这件事情上您并未偏袒任何一方,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可这么多年你孤家寡人,你爷爷可要把我给烦死了。” 为夏薇吗,真的不至于,只是在夏正德他们看来,就是因为夏薇。 写了一下午的检查,凑够了两万个字,往后他要好好考虑让人写检查这个变态的手段,还不如到操场跑几圈。 走的时候,还在附近的一个山庄打包了一些好菜,这里他曾经来吃过,味道不错,还让人拿了保温盒热着。 看着餐馆打包的盒饭,暗自叹息,天颂对他说的那句话不得不让他正视一些东西了。 罗主任让人送他去医院的,可开车的是个新来的兵,见着他,丝毫不怠慢,开得不慢,但也不是赶时间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了,看来连君承让他买车的决定,还算值得考虑,陆天唯提着东西进医院的时候,陆天颂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 中午那会儿接到电话,陆天颂知道没事就安心了,“表哥。” “怎么不进去?” “哼,那笨丫头说要赔罪,你说她这脑子。” 嫌弃人家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一样的追着人满世界跑。 怕菜凉了,陆天唯敲了敲门。 “进来。” 果不其然,孟晓诺拿手擦了擦脸,而病床上,盛寰歌靠着靠背坐起身。 单人病房,还有沙发和茶几,陆天唯将菜放到桌上,“买了些吃的。” 挑了两盒放在盛寰歌面前,都是比较有营养,也好消化的。 “虽然说过了,但好像我又要说谢谢了。”他将饭菜放在她面前,盛寰歌如今刚刚缓过来,声音细声细气的,一片温情。 “我们不饿,先出去逛逛。”陆天颂朝着孟晓诺提议,接着就牵着孟晓诺出去了。 一路走到医院楼下,“我还要吃大餐呢,你拉我干什么。” “你回去,就是超级无敌大的电灯泡。” 灯泡,孟晓诺想了想,“我大概考虑了一下,就赏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请我吃饭,我们可以吃得久一点。”见陆天颂想歪了的样子,“我是说不要那么急着回来当灯泡。” “我知道。”他既不会当电灯泡,也不会给自己找个电灯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心插柳柳成荫,四人同行的聚会,变成再合适不过的双人配对。 被陆天颂弄得不怎么自在,盛寰歌拿起勺子,尝了尝那看上去很不错的粥。 “咳咳……好烫。” 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这服务……也忒到家了,盛寰歌咕咚咕咚地一口闷。 “盛寰歌!”陆天唯正经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怎么叫她,又不说话,咬着被烫着的舌头,将视线投到他身上。 陆天唯的眸子只看着她,“对你,我如今实在说不上什么感觉。”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扰乱了这沉默。 “但我已经为你打破了自己太多的规矩,实在没办法不正视了。” “陆司令!”他……要正视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不论之前你为什么要逃避这桩婚事,但如今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我都不会答应退婚了,这陆太太你当定了,我也娶定你了。”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从陆天唯口中说出,这般义正言辞。 她有些后悔没在第一面的时候,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如今盛寰萱咄咄相逼。 而陆天唯,和第一次说要娶她的时候,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可更加让她害怕,难道他未曾想过,或许他为她打破的规矩越多,她就越发难以承受么。 盛寰歌只能沉默,将头望向窗外,乌云散去,一轮皎皎明月,绽放出银色的光芒。 ------题外话------ 我知道陆司令进展实在缓慢啊缓慢,但是不怪他,虽然年纪一把了,但是对于爱情总是不开窍,大家多多包涵! 041 陆太太登门造访 盛寰歌在医院睡了一夜,其他三个人也在医院守了一夜,她坐不了飞机,只能坐火车回s市,不过第二天是周日,也不用上班。 陆天颂一脸喜庆,守得云开见月明用在他身上还算合适,反正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和孟晓诺手牵手的关系了。孟晓诺想要挣脱,有些不好意思,但被陆天颂给握着,死活都不放,就在彰显,这就是我女人。 而之所以孟晓诺会答应陆天颂,是因为昨天下午盛寰歌说的那句话。 昨天在病房,盛寰歌刚醒过来,孟晓诺刚开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老实说你就从没把我当做朋友吧。”母亲去世不说,她不能坐飞机也不说。 “晓诺,对不起。”不是不信任,只是她长久以来习惯了沉默。 “盛盛,对不起。”孟晓诺脸突然垮了下来,满脸的泪痕已然破坏了严肃的形象。“我知道,你不是不信任我,只是不愿意将这些事情挂在嘴边,许学长他大概也不知道吧。” 孟晓诺没忘记,去年许晨阳提议要去南方的古镇,就是因为要坐飞机,所以盛寰歌无论怎么劝都说不去,许晨阳当时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那次旅行就此作罢。 “嗯,我有好多好多事情都瞒了他。”许晨阳才说,看不清楚她盛寰歌是什么人。 “那如今,可以告诉我了吗?” “你答应我,一定保密。” “嗯。”孟晓诺点头如蒜,“就是被严刑逼供,我也不说。”带着些视死如归的恢弘。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开了头,只不过你睡过去了,我的生父是盛世的董事长盛凌峰。” 她这个头,已然让孟晓诺颇为吃惊,她是从没听过盛凌峰,因为不在她关注的范围,但是盛世集团,就一个盛世百货占领了整个c国的百货市场。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也不长,是在八年前而已。”她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才醒过来,还是微微受凉,带着低沉的暗哑,“可即便爷爷承认了我,却难以让我在盛家有立足之地,他们偏要让我转学到贵族学校,在那里受了不少的气,可惜那时候我却没有现在这般武艺高强。”孟晓诺总说,盛寰歌必是江湖中人,以前她们在一起被抢,盛寰歌几下就打倒好几个男的。 在盛寰歌口中的时间如流水,她用两个小时,将这几年来种种都告诉了孟晓诺。 等到孟晓诺回神,不知道涌出多少泪了,“你不过才二十一岁啊,哪里会经历这么多。” “只是刚好让我碰上罢了,人都应该去珍惜眼前的一切。”右手手指放在唇上,“这是你我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这故事讲完,陆天唯他们就进来了。 而聒噪的孟晓诺对于昨天在病房的事情绝口不提,该吃吃,该喝喝,虽说平常孟晓诺这样,但显而易见,她肯定听到了什么,只不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四个人刚好坐个包厢,清静,还能躺下休息。 一脸桃花色的陆天颂。“表哥,这丫头忒不正常,今天还一句话都没说。” 孟晓诺瞪他一眼,而后微笑着看这盛寰歌,“一定是你今年命犯太岁,要不怎么会三番两次进医院呢。” “太岁。”她今年犯的也就陆天唯这尊佛吧。 “对了,陆少究竟同你说了什么?”那天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盛寰歌窝在床上,孟晓诺好说歹说拉下被子,却发现盛寰歌这脸泛着红晕。 那是告白,想想也不算,可是没来由的让她想起就觉得心中闷得慌。 陆天唯从刚上车提着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不如我们打牌吧。” 转移话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视线。 这不,陆天颂和孟晓诺在输了第四把牌后,全身心都是想赢的态度,没人再去纠结陆天唯和盛寰歌。 “不好意思,我们又赢了。”而且连升六级。 输了的,脸上要用水和上餐巾纸贴在脸上。 盛寰歌看那两个人已经没有地儿的脸,“算了,不打了吧。” “表哥,你说说你当兵就当兵,麻将扑克居然都这么厉害,赶明儿我也去参军。” “算了吧,我还怕你把军营给烧了呢。” 因陆天唯这若有所指的话,盛寰歌和孟晓诺捂着嘴,憋着笑意。 “表嫂就算了,你这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陆天颂坐到没有人的那张床,侧躺着,临了还嘟囔,“我睡觉还不成吗?” “不成。”盛寰歌看向窗外。 “表嫂,你也欺负我。” “刚才打牌打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已经报进站通知了,估摸着还有五分钟就进站了。” 话音才落,火车就已经停下了,他果然睡不成了。 小郑开车过来,是从另外的一个军营赶过来,用的是那个军营的越野车,更高更宽更拉风。 这还是青天白日的光景,陆天颂有了新晋女友,怎么可能荒废大好光阴,拉着孟晓诺就闪人了。 “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回去。” 五个字,两个人同时开口,不过显然陆天唯的声音完全压制了盛寰歌。 很有风度地将车门打开,这车有些高,盛寰歌拉着门上的扶手才勉强上去。 小郑默默一笑,这分明是有情况的架势。 车子在盛寰歌住的门前停下,她上车时候费力,下车时陆天唯却在她身后扶着,想来刚才上车时他才注意到盛寰歌个子实在不够高。 “回去好好休息,以后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不能吃的,最好列份清单,以后我让他们都注意点。” “好,谢谢。”说完这三个字,盛寰歌有些后悔,她是晕了头了。 将车门关上,陆天唯还要去找夏正德,“开车。” 进门没多久,盛寰歌开了门,她往卧室过去,大字型躺在床上。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 开了内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眉眼之间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更何况她一派贵妇装扮,不像是盛寰歌认识的圈子里的人。 “您是?” “盛小姐,你好,我是陆天唯的母亲。”刚送走了儿子,就迎来了他妈,盛寰歌彻底凌乱。 ------题外话------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大家是否也想知道盛盛对孟晓诺说的故事呢,太早告诉你们的话,黛子这点小九九就被看透了! 陆太太造访,意欲何为,其实黛子也不清楚! 大家是不喜欢黛子早上更新么,最近收藏是掉了又涨的节奏,你们一定是在训练黛子的意志品格,么关系,黛子一定努力更新! 明天早上九点,和你们不见不散。 042 分明是来者不善 阿姨,伯母,为称谓盛寰歌就已经开始头痛,可总不该让人在门外这样站着,急忙将外门也打开,做了恭敬的态度,往里面进了几步,“您请进。” 陆母进了门,门外好像还带着一个保镖,那人将门轻轻关上,并未合十。 换了鞋,径自进了客厅。 盛寰歌一天没回家,常备的热水今日却没有,开了饮水机的开关。 “外子比你父亲年长,你就叫我一声伯母就行了。” 陆天唯说话的气度,大概都是遗传,陆太太言语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伯母。” “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是见见你,前段时间,天唯的小姑姑出了点事情,我和他父亲去了国外一趟,所以两家见面的时间一推再推。” 那为什么不能继续往后推呢,虽然这么想不怎么厚道,可是一瞬间盛寰歌就是这样的想法。 带着些局促,“没有关系。” “老实说,别说你,连盛寰萱那丫头,我也是看不上的。”盛家铜臭味太足,什么都是要讲钱和名利。 这话,盛寰歌爱听。“那伯母,您看着婚事要么……” “不过既然天唯选了你,那我也只好接受了。”不紧不慢的一句话,昭然让盛寰歌指望不上陆母,那么陆母这样善者不来的态势作何解。“我和他父亲鲜少能干涉他的决定,你大概不清楚,陆家是怎么挑媳妇的,自从他答应相亲以来,陆家的门槛恨不得让人给挤破头了,所以我们雇了几个画家到我们选出的人家,而后去各家画了画像送到陆园,少说也有上百幅,你排最末,可却被他挑中了,这也是你的幸运。” 完全就是古时候君王宠幸嘛,只不过人家翻的是牌子,他翻的是画像。 “无论从前你遇到过什么事情,一旦嫁入陆家,就由不得你了,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陆家,尤其代表着你的丈夫,天唯今时今日的地位,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等以后你陪着他出席大小场合就会明白,想冠上陆这个姓氏的名媛小姐我见多了,我只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绊脚石。” 说话张弛有度,句句都是戳在要点,分明是善者不来,而又在这婚事上持肯定态度。 “伯母,我并不适合陆太太这个位置,您比我清楚吧。”壮着胆子,盛寰歌终究开了口,陆母比之陆天唯的气势还是要弱些。 “哦?” “承蒙陆陆少爷的错爱……”错爱,盛寰歌怎么都觉得这措辞不太对,“不是,其实抛开我生长的环境和他的格格不入不说,而我的过去并非一清二白,您说希望我成为陆陆少爷的助力,但老实说,我大概觉得我做不到。”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想听你的答案,只是在两家家长见面之前,给你打针预防针而已。说起来若你与陆家无缘,那就算我们强加于你那也是徒劳,但如果你躲不掉呢,那陆家也会是你的责任。” 陆母这话什么意思,陆母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饮水机叮的一声,烧水的灯熄灭了。 “我给您泡杯茶。” 陆母起身,“不必了,我的喜好你还未清楚,寻常的茶我是不喝的,该说的话大概都和你挑明了,自己好好想想。” 从包中拿出一个盒子,“你我初次见面,时间仓促,这个小玩意儿你拿着。”那盒子,陆母直接放在茶几上,也不劳盛寰歌推辞。 “我这人脾性一向如此,想到什么就会做。今天过来,天唯也是不知道的,我想盛小姐是聪明人,应该也不会告诉他吧。” 盛寰歌摇摇头,门被那个保镖打开,“伯母,您慢走。” 送走陆母,盛寰歌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起桌上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胸针,整个胸针都是尽一色的白玉,雕刻成鸢尾花的样子,陆母实在厉害,居然知道她最爱的就是鸢尾。 这样的胸针,一定是特意定制,算是小东西吗。 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晚上,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应该会睡到明天。 桌上的手机,连着振动和声音,让盛寰歌吓了一跳。 “请问您认识洪先生吗?” “洪先生?”刚要说不认识,忽然想到viki不就姓洪吗,但viki应该存了她的号码的。“这号码不是他的呀。” “他在我们这里醉倒了,随意报了一个号码,如果您认识,请过来一趟把他带走行吗。” “好,麻烦你将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我马上过来。”她这身体和心理都还疲惫着,可好歹认了这师傅,不管未免不仗义。 打了车到目的地,那酒吧和放纵不一样,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而且举止行为都很亲密。 一个服务生在门口拿手机拨了电话,盛寰歌的手机恰时想起。 她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你好,请问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您可算来了,我们这儿不方便女客人进去,所以我把他带出来了。” “他现在人呢?” 服务生面露难色,“刚刚被虎哥强行带走了。” 看着面前的人脸色不好,盛寰歌大概猜测着虎哥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往哪里去了?” “是顺着这条路下去的。” “谢谢。” 盛寰歌在手机上拨了报警的号码,但没有接通,因为无法判断viki此刻是不是有危险,如果警察介入,他的秘密就会公开,虽然她能尊重旁人的选择,但毕竟有些人不这么想,不能让人诟病viki。 没走几步,酒吧第一个巷子口,“我说了,我叫viki。” 那是viki的声音,盛寰歌跑到巷子右边的墙壁,刚探出头,就看见viki被一个金发男人拉着,那男人和viki和身高差不多,修长的两道人影靠在墙壁。 viki的手指滑过那金发男人的脸颊,迷离地笑着。而那男人背着光,除了那头金发,盛寰歌看不清楚他的脸。s 不是说被虎哥强行带走,那此刻他是危险还是不危险。 盛寰歌哪里知道,现在危险的人是她自己。 ------题外话------ 你们大概可能觉得陆母是个狠角色,黛子却不这么认为! 今天315呢,黛子这章应该么有错字吧! 黛子碎语:更新时间黛子要改在下午了,不要认为黛子木有存稿,存稿神马的真的可以有,改在下午是因为好像最近早上流量不怎么好,想让更多人看到黛子的文,所以改在下午三点!从明天起,下午三点更新,特此声明哟 043 金色头发的男人 盛寰歌的眼睛紧盯着viki和那个男子,丝毫未曾察觉身后逼近的人影。 而恰恰就是在她身后,一只左手向着她的手腕伸过来,右手牵制住了她的手臂,这样快的身手,让她即便有两下子,也全然无用武之地。 鼻间是一阵茉莉香水的味道,“放开我。”盛寰歌挣扎着,巷子里的男子放开viki,目光投向了盛寰歌这边。 酒吧里隐隐传来了一个曲子,伴着浓郁的g国民谣风情,金发男子缓步过来。借着酒吧越发亮起来的灯光,盛寰歌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庞,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头发越发闪耀着耀眼的金色,一双眼睛深邃,似乎很简单就能将那双眸子投入旁人的视野,鼻子立体高挺,好像是画中才应该出现的人物,只一眼便知道他不是c国人。 而且说来是拜孟晓诺所赐,盛寰歌才认出了这个人,微微感到诧异,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的姿态。 夏末的夜晚,天气有些凉,那金发男子身上披着长至膝盖的宝蓝色风衣,里面的衬衣中间还镶嵌着同色系的宝石。 “晨,把手放开,怎么能对这么美丽的小姐动粗呢。”金发男子抬手命令牵制着盛寰歌的那个女人。 “是。”清冷的声音传出手也放下。 “你认识他。”似乎忘记了,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国度,用的是他们国家的语言。 “是的,酒吧的服务生让我来接他的,您可以去问酒吧里的人。” 面前的金发男子微微一愣,盛寰歌是用g国首都的官话回应的,应该还算地道,大学里和来交流的学生学的。 金发男子笑着,“抱歉,说母语习惯了,竟然忘记了是在c国。”他也是会说c国语言的。“viki果真是有女人缘,只可惜……”欲言又止,“美丽的小姐,千万别对他太上心,否则你会失望的。” 显然,这男人误会了。 “没错,我就是viki……大名鼎鼎的vikihong”金发男子和盛寰歌看着窝在墙角的viki,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已经是醉意朦胧。 “我想您误会了,我是viki的徒弟。”金发男子诧异,viki历来独来独往惯了,从没听说他还有学生,“只是不知道乔亚王子您如何认识viki的?” 乔亚眯着眼望向盛寰歌,他居然被认出来了。 盛寰歌不关注新闻,只是乔亚?雷音在全球美男排名前十,孟晓诺最爱收集这些东西,所以盛寰歌才知道这个男人,作为g国王室的继承人,作为少数几个还存在皇室的国家,g国的势力最不容小觑。 “服务生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他又说viki被虎哥带走的。” “原来刚才那男的叫虎哥,我们刚才救了他。”不需要说明白,在这里会出现什么状况。“话说回来,你一个小姑娘敢独自过来,勇气可嘉。” “谁让喊了他一声师傅。”盛寰歌朝着viki走过去,却扶不动他,醉得不省人事。 乔亚让晨去帮盛寰歌,“我们帮你送他回去。” “乔亚王子,您并不想成为明日头条吧,我还是单独送viki回去,你们两个实在不宜同时出现在这酒吧门口。”刚来的时候,viki对着乔亚尽显暧昧。 “原来,你误会我是……”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他不过是来逮人的,结果还好巧不巧遇上viki,“我可不是他那一挂的。” 盛寰歌有些糊涂,如果viki和乔亚关系好,那么乔亚王子怎么能轻易就告诉她viki的秘密,而如若关系不好,又怎么能得知viki的取向。 “不过如果您不是,又为何任由viki放肆呢。” “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好了,我让人开车过来,即便发现也无所谓。”他本来绯闻就已经满天飞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或者两个。 加长版的轿车,在巷子口停下,乔亚大步上了车,而viki是晨和盛寰歌弄进车里的,晨作为女人来说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跟在乔亚身侧,应当是近身保镖了,只有她一人。 也还好是乔亚让他们上了车,盛寰歌才记起她压根不知道viki家在哪里,同事们都没去过,只知道他孤家寡人的,住在郊外。 viki的家是独门独院的洋楼,比起他设计的那些房子,实在简单得可以,客厅里都是随地乱扔的稿子,办公室里尚且有盛寰歌收拾,家里应当就没人管了。 将喝得烂醉,安然沉睡的viki放在床上,而后给viki留了张字条,只能坐乔亚他们的车子返回市中心,因为这里在这个时候应当是打不到车。 回去的路上,乔亚将车载电脑打开,放了一首歌,而且从viki家到盛寰歌住的地方,一直就单曲循环着这一首歌,g国的语言,曲调很柔。 车上放的那首歌,歌词末尾写道: 注定的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知道最终等待我们的是别离。 但我已深陷,无论你在哪里, 我都会相信,这是属于你我的命中注定…… 伴着大提琴,男人悠然的声音将歌曲权势的更加悲凉。 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应当是孤独的,正如这首歌一样,其实,当普通人,实在没什么不好。 “谢谢您。” “不客气。” 轿车离开,晨看着后座疲惫的乔亚,“王子,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找人?” “算了,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要脱离家族的人是他,又不是我。”要不是他母亲劝他,他才不去那种地方,还遇到最不该遇到的人,不过既然viki在那里,那么那小子估计也去过那个酒吧才对。 ------题外话------ 你们以为有人看文以为陈硕大哥是男配么,当然不,男配我牵出来溜溜了,听那首歌就知道他就是男配的命啊,至于结果如何,大家往后看吧,咱这金色头发的乔亚王子呢。 044 原来是他的主意 第二天盛寰歌去上班,自从工作后她都是来的最早的,但今天办公室却已经有人了。 viki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盛寰歌还给他留了条子,如果需要请假,可以打电话给她来着。 “昨天……是你把我弄回去的。”这话匣子很难得的是viki自己打开的。 “还有一个人……”她话还没说完。 “我看到的人影真的是lein吗?”viki显得很激动,抓着盛寰歌手臂急忙问着。 “不是,是乔亚王子。”他和乔亚是有交情的,所以盛寰歌说出是乔亚的时候,viki一点都没有震惊。 反而viki的目光黯淡了许多,果真是做梦,还以为真的见到了他。 盛寰歌给viki倒了一杯水,“师傅,你昨天……” “我告诉你无论我做什么,统统忘掉。”viki神经反应,而后将那杯水一口喝了。 还好,盛寰歌倒的是温水,否则喉咙都不知道要烫成什么样。 只是,那种场面,忘不掉吧。“师傅,老实说,我真大概忘不掉。”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会看不起我吗?”viki虽然模模糊糊的,但是有些画面还是停留在他脑海中。 “师傅,任何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其实无所谓让旁人看得起看不起,不光是您,我觉得我尊重每一个像您一样的人。” 上一刻略微有些感慨的男人,突然变脸,一脸嫌弃地看着盛寰歌,“叫什么师傅,土死了,嗯……叫我v老师。”看着viki洋洋得意那张脸,其实盛寰歌觉得好像还不如师傅来得简单,而且总感觉怪怪的,但是viki这人的个性历来说一不二。 “v老大,你今天这么早?”蓝可可进来看见viki居然到了,不得不感到惊异。 然后,设计部的人陆续来了,看到viki都是和蓝可可一样的诧异。 应驰进办公室之前,叫了盛寰歌,“去买些咖啡,我请大家。” 盛寰歌刚要去拿钱,viki拦在她面前,“从今天起谁也不准支使她了,她要跟着我学习,没这个功夫。” 蓝可可撇撇嘴,“v老大,平日都是你让盛同学做这做那的吧,我们不过赶着你的趟罢了。” viki咳嗽了几声,要说起来,果真是这样。 “还有,是你给了明明一个月的假期,让小歌跑腿的不是吗。”韦兰玩味的一句话,让viki更加不知回什么话好。 其实,设计部本来就有跑腿的,只是在盛寰歌来的那天,被viki发配到某个小岛度假去了。 “嗯?什么意思,明明是谁啊。”盛寰歌自然是不知道的。 “没什么,我说要我教你,你自己怎么那么懒,来,跟我来看看上次说的香河园的案子,改好的设计方案你来看看。”催促着盛寰歌,把他拉到小会议室去,并且拿了一堆有的没的。 这一上午,盛寰歌坐在会议室被viki各种批斗,像是把她四年所学,统统都否定了,拖着疲惫的神色去食堂吃中饭,viki还跟着碎碎念,她如果说现在告诉viki不想跟着他学习,那么下场又会是什么。 午休的时候,大家都回去了,办公室里只有韦兰一个人。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韦兰还在看文件。 咚咚―― 响起的敲门声让她有疑惑,“进来。” 蓝可可推开门,面有愁绪。 “怎么不跟大家去吃饭?” “兰姐,是不是我不够好?” “coco,这话从何说起。”蓝可可来的目的她很清楚。 “要不,为什么viki偏偏只答应了她。” “你错了,不是盛寰歌执意要跟viki的,而是viki自己要求的,他给明明请假,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当真是折磨盛寰歌吗。” 其实蓝可可心中清楚的,只是不愿意承认,“她好在哪里,viki不是最讨厌能力不足的人。” “你错了,除了天分,他历来都是我行我素,还记得你来的时候,也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设计部打杂一个星期吗?” 蓝可可点头,她上的是最好的大学,然后保研出国,都是最优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对侮辱,每天要帮他们买咖啡,而且期间画了几份设计稿,唯独viki看都不看。 “那一个星期,是viki要求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显然你没有让他满意。”从一开始,蓝可可就是冲着viki来的,蓝可可的父亲也开了一家公司,虽然不大,但至少蓝可可在里面当设计师会有不错的前途。 这屋子里,除了盛寰歌,其他人韦兰都了若指掌,不了解下属的上司,也不能称为好的上司,这是韦兰的宗旨,所以即便不从事设计了,她也一样可以领到设计部成为陆氏的骄傲。 “我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照着他的指示去做吗?” 韦兰摆摆手,“viki的性子就那样,谁知道盛寰歌动到的是他的哪根弦呢。”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用我的实力告诉viki,他选择盛寰歌是错误的。”蓝可可说完,径自出去。 好强的丫头,蓝可可像火,而盛寰歌像冰,咋看像是柔柔的水,但其实坚韧不已,唯一蓝可可和盛寰歌有一点是相似的,都是为了在设计上有所建树,才对于viki趋之若鹜。 毕竟viki是继wing和陆朝朗之后最有希望为c国拿到设计师大奖的人物,但韦兰心里知道,viki大概是不能承担这个重任了。 因为失去了对于设计的所有欲望和希冀,现在只不过是努力地不让自己脱节,陆氏有折损了一员大将,翻了翻文件,不过这是陆朝朗的事情,他也不用她来操心吧。 045 和许晨阳像的人 viki虽然说什么都不用做,但盛寰歌还是习惯性地留到最后,默默地在办公室整理设计桌,就好像不做今天一天就没有完一样,她想着也只有这样找虐的个性才适合留在viki身边,原以为,之前被viki说的一文不值已经是他毒蛇的极限,今天才知道之前viki压根没有认真批判过她,虽然将一切归零,但是却有了另外一个角度。 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她如今看之前的设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幼稚,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本子,将前几页都撕掉了,纸张撕扯间的声音人,让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陆朝朗,那个时候,他也是在她面前,将毕业设计的稿子也撕掉了。 或多或少,她有些明白陆朝朗的意思了,撕毁设计稿之前,他和吴教授说的话,既然他决定让自己进陆氏,那么放眼于一个新的台阶,就该将原来的一切清零。 不过如果能够预见之后会在大街上遇上许晨阳和林梦瑶,盛寰歌大概不会在办公室呆上很久。 从办公室出来,离家里不远的地方,许晨阳牵着林梦瑶和她相对而来,她先是一愣,她和许晨阳在一起的时候,排斥他的接触,每次给许晨阳的理由都是她还不能习惯。 其实只是因为她的另一个习惯,习惯了跟着某个人走在他身后。 他们停了脚步,许晨阳的脸很是苍白,像是大病一场,盛寰歌愣了一会儿,大步往前,从他们身边走过,一句话都不说。 “不打个招呼吗。”她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想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只是许晨阳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盛寰歌停下了脚步,没有回话,一个多月前的一切历历在目,那最后一次相见如此不愉快,如今,她如何打招呼,也亏得许晨阳还能叫住她,如此平静。 “她表姐已经出国了,恐怕梦瑶在国内也呆不了多久了。” 许晨阳的专业,是国际贸易,读了研究生,他的教授希望他可以出国继续读博,只是盛寰歌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的,所以之前许晨阳一直两难。 “学长,你们好。”想让她打招呼,那么就打个招呼好了,她不想去研究,林月他们为什么要出国。 “盛家真是大手笔啊,一句话就让我出国读博的机会就没了。”本来那个名额是教授留给许晨阳的。 盛家,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估计也就盛寰庭,保定了她不想对许晨阳有所愧疚,盛寰庭控制别人,就会找他人的弱点,除非一个人无懈可击,“学长,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个,我一定让事情重回到原点,那么我告辞了。” 许晨阳放开林梦瑶的手,拦了盛寰歌的去路,“告诉我,我和那个人究竟有多像,和你眼中想看到的那个人有多像?”盛寰庭,居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许晨阳。 睁大了眼睛,看着许晨阳,甚至于他连名字都没有提,她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就说你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接受我,我是疯了才会相信我有机会。”以弥补之心而产生的情感,根本不可能让人觉得有感情。 “学长。”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晨阳,温文尔雅是他一贯的作风。 “不要叫我,这声学长其实我一直听上去都不舒服,你听听林梦瑶喊的是什么。”许晨阳根本顾不得旁边还有林梦瑶,“你以为是我想要林梦瑶吗,我他妈是受够了,其实又有谁真的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像个石头一般,如今我出国都要靠林家,但即便如此,我告诉你我绝不求你们盛家的人。”盛寰歌不知道,他如何被盛寰庭刺激到这种地步,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都看向这边。 “晨阳,我们走吧。”林梦瑶过来拉了拉许晨阳的衣袖,显然她不想再招惹盛寰歌了。 因为,除了盛家,她知道盛寰歌身后还有力量。 许晨阳怎么会听她的,在医院住了一久,盛寰庭的人终日守着,他不能联系盛寰歌,如今这番遇见,他胸中的这口气怎么咽下。 抬起右手,“你知道这个伤口怎么来的吗,你大哥知道林月教训你的事情,迁怒于梦瑶,所以也找人教训了我。”怒火丛生的许晨阳,没有了平日里的清雅,将手放在盛寰歌的肩上,发狂一般,“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强硬的后台。” 许晨阳一个用力,将盛寰歌向着反方向推了过去,她从不知道许晨阳的力气也这么大,毫无防备,眼看着跌坐到地上,却只感觉到一堵温热的墙壁挡住了她的身子。 “你说对了,她的后台的确来头不小。” ------题外话------ 拉月票,黛子如今用不上,但是需要各位黛子的后台君。 用以下方法支持:加入书架!不想加的给个文章的评论吧,不评论的点进来看过,也算是支持黛子了,谢谢大家! 046 是谁不懂谁的心 盛寰歌对这个声音很是敏感,站直了身子,微微转身,陆天唯穿的是军装,不可否认,好皮囊穿什么都好看,好身材随便披块布大概也不怕,若是两者皆有,那么这种男人,一定让女人趋之若鹜。 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对于她的反应陆天唯倒是不做表示,反而只看着许晨阳,“他是谁?”而首先是陆天唯对许晨阳产生疑惑。这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林梦瑶站到许晨阳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急匆匆地说道,“晨阳,我们走吧。”她是怕了,父亲让她将事情尽数推给林月,才得以保全父亲的公司,只是表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冯军和她分手不说,如今家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丢了几单重要生意,伯父只能另辟蹊径。 陆天唯的记性一向不错,这个女孩子是那天在s大从那栋楼旁边绕出来的女孩,叫什么他忘记了,只知道和林月有关系,那天他到处在找盛寰歌,看到两个女孩从小弄里出来,其中一个慌慌忙忙的。 然后他上前询问,只是初提及盛寰歌的名字,她们就变得更加慌张,即便观察力不敏锐,也该知道这里面不同寻常,所以当时他就知道了她们知道盛寰歌在哪里,她们找了理由搪塞过去离开,后来他找到了盛寰歌。 许晨阳撒开林梦瑶的手,情绪似乎还得不到宣泄。 林梦瑶想说的也是盛寰歌的意思,盛寰庭也仅仅是拦了许晨阳出国的去路,但是这个男人,是她不清楚的,明里是掌权的陆少,暗里人脉更加广。 “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盛寰歌眼看许晨阳根本不听林梦瑶的,对陆天唯由是说道。 “聊天,聊到你差点摔倒。”就算摔倒,不过跌了一跤,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陆天唯此刻脸上没什么表情,本就是不怒自威的爷。 “你又是谁?” “告诉他,我是谁。”陆天唯只看向盛寰歌,只是嘴角轻轻上扬,笑待她的答案。 他还记得有人数落他把名头挂在嘴上,其实他本也不是那种把未婚妻什么名头挂在嘴上的人,既然如此何不如将问题抛向盛寰歌。 她回答,将陆天唯撇清,竟有些不敢,模棱两可之间,终于是吐出了难以启齿的那三个字,“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是那个人吗?”可是许晨阳怎么看他和陆天唯都不像。 盛寰歌摇摇头,她和许晨阳就连学长学妹的关系大概都做不成了,盛寰庭做事总是这样决绝,尤其对她。 许晨阳倒是不知道,盛寰歌是如此有魅力的女人,前有初恋,后有未婚夫,只有他,夹杂在其中什么都不知道,“未婚夫。”讽刺地笑笑,“又一个傻子,和我一样的傻子,你期望她心中会有你的存在吗,告诉你,我几乎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她也没有动心,你的生日亦或者她的生日决计是不会陪在你身边,她宁愿用时间消磨在设计上,也不会和你去看一场电影,而且也不会在假期陪你出去旅游。”许晨阳喃喃着,越说声音越低。 倏然想起就连告白的时候,盛寰歌也只是小声地在他耳畔说,学长,我不喜欢你,只是觉得你是很好的学长而已。她没有拖泥带水,那时候就连她这样许晨阳也是觉得可爱的。 总之,喜欢的时候做出什么都有可能,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只说了一句没事,我喜欢你就行,只要你答应能呆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那时候边上起哄的人越来越多,那个生日,是许晨阳特地准备的,就在他的寝室,至于盛寰歌,是被林梦瑶她们带过去的,盛寰歌只是沉默了良久,盯着那鸢尾看了很久很久,再看向满心希冀的许晨阳,没有再一次地拒绝。 他报的是侥幸,以为相处可以改变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改变,外人来看,都说许晨阳是盛寰歌的男朋友,为了他的自尊,盛寰歌也没有戳破,只是情侣间的最为正常的事情,从未历经。起初,他做什么,她跟着就觉得愉悦,但当林梦瑶以近乎疯狂的介入来到他身边,他似乎才感觉到不对,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一番疯言疯语,陆天唯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揽过盛寰歌,他身上没有浓重的气味,只有一股清香,就是那种最普通过得肥皂洗过的衣物的味道,原以为陆天唯这样的人,大概会用几万一瓶的香水。 盛寰歌想挣脱,无奈陆天唯的力气很大,让她不能动弹,“也许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我眼里的她和你看到的不一样,她一样为朋友的事情很尽心,她不想过生日,大概有她自己的原因,你说喜欢她,就该包括她这样的性格;这丫头,最爱做的事情大概也只有画设计稿,这样认真的她你敢说你没欣赏过吗。”他还记得,那次去陆氏,设计部里,她端茶倒水的模样,小叔公说陆氏设计部是最难以生存的,她以那样的姿态在那里,只是因为热爱。 陆天唯说罢有些小得意,显然,许晨阳甚至不知道盛寰歌是无法乘坐飞机的,旅行什么的远了自然不可能。 这番话的确说得很漂亮,但其实,陆陆天维只是套用罢了。来的路上,听了一个电台广播,将原话立竿见影地改了改,却足以让许晨阳略感颓败。 淡然地看了许晨阳一眼,“你想方设法要走入她的心,但其实是你自己从未让她触及你的心。” 许晨阳今日发疯说的这些话,以往从未对盛寰歌说过,到最后才发现,谁也不曾懂过谁的心。许晨阳一味包容,连脾气都没对盛寰歌发过,积少成多,酿成今日种种不满。 047 但愿车不是他的 “走,上车吧。” “我……”盛寰歌手指着她的房子,她就住在附近,上什么车呢。 陆天唯的眼神灼灼,“没人告诉你,今天要家庭聚餐吗。”手机她忘记充电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处于关机状态。 可要说也该是盛寰庭差威娜来接她,无论如何不该是陆天唯过来。 只是陆天维显然是自顾自拉着盛寰歌离开,徒留站在那里的许晨阳,盛寰歌回头的时候,林梦瑶在试图对许晨阳说着什么,不顾是在大街上,林梦瑶哭着,站在一边,盛寰歌在心中叹息,这样谈不上三角关系的关系,真的很让人头疼,不过,经此一遭,许晨阳应当是彻底断了想法,只希望出国之后,他一切重新开始。 “你舍不得?”看她的样子,没什么表情,陆天唯猜不出她的想法。 盛寰歌急忙摆摆手,“那个,其实今天遇到他们是偶然的,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因为我的错。” “在你心里,我和暴君无异吧。”她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你千万别再动许晨阳他们了。 “嗯,因为林梦瑶也要出国了,她说林月不是自愿出国的,还和冯军分手,真的,学长说的我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我从来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承认,在林月的事情上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赶巧了有人教训林家,卖了个人情给我,不过林月出国那事情赖不上我,只是三哥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连老三对林父说不想让林月再出现在c国的地界,以免有碍观瞻,所以林父就将自己的女儿放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家去了。“至于你说的冯军,我更是听都没听过。” 多费了唇舌,解释了很多事情,所以,言下之意,别把事情都捆在他身上,男人只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才会维持特定的形象,而这形象一定是那个在意的人所欣赏的。 说话之间,走了有一段路了,盛寰歌住的大厦旁边有一个条停车道,陆天唯的车的确就在那里,还从大厦门前路过,过家门而不入。 路边第一辆车,很多人在那辆车边驻足,观外形盛寰歌不爱车也不由得多看两眼,机械一般冰凉的车身居然给人气势磅礴的质感,细腻的线条中不乏能看出所要体现的美学理念。 连车牌都没有,有些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 可陆天唯和她渐渐走向那辆车,她多希望一定不要是那辆车。 而且,陆天唯也没有拿出车钥匙,所以应该不是。 但两个人走近那辆车,距离只有二十米的时候,灯闪了起来。 不懂车的盛寰歌不知道,如今有了一种感应功能,不用钥匙就能开车门。 在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陆天唯将门打开,“上车吧。” 盛寰歌将手放在两边,那些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大款和年轻女孩,能有什么好事情。窘着脸,迅速上车,刚才还想要不要趁着陆天唯不注意,跑回家来着,现在只想让他赶快开车。 将她那边的车门关上,陆天唯走到另一边,不疾不徐地启动,其实只是因为,陆天维很久都没有自己开车了。 “为什么不让小郑来?”而且这车也是新的,至于陆天唯怎么买得起这种车子,她即便好奇,也不敢随意问。 “你前面的箱子里有我的驾驶证,我只是很久没开了,手有点生。” 半信半疑的将箱子打开,拿出驾驶证,上面居然写的是军车驾照,十年前领的证,而且上面标示着隶属于陆军团,“你不是隶属空军吗?” “十年前是在陆军。”原来,陆天唯的履历这么丰富。 终于平稳上路,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适应了驾驶员身份的陆天唯,才得以开口同她聊上几句,“如果我真要对你那前男友做什么,你会舍不得吗?”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吗?” “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但是也有特殊情况。”两万字的检查,一个字一个字往里凑这种事情都干了。 “陆少爷,林月不过是图一时之快,毕业了我同她没什么瓜葛也就过去了。” 陆天唯皱眉,“我不认同你这样的想法,做人留有余地是对的,可不能让自己受伤,即便你自己不在意,总会有人替你在意。” 替她在意,盛寰歌不同他讨论这些,越说就越被陆天唯牵着走,卷入他的中心思想中区,车开出去很远很远了,这车隔音效果太好,好到盛寰歌已然忘记了车子穿过闹市,向着郊区过去,“我们这是去哪里?” “家庭聚餐啊。” “根本没有什么家庭聚餐,要不昨天……”她差点说漏嘴,昨天陆母登门,都不曾说过。 “昨天,怎么了?”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 “家庭聚餐,非得是一家子人吗,你我,两个人完全够了。”她知道,陆天唯并不是戏谑于她,而是十分认真地说出这句话,莫名的,盛寰歌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题外话------ 是真的有军车驾驶证的说,只是黛子不太清楚是不是和普通驾驶证一样的用法,在本文中既然是c国,姑且认为就能当做普通驾驶证吧。陆少,是有执照的人说。 048 你我的家庭聚餐 天色渐晚,出城约莫已经有十多分钟了,下了高速路,又开了一段路,盛寰歌心里有所嘀咕,但是莫名地相信陆天唯的人品,即便如今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但这男人是让你感觉到心安之人。 灯火亮处,是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一间一间的,又十分静谧,唯一热闹的是门口的车停了很多,昭示着这店家的生意非常之好。 店老板和服务生的穿着有特色不说,听说话方言很重,“陆少,今天房间都满了。” “最里面那间呢?” “和往常一样空着的,不过那间小位置又偏,怕是怠慢了您。”店老板也怕招呼不周,怠慢贵客。 上次和天颂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况,“就我和她两个人,够了,我们自己过去,就照着以前的单子下单就可以。” “但你们两个人吃不掉吧。” “菜量减少,我想让她尝尝,菜的价格按着原价。” “使不得,做生意还是要诚信滴。” “就照我说的下单子,否则下次我可不来了。”那老板也不好推辞了。 只听说,讲价越讲越便宜,从没听过还价的人还要往原价顶的,尤其是老板说给便宜的情况之下。 陆天唯领着盛寰歌进门,轻车熟路的,“陆少爷,大概经常来此假公济私吧。” “别乱扣帽子,就我们几兄弟常来的一处,只是得找大家都有空的时候。” “有钱的确享受很多东西,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原价付账。”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陆天唯将倒好的那杯茶,放在她面前,“这老板有四个孩子,虽然饭馆收入不错,但是你知道这年头养孩子不容易,我又不是施舍,你以为这些菜减了量就容易,每道菜都是要费功夫的,不见得有多高级,但很精致。” 陆天唯开了窗,放眼望去是个颇具民族风情的小院子。 “他这里的菜一半贵在菜品,一半贵在景。” 盛寰歌看对面雕刻火山一样的文字,大大的四个字一阁一景。 “每间屋子推开窗,所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 匠心独运在此处,说这人有钱,真会享受。不过吃惯山珍的人来说,添些小趣味,反倒是增色不少。 凳子也是竹子编制的,整个房间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陆少爷,” “你可以考虑换个称呼。”虽然她叫陆少爷听上去还不错。 换称呼,“我觉得还是陆少爷顺口,言归正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陆天唯脸色不变,应道,“天颂说你住在那里,我本就是去找你的。”只是巧了,偏偏看到那一幕。 “也就是说这餐原本就在计划之内。” “对,今天特地去找你的。”,陆天唯也不绕弯子,“我太爷爷经商起家,到我爷爷这辈却变成了从政者颇多,虽然爷爷是外长,但爷爷和奶奶的性子都还算和善,我父亲去年退休,是前任总部长陆祥磊,父亲脾性烈一些,我母亲虽然是在家里,但名下有很多生意,只不过能开得成的屈指可数,至于我,除却你所知道,往后的日子可以随时深入了解。” 陆天唯说了一串他的长辈,只有陆母是盛寰歌可以对得上号的。 “这话我不懂?”为什么告诉她。 “早晚都要了解,我父母回来了,急着和你父亲奶奶见面,所以我必须先告诉你。” “我真的不想了解,我还有我自己的梦想,也不想在陆家生根,来限制自己的自由。”想起陆母的举止行为,“做陆太太根本没这么简单。” “你是听谁说过什么了吗?” “没……没有。” “那往后你愿意做的事情就做,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也不会让陆家限制你的自由。”陆天唯微微笑道,“事情你想简单一点,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 “这么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我是给你特权,什么事情都可以推给我的特权。” 听上去着实很诱人,“陆少爷,我妈妈没有结婚就生下了我,而我那个显赫的奶奶和父亲如你所见,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身份尴尬,大概有朝一日,会成为陆家的诟病。” “不错嘛,都学会开始为陆家考虑了。”陆天唯将湿纸巾从桌上的袋子里抽出来递给了盛寰歌,而后又拿了盛寰歌那边的,擦了擦手,“陆家诟病的事情大概也不差这一件,只是从未在市井传过,今天好好吃顿饭,有些事情本就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传来敲门的声音,“陆少,菜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说人很多,但是说话这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菜没多久就上了,这年头,吃个饭也是有优先权的。 盛寰歌这会儿还真挺饿了,拿起筷子挑了一盘,正要夹菜,陆天唯叫住她,“这是炸蝎子。” 049 吃或不吃的节奏 盛寰歌听到那三个字,不怎么惊讶,“我知道。”书里见过,原来住的那个大院里还有活的。 “你能吃吗?”上次陆天梦可是吃吐了,大小姐没见过,被罗宋诳了吃下去的,只不过后来大哥罚了罗宋去帮店家干活,弄得蓬头垢面,天梦才算解气。 她的答案倒像是一个乖宝宝,“我不挑食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呵,有时候真想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额?”他这话让盛寰歌诧然。 “你那个前男友一副被你抛弃的样子,你借了我把人家的心彻底伤透,说你喜欢他,听上去并非如此,可不喜欢,又怎么在乎他的感觉。” 被陆天唯看出来了,在许晨阳面前说出他是她的未婚夫,其实效果出奇的好,一次性痛过去,最终都会消失,最怕的是阵阵的痛,她傻到这么几年了都让许晨阳阵阵地纠结,所以瘤子绝对要根治,碰上感情这种问题,就不能动丝毫恻隐之心,只是盛寰歌以前不懂。 反倒是那次在河边,看懂了这三年,许晨阳渴望的回应,她半分也表现不出来,像林梦瑶一般嗲嗲地喊晨阳,想着都一颤。而许晨阳一面坚持,另一面又是渐渐地失望。 “陆少爷,这是我的私事。”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只丢给他这么一句。 “我都被无偿利用了,还没有知情权。” “那……也等我吃饱了,有力气说才是吧。”看着每道菜眼神灼灼,比看他都来劲儿。中午吃饭根本没吃饱,viki吃得快,不等盛寰歌吃完就揪着她回了办公室,然后就是长时间无间距无感情的批判。然后陆天唯又开了那么远的车,让她如今才能好好吃饭。 陆天唯看她的吃相,就知道饿得不轻,他母亲安排过很多次相亲,即便吃相最差的大概也比此刻的盛寰歌要好。 最边边的一道菜,色泽实在不错,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这菜好辣呀。”吃得急,没想到那鸭舌那么辣,一口下去,嘴都有些红了。那茶,还有些温度。 “这里面有泡椒啊!”盛寰歌是能吃辣的,可是唯独泡椒不行,眼睛里都渗出一些泪花,“我……我不能吃泡椒。”她是不挑食,但是对于泡椒这样的物种有先天性接受无能,无论尝试吃多少次,都是这个效果。 豪气吃下蝎子的盛寰歌就败在一盘泡椒鸭舌的手上,“我去找些冰块来。”陆天唯自己动手,也不介怀。 盛寰歌一面吐着舌头,一面喘着气,将窗子开得更大些,希望吹过来的风能让她舒服一些。 端着盘子的小女孩正好路过,见着盛寰歌站在窗边,将盘子放到路边的石桌上,走上竹楼,“姐姐,你为什么要伸舌头啊?” “吃了很辣很辣的东西。”此时大舌头的话也不知道小女孩听得懂不。 “那个鸭舌么,上次小雅吃得都胃疼呢。”小女孩从腰间抽出一个小葫芦,“阿妈说这个可以解辣的。” 放在窗台上,小女孩又将那叠盘子抬起,微笑着,“我还要着急给阿妈送盘子去,姐姐,喝下去会好一些的,但不能多喝哦,一会我过来拿葫芦。”女孩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大人的衣服改的,彩色的小裙摆迎风飞扬,大抵是六七岁的样子。 盛寰歌想起她还没给钱来着,不过女孩子一会儿还要回来,看着她走路一步一步慢慢的,深怕打碎了那叠盘子。 人都说孩子要萌才可爱,可这小大人一般的即视感让盛寰歌觉得其实这样的孩子也很不错。 盛寰歌将那小葫芦打开,没什么奇怪的味道,拿了小杯子倒了一些,尽数喝下,已经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但觉得甜甜的,滑过嗓子,感觉不错,舌尖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花香。而她不知不觉,那一壶就下肚了,也忘记了小女孩说过不能多喝。 陆天唯再回来,手上拿了一个冰袋,可盛寰歌这脸色更加泛红了。 拿了那小葫芦闻了闻,她打哪里弄的花酿,这花酿后劲可不轻。 “丫头。”叫叫,没回应,若这样老老实实睡着不闹还成。 小拓丹急急匆匆跑过来,上了台阶在窗台那里,拓丹是店家的小女儿,人比那窗台高不了多少,陆天唯来过很多次,所以他们一家都认识。 “陆叔叔,我来拿我的小葫芦,阿妈让我去帮人家打酒。”拓丹看着喝得人事不知的盛寰歌,“嗯……姐姐是喝醉了吗?我告诉过姐姐不能喝太多。”小拓丹后面那句话声音小了很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闯祸了。 陆天唯将小葫芦递给拓丹,从皮夹中抽出一张钱,“如果你阿妈问起你,就说葫芦里的酒陆叔叔买了知道吗?” “阿妈说不能撒谎。” “这不是撒谎,陆叔叔买给这个姐姐喝的。”这叔叔姐姐的,岔辈的感觉。 小拓丹将钱拿过去,陆天唯抱着盛寰歌上车,拓丹的妈妈走了过来,退了零钱给他,“陆少,那葫芦里的酒不值那么多的,我按着量收了钱。” 接过拓丹母亲退的钱,陆天唯并未说什么,不远处的拓丹看见这一切,拓丹的母亲是言传身教,不占别人的便宜。刚才结账的时候,拓丹的父亲也是将饭钱折半了的。 在这里吃饭,往往吃得比在市中心的酒店里都感觉温暖。 ------题外话------ 咱盛盛又喝醉了,怎么总是不设防呢,你认为陆少当真是无动于衷么,黛子我要给陆司令一些福利,叫你乱喝东西。 黛子今天买鸭舌了,那么一点点就花了我不少大洋,所以我很愤恨,所以我就写到文里面去了,但其实也没表示我的愤恨,而是愤恨这货真的很好吃! 050 得了便宜要前进 陆天唯私以为安心了,看来没有像上次一般喝得那么醉,但显然他高估了某个人的酒量。 没在高速路上折腾的盛寰歌,在临入城之前醒了过来,把头放在陆天唯身后的座椅后面,不断往前顶了顶。 那座椅那么厚实,陆天唯都微微感到身后有什么不对劲的。 将车停到路边,闪着应急灯。 “丫头,不舒服吗?” “我要睡觉。” “后面很宽,你侧着就能睡。” “我要……睡觉。”盛寰歌说着从前排位子中间缝隙处穿过,坐到了陆天唯右手边。 还将头偏向陆天唯,身子也是往左边倾的,温热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能传到身边的陆司令那里。 陆天唯松了安全带,只微微俯下身子,低下头,就看见盛寰歌泛着红色的脸颊。 在离盛寰歌还有几厘米之处停下,喝醉了她都记不得,不行,要么也得等着丫头酒醒了再说,盛寰歌却往上拱了拱身子,唇浅浅的碰到陆天唯的唇,又准备歪了头。 陆天唯怎么会由得她,一旦浅尝,怎能辄止,忽的加重了这个吻,右手放在盛寰歌的脸上,不由得她偏移,花酿的香味还残留在盛寰歌的味蕾中。 爱情里最为动人之处,是能融化人心,让人失了分寸。 盛寰歌脑袋很晕,又喘不上气,轻轻哼了一声,陆天唯这才微微放开她,其实自己的气息也不怎么平静。 盛寰歌不化妆,此刻连带着脸颊和唇色都像是晕染出天然化妆品的感觉。 他这算趁人之危吗,如果盛寰歌第二天记得就算,记不得呢,陆天唯只觉得此刻连带着自己的嘴里都是甜甜的带着酒香。 将右边的位子调平,拿了后座上被盛寰歌推到地上的外套,给她盖好,发动车子往盛寰歌的公寓开去。 想来是姿势极好,盛寰歌没再闹腾。 陆天唯将车开入公寓的停车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公寓的两名保安见盛寰歌醉得不轻,倚靠在陆天唯身上,进了大门,等电梯的时候陆天唯在盛寰歌的包里翻找钥匙。 “哎,我就说一个单身女人怎么可能住在这么好的公寓。”胖一点的那个保安小声嘀咕。 “不像啊,盛小姐平日里行为举止都听正常。”再看陆天唯一袭军装,“那男的是个军人,大概也么得什么钱。” “这年头,女人要么去找摇钱树,要么去找兵哥哥,难怪我娶不上老婆。” “屁话,你娶不上不是因为你没钱,而是你每个月的钱都花个底儿掉,你看人家小冯,存了几年钱,前几年日子也苦的,如今娶了老婆,还自己当了老板,不和你一起当保安的嘛。” 胖胖的保安没有再说话,陆天唯扶着盛寰歌折回他们面前,“你们好,我想借钥匙。”盛寰歌包里没有,这门是按密码的,他也不知道盛寰歌设了什么密码。 “您是?” “她是我妻子。”要说人的长相很重要,陆天唯一脸正气,两个保安直接将钥匙给了他。 不过临了也还是问了几句。 “怎么盛小姐住进来,都是一个人呢?” “嗯,我和她正在冷战中,这房子是我朋友的,也是托人让她住进来的,还请务必帮忙保密。” 难怪,连先生要告诉他们,盛小姐问起就说这家主人暂时出国了。 胖保安略带敬仰地望着陆天唯,“我们不会说漏的。” “谢谢。” 望着两人的背影,感叹道,“是钱重要,还是心意重要,看看人家多学学,钱够了,心意不到,这感情能长多久!” 陆天唯一手扶着盛寰歌,另一只手拿了钥匙开门。 径直将盛寰歌带到卧室,而后轻放在床上,软软的床似乎更受到盛寰歌的青睐,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去。 陆天唯进了浴室,从架子上拿了盛寰歌的毛巾。 就这么短短的功夫,盛寰歌从床上往地上滚,头还磕在地板上。 陆天唯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她直直地躺在地上。 额头那里红了一块,陆天唯拿手上的毛巾给她捂着。 “陈寒,我疼!”一面捂着被撞倒的头,一面小声啜泣。 吧嗒吧嗒的眼泪,他不是第一次见她哭,却是第一次听到了陈寒这个名字,往后一直纠缠在他心里的名字。 不费力地将盛寰歌抱回床上,盖好被子。这回他在床边坐下,守着。 从第一面,陆天唯就该知道盛寰歌对于他来说不一样,将盛寰歌带回那个屋子的那一夜他冲了一夜的凉水澡,在沙发上怎么都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地儿不舒服,是心不舒服。 他说她让自己一点儿欲望都没有,都是口不对心,那时候他只觉得或者只是一种本能,只是恰巧产生这种本能的对象时盛寰歌。 但后来他插手的那些事情,陆天颂说对了,是他刻意去抹杀,在心里叫嚣着一切不过是心血来潮。 他说陆天颂只一眼便疯魔,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他们还真是表兄弟,基因其实都是一样的。 正如听到盛寰歌口里喊出的一个名字,他心里就闷得慌,走到客厅里,想着给连老三打个电话,查查那个陈寒的事情,正要按下号码,却又想着,之前回绝了母亲,是因为没有必要,如今有必要了,若是闹的动静大了,真是有些什么,盛寰歌还怎么在陆家立足。 将手机丢到茶几上,作罢,今夜,又得睡沙发了,只不过这沙发比那天晚上的要大多了,连君承这小庙都装得有模有样,要不怎么说连君承是兄弟里最能作的。 连三少一个喷嚏,难得是在公司加班的他,以为又被什么人给想念了。 ------题外话------ 如果大家还记得,那天早晨,咱陆司令是从浴室里出来的,一夜未睡! 051 你怎么又出现了 “丫头,醒醒,你还要上班呢。”陆天唯放大的脸呈现在盛寰歌眼前。 迷蒙中的人倏然睁眼,“你……怎么又出现在我家里?” “不能说怎么又,上次是你留宿在我家,礼尚往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礼尚往来,为什么他都要睡沙发,而且这丫头每次都把自己喝醉。“你要这么说,我还得问问你怎么又把自己喝醉了呢。” 盛寰歌的头痛到像裂开一样,那天还有印象,今天是一点影像都没有,“我喝醉了?” 看着她说的这四个字,陆天唯当真想笑都笑不出,因为她脸上分明就是你骗我呢吧,那个甜蜜的吻大概只有他自己在动容。 “是啊,醉态可掬。”拿过盛寰歌的手机,“你再不起来,很可能迟到。” 朝九晚五,即便办公室就在旁边,可是现在八点二十的光景,也让盛寰歌有些慌忙。 “陆少爷,麻烦出去一下,我要洗漱了。” 盛寰歌以最快的速度出来,这房子是开放式的厨房,她一抬眼,就看见陆天唯将衬衣的袖子卷上,盛了两碗粥,餐桌上,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油条和包子,这景象煞是吸引人的同时,也会无端端让她想入非非。 陆天唯看了手表,才八点四十,她居然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把自己拾掇好了,“来吃早饭吧!” 油条包子都是陆天唯从外面买来的,因为盛寰歌见他自顾自地看着报纸,这报纸不会是旁人送来的。 沙发上,有叠好的一床被子,盛寰歌记得那是她放在柜子里的,“你送我回来,就可以回家了,何必留在这里?” “摸摸你头上是不是有个包。” 洗漱的时候急了,也没看清楚,盛寰歌摸索着额头,辅一碰到右边那里,很痛不说还真是鼓起来的。 “我留在这里,是怕你又把自己磕着了。” 盛寰歌默默喝粥,这粥应该不是买的,水和米的比例搭配得不错。“看不出陆少爷手艺还不错。” “我之前是不是在你心里,是连衣服都得旁人帮我穿袖子的人物。” “差不多吧。”想要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对于他来说简单,从小就不知道身边跟了多少人伺候。“或许是因为你是军人,所以才会这些。” “我同你说过我父亲性子烈吧,若是我从小有一点少爷脾气,都会被他打得直叫唤,所以收回你对我的少爷看法。” “可你并不像军人,从军都晒得黝黑黝黑的。” “这点我没办法,家族遗传,我太爷爷也是晒不黑的。” “哦。”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昨天的事情?”陆天唯问的这句话,让盛寰歌拿起包子的手僵在那里,垮了脸。 “那我提醒一两句,你自己看看能不能想起来。”陆天唯放了报纸,“昨天车子开到收费站前面的时候,酒醉不醒的你突然醒了,然后从后座爬到前座,再然后……” 盛寰歌啪的将包子落到盘子里,拿着桌上的手机扬了扬,“陆少爷,我还要上班,下次再听故事,您出门,帮我带上门就行。”拿了包飞奔出去,第六感告诉她如果端坐在那里听完陆天唯的提醒,她一定有五雷轰顶的感觉,所以走为上策。 她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陆天唯悠哉地开始享受早餐。也还好,他今天上午十点本就要去政府大楼开会,也不用准时去军部。 出门的时候保安敬了个礼,“盛小姐。” 以往她出去,没这待遇,“有事吗?”还以为,保安有事情要说。 “盛小姐,就原谅你老公吧,我看他对你的事情真挺上心的。”胖保安叫住盛寰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她醉酒的这段期间,一定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哦。”那人的话她是听不懂,只不过这会她还要赶着上班,实在没工夫解释,回了一个字,一路小跑向陆氏的办公大楼。 这一次的醉酒,居然让盛寰歌的生物钟被打乱了。若不是陆天唯留宿,今日的盛寰歌恐怕就要迟到了。 小郑九点整在那大厦楼下等着陆天唯,没有带车,因为陆天唯的车停在大厦的停车场。 跟着陆天唯进地下车库,这车昨天在电视里见过,车展上的,标价后面的位数他都没数过来。 陆天唯走近,车门自动落锁,他正要上后座,发现小郑在一边愣着不上车。 “怎么了?” “陆团,我不敢开啊,这这……这车。”小郑看那车,就知道要是刮着碰着,就完了,已经不是好车,而是豪车了,合着陆团几年不买车,一买就弄这吓人的。 “刮了就刮了,让你开就开。” 哆哆嗦嗦进了驾驶室,这有钱人的车坐着是不一样哈。 “陆团,我们直接开到政府大楼?”其实小郑也知道不可以。 “去的路上不是要路过天颂在锦城的别墅吗,把车停在那里,咱打车过去。”他要是敢把车开到政府停下,夏正德估计会暴跳如雷,他自己有钱,不代表军队有钱。 时常和大哥三哥他们混在一起,夏正德就已经觉得不妥了,再加上写检查这事情才过去两天。 052 放手让你去冒险 盛寰歌是破天荒地八点五十才进办公室,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看,默默地坐到位子上。 viki双手抱着手臂走过来,“你,跟我进来” 盛寰歌深呼一口气,进了会议室。 设想了各种viki劈头盖脸地骂她的场景,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如今的场景居然是viki的语重心长,在会议室里,他的态度明显改善。 “其实,我昨天说的那些呢,只是个引子,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是,你的设计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和颜悦色得让盛寰歌更害怕。 “viki,你误会了,我是因为有些特殊情况,绝不是因为你。其实你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也都想过了,你说的话非常对,所以我把自己以前的设计稿都撕掉了,从几天起我一定要创作出属于自己的风格来。” viki稍稍侧目,“你不是怕我,你今天为什么迟到呢?”像盛寰歌这种自律的人。 “我哪有迟到,公司规定九点上班,我八点五十就进门了,更何况你自己也经常十点才来。” “等到你像我一样为陆氏鞠躬尽瘁的时候,我可以准许你下午才到都没有问题。” 鞠躬尽瘁,盛寰歌还真是为陆朝朗捏一把汗,要是都像是viki这样,恐怕他就该头疼了。 “香河园的总经理所给的建议,实在让我头疼。” 盛寰歌像是想到什么,“viki。”叫v老师,她叫不出口,索性还是这么叫他,“我回去想想,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 “为什么?”盛寰歌去认同这样一个没有设计感的想法,他倒是要听听理由。 “如今开盘的各个房产实在都差不多,他想要有新意本也没有错,投资方本来就是外行,否则还需要外包到陆氏来吗,其实也许是我们用自己的设计观点去强求了他们也说不定。” “这样的开间,我已经能够预判大多数人会给出的批评。”桌上,整齐摆放着昨天的设计稿,盛寰歌肯定又留下来整理了。 一阁一景,盛寰歌的脑海中窜出这四个字。“现在做地产的人,大多都分毫必争,恨不得点大的地儿都想建楼,无可非议,既然他非要这样的开间,我们干脆彻底让他失望,在外景上下功夫吧。” 盛寰歌指了指楼盘周围那一圈,外景,他倒是没想过。 “外景,除了可以观香河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即便你想在香河上建些什么,投资方大概也不会出钱。” “那个经理固执己见,是因为不知道这样的开间,会影响到他们外景的感官,那是不是只要针对于某个楼层,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对比,其实说白了……有点彻底抹黑他自己的想法的意思。” viki思考了一会儿,“好,既然看上去你这么有信心,那么由你来设计。” 先是感到惶恐,而后,冷静了,“我……我从没涉及过楼盘的设计,而且没什么名气,也不会有说服力。”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一香河园的木总要最终方案,所以这一周我们必须要完成最终设计稿,最多五天,你要将你所说的结合外部的新设计交给我,这五天我休个假,所以必须你自个儿琢磨去。” 后面那些话,viki的意思大概想做甩手师傅,等到休假回来他还有时间动笔去改或者去画吗,就直接会用她的。 viki说一不二,给盛寰歌布置了任务,出门之后,拧着手袋就走了! 盛寰歌没有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她又一次见到了陆天唯,员工食堂的大电视里,本来播放电视剧的液晶电视,居然今天调成了新闻频道。 而后,坐在电视机前的她就看见,里面不断闪过同一张脸。 就五分钟的新闻,陆天唯最起码加起来有两分多钟的露面。 他打了好几个哈欠,昨天必然没有睡好。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女员工的感慨,“好帅,尤其是穿了那身制服。” “纯属制服诱惑啊。”花痴一般的感叹,陆氏除了近几年新进员工,其他的都是人妇级别的了,但在餐厅的女人,大抵都是一片赞扬。 真是将新闻当成娱乐节目来看了,“只可惜……对女人不感兴趣。”好歹还是有冷静的人。 盛寰萱说的话不无道理,以陆天唯这长相,竟然是没进什么全球型男榜,不是有问题是什么呢。 盛寰歌这边喝着汤,旁边位子,人事部的一个员工说,“不过听说,好像要结婚了。” 这话让盛寰歌这桌的人也炸开了锅,“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大哥就是当空军的呢,他说陆少身边的勤务兵说的,大概不会有错吧。” “我还倒真希望他是gay呢,这样级别的男人,就不可能存在配得上他的女人。” “谁说的,我看夏蔷很不错,背景家世和容貌,哪样都不差吧。”说话的人拿了桌上的一本杂志。 “可是她不是在国外吗?” “你孤陋寡闻了吧,今天娱乐新闻头条,夏蔷即将归国,你说陆少的未婚妻会不会就是夏蔷呢?” “难说。” 几个人说话间,吃完了饭,临走时忘了拿杂志。 她只瞟了一眼,这个女人听起来,很有名,不过盛寰歌是不认识的,历来对这些就丝毫没有兴趣。将杂志放回原处,如今能提起兴趣的,不是陆天唯的八卦,而是viki丢给她的摊子! ------题外话------ 黛子想跳出来告诉她们,你们羡慕的女人就坐在旁边啊!就凭夏蔷,震得住陆少吗,陆少对她毛兴趣都没有 053 低声下气的大哥 吃过午饭,盛寰歌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到办公室,对着香河园的资料就开始发呆,她脑海里只有大体的一个构思,诚如她说的,从未设计过楼盘,viki的嘴确实不饶人,但说出的话还是算数的。 将设计稿一扔,她敲了韦兰办公室的门,上楼的时候看见韦兰也一同上来了。 “请进。”见是盛寰歌,停了敲着键盘的手,她这办公室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最近是怎么了,大中午的,大家都喜欢来找她。 “兰姐。” “怎么了,有事?” “viki有没有告诉你了,香河园最后的设计他要我来做。” “嗯。”viki做什么韦兰都不会觉得诧异 “可我对这个案子一头雾水不说,昨天他还把我数落到一无是处,今天又将这么重要的企划案扔到我手里。”同viki相处时间不长,她不知道这是下的什么棋。 韦兰将椅子转向她,“你来的第一天,你说你的偶像不是wing吗?”见她微微点头,韦兰继而又说,“他之所以是神话,是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建筑,但凡他出手必然锦上添花,陆氏的涉及面很广,如今有机会去尝试,你为什么不肯呢。” “我……我没有不肯,我只是怕。” “这案子viki即便丢给你也不是你的,最后若是有纰漏,是他担责任。” “我知道,所以才会怕。”陆氏的每个案子都是责任制,她如今连陆氏的正牌设计师都算不上,要是出了事,可不就是viki担的责任最重吗。 “不,你不知道他这么走意味着什么,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个案子。” “什么?”viki虽然奔四的人,但也不该在这个年纪退休。 “那日他带你出去,就撂下话了,这绝对是他设计的最后一个案子。” 怎么可能,viki如此执着于设计,“我以为他是一时之气。” “不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进这个圈子只因为一个人,如今他的目标和梦想都没有了。” “那个人……”是lein,viki无意之间提及的,之前陆氏设计部首席设计师之一的lein。 “我知道但不能告诉你,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viki很欣赏你,他既然敢这么肯定,就证明他觉得你必然能设计出令对方满意的成品。” 听了韦兰的话,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整个脑子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谢谢兰姐,我先出去了。” 前年viki代表c国比赛,离设计大奖仅有一步之遥,只是遗憾地输给了休斯,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轻易抹杀掉viki所有的热情。 她的思绪更加混乱,整个下午在这样的情绪之下,什么都画不出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一桩接着一桩,要不怎么说接踵而来呢。 昨天出门碰上许晨阳他们,今儿个一样是个不速之客。 盛寰庭的车是红得扎眼的跑车,就停在大厦楼下,可是却没在车里见到他人影。盛寰歌走进大厦,却发现那人好端端坐在里面,还同保安交谈了几句。 见她进门,迎头便过来,“如果盛世的员工也跟你一样发疯工作,我大概会很欣慰的。” “我没工夫搭理你。” “你以为我有功夫吗,爸说接你回家吃顿饭。” “没空。” “萱儿也让我告诉你,她有话想对你说。”盛寰庭自顾自地说话,也没在乎她的态度。 盛凌峰让盛寰庭过来,是因为他总会有办法让盛寰歌出现。 如果前后两排,盛寰歌必然会选择后排,但如今,只能平行而坐。 “威娜她联系过你吗?”盛家的别墅离着盛寰歌住的地方有些远,大约静默了二十分钟之后,盛寰庭随口问她。 半个月前,威娜忽然消失了,无论是手机,msn,邮箱统统一点动静都没有,盛寰庭急匆匆地跑来找她,也正因为如此楼下的保安才会认识盛寰庭。 其实威娜要走也不是一点预告也没有,至少离开前曾经给盛寰歌发了一条短信,一条莫名其妙报平安的短信,收到短信后第一时间给威娜拨电话过去,就已经是关机了,“没有。” 那天之后的一天,在网上看到盛寰庭和一个模特的新闻,她才明白,威娜的心终于死了。 “如果……她联系你,拜托你一定告诉我。” 盛寰歌冷笑,“逼走她的人是你,你这副模样倒不知道是谁抛弃了谁。” “我告诉你她的情况真的很危险,算我求你。” 一瞬的错愕,盛寰庭会求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哥如今居然能低声下气,“她只要不在你身边,她不会危险,也不会难过。” 其实,不想说这句话,只是想起威娜,心中堵得慌,她还怀着孩子,如果不是伤到极致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这次盛寰庭没有还口,眼神盯着前面,“一旦她联系你,告诉她我爱她!” 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这句话的意思,盛寰庭的车就驶入了盛家别墅。 ------题外话------ 支线威娜和盛寰庭有情况,不过大家还是关注咱盛盛进盛家又会有些什么事情吧,估计不是好事情。 054 盛家的各种嘴脸 盛寰庭的车子停下,佣人已经过来候着,拿了钥匙开到车库,盛寰歌看着耀眼的门楣,深呼一口气,似乎已经看到里面的人各式各样的嘴脸,却没有一张是她愿意看到的,其实是故意抹掉一丝希冀,因为若没有渴望,那……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门口呢。 只是盛寰歌进门的时候,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跌至冰点。 盛老太太坐在沙发正中,一旁陪着的是盛寰萱,两边坐着盛凌峰和盛寰歌的姑姑盛之越一家和小叔叔盛凌志。 盛凌志才离婚不久,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所有大少爷的脾性他一概都有,所以这次已经是他离的第四次婚。 “哟,瞧瞧这是谁,浒浒,快来叫你姐姐。”盛之越招呼着自己的儿子罗浒浒。 罗浒浒看看她,“什么姐姐,我不是只有萱萱姐姐吗。” 乐此不疲,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这没大没小的规矩是你教的!”盛凌峰从楼上刚好走下来,看着盛之越教训道。 “大哥,你说浒浒做什么,他一个小孩子,不过专讲真话,倒是你这宝贝女儿,来也不叫人。”盛凌志也是附和着,而后拍拍脑门,“对了,她连爸爸都不叫,又怎么会叫我们呢。” “浒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狼心狗肺呀?” “妈,不就是狼的心脏和狗的肺吗?” “不是,是那种吃了你的用了你的,到头来还要抢你的人。”盛之越看着盛寰歌那副态度就更气,和她妈一样,盛寰萱和盛寰庭的母亲和盛之越一同长大,她也顺带看任佩佩不顺眼。 “姐,话说这样难听了啊,这怎能是狼心狗肺呢,只能说……瞧我这脑子,真不找不到形容词,不过,小歌,还真要恭喜你啊,嫁入陆家,那可是无上荣耀。” 这两个人,怎么不去讲相声。 “萱萱已经清楚说了那天的事情,从此不要再提。” “大哥,你看萱萱那脚,还能跳舞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就不明白,她妈害死大嫂不够是吧,还要祸害萱萱!” 盛寰歌只希望能快点从这里离开,“姑姑,我都说了,和任阿姨是没有关系的。”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当事人也适时地擦了一句嘴,这话她是看着盛寰歌说的,有没有关系,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你妈当年就是心软,结果才出来这么个盛家的污点!”提及盛寰萱的母亲,似乎空气再一次静止。 “都别说了,吃饭吧。”盛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说了一声,似乎压根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幕。 盛寰歌若来盛家,就是这样的局面,她不懂今日为什么盛凌峰非要让她来这一遭,倒也不是怕这些人的白眼,只是她不舒服,还不如在小房子里泡泡面来得自在。 盛寰萱起身的时候,两个佣人扶着,前段时间她约盛寰歌的时候,都能走得那般自如,休养了这么久,居然还退化成要人架着走,不得不佩服。 无论,盛寰萱什么样子,盛家人都会觉得和任佩佩和她脱不了干系,其实,盛寰歌巴不得那日她也在,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佩佩的病情纵然不乐观,但那次事故怎么都透着古怪。 “小雯,给二小姐夹菜。”盛凌峰看了愣着的盛寰歌,皱了皱眉,而后吩咐一个新来的女佣人给盛寰歌夹菜。 盛家的饭桌很长,主位上自然是盛老太太,而盛寰歌坐在最末,旁边坐着的居然是盛寰庭,因为没有其他人愿意同她坐在一起了。 所以满桌的菜,不可能够得上。 小雯自然是不知道盛寰歌的习惯的,一样夹了一些,不冷不热地放到盛寰歌右手边,盛寰歌在盛家不受待见,一干佣人也会看眼色,盛寰歌不经常过来,但盛之越和盛凌志却是经常留宿的,如若一旦给好脸色给这二小姐,那么盛之越等人便会找机会折磨那佣人,长此以往,大家就都明白了。 “多吃一些。”自从任佩佩走了之后,盛寰歌瘦了不少。 “萱萱,来,你也多吃一点。”盛之越给盛寰萱夹了菜,盛寰萱笑着回了句谢谢。 “三弟,飞上枝头的它还真不一定是凤凰,萱萱多有礼貌,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就算攀附上一个好人家,也要有命享。” 她没礼貌,她要是对那女佣说句谢谢,可能明日也可能今夜就卷铺盖走人了,还是不要害人家的好。 盛寰歌将筷子放下,“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淡淡吐出八个字,正想起身。 盛老太太将碗筷砸在桌上,“不知礼数的东西,长辈未曾放筷子,有你走的份吗。” 盛之越和盛凌志,盛老太太不管,管的却只有她盛寰歌。 好,她坐得笔直,也不动筷子,“那……我就索性守着长辈们吃完。”她坐下,一点声响都没有,直视前方,对面坐着的盛凌志,被人看得没了胃口。 她微微转头,视线落到盛老太太那里,未几,盛老太太放下筷子,“吃饱了,就散了吧。”先走的居然是盛老太太。 文叔扶着盛老太太上楼,低声问道,“要不要,晚间再让厨房做些您爱吃的菜。” “今天没有胃口,一会儿你送那臭丫头回去,别让寰庭同她走得太近,看见她我就心烦。” 055 盛寰萱所以不嫁 盛老太太走后,这饭越发变得索然无味,几个人坐在那里,貌合神离的,盛之越立刻带着孩子上了楼,还吩咐人将饭菜送到房间里去。盛凌志紧随着也回了房间。 “爸,我有些累,也先回房间了。”盛寰萱先是同盛凌峰交代一声。 “吃饱了吗?” “午饭吃得晚了些,不怎么饿。” “扶三小姐回房吧。”盛凌峰吩咐下人。 只见盛寰萱起身,看了盛寰歌,“姐姐,我有些困,本还有些话想同你讲,但是久病未愈,怕是不能陪姐姐了,先上楼先休息。” 四下散去之后,偌大的饭桌上只剩下,盛凌峰、盛寰庭和她。 “小歌,你同我到书房去。” 不作声响地起身,离了盛凌峰数米远。 盛寰歌上楼,只听楼下,盛寰庭吩咐人开了一瓶酒,这顿饭难为他还能吃得下去。 “坐吧。” “不必,有话就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盛凌峰从书房顶端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看,你妈说是以后出嫁,让我给你的,我在想如果现在不给你,也不知道真到和陆家见面的时候你会不会出现。” 盛寰歌一听是任佩佩的,急忙接过来,打开,那只玉镯,许久未见了。 她还小的时候,任佩佩总带着,也不知从何时起,这镯子就不见了。 “你母亲将这镯子典当了,我把它赎回来的,本想着还给她,可她说早晚是你的,就放在我这里了。” “你如今给我是什么意思?” “老老实实地答应这门婚事,小歌,不要再执着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你是和他们一样相信,我妈会做出伤害盛寰萱的事情吗?” 盛凌峰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向着皮椅的靠背靠坐,“其实,你妈她求过我。” “求你。”除了八年前,她再也没看见过任佩佩对盛凌峰有所相求。 “她提过,要你去陆家相亲的事情。” 只是这一句,盛寰歌无意识地退了几步,盛凌峰之前的沉默,是因为或许他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 盛凌峰说的不可谓不委婉,就因为任佩佩提过这件事情,就因为求过他,所以在他心里,那天开车撞了盛寰萱的就该是母亲。 “你姑姑和叔叔就算了,寰庭性子向来很淡,萱儿对你是有姐妹情谊的,我这个爸爸护着你的时候比他们都多,只要你……” “只要我不要以这样的脸色出现在盛家,逢人就笑,亲切地拉着盛寰萱,就能在这个家里好过了吗?”摇摇头,“不会的,我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姓氏,在盛家我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家该有的温暖。” “我是你父亲,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事实。” “你知道为什么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再也叫不出口了吗,因为看着你,就觉得害怕,盛老太太心狠,其实你不是更心狠吗,有的事情无论你记不记得,它同样会像是结痂的伤疤,即便不疼,但印记永远也抹不掉。”盛寰歌苦笑,“而且如今我心目中的事实就是,不知道盛董事长打算把我卖个什么价钱?” 面前的盛凌峰先是错愕,而后脸色变了,继而听她说道,“无论你打算卖什么价钱,我想都是不现实的,你还是搞清楚能让我为你得到陆家什么便宜,再说婚事吧。” 将那玉镯收好,盛寰歌略带愠色,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文叔。 “二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谢谢文叔。”这家里,也只有文叔,敢同她接近,因着是盛老太太身边跟了多年的人物,没人敢将他看做下人。 说要早睡的盛寰萱在露台那里看着文叔给盛寰歌开了车门,“喂喂。”右手手里拿着的手机里传来声音。 盛寰萱将手机靠向耳边,“那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么会有纰漏,怕是你多虑了。” “你当真要把陆太太的宝座让给旁人!” “呵呵,我真要嫁你舍得吗?” “你这么想嫁就嫁,我看看是谁舍不得谁最近怎么不过来了?” “这不是装病闹的,奶奶哪里也不让我去,我不在,你是不是挺开心呢?”盛寰萱娇嗔道。 “哟,我哪敢啊,我可是一直等你,要不一会儿过来。” “再等等吧,我可告诉你你身边有我的眼线,你敢动哪个女人,我保证让她下场很惨,而你更惨!” 电话那头的男子答应了一声,切断了电话。 056 上哪儿弄的号码 开车的是盛老太太的司机,一旁的文叔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盛寰歌的落寞。“二小姐,您也别怪老太太,她不过是因为太太的死,就连老爷,也一并不原谅,所以……” “文叔,我本就不该是盛家的人。” “谁说的,你姓盛,就是盛家的人。对了,你的名字还是老太太取的。”文叔见盛寰歌有些反应,又紧接着说道,“你出生的时候,老爷是不知道的,还是我陪着老太太去的医院。” “文叔,你真是好人。”从以前就是如此。文叔年轻的时候是盛老太太的司机,后来经常去接盛寰庭和盛寰萱。偶尔,文叔会送她回家一趟,寄宿制的学校,每次都要拿很多行李。 不曾问及盛老太太知不知道,但文叔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可对于文叔说的话她只是一笑而过,以为她不知道吗,任佩佩取的名字原本不是盛寰歌的,在她出生后不久,盛老太太曾经去过医院,丢了一笔钱给母亲,美其名曰是为了孩子,但外婆说不过是为了不让母亲出现在盛凌峰面前,顺带着问了取的名字,任佩佩喜欢鸢尾花,所以除却姓氏和辈分之外,单单就是一个鸢字。 盛寰鸢盛寰鸢,盛老太太却觉得,还愿还愿,听着怪不吉利的,想想,随意改了一个歌字。 盛寰歌想任佩佩该是多爱盛凌峰,才会没名没分的时候也想着孩子的名字,还是该随着父亲。 和没有爹的孩子一样,她永远是同龄人中嘴特殊的, 只是大院子里的父母都是过着苦日子,没有功夫去给孩子灌输盛寰歌是没爹的娃这种思想。 她过得也就还算快活。 晚上的车少,没多会儿就开到盛寰歌住的地方。 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谢谢文叔,文叔再见。” 盛寰歌回到家里,将那手镯拿出来,带在手腕上,好多年前,任佩佩手腕上的就是这镯子,后来母亲说丢了,她还真就信了,将这镯子当了,盛寰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舅舅那时候已经工作,可是侍奉外公外婆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管,小姨又在读书,所以只有任佩佩,每一天都要兼不少工作。 而且今天,盛凌峰的话似乎让她更加迷惑,到底,母亲究竟还藏着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可如今,那些秘密,都已经无从所知了,但任何人都可以质疑母亲,她绝不可以! 拿了换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出来,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十一点了。 她进卧室,准备睡觉,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这么晚。 屏幕上一串数字,连个名字都没有,“喂。” “……” 难不成是午夜凶铃的节奏,因为那一头实在过于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请问你是谁,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 “……” 盛寰歌手已经放在挂断的按键上,“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虽说隔了很远的线路,但这人的声音,偏偏那么独特,对于他的来电,这边的盛寰歌颇为诧异,“你什么时候存了我的号码?” 这女人,他特地的一通电话,她第一句居然一副不想他知道号码的口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向都是晚睡的。” 陆天唯蹙眉,“晚睡对身体不好。” 她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陆天唯直接是把她的问题屏蔽了,“陆少爷,我……” 没等她说话,里面传出嘟嘟嘟的声音,这人打电话神神秘秘,挂电话也是莫名其妙。按了关机,她进了房间,睡觉! 陆天唯将手机丢到桌上,进来的小郑一脸的幸福劲儿,压根没发觉有什么不正常的。 “陆团。” “你这电话打得也太短了。”陆天唯面露不悦! “能听听她声音就够了。”小郑每一天都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刚才他提醒陆天唯,要不也给盛寰歌打个电话。 “这样两地隔着,感情不会变淡?” “感情嘛,不是个能保证的事儿,只是如今她照顾我爹娘,帮我尽孝,反正我是不会变的,做人要厚道!再过一年,我就能买上小平米的房子了,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我是这么规划着走的,只是希望一切成真。” 有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也不错。 “陆团,你真不给盛小姐打个电话。” “不打了,这么晚大概睡了。”心中有数的某人,是不用打这通电话了。 小郑自顾自地摇摇头,“哎……” “你叹什么气?” “陆团,该不会……盛小姐是你的初恋吧!” 陆天唯脸黑了大半,“当然不是。”这个岁数才初恋。 “可我怎么看怎么像,我看着就那么替您着急呢,谈恋爱那点事儿你是一点都不通啊。”昨天,问他第一次约女孩子出去干点什么好,今天又问他天天打电话给女友不腻吗,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的人。 看小郑一脸的得意,厉声命令,“去厨房弄些吃的,今晚又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 “是。”陆天唯大概是不饿的,可是不支走小郑,耳朵怕是受不住他的拷问。 小郑走后,陆天唯拿着手机发呆,其实小郑的话也没错,想起来,这还真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异性!人不检讨,不自知,想到此处,倒是还真同情起那时候的夏薇了。 057 光怪陆离的过去 c国午夜的光景却是j国的早晨,j国机场的时钟指到八点,vip包房之中,有个女人面露不耐。 “七点起飞的飞机,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夏蔷是超级模特,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身材或者容貌皆是如此。 “很抱歉,夏小姐。” “当真除了抱歉什么都不会说,给我把你们经理找来。” “坐下安静会儿行吗?姐姐。”包房的角落之处,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淡然地对她说着。 一冷一热,可却又有着相似的脸,却难以区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倒不是因为长相,她们异卵双胞胎,所以是不怎么相像的双胞胎,只是身为姐姐的夏蔷却没有夏薇考虑事情考虑得周到,凡事都是夏薇帮她操心。 夏蔷就连身高都要高挑很多,“你让妹夫去说一声,直接登机,我们三个人坐头等舱飞回去不就行了吗?” “航空公司的票卖出去那么多了,等这么一会儿又怎么了。”夏薇做事不急不忙,夏蔷却是风风火火的性格。 夏蔷比夏薇早出生几分钟,但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这话说起来,妹夫怎么这么久还不来,难不成,他不想回去。”夏蔷在她身边坐下。“真可惜,你想见到的人,偏偏他不愿意见。” 想起陆天唯,夏薇的呼吸稍重,而后看向夏蔷,“那你好不容易在这里立足,又为什么要回国呢?” “我要看看能嫁给他的人长什么样,要是不如你,我可不答应。” “今非昔比了,姐,小心引火烧身。”她们第一次见到陆天唯的时候,还是孩童时候的玩伴,后来入伍,她是他的战友,本来他的婚礼站在他身侧的人应当是她,只是……造化弄人。 包房的门打开,戴着墨镜的男人大步走过来,穿着一身黑色手工制的西装。他处理事情,到这个点,以为夏薇她们已经走了。 “怎么还没起飞?”这话是对服务生说的,他说话不带一丝情绪,却让vip包房的服务人员战战兢兢。 “戚先生……我们……” “你很着急回去吗?”在这个房间里冷静的,只有一个人。十年未归,就算要着急,也该是她,必然是她。 戚南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右手钳制住她的脸颊,靠近夏薇的耳垂,“你一定很想见他吧。” “我去透透气。”夏蔷见状拿了烟出门,由得两人说话,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多留。 戚南等人离开,将右手慢慢往下移,放在她心口处,“我听到你心里这么说了,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他放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你算起来应是他二嫂。” “戚南,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没什么可怕的。”她轻笑,笑得让戚南有些微怒,结婚居然已经整整八年了,他带着她逃离那里,逃离众人的口诛笔伐,夏薇以前还想着要回去,后来慢慢死心。 直到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结婚,除了……那个孩子莫名其妙地流产之外,他们的生活并无不妥。他认真工作,而她守在家中。 他懂她,越是懂就越知道这女人仍旧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她也懂他,他当初可以决绝到背叛陆天唯,如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吐出的气息,从夏薇的耳朵直穿入她的心。 “反正飞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飞,我就在这里陪你慢慢耗。” 夏薇咬紧了唇,并没有忘记这里是哪里,虽然外面的人大概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自己要守好尊严,这已然不多的尊严。 夏蔷躲在门外的角落抽烟,大大的墨镜帮她遮蔽了不少的目光。夏薇这种蠢女人,害得她在陆家也不能像从前一般,太爷爷他们那么喜欢她,凭什么就她夏薇得了陆天唯的青睐,如果她也去当兵,就没有夏薇什么事情了。 如果不是戚南,恐怕她就要眼睁睁看着陆天唯成为自己的姐夫。门内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大概猜得到,让人不要靠近。但如若不是夏薇在,她也是不会和戚南打交道的,因为她知道戚南这种人实在太恐怖。 ------题外话------ 这三个人,啥也不说了,绝对的暗黑,你们自己先发挥想象吧! 058 车到山前哪有路 再这样下去,盛寰歌绝对要疯了,自viki开开心心地去度假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她居然什么都画不出来,更可怕的是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不是贪图一时灵感的时候,不管viki决定如何,到最后不成功,她都有责任!而且,即便viki真的做的事退出设计界的打算,那么掌握他最后一张图纸的人是她,光就想到这一点,足以让盛寰歌整个脑子只是散漫的疼痛感,聚焦不了。 平日里,嬉笑怒骂中,viki那样一个人,盛寰歌是不懂的,是什么打垮了他。 中午下班,众人去了食堂,唯独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发呆,毫无食欲的盛寰歌接到了孟晓诺的指令,楼下西餐厅见。也不等盛寰歌回话,电话就切断了。 孟晓诺一副泡在蜜罐里的模样,真真让身旁的人见了都知道,最近遇上好事情。 反观盛寰歌,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服务生。”盛寰歌招手,想给孟晓诺点一盘牛排,给自己来杯水,然后只见一个服务生已然端了两盘牛排上桌。 孟晓诺拿着刀叉看着牛排,心情极佳,“我已经点好了。” “你怎么知道,他家的牛排不错?” “前几天和颂来吃来着,本来想叫你的,但是他说不宜打扰。” 颂,先是为这改口,盛寰歌心里咯噔一下,而后陆天颂说不宜打扰,“你们是周几在这吃的饭?” 孟晓诺想了想,“这周一吧,怎么了嘛?” 果然,是那天陆天唯带她去吃饭的那天,看孟晓诺不知情,八九成要么是陆天颂看见了,要么就是陆天颂起初就知道那天陆天唯会带她出去。 “以后吃饭不能不叫我?”如果那天是同晓诺他们吃,那么也不会醉成那样,醉到一点印象都没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保安还一口一个让她原谅她老公。她再细问,那保安又不说话了。 “盛盛,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吃,就和那天我呆在病房是一样的,百八十度的大灯泡,懂吗。” 孟晓诺果真是见色忘友,不过眼见着她这么幸福,挺好。 “呆在公司里真压抑。” “读书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愁,不是说只是打打杂。” “跟了个了不得的人物,继而接了个烫手山芋。” 孟晓诺把盘子推到她面前,“瞧你那样,不想想我的座右铭,山穷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整天愁眉不展的盛寰歌,绽出一个微笑,孟晓诺说得没错,这饭还是得吃,兴许吃了就能有灵感。 盛寰歌埋头吃到一半,辅一抬头,只见得孟晓诺咬着叉子,牛排没动几下。 “你今天真的只是过来找我下来吃饭?”盛寰歌放下刀叉,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角。 孟晓诺也放下叉子,两只手放桌上合十,头靠在指尖,“颂说了这周六他们兄弟几个要聚会,我想你肯定也要跟着陆少去的,所以……” 跟着去,陆天唯这还没开口,“所以,想我陪你。”孟晓诺哪里是需要人陪,只要那里有陆天颂,着实够了,只是一定叫上她的原因,似乎多少盛寰歌能猜透。“孟晓诺。” “有。” “说实话来听听。” 孟晓诺合十的双手搓了几下,“那个……盛盛,人总不能总活在过去里,我就觉得陆少这个人着实不错,反正颂对他很是尊敬。” “我不是活在过去,就算我要活在当下,我也得在设计稿中遨游,那天离交稿的期限实在太近了,可是如今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真的不想去什么聚会。”有些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然后这话一出,盛寰歌在心里嘀咕,却原来她第一反应是因为设计稿不能去,而不是因为那是陆天唯的聚会不能去。 孟晓诺腹诽陆天颂他们选的这日子,偏偏和盛寰歌的交设计稿的日子如此接近,依着盛盛的性子,孟晓诺在心中暗自叹息,难道当真就不能让盛盛和陆少更亲近些吗,她独自一个人的幸福,再想盛盛的故事,这幸福就越发不怎么圆满。 “可……我真的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看陆天颂的模样,那几个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的情谊都更深。 “都是陆家的人,你怕什么?” 孟晓诺摇摇头,“不是的,是他们拜把子的弟兄,听说来头都不小,只是颂说的那些身份,我一个都对不上号,当然除了连君承。” “哦,一定是榜上有名的男人。”倏然就想起那夜小巷里的乔亚王子,然后转而想到什么,扑哧轻笑了一下。 “盛盛,你笑什么?” “不说。” “不行,一定和我有关,快说啊,不然下个月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好,我刚才想你真的不需要这么担心你得不到他们兄弟的认可,反倒是你只需要克制自己,别见着连君承,把陆天颂给抛到脑后去了。”毕竟,孟晓诺对于美男的抵抗力超弱。 果然,孟晓诺听这话,脸突然沉了不少。 “我说笑呢。”其实看痴了,又何妨,女人对于自己爱的人流露出来的感觉,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也无可替代的。 “不是,我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曾经和这连少爷结了梁子。” 孟晓诺絮絮叨叨将事情说了完全,盛寰歌感叹,倒是符合这丫头的个性。 “这……也不算什么。” “要是我知道我会和陆天颂在一起,我绝对不管连君承的闲事。”一盘牛排,孟晓诺硬生生没吃几口,倒是之前不想吃东西的盛寰歌吃了一些,回到办公室继续奋斗。 ------题外话------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黛子这个月更新勤快有木有,下个月要更勤快,嗯,决定了,四月份继续加油! 059 陆天唯抱的想法 陆天唯和孟晓诺算是想到一处去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同盛寰歌开口,周六的聚会,名曰故人重逢,实际上却难以定义。 他想过可能和夏薇再相见的任何场景,只是没想到,戚南会主动联系,定下了包房,只是……未免太过巧合,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地点。 谁又知道,这宴皇十年前后都还在。 而今,她需要在那个场合下出现吗,依着那丫头的个性,多半会拒绝吧。 “陆团。”小郑拿着文件进来的时候,陆天唯是在发呆。叫一声,没反应,“陆团。”而后小郑又提了提声音。 “怎么?” “这是夏司令签发的一号文件,因为有些急,所以现在让人拿来给您过目。” 陆天唯放下手机,接过那份文件,逐行细细看过,在复核处签下自己的名字,“没有问题,就照着这个发下去。” 小郑将文件接回来,临走时,“嗯……陆团,想给盛小姐打电话就打吧,不说现在是休息,就算是工作期间也可以打啊,我那年当新兵的时候,还偷过手机给我女朋友打过电话呢。”新兵手机上缴,历来的规矩。 小郑是分享心得,而这边,陆天唯似笑非笑,“哦,偷过手机?” 正得意处,小郑惊觉无意之间居然讲了不该讲的,“陆团,这文件很重要,我把文件拿过去。” “去吧。”小郑当新兵的时候,教官如果是他,恐怕就惨了,不过时过境迁的事情,再深究没有意义。 只见得小郑撒丫子逃走的背影,伴随着手机传来的激昂的军歌打破了陆天唯的沉思,划开手机的刹那。 “表哥。”两个字,比手机铃声更加激昂。 他这表弟,似乎从不知道忧愁为何物。“我没有聋,你可以想着把你的声音再降低一些。” “刚才你未来弟媳妇,说去找了表嫂。”孟晓诺是三个字,晓诺是两个字,偏偏陆天颂就喜欢说得长一些,你未来弟媳妇。 “然后呢?” 想来,多少陆天颂接下来的话要和他有关系了,“晓诺对于周六的聚会有些担心,想让表嫂陪她去,可是被拒绝了,说是那天必须要完结一份设计稿,已经是最后期限了。” 被拒绝算是意料之中,可是拒绝的缘由么,让陆天唯稍显轻松,“还好。” “什么还好?”他说了很多,只换来莫名的两个字。 还好,她还会找些理由搪塞,没有直接拒绝,又还好她的理由不是因为他,“你现在该是想想怎么让晓诺安心吧。” “她哪里是不安心,这丫头走哪都随遇而安的,只怕是故意想带上表嫂,我说表哥啊,你也该努力才是,我和晓诺这样着急算什么事情。” “这不正在逐步进入轨道么。”诚如那天那饭局,可以多吃几次。 “对了,表哥,你说说二哥主动找你,这里面是不是怪怪的。” “小十年了,他大概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吧。” “对象可是二哥,我总觉得他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当真只是吃饭?”戚南的生意剑走偏锋,虽在国内,他还是有所耳闻。 不吃饭,还能做什么,唯一……这饭吃得实在有些迟。如果还计较从前的事情,他不会接戚南的电话,也不会答应这个饭局。“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只是夏叔叔远比你想得多,二哥若是揣着目的回来,想来夏叔第一个不会答应,毕竟是他女婿。” “我寻思的是,他打的旗号,本就是为了你和表嫂攒的局,表嫂不出现怕是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曾说过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他那天吃饭许下的特权,并非戏言。 “什么!”听这话,坐在椅子上的陆天颂翻了个身,差点没站稳。“这承诺可够狠的,我上次说过吧我们同病相怜不是,表哥你这是把自己彻底卖了,哈哈……还说我来着,你……”没等他得瑟完,电话那端毅然挂了电话。 陆天颂这边放下电话,打了个冷颤,因为表哥这样的举动,让他想起一句话,不知道在哪里看过,我准许你在我的世界走来走去,却从未干涉你的一树一木!从前的夏薇姐是这样,还以为,表哥是最不懂的爱情的,却原来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握着手机的陆天颂,萌生出自己的一个想法,头一遭表哥如此在乎一个人,既然如此,他不去助攻,怕是不厚道。 这才萌生了想法,孟晓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媳妇,我们可得帮帮表哥。” “怎么帮?” 山人自有妙计,陆天颂腹诽,怎么出卖表哥才能又有效果,又自然呢! ------题外话------ 黛子闲言:你们有腹诽我家陆司令的手机铃声吗,其实我心中的是一首叫《军魂》的歌曲!很激昂,很鼓舞,很实在! ps:小郑童鞋的做法不可取,不过那时候还是新兵嘛。至于陆天颂想起来的那句话,黛子也不记得在哪里看过,又或者是黛子突发奇想。 060 没事就吃吃饭吧 周五,设计部的人烟稀少,毕竟这里平常自由,临近周末,几乎都出外了,而正牌打杂小妹的回归,让盛寰歌知道,她似乎被viki给耍了! “盛同学,还在想香河园的案子吗?”蓝可可端了咖啡放到盛寰歌的旁边,“喝杯咖啡吧。” “嗯。” 蓝可可的眼神瞟向她的初稿,“是不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我从未做过房开设计,而且香河园的案子似乎已经停顿了许久了。”她喃喃道。 蓝可可就知道,这份企划案本就是一个烂摊子,viki丢给盛寰歌,只是因为他自己当真不愿再接手了,“香河园的案子,viki做了整整三次,对方都不满意,还是三次大修,听说香河园的经理十分难缠。” 若有似无的带着微笑,似乎盛寰歌这样的状态,在意料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viki宣布要带她开始,蓝可可总是一脸的不满,其中的具体缘由她不知道,但是逐渐感知到蓝可可对于她似乎有某种敌意在其中。 “我……只能尽我的力量去做而已。” “最近几个房开的设计都差不多,也难怪对方挑剔了,做不出来大概也不能算到你头上,我先回去了。” “再见。” 香河园是开盘最晚的大型房开,和它邻近的房开公司,早就已经开始动工,蓝可可无意间的一句话,似乎就是一把钥匙,盛寰歌打开电脑,搜了几家最近火热的楼盘,看了看它们的设计蓝图,终于是有了一丝头绪。 拿了铅笔在设计版上开始描摹出她的想法,丝毫未曾发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良久。窗外,渐渐入夜。 门外传来敲门声,轻轻的,却环绕在寂静的办公室中,那门是玻璃制的,所以,她能看得见,门口站着的是谁,陆天唯手里提着很多东西,没有穿外套,白色的衬衣外搭军装的裤子,看上去十分之干练。 “盛小姐,你的外卖。”他扬了扬手中拧着的东西。 中央的桌子是空着的,陆天唯就这样走进来,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未打开盒子,香味四溢,引出盛寰歌腹内本就饿了的感觉。 他又一次出其不意地出现,“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来找你吃饭,刚才就上来过了,看你画得专心,没叫你。”木制的饭盒放在她面前,“又想再过一会儿怕是餐厅都要关门了,上次看你住的那里也没有买菜,就只能这样简单吃点了。” 盛寰歌是不经常在家里吃饭的,公司有食堂,早中晚都是供应餐食的。陆天唯,往往都会做出好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些菜做得比普通外卖精致,也都是平日里她喜欢吃的,巧合的是,陆天唯请她吃饭的时候都是她非常饿的时候。 陆天唯吃饭的时候,动作很轻,举手投足丝毫没有军人的不羁。 “军队里都像陆少爷这么吃饭?” “从小跟着太爷爷,习惯都和他差不多。” “哦,是这样。”想来,陆天唯的太爷爷,才是正正经经的大家少爷,“陆少爷,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填饱肚子的盛寰歌,沉静下来的她想起那天孟晓诺说的饭局。 “你想听吗?”他只是不知,两个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吃人家的嘴软,“晓诺不是说明日你们有个聚会吗,你希望我去吗?” “你可想好,要去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的身份,若是只是为之前我做的种种表示感激,你大可不必跑这一遭。”男人……有男人的傲气。 盛寰歌听着他的话,默默低下头扒了几口饭,未婚妻,这三个字就好像一直萦绕在她周围,每每遇上陆天唯的时候,都能萌生出这三个字,可是他的女人,这又是个新鲜的名头,盛寰歌的脸颊处不自觉爬上红晕。 “不必害羞,反正你愿意就去,不愿意就罢了。” “是什么样的聚会?” “只是普通老朋友的一场聚会。” 既然是老朋友,似乎她不去也没什么,诚如陆天唯这样的人,为了聊表感激跟着去,恐怕也是遭他的不悦,盛寰歌想着作罢,设计图的事情缠得她几顿饭吃得不舒服,反倒是如此简单的一餐,没有大鱼大肉,但吃得格外舒心。 吃完饭,将近十一点了,她本想继续留下,可身侧的人没有说话,却分明流露出,你总是这么晚都不休息的神情。 故而设计图扫尾的工作,盛寰歌打算周六再做。陆天唯将盛寰歌送到大厦楼下,陆天唯搭另一部电梯往地下停车场过去,才进门,正好是那日的保安值班。 笑眯眯的,“盛小姐,您和先生和好了?” 不等盛寰歌回答,陆天唯牵了她的手,“她说我还在考察期内。” 保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盛小姐,也忒倔了。乘着保安肚子琢磨,陆天唯牵着盛寰歌走到电梯前。 “那天你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 “嗯,就说你是我太太。” “你……” “不这么说,他们又怎么肯给我钥匙。” 盛寰歌了然,就说陆天唯怎么进的家门,两部电梯打开,陆天唯帮她按了她住的那个楼层,看着她进去,手挡着电梯,“你也别想着澄清,我的信誉度绝对比你高,因为我和人家一样都是穿制服的。” “谁说的,我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下次我就让他们不放你进来。” “那你姑且试试,回去好好休息,不能再工作了,工作做得完,人的身体可不能完。”陆天唯的手放下。 不一会儿电梯门关上,陆天唯说的的确没错,她已然解释了又解释,保安就是认定陆天唯说的是事实。 吃饭、睡觉这样的事情,陆天唯居然都帮她想全了,其实这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盛寰歌倚在电梯墙边,镜面上折射出她的表情,分明就十分自然,吃饭也是,看见他也是。 盛寰歌啊盛寰歌,难不成……你已经习惯于这个人给予的关心了么! 061 开始讲一个故事 清静的周末,往日喧哗的陆氏鲜少有人,盛寰歌是找韦兰拿了钥匙的,昨天因为陆天唯坚持让她回家,所以最后的扫尾工作没有完成。 设计稿的扫尾工作花了一些时间完成之后,盛寰歌用软件将设计图导入,可是整个设计立体看起来,总感觉大致上没有问题,但始终还是缺了什么,就像是画龙点睛,那只眼睛在整体来看仍旧缺失。 中午只是吃了一碗泡面,庆幸办公室常年都配备了泡面这种方便得不能再方便的加班必备品。 所谓偶然,便是在你既定好的计划中横生枝节的事情,盛寰歌在休息椅上小睡,朦胧中被手机铃声给闹醒了。 趴在桌上,盛寰歌侧着头仍旧维持睡着的样子,只是将手机横着放在左耳上,“喂。” “盛盛,你这是睡着呢。” “准备醒了。” “你不去,总该陪我选件衣服,不是我抱怨,你不知道他的眼光真的好差。”孟晓诺那边可怜兮兮的声音,陆天颂无端中枪,盛寰歌哪里知道,他选什么孟晓诺都说不好。 “让我看房屋设计还差不多,让我配衣服,不是应该有人帮你挑么?”就算陆天颂眼光差,难道店里的人都是哑巴么。 “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喜好,就在你们公司不远的一家店,走路十分钟。” “好。”反正她的设计稿只差最后一小步,盛寰歌就答应了,下楼果真还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陆天颂在门前站着,穿的是西装革履,陆天唯说普通老朋友的聚会,要穿这么正式吗。 一家私人的店铺,一看就属于低调奢华上档次,孟晓诺此刻身上穿着的是粉色的小礼服,其实看上去也还不错,只是孟晓诺生平最讨厌粉色的东西。 盛寰歌也不耽误,看了架子上那些衣服,合孟晓诺心意的,挑了三件递给店员。 “这三套很适合,那我可回去了。” 孟晓诺几步跑到盛寰歌面前,“那个……”眼光还瞟向陆天颂。 “表嫂,她试了很多了,总觉得不合心意,你看着她选好衣服再走吧。”陆天颂又拿了一堆衣服,其实是基本上将货架上的裙子都让人给孟晓诺试试。 “盛盛,你可要等着我,我马上换衣服。”店员们拿了衣服跟着孟晓诺进了换衣间,而孟晓诺关门前,对着陆天颂眨了眨眼。 这第一件,孟晓诺就花了十分钟才穿好,不等盛寰歌说话,陆天颂就摇头,然后孟晓诺试衣服就更慢了,又像是故意这么慢。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丫头不是拖延时间是什么。 就不能想出更好的招数,“你们,还能更加幼稚一点吗,说吧,有什么事情?”盛寰歌索性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表嫂,今晚你当真不去?” 单单为这个,陆天唯不是说过可以不去的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没有。”她淡定地吐出两个字,那边的陆天颂不知怎么接下去。 即便她说不想听,也管不住陆天颂的嘴,“今天夏薇回来,你怎么能不在。” “夏薇?” “怎么样,对于她觉得好奇吧。” 盛寰歌扭过头,“只是觉得名字不错。”而且在哪里听到过的样子。 “表嫂,我可是认真的同你分享表哥那些秘密,冒着被他九死一生的危险。” 孟晓诺又换了一件衣服出来,这件还真不怎么样。 看着盛寰歌对那衣服摇摇头,孟晓诺开心地又去换衣服,她究竟是不是帮忙来挑衣服的。 “表嫂,接下来的一番话,大概也只有我会告诉你,也只有我敢告诉你,所以,不论你听不听,我都是要说的。”店员上了两杯茶,退到一边,这店必然是陆天颂的熟人开的,“夏薇姐的父亲是夏正德,而夏叔和我伯父,就是表哥的父亲是战友,表哥还同伯父伯母住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和夏家打交道,同夏薇姐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盛寰歌喝了口茶,“所以,他们在一起是理所当然。” “不,表嫂,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能更复杂。怎么说呢,表哥年少入伍,成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难免不懂风月,夏薇姐非常喜欢他,可表哥未必是这样的情感,我记得那年好像表哥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喝得多了些,军营中一辆卡车的刹车线失灵,开过来的时候,表哥正走在路中央,夏薇姐为了救他被军车撞飞了,最后只好弄得退伍转业,右腿上也留了伤痕,后来两家人自然而然觉得两个人就该在一起,而那时候表哥也觉得夏薇姐对他的情都到这份上了,对于夏薇姐他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因为多年相处彼此熟悉,倒是再合适不过的结婚人选,也就默认了。” 合适,既然合适又怎么会弄得如今,找人相亲。 “可是为什么会……”好吧,她的好奇心已经开始作祟了,这下陆天颂不说,她也十分想知道前因后果。 062 无疾而终的订婚 “算起来刚好是十年前,他们本该就订婚的。” “订婚?可是十年前,陆少不过二十吧。” “对,夏薇姐和表哥同岁,只是那年表哥因为闯祸被大伯父给发配到边远之地驻守,最低年限是七年,而谁又能说得清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两家就决定先把亲事定了,伯父和伯母不急,问题的关键在于夏叔怕表哥这准女婿出了差错,而他深知表哥责任心很重,一旦定下来,是不会出岔子的,这场订婚宴起初说来是夏家比较急。” 原来,性子那般沉稳的陆少也会闯祸,可闯的是什么祸事,让他父亲如此大发雷霆。 “他……难道知法犯法了?” “不,是你一定想不到的事情,表哥他……十年前,可不是如今这样,那时是军中霸王,有着一枪敢敌飞机的狂,同岁的少年都崇拜武林好汉,可我记得那时我的偶像就是表哥,我不是说过伯父因为一件事情惩罚表哥么,那年j国的飞机误入军事禁区,那天表哥他们正好在做陆地演习,正巧是那片区域,那时他还是在陆军受训,无线电通知j国的飞行员,可飞行员却没有离开,所以趁着那飞机低空飞行的时候,表哥只用狙击枪,在直升机低飞时开枪击中直升机的门,没有大范围的破坏,却惊呆了那两名飞行员,事后虽然人人都说痛快,但毕竟是违背了命令,伯父身居要职,只能以身作则,处罚了表哥。” “订婚那天,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陆天颂露出一抹笑,“不得了,不知道能不能说不得了,反正比表嫂你想象的要匪夷所思。” 她直直地看向陆天颂,听他说着。“就是那场订婚宴,使得很长时间,伯父都未曾再与夏家有所联系。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不安,订婚宴之前,太爷爷病重住院,表哥立时希望推迟订婚宴,可太爷爷一向喜欢夏薇姐,执意让他们按着定好的日子订婚,只是他不能出席了,表哥觉得太爷爷既然病重着实不宜大办,所以只请了关系相近的亲戚,夏叔那边只管让表哥给夏薇姐一个名分,其他倒是不在意,也就应了,只是简简单单在宴皇定了酒席。” 陆天颂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靠向沙发垫,一只手放在膝盖上,“那天宴席上,夏薇姐久久没有出现,大伯母为了方便,让夏薇姐去了陆家老宅打扮,我们兄弟几人,就去别墅找夏薇姐。” 这场订婚,必然是一切的转折之处。 “翻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最后却听到主卧里传来夏薇姐的声音,可当我们推门进去,却万没有想到是那么一幕,众目睽睽之下目睹了一个男人和夏薇姐做着那样的事情,可没有一个人想得到,居然还有更加不可预料的事,那个男人是我们结拜的二哥,先是未婚妻的背叛,然后又是自己的兄弟,当时的情形谁也没办法去思量前因后果。” 这故事,盛寰歌听到此处,已经完全听不明白了!照着陆天颂的话寻思夏薇必然爱着陆天唯,却在又订婚宴上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天唯呢?”他才是那天的主角,他的反应呢。“以他那时候的脾气,那个女人的下场……”盛寰歌想也想不出,不知道是个什么场面。朋友妻不可欺,自古都是这样的道理。 “表哥出奇的冷静,只是让我们将他们请出去,然后将那房间的门给反锁了,我们全都没回过神,就听得房间里传了几声枪响,太爷爷那样身份的人,主卧中有枪不奇怪,我们深怕他冲动,只是后来开门之后,三个人都没事,地上全是碎掉的花瓶,夏薇姐哭得厉害,而二哥搂着她跌坐在地上,表哥将枪扔到地上,我只记得那时他的神情冷峻,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知道?” 陆天颂摇摇头,“这话该怎么说呢,倒也不是全然不知,表哥走后,二哥突然晕厥,我们将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药物反应。”药物反应,陆天颂并未明说,但意有所指,一切都指向了夏薇。 “和夏薇有关?” “三哥亲自去查的,果然和夏薇姐脱不了干系,只是表哥之后并未对那件事情计较。” “可这是为什么?” “二哥本就对她很是上心,只是见她一心扑在表哥身上,便从未表露,我之所以说只有我会告诉你,因为我比其他人要清楚一些事情,当天晚上,我在一家酒吧找到表哥,他告诉了我那个房间中的事情。” “将我们赶出去后,表哥确实掏出了一把枪,他知道枪中只有三发子弹,表哥对准了那三个花瓶,打光三发子弹后宣泄了一些情绪,一把空枪直指二哥,当然不是想要开枪,只问了二哥一句他们是不是兄弟,如果是为什么在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他身下的女人是他兄弟的,二哥却什么都不说,却是夏薇姐不断地哭着断断续续说了些事情。” “二哥负责开车到陆家别墅去接人,夏薇姐原本是决定逃婚的,她说临走的时候觉得脑子晕眩,再醒来已经是众目睽睽之下了,她压根不清楚那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为什么要逃婚?”盛寰歌脸上,分明是不可思议,她既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不是吗。 “之前,夏薇姐就告诉过夏叔,她不想在那时候订婚,因为表哥还不够爱她,她可以等着表哥,可是夏家的人都逼她,所以才出此下策,也想看看表哥的反应。” “我如今不叫她夏薇姐,总觉得不习惯,她和表哥有很多共同的经历,年少入伍,她在军中是最为特别的一抹颜色,那时候的表哥性子同伯父很像,而夏薇姐却和伯母很像,但却又比伯母坚毅刚强一些,所以大家都觉得站在一起是般配的,多多少少我如今可以想得到当时夏薇姐的想法。” 想来,就是这样的坚毅刚强,才觉得那样的婚姻于她而言没有意义。 “但那件事情的后果,却远远没有结束。”陆天颂自己叹口气,这世上的人总是牵连着某种关系的,一如那次订婚之后的种种。 063 真不好听的故事 “没有结束?” “那场订婚,太爷爷是不在场的,订婚的日子是太爷爷选的,是太爷爷一意孤行,说是办办喜事,他这病才能好,可订婚宴演变成那样,我们没人敢告诉他,也还好表哥正好被外派到了边防驻地,而大家都只说夏薇姐出国读书了。” “纸包不住火,你们这样费尽心力,到最后怕是也难以隐瞒。” “起初,太爷爷的身体需要静养,整整两年,得以轻易瞒了太爷爷,后来还是走漏了风声,偏偏那风声就是,夏薇姐要嫁给二哥,风声很盛。” 陆天颂握紧了自己的手,“我那时候不大,三哥却是忍不住的人,那日我正好在他车上,路上遇见二哥,说什么真让一个女人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兄弟情谊。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也许三哥和表哥他们是清楚的。” “我只记得,二哥那时候很坚定,即便为了夏薇姐同我们交恶,他也娶定了她。” “夏家送入陆家的那张请柬,让太爷爷偶然知道那年订婚时候发生的事情,本来心脏血压都不怎么好,大病一场,就那么走了。表哥从边防回来,我只在灵堂上偶然听说表哥同夏叔说过一句话,若是让他再看到夏薇姐,那么他不保证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夏叔后来将夏薇姐给送到j国,从此远离了这个城市。” “他们出国前一夜,夏薇姐跑到陆家别墅,喝醉了,在门外一直叫嚣说表哥欺人太甚,她做错了一件事情,但这两年在国外受的罪也够了吧,她说的话我大致上都忘记了,可有一句却记得清楚,她说表哥这辈子注定了找不到一个真心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说了好几遍,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 而事实,就是这十年遇上盛寰歌之前,陆天唯确实没有一个真心的人。 “夏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那时候我看来,她就是表哥同二哥之间的一道缝隙,那次事情虽与二哥没有太大关系,但从订婚宴之后,表哥他们俩总怪怪的,见到一个人就必然见不到另外一个人。” 陆天颂停了一会儿,“算起来,她出国留学两年,国外定居八年,所以是整整十年不见了,偏就是挑着这时候回来。”陆天颂耸耸肩,“怎么样,这故事好听吗?” “这故事一点儿都不好听。”听得人云里雾里不说,听着似乎是一个故事,却更像是一个谜团,一个围绕了三个人的谜团。十年前那场订婚宴没有真相,夏薇的再婚也没有真相,而今,夏薇回来,又很是蹊跷。 原来陆天唯说的老朋友聚会,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好不好听都说了,表嫂,你听的不也是津津有味。” “听上去,你和夏薇很熟悉。” “夏家两姐妹和表哥同岁,从小巴结我们,我还有个妹妹,小时候她们为了不让我和天梦缠着表哥,就总给我们糖果,进口的那种,虽然陆家有钱,但你知道早些年要弄进口糖果进来不容易,她们倒是也舍得。” 陆天颂想了想,“那时候订婚作罢我松了一口气,既是替表哥,也是为夏薇姐。” “嗯?” “知道为什么,从最初看见你,我叫表嫂就格外顺口么?”和上一句话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一句话,陆天颂抬眼,直愣愣看着盛寰歌。 陆天颂喝水润润喉咙,“我父母和表哥的父母不同,他们是相爱而婚,并未受到家中约束,但反观伯父和伯母却一直只是相敬如宾,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表哥对于感情一向看得很淡,他要是同夏薇姐在一起,我想几十年后,大概也是和他的父母一般。” 陆天颂说了很多关于陆少的私事,每说一件,盛寰歌心里陆天唯的形象就越发具体起来,也和她看到的相去甚远,经历世事之后的陆天唯,当然不会再和十年前一般冲动。 “那天在放纵你落入表哥怀中的时候,我就觉得,表嫂从天而降的感觉,因为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今儿这饭局,我们都觉得蹊跷,二哥他们一回来就找上我们,指明了要见你。” “要见我?” “这饭局是二哥提议的,除却了却以往恩怨之外,打的另外一个名头就是你和晓诺,而比起晓诺大家更期待见到你,我是不知道夏薇姐会以什么样的模样再度出现,但眼见着她和二哥成双成对的,可能表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很多事情时过境迁,但看着他仍旧孤家寡人的话,倒真像是夏薇姐的话应验了。” 陆天颂面上没有改变,但说话间盛寰歌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思,即便表面上不表现出心疼的模样,但却知道,陆天唯是他敬重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才坐在这里将这件事情告诉盛寰歌,陆天唯说只是老朋友聚会,对于夏薇和那个二哥只字不提。 孟晓诺换了第三套衣服出来,“你们看看,这件如何?”这套衣服她花了半小时穿上,留给陆天颂的时间很充足。 果然,还是这套最为适合。盛寰歌选的三套之中的最后一套,穿在孟晓诺身上很赞。 故事听完,衣服也选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盛盛。”孟晓诺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你口才能有多好,这不,还是一样。” 陆天颂看着盛寰歌的背影淡然一笑,“我倒不这么认为。” 她走得也太急了,着急走,怕轻易变了主意么。 陆天颂其实哪有感觉到陆天唯的异样,只是想起那天公然调戏陆天唯的盛寰歌,感觉不同凡响。 至于他赶鸭子似地叫表嫂,人说同性相斥,偏偏他就喜欢和志同道合之人相交,而盛寰歌,恰巧是他觉得志同道合之辈。 064 十年之后你依旧 回到办公室,盛寰歌强迫自己,修改那份设计稿,但是似乎每条线都打了一个结,眼前乱成一片,为何要听陆天颂的故事,听得自己如此混乱。 如果她去了,他说要以他女人的身份,可是……不去,他的兄弟他的前未婚妻,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十年前他的未婚妻让他失了颜面,而今,她也要薄他的面子么。 纵然他未必在乎,可那故人,并非常人。 天人交际,盛寰歌哪里还有兴趣去管企划案。 ……(我是饭局分割线)…… 陆天唯第一个到,虽然是周六,但还是从军部过来的,最近军部上下忙个底儿朝天。 “老四。”秦锦生赶他后脚进了包房。 “你家小太岁没带过来?” “被人带着去学拉丁舞了。” 拉丁,可不是秦锦生的风格,“大哥久久不作表态,是怕请了两尊佛入家吗?” 陆天唯意有所指,而秦锦生自是明白人。 “大一点的这佛还是要靠着你给我送走。” 送走,若是送走,第一个心疼的便是秦锦生。 “十年了,不见夏薇有十年了,而不见老二也是快十年了,你却能如此平静。” “不平静又如何,人终究去了,那时候我转不过弯,只知道太爷爷走了,而导火索是她夏薇挑起的。” “夏部长到底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考量,如果不送走她,依着当年你的脾性,怕是夏薇也不好过。”秦锦生一语道破。 “夏叔……算是尽力了,至少并未拿父亲来压我。”从桌上拿了烟,递给秦锦生。陆天唯这话是以他现在的心态来说的吧,秦锦生去过灵堂,当时陆天唯就那样独自一人站在棺材前,陆家老太爷是守旧的,并未火化。 听陆家佣人说,陆天唯整整四天不吃不喝,从军营回来后就站在那里。也难怪,陆天唯是他太爷爷一手养大的。 秦锦生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同陆天唯见面时候的场景,j国的一个恐怖势力想要从他这里买军火,还好那天他本就没打算做那笔买卖,那些行李箱中没有军火,全部都是零食,他自然得罪了那些人。 也遭到他们的警告,那伙人临走,其中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袖口处藏了一把小型号的枪,直接对准秦锦生。 没有人发现,枪声响起,却是在距离秦锦生不远处爆炸了,分明就是一枚子弹击中另外一枚子弹,那群人走后,秦锦生才发现开枪的是那时候只有十五岁的陆天唯! “为什么救我?”飞行轨迹是对准他的,秦锦生曾问过陆天唯。 “你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警告那帮子人,c国的领土上,绝不容人做不法之事,如果有一日你出卖国家,那我枪也一定会对准你的。” 还处于变声期的少年,义正言辞对他说了那番话。以至于后来,他有些生意尽数推掉,就是因为时常会再想起陆天唯说过的话。 而后因缘际会,居然是成了弟兄。 “其实,原来我真的不明白大哥你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而二哥也甘于被人利用,如今……有些明白了。”沉寂之中的陆天唯说出一句话,秦锦生一震。 明白了,若是明白,怕是要苦了他自己。 连君承带着罗宋推门进来,看着秦锦生和陆天唯站在窗边,“都站着干嘛,来来,三爷我今儿手气一定不错。”戚南和夏薇还未到,连君承就急忙约了众人堆长城,其实主要就是罗宋,罗宋到场,就不愁没有人出钱了。 “老四,你家那丫头呢?” “今儿你们怕是见不到了。” “什么意思?” “我家那丫头不来了。” “缺我们的场子,胆儿挺肥。”连老三呢,随口一说,他们可都翘首以盼很久了。 只见陆天唯笑笑,“不看看哪家的,胆儿自然肥呢。”陆天唯笑语,却让连老三微微一颤,得了,他这让人连玩笑都不让开的主儿,却舍得让她不过来。 “老四,你这八字究竟画到哪里了?”秦锦生上次听天颂说陆天唯把私人飞机降落在军用机场,正常情况下,做到这份上这女人不该是这样的回应。 陆天唯摸了一张牌打出去,罗宋一看,眼睛亮了,“四哥,掏钱吧。” 他这八字,画得别扭且不知下一笔该弯向何处,秦锦生眯着眼,看来老四也不如面上看上去的平静。 咚咚――门被打开,戚南牵着夏薇进来,一时之间,包房内安静下来,终于赢了的罗宋也没有闹着要陆天唯掏钱。 “都站着干嘛呢?” 戚南身后随后而至的陆天颂,打破了异样的沉寂。 “兄弟们,这就是我家小孟孟。”从夏薇身旁绕过,将孟晓诺带到众人眼前。 连君承一声叫起来,右手上的烟在他发愣之间灼到手指。 而陆天颂这介绍的时机选的不是时候,在场的故人相见,夏薇扫过众人,视线停留在陆天唯那里。 戚南不露声色拿开自己的手,徒留下在门外发呆的夏薇。 “好久不见。”戚南这四个字丢给他正注视着的陆天唯,顺带着伸出右手。 秦锦生、连君承、罗宋以及门边的陆天颂目光投到陆天唯那里,一会儿的功夫,陆天唯并未伸出手。 065 看看谁过得更好 包房中的灯光闪耀,他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好久不见,却独独只对陆天唯说。陆天唯脸上多了沉稳的刚毅,而戚南笑起来,依然和当初一样轻浮。 只是这刚毅,和这笑容,都是时光沉淀下来的。 “好久不见……二哥。”前四个字,陆天唯停顿了一会儿,而后伴随着最后吐出的两个字,握了戚南的手,这声二哥,八年前戚南带着夏薇走的那一天,他叫过。 那时太爷爷刚刚去世,旁人说什么陆天唯听不进去,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却不能忍受太爷爷如此离世,夏薇的那封请柬虽然不能一定说是直接缘由,但是他分明在电话中告诉过她,太爷爷什么都不知道,家里的人都瞒着,所以她不能回来。 夏薇借着戚南的关系,得以回国,而回国后却奉子成婚,闹得满城风雨。 放手后,陆天唯的目光望向门口,“二嫂。” 说这话的陆天唯无意,只是随口的一句问候罢了,夏薇却因着这两个字,晃神,只是两条腿僵在那里。其实,一个人刻在心里能有多久,可她分明能在心里回忆出当年的陆天唯,那么清晰的影子,原来仍旧停留在那里。 只是如今的陆天唯褪去了年轻时的狂傲,那个拿着枪对着戚南的男人,十年后对于她只剩下举止有度,即便对于戚南,也是礼貌有加,没了以往的随和任性。 她的右手握拳又放开,不过看着陆天唯的模样,并未有自己想象中的快活,当年她说的话倒是应验了。 自从那次事情后,她的人生一片灰暗,可眼前的他和十年前是一样的,仍旧是孤家寡人,听父亲说他订婚,想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这一想,倒也觉得很是公平。 夏薇挺直身子,一改进门时的错愕,“你们大家好。”随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上浓妆的时候,和夏蔷一样不可方物。甚至,比夏蔷的气质更甚,早年去j国的时候,有人要她当模特,但她拒绝了。她夏薇,有她的高傲。 戚南顺势揽过她,出乎戚南意料,夏薇比往日热情,挽着他,“走,过来坐下。”所谓的,离开你,我过得更好。 在场的女人只有夏薇和孟晓诺,孟晓诺不知夏薇的身份,坐在沙发上同她闲聊,无外乎女人关心的事情。 诡异归诡异,顺着陆天唯的态度,陆天颂和罗宋也是一人一个二嫂,该堆长城的继续堆长城,看上去除却罗宋的位子被戚南占去,而罗宋还忘记了陆天唯还没有拿钱给他之外并无不妥,但自从戚南和夏薇出现,气氛显然有所改变。却是没有一个人提及当年的事情,连君承嘴历来是管不住,但此刻也只是紧盯着自己的牌,时而嘴角微微抿着。 陆天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不一会儿就自摸了一把牌。 戚南笑笑,“什么时候牌技变得如此好的?” “也就这两年的事情而已。” “对了,不知道弟妹什么时候过来?”话引入主角身上,戚南环顾四周,除却陆天颂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没有其他人。 夏薇听到那两个字也是回过头,视线不知是看向戚南还是另有其人,这么多年跟着戚南,居然也有了些默契,她正巧也要问。 陆天唯拿着刚摸上来的一张牌,想了想,随意找了个理由,“同我使性子,拌了几句嘴不来了。” 陆天颂和孟晓诺扑哧笑了,盛寰歌会使性子。 “真是不凑巧,夏薇来时还念叨,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表哥,你又怎么知道表嫂不来呢!”陆天颂看着孟晓诺笑笑,“大家不介意这饭晚点吃吧。” ……(我是饭局分割线)…… 霓虹灯在外面闪闪烁烁,盛寰歌看着楼下万家灯火,她的纠结在这夜幕降临后越发明朗,这么晚了,她过去也来不及了不是吗? 可……陆天唯此刻是以怎样的模样面对那两个对他来说如此特别的人呢。 云淡风轻……亦或是旧的回忆涌上心头。 手机响了,盛寰歌拿起手机,“喂,你要是想劝我……” “也不知道二哥安了什么心思,这包房是十年前订婚宴的那个包房,表哥情况不妙啊。” “陆少爷又不是那种没有度量的人,我才不相信他情况不妙呢。” “表嫂,你下午走得急,我忘记说两件事情了,第一你如今住的地儿是三哥的,当然是表哥计划着让你住进去的,第二件事上次你在飞机上休克,表哥可是为了你动用了军用机场,以前的他能干出来我不奇怪,但这绝对是他这十年来干的最冲动的一件事情。”说罢陆天颂这边就挂电话了,他想着都这个点了,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盛寰歌能够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已经在出租车上了,这城市入夜后,霓虹灯在路边闪烁,她记得上车时候吩咐师傅去宴皇来着。 陆天颂才进了包房不久,那门被打开,他腹诽,盛寰歌来得如此快,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个女人。 066 我不想同你握手 “我来迟了。” “夏蔷!”孟晓诺对于娱乐圈的人不陌生,低语喃喃出一个名字。 “不好意思,因为一个广告代言的事情来晚了!”夏蔷本就是这样如火一般的女人,一颦一笑间很吸引人,只不过唯一吸引不了的是她一直觊觎的那个人。 旧爱、追随多年的女人,陆天颂暗自数落着陆天唯的桃花,只是某人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手中的牌,不为所动。 ……(我是盛寰歌来了分割线)…… 盛寰歌刚才纠结的时间太久,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从早少就呆在办公室,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精神头也不怎么好,说邋遢太过,但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模样。 盛寰歌万年的t恤牛仔裤,唯一脚下那双运动鞋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牌子,转正后第一笔工资买来犒劳自己的。 年轻的脸庞加上这打扮,实在和宴皇的格调是格格不入的。 周围那些非富即贵的离着盛寰歌远远的,“你好。” 走到前台,即便这副样子,可前台的人仍旧是标准化的笑容,眼角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她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宴皇不引起旁人这样的反应不正常。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想请问一下陆天颂在哪个房间?”本想着说陆天唯的,但是临了还是说的是天颂的名字,陆天唯这名号可不是随处能开口的。 明显的那前台的小姐,笑容弧度大了一些,“陆少爷他们在国色天香。” 这包房名,“麻烦带我过去可以吗?”她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好几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从旁边过来,争着要带她过去。 最后,是一个男服务员领着盛寰歌去的,还是大堂经理安排的,她是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些女孩子要去的理由,她总是知道,这饭局不乏公子哥儿,陆司令那样的钻石王老五,让人有多趋之若鹜,看公司那些女人就知道了。 国色天香的房间,大门都是金碧辉煌,服务生给开了门,她慢步进去,一屋子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 而盛寰歌,第一眼便投向陆天唯,他眼中带着笑意,并未有她想象中的吃惊和疑惑, 一旁站着的陆天颂眯着眼看向孟晓诺,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想着这顿饭后可要好好敲竹杠。 显然,陆天唯一派自得,哪里是情况不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情况不妙。接下来,她又该如何,只想着来,但是从未想过以怎样的姿态而来,局促间,手心多了些温度。 他的掌比她大好多,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此刻让盛寰歌感觉安心。 陆天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见机行事。” 还没想清楚他这话的意思,就有人迎了上来,“这就是弟妹吧。”连老三永远是第一个开口的,只是这一次迎上来的是秦锦生。 “这是大哥,秦锦生。”陆天唯郑重其事地介绍。 盛寰歌愣愣地点头,“二哥,戚南。”牌局左侧坐着的男人,就是陆天颂口中的二哥,也是夏薇此时的丈夫。 陆天唯并未在戚南身上多做停留,“三哥,连君承。”令人意外的是,闹着要见盛寰歌的人此时很安静,略微对着盛寰歌点点头。 “天颂排行老六,沙发上那个是小七罗宋。”若盛寰歌此时上了心,就知道有个数字被硬生生跳了过去,只是她那神经如今闪过很多东西,已然无力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小七,咳咳……”罗宋跳过来,“嗯,居然这么年轻,看样子比我还小,这嫂子……” “表嫂,你来晚了,一会儿可得自罚三杯。”陆天颂自顾自地叫,让罗宋那下面的话不好接下去。这嫂子,他不叫也得叫。 一干弟兄,给盛寰歌介绍遍了,领着盛寰歌到沙发那里。 孟晓诺不容介绍,就挽着盛寰歌的手,“盛盛,你来的也太晚了,我都饿了。” 夏蔷一丝阴狠从眼中滑过,而后便是不屑。 盛寰歌在盛家看惯了各种模样,自然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丝不屑。 而不久后,夏蔷是真毫不避讳,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还当是什么天仙,天唯,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夏蔷不会忘记,五年前他如何拒绝自己,如今却找了一个这样事事不如她的女人。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夏蔷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我姐姐想必是有些累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夏薇起身,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夏薇。”夏薇保养得好,却也掩盖住了年少时的青春,俨然一个贵妇。 盛寰歌虽然性子淡,年纪却还是小,青涩的脸庞怎么都挡不住的稚气。也正是这样的稚气让夏薇有了另外一番想法,她眼底滑过的情绪是轻视,长相一般,小家子气,这样的小女生也配得起站在陆天唯身侧吗。 恍惚间,盛寰歌久久没有回应夏薇的问好,牌局右侧坐着的连君承终于是开了口,“老四说你同他闹脾气,不来了,倒不如说给我们听听,我们来评评理不是。” 哦,她闹脾气,夏薇近乎于开一个笑话一般眼神打量着她,那这脾气不妨再闹闹。 “我不想同你握手。”她抬眸,看向夏薇,她们凭什么对自己露出这种不屑的神情。“因为既然是出言不逊,那是不是应该由那个出言不逊的人来说这句话呢。” 067 竟然是她问了话 “这……”夏薇看了夏蔷一眼,不知道夏蔷在哪里受了气,如今撒在这个不是时候的地方,若是她出言劝夏蔷,想必这个节骨眼夏蔷也不会多说什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事。 盛寰歌却是笑笑,“就算是撇开令姐,我同你打招呼,也应当要问问陆少爷答应不。”她平日里的称呼放在这个场合,就三个字,使得个人心思各异。旁人都叫陆少,兄弟间都以兄弟称呼,可是偏偏盛寰歌,与众不同,她叫得习惯了。 陆天唯说过她若来,必是以他的女人的身份,那么现未婚妻遭遇前未婚妻,该是怎么样的状态,应当如同火星撞地球吧。 这女人,明明十年前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如今那种看好戏的眼神,又是怎样。虽说着她姐姐脾性大,但其实夏薇自己似乎也只是故作友善,看着她站在陆天唯身侧,夏蔷将不悦表露于心,夏薇面上笑着,却控制不住眼神里和夏蔷一模一样的情绪。 “盛盛。”孟晓诺自然不知其中的缘由,扯了扯她的衣服,在她耳畔低声耳语,“你这是怎么了?” “晓诺,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不是真心相交,又何必要掩藏真心来敷衍,夏姐姐,您说呢?”夏蔷的意思有几丝是夏薇想表露却又不敢的呢。 夏薇没有回话,倒是一旁的夏蔷,开始正视起这个方才看上去是个青涩小女生的盛寰歌。 “这丫头,脾气不小啊。”夏蔷如是说着,握紧了自己的手,今儿早去做的美甲,隐隐刺痛了手心,这才仔细看看了盛寰歌,一身行头让夏蔷越发觉得俗气,“哼,不过倒是特别,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想必伯母选的,应当不会太差,我还记得伯母的品味比我更好些。” 话音一转,指向了通身穿着普通的盛寰歌,而这话是看着陆天唯问的,夏蔷只当是陆家逼着陆天唯选的亲事。 “不是哪家的小姐,也不是我妈选的,是我自己的意愿。”陆天唯并未说出盛家,因为盛寰歌不喜,他知道她多想和那个姓氏撇清干系,“是……陆家的夫人。” 饶是盛寰歌脑子再转得快,也没有料想到陆天唯会回答这样一句话,是……陆家的夫人,平淡的六个字,足以让方才这女人的傲娇被无情地反驳,也表明了陆天唯的立场。 陆天唯继而又说,“亦是我未来的妻子,夏家和陆家既然交好,你们姐妹对于她的态度,就该同我对大嫂的态度一样。”陆天唯口中的大嫂也是夏蔷和夏薇的大嫂。 夏蔷心里的火更甚了,陆天唯这样明面上维护着,是以往不曾有过的,即便对于夏薇。 “盛小姐,咱老四这话都到这份上了,你同他无论置什么气,都该消了吧。” 顺着连君承的话,盛寰歌看向陆天唯,眼神还不时往门边瞟了一眼,“嗯……我这脾气还在闹,陆少爷,你说怎么办呢?” “那怎么样才能不闹呢?”陆天唯比盛寰歌高出一个头,右手在她的发间揉了一下,动作极尽暧昧宠溺。 这样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众人,更让盛寰歌方才那淘气的话语多了几分娇嗔。 盛寰歌无言之际,随口找了个理由,“我……饿了,要吃东西。”没错,不能让众人的焦点继续聚焦在这个问题上,不如大家吃饭。 陆天唯这是亲力亲为地开了门吩咐人上菜,方才还带着轻视的夏薇这下眼中多了说不清楚的暗沉,一只手僵在那里。 夏薇收了手,表情却越发不自然,其实夏蔷的态度冷硬,她又何尝舒服,“盛小姐,你心中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憋着不说反倒是使人妄加猜测。”她眼见着盛寰歌如此直率,索性再不兜圈子。 “我……我这个人一向说话比较直,约了大家来这种聚会,究竟是让我难堪,还是你自己旧情难忘,不管哪一种恐怕都请恕我无礼,因为我都不是很舒服。” “小姑娘,牙尖嘴利怕是不好。”戚南这会儿站在夏薇身侧,帮衬着夏薇。 “我不是小姑娘,夏姐姐方才眼中的情绪我看到了,也感受到了,二哥,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想着你们既然打算见见我,也不能让我家陆少爷为难,为什么不来呢。”本只是中肯的一句话,话匣子一开,索性便只能说到底。 陆天唯方走到盛寰歌身侧,她便挽住他,“话说开了,才能坦然,你自诩是陆司令的二哥,那么有些话不说总是会膈应人不是么。” “那你究竟想说开什么?” 盛寰歌看了陆天唯一眼,他似乎没有阻止,眸里澄澈,“偏偏就是这个房间,又为什么专挑了这时候回来,还拿着我当幌子约见他?”在场的人,都想问的问题,偏偏就是初初见面的盛寰歌给问了出来。 068 你不必感到内疚 秦锦生看向戚南,而连君承撇了嘴似是笑了一下,果真,能拿下陆天唯这座碉堡的人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夏薇转业后做起了生意,戚南自然是个中高手,可是愣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唬住。 “呵呵,四嫂不是说饿了么,既然是请吃饭,那我们来了,就权当做吃几口聊表心意。”罗宋觉得情况有变,自以为说了句适时的一句话,让气氛稍稍缓和。 可……他的话,除了盛寰歌和孟晓诺,大概其他人是不予理会的。 盛寰歌没有忽视罗宋,“不好说,我又怎么会强人所难,吃饭吧。” “回来,就是为了看看老四究竟找了个什么人,就是为了了结当年的事情。”戚南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沉声开口。 夏薇正视盛寰歌,她刚才反倒是小看了这丫头。“是啊,我和戚南真的很是好奇。” “哦,那如今解了疑惑了吗?” “自然是解惑了,你找的人很好,非常好。”夏薇挎在戚南手肘间的手微微握紧戚南,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 “还好今日我来了,否则二哥和二嫂连带着这夏蔷姐姐,岂不是白白跑这一遭。”她笑靥如花。 “哼,真是见识了。”夏蔷不悦。 “老四,我只觉得过去的那些事情终该翻篇了,才会攒这饭局,只是没曾想惹恼了你家这小丫头。” “她嘛……不是同我置气,我家丫头脾气像我以前,多包涵,至于前尘旧事,我这些年还真未再想过。”虽然说的是客套话,但第一句的意思分明就是丫头冲着我,委婉地避开同夏家姐妹的冲突,后一句的意思是我家丫头和我以前一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服务员敲门说菜准备好了,盛寰歌的闹其实源于连君承的那句话,而此时,先一步入席的人也是连君承,他今日说话格外的少。 孟晓诺时不时被他看一眼,心里都惊得不轻,还好连君承没有多说什么。 “老四家的,快来吃,不是说饿了。”连君承倒是开口招呼人了,语气中不乏对于盛寰歌的赞赏。 盛寰歌将目光看向秦锦生,他排行老大吧,“大哥,坐主位。” 菜上齐了,陆天唯打量了一番,吩咐道,“加一盘水煮鱼。”服务员立马去加菜。 “表哥,这有一盘松鼠鱼,那边还有泡椒鱼头,无端又要点一盘鱼。” “有什么办法,她喜欢吃鱼,却不喜欢吃甜的,喜欢辣的,却独独不吃泡椒。” 她不吃泡椒,上次去吃饭的时候他知道了,可是她喜欢吃鱼喜欢辣的不喜甜,这人是怎么晓得的。 夏薇的脸色不怎么好,坐在她旁边的戚南或多或少感受到她的愤懑,方才还说陆天唯过得没有她想象中的好,但其实陆天唯已然变了,不是十年前的他了,他知道身边人的喜好。 夏薇啊夏薇,你究竟想看到怎么样的他,就算他对旁人依旧冷然,但你期望什么,你挂着戚太太的名头,还想期待什么。 夏蔷将凳子一推,“我没什么胃口,先回家了。”夏蔷要走,没人能管。 “四嫂,这夏姐姐一直喜欢四哥,所以今天这态度,别往心里去。”这位子安排的,罗宋正巧坐了盛寰歌的旁边,小声嘟囔。感受到隔空传来的杀气,闭了嘴夹菜吃饭。 盛寰歌坐直,陆天唯夹了水煮鱼放在她碗里。 戚南不时给夏薇夹菜,孟晓诺和陆天颂更是吃得不亦乐乎,陆天唯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到身侧盛寰歌那边,本是入秋,罗宋感叹,这分明是一派春意盎然,除了大哥、三哥和他之外。 不过,罗宋这才想起,好久没看到三哥带女人在身边了,这倒是新鲜事情。 夏蔷走后,饭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就缓和了不少,倒真成了叙旧宴。 吃罢,本说着去放纵坐坐,戚南接了个电话,突然有急事,只得作罢。 夏薇陪着戚南去取车,走路时候脚不怎利索,陆天颂似乎提及过她救陆天唯的事情,方才在房内,距离小,她没看见,这会儿看见了,心中五味杂陈,盯着看了很久。 宴皇的泊车小弟将那辆车开过来,连君承一直暗沉的眸子中才稍稍放光,而罗宋最先疯了。 泊车小弟将钥匙放到陆天唯手里,“这……这车,四哥,我要开你的车。” “最不喜欢车的人,反倒是买了辆最好的。”秦锦生说了一句,包里的手机吵闹作响,铃声分明是最近很火的一首神曲,轻声咳嗽,到一旁接起电话。 “那我们先走一步。”陆天唯牵过盛寰歌,“小七,下次再给你开。” 罗宋看着那车各种羡慕嫉妒恨,心想着他也要努力赚钱,以后也买这种骚包的车,秦锦生被那通电话也给召唤走了。 陆天颂陪着孟晓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罗宋和连君承。 “不如,咱四个去happy?”陆天颂提议。 “不了,公司还有事。”第一个拒绝的却是连君承。 “三哥,公司,是你旗下那个经纪公司么,不是才和那个模特分手来着,对了,今天怎么不带过女伴过来?”罗宋就一直想问,没机会。 连君承瞪了他一眼,“真是加班,你们好好玩吧。” 最好玩的走了,罗宋也不想当超级电灯泡,于是终于是各自散了。 陆天唯在红绿灯前停下,“你不用为你说的那些话觉得内疚的。”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拉过盛寰歌的。 “嗯?” “夏薇的脚,根本就是咎由自取。”陆天唯本来一辈子不想提这回子事情,可如今小刺猬心里不舒服。 069 夏薇的咎由自取 “咎……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很简短,但是却富有深意。 正好交通灯变了,陆天唯踩了油门,“其实那次所谓的事故是她的杰作。” 他知道,天颂必然是和盛寰歌说过什么,也没有对事故多做解释,知道他的话她能懂。 “怎么可能呢?”不会有人想害人,然后救人是为了伤害自己吧。 “车子的刹车线是她找人动的手脚,当时开车的人后来去了我之后去的驻地,再次遇到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当年夏薇以助他升职作为筹码要他帮她,那车冲撞过来的路线也是他们算好的,旁边的石墩刚好阻了那车,可……至于那车子的后轮会从夏微脚边压过,恐怕她自己也没想过。” “那就是在订婚宴之后你才知道的。” “嗯,夏薇大概从未想过我会再一次遇见那个人吧。” 盛寰歌摇摇头,“可是这样说来不对啊,根本不合情理不是,既然她费尽心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又怎么可能在订婚宴上做出那件事情破坏订婚宴呢?” “你这小脑袋转的倒是挺快,天颂是怎么同你说的?” “这个……”盛寰歌将话留一半说一半,未说的那一半是陆天颂关于表嫂的那番言论,陆天唯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个版本的订婚,是我们统一口径传出来的。”陆天唯的目光盯着车窗前,口气平静,“当年真正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的是夏薇的母亲。” “那时候陆家远没有如今这般实力,或者说有,但外界不知道,太爷爷是经商的商人,但小辈中却无人继承衣钵,太爷爷索性将名下产业尽数高价卖出,他的家底儿藏得连我们都不清楚有多少,因为他总说你们要用钱给我自己赚去,赚一毛就用一毛,那一年金融风暴,夏薇的母亲所投资的公司受着金融风暴继而破产,那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还牵扯上了夏家长子夏呈。” “不是说夏家根基也颇为了得么?”即便,不靠着陆家,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 “这了得……要看你如何去看,夏叔那人断然是不会利用什么职务之便,当年是被有心人算计,才调到外地任职,几年不着家。夏阿姨要救夏家长子夏呈的公司,需要大笔资金,她奉劝过夏薇,可是夏薇没有听,所以出此下策,那瓶酒中的药也是她母亲加进去的,至于夏叔,当年不在s市,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而我经常出任务,不在家里,后来请了假回来已经离订婚的时候很近了,夏薇的母亲本来是要告诉我的,可夏叔那个时候也回来了,这种种际会,酿出了订婚那日的笑话。” 盛寰歌压根不能想象,何谓母亲,虽然不一定做得有多好,但这……决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 “那夏夫人为什么要以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换儿子公司的平安。”这不是一个对等的交易,不是么。 “当年我同夏薇的订婚宴,本要和夏呈一同办,不过那俞家却在那个节骨眼上退婚,夏呈一蹶不振,公司又是一团乱,差点从他公司顶楼跳下去。” 陆天唯不紧不慢,车子一个转弯进了公寓的停车场,一心二用起来倒也是不费功夫。 找了离电梯口最近的一个车位,倒车时他没说话。 “陆司令,照着你那时候的脾性,应当是不会妥协的。”拿枪对准飞机的人,会受人摆布才怪吧。 “那事情既然牵扯了二哥我能说什么,当时我还不知道夏薇救我的真相,一股脑地只觉得算是两清,而且天颂的话也并非全然不对,他同你说的后半部分倒是真的,太爷爷一向就看好夏家的那两个丫头,那时他身体不好,年轻时候伤了身,年老竟然处处都同他作对,尤其是心和肺,那订婚也权当做给老人家冲喜,只是没曾想却是冲出一个骗局。” 陆天唯那次在游乐园门口同她说的,他太爷爷是病逝的,源于癌症。 “听着你的口气,你太爷爷是精明的,怎么瞒得住?” “我去了边防,而夏薇被送出国,初到边防的时候,真有些吃不消,比从前多花了几倍的训练时间,那两年没有回家不说,连打电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我对夏薇说过,等到我再回去,会告诉太爷爷真相的,可她走了一年多,就闹着要回s市,大哥堵了她的路,她就将主意打到二哥头上。” “你那二哥很有本事。”举止言谈之中看得出来。 陆天唯点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车子在停车位中停稳,陆天唯将安全带打开,“等到我听到太爷爷的丧讯回去,才知道,二哥那一年多帮了夏家不少忙,夏阿姨自然待他贵如上宾,我妈曾经指责过夏薇,说过些言重的话,所以那天夏薇带着请柬本意是去我妈眼前耀武扬威,只是被正巧过去的太爷爷撞了正着,当天夜里人就走了。” 陆天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太可怕了,这世上,还当真什么人都有,夏家那太太为了儿子,居然害自己的女儿,盛寰歌独自沉思的时候,陆天唯的右手搭在她的左肩,只是略微用力,盛寰歌便正对于他。 “好了,说完这些翻篇的往事,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什么正事?” “今天怎么变身成喝醉酒时的模样,为什么对夏家姐妹的牙尖嘴利,出现在那里是不是我心里的那个想法,嗯!”一个尾音夹杂着陆天唯沉稳的声音,不轻浮,却……诱惑,嗯……循循善诱的诱,心中疑惑的惑。 ------题外话------ 额……我会告诉你们,其实陆司令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的真正真相么,连环套啊,不看后文,你肿么知道真相咩,黛子飘走! 070 成立不了的理由 眼光灼灼,全然等待着盛寰歌说话,陆天唯的声音忽然放慢,比刚才的语气更轻。“我这晚上都想问你,从你出现在包房中的那一刻我就想知道答案了,嗯,现在告诉我。” 盛寰歌环顾左右,眼神闪闪烁烁的,似乎在盘算什么,“我……今天是气不过,你看看那眼神,她不爽,就摆在明面上,嗯……我是气不过。”理不直气不壮的一句话,在陆天唯那里怎么有用。 “说实话。”车内没有开灯,只是月色夹杂星光映衬着陆天唯的脸,棱角分明。 这同逼供一样的氛围是怎么回事,“那就算是……”盛寰歌一看那电梯,继而想到了这座大厦,“这房子,还有上次飞机上的事情。” 天颂这小子,嘴当真不牢实,把原来的事情告诉她不说,还连带着最近的事情一起,从盛寰歌对于夏薇的态度来看,她应当听说过她,那么且不说除了陆天颂想这种损招,就单单兄弟里只有陆天颂认识盛寰歌来看,告密的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呢,是我对你的好换的?”盛寰歌肩上传来的力道重了一些,“我想我已经说过,你去就只能以一个身份,我不需要回报。” 虽然隔着些距离,盛寰歌也能感觉这车里的空气顿时升温了几度。 “要不然呢。”她伸出手,抵住靠近的他,再往前,她的心跳都要破表了。 “这个,陆司令,既然我知道了你那么多事情,那么我也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今天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嗯,我喜欢这样的坦诚相见。”成语,可不能乱用啊。 不过所幸陆天唯是往后倾身,没再靠过来,“你应当知道我妈去世前得了癌症,虽然已经是晚期了,可是她却不是病死的,而是一场车祸,抢救无效,那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意识朦胧,她临终时没有交代什么,无端端却是让我嫁给你。” “我听人说过。” “医院后门的摄像头那段时间刚好是坏了的,同我妈一起晕倒在车祸现场的还有盛寰萱,她才是应当参与那场相亲的人。我妈有些意识,可盛寰萱却是当场晕倒,不省人事,我急忙打了电话叫医生,那期间我妈没有对那场车祸多说一个字,只是后来同盛家相熟的警察勘测现场,却发现车子前部有盛寰萱身上的衣服纤维,而那方向盘上只有我妈的指纹,简直就是百口莫辩了。” “那车是你母亲的?” 盛寰歌摇摇头,“不是,盛寰萱的,以往都是司机开,司机是带上手套的,所以上面没有他的指纹,盛寰萱还没有驾照,也不动车。” 陆天唯本来柔和的眸,沉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你也觉得是我妈撞了她么?” “不,这话你说给旁人听,或许没有人信你,但我信。” 凭什么呢,盛寰歌想着连爱着母亲的盛凌峰都觉得那场事故是任佩佩作祟,陆天唯仅仅是因为她就相信么。 “不单单是因为你的关系,而是因为我……不也经历过一场未曾亲眼而见的所谓事实。”世人眼中所谓的真相,有可能是最荒唐的谎言! “信,可是当天,所有人都说,开车撞伤盛寰萱的人是我妈,她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索性助我一臂之力,盛家那帮子人把所有的话都说绝了,如果手术台上不是我妈没能挺过来,估摸着好了也得被他们送到监狱去。” “你父亲他不管吗?” “他……这么多年哪一次指望过他,要真说起来,除了夺回外公外婆的房子,让我和我妈有个安身之地以外还真说不出他帮过什么,我妈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盛家的,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她一个人打了好几份的工,本来右手就有病根,可连苦力她都是做过的,只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学历,所以一直都只能做散工,外公外婆同时去世,为了料理后事,花光了所有积蓄,我那舅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份遗产公正,占了房子把我和妈妈赶了出去,我妈……” 不经意地继续聊起了母亲,盛寰歌显然在陆天唯面前有些无所顾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很多了,止了口,抬头却见陆天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难怪,这丫头,有着二十岁的女生所不曾有的成熟果敢,她母亲想来也是个坚强的女人,才会在她面前树立了榜样。 “盛家的每个人如今都在看着笑话,我不能带着这样的背景嫁给你,这是其一;我妈和盛凌峰的悲剧让我觉得如若不是以爱为名,那么什么都会没了价值,正如那时候盛凌峰对于我妈无所顾忌的欺骗,葬送了她的一生,这便是其二。” “这些话,我本就该早就告诉你的” “说完了?”陆天唯确认一下。 盛寰歌才点头,就听得身旁的人再开口,“可是,你说的理由,一个都成立不了。” 071 我们来日方长啊 到底还是涉世未深,陆天唯反问道,“你以为只要不嫁给我,盛家的人就不会说什么风凉话了。” “……”对象是她,无论是不是空穴来风,都会成为话柄,年少时和母亲受的气还少吗。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嗯?” “我会调查那起事故的,你既然相信你母亲,就该相信真相应当不是你们所看到的样子,我会动用我的资源帮你,所以你那第一条理由实在印证了你应当嫁。”其实陆天唯说这话,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啊,这不是引诱盛寰歌的一场交易。 “可调查那事故,总归要有个名目,比如说维护丈母娘的声誉什么的。”陆天唯突然想到这个念头,心里就宽慰了一些,如果娶了盛寰歌,那……这丫头的妈不也是他的妈,虽说已经走了,但后辈总是要维护长辈的不是。 听得那三个字,盛寰歌低头,脸红了大半,头一次醉酒的时候,她脑袋里分明清清楚楚地记得迎面走来的陆天唯,没有笑容,长相惊艳,但这不怒自威的男人,总让她感到紧张,他站在那里,就很难让人忽视。 但,从什么时候起,她会觉得他有时候说的话能够让她无言以对,又能够让她乱了频率心里直颤动。 “至于第二点,我恐怕要收回当初同你说的一句话。” “什……什么话?”两个人说了好多话,谁知道那当初又是什么时候,但如若盛寰歌知道陆天唯说的是哪一段,她大概就不会追问到底了。 “头一次你喝醉酒醒,我说过你没有让我有那方面的冲动,还有你是我不会倾心的女人那一句,都是我自以为是说的。” 那天冲冷水澡还能说不是冲动,如今死缠着要娶某人,还说不倾心,打脸就打脸吧,反正有什么比得说服她来得重要呢。 “所以呢,我……陆少爷你这是统统否决了我说的话吗。”枉费她多费唇舌。 “人的一生太短了,我如今回想起我过去十年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想抓住的,可如今我却想抓住你。”或许,有些自私,但就这么自私一回不行吗。 陆天唯倾下身子,盛寰歌被那安全带给箍住,睁着眼睛,只看着陆天唯的眼睫毛轻轻刷过来,气息也越发接近。 原来,不是因为喝了花酿,她什么时候都挺甜的。 盛寰歌的脑子里晕晕的,闪过一些影像,同样的车子,同样的月夜,那一天也是如此,难为这个情景重现,现出了盛寰歌那天忘却的事情。 这是清醒的盛寰歌第一次接吻,忘记了呼吸,忘记了闭眼,而陆天唯也不过是回忆起某个甜蜜的夜。 只可惜如今的只是糖果,想要蛋糕,陆天唯怕任重而道远,但军人总该要有拿下那山头的决心。 陆天唯听得盛寰歌呼吸有些重,才撇开头。盛寰歌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捂着胸口拍了几下。 “陆少爷,你……”正常反应是不是该打他一巴掌,可如今心跳得厉害,别说打他一巴掌,就算回过心神都要时间。 “那次我说我认定了你,而如今我要告诉你,你逃不掉了。” “若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你我的苦衷,你会如何?” 假设的事情,没人能够说得准,“不知道,只可惜你初见到我时并没有告诉我,而后这些都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不过就这么发展了。” “坦然接受,不好吗?” 盛寰歌久久没有回应,思忖了一会儿,“那如果刚才的两个都不是理由,那么陈寒呢,陈寒他和我……” “我……听过这个名字。”那次,盛寰歌不就是叫了这个名字吗。 “你听过,那该知道我生来不是个幸运的人,带给旁人不幸。包括陈寒,所以……” “所以你轻易不会爱上什么人,” “许学长也曾如此信誓旦旦的,你对我不要太过有信心。”毕竟,陈寒的事情她仍旧是心有余悸的。 “我要给你的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个温暖的家,一切……来日方长,上去吧。” 拿了包,盛寰歌朝着电梯走过去,陆天唯的目光也顺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里倒映出她的脸,他说他要给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如果那一吻让盛寰歌乱了心跳,那么陆天唯说的最后一句话则是彻底让心跳停住,那一刻盛寰歌忽然感觉什么都静止了。 还逗留在停车场的陆天唯暗自叹息,“不一样啊,许晨阳不知道你的一切,就自诩能够让你爱上她,可我知道,比他了解你,而且,你心跳的频率不是已经越来越快了。” 至于陈寒,他早晚都要去调查的,毕竟和小刺猬有关系,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我是窈窕分割线)…… 夏薇回了别墅,倒了一杯酒坐到卧室的阳台上,夏末的天气了,吹来的风开始有了秋天的寒意,那个不可一世的陆天唯……居然动心了。 她能比得过盛寰歌的,大概就是陪在陆天唯身边比较长,十多年啊,怎么能不了解,他不是那种会主动关心人的人,她以为陆天唯天生性子就那样,没曾想到原来是要分对象的。 “旧爱难忘吧。”戚南进了卧室,夏薇都不知道。“看着他,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几年,鲜少有今晚上的情绪波动,夏薇将酒杯放到身侧的桌子上,“是有如何。” 戚南几步走到她面前,“他眼里连看都不看你一下,也难为你还记得人家了。” “我眼中不也一样看不见你吗。” “夏薇,是你招惹我。”戚南握住夏薇的下巴,“是你让如今的状况变成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看戏。” 夏薇穿的,仍旧是赴宴时候的晚礼服。 可笑,这么多年,她仍旧没爱上他,“你的身体永远比心更爱我。” “不过是需要罢了。” “你错了,我觉得我们很配,你说呢。”戚南的声音越发轻了。 今夜的戚南有些疯狂,他历来不做措施,因为夏薇……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 ------题外话------ 明天这文文就要上架了。 就是从明儿起,你们亲耐的作者就要更辛苦了,因为要尽量让大家看得爽! 如果看文的亲是作者,一定能感同身受,码字不容易,入v除了成为收费文之外,也预示着作者将要在情节和字数上更加费心,所以黛子真心希望看文的亲支持正版。 首订神马的,作者打个滚求支持。 万更的盛宴,你们千万不要失约。 上架时间是下午一点,所以我只能下午更新了,不过我会说首更已经准备好了么,好吧,准备了的没错,连同着第二天的万更也是可以有的。 明儿个下午三点,我们不见不散! 072 另有玄机(万更求首订)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送走盛寰歌,陆天唯并未开车回家,而是径自往相反的方向过去,不知道几天了,都是以办公室为家。 小郑靠在沙发上,陆天唯走近,听着他浅浅的打鼾,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办公桌上有一支笔,小郑买的,笔的末端有白色羽毛,陆天唯取了那羽毛,放在小郑鼻子前。 刚开始,小郑皱皱眉,居然又继续睡,后来阿嚏一声。终于醒了,见是陆天唯,一蹦蹦的老远,“陆少……我只是躺下了,但没睡着。” 睡不睡他还看不出来,“我也知道你们辛苦,再坚持坚持。” “我们不辛苦。”几个主任和陆天唯奋斗了几天,要说辛苦,他们也只是陪着。 陆天唯看桌上又堆了些东西,看着就头疼,“又来了一堆。” “是啊,几个主任白天时候整理出来的,陆少你说晚上看,我就刚才送过来,一直等着陆团你。” “要不,明年你跟着吴总长去吧,我这儿又累又忙,你怎么结婚啊。” “我不。”听着陆天唯要送他走,小郑不乐意了,“我宁可忙点累点,陆少你要是嫌弃我,就明着告诉我就成,我不会拖您后腿。” “得,当我没说过。”每次提到这件事情,小郑就要急,其实他也是为小郑好,但小郑这种牛脾气就这样,软硬皆是不吃的。 罢了,忙完这一阵,好好放个假,犒劳他吧。 这次的调查比以往都要细致,一连加班几日,似乎对于那人又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 陆天唯的手指握着一份调查报告,果然是真的,几年前,就该抓的人,如今方又出现,好,就让他来个瓮中捉鳖。 拿起桌上一枚图钉,陆天唯将那张照片准准地钉入墙壁上,满墙壁都是同一个名字——毒枭! ……(我是盛盛回家了分割线)…… 盛寰歌刚进家门,接连就是两条的短信息,之所以判断是两条,因为她给孟晓诺设定的手机短信音和其他人不一样。 果然,她打开,上面一条确实是孟晓诺,无外乎好奇夏薇的事情,盛寰歌回了她今夜要赶设计稿,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 之后孟晓诺大概会忘记的,设计图还有最后一部分。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另一条,是viki发来的,随着彩信附上的照片显示他心情不错,阳光海滩,非常之惬意。现在有很多通信方法,可viki不喜欢将照片发在网上,所以居然用彩信发给她,真真是不管不顾地花钱。 问了她设计图的进度,盛寰歌照实发了回去。 然后,viki回了句,既然万事俱备,明天再去公司一趟,他要检查了。 入公司以来,她似乎还没有好好的周末可以过,多半都在公司加班,难怪盛寰庭说如果多几个像她这样的员工,老板该开心成什么样。 一来一往的,搞定了viki,盛寰歌一个人住,时而就到阳台上的那个秋千那里坐着。 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陆天唯的话,“我要给你的是个温暖的家。” 就光光最后这四个字,就能扰得她如此心绪不宁,她还有资格去爱一个人吗,当初陈寒的母亲抓着她叫凶手,她就想即便不是凶手,也是不祥的人,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她的世界太过孤单了。 许晨阳以真心想换她的真心,但无论她多努力,似乎从未存在过一样。如若陆天唯是真心的,那么又怎么能保证他和许晨阳不一样。 再想着陆天唯对飞机有自己的喜好,而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飞机,她想要的不过是平淡的人生,而成为陆太太,这辈子平凡不了,陆天唯的母亲来时曾经说过,他的仕途会怎么样,他往后的人生会怎么样,这对于她自己来说,有多重呢。 盛寰歌身上穿的是两件套的睡衣,起风了,她回了卧室,洗漱后躺着,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才睡过去。 ……(我是天亮了分割线)…… 一大早,盛寰歌到公司,将昨天想好的轮廓补上,做好收尾的工作。而后又再检查了一遍,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 viki走出来,两个保安手里拿了四个行李箱跟在后面。 那架势,同女王回宫一般。 “好了,多谢你们,这个是给你们的。” “没事。”那两名保安拿了viki给的包裹就走了。 viki点将一般点了点自己的行李,“快来,看看我的战利品。” “viki,你这是从机场自己回来。” “我昨天给你发短信的时候,就在家里敷面膜了。” 盛寰歌感到一阵寒意,“那这一堆又是什么?” “那堆啊,是给你的特产,旁边这些是给他们的。”明显,盛寰歌的占了大半,她和viki有这么熟了么。 viki贼兮兮地笑了,“不过,也不能算全给你的。” “额……那还是给谁,我帮你给呗。” viki邪恶一笑,“反正,拿回去,到一定的时候总会用得上的,好了好了,快把设计图拿过来看看。” 刚好那堆东西挡住了盛寰歌的桌子,她跨了好大一步,伸手拿到了设计图递给viki。 刚开始嬉皮笑脸,可是翻阅设计图的时候就变得极其认真,看完所有,盛寰歌分明看到viki脸色不怎么好。 “给你的东西里有对于香河园的所有资料你都看过了?” “对啊。”她可是一个字都没落下,那几页纸都快被她磨了一半,蹂躏成那样,怎么可能没看。 “以周围的房产来对比,主意其实是好的,但是你怎么没看见对于香河园的木总的一篇报道。” “没有啊,那堆东西里没有关于他的事情。”盛寰歌再一次翻遍了那堆东西,里面果真是没有的。“这份设计图,怎么了吗?” “构思不错,可是有个问题,香河园附近的房开,是那木总的前妻的产业,以这样的对比来衬托我们的设计,要按着木总维护他老婆的性格,应当不会通过的。” “前妻,老婆。” “前妻即是老婆,其实也不能说是前妻,哎呀,说了你也不懂,简而言之,他不会容许你这样对比性方案的。”viki翻看了之前给盛寰歌的东西,“你这堆东西谁动过?” 没料到viki会问这么句话,这办公室来来往往的,她又不是单独一个人,谁都有可能动。 “我分明将木总所有的访谈,采访资料都放在里面的,又是谁提醒过你香河园附近有新建的房开。” 她不知道谁动过那堆资料,但提醒,那不过是蓝可可那一天随口一句话,难道viki的意思是蓝可可是故意的,故意提及周围的楼盘,透露出讯息,让她往这方面靠。 可,要这么设计的人是她,怪不到旁人头上。 “你猜出来是谁了不是?”viki看她小眼睛转了转,分明想清楚了。 “没。”她摇摇头。 “我该说你是善良还是傻。”viki右手的食指轻轻点在盛寰歌的额头上。“动过那资料的人应该是coco吧。” “这个……”她直接说是的,不厚道,磨磨蹭蹭的,翻着自己的设计稿,viki口中那个木总的老婆究竟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八九成就是她给了你这条线,然后将关于木总的资料给收起来了。” 盛寰歌想想,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说不上有关系,决定这么设计的人毕竟是我自己,她又没有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 “我刚入这行的时候,有大半年只能帮旁人执笔,也被人排挤过,她这个伎俩当真小儿科了。” “她排挤我,可我和她一直相安无事的,没有什么瓜葛。” “coco一直想跟着我,可我没答应。” 原来还暗藏着这茬儿,“那你为什么不收她,按说她的资质不是好过我吗?” “在我这儿,资质是一回事,眼缘是另外一回事,旁人看得天分重要,我……看合不合心意重要。” 她合了viki的心意,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那么合眼缘的v老师,这些设计图难道用不成了?” “自然不行,木总那人宁可自己声誉受损,也要护着他老婆,明面上是分居了的,但是却没有离婚,但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给他前妻拉了不少的生意。” 奇了怪了,还有这样的夫妻。 “你也别把他想得多好,他们年轻时一起创业,后来发家致富了,木总出轨,他老婆先是从木总那里要了一笔钱,然后拖着不离婚,说是不能便宜了其他女人,等到她找到她爱的人,两个人再签字,这样公平,之后将那笔钱尽数投资到房地产,没想到还真让她做大了,虽然及不上木总,可业内也能有一席之地,老掉牙的故事,总归是能共贫穷,却不能共富贵,唯一就是这女人够狠,对自己如此,对木总更甚。” viki要是不说后面那些话,盛寰歌确实想得有几分浪漫色彩,结果现实打败想象,但那个木总的妻子也挺特别。 “香河园这个案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上心,其实我交的第一份初稿已经是设计得很不错了。”至少,viki认为他的设计是顶尖的。 她怎么会知道,关于木总对于viki的评论,这堆东西里都没有,不过这可不是蓝可可抽走的,盛寰歌私以为是viki拿走的。 “这块地,市值4个亿,可投标价格却抬到了8个亿,翻倍了,我后来才听说,这是他们以前的家,政府要改造,才拿出来投标的,木总和他前妻在竞标时候互相抬价,最后还是木总得了。” “留得住以前的房子又如何,也找不回那些失去的时光了。” “或许他现在想留下的不就是旧时光么,他给的开间你难道没有发觉什么蹊跷。” 盛寰歌拿起那份简易的线条设计,“没什么,很普通啊,我外婆家的格局也是如此,都……”话还没有说完,盛寰歌仔细看看那张图,怪不得一直看上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分明就是大多数老房子的设计格局。 “他是把这个设计成自己以前的家。” “是啊,可整个香河园的设计突出的可是现代感,他的回忆八九成还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这种老家属楼的风格搬进香河园。” “那说明,木总的心思必然坚定,这设计图怎么改他……都不会同意。”盛寰歌将设计图放下,“viki,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给我时间让我做?” “将设计案交给你,不过是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份案子谁做,做成什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viki,你怎么能这样说。”说到激动处,盛寰歌甚至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为什么不可以,我从来都不爱设计啊。”viki自然也不是由旁人指责的主儿,“你们有理想,可……我只是为了一个人,我喜欢他在我身边看我画设计图的样子,我喜欢他说我的设计图是这世上最棒的,可是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viki走进咖啡间,按了咖啡机。 盛寰歌跟着过去,“你说的人是lein吧。” 恍惚间好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啊。” “你大概在我喝醉的那天就知道了。”viki泡了一杯蓝山,将杯子握在手里,“我是在j国长大的,那里的氛围不用我说你也懂,浪漫,富有气息,根本就该是艺术家的诞生地,那年申报大学的时候,我没什么想法,只是学了很多年的美术,随意便报了建筑系,人家说你干嘛不去美术系呢,我说我从来不想成为画家,我画画只是因为画得还不错。” viki这样的人,读的是j国最好的大学。 “大学里,认识了同班的他,是他先招惹我的,如今倒算开放,可是前些年,同性之间的关系不被认可,更何况他还是皇室成员,他不肯为我放弃,我只好一走了之。” 照着viki这样的脾气,确实干得出不说一句离开的事情。 “我怀着那般的愤怒,进入建筑界的巅峰,设计大奖要经过整整三轮的比赛,最后一轮,他来了,并且带着他母亲为他选择的未婚妻,看着他那个未婚妻,我发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设计稿中也有偏差,最终惜败。” 那年的设计大奖,viki功亏一篑,盛寰歌喜欢收集设计师的东西,自然知道,那之后的一年,几乎摧毁了号称c国天才设计师的viki,原来他会错那一处,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j国设计师连续六年三届都夺得金奖,而且viki也…… “国内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指责,我回了国,从万人追捧一落千丈,可我不在乎。” “但你不是又开始工作了吗?” viki喝了一口咖啡,笑了,那笑不知怎么有些蔑视自己的意味,“是啊,因为他来了,他终于肯为了我放弃了自己在j国的一切,来了我身边,告诉我我的设计是最好的,只因为他短短的几句话,我又开始逼着自己站起来。” 就因为那一句话,颓废的天才,在世人谩骂中继续自己的事业。 “所以,我算不得好的设计师,看着你们有梦想有追求,而我呢,什么都没有啊,除了他,而今……他变成那个样子,我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唯一的坚持,都已经没了。” 盛寰歌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问他,“viki,你还记得自己的第一张被采用的设计图吗” “记得,是j国的一家孤儿院,当时给人免费做的,我还以为他们不会用,半年后,我走过那里,看到了自己的设计雏形,如今你去j国可以看得到。” “我大三那年参加了一个比赛,得了第一名,是郊区的一个小公园。”盛寰歌那叠白纸的后面,有一张用塑模裱的图,“就是这个。” viki一脸的嫌弃,显然那图入不了他的眼。 “当时老师说,有一处因为成本原因,得改,我就跑去同人家据理力争,后来,我向我平日里最讨厌的一个人借了一笔钱,最后落成的公园和这设计图分毫不差,只不过那以后比赛所有的奖金都拿来还钱了。” viki明白盛寰歌的意思了,“你这是真事呢,还是意有所指。”听进viki心里的话,有另外一番意味。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你那件事情大众都知道,我这件事情,就我、和我老师还有我那债主知道。”s市的星河广场,有一片著名的情人坡,满坡的玫瑰,每年情人节都有很多人去那里,送不起玫瑰的人,又或者是追求浪漫的年轻人,恍若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当年城建办要修星河广场,本来要将情人坡给除去,说是没有必要,比盛寰歌更有骨气的一个人,天天去抗议,最后筹钱把情人坡给修了,如今倒成了外地人来旅游要去看看的景点。 那个有骨气的人,就是面前的vikihong。 “你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学得不错。”这不是他的看家本事,不得不说盛寰歌确实适合当他的徒弟。 成语不能乱用,“我可是在称赞viki你呢。你……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设计,还记得曾经为了设计图和投资方据理力争,甚至不惜那般执着,凭什么说你不爱设计,如果你不爱,你满脑子想的都会是那个人,那些一张张的图纸不过就是普通的白纸,可……你不能否认,这么多年,一张张设计稿陪着你,地位绝不比那个人低。” 盛寰歌将白纸架在画架上,开了电脑,“我管你是不是放弃这个设计了,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我就改,和那位木总的会面是在明天么,那我又得重新做了。” 说心里不烦,不可能,忙了这几天的成果要全盘重做,但事有轻重缓急。 “我告诉你木总的事情,就是说你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不要白费心机。” “不,老师,你告诉我这件事,能让我更好地完成我的设计,谢谢。” viki本来觉得自己是这世上顶级难缠的家伙,没想到误打误撞收了个更加难缠的家伙。“好,你做,我不拦你,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 暴跳的某人当真说完话就走了,看着viki下楼,盛寰歌只能将目光注视到那白纸上去。 中午吃饭的点,盛寰歌也没去食堂,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办公室只有就近的一家,味道不是一般的难吃,随意应付几口,又开始奋斗在设计图中。 窗外,白昼换上星辰,那太阳早就没了影儿。 无论,她用什么设计,都变不了木总的心思,可用之前的那个,却是一定不行。 ……(陆少外卖分割线)…… “唉……”设计部黑着灯,就她工作的那阁,亮着灯,这声叹息,渗人,盛寰歌抬头,同样的场景再现,陆天唯手里提着那天的外卖,“就知道,你又加班,小工作狂。” “小小年纪,就成了工作狂,怎么好。”他轻车熟路,打开了办公室的灯,而后将饭菜摆开。 她肚子里的蛔虫,一定有一个是陆天唯的间谍吧,非要挑着她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出现。 “快来吃,我马上得走。”招呼着盛寰歌,倒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办公室。 “陆少爷,这次又是路过?” “特地过来,喂—刺—猬。”温柔地看着她,喂刺猬! “什么刺猬……你是说我?”说得好像她是宠物。 “是啊,我如此对你,你都扎回来,可不是一只小刺猬。” 他提饭菜来,如此周到的外卖,盛寰歌告诫自己,算了,刺猬就刺猬,最好觉得扎手,然后走掉,不要再走近她的世界了。 大口吃菜,她沉默,如若他再靠近,真怕有一天,她的世界会习惯面前的这个男人。 “尝尝椒盐排骨,上次糖醋的你没吃多少。”所以他才猜她不太吃甜的。 “你一个大男人,还当兵来着,想事情怎么能这么周到。”细致得连她都自愧不如了。 “太爷爷的教导,终生不忘,他说他做生意和旁人不一样之处,就是能最快察觉到旁人的特质,和什么打交道该说什么话,心里拎得清清楚楚,才能无往不胜。” “可陆少爷又不用做生意。”其实,盛寰歌最佩服陆天唯的太爷爷的地方,在于居然在那年金融风暴中未损一兵一卒,因为当时将名下的公司都高价卖了。再然后,就是培养出了陆天唯这种人中极品,这极品不是贬低,而是,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实在找不到了。 “我倒是庆幸,和太爷爷学了一些皮毛。”正好就用在某人身上,足矣,“想什么呢,快吃。” 盛寰歌抬眼,正好同他对视,“你眼睛里怎么都是红血丝。”往日神采飞扬,今日双眸中尽是红血丝。 陆天唯剑眉挑起,嘴角噙着一个笑容“怎么,担心?” “我……”痞气,能让他幻灭掉纨绔公子形象的,大概就是面对她时的这点痞气。 无奈之时,却又打量着这多重性格的陆少,发现不光是眼底,整个人都透着倦意,而且胃口好像也不好,那天拿外卖过来,陆天唯吃得也不拘小节,可今日一个劲儿给她夹菜,“陆少,要么你躺那个椅子上休息一会儿,要不开车回家多危险。” 她是好意,可这普通的一句话,听在陆天唯心里,暖得内火上升,而后,他只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好,那你自己多吃点,我去休息一会儿。”他确实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将外套搭在身上,盛寰歌说的椅子,是可以调节躺下的休息椅,平时中午不回去,她也会躺躺。 盛寰歌吃完,将空空如也的饭盒丢到门外的垃圾箱,以免办公室有味道,陆天唯还真是给她带的,那饭菜都是一人份的,而躺椅上他的气息有些重,看上去睡得成,只是偶有眉头紧蹙。 盛寰歌还以为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忙到哪里去,可陆天唯疲倦得紧,又是干什么去了,难不成周末也像她一样加班。 他睡在一边,她在不远处画设计稿,让盛寰歌忽略身边这么大尊佛,不太可能,她时不时打量陆天唯熟睡的模样,结果不知不觉,回到设计图上,那最上面的白纸上,便是躺在椅子上的陆天唯。 手不受支配地就画出了一副睡美男,他侧躺在那里,腿弓着,却依然很袖长,两只手交叠,放在外套上,落地窗微微射过来的月光,正正好好洒在他身上,这样一幅画面美好得不像话,也难怪,她居然不自知地画起了某人,适时的,那睡美男有转醒的迹象,盛寰歌拿了另外一张图盖在上面。 陆天唯的眸子渐渐清明了几分,“我……睡了很久?” “也没有,才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够久了,“我去洗把脸,我记得你们这里有员工的休息间,里面有洗漱的地方。” 员工休息间,她怎么不晓得,“我不知道。”除了上班下班,还真没关注其他的事情。 “你那颗小脑子,不能关注些其他事情么,不过就算你知道也没有用,那里要用钥匙才能打开。”陆天唯说完,走到办公室靠里面的地方。 外套里,传来手机铃声。 第一遍,盛寰歌没有理会,他的电话不能乱接吧。然后又是第二遍,激昂的手机铃声,也让盛寰歌有些慌,万一是急事。 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还没有等她说话,那头的人着急忙慌的声音就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陆少,不是说只去三个小时,龙主任他们还等着你呢,说晚一点夏部也会过来,你老人家究竟去哪里了,刚才电话一直呼转。”那头的人也不管是谁,劈头盖脸的一通话。 “嗯,他不在这里,洗漱去了。”这话虽然短,可是怎么隐隐透着些其他意味。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而后的反应是,嗓音不自觉地颤抖,“哦,盛小姐,原来陆少他……”原来是佳人有约,小郑在心里给陆天唯以肯定,他们的陆少终于有了些人情味。 “有急事?” 小郑这会儿可不能帮陆天唯打马虎眼,“是啊,本来夏部就只给了陆少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看时间快到了就打电话提醒一声,也不知道陆少他在哪里,开了车出去,想必是离办公室有距离的地方,一会儿行动要开始了,夏部铁定是要找人的。” “好,我会同他说,让他尽快赶过去的。” “谢谢盛小姐。” 按断了电话,原来今天陆天唯仍旧要工作,怪不得来的时候看上去那么疲惫。 他出来的时候,盛寰歌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被整齐地挂在扶手上。 “有人打电话?”陆天唯想着必定是小郑催人来了。 “小郑打来的,说让你赶快回去。” 他休息了半小时,却比这几天睡得都好,如今精神不错。 “其实,陆少爷你忙就不用总往这里跑了。”盛寰歌这话里多少是为了陆天唯考量的。“你那么忙不用总过来的。” “我不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吃饭。”陆天唯走近她,盛寰歌生怕他动设计稿,那张纸下面可是她画下的睡美男图,让画中的主角看了她该怎么把自己给囧死。“就这堆纸,值得你这么专注,也算是它们的福气。” 那些设计图,他看不懂。 “福气,它们倒是有福气,我只怕是没什么福气。”有福气,会折腾这么几天,一句话被打回原形。 “我虽然看不懂,可是总感觉它们有一种气息。” “气息?” “就是头一次觉得这些鬼画符似的线条,能建成你们设计出来的房子,额外不可思议,难道不够吗?” 当然不够,建筑风格,建筑合理性,美感,还有对方的想法……太多的因素都是他们要考虑的。 陆天唯披上外套,将手机放好。“我真该走了,要不一会儿可是要迟到的。” “你开车一定小心,别为了赶时间开快车。”盛寰歌想起小郑说让陆天唯回去,她是不知道在哪里,但陆天唯虽然睡了一会儿,但以刚才的状态来说,开车还是让人十分担心,所以不免多嘴了一句。 这句话对于某人来说显然是受用的,“好。”陆天唯将一把钥匙给她,“工作完就别回去了,就睡那间休息室,那里面应有尽有,太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知道那里有休息室,可是却在躺椅上屈就,陆天唯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再见,小刺猬。” 他……倒是不怕被扎,陆天唯才走到电梯口,那电梯就打开了,viki错愕,他只当这层楼只剩下一个人,却不曾想看见陆天唯。 viki缓步走出来,只见陆天唯微微打了个招呼,进了电梯。 “你认识陆少?” 认识,还是……不认识,“很复杂。” “能有多复杂,你说不清。” “一时半会儿大概不行,倒是您怎么回来了?”盛寰歌嘻嘻的一笑,算准了面前这人嘴硬心软。 “我路过。” 快十点半的光景,周日的晚上多美好,viki居然说路过,“你不是说不管我了?” “哎……我上辈子欠了你,所以要还行不行。”viki走过去,“我看看,画到哪一步了。”viki将那设计图抽过去,盛寰歌想阻止的时候,某人已经见证了那张睡美男。viki的脸色不怎么好,然后慢慢平静。 “这个我可以解释。” “你和他的关系……果然复杂。”盛寰歌笔下,这男人的举手投足都拿捏得很到位,那抹睡着时的沉稳都画了进去,viki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涌动了。 将画还给盛寰歌,“小妹妹,相遇虽易,相守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viki说的话,既是对于盛寰歌的祝福,也意味深长地说了她同陆天唯的相守不容易,一段平凡的感情尚且有各种波折,更何况不平凡的。 如此哲理的viki盛寰歌不习惯,这不一会儿,某人拿着一张设计图语气突变,“我去,你这里的这条线多余了吧。” 办公室里的钟响了,又是一个整点。 “viki,你知道陆少的办公室在哪条路上吗?”盛寰歌刚才看到陆天唯和viki打招呼,想想他们是认识的,多嘴问问。 “好像是青峰路上,你和人家不是关系复杂,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去趟洗手间。” 十一点,开车应当是到了,她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吧。 还未拨通电话,盛寰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盛寰歌没有存的。 “盛小姐。” “小郑?”她居然听出了声音。 “怎么了?” “陆少……他的车在总医附近出车祸了。” 砰的一声,盛寰歌手里的手机滑落,落在她前面的椅子上。 盛寰歌拿了外套,往外面冲出去,她警告过陆天唯的,不要和她订婚,不要对她好,她知道,对她好的人……都会被自己身上的煞给影响的。 他出车祸了,满脑子都是这五个字,如果不是送便当出来,他不会开车,前几十分钟他还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小郑并没有说车祸如何,他如何,盛寰歌出来的时候,手机也落在办公室了,所以此刻她六神无主。 赶到总医的时候,有个地方人来人往,热闹得像是白天,她才刚进那个楼,“陆少的手术准备一下。”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女医生说话。 “陆……陆天唯……他怎么样了?”她连忙追过去。 “你是谁?” “家属。”怕面前的医生不信她,盛寰歌又加了一句话,“他的未婚妻。” “嗯,病人大量出血,正要准备手术。” “很严重?” “我们……会尽力的。”那医生丢给她六个字,没什么表情地离开了。 医院尽头是手术室,那医生进去,手术室的灯亮起。 盛寰歌靠在医院的墙上,随后赶来的陆天颂,身上穿的是睡衣,来得有多急可想而知。 “表嫂,小郑打电话说……” “在做手术。” “表哥人怎么样?” “不知道,医生只说大量出血。” “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我说过让他不要疲劳驾驶的。”陆天颂拍拍盛寰歌的肩膀,“你放心,表哥……还没有拿下你,他不会有事。” 陆天颂安慰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措辞。 可盛寰歌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凝重。“怎么会出车祸?”本来,在办公室也休息一会儿了,疲劳驾驶真不至于。 “也有可能和最近他们手里的案子有关,有传闻,毒枭偷渡到这里了,我听表哥提起过那个人,无所不用其极。”不排除,这次的车祸和那毒枭有关系,“表哥说,这毒枭他跟了许久,这次是一举拿下他的大好机会。” 行动,毒枭,原来陆天唯他们今夜有行动。 “莫不是你……骗我的?”陆天颂历来鬼主意最多,现下盛寰歌脑子里一片混沌。 看着他殷切期望,陆天颂叹息,“骗……倒是希望是欺骗。” 盛寰歌眼睛里有些雾气,连带着打转的液体,陆天颂叹了口气,“我去外面看看他们几个到没有,还有表哥的父母,小郑也是通知了,一会儿他们来,可千万不要说表哥严重,伯母她想来接受不了。” “好。” 恍恍惚惚的,盛寰歌想起几个月前,她也是这样等在手术室外,可母亲没有撑过来。 一样的心情,难不成那种锥心一般的痛又要再来一次,陆天唯,你要是没有事,以后我就不做刺猬了。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陆天颂走得远远的,看着她倚靠着墙角滑下,叹息一声,这人为何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医院的院子里,又来了几辆车。 该来的人,陆续来了。 罗宋闹腾腾地进来,眼眶红得不行,“四哥。” “罗宋,别一副哭丧的样子。”连老三推开他。 秦锦生扶起盛寰歌,“老四他……不会有事。”秦锦生这话说得犹豫,但此刻,他除却安慰还能说什么。 “打电话给老二了么?”秦锦生问陆天颂。 “电话打不通,我又不知道夏薇姐的电话,暂时联系不上。” “一会儿再试试。” 罗宋一直啜泣,连君承出去抽烟,落了一地的烟蒂,而后拿了纸给包着丢进垃圾箱,秦锦生则是和陆天颂一左一右站在盛寰歌旁边,陆天颂的睡衣是凹凸曼风格的,罗宋平日里嬉笑,看到定是要笑话他,而如今罗小七的眼睛快揉肿了。 气氛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喘息都极轻。他们几个在一起,鲜少这样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手术灯暗了,众人一时间都围了过去。 ------题外话------ 黛子万更了,你们在哪里咩?因为修文,好多昵称,和头衔都要改了。 073 昏迷之中(居然万更) 手术灯灭了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扇门。 自动门打开,那女医生过来,白大褂上沾染了很多血,颜色之中的鲜明对比让盛寰歌看得很是心惊,扶着墙起身,几步走到医生面前。 秦锦生眉头紧蹙,表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围着过去,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显得十分急切!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四哥如何?” “医生,我表哥他……” “……”秦锦生却是沉默了。 几个人插了嘴,杂乱得很,那女医生想来刚才见过盛寰歌,就对着她交代,“手术虽然成功了,可是病人今夜或许会有一些并发的症状,如果发烧感染什么的还是有危险,你们最好留下在这里守夜。” “好,我……留下。”盛寰歌应得爽快。 “我也留下。”罗宋自告奋勇。 “你留下干嘛?”先开腔的是陆天颂,而后眼神瞟了那医生。 只见那医生瞥了他一眼,看着罗宋,“那是加护病房,留的人多了不好,人一多,万一病人感染伤口你付得起责任吗。” 人家盛寰歌是明着的家属,罗宋退到一边,暗自啜泣,刚才还没干的泪连同着此时的小委屈,怎么看怎么招人…… 陆天颂腹诽,难怪,晓诺评价今日这饭局的时候,还多嘴问陆天颂这罗宋是不是……那什么! 女医生的眼神转向盛寰歌,“你去护士那里登记一下,对了,和病人多说说话,兴许醒的快一点。” “好。” 盛寰歌朝着护士站走过去,秦锦生眼见着她走远了。 “老六,这事情一定同你脱不了干系。”秦锦生的目光转向另外一处,“还有你!” 女医生扯下口罩,下面是大大的微笑,难为她眼睛里故意透露出渗人的寒意,还要憋着笑容。 “小梦,你也同他胡闹。” 陆天颂摆摆手,方才盛寰歌问他是不是骗她的,其实那句话应该这么断句,骗倒你是希望,是,欺骗! “胡闹什么,堂哥他本就出车祸,这是真的,只不过呢,我略微联合小梦动了些许的手脚,效果不是挺好嘛。”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他这次的神助攻,还不让表哥手到擒来。 “好,你还是考虑考虑一会儿怎么和老四家那位交代吧。”秦锦生拍拍陆天颂的肩头。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差点将放纵焚毁了,得,我回去睡觉了,你自求多福。”连君承工作了大半夜,被人一通电话召唤而来,对着陆天颂笑笑,出门去了。 罗宋收了收眼泪,“合着就是一场骗局。”骗了他这么多眼泪,“六哥,我祝你被四哥四嫂折磨得半死,哼。” 说完这句“祝福”,罗宋拂袖而去。 秦锦生盯着那女医生,“你也和他一同胡闹。”她说医院有急事要走,他本想送,可却被硬生生拒绝了,还以为她藏着什么事情,刚才见着她从手术室出来,秦锦生看到医生是她,就了然了,这场啼笑皆非的戏码,绝对和陆天颂脱不了关系。 “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真是出了车祸,就在离总医不远的地方发生的车祸,真是庆幸表哥买的是那辆车,带了防弹功能,那伙人是针对表哥而来的,夏部说暂时呆在这里稳妥一些。”有可能真和毒枭有关系。 秦锦生方才放松的眉头又紧绷起来,“敢动老四的人,那还真是屈指可数,如此不要命的……敢在s市犯事的,也只有一个了。”他大概猜到会是谁,老四忙的事情,难道和这个人有关。 “大哥,别揣测了,小郑让我不要担心来着,夏叔那边自有考量,倒是如今表嫂这里怎么办?”他预计到了开头,可没有想好结尾。 “你自己撒的谎话自己圆。”拉起某医生的右手,“你好歹是小梦的哥哥,尽教些不入流的,别指望小梦帮你,你,跟我过来。” 即便是教训,陆天梦也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某人离开,陆天颂这边仰天长啸,他容易吗,为了尽量真实,他甚至穿这种找人嫌弃的衣服上阵,以示他的焦急程度,这一个二个的,倒都不管他啦。 只剩他了,得,活该他费这功夫,跟着往楼上过去。 陆天梦倒是也没含糊,这是之后准备装修的一幢楼,里面的配备还未搬走,所以病房和设备都是完善的,她还真给陆天唯安排了一重症监护室。 受了剧烈撞击,此刻陆天唯安稳地谁在病床上,压根不知道陆天颂撒了什么慌。 盛寰歌换了衣服,走进那病房,充斥着她最为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手上吊着点滴,和刚才在办公室一样躺得安稳。 不过,应当说是气息更沉。 她人生的这二十年中,盛寰歌在医院零零总总呆了起码有一年。这些仪器,她知道是重症病房里才会有的。 住这种病房,陆天唯如今的情况能有多好。 所谓关心则乱,陆天颂隔着那玻璃看到盛寰歌一副深情款款,丝毫没意识到其实陆天唯的父母都未到场,要真那么严重,他不可能不通知的。 他这月老当得虽然辛苦,但效果好在挺不错的不是,散了宴席,送孟晓诺回家,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接到了那通电话, 小郑第一个给他打电话,当时怕事情节外生枝,让小郑先不慌通知其他人 他的别墅就在那附近,所以第一个赶到,场面十分混乱,不过好在陆天唯的车子安全系数非常高,里面的安全气囊尽数启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打不开车。 陆天唯那车遭遇撞击会启动应急模式,刀枪不穿不说,还会自动落锁,门上的密码锁随机亮起了数字。 陆天颂忽然想到那天不是给盛寰歌庆祝生日,用了盛寰歌的生日四位数,还真打开了,不由得感慨兄弟俩果然都是忠犬啊。 陆天唯身上没什么伤,貌似只是经历了冲击而已,召了救护车,那车上的医生是陆家的私人医生,检查了没有大碍,不过是送到医院再做些精细的检查。 天梦捡了一个孕妇回医院,刚巧就赶上这事情了,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不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岂不是可惜。 这事情,也就三个人知道,小郑回去同夏部复命,无外乎陆天唯无大碍,只是要留院观察,为之后的事情腾出时间。 然后小郑再给盛寰歌打电话,天梦在医院布置,而为了增加可信度,陆天颂甚至连自家几个弟兄都没告诉一个二个要么从梦中,要么从办公室被陆天颂莫名其妙地交到医院,理由是陆天唯出车祸了,晚上吃饭不是好端端的,这会儿就出车祸。 戚南么,当真也是电话没打通,不然也要来当群众演员的。 你要说是为这哥们儿义气的也不全然,送孟晓诺回去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说着表哥和表嫂几多相配的,难道他们不配吗,她梦想的是和表嫂一同嫁人,所以,不给表哥加快进度,他自己这边往后可就难办了,虽然他和孟晓诺都还小,但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变数,任何事情只有成了定数,才无转弯的可能。 眼见着,盛寰歌站在病床边,嘴里喃喃着什么,可他却听不到,这玻璃也忒结实了。 其实陆天颂想知道那句话,最简单不过,“陆天唯,我生平最讨厌这里,你可以不要这样躺在这儿吗!”她不疾不徐地说,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 盛寰歌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着呆,也不走动,安静地存在在那里,半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期间陆天唯连侧身都是没有的。 想起,那医生说多和他说说话,轻启口,“让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如今变成这样了吧,我生来从来没有运气,要不妈妈怎么会这么辛苦,这辈子不曾安乐,要不陈寒怎么会……”怎么能想到陈寒,陆天唯不一样的,不过是小小的车祸,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不可能因为这车祸就怎么样,硬生生抹去心底的想法。 只不过走近了一些,垂首,便见陆天唯的眼睫毛很长,他那张脸,他说过,遗传自他太爷爷,没有军人长期的风干露宿,“第一次在放纵,我醉了吧,可是见着你远远过来,我是不像晓诺一样花痴,但看你,当真是觉得世上居然有男人会倾国倾城的。” 想来觉得他听不到,盛寰歌多说了几句。“还记得我生日那次吗,到最后仍旧没有能在游乐园里玩玩,还在飞机上昏死过去,你说我还能有多背,陆天唯,我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过幸运,又怎么会去期待属于我的一份幸运呢。”手背上落了一滴晶莹,她总是这样在病床前落泪,所以又怎么敢去奢望,真的和你怎么样! 她走到床边,手轻轻放在他脸上,手指触及他额头有些红色印记的纱布上,“你对我而言根本就是让人望而却步的一份幸运,我总是觉得不该是属于我的,不……是一定不属于我的,我……要不起。”可为什么此刻,心里的恐惧夹杂着心悸百感交集。 “这些话,之前为什么不说!”这个节骨眼上,陆天唯居然醒了。应当说,她方才走近的时候他转醒,只是她太过专心,并未发现而已。 盛寰歌拿起自己的手,退后几步,方才还充斥着淡然地脸上布满了震惊。 眼见着陆天唯摸摸自己的头,那厚厚的一层纱布是怎么回事,将头上缠着的东西给扯下,第二层上有红色的污渍,光洁如新的额头哪里有什么伤口。 陆天颂这下知道,要做坏事,串通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忘记了陆天唯送到医院的时候确实是昏迷的,如今他扯下了纱布,压根没受伤,这事情可怎么收场。 拔脚推门进去,砰的一声,这罪魁祸首还是赶鸭子过来了。“表……表……表嫂,别动怒。” 盛寰歌本是愣在那里,听得陆天颂叫她不要动怒,合着当真是一场骗局。 而她是骗局的主角,可是谁是导演,她不知道,“陆天唯!”刚才于梦中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今,虽然也叫了,可明显情绪不对,说不要她为了回报去宴席的人如今居然设下这样的骗局。 说他出车祸,陆天颂和小郑怎么敢欺骗。 人说处于怒气中,叫盛怒,盛寰歌的怒火也可以简称是盛怒! “你没出车祸,没有受伤。” “是啊,我没受伤。”身体上是没有,只是撞击之下,晕了过去。 看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她更是扭头想走,自己像个傻瓜还在床边同他说话。 被陆天颂拦在门口,“表嫂,和表哥没有关系,是我的主意。”他除了自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陆天唯把纱布丢到地上,他不过是觉得脑子里沉沉的,眯了一会儿,怎么盛寰歌就在旁边说起那些话,“你小子又做了什么?”盛寰歌眼里满满的让人惧的火,连带着这病房的气氛都不对了。 “额……这个……”要他自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么,难以开口啊。 “他,带着不三不四的心办好事!”秦锦生带着陆天梦推门进来,说不管陆天颂,似乎不厚道,毕竟是秦锦生的六弟,陆天梦的老哥。 “是啊是啊,出些馊主意。”陆天梦说罢还对着陆天颂眨眨眼。 “你倒也好意思说老六,来,还不快来给弟妹赔不是。” “堂嫂,我是陆天梦,是堂哥的堂妹,也是你的堂妹,至于那不懂事的是我哥,我……可出于无奈是被逼的,你可千万别同我计较。”方才还冷若寒蝉的女医生,这会绽开比春阳都灿烂的微笑,现下还真是大白了,根本就是串通好的计。 小郑、医生还有陆天颂,她这一条链子就是这三个人串起来了,很好。 “哥,都怪你想的破招,都是你的错。”害得她在堂嫂面前形象这么差,那女孩子和她年纪相差无几,埋怨着陆天颂,又加之暴力,画面感实在滑稽。 “堂嫂,表嫂。”这两人一言一语连带着这画面都搅得人头疼。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秦锦生不紧不慢间把事情说了个完整,一字不落。 “简直是胡闹。”轻微脑震荡,陆天唯这会儿发脾气,牵带着隐隐作痛,他怒起来,当真有乃父风范,“平日不稳重就算了,这种事情你也拿来玩。” “咳咳……你爱玩不是,我让你去该去的地方玩个够。”陆天唯生气了,很久不发脾气,陆天颂快忘记这虎狼一样的男人是什么样了,吓得躲在盛寰歌身后。 按说他不该如此,只是如今能平复陆天唯怒气的,只有一人,果然陆天唯把目光放过来的时候,柔和了很多。 这种事情,罗宋可以做,他却不可以,陆天颂时常觉得,表哥对于他太过严厉。虽然也知道为了他好,但他骨子里本就有玩心。 “其实算不得骗的,表哥的情况本来也就不怎么好。”默默地对盛寰歌说了一声。 不好,想来躺了一会的缘故,比方才在办公室醒来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穿着白大褂的某人拉着盛寰歌站在床边,进行权威性发言,“堂嫂,这我可以证实的,堂哥确实有轻微的脑震荡,我哥虽然说得过头,但其实伤的也不轻呢,这吊着的点滴也是真的啊,不是普通的葡萄糖。” 但盛寰歌把她判为同谋,似乎略带着不相信的疑问。 “弟妹,小梦她一向不说谎话的,想来老四确实受了点伤,受伤嘛可大可小,他们虽然夸大,但也绝非刻意欺骗,毕竟车祸的事情是真的,你让老四别这么激动,刚出车祸的人别把小事情给硬生生整成大事了。”他也是料想过,陆天颂是不敢拿这种事情当做玩笑的,不过是借了东风。 同样是说话,秦锦生就比陆天颂说得艺术得多,也到位得多。初知晓是陆天颂的招数,她确实有几分怒火的,毕竟被人欺骗,可现在他们把话说开,让她又有些恻隐之心。 脸色平静了很多,“那我……要先走了。”去它的是不是骗局都无所谓,这样愣头愣脑地来,又昏头昏脑地说那番话,如今要给他平静,那就走吧,只是她一反手,陆天唯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 “我们,还有话未说完不是吗?”什么他是她不能握住的幸运,什么事不属于她的,讲不清楚,今夜他难眠。 “你知道我明天要参加项目讨论,没什么时间耗在这里。” “不论你是什么项目,我都有办法帮你。”陆朝朗那是谁,陆氏是他的,难道陆天唯还没办法,反正死活不放手,“天梦,给我换个普通病房。” “好。” 不一会儿,就调成了普通病房。而某人,仍旧力道不轻不重,不能挣脱地拉着某人。 “我保证不走,陆少放手可以吗。”她虽然喊的是陆少,后面那句话,可一点尊重不给,就像训诫一般。 听得她这样说,陆天唯放手了。 陆天梦嘻嘻地笑着,像是见活宝一般,原来堂哥还有这一面,今儿她没去参加那饭局还真是太不凑巧了。 陆天颂呢,墙角那里面壁思过。 “今儿天也晚了,烦请弟妹照顾老四了。”僵持中,秦锦生开了口,他这弟妹二字,让盛寰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她不说话,陆天颂还想着她还生气,“表嫂,我下次不敢了还不成么,看在晓诺的份上,就原谅我吧。”这样卖萌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盛寰歌真想让孟晓诺来领人,这陆天颂到底几岁,又变着法子开玩笑,又在这里装可怜的。 一个沉稳有度,一个可怜兮兮,好,她惹不起。 眼见着陆天颂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盛寰歌淡淡地说,“给我找些白纸和铅笔过来。” “好,立马送过来,嗯,表哥有什么话可要趁热打铁,我一定快去慢回。”撒丫子跑出去。 “堂哥,我和秦大哥回去了,堂嫂,劳烦你了。”四十五度的鞠躬,和天颂果真是兄妹,她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啊,这堂嫂叫的十分顺口了。 “有劳大哥了。” “嘻嘻,送我回去,他开心都来不及的。”自然地挽着秦锦生,那女孩子和盛寰歌差不多大,秦锦生比陆天唯的年纪还长,看上去这样的搭配实在是……要不是陆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颇有些傍大款的嫌疑,那么她同陆天唯,还倒真是她傍大款了不是。 最后陪床的人,还是一样只剩下她。盛寰歌看着陆天梦离开,忽然若有所思。 “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意识到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一个叫你堂哥,而另一个却叫你表哥,他们不是兄妹么?”陆天梦和陆天颂。 “天颂是我姑妈的儿子,姑妈和姑父早丧,他被过继给了叔叔,只不过这称呼他一直就没改过来。”陆天唯的右手抵在额头上,撞击太猛,以至于现在头还有些沉,按着太阳穴。“天颂自作主张,虽然鲁莽,但未见得不是好意。” 何止是好意,简直是神助攻。 不知刚才是谁冲着陆天颂吼叫来着,吼得二十多岁的男人直往盛寰歌身后藏。 “可若他不闹这一出,我要什么时候才听得到你心里的话。” “我那是害怕,才说出来了的。” “害怕什么?”早知道,他多躺会儿,再听一会儿,不过醒来时候她在身侧就让他急不可耐,才起身的。 害怕,是啊,害怕什么呢。 看了陆天唯一眼,她是害怕着面前的人随时停止呼吸,害怕那些仪器瞬间变成直线,没了波动。还是,害怕失去,陆天唯是她的谁,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恐惧。 她的眼神里装的讯息太多,一条条过滤,也让陆天唯看不透彻。他不是才说要来日方长的吗,他不是信心满满注定有朝一日要她以他的女人自居的吗,也罢。 “你不是还要加班,我让人送你回去。”头晕着,陆天唯却没忘记正经事,天颂这场胡闹,其实他能不开心,她放下设计稿,过来,又流了泪,还说了那些花,但孰轻孰重,他也知道,既然想要她,就非得尊重她的一切。 这里四下寂静,今夜连个守夜的人没有,陆天颂刚才大概也被陆天唯给吓住了,还是等他回去安神好了,“不是让天颂拿白纸去了么,我在这里加班也一样。” “你……”他心里十分之欢喜,就因为她小小的一个决定。“好。” 然后陆天颂拿了东西过来,她坐在那沙发上,将白纸铺展在茶几上,弯下身子咬着笔杆。 某人不却不闭眼躺下,一直盯着她。 “陆少,既然是病人,就早些休息吧。”在那样的目光下,怎么安心设计呢。 “这几天,过了十二点,就很少能安稳睡觉了。”一来眼前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二来他的生物钟最近不正常,到了晚上反而精神。 “难怪你去办公室的时候,眼睛红成那样。” “时间真的不够了,要不我帮你说说情,别忘了你们老板是什么身份。”陆朝朗是他的叔公,平日里就和陆天唯关系极好。 “就是老板,你千万别再出面了,林月的事情我可还没忘呢。”简直就是折磨,那次林月来求她的事情,陆天唯不出面,她都招惹了蓝可可,要是知道她带着后台,不知道又该有什么额外惊喜了。 “小叔公也只会做他力所能及的,不会像三哥那般咄咄逼人。” 那次毕业设计面试的时候,盛寰歌见过陆朝朗,温润的中年叔叔,看样子在陆家辈分颇高,陆天唯尊称一声叔公,那么算起来,是陆天唯爷爷的弟兄吗,这些辈分什么的最头疼。 “要是旁人也觉得不咄咄逼人就好了。” 正要重新集中精力,放在桌上手机震动起来,盛寰歌这才忘记了,她出来的时候忘记了一个人,在医院又关机。 出病房门,走到窗边,“喂。” “你个不孝徒弟,自己一个人去哪里潇洒了,亏我还特地陪着你加班。” 刚才viki去了洗手间,然后盛寰歌接了电话就跑出来了,都没来得及和viki交代。 “我在医院里呢。”她压低了声音。 “什……什么,小徒儿,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过来看你。” “不是我,一个朋友出了点小事情,不过viki,你放心,我会接着刚才你提出的要求再补充的,今晚上我要留在医院。” “好。” “那你回去休息吧,谢谢。” viki挂了电话,觉得好笑,这案子是他的,也是他把盛寰歌牵进来的,如今她却对自己说谢谢。 握着铅笔,viki将外套拢紧,小小的一盏灯,照亮了聚精会神的一个人,他好像比之前还要认真,这是收了徒弟吗,分明就是拜了个师傅吧,他从来不会熬夜做设计,更加没有如现在这般悸动,倒不仅仅是盛寰歌说的那句话的缘由了。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认真了呢,得,就这一次,仅此一次,将盛寰歌给带出来,然后再功成身退,其实想想也有些小得意。 ……(我是陆少车祸真相分割线)…… 小郑打电话过来,陆天唯开了免提。 “怎么样了?” “陆少,监听报告显示,目标在移动中。” “哪条路上?” “沿着华南路行驶,而且是……往我们这里而来。” 陆天唯看了看后视镜,身后果真紧跟着一辆车,这条路上的车本就少,而两辆豪车这样一前一后,更加不太可能是巧合。 “他们,应该在我身后。” 秘密监听的信号,可以知道毒枭的一举一动,而今,他这举动,是挑衅么。 “陆少,怎么办?” “他既然要玩,就照着他的剧本先演一遍好了,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只需要在部室监听好另外一个信号,我自会同他们周旋。” “好,陆少千万小心。” 电话挂断,复而又有电话。 又一次按了车内免提,“你好,陆少。”那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的。 “毒枭。” “很荣幸您知道是我。” “这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我想猜不出也难吧。” 对方倒是没有动怒,“陆天唯,我既然回来了,就该给你送一份见面礼不是。” “是要归还我送给你的那一枪。” 电话里有捶东西的一声闷响,那一枪,让毒枭的右腿永远留下印记,“你大可嚣张,看看我们谁笑到最后,你在意的我会一样一样摧毁。”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在意的,陆天唯倏然想到盛寰歌,正要拨电话,后面那辆车以很快的速度追尾,他的车启动应急,车门落锁,而且还缓缓停下,四个轮胎深深陷入,抓地力倍增。 那一下撞动,将安全气囊都弄了出来了。陆天唯从车子的箱子里拿出一把枪,那是他自己的配枪,平日里都放在暗格之中,他紧紧握着那把枪,知道那些人进不来,但避免他们耍花样,一直保持清醒。 陆天唯仅剩的直觉反应的,先是打电话确认盛寰歌的状况,无论是她住的住所还是工作的地方,他都安排了人,最最忠诚的雇佣兵,只是盛寰歌不知道,她的生活如同往常。 他不能将这种恐惧带给她,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知晓盛寰歌是安全的,而后联络了小郑, 直到看见陆天颂赶来,才将枪放回箱子的暗格中,而后人就不清醒了,而后,陆天颂导演出这么一场戏。 ……(我是病房内温馨分割线)…… 陆天唯不困,自然只能盯着某人,偏偏,盛寰歌低头用心的模样,倒是最美的。陆天唯后悔,自己怎么不去学几年美术,要是能画下眼前的景象,永远留住,多好。 “你盯着我,我画不下去了。”将笔一放,往后一靠。 罪魁祸首很淡定,“我不盯着你你就能画下去吗?” 反问得盛寰歌没有话说,“反正,至少有画出来的可能啊。” “别诳人了,你那眉头少说皱了七八次了,是不是没灵感。” 陆少居然也晓得有灵感这回事,“以前从不靠灵感,觉得要靠的是实力,可如今发现,实力还是不够啊。” “你又不是生来就拿着画笔出来的。”陆天唯接了她的话。 让她很想笑,一个小婴儿握着画笔蹦出来,那画面,太违和了吧。 “我画不下去,陆少可有兴趣讲些好笑的东西让我轻松片刻。”或许因着陆少那句话,她居然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倒是从没有人给我提过这个要求。”陆天唯想了会儿,“那我给你讲个短的,一个人自夸能科举高中,就说他梦见有人吹着鼓乐给他送了一块牌匾,他的朋友说我也做梦了,梦见有人给你送了牌匾,上面写了四个字,那人就问写了什么,你猜猜是什么?” 盛寰歌多少有了寒意,“不知道。” “岂有此理!” “……” “不好笑?” 何止是不好笑,她整个人都快被冻住了,“陆少,你果真是从小跟着你太爷爷长大啊,这么别致的故事如今是找不到了吧。” “我小时候觉得不错啊,太爷爷还自创了好多小故事,大多都是教育意义的,搞笑的没多少。” “你跟着你太爷爷,脾气怎么还会火爆呢,天颂说过你枪击飞机那事情。” “总会有例外,我父亲脾性就烈,大体上遗传了一些,当兵后就更甚了,军人要有傲气,更要有血性,但这傲气和血性都建立于保家卫国之上,父亲虽然责罚我,但如若当年他遇上,又会是什么样呢。” “换个故事吧,说到好笑为止。” “你也不怕冻得慌。” 一个接一个,虽然都是冷笑话,但盛寰歌却渐渐不怎么冷,斜靠在沙发上,最后越发不清醒。 说他疲惫,其实她自己呢,也不知道熬了几个晚上了吧。 陆天唯把她抱到自己的那张病床上,被子里有温度,将被子给她掩好。 那几张白纸上,只是稀疏几笔。 即便此时不找陆朝朗,他也有办法。 拿过手机,在那白纸上沿着照片上的图案画了出来,想来还是有些天赋,临摹得还不错。 这图,可是出自陆朝朗的手笔,旁人可求都求不得。她第一次加班,他就知道为什么了,那次去找陆朝朗,便求了一副设计图,拍了放在手机里,等着盼着小刺猬服软来着,结果呢,人家根本不让他插手。 你说我是你的幸运,越发像是这么回事了,其实感情这回事,盛寰歌表现得十分懦弱,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乍看她是刺猬,想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是昆虫为了存活而加上保护色。走近盛寰歌躺的那张床,她这样子不错,静静地躺着,不会吧唧嘴,没有什么声音。 方才她将手放在他脸上,如今却是角色转换,“小刺猬,我不仅仅是你的幸运,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刺,保护你柔软的心!” 就一夜的光景,天颂这下算是帮了他,误打误撞撞出她真实的外表。 陆天唯躺倒另外一边的床,就那么看着一旁的那个小女生的容颜,就这么不知什么时候,也去找了周公。 第二天,两个人居然是同时睁眼,她却先躺下。 在他那几个冷故事中,一派安然自得。 “早。” “你应该叫醒我的。” 陆天唯拿起茶几上的东西,“用,或者不用,取决于你自己了。” 全部都是构图,并且是针对于香河园的,勾勒出的手法是盛寰歌所不及的。 “这东西?” “我求人要的,反正给你了,就是你的,世上不会有第二份。”那天陆天唯拍了照,就将原稿烧了。 ……(我是香河园评稿分割线)…… 蓝可可进办公室,看见打横在那里躺着的viki,他居然回来了,凌乱得不能再凌乱得办公室彰显他昨夜居然加班了。她知道,盛寰歌的那份设计图一定过不了,却想不到,viki居然肯连夜加班赶设计图。 探头看了设计版,果真是改的不错。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viki转醒,厉声问道。 蓝可可听得身后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干什么,只是好奇viki你这么早在办公室来干什么。” “哦,好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提及香河园附近的房开。” “不过随口说说。” “随口,coco,做人不要太聪明,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带你,因为你不配。” “viki,你不带我也就算了,这样诋毁我,你……” “前年进设计部的ling,那次她手摔断了根本是你故意洒了东西在那台阶上,别说不是你,拿油的时候不是还撞到食堂的员工,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那是因为她拿了我的图纸去参加比赛,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不告发我?” “因为啊,我觉得你和她半斤八两,我多嘴护着谁都不舒服,但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对盛寰歌做什么,别怪我不讲前辈的情面。” “你不是对除却lein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在乎的吗?” “如你所见,如今我破例了。” “viki,你这么对我,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么?” 秘密,就他和lein那点事情,庆幸的是蓝可可不知道lein的真是身份,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你打可以跑到杂志社宣扬,我怕什么呢。” “倒是你,要小心,如果我的事情报道出来,我第一个就站出来感谢你的推波助澜,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了你是如何对待同事的了,如此一来好不好呢?” “你……” 蓝可可再说下去,也说不过viki,这女孩子,明明年纪那么小,心眼怎么攒的这般多。 他那好徒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对手。 盛寰歌发了短信,说是路上堵车了,她要晚一点到,viki等韦兰来后,就同韦兰说了堵车的事情,期间应驰找viki有事情。 眼见着,清洁小妹照例打扫卫生。 正准备起身换水,脚下一滑,眼见着一盆污水泼向那设计版。 整张设计板上全部都是水迹,连带着viki奋斗了一夜的设计图也被尽数弄湿。 ------题外话------ 作者的话: 黛子肿么了,居然又是万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木有,其实私以为自己是懒黛子来着的,没曾想也能做万更君,黛子就努努力看看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码字一万不发五千,是我的态度,如果状态好,码出两万神马的,一样照发不误,不过要是倦怠期,以至于字数不堪,还请各位看官手下留情啊! 毕竟码字要绝对在保证情节的基础上,所以不排除卡文等特殊情况的诞生。 至于码字中不小心的错字,如有发现,请大家及时提醒黛子,谢谢! 我会偷偷告诉你们明天确定也是万更么,如果黛子存了稿子滴就能提前通知各位看官的说,对于这样打鸡血的黛子,丢花丢钻石丢月票先不说,黛子希望大家踊跃支持正版先,这样也算对得起黛子的劳作啊! 074 最终方案 ……(我是不告诉你viki的设计稿肿么样了分割线)…… “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的。”说这话的时候,盛寰歌已经给viki说过会晚一点到,入职以来第一次没有准时上班,反正那评稿下午三点才开始,来得及。 “你若不想让我这个病人亲自送你,就等着小郑。” “陆少爷,那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问?” “你说。”对于她,他或许是知无不答。 “昨天的车祸究竟怎么回事?” “哦,太累,而且很久没动车,晚上视线又不怎么好,问这个,做什么?”他说的这些理由,都是最最基本的,疲劳驾驶。 陆天颂说和什么毒枭有关系,听上去,就很危险的样子,“没,我都被你表弟给骗了不能问问么。” “嗯,他不也是你的表弟。”陆天唯总是能说这样一句话,让盛寰歌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而他自己却是以理所当然的模样说出来的。 “你说表弟两个字我听过很多,可你说的怎么听怎么温馨,不管是不是你的表弟都好。就好像许多人都叫我陆少,可你叫的陆少爷尤其合我的心意。”她淡淡地吐出陆少爷三个字,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比那些谄媚的女子好太多。 起初,她这么叫略微带着对纨绔子弟的鄙视,少爷公子,可是后来却渐渐让陆天唯听着舒心。 “……陆少,那我往后一定和别人一样还不行么。” “呵呵,去掉最后那个字好像听上去更舒服。”他温和地笑着,“其实,我觉得你今儿凌晨在我病床边叫我的名字,也挺好,还有,天梦发短信说你到医院的时候说是我的家属,那个更好。” 是啊,她急着过来,然后就告诉陆天梦她是他的未婚妻。 这陆家的人,基因都好强,一个陆天成天将表嫂挂在嘴边颂就够了,还专想损招,如今又来了一个一直叫她堂嫂的堂妹。 连老三最是风月的人,也最能打扰风月,两个人如今屋内气氛温情脉脉,他故作镇定地在大开的门外敲门,“我没打扰吧。” 不等当事人说话,大摇大摆地自顾自进病房坐下。“昨天,可真真长见识了,没曾想今儿还有续集,陆少爷,我叫的这三个字可还好听呢。” 拿他打趣,“三哥,起得挺早。” “就没睡,这不,索性一早过来看看。”不凑巧,出现在门外,又看了一段他们的对话,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才打断了陆天唯。 “既然有人陪了,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评香河园的设计方案,我不等小郑了。”她倒不是怕陆天唯送她,而是她走了这里没人,要是一会儿还要输液什么的,没人给守着。 她问陆天唯,陆家不缺佣人,不如让佣人来照顾他,可人家振振有词说的是,打电话回家说他在医院,那不是就引起轰动了么,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他烦都要烦死。 见盛寰歌执意要走,“我让人送你。” “小郑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不是小郑,三哥!”每每陆天唯这样热烈地叫他的时候……准是没什么好事情吧。 在陆天唯的坚持下,盛寰歌坐在车子后座,眼见连君承呵气连天。 “不好意思,麻烦您送我。” 她真是有礼貌的小姑娘,“没事,这车还是你家陆少爷买的。”对于盛寰歌叫陆天唯的称呼,连君承是记下了。 “你刚才提的香河园,我记得这香河园,是木河生的公司做的项目?” 木河生,香河园的木总,“您认识那木总?” “哎哟喂,虽然比小盛你年长很多,但那您怎么那么刺耳。” 难不成要跟着陆天唯叫三哥吗,“连……三哥。”本来想唤一声先生,怕和那您字一样带给连君承异样的感觉,那就连着名字喊一声连三哥,既顺口,也比三哥要客气一些。 “这木河生……踏足商界比我早不知多少年啊,后来有钱了没把持住,她老婆带着孩子就离开了,零零总总凑了一笔钱,投身商海,要说这行当那么多,她偏偏就做房地产业,明摆着和木河生对着干,苦了几年闯了一番事业,要说你们女人狠起来,那是真狠不是,短短的时间,在s市的房地产界还真让她立有一席之地。”连君承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听出来盛寰歌想知道关于木河生的事情,他是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 “那可曾听说过香河园这块地的事情?” “香河园那附近的地,你知道谁买的?” “他前妻。”盛寰歌下意识不说是木河生的老婆,因为连君承这寥寥数语让她对这个女人莫名地产生一些好感。 “凭着她自己铁定拿不出这么多钱,听说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有个本地的投资商和木河生的……前妻好上了,投资买了那附近的地,唯独香河园所在的地方却是去年才开始投标的,拍卖会的时候,新欢旧爱简直是相持不下,但最终还是木河生以高出市价很多的价格给买下了,买了地不说,还求着他前妻回心转意。” “以那个女人的脾气不会应承的。”她欣赏起那样的女人。 “是啊,一口回绝,之后那投资商的家里人反对他和那女人在一起,说是以往的经历是在太乱,尤其是还没离婚,就抓着这一点,非要逼着他们断绝往来,难为他们硬气,本地的投资商和家里断绝关系,也断了一些资金链,若不是一好心人相助,那些地产怕是修不起来的。只是如今独独去了香河园那块地,从中间是隔出一块空的,你做设计应该知道,一个盘的整体性有多重要,如果香河园修得不伦不类,遮住附近的采光等等因素,那么那女人的房子恐怕也不会卖得很好。” 所以,那木河生是握着这条线不放,“你知道的不少。” “呵,那个本地的投资商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好心人是我,你说我清不清楚呢。” 这其中的事情这么复杂,盛寰歌一下子对这木总印象分打成了负分,却不知道那木总的前妻怎么看上这种男人的。 “那你们家里人,没有同意这件事情,如今他们怎么样?” “能怎么样,勤勤恳恳做生意,我大哥根本就是喜当爹,那小姑娘如今亲近他,比她妈咪还要粘我哥。” 可能,唯一夹杂其间的就是家人的不支持,和一个想要回头的浪子。 连君承的车子在靠近陆氏的一条小路口停下,他不想带给盛寰歌麻烦,毕竟自己张了一张招惹是非的脸。 “对了,连三哥,那房子的事情谢谢你。”下车前,盛寰歌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他,那可是陆老四用什么换的,果然人以群分,想盛寰歌这样的性格,就和孟晓诺的无异,爱憎分明、恩怨分清啊。 ……(我是viki暴躁了分割线)…… 这水一泼,遂了谁的愿,不言而喻。viki青筋暴起,飞一般从应驰的办公室门口跑到自己的设计版那里。 蓝可可微微一笑,她什么都不做,老天不也在帮她,viki的脸色铁青,打杂的小妹被吓得说不出话。 “没看见一大块板子在这里,拿着这么一大桶水过来,你第一天来上班吗?”平日里viki虽然刁钻,但是仅限于毒舌了点,如今却是发怒。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viki,你何苦对明明发火。”韦兰听得viki在那里高声质问,不由得提醒他一句。 “对不起……”明明声音有些哽咽,重复三个字。 她这样诚挚道歉再加上韦兰开口,viki无可奈何,只是时间匆忙他还未来得及将那些图纸导入电脑,纸上的笔迹已经开始晕染开,那盆水还偏偏是污水,纸上一泼还留下浅黑色的印记。 发怒,让他再重画,怕又是另外的感觉不说,加了一夜班,早就神智不清,自然格外地觉得郁闷。 “算了,以后看着设计稿在这里就别打扫房间了。” “是。”明明连连答应,拿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到办公室,盛寰歌看着一室的人都不说话,viki的脸比平常黑不少。 面前放着一堆废纸,“这些是什么?”viki一副哀悼的表情。 眼神瞟向面前阵亡的一堆东西,“我昨夜赶出来的,喏,都白费了。” “赶出来的,你昨天没回去,在办公室画设计稿。” “随笔画画而已,别想太多。”viki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以viki这天天如假期一般的态度,会留下加班。 “只是还真是打水漂了。”满满都是湿的。 盛寰歌右手上拿着陆天唯给的那份东西,她紧握着自己的包,用……还是不用。 陆朝朗的设计固然很不错,但这样偷梁换柱的做法,一定会失了信誉的。再加上,听了连君承的话,她压根就不想帮那种男人的公司做设计。可之前她一位还要维护viki的声誉,如今进退两难啊。 “viki,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这节骨眼,她想谈什么,viki虽然疑惑,还是带着盛寰歌进会议室。 “viki,我……不想参与这个评稿会了。” 只是一夜罢了,昨天还振振有词地教训他的人,如今却带着些许坚持,放弃。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为你考虑。”盛寰歌把手里的纸头展开,“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用这个设计。” 这样惊醒动魄的润色笔法,viki将如是珍宝捧在手里,“哇塞,陆老大的真迹啊,哪里搞来的?”才问完,viki想起昨天从这离开的陆天唯,这妮子和陆天唯有关系,又怎么搞不到陆朝朗的东西,只是陆朝朗说是要封笔的人,很多年没动手画过设计,这图虽然不是他亲手画的,但却一定是他设计出来的,这样的手法不是第二个人的风格。 “你昨天不是还坚持着要做香河园的案子吗,如今有了如此屌的设计,怎么就不做了?” “知道了些事情,对那人的印象就差了,项目评审会我也不想出席。”那木总所作所为可以预见,但决计不可原谅,“犯错的人,却并不知道悔改。”还横加阻拦,试问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同他介绍项目,而且还要帮着他横加阻拦么。 “每个人处世态度是不一样的。”viki握着那份设计图。“你说说,我听听,然后再看这单子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盛寰歌坐在椅子上,将那木河生做的事情同viki说了大概。 “我也知道,我并不能猜测旁人怎么样,至少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不愧是我的徒儿,可是就这样……不是办法。”viki眼珠子打转转,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此负心的人……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帮帮那位前妻!” 下午的时候,木河生和秘书准时到了陆氏。 随行带着自己的贴身秘书,同他年纪差不多的一个男的,听说他出轨时候的对象就是自己的秘书,后来他换成了如今的这个秘书,许多年再不更换。 木河生被请进会议室,但看看桌上,空无一物,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 “明明,快去倒茶。”韦兰作陪,viki神神秘秘,连带着盛寰歌也什么都不说。 盛寰歌进来,将会议室的门带上。 会议室黑了很多,投影的屏幕有了一片白光,“只希望,这一次你们能令我满意。”端坐在会议室,面前却没有一份文件夹。 满意,能不满意吗,幻灯片打开,那上面出现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且都是木河生熟悉的人,一个名叫刘玲香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木河生的前妻。前半部分放的,全部都是早年的时候她和木河生参加活动时偶然留下的,而后面,是这几年她自己的。 最后,还有一张合照!里面的女人笑颜如花,那男人不见得多帅多英俊,但唯一就是看着女人的神情温情不语。最后照片的男主角不是木河生,而是连君承口中的大哥。 这些东西,都是从连君承那里弄来的,不费功夫,就给盛寰歌传过来了。 木河生激动地站起身,“这是什么?”一只手锤在桌子上。 “是木总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盛寰歌本就站在前面,她开口,那灯尽数又打开。 “木总。”韦兰起身,就知道viki做事历来是没什么章法可循。 “这就是陆氏给我的答案好,好得很,你叫什么名字?” “盛寰歌。”比之木河生的气急败坏,显得盛寰歌越发淡定。 “盛寰歌。”韦兰正要往她的方向过去,得罪一个客户,连带着他身后的一些资源都会失去,。 却被人拉住了胳膊,“韦兰,你信我吗?”viki脸上,还是那般悠游自在。 “信,可是不能拿她的前途来开玩笑。” “既然信那,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要管。” “木总,实不相瞒,我们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当然,也画了不少图纸。” “那就快拿出来给我看。” “不好意思,再看了你前妻的资料后,我便不想为你做设计了” “你说什么。” 盛寰歌抬头,“这些年,她过得一直很不错不是么,社交网站是同你离婚才注册的,从那时候起才开始记录自己的一切。”反观木河生,中年的年纪,头发却是一片一片地白了,容颜憔悴。 “在投标之前,你和她一直想要那块地,你是为了留住回忆,而她是为了告别回忆,开始新的人生!” 盛寰歌将陆朝朗画的设计图拿了出来,排开,放在木河生面前。 那份设计图乍一看,他对于那张设计图起初自然说不出半点不好,可是越看便越发觉得缺了什么,之前viki所有的设计都带给他这种感觉。 木河生和陆朝朗是多年的朋友,香河园的案子很大,他却不做其他考虑,用最高的价格让陆氏做设计,都是为了交情。 “这是我们陆总的设计。” 木河生皱皱眉头,难道这小姑娘是要用陆朝朗和他的交情做赌注,“不好,即便是你们陆总设计的,我希望按着我的想法去变动。” 盛寰歌摇摇头,“不,木总,我是为了让你知道无论你怎么设计,都回不到这房子原来的模样了。”他用最古老的格局,为了留住最灿烂的往昔,但却忘记时间又怎么会逆时针旋转。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您听不明白么,您如今极力想留下的,已经被你自己丢弃了,如今却还妄想,自认为自己很懂爱,有些事情可以一笑而过,但有的却不可以。” 木河生握紧了拳头,面色苍白,似乎被人戳到的痛处。“可我只不过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世上的女人,有很多种性格,也许有的会原谅你,而有的却不会,您太太之所以如今做出这番成就,就是为了证明离开你,她过得自在,游刃有余,她这样性格的女人不会回心转意的,说句略带俗气的话,你还爱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这些图片,是刘玲香本人传给盛寰歌的,连君承自然而然在中间牵了线,刘玲香是个奔四的女人了,面容虽已经有了年岁,但心却是越发年轻的,以前做家庭主妇的时候,未见得有如今这般活力, 她的女儿如今八岁了,一岁的时候同木河生分居,带着女儿苦了两年,才遇上如今的良人,即便男方家里人并不同意,可她女儿却是唤着连君承的大哥爸爸,都说骨肉亲情,却未见得真正之血缘关系才是骨肉亲情。 “就如同这设计图。”盛寰歌将那陆朝朗的那份设计图撕掉,原本也就没打算让木河生带走,这最终定稿终究是废纸一堆,人家都说风水轮流转,那次陆朝朗撕了她的设计,如今却是她亲手撕了陆朝朗的设计,当年,木河生几乎让刘玲香痛不欲生,而今,却换来木河生后悔不已。 “再您来之前,我和老师就商量过了,这设计我们不接,若是陆氏吃官司,我们个人担着也不和公司扯上关系,人都说房子是人的家,可是没有了那个人,房子又有什么重要,无论你怎么设计,都回不去了。” “……”木河生并未反应! “这些照片是我联系您的前妻才得来的。”加重了前妻那两个字,“既然你自己不曾给她幸福,就不要挡住她的幸福。”这句话是viki说出来的,盛寰歌指责木河生的时候,明显看到viki洋洋得意。 “……”只是这番话,木河生却仍旧没有反应。 斜瞥了viki一眼。似乎为这木河生不懂深意而不满。“她还要我转告一句话。”那个她,盛寰歌看着屏幕上的女子,“七年前她恨你,可如今连恨都不必了,因为早已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对于纯夏来说是个陌生的叔叔,纯夏如今姓连,是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至于你的牵绊,在她看来根本没什么,因为七年前,她已经跌到过人生的最低谷,以后所有的苦难都不会更难。” 果然,木河生的眼中,有什么幻灭了,悲凉得连同那嘴唇都是颤抖的。他很久没有见过刘玲香了,他想见的,却怕见了她说这样的话,木河生闭目良久,“香河园……完了。” “木总。”秘书叫住他,“香河园的案子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如今陆氏不做,一时之间去哪里找设计公司呢?” 木河生看看他,“不必了,你找法律部的人拟定一份转让协议,把这块地卖给我……前妻的公司吧。” “这个……”木河生的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了吧。 “以六亿的价格卖给她,剩下的钱我用我私人的钱补上。”早在很多年前,他的的确确就被淘汰了,刘玲香早就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放不开的人一直是他。“再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刚分开的时候,刘玲香说不能便宜其他女人拖着不离婚,后来她终于放开,却变成了他不习惯,他不习惯吃不到她炒的菜,听不到她的唠叨,他……的确是很贱。 他帮刘玲香买下那周围,打算用香河园将那一片连起来,可他偏偏横加阻拦,那小姑娘说的没错,终究是他不够懂那个女人。 不恨了,连最后一点恨意都没有了。 “木总,那和陆氏的合约。” 木河生到底还是商人,“香河园不是我的了,你们若是还想做,小姑娘,你不是和刘玲香有交情,她若交给你们就还是你们的,至于违约责任,双方都有,韦兰,你看着办吧。” 说罢,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他就这么走了,我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还没数落出来呢。”按着viki看来,说服这木河生很困难。 木河生的背影,略微凄凉,只是viki这句话。把所有的凄凉,都尽数散在风中了。 相处最大的好处就是了解,她们准备了一大堆话,没能说服木河生,而刘玲香,只是说不恨了,即便是从她这外人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他放弃了。 中午和刘玲香聊天,她最后问的,“刘姐,你真的不恨了吗?” “不恨了,只有你在意的人可以伤害你,如果他当真对于你一点意义都没有,那就只能是路人甲乙丙丁了。”刘玲香说这话的时候,一派云淡风轻。 奇怪的是,盛寰歌第一个念头想起的……是盛凌峰。 看着viki桌上一堆废弃物,再看看她撕碎的设计图,谁又想得到,她们费尽心力的设计稿,最终定案,却是一堆残渣! ……(陆少的病房分割线)…… “毒枭昨夜行动的窝点,被我们给端了,而且还附带着南边的一个仓库也尽数缴获,可能不久后就会销毁。”小郑来的晚了,是因为他不光是人过来,还拿着一摞东西。 “见面礼?”陆天唯停了小郑的汇报,吐出三个字。 昨夜的车祸不是,这才是吧。 “什么见面礼?” “他说要给我送一份见面礼,以庆贺我们再一次的对决。” “他怎么配,那种不正义的事情,不知道祸害多少人。” “可却不能小觑他。”,一个被各国警方通缉多年却未曾逮捕的人物,也是让他记忆犹新的人物。 昨夜,陆天唯顺势车祸,让毒枭的人以为他不在,无人主持大局,可以顺利交易,却只端掉了两个窝点,他同夏叔说过,毒枭这人十分狡猾。 “陆少,我担心毒枭会盯上你的家人,那……要不要多派几个人保护盛小姐?”都说毒枭手段残忍,陆天唯硬是和他杠上,那么身边人更是要多注意一些。至于陆天唯的父母,身边早是层层保护,无须担心。 “不用,她身侧的人够了,你先回去,我会多休息几日,让他觉得我这伤不轻,等着他新的异常动向。” “好,陆少,我先回了。”小郑离开。 刚巧提及盛寰歌,他的眼线就来了电话,“盛小姐很着急地打了一辆车,如今前往的方向,是盛家。” 盛家,陆天唯右手握着手机,只看着手背处略微有些青筋。如此着急地去盛家,这么突然,“好,我知道了。” 一直将手机握在手中,想了想,还是在联系人中找到一个名字,拨了号码。 “盛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是一条分割线)…… viki说是要请大家吃饭,这设计稿也没赚钱,却是一副庆功的模样! 手机在桌上振动,盛寰歌眼见着五个字——扰人的家伙,那是他为盛寰庭特意设置的名字。 盛寰庭最近找她还挺勤,威娜真的没有联系她,要是联系了她也得把威娜说服回来,一个人还怀着孕。 拨开手机,“我还要说几次,威娜她真的没有联系我。” “你……回盛家一趟。” 奇怪了,最近怎么让她跑盛家跑得这么勤,“上次的情况你没看见,我回去不是碍眼么,不回。”别说盛家人不舒服,她难道又自在。 “你最好还是回来一趟。”盛寰庭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好。“姑姑和叔叔带了人要给你妈移坟,被我拦下,如今他们正跪在奶奶门前,说服奶奶,你真不回来。” 移坟,盛家的人又闹什么花样,“我马上过来。” viki这饭,盛寰歌怕是吃不了了。 打车到盛家的宅院,进了大门,往盛老太太那里过去,盛老太太住的那幢别墅门前,盛之越带着孩子和盛凌志还当真是跪在门前,一旁站着盛凌峰和盛寰庭,还有暗自啜泣的盛寰萱,在盛家人眼中,她是柔弱得要被好好保护的公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妈,那种恶毒心肠的女人,不配葬在那里,污了盛家的地。”盛之越的声音,很大,怕自家母亲听不见似的。 “之越,你够了,逝者已去,你们还闹着这事情作甚。”盛凌峰训斥,方才他讲了那么多,却还是没劝得住性子急的自家妹妹。 “大哥,如今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盛之越历来不听盛凌峰的。 “姐,大哥什么时候关心过寰庭和寰萱呢。”盛凌志历来,都听盛之越的话,今天事情的茬儿估摸着是盛之越挑起来的。 “姑姑,这事情还是听奶奶定夺吧。”是盛寰庭拦住了盛之越他们带的那帮子人。来的时候,文叔说老太太在念经,本来想打发盛之越回去,奈何盛之越气上来,怎么都不顾,就在门前跪下了。 “寰庭,我知道你为了什么刚才要拦着我,不就是盛世需要资金,要把那丫头给送到陆家,结成姻亲吗,寰萱不可以吗,我们盛家难道就她一个女儿,更何况,这些都本来就该是寰萱的。” “姑姑……哥哥……你们……”盛寰萱略带着嗲音,在其中左右为难。 盛寰歌在不远处,将这些画面尽数看了去。 “我不管,妈,你要是不应下,我就跪死在这里,不看着我,也不看看浒浒在这儿。”声音尖了许多。 “荒唐,你们这是……一家人要闹成什么样。”那扇紧闭的门还是打开了,盛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她抬眼,目光凛冽地看到了盛寰歌。顺着她的视线,众人终于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影。 她在盛家形同于隐形人,眼见着盛凌峰看着她,盛寰歌走近,“要移坟,也该和我这个女儿打声招呼吧。” 她表情冷然,就像是没看到方才一出闹剧一般。其实人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小姨,我们再不和盛家人牵扯了,我妈手上还攒了一些钱,说是要留给我的嫁妆,我们去寻片地,让她安享晚年吧。” “鸢鸢,姨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妈为你苦了大半辈子,这钱是她为你留下的,她被盛凌峰耽误了大半辈子,这次你听姨的,无论如何既然盛凌峰答应下来,就这么办,我倒是看看,这盛家能好到几时。” 任晓晓却非要让盛凌峰将姐姐安排入盛家祖坟,因为她觉得这辈子,盛凌峰耽误了姐姐的,既然要不回来,也不能让盛凌峰好过才是。 “哼,你来得正好。”在她面前,盛之越他们必然不能示弱,起身不跪了。“你给你妈找块地,葬在盛家的地界,扰了盛家先人。” 倒是不知谁扰了自家先人,盛寰歌先是看向盛寰庭,“谢谢。”盛寰庭拦住盛之越,这两个字她必然是要说,即便平日里和盛寰庭有诸多矛盾,即便他阻拦盛之越的做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但是无碍于这两个字。 “小歌。”眼见着她愣愣地给儿子说谢谢,就知道是盛寰庭打电话让她过来的。 “你不在,都能捅出篓子。”盛老太太的态度也和盛寰歌一般冷静淡然。 盛寰歌笑笑,“盛老太太,您这话恕我无礼,今天闹事的人并不是我,即便我是外人……不,我就是外人,您也应当问问自家儿女对一个逝去的人,要做什么?” 盛老太太将视线移开,“吵吵了有一会儿了,我方才在佛堂,你们闹得我不清净。” “还清净,妈,再不管管啊,有的人恐怕都要一步登天了。” “姑姑……”盛寰萱过去,扯了扯盛之越的袖口,每次都是这样,她做好人,谁都不得罪,却不曾想挑起事端者就是她。“我们走吧,不要扰了奶奶。” “我不,今儿要不给你个说法,我都不答应。”拿了自己的手机,按下播放,那天盛寰歌得到录音笔中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从手机中传出。“听听,这算是铁证如山不是,小贱人,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讲,识相地怪怪挪坟,要么我就替你代劳,可就不那么客气了。不过,就连看到她的坟,我都觉得脏了眼睛。” 原来,盛寰萱不知道备份了多少。 “你这缘由就理直气壮,移坟不是有的人带着人轻而易举就能这样做的,也不怕……”盛寰歌见着盛之越的儿子在场,没高声说,只走近了盛之越,连带着轻声的气息,“也不怕半夜有什么来找你么?”让人没来由得觉得后劲一阵凉意。 眼见一旁听了这话的盛凌峰铁青了脸,纵然如此,她盛之越有什么理由不知会她这个亲生女儿。 “你这小蹄子的嘴这般厉害,果真和你妈一样厉害,索性和她做了鬼去,省得害人。”盛之越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罗浒浒在她起身的时候就跑到盛寰庭那里去了,如今眼看着自家妈妈大吼,吓得直往盛盛寰庭身后藏,孩子在这里,盛之越也没留什么嘴德。 “好了好了,寰庭带着浒浒回房间去,其他人要等到前面客厅去。”目光转向盛寰歌,“至于你,跟我进来。”盛老太太开口,对着盛寰歌命令。 盛寰歌跟着她进去,只有文叔在一旁陪着。 “咳咳,我以为,你妈一死,这家里多少能安静一些。”盛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文叔将宅子里的佣人都遣走了。 “然后呢,这次盛老太太想如何让盛家安静下来。” “你认为呢?” “老太太。”文叔知道盛老太太在说事,一般情况决计不会打扰。 “怎么了?” “那个陆少前来,说是要拜见您。” 陆少,陆天唯来了。 “他……”显然,盛老太太和盛寰歌一样疑惑,这个时候,他来,自然不同寻常。 “老太太,陆少在前厅等候。” “好,我们马上过来!” 盛寰歌随着盛老太太进去的时候,陆天唯坐在单个的沙发上,坐得很正,眼见盛老太太进屋,起身,迎过来。 做小辈之礼节,“听闻盛老太太喜爱养鱼,朋友正好从国外带了一条红龙鱼给我,还请盛老太太笑纳。” 这红龙鱼价值如何,盛寰歌不知道,她如今只想知道,这男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前的置物桌上,还有一堆的东西,茗鼎春,是盛凌峰最爱喝的茶,还有一副全套高尔夫球杆,盛寰庭的爱好威娜同她说过。盛老太太不喜欢杂乱,东西自然不是佣人放在那里的,唯一就是来做客的某人带的。 “陆少。”盛老太太落座,启口。 “您叫我天唯就好。”意思分明,不必如此客气。 “两家人不是还没有见面么,不知陆少今日来,为何事?” “没什么,今日见她走得匆忙,不知盛家出了什么事情,就跟着过来了,还怕不要唐突了各位长辈。”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他怎么知道盛寰歌走得匆忙,又知盛家有事,不请而来,最后那句话自然是礼节罢了。 “小歌,你们难道已经?”盛凌峰来回看看两个人,只见盛寰歌的脸越发红了,而某人还是不着痕迹。 陆天唯起身,走到盛寰歌身边,“鸢鸢,惊讶么?” 怎么不惊讶,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这句话,他唤的是她的乳名,那声鸢鸢,是连盛凌峰都叫不得的。 ------题外话------ 万更ing……原来黛子也是可以做到的,将文文下架的亲,是不想看收费文还是觉得黛子写得不好咩! 无论如何,黛子还在持续努力中,加油!因为黛子有一个永恒的读者——叫自己,自己每天都在督促黛子更文,所以根本停不下来! 075 千头万绪(万更) “伯父,本想着找个正式的日子来拜见的,可今儿算是意外中的碰巧,所以只能随意准备了些东西。” “客气了,既然以后要成为一家人,这些虚礼放开些才好。” “这只是做小辈的一点心意罢了,也不是贵重物,但……只是不知,你们让鸢鸢过来为了什么?” “这……”自家丑事,盛凌峰自然不愿多说。“没什么,只是寻常一般吃吃便饭而已。” 本来盛凌峰想搪塞过去,将此事化无,但却忘记了挑事者还在。 只不过,眼见着陆天唯神秘出现,还直言站在盛寰歌那一边,这盛之越哪里肯作罢,“今儿也没外人在,我可就实话实说了,以前没有证据,可如今大家亲耳听见了的,我看那车祸和那贱人绝脱不了关系,陆少,你恐怕还不知道那起事故。” “我知道,她同我说过。” 盛之越笑道,“她的话不知怎么说的,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可能嫁入陆家做女主人。” “不知是杀了何人?”盛寰萱如今可好端端坐在那里。 “我大嫂的命可不是命,她还竟然敢拿车去撞萱儿,若是差半离,萱儿不也危险么,这是她死了,要活着,罪责哪样逃得掉。” “您想怎么办?”陆天唯的声音低了几度,面色也渐渐沉下,他往日只听闻盛凌峰的这个妹妹嚣张跋扈,就连夫家罗家也是在她全权掌握之下,如今算是知道不捅破天,不罢休的人是什么样子。 “陆少,她盛寰歌是怎么代替盛家小姐去相亲的吗,如今被我知晓了真相,连带着她死了的妈一同离开盛家,陆少看看萱儿,可是哪样都比她……” “哼。”却未等着她说完,“罗夫人,鸢鸢姓盛,怎么说是您的侄女。”陆天唯一句话,把盛之越硬生生归入到夫家。 “陆少,我的侄女所有人都知道,分明是叫盛寰萱,本来她才是盛家小姐,非得让人鸠占鹊巢,你说这事情可笑不可笑呢。”盛之越历来是管不住那张嘴的,如今眼看着他如此维护盛寰歌,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天唯却没动怒,只是笑笑,“鸠占鹊巢,那是盛家送入陆家的画像是她不是旁人,否则如今也不会有陆盛联姻。” 温和地目光投向盛寰歌,“我不管盛家有什么纠葛,我只知如今要娶的就是盛寰歌,即便她不是盛家的人也娶定她了,敬着您是她名义上的姑姑,我叫一声罗夫人,若您不认为鸢鸢是盛家人,那也无妨,反正嫁入陆家,她便冠我的姓,这s市放眼能见得着几个陆夫人,她就会是其中之一。” 他一席话,让盛之越进退两难,看了看盛凌峰,有将目光看向自家母亲,难道由得他一个小辈在这里数落自己么。 之前盛老夫人不说话,由得盛之越闹,是为了看看陆天唯的态度,如今一切,了然。盛寰歌,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往日反倒是小瞧了她。 一声拐杖的声音,盛老太太起身,“陆少,言重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 盛老太太出面,陆天唯也不能态度过傲,收了方才剑拔弩张,“老太太,对不住,天唯第一次过来,竟是闹出这种氛围,但……这里的都是家人,这些话听过也就作罢了。只一点,她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死者为尊,若您觉得当真有必要,告知我一声,我会和鸢鸢商议,而不是如今的这种状况。” “之越,带着孩子回家,这事情再不提了,你最近没事情别往这跑,省得招我心烦。” 盛之越睁大眼看着自家母亲,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盛寰歌赶她走,以往无论说多过分的话,皆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妈,难道你也不为萱儿做主了么,她一个没妈的孩子……” “萱儿的事情我会操心,她没妈,可是有我这个奶奶,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快走。” “好,我走。”盛寰庭正巧了,从楼上带着罗浒浒下楼。“你们一个二个,胳膊肘再向外拐,这家可真姓任了。” 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盛凌峰和盛凌志在一旁都沉默着,并未多说一句话,盛凌峰一直惊讶于陆天唯和盛寰歌的事情,再加之他出言同盛之越说,只能给盛之越添一把火。 “我……先回房间了,晚饭给我抬上去。”盛凌志本就只是附和眼见主角走了,没戏唱,悻然上楼。 只见盛之越走,盛寰萱才敢开口,“奶奶,这事情都是我的错。” “那份录音是怎么回事?” “那天任姨让我去医院,我……其实害怕和她独处,是用手机录下的,所以才会录了那份东西,一直存在电脑里,只是姑姑偶然听见了,便非要和那件事情扯起来,我劝不住她,所以,才闹成这样的,方才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说话,姑姑就又要生气的。” 盛寰萱总是一副这样的模样,人说越近便越是看不清,盛老太太自是不必说,恨不得将盛寰萱当成宝贝疙瘩放在心里,听得盛凌峰语重心长,“你姑姑她性子冲,和你没有关系,萱儿,你最近身子不好,上去休息吧。” “好,那奶奶,我先回房了。”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盛寰歌没有说一句话,这场家庭冲突烟消云散。在盛老太太的别墅,她问她她想如何,其实她更想反问她能如何,父亲能做的实在有限,若是盛老太太说依了盛之越的主意,难道还期望盛凌峰能说个不字。 “陆少,留下吃顿便饭。” “不了,还是改日,一定偕同家父家母前来商定事宜。”盛老太太生分地叫陆少,他却也是和盛寰歌一样的称呼,这饭吃着倒是憋得慌,再加之某人一直处于神游状态,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而且我们早已经约好晚上吃饭的。”他拉过盛寰歌。 “那便不留你们了。”盛老太太没有开口,说这话的是盛凌峰,他知道盛寰歌的心思。 “小歌,你……”盛凌峰很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压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再见。” 盛寰歌示意了一下,“再见。”小声吐出两个字,转身上了陆天唯的车。 原想着借着联姻,可以让盛世的资金链有所补充,如今看来又何止是救了盛世,盛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还好当时没让萱儿去。 盛寰萱回了房间,急忙拨通一个号码,“陆天唯到家里来了。” “他去干吗?” “为了盛寰歌,姑姑在我电脑里不小心听到那段录音,逼问着我那天车祸的真相,我能说什么呢,一味地哭,后来她带着人上山去掘坟,被大哥拦下了,所以啊陆少就跟着盛寰歌而来,那陆少好一副气派,连姑姑都被奶奶给说教了,气冲冲走了呢。” “你那姑姑,能办事情,也能坏了事情,以后离着她远点。”电话那端顿了顿,“怎么,对陆天唯动心了,他可也看不上你啊。” 想起陆天唯方才维护盛寰歌的样子,“是啊,也不知道盛寰歌是有什么好处,那陆少的气势硬生生压得姑姑说不出话来。” “是吗,那不是正和你意,陆天唯越是维护她,往后她可就伤得越重,什么叫坐收渔翁之利,你就等好了吧。” “你究竟要那枚玉佩做什么,也就是盛寰歌从不和奶奶聊些什么,要是她问起奶奶玉佩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应付呢,天底下珍奇宝玉那么多,偏就是那一枚。” “自有我的用处,倒是你,究竟盛寰歌能不能帮得到我们。” “当然能,一定的时候我终究会发挥作用的,可是如今得重新洗牌,有着陆天唯这尊佛罩着,要动她自然要费心思的。” “不愧是,盛家的小姐,算计起人来,连骨头都斤斤计较了。”那男人笑了几声,“我着实想你了,且不说你算计她,你倒是算计算计我可好。” “德性。” ……(我是约会吃饭分割线)…… “我本以为我同父亲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你更甚。” “……” “你在盛家一直这样,张牙舞爪的你去哪里了?” “……” “从这儿到吃饭的地儿,得一个半小时,你就准备什么都不说?” “我说什么,我和盛凌峰怎么相处,我在盛家什么样子,陆少爷你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甚至于她的乳名都能叫的那般随性自然,出生时候都没填写的资料。 “这……你可误会了,你认为我找人监视你?”监视的倒是没有,保护的安插了几个。 “要不然呢,你本来应该在病房里不是吗,忽然来了盛家,又是路过?”盛寰歌话中不是指责,陆天唯话都说到那个地步,她心里不可能不震动,她只是想要他一个诚实的回答。 “我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其实说来不是监视,我大姨的女儿正巧是盛家那边别墅的园林经理,她手底下的人每天都要在那几家别墅干活的,我妈时常会打听盛家的情况以了解她的儿媳妇。” “可是我没有经常留在那里。”又怎么会知道她的 “你妈出殡那天,那几个工人是表姐手底下的人。” 如此巧的事情,“那……是他们告诉你表姐的,然后她打电话给你。” “差不多吧。”其实,是保护她的人看她神情不对,然后他才打电话给表姐让人去了解情况,再然后就过来了。“话说回来,你小姨为什么叫你鸢鸢?”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了。 “我妈喜欢鸢尾花,我本来的名字取的是盛寰鸢,盛老太太不喜欢,才改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你在盛家经历得很多,盛家的人都这么对你?” “你觉得是怎么对我,我读中学的时候有时会留在这里吃饭,因为和他们上的是一所学校,如果盛凌峰不在,那么盛给我的饭就是冷的,盛家的长桌你刚才看到没,每一道菜都放得很开,偏偏每次我坐的都最远,若是起身夹菜,遇上盛之越在的话,她就说我没教养,也没小姐的样子。”盛寰萱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么过分,为什么不同你父亲说呢?”那……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轻了,应当让盛之越更怕些才是,只是想着还有些连带关系,不想把话说得绝了,如今却觉得……果断轻了。 说,“有什么可说的,他总是埋怨我妈不管我,可是他却不知道盛家答应拿的钱,我妈一分都没有要,我在学校里除了学费,年初盛家给一起缴清了,生活费都是我妈赚的,说是认祖归宗,只不过帮忙将房子拿了回来,我和妈还有小姨有片瓦遮身。” “不过后来,我似乎找到了更加有效的方式,不要去理睬,他们说什么全然没听见就是了。” 所以才养成,她这么冷然的态度,“这些事情你都没同我说过。”他不知道,盛家居然是这样对待她的。 “哪有人把这些话给挂在嘴上,只是你问及,哎呀……不要让我想起从前的事情,你今天要是不来,我索性就让我妈眼不见心不烦了,如今还要在那里看着他们,你就不用对我好,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撑得过去就是了。” 陆天唯沉默着,没有回话。 “你怎么了?” “盛寰歌!我在等着,等着哪天你负荷不了我对你的好,以德报德的时候,想想那天还是挺开心的,你觉得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就是明天,或许没有那一天。”前一句话让某人很开心,后一句却是又一次打击。 驱车前往的地方,是那次盛寰歌醉倒的竹楼,这花酿是万万不能让某人再喝了,陆天唯可不想又一次自己留了记忆,然后某人失忆。 她说或许是明天,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谈了很多事情,比如他以往遇上的事情,比如她大学里的种种,陆天唯怎么觉得或许……就是今天呢!看着她笑,似乎就觉得已经在报德了,似乎她愿意多和他说话,也不枉他从医院私自溜出来。 今天白天盛寰歌刚走的时候,有人通知了杨叔,亲自过来给他检查,确定没有事情才答应了他不告诉爸妈,而且他附带着告诉杨叔是牵扯到秘密行动,不能多家宣扬,然后就让一些人守在他门前。 所以害得他费心思去晃过那些守卫,终于才出来了,打了电话让罗宋开车过来给他,后来和罗小七不顺路,中途又把罗小七给撂下了,估计这会儿又在怨念了吧。 ……(我是男配又一次粗线分割线)…… 整整一个星期,陆天唯没见人影,但每天都会有短信,固定地都在晚上下班的时候,风雨无阻四个字大概就是形容他。而她,也会回短信,从起初一两个字,到现在一两句话。 香河园的案子,最终还是没有回到陆氏,至于和木河生的那份合约,两边商讨之下,作罢了,她和viki也没承担责任,唯一就是被韦兰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据说这是viki入职以来,第一次被韦兰训而没有还嘴。 因为刘玲香要将香河园和附件的房子连成一项,所以设计自然是有现成的,不过刘玲香说下次的楼盘,陆氏的小盛绝对是她首要考虑人选。至于连家,她不知情况如何,但诚如刘玲香所说,即便什么都没有,如今她有个幸福的家庭,和普通人一样的幸福就够了。 viki曾经说过,不想再接case,却成了真的,他如今拿的工资折半了,因为他成了盛寰歌的设计顾问,盛寰歌怎么能接得到大的案子,所以这顾问也就没有外快可赚了。viki会在有空的时候,去盛寰歌的公寓,补课,要说viki认真起来,倒是极其有毅力和当老师的潜质,以前很多误区,盛寰歌也给改了过来,每一天都在进步。 一串陌生而又奇怪的数字显示在她的手机上,从未见过这样的号码,“喂。”盛寰歌还想着莫不是诈骗的。 “喂。”那声深沉的男声,她在哪里听到过。“你好,小姐,请问是威娜的朋友么?” 威娜,她很久没有威娜的消息,想了想,还是回了两个字,“我是。” “她现在人在我们这里,情况很不好,希望你过来一趟。” “你们不是诈骗的或者是绑匪吧?”盛寰歌狐疑。 那头的男子轻笑,“我还从未被人质疑过是坏人,倒是新鲜,s大步行街的留恋季节咖啡屋,你若是信就过来,要是不信就算了。” 那人居然就还真的挂了电话,盛寰歌如今顾不上他的态度,而是匆忙给韦兰请了假,急忙打了车去那个人指定的地方,那里是闹市,曾经也还是她的地盘,就算是诈骗的,也能脱身,她拿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和盛寰庭说一声,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毕竟之前移坟的那件事情,她还欠着他一个人情。 第一遍,盛寰庭按了手机。 看着通话结束,盛寰歌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若他再不接,那么她便不告诉他关于威娜的事情了。 “喂。”这一回,没响两声,盛寰庭便接起。“我在开会。” 也顾不得他开什么会,“威娜有消息了。” “她在哪里?”这四个字总比方才开会说得重要,也不枉盛寰歌打这通电话。 “就在s大旁边的那个步行街,一家叫留恋季节的咖啡屋,你别急,我这就赶过去看看她的情况,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说完这两个字,就放了电话。 走进那步行街,越走便越熟悉,原来之前和孟晓诺常来的咖啡屋就叫留恋季节,她推门进去,只有离门最近的一桌有人,男人的头发是金色的,秋阳从透明的玻璃处渗入,正好投影在他的背影上,两种金色交相辉映,当真是美好得不得了,他背对着她。 盛寰歌走近,不由得吃了一惊,“乔亚王子?” 乔亚左手拿着一本很厚的书,听到她的声音,转头往上瞥了一眼。 盛寰歌以为他铁定忘了,“我是……” “居然是你,这书里这句话是做这个解释么。”乔亚将那本书放在桌上,手指按到的正好是那句话,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显然他理解错误了。“你就是来找威娜的吧。”还说他是诈骗。 怎么都没有想到,打电话的人会是他。“威娜她在哪里?” “是南恩将她捡回来的,我只负责通知,一会儿你自己问她。” 乔亚口中的南恩,盛寰歌从未听过,“捡回来?” “乔亚,人来了吗?”咖啡屋的门被推开。 “老板娘?”来的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她和孟晓诺一直叫苏姐姐,却不知道她叫南恩。 苏南恩同盛寰歌一样有些震惊,自从毕业之后,她们就很少光顾了,但对于四年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的盛寰歌和孟晓诺,她并不陌生。“盛盛!”甚至于是能叫出亲昵的名字。 “威娜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的?” 苏南恩提及威娜,面色不好,“她如今的情况非常不好,医生说短暂性失忆。” “为什么会短暂性失忆?” “前几天孩子引流,也可以称为刺激性失忆。” 人流,威娜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才从盛寰庭身边离开的,为什么会去做人流呢,不,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做人流的。 “我觉得一定是有人逼着她做的。” “苏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带我家孩子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那安全通道,身边就一个背包,人十分憔悴,我将她扶起来,她却一直说不要让他们找到她,也说了自己的名字,整个人状态很不好,我偷偷避开人托了乔亚帮忙才把她带回来的,之所以今天才联系你,是因为这手机是放在背包中的一个秘密口袋里的,而乔亚今天过来正好看到了。” 乔亚已经起身,宝蓝色的西裤没有一丝褶皱,“通讯录中挑了一个联系次数最多的号码,却没有接,这才打给了你。” 联系次数第一的应当是盛寰庭吧,要不是她耐着性子再打一遍,又被按掉,那盛寰庭心心念念的人,不是要错过,“她现在在哪里。” “二楼。” 正要同苏南恩上楼,“乔亚王子,麻烦你一件事情,一会儿还有个人会来,麻烦你告诉他等一等,我怕威娜见到他会失控。” 说完就跟着上二楼了,他似乎还没答应不是么,眼见着风一般连背影都不剩的女人。 乔亚无奈坐下,说他诈骗来着,如今居然就敢驱使他了,不是说c国的女人贤良淑德么,他怎么一点没从她身上看出来,那夜里也是,自己一个人就敢去那种地方,胆儿也太大了,不过苏南恩身上倒是倒映着那些个美好品质的,或许,这女人是个特例。 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特制手机,按出通讯记录,正要将那第一个号码删除,略微思忖,却按了存储键,她可是第一个敢吩咐他做事的人,就留下吧。 推开那房间的门,威娜憔悴了很多,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一阵风都能吹散一样,坐在那张单人床上,却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 “威娜。”她叫了一声,威娜的目光虽然看向她,却还是处于涣散的状态。“苏姐姐,她这样的状态多久了?” “带她回来那一天就一直这样了,不吃饭,我以前学医,给她输了葡萄糖,勉强维持,可你也看见了,若不是今天乔亚偶然看到那手机,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也没有家人知道。” “苏姐姐,谢谢你。” “我也是母亲,我能体会的,什么人这么狠心?”楼下的叮当声响起,“我下楼去看看,你陪陪她,或许,她能认出你的。” 盛寰歌坐近她,“威娜。”右手握住她的,始一握紧,威娜的眼角就流了泪,也不说话,只是流泪,似乎就想用这泪水和盛寰歌交谈。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要回来,你要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否则……”盛寰歌不知道能不能提及那个孩子,最终怕戳痛威娜,就这样,威娜流着泪,盛寰歌静静坐在那里。 盛寰歌陪了威娜一会儿,就听得楼下窸窸窣窣的有动静,她急忙下楼,果然是某个暴躁得不行的人,其实此时盛寰歌有些不忍,一会儿要告诉盛寰庭威娜和他的孩子没有了,她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 乔亚觉得盛寰庭无礼,便没有答应他,盛寰庭则是急了,说要砸了店。 “别闹了。” “威娜呢” 盛寰歌的目光望向二楼,盛寰庭正要上楼,她右手抓住他的胳膊,“那个……孩子没有了,威娜受了刺激,短暂失忆。” 能感觉到,盛寰庭的情绪在一瞬间冻住了,整个思维都放在那五个字,孩子没有了,他如今心里轰的一声,他虽然不能要这个孩子却仍旧是期待的,期待有一个和她的孩子降生,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 “我上去看看她。”只觉得他上楼的步伐都沉重得不行。 盛寰歌默默地跟着上去,“威娜。”盛寰庭轻声叫了一声,见威娜没反应。 他坐到床边,右手轻轻触碰威娜的胳膊,只是扯到袖子罢了。 威娜反手一推,自己窝在墙角,“你,滚开,放开我……” 盛寰庭见状,却没有退却,而是抓住威娜的胳膊,却舍不得用力。 威娜开始一个劲儿地哭闹,还手脚并用地对他又打又踢,换做平常盛寰歌应当拍手称快,活该盛寰庭这些年来的风流韵事,而威娜在他身边做了那么多。 可是,看着盛寰庭痛苦却没有丝毫快感,只觉得如今威娜和他都很令人心疼。 她意气风发的时候,她是万能秘书,几个大公司争相抢夺的首席秘书。他呢,盛世的既定接班人,风流之辈。 如今,心里千疮百孔,同受着这样的折磨。 而后,兴许活动起来,有些累了,威娜渐渐安静了,那样沉寂地躺在盛寰庭的怀中。盛寰歌头一次,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这样的神色,如此悲苦,让人看了不忍。 可这样的安静,让两个人却终于是这样的彼此依偎了。 从房间中退出来,她将房间的门关紧了,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或许安静的陪伴如今对于威娜来说是最好的。 还没有下楼,就听着二楼有动静。 听着相隔不远的那扇门里面有转动门把的声音,时断时续的,盛寰歌以为谁被锁住了,便开了门。 “妈咪,我饿了,乔亚叔叔不是说要来看我么。”一个胖胖的小姑娘揉着眼睛出来,似乎还没有睡醒,嘴里嘟嘟囔囔的,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混血儿。 混血儿,乔亚,难道是乔亚的私生女。她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会被灭口吧。 “咦,你是谁?”终于是清醒了一些,才发现面前的人不是苏南恩。 “这个……” “小恩,你睡醒了么?”乔亚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了。 小胖妞倏然朝着他跑过去,“乔亚叔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叫醒小恩。” 乔亚将小胖妞一把抱起,慈爱的目光,温柔的语气,“怎么能吵着你睡觉,我们先下去。” 盛寰歌觉得乔亚之所以尽快带着小恩离开,也是怕扰了另一间卧室中的两个人。 咖啡屋中来了几个客人,乔亚带着盛寰歌去了后面的小花园,顺带着带了一些小恩喜欢吃的东西,和两杯咖啡。 孩子,果真是最最可爱,其实她也不是旁观者,要是威娜的孩子出生,她也是血缘上的姑姑呢,只是……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盛寰歌。”她的名字很复杂,就不和小孩子一个一个解释了。 “姐姐你的名字好好听。”小恩的口音怪怪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裴恩亚尔曼。”软软糯糯的童声,“我的是不是更好听呢。” 亚尔曼,盛寰歌还以为,姓雷音呢。 “我不是小恩的父亲。”一旁坐着的乔亚淡淡瞥了盛寰歌一眼。“不要用这种眼神打量我。” “不好意思,乔亚王子,可我没说什么,不过亚尔曼这个姓氏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样子。” “小恩,给这位姐姐拿些冰块来。”他一句话,让盛寰歌的注意力放到裴恩身上。 “呦。”裴恩举起右手,答应了,从椅子上滑下,扭着小屁股跑进去。 “苏姐姐是单亲妈妈啊,一定过得很难。”苏南恩让她想起了任佩佩,自己小时候经常也是如此,要拿什么自己都能拿,简单的炒饭煮面条也是很早就会了。尤其是外公外婆去世后,遇上任佩佩忙起来,她就得自己做饭了。 “是,不过收起你那怜悯的目光,她纯粹是自己作的。”哪有这样躲避自己的爱人的,乔亚一直很不满苏南恩这样的做法,帮她是一回事,不认同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裴恩的父亲是谁?” “不是她父亲,我还认识不了南恩呢,反倒是给自己添了麻烦。” “乔亚王子不像是怕添麻烦的人。” “何以见得?” “那日同我一起送viki回去,不怕招人非议,今日大摇大摆坐在这里帮苏姐姐等着我,不也是一样。”乔亚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虽然周围布了人驱赶记者,但也保不准有漏网之鱼。 “今日的报道,若是拍了你和我,会写出什么东西呢……嗯……异国王子恋上灰姑娘。”抬了那杯酸梅汁喝了一口。“我并非不怕麻烦,而是知道有人会帮我,不让我带来麻烦。” 他身后,公关的人数不胜数,以至于此刻本来应该是在某个海边城市访问的他,偷闲回了这里。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都一副忧愁的模样。”乔亚喝的是玛奇朵,却十分神奇地并未沾到奶泡。 “你这话说的,如今的状况是我该开心的时候吗,威娜失去的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亲人。”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呢。” “乔亚王子,这可不是安慰人的好方法。”她可以当做乔亚说不好c国的话,于是这句话她用g国母语说的,略带着些不满。 “我并未安慰你,这世上比这更惨的人很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往好的方面去看呢?” “比如?” “比如,她的孩子还会有的,又比如通过这次,可以很显然看得出你大哥非常爱她。”乔亚方才故意不说,那男人就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为什么每次他都得帮人挡着,他们的爱情游戏,总是要牵扯上他是怎么回事。 “可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他们都不想付出的。” “有兴趣告诉我威娜为什么会离开么?” 盛寰歌摇摇头,事实上,威娜走了她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威娜也分明告诉她,她很好,虽然不知道威娜的家世如何,但盛寰歌猜测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任佩佩的葬礼,她曾经给威娜借过一笔钱,后来她拿了工资,准备还她一部分,威娜却说拿她当朋友便不必了。 那笔钱数目不低,由此可见,她并不缺钱。盛世能开得再高,平日里威娜的花费也高,以她对盛寰庭的情,不是那种甘心被包养的女人。 所以,难不成她的身世有蹊跷。 “再不喝,咖啡就凉了。”乔亚这话才说完,小恩就回来了,杯子里装了一些冰块。 “姐姐,我拿来了。” 她喝不喝,这咖啡都得凉了。 坐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二楼情况怎么样,盛寰歌还是上了楼。 盛寰庭掩门出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盛寰歌却觉得他的面容和威娜无异。 “她很多天没吃东西了。” “我知道。”瘦成那样,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体重了。 “威娜为什么不能怀孕,你为什么阻止她生那个孩子,我之前以为你不想要,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求而不得。”盛寰庭看着她,“借你的手机给我,我出去给她买吃的,她如今哪里都不愿意去,动她分毫就同我着急。” “你的手机呢?” “有人打电话,很吵,所以刚才砸了。” 盛寰歌从包里掏出手机给他。“希望这次,威娜等来的不是又一次伤心。” “不会,我……要守着她,也一定能守住她,现在拜托你守着她,我马上回来。” 认识盛寰庭,屈指数来已经整整十二年,整整一个年轮了,还是第一次觉得认清了这个人。 咖啡馆,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盛寰歌帮着打烊,而乔亚只负责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辛苦劳作的她们。 盛寰庭去了很久,她虽然对于线条敏感,却对于数字不敏感,从未刻意去记过自己的手机号码,那座机放在那里也是无用。 盛寰歌忽然想起,乔亚给她打的电话。 “乔亚王子,麻烦借我你的手机用一下可以吗?” 乔亚白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就被苏南恩抢了话去。 苏南恩却走了过来,“盛盛,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洁癖,其实洁癖倒也还好,可他……在我看来已经是病态了,手机不会给人,而且通讯录里的号码永远都是二十个人,加一个人就删一个人。”苏南恩无意讲出某人的秘密,但某人依旧是坐得端正。 盛寰歌不可思议地看着坐着的人,他很淡定,“没错,所以……不借。” “那帮我给盛寰庭打个电话也不行么,他拿了我的电话走的,到现在人都还没回来,我……” “这里也管哥哥叫名字的么?” “我和他是特殊兄妹。”兄弟姐妹小时候都打过架吧,她和盛寰庭没打过,可暗地里斗嘴最是厉害的。 “不过,你的口气十分担心他,和其他兄妹不也没什么区别么。”旁观者清。 “谁说的,我不管他。”就这样,盛寰歌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是还要拜托乔亚打电话的来着,最后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盛寰歌转头,就看盛寰庭大包小包提着,连带着一个行李箱,他这是搬家吗!就那个小房间,威娜自己都不够住,盛寰庭他想干嘛。 ------题外话------ 黛子宣言:让万更成为我不能戒掉的习惯! 076 当灯泡了(万更) 连带着一个大的行李箱,“这些都是什么?”迎过去,指着那一堆东西。 “她平日用的的东西,我想着让她看着自己熟悉的,对她是有好处的。” 盛寰歌诧异地看着那些东西,再转向他,“你要和威娜住在这里,苏姐姐会不方便的。”卧室小,这里还有个孩子。 “我知道,所以……刚刚将对面租下来了。”咖啡屋的对面,的确有一间空门面。可没有想到,盛寰庭的动作如此快。 苏南恩看了一眼对面的店,“那家好多人问过,租金太高没租出去,你付了多少钱?”那房东和每一个租房的都要讨价还价。 “市价的三倍。”那房东发了一笔横财。“不过,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打扫,也不能回家去带人过来,所以今天恐怕要在苏小姐这里叨扰了。”他临时从那么重要的会议抽身,如今父亲估摸着已经大发雷霆了,怎么敢回家去找人手帮忙,非但不能,暂时他最好不要露面了,免得董事会那帮子人寻他的麻烦。 “可以是可以,但就那个房间,你和威娜两个人住太挤了。” 盛寰歌眼见着盛寰庭面露难色,他不能回家带人过来,这是为什么,“几个人在这里,还要找人做什么,苏姐姐,你这里的扫帚在哪里,还有抹布。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威娜,你别想太多。” 苏南恩进屋里拿了出来,扫帚和抹布,都是两样,“走,我们去收拾,钥匙在哪?” “我帮你们。”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人去收拾房子,自己却不动手。 “盛大少爷也会做家务活么?”盛寰歌倒是没有噎人的意思,而是盛寰庭本来就没自己动手做过这些事情。 以往,他是要还些话的,可今日没有,默默地拿起扫帚和抹布。果不其然,没弄几下,自己就咳得不行。 从苏南恩那里又拿了口罩,亲自送去给盛寰庭。 那店面,积了很多灰,卧室里都是用布盖上的,床和沙发换换新床单,倒是都能用。再加上是三个人打扫,应该会很快。 “你觉得我对威娜不好,我也觉得,给她租的公寓,我从来都没有打扫过。”那里比这儿干净百倍,他却从未打扫过。 “盛寰庭,无论你之前对威娜怎么样都好,如今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要说你这个人也是有优点的。” “什么?” “对于自己在意,使出什么手段都是要守住的。” “变着法地说我不折手段不是。” “你非要如此理解那我没办法,反正清者自清。” “你就是这样自命清高的态度,才让人觉得困扰,若是你在姑姑面前能服软一些,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一些。” 没有人,能够脱离于这世上的人,盛寰歌的确很难去融入某种环境,正如她若诚心将一个人封在门外,便就是以冷然相对的态度。 和漫天飞尘不相符的,就是乔亚,乔亚在咖啡馆里陪着小恩,“乔亚叔叔。” “嗯?” 小恩坐在凳子上,两条腿搭下来,在那里摇来摇去的,“妈咪她们在做什么?” “打扫卫生。”苏南恩倒是热心肠。 小恩从凳子上跳下,“我也去我也去,我要帮妈咪干活,然后就可以吃糖糖了。” “我买给你不好么?”还要自己动手干活。 “不,妈咪说自己赚来的糖糖最好吃。”果然啊,这就是苏南恩教育孩子的方法,不要旁人给的,而是要自己赚,乔亚不禁感慨这孩子才五岁啊。 他从来都告诉小恩她的爸爸另有其人,这也是苏南恩的意思,给她塑造出的是心中的爸爸,为了一个人空出来的地方,这个位子空了这么久,苏南恩难道还不想回去,那个人可快是别人的了。一边是自家的妹妹,另一边却是两个好友,都让他这么难做人,拨了拨头发,乔亚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乔亚叔叔,你去不去嘛?”小恩见乔亚久久没有反应,开始撒娇了,叉着腰站在那里。 见着这小萌孩子嘟嘴撒娇,即便有洁癖的乔亚,也被说动了,“好,我带着你过去。” 出门的时候,晨正好回来,“事情办好了,王子。” “嗯,你来得正好,你在这里看店,顺带着注意二楼的那位小姐,我带小恩去对面。” 对面,那家店里灰尘满屋的,“好。” 一楼,是盛寰歌分到的地方,见着一大一小慢悠悠走过来。 “姐姐,请问我妈咪在哪里?” “在楼上呢。”这里的格局和苏南恩的咖啡店差不多。 小恩撒开乔亚的手,“我去找妈咪。” “慢点跑。”不是说乔亚不是这孩子的父亲,可这样的关心,这样的呵护,倒是让盛寰歌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王子您不是有洁癖么?”这附近可都是灰尘。 盛寰歌才说完这句话,乔亚似乎才意识到这点,鼻间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 乔亚闻着方才飘起来的灰,鼻子不停地打起喷嚏,果真还是没法接受。“我其实不是洁癖,只是有鼻炎。” 鼻炎嘛,本来是常见病,但从乔亚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还当真是很特别。 “你也会得鼻炎么?” 乔亚微微皱了眉头,她脑子里的自己究竟什么样,“我难道不是正常人,吃饭喝水都不用的么,咳咳……”生活必需,他也是要的啊。 二楼楼梯的夹缝处,掉落了灰,乔亚咳得更厉害了。 “王子大人,您还是出去吧。”他呆在这里,咳得真是让人于心不忍。 却在乔亚那里,听得不舒服,“你今天已经第几次命令我了,我还就不出去了,我要帮忙。”让他等人的事情,还有手机的事情。连带着,小恩那小孩子都要帮忙,他出去像话么。 眼见着乔亚咳得停不下来,盛寰歌只好,硬着头皮把他推了出去,“乔亚王子,我怎么敢命令您呢。” “可你在这里,不是给人添乱。”她们一扫地,这乔亚就受不住,谁还敢扫灰尘出来,偏偏这房子什么都不多,就是灰多。 竟然敢嫌弃他,拿了手机按下一个键,守在咖啡店中的人,即刻就出现在面前了。 “王子。” “晨,你代表我去帮她打扫卫生。” “是。”晨从来不会说不的,受训的时候,学的第一课就是服从自己的主人, 只是一个特级保镖去打扫卫生,想想这场面最好还是淹没在今天,被其他人知晓,她也不用在保镖界混下去了。 乔亚没忘记,咖啡屋中还有威娜在那里,所以往咖啡店而去,临走时又对晨吩咐,“对了,你要比这女人打扫得干净,而且迅速。” 盛寰歌当真是服了这孩子脾性的王子殿下了,他不是该端坐在皇宫里,又或者大摇大摆地访问吗,可是却偏偏在这里,还要斗这种无聊的气,果然什么都有了的人,最是无聊。 “这位……”晨只记得上次在酒吧巷子里见过,可是却不知道盛寰歌叫什么。 “盛寰歌。” “盛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其实,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面积不算大。 “这是王子殿下的吩咐。”拿了抹布,既然盛寰歌不说,她索性就都打扫一遍,晨的身手利落,果真是比盛寰歌擦得快且干净。 “你们王子的性子,还真是有些古怪。” “盛小姐,王子他没有恶意,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不是么。”晨对什么都淡漠,却是只为乔亚的事情出头。 “也对。” 等到盛寰歌记起来从盛寰庭那里拿回电话,已经是打扫完屋子的事儿了。手机上,一条短信都没有。 都这个时间了,平常某人早就连发几条短信了。 为了感谢苏南恩,盛寰庭做东,让人从一家店里打包的菜回来。巧的是,这菜和陆天唯平日里送的外卖是一家店的,因为那送菜的饭盒层层叠叠,精致得一模一样。 ……(我是要吃饭分割线)…… 几个人收了东西,就在那咖啡屋外面的餐桌上,就着漫天的星光,摆满了菜肴,小恩嚷嚷着饿了。 真论起来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盛寰歌认识苏南恩很久了,乔亚却是苏南恩的朋友,又因为威娜,将这线给连了起来。人说的缘分,就是如此的。 盛寰庭劝了威娜很久,半推半就将她抱下来。 “妈咪,叔叔为什么要抱着阿姨呢?”小恩看着什么都好奇。 “阿姨身体不舒服,小恩一会儿要多夹菜给阿姨,劝阿姨吃东西,好不好?” “嗯,我把我最喜欢吃的都给阿姨。” 苏南恩的性子本就好,以往盛寰歌她们来的时候都是上学的时候,想必小恩去了幼儿园,所以从未见过,这孩子,长得本就是像是小天使一般,而就连这心都是善良得很,让人很喜欢。 盛寰庭坐在盛寰歌旁边,而又拉着威娜坐在自己身侧,威娜沉默地挽着他的胳膊,也只有他劝得动她,即便此时威娜心中什么都记不得,却也无法抗拒他。 只是,人虽然下来了,可还是不动筷子。盛寰庭夹菜喂到她嘴边,也不动。 苏南恩刚才同小恩说过,这会子她夹着菜,可是手太短了,不能在餐桌上夹到威娜碗里,小家伙放到自己的碗中,抱着碗跑到威娜面前,“阿姨,吃肉肉,妈咪说吃肉肉可以长肉肉,这是小恩最喜欢的。” 仰着头,从自己的碗里夹出肉丝,小手伸得高高的,想往威娜嘴边靠过去,但是她太矮了,只能停在距离威娜有十几厘米的地方。 盛寰庭见着威娜没有反应,想先接过来,旁边的人却动了一下,只略微低了头,只抿住肉丝的一端,然后轻轻一带,从筷子滑过去,威娜居然吃了! 小恩笑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趁着小恩吃一会儿停一会儿的光景,苏南恩让自家女儿往盛寰庭的碗中夹菜,威娜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刚醒来的时候,威娜也是时常盯着小恩看的,可那个时候却没有吃小恩拿的东西。 如今盛寰庭在,孩子在,那才是她心中的家。可如今,幻灭了的想象,她想将自己封闭起来,就像是那时候的盛寰歌,盛寰歌没什么胃口,默默地喝了一碗汤。 “妈咪我要吃那个。”小恩指着威娜面前的一盘菜。 威娜拿了筷子,夹起菜放到小恩的碗里。 “谢谢姨姨。”小恩刚开始觉得威娜不说话,怪怪的,可是如今还夹菜给她,称呼都变得自然,眯着眼睛,整张小脸都露出灿然的微笑,孩童之天真之色。 或许就是被这样的笑容感染了,威娜也在轻轻微笑,就因为这个谢谢就浅浅地笑了,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可她愿意吃东西,愿意露出笑颜,这是盛寰庭希望看见的,所以才会不强迫她回去。 盛寰歌面前的是一大碗汤,闪神的时候,手背正好靠近了那瓷碗,汤水本就烫,手背上的皮肤红了很多。 “没事吧。”苏南恩问道。 “没事,我进去处理一下。” 开口的是盛寰庭,“苏小姐,你这里有烫伤药吗?” “在洗漱间的柜子里,第几层我不记得了,我去找给你。” “不必,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盛寰庭起身,也进去了。 看着盛寰庭,苏南恩有些狐疑,“还有这么奇怪的兄妹。”乔亚放下自己的手,他坐在盛寰歌旁边,刚才本想抓住她的手,可是却没来得及。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你和lein那么奇怪的兄弟。”晨今早出的门,出去干什么多半和lein有关系。 “有这么奇怪的兄弟没什么,有你和他这么奇怪的爱人才令我诧异呢。” “妈咪,什么是爱人啊?”小恩小朋友也在关注着他们的对话,她只问了一句,两个人低下头,吃饭了。 盛寰歌随意冲了冲水,那红肿的地方没有消退的迹象。 “你如此的心不在焉,烫到理所当然吧。” 心不在焉,确实是有些心不在焉,本来那汤离着她少说也有二十厘米吧,她非得把手甩过去。 盛寰歌要挤牙膏敷在红了的地方,盛寰庭一把抢过牙膏,“好歹读了书的人,这……不能用。” 开了凉水,把盛寰歌的手伸进去继续冲着,开了上层的柜子,最上面看到了烫伤膏。 水很急,也很凉,让盛寰歌的手疼痛感减轻了,“你打算在这里长住?” “不然呢,威娜如今的情况,我要是强迫她,可能情况更糟。” “只是暂时的,她会慢慢复原,但心里的伤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复原了。” “说的倒是和她感同身受。”盛寰庭是无意的,只是随口一句话。 “你难道忘记,我也得过类似的病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寰庭看着她的眸子深沉几分,而自己眼里多了几丝慌乱。 只听得她继续说,“要从梦魇中逃出来,不知道费尽多少心力。身边人,最是痛苦。” “话说起来,你母亲很伟大。”至少做为母亲,她是成功的,盛寰庭从不否认,任佩佩的性子,虽说私心里他维护萱儿,可是那件事情,他觉得仍旧有待商榷,很多事情他了然于心,所以越发明白任佩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男人的角度上,他可以理解父亲为何记这个女人记了一辈子,对母亲视而不见,但从儿子的角度上,他没办法去原谅。 他这句话,也让盛寰歌有些吃惊,“盛寰庭,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做你妹妹的。” 盛寰庭挤了药膏涂在她手背上泛红的地方,“我也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你的哥哥。” 那年在盛家大门外,他在路上看着一个眉眼和他很像的小姑娘,还想着为什么有个小姑娘和他这么相像。 那时候,他没考虑过这个小姑娘的出现将会有什么波折。 认亲,就像是一颗炸弹在盛家爆炸了,父亲责怪母亲和奶奶瞒了他整整十二年,他却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盛寰歌抱着爷爷哭,可他知道那是哭给谁看的,他、萱儿和姑姑叔叔,她不屑于盛家,但非要一干人等不要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只可惜,后来,却是盛家带给她的苦痛更甚。 若不是,中间有这层纠葛,他实在对和自己很像的一张脸恨不起来,只是,她们是来摧毁自己的家庭的。所以,他必须恨。 虽然他对于母亲的自杀,历历在目,可如今却不想去回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比那更恐怖的场景,其实……任佩佩什么都没有做,但因为母亲的病已经病入膏肓,父亲就是对于她最大的刺激。 盛寰歌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也抽离了盛寰庭对于从前的回忆,“谢谢。”擦了烫伤膏,不如刚才那般灼热。 两个人走出去的时候,小恩正围着威娜笑呵呵的,说什么他们没听见。 苏南恩眼见着威娜对于小恩的反应很特别,索性让这孩子和威娜闹闹,或者能好一些,前几天,无论怎么劝,威娜就是不出来,今日终于呼吸了新鲜空气,也吃了些东西。 盛寰庭要陪着威娜,能展现绅士风度送某人回家的只剩下乔亚了。 晨,一直都保持一种表情,今日她居然还负责起了开车,保镖司机秘书三合一。 乔亚的手机半路响起,他是用母语说的,时不时还看看盛寰歌,他知道盛寰歌听得懂,车子的空间实在太小,即便盛寰歌坐得远了,还是能听得到部分内容。 内容就是乔亚同电话里面的人为一件事情争论,他要娶哪国公主,所以有的人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也难怪乔亚养出什么洁癖之类的,平日里应当是很闲的吧。 “反正,我不会娶她的。”乔亚斜视某个暗自沉思的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挂了电话。 “你在想什么?” “没有。” “不老实说我会认为你偷听了两国秘密。” “我只是想,像乔亚王子这样的人物都会被人逼婚。” “不是逼婚,是联姻,为了国家发展才会有的联姻。” “你不愿,可是既然天生到了这个位子,就该承担相应的指责,毕竟它也赋予了你荣光和旁人享受不了的权力。”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貌合神离的夫妻,“不过,像我这样的人,随意害怕挑不到家世背景相符的么,而且那些女人也会追随我的脚步。”乔亚倒不是自恋,只是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 男人因着他的地位尊敬他,女人嘛……则是因为他的皮囊。 “别轻看了女人,否则有一日王子会吃亏的。” 乔亚忽然看着她,而忽然又离得她很近,两边来回着异样的气息,他的手握住盛寰歌的手腕,蓝色的眼眸温柔地看向盛寰歌。 前座那里叮叮地叫着,盛寰歌撇过头,不知道是晨开了什么。 乔亚放开她的手,“没变化。”她的脉搏一点变化都没有。“怎么可能没变化呢?” “什么变化?” “你的心跳。” 原来,这孩童王子是在展示个人魅力。 “您不用太神伤,或者我是个例外。” “就没有能让你心跳加速的人么?” 盛寰歌没有立马回答,因为这个答案是有的,数次的心跳异常都只源于一个人。 “怎么样,是有的吧,你是第二个没有为我心跳加速的女人。” “第一个是苏姐姐。” “你怎么知道?”他曾经戏弄过苏南恩,在国内的时候,当着很多人,还不只是用手测,是用仪器,他们打了赌的,最后一秒,有个人影出现,苏南恩的心跳才开始不正常,虽然他赢了,可是他分明知道,不是为他,那个赌约让苏南恩难堪,可是苏南恩仍旧照做了,那时候他说欠苏南恩一个人情,后来帮着她到这里,就是还人情的。 “感觉。” 感觉,女人的玩意儿。 “王子,您似乎有些失望?”晨所指的是没能让盛寰歌动心这件事情。 “有么,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不会因为我而动心。” 晨是知道的,正如她跟在乔亚身侧这么久,却也能保持这样的距离,成为呆在他身边最久的人,知道对方的底线在那里,不去触碰,便可以稳定。 晨想着她反而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您动心!可这个问题,乔亚自己也许都从未想过。 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盛寰歌的电话仍旧没有动静,她想着也许陆天唯很忙,没有空发短信了,怀着一丝忐忑,她关了灯。 盛寰歌哪里知道,这一次的没有联系,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第三天她没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的,小郑的电话也一样。给陆天颂去了电话,他却说不必担心,而后又过了两个星期,一样杳无音讯。 ……(我是约会了分割线)…… 孟晓诺将吃不了的牛排放到陆天颂盘子里,“你帮我吃了。” “吃完有奖励么?” 孟晓诺靠近笑笑,“木有。” “那还是打包,带回去给大黄吃吧。” “糟蹋了,你不吃我吃,不过一会儿撑死了,你送我去医院。” 陆天颂接过那盘子,“我怎么忍心看你撑死,我吃。” 这番对话其实很正常,但如若忽略掉两个人正中坐着的一个人的话,“你们两个约会,非得把我找来算什么事情。” 罗宋悔恨,陆天颂一个电话说吃饭,他就急匆匆赶过来,结果呢,只有三个人不说,这三个人分别是陆天颂、陆天颂他女朋友还有他,所以他成了超瓦数的电灯泡。 “我叫了三哥,他本来说要来,后来又说有事。” “大哥呢?” “陪我妹呢。”陆天颂作苦恼状,“你说这要是真成了,以后大哥叫我什么呢。”他得叫秦锦生大哥,然后陆天梦也要叫他哥哥,然后陆天梦还要做他大嫂……这关系混乱得让人乱了心思。 罗宋开心,终于是将话题引向别处,“看着叫吧,反正你也不是较真的人,那啥我……” “晓诺,还要吃什么?” “冰激凌。” “不好,这么晚吃了要闹肚子的。” “可是……我想吃。” “小爷我不陪你们在这里耗着了。”罗宋也是有脾气的呀。 陆天颂叫了服务员,“听说你们这里新拿来的龙虾不错。” “是的,陆先生。” 果然,说不耗着的某个人,老实坐下,理所当然地等龙虾。 “你为什么就是要拉着罗宋吃饭呢?”孟晓诺小声地问道。 “嘿嘿,这家店老板的小女儿一直喜欢小七,带上他打五折,便宜。”陆天颂有种得逞的笑容挂在嘴边。 “真聪明。”孟晓诺竖起大拇指,谁说帅哥不可以示经济适用男呢,她家陆天颂就是。 旁若无人的亲近啊,罗宋的左眼右眼一起跳,这么旁若无人是要闹啥,我画个圈圈诅咒你们,左手右手画圈圈。 听得孟晓诺的手机响了,算是拯救了罗宋。 “盛盛。” “天颂在你身边吗?” 孟晓诺将电话递给陆天颂,“表嫂?”狐疑着盛寰歌为什么不打他的电话,拿出来的电话已经黑屏了,没电了他都不知道。 “你知道陆少爷去哪里了吗?” “表哥,不清楚啊,这几天都没见他。” “莫不是又是你们闹什么玩笑?”盛寰歌私心里还真希望就像是上次车祸一样,是陆天颂暗地里玩的把戏。 “我倒是想的,可上次表哥气成那样,我着实不敢了,表嫂啊,这回我发誓,发毒誓,我根本不清楚表哥的去向,我们也奇怪打电话不通呢。” “要不……报警吧。” “我上次也同你说国他这不是失踪,以往也有过这种时候,他们出任务,隐蔽而且很急,绝不会和家里人通气的,再者说,要是真出点什事情,夏部早就电话打到陆家去了。” 她也知道陆天颂的意思,“可……我真的很担心。”他没有留下一个字,哪怕就是一条短信,哪怕就说他很好,可是都没有,这几天看手机成了一种习惯。 “担心”陆天颂到嘴的一块小牛排,被他给吐了出去,他没听错吧,说的是担心表哥。 陆天颂了然,“表嫂,我是过来人,我懂。” “你懂,也不帮不上忙。” “我知道表哥平日里住的地方啊,我给你短信发过去,一会儿你亲自登门去,没准还能查岗不是。” 陆天颂历来就是随性惯了的,“好。” 才挂了电话,短信音就响了起来。 短信不长,却让盛寰歌窘得慌:这是表哥住的地方的地址,祝表嫂得以见到如意郎君,早生小狼! “表哥他们修成正果不远了,咱俩呢,嗯?”陆天颂眼里冒着桃花,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别说孟晓诺听懂了,罗宋也听见了。 “太快了吧。”虽然孟晓诺是这么说的,但未必就这么想,其实只要遇上对的那个人,也不一定就非得拖日子不是。 “哪里快了,我从落地开始就一直等着你了。”陆天颂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饶是龙虾再好吃,罗宋也终于坐不住了。 “小七,还有超大只的龙虾呢,小……”陆天颂起身的时候只觉得眼睛一黑,一头栽了下去,还好罗宋还在,背上陆天颂就往医院过去。 一路上,罗宋车飚得很快,孟晓诺急忙给陆天梦去了电话,毕竟有个熟人轻车熟路。 秦锦生也随着陆天梦赶了过来, 最近是什么风水,一个二个地都往医院这钻。 “我哥他这是怎么了?” “就忽然……一下子晕倒,我……” “走,直接上急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陆天梦才刚说完送急诊,一路上晕着的某人,揉了眼睛,起来,躺在医院的推车上。 陆天颂稳了神智,从那车上挣扎着下来。“这是哪里,我的龙虾呢?”鼻子里窜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都这个时候还念着龙虾。 “你……是不是故意的,混球,让人这么担心。”孟晓诺没好气,若不是故意,怎么就天梦说去急诊,他就醒了,但孟晓诺还是心疼更多些,他脸色不怎么好。关心则乱,孟晓诺的脸色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得和病人一样。 陆天颂又怎么会去吓唬她呢,叹息一声拉着孟晓诺的手。 只是,这里打扰温情的人实在有些多,“六哥,你究竟有没有事情,我可是一路背着你出餐厅。”罗宋比陆天颂轻很多,算是使了力气才把陆天颂给送到这里来的。 “老六。你在餐厅里昏倒了。”秦锦生一句话,让陆天颂清醒了大半,昏倒,他记得想起来去拉罗宋的,可是眼前一黑,就…… “被吓到了吧。”陆天颂第一眼看的,自然是孟晓诺。怎么能不急,盛盛说了陆天颂设下那次恶作剧的事情,她之前还没法想象盛盛的心情,可如今全然知道了。 那是整颗心都呼吸不了的窒息,千万种可能,却都不愿意触碰。 “哥,你现在神智正常吗?” 陆天颂弹了陆天梦的额头,“你哥又不是精神病,你一妇科大夫,在这里做什么,我好着呢。” “大概就是放纵这几天总有人闹事,我熬夜熬的吧。” “你熬夜,就不要约我出来嘛,还陪着我玩儿。”教授给孟晓诺放了几天假,让她去采风找灵感,她却都拿来陪陆天颂。 “以前,也熬夜,咱不担心啊。” 不担心,总归不担心,可陆天梦找人列出了一堆检查项目,硬是让陆天颂每一样都要做,孟晓诺在,陆天颂才能乖乖地按照计划做体检,以前陆天梦说过很多次,他经常熬夜,身体吃不消,要时常体检来着,可陆天颂从不当回事。如今跟着做,只不过不想看孟晓诺焦心的模样。 最后一项,做ct的之前,陆天颂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脸色也恢复正常。 “不检查了,累死人了,我好得很,晓诺诺,我们看电影去。”牵着孟晓诺,吵闹着要走。 孟晓诺则是拖着他到那扇门前,“不行,给我进去。”陆天梦和孟晓诺两个人很默契,是硬生生将人给踢进去的。 进了那里,他可就得听医生的了。 “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晓诺,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哥他壮得和头牛一样,不会有事情,只是查查嘛,省得他不拿身体当回事。” 盛寰歌下了班之后,按着地址,盛寰歌当真去了,市中心一块最为安静的小区,有几幢洋楼,和几栋别墅,价格自然不菲,但去哪里都方便不说,环境也十分好。 陆天唯选的是别墅区,按了很久门铃,正好有保安过来,“请问,这家主人去哪里了?” “陆少,有两个星期没回来过了,我们不清楚。” 白白跑了这一趟,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清楚。 ……(我是陆少仍旧没有出现分割线)…… 一个月的光景就这样过去,陆朝朗难得来一次设计部,今日上楼的时候将电梯停在了设计部,直通总裁室的电梯,在设计部门前停下。 同平常一样,一派的空旷,除了viki陪着盛寰歌。大家,似乎都有事情,出去了。 盛寰歌转着笔头,表情很不好。 “咳咳。” 陆朝朗轻咳几声,盛寰歌没有反应,从茶水间出来的viki却眼见着陆朝朗站在一边,而那傻子还是愣在那里,这都第几天了,鲜少见到盛寰歌这样无精打采,打不起精神,问她吧,又啥也不说。 “陆总。”将那咖啡,捧给陆朝朗,经过盛寰歌身边的时候,碰了她一下。“来,正好,喝杯咖啡。”viki的杯子刚好砸碎了,他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将那杯咖啡递给了陆朝朗。 盛寰歌是陆朝朗自己招进陆氏的,木河生说这小丫头嘴巴很能说,刘玲香则说以后是个人才,评价都不低。但工作经验尚浅,听说她将那份设计稿给撕了,说明,那次毕业答辩中,他的意图盛寰歌是明白的。 “我只是下来看看,其他人呢?” “手上有项目的,都去跟项目,韦兰和应驰么,洽谈生意,不知去哪里逍遥了。” “设计部最逍遥的不该是你么。” “陆总,陆前辈,我现在可是五佳员工,盛盛,快来讨教几招设计方面的事情。” “我……”一个我字之后,却没再说话,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问,我知道都会告诉你的。”陆朝朗话说到这份上,盛寰歌拿着眼睛瞥向viki,平日里他喜欢到处跑的,怎么今天就守在这里。 巧的是viki的内线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只说有事情,就下楼去了。 陆朝朗起身,也准备上楼工作。 “陆总,我是有些事情想问的?” 他看出来这小姑娘是有问题要问,却拖着非要等viki走。 “嗯,陆少爷……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陆朝朗是准备好了回答问题,却没有想到是这个问题。 “两个星期之前,没了短信,手机关机,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想着陆家的人会不会知道什么,如果唐突了陆总,很抱歉。” 他听陆天唯说起过,有个重要的人在陆氏,后来还非要让他动笔画那幅设计稿,之后香河园的事情,让他知道原来对陆天唯重要的人竟然是这个丫头。 “这件事情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他断然是不会出事的。” 她也知道,她也清楚,可是分明脑海里将各种情形都设想了很多,有些惊得自己一身冷汗。 “谢谢陆总。” 回了总裁室,想着拨了内线,“将盛寰歌的资料拿一份给我。”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姑娘有什么背景。 不一会儿,秘书拿了档案袋进去,将资料放在桌上。 陆朝朗边开了人事部经理发过来的邮件,边打开那份档案。 只一眼,他似乎不敢相信,那一栏中填写的名字,第一次她的设计图能折出那个字,还以为是她不过是听说了什么故意模仿,也就没有在意。 母亲一栏有信息,但……父不详,难道说根本就是她本人教那个女孩子的。这个小姑娘,让陆朝朗看到了一丝曙光。 ------题外话------ 额……这章码得差不多,才发现,我把陆少给关起来了,然后我问问他要不要粗来,他说没人冒泡,所以自己决定消失一下子,等到有人慰劳辛苦更文的小黛子,他再出来,陆少好人哪! 077 酒会女伴 关于陆天颂这次进医院,天梦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父母了,于是常年放养陆天颂的陆父下令,让他将酒吧停掉,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他,另外寻生意做。 父亲那里倒是好说,以男人的身份对话能糊弄过去,可陆母装得可怜兮兮,拉着他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父母虽然不是亲生,但多年养育,陆天颂终究拧不过母亲,要转让放纵的消息传出后,前来买酒吧的人,又让他忙了起来。 其实这酒吧随意找个人也就卖了,可是陆天颂偏偏不,怎么说,放纵他经营了很多年,钱多少不说,这情分还是在的。 “他说他一定要把放纵交托到一个懂酒吧的人手里,你说说,他对一酒吧都有情分。”孟晓诺将这些和盛寰歌说的时候,语气中有些泛酸的感觉,只不过她吃醋的对象是一间酒吧。 “嗯,怪异。”连带着同一家的那个都怪异,孟晓诺眉眼里都是陆天颂三个字,爱情……真这么有魔力么。 孟晓诺自然感觉到盛寰歌不对劲,平日里话可没这么少,“盛盛,想什么呢?” “没,没有。” 不看看,她孟晓诺多少是能和盛寰歌肚子里的虫儿打交道的,“呵,不说,我就不知道啦,那天打电话给颂,问谁来着。” 那天,她就不该打给孟晓诺,这丫心里可清楚得很,她问的是谁。 “你在这么搅下去,那杯子底都得穿洞了。” 点了咖啡,坐了二十分钟,盛寰歌一口没喝,就拿着勺子左一圈右一圈的转动,就坐在那里,听着孟晓诺的口若悬河。 “你就硬撑着呗,早晚得把自己给撑成气球。”不过,按着盛寰歌这样的性子,只有陆少干着急的份。 孟晓诺头一偏,这咖啡屋里不是情侣就是情侣,就她们一组闺蜜,“你看看,这一个一个幸福的,爱情终究是让人幸福得,不是我说,我看陆少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你不错。” “真行,说着说着又扯到这件事情。”转动勺子的速度加快。 “盛盛,你究竟还在怕什么,这事情,也不是陆少他不买你的帐,反而人家态度明朗着呢,你稍微……就稍微点个头,就成了呀。” “没有那么容易。”顺着孟晓诺方才的视线,“你眼看着面前这是一对对的幸福,可是往后呢,当到一定的阶段之后,就不是爱可以维系的了。” “盛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说得是你不是,别找借口,事实就是,你压根就不敢过自己这关。”那次,在病房中盛寰歌说的话仍旧是历历在目的。 “不是,是我觉得自己大概配不上他。”盛寰歌是仔细想过,她的过去,和她的现在,都和陆天唯是不匹配的。 “我不是认为门当户对不重要,只是觉得是对的那个人,到最后是错的又怎么样呢,兴许选了会后悔,可不选会更后悔。前两天那电视你看了吗,连总统都悔婚,直言他错过了自己深爱的人,后悔着呢。” “还不知道,你的婚姻价值观如此哲学。从未想过,你爱上一个人会这般的……孤注一掷。” “如若有一天他腻了,我也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我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 “可是,你要用多少时间来疗伤。”孟晓诺的初恋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因为那场告白失败,她用了三年来放空自己。眼见着孟晓诺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两个怎么就扯到这事情上,晓诺,好好经营感情,因为就连viki都同我说且行且珍惜,我现在整个人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打电话给陆天颂,想就那么做了,那天陆朝朗去办公室,她也是问了那个问题,事后想想真是傻透了。 享受完下午茶的美好时光,陪着孟晓诺去商场扫货,她对于穿着历来就是随性的,倒是孟晓诺买了不少东西,其中还有陆天颂的。 从电梯里出来,只见自家门前,斜靠着一个人影,因着身上那身衣服,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今盛寰歌有这样的感觉。 ……(我是黛子半夜码字分割线)…… 陆天唯的脸色十分憔悴,如若不是那身衣服,盛寰歌大概还要看好久,才知道是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你终于回来了,手机也关机了。”这六个字,隐隐透着些许责怪。 周末,她难道不能出去吗? 盛寰歌按了密码,四个陆天唯熟悉的数字,他其实可以试试的,也许第一次就能打开,可还是选择在门外等着她。 “陆少爷,虽然这里是你兄弟的地界,但” 他等了两个小时,等得有脾气是真的,“六点下了飞机我就往这里赶,等了两个小时,你不是说周末你喜欢呆在屋子里做设计吗?” “是倒是,可也得出去的透气,还有,为什么要往我这里赶,你等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谁一声不吭的不出现,这一个月都快过去了吧,我只是没电了一会儿,陆少爷的手机倒是高级,一停就是一个多月。” 他有些不满,可是她是大大的不满。 似是想念这样的针尖对麦芒,“我这不是知道,有人念我念得紧,才赶过来的,要么……我现在走呗。”进门的时候,陆天唯甚至是连包都没放,俨然等着某人发号施令。 “等等,你吃东西了吗?”飞机上的东西,她没吃过,大概不怎么好吃。 “还没。” “累成这样,还没吃东西,一会儿别出了门就晕在街上,我家里只有面了,可以吗?” “什么都行。”陆天唯极度的疲惫,连带着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咚的一声,将那小包随意丢在地上,这才正儿八百地坐在沙发上。 盛寰歌煮面出来的时候,他单手撑着额头,手肘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该是有多累。 可即便睡也不能在这里,“陆少爷。”她端着一碗面,轻声叫他,倒真像他的佣人一样, “喏,吃了……再去睡。”赶他出去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陆天唯应声,即便这样的状态下,他吃东西的习惯还是和平常一眼,除了那一脸的倦容之外,谁又想得到,一大碗面条见了底,陆天唯自己将碗放到水槽中。 “我去……冲个澡。”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总是想维护形象的,以至于,此刻陆天唯不想自己这副形象停留在盛寰歌心里太久。 “不用了,陆少爷,你快去休息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盛寰歌饱了被褥出来,铺在沙发上。 “是我来叨扰你的,怎么着也得我睡沙发才是。”他太过兴奋,回来,开了手机,就接到了陆天颂的电话,说盛寰歌找他都快疯了,那小子说话历来没个松紧,其中多少有些夸张,可是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子兴奋,就在门前硬生生等了两个多小时。 盛寰歌抱着那被褥不撒手,“你这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你,立刻进去。” 她性子执拗起来,很少有人拗得过,其实陆天唯本想说一起,反正他如今是真地只想好好睡一觉,但为了不在盛寰歌的火苗上再加一把火,他还是没说出来。 临睡前,盛寰歌看了一会儿书,等到倦意来袭的时候,却看见自己房间里的灯没有暗,盛寰歌进去,陆天唯的手放在床头柜上,距离灯的开关不远,人却侧躺着,早已见周公去了。 他究竟去干什么了,这样像是丢了半条命,该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只是要说人这张脸,长得真重要,陆天唯这装扮,搁在其他人身上不得是犀利哥才怪,可蓄起了些许胡茬的陆天唯比旁日里还要英气勃勃,如同疲累不堪正在小憩的老鹰,把那只要关灯的手放进被窝中,关了房间的灯。 翌日,盛寰歌居然还是没有陆天唯起得早,陆天唯翻箱倒柜,却没能找出那堆东西,他上次来特地留下的,可能还是被无情地抛弃了。 “我出去买些东西。” “等等,你之前在这留宿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我都没有扔。”盛寰歌打开了洗漱间的柜子,里面放着毛巾和牙膏牙刷,还有电动的剃须刀,这都是陆天唯上次自己买过来的。她看到,是想扔来着,后来却是手下留情。也还好,她留下了,否则一会儿陆天唯离开,被邻居和保安看到,还以为她是什么人。 留宿,这个词,用的真好,陆天唯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挺贵,扔了可惜。” “那就一直留着吧,这么贵,确实可惜。” 留着,难道他还想来借宿,“你家那么豪华,你下次再来,就自己窝沙发去。”这沙发,盛寰歌睡倒是舒服的,虽然够陆天唯睡,可比起那正正经经睡觉的地儿还是不一样。 “我宁愿在你这里窝沙发,如果你答应,这沙发就常年租给我可好。”养了一夜的精神,陆天唯不再是昨天任由盛寰歌支使的人。 “不过,你怎么知道咱家豪华呢?” 想必,盛寰歌只感觉窘迫,也没听得他说的是咱家,“我路过。” “那我们还当真有缘,我路过给你送饭,你路过去寻我的踪影。鸢鸢,你看我们两个不是挺和谐的,清晨起来,这样闹闹,精神不说,还有趣味。” 她倒是不知,这哪里有趣味。 “对了,你想知道,我这一个多月去干什么了?” “不想。”她根本不是想去管他做什么,只想他在哪里,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有害处,又或者是不是安全,就这些罢了,如今看着他还能在这里同她说笑,自然可以不必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即便她想,他能说么,陆天颂说他经常会这样,想必有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便不得公开。 “头一次觉得这身份带来很多苦恼,就算你想知道我恐怕也不能告诉你,以后或许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陆天唯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去办的事情有多危险,但盛寰歌却隐约察觉他的神色还是有些许异常,“对啊,你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你口中的事情就非得是你不可。” “要有身份,不就得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盛小姐,我要洗漱了,你可要在这里陪我。” 那一次,陆天唯在厨房给她熬粥,今儿却是她着 “以德还德,就先还你的粥。”把那碗粥放在他面前。 “那这房子,打算怎么还呢?” “这个……你既然提了,是不是打了主意。” “知我者,陆太太也。”这s城有几个陆太太,她便会是其中之一,当天陆天唯对盛之越说的这话,她可还是记得,这三个字,让人心神缭乱的。 “今夜有一个酒会,你当我的女伴陪我出席就当做抵了这房子。” “酒会?”盛寰歌狐疑猜测,上次吃那餐饭,吃得精彩纷呈,这酒会又是什么门道。 “就别多心了,天颂和罗宋会在,至于大哥二哥他们,和他没什么交情,到时你不喜欢那帮子人,只管和晓诺呆在一起就好,我不可能带其他女伴,办这酒会的是个朋友,好几次推脱这次推不掉了。”他深知,话要和她摆开来谈,才会方便一些。 “那……好吧。”该是一样一样和他算清楚,不过算来算去,盛寰歌自己也算不清楚,以前的事情,甚至于那天在盛家的事情,总归她欠下的债太多,难不成还真拿自己去偿么。 ……(我是酒会分割线)…… 昨夜才见了陆天唯,今天却被拉着去参加未知的酒会。 要说陆天唯的眼光是好,快三点的时候,领着她去了上次孟晓诺试礼服的地儿,合着这算是他们的专属场所,店员无一不是殷勤的,只是对于他们拿来的礼服,陆天唯都不满意,忽然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架子,端详了一会儿,指着拿衣服说。 “就这件。” “陆少,要不再选几件,让盛小姐多试试。”店员如何得知她的姓氏,不得而知,可是那人说完话,陆天唯摇摇头在衣服和她之间打了一个来回,“不必,就这件。” 盛寰歌换了衣服出来,最是纯白干净的颜色,她不喜欢色彩太过的东西,尤其是衣服。 她也很喜欢,短款的小礼服,样式也简单,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当然,陆天唯甚至是在她换衣服的时候就刷了卡,所以,盛寰歌自然也不知道她心目中朴素得不能在朴素的衣服,价值为何。 陆天唯的这位朋友,将酒会设在自己的别墅,请的人也少,所以招摇过市也无所谓,上了妆之后,盛寰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要说能让女人的外貌有所变化的,一是整容,这其二就是形形色色的化妆品。 搭配这身礼服化的妆,虽然极其的淡,可每一处都画得细致,清纯却不失高贵。 别墅门外一派的奢华浪漫,挽着陆天唯辅进门,边有人走过来,个头稍稍比陆天唯矮一点,身材也要胖一些,“陆少,这回您可算是给我面子了。”除了那几个拜把弟兄,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叫他陆少。 “我要是再敢缺席,恐怕你宴皇的门都不让我进了,鸢鸢,这是宴皇的总经理金乾,听着这名儿起的就是为赚钱而生的。” “又用这名儿打趣我不是,不过好在习惯了,这位是……”陆天唯不带女伴,从来大家都知道,今日冷不丁站了一位佳人,他自然是觉得奇特,圈子里盛传,陆天唯相亲成了,要结婚,难道是真的。 “女朋友。”还好,没有直接说未婚妻,只是女伴晋级为女朋友多少让盛寰歌没反应过来。 “这好消息,我得和他们去分享分享,快进来先玩着。”金乾肥胖的身材,跑起来着实是让人觉得好笑的,分享,盛寰歌一阵冷寒,他是打算分享些什么,看样子,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女朋友。”盛寰歌若无其事地放在某人胳膊肘处的手,捏了一下,正好是肉的地方。 陆天唯却没躲避,“我觉得我们也该走正常程序。”所以,这声女朋友就是办手续了。 “正常程序么,就是一会你会发现,某个时候,你会变成孤身一人。” “乖乖听话,这帮人都是玩家,指不定一会儿要玩新奇的,你还是跟紧我比较好。” 陆天唯所说的人不多,就是如今的情形,泳池里的有人在玩闹,男的女的都有,这个天气还去戏水,刚才那位金乾打了一转,几乎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没多久,门口一阵吵闹,眼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礼服,带着深紫色墨镜的女人走进来,那身材加之烈焰红唇,这阵仗除了夏蔷这大明星出行,还能是谁。 不是说戚南不在,夏薇不在,可夏蔷却出现了,不知怎的,盛寰歌心里多了一丝不安,总觉得这女人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情。 ------题外话------ 陆少爷的状态,就是黛子的状态,睡眠不足,不过,万更神马的,还是要坚持的,这章五千,且先收下,晚上七点再补五千! 这文有章节在修改审核,总归都是麻烦事情,v章节订阅的童鞋,前面两章在修改,订阅了等稍后再看,谢谢大家! 078 闻香之局 有未带女伴的男士,都时不时地往夏蔷那里凑,而带了女伴,也难以自持地看向夏蔷。 陆天唯随手拿了香槟递给盛寰歌,并未受这股子风潮的影响,“抱歉,我倒是忘记了,这夏蔷曾是金乾的女友。” “女……女友。”金乾和夏蔷站在一起,着实不搭。“你抱歉什么啊?” “她来,你不也闹心么。”还说戚南和夏薇不会在,可是却来了比他俩更让盛寰歌闹心的人不是。 “我才没工夫同她闹心,不去招惹她不就行了,不过晓诺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过来。”和夏蔷比起来,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拘束得很。 “快了吧,不妨和其他人聊聊天,反正以后总归要熟络的。” “没有共同语言怎么聊呢。”这里的人,大抵上都是有身份的,盛寰歌都是第一次见,若是换做盛寰萱,怕还有些熟人。 “你不去了解旁人,怎么知道何谓共同语言,不是我说,有时该放开心思。” “陆少爷若是有朋友要去相交,就过去吧,不用管我。” 他没说动她,于是只能如影随形陪着她。 陆天颂和孟晓诺是约莫十分钟后才来的,有了伴儿,陆天唯也走远了,和金乾还有几个人聊天。 “盛盛,你今天美得让我都认不出来了。”往陆天颂他们那里看了一眼,“你和陆少好一对俊男靓女。” “你那嘴啊,吃的都堵不住。” “实话还不让人说嘛,我听颂说陆少回了,就知道头一个就该奔着你那里过去,连家都没回,是不是……”孟晓诺挑眉,一副抓包者的表情。 清脆的一声,酒杯落地,那酒杯中的红酒,不偏不倚泼向了站在桌边的盛寰歌。 孟晓诺略微吃惊,看向盛寰歌,身后,不是夏蔷又是谁呢。她不去招惹,却有人来招惹她。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就连道歉,也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随手一碰,红酒便洒在了盛寰歌身上,旁的不说,那身纯白的衣服立时染了斑驳的颜色。“不过,盛小姐的这身衣服着实太亮眼,可能我眼睛偶有些乏,才没注意就是了。” 盛寰歌还没开口,一旁的孟晓诺拿了纸巾出来给她擦拭,“没关系,盛盛,这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的,我只是不知道夏小姐是失手还是漏蹄啊。”孟晓诺到底是学中文的,骂人还不带脏字。 金乾同陆天唯都过来了,眼见着裙摆上还滴着红酒。 “这是怎么了?” “我不小心碰到了酒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 金乾这新别墅里是没有备有新的礼服的,宴会还未正式开始,裙子弄成这般不堪。 “要么我开车送你去换身衣服。” 眼看着夜幕降临,“没有关系的,反正这天已经黑了,谁又能看得见。” 夏蔷双手合十拍了几下,“盛小姐可以这般自在不受拘束,真是让我羡慕啊,我从来不穿污秽之物出门。” 她是罪魁祸首,如今却是光明正大地看笑话,盛寰歌本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可夏蔷这话让她很不舒服。 “巧的很,我带的东西倒是有了用处。”泳池对面传来的声音。 借着开起来的那些路灯,斑驳之中,只见乔亚一身当季新款的剑领西服,正式场合中常见的西装,但却杂合了半亚光的材质,映衬在灯光之下,竟然是多了几份潇洒不羁在其中。 他走近了,同陆天唯还有一段距离处,停下脚步。 一左一右,两种最为匪夷所思的气质相撞,陆天唯谦谦儒雅之中透着英气,乔亚则是放浪形骸其外的绅士。 不能不吃惊,她居然又一次见到了乔亚。 “这本是送给夫人的见面礼,只是……来的时候听了消息,才知道的,如今倒是借花献佛。”乔亚移开目光,吩咐晨将东西送上。 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套晚礼服,金乾笑道,“那真是太巧了,盛小姐,你换了这件礼服吧,你同我前妻的身材差不多,应当能穿得。” 这是乔亚送的礼物,她怎么能要呢,“可是,这分明是乔亚王子送给金先生你的,我不能要。” “已经没有人穿它了,今天第一次见,全权做见面礼,乔亚都不介意,我自然没有关系,宝剑配英雄,这名衣自然是要配美女的,哈哈。”金乾说话不做作。 “晓诺,陪着她去换衣服。”金乾都话已至此,陆天唯适时地推波助澜。 金乾叫了佣人,孟晓诺陪着盛寰歌进了别墅,将那套衣服换上。 乔亚径自去拿酒,陆天唯看着他的背影,“倒是不知道,你和乔亚有交情。” “g国来这里那餐宴席上认识的,乔亚这人有点意思。”身份尊贵,可却鲜少摆谱,合金乾的胃口。 金乾手中有酒,乔亚顺手拿的酒递给了陆天唯,而后看着金乾,“祸害女人堆的金老板,居然善心大发。” 金乾刚刚离婚,那身礼服本来是送给金乾的夫人的。 “玩够了,想回家却发现没有家了。”金乾先是叹气,而后大笑,“人,到底还是抓紧生活,免得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陆天唯和乔亚知道金乾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沉默了,今天这场纸醉金迷,不过是金乾刻意为之的一场假象。 “天唯,我有事情和你说。”夏蔷眼见盛寰歌进了别墅,走到陆天唯身侧。 “好。”陆天唯同样也有话说。 这别墅是新装修的,乔亚带来的礼服,倒真是合身的。只不过这次是斜肩拖地的晚礼服,多少没有方才那身轻便。 有人上了楼,正巧来找那女佣,“小冰,厨房那边,人手不够了。” “没关系,你先去忙,我们自己会过去的。” 说是自己过去,可是出了门,两个人就不知该往哪边走,盛寰歌弄不清楚方向便罢了,孟晓诺也一样,两个人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却是越走越偏的。 这偏处,自然有偏处的作用,“你不要太过分,夏蔷,我早在五年前就说得清清楚楚。”隔着距离,盛寰歌却知道这声音是谁在说话。 “清楚,我不清楚。”夏蔷说着越发激动,“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五年前拒绝我的时候你说过,你不打算和任何人谈感情,就打算那么过下去了,即便你讨厌我,也不必说这种话诳我。” “从未诳你,那时候我不知道今时今日会遇上她。” “就真那么好,值得你……”夏蔷声音弱了,盛寰歌和孟晓诺凑近,却碰到了树叶,发出了声响,两个人顿在那里,却看没有人过来,松了一口气,偷听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抓包。 陆天唯的目光投向她们那里,“对,别说这一件事情,往后比这更甚的,我也能为她做,你最好止于方才泼酒的那件事情,否则别怪我不看夏叔的面子。”陆天唯狠起来,倒真是不留情面。 转身离开,夏蔷盯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心中想着她早已经不是那时候只会看着别人背影的夏蔷,既然能从夏薇手中抢夺,她也能从旁人手里抢回来。 她们顺着陆天唯和夏蔷走的路,悄悄跟着回去。 盛寰歌走近陆天唯,尽量保持面色平静。陆天唯却是弹开她肩膀上的叶子,“偷听墙角就不要出声响,改日我训练训练你,保管你可以成最好的侦查员。” 她们在那里,他是知道的。 临时搭建出来的台子,金乾一步步走上去,“今天,是鄙人出生三十年的日子,我同大家说过不准带任何的礼物,若真要送,等明年,明年这时候我还能在这里同大家说话的话,你们可得备上无与伦比的大礼。” “他的话……”听上去很怪异。 “肺癌晚期。”金乾这人,眼里确实只有钱,但陆天唯愿意与之交往,是因为还从未遇见一个人如同他这般乐观,宴皇在s市开了十多年了,期间有过几次较大的转折点,难为金乾都撑了过来,这样的人,是值得深交的。 “所以,这次酒会我必须来。” 肺癌晚期,即便拥有这么多钱,却也不一定救得回一条命。 “也谢谢我最特别的朋友,乔亚王子。” 乔亚微微示意了一下,之后又注意到金乾身上,“金某今日特地安排了一个小活动,闻香识女人。” “今夜女伴有十四人,我也准备了十四瓶香水,每名女伴自己选一种,将香水喷在我们准备的纸上,被蒙住的男伴要逐一闻这这香气找到佳人,规则自然是很简单。” “那输赢怎么说。” “我呢将游泳池的温度可是已经调到了四度,输了的自己跳下去呆上十分钟,当做给大家强身健体。” “那……赢了的呢?” “在台上法式湿吻一个。”当众表演么,盛寰歌第一想法就是她不要参加。 “不参加的,先在台上法式湿吻一个,然后男伴再跳进泳池不过要呆二十分钟。”金乾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了盛寰歌的想法,够狠的。 “而且以最快时间赢了的,你们也别说我小气,那一对鸳鸯锦我就送出去了。”金乾偶然得的宝贝,一对锦帛的鸳鸯,价值不菲,随意便拿了出来,以前就连看也不给人看的。 “单身一人而来的人可以参加么?”夏蔷拿着一杯红酒。坐在离金乾不远的地方。 “这……”单身的怎么参加。 “这么说吧,若是我拿的香水,被在场的男伴挑了去,可还有奖励呢,都是一对一对的,岂不是无聊。” 有人闹着,夏蔷的提议不错。尤其是,未带女伴的男士。 “好,反正香水是够的。” 所有的女人都进去选香水去了,盛寰歌在其中看花了眼,只见离她不远的地方,放在台子上香水的瓶子,是百合状的,盛寰歌竟然是忘记了味道,伸手过去拿了那一瓶。 “不好意思,你拿了我的香水。”夏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材本就高挑,又穿了高跟鞋,光是那气势就比盛寰歌不知高了多少。 “可是是我先拿的。” 夏蔷拿着她的那瓶香水,“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这香水的味道,夏薇总是用,她说过这是陆天唯喜欢的。 “夏小姐,这是盛小姐先拿的,烦劳您选其他的吧。”那女佣只是帮衬着说了一句话,夏蔷啪的一声,打了她一巴掌,房间之内立刻安静了。 盛寰歌扶起那小女佣,年岁不大的样子,脸颊处有些泛红。 这夏蔷,太过分了。 “我们说话有你多嘴的份,既然选择了这伺候人的职业,就好好受着。” “不好意思,夏小姐,可是只剩下两瓶了,你们……”看着女佣快哭的表情,盛寰歌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放眼这屋子,只剩下角落中的一个瓶子,其貌不扬,盛寰歌走过去,在喷口处闻了闻,她绽出一个微笑,“夏小姐,我有个提议,那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 “怎么赌?” “那香水我让给你,如若陆少选的是我这一瓶,那么你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赔礼道歉。” “那如若我赢了呢?” “你想如何?” 夏蔷想想,“你就在那游泳池里呆上二十分钟。” “好。”盛寰歌直着身子,“夏小姐,这在场的女伴,都是佐证。” “我是夏正德的女儿,倒是你,没门没户的,我倒是担心你没有信用。” 明显夏蔷在这赌约中占了便宜,孟晓诺不是不担心的,陆天唯怎么选,都是未知不是吗。在那么低的温度中呆上二十分钟。 “盛盛,你是有把握么?” “没有。”而且,她似乎并不清楚陆天唯的喜好,只是握着一个唯一的筹码。“我气不过她嚣张的态度。” “那要么,我们动动手脚,让陆少知道是你。” “还能出声不成,可是犯规的。” 这赌局中的赌局,女伴儿们再出去的时候,所有男伴都被蒙住了眼睛。 满会场都充斥着香水味,杂在一起,让人很难分辨。 而顺序,是抽签决定的,盛寰歌站在最后一个,夏蔷在正中间。 而陆天唯也是在靠后面上来,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挑走盛寰歌的,对于她的喜好他能不知道,应当是清清淡淡的。 果不其然,之前的所有人闻了夏蔷和盛寰歌的闻香纸都是快速经过,没有什么味道的香水。 让人,觉得寡淡。 至于陆天颂,花的时间虽然长,但最终还是避免跳进游泳池,成功地选择了孟晓诺选的小雏菊。 却终于是到了陆天唯,陆天唯一路过去,那些气味,不用凑近,就已经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没有拿起来闻,却在夏蔷的那瓶香水前停下,拿起了那闻香纸。 “陆少,是否是这个呢?”想来他逗留的时间太久,跟在身旁的人问了。 夏蔷暗自窃喜,却见陆天唯将那闻香纸放下,继续向前走,同之前一样,再没有拿起闻香纸,直到走到盛寰歌面前,甚至没有细细地闻,“就这个。”说完,便摘下了眼罩。 不出所料,他面前站的,就是盛寰歌。 果真是猜到了,头一次,盛寰歌觉得和他大抵是有心意相通的感觉的。 盛寰歌看向夏蔷,她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还没有实现金乾这赌局的赌注,盛寰歌拉了刚才被打得小女佣,“夏小姐,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你作弊,一定是作弊,这百合花香本就是天唯最喜爱的香气。” 原来,夏蔷一早就知道的,所以才要和她抢。 “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隔着他一米远,又怎么能作弊?”不需要的,其实在打赌之前,盛寰歌还是有一分把握,那一分的把握,着实让她感到安心。 “为什么,你不是闻了那百合香气很久么?”夏蔷看着陆天唯问。 “鸢鸢,你早知我会选这个吧。”拿起那个白色瓶子的,其貌不扬的瓶子。“鸢尾花的香气。” 盛寰歌唯一没把握的就是,陆天唯是否闻过鸢尾花香。而此时,她大可不必怀疑。 台下被选下去的女伴,都在口耳相传,方才盛寰歌和夏蔷的赌约,夏蔷打了那女佣的事情,也是众目睽睽的。 夏蔷将百合花香水砸了,“好,对不起。” “夏小姐,我让你说这声道歉,是为了你好,你不必这样心不甘情不愿,你赴的是金先生的约,打的却是金先生的人,所以这声道歉,并不过分。”在主人家做客,不给主人面子,于理不合。 夏蔷右手握住,“好,刚才是我一时冲动,小妹妹,抱歉。” “没没关系的,夏小姐。”盛寰歌将事情解释明白,金乾之后才会护着自己的人,省得之后夏蔷寻机会再找麻烦。 夏蔷彻底丢了面子,下了台,盛寰歌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却听见台下的人说,陆少赢了,自然该奖励奖励。 这奖励……法式湿吻一个! 只记得,和夏蔷那赌局中的赌,却忘记了,金乾设下的奖励。当中表演……陆天颂和孟晓诺那是情侣,自然不怕,她方才见识了,可如今换成了自己,怎么办。 ------题外话------ 加上早上的五千,今天终究还是万更,今天这万更比之前的都要难,因为黛子在修文,网站不让放敏感词,所以改了一些,现在都还有章节看不了,因为编辑审核量太大吧。 之前都忙着更文,今天一起道谢了! 谢谢18810467326、lucyzhou266、畅饮一杯、xjkjznnn、ty1018的月票,尤其ty1018童鞋还丢了三张月票给黛子,虽然你们没有冒泡,但是却是黛子更文中最大的力量,谢谢大家! 谢谢青纯疯丫头的花花,让黛子勤奋更文的同时,闻到花香扑鼻。 079 当众表演 陆天唯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明显地感觉到有个人,如今动弹不得。“听到了吗,我们似乎忘了什么。” “陆少爷,你要保持冷静啊。”后面那三个字,咬着牙吐出来的。 “我现在很冷静,而且这赌约我自己也很是喜欢,这结果我更喜欢。”子弹飞过都惊不住他,这样的状况就不冷静了吗。“难道,你不喜欢么?” “自然不喜欢。”就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般,谁喜欢。 “可是我感觉到你心跳在加速,大学里可有上过舞台呢,嗯?” 自然没有,她这样的个性,能参加什么活动,建筑社团还差不多,可惜没有。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旁人早就开始急了,“陆少,哥几个儿可还等着呢。”陆天唯后面还有几个人在起哄。 盛寰歌将眼睛死死闭紧了,她实在不敢当众推开陆天唯,让他失了面子,可是这样的当众表演,也是她不敢面对的,左右为难。只感觉,陆天唯的脸慢慢靠近了自己。 却是,他掠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哎,看你这幅模样,实在太让我不忍,还是我一人当众表演算了。” 陆天唯脱了自己的西装,从台子上跳下,一跃跳进那游泳池,想必力量很大,故而砸起层层水花,盛寰歌从楼梯那里下去,陆天颂和金乾他们也围在泳池那里。 “陆少,你这明显是犯规啊。”他分明猜出了自家的女伴,却是认罚跳下那泳池。 任凭金乾说什么,都不上来。 陆天唯当真呆了十分钟,上岸的时候,佣人急忙送上毛巾,“你那规矩最终结果,只会让我跳进这池子,我还不如先跳进去。” “我之所以跳进去,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当众表演,要是刹不住车不好。”陆天唯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金乾笑得意味不明,他好像能懂陆天唯说话的意思。 即便陆天唯破了这规矩,又能如何。那泳池中的水温度调得很低,金乾只得放陆天唯回了房间去换衣服,为这环节,备下了衬衣。 最终陆天唯用的时间,是最少的,那鸳鸯锦自然归了他。 “当真把这鸳鸯锦给我?”陆天唯拿着那东西,他认识金乾很久,自然懂那东西金贵。 “这鸳鸯锦是我老婆留给我的,算是个念想,如今留在身边只觉得无趣得很,还不如不让我看见它。” “那我们不能要,太贵重了。”本来金乾话中都是不舍,盛寰歌怎好夺人所好。 “没关系,我和她没有好结局,总归想看到真的鸳鸯,陆少,你可得加油,你今天跳进那池子去,说明这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你什么时候也会整古诗词了,还是你自己那风格我适应。” “酒席可得包在宴皇,分文不收。” “这话听着舒心。” 陆天唯送了盛寰歌回去,自然是得回家了,他没联系盛寰歌,自然家里也是不知道他在何处的。 乔亚住在了金乾的别墅,许久未见自然说了很多话。 “今天那位盛小姐真好。” “可是谁让夏小姐这么不舒心过,盛小姐算是和她结了梁子。” “从没见过那位盛小姐,夏家家大势大的,即便陆少要护着,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下次啊,你还是离着夏小姐远一些,免得她记得你。” “知道了。” 乔亚正好路过,听那几个女佣在那里聊天。 晨出声提醒,“王子,您的房间在二楼。” “你今天不也在那个房间吗?”所有女伴都进了香水屋,以免作弊。“怎么没帮那女佣?” “有人出头,我又何必给王子您带麻烦呢。”晨是在那里的,也知道全过程。 明明对于很多事情漠不关心,却偏偏每次他都能看到盛寰歌在帮别人。 ……(我是陆少家人的分割线)…… 陆天唯难得回景苑,祖父母和父母都住在这里,他之所以搬出去,完全是因着他的祖父陆朝岩,景苑以前不叫景苑,三年前祖父改了名字,因为陆家按着字辈排的,而陆天唯的下一辈刚好就是景字辈,改名的目的不言而喻,他时常都是打马虎就过去了。 这个点,父亲在书房练字,母亲应当还在外面,同一帮朋友聊天,爷爷和奶奶应该是在客厅正看着电视,陆家的生活方式简单且无趣。 陆天唯进门,眼见着陆朝岩没好气地说着,“这回回来倒是干干净净的,你这怕不是刚回来吧。” “爷爷。” “没给我生曾孙之前,不准叫我爷爷。”人说人老了,会变成孩子,这话放在陆朝岩身上着实合适。 “天唯回来,你摆脸色给谁看哪,嗯。”不过,好在奶奶说的,爷爷自然不可抗。 陆朝岩瞪了他一眼,意思是都是你害我被你奶奶说,陆天唯坐在沙发上,“我这不是都答应了吗。” “不管,没见到活物,我就不相信。”不到陆天唯结婚那一天,陆朝岩就是不放心啊。 “这回妥妥的了,不过您孙媳妇还小,太早生孩子,对她来说不好。”有了孩子便有了牵绊,虽然他是想要,可是盛寰歌还有自己的路要走的,与他携手意味着放弃那些,那么他就不算给了她幸福。 陆祥磊听说陆天唯回了家,下了楼,“这回去的时间很久,遇上麻烦了?”陆祥磊如今虽然是挂着闲职,但有的事情还是能过问的。 “是啊,不过还好都解决了。”陆天唯总觉得每次和陆祥磊说话,都和汇报工作进度一样。 “那就好。” “对了,爸,找时间同盛家见面吧。”其实陆天唯心里不可谓不着急。 “我怎么听夏家那老二说那姑娘作风不太好。” 夏蔷逮着他身边的女人,都要说作风不好。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夏蔷的意思,只要不是她,是个女的,要嫁给天唯,估计作风她都得说不好。”陆朝岩历来就不待见夏蔷,即便当年自家父亲觉得夏家那两个女儿不错,可他知道都不适合。 “爸,怎么说我和老夏多年相交,有些事情我都能过,你怎么还斤斤计较。” “就斤斤计较,怎么了,真不明白,我就看夏家那两丫头不顺眼着呢。”陆朝岩此人,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如当年被逼着学商,却偏偏按着自己的路走,年轻时候常年都在各国奔波。 “等你妈回来问问她的意思,在你空的时候安排个时间。” “好,我先上去了。” 每次出任务,都要留一封信,人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回他写的信,收信人是盛寰歌,他不能说自己去干什么,如果能说出来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封信已经在盛寰歌手里了,将信装在房间置物柜上的铁盒子里。 母亲曾多次劝过他,不要再出任务,要么转业,干什么都比如今要强,母亲是最深知其中厉害的,父亲身上的伤有多少,儿时每每见到母亲落泪,他都知道,可惜两父子都一样固执,他以前觉得无所谓,可此番执行任务才明白,原来心里有了牵绊始终是不一样的。 ……(我是盛母旧时光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任晓晓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去开门,可却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他。她愣在那里,久久没做反应。 “方便进去吗?”直到陆朝朗开口,她才知道自己眼前出现的人是真实的,闪开身,让他进屋。 “喝水还是茶?”客套两句。 陆朝朗摇摇头,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这杯水或是这杯茶,“她……在哪里?”陆朝朗口中的人,任晓晓不必他说,也知道说的是谁。 “你居然还在找,可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她死了,不久之前死了。” 陆朝朗久久没有说话,若是任佩佩活着,可会让盛寰歌进陆氏工作。 “她有个女儿?” “对,就在陆氏工作。”任晓晓多多少少预料得到,盛寰歌进了陆氏,有朝一日,会将面前的人引导到自己面前。 “没想到这一晃眼,她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的女儿和曾经的她一样,有很多的天赋让人第一眼便不经意地被吸引。“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祭拜她。” “陆朝朗,祭拜,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能葬在哪里,盛家的墓地,你有脸去看她么,姐姐已经死了,你做这些还有任何意义么,还有……鸢鸢不知道姐姐和你曾经的一切事情,所以我拜托你离她远一点。” 他不会打扰盛寰歌的,即便任晓晓不说,可只是为了乞讨一个原谅,如今却也不可能了,“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可我大半辈子都在忏悔啊。” “哼,你和盛凌峰毁了姐姐大半辈子,如今都在忏悔,有用么,姐姐的消息你要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打扰了。” 人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也许就是这辈子的事情,正如同陆朝朗放不开的,就是这个梦魇,另一端的主角就是任佩佩。 陆朝朗拿出手机,给陆天唯打了电话,让他出来聚聚。既然愧疚,弥补不了任佩佩,那这份补偿何不如给了她的女儿。 见了陆天唯,他没多提什么,直奔主题,“那个叫盛寰歌的女孩子,上次的设计图是给她的吧。” “瞒不过您,是。” “她是?” “小叔公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件事情了?” “她上上个星期在我面前问过你,联系不上你的那段时间,我说不知道,她貌似有些失望,想必你们的关系匪浅。” 反正早晚都得知道,“结婚对象,能不关系匪浅么。” “原来就是盛家的,我说她凑巧也姓盛。”这个姓氏,让陆朝朗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明晃晃地就是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罪。 “小叔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问及她,做什么?”他总归了解陆朝朗,急匆匆将自己叫出来。 “哦,昨天翻看了她的简历,发现从未有出国留学的经历,这次刚好有个机会,所以才问问你她的事情。”出国机会是真的,但陆氏还没拿出人选,他如今属意的人是盛寰歌。 “最好还是作罢吧,她不能坐飞机。”上次短途尚且如此,出国,怕是不行的。 “是吗,真是可惜,你知道设计这个行业,学习太重要了,不四处走走,多处学习,终究没有出头的机会。韦兰同我说过,她给自己定的笔名,是建筑界中最负盛名的,她应当是有自己的志向的。” 陆天唯端着那杯咖啡定在那里,一定要出国的话,就要让她不再惧怕飞机,最起码要对症下药,可是连症状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对症。 “就只为了这件事情吗?” “没错,还好先找你问问情况,否则将这个机会拿给她也是白费的。” 放下咖啡杯,“那小叔公,下午我回去有事,先走了。” “你去吧。” 陆朝朗之所以属意盛寰歌,是因为设计部的人大多都已经去过g国了,即便将机会给她,也可以借着培训新人的名义,不招人瞩目,可如今却不行。 回陆氏大楼,却巧遇了盛寰歌,手里拿着很多东西,都是喝的。陆朝朗没有搭自己的电梯,而是随着盛寰歌进了员工电梯。 正是上班时间,“陆总!” “帮他们买东西。” “是啊。”很久没有跑腿了,如今viki闲了下来,又有功夫支使人了。 “叫外卖就可以了,何苦自己提的这大包小包的。”陆朝朗的语气是平静的,听上去没有任何不妥。 “每个人口味都太不一样了,要是不拿着单子去,估计点单的人都记不清楚的。” 任佩佩的女儿和她的性子果然是像的,陆朝朗愣神的时候,盛寰歌到了自己在的那一层,“陆总,再见。” 陆朝朗没有回话,盛寰歌径自下了电梯。知道她是任佩佩的女儿就已经震惊,如今换一颗平常心对待是不可能了。 电梯门关上,陆朝朗一拳打在那面光滑的镜面上,扭头看着倒映出来的自己 ……(我是定婚期分割线)…… 陆朝岩这日非常高兴,陆天唯既然开了口,事情就摆在了进程中,陆夫人安排了一切,盛寰庭出人意料的,在第一时间告诉了盛寰歌。 盛寰庭一直陪着威娜,时常给盛寰歌打电话说说威娜的近况,譬如她已经记起了盛寰歌的名字,又或者不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愿意和他到处去走走之类的。 “你可要出席?” “不知道。”想到陆家她头有些疼,想到陆天唯,倒不如以前那般抗拒。 “那可要好好考虑,这是终生大事。” 盛寰歌愣了几秒,“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应当说为了盛世的以后,不嫁也得嫁,嫁是情理之中。” 隔着电话,盛寰庭都能想象她脸上的表情,“好,你若不要,就留给萱儿,陆天唯这样的好男人,恐怕打灯笼都找不到。” “你又清楚?”盛寰庭和陆天唯有什么交集吗。 “怎么,私人给你的消息,他对你那可真算得上情真意切,上个月以私人名义投给盛世五千万。” 上个月,上个月不是他离开的时候,“你说什么?” “父亲,没告诉你吗,我早就提醒过他,那些老家伙早晚得给盛世带来危机,可惜他不信,有个老董事伙同财务亏空了公司的钱,所以父亲就去找陆少了,一个月以前,将那笔钱打到盛世的户头。” 这么重要的事情,陆天唯居然没有告诉她,前几天在金乾家,夏蔷同陆天唯说的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对,别说这一件事情,往后比这更甚的,我也能为她做。”比这更甚的,盛凌峰卖女儿也就罢了,你也觉得要将我这样买回去。 “喂。”盛寰歌静得没有声音,如若不是电话还在持续,盛寰庭都要以为她挂电话了。 “我之后去看威娜,先挂了。” 盛寰庭也不知道把这事情告诉她合适不,威娜本坐在那里和小恩下棋,“你是喜欢盛盛的,我知道。”莫名地却说了这么句话。 “我也看出来了。”苏南恩插了句嘴,“那天她被烫伤,你其实也担心。” 盛寰庭叹了口气,“她和我很像,我还有个妹妹,但却觉得萱儿都没有我骨子的性格,可她有,我从刚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的妹妹。” “为什么不告诉小歌呢,你们之间本就不该有恨。” “与生俱来的恨意,从娘胎里带着的,你说我们无恨,可谁信,我自己都不信。”母亲的死和任佩佩又能有多少关系,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是重度抑郁症了,经常出现幻想,但萱儿恐怕不这么认为。 盛寰庭说的这件事情,到底是弄得盛寰歌心烦意乱,甚至等不到下班,盛寰歌就同韦兰请了假,顺着上次的地址,盛寰歌找到了陆天唯的家。 敲了门,来开门的不是陆天唯,而是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 “请问您找谁?” “陆天唯。” “陆少,还未回来。” “哦,这样啊。” “要么等陆少回来我告诉他一声。” “不必了。”盛寰歌转身要走,却在小区的大门口,碰上刚巧回来的陆天唯,让小郑停了车,他下来拉住正聚精会神想事情的某人。 这回应不是碰巧,“你来找我。” 两个人在小区中转了一会儿,陆天唯平日不经常出来,倒是不知道,小区的绿化弄得如此好,一个人工湖,聚集了多少诗情画意。 “你不会想要沉默到今天晚上吧。” “五千万,陆少爷真是大手笔,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身价。” 她的三个字,终于说明了来意,他知道瞒不住的,也并不想瞒她,这次任务之前,盛凌峰登门过,来意明显,无非就是盛世的局面,当即开了支票,也扬言那笔钱全然是为了盛寰歌,盛凌峰拿了那钱时显得很拘谨。 “你确实是不值这个价的。”虽然盛寰歌也知道自己并不这么有身价,但陆天唯真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小失望,“因为你是无价的。”合着,还有后面这句等着呢。 陆天唯坐到湖边的石凳上,“你别说这五千万,甚至值得我的全部家当。”他只是端坐在那里,说着一句很平常的话,神情自若。 “我不值得,对我好的人都会不幸的。”最初见面的时候,陆天唯就知道她心性寡淡,“你说对了一件事情,我不相信爱情,我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为什么明知如此你却还要这样不依不挠。” “因为你只说对了一半,为什么让我留宿在你家里,为什么没在金乾那个赌约中推开我,你要不要想一想,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陆天唯很清醒,若是做的事无用功,他不会纠缠,可明显不是。“你不是不相信爱情,你只是害怕,我虽然不知你究竟害怕什么,可有一点,即便你要无法无天,我也会陪着你!” 他魔障了,他头一遭这般不计较后果,甚至为了她,他退缩了,早上就去了夏正德的办公室,动了转业的心思。 “周五,两家人可要商议婚期了,你如果不阻止我,一切将会成为定局,怎么问问你自己,这饭局是要还是不要。”倒映在他眼中的,是那人工湖的一片澄净的绿。 我可以吗,我可以吗,这是盛寰歌此时的心里写照,不断地问自己,不如试着去接受,又会怎么样,她不是先知,不能去预测未来,可如今,她知道其实拒绝不了面前的这个人的。 “好。”她自己的声音,很轻,轻到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出来。 陆天唯却没放过,起身一把将盛寰歌搂入怀中,“那好,今日你可就算把我正式收编,就算以后要当众表演,我也不会住口了。” 那个当众表演,盛寰歌的手放在他背后,却是环不住。晓诺说,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开了连同她自己当真也好受了很多。 盛寰歌好不容易是走出了这一步,却没有料到,不久之后会发生一件再一次动摇她的事情。 ……(我是约会了分割线)…… 不知道旁人如何约会,陆天唯和盛寰歌绝对是奇葩的,因为电影院、公园、餐厅皆不在考虑之中。 在那天之后,陆天唯终于是空闲下来,却偏偏遇上盛寰歌加班,耐心地等到她下班。 “西餐厅?” “不想吃。” “竹楼?” “太远了。”陆天唯说遍了,没有一样是盛寰歌感兴趣的。 “要么,我给你做。”陆少终于无奈,盛寰歌倒是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于是盛寰歌的家里,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场所。 两个人最后商量着买了菜,买了正版碟,陆天唯本想买初恋五十次,却在结账的时候,被某人换成了幽灵船。 “你真要看这个,天色还那么晚了。” “我以前总想看,可是一个人看怕,晓诺比我的胆子都要小。” 陆天唯想想,其实这片子应该比什么爱情电影都要好,盛寰歌要是真怕,他就在旁边,可以安慰不是么,高兴地结账了。 陆天唯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会做饭而已,他还会很多地方有名的菜肴,刀工火候无一不是大厨的风范,盛寰歌只是会做,对于他最终成品,面对满桌珍馐,只能说望菜兴叹。 一盏暗色调的灯,她坐在他的对面,几道菜,盛寰歌想着孟晓诺的话,当真有些道理,或许迈出一步,一切便都变得越发简单。 饭是陆天唯做的,盛寰歌揽下洗碗的活儿。 而陆天唯早就迫不及待,将碟片放进去了,去超市的时候还买了些东西,放在茶几上,等到盛寰歌洗完碗出来,客厅中成了小型的电影院。 “上座吧。” 陆天唯压根没料到,从头到尾,盛寰歌根本就是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一整部电影,甚至转头吃东西的时候都很少,更别提他意想之中惊恐的盛寰歌。 “你不是说你怕么?” “不是以前没看过吗,其实一点也不恐怖。” 陆天唯真想笑自己,他之前买碟的时候想到的画面,是她被电影中的画面吓到,死死抱着自己,只是一个连炸蝎子都能吃的小女子,他还指望看恐怖片直往他怀里钻么。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十点半了。“好了,我先回去了。”她才答应自己,不好这个时候留宿在这里。 “可是……这么晚了。”陆天唯腹诽,难道是让他留下来,不过可能性不大,“你小心开车。” 明显听了后面那句话,脸瞬间晴转多云,其实盛寰歌方才觉得这么晚了,他开车不安全,那天车祸的事情,虽然被摆了乌龙,但也是真事儿,“如果你要留下来,这沙发……随时欢迎。” 意思自然是他可以留下,陆天唯不愿走,沙发又如何,都说是步步逼近,得一步一步来,他不这么一步一步,如何夺取最后的胜利。 “好。” ------题外话------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好或者不好,谁又知道做出选择后生活该向哪里走呢,愿大家都做出最佳抉择。 写文到凌晨两点半,如若黛子早上还能起得来,那么晚一点会再更一章滴,如若黛子身心疲惫,今儿就这么一章了。 谢谢大家看文时候的建议,也给黛子以启发的说! 080 送见面礼 盛寰歌偶然的这一私心让某人成了沙发的常客,总是要在盛寰歌的小公寓磨蹭很久,然后就不走了,每一次都说开车危险。 住了一久,公寓中多出了很多东西,他带过来看的文件,平日里常看的书,换洗的衣物,甚至于日常用的刮胡刀,诸如此类,等到盛寰歌回过神,除了他睡在那沙发之外,所有的东西居然都成了双份的。 “你家那么大,是打算都搬过来?” “要么,也不必这么麻烦,索性你搬过去,这里不就可以空旷了么?”他耐心地将东西搬过来,慢慢挤满这屋子,盘算的就是某人如今受不了的时候,盛寰歌喜欢空旷,他还没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当真什么都没有,最大的东西,就是她的设计架,还有生活必须,就连梳妆台上护肤品也少的可以。 “不去,这里离公司近。” 既然不答应,那陆天唯就只好蜗居于此了。 盛寰歌唯一没料到的时候,就是此时,孟晓诺忽然造访,特地挑了她下班的时候,在大门口。 “怎么在这里?” “盛盛,我有情况要报告。” “嗯……”还没等盛寰歌说话,就被挽着进了大厦。 “盛小姐,陆先生没回来呢。”保安本是好心给盛寰歌说一句,却引来孟晓诺的怀疑。 “陆先生?” “嗯,陆天唯要来拿一样东西,我得在楼下等他。” “这样啊,那我陪你一起等。” 孟晓诺不上去,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要陪着自己,盛寰歌心里窘迫,可是却没有表露。 在楼下找了个地儿坐下,“晓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过来了。” “这个啊,今天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让你这般心花怒放的。” 孟晓诺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我上个星期看了这本杂志的这款戒指,今天在颂的车上发现了,他放在车里,出去办事情,我在前座的箱子里发现的。” 那戒指是现在最火的婚戒,情定今生,盛寰歌吃饭的时候听那些女同事提过。 “看了一眼,又把戒指给装回去了。” “难道,他要同你求婚么。” “不知道,你知道那种心情吗,带着期待和雀跃。” 当然不知道,她又没被求婚过,不过看着面前这人一脸憧憬的模样,就知道这滋味儿是幸福的,“雀跃,期待,你总不能跑去问他是不是要和你求婚。” “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他这一星期再不说,我就要理直气壮地去问,难不成还藏着别的女人,要把戒指送给那个女人么。” 孟晓诺就连这样的事情,也是同她说,但盛寰歌总不能张口说,只因为她首肯了,陆天唯如今是登堂入室,两人正在同居中。 盛寰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只希望陆天唯今天事情多一点,不要正点过来了。 隔着花丛,孟晓诺眼尖,发现陆天唯正朝着公寓走过来,“他来了,你不是要拿东西给陆少么。”拉着盛寰歌往公寓回去。 其实,若是陆天唯手上没东西便罢了,偏偏买了一堆东西。 各种蔬菜,外加上那提最显眼的抽纸,盛寰歌恨不能找个地方跳下去。 “这是?盛盛,你确定是你给陆少送东西?” “晓诺也在,留下吃饭吧。”这下,不必盛寰歌说什么了。 陆天唯在厨房忙着,留待两个女人端坐客厅。 “啧啧,这快,我才记得劝你来着,如今这都登堂入室了。” “晓诺,我想告诉你的来着,可总不能开口就说,陆天唯现在住我这里。” “非法同居什么的,却是不好说出口,好吧,原谅你了。” 非法同居,孟晓诺这给她冠上的名头,果真令人咋舌,但居然无法反驳,这时候盛寰歌才觉得,给陆天唯一沙发,着实是不对的。 “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孟晓诺摸着良心保证。 后来,吃了陆天唯做的菜,孟晓诺的嘴堵得更加严实,因为陆天唯说随时欢迎她过来。 怕时间太晚,今晚陆天颂又有事,所以孟晓诺吃完饭早早地就走了。 盛寰歌洗完了碗,洗了一些紫葡萄,往那沙发旁的水果架上一放,“要么……你还是开车回去吧。” “我今天就没带车。”小郑送他过来,问车子要不要留下,还好他坚决没留。 “打车回去呢?”总不能没带钱。 陆天唯斜靠在沙发上,拿了一颗葡萄悠哉地吃着,我不走,你奈我何的架势。 “可是……你说……我们这算不算非法同居?”孟晓诺不提这茬,她还没意识。 “这算什么非法同居,如今男女混住的房子很多,不过我也算是这房子的租客。”可是他开口给连君承说的,要真论起来,房子他有一半的使用权。 “是啊,几百块钱租金,好多人挤在一起住”在他旁边坐下,“其实有时候我在想,不能再多一些保障么,那些单身的年轻人住的也不会太大,如果能建一个专门租给他们的小平米房子,那多好。” 为什么不能给年轻人一些保障呢,“想法不错,可是应当没有哪个富商肯像这样做吧,赔本的买卖,商人是不会做的。”盛寰歌的想法,确实是异想天开。 陆天唯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茶几上放的杂志,g国设计展,“你想去g国吗?” “想。”可是想和能是两回事。 “如果我带你去坐飞机,陪着你,敢吗?” 听到要坐飞机,盛寰歌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我去洗把脸。” 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耳边又出现幻听了,生日的时候,去医院,那个医生就问她,以前是不是得过严重的精神障碍,因为鲜少有人因为飞机恐惧就变成这样的,她的情况她自己清楚。 不敢,应当是不敢的,在飞机上,她整个心思都会散掉,幻听会更加严重。 ……(我是亲家见面分割线)…… 陆母安排的家宴,放在了景苑,一来陆家的厨子可是顶级的,陆朝岩口味最刁钻,请的厨子是个已经隐退了的特级厨师,不是肯花大价钱,决计请不来,二来陆母想着既然是亲家,无需弄得太过见外,该有的礼数到了就行。 盛寰歌下了班才到盛家,却来不及换衣服了,盛老太太为她准备了一套自认为体面的衣服。 “怎么来得这么晚?”盛凌峰不等盛老太太说话,朝着她开口。 盛寰歌着实不想搭话,毕竟拿了陆天唯钱的那事情,她心有芥蒂。 “罢了,不过是走个过场,还是准时去重要一些,另外还得去拿礼物,耽搁时间可不成。”盛老太太难得的没有发作。 盛老太太单独坐一辆车,而盛寰歌和盛凌峰坐后面那辆车。 “你哥他最近怎么样?”盛凌峰居然同她问盛寰庭的事情。 “你的儿子我怎么会知道。” “那天董事会,是你打电话给他的,难道不清楚吗?” 盛寰歌沉默,既然盛寰庭都不愿同盛凌峰说的事情,她又何必多嘴。 “到了陆家,难道你也不叫我吗?” 盛凌峰说的,就是这称呼,“到了那里,需要我多说什么呢,你们谈好价钱,择日将我送过去便是了。” 盛凌峰脸色不好,之前,确实找陆天唯周转了一笔资金。 就这一句话,车内的空气回到原点,窒息一般的死寂,她同盛凌峰从来都是没什么可说的。 早就备下的礼物,盛寰歌却不住皱眉,没一样是合适的,想着陆天唯说的话,“盛老太太,这礼物由我来选可好。” 陆家各人的喜好,陆天唯同她说过而且还给她开了单子,后来索性自己买了,说当天她带过去就可以,如今不能不当回事。 盛老太太眼见着,她十分有把握,又对那些备下的东西,存心思,便同意了,加一些她选的,反正礼物这东西,也不在乎有多多。只是顺带着去了一趟盛寰歌的公寓,陆天唯早就将东西备齐了,打包好放在了公寓。 车子缓缓停下,下了车,只见这陆家中庭水榭,古风古韵,上书景苑二字,虽然都是豪宅,这陆家的庭院比盛家的多的文墨之气不是一点半点,陆家这片房子,已经是列为了保护地的,陆老太爷当年不断地捐出自己的家产和金银,可是却留了遗言,说这陆氏子孙必要保住这块祖宅。 但凡是同建筑设计相关的,才是她愿意去了解的。 比之盛老太太的华服,和盛凌峰的正装,她的穿着就要简单很多,和许多年轻人一样,t恤牛仔裤。 四个人走出景苑,那陆太太不似那日,雍容华贵,也只穿了一席居家的长裙,连带着身后两个老人,站出来,倒像是盛寰歌和他们是一家的。都是出来,迎接盛老太太一行的。 “陆外长。”这其中,陆天唯的爷爷陆朝岩辈分最高,盛老太太张弛有度,首先摆明了友好态度。 “盛董事长。”两个人握手时,就像是多方会晤一般。“这便是您的孙女儿。”陆朝岩倏然看向盛寰歌,上下打量一遍。 “哈哈,很好,像极了我们家的人啊。”陆朝岩拍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不就是我们家的人么。” 未见陆朝岩前,盛寰歌只以为这陆天唯像他的太爷爷,却原来某种程度,却是和他的爷爷颇为相像,莫名其妙地就一副好感的样子。 盛寰歌上前几步,“陆爷爷……”正要朝着陆天唯的奶奶打招呼,却听得陆朝岩不高兴了。 “什么陆爷爷,满大街上都有姓陆的,把那个姓氏去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陆朝岩指着人过去。 “小歌还没有过门,这改换称呼的时候未到啊。”盛老太太将话舵一转,给了个台阶。 尴尬之时,盛寰歌依然微笑,“爷爷,奶奶。” 而后转向陆祥磊他们,“伯父伯母。” 听得她将那爷爷的称呼改了,陆朝岩便作罢,也不计较其他人的称呼。 陆祥磊也觉得这孩子年纪虽然小,但眉目中有度,不肖夏家女儿说的无礼,自然和颜悦色,至于陆天唯的母亲,两个人都像是没有之前那段子见面,同为第一次见面一般。 陆朝岩一番轻松的话语,打开了话匣,迎着盛老太太进去。 “怎不见陆少?” “亲家奶奶,你就叫那泼猴的名字就成。” 盛寰歌听陆朝岩给陆天唯冠的名字,正入喉的茶水,憋在那里。 陆祥磊夫妻俩拿着陆朝岩是没有办法的,“盛老太太,天唯有些公事,恐要晚些才会归家。” 坐在一旁的奶奶似是看不下去,“老头子,我们换个位子。”换了位子,盛老太太便同陆天唯的奶奶聊得火热。 盛凌峰自然和陆祥磊有共同话题,就各个方面相谈甚欢,而陆母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极其习惯这样的状态了。也不插嘴,就微微俯首听着而已。 没人陪的还有一人,陆朝岩坐到她身边,到陆朝岩这个年纪大抵都是要白了头发的,可是他没有,因为这老人家压根就没头发。 “他们聊得东西真是无趣。” 待到走至客厅,那堆东西被佣人抱着放到门口的置物柜,盛寰歌起身,去拿出陆天唯准备的,才拆开一个名为爷爷的包裹,脸就绿了,确定这就是礼物吗? 她踟蹰,陆朝岩早就不耐烦,“小丫头,快拿来给爷爷看看。” 亦步亦趋地过去,手里那袋子东西瞬时间变得极其沉重,爷爷的礼物尚且如此劲爆,那这袋子里究竟还装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我是陆少转业分割线)…… 收拾完最后的材料,小郑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句,“陆少,您当真……要转业?” 小郑他们有所耳闻,“对,等这次灭了毒枭,就要退了。” “可是……可是,这里不能缺了您。” “缺了谁,这地球都是照转的。”他本可以如今离开,反正又提拔了几个人,无碍于他留不留下,他的年限其实早就到了,还超了两年多,只不过以前故意一直拖着。 卖命半生,终有一天想着为自己活着了。 小郑沉默,他其实也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不会再跟着陆天唯,可是每每想起都觉得郁闷,索性就搁着,如今被提到日程上来,他的心思自然不能轻易就接受。 “今日,我要早点走。” “陆少,我送您。”这车接车送送一次少一次了。 “不必,你不是说你媳妇特地过来,你早些回去。” “是。” ……(我是送礼物了分割线)…… “慢慢吞吞的,莫不是不想送礼物给我这老头子。”本来一对对都在说话,如今陆朝岩这声音,把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盛寰歌迅速从口袋中拿出那份礼物,“爷爷,这是特地为您挑的……新款平板电脑。”盛老太太准备的是顶级的毛尖,可陆天唯给她准备的却是一台还没有拆封的平板。 盛老太太蹙眉,盛凌峰也是表情严峻。 过了一会儿,陆朝岩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孙媳妇,我太喜欢了。”抱着平板就不撒手。盛寰歌怀疑的不是这老人家不喜欢这礼物,而是第一次过来,就拿如此古怪的东西,任谁看了都知道里面有内情啊。 陆祥磊一干人自然是惊异的,有谁听过第一次上门给老人家带的东西是平板电脑呢,这下见了现形,陆老爷子的平板不小心被摔碎了,陆天唯的奶奶为了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一直不放他去买,如今倒是有人送了。 有了爷爷的礼物,自然也是要有其他人的,盛寰歌哆哆嗦嗦地打开给陆天唯的奶奶的礼物,又是一个令她踌躇的东西,“奶奶,这是送给您的……影迷会vip函。” 正经自持地奶奶,拿过那张票,分明眼睛闪着光亮,看她的眼神也特别地不一样,那是奶奶最喜欢的男明星,错过了抢票的时间,再去找却没人愿意出让。 陆祥磊的东西,相对是正常的,“陆伯父,这是绵山宣纸,二月初制成的,一直风干到现在,落墨极佳。” 陆祥磊这才觉得有点门道在其中,她拿的都不是上好的,也不是最贵的,却是他们平日里都喜欢的,不同他们在一起,怕是不会知道这么细致。 最后一样,陆天唯在那包装纸上留了一张字条,“伯母,这是西山汉白玉雕琢的戒指,希望您喜欢。”陆母不言不语地接过去,虽然没有之前的人那般喜上眉梢,可是感觉得到,整个人舒展了一些,不如方才拘谨。 松了一口气,尽数送了礼物,盛寰歌额头上一层冷汗。 可手中的口袋里,还有一丝重量,可分明每个人都送到了,为什么会还有一份东西。盛寰歌的脸色绝对没有最黑,只有更黑,张望四周,陆爷爷狐疑地看着她,那袋子里是不是还有东西。难不成,还是送给他的。 “小丫头,是不是还有东西给老头子我呢。” 这东西,绝对不是给爷爷的。 “来,我看看是什么。”想必,盛寰歌那平板虏获了陆朝岩,他起身就过来,拿走了口袋,伸手去掏。 ------题外话------ 今天为了卡情节,就更新这么多字咯,大家莫嫌弃黛子,因为还要整理一下大纲,情节才好往下发展的,至于那份礼物是什么,给谁的,明日分晓哟! 081 婚事议程 那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乍一看盛寰歌还以为是给小孩子的。还未来得及看陆天唯留的字条,陆老爷子就将那小裙子逮了出来。那尺寸,大概是初生婴儿穿的吧。 不会,惹出不必要的误会吧。 陆老爷子愣在那里,本来端起了茶杯的陆祥磊也放下茶杯,眼神中若有所思,一屋子人本在热闹的聊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爷爷……这份礼物是……”盛寰歌还没有接话,只见得陆老爷子那愣住的脸,动了动,而后又换成笑意弥漫的脸,“丫头啊,你就老实交代了吧。” 她要交代什么,陆老爷子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肚子,为什么觉得陆老爷子的眼神实在不是正常。 盛寰歌两只手交叉,挡在腹部之前,也遮住陆老爷子匪夷所思的目光。 “小丫头,是冷了么,给少奶奶把空调开高一些,你可要多注意身子啊。” 多注意身子,陆老爷子的话越说就越招人遐想。 “这裙子我看了很久了,早就想买的,不过现在大概穿不了,再过几个月吧。”陆老爷子疯不说,就连奶奶也跟着附和。 “谁说穿不了,小雨,抱宝宝来试试。” “不用抱,这不过来了吗。” “旺。”身后传来一声狗叫,盛寰歌回头,一只走路还不稳的小狗崽慢慢踱步过来。 原来,陆老爷子的目光注视着的是那条狗。 那件粉色的裙子,是给那条狗的。 这裙子的尺寸,果然有些大,几个月的吉娃娃大概是穿不下的。 所以,奶奶才说再过几个月才能穿。 “你怎会知道,我们家养了一条小狗呢,这狗不过是半月前偶然带回来的。”陆祥磊复再端起了茶杯,饮茶,然后目光看向盛寰歌。 她么,自然不知道,知道的人还未回来。 “是啊,也知道我最喜欢的是是那西山汉白玉。”陆母其实有些明白了。 “呵呵,自是不必说,那张票。”奶奶怀抱着小狗笑道。 众矢之的,大概就是如此,陆家人的目光皆是内涵,在陆家大宅住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对陆朝岩他们的喜好如数家珍的,那也就数某个人了。 “我……只给天唯一个人说过想要那个牌子的平板电脑啊。”陆老爷子一句话,果真是秒杀全场。 “哈,原来,早已是暗度陈仓了。”陆朝岩说话从来不忌口,年轻时候不得已不能率性,如今退了休,就是个老孩子一般。 陆朝岩到底是过来人,了然于心之后,回了老伴身边坐下,和盛老太太扯起了那条狗。 盛寰歌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单独的那个沙发,陆天唯,这个罪魁祸首,三令五申地说了今天过来一定要带上那堆东西。 还是带着严肃的表情告诉她的,早知道引来这样的猜想,她绝对不会带这些东西过来的,反正盛老太太也带了见面礼了。 陆朝岩虽然是和盛老太太聊着,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盛寰歌那里,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 “亲家奶奶,不如商量商量婚礼的事情。” “对啊,这才是今天的正事。”盛老太太又想着陆天唯还未回来,“但这会儿主角还没有来齐。”盛老太太这话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道极其配合的声音。 “少爷。” “盛老太太,伯父。”陆天唯进来首先同盛老太太和盛凌峰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问候陆朝岩他们。 就看陆朝岩皱眉起来,“我教你的东西,白教了,那是奶奶和爸。” 按着理这么叫无不可,唯一就是陆朝岩并不清楚盛寰歌和盛家的纠葛,只见陆天唯笑笑,“这不还没过门么。” 陆朝岩眉毛一挑,“没过门,没过门就知道我们各自的爱好,你当你爷爷这么多年的米饭是白吃的,你同这丫头早已经是……嗯……” 陆天唯索性坐到盛寰歌坐的那个沙发旁边的扶手处,“爷爷说什么是什么。” “这不,才谈到婚事,你这小子怎么看?”陆朝岩顺带着给了个眼色。 “越快越好不是么。” “那……亲家奶奶的意思呢?”陆朝岩从来都是不惧的主儿,说出话来让人咋舌。 “爸,这不都还在商量着,你这话让……”陆祥磊眼见着自家父亲根本有点逼婚的意味,出言说道。 “你不要这儿媳妇,我就要这孙媳妇。”陆朝岩瘪瘪嘴,怎么看怎么有些委屈,他好不容盼来的孙媳妇。 陆天唯则是想,怎么早点没让盛寰歌见爷爷,早见,也不至于中间有那么多纠缠。 “陆外长,话都说到这份上,凌峰这声亲家大抵是越快叫越好。”这种场合,盛老太太能说什么,陆天唯已经是给了一笔钱,助盛世渡过难关。 盛寰歌终于知道,古时候的人都是怎么嫁出去的了,然后几个长辈就在盘算着时间,都是些极尽细琐的事情。 直到,管家吩咐人上了菜,只等众人落座。 陆朝岩请盛老太太落座,而后是盛凌峰和陆父陆母,陆天唯牵起她朝着饭桌过去。 “那堆礼物是怎么回事?”她悄声问他。 “怎么,爷爷他们不喜欢?”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直入他们内心深处,“你早就知道送了那堆东西,爷爷就是这个态度的。”她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却无奈陆天唯的手掌很大,她压根握不紧。 陆天唯撇过头浅笑一声,“爷爷的态度我料到了,只是你这声爷爷叫得甚合我意。’ 不是进门就被数落了,结果现在也就顺口来了句爷爷。 ”你……“ ”你们两个,不过来坐下,说什么两口子的悄悄话呢。“ 这顿饭,真要感谢陆朝岩,他静静地带着微笑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如今终于在陆家的饭桌上得到了实现,陆天唯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到对面坐的盛寰歌那里。 自是回了家,陆天唯便只能留宿在这里。 送走盛家人,陆朝岩满足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新平板电脑得意洋洋。陆天唯的奶奶看着自家丈夫得意洋洋的模样,也抱着自己的票有些欣喜。 见着,二老上了楼,陆祥磊才找了机会和陆天唯说话。 ”你和那个女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倒是有两个是冷静的,陆祥磊在饭局间不便开口,如今才想起来要问。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很久没在别墅住了。“ ”我都……在办公室,最近很忙。“ 陆祥磊有些冒火,”办公室,你根本就没在那里住,旁的地方就算了,那里你也想骗我。“ ”你这么冒火干什么,天唯有他的主意。“ ”主意,你在小叔的大厦旁有房子么。“ ”爸,我的行踪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对那女孩子,第一印象还可以,但你们未婚同居,她年纪小,你也胡闹,之所以让你住出去,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控制自己。“同居,是陆祥磊的猜测,他找人单纯了解了一下陆天唯的近况,自然觉得有蹊跷,今晚,盛寰歌拿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陆天唯准备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如此猜测。 ”同居?“沈蕴陶自然是震惊的。 ”我上次去找你小叔公,偶然见到你在那里,还在那个女孩子身边,所以才让人去了解一下你的情况。“陆祥磊的声音透着严厉,”我不希望陆家的面子在受到波及。“十年前的旧事陆祥磊仍旧记得。 ”反正,你们这婚期大抵定下了,别再在之前再出岔子。“ ”我不容许。“陆天唯等着陆祥磊说了半天,就这句话给了反应,他怎么能容许,他深知要让盛寰歌真成自己的,唯一的方法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当他真成了她的亲人,那么这辈子就能这样相携手。” ……(我是婚事分割线)…… 一周的时间,才算谈妥了很多细节上的事情,之前沸沸扬扬的陆盛联姻,终于成了媒体的谈资,而盛寰歌再三要求陆天唯她绝不露脸,故而,媒体对盛家这位小姐十分好奇。 盛凌峰仔细放出一些信息,只说盛寰歌从小体弱,便未在国内成长。再不提供关于她的线索,这样的神秘,却更让人趋之若鹜。 婚礼的事情其实自然啊都交给婚庆公司,而这婚庆公司自然是自家的,连君承的百年好合是不二人选。但是即便有婚庆公司,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很多,两家商量,婚期定在两月后。 “喂,三哥。”陆天唯往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过去的时候接到了连君承的电话。 “你这声音都带着桃花气,这又不是春日的光景。” “好了,说正事,我可有急事呢。” “那个,钻戒陆家也没说是让我给你准备,还是你自己准备,这不,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还真和他想到一处了,“等我求完婚,再给你送过去。” “什么什么,你那新娘换了?” “当然没有。” “那你求婚,你求个什么婚啊?” 求婚,自然是享受和普通情侣一样的待遇,省得弄得真跟强买强卖一般,“总之,钻戒我会找人送过去的,你不必担心。” 挂了电话,电梯正好停在顶层,这里的珠宝是s市最好的。 “陆少。”看着金主,店员和经理表情都不一样了。 “陆少,这是您上个月定下的。”珠宝店的经理一路迎着他进门,招呼人去拿了东西。 他第一眼看到这枚钻戒,就觉得很适合盛寰歌,简约但不简单。他对于这些没什么研究,来看的时候也只是光就凭着感觉,在图片上选了,这周才做出来的。 “戚太太,这是您的项链。” 不远处的柜台,坐着一个女人,正好在陆天唯的对面,他一抬眼,倒真是路遇故人,今日的戚太太,昔日的夏薇。 见了是陆天唯,只是微微一愣,让店员包好自己的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就款款朝着陆天唯走来,最巧的却是看到了那枚钻戒。 陆天唯只瞟了一眼,“可以了,装起来。” “那陆少是希望我们送到府上,还是现下您自己带走。” “带走。” 经理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去包那戒指。 “真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见你。” “我自己也没想到。” “有空喝杯咖啡吗?”夏薇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邀约有什么意义,也抱着陆天唯不会答应的想法,只是在她觉得失望之际,听得陆天唯淡淡地说了个好字。 ……(我是绝不产生误会分割线)…… 旁人结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放在自己身上,不是什么好事情。从公布婚讯,身边的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有些恶毒的直接说这种见不到的面的女人绝对是配不上陆天唯,所以才不敢露面于人前,奈何她这个当事人却默默地在一旁听之任之。 “这陆家声势颇大,可是盛家却半点音讯都没传出。” “所以我说,明显陆少不待见那个盛家的女儿。” “难说,这盛家不还有个盛寰萱么,平白多出一个女儿来,啧啧……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纯粹是小说看多了,又是那老套路。” …… 所有人,每个人各执一词,食堂里,又开始此起彼伏的感叹。 正好一通电话,让盛寰歌从那里出来,“喂,天颂。”如今,盛寰歌同他的口气变得自然了很多,经常被孟晓诺拉着吃饭,一来二往算是相交甚熟。 “你……”陆天颂明显语气不对。 “你找我有事?” “对,有点小事情,下了班你有空么?” “嗯,今天没有布置任务,不用加班。” “那你帮我,去放纵拿个东西可以吗?”停了一会儿,“因为我有急事,没办法过去拿,晓诺她要考试,所以……” 为什么,陆天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是拿什么。” “给晓诺的一样东西,就在我办公室的桌上。” “好,我下班就过去。”想到孟晓诺说他买了戒指的事情,难道说是让她去拿戒指,想给晓诺惊喜。 但她意料中的这惊喜,却着实没有喜到,反倒是惊出她满肚子的心思,以及进退两难。 082 爱情危机 “你都这么瘦了,还学人家减肥。”viki难得中午这个点还没有走,拿了一盒东西放到盛寰歌面前,“以我多年经验,不吃东西很难有灵感的。” 接过那盒子,打开,甜甜的香味散发着,很精致的蛋糕。“谢谢。”拿了勺子开吃,所以人和人多是要相处的,倒不至于亲密无间,至少她同viki关系密切。 “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未婚妻吧。”viki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终于是开了口,从那个新闻出来,细想陆少和盛寰歌的关系,很难让他不这么想。 面前的人还在吃东西,听了这话,一口蛋糕噎在那里,“咳咳。” “得,也不用否认了,下手挺快的呀。”viki坐在她对面,“丫头,你来头不小不是么?” viki试图从盛寰歌的表情中看清楚面前的小姑娘,可是奈何除却方才被噎到的时候,盛寰歌的脸色再度平静无波。 “真没趣,你给我点反应不行么。” “viki,你的年纪应当是慌报的吧,怎么比我都幼稚。”总是喜欢旁敲侧击的。 “那是因为你太神秘了,神秘到我那颗好奇心整日都在作祟。” “再怎么神秘,都只是一个人而已,至于和陆天唯的种种,实在有些机缘巧合吧。” “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最常见的纽带莫过于缘分,上次同你说过了,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我看你最近满面红光的,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就够了。” viki就是这样的人,为爱不顾一切过,如今也可以这般淡然,其实盛寰歌很是羡慕他。 “对了,再过一周是陆氏每年一次的新锐大赛,入公司三年以内的设计师都要交一份作品的。” 包括各地分公司的新晋助理设计师都在其中,盛寰歌早有耳闻,因为在这个比赛中胜出的,将会有机会参与大的项目,奖品丰厚。 “这不,主题还没出来吗?”陆朝朗亲自定题目。 “看来,你准备了功课了。” “功课倒是没准备,只是听见人事部那几个小姑娘成天在食堂说得火热。”她们的主题可以从天文地理到大象蚂蚁,无所不能。 “难怪你今天连饭都没吃,怕就是她们谈论陆少,让你不爽。” viki背对着门,遮住盛寰歌的视线,门前,蓝可可正好要推门而入,只是听了两人的对话,靠在墙边很久,又从安全通道下了楼。 为什么,盛寰歌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viki的青睐,还有她居然和陆天唯……这么说不久之后同陆朝朗会是亲戚关系,爬上去只怕是指日可待,上次不过是小试牛刀,她想着如今要怎么不动声色地将盛寰歌赶出陆氏。 viki方才才提到陆天唯,这会儿盛寰歌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我的陆少爷,viki看到备注名,掩面笑着闪人。 这个备注,是陆天唯自己输的,从那天正式入住公寓沙发开始,每每她改了,他又改回来,索性就只能留着了。 “喂。” “吃中饭了?” 盛寰歌看了一眼蛋糕,“嗯,正在吃,你呢?”礼尚往来。 “也是正在吃,不过……还有一个人。” 他说得很慢,仿佛在等着盛寰歌问那个人是谁。“哦。” “就这样。” 她不问,有个人还是会说的,这通电话姑且是报备电话,“就这样。” “我偶遇夏薇,这会儿是和她吃饭。” 能不这么语气正常吗,看夏薇上次看她的模样,分明就是旧情难忘,盛寰歌的语气变得不怎么对劲儿,带着些许的质问,“你请客还是她请客?” 透过电话,听着她口气带着些不悦,自然是取悦了特地打电话的某人,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听这醋意,只不过是当真在报备,妻管严这三个字,似乎离他越来越近,“当然是我,说什么她是长辈啊。”是他的二嫂,可不就是长辈。“她现在去了洗手间,所以我打个电话报备,省得麻烦。” “嗯,我做好记录了,可以了。” “能不这么淡定么,骂我几句,质问一下我为什么要坐下和她吃饭之类的,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啊。”他直接挑明了点拨。 “什么时候,你不报备了,被我逮到再骂呗,既然能想到我,不光不能骂,起码还得表扬几句。”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陆少爷,报备完毕了,我要吃东西了。” “明天的时间我昨天可说好了,说什么都要空出来。” “嗯……好,明天周六,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 “赶快去吃午餐。” “知道了,再见。” 陆天唯才放下电话,夏薇就回来了。 中午的光景,她说来这家餐厅,陆天唯并未多说就来了,他方才的电话是和那个女孩的通话吧,其实她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儿,陆天唯的表情她看不到,可是从那语气之中却很容易想象他的模样。 “真没想到,你居然答应同我吃饭。” “二嫂,那些以往的旧事早就已经过去了。”陆天唯淡然,他早已经不是那火爆的脾气。 过去,夏薇两只手交叠着,握紧松开,有些话,她想说,“如果没过去呢,如果我还没忘记你。” 陆天唯并未料到夏薇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却只是微微一愣,之后坦然说道,“敬你叫一声二嫂,还望担待得起这声称呼。” “陆天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以前太笨,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可是你真的都忘记了吗,我们相处了十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太爷爷的那件事情是我思虑不周,可我尽力去弥补了,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夏薇语无伦次,连自己的脑子都混乱了。“而且,我是那么爱你的,可是却没有人信我,他……也不信。” 相比于她的慌张,陆天唯一直就静静地听着,而后等待她平静,吐出四个字。“我不会忘。” 他看着略微激动的夏薇,说了四个字,夏薇的眼眸出有了光亮。 “因为那是我人生的一段,抛不开,但没有意义,我知道如今说这个全然是马后炮,可还是要说,订婚的事情我不能说全然没有责任,以前总觉得家里人喜欢你,我也可以接受,夏叔说订婚便订婚,可唯一忽略了你的感受,如果当时我足够关心,恐怕也不会不晓得你母亲和你大哥的事情。” 他不费心力,而夏薇却是一味地苦苦支撑,不同他说一句。这些,以前的他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体贴备至。 夏薇的表情渐渐灰败,一抹苦笑挂在嘴边,他如今知道了,因为他也懂得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的感觉,和她在外吃饭都要和那女孩子说一声的,其心可见不是么。 “懂得,却也不是为我。”夏薇的手机来了短信,是戚南的,她看了一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二嫂,帮我给夏蔷带句话。” 夏薇转身,停在那里,“她最好消停一些,否则伤了盛寰歌一分,我必然让她还十分。” 几乎没有察觉的,夏薇晃了一下,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陆天唯从未对她们说过狠话,尤其是还有父亲在其中。 其实,不过是短短的半小时,她和陆天唯说的话没有几句,可分明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和她们一同长大的陆天唯,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没再说话,急匆匆出了门,那家餐厅的转角处,戚南的车果然停在那里。 “怎么样,同他见面,愉快吗?” 夏薇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自然愉快,我只要能看到他,即便不说话也是高兴的。” 戚南分明感受到夏薇的欣喜,珠宝店的偶遇,还真是凑巧,“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你是在说我和你。” 戚南右手握住她的下巴,“夏薇,你越这么对我,我对你的兴趣也就越发浓厚,我早就说过了,想要摆脱戚太太这个称呼,就多顺从我一些。” 顺从,她可以顺从很多人,却独独顺从不了戚南,因为他是魔鬼,夏薇觉得自己若是不反抗,会同他掉入地狱之中。 “你不是说,要去机场接妈,还不走。” 戚南放开了她,启动了车子往机场过去。夏薇对于这个婆婆,根本不敢有一丝怠慢,因为戚南的性子完全随了婆婆。 ……(我是去放纵分割线)…… 临近六点,盛寰歌到放纵的时候,还没有几个客人,而侍应也在准备着,陆天颂手底下的人都认识她,上了二楼。 陆天颂的桌子上就一份薄薄的文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误以为是戒指,如今倒是有些失望。 从二楼下来,见几个女侍应聚在一起,其中最高挑的一个手上那枚戒指很是显眼,分明是那日孟晓诺给她看的情定今生。 “真漂亮,我听说这戒指很贵的。” “我也不知道多贵,这是陆经理给我的。”那女孩子手上的戒指,就是孟晓诺那天拿的杂志上的。 正要离开的盛寰歌,听那女孩的一句话驻足,陆经理,这放纵里还有几个陆经理。 “瞎说,陆经理可是有女朋友的。” “哼,最近他心情不怎么好,好像他女朋友无理取闹的,像这样的富家公子,当真会因为一棵树就吊死自己么。”她时常在陆天颂身侧出现,果然博得了好感。 “可是平日里看他对他女朋友很好的。”其中一个女侍应说道。 “不过,戒指这种东西可以乱送吗?”另外一个女侍应羡慕地说道。 “当然不能,陆经理还约了我明晚一起吃饭,最高级的西餐厅。” 盛寰歌僵在那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盛小姐,东西拿到了吗?”见她在那里站着,平日里在放纵管事的走过来。 “嗯。”那群侍应,见管事的过来,四下散去。“我正要走呢。” “我送您。” “那个,请问刚才高个儿的女孩子是谁?” “刚来还不到半个月,怎么了?”管事的表情不怎么对,像是害怕盛寰歌问及什么一样。 半个月,“不是说放纵要卖了吗,怎么还往里找人呢。” “陆经理的意思,买主不合心意,他又不想卖了。” 送了盛寰歌到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谢谢。” “不客气。” 盛寰歌直到,上了出租车,也在思考这件事情,手里的那份资料被她揉了一个角。 她觉得自己无意识地知道了什么,告诉晓诺,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但不说似乎不是她这个朋友该做的。 晚上,越想越心烦,煮面的时候将锅给倾翻,溅出来的热水正中脚踝。 陆天唯就像是感应一般,在她烫到之后进了门,因为陆祥磊的教训,他连着几日都住在景苑了。 陆天唯将她抱到沙发上,拿了冰袋敷在红肿的地方,有条不紊地给她拿了烫伤膏。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只是一个晃神。” 陆天唯接手,煮好面条,放到她眼前,却是眼见着盛寰歌一根一根地吃。 “什么心事,让你晃神地烫到自己。” 盛寰歌放下筷子,“我今天去放纵了,天颂他,好像招惹了一个女侍应。” “怎么个招惹?” “我今天帮他去拿东西,无意间听到的,他送了一个女侍应一枚戒指,而那枚戒指晓诺同我说她看到过。” “会是误会吗?” 盛寰歌摇摇头,“我就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今该不该告诉晓诺。”要真是误会自然是好的,可是万一的万一,她心里最直接的那个想法坐实,又该如何。 “我打给天颂探探他的口风,暂时先不慌告诉晓诺,万一是场误会,告诉她只会得不偿失。” 陆天唯的建议,自然是最为中肯的。“那你现在打给他吧。” 给陆天颂拨了电话过去,陆天唯踱步到阳台上,盛寰歌似乎听到陆天唯略微带着怒意地说话,却没有听清。 可是他挂电话进来,脸上的神色都不对了。陆天唯不是那种会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可如今盛寰歌知道,八九成她心中的那个答案是真的。 083 给我理由 “他……怎么说?” “那话我听都觉得混账的,你真要听。”陆天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会听得陆天颂说出口。 劈腿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可是如今该怎么同孟晓诺去说。“他打算怎么办?” “他想要照实说,同晓诺摊牌。” 当初追的那般辛苦,如今只是一句摊牌,盛寰歌替晓诺不平,“他一句摊牌,可想过晓诺会如何。”当初也曾经真心真意的,“抽身出去的人,总有千百种理由。” “以你对晓诺的了解,要是真照实说,她会如何?” 三年前的失魂落魄盛寰歌还是记得的,但那时是暗恋,挑明了,旁人拒绝,而如今却不一样,她也没把握孟晓诺会作何反应。 “明天,你和我见见天颂,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样吧,我只想把晓诺的伤害降到最低。” “明天?”整个就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可孟晓诺的事情毕竟在她心中很重要,眼看着桌上那碗面没动几口,“你呀,即便要担心,也要顾着你自己。” 将面推到她面前,盛寰歌只是看了一眼,如今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不想吃了。” “要我亲自喂你。”调侃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话来,却像是真的。 盛寰歌拿起筷子,又默默吃了几口。 不知陆天唯此刻恨极了天颂,明日的约会泡了汤,何止是泡汤,陆天唯上衣口袋里的盒子紧紧地被他撰在手里,天颂这臭小子,究竟是魔障了么。 这一夜,盛寰歌根本没怎么睡,光想着陆天颂的事情,那天孟晓诺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欣喜的模样,如今让她告诉孟晓诺陆天颂有了别的女人,这不是毁了孟晓诺的梦么。 第二天一大早,陆天唯和盛寰歌各怀心事,还未联系陆天颂,他居然就出现在公寓门口。 同往常一样,带着笑容,衣冠楚楚的。 “表嫂,昨天让你拿的东西是给她的。” 盛寰歌迟疑,进屋拿了那份东西,打开,里面是房产和一张支票。“你什么意思?” “补偿,这点东西换这些日子以来的陪伴。” “你知道晓诺看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样吗?” 陆天颂坐在沙发上,“知道,大概会那这堆东西砸到我脸上。” “你不配了解她,我好奇的是你之前真的对她是认真的吗。” “一刻的认真,不一定是一辈子,你我,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天颂。”陆天唯从盛寰歌手里拿过那些东西,“我希望此刻你是清醒地在和我说这些,毕竟昨天你喝酒了。”昨天电话里,他听得清楚,陆天颂喝了不少。 “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把酒吧的名字取名为放纵么,我发现,我只能自由地,放纵地活着,要我卖了放纵原来我舍不得,我不想过只守着一个人的生活。我很清醒,今天我过来不过是因为有这个必要告诉你们。” “好啊,那你打算就将这些东丢到晓诺面前,然后告诉她,你过不了这种生活,转身就走是吗?”盛寰歌的眼眸变得尖锐,只盯着一个方向。 “要不然呢?”陆天颂不在乎地反问。 盛寰歌拿过手边的东西,丢过去,陆天唯眼疾手快,将她朝着自己那边拉开一点,那铁皮盒子哐当一声越过陆天颂落到地上。 陆天唯挡着盛寰歌,“我之前说过的,你要是敢对不起晓诺,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杀人犯法,表哥不会让的。” “天颂,这是你最后的决定?”陆天唯抓着盛寰歌的手用力很大,盛寰歌此时多愤怒他知道。 陆天唯似乎从未如此严厉地同他说话,陆天颂愣了。 “说,是不是?”陆天颂的态度实在太奇怪,其实他心里多少有疑惑,可陆天颂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天唯又加重了语气。 陆天颂点头。“嗯。” “好,你可以走了,从今天开始孟晓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陆天颂连连答应了几声,退步出门。 “你拉着我做什么?”盛寰歌握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都有些红,“为什么不让我” “没有用的,他的态度比我想象中强硬,若不想让晓诺更加难过,我们不应当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是你的表弟,所以你维护他,可是我维护的是晓诺。” “虽然说起来是自私的,可即便你真拿怎么样,当下确实也解决不了问题。” 盛寰歌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那怎么办呢?” “打电话让晓诺过来,这话得由你来说,你对晓诺的意义和其他人不一样。” 是啊,她了解晓诺,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很残忍,犹豫之间,想了很久,依着孟晓诺那个脾气,确实除了直截了当最为稳妥。 “这么好,找我来吃饭。”孟晓诺是笑着进门的。 两个女人坐在客厅,一个男人却留在厨房。 “那个……你和陆天颂最近吵架了?” 陆天颂,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天颂的名字了,孟晓诺眼见着盛寰歌不对劲,“没有啊,只是有两个星期没有出去了,找他总说很忙。” “你知不知道他不打算卖放纵了?” “知道,他突然说不卖,还招了些人,你说吵架倒是没有,只是为此拌了几句嘴,因为上次见他父母的时候,还曾说过,他们希望天颂关了放纵来着,闹得很不愉快。”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盛盛,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就觉得他这么出尔反尔的人,真不牢靠。” “盛盛,你老实说你……知道了什么?”其实陆天颂刻意冷落,孟晓诺心里不是不怀疑的。 在孟晓诺面前,她任何一个不同寻常的表情总会被揪出来的,“我告诉你,但是你绝不能太冲动。” “陆天颂有了别的女人。”盛寰歌之前,组织了很多语言,也想过很多迂回的说法,可是再委婉,都觉得难以启齿,如今,索性就直接说了。 “不……不可能。”孟晓诺整个人僵住,回过神,先是说了这三个字,而后两只手握着,直觉觉得不可能,可是盛寰歌口中说出来的,她不得不信。 从她的表情,盛寰歌自然明了,“昨天我去放纵,你说的戒指戴在一个新来的员工的手上,后来我们找了他过来,后面的场景更加过分,晓诺,你索性就在我这儿大哭一场,咱之后找他算账去。” 孟晓诺惊觉唇角有了咸咸的感觉,右手擦了脸,“不,我们现在去找他。” “晓诺,你听我说,他不值得你这样,昨天他让我拿的是一笔钱还有房产。” “你说的话,我信,可是……”孟晓诺哽咽,可盛寰歌的话她不能不信。“可是,盛盛,陪我去放纵一趟,好么?” 还没有亲口听到陆天颂的态度,孟晓诺只觉得心里慌乱。 连君承驱车到放纵的时候,陆天颂坐在吧台喝酒。 “三哥。”陆天颂的脸通红,不知道喝了多少。 “这么早就醉成这样。”陆天颂打电话约他喝酒,可自己一个人却先把自己灌醉了。 “我没醉,我可清醒了。” “话都说不清了,还清楚。” 陆天颂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连君承面前,“我怎么不清楚,三哥,你对晓诺的态度我就很清楚。” 听完他的话,连君承拿起杯子的手愣在那里,“就说你喝多了。”连君承要将他手中的酒瓶抢过去,陆天颂闪开。 “三哥,我知道你喜欢晓诺的,我看出来了。”陆天颂的手指在酒杯口打转,忽略了连君承越发青色的脸。“从那天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反应不对,那样一个场合之下,你那天一整天的反应都不对,尤其是看到晓诺的眼神。” “我把她让给你,怎么样?” “你他妈说什么混话。”连君承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那瓶酒,“瑞德,送你们经理回去,他喝醉了。” 往外走的连君承,却恰恰撞上进门而来的孟晓诺,眼角还留有泪痕,孟晓诺的眼神涣散,聚集到陆天颂身上,却闪过一丝凄凉。 连君承捕捉到了这一丝情绪,回头站在那里,迈不出离开的步伐。 “小北,过来。”陆天颂招呼着一个女侍应坐过去。“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前女友。” 指着孟晓诺,就给那个女侍应介绍。 孟晓诺的脾性最是大大咧咧的,可今日难得很安静,“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甚至连预感都是没有的,只是这几日没联系,上次在陆天颂父母那里闹得不怎么愉快,她以为他是在为这事心烦。 “表嫂,你没有同她说清楚啊,我……腻了,不过该给你的,我都给了。” “你那里没有一样东西是该给我的,我来,只想亲口听你说,给我一个理由。” “记得你说你想要的生活不过是平平淡淡过日子,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自己不想要这平静的生活,我喜欢刺激,没认识你之前,我多随行,多洒脱,起初对你确有好奇,可是如今越发觉得无趣得很,应当说了解了,就知道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题外话------ 七点五十分发文,黛子这时候应当在火车上,最近有些事情耽搁,所以不能经常万更,忙过这阵再狂更了,对不住给位看官! 084 我们不好 “那么,她就是吗?”孟晓诺看了一眼那个女侍应,身材极好,要说是明星都有人信。 孟晓诺低着头,那女孩子垂着的右手中指上,带着那枚戒指,她曾经打开过的盒子中装着的戒指。原来,不是给她的。 陆天颂搂过那个女人,“谁知道呢,或许明天我就觉得她不是了。” “盛盛,将那东西给我。”孟晓诺伸出手,盛寰歌知道她口里的那样东西是什么,那个昨天她拿回去的袋子里,真的要甩到陆天颂脸上。 孟晓诺看了陆天颂身侧的女人一眼,“这东西我要不起,还是留给你身边这个美人吧。” 陆天颂迟迟不肯将那东西接过去,或许想过很多场面,却没有一种如此平静无波。 “三哥,我同你说的是真心话。”方才,他说要将孟晓诺让给他。 “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 眼神往孟晓诺那里瞥了一眼,“有什么不敢的呢,你如果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啊。”陆天颂应着孟晓诺的声音倒下,嘴角和鼻子都流了血,可见连君承下手有多重。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孟晓诺的面说出来,不然她该有多难过。“老六,你他妈清醒一点。” 陆天颂擦了嘴角处的血,“我清醒得很,晓诺,三哥他喜欢你,比你想象之中要早很多,他……” “混账东西。”连君承对陆天颂和罗宋历来都是护着的,可今日气急,下手不知轻重。打了几拳之后,听到后面一个女声。 “别打了。”孟晓诺上前拉住连君承,即便此刻,她心里看着陆天颂被打也不是滋味儿,并未有丝毫的解气,相反,她还在心疼,止不住的泪再一次落下。 孟晓诺将那个袋子丢到他脚下,“你如果真要摆脱我,好,就让我死了这条心,你不是喜欢她么,证明给我看看。” 证明,如何证明,只好做了情侣之间最常见的事情,盛寰歌捂嘴,竟然……陆天颂竟然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孟晓诺呆在那里,连君承只看见她眼中明灭的光渐渐消失。 “陆天颂,我这是作践自己,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最终的决定,那我们……好聚好散。”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纵。 连君承追着出去,又交代了陆天唯他们看好陆天颂,在场的人都暗自惊异,这事情原本不该如此。 陆天颂放开那女侍应,才发现自己方才被连君承揍了几拳,如今流着的血不止。那女孩子的脸上被他蹭上了血,却难得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冷静得很。 “你叫什么?” “安维。”她一字一句,深怕陆天颂将她的名字忘记。 陆天颂撇过头,在吧台上扯了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你先去洗洗脸吧。” “好的,陆经理。” 是啊,女人就该是这样,安维看着他的眼神,似有所求,他见得太多。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结果么?”陆天唯和盛寰歌一直沉默,除了他们自己,想来旁人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只是陆天唯没有想到,陆天颂居然牵扯出连君承,原来,三哥竟然对晓诺,倒是他们后知后觉了。 陆天颂倚在吧台上,桀骜不驯的模样,恍若另外一个人,“表哥,要么你也来打我几拳吧。” ……(我是安慰分割线)…… 直到追到孟晓诺的时候,她已经是一顿嚎啕大哭。街上的人,不时都看向她的方向,十分好奇。 连君承走过去,还有几个年纪长一些的中年人,对着连君承一个劲儿地摇头,好像就再说他对孟晓诺怎么样了一般。 连君承只好带着她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这里鲜少有人。 她哭,他就站远了一点,点了根烟,好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夜晚,那个小区的亭子里她哭得昏天暗地。 那天他心情也不好,是他出生以来这辈子心情最差的时候,宁抚柳几尽拿着刀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地刻着,鬼斧神差地就走向了她,昏暗的月光,第一次和陌生人聊了那么久,仿佛觉得聊了那一场,再不会有交集。 但这半年来数次遇见,却在他有所顿悟的时候,发现她成了自己最好的弟兄的女友,那又能怎么办,看着陆天颂和她,怎么看怎么都是般配的,即便不般配,兄弟妻不可欺,这道理他连老三不懂的话那便也不必再做弟兄。 只是她的音容笑貌,总是浮现出来,在所有女人的身上,他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影子,所以他开始刻意地去回避,即便是聚会,即便陆天颂三番两次让他去放纵坐坐,他也不答应,就连母亲都说他开始对生活认真了。 可错过了吧,错过了唯一一次的机会。 不远处,声音渐渐就散去了,待连君承第三根烟抽完,彻底安静,他走过去,只看见孟晓诺盯着一处,在发呆。 听着他的脚步声,抬头,“知道,我刚才想什么来着吗?” “不知道。” “我在找理由,我在想这段日子发生过什么,是我未曾留意的,也许是我不够好?”孟晓诺自嘲地一笑,而后继续说道,“原来,不是我不够好,是他太混账。”对着湖面,孟晓诺喊了最后那五个字。 “是他混账,为什么却是我好难过,我方才给他找了好多理由,我竟然……还能为他找理由,三哥,你说些其他话,让我不要去想着这事情好不好。”心念及此事,便是立刻哽咽。 连君承在她身旁坐下,隔了一些距离,“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她将注意力放在方才的事情上。 其实,他大可说些落井下石的话,连君承反倒是带着微笑,“要我说,我也情愿相信老六他有他的理由。”连君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最终他对孟晓诺说的依旧是这句话。 “而且,我相信他,我相信那个同我称兄道弟的陆天颂,所以,你会比我更信任他,不是吗,不要自己猜测了,明日,我会亲自帮你查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孟晓诺丝毫没做准备,连君承说的居然是这么一番话,只觉得就像是一颗救命的稻草,即便细小,她也想暂时顺着爬上去。 “谢谢三哥。” “好了,我送你回去,等我消息,不要自己太难过。”也许你的难过,会让人有所挂怀。 想必,连君承说的提议孟晓诺上心,连带着陆天颂在放纵时候说的话都忘记了。 ……(我是去医院分割线)…… 陆天唯和盛寰歌见着陆天颂鼻子里的血冒不断,又止不住,只好将他送去医院, 陆天梦正好今夜值班,亲自过来。 “天梦,给哥缝得好看些。”陆天颂到这节骨眼仍旧没脸没皮的。 “疼死你活该。”电话里,陆天唯已经将事情同她说了大概,要说她知道陆天颂的脾气,不像是玩玩。 “我现在平静不了,不想留在这里。”她挣脱陆天唯的手。 “那我和天颂他们说一声,然后送你回去。” “好,那我先去给晓诺打电话。”虽然连君承追去了,可是盛寰歌不放心。 顺带着也同陆天唯要了连君承的电话,盛寰歌走到门口去,而陆天唯回了诊疗室。 “天梦,我疼。” “都缝合好了,疼什么。”陆天梦收拾着东西。 “可是,怎么就这么痛呢?”陆天唯靠在门口,只见得有个人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真的很疼啊。”刚开始小声啜泣,到最后简直是嚎啕大哭了,也不见见是什么场合。 “喂,要不我让外科医生来给你看看。” 陆天颂拉住她,“没事,一会儿就不痛了。” 陆天梦不记得,可陆天唯知道,说疼的人已经有十多年未曾掉泪了,更别提这般嚎啕大哭。 临走时,陆天唯告诉陆天颂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得到回应,嘱咐陆天梦守着天颂,送盛寰歌回去。 “在想什么?” “我不明白,天颂真的不要晓诺了吗?”两个人之前柔情蜜意的,仿佛也就只是昨天的事情。 “怎么,看到他们这样就怕了。” 盛寰歌不置可否,其实原本就对于这样的组合不看好,但真的当他们在一起,盛寰歌才觉得原来有些东西不过都是浮云。 “你对爱情的信仰,不该来自他们,只要我们好好的,就足够了。” “难道,陆少爷你能保证你我天长地久,永不起争执,又或者不会夹杂着杂七杂八的事情。” “不能。”陆天唯的眼睛看着前路,“许人天长地久,却是一时的浪漫,与人天长地久,才是一世的保证,与其对你说什么,不如当我们老了之后你再往前看。” “知道了,陆少爷不是个只说不做的人,但我还是害怕的,天颂和晓诺那么好,好到,不谈婚论嫁都觉着不正常。” 陆天唯忽然停在了路边,正当盛寰歌要问他做什么的时候,陆天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气息相接,“我们何尝不好么。” 085 突如其来 孟晓诺的事情一出,盛寰歌显然受了影响,她周日陪着孟晓诺,在孟父孟母面前,都故作正常。 有的人要嚎啕大哭才会惹人心疼,可是孟晓诺坐在那里,就能勾起盛寰歌的心疼劲儿,这丫头不适合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的。 不光是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而已,都能盯上两个小时。 ……(我是连君承的帮手分割线)…… 中午十二点的一场会晤,连君承这一夜都是没有睡的,连夜让人去查了陆天颂最近几日的事情,而后又想着他自己未免冲动了些,找了借口让秦锦生他们都过来,毕竟一人一句,多少陆天颂这心里压力之下,应当会有另外一番表现。 自从陆天颂和孟晓诺交往,时时刻刻总是带着她的,而今日,他们几个弟兄才真正能够聚会,只是气氛略显沉重。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用得着大费周章的。”陆天颂点起烟。 秦锦生他们几个,是连君承叫来的,这事情倒真不是大事,只是和老三牵扯上,多少他们都得出面说几句了。 “你昨天那混账样子,说的那是人话吗。”连君承不是故意让秦锦生他们过来的,只是和陆天颂他当真没法好好沟通。 他劝他,不过换来,陆天颂一句三哥也喜欢孟晓诺。 “老四,你的意思呢?”从头到尾,陆天唯自然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他的意思,“按着天颂的意愿,反正他也是能够承担责任的男人了,不是从前闯了祸要我们收拾烂摊子的小家伙了,三哥,至于他昨天说的话,真假都在人心。” 他甩手,作为陆天颂的表哥, “你他妈要有什么理由,给我们原原本本说出来。” “老三。”连君承一肚子怒气,还好秦锦生在这里,“别冲动。” “这里的都不是外人,老六,你要说你劈腿,我们可不信。” 陆天颂耸耸肩,“合着我就该是情圣,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语气中尽然都是无所谓。 “你说的字我他妈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给我等着,真等我查出什么来,铁定还要揍你一顿。”连君承饭也没有吃,就走了。 陆天颂方才点的餐上了桌,他拿了筷子,“大哥,吃饭吧。” 这一餐,陆天颂吃得津津有味,徒留身旁三个人也没有动筷子,陆天唯这边奇怪的是,显然天颂已经正常了,若是昨日,他也是和连君承一样觉得他或许有苦衷,可今日,他的任何作为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好像已经没有那件事一般。 连君承答应孟晓诺的事情,终究没有做到,无论怎么查,数日来,陆天颂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并没有遇上棘手的事情。 “连总,余家的大小姐结婚,在今日。”秘书眼见着连君承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怕他忘记,就提了个醒。 “不去。” “可是连总,你父亲特地交代过的。”如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敢打扰连君承。 “几点?” “下午五点,君悦花园。” “我知道了,上次让你请的私家侦探怎么样了?” “他开始着手查了,只是之前的那几个都没查出什么,要我说,连总,当真没有意思端倪就算了吧。” “不行,你再去打听,给我把着c国最好的私家侦探都请来。” “是。” ……(我是努力工作分割线)…… “喂,晓诺,你今天去上课了?”孟晓诺用生病当借口向学校请了几天假,而在家却和父母说是没有课,今天盛寰歌打电话到孟家的时候,孟妈妈说她已经回学校去了。 “对啊,再不回去,罗教授大概就要打电话回家去了。” “可是……” “难道,我要被这事情羁绊到这种地步,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了吗,其实我这一上午呆在学校,反倒比之前都要舒服,做起事情来,自然而然那件事情的影响就小很多。”转移了注意力。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今天下午还有点事情,要去郊区的君悦花园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 “参加一个婚礼。”刚才想说不想想,如今却提及婚礼,孟晓诺黯然。 “好了,晓诺,不是要努力做事么,好好学习,day?day?up。” 她后面那句,故作卖萌的话,却引得孟晓诺一声轻笑,“好,我会努力的。”努力去适应现下的生活。 “好,拜拜。”盛寰歌挂了电话,孟晓诺努力学习,而她就努力工作吧。 viki手中拿了一份东西进来,放到盛寰歌面前,“诺,这是这次比赛的主题。” “团圆。” “对啊,团圆,这不中秋节也快到了,挺应景的。” 材料上除了那两个字的主题,其余的不过都是例行文本,“陆总怎么就用了这两个字呢?” 设计这东西,大多都是意境,给了一个主题,各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陆朝朗的这两个字,却意味深长,一来他没有妻儿,无所谓团圆,二来,听说这中秋节他常年不休。 “私人给你的消息,秘书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桌上大大地描摹了这两个字。” “看来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想好了的。” “接下来这半个月,加油喽,有事求我的,趁着今天开口,不然根据规则,之后我可不能再和你多说什么。”viki他们是评委之一,按照比赛规则,是不能对于选手进行指导的,当然是比赛开始日算起。 盛寰歌的电话响起,那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总裁办的电话,“盛盛,viki,上来一下。”韦兰的声音。 两个人狐疑着上了顶楼,总裁室内。 韦兰神色凝重,将一份东西放到盛寰歌他们眼前,那上面巨幅照片,就是盛寰歌本人,配以图文,揭示的是盛寰歌就是陆家联姻的对象。 可气的不是揭露身份,而是上面言之凿凿地说,某设计师依靠着家族关系,得以抢占进入陆氏的机会。夺了他人的工作机会,并且各方面条件均不符合陆氏日常选拔设计师的标准,至少那一条无出国留学经验就是硬伤,更别提研究生学历了。 老实说,盛寰歌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篇报道。 “陆总,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陆总,我……”陆朝朗那声小叔公,着实让盛寰歌摸不着头脑。 陆朝朗皱了眉,“难道,我还配不起你的一声小叔公么。” 韦兰平日见他随性的模样也就算了,现在什么当口,“陆总,还是把注意力放到这件事情上为好。”第一次见盛寰歌,韦兰就知道这女孩子不简单,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不简单,自从陆盛两家爆出婚事,公司里因着陆朝朗的关系,多多少少谈得满天飞,盛寰歌置身其中,却鲜少流露出什么异样。 “就这么一份杂志罢了。” 韦兰扬起这份杂志,“可是,却是设计界有名的高端杂志,普通人或许不会买,但各大公司总裁的桌上都会有的。” 盛寰歌不知道,那是什么杂志,但公开意味着,往后很多事情都不会变得简单。 “难不成,陆总已经想好对策。” “对策没有,险招倒是有一个。”他看向盛寰歌,“这个把戏成功了,你能安然呆在陆氏,失败了有可能这辈子远离设计界,你……有这个胆量吗?”陆朝朗看向盛寰歌。 viki和韦兰都很是吃惊,这辈子远离设计界,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如今的状况由得她选择,不信陆朝朗,似乎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过陆天唯呢。 她眼睛才一转,陆朝朗就像是看懂了什么,逐字逐句地分析。“天唯,能帮的也就是让你在陆家享福,可是对于你的设计生涯来说,这是一抹败笔,你若不证明自己,总会有一天,这个一样会是旁人的诟病的。” 这不是她答不答应的问题了,“好。” ……(我就是一条干净的分割线)…… 陆朝朗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听身后的人急匆匆地解释,他却一派淡然,“我早就知道了,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叔公呢。” 第一时间,陆天唯的桌上也放了那一份资料。 昨天,连君承的朋友得到这份文章,早就同他说过了,已经封闭了消息渠道,却还是被一家媒体给曝光,之所以会报道出来,是因为陆天唯怎么都没想过,会和他有关系,所以封锁消息时,便没有往那里去,结果打了擦边球。 只是,刚刚打电话给陆朝朗,他那边一点都不着急,陆氏的危机公关,向来值得信任,与这些比起来,陆天唯担心的反而是盛寰歌的态度。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世上的事情总有纠葛。 正如连君承一脸烦躁地赶到君悦花园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站在新娘身侧那般瘦小的,不是孟晓诺又是谁。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抬脚过去,就见得又一对熟人出现了,陆天颂竟然也来了,而且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就是那天那个女侍应,叫做安维。 这几个人一凑,分明就是一台好戏。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晚了呢,黛子万分抱歉! 086 他被甩了 连君承看着陆天颂他们走过去,孟晓诺背对着他们,他没有动,姑且看看,几个人过来都为了什么。 孟晓诺带着略微疲惫的笑容,来参加这个婚礼,婚礼的男主角是当年她暗恋很久的人,以前他为了一个女人拒绝了自己,却不是如今的这个女人,据说他为了这个女人和前妻离婚,这女方家非常有钱。 刚才在门口见到这男人的前妻,孟晓诺就明了了,那女人告诉孟晓诺,今天婚礼的女主角,不过是为了看看和她男人有关系的女人都什么样,自我找优越感,所以便送了一封请柬。 这男人还亲自过去送的请柬,孟晓诺本不愿意来的,后来是因为陆天颂,她也有她的骄傲,索性就答应了。 既然答应,全当做到郊外来透透气,就来了,只是旁边却没有了陆天颂。 “晓诺。”孟晓诺转身想去寻一处安静一点的地方坐坐,却听得身后有人叫她。 俊目朗星,她暗恋上的是他的眸子,可是如今却觉得当初还好他拒绝了,也许,他总有他的借口,可终究深深伤害了旁人呢。 那新娘子,提着婚纱慢慢走过来,“这位是?”上下打量了孟晓诺一番,眼神里不温不火,有着高傲的女王气。 “一个朋友。” “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朋友。”不屑地看了孟晓诺一眼。 “安维。”新娘子朝着孟晓诺身后招手。 她不过是顺势转头,却看见了极其不想见到的人,陆天颂,还有那天那个女侍应。 显然,两个人看着孟晓诺,也是不禁错愕。 新娘子看着安维手上的戒指,再看看西装革履的陆天颂“你有情况啊,这情定今生,可是婚戒啊。”新娘子意味深长地笑笑。 安维低着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陆天颂显然不知道,今天婚礼男主角的身份。 “来,给你们介绍我老公。”新娘子拉着安维他们过去。 “这是我老公,范玺,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安美化妆品的小小姐,这是她男朋友。”新娘子自以为是地径自介绍,还未等陆天颂说话,她又接了一句。 “哦,对了,这是我老公的一个朋友,叫……”她当然还没有问孟晓诺的名字。 “孟晓诺。”孟晓诺挺直了身子,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而后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不过,你不必介绍了,我们认识。” 不疾不徐,举止有度。 她认识面前的人,新娘子错愕,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认识安维,看安维的模样,像是也认识孟晓诺一般,而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哟,安维,你居然还会认识这样的人,我不记得你的品味是……这样的。” “我和她不是很熟的。”安维说的也是实话。 “不过,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去做服务生,这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为了一个男人,特地去做服务生,原来她本就是冲着陆天颂去的。 “晓诺,你的男朋友呢?”范玺没忘了这茬儿,看着孟晓诺说及男友时候的劲儿,他就觉得不舒服,倒不是其他,就是成天挂着自己的人忽然变了,损了他的那点男人的骄傲,这话自然将气氛弄得更加尴尬。 陆天颂的视线回到孟晓诺身上,安维也不说话望着孟晓诺,看她是不是要照实说出来。 “哦,我其实刚刚……” “刚刚把我给甩了。”接过话茬儿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连君承,他终究是忍不住,本想着让陆天颂出头,可迟迟不见动静,索性自己登场。 连君承这声音可不小,连三少被甩,这重磅消息,让一群女人都窃窃私语,打量着孟晓诺。 连君承握住孟晓诺的手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里全部都是汗,可见她其实刚才有多紧张。 陆天颂的眼里平静得很,“老六也来了,可我不记得你与余家有什么交情吧。” “陆家公子和连三少自然就是交情,我认识连三少,自然也就会认识陆公子。”新娘是个人物,一句话绕过去。 “就算生气,也不该不穿我准备的那身衣服,你看看,被人以貌取人了不是。”连君承将孟晓诺耳畔处一缕散出来的头发别好,又说了一句。 那新娘子脸青一块白一块,她怎么知道这女的和连君承有干系。她以前,倒追过连君承的,却被冷冷回绝,不过也还好,很多女人都败在这男人手里。 孟晓诺一转眼,见陆天颂压根不为所动,心里百般滋味,强忍着酸涩,看向连君承,小声说着,“对不起,我想去透透气。” “好,我先陪她去走走,婚礼开始就回来。”连君承百般温柔,尽然都付诸于一人。原来,他眼里也可以只有一个人。 连君承带着孟晓诺走到了君悦花园的人工湖边,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河畔边散步。 一直强忍着的丫头,终于默默地流下泪来。 连君承所做的不过是陪在一旁,连个肩膀也没有,连君承心里想的是不能在这时候占她的便宜,风流桀骜的连三少,终于懂得看人脸色是怎么回事。 “那新郎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而他却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 连君承才知道,她来,不过是因为认识那个新郎,还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婚礼的钟声响起,连君承只得带着她回去,好巧不巧的是只有陆天颂身侧还有两个位子,连君承坐他旁边,隔开了孟晓诺,看着旁人结婚,孟晓诺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儿。 一群女孩子站在花球台前,只有孟晓诺站的离她们有些距离,她没什么兴趣。 恍惚间,那白色的玫瑰花球,居然在争抢中落到她手里,一众名媛叹息。 孟晓诺专注手里的花球,却没发现一个人影款款而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连君承拨开盒子的开关,缓缓开启,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闪耀全场。 今日的公主,本应是新娘子,可是就是连君承这一举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孟晓诺丢了花球,逃走了,连君承实际上并未真想求婚,他知道孟晓诺断然不会答应,他不过是喧宾夺主, 无奈地笑笑,走向新娘,“连少爷我第n次求婚失败,我去追我的真命天女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连君承一走,这婚礼现场更是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在谈论,拒绝连三少的女子究竟是什么狠角色。 ……(我是陆少爷出马分割线)…… 陆天唯不光是守时,习惯早到,晚上七点约的人,却在六点半就坐在咖啡厅,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着。 “二哥。” “巧的很,这咖啡厅不是那天夏薇来的那个么。” 本来,是这里离戚南比较近,陆天唯才选这家,还真没发现是那天和夏薇来的那一家。 “那天?” “对啊,她回去同我说了你们偶遇,然后就在我公司附近这里的咖啡屋,聊了一会儿。”戚南这些话乍一听没有特别意思,可是仔细想想,就另做他想了,“老四,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怕不是为了找我喝咖啡这么简单。” 陆天唯将那本杂志放在戚南眼前,“这杂志社,二哥熟悉吗?” “熟,很熟。” “那这篇报道也是二哥你授意的?” “是,也不是。” “二哥以前说话从未这般委婉,难不成这时间还当真把人的习惯都改了。” “我看过这篇初稿,但你今天还真找错人了,这报道,可是经过陆家的一个人,我才敢命底下人做事的。” 陆家的人,“二哥,我底下兄弟还多得很,更别说叔叔辈分的加起来,你这个陆家的一个人,指代的太宽了不是。” “他现在还在我办公楼那里,让我公司的人加班呢,怎么,要不要去看看?” 陆天唯将咖啡杯往桌子里面推了推,“好。” 随着戚南上了美兰杂志社的办公楼,那里面灯火通明,美兰杂志社是权威的建筑杂志。 精致的桌子,舒适的灯光,陆天唯眼见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分明是自己的小叔公,难怪,他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那般淡定。 陆朝朗回过头,看着是陆天唯,打招呼一般微笑。 第二天的头条,是陆朝朗的一篇专访,美兰杂志社的主编最是清楚,这专访是头一遭临时专访后定稿的。 上面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点,就是关于陆氏新晋设计师wing?s,之前为了她诸多新锐设计师被挡在陆氏门外,此番一个订婚门,让她处于风口浪尖,陆朝朗首次接受媒体专访,居然就为了这件事情。 不过,陆朝朗可不是挺她,而是告诉公众一个消息,若这次陆氏的设计师大赛,她不能获得第一名,将会被陆氏开除。 而且,平日里都是由陆氏的精英设计师做评委,而今,陆朝朗特地请来了从国外,请来了权威人士,避免不公,至于设计主题,还是原来的那个。 整个设计界,将今年陆氏的设计师大赛纳入规划之中,平日里风平浪静的设计部,如今再掀波澜。 087 背后操纵 陆朝朗在访问中,并未针对于wing?s是否是陆天唯的未婚妻进行说明,一口咬定只看这次比赛的结果。虽然欲盖弥彰,却是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陆氏的设计大赛,并未在陆天唯的事情上纠结过久。 盛寰歌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这段日子以来,设计部来了一些新人,都是分部的助理设计师,虽然不说话,也不敢对盛寰歌指指点点,可是分明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viki急匆匆回来,眼看着她在座位上无所事事,气儿不怎么顺。 “我说你,忘记了陆总怎么说的,你要是得不了这次比赛的第一,就得被驱逐了,还有多久就比赛了,你这么闲么?” “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设计出来的,我只是正在思考中。” “你可知道谁会出现在评委席吗?”本来,为了避嫌,viki不能与盛寰歌交流,可是如今陆朝朗既然决定外请评委,自然就没了以往的规矩。 “我这个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 “第一手资料,休斯会出现。” 休斯,这设计界还能有第二个休斯么,可是古然已经很多年不担任任何比赛的评委了,陆朝朗如何请得动他。 “要说,陆总这是面子大。” 盛寰歌没有料到,自己这辈子还会能有见到休斯的一天,因为她不能坐飞机这一点,古然出国的时间行程极紧,所以她从未见过古然。 “真的?”viki果不其然看到有人双目放光的样子。 “总算有精神了,如果没有其他变故,他确认到场,所以你打算在你偶像面前有个什么表现,还有陆总对于媒体的承诺,可是将目光对准在你身上了。” 陆朝朗接受采访说的话,盛寰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报道出来的照片,很模糊,但文字中却指名道姓地指出是陆氏新锐设计师,wing?s,她给自己起的名儿,是对于前辈致敬的,可是也被大做文章,那篇报道中还对于她的能力横加指责。 孟晓诺从那天之后,鲜少约盛寰歌出去,临近下班的时候,盛寰歌却接到了孟晓诺的电话,声音还很急。 “你不呆在图书馆读书了?”读书成了孟晓诺最近的借口,盛寰歌要去找她陪着她,她说要去读书,约她出来,也不见人影。 孟晓诺的指尖在咖啡杯上画圈圈,“真能静下心读书就好了。” “晓诺,你难过我会陪着你,但不要这样去逃避。” “我放弃了,那天在范玺的婚礼上,我就放弃了,他眼看着范玺那样的语气,却能安然站在那里,你知道么,那个女侍应,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是为了他才特地去放纵当服务生的。” 这里面还有这茬儿,“范玺,不就是你从前暗恋的那个男的?” “是啊,我以前一定是瞎了眼了,不过我自己不是一样,答应参加他的婚礼,不过是以为自己有天颂,你懂那种心情么,他刻意炫耀,我却也难以抵挡自己的这种小心思,他要看就让他看看我有多幸福。”然而就看着这幸福变成泡沫,消散了。 “我真把自己埋在书中反倒好一些,想的少了,只是今天找你过来,并不是为这事。”孟晓诺的自我疗伤,一向是比旁人的劝慰有用,只是这疗伤期不知要多久。 “那又怎么了呢?” “我这是被逼婚了。” 逼婚,刚刚分手,哪里来的逼婚。“谁逼你啊?” “三哥的……妈妈。”孟晓诺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会在那个场合遇上连君承的母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母亲亲眼见证了,连君承求婚失败,从来逢场作戏,难得有这么个人让连君承这么上心。孟晓诺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盛寰歌,“那天之后,三哥的妈妈就上门了,十分热情,还帮着劝我,无论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听,把我当儿媳妇一般。” “三哥怎么说?” “我让他同他母亲解释,可是他说没有办法的,以前同他没有关系的女人,他母亲都牵线很多回了,这次被她逮住机会,会一直缠着我的,而且昨天那件事情更让我无所适从了。”孟晓诺急切叫她出来,自然是有事情,“我爸他一直不是学校里的正式编制,昨天校长将新加的一个名额给了我爸,我爸又没什么建树,而且从校长的态度来看,一定有人在后面帮忙的。” “三哥的妈妈?” “对,我第一想法就是她,我同三哥说了,证实了这件事情。” “三哥的母亲可真是够果断的。”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连君承纵横多年,却一直不见有红颜知己在身边陪伴,不过都是逢场作戏。“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自然照实和我爸妈说了,可是他们见了一面,我爸妈回来就说三哥的母亲有多好相处,这样的婆婆不会让我吃亏,他们自从知道了天颂和我的事情,就变得紧张兮兮,深怕我做什么傻事。”那天从婚礼现场回家,孟晓诺十分不正常,父母逼问之下,把事情同父母说了,孟母的心疼,让孟晓诺更痛,可是却还要装作很坚强,但之后她回家,分明就感受到父母的异常。 才第一面,就解决了孟父孟母,三哥的母亲真是厉害。连君承知晓人情世故,想来他父母也不简单。 “今天三哥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希望我能嫁给他。” “什么?”连君承最是知道陆天颂和孟晓诺的事情的,突然却提及了这个事情。 “我自己也震惊,他说他知道这样很自私,可一方面他母亲那边有所交代,大概也被他母亲缠得不厌其烦了。” 孟晓诺这才刚刚分手,就让她嫁给连君承,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可是就算不顾及三哥和天颂的关系,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就要结婚哪。” “三哥说……他真的是喜欢我的,愿意陪着我走出来。”连君承嘴上不说,可是孟晓诺心里清楚,之前他说去查陆天颂的事情,一定没有任何消息,否则连君承是不可能在那个场合出手帮他的。 “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会幸福吗?”之前她排斥的,如今却越发安然,习惯了陆天唯在身侧的日子,所以觉得嫁给他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但或许,我确实会接受也不一定。”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孟晓诺抬起咖啡,一口气喝完,温度略微有些凉意,她没告诉盛寰歌的是心底里的小邪恶,她若是真嫁给连君承,这事情会怎么样,陆天颂又会如何,她不能阻止这点邪恶的念头,却又觉得对连君承不公平。 ……(我是黛子的分割线)…… “陆少,昨夜又抓了一批人,他们只说出让自己散货的上线,但有几个人都是我们掌控之中的,并且透露是否与毒枭有关。” “这s市百分之八十的货源都是他提供的,其实拷问与否,答案都再清晰不过的。” “毒枭真的太狡猾了,国际刑警都头痛的人物,居然常年逗留在s市。” “一定在这里有他的根,一个人漂泊久了,必然会倍加想念从前的东西。” “陆少,你的意思是,这毒枭难道是本地人。” 他早年就觉得,和毒枭关系匪浅,几宗要案毒枭从未在c国犯事,从那天起,陆天唯就开始怀疑,这隐藏在黑暗中的毒枭,或许必然和这里有关系。 “也许吧。”对于一个连名字都无从得知的人物,一切都是未知,他说等到抓到毒枭的那一日,便对自己有所交代,如今看来遥遥无期,因着手里的事情,母亲催促办婚事,被一再搁置,他是急切想要娶某只小刺猬的,奈何就是有这么多羁绊。 不光是他,盛寰歌估计也够头痛的,这次幕后操纵的,就是他那小叔公。 戚南将他带至杂志社的时候,小叔公正好接受完采访,同意发那篇稿子的人,就是他。 陆天唯当然无法理解陆朝朗的作为,只一点,他信任小叔公,陆家长辈中,他尊敬陆朝朗更甚,年岁论起来,天颂的父亲都比陆朝朗年纪大,可是陆朝朗的稳重,是他钦佩的。 那篇报道,陆天唯封锁的时候,只顾及几家大型杂志,并且娱乐杂志为主,而戚南的杂志社之前只关注设计领域,是建筑设计公司常年订阅的风向标杂志,再加上陆天唯知道戚南会顾及他,因而并未打招呼。 戚南没有联系到陆天唯,只好将报道传给了陆朝朗,捕风捉影之处也有,不过其中让陆朝朗觉得,自己的一个轻率决定,确实带给了盛寰歌苦恼,即便如今不受诟病,往后真要成名了,更会被大肆炒作。 所以,他决定,将一切回到原点,当时一时兴起,让盛寰歌未经正式途径进了陆氏,那么如今,就是粉碎谣言最好的时刻,有什么比真本事更加重要呢。 ------题外话------ 黛子这几天果断不在状态,因为几桩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节奏,不过事情处理完了,开始恢复状态中,给自己打气了,努力更新,加油! 月底了呢,是不是可以恢复万更的鸡血状态了呢,答案是yes! 088 我想要的(月末酬宾,万更啦) 盛寰歌没有想到的是连君承和孟晓诺的种种,然而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威娜居然接手了苏南恩的咖啡店,说是接手,不过是苏南恩拜托了威娜看店。 苏南恩要离开了,因为女儿被人给绑走,只是如今她还能淡定地收拾行李,原因无他,绑走她女儿的,是小恩的亲生父亲。 盛寰歌来帮手,顺带着帮苏南恩收拾行李,“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居然绑架自己的女儿。” “他知道不用这招,我是不会回去的。” “苏姐姐,你为什么带着女儿独自到这里来?” “太爱他,所以凡事都为他考虑多了点,其实想想还真是没在乎他的感觉,他知道有小恩的这小家伙儿的时候,都跳脚了,难得还能看见他着急地模样。”苏南恩提及那个男人,嘴角眼角都是笑着的,可见是深爱。 相爱而不能相守的事情,这世界上多了去了,“那这回回去还要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只是这家店还真让我不舍得。”这家小店养活了她和女儿,衣食无忧。 “对了,有件事情,我总该告诉你才好。” “苏姐姐,你说。” “离乔亚远一点。”苏南恩表情慎重,以至于盛寰歌不能忽视她说的话,乔亚,不明白苏南恩为何会提及乔亚。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苏南恩盯着她看,“没什么,只是乔亚最近老往这里过来,他喜欢一个人悄悄地到国外度假这我知道,但是他来这里的次数太频繁就不正常了,还有在我面前提及你的次数,也让我有所担心。”苏南恩和盛寰歌的交情其实不浅,有些话她愿意和盛寰歌挑明。 “提起我?” “他觉得你很特别,往往这股子好奇,是可以让一个男人被女人吸引的。” 盛寰歌这才算听明白,原来,苏南恩想说的是她会和乔亚怎么样,盛寰歌笑起来,“那个金发王子啊,还是留给g国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孩子吧,我没兴趣。” 咚咚―― 盛寰歌话才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 苏南恩开门,愣在那里,所以人说说人坏话的时候,最好四处看看,门外乔亚一言不语地站在那里,刚才的话他听到多少。 “乔亚,你不是说晚一点才能过来。” “我以为路上会更堵一点的,没想到今天倒是例外了。”那表情,分明就是听到她们的话了。 “盛盛,我收拾得也差不多了,下楼去吃饭吧。” “好。” 苏南恩直接选择忽视,打马虎眼混过去。 少了小恩,这饭桌上是安静的。盛寰歌坐在乔亚对面,时不时感觉有道视线向着她的方向投来,而抬头,却没看见那道视线。 盛寰庭从家里搬出来了,怎么说服盛老太太的盛寰歌不知道,只是如今堂而皇之和威娜在一起,威娜让收拾什么,他都赶前赶后的去,一开始连扫帚都不会拿的少爷,如今也能帮着做事情,威娜比从前上班的时候要快乐多了。 虽然那件事情是个阴影,但看着这架势,盛寰歌知道,终将会驱散阴霾的。 “威娜,谢谢你,我真舍不得把这店盘出去。”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威娜和苏南恩差不多大,她将威娜捡回来的时候,告诉威娜这世上只要坚持,失去了终也会找回来的,盛寰庭让她活了过来,可苏南恩给了她一次重生。 “这一切都是缘分,没什么好谢的。” “南恩,你这话说的挺爷们儿的。”乔亚本来是一言不发的,放了刀叉,抬了杯子,摇晃着酒杯中的酒说着。“盛小姐,她们遇上一次便是缘分,那你我呢。” 第一次,是viki那次,她误以为他是弯的man,第二次是在这咖啡屋,第三次却是在那金乾的生日宴上,还真是有缘,总会有不相干的人,将他们拉近。 “来,我们干一杯吧。”苏南恩见盛寰歌没说话,抬起自己的杯子。“希望,大家各自幸福。” 酒足饭饱,盛寰歌准备起身回家了。 “我送她回去。”乔亚也是要回酒店的。 平日里,苏南恩不会说什么,可今天,她偏偏站出来,让盛寰庭送人回去,非要乔亚留下有话要说。 眼见着盛寰庭开车送盛寰歌回去,乔亚坐在咖啡屋外,已经入秋的天气了,他今日本就是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看看苏南恩这里有什么要帮手的,毕竟苏南恩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的。 “她不是你的菜。” “你们,总有你们的标准,可是你们都不是我。” “她心里有一个人,我不是说她不适合你,而是若是你爱上,只会受苦的。”苏南恩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爱情的,像是看人都通透了一般。 “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合适,直到找到答案之前,我都会时常过来的。”苏南恩要走了,乔亚有些头疼,以后要往这里跑,就只有明目张胆地来了,不能以苏南恩为借口。 “你的胆子一向很大,其实你们lein家族的基因里大概都有疯狂的因子。” “我不会一头热,也不会盲目放弃家族,别把我和那个人联系起来。” 苏南恩话已至此,乔亚不听,她也只能作罢,只是隐约间可以预见得到,乔亚的未来,她说的基因到后来就像是验证了一般。 ……(我是兄妹分割线)…… 夜里风凉,盛寰庭开了空调。 “逼着威娜打掉孩子的都是什么人啊?”盛寰庭一直在查,她一直就想问的,趁着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盛寰歌随口问了一句。 “威娜的过去,并不如我们看到的这般,那帮人走的是黑道。” “黑道?”威娜怎么会和黑道上的人有瓜葛呢。 “是啊,我都没有想到,让人一查,才发现多么触目惊心,我以前问过她,要是和我结婚怎么样呢,可是她却说我不是个会结婚的男人,即便结婚,对象也不会是她。” 盛寰歌之前,一直觉得威娜是怕门第之类的事情,原来还有更深层的意味。 “孩子的伤痛,虽然看似没有关系,可是我知道,她还在痛,路上见了旁人的孩子哭闹,她总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很久,然后牵起我的手笑笑若无其事地说回家。” “这事情急不得的,你不是急性子,我记得你可是很能等待时机的人物。” “你指代什么事情?” “许晨阳和林梦瑶的事情,你不就暗中拉着线索,伺机而动么?”盛寰歌的口气不像以往的尖锐,如今说起这些话来,是带着些许玩笑。 “这事你怪我,本就是你伤了旁人的心。其实,我早日让他看清楚,也是帮了他。” “是啊,帮了他也帮了我。”虽然不知道如今许晨阳的情况如何,可是林梦瑶那样不顾一切的爱,或许能有所弥补。 “你知道你我最相像的是什么?” 她和盛寰庭相似之处,“我们都姓盛。” “不是,是记性好忘性差,我忘不掉关于我妈的过往,而你……忘不了父亲对于陈寒的伤害,所以就像是困兽一样,将自己困在牢笼中,这样的人做不到真正自由地活着。” 盛寰庭的话不无道理,他们都有各自的挣扎,“有道理。”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同意我的话。” “有道理的,我自然不会反驳,你之前那么逼我,难道还想让我拍手称快?” “早知道你如今心甘情愿,我何必多费心机。” “若我分分钟逃掉,这可就是烂摊子了。” 你一言我一语,就到了。盛寰歌下了车,往公寓走,正好在电梯那里遇上了陆天唯,他因为工作似乎很久没过来了一般,看着他的脸色又不怎么好。 “去哪里了?”陆天唯牵过她,去按了电梯。 “一个朋友要走,今天让我过去吃饭来着,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这几天又没有好好休息吧。”陆天唯可以看一份地图整整一宿不睡,工作起来极其拼命的。 虽然工作很累,不过在看到盛寰歌的一瞬,所有疲惫都消散了,“没有,我有好好睡觉,因为现在知道有人会为我挂心的。” 盛寰歌红着脸,“对啊,你父母该有多担心。” “他们,都不会的,父亲历来只会嫌旁人娇惯我,母亲么,历来感情都比较淡,也鲜少担心这么多,你大概是第一个我出任务的时候去我家里找我的人。” 陆天唯有这么可怜吗,“那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如今我知道了,就算……你再消失不见,我也会有所准备了。” 开了门,陆天唯进了厨房,冰箱里买了很多菜,说有所准备的丫头实在可爱,她不经常做饭,不会买菜放着的,公司里吃食堂是常事,除非他过来,而今这冰箱里放满了东西。 以前他并不晓得,这种平凡人的幸福有多好,如今他只想和她有个小家,然后平平凡凡地幸福着,什么显赫的地位,都敌不过她的一笑。 陆天唯吃饭的时候,盛寰歌从房间里走出来,刚才吃得有点多,但看着陆天唯一个人吃饭,难免显得孤寂,拿了碗筷坐在他对面,夹了菜小口地吃着。 “明天可以抽出一点时间给我吗。” 明明是陆天唯说他最近忙,“我本来就闲的,不必抽时间。” “设计大赛你不准备了,我可是听说要是拿不到冠军,分分钟就得走人。” “嗯……开后门真不行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其实不过是调侃而已吧,她不是那种喜欢有后门的人。 “呵,行啊,你一个吻,我一句话不就放出去了。” “得了吧,现下已经是众矢之的,真要那样还将那些事情坐实了,其实能不能留在陆氏,我并不在乎的,本来一开始就觉得不属于我的,最坏的结局,顶多打回原形,重新开始。” 陆天唯停住了筷子,“你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还无的淡然,你未必就一定会离开。” “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明天,就让我带你好好散心。” “去哪里啊?” “给你的惊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客厅里已经开始变得很冷,所以这次陆天唯不居沙发了,转而进了房间,但只是安静地躺在床的另外一侧而已,一人一床被子,但是他睡在不远处,盛寰歌还是觉得烫的厉害,好久之后才睡熟了。 陆天唯带着她来的地方在郊外,车越走越偏僻,大门口写着训练基地。 她不知道陆天唯带着她到这里来做什么,抓住他的手,“你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冲动着办什么事情吧。” “这是私人训练场,我朋友开的,专业飞行员空姐的训练基地。” “你要带我做什么。”盛寰歌手被他紧握住,似乎不想让她逃掉。 陆天唯笑而不答,一个穿白衬衫的人朝着他们走来,“陆少,按着你的吩咐,我可都准备好了。” “谢了。” “别介,当年不是你,这里还开不起来,这种事情小事一桩罢了。” 面前的大家伙,分明就是飞机舱,就连放下来的梯子都一模一样。 “你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就自己走了。” “我想治疗你的飞机恐惧症,想让你飞得更高。”抓紧了他的手,眼神异常坚定,“这是模拟舱,不是真机,况且我在你身边陪着你,”陆天唯还没忘记陆朝朗说过的话,她要是不能去四处逛逛,总会灵感枯竭,而且不去学习,一辈子恐怕都只能在陆氏碌碌无为了。 在他这次走之前,希望可以让盛寰歌有所克服。这次行动的危险指数,他了然于心,只是没有同任何人说明。特地向夏正德请了五天的假期,这五天,他可以全然陪在她身边。 “可是……” “陆少,上来吧。”那人先行一步,上了机舱。 “没有可是。”陆天唯打横将她抱起,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只要一放手,盛寰歌第一反应仍旧是要逃的。 模拟舱的安全门紧闭,陆天唯放开了她,盛寰歌当下脚软了,倚着一个座位慢慢坐下去。 现在还未启动成飞行状态,陆天唯心一狠,给他朋友递了个眼色。 那人便走向驾驶舱,不久后,模拟舱开始缓缓制动,如同在跑道上开始向前助力。 陆天唯站在那里,观察着盛寰歌,模拟舱未动的时候,她勉强能够安静坐在那里,机身起飞,她却忽然不正常起来。 双手捂住了耳朵,显然耳朵附近回荡着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不是不心疼,只是这种遗留下来的影响,除了硬性治疗外,没有更好的方法,她显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却刻意回避,他咨询过这方面的权威,很多人都说,只要强迫她回到某个时候,渐渐接受,就能克服。 盛寰歌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仅存的这点心思在想什么,一来知道陆天唯是为了她好,可是二来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让她觉得窒息。 忽然,模拟舱轻轻颤动,盛寰歌越发紧张,连存的心思都没工夫去想了,从位子上滑下,将自己贴在机舱壁上,不敢睁眼,更加不敢放下耳边的手。 过了一会儿,模拟舱仍旧在震动,而她心跳加速,眼看着就要和那天一般。 陆天唯将她两只手拉下,紧紧地将盛寰歌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不是说你要成为最好的设计师,你不是说你要和wing一样成为设计界的神话么,我在这里,鸢鸢,我在这里。” 盛寰歌不知听了什么触动,拉着陆天唯的衣袖,“别逼我了,我……不行,我要下去。” “你可以的,上次你半分知觉都没有了,可是今天,你知道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你身边,相信我,你能做得到。” 盛寰歌闻言,睁开眼,对上的是陆天唯的眸子,那般温柔缱绻,再往后的时光中,她再未看到过那样深沉的眸,他眼底的她,倒映出来的,恍若是很多年前那个在飞机上的女孩。 从他怀中逃出去,盛寰歌站起身,急匆匆跑向机舱门,对着那门就是一顿拍打,拍的自己的手都感觉到痛了也不管。 陆天唯却任由她哭喊,直到盛寰歌累了,跌坐在门边,呢喃着,“陈寒,为什么没有人救陈寒。” 她这段记忆,和那个叫陈寒的是有关系的。 陆天唯走入驾驶舱不久,那模拟舱就停了下来,没了动静。 模拟舱门打开的时候,盛寰歌想都不想就扶着扶手快步下了那悬梯。 陆天唯跟着下去,“陆少,嫂子这种的飞行恐惧很少见。”白衬衣拿了烟递给陆天唯,陆天唯宛然谢绝。 “不过比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要好多了,那时候直接休克。” “慢慢来吧,反正你要用我这里,就一句话的事情,旁人想借都得给我候着。” 陆天唯拍了他的肩膀,“谢了。”说罢,朝着盛寰歌走过去。 盛寰歌闭着眼睛良久,又睁开,蹲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 “鸢鸢,或许我心急了点,可是比起第一次的时候,的确好了很多。” “那……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机舱,即便我真的在这模拟舱中能够好转,也不代表我能坐真的飞机你懂吗。” “我比你有经验,姑且随着我疯几天,这里可是按分钟计费的。”是朋友,不用谈钱,他这么说不过是让盛寰歌有来的理由罢了。 “多少钱?” “一千元一分钟,我已经付下了十万元,不来这钱反正也就打水漂了。” 十万元,虽然对于陆天唯是九牛一毛,可是却是盛寰歌整整一年的工资啊。 “你来或者不来,这钱都退不了的。” “败家子吗不是。”盛寰歌小声嘟囔,陆天唯虽然听到了,却没多说什么。 “所以呢,明天,还来不来?” “来。”她看着陆天唯,“只是,你不是很忙,怎么忽然有了时间来陪我做这个。” “这是……秘密。” 剩下的几天时间内,陆天唯都会带着盛寰歌过去,即便是她上班,也会在下班的时候接她过去,连夜再赶回来,而盛寰歌的状态也一次比一次好,只是非得是有陆天唯在身侧,陆天唯尝试着让她自己留在模拟舱中,可是她嘶声裂肺地哭喊,让他再也不敢留她一个人在那里。 晚上吃过饭之后,陆天唯将自己在盛寰歌家里的东西收拾在行李箱中,盛寰歌还以为他要搬走了,一时间五味杂陈的感觉,只能沉默在那里。 “哎……好不容易登堂入室,结果又要走。”陆天唯看着那张床发呆,从沙发搬到卧室了,他正要努力把两床被子合成一床,却不凑巧。 “你自己的家更好,在我这里窝着有什么意思。”盛寰歌的手臂上有些痒痒的,低头一看,蚊子留下的印记开始慢慢肿大,“都什么月份的天气了,居然还有蚊子。” 陆天唯从行李中拿出一瓶东西喷在她手臂上,肿痛渐渐消除。 而后,又将行李一一收拾好,“你别动剩下的东西啊,等我回来,我会一并将这些东西带回来放回原处的,所以不光不能动我的东西,也不能在空旷的地方放其他东西。” 盛寰歌蹙眉,“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这次,可能也要像上次一样出门很多天,很久不能联系。”上次的不告而别,他还记得她变成了什么模样,所以这次,他选择提前给她说了。 “这次,为什么又可以告诉我了呢?” “我这是违规操作,不过生平第一次,算是知道何谓君王不早朝。”陆天唯放下手里的衣服,坐到盛寰歌旁边,“等我回来,我会陪着你继续进模拟舱,直到你能到你想去的地方去看看的时候。” “嗯。” “还有,我回来,要真的开始准备婚事了,陆太太,你那个比赛好好加油,虽然我能养你,并且能养得白白胖胖,但可不希望你终日都呆在家里不快乐,家庭主妇的生活似乎是不太适合你的。” “你又知道?”盛寰歌像是想到什么,扑哧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 “我小时候,读幼儿园老师问我们长大要做什么啊,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吗?” 陆天唯摇摇头,说了一句,“一定非比寻常。” “我说,我要当妈妈,只是后来全然成了一句玩笑话,你方才说家庭主妇的生活不适合我,我想着自己还说过那么童言无忌的话呢。” “不管你想做什么,等我这次回来,都一一帮你实现。”他指尖触及她的脸,陆天唯手上有些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陆天唯话有些多,而且都是平日里听不到的,“陆少爷,你这次出门究竟要去做什么啊?” “告诉你我要出门已经是底线了,要是把内容都告诉了,我恐怕明日就要被夏叔给抓进去了。” “会危险吗?” “不会,从前我没有负担的时候,都护着自己,如今我有了拖斗,更加会保护自己。” 什么拖斗啊,“你怎么没有负担,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想起陆朝岩,盛寰歌抱着手臂微颤,陆朝岩大张旗鼓地去陆氏见过他,而后,被陆朝朗给拦下,盛寰歌觉得陆朝岩其实是个可爱的老人家,只是他打趣自己的时候,往往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因而便只想躲着这位爷爷。 陆天唯其实不知道是自己感情淡,还是陆家人就是那样的,爷爷虽然性子外露,可他从小没在爷爷身边长大,对于老人家这样的感情,不可理解,再者陪在父母身侧的时间虽然多,但是越多,却是越觉得疏远。 父亲一直告诫他,既然选了这条路,只能一路到底,当年爷爷指着陆祥磊的鼻子说他没人性,唯一的儿子也弄去走他的路,可陆祥磊没听,也没劝陆天唯。 至于母亲,陆天唯一直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心里藏着很大的秘密,不断地开公司,接触各行各业,让自己忙起来,不过是躲避父亲罢了,这样的夫妻关系,让陆天唯根本感觉不出爱。 也就陆朝岩真正退休后,和奶奶定居下来,陆天唯才从陆朝岩身上看到了爱的缩影。 “你知道,我十八岁生日我父亲送了什么给我吗?” “生日礼物,大概是我想不出的高大上。” “一幅字,写了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当时爷爷是不在,要在恐怕是要动手打人的。” 好端端的生日,居然写了这句话,“看出来了,你父亲不光对自己严苛,对家里人都是如此,除却你爷爷奶奶之外。” “能克得住父亲的,一个是爷爷,另一个是我妈。” 倒是看不出,陆母对于丈夫的影响会这么大。 “有一年,父亲中了枪伤,困于雪山,可是他却硬生生挺到救援队到了,才完全失去意识,后来抢救过来了,同行的人几乎都死于那场灾难,独独他活了下来,昏迷中到醒过来嘴里喊的都是我妈的名字。” 他之后的这番话,是看着盛寰歌的表情说出来的。也许,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就是了。有些人习惯大声说出来,有些人习惯了默默守候。 盛寰歌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了。 “好了,洗漱准备睡吧,我明天会起得很早。” “比平常还要早?”六点他们会起来跑步的。 “嗯。” 盛寰歌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有了陆天唯的身影,锅里有热好的粥,桌上有昨天买的包子,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的。 ……(我是盛盛在等陆少爷分割线)…… 他走的第五天了,盛寰歌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发呆,陆氏的设计部的会议室之中清空了,尽数放了设计版,助理设计师只能在其中办公,每每就看见她闲适,送个白眼是常有的,可此时盛寰歌并不计较了。 “啧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更年期到了呢。”viki从来不忘记揶揄她。 他走了五天了,陆天唯是告诉了她他要出远门,盛寰歌忽然觉得好悲哀,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不知何时的归期。 viki见她失落的小模样,不忍心逗她,“想他了?” 与其说想,不如说是担心多一些,对于未知最为恐惧。 “得了,不用回答,我看你这脸多少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也是过来人。”viki挑挑眉。 见着他那副样子,盛寰歌也有样学样的,“得了,我可跟你不是一路人。” viki的气势丝毫没有受到打压,“切,我比你勇敢多了好吗,至少我想要的我会积极去争取的,小盛盛,你呢?” 这一反问,完全震慑了盛寰歌。 “杂志社那模糊的照片,看不出,难不成你还真想当一个隐藏在他身后的女人啊,还记得上次在办公室遇上陆少么,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一定你这丫头不够清醒。” “我哪有不清醒?” “你看看陆少看你那眼神,看得人心都发烫了,奈何你这小姑奶奶太难捂热,女人有时候还真就是自己不放过自己,想他了就打电话告诉他。” 可是连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viki从盛寰歌办公桌的第二层抽出一个相框,“看看,你自己随笔这一幅画都给裱得如此精致,还放在你手边,还幼稚地等什么呢。” 从viki手里夺过那幅画,那就是那天她画下的,陆天唯在办公室里熟睡的样子。 如果此刻,她当真能联系陆天唯,或许会照着viki说的话去做,只是如今无能为力。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开始工作吧,你看看四周一大群狼可都是虎视眈眈的。” viki这形容,让狼情何以堪,这杂交物种也不是这样搭配的呀。 “我不是故意不工作,只是对于陆总出的题目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样子。” 作家会卡文,而盛寰歌这样的纯属于,卡灵感卡心情,“想不到也得想,你看看离比赛的时间还有多久,这陆总也真是,用得着下手如此之狠吗。” “即便我现在有灵感又如何,viki你觉得我能一一打败这附近的狼的机会有多大呢?” “目前来看,是0。”viki没有冲昏了头,依然是清醒的,一个蓝可可,让一切都变得简单,且不说蓝可可有些名声,就算是花边新闻也从未涉及,而且年初的时候又拿了一两个奖,设计承认度,决计高了盛寰歌不知多少倍。“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不是,你……” viki还没有说完,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盛寰歌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加震动闹得欢腾。 陆天颂居然还会给她打电话,上一次一通电话,让她发现了那个女服务生,而后闹得沸沸扬扬。 “喂。” “表嫂,我们现在在你楼下,能下来一趟吗?” “你现下找我,为了什么?”多半是孟晓诺,只是她虽然是孟晓诺的朋友,却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给予决定性意见。 “不是的,不是的,表嫂……总之快下来。” 收了线,盛寰歌出去,下了楼。 和陆天颂在一起的是小郑,既然小郑在,那证明陆天唯回来了么,这人还当真经不起说。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外面下着大雨,陆天颂和小郑站在公司屋檐那里。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说一句话,却都带着同一种表情,难以启齿。 “你们让我下来,看你们大眼瞪小眼吗?” “表哥失踪了。” “你说什么?”陆天颂磨蹭良久,最终吐出这五个字,他们为难的是这话究竟从谁嘴里说出来,又该怎么说,可无论怎么说,盛寰歌都只能是吃惊的表情。 “陆少在g国的附属岛屿浮曳岛失踪了。” 小郑后来还说了一些事情,这场联合围捕策划很久,虽然结果和预想中的一样,却没有想到,陆天唯带的一队人消失在小岛,他们要抓的人,被顺利抓获,却至今都没有那队人的消息。 “怎么会有大活人会凭空消失的,那些定位仪器都是白瞎的吗?” “那个岛地处偏僻,表哥他们的直升机降落后,便一直停在那个位置,起初他们以为表哥的人不会离直升机太远,可是现下搜索了几乎整片岛屿,仍旧没有表哥他们的身影。” “盛小姐,现在是让联系家属来着,尽量做好应对准备和心理准备。” 盛寰歌只觉得一阵发寒,小郑说的所有话她再听不清楚,尽数只回荡着消失,和做好心理准备。 她要准备什么,盛寰歌往后一靠,连着秋雨秋风,更富寒意。 秦锦生、连君承知道消息之后,做了准备,用私人直升机载人过去,进行搜索。 他们从陆天颂那里知道,盛寰歌有严重的飞机恐惧,都不敢私自带着盛寰歌上飞机飞过去,头一次,她开始恨自己心里埋下的创伤。 盛寰歌知道,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她的手机里,还留有乔亚的电话。 乔亚正巧要回g国,国内发来了紧急消息,却接到盛寰歌的电话,“盛小姐。” “乔亚王子,我冒昧打扰了。”电话中,她的语气不失风度,却隐隐有着急切。 “你……有什么事情?” “我想去g国浮曳岛,不知道您能帮我吗?” 浮曳岛,那是g国最为黑暗的地方,“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找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在那里失踪的,乔亚凑巧就知道一个,“他是你什么人?”那日金乾的生日宴会很能说明问题,但此刻,乔亚却想在这关头确认那个人对于她是怎么样的存在。 盛寰歌沉默了一会儿,“未来的丈夫。” 乔亚有一瞬间的沉思,“我并未在c国,恐怕爱莫能助。” “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挂了电话,晨撇头看了乔亚一眼,他不是极其讨厌说谎话的吗,虽说如今他们是要离开,可毕竟还在人家c国的机场不是。 “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王子。” “她那五个字,怎么听都不舒服。”乔亚迈腿上了飞机,陆天唯是她未来的丈夫!本意,作为g国皇室,他绝不希望陆天唯在g国出事,可是作为他乔亚,有邪恶之心,希望这个令盛寰歌急迫的男人,最好就失踪在g国也好。 这样一搅合,盛寰歌自然不可能安然留在公司。她成天留在了放纵里,受到陆天颂的消息。 只是当秦锦生和连君承都回来的时候,盛寰歌感觉是沮丧。 “第四批直升机飞过去,已经扩大范围了,怎么就是不见人影呢。”连君承有些火大。 “老三。”秦锦生也知道连君承怕的是什么,可陆天梦和盛寰歌都在这里,说这个,无外乎火上浇油。 “大哥三哥,这次换我去吧,二哥还在那里,你们又刚回来。”陆天颂起身,秦锦生和连君承的操劳,从脸色看得出来。 “我也要去。”一直沉默的人,坚定地说了四个字。 “可是表嫂你,不能坐飞机。” “他带我去模拟舱,之前在模拟舱试飞没有问题了。” “模拟舱和真实飞机是不一样的。” “一样……不。”盛寰歌摇头,“不一样,只是没了他。”那几天,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又或者在模拟舱中抱紧她。 也许是因为那样的温暖,她才逐渐状态恢复正常。 但身边没了他,心里也有他,viki问她要什么,现在要的,只是这个男人的平安。 第二天,盛寰歌还是和陆天颂出现在东郊的停机坪,随着陆天颂到机场的时候,盛寰歌两只手一直放在衣服口袋中,死死揪住里面的布料,她告诫自己不怕。 “表嫂,你还是留下吧,去了也不一定有用,就连我也可能帮不上忙的。” 盛寰歌摇头,“无论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螺旋桨转动,盛寰歌抱紧自己的手臂。我第一次上飞机的时候,只是坐在旁边,师傅做着漂亮的动作,我却一个都没看见,因为吐得昏天暗地。陆天唯说的话,在模拟舱中对她说的话,没有想到,她居然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了。 大步迈开,盛寰歌第一个上了那架直升机。 ------题外话------ 黛子感谢:谢谢dong47、wendy0822、堇色安年、qqb669、xjh1970的宝贵月票,黛子会努力更新,以作答谢的! 089 因果报应 直升机比普通的飞机来说更加难坐,振动和噪声都要大很多,离开地面的时候,盛寰歌将眼睛闭得死死的,加上飞行员和带的人,陆天颂和她,加起来也就六个人。 陆天颂眼见着她的脸色很差,也不敢同她说话,上次在飞机上他也被盛寰歌吓住了,可是盛寰歌此番太坚持,他深知盛寰歌的倔强。 手上渗出冷汗,盛寰歌尽力平静下自己的心绪,她此刻的脸色自己都能想象出来。 只能说陆天唯的努力,倒是没有白费,不是之前在模拟舱中有他陪着一段时间,如今在这直升机上,她就不仅仅只是如今这样了,还能想着很多事情。 一阵较大的气流,直升机上下颠簸起来,别说模拟舱,比上次和生日坐的飞机都要颠簸得大,而且如今确实实在高空,所以和模拟舱内大大的不同。 盛寰歌眼前纷至而来的,是混乱的场景,哭喊声颤抖着的地面,都让她心惊。 “不去想就可以了,不要管如今你置身何处。”平日里耳鸣的时候,耳边是各种混杂的声音,可如今,她记起陆天唯的话,忘记自己在哪里,盛寰歌两只手紧握,放在心口,感觉到杂乱无章地跳动。 “怎么可能不想,我分明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朝着他大吼。 “我当然知道你在哪里。”陆天唯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喏,在这里。” 盛寰歌的指尖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指尖,她的心率一时间和他一样,慢慢平息。就是想着陆天唯,这一路,盛寰歌不再像以前一样慌张。 直升机终于落地,陆天颂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路上盛寰歌并未像上次一般失控,只是不说话,一直窝在角落处,闭着眼睛。 “表嫂,没事吧?” “我……我没事的,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她执意跟着过去,自然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 那片岛屿,不像度假的海岛,冷清凄凉的,植物郁郁葱葱,看不到头。 走入森林的深处,搭了几个帐篷。 戚南又刚巧差人出去,回头,便见着盛寰歌和陆天颂。 “你们怎么来了?” “二哥,大哥和三哥奔波几日,我看他们太累,便过来了。” 戚南的视线转向盛寰歌,“你倒是好说,可是盛小姐,怎么也跟着过来了,这里,不适合你来。” “二哥,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这情况很乱,即便你过来,也没有用,还不如在c国等着消息。” “这是g国的领土,难道他们都不重视么?” “当然不会,这些搜救队大部分都是g国的人,他们对于这里比我们熟悉。” 这个岛说大也不大,可是几波人过来,皆是无功而返。 “我现在再带一队人进岛中心去找找,你们留在这里吧。” “我要过去。” 戚南看了陆天颂一眼,“表嫂,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着吧,现在并不清楚情况,还是让二哥他们去好一些,更何况,你的状况并不好。” 她是在逞强,陆天颂说的不无道理。 “好。” 陆天颂陪着,进了帐篷坐下。 “他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这件事,有了结果,小郑也才敢将事情始末说给陆天颂听,“一个老对手,上次的车祸制造者,什么来头我并不十分清楚,但听说很早之前表哥就与他交过手,这一次是受国际刑警所托,因为他对于毒枭的了解,才会介入这件事情,算是三方合作。” 那次的车祸,陆天唯知道,和那帮人有关。一帮亡命之徒,她之前问危险吗,他只是淡淡的一抹微笑,但忽然让她去模拟舱,陪着她的那几天,分明都不正常的,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陆天颂倒了杯水放在盛寰歌手里,“表嫂,你定定神,虽然你能到这里,可是我知道你不舒服,一路上都在强忍着。” “谢谢。” “我懂的,即便来了不能帮上什么忙,表嫂你大概也想留在这里,等在c国是种煎熬吧。” 他懂,盛寰歌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要是懂,就不会让晓诺这么痛,“我留在那里,有千百种想法,可是方才降落在这里,我忽然觉得安心多了,他在这里,是一种希冀。” “可是最终结果如果不好呢?”陆天颂心中一直摈弃这样的想法,可如今看到眼前的状况,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不会的。”几乎没有迟疑,盛寰歌坚定地说出了三个字。 休息了一夜,这孤岛上的帐篷,蚊子很多,她本就是招蚊子的,只睡了一夜,右边胳膊被叮了好几个包。 戚南一夜未归,陆天颂看桌上有份地图,拿过来细细地看着。 “还是没有找到,六个人,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定位的东西吗?” “应该是有的,无线电波,手机,都有,可是定位仪没有任何反应,更奇怪的是,探测仪根本没有探测出有人体热感应的迹象。” “那凭什么断定他们在这个岛上。” “老四那队的直升机你们来的时候看到了,离开这里,无非两种方法,直升机和船,他们在这里降落后,到了指定位置,擒获要抓的人之后,国际刑警才发现老四那队人不见了,周围严密布控,没有发现船舶离开的迹象。” 所以,他们一定在这个岛上。 “这岛上,物资匮乏,无论他们在哪里,能坚持下来的希望开始渺茫了。”戚南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盛寰歌。 这里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就已经是很大的问题。戚南他们都是用飞机运水过来的。 “老六,你熟悉了地形,明天你带人去找,我要去g国一趟,前几天带来的吃的和水都不太够了。” “没问题。”盛寰歌听了戚南的话,越发紧张,“表嫂,这岛上什么都没有,要不你今天和二哥先回去吧。”这里的环境,实在比陆天颂想象之中差许多。 “我不回,一定要留在这里。”第六感,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只有留下,才能找得到陆天唯。 陆天颂何止是劝不住她,第二天,盛寰歌也将那地图死死记住,她本来就没有方向感,却逼迫着自己记下那些线路。 进入岛中心,和初入岛的地方不一样,花团锦簇。“这些话好漂亮。” “只是漂亮得妖艳,表哥他们就是追着这花过来这里的。” “什么?” “这成片的都是罂粟。” “罂粟,这些都是罂粟花?” 陆天颂点点头,“你不知道么,这个岛是加工罂粟的,现在不是罂粟的花期,可是奇怪的是到这个月份,这里的温度却极其适合花期成长,所以毒枭才会在这里进行交易。” “本是如此美好的东西,却硬生生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其绚烂华美,怒放的花朵点缀于这孤岛之中,盛寰歌暗自感叹,有些事情,表面美丽,内心却腐烂,又或者是外物将其摧毁。 她之前,从未见过那些亡命徒,可是却是知道,他们当真什么都不会在乎。 快入夜的光景,陆天颂在她身后喊着,准备回去。 盛寰歌却执意,要往前走一段路,陆天颂带了一小部分人只好跟着。 在一处蹲下,鼻子嗅了嗅,“天颂,这香气,你不觉得熟悉吗?” 陆天颂也嗅了嗅,“没有啊,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这是陆天唯那日喷在她手臂上的香气,用来驱蚊的。 “他们一定来过这里,还在这里逗留了。”盛寰歌煞是惊喜,往深处走了走。“啊。”不曾想前面是一个深坑,跌落到那个深坑中,陆天颂为了救她,也一同滑了下去。 “六少爷。”那坑听着回音,挺深。 “我们没事。”陆天颂对着洞口叫着,“你们留几个人在这里,其余的人送些东西过来,等到明天白天,再救我们吧。” “好。” “抱歉,我早该听你的。”盛寰歌坐在洞里的一块石头上。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表嫂你,昨夜本就在帐篷没有睡好,今夜这环境比昨天还差。” “也不知道,表哥现在怎么样。” “我相信,他一定是平安的。” 没有任何线索,她却说得斩钉截铁,“为什么?” “他说陆伯父曾经在雪山中苦苦坚持了几日,记挂着伯母,他也一定会为了我坚持的。” 陆天颂不想戳破她的愿景,可是面前固执的人,似乎并未说玩笑话。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一定能找到他。” ……(我是陆母担忧分割线)…… 将近午夜,陆家却仍旧是灯火通明。没有往常的闲适,下人们的脸色皆是灰白,陆朝岩二老几日未曾睡得安稳,就连这饭桌,也是无一人动筷的。 “吃饭吧,什么都不吃,怎么成呢。”陆朝岩将饭往沈蕴陶面前挪过去。 “哼,天唯他在哪里,合着儿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么,如果你不心疼……我心疼。”沈蕴陶将那碗饭砸在地上,从得知消息那一刻,整个人就如放空了一般,几餐饭都没吃,天天在家里盯着电话,来电话,既是期盼,又是害怕。 沈蕴陶历来都是分寸有度的,平日里冷漠些,但是那种传统女人的性子,陆祥磊大男子主义颇重,她便顺着,可是今时今日,沈蕴陶不可能冷静自若的。 陆祥磊的眉头紧蹙,那日他接到夏正德的电话,整个人也懵了。 “我当初说什么不让他随性子,你说是你的儿子就该担责任,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陆朝岩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可是仍旧忍不住说陆祥磊几句,如果陆天唯有兄弟姐妹,或许陆朝岩也能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没有啊,家里就这么个独子。 陆天唯卧室里,裱的一幅字,还信誓旦旦地写着人生自古谁无死,陆朝岩这是看着自家老伴儿和儿媳妇儿都没了心情,才不好太和陆祥磊发作,他心里已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陆祥磊闷头在那里,记得那天陆天唯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居然还指责他为了个女人就把这些年的事业给抛弃了,当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该察觉,这次的任务不一样,但他还是马着脸严厉教导。这些年,是他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力极强,无论任何情况,都是可以应付的。却越发,少了父亲的关怀。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同意的。”陆朝岩不同意,陆天唯就来缠沈蕴陶,一时的心软,就应下,做了公公的工作。难道当年陆祥磊的事情,还不够警醒她,她居然会答应,还如此放心,沈蕴陶觉得这些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从知道那件事后,她都做了什么。 沈蕴陶一直在那里哭,不管旁人说什么。移开椅子,她一步步走到供奉陆家先人的地方,双膝跪地,“陆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们保佑我的儿子,保佑陆家的子孙,我犯下的孽,我自己会还的,有朝一日,一定会还的,只是别报应在我儿子身上。” 沈蕴陶匐在地上,手紧紧握住蒲团的一个角。 以前,她不信因果报应,可是如今信了,若不是自己当年种下的因,又怎么有如今的这番果,是苦是甜,唯有受着而已。 ……(我是阴谋分割线)…… 戚南到了g国,回了酒店换身衣服。衣服右侧暗袋中的电话响起,他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你还敢打电话给我,国际刑警现在可是再通缉你。” “戚南先生,我什么都没了,反正不怕,倒是你不怕我被抓到将你供出来。” 戚南笑笑,“除非你要在牢里呆一辈子,否则你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毒枭都被抓了,我现在怕什么呢。” “毒枭被抓了,可是你的妻儿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人只要有弱点,他就不怕。 “你……” “好了,正好你打给我,我问你,陆天唯究竟去了哪里?” “不清楚,毒枭自己设下的陷阱,他说是有人命令他这么做的。” “你最好躲得严实一些,如果还想见到你的妻儿的话。”能命令毒枭的那个人,戚南心里很清楚。 ------题外话------ 感谢小衣服2008、jgl920520fgh、mmaiff、jing70、wendy0822的月票,mmaiff童鞋还甩了3张票票! 谢谢13825097939送的钻石和鲜花,闪着黛子的眼还给黛子创造了香香的写文气氛哪! 今天为啥不万更,别以为黛子懒,黛子木有卡文,只是要踩个点,留些悬念,省得大家看得没有惊喜,看官们,别忘了明日咱还有约哟! 五月的第一天,勤劳写文,勤劳工作,黛子在加班,同加班的苦命人们,黛子的文可以陪伴你们滴! 090 她的坚持 临近夜里十一点多,g国总统的侍从来请戚南,戚南到首府大楼的时候,又碰巧总统去处理公事了,接见他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大人物。 “乔亚王子。”戚南问候一声。 乔亚很不爽,只是因为他不过是来找裴季有急事,结果被晾在这里不说,还要来询问岛上搜寻的事情。 “戚先生,客气了,不知道如今岛上情况如何?”乔亚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一般询问罢了。 “正在有序地找寻中,还要感谢你们大力帮助。” 人是在g国境内不见的,两边都可以封锁了消息,秘密进行搜寻,正因如此,不能有大批的调动。 “我们能做的少之又少,毕竟这件事情不能大肆宣扬,戚先生回来,那么不知搜寻工作谁在指挥?” “现在在岛上的有贵国派出的人,还有我们带的部分人,以及老四的表弟和未婚妻都在岛上。” 乔亚手中的茶杯落地,晨立刻拿出了丝巾给乔亚擦拭,陆天唯的未婚妻,“你是说盛寰歌?” 戚南倒是不知道,乔亚知道陆天唯的未婚妻是盛寰歌。 盛寰歌那天本就是找他要到这里来,果然不通过他她也一样能过来。 “是。” “戚先生倒是也奇怪,任由兄弟的女人留在那里,也不怕出意外。” “她太倔强,劝不住的。” “既然连热感仪都无法检测,你们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在哪里。”乔亚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大概。 “这……” “晨,你说呢?” “自然是地下。” 不光是地下,应当是地下很深的地方,一个深埋着秘密的地方。 “地下?”戚南想了想,“可是在岛上,没有见过能进入地下的地方,我们都快把那里翻遍了。” “翻遍,有个地方恐怕找寻的那帮子人都不会进去。” “乔亚王子,似乎有所了解。” “晨,准备一下,明日飞过去。”乔亚没有回答他,只对晨吩咐了一句。“戚先生,我想裴季大概有事缠身,没有空过来了,你先回去,明天我会陪着你们过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个隐藏的地方是哪里了。” “好。”戚南告别。 晨并未第一时间去收拾东西,“王子,您当真要过去?” “非皇室不能进的地方,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王子是为了盛小姐。”之前,乔亚根本没有提到这次的事件,本身也是总统在过问这件事,他才刚回来。 “裴季不总是将邦交之类的话挂在嘴上,那我就为两国和平出点力吧。” 乔亚手上的事情,晨最清楚,轻重缓急之中绝对没有这件事情,且不说明天要取消的和爵士的会面,这件事情本就是总统揽过去的,他却还未知会,便涉及此事。晨第一次觉得为难,这件事情她就该这样瞒着,还是告诉美莎王后。想了很久,最终做了自己的决定。 ……(我是救援分割线)…… 盛寰歌靠在石壁上,按着时差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本来透进来的大片亮光,不见了。 “天颂,快醒醒。”她摇醒了陆天颂。 “怎么了?” “洞口不见了。”盛寰歌的五个字让陆天颂立刻清醒了。他站起身,昨夜头顶上的那个洞口,的确消失了,看来这个岛果真是如同传言之中那般诡异。 戚南和乔亚一大早从g国的首府飞往浮曳岛,赶到的时候,自然不见了盛寰歌和陆天颂。 “盛小姐他们人呢?” “盛小姐他们昨夜落入了岛中心的一个大洞之中,陆先生说让我们今天赶过去救他们。” “糟了。”乔亚听了那人说的话,眉心紧蹙。 “乔亚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现在过去,根本找不到那个洞口了。”晨回答了戚南。 “为什么?” 乔亚盯着他们放在桌上的地图,“这个岛根本就没有地图可言,是因为岛上的植物在移动,就算有人在附近搭了帐篷,纷乱的植物之中,想再找到那个洞口,很难。”所以,他猜测,陆天唯他们也有可能掉进那个洞里。 怪不得,戚南觉得奇怪,那些g国的人从来不靠近岛的深处,只在周围寻找。 而作为乔亚家族的人,拥有浮曳岛唯一的一份地图,所以只有皇室在这里面才不会迷路。 “晨,把地图给我。”乔亚昨夜吩咐了晨,将地图带出来。 “王子,对不起,我没有将那份地图带过来。” “什么?” “地图在美莎王后手里。”她根本不留后路,如果乔亚差别人去取地图,那么她的苦心就白费了,索性把那图纸给了美莎王后。 乔亚轻笑,“晨,你竟然……”乔亚没有想过晨竟然会违背自己的命令,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糟了,盛小姐他们没有拿任何东西下去,我们都以为今天能够顺利救他们出来的。” 当年三百个小孩中,他挑了最为瘦弱的晨,还是个女孩子,因为乔亚知道她可以很强,有朝一日能够帮到自己,可如今就是这样帮他的,倒不知道晨居然也是母亲的人。 “戚先生,带人和我走一趟吧。” 眼见着乔亚要亲自进去,晨有些着急,“王子,不可以。”进去找,没有地图,很可能和陆天唯他们一样,再没了消息。 “晨,你同我的这笔账,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我们再算。” 晨没有想过,乔亚有朝一日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次的事情她是自作主张了,可是真心是为了乔亚好,虽然说皇室子弟是可以进入那里的,可是代价,她知道,只能告诉美莎王后。 美莎王后之所以没有阻挡乔亚飞往浮曳岛,恐怕也没有想过如今的状况。 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乔亚要进入迷林! “王子,我求您了。”晨冲到他面前跪下,“我这就回去将那地图拿出来。” “晨,你是天真过头了吧,送到母亲手里的东西,你还想拿回来,若是我回去自然有可能,可是我恐怕整个人都得被扣下,让开,你,挡不住我的。” 抛开乔亚是个男子不谈,有先天力量优势,再者说来,晨是知道的,乔亚的格斗术根本已经到了顶尖的地步,就算他们不在身侧,他一样能保护自己。 乔亚推开她,毅然带着人往岛屿深处进去了。 昨天,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已经全然不记得路该怎么走了。 想来,盛寰歌也只是误打误撞进了那中心。 乔亚年幼时曾经看到过那份图,凭着记忆,他依稀走入了林中深处,而不远处,就是昨日在那里搭了帐篷守着陆天颂他们的人,每个人脸色都不好,因为这林子的诡异。 乔亚口中的古怪,在接下来得到印证,每隔三个小时,戚南他们找过的地方,都会有所改变。 兜兜转转,从白天找到了黑夜。 因为乔亚说进这里不容易,戚南准备了很多东西,一行人,在这里扎起帐篷。 乔亚从来没住过帐篷,更不必说这林子还如此不堪入目。 他们至少还有水,有吃的。可是盛寰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带。 “王子。”帐篷外有个人影,而声音乔亚自然不陌生。 “你跟着过来又做什么?” “将地图交给王后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些。” “你不是一心向着母亲。” “不,我只忠于王子您。” 夜里很冷,乔亚故意留着晨在外面,他倒要看看,晨的忠心值几分。 透着稀稀疏疏的缝中,洒下了月色,陆天颂和盛寰歌知道,居然已经到了晚上,又累又饿。 陆天颂围着走了一圈,这个洞还是昨天的那里啊,为何无端不见了洞口,“奇怪。” “我在想,失踪的那一队人,是不是也遇见了和我们一样的境况。” “表哥他们也掉入了这样的深坑,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若是他们身上的东西吃完喝尽,那就糟了。”这四周没有第二条路。 “喂。”陆天颂不知道这是大叫地第几声了,可除却回音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早知道,昨日我就不该一意孤行往这里过来。” “没准真能找到表哥,至少提供了一条线索。” “前提是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里。”盛寰歌并不紧张,环顾四周,也不害怕。 陆天颂看着她,端详了一会儿,“你不害怕呆在这里,却害怕坐飞机。” “你这逻辑,我还怕坐飞机,就必须害怕呆在这个地方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没吃没喝,如果二哥不能找到我们,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大概我们会死在这里。”盛寰歌倚靠在石壁边,坐在地上,“天颂,你可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陆天颂思忖了一会儿,“表嫂啊,我们不一定就葬身在这里,这会儿好像不太适合谈这个。” “可是我有,我还有话没有告诉陆天唯。”可笑的是,盛寰歌才意识到,她之所以非要跟着过来,只是因为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不想自己后悔。 “为这几句话,可能把命给赔上,表嫂,值得吗?” “值得,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人挺奇怪的,有时候很容易放弃,有时候又很容易坚持。” 坚持,陆天颂听着这两个字,如此讽刺。 091 是否安全 乔亚根本睡不着,在这种地方,他拿了戚南他们准备的那张地图,虽然这地面上的在移动,可是能够进入地下王宫的入口只有两个,且位置是固定的。 这是g国一个古老的秘密,在浮曳岛之下,埋藏着lein家族的秘密,不过他倒是不担心盛寰歌或是陆天唯发现,因为他们根本进不了那地下王宫,只可能被困于大门之前,里面空气不好,且没有水源,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不好说。 “王子您还不睡吗?”晨知道乔亚八九成睡不着的。 乔亚的鼻音很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母亲?” “担心王子您。”可却还是低估了乔亚,根本没想过,乔亚会执意进来。 “晨,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人,我希望只此一次,若是再违背我的命令,我会将你送回到你来的地方。”乔亚的声音冷冷的,让人不会质疑这话的真实性。 “我知道了。”她来的地方,是同这浮曳岛一样冷酷的地方,周遭的风凌冽,自小她就被丢到这样的风中,风雨无阻,搏斗,血腥,常年都伴随着他们周围,g国的保镖世界闻名,每次皇室或者g国官员出访,带的人很少,却无人敢小觑,因为他们都是从战争和严苛中走出来的。 她八岁那年,一场决斗,几乎要了她的命,败了的保镖,是生是死无人过问,比她高出很多的少年,将枪口对准了她,可四周没有人会帮忙,她想爬起来,踢飞他的枪,可是没有任何力气。 就是那个时候,她听到这辈子最好听的声音,乔亚不仅仅是前来阻止,而且选了她做自己的贴身保镖,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从此她陪着乔亚,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并且再不用过从前的苦日子。 最重要的是,能够陪在乔亚身侧,这才是对她来说至高无上的荣誉。 ……(我是黛子的分割线)…… “看来,我还是没有恒心。” 盛寰歌多少听出了陆天颂的意思,“那天我真恨不得替晓诺教训你的。”知道那件混账事情,她心里不舒服。 “要不,现在打我几拳解解气。”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还是省点力气吧。而且,错过晓诺这样的好女人,你……会后悔的。” 陆天颂闻言,在盛寰歌对面坐下,“至少现在没有后悔。” 在他脸上找寻不妥,盛寰歌无所获。 节省体力,不再这样闲聊。 晨说她只记得一部分,可是却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其中一个入口,在第二天的中午被他们找到了。 “我下去。” “乔亚王子,还是我们陪着您下去吧。”戚南担心乔亚的安危。 “不用了,你们留在这里。”乔亚看向晨,“你留在这里守着,路线你比较清楚,这次别让我失望。”接过戚南手中的东西,乔亚就着那绳索下去了。 戚南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乔亚根本不愿意他们跟着下去。 绳索到了底部,不大的空间,乔亚开了手电,微弱的光中,看到了盛寰歌和陆天颂,脸色也还好,只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乔亚将外衣上的灰弹落。 摩擦的声音,吵醒了本就没有熟睡的两个人。 “乔亚王子?”或许想过被救的情形,可是却没有想过会是面前的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乔亚的头发上也落了灰尘,这人不是有个贴身保镖,上次连打扫卫生都让那保镖做的。 乔亚将吃的和喝的放在他们面前,“先补充体力,否则一会儿可没有力气上去了。” “这林子透着古怪。” “你们这运气,这里是g国的一个地宫,这片岛这么大,就这么两个入口也被你们给撞上了。” 两个入口,盛寰歌咽下那面包,“那……难道失踪的那些人和我们碰上了一样的事情。” “这里只有两个入口,既然陆天唯他们不在这里,想必应当在另外一个入口。” “乔亚王子,那另一个出口能找得到吗?” “这里,我们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找是找得到。” 可是,算上失踪的这几天,陆天唯他们已经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至少八九天了,再拖下去,“既然这里是地宫,那么这个入口和另外一个入口应当是连接的。” 乔亚笑着望向盛寰歌,她在这底下呆了一天两夜了,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这精神倒是灵活得很。 “乔亚王子,拜托你带我去另外一个入口。” 乔亚不过稍加说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只有g国的皇室能够进去。” “难道,乔亚王子要置陆少爷于不顾,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于g国和c国的友谊恐怕都不好。” 哟,这么快就改威胁了,乔亚没有带着戚南和那些人下来,就意味着他做过设想,要带盛寰歌他们穿过地宫。 晨一直守在外面,“我怕乔亚王子会有危险。” “lein家族的人在里面不会有危险,王子他有自己的打算,戚先生似乎很有兴趣。” “没有,只不过单单是担心王子的安危罢了。” “没有就好。” 那深入地洞的绳索,被人给反弹回来,晨握着绳索,带上g国的人按着昨夜乔亚标出来的位置而去,等到戚南回过头,早先乔亚进去的地方,已然不见了踪影,只好跟着晨走去。 ……(我是前往地宫分割线)…… 他们四处找过那地洞,没有一个地方有什么机关的,可是乔亚偏偏就打开了一道门,他素来都十分听母亲的话,这一次却偏偏做了母亲不愿意让他做的事情。 “今日,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盛寰歌和陆天颂紧紧随着乔亚,不约而同地点头,这了不得的地方,乔亚应当是带着风险带着他们进来的。 走了很久,乔亚打开了一道门,那个房间里温度很低,而正中央放着一座水晶棺,“这……是谁的坟墓吗?” “你会说g国的话,不知道晓不晓得g国的历史,躺在这里的是玛兰雅。” 很早开始,盛寰歌就经常看g国设计师的作品,古然不止一次说过,他的灵感来源于玛兰雅,这个以身救国的女人。 勇敢富有魅力,“我知道,可为什么要把她葬在这里?” 她倒是没有因为这是陵墓而害怕,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起玛兰雅的过往,乔亚觉得好笑,陆天颂更是睁大眼睛盯着盛寰歌,这是什么构造的女人啊。 “g国秘事,你不是要救陆天唯,要么在这里耗着,要么现在跟我走。” “提及玛兰雅的人是你,我当然只想救他而已。” “走吧,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扇门和方才他们过来的入口处的门是一模一样,盛寰歌不知道,这扇门后面有什么样的状况等着,乔亚依然让盛寰歌他们背对着自己。 只能用惨烈来形容,随行的人都躺在地上,陆天唯则是保持着坐姿,靠在一个大石头上。 盛寰歌跑过去,把手放在他脉搏处,还好,仍旧是跳动的,看着盛寰歌的表情,天颂知道表哥没有大事,可是剩下的人通通都没了气息。“看来,只剩下表哥一个人了。” 从失踪那日开始,已经整整九天了,没吃没喝,盛寰歌和陆天颂不过只是在这里呆了两天一夜,体力已经吃不消。 带来的水,陆天唯没有知觉,根本无法自己咽下去,盛寰歌只好以口渡水。陆天唯的唇干燥苍白,可却有淡淡地血腥味,本来他的怀中最为温暖,如今却略带了些寒意。 “乔亚王子,不知道我们如今如何脱身。”乔亚敢只身下来,当然有安排的,盛寰歌如今只顾着陆天唯,一直不曾开口的陆天颂出言。 乔亚抬头望望,“等等,应该马上会有人过来的。” 乔亚在地图上标记了地方,加上晨本就看过原来的那份地图,应当很顺利就能过来,他不救,看着盛寰歌不忍心,救了,如今人家这般缱绻,让他自己不怎么舒服。 快入夜之前,晨带着人找到了那另一处入口,从入口丢下了绳索,乔亚先行上去,又吩咐人丢了可以绑住陆天唯的那种绳圈, 随行的有很好的外科医生,眼看着天黑下来,戚南决定还是呆在岛上一日,第二天白天再走比较好。 在岛边留宿的帐篷中,医生为陆天唯做了检查。 “陆少的右臂,接过重物,这伤口还是要回去仔细检查才知道是否严重。” 接过重物,“其他地方,都还好吗?” “除了虚弱之外,看样子都还正常。” “二哥,我们就出去吧,少做灯泡为妙。” 盛寰歌在陆天唯身侧坐下,一张纸从陆天唯的口袋中滑落,盛寰歌捡起来,上面猩红的字体灼烧着她的眼,再仔细看看内容,何止是惊心动魄可以形容呢! 这没了消息的九天,发生的事情都被记在上面。 难怪,陆天唯的手会受伤,难怪,方才她闻到的味道,不知道乔亚还是否愿意再带他们进去一趟,如果陆天唯醒过来,她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题外话------ 黛子要当劳模,今日的二更,看官们,看了吗? 092 那个要求 “表哥都找到了,怎么还这样一脸愁容。”陆天颂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却见到盛寰歌坐在帐篷外发呆。 “你知道他的手臂为什么受伤吗?”盛寰歌将那封用血写的书信拿给陆天颂,陆天颂闻到一股子味道,怔住,“他用手接住了给他们引路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被人买通了带着他们入了那片林子。” 而后那少年却被那帮子人打晕丢了下去,陆天唯用双手接住了他。 在下面的九天,陆天唯没有喝一滴水,吃一点东西,都让给了旁人,包括这个置他们于险境的少年。 而之所以只有他活了下来,是因为最后几天,那个小伙子用自己的方式报恩。 他嘴里的血腥味,就是因为你小伙子用自己的血给陆天唯沾到嘴唇上,就这样给陆天唯续命的。 那信上,还有少年的嘱托,他家里还有病重的父母和瘫痪的哥哥,如果不是生活所逼,他不会动手去拿那些钱的。 这到底,算是谁救了谁呢。“他醒来,怎么同他说。” “照实说吧,表哥这些年什么没有经历过,九死一生,多了去了。”陆天颂不担心陆天唯,只不过分明是眼前的人比较感到震撼。 只是,她还不够坚强,这样的事情,给她的是震撼,便下意识将自己的想法挪到旁人身上去。 盛寰歌没有料到,生平第一次来g国,居然是圣弗翰医院。显然这回短距离的行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习惯了而陪着陆天唯,又或者是他在身边,也让盛寰歌的不适好了很多,她握着他的手,陆天唯仍旧是睡得很沉。 陆天颂挂了电话回去,陆家的人这才放下心来,沈蕴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晕倒,几日以来的提心吊胆,早已经让她心力交瘁,陆祥磊吩咐天颂一些事情,并未亲自过去。 大大小小的检查之后,那条胳膊彻底落下了病根,如果换做以前,陆天唯或许会可惜,可本来这次来之前就告诉了夏正德,他最后的决定,如今倒是大大地多了借口,转业这事情水到渠成。 “医生,除了胳膊上的伤,他还有什么地方要注意吗?” 事无巨细,盛寰歌已然将忌口的,要注意的都用笔小心记下来了。 这样事事上心的盛寰歌,乔亚在之前威娜那件事情上见到过。 “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直到乔亚出言,盛寰歌才意识到,他还在一旁随着。 “这次的事情,多谢乔亚王子。” 乔亚换了g国的语言,“盛小姐,你可还欠了我一个要求。” 乔亚口中的要求,是在地宫之时,他说要他带着他们进去,就答应他一件事情,那时候盛寰歌倒觉得先答应再说,如今隐隐不安,乔亚要让她做什么事情。 苏南恩的话到底有道理,这乔亚不是个好惹的人。之前,没有答应带着她到g国,乔亚说他不在c国,其实那时候盛寰歌多少有些怀疑,刚才又听晨说乔亚是哪天回国的,就明了了,那次,乔亚根本不想带她过来。 “只希望,王子的要求不会令我太过为难。” “谁知道呢,晨,走了。” 后续处理等事情,戚南接手,他才走出医院,手机短信音响了,一条短信不过就十多个字,没想到坏事的人是你。 其实也不算吧,只不过乔亚的插手多少让他措手不及。戚南划开短信,回复了一句,尽快解决毒枭。 只有当线索被掐断的时候,才能让人彻底放心,而如今,那个在监狱中的毒枭,是他们的隐形炸弹,随时会将他们卷入这场纷争中。 ……(我是陆少住院分割线)…… 看着那瓶子里的液滴滑落,陆天唯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 微微皱了皱眉,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陆天唯没有料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当真是她。 他最后还有知觉的时候,觉得好像自己眼前,出现了她,只是那时候他觉得似乎一切即将终止,只不过是做着最后的梦罢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天颂,叫医生过来。”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陆天唯第一时间觉得庆幸,庆幸他没有死。 “我去叫医生。” 陆天唯挣扎着要起来,盛寰歌上前去扶着,他坐起身,“醒来能见到你,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要做,也是一场噩梦。”这么多天,他们心惊,而他,也在那个地方苦苦支撑着,磨着多少人的心。 “是啊,噩梦,不过见到你倒是结果没那么坏。”且不用盛寰歌说什么,她眼角淡淡的哀愁,就让陆天唯知道了许多信息,譬如身边那些跟着去的人。 陆天唯右手输液,他抬起左手抵在额头处,“你们,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旁人根本很难进去,也走不出来。” “山人自有妙计。” “其他人呢?”略带着希冀,询问了一声,终究不死心。 她最怕他问这个,可是避免不了的问题,“都……”吞吞吐吐的,陆天唯最后肯定了答案。 那里面,有他带过来的人,也有国际刑警派的人。 “这是那个少年留给你的。” 陆天唯看罢那封信,紧紧握着那封信,“到底是我救了他,还是他救了我呢?” 他眼中的沉痛,盛寰歌读得懂。“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她看事情,总是能有意想不到的观点,“你说起话来,倒是像几十岁人的心态一般。” “是啊,我是老年人心态。” “表哥。”陆天颂带着医生进来,那医生简单看了看陆天唯的情况。 “手臂康复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盛寰歌本想将医生的话翻译给陆天唯听,只见刚醒来的某人,看向医生,“康复,我的手臂很严重吗?” 流利的g国语言,盛寰歌又一次见识了这男人的不凡之处。 “之前受伤之后没有能好好处理,严重与否,要看休养的情况如何。” “谢谢医生。” 那医生说着要去开些药,出门了。 “天颂,你去查查那个孩子的家人,他的父母和兄长。” “拿钱给他们?” “他本想收手的,可是他说拿了人家的钱,就是许下诺言了,他不能违背诺言。人小,重情重义的,你看看能怎么帮就怎么帮。” “好,我知道了。” 至于随行而来的人,需当回去再慢慢记功了。 那天的行动,陆天唯彻底打乱了毒枭的步伐,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那个少年,之前他帮助过国际刑警,就没有多加留意,谁知道早有人买通了他,他昏昏沉沉的时候,曾经听那少年说过,有个账户给他固定打钱,这样就还有迹可循。 “你不要醒来就是这副样子,你自己也是病人呢。”看着他忧心忡忡,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必然不会是康复或者他病了这些事,多半又和这次的事件有干系。 “抱歉,让你担心了。” “陆天唯。”她盯着他,半天叫了他的名字,陆天唯背靠在后面的枕头上。 她低下身子,像抱无尾熊一般的,双手放在他脖子上,头靠在他肩头,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吊水。 “怎么了?”陆天唯抬手,单出来的那只手放在她背上。 “你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就要跟着天颂他们过来么?” “怕我出事。” 盛寰歌摇摇头,“不仅仅是这样的,我还怕有些话再也来不及告诉你,你知道小郑他们那天给我说你的消息,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在想什么如今全然都记不得,后来就像上次疯了找你一般,我在直升机上其实很怕的,却怕天颂让人返航,不带我过去,忍下来了,当时眼前全是你。” 他没想过她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么一篇长篇大论,“嗯。”旁人怎么告白,陆天唯不知道,只觉得这丫头真是太……啰嗦了,不过竟然是啰嗦到一种让他怎么听怎么欢喜的境界。“所以呢?” “所以,我如今想要的,是你给我的家,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你娶我,也得帮我担着,我可能有时候会犯傻,又或许给你添麻烦。就这样的我,你愿意给我那个家吗。” “我早说过,以后的人生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家,你以后也不必用龟壳伪装自己,害怕的时候有麻烦的时候,你外面永远都会有一层叫陆天唯的保护膜。” 盛寰歌想到在地宫外那些人,“谢谢你,没有死,让我可以说出这些话。” 陆天唯也感谢老天,他竟然没有死。 虽然是单手拥住盛寰歌,可是力道丝毫不减。 ……(我是黛子的分割线)…… 美莎王后正从楼上下来,不悦地看了看乔亚,“你做的好事。” 乔亚有洁癖,这个家里是个人都知道,别说人,那条狗都不敢往乔亚身上蹭,如今他身上斑斑驳驳的,“母亲,这回的确做了件好事。” “胡闹,还敢同我顶嘴。” “救陆天唯,不是正事中的正事,我可是帮裴季解决了个麻烦。” “哼,解决麻烦,擅自进入密林之中,那么多外人,如果家族的秘密曝光,你担待得起,就这你还敢说做了好事。”美莎王后从乔亚小时候就培养他的一言一行,乔亚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对不起,母亲,是我考虑不周到,我一心只想着两国之间的安宁,并没有考虑到家族的处境。”乔亚也不和母亲争论,索性低了头,美莎王后的表情好了一些。 “去换衣服吧,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是。” “还有,我暂时封锁了你从c国回来的消息,这两天的行程也顺便都给你取消了,我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想想如今的状况,裴季的作为和你自己的行径相提并论,你看看你当不当得起皇室之名。” 乔亚并未多言,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永远如此,和兄弟比,也要和外人比,比如裴季,有时候真是愤恨,为何亚尔曼家族偏偏就出了个裴季。 乔亚坐在书房内,想起在地宫门前的事情,他没料到盛寰歌会那样一口答应,他说要一个要求,没说是什么要求,她却很干脆地回了一个好字,也不怕是什么刁难人的要求。 “反正我要休息几天,晨,你去告诉盛寰歌,我想到那个要求了,明天把她带到我西郊的别墅。” “王子,可是王后说让您……” “我在林子里说的话看来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知道了。” 晨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医院,陆天唯未醒,她叫了盛寰歌出来。 “王子说那日你应下他一个承诺,让我今日过来,让您实现自己说过的诺言。” “他要我去干什么?” “这不是我能知道的范围,我只负责将您带过去,盛小姐,请。” “你稍等,我有事情交代给他们。” 天颂在这里,盛寰歌不担心,反倒是陆天颂,这乔亚王子阴阳怪气的。 “表嫂,你真要去。” “乔亚虽然危险,但不至于无理取闹,你要有事情打我手机,如果我手机打不通,就打这个电话。”盛寰歌让陆天颂存的是苏南恩的号码,盛寰歌还没忘记,在这异国之中,还有一个熟人,并且还是认识乔亚之人。 “其实,并不需要这么麻烦的,表嫂,我们在这里有熟人。” “这个人,既认识我又认识乔亚,并且她说的话乔亚似乎都听,关系匪浅。” 陆天颂朝着病房看了一眼。“那表哥问及,我该怎么说?” “有什么好隐瞒的,做坏事才需要隐瞒吧,就照实说。” “我是怕,表哥不顾自己如今身体没康复,上火,闹出事情。” 盛寰歌笑笑,“他么,上火有可能,闹事,除非他不是陆天唯。” 同天颂交代完,盛寰歌坐上了晨带来的车,一路飞驰,路上经过好多她叫得出名字,却从未去过的地方。 空空旷旷的一片草地,乔亚策马而来,勒马,一个闪身,从马上跃下。 他实在不适合这样下马,乔亚这样的人,就该是旁人过来,固定好那马,他慢悠悠地下来,才能凸显他的气质。 “我的要求,就是陪我……” ------题外话------ 哇咔咔,黛子竟然在月初就收了月票,谢谢likongfang和sjsxxb!黛子激动的说。 093 终于看见 “度假?”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度假,乔亚王子,虽说那些人你不认识,可是眼看着那么几条性命没了,你还有心情度假。” “是啊,你也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自然没有那个哭丧的必要。”眼见着盛寰歌转身,往前走,“你可以走,反正我也没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 乔亚有些耍赖的口气,分明在说,你不守信用我已经预料到了。 “乔亚王子,不是我的信用度问题,而是你实在强人所难。” “说是度假,不过只是让你陪我就近走走,这样可以吗?” 这么简单,“真的就这么简单?”在那里的时候乔亚说要带他们进去,要她答应一个条件,当时看乔亚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只是迫于那种情况便答应了,可是如今不过就是随着他逛逛罢了。 “是,就这么简单。” 他的态度自然令人费解,但乔亚提出的这个要求真的很简单,如果不答应,下一次不知道他又变出其他什么法子。 “好,那这之后可是两不相欠?” “当然。” 盛寰歌给天颂发了短信,只是说了被一些事情耽搁,并未提及乔亚,只是说有要紧事,让他照顾好陆天唯。 乔亚居然带着盛寰歌大摇大摆地出门,可之后盛寰歌才发现不对劲,身侧的人群逐渐就减少了。 本来路过的那条街上非常热闹,像是什么盛典,可是他们身边百米的圈内,是泾渭分明的。 远远的,盛寰歌看见花车上的人物,不由得有些惊异,那个人分明是苏南恩。 苏南恩身着盛装,她差点没有认出来,可是这样的盛典,盛寰歌自然不能大喊大叫的。 旁边身着公主裙的,是小恩,小恩身侧有个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温情脉脉。“苏姐姐,那……是苏姐姐对吧?” “是啊,我们的总统夫人,今天是她与总统结婚的第二天,这是要前往古庙还愿。”乔亚好心,给她解了疑惑。乔亚并未来得及赶上这场婚礼,因为他帮了裴季,在c国做了一件事情之后才回国。 总统夫人,盛寰歌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恩的父亲,就是这g国的总统,苏南恩也不会把这身份挂在嘴边,盛寰歌多少可以知道,为什么苏南恩要隐瞒着,过了这么多年,比常人得到更多的幸运,也要比常人担负更多的责任。 “你说苏姐姐她是?” “走了,你还想在这街上逗留多久。”虽然晨已经清了周围,可不时地还是有人看向他们这边,乔亚最讨厌旁人这种好奇的眼神。 午饭的光景,乔亚带着盛寰歌去了一处极有风格的餐馆,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也是我开的。” 这街上,不知有乔亚多少产业,一路过来,他已经指着七八家店铺说是他开的了。 “乔亚王子,你不必展示你有多富庶了,即便没有这些,你那尊贵的身份足够你吃一辈子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如陆天唯和面前的乔亚。 “你以为我是炫耀,我是想告诉你……我和你想象中的皇室子弟,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乔亚的傲娇之气,没什么不一样,“乔亚王子,你是打算让我知道什么我不懂,可是如今我知道你是个富有的人。” 这女人的脑子,一定和旁人不一样,“我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优点非常多,或许你多了解一点,你会……” 盛寰歌盯着他,“会如何?” 会有好感,或者印象大为改观,不过乔亚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尝尝我店里的菜。” 果然,味道还是不错的。 酒足饭饱,乔亚让晨开了车过来,车子驶出g国首府,路过很多盛寰歌以前想去的地方,只是她只能默不作声,她在倒数着,乔亚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喊停这场无理取闹的要求。 但乔亚带着她去的地方,也属于她原来的计划之一。 圆形拱门,乃是整个g国某个时代设计界的象征,而最初的圆形拱门,就是如今盛寰歌站的门口。终于看见,这圣天大学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里就是圣天大学。” “是啊,我当年可是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不同于他国的大学,这圣天,对于本国的学生要求极尽严苛,足以让乔亚有资本如此骄傲。 全国第一,有个立志于成为天文学家的少年也曾说过的话,而且也以第一名的身份考入这里。 恰逢上课时分,路上就没有人,盛寰歌抬眼便看见了一座桥,圣天大学有两个校区,南北相接。全靠着这座桥,乔亚见她盯着那座桥良久, 便开了口,“这是平伊的作品。”乔亚眼见着她看着那座桥,他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 平伊是早已经作古的设计师,也可以说某些方面他是鼻祖,和天才古然一样,也是g国人,闻名遐迩的设计师,自成一派。 “我知道,而且觉得这是他最失败的作品。” 乔亚鲜少接触建筑,不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座桥极富盛名,很多圣天大学的学生入学或者毕业后,都选择在这里照相。 湖水平静无波,几个人在湖边钓鱼,盛寰歌走累了,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这座桥可不只是建筑物这么简单,它还有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盛寰歌打量了一下那桥,而后说道,“我知道起初它是不通车的,平伊是以断桥的思想设计出这座桥的,修成的十年后,才在中间搭起了一条路。平伊设计的,是一座断桥。桥两边有两家人,世仇互相不顺眼,可是却孕育出相爱的一双人,后来他们私奔被抓了回去,站在桥两边相望,最终跳了下去,河水汹涌,没有生还的可能。” “两个家族葬送了两个年轻人,两家人后悔不已,在此之后,拜托平伊在不改变桥的美感的设计之中,将断桥连起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圣天大学变成了南北两个校区。”这故事不够浪漫,乔亚记得他曾经读过四个字,生死相许,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对,只是为了利用他们的爱情,有商人对这故事大家追捧,并且逼迫平伊又设计出如今的模样,之所以我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没有个性,随波逐流,还真按着本地贵族的意愿,再次改了设计图,所以比起平伊,我更喜欢古然,古然那份随性洒脱,是平伊学不来的。只是,也不能这么类比,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物。” 他的本意在于想让盛寰歌知道他的魅力,可是反而是自己又被她带入她的世界。 “原来还有这层故事在其中,那你是古然,还是平伊。” “都不是,我……是盛寰歌。” ……(我是毒枭分割线)…… 毒枭被囚禁于g国最古老的监狱,送饭的人也是单独给他送饭,连太阳都见不到的地方。 今日,他明显觉得这个狱警的动作有些慢,一盘牛排放好,只听那男人说,“你有个可爱的儿子。” 毒枭抬眼,“你倒是有办法,居然能进到这里。” “先生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斗不过他们。” 男人丢了一张照片到里面,毒枭捡起那张照片,孩子身上的衣服,是那天他换上的,“你们,怎么找到她们的?” “下次做事之前,考虑好你是和谁合作,如今国际刑警将你的所有窝点都端掉了,你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你是可以戴罪立功,把我们给供出去,但……这孩子这么灿烂的笑容,恐怕也就只剩下这照片了,作为老交情,我给你条更好的活路,你干干净净地断了线索,我们帮你好好养你的老婆孩子。” 他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料到来得这般快。 “你说话算话。” “旁人就算了,你我怎么也打了交道十几年,我应下的事情从未食言。” “好,我信你。” 穿着狱警衣服的男人笑笑,“每年你的忌日,我会带着他们去祭拜你的。” 他们算起来,是一同进入这个组织的,训练的第一课就是永不开口的,只有死人。 毒枭,恐怕也只是在等,等一个给他承诺的人,而戚南和毒枭身后的人深知,派来的这个人就是毒枭最为信任的,这下,他应当会永远地闭嘴了。 ……(我是乔亚王子冒火分割线)…… 最后的目的地,显然更加让盛寰歌诧异,乔亚居然将她带进了g国的皇宫。 本来层层地检查,被乔亚弱化,那些保镖显然都很无奈,皆是带着狐疑的神色打量这个外来的人,因为乔亚是这里未来的继承人,他的命令无人敢违背。 晚餐自然是在皇宫里吃的,何谓丰盛,盛寰歌这才算知道,原以为盛家的桌子已经是将人分隔开,可是这里将一切都变成了夸张,她和乔亚两个人而已,桌上便是二十道菜,都是c国有名的菜肴,一看便是特地随她的口味。 她心里只想着尽快结束,一餐饭吃得非常之安静,在她对面的乔亚,心里泛起了嘀咕,往日蜂拥他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求着他给足够的青睐,就似乎盛寰歌,这副冷静的模样,让人郁闷。 晚饭吃罢,乔亚仍旧没有放她回去的心思,将她带到自己的秘密花园。眼看着天黑了,这乔亚丝毫不松口,“乔亚王子,不知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盛小姐,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追求你。” “我的未婚夫现在还在医院里,乔亚王子你不觉得你说这话的时机实在是不合时宜。” “盛寰歌,你还未嫁给他,凡事不要这么快下定论,我是个极度坚持的人,或许你还不够了解我,等到你了解,你会懂的。” 领着她过了一个转角处,盛寰歌很吃惊,面前成片的都是鸢尾花,乔亚不可能知道她的喜好。而且,g国因为土质的问题鲜少有鸢尾花。 “这片地,谁都说种不了鸢尾花,可是我亲自在这里播下种子,告诉他们我一定能种得出来,盛小姐,这世上我还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万分不可能的。比如,我自己从未想过,会对你倾心。” “我拒绝。”乔亚说得直白,盛寰歌说的更直白。“你我之间有很大很大的差异。” “差异,陆天唯的年纪比我还长,同你的差异不大!他的身份在c国不低,不下于我在这里,同你的差异不大,要说起差异你拒绝,那么你还是好好考虑你同他的关系。” “乔亚王子的口才的确不错,你我之间的差异在于,乔亚王子你是倾心,而我对你无心。” 她一句话,惹得乔亚有些微怒。 “我认定的,必会得到。” 剑拔弩张,此时旁边没什么人,盛寰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面对他的怒意,和那个永远笑得绅士的乔亚王子,煞有出入。 “王子殿下。” 晨忽然出现,在乔亚耳边说了句话,乔亚的脸色立马变了,恢复到之前的冷峻。 “那家伙,今天不还是新婚中,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可是总统说要立马见您,是急事。” 乔亚似乎不在意盛寰歌在场,不在乎这说的是私事。看了盛寰歌一眼,“晨,你亲自送她回去,盛小姐,你我之间我不会就此作罢。” g国的天黑得早,晨将盛寰歌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她还没有走进病房,陆天颂就刚好出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表嫂,你回来了。” “嗯。” “乔亚王子有没有为难你?”陆天颂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就莫名其妙让我陪着他逛了一天,抵消了那个约定。” 陆天颂当时在旁边,所以是知道的,“表哥问了你,我说二哥找你,也和二哥串通了,可别说漏啊。” “好。”抛开陆天颂和孟晓诺的事情不谈,盛寰歌知道这陆天颂确实是好人一个。做事,也是面面俱到,井井有条,只是关于乔亚的事情,盛寰歌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陆天唯,就算说要怎么说。 苏南恩有所提醒,只是她压根没想到,乔亚不光是存了这份心思,还存得这般深。 ------题外话------ 黛子要承认这个节日期间有些小懒了,过完节啦,开始加油了! 094 相似局面 陆天唯还未休息,她走进去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抬头,不知是不是盛寰歌的错觉,那一瞬,他是希望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最终却是陆天唯开口,“你到这里来了,陆氏的比赛怎么办?” “大不了我走人,反正陆少爷你不是说可以养我,养得白白胖胖的么。” “我不在身边,你居然敢跟着过来。”陆天颂对他,历来不隐瞒什么。她居然可以坐直升机飞过来,“不过显然,训练效果果然是卓有成效。” “卓有成效,得了,我在飞机上都怕死了,难过死了,却也不敢告诉天颂。” “谢谢,如果你没过来,可能那里还真就成了我的坟墓了。” “乌鸦嘴。”有人把死看得如此不经意吗,盛寰歌可忘记了,刚才她那句话,不经意间就带了两个死字,“可是你的手,再也不能扛枪,也不能对付坏人了。” “未必。”陆天唯望着她,“至少抱着你不成问题。” 她本是在说的是严谨的一件事,面前的人说着十分欠扁的话语,面容却没有一丝改变。 短短两天而已,陆天唯就要吵着回国了,不顾医生说他手臂的伤势仍旧有待观察,盛寰歌那时候不会知道,他的手臂究竟历此一劫,变成了什么样子。 坐过了直升机,这最为普通的飞机,对于她来说变得更容易,更何况,身旁有个如此牢靠的肩膀,眼见着她信心满满,陆天唯放下心来,但除却受伤的那只手臂,他的另外一只手臂显然也不能用了,从上飞机开始,就被人死死抱住,看来,还是不能太过放心。 想到这里,她居然能和天颂坐直升机到g国,那时他不在身边,她该是多害怕。人说一个人的付出终究是会有回报的,以前他不怎么信,如今相信了。 及至他们和陆天唯回去,却发生了更加始料未及的事情。 盛寰歌回到s市的第二天,调整好状态才去办公室上班,那封请柬就那样放在桌上,viki游离着告诉她,是之前一天有人送来的。 打开那带着玫瑰香的请柬,瞳孔忽然放大,男女主角,他们再熟悉不过,孟晓诺居然要嫁人了,嫁的还是连君承 虽说之前打过预防针,但如今却不可谓不震惊。 第一时间拨通了孟晓诺的电话,“愚人节过去多久了,你……还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开玩笑,孟晓诺知道同盛寰歌开玩笑,是什么样子。“不,那是真的。” “我们才离开多久,时间掰着指头都能数得出来,而且三哥他还为了陆少爷的事情跑前跑后的,怎么就要结婚了。” 这事情,就连孟晓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自己尚且混乱,又如何能对盛寰歌解释清楚。 连君承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只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给盛寰歌说了一句,“反正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嫁给他……或许还要幸福些。”至少很多都不用再操心。 盛寰歌久久没有说话,愣在电话这边,“那天颂呢,你当真能忘了。” 同样也是一句话,电话那头安静得没了声音。 “是他不要我的,暂时忘不了,难道以后也忘不了吗。”似乎是回答盛寰歌,可是更像是劝慰自己。 “晓诺,有些事情没发生还能改,有些事情可是一生的。” “我懂。”未见人,盛寰歌却也能想象,某人略带着湿润眼眶,和渐渐喑哑的声音,“盛盛,这事情也是我自己思量过的,你看看,你都能为你家陆少做到这个地步,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也要开始新生活啊,难道真像从前一般为了范玺伤心难过这么多年么?” “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先结婚了。”一心想着孟晓诺和陆天颂,怎么着也是陆天唯先结婚,要不之前陆天颂怎么就那般着急地撮合他们,如今却不一样了。 “这下伴娘伴郎都齐了。”陆天唯和盛寰歌,上佳之选。“对了,今天晚上,三哥要给陆少接风来着,我先告诉你一声。” “好。”挂断了电话,眼见着viki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不知道此时在他鼻子间放上羽毛,会不会被他吹得飞起来。 “原以为你回来,可以静下心来,有遇上什么事情,看看你皱的那眉头啊。”viki将这些天自己整理的东西放在她面前,“我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想教好一个后辈,你可倒好,自己如此不经意。” “我要真走了,难不成你就不管我了?” viki出了口大气,起初小心翼翼地做事情的盛寰歌去哪里了,这脸皮越来越厚的,是谁给的权利呢。 “不是说没有出路,可是陆氏绝对是最好的一块跳板,我亲爱的小盛盛啊,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你究竟要在这行里到什么样的位置。” 要说顶峰,凡事都没有绝对的顶峰,真说起来,“我想超越一个人。” “wing,我就不明白了,你时常把他挂在嘴边。”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第一幅作品就是wing的,对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或者,你见过他?”viki深思之后,如是说道。 她见过wing,“为什么这么说?” “有件事你未必知道,wing的设计图都可以拼出一个字,前几天我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听吴教授说过你的事情,包括毕业设计那次。那个字就是,盛!” viki所说的话盛寰歌自然是不知道的,wing的设计图也能拼出那个字,那就意味着,母亲认识那个设计师,因为那种线条构造,是她从母亲那里学会的,只是自从接触设计开始,她说起wing,母亲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或者,母亲和wing之间有种她都不知道的联系。“这种构图手法,是从我母亲那里学的。” “看来你遗传了很好的天赋。” “天赋,你误会了,我妈不过是最平凡的女人罢了。”家长里短,事事操心的那种命,要不也不会落下病根,她妈妈要是是wing,至于到几年前那种地步吗,不说有多富裕,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好了,反正你要知道,你不能离开这里,不光是不能离开,还要把那个杀千刀的给我做掉。” 恶狠狠的viki倒是常见,可是如此狠辣的viki她第一次看见,“谁又惹了你了?” “你知道明明对我说了什么,那天我和你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她看见蓝可可慌慌张张地出去,她叫她也不听,我猜你和陆少那件事情八九成和她脱不了干系。”viki想了想刚好,就是那天他提过陆天唯的日子,不久就有了那篇意味深长的报道。 蓝可可,她还真是不闲着,“就算有证人,明明也不会出来说什么的。”办公室有办公室里的规则。 更何况她蓝可可说的不过是事实,如果不是盛寰歌自己的曝光度不够,那么就不是那种模糊的照片了。 “要么,我们也玩阴的,让你家陆少狠狠修理她一顿。” 盛寰歌却是笑了,“真不知道,你的出生年月可有改动过,居然比我还幼稚。” “幼稚,幼稚不好啊,谁规定我这年纪不能幼稚,不过我不会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viki最近越来越容易动怒了。 “如果注定了我要留下,无论她耍什么手段,我仍旧会屹立不倒的。” “真有志气,我索性好心告诉你。那些助理设计师,还有她最近可算是闭关了,既不交流也不多说什么,还有就是离比赛时间不剩几天了,不过看上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的对手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而你自己的情况嘛,你自己知道,为师话已至此,你自己想想。” 刚才被说幼稚的人,如今一派老气横秋地离开。 团圆,为何陆朝朗会出这样的一个题目,虽说恰逢中秋临近倒是应景,但怎么说之后被那篇报道弄得沸沸扬扬,陆朝朗却仍旧沿用这题目,其中的内涵不乏让人深思。 绝对不是巧合,难不成陆朝朗是见了什么人,才会觉得团圆二字应了景。她,未必就会输的。 陆氏顶楼,秘书说陆天唯已经安全回来了,盛寰歌也回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天唯会在这期间出了这种事情,本来按着他的想法不该走到今日这一步。蓝可可是他恩师的女儿,老来得女,倍加宠爱,人情关系之间,他如何能狠心将蓝可可逐出陆氏。虽不便于在恩师面前说,他却知道,蓝可可算是废了,她从前的这一路走得有多顺,往后遇到挫折的时候就会摔得有多重。 明里他碍着恩师的面子,不作声响,可是暗里他给了这么一个机会,如果盛寰歌能够得了这个冠军,蓝可可算是吃了这头一遭的溃败,反之,即便盛寰歌赢不了,她纵然离开陆氏,也终有成大器的一日,这笔账他在心里盘算过,并不吃亏。 只不过,私心里还是希望盛寰歌能留下。之前他私下里去过任佩佩的墓地,任晓晓带着他去,没惹人怀疑,他心里奢望的团圆,不过是天人相隔,当真是让人唏嘘。 ……(我是吃饭分割线)…… 从陆氏往宴皇过去,正好是要经过s大的,陆天唯的手还不能动车,让小郑开了车接了盛寰歌,而后又顺便捎上了孟晓诺。 令人奇怪的是,请客的主儿居然不来接她,孟晓诺又瘦了一圈。 路上堵车,原以为他们会是最后到的人,推开那包房门,几个人坐在各自的地方,唯一有些声响的,就是秦锦生儿子手里的游戏机。 连君承和陆天颂,都未到,人不够他们耍起来的。 “堂嫂。”陆天梦最先出口,她俩年岁相差无几,不过被陆天颂叫表嫂叫惯了,这声堂嫂她倒是不那么介意了。 夏薇颇为吃惊,当年她要嫁入陆家,陆天梦鲜少给她好脸色的,不过这个大小姐从小被护着,给过谁好脸色,这么多年过去,没曾想她倒是对盛寰歌合眼缘。 这回陆天唯出事,戚南出力颇多,比起第一次吃饭的时候的局促,这回大家的情绪要好很多。 “这三哥和六哥是搞什么,居然都不出现,三哥素日里最先到,这会儿都玩上了,六哥……也不是会迟到的人。”罗宋的口气不是很好,在他看来,孟晓诺成了第二个夏薇。 几个人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悦,因为平日里叫嚣得叽叽喳喳的小七,不该是这个口吻。 “小七。”陆天唯出言,他在这里,秦锦生和戚南在这里,都没说什么,“我相信三哥,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更何况,晓诺和老六之间两清了,收起你的腔调。”比起上次的唯唯诺诺,这回大家说话都放得开了。 说是吃饭,连君承久久未到,可是菜都点好了,准准地七点就上了桌。 像是算好了一半,这才开席,他和陆天颂这才出现,不光是出现,还各自挂了彩。 入座后,两个人却绝口不提迟到和脸上的伤。 “大家都愣着干嘛,来喝酒,今天来不就是敬大家一杯喜酒的吗。”连君承举起酒杯。 连带着陆天颂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三哥三嫂,我敬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三嫂,孟晓诺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一定丑极了,可就像是忽然忘记了怎么笑一样,结婚是下下策,可连君承的母亲说的那番话,她每个字都放在了心上,此时骑虎难下了,连君承的真心她承受不起,可偏偏被逼得非要这么做。 而她一心盼望着的这个人,却叫着她三嫂。 秦锦生他们,不作声响,似乎全然凭着这三个人的举止来看,孟晓诺从桌上抬起那杯酒,“谢谢。” 两个男人,用拳头解决了心里的纠葛,一个女人,用一杯酒对着旧爱告别。 三个人带着的是笑容,可盛寰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揪着她的心似的沉寂感觉。 多少年的弟兄,也许只有秦锦生他们懂得,在敬酒之间,悄然改变了什么,唯有尊重兄弟罢了。 “恭喜。”接连的都是道贺的声音,却没有一声比陆天颂说的更让孟晓诺上心。 ------题外话------ 作者的话:本来要把连君承和孟晓诺的事情展开来着,可是想想配角的事情还是不要占用太多主线了,有必要的话番外会进行详细说明的! 和十年前相似的画面哪,可是连君承和陆天颂显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095 婚礼插曲 那天之后,大家默契地不提很多事情,盛寰歌闲的时候会陪着孟晓诺买东西,看得出来,孟父孟母是高兴的,毕竟连君承在其中为了他们也做了很多事情。 而她,终于也见到了孟晓诺口中连君承的母亲,确实是个热情的女人,个性张扬,说话做事,至少和陆母相去甚远,难怪孟晓诺说她对她的好,让孟晓诺着实吃不消,她凡事想的比她们周到,而且因为盛寰歌是孟晓诺的朋友,对盛寰歌更是十分照顾。 驱散了,盛寰歌对于富家太太的一贯思维。 孟晓诺进去试礼服,连君承的母亲将那杯茶往盛寰歌那里推了推,“那身衣服要穿很久,你喝点水。” “谢谢连妈妈。” “晓诺的朋友,果然和她是一样的,单纯可爱。” “可是,您才第一天见到我。” “哈哈,这么多年接触了那么多人,判断人的本事还是学了些,唉……只是从前不像如今这般会看人。” 后面那句话,连妈妈带着些惋惜说的,“连妈妈,不看错几个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后来遇上的是什么人呢。”盛寰歌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林梦瑶。 “嗯,这话不错,晓诺和君承这档事我也是真急了,盛盛啊,我和晓诺一样这样叫你,合适吗?” “可以。” “在你看来,阿姨是什么样的人?” 连妈妈忽然这么问,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这个人说话从来没个把风的,我也知道,要真论起来,老六那孩子,无论从年纪还是和晓诺的相处来看,都比君承更适合晓诺。” 她口中的老六,除了陆天颂还有谁呢。 “阿姨,有的人或许就是这样错过,看着般配,但未必就能相携一生。” “你这话,倒不像是你们这年纪说得出口的。我对这件事情大有助力,是因为知道错过了晓诺这么好的女孩子,君承是要后悔的,一个人一生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牵挂的人,该有多寂寞,算是我这做妈的一点私心。” “连妈妈,何出此言呢?” “当年,君承事业受损,她女朋友眼见着他的事业一落千丈,拿着君承最后的积蓄离开了,我当时没了办法,只好去求君承的亲生父亲,这一场纠葛,又把我和他父亲拴在一起了,你说的不错,有的人会错过,有的人却兜兜转转,仍旧注定了在一起。那时候他前妻去世了,我放不下,不管不顾地有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上次香河园的案子,连君承说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这么来的。连妈妈是个真心人,不过同她说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荒唐女人,君承自个儿也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不过现今有了晓诺也算老天爷对君承不错,你是晓诺的朋友,这话我不能和她说,怕她看轻了我这个婆婆。” “不会的,我了解她。” 因为一个偶然,使得事情水到渠成,“那个女人要回来了,我看着晓诺心不定,希望你帮我让她定心,嫁给君承。” “连妈妈,你既然肯真心对我说这些,我不妨也多嘴问一句,你是想让晓诺当你的儿媳妇,还是为了挡住那个女人,让三哥离她远远的。” “你误会了,他们的婚事在前,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的,这不,怕她为了君承而回来,再看到晓诺时不时会愣神,对此非常担心,才说这些,我是因为喜欢晓诺,才会极力促成这婚事的。” 盛寰歌缓了缓自己的神情,原来是这样,“连妈妈,你放心吧,这婚事只要三哥那里不出岔子,晓诺这边不会有问题了。”她刚回来的时候,打了那通电话,再加上那天晚上吃的那顿饭,孟晓诺显然已经对陆天颂死心了。 至于陆天颂那声三嫂,也摆明了态度。连妈妈心里,终究是不能平静,她对于孟晓诺的喜爱,之前盛寰歌就知道,如今置办嫁妆,更是极其用心的。 陪着孟晓诺试衣服的人,出来,那帘子打开,盛寰歌终究知道,为什么人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即便孟晓诺此时只是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可映衬着那洁白如雪的婚纱,美得不可方物。 今日买的那些东西,都有人会送到孟家,午茶过后,盛寰歌和孟晓诺送走了连母,两个人坐在苏南恩的咖啡店。 威娜冲的咖啡,不必苏南恩的手艺差。 连母说的话,盛寰歌自然是要告诉孟晓诺的。 “我的意思,也只有你明白吧。” “可以明白,但是不明白你们这么着急结婚的缘由。” 咖啡杯上飘着淡淡的白雾,“如果不嫁,会牵扯很多人的。” “那三哥那个前任,你打算怎么办?” “盛盛,上次你对夏薇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她要是回来,带着祝福便罢了,要是含了其他意味,我也不会不吭气的。”所以,连母的担忧有些多余。 盛寰庭帮忙帮到一点半,上楼换了一身西装,他闲下来的时候,都往这里跑。 只是盛寰庭才走不久,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就冲了进来。一些顾客,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威娜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那些人不说话,开始砸东西,盛寰歌下意识地拿了手机,拨给了盛寰庭,料定他还没有远走,电话接通之后,只简单说了一句威娜出事情了。 “晓诺,你坐在这,拿东西傍身,这些人来者不善,再给……”张嘴还想叫陆天颂过来,想想不太好了,“三哥打电话。” “好。” “住手。” 威娜和盛寰歌站在一起,“光天化日的,你们这还有王法。” “这位小姐,我们受人之托,只需要这里开不下去就可以了,也不想伤人,你们还是退开一些。” 不让咖啡店经营,苏南恩在的时候,都没发生这种事情,那就只可能是冲着威娜来的。 “让你们来的人,给你们多少,我们可以翻倍。”这翻倍的人,自然不是她,而是盛寰庭。 那人不屑地笑笑,伸出三根指头,“三百万啊,小姐,你们如今有六百万?有的话,我们立马走人。”说完后,开始动手准备砸了咖啡机,盛寰歌还想说什么,却被威娜拉住了。 诚如那帮人说的,他们也只是将店内砸了一通,而未伤害威娜和她。 等到盛寰庭回来,一片狼藉。威娜默默地收拾着店面,一句话也不说。 盛寰庭拿了扫帚,动作麻利,却被威娜阻止,“你回去吧,不要再过来了。” 他不撒手,威娜索性将那扫帚顺着力道丢给他,“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他们也不会过来的,你先回去好不好?” 听威娜的口气,盛寰庭叹了气,将盛寰歌拉到门外,塞了一张纸放在盛寰歌手里,“一会儿你给这个人打电话说咖啡屋这里出事了,明天他会将桌椅什么的送过来。” 垂头丧气地走了,盛寰歌进去,只听威娜说,“今天这帮子人八九成是盛老太太招来的,她警告过,不让他留在这里的。”他是盛家长子,自然不一样。 照着盛寰庭的吩咐,打了电话,而后就有人过来,帮着收拾了残局,威娜说想要安静一下,盛寰歌带着孟晓诺离开。各家,都有各家的苦。 回到公寓,看着某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他回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别墅,而是被强制留在了陆家,想来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陆父陆母,还有爷爷奶奶自然要好好瞧瞧。 “给你留了饭菜。” 桌上用盖子盖了几盘菜,电饭煲中的饭也还是温热的。 “你手不是受伤了?” “陆家厨子做的,我只负责带过来给你加热,刚刚好加热好你就回来了。”到底是碰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无论如何,饥肠辘辘之下,盛寰歌觉得很温馨。暖黄的灯光,陆天唯偶尔转头,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饭的模样,莫名的情愫在发酵,将她娶回家,每日便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总会有那么个人,让你甘心一生只守着这一幅画。 天颂,也是想拥有这幅画的吧,他今早知道了一个消息,可惜的是他知道晚了。 有些事情,注定了只能让人守口如瓶,其实他是希望告诉盛寰歌的,可是告诉她,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可惜罢了。 “你想什么呢,我的吃相有这么难看?”陆天唯的脸刚转向她的时候,带着笑意,如今却渐渐转冷,晴转阴。 “没有,非常……可爱,可爱到像只小猪。”末尾,他还哼哼两声。 要她看,他才学得像,“嗯,叫的不错。” 你来我往,房间里的气氛尚佳,“那个,你吃了吗?” “来之前,就被逼着吃了很多。”陆朝岩一个劲儿地就是夹菜,还眼看着他吃完。“不过,最想吃的,倒不是这些菜。” 这陆家厨子的手艺,真是难寻的,陆天唯竟然都不想吃,“你想吃什么?”要是盛寰歌知道,他接下来的答案,那么绝对不会问出口。 “你啊!”挑眉之间,还带着绵绵之音,你……你……你! 盛寰歌白了他一眼,现在,她可以自然地同他调侃,同他说笑,然后呢,这陆天唯怎么就和从前大相径庭了。 说这话的后果,就是被盛寰歌踢下床,陆少又只能与沙发为伍了。 ……(我是黛子的分割线)…… 连君承的婚期,就在陆氏设计比赛的前一日,身为伴娘的盛寰歌怎么能缺席。 之前,她都陪着孟晓诺,不知道连君承那边准备情况如何,可是到场的时候,惊讶之余,还要憋着笑容。 陆天唯今日穿的,竟然是粉色外套的西装,连君承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在其中,因为盛寰歌选的就是粉色的伴娘裙,然后连君承索性也给陆天唯备的是同款,可是盛寰歌就是想笑。 常年训练,陆天唯拿身材,比别的男人要壮实,不过还好他的脸遗传了他的太爷爷,要是长得像他父亲,再着这么一身,那便不是祝福,而是恐怖了。 婚车还没有到,她这伴娘今日,本就只是随着走红毯,和陆天唯在会场里等着, 刘玲香抬了一杯酒朝她过来,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整个人要精神很多,“盛小姐,要是陆总不要你,我的公司随时欢迎。”刘玲香抬起香槟,敬她,而刘玲香身侧,有一个男人,眉眼之中,和连君承有几分相似。 “我也是。”木河生款款而至,之间连君承的大哥同他打了声招呼。 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奇怪,千丝万缕的联系,总逃不过。 “陆总要是舍得你走,木氏的首席设计师,我留给你。”木河生,比刘玲香还要大手笔。 “木总,刘总,你们二位,说得她真会走一样。”陆朝朗看这些人凑在一起,他自然是要出来澄清的。 “陆总这大义灭亲的态势,看上去一点人情都不顾。”木河生说这话,不过是调侃陆朝朗,毕竟两个人是朋友,比旁人关系近。 “谁说我大义灭亲,如若这孩子真不能再在陆氏有所作为,还要靠你们提携。” 这话,说的陆朝朗也不是不近人情,并且阐明了态度。 “这声小叔公,我可是当得?”他看向盛寰歌,盛寰歌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些业界同仁中,说这话。 门外,陆天颂他们过来了,陆天颂的女伴,就是安维,那身礼服和装束,摆明了一副宣兵夺主的样子,只是陆天颂的表情显然不怎么好,盛寰歌还以为,是因为晓诺和三哥的婚礼。 而后陆天梦挽着秦锦生进来,负责开车的是罗宋,自诩车技极佳,连君承直接委派他当了司机。 盛寰歌同刘玲香他们打了招呼,往新娘休息室过去了。 做了头发,化了妆,着这身婚纱的孟晓诺,比那天试衣服的时候还要美。盛寰歌总觉得,他们的婚事太赶了,就像是故意的匆忙,她前往g国期间,一定发生了事情。 可如今,已然箭在弦上了! 司仪让人进来,通知了时间,踩着点,她拉着孟晓诺走到门前,孟父也在门外,眼睛里闪闪烁烁的,是不舍,更是一种希冀。 盛寰歌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涩涩的,父爱如山,可是她的父爱呢,从未有过。 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她跟在孟晓诺身后,抬眼望去,连君承身侧,那个人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她恍了神,倒不知做新娘的是孟晓诺,还是她了。 程序并不繁琐,交换了戒指,司仪不要命地调侃连君承。 连君承到最终,只好抢过那只话筒,“我以前的确荒唐得过分,可是晓诺是第一个给我家一般的感觉的女人,我告诉你们,尤其是在场和我一样的男同胞,有的女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思量好。”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三哥,这唱的是逼人抢亲的戏码。 他的视线,看向台下,陆天颂双眼直盯着他看,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婚礼,不可笑吗?”陆天颂不做表示,可不代表没有人来闹事。 大门被推开,身穿白纱的女人缓步而至,看着连母的表情,盛寰歌多少猜到,这来的是什么人,连母这算怕什么来什么。 “保安,她根本不在宾客名单中,把她轰出去。”连母总是笑盈盈的,可是此时面对这女人,笑不出来。 “这婚礼,本就是假的,连君承,你为了圆谎,娶这个女人,可笑。” 宾客们,口耳相交,圆谎! “亏得你们个个还带着祝福而来,真是被耍了啊。” 连母起身,质问道,“君承,难道你只是想应付我?” 眼看着,局面开始混乱。连君承让司仪,带着孟晓诺她们先下去。 连君承手上的话筒被一个人拿了过去,“你才可笑,”孟晓诺没有听司仪的话,绕到后台,而是从盛寰歌背着的新娘包中拿出一个东西,红色的本本。 “我和他已经领了证了,究竟是你自己是个笑话,还是我们,当初三哥没钱没势,你将他最后的一笔资金都卷空了,如今,又出现算什么。”透过话筒,孟晓诺的声音无比坚定。 不光是那个女人,就连连君承都似乎不可置信于孟晓诺拿出的那份东西。 没有新郎的结婚证,怎么办的。 众宾客也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来闹场了,是新郎的前任,并且还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不可能,君承是我的。” “他……不是你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盛寰歌从未想过,孟晓诺会如此勇敢。“因为你的无情,将他从你们的从前抹掉了,所以从前不是,我成了他的妻子,你就更别妄想他的现在和将来,要么你自己出去,要么保安会给你指出出去的路。” 最终,那女人,是被保安带走的,连君承虽然是欣喜,可从孟晓诺手里接过结婚证,翻看之后,居然还真就是真的。 这独特的插曲结束,开始宴席的时候,盛寰歌坐在陆天唯身侧,发现少了两个人,和他们在一桌的陆天颂和安维。 096 见过古然 待到陆天颂再回来之时,安维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一夜,陆天颂喝了很多酒,直至最终是被人给扛回了陆家。 盛寰歌熬夜,将明日的设计图准备好,不光是设计图,这一次,她特地做了简单的模型。动手帮忙的,居然是手受伤了的陆天唯。 那天掰铁丝的时候,盛寰歌伤了手,他就说什么也不准她动手了。 所以,这成品,其实都是陆天唯帮的忙。 “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怎么样,看着她一脸希冀,“我给中肯的意见,当然非常好,不过是用我自己的视角看的。” “那抛开你自己呢?” “还是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陆氏吧。”这就是陆天唯的中肯。 “好,要是我顺利留下来,嗯……我要你带我去游乐场。” 陆天唯想笑,这对话怎么都像是岔着辈分说出来的,笑言,“好啊。” 陆朝朗之前,将这次评比炒得火热,一大早门前就有一些带着证件的记者,只是盛寰歌走进去,他们却丝毫不知,这个女人就是和陆天唯有关系的陆氏设计师。 保安好说歹说,那些人还是不走。 之前,腾出来给助理设计师用的会议室,被总务部的人重新布置了一番,气氛简约,却不简单,隐隐透着严肃的味道。 不知不觉,她进陆氏,已然快小半年了,和viki学了很多,即便此刻离开,她获得的也绝对比失去的要多。 这次评比不一样,为了公平,陆朝朗允许了除却评委之外,所有的人都可以留在会议室旁听,以此看看自己的不足。 蓝可可蓄势待发,时不时瞟向盛寰歌,在这里,她当做对手的,只有她而已。 笔记本电脑放在主桌上,每个人以此按着现场抽签的顺序,上去解说自己的作品,评委们进行相应的提问,偶有几个设计思路还不错的,只是古然和陆朝朗随意的一个问题,就变得结结巴巴。 盛寰歌不知道有没有人刻意为之,她最后一个,而蓝可可倒数第二个。 蓝可可的作品几乎在出现在屏幕上的一刹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用色极为大胆,“我认为建筑产品既是技术产品也是艺术产品。不仅要满足人民生活、工作、娱乐、生产等物质功能要求,而且要满足人们精神、美观要求。因此在设计民用建筑工程时,不仅要符合民用建筑物质、精神双重属性,还要满足众多因素。” “陆总所强调的团圆二字,我私下里想了想,归于一个和字,家和人和天地之和,都可以很好的体现,我这次的设计思路就是将色彩最大程度融合在其中。” 一番话之后,蓝可可竟是将原先的话语,翻译成了g国语言,照顾的是古然和其他两位g国的设计师。 “你觉得,你的这个作品,可以放到城市的哪里?” 既然,蓝可可说了实用,那么就要考虑这个作品的实用性,而如此前卫的设计,确实是放置地要经过思量,古然往往用一个问题,就能点出一个设计的败笔。 但蓝可可并未像之前的人一般哑口无言,“古然老师,我这里没有用到什么颜色?” 色彩虽杂,却当真少了最重要的一个颜色,“绿色。” “中心广场,是最佳的场所,且不说可以与这些颜色相撞,构成曼妙风景,就说广场上,一个家庭,一对情侣,都是欣赏它的不二人选。” 后面坐着的助理设计师,无不感叹蓝可可清晰的思路。 古然似乎很满意,没有再问下去。 “下一位是陆氏新晋的设计师,盛寰歌。”王秘书说完,盛寰歌走上前去,她看到古然瞥了她一眼,而后又低了头,没有多做停留。 至于,陆朝朗,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而已。 盛寰歌的手指放在鼠标上,打开了那个文件夹,幻灯片一打开,同样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是我的作品,取名为……破镜。” “破镜?”古然小声喃喃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看向那幅图片。 俯视而看,一左一右的两个半圆,合起来宛若一面破镜 今日的设计主题是团圆,可这破镜如何能圆。 “源于破镜重圆,一对恩爱夫妻,由于战火迫于无奈的分离,将一面铜镜一分为二,夫妻二人各藏一半,相约于正月十五以镜为相认的信物,几经周折,终是人聚镜圆。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这是c国的古典故事,不知道古然和那两个g国的设计师会不会买账。 “其实我们总见惯了平日和家人的相聚,和爱人的相守,但分离之后的团圆才越发可贵,这就是我的初衷。”没有陆天唯消息的时候,她心如死水的情绪,在那个暗洞中,宛若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那一刻的相聚,是真正触动了盛寰歌的心弦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破镜。 “呵,你有没有好好对待这次的比赛?”古然没有任何情绪,也像是询问一般问她,可是一时间盛寰歌有些懵,因为明显古然不像是之前问其他人那样的口吻。 “当然,我悉心准备了。” “就拿出这种东西。”古然眯着眼,这次换了g国的语言,且略带着质疑。 盛寰歌捧出一个纸箱,从里面拿出了那个模型,“王秘书,麻烦你帮我将窗帘全部拉上。” 陆朝朗的也授意了,缝隙处透出一丝光,盛寰歌调节了会议室中的灯的亮度,本来是大白天的光景,如今看来却是一派的夜色。 盛寰歌在模型中灌入了水,波光凌凌之间,两侧的半圆,倒映其中。而后,她从自己的包中拿了一个手电筒,从半圆中间照射过去,散发出的光芒折射在半圆之上,而后在对岸,汇聚成了一个图案。 似是一轮圆月高挂,“这才是破镜的真正含义。” 盛寰歌用的材质,应当是最新型的建筑瓷砖,本来平庸的设计,因她的匠心独运,扭转了所有人的看法。 而这个模型,说明了盛寰歌的建筑可以放在哪里。 王秘书将窗帘打开,夜里的河中圆月,不复存在。 但奇怪的是,将视线投向那个模型的时候,脑海里会浮现出那轮明月。 古然并没有说好,或者不好。 盛寰歌是最后一个设计师,评委们,不允许讨论,只用给出自己的评分,七个人,评出自己心目中的最佳。 若是有两人平分,那么就要拿出他们评比的小分表。 前五个人,评选完之后,盛寰歌三票,而蓝可可只有两票,接着要投票的人是陆朝朗,蓝可可以为自己的没有希望了。但从陆朝朗口中,听到的是她的名字。 这最终的决定权,陆朝朗交给了古然。 盛寰歌眼见着方才古然的态度,不抱太多期望。 蓝可可虽有信心,但不到最后一刻,她仍旧不能那么放心。 “你觉得如何?”陆朝朗眼见着古然不说话,出口问道。 “我选择。”古然的样子倒不像是难以做出抉择,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想了想。“放弃,无法评判。” “那这样,两个人并列。”今年的设计评比,倒是出了不少破例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盛寰歌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不必离开,省得viki一直在耳边囔囔。 “我不服气。”蓝可可起身,这事情传出去,盛寰歌一个菜鸟,居然能和她平起平坐,“她不过是哗众取宠,古然老师,你觉得公平吗?” 古然起身,笑笑,而后在蓝可可身侧说了一些什么话,只见得,蓝可可的脸色微微变化,之后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王秘书作为陆朝朗身侧专攻应付媒体的,接下去便要去处理门前那些记者,不过这样的结果没有什么可爆料的,平淡得很。 古然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助理设计师,不敢去向他讨教什么,不过只见古然走近了盛寰歌。 “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古然的话是对他身侧的盛寰歌说的。 古然的话盛寰歌不明白,在陆天唯出事之前,她从来没去过g国,从哪里见过古然。 “一样令人大吃一惊,在圣天大学,那时候你和乔亚王子都在那里,我正在河边钓鱼,戴着帽子睡在那里,你可能没见到我。” 圣天大学,她和乔亚谈论圣天大学的断桥的时候,古然就在身边。 “当时就觉得你那番话很有见解。” “不看看谁教的。”盛寰歌还没回答,viki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他对古然,不客气,应当说是很不客气。 “你教她,那么算是废了。” “你别以为你年纪比我大,就能倚老卖老。” 古然皱皱眉,“倚老卖老?”什么意思,他的成语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没什么,好话,我称赞你来着。”古然反正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如果,你有机会再去g国,呆的时间长一些,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 viki拉过盛寰歌,“小盛盛是我的,你不能染指。” 古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进盛寰歌手里,“我比这家伙靠谱。”这话换成母语。 而后就走了,viki说是发怒,倒是没把那名片给扔了。这颗小钻石的光芒,似乎很招人注目的。 不忘记,陆天唯和她打的赌,那个周末,陆天唯实现了自己应下的承诺。就在盛寰歌之前准备设计稿的时候,他已经全然解决好了自己的事情,顺利转业了,夏正德千劝万劝,都在那份医疗报告中没了话。 尽管,过程艰苦,可是毒枭这条线,他们没有白白追,药物过量,让毒枭死在了牢里,人总是这样自作自受。 只是,陆天唯偶尔有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毒枭身后或者还有人。 “陆少爷。”盛寰歌这次算是彻底抛开,而且还有想陪伴的人在左右,比之前开朗很多。她挽着他的手,“你不是被刚才的海盗船给吓到了吧。” 他只是在想事情,被盛寰歌硬生生归入被吓到的范围,“是啊,被吓到了。” 盛寰歌踮起脚,凑近他,在右边脸颊那里轻轻给了一个小小的甜蜜,“这样会不会好很多。” “你……”陆天唯这脑子还没转过来。 “走,陪我进鬼屋。”这个游乐园的鬼屋,据说是c国最恐怖的,盛寰歌不过是给陆天唯一个心理准备。 奈何,陆天唯想着,之后去坐什么,他都说被吓到,这样的福利会不会甚厚。 他盘算着这些,一趟鬼屋走下来,盛寰歌压根没事,其实真心不恐怖。 “哇,好吓人。”只是他们身后那对情侣,小女生叫的够呛。 那个男生又死死地抱紧了那小女生,还一面安慰着,“不怕不怕,都是假的。” 盛寰歌再看看自己这边,她脸上没有之前害怕的神情,只是陆天唯呆在那里,这样的构造,是不是不正常。 “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盛寰歌拉了拉陆天唯的袖子。 只见得陆天唯很不顾及场合地说,“我会被吓到的,我舒服了,才能去坐。” 刚才还被鬼屋吓得要死的小女生,睁大眼睛看着盛寰歌他们,一脸的惊恐。 其实,陆天唯这就是传说中无耻地索吻不是,只是旁人不知道,盛寰歌白了他一眼,走向旋转木马。 陆天唯追在后面,“要不,换我安慰安慰你。” 放松了一天,晚上,陆天唯特地绕到竹屋去吃了一顿农家菜,盛寰歌现在比陆天唯人气还火,她一去,小孩子都围着她转,本来她自己年岁也不大,可是带着小朋友玩的样子,还真像个妈妈。 陆天唯看着她开心,他的心情也不错,“明天,我们再约三哥他们出来玩。” “明天,我们有安排。” “什么安排,我怎么不知道?” “陆少爷,我要带你去见个人。” “你母亲?我去拜祭过的。”盛寰歌要让他见的自然不是任佩佩,只是他的回答多少让她有些心动。 “什么时候?” “这次任务之前,我告诉咱妈,让她保佑我来着,你看看应验了。” 原来,他去过了。 “不是我妈,是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题外话------ 神马叫天有不测风云,黛子准备万更的,结果昨天开始接到噩耗,居然要去唱大合唱,不过大家放心,黛子可以保证日更的,还是早上那个点,不变! 097 迷雾重重 第二天上班,办公室里空出了一个位子。盛寰歌知道那是蓝可可的位子,直至十点半,人都还没有来。 “不用看了,有些人经不住打击,就走了。”viki抬着咖啡杯靠近。 “走了?” “听说辞职了。” 蓝可可居然从陆氏辞职了,“她又没有输,干嘛要走啊。” “她输了,古然最后想选的人是你。” 可分明古然说是平手,“他想选的人是我?” “他说最后在蓝可可耳边说的就是这些,不过是知道她的个性,不忍心当众给她难堪罢了,古然不提我都快忘记了,她昨天的那个作品,好像是三年前她参加一个小型比赛时候的改良品,难为当时做评委的古然还记得。” 虽说这和盛寰歌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怎么说,盛寰歌突生出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想法。 “她还会在设计这条路上走下去吗?” “难说,能坚持下去,以后也许更好,如果从此郁郁寡欢的话,也就这样了,小盛盛,可别抱着同情的态度,这个圈子里的人,你同情不过来的。”蓝可可当初磨别人,如今不过也只是还了别人当年受的苦。 “工作吧。” 任晓晓给她发了短信,问她想吃蒸的鱼还是炸的鱼,想着陆天唯的口味,她让小姨做了蒸鱼。 前几天,盛寰歌就已经和任晓晓说过,今天要带个人回去给她看,语气中已然摆明了这个人是她的谁的态度。 盛寰歌陪着陆天唯停好车,既然告诉过他是个重要人物,陆天唯也不敢怠慢,东西选得挺齐的。 甚至于,还有高三的学生用的营养品,看来是做好了功课。 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盛寰歌听到了里面的声响,驻足,那声音像极了表妹谢舞的,她转过头,果真是谢舞。 和一个同岁的少年拉拉扯扯,不过还好,谢舞的表情不十分情愿,并且极力想挣脱那个人。 “小舞。”她看口叫表妹。 那小青年看过来,看看她身后气场强大的陆天唯,什么都没说,放开谢舞的手,就跑了。 “表姐。” “那个人是谁?” “没谁,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告诉我妈。”谢舞不属于特叛逆的女孩子,可是提到那个少年,她似乎和平日里的乖巧相去甚远。 “你明年要高考了,还有你的身体……”盛寰歌眼里都是关切。 “我知道,表姐,我妈还让我去买酱油,我一会回去。” 谢舞绕过她,走了。 “你表妹的表情,不正常。” “怪不得她,她去年查出早期白血病,从那以后就郁郁寡欢的,医生说药物可以控制的,而且尽量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痊愈是时间的问题,还好发现得早,所以她还可以去学习。” 盛寰歌想了想,“刚才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小姨,小姨现在让小舞保持正常的生活方式,她一丝的活动,小姨恐怕都要紧张上好长时间。” “你又知道那个男孩和表妹没什么?” 至少,可以肯定那个男孩子并不是坏人。“你不觉得,他看着小舞的样子,和三哥看着晓诺的眼神差不多吗,所以他是不会伤害小舞的,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小舞刚才说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所谓的坚强,大概都有遗传基因的。 任晓晓应该观望了一会儿了,那门打开的时候,盛寰歌正要开门,“鸢鸢,你们要再不来,那鱼可就凉了。” 拉着陆天唯换了鞋进门,“这是我小姨。”挽着任晓晓。 “他是我男朋友。” 不知道旁人如何,盛寰歌在自己亲人面前,这样承认自己,陆天唯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一表人才。”任晓晓笑着,夸赞,眉眼中都是笑意,只是想多赞些话语,又觉得自己唠叨了些,索性用了最常见的四个字。 任晓晓平日里说话比自己的母亲还要厉害,可是如今只用了一表人才,就打发了。 盛寰歌挽着她坐下,陆天唯坐在单出来的沙发那里。 任晓晓的家里,七八十平米的屋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电视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那上面,方才叫小舞的女孩子笑得十分开心,看来这病也让她遭了很多罪。 “姨父呢?” “他还在办公室里,最近接了几笔大一点的订单,做好了收益颇丰,索性他就住在办公室里了,本来今天我让他一定回家,临了又被几个工人叫去了。” 人到这个年纪,还要这样赚钱,原因还是谢舞,且不说生病要花钱,就连她考上大学之后,还有一大笔学费。 “要是家里有需要,小姨,你给我说,我能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帮的。” “不谈这些了,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话说到这茬,盛寰歌不知怎么圆,也只好说实话,“他不就是我爸他们牵桥搭线的陆家少爷。” 任晓晓有些不可思议,盛寰歌之前张嘴闭嘴都说不嫁的主儿,如今却正儿八百地坐在跟前。 “到底,还是缘分。” “我和鸢鸢跟着叫了,小姨,我和鸢鸢有缘分,和你们家也有缘分,如果真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一家人之间,实在没什么需要隐瞒的。”陆天唯放下手中的杯子,方才任晓晓提及自家丈夫的时候,眼光闪闪烁烁,实在不是他故意,而是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他经常会去注意细微的动作。 “好,既然你们这么说,我接受这个心意,以后有事,会说的。” 门开了,谢舞买了酱油回来。 “小舞,你姐姐过来了,还有她的男朋友。” “表姐,表姐夫。”谢舞点头笑笑,恍若没有刚才的事情,拿了酱油进厨房去。 而后,自己回了房间,任晓晓起身去炒菜,盛寰歌说要帮忙,被她推了出来,说是不好让陆天唯一个人呆在那里无所事事。 “你这表妹够厉害的。”还真做的像是刚见他们一样。“不过那声表姐夫,体现出她聪明,至少肯定比你有眼力见。” 盛寰歌坐在他旁边,右手手拐在他腹部顶了一下,陆天唯顿时表情变得不怎么好,“陆少爷,我看你也不是很有眼力见。” 快开饭的时候,盛寰歌的姨父回来了,还好不是三个女的外加一个陆天唯的场面。 姨父谢强是个爽快人,有担当,女儿生病,就让任晓晓辞职回家照顾女儿,而自己一肩扛起了这整个家。 陆天唯本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却也因为敬佩这个汉子,放开了陪着谢强喝了几杯,最后还是盛寰歌劝住了。 晚上,任晓晓送他们出来,“鸢鸢,如果你妈要能看到,就好了。” “她一定看得见。”任佩佩总是在她心中,未曾离开。 “是啊。”将盛寰歌他们送上车,任晓晓再三又嘱咐了一句,“天色晚了,小心开车啊。” “小姨再见。”陆天唯和盛寰歌同步说了,而后相视一笑。 “再见。” 陆天唯看着前方,“我总觉得,你小姨有话要说。” “你居然感觉出来了。”盛寰歌了解任晓晓,今天说话做事,都和平常不一样,可是陆天唯居然也看出来了。 “我查查看她是为了什么,暗地里帮把手,不过不需要告诉他们,今天到最后她都没说出来,想必压根不想告诉我们。” “谢谢。” “傻瓜。”陆天唯在开车,没有转头,可是能想象说着那两个字的盛寰歌,眼神和表情该是怎样的一个真诚孩子。 陆天唯停车的时候,从包里落出一个盒子和一张纸,正好在盛寰歌脚边,那样尺寸的盒子,盛寰歌打开,接着车灯反射过来的光芒,盒子里熠熠生辉,那枚戒指,看上去很纯净。 陆天唯设想过的浪漫场景,如今变成了他不小心掉出了盒子,而恰巧被女主人捡到,盛寰歌的视线望着他,“其实,这戒指很早就盘算着要怎么给你的,那天去游乐园的时候想到是个好机会,可是回来你又睡着了。” 盛寰歌打开那张纸,强忍着微笑。 “怎么了?” “陆少爷,你要不要把发票都放在一起,你果然买的很早。”居然是在天颂和晓诺分手之前,陆天唯就准备好了。 那居然是发票,陆天唯自己都不知道,胡乱塞在裤子口袋中。 盛寰歌将戒指放在陆天唯手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了。”其实她答应与否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陆天唯有这份心思,她自然是高兴的。 陆天唯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抱住她,“戴上了,就不准摘下来了,你的一辈子我已经预定了。” “好。” 很多年后,宝宝问爸爸是怎么求婚的,陆少难得地没了霸气,默默地走了。 ……(我是阴谋暗生分割线)…… 夏蔷派出去的人,已经搜集了很多天的消息,可是没有一点是有用处的。 戚南的私人会所,夏蔷要了最为隐秘的一个包厢,今天这三个人,据说是最出色的私家侦探,可是带来的东西狗屁不通,没有一点价值。 “夏小姐,我今天来是为了拜托你收手。”盛寰萱在她对面坐下。 “你是?”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说是女人,其实是和盛寰歌那丫头年岁差不多的丫头,想起盛寰歌,夏蔷气就不顺。 但凡能进这里的,不是普通人。 “我叫盛寰萱,是她的妹妹。”盛寰萱的手指指向一旁的档案袋,她说的她,夏蔷明白。 “哼,原来是为了盛寰歌而来的,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眼看着她嫁入陆家,我夏蔷决不允许。” “不,你必须亲眼看着她嫁入陆家,而且,要一改前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陆家的人对你不生芥蒂,并且你可以自由出入陆家。” 盛寰萱一席话之后,夏蔷意识到,她的来意不简单,“小姑娘,我做事情不用你教。” “不用我教,那你得了什么好果子吃了吗?”盛寰萱拿起包里的小瓶香水,淡淡的鸢尾花香让夏蔷更加窘迫。 没有,上次那场香水宴会,丢尽了脸面,“够了,我看出来了,你分明就是替那丫头来羞辱我的。” “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别把我同她放在一起,你最好按着我的方法去做,我也保证,盛寰歌到最终的下场会如你所愿。” “你想做什么?” “这你不必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按着我的方法做,不仅能让她离开,还能给她苦头,这辈子都无法遗忘的苦头。” 夏蔷这会儿觉得真是后浪推前浪,她虽然对夏薇不好,可是却没有眼前这位声称是盛寰歌的妹妹的人这般,不过她说的话她听上去顺耳。 “我同陆家交好,接下去呢?” “接下去,盛寰歌嫁入陆家,你就能在近处动手脚,而如果你继续这样想方设法地整她,陆天唯很容易抓到把柄,也很容易让你从此消失。”盛寰萱将那瓶香水,砸到地上,而后将一瓶茉莉味的香水放在夏蔷面前,“我和你是同盟,不是敌对。” 夏蔷看着她,再看向那瓶香水,将香水握在手里,“好,我信你,我按着你的法子去做。” “还有这事情,不能告诉你妹妹。”夏薇的性子不似夏蔷,容易坏事。 “你和盛寰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夏蔷和盛寰萱是同一类人,夏薇事事占优,她才怀恨在心,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吃穿用度,谈吐举止,都比盛寰歌要像名媛淑女。 发生了什么,盛寰萱要将属于自己的守住,不属于自己的一并抢过来,“自然是有我的缘由,合作愉快。”带上墨镜,盛寰萱挺直了身子,走出会所。 临了,还回头,朝着二楼抛了个媚眼,她今天不过是凑巧过来,听到了夏蔷召集私家侦探,并从那些人口中知道,夏蔷一直在做什么。 她这样,陆天唯要是在盛寰歌身边层层保护,以后她还怎么作梗,看着吧,这好戏不是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本来呢,求婚是比较盛大的,但是后来黛子想想,还是节约人力物力,谁说简单不是福气呢!一个故事中总要有几个坏人,才能体现好人的好,好吧,从今儿起要开始一一解惑了! 098 金融事业 陆天唯的伤势休养得比想象中顺利,半月后,他的手臂已然恢复了很多,当时帮盛寰歌完工的模型,是用单手做的,可是如今,两只手都恢复了力气,虽然明显能感觉,受过伤的那只手臂力量已然大不如前,可是他串通了总医的医生,让人看来的确是全然康复了。 陆母就在检查的时候告知盛寰歌,要开始准备了,起初盛寰歌还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可之后她完完全全理解了陆母让她准备什么,一个强健的体魄。 比起孟晓诺,盛寰歌可谓是被累得够呛,陆母事无巨细,凡事亲力亲为,那婚纱,少说都试了二十几套了,可是没有一套合陆母的心意。 有时盛寰歌会想她莫不是在折磨自己,单说身上戴的,她每每都选择最简单的,陆母则会说要给陆家节省钱,不在这一时,其实是看不上她选的东西罢了。要让她学着,有些品味。 这样的生活节奏,也打乱了盛寰歌自己的工作节奏,她的老板忽然就变成了陆母,陆朝朗偏偏和陆家有亲戚关系,通常陆母一句话的事情,她就自由放假被逼着,和陆母去逛街。 脚已经磨破皮了,盛寰歌觉得,自己把好几年的街都给逛了。 陆天唯当然知道,这就是陆母一贯的个性,虽说心疼盛寰歌,可是想到要她今后的日子好过一点,别有什么婆媳纠葛,也只能让盛寰歌暂时忍耐,“婚后,我们住我的别墅,到时候妈依着妈的个性,鲜少会找你的,你就暂时忍忍。” “可是,你知道伯母有一天带着我逛了几个商场吗,十个,每一个都从一楼逛上去。” “她从我懂事起,过着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又不用上班,她自己开过店,可是每次都经营不善,钱倒是小事,可每次失败吧,她心里的憋着气不顺,后来我们家里人索性都不出钱了,我妈又回到从前无所事事的日子。” 难怪,那次盛寰萱说,陆天唯自己的钱都不给陆母。 “算了,该买的,也差不多都买齐了,只有一个总是不称心。” “婚纱。” “你知道?” “婚纱店的老板,是我妈她朋友的女儿开的,不过明天起你不用再去试婚纱了,我和她说难道还有其他人比我了解我老婆,我昨天亲自选了一件,保证妈她不会有挑剔之处。” “太好了。”想到不用再去 陆天唯的手机响起,他拿了去阳台上打了电话,而后将手机放好,再回头的时候,盛寰歌已经沉沉睡过去了,有多累,他知道。 将她抱到卧室里去,而后自己到客厅中打开了电脑工作。 一周后,陆天唯选的婚纱运到,毫无意外的,陆母终于满意。 而终于结束战斗的盛寰歌,却没有立即就轻松下来,她终于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陆天唯的忙碌是为了什么,陆天唯给她选了一套礼服,并且带着她出现在刚刚完工的金融中心对面的大厦门口时,她有些愣住。 “陆鸢银行!”这年头,有银行的名字是这样的,至少她不知道。 “对,我同三哥说想找些事情做,他说我钱这么多,不如自己开个银行,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做这件事情,名字可还喜欢,要不喜欢,你起一个,我们现在就改。” 盛寰歌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陆少爷,你没开玩笑吧,三哥和你开玩笑的。”这不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连君承带着醉意说的嘛。 “放心,除了我占大股东,还有几个人,就算是我要玩,他们也不敢拿着自己的钱完,三哥也投了钱的。” “那行,不过这名儿怪怪的不是不好听,只是安在银行的名儿上,有些奇怪。” “看吧,我就说不行,老四还非和我呛声。”连君承眼见着陆天唯他们一直不出现,只好出来逮人了。 “大哥也同意的,再说我是大股东外加董事长,所以我说了算。” 连君承笑了两声,“真服了你们这两个人,盛盛,你知道当时取名的时候,老四怎么说的,他说他开的银行,满满的都是爱,这是他转业后投资的第一项事业,就像是你们的孩子,所以必须要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加起来,老大当时笑着同意了,莫名其妙我就被孤立了。” 说完这段,连君承喉咙间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他以前荒唐的时候,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一段话那么让他想吐,难为陆天唯还义正言辞地说出来。 听了连君承的解释,盛寰歌倒是释然了,“这样啊,那……就叫这个名字吧,换名儿麻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连君承瞬时间就失去了改名的盟友。 “三哥,不是说时间没了么。”拉着盛寰歌就进去了,连君承被吹来的冷风弄得一股寒意。 上次金乾那里不过是他自己的生日聚会,都没这么大排场,可是今日可不一样,大厅之中衣香鬓影,名流穿梭,大多是盛寰歌只在杂志上见过的。 今日的礼服颜色有些艳丽,所以她脸上的妆容也跟着很浓,除却和自己熟悉的那几个人,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出彩妆下的那张判若两人的脸。 反观孟晓诺,脸上未施粉黛,可是好几个女人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她,谁叫她嫁给了连君承,终结了一个单身钻石男呢。 “那几个女人,都快把你盯出几个窟窿来了。”拿了一杯香槟给孟晓诺。 “我习惯了。”她和连君承出席各种场合,这种视线,她自然熟悉。熟悉了那些人,也渐渐熟悉着自己的身份,“倒是你,不是被未来婆婆折磨得够呛。” “要是,所有名门夫人,都像是连妈妈那样,就好了。”盛寰歌脸垮了几分,“要不,咱俩换换?就把婚礼撑过去,就换回来。” “不换,虽然每次出来,都能有这种眼光,可是每次回去看到婆婆,你不知道,那是多幸福的事情。” 连君承上台,脱稿说了大段开场白,“最后,再次感谢各位贵客的到来,下面有请我们陆鸢银行的董事长陆天唯致开幕词。” 陆少爷要致辞,他从前看惯了地图,开惯了飞机的人,盛寰歌十分怀疑,他这致辞能成什么样子。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陆鸢银行开业典礼。在此,我谨代表我个人向关心关注和支持s市金融环境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界人士表示衷心的感谢!” 盛寰歌显然多虑了,陆天唯的一番话,说的不光是正正经经的致辞,而且也是与众不同的致辞。之后,他罗列出了各项专业的金融指标,阐明了,银行未来的服务构想、 这场开幕词最为特别的,是陆天唯结尾时候的那段话,他何止敢在连君承面前说,也敢在大家面前说,“也许大家都在奇怪,有的银行以财团的名字命名,又或者大气磅薄地取名,为什么我们要叫这么一个名字,因为我未来的夫人,她的名字中有个鸢字,所以这银行就像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其珍贵的意义不言自明。即便金融业或许有很多未知性,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让陆鸢终有一日站在全球金融的前沿,谢谢。” 他说完,迎接着那些掌声,大步下台,走向她,而盛寰歌也能感觉到全场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这里,陆天唯邀舞,即便她跳得不好,此刻也是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他手里。 而陆天唯的舞步跳的很慢,并且是在迎合她的。 “那台词,八九成是在下面写好的吧。” “三哥说,让我自己发挥。”斜瞟了连君承,在后台那里也能看到他面色铁青,“可是如今他可能后悔,没有给我准备稿子了。” 一舞作罢,陆天唯领着盛寰歌走到连君承那里,陆天颂站在一旁,身侧换了个女伴儿,听说安家的那个小女儿安维,前些时候出国去了。 秦锦生的小太岁,拉着陆天梦就去找好吃的,像是两个孩子。 “就三哥投了钱,还有大哥,可是方才三哥进来的时候和我说,有四个股东呢?”看向陆天颂,“难不成是你?” 陆天颂前些时候,又开了一家分店,买的地,想来资金不会如此充足。 “是我。”顺着声音来源之处,盛寰歌回头,却见是最让人头疼的人,又是他。 这样走哪哪有他,“你这股东,可不合格,居然来晚了。”连君承抬起酒放在乔亚手里,“按着我们的规矩,可是要自罚三杯的。” 盛寰歌在陆天唯耳边小声问着,“他真是那第四个股东?” “这乔亚王子是银行的股东之一。”毕竟陆天唯也不是玩玩,以后海外业务那一块,乔亚会大有帮助才对。 “乔亚也是银行的股东,你们之间有交情?” 陆天唯笑笑,“算是吧。” 乔亚这边,三杯酒豪气地喝完了,自己也端了一杯,递给陆天唯,“以后要叫陆董了。” “客气了,lein家族在g国也有自己的家族银行,要说起来,我们这里涉及过这块的,也只有乔亚王子你。” “那是自然,我答应了也投了钱,自然要鼎力相助,加上上次陆少您在g国的际遇,我们这是什么缘分呢?” 陆天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乔亚王子说的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您。”这回,是陆天唯抬酒递给乔亚,“我以酒为谢。” 乔亚端着那杯酒,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也没喝下那杯酒,“酒是好酒,但是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一直都欣赏s市的美景,只是往日都来得匆忙,没有时间,不知可否让尊夫人尽尽地主之谊,带我在s市随意四处转转?” 绕一绕的,就绕到盛寰歌这里来了,她瞪了乔亚一眼,上次不是说过,陪着他游g国首府,他就不拿这件事情说事了嘛。 陆天唯这边不失风度,“当然好。” 盛寰歌怎么想都知道他不可能推辞的吧,乔亚这家伙居然把上次他带着她救陆天唯的事情搬出来说,任谁都不好推辞。 “可是,由我们夫妻二人带着乔亚王子游玩,岂不是更显地主之谊。” 他怎么可能再放盛寰歌和乔亚在一起,上次,他起不了床,这次当然不能任由乔亚的性子,不看看这是他的地盘。 盛寰歌因着后面那句话,睁大眼看着陆天唯,聪明,陆天唯的身份,居然给乔亚当导游,要么乔亚应当当即拒绝。 “好啊,那就劳烦陆董了。” 连君承他们至始自终都没说话,就看着这两人一来二去的,有意思极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陆天唯就近开回了自己的别墅。 一路上,盛寰歌没说话,而陆天唯也没开口,直到车子停放好,他们从车上下来,陆天唯说想走走。 她跟着他在小区里,游了几圈,“上次乔亚拉你出去,是为什么?” 原来陆天唯是知道的,盛寰歌还想着要怎么开口,“我答应他的,他带我进入地宫,我答应他一个要求。” “以后不要轻易答应旁人的要求。”万一,乔亚的要求极其无礼,那怎么办,如果这次不是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他才不会答应让乔亚成为银行的股东。 “可是不答应,他不会带我去找你的。”她看着他,“你在害怕?” 被戳穿心事,陆天唯叹了口气,抱紧了她,入冬的时节,本就冷,盛寰歌披了毛皮的外套,仍旧觉得寒冷,他环住自己,体温顺势传来,令人无限贪念。 “是啊,遇见你,我就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害怕所以不敢问乔亚究竟要你干什么,只是看着你好端端回来,才放心。” “陆少爷,不怕,我这个人虽说很守承诺吧,可这要看对谁,我答应了要和你好好的不是,就不会轻易放手,乔亚他不管做什么,于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乔亚是个说怎么办便怎么办的人,第二天刚好就是周日,乔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打的不是陆天唯的电话,接的人却是陆天唯。 天阴沉沉,乔亚直接说了时间,这趟出游在所难免了。 ------题外话------ 谢谢杨1518yyll的评价票! 还要特别感谢网事多多一一,她提出了一个黛子忽略了的问题。 在此说明一下,我在文中有提到过的,陆天颂其实是陆少的表弟,本不姓陆,是陆天唯姑姑的儿子,姑姑和姑父早殇,就被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叔叔,改换姓氏,但是他自己还是叫表哥,并未改口,所以这里容易产生混淆。 还有一个,黛子要承认错误,林月和林梦瑶的堂姐妹,黛子因为考虑不周弄成了表姐妹,有时间的时候,会逐章改称呼的! 099 念秋台上 虽然乔亚的要求,是要陆天唯他们当导游,尽尽地主之谊,可是如今却是开车跟着乔亚的车子,连着这目的地都不知道。 “他究竟要去哪里?”盛寰歌看看四周,她没来过这里,即便来过,她这方向感,也难得认得出这里通往什么地方,还给别人当导游。 陆天唯虽然是开车跟着乔亚,可自己心里有数,“这路,好像是去灼山的方向。” “灼山,这样的天气,他要爬山?”本来乔亚说要让她带着游玩s市就已经很不可思议,这下更不懂乔亚的意思。 “亏你还在s市长大,灼山不是你想象中的高山,只是平地而起,人为堆积的一座小山丘而已,不过上面有个建筑你应该是知道的,念秋台就在灼山的顶上。” 说起这念秋台,盛寰歌自然就晓得了。原来,这念秋台位于灼山之上。念秋台名气很大,不过是因为带着些不可考证的故事,引得众人流连,只可惜盛寰歌对于这些故事只是听过,也并不感兴趣。 “而且,这灼山还非得这样的天气去,才能看到极致之景。” 两辆车往前开半小时,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盛寰歌才知道,陆天唯口中这个适应灼山的天气是什么样子,冬日之中细雨霏霏,将山映衬在雨雾之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却惹人无限遐想。 加上晨,总共四个人,从山脚慢慢走上去。 五年前的冬天,乔亚来过,那时候随着访问团到访c国,他背着他们跑出来,一个人开车到了这里,独自登上灼山之顶,惊异于这里的景色。 陆天唯和乔亚走得要快一些,时不时还聊些银行的事情,只是路走到一半,乔亚忽然停下脚步,回身走到盛寰歌旁边,“盛小姐,我有事情想问你。” 乔亚拉着盛寰歌,快步往另外一半的一条小路跑去,而晨挡在陆天唯面前,晨如何能挡得住陆天唯,只是站在陆天唯面前说了一句,“陆少,王子殿下有些话想和盛小姐单独说,他说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来s市,希望您成全。” 乔亚把话说得这么绝,陆天唯这才没有追过去。 这条小路是乔亚从前来这里的时候找到的,比上山的路要短一些,乔亚带着盛寰歌跑向最高处,古体字的牌匾上写着念秋台,挣脱乔亚的手,盛寰歌急促地呼吸,这个疯子。 “放开我,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跟我走,以后你会是g国最尊贵的女人。” “乔亚王子,你难道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嫁人了。”而且这人,现在多少同乔亚也有了关联。 “我知道,可是我仍旧要问,而且非问不可,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俯瞰着s市,雾气很大,其实是看不见的,“你和他在一起,不一定是幸福,陆家有陆家的阴暗处,就如同这雾气一样,你确定在你看清之后,真能若无其事地去攻击旁人,你做不到,我深知你这样的个性做不到,和我在一起,在g国那方天地之间,你更能施展你的才华。” 乔亚这话说得蹊跷,陆家的阴暗处,“我留下也一样能施展我的才华。” “盛寰歌,我本无意指责陆家,可是你要知道,陆家这趟浑水,你嫁进去,便脱不开身了。” “乔亚王子,你可知道这念秋台的传说?” “不知道,我还没有那么精通c国的事情。” “古代时候,这里隶属于迟国,迟国最有名的一个君主玉麟君叫傅容伯,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子,可是这个女子终究选择了他人,可那人却许不了傅容伯给她的诺言,但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离开,最终死于非命,玉麟君倾自身财力,建造了这念秋台,将皇位交给了自己的兄弟,而后数十年,在此处避世,直至老死在这念秋台。那名女子或许知道玉麟君或许是个良人,但却不是她的良人。” “你们这里的皇帝也当真是舍得,这大好河山不敌一个看轻了他的女子。” “不,在我看来,那女子不是看轻了他,而是尊重于他,你说陆家有我不知道的故事,也许是黑暗的,可是只要陆天唯在那里,我终究觉得,这一切于我来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当时那女子留书一封,其实不过短短几个字:知我者希,则我者贵,如你者尊之放之。” 别说玉麟君的典故乔亚不知道,这最后几个字,他也不懂。 “你和我,谈不上知或者则,所以那最后六个字我送给你,像你这般对我的人,我尊敬你所以要放了自己。这是我的抉择,即便后路不好,我也打算好要与他同行。” 乔亚是偶然听苏南恩说及盛寰歌开始准备婚事,所以才借着投资的机会匆匆而来,如今算是判了刑,如释重负,倒也不是,只是比之前,感觉要好很多。 薄雾之中,见到晨和陆天唯从大路上上来。 “若以后他伤了你,而我对你的心不死,你可以考虑给我这机会照顾你吗?” “不知道。”陆天唯怎么会伤她,至少现在想不到在何种局面之下。 看乔亚的模样,就知道并非相谈甚欢,陆天唯和晨各归各位,“晨,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我们先走一步。”该说的,他说完了,在这处他最喜欢的景致之中。 “是。” “陆董,再见。”乔亚伸出手,笑着道别。 “再见。” 从正路上走了,带着晨的乔亚,依然是王公贵族。 “怎么了?”陆天唯看着她紧盯着一处。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我……” 陆天唯揽过盛寰歌,“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和他为同道中人,我多少是能理解,只不过窥探不出他有几分认真,有没有我这般不可自拔。” 说的,好像和乔亚惺惺相惜一般。两个人在那念秋台逗留了许久,才慢慢走下去。 “你用什么方法,让他绝了念想,看上去,他很是失落。” “这念秋台的故事。”何其应景,“对了,他还说,陆家有阴暗面,或许是我不能接受的。” 乔亚怪狠的,居然戳陆天唯这一处,“他指的是半个月后,我小叔要出狱了,陆家所有人恐怕都要紧绷神经,你是陆家的人,自然不能幸免。” “你小叔?”出狱,陆家竟然还有人在坐牢。 “陆祥器,十年前犯了谋杀罪,是爷爷亲自将他送入牢中的,他觊觎的是我手中陆家的财产,即便不转业,我也会尽快想办法将那笔钱用到正道上,省得他惦记。” “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六亲不认,是非不分,而且极尽聪慧。乔亚说的,就是害怕他出来后在你身上做文章。” 细雨让路有些滑,盛寰歌挽住陆天唯,他的右手也握住她挽在自己左手臂上的手,深怕她摔倒,“有你在,不怕。” “你呀,真不懂,有什么是你怕的。” “有啊。”比如,上次小郑和陆天颂说他出事的时候,那种惊惧之感现在想起来,还透着阵阵凉意。所以,回来之后,陆家提出尽快筹办婚事,她并未拒绝,当你可以挂心一个人到这样的地步,就不可能说服自己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不重要。 更可怕的,是她已然习惯了陆天唯,如同乔亚这般炙热的男子,她拒绝了,可偏偏拒绝不了自己的习惯。她虽然年纪小,可是看着晓诺,看着她这般阴差阳错,盛寰歌也怕错过这个对的人,或许以后就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情况。 开车回家的时候,陆天唯走的是另外一条不堵车的路,盛寰歌在途中叫了停车。 陆天唯陪着她走进去,已经越发空旷了,除却还有一些老年人还在那里。房子,都是红砖矮楼,破破烂烂的。 “这是以前和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怎么变成这样了?” “改建,不过房产早不知归了谁。” 陈硕说这里要改建了,所以现在才是这样。 盛寰歌带着陆天唯走进一条小路之中,旁边是长椅。 “以前,犯了错,就偷偷跑到这里来,最早的时候,两边是很高的大树,随意跑到一棵树后面躲着,我妈就找不到了。”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乖宝宝的。” “比起十分叛逆的,我算是听话的孩子,可是也没少让我妈操心。” “应该不如我多。” 盛寰歌拿出纸巾,擦干净其中一张长椅,“看看,我以前多没有公德心。”盛寰歌在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歪歪扭扭的,看着就是小孩子写出来的。 纸巾被风给吹飞了,盛寰歌追过去,捡纸巾。 陆天唯只是一低头,看着她刻着的名字不远处,工工整整地写着陈寒,如果不是现在看到,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这个似乎在盛寰歌生命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人物。 现在开口问她,丫头心里又怎么看待他问出口的这问题。 眼看着婚期近在咫尺,他不愿去打破,于他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由她自己说出来,这样对于他们之间,又算什么,最好的办法还是他自己摸个清楚,查个人不是难事。 ……(我是撒花分割线)…… 按着规矩,婚礼前一夜盛寰歌是要呆在娘家的,总不至于让盛寰歌在连君承的公寓待嫁,可是从盛家出嫁,她是不愿意的,比起那豪华别墅,她还更愿意在任晓晓家里待一个晚上。 她只是试探性地提了自己的意见,盛之越他们自然高兴,恨不得她有多远走多远,盛老太太模棱两可的,而最终的决定人是盛凌峰。 令盛寰歌没有想到的是,他几乎没怎么迟疑就同意让她从任晓晓那里出嫁,但是婚车要先停放在盛家,以免落人口实,而接新娘的那个车,可以中途改换到任晓晓家的方向。 任晓晓在婚前一天,接了盛寰歌到自己家里,整个屋子布置得喜气洋洋的。陆天唯从陆家差了人过来,帮着打整东西,一件一件地放好。 “鸢鸢,这份嫁妆是我替你准备的,和你母亲那只的成色很像,凑上戴一对吧,也可以借一个好事成双的意思。”任晓晓手里握着一只手镯,她左手手腕上,是盛凌峰给她的那只母亲的手镯,盛家也准备了许多嫁妆,毕竟排场还是要讲的。 “小姨,我不能要。”姨父虽然赚钱,可是小舞还要用很多医药费的,下意识的,盛寰歌拒绝了。 “一定收下,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我一早就帮你准备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你妈不能帮你准备这些,小姨自然是要帮她做的。” 小姨和姨父,在她读大学期间,帮她送行李,帮她开家长会,任佩佩生病,盛寰歌不在的时候也是任晓晓亲自去照顾的。“小姨,我……” “不准哭,要真说起来,该感谢你们的,那天你们来过之后,你姨父的那几笔资金居然都到位了,你们那肯定偷偷在背后出力,这么说起来,小姨备下的这个算轻了。” “您知道?” “猜到了,不过你姨父不知道,不告诉他了,男人,都有自尊。” “我还以为,您事事都会和姨父说的。” “夫妻之道,确实是在于一个信字,虽说不能尽数都让对方知道,可这信任不能失,一旦失去,那便是再挽回不了的。”任晓晓将那镯子给她戴上,大小正合适,“有的事情还偏偏就真的说不得,可这其中的门路,没有人说得清,因为那话不是说了,这世上没有相同的一片叶子,也不会有相同的一桩婚姻,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共同经营。” “还有一件事情,你年纪小,可是经历的大风大浪也算多的,去了陆家,凡事能忍的千万不要与人交恶,你要知道这世上因果报应之事,只不过人若犯你,也要学会自保才好。” 任晓晓这几句话,说得盛寰歌眼泪落下,她靠在小姨的怀里,“嗯,我知道。” 这样的体己话,大概也只有在娘家才能听得到。 ------题外话------ 谢谢xiaochch为黛子投的月票! 也谢谢支持正版的看官们,你们让黛子的努力变得值得。 100 盛世婚礼 旁人怎么当新娘,盛寰歌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如此手忙脚乱,小姨让她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梳洗打扮好一阵折腾,八点的时候,陆母派了一队人马赶过来,想必是觉得陆天唯找的人手不够。 仅仅只喝了一碗粥的功夫,陆母派来的人就开始从内到外地给她收拾,待到她被塞进那婚纱之中,喝的那点粥早就已经消化殆尽,她本想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可是化妆的那群人,又紧接着忙活起来,换衣服加上化妆,少说五六个小时就过去了。 陆朝岩是个尊古时礼仪的老人家,连接亲的时间,也是找人算好了的。 忙完的众人眼看时间还没到,终于松了口气。 留盛寰歌一个人坐在那里,谢舞眼见着那一大帮人终于出了门。 她才走进来,递了个馒头给盛寰歌,可是怕妆花掉,只能忍痛摇头。 “姐,这么早嫁人,不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能少了什么,我平时的爱好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多了一个疼我的人罢了。” “那也是,但你想想,从此不能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出去玩还要顾及另一家人的感受,对了,生孩子什么的事情,不烦吗,你年纪又不大,再多玩几年再说。”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倒是挺惊异的,小舞,等到你遇上那个对的人的时候,”谢舞在她面前,从来不是一个孩子,她们有着不同的经历,可是却都催促了她们长大。 “是吗,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那个对的人。” 不知是不是盛寰歌的错觉,她觉得谢舞此时的目光中尽是悲色,小姨给她挑的红色小礼服,本应是喜庆的,可映衬得她整个人都满带着忧愁。 “小舞,你……” “没什么,姐姐,恭喜你。”谢舞转身,“我去帮妈看看婚车来没有。” 如果谢舞有事情,小姨应当是会和她说的。而显然,不久之后,任晓晓和盛寰歌都会知道谢舞隐藏着的那个秘密。 “盛盛。”婚车还未到,孟晓诺和viki却先一步进来了,还极其默契地一起在卧室门外叫她。 孟晓诺拉着盛寰歌左看看右看看,这套婚纱盛寰歌试了之后就一直放在婚纱店里,今天也是第二次穿。就连挑剔的viki,如今眼睛里都不免流露出惊叹的神色。 这婚礼在冬日,陆天唯特地选了长袖款的,裙身平滑,上面绣着金色绣花,绣工细腻,仔细看,连着的针脚,构成的是飞天的凤凰。 “天仙哪,我结婚的时候怎么就乱选了一套婚纱呢,不行,我要重新结一次婚。”时间是治愈人心的良药,譬如孟晓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状态之中。 “三哥呢?” “婚礼现场,布置场地呢。” “你不随着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反正一会儿也能见得到面的。” viki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听盛寰歌这么问,一副说教的模样,“当然是堵门口要红包,我告诉你啊,新郎的红包就能看得出他对这婚姻上心程度,一会儿看我和晓诺不掏空他的钱包。” 听这话,像是viki是多有经验的一个人。 “那个……viki啊,我刚才就想说了,这事情是闺蜜干的。”孟晓诺在婚礼会场遇上viki,正好连君承让她过来,viki这不也过来了。 “谁说我不是呢。”盛寰歌刚刚还很饿,如今被viki这句话,逗得心情大好,好像饥饿的感觉少了很多。 孟晓诺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盛寰歌,“听说陆老爷子不是选好了时间,陆少他可够慢的,再不来可真过了吉时了。” 陆天唯这会儿已经从盛家出发了,临到中途的时候,主婚车和另外一辆车从小路到了任晓晓家门口。下车的时候,任晓晓的谢舞站在楼道门口,还未到家门口,陆天唯就吩咐了陆天颂给了一个红包,是给谢舞的。 陆天颂是伴郎,随着上楼,只是狭小的楼道之间,多了两尊神。 一左一右和门神一样,陆天唯倒是很爽快,从陆天颂那里拿了两个红包,诚恳奉上。 viki和孟晓诺就地就拆开了,这么薄,里面不过只是一张纸,一张有实际价值的纸,只见两个人眼睛放光,顺势就闪人了。 显然,viki那番理论是正确的,盛寰歌在陆天唯心里的分量不必言说。 从盛寰歌听到孟晓诺他们说人来了,不过过了十分钟,陆天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饶是第二次见,他也是看得痴了。 而此时陆天唯一席白色的衬衫,外搭着银灰色的西装,其实盛寰歌起初觉得,陆天唯穿白色会更好看,颇有些白马王子的感觉,可因为婚纱店店员的一句话,陆天唯当机立断地选了这套衣服。 那小姑娘只是说,陆天唯穿银灰色,看上去十分坚毅,这样的人当丈夫实实在在的,不浮华,那身白色王子气重了些。 所以,陆天唯只试了两套西服,就定下了这套。 “比我想象中要进来得快。”还以为viki有多厉害,她还在为他担心来着。 “那都得感谢你的两个门神。”打横抱起自己的新娘,“我自己可以下楼的。” “按着从前的礼,新娘子在入花轿前,是不沾地的,如今是车子,不过还是遵照些的好。” 孟晓诺和viki神采奕奕地站在客厅,是收了多少好处,能扬起如此幸福美满的笑。 不费力气地将盛寰歌抱下楼,抱上车。 “这是往哪里开?”盛寰歌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场地定的是哪里。 “喂,盛寰歌小姐,我郑重其事地问你,你当真要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连地方都不知道。 她不是被陆母带着去逛大街去了,婚礼的地点,反正都有婚庆公司,等到盛寰歌想起,已然到了结婚的这一日了。“可是之前,我被伯……妈拉着满大街地跑,置办东西,这场地和请的人不都是婚庆在做,还有我应该是最累的新娘子,就连现在肚子里空空的。” “在小姨家里没吃东西?” “你没看见早上那阵仗,小姨家里挤满了人,都是妈找来的,有专门换衣服的,做按摩的,和化妆的,上了妆之后,哪里还敢吃。” 这婚车,是陆天唯自己的车,车后座的布袋子里,陆天唯拿出一块饼干,“你小心别蹭到就行了,再说了即便蹭着了,又如何呢,难道能逼得我不娶你吗。” 虽然只是一小块饼干,可盛寰歌吃得很满足。倦意来袭,她挺直着身子,头不敢东倒西歪,弄乱了发型。 要不是怕陆朝岩上火,陆天唯估摸着还不打算叫醒她。 “鸢鸢。”连带着轻轻推她,盛寰歌这才醒了。 随着陆天唯下车,除了惊讶,她找不到第二种表情。这是她那年获奖的那个郊外公园,这里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如今,却被悉心布置了一番。 “我以为,陆家的排场远比这大得多。”至少是不会选在这种郊外小公园之内。 可盛寰歌不知道,这里的排场比那些奢侈的地方要大多少, 从公园门前到婚礼举行的地方,一路过去都是鸢尾花,在c国早已经过了花期,从国外空运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的,是那次金乾的生日宴上,她身上涂过的鸢尾花香水。每当寒风袭来的时候,味道都会更加浓烈,一路过去,用白色蕾丝搭建起来的拱门,蕾丝带迎风飞舞,这鸢尾花香水应当是从那带子处袭来的。 “陆少爷,有你这么奢侈的人没有?” “这是一辈子才会有一次的奢侈,若是以后你要和我吃咸菜喝粥,你还会说我奢侈么。”他没说的,是这鸢尾花是他自己亲手布置的。 盛寰歌走近才看见,每一簇鸢尾花,都构成了一颗心形。 他们顺着那蕾丝长廊,走到终点,高高地垂下一面纱帘,她听见帘子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纱帘垂下,那帘子后面,铺出一条长长的红毯,那是迈往幸福的路。 他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盛凌峰就过来了,还有当伴娘的陆天梦。 “鸢鸢,我到那头等你。”陆天唯听到连君承呼唤新郎的声音。陆天唯出去,掌声此起彼伏。 她是以盛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的,盛凌峰陪着她站在长台的这一侧。 “小歌,你真漂亮,就像……”盛凌峰不自觉地就要说出那句话,就像是当年的任佩佩一样,可是为任佩佩披上嫁衣的人,却不是他。 “像什么?”盛凌峰说话只说一半。 任晓晓在盛寰歌记忆力怎么可能披上过婚纱,盛凌峰笑笑,“像个小仙女。” 孟晓诺说她像仙女,那是姐妹间的亲昵,可盛凌峰说起这话来,竟然也有些亲昵的味道,可是他的小公主只有盛寰萱。 不一会儿连君承请了新娘上场,她挽着盛凌峰,那纱帘随着音乐的响起,落到地面,纵然陆天唯已然将阵仗降到最低,可满满入座的宾客,还是让盛寰歌开始紧张。 不管她是不是盛家的女儿,可是就在一会儿,她将会成为陆天唯的妻子,她挺直了身子,抬头,便见到那一头,他在朝他微笑。 盛凌峰感觉到她方才的异样,右手抬起放在她的手上,这样双重的力量,让她坦然了很多。 一步一步,感觉更加靠近了他。 盛凌峰将盛寰歌交给陆天唯的那一刻,自己感慨万千,这是最真切的感受,他对盛寰歌的养育或者教导,屈指可数,但就这么一个动作,却让他动容。真切地提醒着,这是他的女儿,这是他女儿的婚礼。 他们都不是教徒,行礼也不是西式婚礼,简单的交换了戒指,感谢了家人和亲朋好友。 要说最为特别的莫过于现场领证,这是连君承提议的,陆天唯觉得不错就应允了。 两个人端坐在台上,签署了很多份文件,而后交给了陆家的私人律师。 “陆少,您确定吗?”齐林再问了一遍。 “确定。”而后看向台下,“我方才签署的文件中,有一份文件,和在场很多人都息息相关,所以有必要说明,我在陆鸢银行的所有股份都转到我太太名下,从此甘于为她打工。” 不要说到场的宾客,就连陆家这边,都颇为震惊,陆鸢银行,现在可是意味着陆家的家产,他尽数转让给了盛寰歌。 这样告诫外人,这个女人富可敌国,你们惹不起,也告诫了其他女人,纵然迷恋陆少,可陆少如今自己都一无所有了,空留一张皮囊贪念,至少绝了拜金的人的念头。 至于觊觎盛寰歌的人,还要先问问陆天唯允许不允许。 行礼结束之后,给宾客预备下的是自助餐。 在休息室里,换下了那身不方便的婚纱,整个人都痛快了很多,然后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外面还有一大帮的亲朋好友,孟晓诺趁着间隙,拿了吃的给她,可之后盛寰歌觉得还不如不吃呢,休息室里的常服,是陆朝岩他们送的那件旗袍,她不可以不穿,上面的鸢尾花是奶奶特地为她绣上去的,而吃了东西的她穿起那件本应合体的旗袍,和婚纱无异。 陆天唯实在太让人来不及回应了,她以为只是签署结婚协议,没有想到里面还有那份让人头疼的东西。 从休息室走出去的时候,眼见着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这边的宾客就没这么多人,同学自然是没有关系相近的,宿舍里的除却孟晓诺,其他的当真没有必要再有纠葛,毕竟不久前,她和孟晓诺是怎么从学校同大家不欢而散的,盛寰歌还历历在目。 威娜的请柬,是她托盛寰庭送的,那日她赶走盛寰庭,两人冷战很久,所以权当做给盛寰庭一个机会,只是似乎结局不如她预期的那般,威娜仍旧没有到场。 至于设计部同事,几乎都来了,陆氏内部对于盛寰歌的事情多少有些传言,如今不过是证实了,陆朝朗的态度是大家不准随意地嚼舌根,否则就不必在他手下做事了,虽说平时,陆朝朗为人不错,是个好老板,但说一不二的个性,大家是清楚的。 只是看到林梦瑶,她多少有些吃惊。 林梦瑶看见她,走了过去,抬起酒杯递给她,“恭喜。” “谢谢。” “我和学长分手了。”她不惜一切得来的,却那般容易就放手了。“我不是他,我不能再浪费时间,去追寻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 “如果当初你能明白,我们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林梦瑶和孟晓诺,是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时光。 “人总要经过不明白,才会变得明白。”林梦瑶的视线,落到盛寰歌身后,有个人在着急地找人,看到她们,眼睛一亮。“我如今有我的幸福了。” “所以,这次回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专程为了你的婚礼赶回来的,爸爸说陆少要结婚的时候,我还有些吃惊,请柬上是你的名字,就懂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结婚,而且看上去是那么幸福,我原以为你的心是冷的。” “当然不是,大一那年,晓诺回了家,我发烧,你陪我到医院呆了整整一夜,我宁愿自己记得的是这些,一个表面上冷冰冰的人,其实一点点的温暖就能让她感恩的,至于学长的事情,我唯一是对不起他,却没有对不起你,之所以从前我们出去我都避开你,是怕你看见学长那般对我你难受。” 相逢一笑泯恩仇,林梦瑶和她告别,朝着寻找的那个人跑去,林梦瑶拉着那个男人的神情和之前差不多,不一样的是,那人的眼中也是望向她的,并不像许晨阳那样。 “陆家所有的家产,你这一嫁,简直是惊天动地。”林梦瑶如今算不得不速之客,而眼前这位才是。 盛寰萱上下打量,“要不怎么说人要衣装,这么一打扮,倒是真看不出是不是私生的了。” “好啊,你可以当众说出来的,反正丢的是盛家的脸面。” “哟,如今这嘴越发厉害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妹妹,姐姐,说话温柔些。”盛寰萱说话,本来都是细声细气的,可这样呆着些许的气息,却透着阴寒。 “小姑娘,做人说话要厚道。”盛寰歌身后传来一到声音。 夏蔷今日一席红色晚礼服,在场的所有女人都被她的身材给比下去了。 “长得挺不错,说话怎么让人怎么听怎么不爽呢。” “不爽,我看不爽的是大姐姐你,还是喝得醉一些,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夏蔷找了个地方坐下,“你还知道我是大姐姐,大姐姐比你多活了几年,知道什么人惹不得。” 盛寰萱一副不屑的模样,从她们之间穿过。 盛寰歌也准备走人,这一个接一个的她伺候不起。 “小妹妹,我醉了,能请你告诉我妹妹让人送我回去吗?”夏蔷略微带着哭腔,“你们……都……都结婚了,我还能如何,你不知道,暗恋一个人五年,他最终被自己的妹妹给抢走,而后告白被拒,我这样的女人告白被拒……”夏蔷喝得有些多,坐在一旁苦笑。 “今天,我也遇上和你有着相似经历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我想你也会有的。”无所谓和夏蔷纠缠,这人八成喝醉了。盛寰歌走开之后找了夏薇,反正举手之劳。 陆天颂一个劲儿地给连君承灌酒,受了秦锦生的指示。 盛寰歌问陆天梦,这是唱哪出,陆天梦说如果不让连君承喝醉,今天晚上他们这洞房怕是不成了。 洞房二字,足以让盛寰歌默默地走开,她又怎么不知道,这是结婚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之前陆天唯在她的公寓已然登堂入室了,可是和这两个字联系不到一块儿。 她居然想,要是连君承千杯不醉就好了,可最后连君承是被人给架着离开的。 送走了最后一波的客人,新房安置在景苑,陆朝岩累了一天了,陆天唯命人送爷爷奶奶先行回去,好在陆朝岩喝了很多,没有胡闹。 陆祥磊和沈蕴陶特地留下等他们,“爸妈,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等会儿回景苑。” “这么晚,不回去休息,还要去哪里?” “很快就回来。” 今天是大好日子,陆祥磊显然不会和他翻脸,自从陆天唯平安从g国回来,他的态度要和颜悦色多了。“行,我和你妈先走。”既然陆祥磊这么说了,沈蕴陶也不再多说。 “我们去个地方。”他牵起她,这么晚了,不回景苑休息,还要往哪里去。 “秘密。”他说是秘密,却和盛凌峰的车子一前一后,开出去。 这秘密,只持续到进入盛家庄园之前。盛凌峰的车子,停进了内院,而他们则顺着更高的地方过去,那里只通往一个地方。 “妈,上次是我一个人来看你的,我说过下次再过来,一定带着她,一定让她穿着喜服给您看看。”他这句话,倒不知道他是儿子还是女婿。“她穿的这旗袍好看吗,那旗袍上的绣活是奶奶做的,爷爷奶奶,爸妈都喜欢她。” 明知道,听不到的,可是陆天唯逐字逐句将今天婚礼的事情在那里慢慢道来,盛寰歌心里一下子爆发开,眼里的泪止不住地就往下落。 她倒是无所谓的,这里躺着她最心爱的人,所以她不怕,可他不忌讳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挑这时候带着她过来。“妈,看我多会……挑,我多……英明,从此给他印上盛寰歌专属,旁人勿近的……标签了。” “好,旁人勿近。”给她擦了泪,“别哭,不看看,在什么地方,怎么也要笑得比以前更灿烂。” 入夜的光景,今日办喜事,盛家前院也布置了一番,与那灯火通明相对的,是于后山相拥的一男一女,他们便是今日的主角。 “我们走吧,据说……爷爷亲手布置的……新房。” 他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让她听得明白。 新房就新房吧,她已经为他打开了自己的心房,还有什么惧怕的呢! ------题外话------ 第一卷结束了,黛子可能亲妈的过分了,第二卷中,自备好避虐器,因为第一卷中的一些事情要开始慢慢爆发了,至于是什么事,还是那句话,在文中会有答案滴! 101 别样洞房 驱车回到景苑已经是半夜七点多的事情了,家里人都还没睡,除了爱闹的陆朝岩,今日他很高兴,喝的再多也不管,来人敬酒,就一杯饮下,硬生生把自己喝得不分了东南西北。 陆天唯本意是要带盛寰歌到远一点的地方度蜜月,可是如今陆鸢银行才开业,上下还需要他上心,事情很多,商量着,等到一两个月后,再去度蜜月。 陆朝岩特地也让他们留在景苑住一两个月,至于缘由,只有陆老爷子心里清楚。 “爸,妈,我们回来了。”进门之后,盛寰歌先行同陆父陆母打了招呼。 虽然因为两人回来得有些晚,陆母不是很高兴,但盛寰歌这样乖巧的问候,也让她眉梢舒展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有些堵车。”陆天唯草稿不打就开了口,这个点,堵车。 他犯贫,陆母不和他计较,“你爷爷给你们收拾出来的是右边那栋楼,他说风水宝地,我也不知是什么风水宝地了。” 景苑是复式的宅子,主屋是他们进来的这一间,爷爷和奶奶住,左边的西楼是陆祥磊他们住的。 “小歌,你们过来。”陆祥磊将报纸放到一旁。 陆天唯拉着盛寰歌过去,在靠近陆祥磊的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小歌,这是我和你母亲的一点心意,欢迎你成为我们陆家的一份子。”陆祥磊的发言,活像是什么地方的授牌仪式一样,既威武,又官方。 不过,上次吃饭,也是这样的,陆祥磊平日里应当就是这样生活的。 说完,便拿出一个类似于红包一样的东西递给盛寰歌,她接下,其实有些始料未及,最起码她以为是明日敬茶的时候,再说的事情,“谢谢爸。” 陆祥磊这边给完,轮到陆母了,陆母不是拿的红包,而是一个盒子,“打开看看吧。” 盛寰歌接过去当真众人打开,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和上次一样的材质,只不过这次可就不是鸢尾花胸针了,而是一串项链,每颗玉珠子都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感觉。 “谢谢妈。”她将盒子好生盖好,放在桌上。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陆母看她接过去的时候眼里透着一丝迷茫。 “没有,我只是……只是以为这些是明天早上敬茶的时候的事情。” 陆母笑笑,“这茶要敬倒不知是午茶还是早茶了,家里可没有人起得来的,爷爷奶奶通常都要十点左右起床,你们父亲这几年也是那个点起的,至于我,算是早的,可也要到九点半,可你明日不是还要上班,反正啊今后家里人的作息你都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陆母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不同于婚前的严厉,如今虽然也是端着架子,可是肯像这样耐着性子为她解释这些,饶是认了媳妇,其余的慢慢调教便是。 “不早了,带着你媳妇去休息吧。”陆祥磊这几年,困得早,起得却晚了。 陆母看着陆祥磊上楼,眉头紧蹙,她劝过陆祥磊,去医院看看,可每次陆祥磊总说他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犟着脾气。 只是除却嗜觉这一项,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舒服,所以连陆朝岩的话都劝不住陆祥磊。 “妈,我们回东楼了。” “好。” 盛寰歌和陆天唯上了二楼,从回廊处走入东楼,“我看妈看爸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她是担心爸的身体,我爸他倔强得很,不愿去医院,不愿吃药,不过上次我和天梦略施小计,给他做了一次检查,各项指标都还好。” “那为什么不和妈说?”陆天唯要是说了,陆母便不会那般担心地看着陆父了。 “要是说了,便没有人去天天叮嘱父亲了,他如今因为母亲的担心还会收敛,酒也喝得少了,要让他知道自己真没什么,恐怕就不是这样的了,你以为父亲心里多少没有担心,他也只是怕。” “你真狡猾,像狐狸一样狡猾。” 推着她来到门外,房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好了,我们看看,老狐狸给我们布置的新房如何。” 他这点狡猾性子,都是同陆朝岩学来的。 推开卧室的门,映在眼里的是满目的红色,真皮的红色圆床,红色纱帘从中垂下,“这一帘红帐?”特地在大床中间房顶上,挂了一帘红帐。 “这……有爷爷的意思在,你不喜欢?” 盛寰歌摇摇头,“没有,只是惊异会出现这东西,话说回来,爷爷是什么意思?” “当真想知道。”眼见着盛寰歌点头,陆天唯在她耳畔说道,“香点春闺身尚独,烛摇红帐续前缘。一宵春后,不再似从前。” 从耳朵那里,红了颜色,直至脸上,烧得慌,从字面上就知道这句诗词的含义。 “爷爷昨天告诉我的,我也觉得好奇才问他。” “我先去,洗澡。”再同陆天唯呆在这里,会很危险。盛寰歌哧溜一下,进了浴室。 刚才在车上,盛寰歌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他停车在景苑的车库,好一会儿她都没醒,今天,是累坏了。 掀开红帘,陆天唯才知道他们显然忽略了床上这些富有寓意的东西,枣生桂子,陆天唯出门,让佣人收拾了那五彩斑斓的床铺,其实是铺了一层干净的白纱布,只是让人抬走了那一层东西,而后下面,还有名堂, 那正方形的一块白布,在红色床单的映衬下尤为显眼。 想也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了。 盛寰歌洗了很久,她一直泡在浴缸里,脑子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会儿出去,她应该怎么做呢。 越想,盛寰歌越恍惚,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更何况她已经累极了,在浴缸里就睡了过去,陆天唯见她许久没有出来,有些担心,敲了门居然也没有人应,他还未告诉盛寰歌,这浴室可是有一把备用钥匙的,从抽屉里拿出钥匙。 开门进去的时候,升起的雾气,没能挡住视线极佳的陆天唯,看着某人靠在浴缸边缘,已然有了轻微的鼾声。 抱起睡得不省人事的她,放到方才还斑斑驳驳的床上,将那白布拿起丢到一旁的柜子上,虽然能体谅她累了,本就不打算今夜洞房花烛,可奈何被刺激得够呛。 初遇她时的冷水澡,看来,又要在这新婚之夜重温一下了。 ……(我是天亮了分割线)…… 早上七点,盛寰歌转醒,被牢实地固定在一个位置,她昨天在泡澡,然后就睡过去了,之后统统不记得,是陆天唯把她抱出来的。 她动了动,原本早就醒了的陆天唯,才睁开眼,最是晨间温馨的时刻,才最有意思。 “早。”她笑着,看着他。 “陆太太,我们当真过了与众不同的新婚之夜。” 盛寰歌往另一边挪了挪,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是不能随意出去的,“那个,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陆太太,原本也没什么,可你偏要睡在浴室里,还踢被子,最后还拿我当被子盖,你知道这样会让人忍得非常辛苦么。” 当被子盖,浴室,盛寰歌反应缓慢吗,她卷了被子过来,捂着自己。“你不知道,拿件睡衣给我换上吗?” 昨天洗冷水浴洗了很久,陆天唯为了婚礼,也很累,然后就睡着了。 “我没有法办了你,都算好了,全然当做福利,只是这福利微薄,夫人,我期待你待为夫甚厚的一日。” 男人是可以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无耻一点的,比如这个时候。 “起床了,要不你要迟到了。”虽说,老板已经是亲戚,可公司规矩一视同仁,陆朝朗在昨天婚礼上的祝福词,令人难忘。 盛寰歌一看那钟,顾不得裹着自己,跳起来,迅速开始换衣服,终于是忘记了害羞。 景苑离陆氏就有一段路程了,她不可能像平常那样八点多起床都没事情。 好在,已经有人准备了早餐,陆家人果真都起得晚,陆天唯和盛寰歌下楼的时候,她眼见着时间不够,拿了面包,准备出门。 陆天唯拿了车钥匙,跟在后面。 “你怎么没拿早餐?”陆天唯和她一样没吃多少。 “我一会儿还要回来一趟,回来的时候再吃。” 此时,盛寰歌最后一片面包咬了一口,车子停在红绿灯的地方。 盛寰歌将面包递给他,“报答昨天的饼干之恩,不过嘛……上面沾了些我的口水,要是嫌弃就算了。” 陆天唯拿过来,一口就塞进了嘴里,“我要是嫌弃,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将她送到公司门前,又朝着原路回去。陆天唯回景苑取东西,只看见陆朝岩鬼鬼祟祟地进了婚房。 陆朝岩看了那红帐之内,他和老太婆放的东西被丢到柜子上,上面仍旧干干净净的。 “爷爷。”他靠在门边,叫了一声。 陆朝岩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口吻不佳,“我没你这个孙子。” “您往后还是不要这么早起了,起床气太重。” 将那东西铺到床上,“屁,我是起床气嘛,啊,我是被你气,真是,白费昨天的大好气氛。” “昨天鸢鸢太累了,您要理解。” “不理解,她累了,你不累嘛。”陆朝岩的逻辑,陆天唯自认有时候是赶不上的。“反正我不管,你们要是不给我生个曾孙子玩儿,我就不把这东西拿走了。” 走到门边,让陆天唯闪开,走了几步路,陆朝岩回过头,“还有,别想糊弄我,电视剧里那一套,老爷子我看得穿。” 割破手指,滴红墨水,陆天唯摇摇头,他根本又不需要,丫头是他的丫头。 ……(我是午餐分割线)…… 一场婚礼,虽然没改变公众,可陆氏沉浸在一阵沉默的气氛中,尤其是女员工,吃午餐的时候,盛寰歌从食堂门口进到里面,可谓是受尽了各种情愫,有愤恨的,有羡慕的,有一副求之不得的,当然,也有猜测的。 可她却只有一种表情,从早上到办公室,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扬着微笑,丝毫不曾在意那些眼光,“哟哟,看这小样子幸福的。” 打了菜往viki那里走过去,才发现今天两张桌子一左一右都是设计部的人,设计部的人难得都在一张桌子吃饭,还给她留了一个座位。 “可这新婚上班的,不多见,该是多爱咱公司。”应驰开了口。 “走不开的人又不是盛盛,不过假期倒是预留了,随时可以开口。”韦兰昨天看到那场婚宴,深知陆家对盛寰歌的重视,连带着陆朝朗的态度都很不一般,看来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女孩子了。 “那也是,对设计部没什么贡献,不像是我们,每天赶设计图都要忙死了。”roy难得开口,更难得这样呛声。 “roy,你什么意思?”这话引得viki不满。 roy看向viki,“还没有任何的功绩,就能挤走coco。” “她是自己辞职的,还有,她可没你心里想象的那么好,为人出头还要弄清楚那个人是个什么德性。”相比于viki的毒舌,roy说的便是无关痛痒的。 原来,roy和蓝可可之间,有纠葛。 “roy,你要是有任何意见,回办公室再说。” 让roy不满的是今天的气氛,整个办公室的人,似乎一瞬都改了态度。“老大,这样下去,也不怕陆氏的设计部再没了人么。”将吃到一半的饭抬起,放置到了回收碗筷的地方。 蓝可可是走了,可这针锋相对,一点没有消失。 “他不会动了离开的念头吧?”应驰看着韦兰说。 离开陆氏,“不,不会的。”虽然对于蓝可可的感情,让他明着指责盛寰歌,可他是不会离开的,陆氏还有他想要的东西,至少,没见到那东西之前,roy不会从陆氏消失。 韦兰挺佩服陆朝朗了,什么人在他手里,都能有奇妙的运用,既然他这么看好盛寰歌,也许,盛寰歌当真是有过人之处的。上次的评比,她若是评委,也会投给盛寰歌,纵然蓝可可已经屡获奖项,但十分明显的是,她的欠缺。 ------题外话------ 洞房神马的可以有,但是黛子不会写得很明显,也不敢写得很明显,至于什么时候,近期之内! ps:这章黛子是发着烧码的,9号的时候黛子在的城市下冰雹了,黛子穿少了,就生病了,本来今天想请假的,可是觉得一旦给自己懒惰的理由,再想勤快就难了,所以还是坚持码了这一章,如果因为脑子昏头有的地方有问题,请看官们猛烈批评,这样黛子好了才能改掉! 102 查一个人 下班的时候,陆天唯亲自开车过来接她,连君承的公寓里面的东西,盛寰歌在婚前几周就打包了,如今都送到了陆天唯的别墅,只有随身的几个物件收拾了一箱放到景苑之中。 回到景苑,见到的却是不速之客,一进门,就见夏蔷在那里陪着陆祥磊下棋。而夏薇和戚南坐在沙发那里,同陆母聊天。 唯一就是陆朝岩陪着老伴儿,在偏厅中自己玩自己的。 他见她们回去,只是抬头示意而后就专注在棋盘上。 从前的夏蔷也一样回到陆家陪陆祥磊下棋,只是后来当了明星之后就少了,再然后夏家和陆家闹僵之后,她也不便出现在陆家。 时过境迁,她和夏薇回来后,这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却是在陆天唯和盛寰歌新婚后的第一天。 佣人说陆天唯他们回来了,陆朝岩把牌一洒,跑到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盛寰歌,分明是想要盯着她看看出些什么。 “爷爷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 陆母指了指桌上那堆东西,“你们夏叔叔昨天没能赶到婚礼现场,今儿带的东西,夏蔷和夏薇她们送过来,还不谢谢人家。”陆祥磊是喜欢夏家姐妹的,可陆母历来就不喜欢夏蔷,夏薇她反倒觉得倒还好,就算是当年的纠葛和她有关系,可仍旧觉得夏薇比她这个同一日出生的姐姐要善良很多。 今日多了三个人,这饭桌看上去要热闹很多。相比之下,盛寰歌还是喜欢之前陆天唯在自己的那方小公寓的时候,他做饭,她洗碗,一方桌而已,却是最最温情的一方天地,而今却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夏蔷抬了酒杯起身,走到盛寰歌身边,“之前我言语中有得罪过的话,请见谅。”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盛寰歌。 “怎么回事?”陆朝岩皱眉看着夏蔷,他就知道夏蔷来准没好事,他还真想让陆天唯和盛寰歌出去度蜜月,躲避像这样来者不善的人,安安心心两个月蜜月,他的曾孙或者曾孙女就又着落了。 “爸,她们之间有误会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们不插手。”夏蔷刚才下棋的时候和陆祥磊聊过这件事情,当然多多少少有些润色。 这杯酒是她拉着脸敬的,盛寰歌不喝,倒是成了盛寰歌的小气,她接过,“我已经忘记了。”不管忘不忘记,总之她不会觉得夏蔷是个善茬儿。 “好,本来你比我小很多,可是你嫁给了天唯,那我以后就叫你名字了。” “嗯。”盛寰歌放下酒杯,坐下,转头看见陆天唯看着她,回了个笑容。 夏蔷坐回自己的位子,吃完饭后,三人又在陆家逗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陆母和陆父上楼的时候,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声,“夏蔷和小歌究竟有什么事情?” “感情上的事情,那小蔷啊对天唯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如今都成了事实,她再想什么都是枉然,可能就想通了。” “但愿吧。”夏蔷的性子,会想得通。不光是陆母犯嘀咕。 就连夏薇在戚南车子上的时候,也将相同的问题问了夏蔷。只是夏蔷忽然和在陆家的时候不一样了,换了一个人,连夏薇的问题都置之不理,一个人看向车窗外。 “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脑筋了?”夏薇说白了。 夏蔷才看向她,“你觉得我动什么脑筋,能动什么脑筋,不过是觉得,陆叔叔他从前对我那么好,如果不和盛寰歌握手言和,以后我连去看陆叔叔恐怕都不成了。” “希望真如你所说。”她们怎么说也是异卵双生的姐妹,夏薇自认是最了解夏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提议希望她和戚南同她一道来陆家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昨天在婚宴上,也是盛寰歌去找自己,夏蔷喝得烂醉。 ……(我是圆房分割线)…… 景苑的这第二个夜晚,陆朝岩不仅仅是把那白布铺在显眼的位置,还决定他要守夜,当然是在陆天唯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 盛寰歌今天洗澡也不能在浴室逗留太久了,昨天泡澡泡到晕过去。穿着浴袍出去, 陆天唯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盛寰歌酒量不差,可限于平时,“要么,喝点酒。” 才喝完那杯酒,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陆天唯在她身后一扯,浴袍落地,陆天唯见状只想笑,盛寰歌的浴袍里面还穿了他的衬衣。 “我……我……”她是紧张,看见里面挂着他的干净衬衣,就穿在里面了。 “我知道,你紧张。”陆天唯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侧,“难道……你认为我不紧张。”一样都没有经验,谁又比谁好多少呢。 才解开第一个扣子而已,就引得盛寰歌轻声叫了一声,从脖子那里一直到头顶,都觉得烧红了一片。 这事情陆天唯并未经历,只是一种本能加之从旁人那里得来的经验。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陆天唯起身,打开房门,偷听墙角的除了陆朝岩还有奶奶,两个为老不尊的。 “如果爷爷奶奶不睡,那我还有鸢鸢不如索性也陪着,嗯?”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果。 “我们只是散步,睡前散步,你们该干嘛干嘛啊。”陆朝岩还扬声,说到盛寰歌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老人家,迅速往回廊处走。要是陆朝岩他们在门外,他如何能淡然处之。 关了门,落锁。 等到陆天唯回去,盛寰歌脸上的那抹红色不光是没有散去,而且越发晕染得更深。 “爷爷和奶奶他们……”居然在外面,那刚才她叫的那一声,铁定被听到了,这脸色是觉得丢脸才会变得更深。 芙蓉帐暖,这红帐在此刻两人的眼中,越发带着迷离的艳。 吉祥草茁深闺暖,宝贵花开满室春。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沼花开并蒂莲。唯有这般美妙的语言,才能将这夜晚描述的淋漓尽致。 半夜的时候,熟睡的盛寰歌打了喷嚏,陆天唯睡得不沉醒来给她盖了被子。 往洗手间过去的时候,咚的一声,打开衣柜,盛寰歌的东西全部都落了下来,她说要收拾,可连着几天的疲惫,哪里有功夫管这个箱子。 掉落下来的是一个纸张破旧且开始泛黄的笔记本,摊开的那一页记录的是陆天唯一直好奇的人,虽说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捡起那笔记本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忍住,偷瞄了落下去摊开的那一页。 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将那个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的过去,她从不提及,又或者刻意躲避。那字迹很凌乱,不像是日记本,却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一些事情,深怕自己忘掉一样。 ……(我是青梅竹马分割线)…… 当时我和妈妈搬到外公和外婆家,房间很小,我和妈妈住一间,那时我还不高,那张单人小床,我和妈妈睡也不挤。 隔壁家的孩子有一个叫陈寒,他很聪明,我给他写我的名字的第三天他就能一笔一划描出我的名字,可是我能写出陈寒的名字的时候我们已经读小学二年级了。 陈寒跑起来是幼儿园中最快的,总是在我面前高傲地说自己有多棒,我说让他和林爷爷家里的狗狗比比,结果他屁股上的裤子布料被大黑给咬了,他被吓得够呛,可我知道大黑也只是咬了裤子,不会咬他,谁叫他裤子上有院子里的小叮当落下的冰激凌呢。 从幼儿园到小学,一起上学一起回家,陈寒很臭屁地说我是他的跟屁虫,实际上,都是他追着我跑的时候多。 那年舅舅占了外公和外婆的房子,我和妈妈被逼着搬出大院,陈寒在搬家公司的车后追了一路,我哭,妈妈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说要见陈寒,以后也有机会的。 其实我很不厚道,只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陈寒,另一半是因为我知道,妈妈为了外公外婆花光了所有的钱,而舅舅还指着妈妈骂,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那天舅舅和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只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没有说出来。 妈妈又一次病了,住进医院,交不起医疗费,连我的学费也已经捉襟见肘,我在学校碰上陈寒,他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他兜里的十三块钱都掏给了我,后来还盘算起了陈爸爸的私房钱,只是没等我不厚道地拿下那笔钱,妈妈做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盛家别墅那场风波后,我们搬回了大院子,可我的笑容少了,忽然降临的父亲要我转学,告别了相伴多年的小伙伴们,我到了一个新环境,同一条街上,却是不一样的两道风景,我和陈寒的学校学生成绩不见得有多好,可是活得快乐,在这里,都是含着金子长大的子弟,他们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去找乐子。 直到,他们觉得我这个新来的,或许是新的乐子。那年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陈寒奇迹般地出现,将一帮人赶跑了,可是却还笑话我说是我自己没本事,从那天开始,他偷偷带着我到他学跆拳道的地方,拜托老师一并教我,说学好了这个可以防身,后来他撂不倒我的时候,连连叫后悔。 可以回家的时候,我在院子里遇上他们在打球或者玩耍,我只能快步回家,书包里还有多的数不清的作业,陈寒趴在窗户那里,各种打扰的方法,让我静不下心写作业,最后我抄着家伙出去,又和他们伙同在一起,想起作业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 可回到家里,却发现我的作业满满的,都被他给做完了,陈寒比那些优秀的尖子生聪明多了,只是他不愿意去费工夫,他说家里已经有一个活得累的人了,他就轻松自在一些算了。 我笑着说他就是懒惰而已,为懒惰找借口,陈寒反问她喜欢勤劳还是懒惰的人。 我已经忘记了答案了,不过之后陈寒以s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我所在的中学,我才发现他变得勤劳了! …… xxxx年…… ……(我是回到现在分割线)…… 最后一页,只记下了一个时间,连月份和日子都没有,只有年份,后面都是省略号了 那是盛寰歌生命中的一个时候,这日记止于六年前,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想有必要找找连君承的朋友的了,盛寰歌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被子都给卷了起来,她身下压着的白布,一点变化都没有。 陆天唯拿起来,惊异了一会儿,而后展眉,将那白布丢到一边。 天还没亮,陆天唯出了门,开车到了连君承家楼下。 连君承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你个新婚燕尔不在家里陪着老婆,到我楼下干嘛呀?”看了一眼手机,六点都不到,“你不陪老婆,我还有娇妻。” “三哥。”他一声三哥让连君承打了个冷颤,他想要干嘛,“帮我查个人?” “谁这么大本事,值得你五点从家里出发,六点在这里找我,还是这么……冷的冬天。”连君承如果不一气呵成,那么就会发抖说完这句话。 “查不查,不查我就把你前女友的名单给晓诺。” 够狠,“好好,怕了你了,谁?” “陈寒,我只知道他和鸢鸢是邻居。” “行,我回去了。”连君承刚想走,陆天唯又一把拉过他。 “顺带着问一句,女人没有落红是怎么回事?”陆天唯的确不清楚这方面的东西,可那白布他要和陆朝岩交差的。 什么,这下,连君承睡意全无,“你……你……你开玩笑呢吧。”他们都知道陆少没有碰过女人,他肯碰的现下能碰的就只有一个人。 “一定有别的原因,她不可能不是第一次。”陆天唯说的笃定。 连君承清清嗓子,“那个,我也不十分清楚,可能有的女人就没有。”他拍着陆天唯的肩膀,“老四啊,你当真一丝怀疑也没有?” “若这件事情在你和晓诺之间,你会相信还是怀疑。” “开玩笑,我认定的老婆能有假,你看看当初我多英明,就看出抚柳的真心,所以没娶她。” 陆天唯白了连君承一眼,也不知道当初谁带着那么贵重的一枚戒指去求婚,结果等来的是人家的离开。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知道爷爷好以前的招数,放了白布在床上,刚才看到那白布我也愣了一下,但转瞬就灭了自己的念头,除却这个陈寒,我自认关于鸢鸢的事情都清楚,又怎么能放纵自己不信她,就像你说的,她是我认定的人。好了,本来之前就想查,可怕这个人身上牵扯着鸢鸢的从前,怕受我爸妈的诟病,拖到今天。”而那个笔记本,则是加快了陆天唯对于陈寒的好奇程度。 陆天唯回去的时候去南市买了早餐,那里的包子,盛寰歌很喜欢。 陆朝岩头一次在早上起得那么早,总不能一直让陆天唯不顺路地送人,给盛寰歌安排了司机。 陆天唯上二楼,果然,陆朝岩又进了他们的房间。 拿着那白布,气不打一处来。“爷爷,您先别慌,这红帐和那玩意儿你都可以撤了。” 陆天唯这话的意思是,“昨天?” “是的,你那东西用不上了。” “可这分明……” “我根本就没用,鸢鸢说晃眼睛,我就给随手丢到一边了,谁让您用丝的呢。” 陆朝岩攥紧手里的丝巾,“你这小子懂什么,关于丝的都是好兆头,抽丝剥茧,丝丝入扣啊……” “好了,爷爷,我也完成您的任务了,下次不能随便进我们房间了,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好,不过下一项任务,两个月内完成。” 两个月,他知道陆朝岩说的下一项任务,当然就是开花结果之事。 “你不答应,我还要去捣弄各种东西。” “行,我答应。”陆朝岩的脾气,陆天唯实在清楚,两个月,一个月后,他们就搬回自己的窝儿了。到了他的别墅,可就没有那么方便地能做各种地下活动了。 整整用了半个月,连君承用自己的人脉网开始调查。 起初,连君承让普通的私家侦探查,居然是一点资料都没有,而后他只好找上那个神人。 那个人将连君承要的资料放在桌上,“关于你说的这个人的消息,从七年前到六年前的一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所有的档案都找不到了。” 居然还有他找不到的人,陆天唯之所以找连君承,是因为连君承手下有个神兵,不过要按次数倒数,早年连君承救过他,所以他给了连君承十个机会,帮他查出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连君承这么多年只用了四个,可这四个消息,拢共让那个人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他的要求再难,他也能办到。 “你也有找不到资料。” 那人挑眉,“这世上我要是找不到的东西,旁人别想,还有这资料要么彻底消失,要么就是刻意让它消失,这次不算在那十个机会里,毕竟我没办好事情。” 他说得潇潇洒洒的,就留给连君承一个背影,既然查不出,那么也只有让盛寰歌自己亲口说出来了。 ------题外话------ 现在也只能写写肉渣,陆少一愣,准许他一愣吧,可是咱不准许他怀疑! 103 一个谎言 姬青岩从连君承的办公室里出来,打了车到另外一个指定地点,他是姬家的唯一传人,可是却在某些方面很无能,他几次三番陷入险境,都被连君承救了,所以欠下了几个要求。 他上楼之后,在咖啡厅的最里面看到了那个人。“照着你的吩咐,一个字不差地告诉他了。” 服务员上了咖啡,陈硕知道姬青岩的口味,他喝了一口咖啡,而后才开口,“我这两面间谍当得那叫一个辛苦,他让我查,你又逼着我不让我开口。” “青岩,谢谢。”陈硕和姬青岩是老交情,这一点连君承是不知道的。 “别谢,我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这不你和我终于两清了。”这下,就只剩下连君承那里了。姬青岩认识陈硕比认识连君承早了起码十年。 “你确定,他不会再查下去?”姬青岩这里碰壁,若是连君承和陆天唯再动其他脑筋,虽然资料在他手里,可哪里说得准。 “我这里查不出的人,连君承会笨到去找别人吗,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掩藏关于你弟弟的所有事情?” “你现在办事前都要问缘由了?” 姬青岩摇头,“倒也没有,不过作为朋友关心你一下。” “朋友,别的朋友就算了,你的关心我不需要。”说给他姬青岩听,不知道要被扒出多少旁的事情。 “真是无趣,不就是为了陆少新娶的那个小姑娘么。”姬青岩这次可没做什么调查,只不过又一次看到陈硕的屏保,那个屏保上的小姑娘穿着学士服,走在校园里。再然后,他偶然见到了陆天唯身侧的盛寰歌,忽然发现,这个人和屏保上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同一个,这才洞悉了陈硕的秘密。 她的婚礼陈硕未到,不太重要的出差,硬生生被他说成天大的事情,不是请柬,而是盛寰歌亲自打的那通电话,希望他和田丽一同出席,可却被他拒绝,盛寰歌多少有些失落的,“她……在陆家好吗?” “好,我说你关心人家,婚礼倒是没有出席,这算什么,我这个编外人都得了请柬。”连君承让他忙了不少事情,那份请柬是连君承特地给他要的,这样他就能在那样的婚礼现场套取消息了。“还有,你真要和田姐离婚,她可是个好女人。” “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所以,我不能耽误她,她跟着我……” “不就是没孩子么,你把你的事情告诉过她吗,你问过她的意思吗?”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决定了就是决定了。” 姬青岩看着似情圣一般的男人,其实私心也是有的,他们结婚这么久,虽然有家人一般的感情了,可男女之间的总归还是欠缺一点,陈硕不育的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借口,这医疗技术除了绝症,都能治,只是时间长短,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的佐助,这次不离婚,往后就难了。 “我看那小姑娘也不漂亮,人还嫩着,怎么看她都没有田姐……阿嚏。”姬青岩打了个喷嚏,“这天气冷了,果真还是要多穿一些。” 陈硕很早之前,就将关于陈寒和盛寰歌的档案和资料都让姬青岩给调查清楚,并且偷偷转移了,本以为之前陆天唯就该有所动作,可他倒是沉住气,非得结婚后再来查这些,陈硕却只希望这一切都成为秘密埋藏下去。 陆鸢银行的董事长办公室,陆天唯听了连君承的话,只说了一句,“活人堆里没有,那么死人堆里?” “都查了,他那个人我知道,他说找不到就一定找不到,不要抱希望,除非你家盛盛自己说出来。” “三哥,你能保证姬青岩不会骗你?” “哈,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守承诺,要不莫名其妙欠了我这个几个要求,能这么守信地风雨无阻么。” “我难道真站在鸢鸢跟前,然后带着醋味去问及一个在她生命中极其特别的一个人。”那个本子上记载的一切,都是盛寰歌曾经经历,留下回忆的。 连君承翻看着公司的文件,“其实吧,我这里有个计策,倒是有机会让盛盛自己说出来。” 盛寰歌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吗,“三哥,你……”陆天唯的电话传出敲门声,连君承这边也巧合地有人敲门。 “得,休息时间结束。”连君承看了手表,他约了副经理谈事情,“咱下回分解吧,你这个银行董事长可给我上心,怎么我也有股份啊。” “我今天新婚第三天,就要留在办公室加班,对了,三哥,你作为银行董事,又不来上班,我交托的事情又完不成,作为惩戒,你五点到陆氏,帮我去接我老婆。就这样,再见。”陆天唯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也不等电话那头的人答应。 “喂喂……”连君承琢磨他心里的个办法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不过有些事情不用非常手段,达不到效果。 他还没想出清楚就当真这么做了,事后表明确实有用,可是他在陆鸢银行的花红,下一年都得不到了。 而陆天唯,后来也着实后悔,为什么会以此为惩罚,脑热地让连君承去。 ……(我是夏薇的分割线)…… “妈,您想要买些什么?”后座上的人是夏薇的婆婆关霞,夏薇是亲自开车出来的,关霞总不喜欢人多,尤其是外人,给戚南开车的老夏,跟着戚南很久了,可是在关霞看来,仍旧是外人。 她的右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浅,但是却从颧骨处一直长至耳垂那里,看上去渗人。 “怎么,我和你逛街,会现丑吗?”语气中多的是自嘲。 夏薇问这话的意思,不过是想看看去哪个商场最好,毕竟各家的质量不一样,侧重的牌子也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个婆婆或许是因为那道疤痕,终日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关于这个夏薇早已经习惯了,毕竟在j国她们一起住了几年。除了说话的态度,婆婆对于她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多少年没回到这里,关霞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被迫背井离乡、举家迁移的,到j国开始她还会闹闹,后来慢慢变得安静。 当时,戚南只有五岁,她只能将他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成为自己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最精准的一把枪。 只可惜,百密总有一疏,关霞看着夏薇,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坐在前面这个座位的女人,她的出现,使得一切的布局,都要重新开始。 “我们……”关霞正要开口,身子忽然前倾,夏薇的车子追尾了。 前面那辆车的人下车,夏薇看向关霞,“妈,我去看看。” “你这是怎么开车的?” “不好意思,我会负责的。” “得了,也懒得叫交警了,就一千块钱吧。” 那车不过是刮了一点点,而且还不是好车,夏薇今天开的是家里最普通的一款车,若是其他,那个人岂不是更要狮子大开口。 夏薇想也只是小钱,让关霞等久了终究不好,她的脾气又是那样,正要打开包,自己车的后车门被打开,关霞挪着步子下车,又慢慢走了过来,她的右腿微跛,走路很吃力。 关霞将手机拿出来,“我们不赔。” “你这老太太啊,长得丑,就罢了,还不讲道理,我这车是不是她给碰上的,摆明了她的主要责任不是,交警来了你们更不好说,看你们也是体面人,这点小钱不是。” 关霞倒是看似不在意那个人说她的样貌,反而只是笑笑,“是小钱,可我见不惯你这样的人,就算是一毛钱放在你手里,我都膈应。我手机里拍了你们刚才的过程,我儿媳妇的车没有超速,而你之前开的速度很快,忽然急刹车,我们为什么要负责。” 那男的脸色不怎么好,“你……血口喷人。” “要么等交警过来,要么你开车走人。”关霞将手机放入包里,“我习惯把视频发到家里的电脑上,即便你现在把我的手机砸了,证据也不会消失。” 她盛气凌人,不留余地,然后夏薇只见那男的急忙上车,开走了。 关霞刚才和夏薇在说话,手机是放在包里的,哪里来的视频之说。 “走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夏薇上了车,“妈,你说的视频……” “本就不存在,我骗他的,可是你看他心虚,夏薇,怎么这么多年你跟着阿南,什么门道都没学会,还是这么一根筋。”所以,关霞从未指望夏薇能帮得了戚南很多,不过在陆家的这件事情上,夏薇自然是有用处的。 夏薇心里想,她恐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戚南的关霞的这些小手段,“妈,我们现在去哪?”关霞还没有回答她想买些什么,发动了车子,一左一右的两条路。 “不想去逛街了,开到纷林路去,我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好。” 夏薇跟着关霞的指示,绕到了一个小区,算是比较早的一个小区,关霞很多年没有回来,上次她和戚南一起去接关霞的时候,她什么路都不知道了,然后又和一帮子朋友去了国外,前几天才回来的。 可现下,却能准确找到这么一个小弄。 “你在这里等我,不准离开一步,我不希望下楼的时候车里没有人。”关霞从来都是让人听她的。 夏薇嫁给戚南,最初到j国的时候,眼见着,关霞拿着长皮鞭,打戚南,因为戚南娶的是她,是一个不被关霞认可的女人,不过好在,关霞说话冷言冷语,但也不会对夏薇说出太过过分的话,她的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关霞也坐在病床边,劝她想开一些。 关霞上楼,很是费力,但是这种没有电梯的房子,关霞只能慢慢一步一步走上去。 四楼右侧,她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孩子,“妈妈,关奶奶来了。” 听小孩子这么说,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快步走出来。 “关阿姨,您来了,是不是阿庆有消息了,这都出国多久了,怪让人担心的。” 消息,关霞自然不可能将真实的消息告诉面前的人,“这次的事情棘手,这是他让人带回来的一张卡,卡里有五百万,说你自己带着孩子不容易,还有一件事,他说他的仇家似乎盯上你们了,这里不再安全,最好一刻也不要耽误,搬到另外的地方去。” “什么?”那张卡,掉落在地上。“仇家。”这都搬了几次家了。 “关阿姨,不如……不如我们报警吧。” “阿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贸贸然报警,若是救了他还好,要是害了他,这孩子可就没父亲了。我是第一个知道消息,赶过来的,他所谓的仇家应该还不知道风声,可要再耽误,一切都晚了。” 小男孩看着妈妈,“妈妈,我们又要搬家吗,叔叔不是说我们这回不必搬家了吗?” 女人捡起地上那张卡,“我……还是带着孩子回老家去吧,这里虽然是大城市,可是这种日子我真是怕了,谢谢你关阿姨,阿庆不在的时候,如果不是你让人给我们送钱,恐怕是难生存下去,你告诉他我和孩子会在老家等着他回来的。” “我要是见到他,一定转告,话呢,我带到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哎,好。” “关奶奶,再见。”小男孩笑得无害,关霞拍拍他的小脸蛋。 她慢慢下楼,嘴角上扬,终于让她找到了,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一丝偏差存在在这世上,做事情就要干净一些。 那个人也厉害,找到这种小弄堂,将人藏起来,可是阿庆回不来了,她可以让人送他们和阿庆团圆。 从小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愤恨地看了夏薇一眼,要不是这女人,戚南的心至于这么软,听了身旁人的话,就放过了这母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关霞走后不久,女人打包好了行礼,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了,打包了孩子爱吃的零食,拿了箱子,就往车站赶,跟随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几个男人。 ------题外话------ 谢谢ty1018洒下两张月票,黛子没有动力的时候,看看粉丝榜,看看评论,再看看亲们丢出的月票花花钻钻,就告诫自己,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104 阴差阳错 戚南云淡风轻地坐在办公室里,门却被人恶狠狠地推开,保安跟着进来,戚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让保安下去。 “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你们出去。”等到所有人走了之后,戚南走近他,一拳落在他的腹部,“你疯了吗,居然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 “那女人和孩子不见了,我联络不上他们了。” 戚南眼光一沉,他就知道,他藏着的私心,总会这样轻易地打碎了,“我和你说过,你我救不了他们。” “可我答应过的,先生您不是也最信守承诺,这是我们对阿庆的承诺。” 戚南苦涩一笑,他年幼时曾经亲眼见过母亲杀人的模样,丝毫不顾及他是个孩子,是个连死人和枪都没有见过的孩子,“被老夫人找到,藏得再严实也没用。” 他阻止不了关霞回来,而也清楚关霞一旦回来,那么……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下场。 戚南面前的那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当初在监狱里他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一定保护好他的老婆孩子,可是如今却没有做到。 “你又不是第一天看到这种局面,莫非你对那个女人……” 地上的人不住地摇头,“我小的时候,我爸的仇家也追杀我和我妈,我妈为了护住我,死了,死死地把我压在身下,临死前叫我闭着眼睛不准动,她腹部的刀离我只有十厘米,后来老夫人救了我,可我宁可没有被救,至少还能活得像个人样。” 那天起,他的人生堕入黑暗。 “你还有机会摆脱,可是她是我母亲,我如何摆脱。”他小时候认识了陆天唯,几个兄弟中,他是最早认识陆天唯的,且不说时间长短,在很早之前,在陆天唯远没有如今的沉稳的时候,他就是陆天唯的智囊。 南哥,这件事怎么办。陆天唯闯了祸,第一个找的人绝对是他,只可惜他有一个仇视陆家的母亲,终究他和陆天唯做不了好朋友。 戚南面前的男子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算了,什么道义,什么承诺,我死的时候能不能见到阿庆都还是另外一回事,先生,对不住,我今天越矩了。” 关霞养的人大体和面前的人差不多,从幼年时候就跟着关霞,他们管关霞叫老夫人,而戚南是先生。 关霞在某些时候,会运用他们的力量,平日却和普通人无异。 “我先走了。”他的语气比来的时候要沉稳多了。 “等等,其实我正好也有问题要问你,陆天唯筹集陆鸢银行的资金,是否是他所有的资产?” “账面上的资金应该全部投入银行的运作了,私底下的大概也没留多少。” 戚南敲了敲自己的办公桌,“不,陆家还有一笔隐形资产,那枚玉佩关乎这笔资产。” “卿缘?” “对,我母亲也是偶然从陆老太爷那里听来的,这枚玉佩是钥匙,开启那笔资产的钥匙。” “难怪,我们要想办法拿到那玉佩。” “这件事有对策了?” “一直都在铺线,只等时机,再让盛寰萱推波助澜。” 女人,有时候才是利器,关霞深知这一点,戚南看向那个人。“你务必要保证盛寰萱知道的事情在可控范围内。” “是。” ……(我是三哥完蛋了分割线)…… 在陆氏门前候着的不是陆家的司机,而是连君承,一脸愁容。坐在车里的孟晓诺则是一脸的高兴,对盛寰歌招手。 “三哥?”陆天唯打电话只告诉了她有人会接她,应该已经到楼下了,盛寰歌怎么也想不到是连君承,“你怎么在这里?” 连君承认命地将门打开,“你们家少爷吩咐的,不,应该说咱银行的董事长,让我亲自送你回去。” “三哥,要么我还是自己打车走就可以了。”且不说连君承这一脸愁容,看着车里的孟晓诺,她无论如何不能当这个电灯泡的。 “盛盛,以防你家董事长用更绝的手段对付我,你还是上车吧。” “就是,盛盛,我们还要去帮我婆婆拿东西,正好顺路。” 盛寰歌上车,系好安全带,要说起来连君承对孟晓诺那是好到一定程度了,盛寰歌不知道孟晓诺如今对于这段婚姻是个什么态度,可是表面看起来,她和连君承的默契度越来越高,而在平日里的聚会中,对于陆天颂没有了太多情绪。 路上经过连君承的母亲说的裁衣店,连君承将车停在路边,而孟晓诺则是下了车去拿衣服。 “盛盛,我和你打听个人。”连君承在陆家门前停下车。 “三哥怎么神神秘秘的,谁啊?” “陈寒。” 盛寰歌从未在连君承面前提过陈寒,除了陈大哥面前还有陆天唯面前,她从未提及过陈寒。 “你……打听他做什么?”她不记得,陈寒说过认识连君承,不光是连君承这个人,就算是姓连的,陈寒也从未提及。 连君承清清嗓子,“那个,夏薇的事情呢你也清楚,你是晓诺的朋友,我自然是也要公平对待的,你的事情还有什么是瞒着老四的。” “他让你问的?” 连君承摇头,“不是,我只是听说,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所以想先问问,这不是害怕你们之间出问题吗。” “出什么问题?”孟晓诺拿了衣服过来,在车窗那里听得连君承如是说道。 孟晓诺回来,关于陈寒的事情,连君承止了口,孟晓诺刚上车,连君承的手机就响了,是连君承的母亲打来的,说是要将改好的衣服尽快送过去,舞蹈队是要用的。 回陆家的路又改了道,只能再绕一圈绕道文化宫去。 连君承拿着衣服快步跑着进了文化宫的门,孟晓诺将车子的锁落下,神神秘秘地拉过盛寰歌,“盛盛,我问你件事?” “你不会也要和我打听什么人吧。” “不是,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和我还要有所隐瞒?” “你和陆少新婚那天的第三天早上,陆少来找过三哥,我睡醒来没看见他,在窗台看见他和陆少站在一起说这话,三哥穿得单薄,我本想拿外套给他,就凑巧听见一些话。” “什么话?”难道是和方才三哥的问题有关系。 “陆少问他,女人没有落红是怎么回事?” 盛寰歌的脑子里轰的一声,方才连君承问及陈寒,那天,那天的前一夜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陆太太,醒来却不见陆天唯,如果是这样陆天唯去找了连君承,然后让他调查陈寒,再加上孟晓诺问的这个问题。 “不过,之后陆少又说你一定是有别的原因的,如果他不信你,我那天立马就给你打电话了。”若是相信,为什么不问,不问她陈寒的事情,陆天唯关于陈寒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没有落红,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只顾着找他,对了,爷爷放在床榻上的白布,那之后就不见了。 盛寰歌的脑子里乱得厉害,孟晓诺说过什么,她混沌地分不清,记不清,只想亲自和陆天唯求证,他去找三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三哥私下里去查陈寒,又为了什么。 连君承回来的时候,上车分明感觉,气氛不佳,盛寰歌一路上都沉默,车子驶入陆天唯的别墅,直到下车,盛寰歌才略微恢复正常地给他们说了再见。 “你刚才和盛盛说什么了?” “那天早上的事情。” 孟晓诺才说出口,连君承的脸色就变得铁青,如果没记错,他和盛寰歌的对话还没有进行完,如果将两段对话联系起来,怪不得,方才盛寰歌的脸色不好。 连君承将头靠在方向盘上,“我们完蛋了。”摇摇头,“不对,是老四完蛋了。” 和连君承在一起过日子,孟晓诺才发现,大多数时候,连君承不像其他男人有固定的性子,时而痞气,时而严谨,时而幼稚。 这一下下头撞方向盘,“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告诉盛盛,可我和盛盛没有秘密的,更何况我也没说陆少的坏话。” 连君承觉得,孟晓诺这个研究生,似乎越读书就变得越傻气了,不过他脑子灵光,如果盛寰歌生气,一气之下把陈寒的事情和盘托出,那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直起身子,现在不能去解释,等到晚一点再让孟晓诺给盛寰歌打电话。 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我是搬家出来了分割线)…… 婚后半个月,陆天唯就顺利和盛寰歌搬出来了,陆老爷子当然不让,可和陆老爷子平日里交好的风水先生说,景苑不适合养胎,然后陆老爷子当机立断,说是搬出来,还不如说是陆老爷子给赶出来的。 那风水先生说了之后,陆老爷子心里盘算怪不得,陆祥磊也只有陆天唯一个儿子,而陆天梦的父亲也只有一个女儿,原来是景苑不旺人丁。 晚餐是盛寰歌和阿姨一起准备的,结婚后,她开始学习一些厨艺,偶尔可以做给陆天唯吃,虽然时常都被陆天唯批评,可这也是夫妻趣味。 晚间,盛寰歌将牛奶端到书房,陆天唯这个董事长是从头开始学起的,所以格外认真,她知道他对于什么事情都万分认真。 眼见着他将牛奶喝完,盛寰歌收好了杯子,想走,却将杯子放在桌上,“你为什么要让三哥查陈寒?” “因为我对于他和你的过去……”好奇这两个人还没说出来。 盛寰歌带着一抹苦笑,“怀疑吗,你从之前就对陈寒有疑心,却拖到现在才说。” “鸢鸢,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让你知道,陈寒的事情我没把握,所以也只是拜托三哥私下里了解。” “你难道不知道陈寒这个人?” “婚前我从未调查过那些事情,所以那个陈寒我不知道。” “好,爷爷放在床上的白布谁拿走了?” “我。” 陆天唯,他究竟能装下多少事情,这些事情他从来不曾对她说,“你当真信我吗?”孟晓诺后来那句话她听见了,可是信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把握。 “当然信。” “好,你信是吗,我说的话你都可以相信,那关于陈寒,我告诉你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为他得过精神病,还在医院里刺伤了我妈。”盛寰歌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三个字一直都是她的痛处,可是如今负气一般地开口,其实也没那么困难。 而这句话,震撼了陆天唯,他一无所知的事情,开端竟然是这样的,“鸢鸢,你不要说气话,我没告诉你是我的错,可是你要知道我……” 陆天唯见她神情不对,走到她身侧,盛寰歌确实是有过精神病史的,她努力地安定下心神,推开了陆天唯,“反正,你拜托了三哥,关于陈寒,还是让他告诉你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罢,盛寰歌冲下楼,陆天唯立时追出去。 新婚半个月,就开始这样闹腾,盛寰歌跑出来,门前居然正好有出租车,打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后来,还是报了任晓晓家里的地址。 她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一下,现在的她太过激了。 站在任晓晓家门前,任晓晓见她是哭着过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拉了她进屋,盛寰歌不愿意说话,而往往不愿意说话的时候,才是事情严重的时候。 她上楼没多久,任晓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陆天唯的,她走到谢舞的房间,去接电话。 “小姨。” “鸢鸢她?” “麻烦你今晚照顾她。”他一路开车跟过来的,如今就在任晓晓家楼下。 “你们吵什么?”这才新婚半个月,能有什么事情吵成这样。 陆天唯在那头顿了顿,“她如今情绪非常不好,我说什么怕都是听不进去,我给她请好了假,小姨你陪她几天,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好。” 盛寰歌出门的时候,穿的还是家居服,这样冷的冬天,终究生了病,第二天发烧到三十九度,再加上情绪不佳,任晓晓说是陪着她,不如说是照顾病患了。 ------题外话------ 感谢水如斯昨日给黛子的月票,3q! 其实大概有人觉得盛盛的反应过了,但其实这章开始才要真正带你们了解她的过去,哎……我给了一个沉痛背景给女主!不过许了她一个美好将来就是了, 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未经所失怎惜所得! 105 母亲之爱 好在任晓晓是全职主妇,可以留在家里照顾盛寰歌,也借着这病名正言顺请了假,盛寰歌也不知其实帮着请假的人是陆天唯。无理由的假期,大概也只有陆家亲戚请得到。 而连君承第三天才敢放下一切公事,跑到陆鸢银行的董事长办公室,为什么,秘书说最近陆天唯的脸色阴沉,原以为陆天唯刚接手这摊事,再加上起初脾气都还好,大家就以为从前听说的陆少是假的,果然眼见为实。 可这三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吃不消了,完全的钢铁化管理,陆天唯不休息,也逼得几个经理奋力加班陪着,只好向连君承求救,结束这种整日整日的工作的状态。 连君承一进办公室,坐镇秘书处的那几个人精秘书想要高兴,可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脸上连个笑容都扬不起来。桌上摆满了很多东西,整个是颓废办公室。 他推了门进去,陆天唯的状态显然也不必门外那些人好,唯一就是普通人这个状态会成为大叔,可略带着胡茬的陆天唯,还多了一丝性感。 连君承拍了自己一下,他可不是到这里来欣赏的,“那个……老四,你不回家整日留在办公室折磨人做什么,银行才刚起步。” “不好吗,你也是放了钱在这里的。” “很好,但我的意思是吧,你这新婚燕尔的,盛盛没有怨言。” “没,鸢鸢病了,在小姨那里,我怕她见到我受刺激。” 受刺激,难不成那天的事情过头了。“直说吧,那天我问过她陈寒的事情,本来我就没提过是你让我查的,可是后来晓诺给她说了一件事,八九成吧你家小丫头想歪了。” “什么?”陆天唯想不通的就是,盛寰歌突如其来地质问,那天居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没有立马去解释呢,是觉得或许给一个导火索,能查到真相也说不定,因为关于陈寒,确实是没有任何线索。” “三哥。”这声三哥和平日里的可不一样,“我就说这问题……得了,也不怪你,怪我自己埋下的地雷,偏生被她踩到,不过确实知道了些震惊的事情。” “鸢鸢说她曾经为了陈寒得过精神病。” 连君承的眼睛睁大,瞳孔紧缩,一进来的时候往那沙发上摊着,如今跳起来,“你开玩笑吧。” “依着我的判断,不会是玩笑。”或许,盛寰歌所有的冷静和对人的排斥感都来自于那件事情。她不能拒绝的,就是一味靠近她的人,自己则不会去表示去和人接近的感觉。 “我可以让姬青岩去查病历。”来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假。 “这倒不是急事,你让晓诺到小姨家去看看她,那天出来就开始发烧,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去过一次,烧得再昏昏沉沉,也要把我推开,似乎不想让我见到她那副模样。” “立马买营养品,去看病人。”连君承本就推掉了今日的所有事情,而孟晓诺的时间则是更加宽松。陆天唯担心盛寰歌,并未再对那天连君承他们对盛寰歌过多询问。 陆天唯桌上,并不是财务报表,银行业文件,而是盛寰歌的档案,连君承说姬青岩查不出来,那么他就自己查,自己学过的侦查难不成是白学的。可这几天拼了命找,也没弄出一点线索。 可即便陆天唯这边不说,而另一方面孟晓诺嗔怪连君承,那天不把话说清楚,一咬牙几乎快把盛寰歌半年的营养品都给买了,还让连君承一趟一趟地提上任晓晓家里去。 “阿姨,盛盛她还不见好么,要不我们送她去医院?” 听到这两个字,昏沉中的盛寰歌不住地摇头,任晓晓也想过,可是每次都是这样,她开始排斥起了医院。 没有办法,孟晓诺只好给教授告了假,拿着笔记本天天到任晓晓家里报道,照顾盛寰歌,好在之后的两天,盛寰歌的状况终于平稳下来,人也逐渐清醒了,却仍是不怎么说话,比之前更沉默,孟晓诺同她说什么,也不给回应。 孟晓诺之前好几篇的论文没有写完,还有教授那边布置下的任务,眼见着盛寰歌的身体状况趋于正常,她才放心地回去,连君承追着便问盛寰歌的状况,可孟晓诺还没消气,对他爱搭理不搭理,谁说要等之后再解释的。那天,连君承就该拉着孟晓诺进去,他哪里知道,关于陈寒的事情,自己身侧这个人,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的人之一。 亏得还让姬青岩满世界乱转,当一切被和盘托出的时候,连君承震惊,孟晓诺却一脸平静地又补充了几点。 任晓晓知道,盛寰歌遇到事情喜欢自己安静地去想,也只是照着三餐做给她吃,其余时候也不管她,盛寰歌说要去上班,任晓晓便说她师傅说了病好了没休满五天不准回公司,viki还像是一幅老板模样。 一直到那天谢舞在学校里晕倒了,被送到第一医院,医生不仅仅是急救的大夫,还有谢舞的平日里的主治医生,盛寰歌没多说什么,紧跟着任晓晓去了医院。 她本不愿意去,可又怕小舞出事,小姨这边照应不过来,急救室中,他们在焦急地等着谢舞出来。 她和任晓晓最终等出来的是面色凝重的医生,“郭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这一直都是吃药的,病情一直很正常的。” “那个,谢太太,这……” “您说无论如何我都能撑下去。” “倒不是她的病的问题,这孩子怀孕了。” 医生吐出的最后三个字,震得盛寰歌和任晓晓的心一颤,都像是没有听到那几个字一样。 “不……不可能。”先做反应的是任晓晓,她回过神,一直在说不可能。连说了几个之后,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医生急忙找了空病床,让任晓晓休息,只是惊吓过度。盛寰歌也是担心谢舞那里没有人陪,只好拜托那病房里的阿姨,帮着看着任晓晓,毕竟经历了打击。 急救室的病房之中,仪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她走近谢舞的病床,女孩子面色苍白。 缓缓睁开眼睛,倒不知是盛寰歌进来就醒了,还是走近时才醒的。 “姐。” 盛寰歌的目光移到谢舞的小腹,“你妈晕过去了,你自己清楚你自己的状况吗?” 谢舞将手放到她的目光触及之处,“我知道。” “那天的那个男孩?” “不是的,他已经走了,走到我知道的地方去了。” “小舞,你和姐姐是一样的,都懂得母亲的不容易,那你为什么又要让她伤心。” 谢舞不像平日里那般淡然,略微颤抖着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其实现在的事情并不是父亲在哪里,而是极其残酷的局面,“这个孩子,无论是针对你的病情,还是你的家庭,都不能留,你才十八岁啊。” “我不。”下意识的,这是谢舞最本能的答案。 盛寰歌也觉得是残忍的,可谢舞不是普通人,她本就是病人,怀孕的刺激方才任晓晓晕倒后她找医生问过,那医生不赞成现在生下这个孩子,谢舞的病还未痊愈,怀孕期的巨变,会给谢舞带来什么,虽然现在无法预料,但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谢舞之前眼中所有的不确定,烟消云散,“不,我一定要留下他,姐姐,我其实已经活不长了。” 盛寰歌从谢舞的病房走出来,到隔壁任晓晓休息的病房,一墙之隔,她却在想谢舞说的话,之前谢舞曾经有一次不舒服,背着任晓晓到这里检查过,医生说的却是她如今的状况每况愈下,她告诉医生她会告诉任晓晓,但其实谢舞却没有说。 作为一个带着这种病的病人,她过得有多畸形,她的生活受到了多大的影响,所以趁着在外补课的机会,她开始去做一些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继而就认识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一个流浪的画家。 这里不过是他的一个落脚地,歇够了,是要走的,谢舞身上的气质,或许是吸引那个人的因素。 谢舞的意思再分明不过,她有了那么个机会,便想留下一个孩子,以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孩子的命,但怎么看都是兵行险招,万一都保不住…… 盛寰歌站在病房外,透着玻璃看着任晓晓躺在那里,那么小姨该怎么办,她在谢舞之后不敢再生孩子,她怕这是家族遗传,再要一个有病的孩子,不说经济的原因,她的心理就该崩溃了。 任晓晓醒来之后,情绪起伏很大,盛寰歌紧紧拉着她的手,“小姨,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这件事情需要你和小舞共同面对。”一个母亲的影响会有多大,盛寰歌是知道的。 她口中的字字句句简直是拿着刀剜着任晓晓的心。 但当一切摆在任晓晓面前之后,她眼角的泪干了。 “我要去看她。” 盛寰歌扶着任晓晓进去,她和谢舞什么都没有说,谢舞坐起身,不敢碰到输液的针头。 “妈,我……”她才开口,任晓晓啪的一巴掌。 打完却是自己哭了出来,“谁准你有这种想法的,无论外孙还是你,我都想你们留下来。” 谢舞经不住这样的任晓晓,也哭了出来。 那一方天地,盛寰歌留给了她们,她得过精神病,有医生甚至说是重度的,那一夜她其实拿着刀想伤害的是自己,因为一睡过去,就能梦见很恐怖的画面,可是那一刀一下去,刺中的是任佩佩的手臂,她将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挡在盛寰歌的腹部。 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病房,她愣了好一会儿,任佩佩不管自己,任由那口子里的血冒着。 几个月没对旁人说话的盛寰歌踉跄着拍着门,找医生。 那画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如果说她因为一次精神崩溃迷失了自己,那么任佩佩是用自己的命唤醒了自己。 盛寰歌独自一个人往精神科过去,她在怕什么,不是自己的那些过去,无外乎是怕陆天唯不信她。 “鸢鸢。”讶异在这里再度看到盛寰歌。 听着有人叫她,盛寰歌抬头,五年不见了,面前的人还是能叫出她的乳名。 “卢妈妈。”卢医生和任佩佩同岁,在医院治疗的时候,盛寰歌都这么叫她。 “好久不见啦,这些年过得好吗?” “卢妈妈,我原以为很好,可其实我很不好。”她以为固步自封,便能隔绝从前的事情。 “可看上去你比六年前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那件事情的打击致使盛寰歌情绪上的崩溃,当时做完手术,身体逐渐康复,可是心里留下了一个伤口。 卢医生记得盛寰歌被送进来的时候,她时常默念的就是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当时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似乎没有做到不被外物牵扯。”卢医生拉着盛寰歌往旁边站了站,“您在我出院的时候对我说,什么事情都看开一些,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有个人能轻易就牵动我的心神。” “你肯对我说这些,说明你已经完全好了,一时的情绪失控,其实是你下意识给自己找的借口,我对你说过,面对,总比逃避来得容易。”盛寰歌的母亲,用了几乎终身难忘的方式,去治愈了自己的女儿。“我当时让你不要让人靠近你,不是让你刻意地去冷漠旁人,只是凡事自己放开些想开些,别把什么都归咎于你自己。” “不,六年前我的确是有些责任的,当时没有想清楚,如今唯一遗憾的,是陈寒的父母依旧不能原谅我。” “这世界上的事情都像是一个圈,比如你让陈寒救的人也间接救了你,她……” “卢医生,四号床的病人有闹情绪了。”一个年轻的医生跑过来,卢医生和盛寰歌匆匆道别, 盛寰歌正想回到任晓晓那里的时候,没有想到却是遇见了陈硕,这样转个身,又遇见了熟人,不断提醒着她的六年前。 ------题外话------ 这一章要是能放在母亲节那天,该多好,都怪黛子最近的龟速!不过,谁说不能天天过母亲节。 106 陈硕动摇 陈硕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再次看见盛寰歌,s市很大,但偏偏只有这里盛寰歌出现的几率最低。 “小歌?” “陈大哥。” 陈硕是走岔了路,才会绕到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你不舒服?”陈硕问的关切,盛寰歌当年在这里住院的时候,他来过好几次,可那时候陈寒刚走,父母那边一直就没缓过来,他自然不可能跑到医院去管盛寰歌。 只是后来,听任佩佩说起过,能治疗好着实不易。 “小姨家的孩子出了事情,陈大哥你呢。” “哦……也是带人过来看病的。”陈硕笑笑,“对了,我还没说恭喜呢,你结婚,我没有能赶过去。” “只是不凑巧,改天我再另外请你吃饭,介绍你和……”陆天唯和她为什么闹,不就是陈寒的事情不清不楚,盛寰歌当真是晕了头才会想介绍陈寒和陆天唯认识。 “我和陆少算是有点交情的。”见盛寰歌错愕,陈硕复又说道,“应当说我爷爷和他的爷爷曾经交情匪浅,两家人打过照面。” “那他知道陈寒吗?” “陈寒,不知道吧,他小时候不愿意跟着大人,只喜欢和你们呆在一起,吃饭碰面他应当都没有去过。” 她提及陈寒,陈硕自然而然将事情引向这边,“小歌,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几日前有人找我打听陈寒。” 想来,是连君承派的人。 “我早就将关于陈寒的一切档案多收了回来,这其中还包括你的,所以他们查不出任何结果的。” “陈大哥,你是说三哥派去的那个人什么都没查到。” 陈硕点头,“算起来应当是有私心,我露面的机会越多,看着我的人就越多,所以才想让陈家单纯一些。” “我懂。”越是公众人物,就越想离公众远一些,巴不得给的永远是另一个自己。 “可如果你想要那些东西,我可以帮你。” “老公。”他们聊着天,一声老公传来,声音分明就是朝着他们的。田丽本不想打扰,可今天做检查的人不是她,而是站在那里聊天的陈硕。 陈硕看向田丽,“我走错了路,遇见了一个熟人。” 田丽笑道,“这是那位陆太太吧。”田丽眼尖,那日那么厚的新娘妆,她居然一眼就看出盛寰歌的身份。 那一次和viki去看设计的时候,在办公楼的安全通道,盛寰歌见过这个女人,她就是陈大哥的太太,而那天她却碰巧听见他们要离婚的事情。 “嫂子好。” “怪懂礼貌的。”田丽挽着陈硕的胳膊。“你多大个人,还能走错路,好不容易约上的专家门诊。”陈硕是个谨慎的人,能用关系轻易做的,他都不会去做,就连边界线也不会去碰一下,和很多人一样,提前排队挂号。 “那陈大哥,我先回去,小姨她们该着急了。” “好,再见。” “再见。”陈硕的视线随着盛寰歌离开。 田丽放下自己的手,原来陈硕也是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她不是认出盛寰歌是那天婚礼的人,而是她在陈硕那里见过这个女孩子,而后就是陆家的请柬,陈硕没看一眼,就拒绝了,婚礼前一天,出了国,所以田丽联想那个新娘子,就是陈硕的小歌。“陈硕,任何事情都是要自己争取的。” “我从前因为陈寒和陈家没争取,后来因我妈的关系放弃了,如今且不说我们这婚姻还存在,就算有朝一日离婚了,我又还有什么立场。” 这就是他没办法让田丽恨他的原因,他一切的无奈似乎自己最是清楚,今天挂了专家诊,她背着父亲带着陈硕来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孩子,这些年她一直幻想,只是天不遂人愿,如今要离婚了,她央求的不过是一个孩子。 “我们走吧。”陈硕如今盘算的事情,是盛寰歌的犹豫,他也想过将这些封存起来,固然是对盛寰歌的保护,但看这样子,连君承调查不顺,或多或少影响了盛寰歌的生活。 等到盛寰歌回到病房,姨父早已经在里面了,谢舞安静地躺在那里。 任晓晓比来的时候要好多了,泪眼婆娑,也不知刚才哭了多久。 见盛寰歌回来,任晓晓拉着丈夫和盛寰歌出去,“小舞铁了心了,谁说的她都听不进去。” 姨父没有多说,想必知道小舞如今的病情是什么样的状况,“那小姨,难不成真要按着小舞的想法走。” 任晓晓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遍,“小歌,姨有件事想求你。” “有事您尽管说,这话说得太重了。” “天唯他认识人多,让他打听打听国外哪位医生治这病最好,再远我也带着小舞过去。” “好。” 谢舞那里走不开人,姨父又还有一堆的工作没处理,盛寰歌回了任晓晓家收拾衣物,拿着手机在哪里踌躇,可她既然应下,自然要尽快办的。 思忖了一会儿,拨了家里的号码。可电话却不是陆天唯接的,别墅的阿姨说陆天唯好几天没回家了。 他不回家,盛寰歌挂下电话,拨了陆天唯的手机。 在办公室呆了几天的男人,因为这一个号码精神抖擞,“鸢鸢。” 陆天唯的嗓音有些沙哑,盛寰歌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再配上这声音算是最有特色的董事长了,可叫这声鸢鸢,依然是温柔有加,“你还没回家?”往日这个点早就回去了。 “办公室加班。”她是比几天前好多了,能说得清楚一句整话。 “小舞她住院了,病情恶化。” “怎么会这样,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电话里,一声椅子砸到地上的声音。 就算,那天盛寰歌那样出去,他依然是将自己的事情当成急事,“不用过来,小姨说想给小舞转院,不知道你认识这方面的病好的医生,小姨想带着小舞过去看看。” “好,我一会儿就把名单传到你手机上。”陆天唯顿了顿,虽然现在说这个可能不是时机,“鸢鸢,你要是原谅我了,就回家吧。” 扯得上原谅不原谅,盛寰歌如今纠结的,是自己的状态,卢医生说她好了,可那天反应过激不正常,纵然陆天唯是瞒了她,可那又如何本就是她从未讲过这些事,原以为陆天唯会知道,可今天陈硕却说他掩盖了陈寒的一切,这两个人无外乎就是看谁的本事更好一些。 “我脑子里,乱得很,你给我一点时间。” “嗯,不过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你走那天,我回家从没想过原来我的家里那么大,那么空。” 以前没有盛寰歌的时候,也是他自己,偶尔佣人打扫房间,但向来都是一个人吃饭,顶多加上阿姨,可只是多了一个人,却觉得将那房子填得满满的,他们是彼此的家人。 陆天唯刚挂下电话,翻开通讯录就开始打电话。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陆天梦,她是陆家现任的医学圣手,陆天唯直接是下了命令,她一接起电话,只说了一个喂字。 “天梦,你快将所有治疗白血病最好的医生名单给我,五分钟将联系方式,医院地点都传到我邮箱里。” 还没等陆天梦回话,啪地就挂了电话,陆天唯不找陆母,是怕陆母嗅到不妥,盛寰歌跑到任晓晓家里这事情,陆朝岩他们还不知道。 既然不能惊动陆母,那么连同着和平日里和父母交好的几个叔叔阿姨都不能说,陆天唯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居然是把最重要的人给忘记了,拨通一个越洋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们家先生在吗?” “先生还未回来。” “夫人呢?”这电话是私有电话,能打通这家找先生的,必然是好友,所以那佣人才没有对陆天唯的身份询问良多。 “请告知是哪位找我们夫人。” “c国,陆天唯。” 没多久,那电话被接了起来,“四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声音,正如同这声四哥如今喊的名正言顺,可音调还是和从前一样。 “他今天参加晚宴,还没有回来。” “不,这次不找老五,我找你。” 十分钟后,盛寰歌的邮箱里收到了陆天唯传来的邮件,罗列了好几个人,国内的国外的,加上去十几个。 ……(我是陈硕动摇了分割线)…… 从医院回来,陈硕一直对盛寰歌耿耿于怀,她是那种将事情放在脸上的人,那样的落寞怎么也遮不住,给姬青岩打了电话,这回算是他欠了姬青岩,必须让姬青岩搞清楚,连君承那里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晚上的时候,陈硕坐在书房里,打开的电脑上,有一些照片,从前和现在交织在一起。 这个私密的文件夹,他时常会拿出来看看。他那年大学毕业,陈寒和盛寰歌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照了很多合照。 曾经,陈寒是那样鲜活的人物,他比自己聪明,所以事事都不争锋,除了从某天开始渐渐地不在躲在人后,考到了和盛寰歌一个学校,陈硕一直明白,陈寒的目光一直只盯着一处。 桌上的电话不断地振动,“喂。” “能讨得你一个人情,算是不虚此行。”姬青岩笑道,“盛寰歌和陆天唯因为陈寒的事情闹了点矛盾几天前负气出走,但多余的连君承不肯透露了,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有凭有据的东西好查,可这种道听途说的你捡你相信的听吧。我可告诉你,连君承还把我给骂一顿,说是我办事不利,你说这事情闹得。” 陈寒,他今天说到陈寒,盛寰歌确实是有些心不在焉。 “喂,你在听吗?”陈硕没说话,姬青岩还以为,电话那边没了人。 陈硕叹了口气,第一个抽屉里放的就是那东西,他没有处理掉放了几年的东西,“谢了。” “要不是你答应帮我办事,我才不会去挨骂呢。” “我还有事情处理,挂了。”姬青岩那里,还有一摞子话,可陈硕此时必须好好想想,这东西该如何处置了。闹到出走,去医院时和当年的主治医生心事重重地聊天,死去的人,又何必挡了活人的路。 将东西拿出来,陈硕的右手摊开放在资料上,而后又紧紧握住。 第二天一早,上班没多久,陈硕开车出现在陆鸢银行门前。 进门后,前台接待微笑着相迎,预约自然是没有的,可若是陆天唯知道陈硕此行为了什么,大概会迎他上去才是。 “陆董,有一位先生说是您的旧识,并且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可是没有预约。” “他叫什么名字?” “陈硕。”那人一说这名字,陆天唯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人,陈家的大儿子,只是许多年不曾往来,陈家落难的时候,陆家帮过手,后来靠着陈硕兴家反倒是不怎么来往了。如今的职位,颇高,而且也正值上升的时候。 “好,让他上来。” 很多年前了,那次爷爷请陈爷爷吃饭,来的是陈硕。酒席之间,陈硕时不时地皱眉,看上去紧张的样子,后来拿了本子藏在怀中,说是要去洗手间。陆天唯不久之后也去了洗手间,却没有见到陈硕,餐厅露台那个暗暗的灯光之下,陈硕俯身在那里写着什么。 陆天唯靠近,却见他居然在做题。他比陈硕大几岁,爷爷说陈家已经不像从前,可逼迫得陈硕这样曾经的公子哥儿到这地步,倒是颇为意外。感觉身旁有人,陈硕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埋头在自己的作业中。完全视他为无物,年轻时陆天唯脾性爆,可有趣的是,他却没有对陈硕发火,反倒是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终于有一天会让陈家摆脱这样的窘况。 秘书敲了门,拉回了陆天唯的记忆,“请进。” 秘书带了人进来,陈硕站着,陆天唯也起身相迎,“好久不见。” “不必寒暄,我今天过来。”陈硕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带了一些或许你会感兴趣的东西。” 陆天唯拿了那东西拆开,打开之后随手拿了一份东西看了几眼,眼神似乎都快把这纸给望穿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而且陈寒……是我的亲弟弟。” ------题外话------ 盛宠七兄弟中少了一个人,从一开始盛寰歌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少了,看看是who呢? 107 揭开过去 陈寒……居然是陈硕的亲弟弟,陆天唯是知道陈家有两个儿子,可小儿子他从未见过。 “你面前的这份东西,在我能够得到它之后,你是唯一一个看到的人,我本意是将这些封存起来。” 陆天唯的手指放在文件的封面,“这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陆少不是想要一个真相吗,这的确就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陈硕将视线从陆天唯那里移开,“当然,还有一些是文字没有留下来的。” 陈硕拉开了椅子,坐在陆天唯的对面,昨夜就想了很多,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是对盛寰歌最好的决定,“那时候父母玩笑说他们早恋,所谓早恋,其实是陈寒一直都非常喜欢小歌,而小歌却不尽然。” 可她说疼的时候,念及过陈寒的名字,陆天唯在嫉妒,在嫉妒着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或许,只是盛寰歌还未曾明白那朦胧情感之间的时候。 “可这一切,都在八年前终止了,任阿姨决定将小歌带回盛家,盛凌峰的出现,让我们和任家彻底划清了分界线,你或许知道陈家败落,可你知道陈家因何败落?” “一个建筑工程,你爷爷被人举报,而后查到你的父亲头上。” 陈硕点头,“对,举报者是盛家如今当家主母盛老太太,当时她想保住的就是承建者她的大儿子,知道小歌和盛凌峰有关系,我父母就不让陈寒和她往来了,陈寒那时考取了国外的大学,连我都以为他会乖乖出国了,但不过是为了之后的一件事做出来的假象。” 盛寰歌的父亲,这个引子,隐约让陆天唯感觉不安,从陈硕口中说出来的话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而且刚才看到的东西也说明了盛寰歌身上发生的一切不会简单,他想到陈硕接下来的话或者会更加让他吃惊。 ……(我是普通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在谢舞的病房中。 盛寰歌正和任晓晓在一一比对那上面的名单。任晓晓挑的都是医术不差但收费相对便宜一些的。 盛寰歌将任晓晓画的统统打叉,“小姨,现在是治病,既然小舞执意,我就该选最保险的,至于钱,真的不必担心,大不了就算是我帮你们借的,医好人最重要。” “我不是怕陆家那边的人知道了嚼舌根,说天唯偏着娘家人么。” “不会的,爷爷才不会说什么,只是总催着我要曾孙子。”才同陆天唯搬出来的时候,陆朝岩快把电话给打爆了,一天好几个,每次内容不一,但都有中心思想,他们这才结婚多久啊,爷爷也是太心急了。 “想通了,不和他闹了?”任晓晓从来了解盛寰歌的脾气,很多事自己想想能解开,所以那天负气过来的时候,任晓晓也没和陆天唯说什么,只是闹闹脾气回个娘家的事情。 盛寰歌看着任晓晓,“小姨我不是同他闹,我其实是在同我自己闹,陆家那样的人家,我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可也怕自己做不好陆太太,我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那天浮想着孟晓诺和连君承的话,盛寰歌显然是想得偏了,第一反应就是陆天唯不信任自己,实际上是她自己又开始躲避他人,陆天唯是她的丈夫,想要知道她的过去也是稀松平常的,有些事情可以遮掩,但有的则不能。 “从前的那件事情,你还介怀吗?” “小姨,这些年来,我总是刻意避忌旁人的好,那是因为我在怕,但陆天唯他以一个不一样的姿态闯入,我现在需要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我不是一个病人了,而是正常的人,可以去接受幸福,可以去遗忘,可以过回平静的日子。” “你是自己给自己树了一道墙。”任晓晓握着她的手,“我还真担心,你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这么多年,朋友也交得少,要说他盛凌峰干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给你找对了归宿,鸢鸢,你知道你妈为什么喜欢鸢尾花么?” 盛寰歌摇头,听得任晓晓说,“她当时知道自己怀孕时手足无措,一转头看到路边的鸢尾花,那天医院门口下着雨,我挽着她,她就一直看着那朵花,周围的小野花都被雨水给打落了,那朵花左摇右摆地愣是没落下去,后来她决定生下你,你妈她很苦,无论以后出什么事情,千万保重自己,别让她在天上还要记挂着你。” 她这个鸢鸢还当真名副其实,“我想成为配得起他的女人,想成为那朵被风雨洗礼的鸢尾花。”陆母之前找她,她不见得能够给陆天唯在事业上的推助,但一定不能成为拦路石。 “我晚一点,想自己一个人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小姨,我长大了,有秘密了。”盛寰歌故弄玄虚。 任晓晓看了她圈出来的那些医生,“这几个里面,要属这个最近。” g国,那医生是g国国立医院的院长,想到那个国度,盛寰歌自然而然想起了那日的乔亚,拉着她跑上念秋台的乔亚。 那不过是乔亚的一个插曲,后来他照样还是g国王子,陆鸢银行的董事,对于银行的海外业务有很多的帮助,这些都是陆天唯说的,有时想想,也可以让陆天唯适当吃吃醋什么的,看看对于自己有好感的乔亚,他也若无其事地在商言商。 “我也觉得这个米哈医生挺好的,g国离这里也近,那么要准备办手续了,小舞这状况,最好及早治疗。” “可小舞这里走不开人。”谢舞的父亲那里,这会儿更是走不开,拼命赚钱,也只为了谢舞一个人。 “我去,小姨反正我顺带着是要出门的,先过去问问情况,如果好办呢,我将流程记下来,把情况也和他们说明,最好能有个绿色通道。” 任晓晓拉着盛寰歌的手,“你说小姨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有你这样的好侄女。” “小姨你啊一定拯救了世界,要不怎么会有姨父这样的好老公,和小舞这样的乖女儿呢。”她倒是其次的。 事情轻重缓急,盛寰歌说完话,立马拿了包就出了门。 任晓晓的表情有些愁色,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但这辈子却做过一件坏事,盛寰歌越是热心帮忙,任晓晓这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 ……(我是转回陆少分割线)…… 陆天唯的料想果然是没错,陈硕的到来将一切都放在明儿面上了,吩咐秘书给陈硕泡了咖啡,他需要去细细听陈硕的一字一句。 “陈家和盛家既然有这样的瓜葛,就连做朋友,盛伯父和我父母也不要求我们两家不再往来,陈寒知道如果呆在国内,或许他和小歌没有未来,等到日后盛凌峰给小歌婚配,就更没有机会了。” “可那时候你才毕业不久,根基不稳,不可能一手就将陈家带回该有的位置,他不过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陈寒当年的一个课题获了金奖,不菲的一笔奖金,国外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圣天大学的那个教授甚至称他为天才,那时候他意气风发,私下里已经在g国准备了一切,而且以小歌的聪慧,给她申请一个好一点的高中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父亲是个不喜欢动用人脉的人,陈家败落,他也不过从头开始,母亲则是将希望放在我和陈寒的身上。陈寒借助的就是我如今的岳父的关系,给小歌办好了一切手续,只等带着她过去。” 陈硕望向陆天唯,“你挚爱飞机,那你必然知道那一年的降落事件。” c国的飞机飞往g国,在降落时出现故障,酿成祸端,数百人受伤,甚至于影响了g国的大选。 “小歌和陈寒就在当年的飞机上,两人死亡,陈寒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死绝不简单。”若是简单,又怎么会致使盛寰歌精神崩溃呢,难怪她之前不能坐飞机,心理因素占据了大半。 “当年,是陈寒骗她上了那班飞机,只说带着她去国外玩,她相信陈寒就跟去了,陈寒其实是想带着她,而且已经偷偷在国外帮她联系了学校,我想小歌大概上飞机前一秒都不知道真相。陈寒做的打算,没有人知道,那次飞行之后,他再没回来,可多少我后来知道的情况猜测,他是想先过去,而后再想办法把任阿姨带过去,也许他想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小歌的态度。” 盛寰歌从小是任佩佩带大的,她知道真相,是不可能跟着陈寒走的。 “后来呢?” “后来,飞机机械故障,机舱着地,那时候场面混乱,小歌站在离滑梯不远处,发现他们邻座的那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没有动,陈寒就回去了一趟,可就是他回去的那段时间,就发生了一次爆炸。”陈硕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小歌当时离救生滑梯比较近,被那力量震出了机舱,不过好在距爆炸源相隔较远,可是陈寒和那名女孩成为了唯一的遇难者。” 陆天唯的右手紧握,所以当时受伤严重的盛寰歌,才会有了这两份病历,经历了一次手术和心里的重创。 “小歌一直就认为都是她让陈寒回去救人,陈寒才会死,而我母亲几乎将所有的悲痛撒在她身上,那段日子的煎熬,使得小歌在手术后变了一个人,默不作声,任阿姨的话也听不进,逐渐心理产生了阴影,所以你懂了吧,陈寒于小歌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该死,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好好调查这件事情,关于她的一切,他怎么能任其放过。 “这就是真相,当她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陈寒就在她心里烙上了一个伤。”陈硕将手里的一份东西放在陆天唯面前,“婚前你没有调查过小歌是你的错,但拿走这些资料是我的错,如今,决定权在你。”陈硕护着这些东西,就是护着盛寰歌,可如今应当是陆天唯将这一切都安然地护好,护盛寰歌一生无忧。 那些东西里最重要的就是当年的那份身体检查病历,经历过那次浩劫之后,盛寰歌的眼睛和部分器官受到严重创伤,好在当时有人捐献了眼角膜,做了好几次手术保住了命,不光是解开了对于陈寒的疑惑,他那天给连君承说的话得到印证,果然他说的是对的,那夜没有落红,是因为当年的这次事故盛寰歌受了外力冲击,处女膜破裂。 从陈硕的寥寥数语他是无法真切感受当年盛寰歌的痛的,只是陆天唯的心房只觉得紧缩,透不过气,一想到她曾经那段灰色的日子,就感觉心疼。 “人能救得回来,命保住了,可是这心就遍体鳞伤,我昨日在医院见到她,心事重重地和曾经的主治医生谈话,陆少你可知道她多少年没有联系过卢医生了吗,自从康复之后就从未踏足那里,她在逃避什么,我相信你能感同身受。” 逃避着曾经的自己,逃避着那次灾难。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爱着盛寰歌的男人,陆天唯知道陈硕站的角度,看来为她动容者不只是陈寒一人,只是面前这个人,却不能像陈寒一样无所顾忌。 “她没有逃避,她只是在找一个新的方向,一个未来的方向。”如果不是陈硕永远站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否则面前这个人比起陆天唯来,或许也能成为那个未来,“谢谢。” 似乎除了这两个字,陆天唯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必,我所做也不是为了陆少你。”他做了很多事情,只是盛寰歌从来不知。“我今天来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小歌,毕竟似乎害她想起那件事的人我也脱不了关系。” 陆天唯看着陈硕,“我不会告诉她,可也不会阻止你告诉她,无论你为她做了多少,往后的日子我会加倍地对她好,一定比你多得多。” 方才还谢谢,如今分明是挑衅。 对于盛寰歌,陈硕不可能去争取,只是略有遗憾,“希望如此。”起身,回头就走了。 ------题外话------ 感谢水如斯、shonlinlon的票子! 108 老婆回家 等到陈硕走后,陆天唯第一件事,就是提前下班去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可陆天唯到任晓晓家里的时候,却不见盛寰歌,任晓晓说盛寰歌出去了,下午刚刚打了电话,但只说了她和小舞出国的事情,然后电话就关机了。 “小姨,她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没,神神秘秘的,也没说去哪里。” 陆天唯此时急于找到她,一直打盛寰歌的电话,却还是关机状态,索性开了车往盛寰歌经常会去的地方去找。 ……(我是盛盛去哪里的分割线)…… 盛寰歌回了一趟陆家,陆父和陆母并未在家,陆朝岩很久不见盛寰歌,喜笑颜开的。 “爷爷,我有话想告诉您。”见盛寰歌的表情严肃,陆朝岩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收起往日随性的笑容。 “好,跟我过来。” 盛寰歌随着爷爷上了楼,在书房里,却又在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丫头,有话还不能和我这老爷子明说吗。” “爷爷,我从前因为一件事情在第一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之前我没有想过你们不知道,可前几天才知道陆少爷竟然全然不知,我觉得我还是告诉您比较好。” “丫头,你经历过手术,然后在第一医院的精神科住院半年,如果你是说这个,那完全没有必要。”陆朝岩笑笑,“你以为我会随意就同意你们的婚事,当真是糊涂了。” 陆天唯不知的事情,连君承查不出来的事情,可陆朝岩却说了出来,“爷爷,您怎么会……” “怎么说陈寒的爷爷和我也是旧识,你的名字很特殊,我就记下了,天唯他母亲说及的时候,我就想起陈寒的爷爷当初说起你的模样,那样喜爱,所以即便那时候天唯说不必,我私下里还是找人去查了的。” 亏得盛寰歌之前还在磨蹭,合着爷爷这是有她的老底在那里的。 “丫头别太介意,你换做平常人家也得知根知底,盛家本身属意的人也不是你,临时换了人,天唯的母亲本想将你的画像抽出来,可最后仍旧把你放在最后一张,谁又知道,天唯偏偏还是挑中了你,她之后想再做调查,可什么都查不到。” “那爷爷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 “活到这个岁数,若是没有一些手段,恐怕也不能维持陆家,你以为家大业大就能富贵一生,正是因为我对天唯的父亲严苛,弄得他性子强了些,很晚才结婚,要是没有天唯的母亲,我很怀疑他要多久才会去成家生子,你别看平日里他们互动不多,可我知道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经历风雨的人,在天唯身上,他父亲比我管得严格,他选择你,只是自己的一个私心,可我后来见了你,知道了你的事情,我觉得你这丫头不错,所以我选择将这些事情埋下。” “可我害怕,关于自己的这些私事,会受旁人诟病。” “在该让大家知道的时候,这事情可以公开,如今没有必要。即便公开了又如何,老头子我行得正,还怕别人说不成,放宽心,给我生个曾孙玩玩,哈哈,其实人老了追求得就少了。”以前工作的时候,要往上爬,要赚钱,顾及得多,如今一只脚都迈进坟墓的人,还怕什么。 “爷爷。” “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给你顶着,不然叫什么丈夫。” 见过陆朝岩之后,出了陆家,一时之间觉得原来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多了家人,以后不仅仅只有任晓晓,身后的人都是她的家人。 打了车,往任佩佩的墓地过去,在那里呆了很久,而后又到了大院,走着自己曾经的秘密基地,可却不知道,陆天唯为了找她快上天入地了。 不在公司,也不在盛家,任佩佩的墓地他也去了,可刚好和盛寰歌错开。 虽然很不情愿,可陆天唯想起早上过来的陈硕,第一时间弄到他的电话,他们之间本就有交集,陆天唯说找不到盛寰歌。 陈硕皱眉,“陆少,白日里不还信誓旦旦,如今却又找不到人。” 被他揶揄几句,不算什么。“你们小时候有什么……”秘密基地,还没问出口,陆天唯就想起了什么,“我知道她在哪里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陈硕挂完电话,他今天没有闲心再去办公室了,索性回了家。 田丽放下最后一碗汤,简单的四菜一汤,自从陈硕提出离婚,她就把请来做饭的阿姨给辞退了,家务事她亲自做,以前她居然从未做过家务事,现在能为他做饭的机会少一次是一次。 田丽知道早上他去了哪里,刚才听了电话,这会儿笑道“你以为自己是情圣。” “不,只是看着小歌痛,比她还痛,我是为了自己好过。”因为陈寒,她笑得更少了,如今情绪又受另外一个人波及。 “陈硕,有些话不说憋在心里一辈子,会后悔的,陆天唯找不到她,如果你从天而降,比他先找到天,你说你会不会有一个机会告诉她真心的话。” “这话不应该是你对我说。” “谁说其实并不重要,我目睹了你对她多年情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没有想过去一争,即便最后结果是不好的,至少争取过,你能狠得下心离开,却没有勇气到她面前,将真实的你告诉她。” 陈硕心终是有些波动,他也想赌一赌,即便已经想好盛寰歌说出的答案,可总好过从未听过,“可她会去哪里呢。”陈硕抬眼,路边的叶子黄透了,满地都是梧桐叶子,那条街,那条他们的枫叶街,陈硕拿了外套冲出门去。 田丽是大方么,不是,她也是为陈硕好的,有些话说尽了,伤心了,才会遗忘,其实她也是自私的。 陆天唯进了大院的门,一路跑到上次盛寰歌带着他过来的地方。 那条街的长椅上,盛寰歌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将头也缩在外套之中,整个人看上去娇娇小小的感觉。 他伸过去的手悬在半空中,连触碰的勇气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有所感应,竟然张开了眼睛,不可思议面前的人是他。一望便让陆天唯有些痛,眼神里都是防备,“陆天唯。”声音弱弱的,和平日里那个小刺猬的形象太不一样了。 他只触碰到她的脸,有些冰凉,就再也忍不住了,将外衣褪下,披在她身上,而后紧紧地抱住她。 “手这么凉,还坐在这里,你去了哪里?”找了很多地方,也没能找出她。 “我去找了爷爷,还去了妈妈的墓地,然后就到这里来了,刚才累了,坐下就晕晕的了,想休息一下再走的。”她看着陆天唯,不像前些时候的激动,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妈妈的墓地前,我还去找了爷爷,告诉了他关于陈寒关于我的事情。” “我知道了,是陈寒的大哥告诉我的。”他吻着她的发,“对不起。” 盛寰歌却是摇头,“那我也对不起。” 他错愕,她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关于你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才会选择我的,可我似乎才发现,你压根不知道陈硕和我之间的故事,那天我逃走,是怕因为陈硕这件事,你不信我,然后再不信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盛寰歌低着头,她现在绝对相信,帮任晓晓问好事情之后,孟晓诺来了电话,劈头盖脸把那天陆天唯的原话给说了,酸得牙都掉了,陆天唯也是能说甜言蜜语的人。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下次再生气,也不能这样跑出来” “我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又刚刚大病初愈。 陆天唯坐在她身旁,将衣服脱下来裹着她,而后又将她搂入自己怀中,那身西服外套本就是风衣款,很长,正好能将她整个人围起来。 大院的角落,陈硕闪身躲在那道墙壁后,这个秘密基地,陆天唯是知道的,快了他一步。 长椅上,盛寰歌安静地靠在陆天唯的怀中,他将外套罩在盛寰歌身上,树叶之间透过的丝丝阳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 那样的美的画面,可陈硕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下,他知道这一次他又迟到了。老天爷已经给了答案,有些话错过了时间,一辈子都说不出来了。 陈硕转身,心底一处叹息,无所谓疑惑,过去、现在他拥有的永远不是自己想要的,可笑的是他比陈寒年长,却缺了最重要的勇气,一生什么都经历过,居然临了发现自己根本从未为自己活着。 零星的雪花飘落,加之外面凉,陆天唯不可能让她睡这里,叫醒了盛寰歌,“老婆,下雪了,我们回家。” 盛寰歌嘟囔了一声,听着下雪,想睁开眼看看,终究疲倦作罢,陆天唯在她面前蹲下,将她背了起来。 外衣裹在她的身上,他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题外话------ 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109 烧烤聚会. 将盛寰歌抱上车后,拿了车子里的常年备下的被子裹好昏昏欲睡的盛寰歌,将她放在后座,在脸颊处印上一个轻吻。 半个小时的车程,陆天唯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速度放得很慢,有减速带的地方,尤其慢,深怕吵醒了盛寰歌。 等到回到别墅,后座的人已经睡了一觉,精神也恢复了很多。 盛寰歌伸出手揉揉眼睛,“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真困起来的时候,起床气陆天唯领教过,所以还是等她自己醒来比较好。 相处之道在于理解,信任,和关注,她细微的一个动作,而盛寰歌也会在每天晚上的十点给他泡一杯蓝山,这是他的习惯。 这几天,他呆在办公室,秘书也会送上,只是味道怎么喝怎么觉得不对,原来以前只是习惯那时喝咖啡,如今却是习惯喝下她泡的咖啡。 盛寰歌刚刚洗完澡,看到时针还差十分钟就十点了,下楼去厨房里,忙活着泡咖啡,这是她和陆家的阿姨学的手艺,旁人喝咖啡,多少为了解乏,而陆天唯则是习惯,只不过如今盛寰歌在悄悄地给他改了这习惯,毕竟常年喝对身体不好。 送上去的时候,陆天唯带着眼镜盯着电脑屏幕,以前他不带眼镜,可如今对着电脑,眼睛成日都是疲倦的,那幅防辐射的眼镜是她上星期买的。 “陆少爷,您的咖啡。”从盘子里拿出那杯咖啡放到他面前,陆天唯抬眼。 只差一身仆人装扮,盛寰歌还真赶上陆家的丫鬟了,“嗯……要么空下来的时候给你买一身丫鬟装,这样别墅里连佣人都省了。” 这什么癖好,“今天早些睡,看下午你的样子,显然也没睡好。”方才进家门,阿姨都吃了一惊,原来陆天唯好几天没回别墅了,窝在公司,胡茬儿遍生的模样,略带着沧桑老者的气息。 和爷爷坦白,爷爷说的话令她安心不少,往后可以全然放下。 陆天唯看着她在沉思,悄悄绕到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微微用了力气,就把盛寰歌抱了起来。 “干什么?”虽然嗔怪,却也带着笑意。 “夫人不是让我早些休息。” “那杯咖啡你还没喝呢?” 陆天唯瞟了咖啡一眼,“现下,有比咖啡更好喝的东西。”想了想,“好像不能说是东西。” 她不是东西,这话有些怪,“你才不是东西。” 陆天唯笑道,“我也没说是你。”盛寰歌低下了头,而后他抱着盛寰歌回了房间,桌上的蓝山还冒着热气,不过恐怕是无人去品味它的味道了。 连君承听闻陆天唯接回了盛寰歌之后,立马就带着自家媳妇上门吃饭送礼,这几天孟晓诺可是为了盛寰歌这事情把他折磨了一通。 一听去找盛寰歌,孟晓诺的脸色好了很多。 直至到陆家,看见盛寰歌之后,变了天气,对盛寰歌和陆天唯笑笑,转到自家老公身上,就阴郁着脸。 “我说,你们来这里做客,不带些吃的喝的,拿这没用的做什么?”连君承说要过来,还打电话给了别墅的阿姨,吩咐了今夜做的菜。 “有的礼物收,还说这么多废话,大哥他们呢?” 索性将连君承他们几个一并约了,话音未落,秦锦生和陆天梦带着秦家小太岁就进来了。 “这老话真对,说人人到。” 陆天唯看了连君承一眼,“你看看大哥手里提着的东西。” 今日是在后院的烤肉聚会,秦锦生拿来了母亲特制的腌好的肉,而后戚南拿的是三瓶好酒,陆天颂买了盛寰歌吩咐的酱油,罗宋则更是吃货,网罗了一堆吃的。 “我带的东西,也很有用。”连君承将秦锦生带来的肉放在他送的盘子里,将那艺术品硬生生给当成了盘子。 连君承今日挑的是孟晓诺非让他拿过来的禹罗盘子,两人出去旅游时候买回来的。 不久前,秦锦生带着陆天梦见了父母,虽然因为陆天梦的年岁二老有些担心,但只因为秦家那小太岁对于陆天梦的喜欢,让问题得以简单地解决,而陆家父母这方面,因为陆天颂的事情,深怕女儿不肯嫁人,眼见着秦锦生对她非常好,也不说什么了,只等着选日子过门。 夏薇、孟晓诺和盛寰歌忙活着,盛寰歌抬眼,看到陆天颂站在阳台边,眺望着远处。 要真说起来,如今几个弟兄,唯一只剩下陆天颂,孤身一人,而其中一些事情,令陆天颂在现在的钻石王老五排行榜上降低不少名次。 不久之前安家小姐安维的自杀,引得众说纷纭,都说和天颂有关系,陆天颂只去安家登门一次,往后,安家主人对于这件事绝口不提。 而那安维,也闪婚配了与安家门当户对的一个公子哥儿。 “站在这里做什么?” “站得高看得远,表哥不是你说的。”他从小被送到舅舅家里,管舅舅叫爸爸,可那一年他知道原来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其实后来他仔细想想,小时候叫陆天唯表哥,而天梦叫的却是堂哥,如果上点心,或许早就发现了这一点。“看得远,任何事情都能放宽心。” 陆天唯则是看向楼下,“你以为囊括这风景,就能避之自己想看的风景。” “可惜啊,不是属于我的风景了。” “我联系过老五,他说或许有办法,当初早早放弃,实为不智。” 看着远处,陆天颂笑得云淡风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苦着痛着,都只能自己去消受了,表哥,你说过不和任何人说及,包括我爸妈、天梦和他们。” 陆天唯倒是想自己若是不知道就好了。 “老三、老六,你们再不下来,东西都要被小七这小子给吃完了。” 收回视线,连君承在楼下叫着,与此同时,罗宋吃得更快了。 盛寰歌的夹子和夏薇的碰在一起,两个人愣了一下,而后夏薇将夹子移到另一片肉,翻过烤肉。 盛寰歌倒是不在意,把那块肉翻了过来,而后将自己面前那块烤好了的,放在陆天唯的盘子里。 罗宋是个吃货,可是再是吃货,也知道哪里的不能吃,比如盛寰歌面前的盘子的,就不能吃,孟晓诺盘子里的也不能吃。 他真实感慨万分,明明年纪都差不多,两个却都是嫂子,这就算了,还有一个陆天梦,等到名分坐实,他又多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嫂子! “小七,给。”孟晓诺将那块最大的肉放在罗宋盘子里。 他略微有些感动,心想着这嫂子有什么不好的。 一口咬上去,血红血红的血丝在那肉里。 孟晓诺只顾着这是最大的一片肉,又见罗宋眼巴巴看着她们的盘子,就给他了,压根没想那肉又厚又大的,还没有熟。 “盛盛,我去客厅拿些调料。”溜之大吉,顺带着将给连君承烤的肉带走。 “三嫂!”罗宋在咆哮,也跑进了别墅的洗手间,还带着干呕。 可怜,罗小七怕什么就来什么。 秦锦生的儿子吃饭从不老实,总是边玩边吃的,陆天梦和孩子玩得开心,秦锦生则就在一边喂了大的喂小的,分工极其明确。 连君承去叫陆天唯他们的时候,被戚南给堵在那里,说话。 一来二去的,烧烤炉边,只剩下了夏薇和盛寰歌了。 环顾四周,夏薇平静无波地笑笑,“这里和他从前说的一模一样。” “嗯?”那个他。 “他说往后要自己赚钱买这么大的房子,然后院子里摆上烧烤架,我们大伙儿可以聚一堆吃烧烤的。”看向盛寰歌,“你别误会,我只是感慨人事全非。” 有什么好误会的,“呵,即便他年轻时说过要娶你,那也仅是那时候的一句话而已,如今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显然低估了盛寰歌在昔日情敌面前的战斗力,这下夏薇笑得更加开怀,眉眼飞舞,“奇怪,他怎么就选了你?” 盛寰歌理所当然,“要问起来,我也不知道。” “父亲那时候希望我们订婚,不过是怕他被旁人吸引,可我一向觉得,能吸引陆天唯的女人反正我没见过。但照着他说的比对,你一条也不适合,那时我伤了腿,我说我配不起他了,可天唯却说他无所谓,事实上娶了谁都无所谓,更何况是我救了他,才伤了腿的,所以他也有责任。” “是啊,责任感一向很重!”盛寰歌不自觉地咬牙切齿,怎么就责任了,陆天唯这笨蛋,不是说那次事情是夏薇他们的设计。 “我赌气,和他说我不需要责任,我需要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他却冷着脸说,他不爱,难道我就不嫁。”因为陆天唯知道,知道夏薇其实对于夏正德的话甭提多高兴,她也是怕后来陆天唯遇上真动心,上心的人,连这点父母之命,他都不会看在眼里了。“父亲和陆叔拍定这事情,他答应,可订婚的礼服是我自己去订的,然后后来我越想,便觉得自己越没有身价,然后……” 扑通一声,秦锦生的儿子和陆天梦落入游泳池。 110 漫天雪舞 大冬天的光景,那泳池的水温可想而知,秦锦生一股脑跳下去,朝着陆天梦过去。 听到声响,能尽快过来的,都围了过来,秦锦生只顾着陆天梦就罢了,一干大人也都是看着,没人跳下去。 先上岸的,是盛寰歌揪着心的秦锦生的儿子,他很快便游到岸边,焦急地看着秦锦生,“老爸,你怎么这么没用。”一定是他疏于训练了。 陆天梦口中喝了些泳池里的水,不断咳嗽,“咳咳……就是说,太岁,下次你爸……咳咳要再不去陪着你训练,看我怎么收拾他。”那泳池的温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陆天梦这是冻得都开始威胁起秦锦生来了。 陆天唯眼见自家堂妹还能骂人,看起来也还好。 “为什么不去管大哥的儿子?” 陆天唯看着秦锦生的小太岁,“告诉你四婶婶。” “四婶婶,我可是今年游泳锦标赛的全国冠军,而梦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我老爸要管我再去管梦妈,估摸着现在她就不能教训我老爸了。”他说完,感觉身后扬起极有存在感的一道气,果然,陆天梦正看着他。 “旱鸭子!” 连君承想,以后自家的孩子,也得好好培养游泳这项必备项目,省得他到时候发生这种状况,里外不是人。 夏薇的话终究没有对盛寰歌说完,若是说完,她必将能知道,那个过去三个人对她说的重叠之处有异样,或许能够提醒他们那是有心人布下的一步棋。 一群人坐着,夏薇自然不会再和盛寰歌说从前的事情,她之所以说,是因为其实她也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可这群人之中,她可以倾诉的人,唯独只有盛寰歌。 因为,她是自己所羡慕的,她得到了那个自己曾经最想要成为的人。 陆家没有小孩子,秦锦生开着车带着儿子出去买新衣服,而陆天唯买了一批衣服放家里,正好各个尺寸都有,所以陆天梦就不用再出去了。 盛寰歌带着陆天梦去房间里换衣服,“嫂子,刚才夏薇姐和你说什么?”她就是去看夏薇和盛寰歌去了,才没注意走到泳池边上的,她的宝贝太岁,本来离得很远的,可是想救她,也一并跳下去,只是看自家老爸钻进水里,才乖乖游回了岸边。 “闲聊,怎么了?”翻箱倒柜的,柜子里衣服太多,找陆天梦的号都用了不少时间。 “她说的话可都不能信,堂哥对她如何,我们实在都看在眼里。” 不过是想爱不得,将衣服递给陆天梦,陆天梦那是什么都见过的,也不尴尬,在房间里脱了湿衣服,盛寰歌找了干毛巾,给她擦干,“退一步想,如果我喜欢陆天唯,非常喜欢,可他不喜欢我,我会不会是第二个夏薇呢?” 盛寰歌显然比陆天梦想得开,“不过,盛家的家法就是,任凭他有几个夏薇夏蔷,可往后来一个灭一个,绝不姑息。” 陆天梦笑笑,“看不出,你还是狠角儿。” “因为我妈说从前她没有守住一个人,所以才放弃了一份幸福,她住院时候和我聊天,就说无论如何,就该守护好你想守护的,除非无能为力。” 好难解的一句话,“走吧,嫂子我们下去了,要不吃的都被吃光了。” 夜幕降临,伴着些许的星星,这个冬天里的第二场雪如约而至,连君承会定在今天,也看了天气预报,星星洒洒地落下,外面冷,大家却和孩子一般都不愿意回屋子里,秦锦生的儿子抬着手四处跑跳,很开心。 阿姨将院子里的灯给打开了,众人也不在亭子里躲避,都纷纷走到院子中。 连君承从屋子里拿了音响出来,所谓情调,不过是普通人会享受,有钱人会升华。 今日平常的聚会,在这般极尽诗意中淋漓尽致。 秦锦生一手牵着儿子,一只手拉着陆天梦,而陆天梦则又拉着儿子的另外一只手,围成圈圈,慢慢晃悠,“唉……我下次还是去学学游泳吧,免得你们父子为我担心。” 秦锦生还没说什么,一个脆嫩的声音就抢着开口,“算了吧,梦妈你去学,我们更担心。”距离上一次陆天梦学游泳才过去多久,说什么陆天梦都学不会,上次老师抽筋,差点没人救上来。 秦锦生和儿子击掌,对此表示赞同。陆天梦不能拿儿子怎么样,右脚在秦锦生的脚上踩了一脚,他单着一只脚,单脚跳着旋转,依然不失美感。 夏薇静静地望着秦锦生的儿子,她本来也可以为人母的,“怎么,愿意为我生孩子了?” “想得美,我即便领养一个孩子,也不想生你的孩子,我怕遗传的基因,让我一辈子后怕,我也做不到像婆婆一样狠心,所以我不能生你的孩子。”夏薇靠在戚南的肩头,小声说着。 “你一定要活在过去,不给自己一点机会?”他今天看到夏薇和盛寰歌聊天的,学过唇语,戚南知道夏薇说了什么。 “你不是爱我,我折磨自己就是折磨你。”她说得平淡,的确,打蛇打七寸,戚南的算计,毁了她,可她同样也能让戚南一辈子不舒坦。 连君承拥着自家老婆,“看什么?” 孟晓诺不说话,头偏向一边。 “小爷我这错也认了,道歉也做全了,还带着我最宝贝的盘子过来送给老四了,咱不生气可好。”连君承以前最会的就是哄女生,可偏偏孟晓诺,到他这里药石不灵的,油盐不进,这回这气生到极致了。 “哼。”不过还好,鼻子开始出气了。 “要么小爷当众一个香吻,老婆大人原谅我吧。” “别,你敢看我怎么收拾你。” 终于啊,肯和他说话了,连君承也不管孟晓诺蹦出来的是什么话,搂着自家媳妇,“肯说话,就是原谅我了,晓诺,看这雪漂亮不?” 嫁给连君承之后,孟晓诺才知道,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其实是披着狼皮的,这才是羊的本性,“你知不知道这回我们差点拆散人家。” “其实要我说,那是他们夫妻啊瞒着的事情太多。” “瞒什么了,我家盛盛多直接一人,她……”孟晓诺想起,之前在医院盛寰歌给她说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件事情陆少知不知道。 “什么?” “没什么。”孟晓诺看向陆天唯和盛寰歌,漫天白雪之中,翩跹起舞,“不过好在,这时很美好,能拆开的都不是真爱。”孟晓诺不过是由盛寰歌她们的事情得到的感叹。 连君承的眼神瞥了陆天颂一眼,他和罗宋都留在亭子里,喝酒吃烧烤。罗宋的女友,到如今都没有见到,说是非常忙,小七都不是孤家寡人了,可天颂,同情起陆天颂,又一想也是他自己将幸福给埋了,怪谁去。 连君承放在孟晓诺腰间的手更加紧了,换成他死活不放,除非……他死。 下第一场雪的那一天,他背着她走过曾经的秘密基地,将一切都埋进了漫天飞雪中,陆天唯拉着她的手,“那天错过了初雪,今天还好没错过。” “你说夏家人都怎么了?”夏蔷示弱,夏薇则是以往昔痛苦示人,再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不去理会便是。” “说得轻巧。”夏蔷一有时间,就跑到陆家去讨好公公,她也不可能太过分,举止上也只能进退有度。 “不想理她们,没事的,我爸喜欢是一回事,你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盛寰歌看了夏薇一眼,“其实吧,我和天梦说了,夏薇也只是可怜,她喜欢的人刚好不喜欢她。” 女人战线的建立,在于理解,陆天唯刮她鼻子一下,“同情她,如果我当时真喜欢她,也不会遇见你。” “她今天问,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我似乎并不符合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在遇见你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有什么要求,只觉得找合适的一个人,过完这辈子其实就够了。”也可以说,他是按着盛寰歌量身定做了一个妻子。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话和他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盛寰歌笑笑,望向烧烤的亭子里,罗宋津津有味地吃着,陆天颂则是随意看向一处,而后又转过头,看着盛寰歌,微微一笑,他方才的目光,投向的是正和连君承说话的晓诺。 这场局,连君承终于哄好了老婆,集体的幸福是会感染的。 但,极致的幸福之下,必将有一缕暗色。 东城监狱之中,面上有刀疤的男子握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陆天唯不过十多岁,而天梦更是小娃娃。 陆祥器笑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笑得如此无所顾忌! ……(我是不速之客分割线)…… 盛寰歌病后第一天上班,就被viki一番嘘寒问暖,弄得像是盛寰歌生了多大的病一样。 “不知道因为谁,我们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了,不过陆总的亲戚也可以理解。”roy手头上又多了好几个案子,甚至于那种不值一提的,所以带了火气。 “roy,你这是能者多劳。” roy不理viki,正好韦兰从外面进来,“这些工作不是分摊给某个大病初愈的小姐的吗?”韦兰是说过,有些案子留给盛寰歌。 但显然roy多挑出来好几份,多做便是多学。“盛盛,这些案子你能应付吗?” “没问题。” viki咬牙切齿,“你都没看是什么,就应了。” 盛寰歌理所当然地说,“我不还有个老师么。” 不过后来,却发现就算有viki,那堆东西也够得忙很久的,所以今天,盛寰歌只能选择留下加班了,陆氏旁边还有陆天唯的一处宅子,而钥匙现在在盛寰歌包里有一把,她若是晚了,可以留宿在那里。 晚餐时间,盛寰歌打电话报备行程,可陆天唯也没有按时回家,今天也晚了,刚停好了车,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却是有些败兴,她今晚不回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长夜漫漫。 陆天唯的别墅前,斜靠着一个人影,他走近仔细看,颇有些吃惊,反而觉得盛寰歌今日不回来倒是好事情了。 陆天唯握着电话,语气很平静,“加班别太晚,早点休息。” “嗯。”怎么觉得口气略沉重,不过盛寰歌想陆天唯一定是叹息她不回家,所以有些小小的郁闷,没往心里去。“再见。” “再见。”收了线,陆天唯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十年不见,就认不得小叔了。” 十年,就算是二十年陆天唯恐怕也不会忘记面前的人,“小叔?我小叔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当陆祥器将手中的刀对准小姑姑的时候,陆家便不会再有一个人去认他。 “当年小叔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律师无意间透露了陆祥器想要的东西在小姑姑手里,他便逼迫小姑姑交出那东西,搜遍了小姑姑家里也没有,后来便痛下杀手,到场时,小姑姑已然断气。 陆天唯以那东西为诱饵,才引出了陆祥器,如果想得到陆祥器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太爷爷当初就不该将他留下。 虽然会担心太爷爷在天有灵,看不得这样的状况,但陆天唯别无他法,只可惜,当时调查的人被小叔买通,现场被重新布置,而后便狡辩成了过失杀人,只判了十年而已。 “你是逼不得已,还是残忍至极我想你我心里最清楚。” 陆天唯果真长大了,沉稳老练,不像以前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那场订婚宴,那场精心布局,抓了他之后,陆祥器就知道,这个昔日的小霸王,粘着自己的小孩子,已经渐渐不可小觑。 “好,大哥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我也不藏着遮着,我告诉你,我要卿缘玉,我这回出来要定了那东西,不给我,别怪我不讲情面。” 十年牢狱之灾,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而且陆祥器那脸上的刀痕,说明了他在牢里,只是变成了更可怕的恶魔。 “听说你结婚了,我不介意拜访一下侄媳妇。” 陆天唯坚定地看着陆祥器,“我有本事将你送进去,就有本事再让你进去,并且这回不会有任何机会再出来!” 111 恶魔归来 “如今早已经不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的陆祥器,手中握着的是陆家赋予的至高无上的地位、金钱,如今,不过是历经沧桑的孤家寡人,没了家人。 陆祥器先是一怔,而后,笑了,“瞧瞧,当年左一个小叔右一个小叔叫着的孩子如今变得如此有气魄。”陆祥器皱眉,“别逼小叔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不过是一枚玉佩,拿在谁手里都行。” 太爷爷临终之时本就将卿缘要给陆祥器的母亲,可之后辗转又回到陆家手中,拿在谁手里都成,可偏偏他陆祥器不成。 “不妨一试。”陆祥器仍旧觉得,自己手里的残余,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可陆天唯却已经心里有底。 陆祥器比陆天唯要矮一些,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好,好得很,你们等着,我要将属于我的一并讨回来。” 盛寰歌今日不回家,陆天唯又折回车库,取了车出门,往陆家过去,还未进门,便是层层关卡,看来,爷爷比他知道的要早。 陆祥器的出狱,对于陆家人来说更等同于迎接恶魔。 客厅内,父亲和爷爷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 等到他进去,陆朝岩的脸色稍稍缓和。 “盛丫头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她今天加班。” 陆朝岩皱了眉头,“加班,放着老婆加班自己回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看啊一会儿你打包了饭菜给丫头带过去。” “爷爷,她安全得很,我从前布置了一些人跟着她,如今算是也派的上用处。”陆天唯怎会不懂,陆朝岩是怕什么。 他生的这个孽障,将整个陆家闹得鸡犬不宁,如果不是陆天唯他们拦着,他这把老骨头恨不得以命相搏。 “爷爷,不需要太担心,爸,妈和奶奶她们?” “让你妈带着奶奶去宁远住几个月,稍后,你爷爷也会过去,你奶奶还不知道这事。”陆祥磊心中自有盘算,可以提前出狱,绝对不是偶然,陆祥器当年进去后,他铲除了陆祥器的势力,可那也只是明着和他有关系的人,那些背地里的关系网,却因为弟妹的死而无从得知。 “那种连杀了亲妹妹的事情都做得出的人,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咳咳……”陆朝岩说到激动处,竟然不住地咳嗽起来。 “爷爷。” “爸。” 陆朝岩还没有见到陆祥器,就已经被气得够呛。 “即便看似他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也要万分小心。”几个儿女中最聪慧者非陆祥器莫属,可陆朝岩不知儿子怎会变成如此,不过是三年不在身侧。 让佣人扶了陆朝岩上楼休息,陆祥磊的脸色有些沉重。“有些话我并未对爷爷说。” “爸。” 陆祥磊的眉头蹙着,“你小叔提前出狱这件事情,我对你爷爷有所保留。” “怎么回事?”陆天唯显然并未和父亲一般,关注着陆祥器的事情。 “半月前,从j国逃到这里的国际犯,被囚于东城监狱,他带着数十人逃狱,却被一个人拦住,针对于此次立功的表现,才会批下那份提前出狱的公文。”陆祥磊并未干涉,因为时间长短都不成问题,陆祥器的出狱时间本就临近了,只是他在意的是陆祥器忽然表现,提前出狱的目的是什么。 “爸,你是怕他其实一直都在酝酿,只等一个时机。”陆天唯前倾身子,两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爸,你一直都在意小叔?” “从他入狱的第一天起,这十年,他过得很简单,可我反而觉得担心。”陆祥器历来就不是安静的人,“你知道他的脚跛了的这件事吗?” 方才见到陆祥器的时候,看出些端倪,“嗯。” “那是在监狱里为旁人挡刀留下的,我在想和他和那个人多少有关联。”如今能出来,“警察局里的常客,除却毒枭之外,最让人头痛的狠角,而且是你也见过的人。” “冯无度!” 冯无度的女儿数月前,曾经失踪,他公然袭警被送入东城监狱,不过十几天,就能和陆祥器建成联盟。“难道说,小叔以重诺承诺了冯无度,互相利用。” 陆祥器唯一的可以利诱冯无度的东西,也只有那卿缘了,“那种留着是祸的东西,爸,要不我就将它毁了。” “宁远那地方的人,你不知道多看重这玉,要是能砸,你太爷爷何苦留着那祸害。” 砸不得,放在手里,还被人觊觎,这算是什么事情。 “陆家人,碰不得那玉,对了,我一直就想问你将那玉佩放在什么地方?” “爸,您就别问了,总之,很安全。”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这个家里虽然都是工作数年以上的仆人,可谁又说得清,所以陆天唯绝口不提。 当夜,他留在了景苑,却是彻夜未眠,他不能将盛盛置于危险之中,对于陆祥器,恐怕不能仅仅是让人护着盛寰歌这么简单了,与其静待陆祥器出手,不如……逼他出手,那句将他送回去,可不是说说而已。 其实要让他下狠手,对方还是亲人,陆天唯过不去,可当年小叔拿着刀面向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是亲人。 ……(我是加班分割线)…… 陆天唯的公寓比连君承的要大很多,至少房间都有好几个,viki洗了澡出来,盛寰歌还在做计划。 一份一份地摆好,“我说,你留宿我这个男人在家中,不怕陆少吃醋。” 盛寰歌挑眉,你,还男人,且不说viki与众不同,就单说那张脸,摆明就是写了大大的受字,“不说了,你是我闺蜜么。” viki以闺蜜为荣,笑了,“早点睡,你看看皮肤都差成什么样,一个女人,要懂得使自己处于最佳状态,这样才能捆牢男人。” 此时,盛寰歌不会忽略viki的性别,他能说得出这句话,倒还真是耐人寻味,“呵。” “别不信,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我自己处理得一团糟。” “我信我家陆少爷,就如同他信我一样,我会为了他维护自己的形象,可却知道,无论我什么形象,他都会接受,而且在他眼里会放光哦!” “啧啧。”viki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了,我不说了,到底被恶心到了。”他怎么会料到,盛寰歌也会这样,说起话来像是电视剧一样,“roy简直是将什么琐碎都给你。” “这倒没什么,可viki啊,为什么陆氏连夜店都要做?” viki接过盛寰歌拿过来的东西,“冯老板,冯无度!”睁大了双瞳。 盛寰歌不知道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只是viki摆明了是惊恐。 “他是谁?” “c国娱乐业龙头,也是常年和警察局打交道的黑道人物,陆老大为什么会接下他给的活儿。”有传言,冯无度,和黑帮有所牵连。 那份合约被viki拿走,后来,在viki的劝说之下,盛寰歌回了房间去休息。 凌晨一点的光景,等不及明日,viki偷偷联系了韦兰,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很轻。 “韦兰,冯无度的夜总会,是谁签下的合同。”、 “当然是老大。” “他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陆氏一直都是以正面形象示人,这次和冯无度的合作,盛盛弄不好,名声会臭的。” “我也是和老大说过的,不过他说冯无度不会对盛盛怎么样的,也只有盛盛可以接。” 只有盛寰歌,这其中的道理,viki看不懂了,挂了电话,他紧盯着那合约,只有盛寰歌可以,陆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离开分割线)…… 谢舞和任晓晓的行程很快被安排好了,三天后即将要飞往g国,离开的头一天,陆天唯安排了饭局。 任晓晓无外乎除了感激,不说旁的,可能唯一没有想到,会在宴皇遇上陆朝朗, 盛寰歌开门,打算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陆朝朗从门外路过,陆天唯起身去打招呼。 任晓晓和陆朝朗打了照面,可却是互相装作头一次见面。 谢舞起初,只是觉得脸熟,想起来之后,却脱口而出,“我见过您。” 她这话,引来盛寰歌和陆天唯的好奇,小舞见过叔公。 “小舞,你见过小叔公?” 小叔公,谢舞在看到任晓晓的脸色之后,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恐怕是任晓晓要避及的,“嗯,在杂志上啊。”还好,谢舞的随机应变够快。 “我倒不知,你对建筑有兴趣。”眼看着绕过去,盛寰歌却开口问她。 “是我朋友啊,她经常买杂志,和姐姐一样呢。” 陆朝朗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包房,走到自己的订的那个房间。 偌大的包房之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着的人一直闭目养神,“你来了。”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又要做什么?” “我是要你亲自来做这次的设计,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应付。” 陆朝朗在冯无度面前坐下,韦兰其实很奇怪,为何他会应下冯无度,其实不过是他和冯无度之间扯不清楚的干系,“你可知道这随便什么人是谁吗?” 冯无度一定会和他一样吃惊的,“又是你看上的什么好苗子?” “她……是佩佩的女儿,佩佩已经走了。” 冯无度的手拍在桌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什么?” “任佩佩的女儿。” 陆朝朗的六个字,宛若石子儿一般砸在冯无度心里,他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一次见任佩佩时候的场景,他可以给她一切,只要她和他走,可任佩佩选的人终究不是他。 其实冯无度恨过面前这个男人,任佩佩要不是当年心属于他,又怎么会后来的那些痛苦。可任佩佩喜欢的人,他终究不能恨,所以将所有的恨意转嫁于另一个人身上。 “佩佩因病而逝,小歌和她一样有天分,聪明,时不时都能看到佩佩的影子。” “那你就更加不能让她和我扯上联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案底垒起来有多厚。” 陆朝朗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冯无度一支,自己拿了一支,冯无度身旁站着的人,拿了火机给他们点上。 “一晃都快半百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他是以盛寰歌去牵制冯无度,陆朝朗看向面前的人,“你刻意接近陆祥器,在这个节骨眼,又在这里投资做娱乐业,别说你心里没有一盘棋。” 冯无度笑笑,是啊半百的人了,可是还有心愿未了,就杀了陆祥器未免无趣,他要将这个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给我把设计案换一个人做,这不是玩笑,她和我们扯上关系,终究有一天会受伤。” 冯无度起身,一旁的人扶着,拿了可伸缩的拐杖。 其实相比于陆祥器,陆朝朗则更加担心面前的人,从前他不是这样,在染缸中呆久了,一切都变成了恶魔,连最后一点心思也都没有了。 佩佩,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弟弟和女儿都平安呢。 冯无度,是任佩佩的弟弟,相依为命十年的弟弟。 “没想到我还有个侄女。”冯无度和身旁的人说话,像是身旁的人不是哑巴一般,可惜啊身边这人没办法回应只会听得懂他说的话。 刚好经过陆天唯他们的包房,冯无度又怎么知道,他口中的侄女,就在那包房之中。 若任晓晓看见了冯无度,又或者冯无度见了任晓晓,又怎么会有后来那场变故呢,可有些事情,是既定的错过,无人可阻拦。 这次擦肩,任晓晓带着女儿去了国外,而冯无度则是依然慢慢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我是转变分割线)…… 三个月后,初春的天气,却是透着寒意。 陆祥器从那次在别墅出现过后,再没有出现在陆家人眼前。 盛寰歌趴在桌子上,睡眼迷蒙,viki悄悄走到她身后,拿了桌上的羽毛笔,尾端放在盛寰歌的鼻子前面。 “阿嚏。”不一会儿盛寰歌打了个喷嚏,盛寰歌揉揉自己的眼睛,她都快累死了,实在没有功夫和viki闹。 “陆少怎么折腾你,瞧你这累得不成的样子。”viki说话,本就没有遮拦。 倒是盛寰歌听了他的话,脸刷一下就红了,弦外之音,惹人遐想。 “最近,总是很累。” 累,“你亲戚正常么?”viki随口问了一句。 好像迟了,viki的意思难道是…… ------题外话------ 这章信息量好大,等黛子独自消化一下,再继续更下一章,今天答应大家的要万更滴,就一定要万更! 还要感谢03163386223的两张票子,黛子飘走码字去了 112 添一口人 viki不愧是好闺蜜,脸不红气不喘地给盛寰歌买了装备,可临了反而是盛寰歌不太敢用,至少在公司,弄得和做贼一样,viki索性在女厕所门前竖起了打扫中的牌子,可半个小时,盛寰歌依然没出来,要不是碍于性别障碍,他肯定是要冲进去的。 只好在门外敲门,盛寰歌磨磨蹭蹭地,最后终于是下定决心用了,结果当然如同viki所猜测的那般。 看来,她要为陆家添一口人了。肚子里有了个小家伙,她和陆天唯本就没有做任何措施,这小家伙来得很自然。 她出去的时候,面上都是喜色,viki也不必问,而后就幻想陆天唯基因这么好,盛寰歌也乖巧,该会生出怎样一个萌物。 回了办公室,哪里还有工夫去做事情,和韦兰告了假,提早回了陆家。 陆天唯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立马也出了办公室,他最近都会去接盛寰歌,一天不去,这心就是挂着的,虽然派了人跟着,依然不放心。 一路狂飙到景苑,陆朝岩奇怪,这两个人今天都回来得这么早。 盛寰歌前脚才进门,陆天唯后脚就跟了进来,好像两个人是一同回来的一样。 “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还未成形的小宝宝和爸爸有了心灵感应不成。 “嗯,公司没什么事情,就回来了,倒是你,也不到下班时间。” 陆朝岩从院子里走到客厅坐下,盛寰歌贼兮兮地笑了,“爷爷,马上快过寿辰了。” 陆朝岩和陆天唯愣了愣,她提这事做什么,“难道爷爷不想要个小曾孙过寿么。” 最先缓过来的是陆天唯,“你……你的意思是。” “还没去医院,不过大概是准的吧。” “哈。”陆朝岩本身因为陆祥器的事情,一直挂心,可如今听了这消息,不由得喜逐颜开。 陆天唯上下打量盛寰歌,她也没有胖,只是最近好像很早就困了,时不时地都说想睡觉。 发呆的陆天唯,傻得可以,盛寰歌的手在他眼前扬了扬,“呆了?” 陆天唯一把抱起她,虽然高兴地转圈,可脚步却是慢的,生怕盛寰歌有个万一。 “天唯,放下来,把小歌放下。”陆朝岩皱眉叫道。 吃饭的时候,陆祥磊回家也知道了,高兴的和父亲多喝了很多酒,这顿饭吃得喜气洋洋,而陆天唯也只好打电话通知了在宁远的奶奶和母亲,不说,盛寰歌会起疑。奶奶听了,吵着当夜就要回来,可被沈蕴陶给劝住了,决定第二天再赶回来。 晚间的时候,终于是在陆朝岩再三的念叨之下,回了房间。 换了睡衣,盛寰歌窝在陆天唯怀里。 “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儿好呢?” 她似乎想得太早了,“到咱孩子这一辈是景字辈。” 陆家算是将族谱保存完善的,所有子嗣也是跟着族谱走的,“我从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结婚生孩子的。” 盛寰歌害怕自己活在陈寒的阴影中,走不出来,所以之前,她哪里想过自己也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那现在已经不是梦了。”三十而立,三十岁的陆天唯有了自己的妻子,而且即将迎来自己的孩子,心里的感受有多奇妙,也压根不能用言语说出来。 “景,陆景……”从他怀里起身,“陆景一如何?” “一。”多简单,往后写名字都比旁人要简单。“难不成,以后的孩子就一二三排下去?” “陆景二,陆景三,也很好听啊。”她似乎是认真的。 “陆景一就算了,以后的孩子,以后再说。” “嗯,就叫陆景一。”盛寰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灵机一动,不一会儿就在陆天唯的怀里睡过去了,她确实比较嗜睡。 陆天唯给她盖好了被子,起身到了书房去。 父亲的预想果不其然,冯无度新开的娱乐会所,总经理就是陆祥器,那么将陆祥器弄出来的,无疑也是冯无度。 这两个人,有了纠葛,不是什么好事情。 冯无度的娱乐会所,一开业,便引了很多s市的名流大亨,他的人脉网毕竟也是极为广泛的。 在监狱里呆了十年的陆祥器,重拾昔日的灯红酒绿,倒也是颇为得意。 几经周旋,也请来不少自己昔日的好友。 冯无度坐在二楼,看着楼下人头攒动,其实他也不过是想利用陆祥器,引出一个人,一个毁了姐姐的人。 任佩佩去世的消息,他其实早就知道,故而陆朝朗说及的时候他并未太过震惊,派过来的医生也说无可奈何,她的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治疗过程的痛苦,只有患者自己受着,医学昌明,仍然就是有没有办法的时候。 他去过一次,病房里的姐姐看着他,没说一句话,当初任佩佩就说过,他要涉及黑道,她便不会承认自己。任佩佩就是那种说一是一的人,可那时候要退出又怎么可能,就算如今,也不可能的。 任佩佩并不是他的亲姐姐,却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任佩佩,他大概会像那些小混混一样,现在也没有多好,顶多算是混混头子,可没办法,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总归如此。 “阿勇。”手指戳了戳旁边的人,那人看着冯无度的嘴型,“之后接触过陆祥器的人,都给我列一份名单,然后一个一个地查他们的底细,尤其是二十二年前的五月的行踪,详尽罗列出来。” 阿勇点了头,就出去了。 姐姐的孩子,说起来已经二十一岁了,去陆氏洽谈的时候,本可以不用他亲自过去,但他始终还是想见见那孩子,陆朝朗说的没错,像极了姐姐,如百合花一般单纯的孩子。 任佩佩是被他父母收养的,那时候冯无度不过六岁,只觉得有个大姐姐来分了父母的爱,可后来冯家变故,父母死了,任佩佩却没有丢掉冯无度,比他大不了多少,却为冯无度撑起了一片天。 也正因为,她对于他的重视,才会接受不了,冯无度走的这条路,把自己放在刀尖上。 任佩佩嫁给了陆朝朗,是因缘际会,而嫁给陆朝朗之后,让冯无度得以受到更好的教育,可那时候他叛逆,觉得任佩佩简直像是卖了自己,却不知道,除却他之外,任佩佩还有自己的亲妹妹,幼年分别的亲妹妹。 名存实亡的婚姻之中,任佩佩却被当成了一枚棋子,而知道真相的人,是陆祥器,冯无度的手握拳,他当真想杀了陆祥器,可陆祥器并非始作俑者,所以才需要静下来,接近陆祥器,套出当年设局的那个人。 陆朝朗劝他放弃,可真正将任佩佩放在心上的,又怎么会放弃,陆朝朗这辈子从来不清楚自己是爱着身为wing的任佩佩,还是普通的任佩佩。 可冯无度却知道,他到死都是爱着这个如同姐姐一般的女子的,他收养的小姑娘,眉眼中和任佩佩像极。 第二天,陆天唯推了所有的事情,陪着盛寰歌去做检查,陆天梦拿了单子出来的时候,倒像是自己怀孕了一样高兴。 “堂哥,堂嫂,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昨天用验孕棒是一回事,今天天梦真正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接过化验单子,盛寰歌和陆天唯都一同急忙问她,“我要注意什么?” “她要注意什么?” “别紧张,你说的嗜睡是一方面,怀孕期间的腹痛是很常见的现象,腹痛的原因很多,有些是怀孕的正常现象,有些则代表严重的疾病。生病了,也不能乱吃药,避免过量的运动,不过在陆家,好像也不用做什么运动,总之呢,定时过来产检没什么问题。” 陆天梦看向陆天唯,神情严肃,“堂嫂怀孕期内,不准惹她生气。” 而后笑着望向盛寰歌,“至于堂嫂你,就快快乐乐地做个孕妇,在一旁指手画脚就可以了。” “放心,依着爷爷昨天的模样,如今景苑就我老婆,那叫说一不二。” 陆天唯和盛寰歌回家的时候,奶奶和母亲都回来了,奶奶牵着盛寰歌坐下,沈蕴陶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坐在奶奶身侧,时不时地嘱咐一句而已。 这事情坐实了,盛寰歌抱着手机,有些发愁。 沈蕴陶走到花园中,见她犹犹豫豫的,“不给你父亲打个电话?” 一句话戳中了盛寰歌的心思,她就在想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天底下,绝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的。”比如沈蕴陶她自己,何尝不关心陆天唯,可每个人关心的方式不尽相同。 沈蕴陶是在说自己,她对陆天唯的关心,盛寰歌是知道的,婚前,她那次私下里的来访,不是简单试探自己那么简单,那是在为儿子铺路。 不过,因为沈蕴陶的一句话,盛寰歌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盛凌峰,而是盛寰庭。 没有寒暄,盛寰庭接起电话,就说,“正想给你打电话,爸他住院了。” ------题外话------ 亲戚来的不是时候,痛得黛子只能写这么多了。明天的更新会晚一丢丢,因为黛子实在不确定,这么痛今夜能不能写好明天的内容!不过黛子,会尽量多更的。 113 生活变故 一喜一忧,陆天唯带着盛寰歌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站着熟悉的面孔,盛之越他们眼见着不讨好的盛寰歌,白眼频频。 盛寰歌如今和盛寰庭的关系还算缓和,能问的只有他,“怎么回事?” “爸的心脏本来就不是很好,秘书只说接了个电话,就晕过去了。” 盛寰歌蹙着眉,盛之越冷笑了一声,“哭丧着脸,是等着发丧吗?” 盛寰歌还没多说什么,陆天唯拥着盛寰歌看向盛之越,“姑姑说话注意分寸,毕竟我家鸢鸢如今怀了孩子,若是受了什么刺激,我不会顾及亲戚情分。” 亲戚情分,她和盛之越他们有吗,不过盛老太太闻言,视线投到盛寰歌这里,她居然怀孕了。 盛寰庭听到盛寰歌怀孕,虽然是情理之中,但却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一时之间喜忧参半。 “她若不担心,不会这样急忙赶过来。” 盛寰萱反倒是最后一个到的,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好有事,刚刚过来,便听到了陆天唯说的话,盛寰歌怀孕了。 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世上的事情都这么巧,她和盛寰歌倒还真是缘分匪浅。 “爸他怎么样了?”盛寰萱自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盛寰歌身上,拉着奶奶,急忙问着,这样的态度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反应,但盛老太太没有注意到盛寰萱做的太过。 盛之越对待盛寰萱的态度自然不同,“萱儿不担心啊,医生已经在做手术了,应该不会有大事的。”末了还安慰一下盛寰萱。 虽然各怀心思,但手术结束的时候,也是一拥而上,盛寰歌和陆天唯则是在众人之外。 “手术成功,可病人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盛凌峰这一病,撂下了很多事情给盛寰庭,几乎一夜之间,盛世大有易主的感觉。 盛老太太本来因为威娜的事情对盛寰庭大有微词,之前一直冷置自己的孙子,可如今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盛寰庭,她不会傻到将盛世给小儿子打理,各人在她心中,都有一个定位。 换帅之举,盛老太太自然做得漂亮,可也给盛寰庭翻身做主的机会,他要定了威娜。 盛寰歌站在盛凌峰的病床前,今日是盛寰庭过来照顾,所以她才进了这病房。 眼见着她站在那里,盛凌峰居然是老泪纵横,“小歌。”说话的气息极弱。 “我……怀孕了。”她也是觉得高兴的事情,可以让盛凌峰感觉好一些,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果然,盛凌峰嘴角绽出一个笑容,这是入院很多天以来,盛凌峰第一次的笑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真正的笑。 因为盛凌峰身体不好,没有人问他那天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说的又是什么内容。 盛寰庭让护工先看着父亲,送了陆天唯和盛寰歌出去,这个阶段之下,陆天唯有多辛苦,盛寰歌是不知道的,又要忙银行的事情,又要顾及盛寰歌的身体,当然还要防着小人作祟。 “盛世一切都还好吗?”从商之后,陆天唯显然对这些事情有了认知。 “有些问题,不过都是暂时的。”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看了一眼盛寰歌,“当着她的面,你也敢说这话。” “自家人,何须客气,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比如你们姑姑和叔叔,就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我只对她上心的人,才会帮。”这也是陆天唯为什么借钱给盛凌峰的原因,纵然如今借出去的钱如同打水漂一般,他也不后悔。因为知道,盛寰歌心里所系。 除却任晓晓,她的亲人还有几个是能放在心里的。 “我爸狠不下来,我可不一样。” 盛寰歌不懂商业,却看了盛寰庭,“少做些狠事,多种福报,就当做是为了威娜。” 她关心人的话,听上去不是那么是滋味。“你不知,无商不奸,你说呢,妹夫。” 按着辈分就该这么叫,可陆天唯稍长,被盛寰庭这么一喊,还是转不过弯。 盛寰歌挽着自家丈夫,“我家陆少爷是良商,义薄云天,他不计前嫌地帮你,你还推三阻四。” 盛凌峰入院的第五日,任晓晓突然回来了。 买了很多补品到了陆家,在电话里,她就说想回来看看盛寰歌,可谢舞那里是走不开人的,今儿在家里看见任晓晓,盛寰歌只觉得又惊又喜。 “小姨,怎么回来了?”小心翼翼从楼上下来,到了平地,又加快了速度。 任晓晓皱眉,“这都有身子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长点记性。” “您回来,小舞怎么办?” “她那有人照顾的,你别担心,要是抽不开身,我怎么敢回来呢。”任晓晓盯着她,“身子重了吗,平日里都吃什么。” “姨父过去了?” “不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去g国这一趟,遇上了,漂泊的浪人,却甘愿留下。 不知是不是盛寰歌的错觉,总觉得任晓晓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或许是小舞被旁人照顾,她心思不怎么好。 “他说愿意为了小舞留下,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上次说产检的时候,医生说是个男孩。” “那小舞的身体呢?”比起那个孩子,显然盛寰歌更关心谢舞的状况,虽然怀着小生命是很奇妙的事情,落到她身上,她怕是也会和谢舞一样,但这时候她是旁边人,看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还好,那医生果真是不错的,我打算,留一个星期就回去。”谢舞那里,任晓晓挂着。 之后,又嘱咐了盛寰歌几句,都是奶奶说的那些老话,怀孕后,又被陆朝岩勒令回了景苑住,说是有人照应。 陆朝岩甚至于将陆朝朗喊回家,非得让她留职留薪呆在家里,几个人没劝住,倒是陆天梦和父母过来,告诉陆朝岩说孕妇还是得适量的动动,否则对孩子不好,才放她继续工作。 viki说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怎么说也要当孩子的干爹,那时候盛寰歌想的则是,按着viki的性子,其实叫干妈比较合适。 秦锦生他们陆续都登门,只有一个人,消失了很久。 就是陆天颂,放纵的第六家店开业,他都没回来,陆天唯说他出国远游,还带着刚认识不久的女友。 如今的陆天颂就像是当时的连君承,报纸上整日传来花边新闻,倒是连君承,自己亲手掐断了很多桃花,避免孟晓诺吃醋。 孟晓诺这日正好到陆氏附近办事情,把盛寰歌约了出来,点了两杯牛奶,“你不喝咖啡?” 除了威娜的咖啡店,孟晓诺也很喜欢这家的咖啡,“不是有个大肚婆在面前么。”盛寰歌已经快三个月的身孕,可看上去也好像没有增肥。 “谢谢。”两杯热牛奶很快端了上来,以前盛寰歌不怎么喝,可是怀了孩子之后反倒是喜欢,而且每日都要喝很多,“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帮婆婆买东西,不过自从知道你怀孕,我妈啊,就使劲催我,好像这孩子一催就能出来一样。”但事实其实是,她和连君承也才同房不久,她如果不能真心接受连君承,是不会和他那个的。 “她不是不知道你和三哥……”孟晓诺的事情,盛寰歌知道,连君承这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也还好孟晓诺没让三哥等得太久。 “还说呢,我前几天去了他办公室一趟,你看看那些秘书如狼似虎的,这个季节穿得那叫一个清凉。” “然后呢?” “然后,我进去的时候,他身旁的女秘书,恨不得屁股翘的老高,你说这人都是怎么想的。” 盛寰歌好奇的是孟晓诺的反应,“你当时什么反应?” “我告诉她了,连君承逼着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如果离婚,他的一切都将归我,我接手了那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开除她,而她以后再穿成那样,我会让连君承开除她,所以任何一种结果对于她都是得不偿失。” 可以预见那个女人脸色铁青的样子,“三哥呢?” “他一个劲儿地就笑,你说罪魁祸首是不是他,长了一张惹人的脸。” “那是天生的。”就像她的陆少爷,也是一样。 “不过震慑的效果不错,昨天去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包得严实,不过听说给我取了个母老虎的绰号。” 盛寰歌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人朝着这咖啡屋走进来,而且正好她都认识。 孟晓诺也看过去,夏蔷她知道,另外一个人好像在哪里也见过。 “她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盛寰萱什么时候和夏蔷扯了关系。 “那人是谁啊?” “我的妹妹。”孟晓诺是认识夏蔷的,她问的自然是另外一个人,妹妹,之前将事情都告诉过孟晓诺,她可以对号入座,白莲花。 “她和夏蔷在一起,这事情值得深思。” 拉了盛寰歌坐到自己的那一边,沙发的视线,刚好挡住了她们。 眼见盛寰萱和夏蔷进了咖啡厅的包厢,“我去帮你听听她们说什么。” 盛寰歌拉住孟晓诺,“算了,我们走吧。” “这两个人碰头,你以为会有好事情,不行,我得去弄个明白。” “要是被发现,我就说是偶然,这咖啡厅也不是她家的,难不成还不准旁人进来。” 她偷偷挪到盛寰萱她们进的房间,“我和盛小姐没有什么交情,不知您为何请我喝咖啡。” “我听说过夏姐姐和陆少的事情。” “你也是来揶揄我的么。”夏蔷的口气不好。 “当然不是,我想我们的共同之处有很多,夏小姐想必对于盛寰歌也是没什么好感的,所以希望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不管我以前如何,现下都无所谓了,他结婚了,就结束了,所以你的忙不管是什么我都帮不了。” “还未听就拒绝,这可是一个可以扳倒盛寰歌的机会,难道真眼见着她生了孩子,成为陆家主母。” “她是你的姐姐,她不好对你有好处吗?”夏蔷自己有妹妹,感同身受,“曾经因为我的妹妹,我颇受陆伯父他们的冷眼,所以我才会这么问的。” “没什么,就是见不得盛寰歌有半分比我过得好。” “我不是什么人都能利用的,对于陆家,我死心了。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夏蔷起身,孟晓诺慌忙跑到了大厅。 带着盛寰歌走出来,“差点被发现,你那个妹妹可够狠的。” 而后,孟晓诺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告诉了盛寰歌,婚礼的时候,夏蔷就曾和盛寰萱有过交集,这回盛寰萱找夏蔷,扳倒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扳倒她,而又非夏蔷不可,她暂时想不到,可对于盛寰萱的警惕多了几分。 却不知夏蔷回去后和盛寰萱聊的,才是她们见面的目的。 “我如今,已经能在陆家出入自由了。”她时常都去陆家下棋,陪着父亲又或者孤身前往。 盛寰萱早看见孟晓诺和盛寰歌进了这里,而后才和夏蔷进来,还故意让她们看见。 “有人给了我一味药,从山里淘来的,你只需要放在陆家人炖给盛寰歌的补品里就可以了,只要不被任何人看见,事后查不到你身上的。” “什么药?” “堕胎的。” 夏蔷将那包药丢到桌上,“你疯了,我只是要将她赶出陆家。” “她怀着陆家的孩子能出陆家,只有毁了那孩子,才有可能。”盛寰萱的手指甲戳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很疼,但她没有感觉。 堕胎,不在那个人的部署之中,可是这是盛寰萱要做的,就在几天前,她尝过这药的味道。 所以,她也要让旁人试试。 “我不做。” 盛寰萱料到过夏蔷的态度,“夏小姐,你知道什么叫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么,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些照片。” 盛寰萱拿出的东西,灼烧着夏蔷的眼睛,她疯了一般将那些照片撕成碎片。 她人前确实是光耀的女明星,可付出的也只有她自己明了。 “怎么样?一个月以内,我没听到盛寰歌落胎的消息,这些东西会发布在头版头条。” 盛寰萱说罢,将那药推向夏蔷面前。 ------题外话------ 不知道看文的有没有男滴,如果有一定要心疼你们自己的女人,黛子太不容易了,肚子被姨妈折磨得那么痛,还能准时准点地更新,同情天下女同胞,尤其是来姨妈会痛的姐妹! 114 坠落的梦 盛寰萱对于夏蔷的控制,来得比盛寰歌要严,这次是她私自做的决定。“这东西,正常人吃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只需要在陆家吃饭的时候放在其中一个菜中就可以了,对你来说很简单。” 夏蔷,最终是将那纸包握在了手里,和盛寰歌比起来,她的名声比较重要。而且盛寰萱说的,也是,她如今怀孕,陆家上下都高兴成什么样了,如果一旦这件事成功,那可是大大让盛寰歌失了锐气。“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面临的结果无外乎你身败名裂,又或者盛寰歌痛苦,夏小姐,不妨自己想想那种情况对于自己是最好的。” 对于夏蔷,她是有把握的,这种好脸面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她如今手握的东西更加重要。对于那个人知道后的状况,盛寰萱是没把握的,可夏蔷不会说出去,这件事就会烂在夏蔷这里。 盛寰歌给夏蔷的时间,其实很充裕,这药不能放在夏家送去的东西里,否则会指向她。 陆天唯反倒比怀了孩子的盛寰歌还要紧张,今早的时候她说肚子疼,陆天唯抱着她就到了总医,陆天梦还以为什么大事情,不过是最近吃得有点腹胀,“爷爷也真是,就算是补品也不能吃这么多啊。” 陆朝岩他们那时候其实也不怎么安胎,孩子照样一个二个活蹦乱跳地就出来了。 “不过,她腹痛的次数最近有些多,不如做个全面检查。” “也好。”陆天梦开了单子,陪着他们过去。 盛寰歌进去做检查,“奶奶还不知小叔出来的事情吗?”陆天梦想到前些时候父亲问过的。 “他没在陆家出现过,奶奶出门都是我妈陪着的。” 手心和手背都是肉,虽说再不可能让陆祥器进门,可知道了总归不是滋味儿,陆祥器坐牢的时候,只在进去的第一天,陆家人去过,眼见着他不知悔改,陆朝岩他们都伤了心,再然后,身在狱中的陆祥器,居然将故意杀人转为过失,就使得陆祥器绝了六亲。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知道的人活得自在。 “瞒不住的,照着小叔这架势,没多久就会被媒体无限放大,而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就会传出来,我们能断绝媒体,和奶奶交好的那些人,难免不会提及。” “瞒一时是一时。” “最近,锦生总是皱眉,提及小叔就会说另一个人,那冯无度为何这般助纣为虐。” 秦锦生对于冯无度的关注度,不低于陆天唯,秦锦生还算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这冯无度则更灭绝人性。 陆天唯和盛寰歌回家的时候,任晓晓也在,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很紧,却每日都送些汤水过来,都是盛寰歌最爱的。 虽说不能多补,可这些汤水,盛寰歌很是喜欢。 “这补还补错了?”陆朝岩皱眉,难道不该吃些好的。 “亲家爷爷,什么都该有度,小歌从前身体不怎么好的,如今大补自然会有些问题。” 陆朝岩连连点头,似乎任晓晓说的也是。 “那往后还是按着营养师的搭配来做吧。”这菜单是陆朝岩自己制定的,现在看起来,确实是一下子进了太多营养品。 本来盛寰歌是要留任晓晓住下,可她第二天要去g国,说什么也要回去收东西,陆天唯开车,和盛寰歌送任晓晓回去。 “小姨,到了那边和小舞说好好养病,我们都等着她呢。” 任晓晓像是没听见,“小姨。” “嗯!”盛寰歌的声音高了些,她才听见。 “我说,让小舞好好养病,早些回来。” “我会的,倒是小歌,你……要好好顾着自己。” 他们送了任晓晓回去,盛寰歌说要送她上楼,可是被任晓晓拒绝了,说盛寰歌有身子,不便到处走动。 等到车子消失在转角,任晓晓蹲在地上,不住地流泪,“对不起……”嘴里不断地喃喃着,有些孽终是自己造出来的。 周末的光景,难得的出了太阳,早间的时候,陆天梦一家,就来了景苑,家人间的聚会,盛寰歌也在怀孕后第一次见到陆天颂。 “啧啧,居然能圆成这样。” “不如你逍遥,我这一大一小圆成这样,你怎么也胖了。”陆天颂的脸本来没什么肉,可逛了一圈回来,好像圆了一点。 盛寰歌抚了一下肚子,微微有些不适。 陆天颂拉住她,“表嫂,怎么了?” “没事,怀孕之后,倒是觉得比从前娇贵了一些,我上楼去休息休息。”陆天颂叫了陆天梦过来,送盛寰歌上去。 顺带着,就在一边陪着,其实盛寰歌想想让陆天梦沦落成看护,陆天颂也当真是拿自家人使唤。 和叔叔聊完天出来,眼见着陆天颂自己一个人站在花园,陆天唯拿了雪茄递给他。 “表哥都开始抽这个了。” “人总归要转变,自从接触到商界。有些东西就开始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陆天唯看向他,“上次见了安叔叔,他让我遇见你给你说声对不起。” 安维的事情,陆天唯不提,他都快忘记了。“我和安家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三哥的事情,不是他从中作梗的话。” “也一样,我自己已然做了选择,是我自己让一切变成这样的。” “看你的气色,这趟g国之行总归没有白费。”陆天唯本意是要让人跟着他去的,甚至于自己亲自前去,可陆天颂拦着不让,还威胁他,说如果敢让第二个人知道,他会就此消失,从此让他们再也找不到他。 “表哥,如今我很满足,上次你们的慈善舞会的报道,我看见了,她笑得很幸福,我就满足了,就像是你看见表嫂这样辛苦地怀着孩子,对她的百般照顾一般。” 满足,却也遗憾,陆天唯没有再多说,如今只剩下四个字,多说无益。 今日的景苑异常的热闹,下午的时候夏正德携夏蔷登门,戚南和夏薇回j国办事情,夏蔷说自从盛寰歌有身孕,夏正德还未拜访,不太好,所以挑了今日过来,只是他的夫人和儿子并未到访。 想来,夏夫人一辈子都不会想要踏足陆家,夏正德也知道这一点,可人老了,却更怀念昔日的感情,战友的,朋友的。 夏正德和陆祥磊,那是过命的交情。 夏蔷的手包,是时下最流行的小手袋,可其中放着的东西,却让她觉得烧得慌,靠近厨房,过于显眼。 听了佣人说,盛寰歌的食物都是照着营养餐搭配的,如今就连汤水都是小盅煲炖,如果盛寰歌立时便感觉不顺,那么陆家人会紧张,连带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到她身上,那么只需要毁掉这个证据,就算要指正,也没了证据。 夏蔷想到这里,不露声色地寻了机会进了厨房,而后偷偷将那药倒入了给盛寰歌煨汤的小盅之内。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光景,陆天梦才叫醒了盛寰歌。 吃饭的时候,夏蔷的视线并没有过多地放在盛寰歌身上,盛寰歌搅了搅那汤水,冒出来的味道不是她喜欢的,可任晓晓已经照顾谢舞去了,哪里还能喝到她平日里的味道。 这是爷爷吩咐人特地炖的,盛寰歌微微抿了一口,反胃的感觉,让她将汤水又吐了一部分出来。 刚拿了勺子,舀第二口,手一顿,将勺子落在了地上。 陆天唯以为她不适,转过头,盛寰歌的额头上已经密密的一层汗。 “鸢鸢,怎么了?” “肚子。”盛寰歌神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平日虽然也会偶有疼痛,可是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这次不一样,她紧紧抓着身旁的陆天唯,“医……院。” 一把抱起了盛寰歌,秦锦生他们都随着出去。 “大哥,照顾爷爷奶奶。”将秦锦生留下,也还好陆天唯让秦锦生留了下来。 陆天颂和陆天梦,陪着上了车,陆朝岩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陪着老伴在客厅坐下,陆祥磊夫妻俩则是凝眉。 夏蔷眼见着众人聚集在客厅,没有人管她,想去将那汤水给倒掉,手才触及盛寰歌的碗,却被另一只手抓住。 她抬眼,秦锦生的神色似乎预见到了什么。另一只手,抢过夏蔷手里的碗盅。 闻声赶到厨房的陆朝岩,他们看着秦锦生。 “锦生,怎么了?” 秦锦生的眸子攫住夏蔷,“夏小姐,这碗汤水有何不妥,众人都担心弟妹,反倒是你,急忙将这碗汤倒掉,莫不是藏了猫腻。” 秦锦生放开夏蔷的手腕,立时便红了大半,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秦锦生此刻的怒火,及不上陆天唯之后的。 赶到医院的盛寰歌,进了急诊。 陆天梦找来了总医最好的几个医生,众人进去不久之后,只见得陆天梦红了眼眶出来。 “表哥……”陆天梦说话都觉得很困难,不久之前,她还在给盛寰歌做检查,如今却要陆天唯签下这么一份东西。 她说不出,另外一个男医生却是直接和陆天唯说了情况,“母体的情况很危险,说实话这孩子是肯定保不下来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深邃的眸子看向那男医生。 很艰难的点头,对于陆天梦来说无法面对的,其实对于人来说都无法面对,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陆天唯签过很多东西,可如今却觉得提笔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他没有龙飞凤舞,而是一笔一笔地划出来,签下名字的时候, 等到写完,男医生拿过来,才发现,那下面垫着的纸张都被划破,能知道,签字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天唯无力地靠在墙边,脑海里浮现出好多好多画面,他和她一起给孩子取名字,陆景一。 盛寰歌怀孕之后,他时常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陆天梦说现在还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他每次都分明都能感受到孩子踢打的感觉。 初当父亲的人,都是这般傻气。 “表哥。”陆天唯脸上的沉痛,随便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似乎黑暗到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他签下的那份东西,让手术室的灯亮起,盛寰歌在里面做手术,陆天唯单膝跪在手术室外,任凭陆天颂怎么劝,都没有反应。 他们的陆景一,没了啊。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盛寰歌麻药还没有过。 听到这个消息,她会如何,没让爷爷他们过来是对的,尽管再经历了大风大浪,可这人心就像是一把称,又能承受多少。 秦锦生让人将那碗汤带走去化验的时候,夏蔷的脸色刷白,夏正德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这次的事情真和自家女儿有关,那么此番就不像是十年前了。 这么久都没有打电话回来,陆朝岩此刻心焦,而沈蕴陶多少有了些底。 秦锦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天颂打来的,“老六。” “我知道了。”秦锦生将电话缓缓放下,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而秦锦生说出那事实,却是让人难以接受的。陆天唯的奶奶当即晕了过去,沈蕴陶早让家庭医生过来候着,搀扶着婆婆上楼,陆朝岩拉着老伴的手不松开。他方才才失去了曾孙,如今老伴可不能有什么事。 “老夏,如果和夏蔷有关,你怎么办?”陆祥磊看向自己的老友,秦锦生抓住夏蔷的时候他看着夏蔷的表情就知道了,这话问得委婉,其实不过是要夏正德的一个态度。 夏正德看了自家女儿,“夏家自会有交代的。”无可救药,夏正德曾经和夏蔷谈过,这陆家她是别想妄想了,看起来,没有丝毫用处。 夏蔷最近,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还以为是她想通了,却不过是走入更深的歧途。 连君承带着孟晓诺赶到医院的时候,盛寰歌还未醒,天梦说陆天唯在病床前,站了整整两个小时,笔直笔挺地站在那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盛寰歌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一个粉嘟嘟的孩子喊着妈妈,然后越飘越远,她伸手想去抓住,可是他就那样飞得越来越快,直至,她觉得自己坠落下去。 ------题外话------ 感谢王爱爱、sjsxxb为黛子投的票子哈! 月末了,大家如果觉得黛子的文还不错的话,就投些票票给黛子鼓励一下哈。其实呢,其实这孩子的失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115 鹬蚌相争 这一场坠落的梦,盛寰歌终是在黑夜醒来,她昏睡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她不晓得。 秦锦生让人送过来的药,陆天唯让人查出来那药中的成分,怒火丛生,却是将检验结果送到了夏家。 而那份报告也致使夏正德亲自将自家女儿送入了监狱,昨日还明艳不可方物的超级模特,就在这一夜沦为了阶下之囚,而陆天唯显然是要让她身败名裂,传媒网络,能用得上的媒体都广而告之。 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抵消他内心的疼痛。 他一个男人都这么痛,那么他的鸢鸢醒来,该如何去面对。 晚上陆朝岩让人送来的吃的,可陆天唯一口都吃不下,煲了鸡肉粥,倒是可以等盛寰歌醒来进食。 “天梦,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秦锦生送来的药,化验科的郑主任今儿特地来加班,这会儿进了陆天梦的办公室。 她的眼睛红红的,“郑叔叔,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药你堂嫂喝下的量不大,又是第一时间送过来的,应该不至于会保不住孩子。” 陆天梦站起身,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何止是不大,盛寰歌喝了一口,又吐出一半,“可刚才检查之后,发现那胎儿已经有死胎的迹象了啊。” “所以,我大胆做了个猜测,在此之前,你堂嫂就已经……被旁人算计了,只不过这个药汤是引子。” “我去和堂哥说说。”如果,郑叔叔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会是谁,有可能是谁。 陆天梦去病房的时候,盛寰歌还未醒来,她将来意告诉陆天唯,不便细说,但陆天唯又不放心盛寰歌,所以只等盛寰歌醒来,再谈旁的事情。 陆天梦走后不久,病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陆天唯坐到她身侧,她醒过来,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很虚弱,晕倒前的那阵腹痛,让盛寰歌就已经很是害怕了。 “孩子……”她睁着眼睛看着陆天唯,还没问出口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那里。 有时候不是哭闹才会让人感觉心疼,她的眸子沉下去,只微微闭了眼睛,就已经让陆天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说什么,都徒添伤心。 陆天唯站在病床边,右手紧紧地握着她那只空出来的手,左手给她拭去泪水。 一个躺在那里静静地哭,另一个就这么陪着。流产和坐月子时都不应该哭,之前陆天唯还特地去上过课,可他知道,这时候也只有让盛寰歌把该流的泪流出,才能宣泄出痛楚。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盛寰庭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之后,带着威娜过来,那种痛,威娜经历过,可以说她们是同病相怜的妯娌。 盛寰庭将陆天唯从病房中叫了出来,“怎么突然闹出这档子事?” 陆天唯也在想,在景苑,在他身旁,怎么就让盛寰歌出了这档子事。夏薇在汤水里放了东西,可那碗汤鸢鸢喝了又吐了一些,就能这么严重,总医的医生束手无策。 “我明白,不过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盛寰庭知道,陆天唯如今的心绪有多复杂,又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又要自责自己没有护好爱的那个人。 “你不明白,威娜出事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可我明明好好看着她的,却仍旧出了这种事情。”在手术室外面的两个小时,绝对是他最煎熬的时候。 “夏蔷,你预备如何?” 陆天颂回了一趟陆家,拿了些东西过来,还带着舅妈让带的老妈子,却也正好看到盛寰庭和陆天唯站在门外。 “百倍奉还。”陆天唯的四个字,让进来的陆天颂有些犯怵,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表哥了,整个人散发出凌冽的感觉。 “表哥。”带着人往病房过去。“表嫂她怎么样了,舅妈说罗姨有经验,流了要好好养,所以连夜让罗姨过来。” “好。” 他们回到病房的时候,陆家人拿来的粥威娜喂盛寰歌喝了一些,输的液体起了作用,盛寰歌睡下了。 陆天唯趁着盛寰歌睡下,又让母亲派来的阿姨守在病房里,才和陆天颂一起去了陆天梦的办公室。 “堂哥,对于这件事情郑叔叔方才说了些话,让我有所保留。”那天盛寰歌只不过微微抿了一口,真要说起来,最起码要喝掉半碗才会立时就有反应,而且影响到胎儿。抿了那一口,又吐出一点,根本不可能造成母体这么大的伤害,陆天梦将心中所想告诉了陆天唯。 “那根据你的想法,有什么判断?” “堂哥,应该是长期被某种药物作用,产检一直显示各项指标正常,只能是有一段时间被一种药物作用,而夏蔷下的这味药则是加速了作用。” 长期,怀孕后,盛寰歌一直住景苑,吃的东西上细之又细,在景苑不会有人那般恨她。 忽然,陆天唯想起一个人,要说起来盛寰歌吃的比较多的东西,就是任晓晓煲的汤。 任晓晓,如果这件事和任晓晓有关,那对于盛寰歌来说,就不只是失去孩子这么简单了。 “堂哥,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这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还有我让你留下的那东西,等明天我会来拿的。” “好。”陆天梦很久没看到这样的陆天唯了,也许从夏薇姐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沉稳,可方才流露出来那种想杀人一般的神色,只在还年轻气盛的时候见过,陆天梦那个时候还小,可总归感觉堂哥杀气腾腾的凶得很。 她的这个发现,不会带来什么恶果吧。 从陆天梦的办公室出来,陆天颂紧紧追着陆天唯的脚步,“表哥,你是最不容易冲动的人。” 他这样提醒着陆天唯,他是不冲动,可遇上这种事情,其实这其中连带着他自己也要一并怪罪。 第二天,各大主流媒体都尽数将夏蔷放在了头条上,不过这回可不是光鲜亮丽,而是她进入演艺圈之后种种不入流不为人知的事情,虽然素日里她不是以清纯形象示人,可总不会有人想到她是这种货色,也会有她的一大批粉丝在后面支持,可看到那一篇篇的报道和铁证如山的视频,三观正的人,都会纷纷倒戈。 最最重要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她居然对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下手,就已经说明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盛寰萱看到那份报道,开始害怕起来,这样的力度,如果让陆天唯知道她也有份,那……那该怎么办。 盛寰萱的手机响起,熟悉的号码让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喂。”声音都带着颤抖。 “夏蔷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我……不……”她还想狡辩。 “敢和我玩花样,我现在就告诉陆天唯,你和夏蔷有关系。” “是,我错了,我只是气不过,为什么她盛寰歌就能生孩子,我的孩子就……” “哼,这几天不要出门,我来想办法解决。” 陆天唯一连在医院逗留了几日,才去了公司一趟,而在总裁办公室,有一份快递到公司的一份文件,从黄色封面抽出文件,其中的内容,让人大吃一惊。 是谁送来的,他心里有数。 只是还没等那份文件派上用处,从监狱中传来的是夏蔷畏罪自杀的消息。 陆天唯自然不会相信夏蔷会畏罪自杀,她自杀当日,有一个人去看过她,持的证件是机要证件,如今陆天唯没了权限自然不能随意得到,可通过姬青岩,还是得到了那个编号,那个证件编号的持有者,正是夏正德的人。 陆天唯懂得,夏正德这是弃卒保车,夏蔷的名声已经致使夏家受到了指责,无论如何,人死便是一终,也全然了结了这档子事。 夏蔷有夏家罩着,难逃一死,可任晓晓却让陆天唯更加头疼,让人查了任晓晓回国后的行踪,她的确去买过几味中药,要是放入盛寰歌平日喝的汤水中,不过数月,那孩子便会成为死胎,任晓晓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可她却是鸢鸢的亲人,才失去了孩子,又要接受是自己的亲人害死了孩子,这样的打击才是令陆天唯彷徨的原因。 有人敲了门,“进来。” 连君承最近跑办公室跑得勤,陆天唯不在,他只好在银行里坐镇。“老四,要不就再休息几日。”带着大大的黑眼圈,嘴附近有些许的胡茬儿,上一次,看着他为盛寰歌颓废,可眼神精神都还好,今日虽然也是颓废,可连整个人的心性都变得孤独落寞的,让人看了难过。 “不用了,她也催我不要呆在医院。”从书柜的玻璃种倒映出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样陆天唯很清楚。 “那啥,要想哭,找个没人的地儿就他妈放声哭,谁说男人可以不软弱的,都屁话,要我真摊上这事……呸。”什么叫摊上这事,连君承平日口若悬河的人,如今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劝慰陆天唯。 哭,“三哥,我已经好好哭过一场了。”那夜的第二天早上,陆天唯从陆天梦那里拿了一样东西,盛寰歌的手术剩下的,那孩子已经开始成型了,模模糊糊的,可他分明就能见到一个小人儿,是他拜托陆天梦私下里留下的,装在盒子里,将他的孩子入土为安。 没有盛大的葬礼,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小小的坟堆前,陆家祖坟之中的一隅有这么个小小的人儿,还没出生,却成为许多人的一道伤口,就在那里,他哭了,为自己的孩子而哭。 “在哪里?”总不至于哭给盛寰歌看。 “总之,我现在可以工作,也可以平复心情,你们不用担心我,倒是多让晓诺去陪陪她。” “好,那个夏薇之前一直过来找你,我想着夏蔷的事情就给回了。” “夏家的人,我今后都不想见到了。” “那夏正德那里?” 恐怕夏蔷死后,两家人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吧,当初转业真是太过明智的抉择,否则今日还要忌惮夏正德是自己的上司。 夏正德听闻夏蔷的死讯,晕在了办公室,而后被送入医院,人前可以义正言辞六亲不认,可真到这一步,却只觉得天塌地陷,毕竟是他的女儿,亲手养大的女儿。 夏正德对不起夏蔷和夏薇的母亲,却也没能对得住两个孩子。 “夏部,我想小姐的死和陆天唯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他了解的陆天唯不会这么做。 “您想想,依着大小姐的性子,会畏罪自杀吗。” 夏蔷,确实,自家的女儿,可能还一直等着他救她出来。 “陆天唯也太过分了,不念及您和他父亲的情分,也不念及共事多年的情分,为了个还不见踪迹的孩子,就这样将大小姐给私自……这道坎,您过得去,我这看着大小姐长大的人可过不去。” 但这事情说起来,毕竟还是夏蔷的错,“罢了,罢了吧。”夏正德还想着让夏蔷找个好人家嫁了,戚南对夏薇不错,但终究没有孩子,若是夏蔷也能静下心嫁给普普通通的老实人,生个外孙,他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可如今……都是泡影。 “而且……”夏正德部下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这事情原本就和大小姐没有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小姐手中的药是盛家小姐给她的,并且威胁了大小姐,所以大小姐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 “什么?” “陆天唯是知道的,可为了维护盛寰歌的妹妹和盛家,就拿大小姐做文章,本来我也不愿意说,可看夏部你丝毫不怜惜自家女儿,这事情我怎么也要说出真相。” 夏正德的手紧握着被子,而后一把掀开,居然会是这样。 那人从病房中出去之后,打了个电话,回复了夏正德的态度。 这边的人,笑着挂断电话。 盛寰萱这事情做得不知所谓,可这结果实在不错,而后陆夏两家也不会有碰面的时候,要解开这样的误会,难! 拿着夏正德当刀使,比什么都来得锋利。 ------题外话------ 谢谢大象爱梅花1的5张票子,5张票票啊,黛子木有收到过一次5张的,会铭记大象的票子滴! 当然还有其他送票子送各种礼物的看官们。 116 头版秘闻 盛寰歌这几天,总不怎么说话,但吃东西,很正常,无论大家拿来什么,到了饭点,都乖乖地吃喝。只是,陆朝岩他们来看的时候,看着很难过,明里是正常的,但其实和平常不一样。 陆母素日里没有过多的情绪,那天去病房的时候是个好天气,牵着盛寰歌居然在院子里坐了几个小时,盛寰歌不愿意说话,陆母就自己开口,无非是一些注意的事项,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盛寰歌,她不是不想回应,只是如今自己又该说什么。 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事情。 晚上守夜的人,都是陆天唯,因为连着几天,盛寰歌都非得在他怀里靠着,才睡得着,有一日他有事,是陆天梦来陪着,就睁着眼一整夜,任凭陆天梦怎么说都不睡,而后等到陆天唯第二天不去上班陪着,白日里才闭了眼睡了会儿。 一个星期后,情况好了一些,盛寰歌逐渐恢复了正常的作息,但陆天唯知道这疗伤期还远远没有结束,她不愿意让旁人担心,总感觉很坚强,但越是坚强,便越显脆弱,至少,她的坚强时而让自己心疼! 在此期间,陆天唯让一个人在g国打听了任晓晓的消息,有些事情,是该入面解决的时候了,让他疑惑的,是任晓晓有什么缘由会做出这种事情。 陆朝岩不明白,为什么陆天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往g国。盛寰歌可还没有缓过来,他居然能放心旁人照顾。 接机的人带着大大的墨镜,神色沉重,陆天唯走的是贵宾通道,故而接机的人可以自由进来,她就是苏南恩。 “四哥。”苏南恩摘下墨镜,眼神里尽然是沉色,自从她知道盛寰歌流产的消息,难免惋惜,同为母亲,也怜惜那个孩子,“那个人还在医院里,可是……她的女儿两天前去世了。” 苏南恩说的是陆天唯没有想到的,谢舞她在两天前去世了,“那她母亲呢?” “依然在医院,也还好之前我们关照过,医院并未将她赶出来,她整日守在病床旁,两天没有进食了。” 任晓晓可疑回国还曾说过,谢舞病情稳定,怎么忽然间就去世了,“我去一趟医院。” “那我……” “你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和我出入公共场合,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陆天唯想的周到,自然能够明白苏南恩担心的事情,他这样鲁莽来到异国,已经很大程度上不便,毕竟自己曾经身份特殊。 “我让莫瑞斯陪着你,要是有事情,你吩咐他也一样。”苏南恩身侧高大的如同保镖一般的男人对陆天唯点点头。 用不怎么标准的c国语言,叫了一声陆少。 陆天唯则是告诉他,可以和他用g国语言交流的。 陆天唯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谢舞的病床空空如也,可是有个女人却仍旧守着她的病房,陆天唯到的时候任晓晓的头发是凌乱了,眼神没有任何焦点。 谢舞的医药费,是他出的,不会存在经济问题。想破了头,陆天唯也不知道任晓晓为什么这么做。 如今这个答案,除了里面的人,没有旁人能为他解惑,陆天唯走进去,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前些天的报纸,就是关于夏蔷的报道。 任晓晓听到声响,抬了眼,看了陆天唯,没有过多的表情,不害怕不动容。 “小舞,妈妈会去陪你的。”抚摸着空空如也的床。 眼见着任晓晓略微的精神失常,“您难道只是想让鸢鸢也承受您这样的痛楚吗?” 陆天唯提及盛寰歌,她才终于有了反应,眼神里的情绪有了波动。 “我造的孽,我来还。” 陆天唯拿起那份报纸,“还,怎么还,您一手摧毁的,是鸢鸢对于孩子的爱,对于……母亲的爱。”盛寰歌对于任晓晓的感情,陆天唯是看在眼里的,她不爱任晓晓就不会开口求他,帮任晓晓,即便他们是一家人,可盛寰歌的性子他还不清楚,事关旁人的,她不会麻烦他,可几次三番的,却是为了任晓晓。 她的丈夫,她的女儿,盛寰歌都在后面默默地帮忙。有一天,他问过,似乎对于任晓晓,她的感情是特殊的。盛寰歌才告诉他,妈妈说过小姨以前过得很苦,但是却对她很好,后来就更加不必说伴着盛寰歌的时候比任佩佩要长,这样的感情,有感激,更多的是亲情。 任晓晓哭了,方才失神地望着一处,并未流泪,此时陆天唯提及盛寰歌,她哭了,是啊,她摧毁了的是盛寰歌对于自己的信任。 “对于夏蔷,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对于您,我该怎么办?”这是陆天唯这几日一直问自己的问题。其实,不仅仅是这个问题,“小姨,如果您还有一丝对鸢鸢保留的爱,那么我想您诚实地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对鸢鸢?” 任晓晓笑了几声,直至声音有些嘶哑,谢舞走的时候,她见谢舞被推出来,崩溃地在她身上嚎啕大哭,都是报应,她让鸢鸢失去孩子,转瞬便沦落到自己身上,她不该做吗,可一时的脑热,致使一切都挽回不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不能告诉你,我只知道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了。”谢舞也走了,她的报应终到尽头 “不一样,如果您当真是无可奈何,那么鸢鸢即使再恨,她也会想得开,所以原因很重要。” 任晓晓看了陆天唯一眼,“她不会原谅我的,是因为自私你知道么,就是我的自私,没有其他原因了,鸢鸢最好一辈子……一辈子都恨我,不要谅解我!” 自私,任晓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样做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您……” “这是我的报应……”任晓晓一连说了几个报应,而后嘴角流下几滴血,她服毒,陆天唯立即叫来了医生,好在这里是医院。 陆天唯去g国仅仅一天,可谁又想得到,与此同时,才是清晨的s市,即将发生一件事情,致使许多人失去了原有的生活轨道。 盛寰萱一早便不安地去了会所,她等在那里,自从那件事情后,这是她第一天出门,见的就是那日电话之中的人物。 包厢的门打开,来的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风衣,“夏蔷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当然,是怕面前的人,“我不是故意的。” “别慌,这事情你做的纵然再无知,可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现下还需要你帮我一把呢。” “什么?”她跟着他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盛寰萱总想着终有一日能够摆脱这样的日子。 “去见夏正德,告诉他是你给夏蔷的药。” 怎么可以,夏正德若气急,谁知道他会怎么样,“你疯了吧。” “药的确是你给的没错,可背后的主使者却不能是你,将这件事情推到盛寰歌身上。”盛寰歌之前和夏正德并没有交集,更别提信任,夏正德压根不会知道,盛寰歌骨子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夏正德不会信的,换做是普通人也不会信的,谁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做阴谋。” “有可能,如果这孩子本就有缺陷,产检的时候检查了出来,而盛寰歌和夏蔷之间却一直针尖对麦芒,积怨甚深,你说会不会有可能呢,而你身为盛寰歌的妹妹,是不可能去陷害自家姐姐的,这样一来夏正德信还是不信?” 他们,会伪造出一些东西,让夏正德去相信的。 “这次的事情,虽然你自作主张了,可好在带来的成效不错,否则我们还要去找另一个替罪羊。”让夏正德发怒,然后失去分寸,再然后爆出些震动c国的新闻,陆家……他倒要看看什么百年基业能稳得住一世。 早上九点,黑风衣男顺带着就将盛寰萱给带到夏正德的病房去了,她进去不久,就跑出来叫了医生,气急则攻心。 “夏部,难不成如今您还要忌惮陆家吗?”身旁还有继续吹风的人。 夏正德想着盛寰萱方才说的种种,陆家!陆家,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清白啊,自家女儿如今成了谈资,而夏家也颇受诟病,竟然不过是女人间的玩笑。 “给s日报的主编打个电话,说我有独家消息给他。” “好。”那人从病房中出来,不远处黑风衣男子还未离开。看着四下无人,那人就径自走了过去,“夏正德气得不轻,扬言要找s日报呢。” 这一步就是最好的结果,夏正德和s日报的主编有关系,旁人不敢报道的,夏正德提供的东西,他还能拒,“不管夏正德拿了什么给那个人,你都要将我们手里的东西放在其中,以后陆家要闹起来,也只会找他夏正德。”撇的干干净净。 而恰好,陆天唯不在城里,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占,不过陆天唯在他也不怕,因为还有能够让他头疼不已的事情。 黑风衣男从医院离开,拿了手机拨了个常用的号码,“关老大,事情就如同我们设计的那样进行,您大可以放心。” 关霞手里一紧,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时候陆祥磊的表情,她送给陆家的大礼不知他可满意,“辛苦你了,小也。” “没什么,我还怕萱儿犯的错致使计划有变,可如今能顺利进行,想来是老天爷在帮忙了。” 老天,终于也站在自己这边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戚南。” “为什么?”怎么说戚南也是少主,他该问问。 “十年前的错误,我不想再犯了,自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总感觉,他不是我的儿子戚南了,至少对于那个女人,我没把握。” “我懂。” “陆朝朗那边你准备得如何?” “陆氏这些年来,并没有过多的诟病,可我最近打探出了关于陆朝朗个人的一些事情,有趣的是和盛寰歌似乎有关联!” “尽快,我要一步一步让陆家的人没有翻身之日,至少过得不安宁!” “是。”黑风衣男挂了电话,将帽子戴上,遮住了自己的脸,他时刻不敢忘记,自己这条命是关霞救的,以至于她不能让盛寰萱的孩子出世,他就只能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给…… s市的一份早报本该在十点发售,却迟迟没有印刷,夏正德身侧的人,告诉这家主编,将会爆出一则劲爆的新闻,十点半的时候,主编看到了夏正德让人拿来的东西,可却犹豫了,报纸的销量必将会达到顶峰,可也意味着报社的覆灭。 但即便,就是不报道,看着夏正德的态度,他们也一样做不下去的。 报道,还是不报道,夏正德既然敢送来这样的东西,依着两人的关系,怎么也该为他留了一条后路,最终,那头版头条还是留给了这则新闻! 陆天唯一直在急救室门外等着,关于任晓晓,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手术做完,任晓晓终于抢救了回来,只有她活着,才能知道,她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 “莫瑞斯,必须让人看着她,不能让她再次做出这种事。” “陆少,她想要自杀,我们怎么拦得住?” 陆天唯想了想,“告诉她,如果不想看着自己的丈夫倾家荡产,最好好好活着。”任晓晓的丈夫应该能牵制她一时,虽然不屑于去威胁他人,可如今没有其他办法,诚如莫瑞斯所说,一个人要想死,怎么拦得住,无非就是用她值得牵挂的人和事牵制罢了。 陆天唯从医院出来,已近深夜,从飞机上下来之后他的手机一直关着,后来又被任晓晓自杀的事情搅合,一直没有开机,等到陆天唯将手机打开,铃声此起彼伏,短信和留言爆满。 连君承的占了大半,他打开接听键。 “老四,陆家出事了!”连君承放下的就这么一句话,陆天唯再给他打过去,却是关机状态了,往家里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听。 连夜坐飞机赶回去,他才明白连君承所谓的出事到底有多严重。 117 意想不到 秦锦生第一个知道陆天唯回来,便亲自过去接他。将手里那份报纸送到陆天唯手里,他看完后,右手指尖抵在自己的额头处,这件事情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可知是谁放出的消息。” “s日报人去楼空,我的人在海关那里拦下了主编,他说是夏正德!” 夏正德,很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让夏家因为夏蔷而成为众矢之的,而夏正德却仗着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而让陆家被复制。 “姨妈要是泉下有知,真不知该作何感想。”陆天唯猜测,夏正德之所以知道,多半是和他的前妻,自己的姨母沈蕴芝有关,母亲还未过门的事情,外公外婆去世多年,还能有谁知道。 “你就当真一点不着急,有些捕风捉影的,可是在网上都扑了帖子,说怕是你陆少爷……不知道是不是陆家人。” 他急不急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自己的家人都怎么样。 景苑守卫森严,只要爷爷奶奶他们不走出景苑,不会被骚扰,陆天唯想到一件事,“鸢鸢还在总医吗?” “老三过去了,这会儿应该将弟妹带出来了。” 连君承得知消息的时候,带着自家媳妇赶往医院,盛寰歌住在总医,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闻讯而来的记者,他将盛寰歌变装之后,才从总医离开。 盛寰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就要带自己走。 可孟晓诺的表情,让盛寰歌觉得一定出事了。 “三哥,发生了什么事?”连君承将车一直开到了郊外的别墅,进门之后,盛寰歌小声问道。 流产之后,盛寰歌第一次开了口。 “还是等老四来了再说吧。”连君承知道秦锦生要带着陆天唯过来,要说也得陆天唯自己来说。 在去连君承的别墅之前,陆天唯先回了一趟景苑,景苑有一个门,是旁人不知道的。 “我陪你进去。” “大哥,不用了,我不会逗留太久。” 陆天唯进了景苑,很是安静,平日里佣人们的说话声音在景苑交织,从未这般寂静。 待到陆天唯进门,才知道有人,父亲坐在客厅里,再没有其他人。 “爸。” 陆祥磊抬眼看他,将手中的烟灭掉丢到烟灰缸,“回来了。”一直打陆天唯的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爷爷他们呢?” “回宁远了。”就在报道出来之后,第一时间,陆朝岩带着老伴和媳妇离开了这座城,去了宁远。 陆天唯看着自己的父亲,“报道上的事情,是真的?”起初,他还有所怀疑,可陆祥磊,让母亲回了宁远,远离这些媒体,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无论报道里是什么样。 “我明白,她虽然不像别人的母亲那般对我热络,可她是个好母亲。” 沈蕴陶在嫁给陆祥磊之前,曾经做过许多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此番夏正德爆出的消息,正是关于沈蕴陶曾经未婚生子。 “可爸,我不懂的是你的态度,这样的事情给陆家带来的后果是我们都料不到的,您还让爷爷带着妈回宁远。” 陆祥磊又拿了一根烟出来,“我在娶她之前,就了解这些事情,可是有什么办法,偏偏就认定了是她。” 母亲的性子年轻时不是如今这样的,大相近庭也不为过。 “她说她要一力担着,可天唯,不愿坦诚这一切的人是我,她历来率性,是我硬生生将她变成如今的陆太太,越来越沉默的她,我不知是不是当初我一味去袒护的人,直到如今才觉得我当初满心的虚荣,给她带来的是什么。” “爸,你累了,就让我保护你和妈吧。” 出了景苑,陆天唯的表情不知此时他的心绪,上车后,秦锦生告诉他连君承将盛寰歌带了出来。他们两个,赶往了连君承的别墅。 到别墅后,姬青岩已经报备给了连君承很多事情,比如这事情的始作俑者。 陆天唯一进门,迎上他的人是盛寰歌,抓紧他的手臂,很是担心。 “爸妈他们?”盛寰歌方才在网上浏览了那些新闻,诧异吧,那个初见送了鸢尾花的婆婆,一派的端庄典雅。 “没事。”只因陆天唯的两个字,立时便安心了不少,这男人说的没事,这般值得人去相信。 连君承扬扬手机,示意有话要说,便同秦锦生和陆天唯上了二楼的书房。 “老四,这是夏正德放出的风声,冲着陆家而来,夏蔷的死给他打击不轻。” 夏正德,确实明眼看来只能是他,“整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之前猜测过,夏蔷的事情和夏正德身侧人有关系,那么又为何忽然矛头指向陆家。 “尤其是夏蔷的死。” “再三验证了那个证件,的确是夏正德身旁那个人,跟着夏正德起码二十年了。” “如今危机公关,先放出风开记者会,避免更多谣言出现。”陆天唯看着连君承。 “行,我立马去帮你发布消息。” 去宁远的车上,沈蕴陶一直沉默着,发呆看向窗外,她是沈家最小的女儿,骄纵不已,年轻时无所顾忌,交了不好的朋友,所以才会留下隐患。人前是尊贵的沈家小小姐,人后却是放浪形骸的小太妹! 还曾告诫盛寰歌,却忘记了自己才是陆家的一个隐形炸弹,关于怀孕生子这件事,也就只有她去世的姐姐知道,没曾想这件事,姐姐告诉了夏正德。她要留下承担这一切,可陆祥磊……多年没说过一句重话,今日却是发火了,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是告诉自己,这些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来,傻的人不过是自己,他这么护着,却一点都不知道。 “老伴儿啊,你看这一路的杜鹃开得不错。”陆朝岩笑着望向老伴,却没有反应,倒不是为沈蕴陶的事情,而是还在盛寰歌流产的事情里没出来,没什么心情。 “儿媳妇,你看看美吗?” 陆朝岩这么一说,倒像是出来踏春一般,“公公,我……” “总算在你脸上看到些表情,甭担心,你老公和儿子会解决的,我们只管呆在宁远,等到该回去的时候,再说啊。”不是陆朝岩心大,而是早就料到纸是包不住火的。 “对不起,这些风波都是我带来的。” 陆朝岩不变得还是那样的笑容,“风波,陆家还怕什么风波,生出那种不孝子,我都不怕什么风波,那时候老大说要娶你,我都惊住了,外人不知那些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几个儿子里他最沉稳,却说要娶沈家的小女儿,我一口就回绝了,可他在大雨中站了两夜,拗不过,我也只好向你们家提亲。” 这件事,陆祥磊从未和沈蕴陶提过,看着她一脸茫然,陆朝岩继而又说,“这些年你以为老大抹平你的过往是看不起你,不是,他怕的是你遇到如今这样的状况,会难过,有时候被放在聚光灯下,只有难堪,所以才想尽办法让你成为端庄的陆家主母。” 而却让,沈蕴陶误会,多年不曾放开心事。 映入眼中的杜鹃,却没能让沈蕴陶粲然,她都做了什么,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有……盛寰歌! 陆天唯的记者会,被连君承安排在了第二天早上,医院里没有盛寰歌的身影,景苑记者进不去,至于陆天唯的别墅,蹲点的记者压根没见到人影,索性都撤了,只等着第二天,在记者会上求证! 关霞紧盯着电脑的屏幕,戚南敲了敲门,“进来!” “妈,为什么这件事您没有告诉我?” 关霞笑笑,“难道再让你破坏一次,我等不了了,我已经没有时间等下去了。”以前,她还能慢慢进行,可如今不可能了。 “可放出沈蕴陶的私事,又能怎么样,一个简单的记者会,就能盖过去。” “我当然有后招,此起彼伏,保证让陆祥磊应接不暇。” 戚南神色不怎么好,连君承给他打电话,他却推辞自己身在国外,已经订了机票,可最早明天晚上才能到。殊不知,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母亲。 “妈,这些年您活得不累吗?” 关霞看着戚南,“累,你想想你外公的死,你想想你没有爸爸,是谁造成的,都是陆家,你同情陆天唯,你将他当成兄弟,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你外公和舅舅的惨死,你没看到你在襁褓之中,我不顾一切地要养活你的时候,要么你就不要管我,要么你就帮我,懂了吗?” 困扰在关霞心里的,就是当年外公的惨死,戚南是没有亲眼见过的,可只一点他有印象,关霞是怎么一点一点积累钱的,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难。 “我知道了,我会帮您的。” 关霞缓和了神色,“我知道,你和陆天唯认识的时间不短,可你要知道,有的人天生不能做朋友,只能做敌人,比如你身侧的女人,她如今都还忘不了的是谁,如果今时今日让她知道陆天唯会出事,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她一定会站在陆天唯那一边。” 有些人,注定了只能战争,他和陆天唯,真的要开战了。 召开记者会,盛寰歌执意要和陆天唯一同去,毕竟夏正德和陆家的事情和她是有关系的,但陆天唯却不让,她身体还在休养,不适合这样的场合,谁又知道,记者会现场会出什么状况呢。 陆祥磊和陆天唯默契地都选择了黑色的西装,两父子进入会场之时,本来热闹的场地忽然安静了很多,皆是碍于两人的气场。 所以,新闻发布会开始后,久久没有人说话。 陆祥磊拿起了话筒,没有任何稿子,开口便是他昨日思量良久的话,“鄙人不知,竟然要为此等家事让这么多人蜂拥而至,可见如今个人隐私不存在于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可在此之前别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就连我儿子。”陆祥磊的手拍在陆天唯的肩膀上,“他也不知道。” “陆总,那这是您的可以隐瞒吗?”右上角的有一个声音开了口。 陆祥磊很淡然,“是。” 平静的会场,立时炸开了锅,陆祥磊夫妻,上一年度仍旧蝉联模范夫妻,想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么多年,就连我太太都不谅解为什么我将这些事情给隐瞒了下去,她是沈家的小姐,她嫁给我门当户对,我不是营造出这样的氛围,我是怕是怕她受不住家族的压力,受不住众人带来的压力,你们看到的是她人前语笑嫣然,可恐怕只有我知道,最初生下儿子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陆祥磊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和平日里的刚硬坚强,显然有很大的不同,“报道上说丢弃孩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沈家一直将孩子养着,可是一岁多的时候,却被掳走,那年的联合会议,我缺席,就是因为急忙赶回来,帮忙找寻,可最终仍旧是下落不明。” 是这样,这事情一来是沈蕴陶以前作风不正,受人诟病,二来很多人以为沈家和陆家丢弃了那孩子,没有人性,陆祥磊将真相一一剖析,让陆天唯也对于这件事有了更详尽的了解。 “陆总,您的意思就是在娶陆太太前您就已经知道了。” 陆祥磊不迟疑地点头,依着陆祥磊的身份,居然娶一个未婚生子,且纨绔不已的小姐,陆祥磊的一番深情,有人认可,当然也有人不买账,“我是s日报的记者,正是我们掌握了独家资料并给予发布,当然那是因为我们的公众应该有知情权,陆总,陆少,我今日的言语若有得罪,那还请多包涵,这是我身为记者的职业操守。” 拿过话筒的那人,撇嘴笑了,声称自己就是s日报的记者。 陆天唯看了场下的连君承一眼,连君承离开了自己的位子,今日进场的记者都是登记了的,s日报,根本就没有派出什么记者。 连君承赶回会场的时候,那名记者也发布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新闻!如果,沈蕴陶的事情只是家中秘闻,那么他报道出来的事情,则是事关更多人的利益。 118 真正风暴(转折) “陆总对于夫人的情深我也看在眼里了,可三十一年前,陆总为了如今的陆夫人,曾经让关家牵扯上的官司,致使关家主人自杀身亡,这件事我想陆家应该解释解释。” 这s日报的记者,不是维护夏家人,却扯出了谁也不曾想到的关家,陆祥磊从前的未婚妻就是关家的大女儿,只是他强硬退婚,而后关家随之败落。 陆祥磊自然清楚,关霞的一味固执,使得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像是如今,夏蔷一般,只是不知道那个记者为何会提及关家。 “没什么可解释的,三十一年前,你恐怕连出生都还没有出生,又从哪里知道关家,又如何能说我和关家主人自杀有关。”这记者的年纪,尚轻。 “陆总,我那时是没有出生,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件事情,发生过的事情,总归有见光的一天,同样是承建了那项工程,因为工程质量问题,致使伤亡数人,我奇怪的是只有关家负上全部责任,而合伙承包的沈家却能安然地离开本国,并且带着所有资产转移,从移民的文件上来看,当时可是您一手帮了沈家。”那记者笑道,“这其中的门道,不妨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弄个清楚。” 陆天唯一直未曾言语,可此时,他将陆祥磊的话筒悄悄关掉,拿了一个手持的话筒站起身,“这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事不关今日的记者会吧。” “可我们大家都想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甚微,可扩散到众人,就不止一个声音。 “你是s日报的记者?”陆天唯挑眉,面色不改,依然温和,可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冷冽! “是。”那人勉强站直。 “可为何不见你用s日报的记者证登记呢?”陆天唯也同他一样,自顾自地言语,“今日所登记的证件中,就没有s日报,恐怕你可能代表不了记者这个团体。” 陆天唯打量了一下台下,“你口口声声说公众要有知情权,既然你们都想报道真实,如果自己都是虚假的,那不好意思,这场记者会并不欢迎你。” “陆少,就算我是普通民众,陆家也一样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管是如今还是三十一年前的事情,尤其是那场事故的亡者,求个真相过分吗。” “并不过分,你如果认为那场事故处理不公,可以替相关人员去上诉,我在此声明,陆家不会以任何形式去多家干涉,一定积极配合,但今天这里不是法庭,也不是伸冤的地方,我父亲已然将报纸上的事情予以澄清,他给大家是一个事实。”陆天唯看向陆祥磊,“代表着这次事件的后果,他都愿意承担。” 工作人员去拿话筒,那人却没有递过去,“好,陆少既然说这场记者会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开的,那我再问一句,陆家言之凿凿,夏小姐害得陆少夫人流产,可如今怎么不见少夫人,既然说是传言,我是否可以认为陆少夫人不如想象中的严重,却令夏小姐死于非命。” 所有人面面相觑,今日这么大的事情,果真没看见陆家的少奶奶。 “你们是想要见我吗?”大门打开,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流产之后的虚弱,虽然补充了许多营养,但由于她自身情绪不佳,直至此刻仍旧是面带着病容。 盛寰歌一直呆在旁边的休息室,她告诉连君承自己想去,爷爷奶奶都不在,婆婆也不在,她是陆家人,不能不去。 一步步走到陆天唯身边,那场婚礼,盛寰歌光鲜照人,可如今瘦了一大圈不说,人也没有精神。陆天唯拉着她的手,让盛寰歌坐下,她的目光转向那个记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对旁人的私家事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的记者。” 盛寰歌没有开玩笑的一句话,引得底下一阵窃笑,“我公公几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夏小姐的事情你认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警察。”如果语气正常一些,听来盛寰歌是有些刁蛮任性,只是她如今声音很轻,言语中冷然,听不出任何笑话的口吻。 “我……”他只顾着发难,确实是操之过急。 “诸位,我公公的这件事情为什么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你们只顾着我们的家事,却没有一个人去关注这件事情的源头,我有个朋友,也是立志于成为记者,她总说记者要还大众一个真相,我们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公开了啊。” 孟晓诺站在一旁,她就是那个立志于成为记者的朋友,不过经此一事,让她重新思考,其实记者这行当,确实不是只了解真相就可以的,还要懂得挖掘,不仅仅是挖掘,还要重组,这下,好像又不太适合她了。 “夏小姐的死,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怎么说,她和我丈夫从前是朋友,儿时的玩伴,我一直想的不过是她可以得到法律公正的对待,却演变成因为她的死,而引发出更多的事情。” 夏蔷的死,盛寰歌话音一转,直至矛头,“这次事情,我失去的是当母亲的资格,我知道夏叔叔对于夏蔷的死颇有微言,可……我的孩子呢……他确实没了。”盛寰歌提及那个孩子,几乎开不了口,“失去他之后……这是……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相信我的公公和婆婆。” 盛寰歌的眼泪,无一不让人动容,她并不是出于作秀,只不过是发泄情绪,而每个字都不用打任何草稿,上台前,连君承准备了通篇的稿子,怎么感动怎么说,可盛寰歌却觉得不必,没什么比她心里的话更真实! 时机,陆家这条消息爆出来的时机,为何恰恰就是在夏家之后,而其实也有少部分的人爆出了,是夏正德放出的消息。 连君承走上台,“我弟妹还在休养中,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这里,如果大家后续还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大可以和连接传媒联系。” 陆天唯拉着盛寰歌走向后台,“不是说让你在三哥别墅好好休息的吗?” 盛寰歌靠在他的肩上,“我想成为你的力量!”一同维护自己的家人。 她不只是成为了他的力量,今天的记者会上她表现得好极了,只是中间提及失去的那个孩子,硬生生刺痛了陆天唯的心。 陆祥磊眉头紧蹙,看着今日的盛寰歌,多少让他有很多思量,如果当时坦诚多一些,沈蕴陶也不会过得这般拘谨,看来,该沉思的人是他! 这桩事情,风头渐消,但后果远没有消除,记者会结束,陆祥磊被停职了,随后他赶往宁远,似乎并不留恋这些年奋斗的事业,可陆天唯却暗自起了疑心,三十一年前的承建工程,那个自称s日报记者的人,一定是谁暗中给弄来搅乱记者会的,当他提出这件事情,果然有些暗潮开始着眼。 陆天唯并不怕,陆祥磊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去触碰法律不允许的事情,沈家安然无恙,只能说明这件事情立得住脚,否则陆祥磊不可能安然地回宁远。 陆祥磊临走那日,告诉陆天唯,其实他早累了,还不如和他母亲在宁远安安静静地过着安生,在其位谋其政,是多累的一件事情,但只要做人做事给自己立一条底线,就不会有任何苦恼之处。 有人私底下调查,陆天唯不怕,怕的是,背地里让这件事情浮出水面的人,来势汹汹,将一切证据,都抹平,而后换上自己的说辞。 除了陆鸢银行的日常事务,他还要正视于这个暗藏在背后的幕后主使。他心里有个感觉,很奇怪,这次的事情也许只是开始而已,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波及的,却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地带。 新闻发布会的第三天,苏南恩打了电话过来,任晓晓一直住在医院里,情绪不佳,但陆天唯留下的话,多少有作用,任晓晓虽然不说话,但每日的食物都多少会吃,也不轻易提及死。 陆天唯暂时还未想好,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盛寰歌,一再耽搁了。 两周后,盛寰歌销假,正常上班!上班,对于盛寰歌来说还好一些,有事可做,便不会过多的去心伤。 孟晓诺几乎天天都打电话,威娜也是,无非就是劝她,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桌上的座机响起,楼下的保安说是有人找她。 才出电梯,盛寰歌便想转头回去了,找她的那个人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咦,那不是盛家的小姐吗?” “对啊,上次风尚流行晚宴上我看到的,八九成是来找她姐姐的。” “她姐姐?” “就是陆少的老婆。” 进门的两个人,振振有词,有时候真觉得公众人物难为,家里几口人被扒得如此清楚。 盛寰歌走出去,“真想不到是你。” “有些东西我想你需要看看。”盛寰萱的手里握着一个储存卡。“你母亲的死,和你如今拼命维护着的婆婆可有莫大的关系!” 本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她说什么,都置之不顾,可显然这句话是盛寰歌不能拒绝的。 盛寰萱嘴角噙着笑容,从包中拿出一样东西,“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如若不是” 看着桌上的那个碟片,最终她装着,回了家,盛寰歌回家的时候,陆天唯还没有回去,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盛寰萱说的不是事实,不是事实,她一直在脑中重复这一句话,可从下午起被她放在书桌上的碟片,就一直落在她的视线之中,要不要去求证,她一方面告诉自己不是事实,另一方面,却想确认令盛寰萱如此笃定的东西,会是什么! 将碟片从保护套中取出,放入了电脑。 点开播放按钮,那是一段监控,监控中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母亲的病房,监控时间实在母亲去世前的三个月,病房里是没有摄像头,盛寰萱怎么会有这段监控,而后有个人从门外进入。 那身衣服盛寰歌见过很多次,是沈蕴陶最喜欢的一件,经常都会穿的日常服。 沈蕴陶,去病房干什么,和母亲又有何关系,如若方才她还有迟疑,如今盛寰歌只想知道这段视频的详细内容! 盛寰歌将声音调到最大,视频里,任佩佩狐疑地看向门外,“请问您是?”她不认识沈蕴陶。 “您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了,但六年前我的女儿死在手术室中,而后将眼角膜捐给了您的女儿,我们见过。” 风韵极佳的人,让任佩佩忘记了六年前那个哭泣的女人,可她的话语让任佩佩有了印象,不能说是印象,而是记起了这个女人,“我想起来了,是你的女儿救了我的鸢鸢,你是那个女孩的母亲。” 她的女儿救了自己,盛寰歌不知道任佩佩这句话的意思。 “今日过来,我有个不情之请,我知道您的女儿是盛凌峰的孩子,所以我希望,她能代替盛家的女儿和我儿子相亲!” “相亲?”的确是不情之请,且突如其来。“虽然,你女儿救了鸢鸢,可太太您这样的要求,让我着实措手不及。” “今天这是一个母亲和另一个母亲的对话,看着那孩子,就像是见到我的雪儿一样,我一定会对她视如己出,陆家不会亏待她的。” “可这是孩子的幸福,我不能拿女儿的幸福去交换。” 沈蕴陶跪在病床前,神色诚恳,“我懂,但我的儿子我是了解的,他一旦对一个人好,就是一辈子的,我相信这孩子会幸福一生!我只是祈求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有幸得识的机会,如果我儿子没有选择她,那么我不会强求。” 任佩佩面露难色,“您求我也没有用的,鸢鸢没有名分的,盛老太太是不可能让她去的。” “盛凌峰如今是盛世的当家人,如果他松口,或许是有机会的,加上盛老太太疼盛寰萱,只要我稍稍放些风声,让盛老太太觉得让盛寰萱去陆家,不是什么好事,她自然会将主意打到你女儿身上。”沈蕴陶果真思虑周到! 而后,任佩佩将她扶起来,最终答应。盛寰歌终于明白,为什么任佩佩会那般执着,甚至不惜去求盛凌峰了,问题的根源仿佛绕了一圈,又回到陆家! 119 那你走吧 用震惊来说明此刻盛寰歌的心情,都有些不够表露情绪,她就坐在那里,看着一处发呆,之后沈蕴陶说的种种,已没了意义,无外乎任佩佩以母亲的心绪,答应了沈蕴陶这可笑的理由。 陆天唯回来的时候,阿姨告诉他盛寰歌一直呆在书房,很久了,在一个人发呆。让她下来吃饭,也不做反应。 推开门进去,这丫头果真是在发呆的。“鸢鸢!” 盛寰歌闻言抬眼开了一眼陆天唯,他曾说要给自己一个真相,怕是他都不知道真相是这样的,如果知道,如果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他还会紧抓着自己不放么。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盛寰歌的神情不对,陆天唯将外套随意丢在书房的沙发上,朝着她过去,想去抱抱她,盛寰歌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她居然躲开了,而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电脑,“电脑上有份视频,你看看吧。” 她起身,将那个位子让给陆天唯,视频的内容,虽然同样震惊了陆天唯,但好在,他神志清楚,仍旧能够做出判断,“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盛寰萱。” 盛寰萱拿出来的,“鸢鸢,你相信吗?” 信或者不信,她都在徘徊,所以并未回答陆天唯的话! “我会让人查查这碟片的来源,看看有没有让人动过手脚,还有母亲和父亲后天会回到景苑,最直接的方法可以向她求证。”陆天唯的一言一语都是按部就班,盛寰歌显然不如他冷静。 “陆少爷,可是我怕……”她怕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是因为沈蕴陶的关系才使得一切一发不可收拾呢。 陆天唯的右手手心中被自己拽得发疼,他不愿去做这最坏的打算,如果母亲真是害得岳母间接死亡的那个人,那么冷静如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可陆天唯仍旧是平静的语气,“鸢鸢,我们不要做这样的假设,不要做最坏的打算,现在,你该和我下去吃饭了。” 陆天唯,过于的平淡反应倒让盛寰歌不安。 两个人吃完饭,连君承和孟晓诺到访,时间过去了少说也快一个月了,可孟晓诺仍旧是担心盛寰歌,所以有空会到陆家坐坐。 连君承进了陆天唯的别墅,就上了二楼书房,陆天唯丝毫未见暴躁,将那份东西给连君承看了。 “先是伯母的旧事,再来牵扯出关家和陆家的过往,还有有心之人送上这么一份东西给弟妹,老四啊,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陆天唯眉头蹙着,看向电脑屏幕,“最棘手的,当属这一件,她问我如果是真的怎么办,三哥,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是真的,怎么让她去面对我和母亲。” 爱恨交织,才是令人最痛的境界。 “盛盛不久之前,还替伯母说话,可伯母的心思断然是令人难以琢磨。” 陆天唯从书桌第二层拿了一份东西出来,“陈硕给我的资料中的确是记录过,鸢鸢在那次事故后做了手术,换了眼角膜和一个肾,肾和眼角膜的捐献者都是同一个人。” 如果按着视频联想,那么那个人就是陆天唯同母异父的姐姐。 沈蕴陶既然晓得女儿的存在,如何只字不提,即便陆家这里她不说,为什么不将女儿,任由她死在了那架飞机上,去往g国的飞机。 “缘分呐,你说要真说起来你和盛盛这是什么缘分?”本来风马牛不及的两个人,愣是被这样牵扯。“老四,你是不是想送走盛盛。”连君承话音一转,陆天唯本就没有多言,可连君承却像是能看穿什么一样。 送走她,的确是最为简单的方法,“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做才能让她毫发无伤。”而让她暂时的远离,也是最为奏效的方法。 “你多虑了,别看你家盛盛没有晓诺能闹腾,但其实她实在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去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她连我都没告诉,只是到了会场之后,打了电话让我接她进去,出门的时候见着她我都愣了,瘦弱的一个小女子躲在柱子后面,那风吹的,可你看看她还能淡定地上台,然后说出那些话。” 陆天唯自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多勇敢,可再勇敢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三哥,可即便她再勇敢,难不成我还真就让她成为陆家的众矢之的。” “为什么,我们所有的线索都突然就断掉,你不觉得奇怪吗?” 连君承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能说明,幕后黑手在我们身侧,所以总是可以快一步。” 陆天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叔这几日一直在冯无度那里,娱乐会所风生水起,他还等着坐收渔翁之力,我认为和此事无关。” 连君承支支吾吾的,面露难色,“三哥,有什么还不能对我说的吗?” “其实我觉得老二有可疑之处?” 他怀疑戚南,“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一种感觉,最初就觉得,他会回来时机不对,他回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巧合得匪夷所思,你难道没有怀疑过。” “嗯,查过他在j国的事情,你知道他的档案是什么吗?” 连君承只是怀疑,没曾想陆天唯都开始查上了。 “一级档案,在j国能作为一级档案的人没有几个。” 意味着,要么这个人对于j国尤其重要,要么……这个人就是j国的重度威胁,无论哪一个,戚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二哥了。 在距s市八九个小时车程的宁远,沈蕴陶孤身一人坐在溪水边,右手舀水而后抛下,公公婆婆喜欢这里不无道理,这里的宁静,让人远离一切喧嚣。 “老婆。”陆祥磊拿了一件外套出来,披在她身上,这男人难得心细,沈蕴陶和陆朝岩来了宁远后,她一直就放心不下,不知那件事他们会如何终了,看了那记者会,她感动之余,却越发感怀于一件事情。 以至于,陆祥磊到宁远的第二天,她悉数将事情都说出来了,陆祥磊骂了她一顿,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明天就回景苑了。” “嗯。” “你真认为我应该告诉小歌?”她不怕小歌恨她,只怕小歌不原谅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婚姻中会出现缝隙。 “事情都要说出来才能解决,如果连知道的权利都剥夺了,就会像我们两个这样,数十载的猜疑,你快乐吗?” 沈蕴陶摇摇头,好歹活了大半辈子,反倒是越来越不光明磊落地活着了。 “好,我一定都告诉他们,也一定帮着儿子和小歌守住他们的幸福。” 陆祥磊也有一番自己的决定,只是作为小小的恶作剧,他未告诉沈蕴陶,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终于想要放下了,这次回来,就给长老们说要宅子旁边的那栋小屋,往后带着沈蕴陶留在这里,才是人生乐事。 第二天在办公室,盛寰歌揉了第十张稿子,viki泡咖啡的时候顺带着给她泡了一杯,放在她面前,“不想画,别浪费纸了。” 韦兰走进办公室,“盛寰歌,进来一下。” “表情严肃,你犯什么错了?” 盛寰歌摇摇头,她能犯错,回公司正常上班才多久,将笔记本合上,进了韦兰的办公室。 “陆氏有个进修的名额,办公室里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你,所以考虑一下,去g国还可以和古然学习,对你来说绝对是大有裨益。” 如果是以前,她会欢天喜地的,因为她不用再惧怕飞机,也可以和古然近距离接触,可是如今,她身侧有了陆天唯,她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宝宝,还有那件事情,还未曾证实! “我……” “不必急着答复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其实这个学习时间也只有半年而已,很快便会过去的。”韦兰说话不拖泥带水,“一周之后你告诉我你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就可以了。” “好。” 沈蕴陶在回到景苑就在当天下午,打了电话让陆天唯他们夫妻过去。 陆祥磊紧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 盛寰歌的心里咯噔一下,对于她要开口的事情,有着各种猜想。 “上次见你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六年前。”六年前,她所说的话几乎和视频里如出一辙,六年前的那场事故。 “飞机上死去的那个女孩子,的确是我的女儿,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她的,可她却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因为常年漂泊在社会上,她和曾经的我一样入了歧途,只可惜不像我一般幸运,没有人帮她,我给了她一笔钱,希望她出国重新开始……要是……我知道那样会害了她,我……我说什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上飞机的。” 沈蕴陶的女儿就坐在她和陈寒旁边的那个位子,长时间的飞行,她们聊了很多,知道她腿脚不怎么方便,是儿时留下的病根,所以之后陈寒才回去救她。 只可惜是双双殒命,沈蕴陶那时候去了医院,女儿临死前说她从来不觉得这世上有天使,可在飞机上她遇见了,听闻盛寰歌也受波及,她告诉沈蕴陶想要救那个女孩儿,所以可用的那个肾和未曾受损的眼角膜,就捐给了盛寰歌,而后的配型,也很成功! 沈蕴陶自那之后,时常在想病床上的女孩子,代替她的女儿活下去的女孩子。 知道她在盛家的处境,知道她们母女过的日子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任佩佩病入膏肓,她失去了女儿,盛寰歌会失去母亲,沈蕴陶已无从考证当时自己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已经那么做了,后来如愿以偿,盛家的确是送入的是盛寰歌的画像,而唯一她算不到的就是陆天唯,他是其中唯一强求不得的变数。 “那为什么,婚后您对我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为了你的女儿吗?”不是那样央求母亲吗,为什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怕换了性子去关心你,会引来怀疑。”她的老公和儿子,还有公公,都知道她素日的性子,该什么样还只能什么样,殷勤过分,不光是他们怀疑,宅子里的佣人都会觉得奇怪的。 盛寰歌不做声了,她问陆天唯若是真的,怎么办,如今能怎么办! 在此之前,陆祥磊不否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对于盛寰歌这样的小丫头来说,能够让天唯爱上她,无疑是最幸运的事情,可他回宁远去,听到这些事情,就在想其实多半是陆家亏待了这丫头,所以自家儿子受累得多担待一些。 那场记者会,盛寰歌的出现则是完全让陆祥磊的印象改观了,天唯比他幸运,也比他投入的更多。 所以,他回来,并让沈蕴陶将一切都说出来,一家人这样藏着掩着,太累,他们不就是如此吗,以为纸包得住火,最后自己烧得遍体鳞伤。 沈蕴陶起身,走向盛寰歌,想要碰碰她,盛寰歌却下意识地闪身了这是身体的本能,她不可避免地排斥沈蕴陶。 “孩子,如今我告诉你,也想尽力地去弥补你,你母亲之所以答应我,是因为她也是个母亲,她说害怕她也是自己不能照顾你的。” 任佩佩自然是希望她幸福,无论什么时候,任佩佩想的最多的是她。 可沈蕴陶之前却选择将事情沉下,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她就打算骗自己一生吗。 “妈,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陆天唯落座后,并未多言,只是临了开口,而后看着盛寰歌,“和我上楼,我有事情同你说。” 陆天唯牵着她,他的手很热,掌心处的温暖却温暖不了被欺骗的她。 回了他们的房间,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床边,他说有话,却转变成久久的沉默。 “鸢鸢,小叔公说去g国的游学计划他属意于你。” 她今天下午回来,满脑子都事关婆婆,根本就没和他提及韦兰说的事情,而今却是陆天唯开口,开口也就罢了,偏带着巴不得她去的口吻,“陆天唯,你什么意思?”要说走,她还只字未提,反倒是他急匆匆地像要赶走谁一般。 陆天唯抬眼,眼中澄澈,“嗯,鸢鸢,你……去吧。” 120 前往G国 他的眸子讳莫如深,往日看不透的,如今更加不明白,“你说什么?”盛寰歌恍若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暂时到g国一段时间好不好?” 不是商量,即便他是在问她好不好,可言下之意,已经知道陆氏有那个计划,甚至……“难道你早就知道了,被瞒着的人只有我一个。” 陆天唯两只手交叠,怎么说呢,不比她早很多,但在那天那个碟片之前就知道了,父亲告诉他的时候,他颇为吃惊,若说是误会,陷害,当真不太可能吧,母亲一言一语言之灼灼,就连那份视频,都没有一丝加工的痕迹。 最重要的一件事,在于任晓晓已经被人从医院给绑走了,c国的入境处查到了她的线索,也就是说任晓晓被人带回了c国,至于那个人要利用任晓晓做什么文章,尚未找到任晓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陆天唯不会突然要她走的。 “鸢鸢,如今情况乱得很,我自问第一次没有自信能够完全掌控这一切,你必须去g国,那里最安全。”g国有陆天唯值得信任的人。“等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交代,不知道才是让人最恐惧的,“我说过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的,为什么你就是要自己一力承担。” “你在g国一样可以和我一起面对,那样更让我安心。” 盛寰歌话语中有些不确定,“我能理解你的,其实我心里其实知道,就算婆婆不去医院,可能我妈病症的程度来说也很难康复,但是那样惨烈的结局多少和婆婆有关系,我暂时是忘不掉,可时间可以治愈的,就算如此,你还是要让我离开?” “对,要用时间治愈,索性去远一些不好吗?”他本就自己打好了主意了,婆婆的事情如何交代,不重要,自己话都说到这样的地步。 盛寰歌开门,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的陆祥磊和沈蕴陶虽然听到动静,但之前陆天唯就说过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他们都不要干涉。 “老公,我们要不要劝劝。”沈蕴陶虽然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但还是放心不下。 “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的,暂时接受不了也是一时的,毕竟两个人爱着对方,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所谓速度,就是昨天陆天唯才开口提及让盛寰歌去g国,今天机票就送到手上来了,机票的时间就是明天出发。 可是居然是两张,viki打电话说让盛寰歌多带些夏天的衣服的时候,她知道这第二张机票是给谁的,viki要和她一起去。 “你要和我一同去吗?” viki绝对是不必参与这个课程的,那么为什么是他和自己一同去。 “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吗?”viki随意编了一个借口,可监护人三个字显然名不副实。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陆总叫了他进办公室,就说机票在盛寰歌手里,他要陪着她到g国参加完整个课程。 那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人,虽然结婚有几个月了,可总该也在甜蜜期内,让他陪着过去的人就是陆天唯。 “拜托你和她一起去g国。” 拜托,陆天唯显然用词很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有些懵。 陆天唯望向自己,“你是关心鸢鸢的人,我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呆在那里,虽然作了安排,但有个她亲近的人过去总要好一些。” 本来,陆天唯属意的人是孟晓诺,可是孟晓诺如今不方便了。至于天颂,他最怕的却是盛寰歌在g国遇见天颂,更别提陪同前往了。 “陆总,陆少,你们两个这是打什么哑谜?”任凭他再长出几个脑袋,都看不明让他跟着盛寰歌去g国能有什么理由。 “viki,我们这么安排,不过是让小歌能够撑得住,陆家出了不少事情,她不适合留在这里,否则我们会有顾虑。” 陆家的事情,不便多同viki说,但有一点,是为了盛寰歌好,紧接着陆天唯又同viki说了几句,“我拜托了旧识在g国照顾她,她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得,想要再问什么,大概都是问不出来的。 “viki,是陆总让你和我一起去的?”电话里盛寰歌的声音打断了viki的想法。 “不是,你走了,我留设计师干嘛,我现在又没什么灵感,还有,便宜你了,我在g国可是有古堡的人,你连房子都可以住最好的。”换了口吻,打消盛寰歌的顾虑。 盛寰歌收了线,她和陆天唯回了自己的家,可是就两天,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家里安静得可以,其实是他走得早回来得晚,刻意地就在回避自己。 冷静下来,暂时性地离开也是好的,毕竟她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婆婆,知道这样的真相,潜意识中告诉自己婆婆也不过是一时糊涂,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无论人怎么强求,这些都是真相。 她真的需要时间去想想这些事情,晚上盛寰歌开始收拾行李,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就像是习惯了一样,单单凭着脚步声,盛寰歌就知道是谁,陆天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是朝着前面进了客房。 盛寰歌一个人睡得不好,而陆天唯根本就没有睡,书房里坐了一夜,而后又偷偷进了她的房间,真想将她留下,可一桩接着一桩的事情她说能承受,其实心里千疮百孔了的逞强,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出门了,让司机送盛寰歌。 去机场的路她觉得那么长,viki说是陪她过去,带着三个大箱子,托运的手续都费了不少时间。 坐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盛寰歌一直不坐下,看着玻璃窗外的飞机,曾经很怕的,经过那次后,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了,可是习惯的是想着一个人,去克服心里的恐惧。 登机之后,盛寰歌的情绪仍旧不高,viki也被她这惆怅气氛弄得不爽,空气中渲染出来的是沉默,“那个,要不想走咱现在跳机。” 冷笑话,并不起作用,“viki,我不能回去,陆少爷忽然变得反常,证明了我不能回去,回去一定会变成他的包袱、拖累,我心里清楚,只是……想到要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有些担心。”如果陆天唯同往常一样,不会一开口就是让她出去散心的。 恐怕,陆氏根本就没有什么游学计划,只是小叔公串通的,飞机起飞的那刻,盛寰歌看着地面越来越远,曾经她害怕坐飞机,却为了陆天唯改变了自己。 机场的停机坪上,陆天唯斜靠在跑车边,直接把车开到飞机场,就只是为了看那架飞机远去。 巧的是陆天颂今日刚下飞机,就看见表哥将车子开入了停机坪,认识这航空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好。 陆天颂拿了一根烟递给陆天唯,他摇摇头只是望着即将起飞的飞机。 “要么让飞机停下吧,把车放到前面,飞机就不能飞了。”陆天颂笑言。 “算了吧,扰人的事情做一桩就够了。”陆天唯而后又说,“只是往后苦了你了,你那疗程必须去g国,可又要防着被她看见。” “切,g国大了去了,我要真能遇得上表嫂,那该是多有缘分的一件事,而且啊估摸着要她进医院,你立马就能飞到她身边去。”陆天颂本想点自己嘴上的那根烟的,可是想想这天蓝辽阔的地方,好像没有抽烟的感觉,又停了动作,“只是,表哥你既然如此担心表嫂,又非要这般倔做什么,好,即便倔了,又做什么不放心呢?” “没什么,老五在那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毕竟那里可不是他们来去自如的地方。” “那表嫂的阿姨为什么被掳走了?”事情发生时陆天颂正在那个医院,打电话通知陆天唯的人是他。 “因为她骗了我,她本就没有想死,而是等候着该等的人,和他们一同离开。”任晓晓并非掳掠,这一点也让有些事情开始初见端倪。 “他们难道不会利用表嫂?”谎言这种东西,只要戳中痛处,无论再冷静的人都会有糊涂的时候。 陆天唯低头笑笑,“你认为我让viki一起去的理由是什么?” 明知她要离开这么久,可却不能阻。 “我的鸢鸢,你暂时就逃掉吧,放松着过活。”陆天唯看向天际,飞机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他在心中想着我就在这里等你,即便一生。 …… 飞机上,除了盛寰歌,实际上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心里装着事情,盛寰歌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长时间的飞行,不休息会儿可是不行的。” 身旁的人不是viki,她转过头,简直就是冤家路窄啊,为什么上飞机的时候并未发现乔亚也在这班飞机上呢。 “你怎么在这里?” “私下里过来,处理些事情,现在正是时机回去。”网络发达真是不好,他不过是在网上看到夏蔷的事情,她到底是个有名气的模特,聚焦在她身上也是自然的事情,可无论如何没想到牵扯着盛寰歌,所以谁也没通知,乔亚私自飞到c国。“缘分妙不可言,我随意定下的机票,却是和你同一班飞机。” 缘分,确定不是故意的,“那个,乔亚王子,你是个新闻人物,我们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都让你这样离开了,我为何要保持距离,我说过他要是对你不好,在我没变心之前你随时可以回头。” “我没打算离开他的,也没有离婚,乔亚王子,你别开玩笑了。” 乔亚眼神迷离,开玩笑,他右手抓住盛寰歌的手,“我不是玩笑,你最好知道,你去到g国,那里是我的地盘,我会让你知道浓烈的爱是什么样,你将会是g国皇室最尊贵的客人!” 君主制的国家,皇室代表着传统和至高无上,即便不能代替总统职能,却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乔亚王子,我没什么要和那个人说的,麻烦您把我的位子还给我。”viki终于出现,却是冷着一张脸。 整个人透着寒意的viki让人有些颤抖,乔亚起身,走到后面,两排的位子,身侧还有一个人,也是g国人。 viki坐下,情绪瞬间不怎么高涨了,“坐他旁边的人就是lein。” 他也没料到会在这飞机上遇见这号人物,和乔亚一起秘密前往c国,许久不见的人。 盛寰歌回头,机舱内虽然有些暗,但就是这样暗沉的灯光,衬出两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尽管乔亚和lein身上穿着普通,还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也足够散发魅力的。 不过,盛寰歌也知道,那lein和viki有多相配,情大概是无关乎性别,只关乎有没有遇见那个人。 看着viki对于lein的态度,大概还是放不下,既然是放不下,苦的就是自己了,也不知道方才他们聊了什么。 “他说他回归家族了,父母亲不忍心,现在他不能给我什么,等到这一切被大众所接受再说,你说这种人我当初为什么就一心扑在他身上,如今弄得个自己画不出东西的窘况呢。” “因为你是viki啊,换做是你是lein怕是家族和国民不齿,也一定会照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的,独一无二的viki。” 也没说安慰他,只是这一句话已经让viki感觉好一些了。 飞机落地,盛寰歌再一次来到了g国,不过这一次心情不十分美丽,也无所谓新奇。 乔亚和lein是等着所有人都下飞机后,专车进机场接他们。 而盛寰歌和viki推着行李出来的时候,也一样有人相接,不过和陆氏可没有关系,来接他们的人是苏南恩!豪华车队,排着三辆价值千万的车子。 苏南恩戴着墨镜摇下了车窗,不想惹人注目。 “苏姐姐。” “上车吧。”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这里?” 苏南恩的笑容不变,“当然是……晓诺告诉我的。”这话其实也不假,只是还是藏了些话罢了。 晓诺,“她竟然告诉你了。”盛寰歌不愿打扰人家,造成麻烦。 “我可是受了他的托付,你乖乖上车吧。”苏南恩这个他讲的其实很模糊,盛寰歌却没发现! ------题外话------ 黛子今天出远门了,所以今天更新晚了,明天还是早上,黛子抽时间码明日滴! 121 互相对峙 “这里的人文果真很惬意,河边全部是闲适散步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轻松的模样,这样的气氛就是能感染到旁人的,盛寰歌自言自语。 “g国人天生的浪漫不羁,生活的享受永远比钱更重要。”viki表示同意,他生活过多年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创作出了最好的作品。 此番既然来了,viki私心里也希望盛寰歌能有所展长,连休斯那家伙也肯赞扬的人,必然不简单啊,最近这些事情堆起来,盛寰歌已经多久没有拿过画笔了。 “是啊,他们活的很自在,盛盛啊,其实有时候我们退一步,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苏姐姐这是说我呢,还是你自己,对了,上次的婚礼我路过看到了,你很美。” 这是整个国家的盛事,“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叫我呢?” “我可不敢打扰那样一场婚礼。” “其实无所谓,也只是一场婚礼,和他在一起,似乎有没有那场婚礼,变得无所谓了。” viki就像是回家一样,给司机指了方向,可人家偏就不搭理,苏南恩笑道,“住所已经安排好了的,嗯,我若是安排得不好,再带盛盛去你那里,好吗?” 苏南恩举手投足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兴许是嫁人之后,就不一样了。 “苏姐姐,小恩呢,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她现在每日排的比我都还满,不过小丫头瘦了一些,说是学校里有人说她有些胖,回来便闹着要减肥。” 嫁人生子,一想起自己的那个孩子,盛寰歌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小腹那里,而后开了窗,g国的天气比家里要热很多,春风拂面,吹不散的是她心中的愁绪。 到了目的地之后,viki何止是满意,相同的古堡,却是交通四通八达的地方,规格颇高。 仆人领着他们进去,“这里虽然是市区,但平常不嘈杂,应该适合你们住,而且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苏南恩临时有事情,道了抱歉,就走了。 viki探头出窗外,“你那苏姐姐什么身份?”这个路段建造古堡,不是寻常人。 “总统夫人。”盛寰歌显然没有震惊,那时候她在g国看到过那场婚礼,乔亚说过苏南恩嫁的就是他们国家的总统。 viki正好喝了一口水,而后呛得喷了出来,亚尔曼家族的人,“她是亚尔曼总统的夫人?” 那个总统叫什么盛寰歌还真不知道,“g国的总统姓亚尔曼吗?” “是啊,各国元首中最年轻的裴季亚尔曼,手段雷厉风行,不过那个女人不像是g国人,我还以为,他会娶本国的女子。”g国两个最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似乎都看上了外国女子,不知道要伤多少女人的心哟。 临了,viki又一字一句地补充了一些内容,“乔亚王子可是这里的万人迷,而且算是lein家族中最率性而为的人。” “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你没有,难保他没有啊。”飞机上借口lein有话要对他说,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不过是为了盛寰歌。 这倒真让viki猜准了,“我和乔亚王子见面不过十次,结婚前,他曾经告白过的,而且有些让人觉得疯狂。”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乔亚王子是什么人,五年前的时候,lein家族出了第一个同性恋,王后本来盛怒,可是乔亚为了让他这位哥哥顺利离开皇室,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和身旁的一个男秘书有染,王后为了转移视线,就放了乔亚的这个哥哥。” “难不成就是lein吗?” viki摇头,“他……才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看开了,他既然做了选择我自然有我更好的选择,人家那个爵爷就此离开这个国度,和自己爱的人双宿双栖喽,所以乔亚王子总是喜欢出其不意,这一点你可要小心。” “原来如此。”乔亚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想到什么会做什么,也不怕天高地厚的人。“我看出来了,每次遇上他,总是小心翼翼,深怕他一时疯狂。” “被他恨上的人很惨,被他爱上的人怕是更惨!” 与此同时,乔亚坐在去往自己别墅的车上,晨带人来接他们,他一上车,便让人等一会儿,结果自然没有见到盛寰歌,而晨也说了一个消息。 “晨,你当真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苏南恩,她当真带了保镖护卫队?”乔亚一上车,晨就告诉了他,苏南恩的车刚才停在门前,并且还带着两辆特别车辆。 “我确定是总统夫人没有错,她好像对盛小姐很友善,关系非比寻常吧,至于跟着的那两辆车,更加确信,毕竟保镖护卫队的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我和他们也打过交道,来的是队长和副队长的车子。” 苏南恩和盛寰歌有交情,的确是非比寻常了,这交情竟然动用了总统的保镖护卫,要知道那都是裴季的精英,平日里不轻易露面,身上的家伙足以抵御一场枪战。却是拿来保护盛寰歌,就算是苏南恩平日里也就只有一辆车! 有趣得很,他还没有发现过原来总统大人和c国有这么紧密的联系,看来他对于裴季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苏南恩回到官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回来之时又顺道去拜访了一下王后,小恩在练钢琴,家里那位还没回来呢。 “妈妈。”小恩跑了进来,身上穿着公主裙,不十分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 “我不想学钢琴了嘛,那个史蒂芬老师真吓人,他说还要再练习两个小时,可是我下午的时候已经练了两个半小时了,妈妈,你帮我和他说说嘛。” “史蒂芬老师呢,只是严格要求小恩,以后你能弹一手好琴的时候,就该感谢他了。”史蒂芬的严厉,苏南恩是知道的,而且史蒂芬是裴季的老师,似乎也不太好和他老人家杠上。 “那……那我不想弹琴不想学还不成吗?”堵着小嘴,显然小恩很不高兴是真的。 “不可以。”这三个字不是苏南恩说的,门外走进一个男人,亚麻色的t恤衬着他的发色,很是适合。 “爸爸。”小恩飞快跑过去,男子蹲下,正好撞入他的怀中,而后单手起身,将小家伙抱起。 “我们小恩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啊。”他和她的孩子,自然要遗传到父母的基因。 苏南恩倔强得不行,他更是不轻言放弃,“可史蒂芬老师好凶。” “那下次,你弹得比史蒂芬老师在小恩这个岁数的时候要好,你自然也可以凶他了。” 苏南恩以为他能教育出什么大道理,虽然他这句话一出,显然小恩要轻松了不少,可不是这么教的。 “小恩,现在去给史蒂芬老师道歉,你这样跑出来。” “好。”看着苏南恩冷了脸,小恩从裴季身上滑下去,回了钢琴房。 自家女儿垮脸的时候,和苏南恩以前当护士的时候有一拼,“你就这么教你女儿?” “是啊,她有资本史蒂芬当然该接受。” “season,那是你,我可不希望女儿以你的标准来做事情。”儿子还可以考虑,她近期正考虑再生个孩子的,小恩总是觉得寂寞。 裴季拥住她,season是苏南恩取的英文名,因为季在c国话中可以是季节的意思,也只有她这么叫,“我们的女儿自然有高傲的资本啊,对了,今天去接人,顺利吗?” 提及盛寰歌,苏南恩叹了一口气,“顺利,住进弗拉广场旁边的古堡中了,可这人怎么就短短时日就瘦成这样了,我总觉得好像不久前才见过盛盛的。” “四哥啊,让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入住陆家,我还以为传言是假的,后来他们结婚才算有了定数,只不过当时g国的金融界出了问题,我才没办法出席婚礼。” “盛盛恐怕想不到你和四哥有关系。”苏南恩很早就认识了陆天唯,一直都叫四哥的,然后四哥娶了盛盛,三个娶了孟晓诺,两人都比自己小,却都成了结拜的嫂嫂。 “你告诉她了吗?” 苏南恩摇头,“不敢啊,四哥吩咐的,我一样不落地给安排好了,那古堡周围也都布置好了人手,上次啊人从医院走了,居然大摇大摆回了c国,都觉得怪对不住四哥的。” “那人是自愿和他们走的,又不是强行掳走,要自责也该是我自责。” “只希望那人回去,别给四哥添什么麻烦,否则倒像是我的惹出来的事情。” 裴季这人,从来都活得认真,无论对人对事。 但再完美的人,也总会有缺陷,比如他丢失了苏南恩的那几年,错过了小恩的成长,还让苏南恩一人扛起了所有,这是裴季对于苏南恩的遗憾。 “南南,我们……再生个孩子吧。”他希望可以陪着孩子长大,可以和她看着孩子的成长。 朦胧之间,苏南恩哼了一声而已,“嗯。”小恩还在和史蒂芬讨价还价,再练一个小时就下课,而自己的父母已共赴这明月了。 …… s市曙光微露,盛寰歌平安到了g国,早上接到viki发的短信,看样子苏南恩安排得甚是合心。 赶往办公室,此时的陆鸢银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戚南早早地就在办公室里等着陆天唯,而陆天唯的姗姗来迟,和戚南又有一定的关系。 “二哥。”陆天唯看着自己的秘书,“一杯蓝山,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 而后和戚南走进了办公室,“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黑咖。” 戚南喝黑咖啡,必然一点奶和糖都不能放,又一次连君承捉弄他,直接黑了脸就走了,再然后,连君承的一家咖啡馆就倒闭了,事后证明是二哥没有手下留情。 “我记得的事情远比二哥想象的多,我第一次学会打枪是二哥教的。” “是啊,那时候你的手都抖成什么样子。” “所以啊,最了解我的人是二哥你,如果还是将苹果放在二哥的头上,我的手仍旧会抖的。”他攫住戚南的眸子。 戚南片刻的晃神,而后笑笑,“怕什么,当时你开第一枪我都不怕,如今……你已经身经百战,难不成还打不中吗。” “谁知道呢,剑走偏锋的事情没有人说得准。” 咚咚,门外,秘书送了咖啡进来。 “陆总,您要的咖啡。” 戚南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能充得出最好的黑咖啡的人,这些年他只习惯了一个,往后喝谁泡的都觉得不习惯。 “二哥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将你和老三派来查我的人撤掉,我实在不习惯周遭跟着一群人。” 戚南的反侦察能力不弱,他本不愿意让人去跟着,陆天唯总觉得戚南是知道他们在查,但连君承则认为即便被发现也并无不可,既然是兄弟,暗查时便暗,明说时便明。 “也好,我等着二哥也有段时间了。” “你们怀疑我什么呢?” 陆天唯笑笑,“既然二哥直言不讳,那我也就直说了,二哥和毒枭有什么关系,我困于g国二哥怕是早就知道了。” “毒枭是我的人,不过你困于g国,差点没命这事我半分都没有耳闻,我下的命令是不得伤害你,其余的人死活我不管。”戚南就像是平日里话家常一般。 “那毒枭的妻子和孩子也是你……” “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从g国归来之后,人就不在了。”他既然敢承认,也不会隐瞒。 戚南走了一条,众人都不愿意看到他走上去的路。 “我若还在职,或许你不会坐在这里同我闲聊的。” “没有证据的,我这些年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可每一桩都不曾真正参与,往下数的线能知道我的只会为了我去死,不会供出来,其余的就连毒枭都不知道他背后的大哥是谁。”言下之意,你们要抓照样没有证据。 “可是二哥,比起真相,我倒是更加想知道为什么?”他确实更加想知道的是缘由,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 122 一道光芒 戚南不在意地拨了拨额头前的碎发,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理由其实真的很直白,“很简单,因为钱。” 戚南会缺钱,听上去是个笑话。 陆天唯听得戚南清清楚楚地将他自己的事情铺开,“当年带着夏薇到j国之后,却恰逢经济转变,当时亏得一塌糊涂,那种节骨眼上我不可能回来赖着脸同你们借钱渡过难关,就是那时候我遇上了一个人,一个改变我人生的人。” “谁?” “冯无度。” 又是冯无度,是巧合,还是当真有人如此安排的。同他车上关系的人,家底怕是不会清白的。 “他帮了我,而条件则是我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戚南了,你预备如何?” 戚南之静待着陆天唯的答案,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不过那时候却是母亲让他去接近冯无度的。既可以了解对手的实力,又能得到冯无度的庇佑。 “针对于陆家的事情,岂不是二哥也有份。” 戚南眼中有些闪烁,“那个……我只能说我知道冯无度的计划,却不能去阻止他,但这件事情并未参与,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我明白,可我不懂的是冯无度的目的,陆家同他没有丝毫瓜葛。”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冯无度的目的在于那块玉佩,他想要那枚玉佩,你知道的,卿缘。” 卿缘玉佩,冯无度要用玉佩做什么用处,他又不是陆家的人。 “三哥的人手我会让他撤回的。”再跟着戚南意义就不大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打草总归惊蛇。 “谢谢。” 戚南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难怪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回来之后,那些聚会之中,分明和以往不是同一个人,戚南在j国经历过什么。 他说的,恐怕只是部分而已。 冯无度想要的除了卿缘当然还有别的,陆祥器比他还要迫切。 “冯先生,我们还要等什么,你有人,我们大可以胁迫陆天唯交出那玉佩。” “你心急什么,正因为你心急,才会有牢狱之灾,我冯无度虽然不怕,可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断送了自己。”他当然不能用强,怎么说陆天唯是盛寰歌的丈夫,所以不能轻易动手。 “哼,您当真想要那枚玉佩吗?”陆祥器看向冯无度,当初他说他想要那玉佩,所以自己才把那个秘密告诉他的,如今不着急的人却也是他。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冯无度其实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干涉他,“会所的生意怎么样?” “好得很,这个月可是捞了一大笔。”对于贪婪的人来说,钱永远不会觉得多。“只要弄到那枚玉佩,我告诉你,冯先生,还什么会所,那里的财宝您当真想都想不到。” “陆家怎么有这么多钱?” “这哪是陆家的,应当说是当年皇家的东西,只不过陆家老太爷救了一个人,而后就得到了这玉佩,可陆老太爷古板,非得等着那个人的后人来拿,且不说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头,就算是知道,那后人死没死说得准吗。” 冯无度要得到卿缘,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而利用陆祥器,不仅仅是可以确认这一件事情,反倒是能解开他多年的心结,“还有上次我问你的那件事,到底想没想起来?” “时隔多年,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加上那时候人那么多,我已经在帮您查了,分身乏术的,恐怕还要些日子。”陆祥器一直不明白,冯无度为什么要查二十二年前的那个酒会,可他做事从来都很少人能懂,所以陆祥器也就照做便是。 他要让自己死,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将自己从牢里提前给弄出来,然后又将地位名誉从新给自己呢,所以每每有所怀疑,陆祥器也想不通,就作罢了。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冯无度还需要他,只要那件事情一天没有明白,冯无度就不会动他。 …… 在圣天大学参加了一些课程,整整一周,盛寰歌踩着点去上课,比在家里的时候都生活得规律。 而最近流行于整个设计界的盛事即将拉开大幕,三年一次的设计大赛初赛,不设门槛,任何设计师都可以报名,只是设计的主题让盛寰歌却步,以亲情为题,viki也劝过她,其实可以报名一试,但初选的设计稿她一直设计不出来,亲情对于她来说,此刻有些模糊,先前也许还有灵感,如今想想,只觉得一阵落寞。 下午回去的时候,有个人背对着她,和viki面对面坐在一起,那人回头,带着笑看着归来的盛寰歌。 “休斯先生?” 来的人就是古然休斯,“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这家伙邀你到他的古堡住一阵子。”viki直接将所有的话都推给了古然,分明是他眼见着自己的话盛寰歌听不进去,而又想劝盛寰歌参加这次的比赛,所以才拉下脸来,打了电话让古然过来。 古然并未戳破,“对啊,我的古堡在郊外,也许更加适合创作。” “可是这里也挺好的。” “相信我,到了那里你一定会有不同的感受。” 不知是不是因为古然说得诚恳,盛寰歌不是一直想有个机会和古然这样的设计近距离接触吗,上次比赛后,她对于古然的敬重又多了几分,“好。” “明日我在那里恭候你们。” “休斯先生言重了,应该是我的荣幸。”对于viki和古然本就有交情,古然肯这样请她过去,的确是盛寰歌的幸运。 第二天一大早,viki驱车前往古然的古堡,而裴季听闻,也没有反对,只不过在就近的地方部署了人手。春日里天朗气清,一路上绿油油的,盛寰歌神清气爽。 古然的古堡之前,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绵长无尽头,河上有座中古世纪的桥,住在这样的人间绝景之中,难怪他会说也许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受。 进入古堡内部,盛寰歌更加惊讶,从楼梯处蜿蜒而上的是古然从事设计领域后的所有作品,按着年份以此展开。 古然见他们进来,viki很熟悉地就坐在沙发上,反倒是盛寰歌眼睛一直看着那些手稿,那就是古然最初的手稿,很珍贵。 似乎也能够理解她的反应,古然索性问了盛寰歌,“想仔细看看吗?” 盛寰歌点头,古然领着她往楼上走去,二楼楼梯口的一幅画,她在一副设计图面前停下,“这是……你唯一一次击败wing的时候的作品。”盛寰歌紧盯着那幅手稿,古然曾经和wing有过三次的对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设计大赛的经典之战。 wing,她提及那个名字,古然有种特别的感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又好像她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很久了。 如同她的名字,她的面容鲜少为人所知,是因为她从未像自己一样狂妄地将自己放于人前,反倒是一直默默地创作,直到再也无法创作。 三次设计大赛的对决,成就了一卷史诗。“你知道我这幅设计稿凭什么能打败她吗?” 盛寰歌摇头,“因为那时候正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时候,最低落的阶段。” 古然靠在二楼的扶手上,看向楼下,百无聊赖的viki随手拿起身旁的物件把玩,“他说你似乎也走到这样的境况之中了,无法静下自己的心思,盛寰歌,你的破镜,其实让我很惊艳,我知道viki的感觉,他好像觉得又一次看到了wing,但你一定要比wing强,因为她就是走到瓶颈之中,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的。” “瓶颈?” “对,也是生命中的痛楚,而后她销声匿迹,再无人知晓她的行踪,有人说出了意外,去世了,可除却她之后,我再也没有遇上更好的对手,而后自然也就没有灵感,虽然之后也拿了大奖,可是往日那种激动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我资历尚浅,参加了也不一定有好成绩,更何况是如今根本没有设计欲望的前提之下,我没这个自信。” 古然却是笑了,“有没有不要急着下定论,也许某一个瞬间,就出现了也说不定。” 安排好盛寰歌和viki的房间,古然便领着两人去参观他的花园,各色的鸢尾花,是盛寰歌的最爱,却没想到古然也是酷爱鸢尾花的人。 “走吧,我们进去了。” “我可以在在这里留一下吗?”盛寰歌很喜欢那花。 “好,正好我有事要和他说说。”古然领着viki进屋了。 不一会儿,盛寰歌进了古堡之内,却没有见到两个人,盛寰歌问了女佣viki在哪里,她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盛寰歌没有想就上去了,正要敲门,就听得里面传来古然的声音。 “她是wing的女儿?”古然的声音没有压制,包含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可能也许是,我并没有见过她的母亲,照片也没见过,除非盛盛能拿给你看,否则我恐怕也不能确定,毕竟见过wing的人不多,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盛寰歌推开那扇门,“viki,你说的人是我?” 没有人料到门外有人,她进去的时候,viki显然是震惊的,好像一不小心,将什么秘密给抖落出来了。 “你……你怎么上来了,也不做声响的。” “你说我是wing的女儿?” “那个……没有,你听错了。”其实viki不是在狡辩,而是告诉古然,这件事的确不能让盛寰歌知道。 盛寰歌果然掏出了手机,“我手机里有我母亲的照片,你说古然他是认识wing的。”打开了照片,找到任佩佩的照片,放在古然面前,“她是wing么?” 古然仔细端详,时而皱眉,时而紧盯着,viki心里只打鼓。 古然将手机放下,“不是啊,viki,这个人断然不是wing。” 他说得斩钉截铁,却仍未打消盛寰歌的疑虑,“您确定吗?” “当然,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人重合不起来。”古然的表情就连viki都骗过了,viki望着盛寰歌。 “我只是怀疑,谁叫你的设计图和当年的wing一样呢,线条都能拼出一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妈教我的,可能她知道我喜欢wing才教我的。” 古然蹙眉,谁说wing的设计稿都能拼出一个字,早期的时候是没有的。 “模仿wing的人很多。”viki补充道。 “先生,请问你们现在需要用餐了吗?”女佣敲了书房的门,在外问道。 “好,现在就过去。” 三个人下楼前往饭厅,盛寰歌去洗手间的空当。 古然看着viki,继续那没有说完的话,“照片上的人是wing,但却和我记忆中不太一样。”最初的时候,她年轻富有朝气,最后一次参赛的时候,却已经判若两人,和照片中的神态很相似,wing可能经历过什么事情,直接导致后来退出了设计圈。 “你确定?”这回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viki甚至紧盯着洗手间的门,有点动静,就准备住口。 “一定,怎么可能认错她。” 就连古然都这么说了,viki心里的疑惑也就解开了,但如若盛寰歌是wing的女儿,那么他可就要看看陆总接下来怎么办了,韦兰曾经和他提及过的事情,刚才还好没让盛寰歌知道真相,她要是起了疑心,真调查关于她母亲的事情,那么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呢?” “她当然有知情权。”viki皱眉,“只是我不想让她知道的是,她的母亲是如何断送自己的事业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wing,她一定又会拼命地寻找关于wing的过往,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们了,这孩子最近不幸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暂时还是不要给她再加烦恼才好。” 古然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你让我去教对手的孩子,还真是用心良苦。” “就当做是为了她母亲做的吧,我听说wing从小不让她学设计,她以前喜欢画图,别人都画人画花,她却是画各种各样的房子,颇有天赋,可wing似乎不赞成,然后她就偷偷地画。”平时聊天的时候,她告诉viki的,其实viki都记着呢。 盛寰歌从洗手间出来,viki自然不提那个话题,“古然,你没看见她也许也有一道光芒么。” 123 亲自到访 盛寰歌身后有没有光芒,古然不十分清楚,但和viki相交多年,他分明头一次感觉到如此认真的viki,比自己创作出惊世作品的时期都要更加认真的viki,古然这些年已经渐渐退居幕后,连续几届的比赛,都不在参加了,就算是邀约去当评委,也没有什么兴趣。 他看向盛寰歌,或许自己今年姑且可以有所期待,至少可以看看盛寰歌能够奋斗到什么地步,当年的wing一战成名,看看这个viki寄予厚望的后辈,能有怎样的表现。 古然就像是对待一个刚刚学习设计的孩子,无论是构图设计都一一地和盛寰歌交流,说是交流,不过是将自己多年所学在最短时间让盛寰歌接收。一个老师对着自己的学生一般,而令古然刮目相看的则是,他的一些理念几乎不必多加叙述,盛寰歌可以很快地就能理解。 那幅符合亲情之题的设计图诞生在三周之后,盛寰歌整日留在古然的鸢尾花花园中,终于以自己的母亲为灵感设计出了初稿设计图。 viki虽然觉得这个和之前的破镜相比较而言欠缺了设计层次,可是显然通过初稿并没有问题,也就没有多说,将设计稿寄给了比赛的组织方。 设计大赛的组委会收到盛寰歌的稿子的第二天,都被震惊了,不过不是因为盛寰歌的设计稿,而是一份署名为ra的设计师,颇为吃惊,因为这个署名是古然初次和wing对决时使用的署名,意味着在多次放弃设计大赛之后,古然的重新回归。 由于保密机制,所有工作人员都不能透露古然参赛的消息,但却因着这份设计稿,组织方认为之前定下的评委人选显然要重新洗牌,重新选择。 …… 这短短的三个星期,陆家风平浪静,而这静反倒是让陆天唯嗅到暴风雨前的平静。 可爆发的却不是陆家,一开始起波折的,是秦锦生的生意,东北部的一批货物下落不明,引来j国一些生意伙伴的不满,好在秦锦生和他们一向关系不错,再三交涉之下,秦锦生亲自重新布货前往,而就在到达海岸的两个小时后,所有货物都被扣押了,不过当地的警察在检查之后发现,那不过是一些数码产品。 这第二次的失信,使得整个东北部的生意都受损,所有订单都被悉数撤掉。 虽然秦锦生有所损失,不过好在他并未介意,这生意他早就不想做了,此番的机会,虽然损失了很多钱,可也让他渐渐淡出这个生意圈。 而后就是连君承,两块度假村都涉及到土地的遗留问题,致使工程停建,他投了不少钱进度假村,停建后的损失无法估计,而找到相关人员的时候,给出的时限遥遥无期。 陆祥器的娱乐会所,几乎吸引了s市所有喜欢活动在夜里的年轻人,陆天颂刚刚开的新店也大大损失了人流量。 至于罗宋,他的修车行,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去闹,说之前修的车出问题。 唯一风平浪静的地方,就是陆天唯这里,而这风平浪静,反而让他们有种感觉,这些事情八九成是针对于陆天唯去的。 放纵这会儿还没有营业,秦锦生掐了自己的烟,“我无所谓,反正我正好想金盆洗手。” “大哥,亏了多少,我如数给你。”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倒是急切帮人买单,不必,你当年投入的钱,此后我要给你,你总说当在我这里放着,以后有个用处,我这下赔的可也是你的钱呢。”数目自然是比陆天唯给的要大,但此时的秦锦生和那时的秦锦生不一样,那时的坚守不过是因为气不过,气不过世态炎凉,然而如今,有了天梦和孩子,就是他秦锦生大半个世界,怕什么呢,难不成人还能为钱给饿死。 “老四啊,这其中当真还不是钱的事情,我怕那人生意场玩腻了,动其他脑筋。” “三哥,你是说我们的家人?”陆天颂眸光一暗,比起秦锦生他们,他和罗宋不过是小喽啰了,生意也不值一提,但连君承说的话可是提醒了他。 “如果不知道他要什么,怕是渐渐就是去了耐性,你也知道打蛇要打三寸。” 陆天唯将手中的烟头熄灭,“我知道他要什么。”这一桩桩事情,早就知道是冯无度的手笔,他要的,如果戚南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那枚玉佩。 “老四,即便你知道,也不能和他硬拼,这冯无度仗着的无非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无所谓活不活着,我们几个如今都不是为自己而活,身边多了顾虑。”便不能像往常那般随性无度了。 “三哥,我知道你的担心,在事态严重之前,我会去会会这冯无度,双方交战还不斩来使,我不信这冯无度真是百毒不侵的。”连君承说的没错,从前出任务他虽然也想着性命,但堪忧的是自己手底下人的,自己倒还真没怕过,直到上次在g国的任务,当真差点没命,他满脑子却都是盛寰歌,她会为自己伤心难过的吧。 “我带着天梦到我的私人岛屿去。”秦锦生做好了完全准备。 “唉……那我也和大哥你过去吧。” “岛上虽然什么都有,可晓诺如今是孕妇,好的妇产科医生总不至于让他到岛上待到孩子出生,我觉得还不如呆在总医院安全,你想想那是什么地方,冯无度要造次,恰恰不会悬在那里。”陆天颂有条有理地分析。 孟晓诺怀孕后,有时连君承往日那颗精明的脑袋,就像是糊了浆糊一样,知道孟晓诺怀孕那天,凌晨三点,愣是挨个儿打电话通知他老婆怀孕了,然后就是一连二十多个小时不睡觉。 可连君承想他想不到,秦锦生也该知道,“那大哥还要带天梦离开。” “我儿子离不开她,现在一天见不到都嚷嚷。” “表哥,你知道你不必管我,我满世界逍遥,冯无度要喜欢我这放纵,高价卖给他我倒是落得清净。” 一个个都自找了出路,但陆天唯却是有另外一番盘算的。 出了放纵,陆天唯并未回家,中午被秦锦生他们叫去了放纵,下午又回了陆鸢银行,却见林秘书在门外焦急等候。 “陆总,您可回来了。”她的神情不正常,林秘书有多年的工作经验,鲜少会如此慌张。 “出什么事情了吗?” “冯无度冯先生,在会客室等了您很长时间了。” 冯无度,他的亲自到访,让陆天唯措手不及。 虽未想到会在陆鸢银行看到冯无度,陆天唯却没有过多的表示出自己的惊讶,强强的对话,必须是宠辱不惊,神色自若。 陆天唯看向冯无度,“冯先生,是喝水还是喝茶?” “我习惯喝自己带的水,谢谢。”冯无度居然小心到了如此地步,传言他害怕仇家追杀,无论酒水,都只喝自己带的,陆天唯虽然听说,不过作为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陆天唯吩咐人拿了一杯水进来,他坐在冯无度对面,“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拜访冯先生,没曾想冯先生先行拜会,真是让我这个小辈有些受宠若惊。” 冯无度咳嗽了几声,身侧的人递上了水壶,他喝了一口水,看向陆天唯,“这一面,即便我不过来,你也总该回去见我的,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秦锦生出事的时候我以为你就该来了,不过嘛,将他的货物换成数码产品这一点我着实没想到,原以为你转战商场时间尚短,没想到玩这样的手段也是如此厉害,冯某佩服。” 如果不是陆天唯将货物掉包,很可能秦锦生会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所以冯无度的计划并未在秦锦生身上停止。 “冯先生哪里话,我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倒是您这样历经风雨的人物,为这么一块玉佩,冯先生大动干戈,似乎让人费解。” 陆祥器说,这玉佩即便要了陆天唯的命他恐怕也不会给,再加上冯无度不能在陆天唯身上做文章,索性就从他身侧的人下手了。 不过,不痛不痒,不是他一贯作风,他不信神鬼,整人是要往死里整的。 “真是爽快人,我就是要借借那枚卿缘玉佩。” “冯先生,既然我小叔投奔了你,那你可知道那枚玉佩的事情?” 冯无度点点头,“我冯无度不信神不信鬼,我是下了决心要去那里的,就算被诅咒也一样。” 不信神不信鬼,“冯先生这话,倒是颇让人有兴趣,那不知冯先生信什么呢?” 冯无度闭上眼睛又睁开,他是不信神不信鬼,可却有着自己的敬畏,“我敬畏一个人,而那个人和陆总你的关系非比寻常。” “不知冯先生可否告知那人是谁?” “陆总的丈母娘,任佩佩。” 冯无度的眼眸中是暗色,如果陆天唯的感觉没有错,丈母娘一定和冯无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于这卿缘玉佩,冯无度这样急迫地要得到,也纠缠其中。 124 盛家的孽 陆天唯微微打量着冯无度,试图从他言行举止中窥探出他的意图,可是没有,如果不是冯无度够厉害可以隐藏自己,那么就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都是出自于内心的话。 “冯先生这话我不懂。” 冯无度轻笑,“你不必懂,我只借那玉佩三个月,三个月后原物奉还。”他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怎么说他都比陆天唯要年长,陆天唯并未坐在那里。 同样起身,阻了冯无度的动作。“冯先生,这事情也不是我做主,小叔既然在你那,你就该知道身为陆家的人,是不可能将那玉佩交到你手上的。” “是你一帮兄弟重要还是那玉重要,陆总,我劝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果然还是改不了的匪气,“如果我抱定了主意,同你周旋到底,即使不在乎这点产业又如何呢。” “无妨,也许只是我冯某人送的见面礼不够,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冯无度拿起外套,从陆鸢银行离开。 连君承是银行股东,听说冯无度过来,立马开了飞车赶到办公室,另外他还听说了一件事情,非得告诉陆天唯不可。 “三哥,冯无度这盘棋布的很大,前面都是见面礼,你说说他这把剑准备插到哪里去?” “盛家。”连君承听闻盛家的人事变动在最近变得很频繁,股价也开始有了变动。“如果盛家要你帮忙,你该怎么办,明着嘛,是盛盛的娘家人,可其中有几个真正的娘家人就不得而知。” “三哥觉得,我是帮为好还是不帮为好。” “盛寰庭的动静有些诡异,要我说如今盛世逐渐就是空壳一个了,虚有其表,不过嘛,你可以随意帮帮手,要不免得外人说你这女婿当得不称职。” 冯无度口中送的大礼,在第二天下午被送到。连君承的话,得到了证实,他的刀口对象是盛家。 盛世的三大股东将手中的股份尽数卖给了一个神秘人,引起了百货界的轩然大波,盛家一时之间被推到风口浪尖。那个神秘人持有的股份仅仅只比盛家少了1,,也就是说,随意拉拢一个小股东,将股份收入,那么就意味着盛世将会易主。 冯无度凭什么认为,他会管盛家的事情呢,当然由着不同的人来开口,他的态度自然会有所不同。 陆天唯的手机适时响起,号码是盛寰庭的,看来,盛世这次的事情不轻,否则盛寰庭又怎么会轻易打电话过来。 划开接听键,“喂,是为了盛世的事情吗?” 盛寰庭愣了一会儿,“不是,我是想问问小歌回来了吗?” “没呢,还在g国,有事?”盛寰庭的语气显然不是因为盛世的事情而来。 “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你回盛家一趟吧,也许有比盛世倒闭更加可怕的事情。” 盛寰庭说这话的时候,还瞥眼看了一旁的日记本,好巧不巧就是他发现了这东西,如今心里百感交集。 陆天唯到了陆家发现,人意外地齐整,见他进屋,那表情霎是丰富多彩。 盛老太太起身的时候手中的拐杖都没有拿稳,急匆匆朝着陆天唯走过去。 平日里镇定自若的老人家,如今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天唯,你终于过来了。”这话听得两人多熟络似的。 看来,盛寰庭这通电话,是盛老太太的主意,“盛老太太。”陆天唯尊敬地打个招呼。 “都是一家人,我可就不藏着掩着了。”她见势,盛凌峰和盛寰庭不会说什么,索性自己便开门见山了,“这话说什么都是一个理儿,盛家和陆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呢,盛世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喜欢我孙女到什么地步,就该帮盛家到什么地步。” 盛老太太还真是不遮不掩的,“那个收购盛世股份的人有什么线索?”他或多或少猜测是冯无度,可还是要从盛家人那里打听些消息。 “谁知道,他都是托人办理的收购手续,就连那几个老古董都没见过那个人,我早说过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货色。”盛凌峰病了,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可盛老太太在盛寰庭掌权后,还是对于他的决定横加干涉,有时候态度坚决,让盛寰庭甩不开手,这回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看好戏的成分,毕竟他手头上还是有些底实,他只是想脱离盛家的控制。 本来可以不用让陆天唯过来,可父亲从医院里回来,拖着病体,盛寰庭这才给陆天唯打了电话,如今的盛老太太在他看来,实在是可悲又可怜的老人。 “管他是谁,我们盛家将女儿嫁给你,你可得尽到女婿的责任。”盛之越是怕的,他们的财富都系在盛世,如果盛世易主,那就意味着,此后,将要费尽心力去讨好另外一个人。 陆天唯觉得心烦,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这种口吻,“呵,责任,你承认过鸢鸢么,如今同我谈责任,出了事想起了她,平日里呼来喝去,我如今不像原来那般束缚,就算看着盛世倒下去,我也是做得出来的。” 盛之越的丈夫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个节骨眼,她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盛寰歌,也不该带着情绪,毕竟惹了陆天唯,这事情就有的盛家的苦头吃了。 盛之越枉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如威娜镇定自若,她是跟着盛寰庭回来的,这节骨眼上,也没人顾及得上她了。 威娜只是默默地跟在盛寰庭身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的盛寰庭身上总是带着冷意,这冷意在看到盛老太太和他父亲之时更甚。 “天唯啊,之越也是着急,如果不将剩下的股份收入盛家,恐怕盛世就真的保不住了,盛家是做百货起家的,如果让股东们看到这样的状况出现,势必会影响其他生意。”盛老太太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着。 理由分析到位,而后就开始打亲情牌,“这么多年,我们也是没有亏待过小歌的,你看看她成长的这么好,读了大学,学了知识,这些是盛家给她的。” 盛家给她的,陆天唯曾经看过她的记事本,那个记事本是在那次事故之后,她怕自己忘记,然后每日每日地就将那些事情记载下来。 “盛伯伯。”陆天唯看向盛凌峰,有些话他倒是真想和他们说说,盛凌峰抬眼看着陆天唯,“盛家给她的,你们可知道转学到贵族学校之后,她曾经受那些千金小姐的欺负,其中也包括她所谓的妹妹。” 盛寰萱一直静静地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陆天唯一句妹妹将目光引到她那里,“但其实最为伤害的,是盛伯伯您的态度,本来我同她结婚,是该按着辈分来称呼您和各位长辈,可她叫不出口的,我也不愿意叫出口,因为她的父亲自以为给了她最好的,却从来没想过她们母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任佩佩带着盛寰歌出现后,盛凌峰自以为是地安排好了一切。 “您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差人送去的生活费,岳母尽数还给了盛老太太,她当年只是因为走到绝路所以才只好带着鸢鸢低头,所谓的认祖归宗不过是走投无路,紧接着您让鸢鸢转到了贵族学校,忙着事业,也鲜少去过问她们母女,岳母那时候一天要打很多散工,病根子自然就落下了。” 盛凌峰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任佩佩不给她银行卡号,他每个月就让人亲自拿现金过去,可那人分明就说了任佩佩收下了的。更何况,任佩佩不该是这样落魄的人,至少她还有最为特别的一技之长,盛凌峰还未开口同陆天唯说什么,只见他将视线落到盛寰萱身上。 盛老太太的脸刷一下白了,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情。 “鸢鸢当着盛寰萱的面被打,如果不是陈寒去找她,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所以之后才会去强身的。“试问,你当过她是姐姐吗?” “陆少,你这是要准备秋后算账么,盛寰歌算什么东西,任佩佩有本事,何苦要带着她出现在盛家,私生子这种名声,外头传一直就是臭的,我大嫂反正去世了,害得这两兄妹没有母亲,这账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算,她们的苦头是自找的。” “不是。”盛寰庭从给陆天唯打电话之后从未开口说过什么,如今他从靠着的那面墙壁起身,眼光灼灼地看向奶奶,“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奶奶您做出来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混话,我这是在帮盛家渡过难关,你带着你的女人给我上楼上去。” 盛寰庭本意不想在这场混乱之中揭露什么,可总感觉裤兜里的那份小册子,烧得他心慌,如果再一次成为秘密,他不知道哪一日才能将真相公诸于世了。 “这其中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奶奶,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活得清白一些。”他对于盛寰歌根本就是错误地冷漠了这么多年,至于任佩佩,更是……他这辈子的愧疚所在! 125 真正兄妹 盛老太太彼时并不知晓盛寰庭究竟知道了什么,但却真因为他这句话,怒火中烧,“凌峰,听听你这好儿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嗯,你还当我是你奶奶吗?” 盛寰庭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本来就是一时气话,他没有想好要不要将真相公诸于世,却因为盛家人的这副嘴脸平添不快。 “妈,他也是着急,没别的意思。”盛凌峰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别的意思,这个节骨眼上就越要冷静。”最不能冷静的人其实是盛老太太,可至少陆天唯是足以依靠的人,凭着他喜欢盛寰歌,而盛寰歌则又割舍不下盛凌峰,如今盛寰庭和她的关系自然也有所改善,所以她有很大的把握,陆天唯不会坐视不理。 陆天唯看着盛寰庭,三哥说盛寰庭最近的资金动向不太正常,对于盛世他怕是另外一番打算。 “陆鸢银行连着数月都是盈利的,不是吗?”盛老太太居然娶查探公司的盈利情况,陆鸢银行的确从开业以后就月月盈利。 “那不知要用多少才能挽回盛世的颓势?”陆天唯探听盛老太太的口实。 “要将剩余的股份掌握在盛家手里,至少要三亿左右。”谁知道,盛老太太居然这般狮子大开口。三亿,要说也拿得出来,可是陆鸢银行也才开业不久,常备资金是需要的。 不等陆天唯说什么,盛凌峰咳嗽几声,朝着自己的母亲说道,“纵然天唯再能赚钱,这个数字也太庞大了,妈,要不就不救了,这个人明着就是来吞并盛世的,你就算买下那些股份,他也会有别的招数。” “你懂什么,陆家不只只是这点财产的。”陆家可还有底实,有外人不知道的底实。 “奶奶。”盛寰萱一直不怎么说话,听到盛老太太这话,急忙起身,“这事情急不得的,我们姑且看看形势再做打算吧。”盛寰萱害怕的是盛老太太说出卿缘玉的事情,这件事情她不可能知道,而如果陆天唯一对峙,再牵扯出她,那么事情就糟了。 “盛老太太,我倒是不知道陆家的底实在何处?” 盛老太太却并未接收到盛寰萱的着急,白了她一眼,这都什么关头了,“天唯,你们家不是有块卿缘玉,那其中含着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将这笔钱借出来,我们周转完后再还回去。” 果然,听到盛老太太的话,陆天唯唇边保持着一个浅笑,原来在这里还隐藏着秘密,“盛老太太,这卿缘可是陆家的秘密,我倒不知道您如何知晓的。” “这……你别管,我有我的门路。” “那您所谓的门路,可曾仔细说过陆家保有卿缘玉发下的毒誓。” 毒誓,这个自然是盛老太太不知道的,只是她将目光投向盛寰萱的那一刻分明让盛寰庭和陆天唯知道了,到底是谁告诉盛老太太这个消息的。 有趣,盛寰萱牵扯出来的事情,也许还不止这一件,陆天唯被冯无度纠缠,还没来得及和盛寰萱探讨她是从何处拿到那视频的,致使盛寰歌郁结的缘由终归是由那视频所起。 “什么毒誓?” “守护卿缘的陆家子孙,若是不能将那玉交到该交的人手里,必将不得好死,累及家人,再怎么说你们如今也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万万不能动用这卿缘玉佩。”陆天唯并非危言耸听,这玉佩邪门得很,流转于古代,已经害了好几家人家破人亡,太爷爷之所以得到这玉佩,不过是受人之托。 他投资陆鸢银行,自然是抽不出现金的,原来盛老太太仗着的是他手里的那玉佩,价值连城的卿缘。 此刻他这么说,显然绝了老太太的念头,她愣愣地坐下,“陆少,在这里的,都和盛寰歌有血缘关系,难不成您当真要看着盛世就此倒下,这样做当真是不厚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逼宫不成,换了个软硬兼施,真真是让人服了这老太太。 “要么,要是能拿出来的现金都借给盛家周转也可以暂时度过这个关口,可好?” 这话盛老太太抱着侥幸的态度,毕竟如今能指望的也就是陆家这边的。 陆天唯看向盛之越,“可以也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盛家的人都要到岳母坟前烧一炷香。” “我不同意。”陆天唯之所以提这要求,就是算了盛之越,她不会去的,果真听了这要求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那个贱女人,我才不会去祭拜她。” 陆天唯将两手一摊,“盛老太太,您也看到了,我就这么个要求,如果他们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等等,之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审时度势,都什么时候,上次的苦头没吃够吗?”盛之越历来是听她的话的。 盛之越将孩子推到自己的老公怀中,走向盛老太太,“妈,在你心中我们永远不及盛世重要,我们小时候你可曾管过我们呢,不都是大嫂在照顾我们,童养媳,说好听了是童养媳,其实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我这次还真就不同意。嫂子怎么对我们的,你忘记了我可没忘,那任佩佩那个贱人,我……想起她一手破坏了大哥和大嫂的感情,我就气不过。”人说长兄入父,盛之越他们心里,可是长嫂如母。 哥哥和妈都常年在外面,根本没有人管他们姐弟,也就只有大嫂。 “盛世不重要,你们哪里有饭吃,你说对了,盛世就是我的命,你想看着我这把老骨头散架,想看着我去找你们爸,就不去,我不逼你们,绝不逼你们。”一口一个不逼儿女,盛老太太句句却都是在逼迫盛之越。 陆天唯终于知道,盛之越这般无礼不过是遗传,盛老太太撒泼起来,盛之越都比不过,但她应该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见得盛之越愣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可它不是我的命,我不会出现在任佩佩那个贱人的墓碑之前,您……” “够了。”盛寰庭终于爆发,奶奶,姑姑,都是蒙着心做事的人,“姑姑,你口中放干净些,我根本是任佩佩的儿子!”盛寰庭这一句话,不长,却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长久的静默,连带着陆天唯也觉得他说胡话。 盛凌峰望着他,“寰庭,你说什么?”要确定自己方才听到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威娜蹙眉,一个月前,盛寰庭就告诉过她这件事情,他偶然间找到了母亲的日记本,砸开了那锁,看到了后面的内容,一些尘封的往事。盛寰庭在说完方才那一句话之后,找了沙发坐下,威娜眼见他有些激动,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 她给他的力量,让盛寰庭又站起身,“爸,你没有听错,我是任佩佩和你的儿子,你被骗了整整二十多年,被奶奶和妈骗了整整二十多年。”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妈已经去了,也只是盛老太太瞒着的。 “妈!”自己儿子说的话,令盛凌峰摸不着头脑不说,一头雾水。 盛老太太让人扶自己起来,“好,你们一个说这种混话,一个又说些莫名其妙地,算了,你们不要盛世我要它何用,都给我走,非得看我这个老太婆被气死。”盛老太太说着,坐在上发生,右手不断的抚顺自己的胸口,其实盛寰庭的话她懂了大半,正因为懂了,才不让他继续将话说完。 “怎么,奶奶您不要陆家的钱了,不救盛世了?”盛老太太对于陆天唯的软硬兼施,他方才在一旁听得可笑。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步步紧逼。 自己不经意地流下眼泪,盛凌峰教育他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如今他只想哭,想起任佩佩,他非但一次尊敬都没有过,甚至于对普通人的礼貌都不曾。 如今,即便出口一句妈,也只能隔着冰冷的墓碑了。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妹妹不是亲妹妹,反倒是他和盛寰歌才是真正的兄妹,他不接受,却没有办法在那么多的证据之下,信口开河,至少不能如同奶奶这般,依然能够指鹿为马。 “寰庭,你今天发什么疯,她是奶奶。”小叔站的阵营是盛老太太那里。 “是啊,是我的奶奶。”盛寰庭从威娜的包中拿出了一份东西,“爸,不仅是我而已,你知道这份是什么呢?” “您和寰萱的鉴定报告,她不是我的亲妹妹。”那日记本中有提及,盛寰庭起初不过是觉得荒谬,所以去做了这份鉴定,再然后就是结果又一次让他大吃一惊。 盛寰庭居然私底下去做了检测,盛寰萱此刻的表情融合了很多情愫。 盛凌峰跑过去,手颤抖着打开盛寰庭口中的检测报告。盛寰萱几乎想去拦着盛凌峰,因为他打开的好像是她悲剧的人生,可是不可以,事到如今,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在这件事一冲击,暂时不会对于那个玉佩产生什么纠葛,只要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在奶奶的事情上,暂时逃过去再说。 ------题外话------ 黛子开新坑了,这么长时间追着文的看官们,前去一看,如果也是你们的菜,先收藏着无妨,黛子是双文同更的,这篇现言结局不远了! 新坑《臣谋之祸国太子冷情妻》! 126 大结局上 虽然是静默着的,可众人的喘气声越发重了,盛寰庭所说的不光是个大秘密,还是一桩盛老太太的丑事,若非盛寰庭气极,恐怕也不会当众说出来的。 陆天唯看着满屋子的人,也还好盛寰歌不在这里,陆天唯在她走后常有些后悔,他想她却偏生要将她当成小孩子,遇上事情宁愿让她走得远远的,可如今又来一桩意想不到,看着盛老太太的脸色,她必然是暗藏着许多秘密,所谓秘密,是掩藏者的心结,是旁人所看不到的阴暗。 盛凌峰看完那份报告之后,竟然是沉声笑了,只不过这笑多少带着些许的悲凉,这份报告让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上次盛寰萱需要输血的时候,老太太拦着不让他输。当时盛老太太义正言辞的模样,寰萱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那为何寰庭又要说他是自己和佩佩的儿子! 而盛凌峰拿着那份资料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脸色白得如同打印纸一样,“妈,这东西是真的吗?” 盛老太太此刻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想法,只不过是略微有些颓势之后,她仍旧直起了身子,“你到底是不是盛家人,旁人的诡计也能去相信吗。”她口中的旁人,可是她的亲孙子,盛寰庭也要陷害她,真不知道老太太是长年累月下来,得了妄想症还是如何。 厉害,厉害到证据放在眼前,都能这样视若无睹,盛寰庭笑笑,“好啊,我的诡计,那这东西奶奶您又怎么说呢。” 那个小册子,薄薄十几页的纸张,满满记录着母亲悲喜的小册子,盛寰庭放到盛之越手里,她不是口口声声尊敬大嫂的吗,或许最该知道的就是盛之越。 “姑姑,所有人中你最清楚这是不是我妈的笔迹,你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再做结论吧。” 盛之越接过去,不满地望向那份东西,盛寰庭没有放过她瞳孔放大的表情,再然后,盛之越越翻越快,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妈,这上面写的一个字都不是真的吧。” 不等盛老太太说话,盛凌峰看向自己的妹妹,“之越,至少有一点是真的,佩佩她在小歌之前,是真的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我和她的孩子。”盛凌峰最后那几个字声音极低,那时候生下了死胎,任佩佩该有多难过,可是刚刚好也和如今一样,盛世需要大笔的资金,他只好到处筹钱,甚至跑到国外去了,去找几个叔叔婶婶,只是再回来,却听妈说任佩佩嫁人了,而且嫁的人地位还不低。 人如果曾相信的真相分崩离析,恐怕就会像盛之越这般,有什么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 盛凌峰咳嗽数声,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么多年,我都做了什么孽?” 陆天唯本来是旁观一样,可心里好奇盛凌峰所谓的孽和盛寰歌以及盛寰庭的关系,起身看着盛寰庭,“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名义上的母亲本来是奶奶给爸的童养媳,姑姑以前住在老家,一直都是她照顾的,尊嫂如母,而小歌的母亲才是我爸的未婚妻,他们相识于大学,相爱相知,可是奶奶却嫌弃任姨的出生。”盛寰庭一时也改不了口,任佩佩活着的时候,就连阿姨一句也没说过,如今却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是,我远到圣天大学读书,遇上了最意气风发的她,就爱上她了,那时的佩佩是个洒脱随性的女孩子,音容笑貌,都刻在我心里,订婚之后,我觉得此生的妻子也只会是她了,所以……所以才会。”也就是那次的冲动,留下了一粒种子, 盛寰庭继而说道,“我爸他们大三那年,回来发现任姨有了身孕,回家告诉奶奶,奶奶明里上是很高兴,可是暗地里却不悦,又想要那个孩子,又不想让任姨入盛家的门,奶奶,接下来你串通我妈做了什么,难道也要让我说出来吗?” 难怪,母亲会得抑郁症,她心里这么多年都活得不快活,即便嫁给了盛凌峰,却无一日的笑颜,虽有两个孩子,却都不是自己的,还要藏着掩着,也就是这样的负罪感,逼死了她自己,但实际上当年的母亲又怎么会想出这种移花接木的法子。 盛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我是为了你父亲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们一个一个翅膀硬了,都不管我这个老太婆了。” 直到如今,盛老太太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父亲,好一个为了父亲好,您一手布置了父亲和我妈有纠葛,再然后任姨生下我后,将我换成死胎,让任姨远走他国,李代桃僵,让我叫了一个不是我的母亲的人这么多年的妈,再让我去伤害我的亲生母亲,居然都是为了父亲好,为了我好么。”这样的好,至少盛寰庭无法理解,相信一个正常心智的人,都不会理解盛老太太口口声声说出来的好为何物。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提也就罢了,提了盛寰庭当真是要问问,这到底是为了谁好。 “更何况,你当年之所以接纳是童养媳的母亲,不过是你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以觉得对盛家大有裨益,姑姑,老家的薛老太爷你还记得吗,我妈就是那薛老太爷遗落的小孙女,所以后来薛家才会拿出那大笔钱给父亲渡过难关的。”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奶奶又怎么会去做。 盛老太太告诉盛凌峰,任佩佩是因为盛家出事了才离开的,其实不过是她从中作祟,而盛家的确在那一年遇上了同今日差不多的事情,于是盛老太太和薛家太爷达成了共识,促成两家联姻。 但远走他乡的任佩佩,还曾有过一段婚姻,至于其中缘由,盛寰庭的母亲并未记下,只是写了盛凌峰在知道之后,整日闷闷不乐,其实他们结婚后,盛凌峰鲜少对她有好脸色,除了看到盛寰庭的时候,其实是因为他眉眼中总有任佩佩的影子,所以没有招致盛凌峰的不悦,反而对他十分之好。 后来又一次的故技重施,在于盛凌峰得知了任佩佩的状况,并且因为一次意外,和任佩佩再度有了关系。盛老太太害怕盛凌峰抛下盛家,当年撒谎说任佩佩的孩子是死胎,可媳妇儿生下的果真是不健全的孩子,在医院没有多久就死掉了,盛老太太于是从外面抱回一个女婴,一儿一女,凑成一双好字。 以这个年幼的孩子来捆住盛凌峰,而任佩佩再次离开,这一次却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盛寰庭的话说得很乱,陆天唯不是盛家的人,有的地方不十分明白,可盛之越却是听着听着,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将手中的东西丢到地上,跑向盛老太太身边,“妈,真的是你怂恿嫂子去偷的孩子,还串通了医生,告诉任佩佩,早产使得孩子没能活下来的吗?” 虽然事无巨细地记了下来,可一时之间让盛之越颠覆对于那个贤惠的嫂子,和自己的母亲的所有印象,自然也是要再三地去确定。 眼见着连盛之越也开始疑惑,不相信自己,盛老太太板着脸,“你们这一个个都是要干嘛,造反吗。” 指着盛寰庭道,“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们今天谈的是盛世的事情,解决了盛世的事情我们再谈这件事吧。” “我不急,奶奶,真相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抹掉的,无论相隔多长时间,我相信仍旧能留下许多证据,姑姑你要的真相怕不必从奶奶这里得到,我妈去世了,可外公外婆还在老家,你大可以有更简单的方式去验证,好,奶奶既然要说盛世的事情,我既然都开门见山了,那就不打马虎眼了。” 盛寰庭同样直视盛老太太,只是那目光中不乏淡漠,“奶奶,至于剩余的股份你大可以不必担心,都在我手里,你不想让盛世消失就把你们手头上的股份交出来,否则我会将我手里所有的股份抛售给那个神秘人。” “寰庭,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还记得我那日在墓前,还威胁小歌,我要掘坟,要掘我亲生母亲的坟,老天真是当时就该一个雷把我劈死不是。”他拿到那报告的时候,就闪过这样的想法。任佩佩所受的苦,他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讨回来,盛老太太心里最重的就是盛家这些产业。 从此之后,这些产业只用于祭奠一个可悲的女人。 盛凌峰愣在那里,并未指责儿子的做法,只觉得这些年自己活得像是个笑话一样,“寰庭,既然你收购了那些股份,那么我也把我手里的股份给你,这样你就是盛世的大股东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不用顾忌。”他这辈子就是顾忌了太多,守着盛世,守着母亲,到头来不过是一场人为的计划。 盛凌峰又想起在大学里的日子,他答应了任佩佩的所有,终究是做不到的。 “盛凌峰,你疯了是不是。”孙子发疯,这常年忍气吞声的儿子也在这个时候不帮着自己。 “妈,我为你口中的盛家赔上了我大半辈子,我累了,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再重蹈覆辙,绝不。” 盛老太太指着一干人,不一会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一直陪着盛老太太的文叔将老太太扶上了楼,盛凌峰让人去找了家庭医生。 医生来后,说是着急晕过去了,只需要休息一会儿,盛老太太转醒后,却不想见到他们,只留下文叔一个人在房间里照看。 盛寰庭陪着盛凌峰下楼的时候,盛凌峰又多说了几句,“寰庭,我老了,有些事情已经无能为力了,股份的事情你去办吧,需要我签字的地方就让人拿来,至于那个神秘的持股人,盛世的股份说什么都不能拿给他,他来者不善。” “我知道,刚才我也是一时冲动。” “我累了,先回房了,天唯啊。”临了盛凌峰看向陆天唯,“盛家这点荒唐事儿让你笑话了。” “既然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没有什么笑话可言,如今最重要的是盛世没事,您没事!”盛寰歌对于盛凌峰的复杂情感,也和这些荒唐事儿一般吧,想拥有爱却阴差阳错地只能越来越远。 “我知道盛盛这次受的伤不轻,你让她出去透透气是对的,省得如今看了盛家这样,也落得心中不顺。” 关于沈蕴陶的事情,陆天唯还未对盛凌峰说及,他全以为盛寰歌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才暂时离开的。 “好。”盛凌峰说罢,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天唯到门外,是盛寰庭送他出去的,盛寰庭显然心情也不怎么好,恐怕这件事他知道的时日不短了。盛家这次,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过有多大的伤,才能够有多大的力量,重组一切,希望盛寰庭有这个能力。 “如果盛世真有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开口的话我一定帮,只是没曾想,你倒是鸢鸢同父同母的哥哥。” “可我,从来没干过哥哥该做的事情。”盛寰庭宠盛寰萱,却从未那般对待过盛寰歌。 “或许她那倔强的性子,大多半来自于你的功劳也说不一定。” “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这件事需要现在告诉她吗?” 盛寰庭摇头,“你不是最怕她受伤的人,暂时不说吧,等我处理一下盛家的事情,还给小歌一个平静吧。” “好,那我先走了。” “其实买走盛家股份的是冯无度,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临了,盛寰庭叫住了陆天唯。 “什么话?” “你可以不妥协,但他再放手,可就不是盛家遭殃了。他那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怕的,无论事情多下作,他都能做得出来,这我相信。”盛寰庭不过是和冯无度接触过一次而已。 “我知道了。” 盛寰庭转身回别墅,就看着盛寰萱带着眼泪站在门前,看得人非常心疼。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指摘盛老太太当年做的一切,也想过这样会为这个家带来的后果。 “哥……” “萱儿。”他叫出口额两个字,让盛寰萱一时情绪颇为激动。“盛世还有很多事情要哥去处理,你永远是盛家的人,这一点,没人能改变的,懂吗。” “我不是怕这个,我是害怕这个家散掉啊。”她不是盛家的女儿,可盛凌峰和盛寰庭都疼她,所以她不怕,可这样的局面怕是要僵持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家庭,一时间变得煞是支离破碎。 盛寰庭拥住她,“不会的,以前哥和你说过什么,所有的事情终将会慢慢平静,只要我们心态平和,不怕。” 盛寰萱虽然连连点头,可她知道不会平静了,当一波渐渐起来,只会激荡起另外一波。 ……g国…… 盛寰歌和viki回到市内的时候,在门外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乔亚刚巧归国,听晨说盛寰歌他们已经从古然那里回来,没什么事情才过来看看的。 也是为了,接近盛寰歌。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黑色的礼服,衬托得乔亚更加修长的身姿。 “不请你,你就不进去了,乔亚王子。”viki嬉笑道,女佣开了门,他先行一步,而后盛寰歌进去,乔亚紧跟其后,似不在意viki说什么。 而这古堡的人却是认识乔亚的,这是他的地界,不认识他的人反倒是奇葩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盛寰歌感受到乔亚直视自己的目光,低垂着脸不去看他,这男人的气场强大到整个客厅都觉得压抑。 乔亚则是在心里默念,三二一,果真viki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出去接电话回来后,神色不明,说不出好坏,却是说了自己要出门,再然后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盛寰歌和乔亚。 “是你让人支开viki的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盛寰歌开了口。 “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还不够明显,看着viki接电话,眼睛都快直了,“他走了,有什么话乔亚王子可以说了。” “这房子不错,看来总统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 “你知道是苏姐姐带我们到这里的。” “是啊,这个房子的产权是总统的,再一想苏南恩的关系不就很明显了吗。” 总统,虽然是苏南恩的老公,可为什么要管她的事情,“他们夫妻的感情还真不错。” “谁说是因为苏南恩,你能在这里,能享受总统护卫的照顾,你以为为什么?” 盛寰歌质疑地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 “难不成,没人告诉过你裴季和陆天唯的关系。” “他们,什么关系?” “哦,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乔亚正要告诉盛寰歌,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声音。 有人敲了门,局促不安的盛寰歌正好借口这个机会,起身开门,却只见一个小婴儿被放在篮子里,在地上嗷嗷哭泣。 出门看看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停留。 盛寰歌看着小孩子,一时心软就抱了起来。 见她久久未归,乔亚起身去看看,她手中抱着一个孩子。 “我出来的时候,只见到这个孩子。”一个婴儿是不可能自己按门铃的,眼看着孩子哇哇地大哭。 乔亚沉声,“恐怕是弃婴。” 眼看着那孩子哭得越来越厉害,盛寰歌觉得不对劲,乔亚将手放到孩子的额头上,“好烫啊,去医院吧。” 盛寰歌坐乔亚的车子,将孩子送到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不怎么好,孩子出生不到两个星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伴随着多个并发症,情况不容乐观了。 送入手术室之内,盛寰歌不知什么感觉,她的孩子甚至连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而这孩子的父母却因着这病将孩子遗弃。 晨急匆匆赶来,对乔亚说了几句话,乔亚走向盛寰歌,“这里的院长是我的阿姨,我已经交代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的话还未说完。” 乔亚做事情历来如此利索,眨眼的功夫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连照顾孩子的护工都给找来了,这是异国他乡,盛寰歌未见得有什么办法,“好。” 手术结束之后,孩子被送进了观察室,医生说只有等着观察,几个并发症只要稳定下来,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盛寰歌挂心之余,才抬头,在远处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吩咐了那个女护工照顾孩子,而自己追着那个身影就过去了。 天颂到g国来了,如果是这样,前几天,连君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却没有告诉她,还曾经问过她有没有见过天颂,那时连君承在电话里的语气显然不怎么好。 盛寰歌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陆天颂并不知道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照例往医生那里过去。 见陆天颂神色异常,盛寰歌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问他,只等他出来,而后偷偷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盛寰歌摇摇头,“方才出去的那位先生是我的亲人,请问他身体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只见那医生打量了盛寰歌许久,“我从没有看他带过什么人来这里,都是他一个人来治疗的,你骗我吧,小姐。” 治疗,“他生病了?他从来没有和家里人说过他生病的事情?” 医生皱着眉头,得了绝症而不告诉家里人的,他不是第一次见。“他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么手术,要么……只有等待了。” “等待什么?” 那医生既然已经说了,只好和盘托出,“陆先生得的是遗传病的一种,他的器官会渐渐枯竭,他治疗了一段时间了,可是依然不见好转,来的事情情况已经很糟了。” 情况很糟,盛寰歌想起有段时间的时候陆天颂的身体的确看着不好,脸色也很差,她不敢再想,因为就连孟晓诺的事情,她一直就觉得陆天颂反常得不正常,也许和这个有关系才是。 盛寰歌捂着嘴,定了心神,“他治疗多久了?” “已经进行了三个疗程,虽然得到一些控制,但这次的报告仍旧表明情况不容乐观,我劝过陆先生许多次,也希望他能有人陪同而来,可是他一直都不答应,虽然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应该为病人保密,可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希望你们能给予他求生的意志。” 求生的意志,“医生,那么他下一个疗程在什么时候。” “因为他的情况很差,所以现在只能缩短治疗周期了,陆先生似乎有事情要办,下个星期会有一次治疗的。” “好,我也会过来的,谢谢你医生。” 盛寰歌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那个房间出来的,也不知道此刻脑海中充斥着怎样的想法,她拿出手机,搜索了那位医生方才说的术语,显然网上有更加直截了当的回答,依照天颂来时的情况,他这病风险的确很大。 盛寰歌打开通讯录,停在陆天唯的名字上,想按却又不能按,三哥说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几个都会忙得不可开交,至于为什么事情,三哥的口风很紧问不出来的。 至于天颂得病,盛寰歌不知道三哥对此了解多少。如果是知道天颂有这个病,反而还是娶了晓诺,那是问题;可如若也被天颂瞒着,往后要是知道了,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芥蒂。 盛寰歌才回到那孩子的病房中,就看见病房之中来了两个警察。 他们展示了证件,而后用g国话问道,“请问您就是盛寰歌小姐吗?” “我是。”盛寰歌再往里面探了探头,就看见一对夫妻在那孩子的床边。“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二位报警,说是您抱走了他们的孩子,恐怕需要您走一趟接受调查。” “什么,有人将这个孩子放到我门前的,我看孩子生了病这才带到医院,怎么成了我拐卖孩子。” “有或者没有,我们调查过就知道了,盛小姐如若没有做过,我们自然会恭恭敬敬送盛小姐回家的。” “好吧。”虽然莫名其妙,但盛寰歌此时也只能跟着两个警察离开,好在乔亚留了一个人在这里,那位护工可是c国人,盛寰歌看向她,“麻烦你给雇你的人说一说这件事情。” 乔亚并没有想到,米笛安会将事情闹到母亲这里,还在公馆内大加控诉,甚至闹得整个家族都不安宁。 他到的时候如同会审一般,母亲的面色不怎么好,米笛安则是坐在一旁哭泣。 “听说王子你要退婚?”说话的人是米笛安的父亲。 “没错。”他之前就提出过的想法,不过是再说一遍。 “米笛安虽然有时任性了些,但对王子可谓是无微不至,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米笛安的父亲也许也在发怒,不过好在不像米笛安一般地撒泼就是了。 “我不爱她。” “米笛安和王子是一起长大的,难道没有感情吗?” 乔亚顿了顿,“没有,她这样的性子就连当妹妹都觉得头疼。” “乔亚。”呵斥的人是王后,自己的儿子的性子她知道,如今米笛安这么一闹,这婚事还真是告吹了,其实如果不是两家关系好,也不会定下这桩婚事,米笛安在她看来也不是王后的最佳人选,任性又小气。 可乔亚这么说,怕是要得罪于人,所以她还是开口制止了。 乔亚右手放在胸前,“母亲大人,米笛安叔叔,我真的不想娶她,如若你们非逼着我娶她,我已经可以意识到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不幸福,这是我对家族的尊敬,我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一个离婚的皇室。” 这话一出口,美莎王后知道乔亚并未说笑,虽然以前提过,可这次说的尤其重,眼见着米笛安的父亲更加不悦,示意让乔亚先别开口。 乔亚站在窗边,想离那噪声远一些,却正好看到楼下,晨接了电话,脸色微微变了,下意识地乔亚就觉得和盛寰歌有关系。 推开窗,“晨,上来。” 晨不一会儿就上了二楼,“什么事情?” 晨看了一眼王后,又想到上次的事情,不敢再违抗乔亚了,低声说了什么。 “母亲大人,我有急事,先走了。” 烂摊子留给了美莎王后,晨刚想跟着出去,被王后叫住了。 美莎王后搪塞了米笛安父女,这婚事除了作罢,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眼见着米笛安的父亲负气而去,美莎王后也不怎么高兴,这下,又失去了一个同盟,她一直在给乔亚铺路,奈何乔亚就是不在意这些,王室的成员那么多,他的直系继承权又算什么呢。 “乔亚究竟有什么事情,急的都不顾米笛安的父亲。” “这个……晨不能说。” “我的命令你要违抗?”美莎王后挑眉。 晨看着王后,“上次的事情,让我领悟了,我在学校中学习的东西,渐渐都迷失了,逐渐的自以为是,可王子殿下不需要我的自以为是,所以以后我再也不会擅自做主了。” “呵呵,他能去哪里啊,不过是去看他的小美人不是。”门外斜靠着一个女人,风情万种,堪称尤物。 美莎王后这双不安生的儿女,天生都是来气她的。“乔美,你如果有这个功夫,去劝劝你弟弟。” “母亲大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对于王位弟弟想要那可是太简单了,您现在该担心的是他那份雄心壮志,用错了地方,可就不妙了。” 乔美说的话,也就是美莎王后所担心的,乔亚聪明不假,可也得认清目标,万一将目标选错,那么就再也不能让他燃气斗志了。 乔亚赶到警局,透明玻璃窗那里,盛寰歌安安静静地坐着,两个警探坐在她对面。 “王子啊,您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你们的审讯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对没有,那位小姐被带进来之后,一开始还不断重复着第一次的话,后来索性就不说话了,您看我也没有为难她,还是让人周旋,换了不凶的人去问话。” “你换了在凶神恶煞的,怕是她都不会怕的。”乔亚笑笑,几个女警没有放过这样的面部表情,看着乔亚犯花痴。 大步走近审讯室,“走了。”右手食指微微抬起。 乔亚是大boss,当然是听他的,盛寰歌起身,随后而来的警长看向乔亚,“那摄像头坏了,根本没记录下什么有用的证据,就算是局长来了,恐怕都不能批呀。” “如果她是未来的王后呢,如果是我乔亚的妻子呢,你们想将王妃扣在此处。”这话一出,连带着盛寰歌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照。 乔亚从口袋中掏出一小把金属制的手枪,砰砰几声,那些手机的摄像头就碎了,g国的王室是可以带自卫的手枪的,从小也都学习射击。 “你们的手机,我会让人赔给你们,一会儿就送来,她不喜欢照相,怎么样,有我来担保,如何呢?” 乔亚话已至此,皇室的力量众人都明白的,乔亚担保,也许这女人当真是这国家以后的王妃,王后,权衡利弊。 那警察头子让出了路,“可是乔亚王子,短期内,盛小姐恐怕是不能离开g国的。” 乔亚听了这句话,面部缓和了很多,“长期留下我也没意见。”他巴不得就是了。 盛寰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而乔亚不改面色,就像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瞪什么瞪。 乔亚拥着盛寰歌离开,晨没有跟来,是他自己开车的。 “这样撒谎,好吗?”虽然乔亚那般让人不能将消息传出去,用枪打碎了那些人的手机,这事情他还真做得出。 “撒谎,我可是奔着将我方才说的话一一坐实才说的。” “我是已婚女人,难道要重婚么,乔亚王子,这是你的地界,如若你动手脚在其中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你在我身上动脑筋,那么有一点,我会挑公共场合告诉别人,我有老公。” 结了婚仍旧和他玩暧昧的女人不少,像这样义正言辞要远离他的确实是头一个,也就只有盛寰歌会这般理所当然,“冤枉啊,这次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发誓。” “我知道,要不你怎么会送我去那个医院,还让护工来照顾孩子,如果不是那个护工,我恐怕今天就要被那帮警察烦死了,不过g国的警察耐性真好,同一个问题,我回答了十遍,可他们仍旧那么问,索性我就不说话了。” 乔亚握着方向盘,眉头微微蹙着,“丫头我老实说这次的事情好像不简单,就像是有人安排了一样,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了?” “我能惹谁,就算有点纠葛的人,现在也都在c国,其余的……我还真想不到谁会远程操控来陷害我了。” “你没有,难保你家那位没有啊,我们去个地方吧。” “……”看了乔亚一眼,去就去吧,谁叫怎么说乔亚都是救命恩人呢。 “还有,医院里的那个孩子还好吗?” 瞧瞧,被人弄进了医院,还挂心人家的孩子,“那两个人本就不是那孩子的父母。” “你怎么知道?” “找人查的呀,警察局那帮子人,循规蹈矩的,能查出什么来,我不过是微微教训了一下,他们就说了,是看你捡了那孩子,才有了这个主意,不过好像只是为了拖住你而已。” 乔亚说得对,这事情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带她进警局的时候,没收了盛寰歌的包,她如今想起,拿了包打开,一样东西都没有少,奇怪了。 裴季听闻保镖传来的消息之后,立即让人去调查情况,随着调查情况一同而来的,是乔亚赶往了警察局的消息,所以,他才能安然地坐在总统办公室,再然后保镖说的情况,则是乔亚带着盛寰歌往这里过来。 前些时候陆天唯让人带过来的好茶,倒是有了用处。 …… “你给陆天唯打了电话吗?” “好,接下来,接下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在那里等着。”冯无度刚放下手机,陆祥器就进了门,他挂断电话。 “陆天颂的那酒吧还不死不活地吊着,老板只需要再使力,立马可就能倒闭了,我告诉你,我那侄子都心软,你不下狠手,他才不会乖乖将东西送上来。” “我的决定你都要干涉了,你似乎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祥器脸色一变,毕竟吃人家的嘴软,“那个,只是看娱乐城最近的生意不错,如果能彻底让放纵不能翻身,这城里的第一大娱乐会所可就是我们了,这不也是为了老板您的生意。” “你够狠的,那怎么说都是你自己的亲侄子不是,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亲人了,要不绝对做不出这么多缺德事。”冯无度无牵无挂,唯一能让他牵挂的,如今也不在了。 任佩佩是冯家的养女,收养来的时候,说给改名儿,她却说不用,在家里一点小姐的模样也没有的,有时候帮佣人做做家务,更多的时候是像个保姆一样陪在他身边。 那时的冯无度,还只是冯家一个纨绔少爷罢了。 “放心吧,不久之后会有人把玉佩给我的,这件事情你不用管,等到玉佩拿到手后,我会叫上你,我们一同前往。” 有人会将玉佩交到冯无度手里,听上去像是个不可能的笑话,但以陆祥器的认知,冯无度这个人做事历来井井有条,他这么说就有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而已,看来冯无度对他的狐疑颇多,想要尽数消除是不可能的。 “怎么,还有事?” “没有,那我就先去忙了。” …… 乔亚和盛寰歌到访的时候,裴季那壶茶煮的恰到好处。 本就有特殊通行权的乔亚,直接带着盛寰歌进了总统办公室。 彼时裴季一身铁灰色的西装,面前是全套的一组茶具,盛寰歌虽然不懂,可陆家有这么一套,爷爷说最起码要卖到八位数。 只是这茶在c国盛行,而g国人鲜少喝,即便喝,也不会这般麻烦。 裴季的动作娴熟,不一会儿倒出两杯茶,放在自己的对面,他的办公桌是透明的窄桌,宽度并不远。 “请坐。” 乔亚拉着盛寰歌,坐下。 还未等她问出自己的疑惑,乔亚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人可是我毫发无伤地带出来的,你家那位哥哥去干什么了。” 乔亚和裴季的年龄相差无几,且在g国的地位难分伯仲,所以说话历来这般直来直去。 “有你过去,还要我们做什么。”裴季望向盛寰歌,“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四嫂才是。” 四嫂,盛寰歌也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那杯茶定定心神,裴季漫不经心,却是叫自己一声四嫂,陆天唯是排行老四的,裴季这么叫她,难不成他和秦锦生他们也有关联才对。 想到那七个人,不对,按着数字排下来的只有六个人,她从未见过老五,所以面前的裴季总统就是那从未出现过的老五。 “你就是老五?” “是。”裴季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动用我的保镖是四哥安排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的级别不低,此番四哥是什么用意,我暂且不明,可有一点,他当真是在乎你在乎得紧。” 乔亚冷嗤一声,“在乎,那为什么山高水远让人到这里来,坐岸观火,这就是所谓的在乎。” 裴季白了他一眼,眼神中说你不要趁火打劫。 乔亚也只看着盛寰歌,“我告诉你那男人不可靠。”似乎在暗示,可靠的在你身边一样。 “乔亚王子,我可以和总统单独谈谈吗?”乔亚在这里,很多话裴季似乎无法言明。 “ok。” 乔亚走后,盛寰歌看向裴季,实际上她觉得陆天唯就是有事情瞒着自己,“那些保镖级别那么高,那么他藏着的秘密恐怕事关一个能启动应急机制的人吧。” “这我不知道,四哥只要求了一点,要保护你在g国无恙,暂时你不能回去。” 就这句话就够了,意味着陆天唯此时在c国恐有危险。 “四嫂,你不必想办法要回去,你就算拜托乔亚,他为了你的安全,何止不会让你回去,还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你,至于我,本就答应了四哥,更不可能出尔反尔。” 盛寰歌了然,她将茶杯拿起微微抿了一口,“真没想到,g国总统和他们有关联,军火商,商人,还有我家陆少爷,真是奇妙,你最近有见过他们吗?” “没有,许久都没有见面了。”g国公事繁忙。 看来,陆天颂来这里的事情,裴季也是不知道的。 “总统事忙,那我不打扰了。” “慢走。” …… 一周后,陆天颂到医院复查,盛寰歌并没有先去和他打招呼,每次经过疗程后都会变得很虚弱。 那医生是等陆天颂进入病房后,才让盛寰歌进去。 病房里的陆天颂,旁边放满了仪器,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了。 他睁开眼,似乎是确定一下,又闭上,又睁开,果真是盛寰歌,还以为自己做梦。 “别看了,再看几遍也是我。” 直到盛寰歌出声,陆天颂才知道自己没有做梦,“你怎么来了?” “上周我在医院里看见你了,天颂,医生和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你不要怪他,他是看你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我告诉他我是你的亲人,所以和我多说了几句。” “哪几句,别听他危言耸听的,我只是需要治疗。” “不,你需要手术才能彻底治愈,否则情况会越发恶化的。”这个时候并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我问你,我们家陆少爷他知不知道,三哥知不知道?” “表哥很晚才知道,现在就你们两个人吧。” “那为什么,他不陪着你来呢?”只有陆天唯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这个他只能是一个人。 “三哥有一个帮手,神通广大,我怕表哥和我一路来,他们会怀疑,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陆天颂可谓煞费苦心,如果不是盛寰歌偶然到那里去,又怎么遇得上,陆天颂就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他们真相了。 “那你知道得病是在和晓诺分手前。” 盛寰歌既然撞破了,陆天颂索性就直截了当了,“那次体检查出来的,表嫂你知道我不是天梦爸妈的孩子是吧,我的亲生母亲是表哥父亲的妹妹,我爸就是得这病去世的,后来没有多久,我妈伤心过度,出了车祸也死了,他们谁都没告诉我,我体检那次医生告诉我这是罕见的遗传病,就算治好了,以后的孩子也可能患病的,当时脑子一下就空白了,第一个念头想的是晓诺,这些年我一直都叫表哥做表哥,而不像是天梦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其实接受不了这个姓氏,叔叔一下子变成爸爸,其实叔叔对我比对天梦好,惯着我,就算我带回去的不是像晓诺那样的好女孩,随便一个女人,他们都会高兴的,其实就是害怕我有心结。” “天颂。” “别急,等我说完,我能思考之后,我就在想我要做什么,我觉得我那么做是对晓诺最好的方式,你觉得呢,表哥之所以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因为安维。” 安维,就是陆天颂和孟晓诺分手时候的那个女孩子,“我不想娶她,可她非要嫁给我,后来甚至自杀,他父亲挺怪我的,事情闹得挺大,甚至因为联络不到我爸妈,就把表哥找去了。” “再然后,我在安维的病房里,讲出了这件事情,好啊,她嫁给我,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的人,即便结婚生子,那孩子很大程度上好不了。” “天颂,不许这样说。”有些话出口了,也许会应验,所以人永远都要带着敬畏之心,可陆天颂此时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也许下一秒触及的就是死亡。 “安维的父亲这才平静下来,然后安维就离开了,表哥问我后不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三哥和晓诺在一起之后,我和三哥打过一架,毕竟晓诺曾经是我的女人不是,可三哥……呵……用他的拳头告诉我,晓诺往后的人会幸福的,表嫂,你说我做得对吗?”陆天颂说着说着,竟然有些说不下去,嘴角在笑,眼角却是含泪的。 他们暗地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却都不开口提及。 “我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只是……只是你那时候该有多难受,我们都指责你的时候。” 陆天颂要摇头,“不,那时候最难受的不是你们的指责,而是好几次想和晓诺说出真相,却都没有勇气,到最后将所有的话都掩埋了。就像是表哥,有些话也不能给你说一样。” “什么话,你告诉我可以吗,也许等他说也和你一样埋藏一辈子。” “你做手术出来的,他拜托了天梦,流产下来的孩子给了他,葬在了陆家的陵园当中,我好像很久没见表哥哭过了吧,那天和他一起送那盒子入墓中的时候,他哭了,这是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可万万不能告诉他。还有啊,你流产之后身体其实很虚弱,是表哥让viki陪着过来的,至于他逼着你喝的汤汤水水,那可是宁远当地最有名的中医开出的方子。” 下葬了那孩子,要是盛寰歌自己,她绝对没这个勇气,早哭晕了,还有viki,就说他怎么可能去碰中医,还非得逼着喝药,调理身体,“天颂,我想他了,想和你一道回去。”陆天颂到这里并未惊动裴季,恐怕是用自己的私人飞机飞抵的,要么就是别人的飞机,总之他会有办法,盛寰歌此时就想回去看看,那边究竟什么个状况。 “s市……”这个时候让盛寰歌回去好吗,局面这般混乱。 “你们为什么都把我当成他的绊脚石一样,难道他不需要我吗?” 陆天颂抵着自己的眉头,怎么可能呢,表哥最想见的应当不是那一份份的文件,而恰恰只是盛寰歌一个人。 “不行。”以为陆天颂思考了很久能够答应,可换来的是两个字。“表哥让你来这里有他的用意,五哥的势力不用说,再说g国这里法度最严苛,鲜少有哪些光怪陆离的人到这里落脚,保护起来也方便。”陆天颂欲言又止,盛寰歌很怀疑。 “你们还有事情瞒着我吧,不止是这个理由不让我回去。” “你以前主治医生曾经来看过你,她说虽然表嫂是彻底治愈了,可还是不能太受刺激,最好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远离熟悉的地方,到更加开阔的视野中去,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想,表哥或多或少听了进去,所以我不能帮你。” 除却陆天颂,找不出第二个有这样的能力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的人了。 盛寰歌拿出手机,“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会把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 “你不能告诉晓诺。” “谁说告诉晓诺,我给三哥打电话。” 盛寰歌那拨通键还未按下去,就听得病床上的人喃喃,“你这么对待一个病人合适吗,好,我带你走还不成吗。”盛寰歌会不会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可陆天颂虽然有些犯晕,但也能想象让一个人不走的方法实在有很多种,他是答应了,可机械故障飞机不能飞,又或者是限制出境,理由么,多了去了。 但实际上,陆天颂也不必找理由了,就在晚上的时候,陆天颂借来的那架私人飞机被人给偷走了,那么一个大家伙儿,说没有就没有了,有人还说是幽灵作祟来着。 这件事和陆天颂没有多大关系,他不过是无意间给裴季透露,裴季认为自己不便出面,让自家老婆在乔亚面前多说了几句,然后陆天颂的飞机就神奇地消失了。 盛寰歌天天缠着陆天颂,难道他还真就不回c国了吗,打赌连陆天颂都在担心国内的状况,可陆天颂此时反倒是有陆家的基因,当真沉得住气。 盛寰歌往医院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天她捡的那个小孩子,正逐渐康复,说来很奇怪,咿呀学语的孩子,常常见到盛寰歌崩出来的话就是嘛,虽然不是那个意思,可对于盛寰歌来说有所触动,每次去找了陆天颂,她总要去看看那孩子! 而之前污蔑她的那对夫妇,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当地警局撤消了禁止令。 盛寰歌想,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人前来要,或许她能够当这孩子的妈妈,如果是那样,可以弥补之前那个孩子的痛楚。 陆天唯和她还是可以拥有一个陆景一的,不是么。 …… 这一周以来,盛寰歌动着陆天颂的脑筋,可有人也十分心急,沈蕴陶和陆祥磊就是这样的,冯无度曾经私下里见过他们。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冯无度告知沈蕴陶有她儿子的下落,她这次不想再瞒着陆祥磊了,自然是全数告诉了陆祥磊。 “对于冯无度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可是陆家祖训放在那里,任何人都不能动那玉佩。”这是陆祥磊最头疼的,其实一块玉佩,纵然玉佩后面藏着秘密,可对他们来说意义也不大,这些年赚了很多钱,可幸福却觉得渐渐就那么少了,直到沈蕴陶这件事后,反倒是比以前亲近多了,能共患难者,必然是此生的良人,如今他没了职务,可是闲暇时候和沈蕴陶一起逛逛街,养养花草,比以前的日子要充实,要幸福得多。 沈蕴陶心里还有一些牵挂,就是那个孩子,女孩她找到了,可是终是失去了,但还有一个男孩子,人和人之间就是个缘分,那孩子和沈蕴陶有缘,才能成为她的孩子,其实当初如若不是顾及太多,他也应该帮着沈蕴陶尽责任才是,省得老了反倒是这般怪罪自己,如果这次冯无度真有那还孩子的消息,沈蕴陶错过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快活的。 其实沈蕴陶知道这件事后,并未多说,因为她觉得自己欠陆家的其实够多了,陆祥磊的包容,让她也反思了很多,所以并未多说,可是她是个母亲,她有陆天唯,却没有对另一个孩子有所宠爱。 陆祥磊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条训诫是陆家子孙不得动用卿缘,可如果知道玉佩的行踪的人,并且带着冯无度去的和陆家人没有关系的话不就成了吗。” 这也是一个办法,“可是我们要叫谁去,又能有谁值得这般信任呢?” “我属意戚南。”陆祥磊是有原因,一来听连君承提及过戚南最近行踪诡异,二来嘛,他小时候曾经有幸得见过那玉佩,陆天唯最淘气的时候,捧着卿缘出去,戚南就见过,玉佩拿回来之后,他还狠狠揍了陆天唯一顿。 “可行吗?” “试试吧。”陆祥磊拨通了戚南的电话,电话里,只说让戚南过去一趟。 戚南放了电话,对于陆祥磊他们忽然叫他过去十分不解,原来,他和陆天唯最铁的时候,时常往陆家跑,可如今的状况,什么缘由能让他们亲自打电话过来。 可陆祥磊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开车到了陆家。 走进景苑,只有陆祥磊两夫妻在客厅中坐着等他。 “叔叔阿姨,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陆祥磊看着沈蕴陶,一时还不知如何去开这个口。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冯无度逼得陆家很紧,他无非是要卿缘,知道卿缘下落的其实也不仅仅是天唯。” 戚南目光一紧,陆祥磊这话什么意思,还有谁知道那卿缘的下落。 “天唯这孩子总喜欢把东西藏在老地方,我想着玉佩应该是你们知道的秘密地点才是。” “陆叔,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冯无度要的东西,不如你去取好了。” 原来,是要让他去拿卿缘玉,戚南不解此举何意,是试探么,可陆祥磊的模样又不像是知道了他暗地里做了什么一般,令人费解啊。 “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不,陆叔,我很乐意帮这个忙,可我和天唯小时候玩的地方很多,您这么说,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在哪里。” “你们小时候他曾经有一次拿出过一个玉佩,事后我打了他,你如果还有印象,那东西应当就在你们那时候去的地方。” 戚南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原来……卿缘居然被陆天唯藏在那里。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陆叔要我去拿那玉佩。” 陆祥磊看来有难言之隐,反倒是沈蕴陶,“小南,但凡是陆家人都不能动那玉佩,当年天唯淘气,将玉佩拿出来给你们看,不知你有印象没有,事后他住院一个月,愣是查不出一点病因,这玉佩有古怪,我和你叔只能告诉你这些了,那冯无度逼得紧,否则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的,你多包涵。” 原来如此,他就说为什么陆天唯说什么都不肯将那玉佩拿出来,原来其中还有这个秘密,不过鬼斧神差的,陆祥磊他们居然找上自己,真不得不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他对于那宝藏没有丝毫的念头,只关心那里面,有没有其他东西。 “我一会儿去看看,陆叔的意思是将那东西取出拿到陆家来?” “不,取出之后,你直接交给冯无度,让他不要再干荒唐事,那里面的东西本就一丝一毫不属于陆家,还有他答应告诉我们的事情,还希望他遵守诺言。” 冯无度必然和陆祥磊做了生意,而且是使得陆祥磊甘愿说出这个秘密的交易,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倒是坐实了。 “我懂了。” “这件事不能让天唯知道。” 于是,这样瞒着陆天唯达成了三方协议,戚南答应着离开了,驱车赶往小河塘。 小河塘旁边有一个庄园,是陆家的,他和陆天唯小时候常去那一带玩耍,要说拿出玉佩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当初陆天唯拿出的那玉佩就是卿缘,可是奇怪的是那玉佩并非价值连城的东西,实在不值得陆家为人保守这么多年,还以为是个稀罕货。 戚南驱车赶到的时候,那阵仗显示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过来了,当中有辆车他再熟悉不过,将车转至小巷处停下,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陆天唯居然和冯无度出来了,冯无度手里有个精致的盒子,陆祥磊不是说过但凡是陆家子孙不得将卿缘交出吗。 陆天唯的脸色不怎么好,反观冯无度则是笑逐颜开。 伸出右手,“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天唯却没有去握那只手,“希望冯先生莫要后悔,那宝藏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得到的。” “哈哈,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要进那里可不是为了自己,也许对于你的太太也会有好处的。” 冯无度说的话陆天唯自然不明白,可是也不需要明白,总之让冯无度停手,不要在其中搅乱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事情闹成这样,绝不是冯无度一人在背后操纵,只是首当其冲的人总是他,所以才会让他和连君承一直看不清楚。 再加上卿缘可不像是冯无度想象中那样,反正他已经警告过他了,要去不去都是他自己的意思,陆祥器大概也会欣喜前往。这样想来,应当是一举多得。 “冯某希望有机会和陆鸢银行合作。” “是吗,我可不希望再看到冯先生了。”冯无度来这一遭,致使大哥他们有多少损失,虽然自己可以赔偿,但其中涉及商业信誉度之类的东西,却是无法弥补的。 “再见。” 陆天唯果真将卿缘给了冯无度,在小巷之中的戚南暗自盘算,陆天唯这样做的理由,他不会是心血来潮之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冯无度,可是是什么办法呢。 戚南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冯无度走后很久,陆天唯仍旧站在那庄园门前,仔细端详,嘴角微微一笑。 庄园中恰好走出一个老者,“小少爷啊,你说那人真是我们要等的人。”这个老者守在庄园很久了。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是。” 这话戚南虽然听到了,可是仍旧不明白陆天唯说这话的意思,冯无度是谁,居然可以取走卿缘。 “兜兜转转,原来冯无度是不必这般逼我的,那玉佩本就是他们家之物啊。” 陆天唯和老者告别,开车离开了。 没有卿缘,戚南如何同陆祥磊交代,偶然想起自己家里的赝品,只需要打个马虎眼,陆天唯此时未必有机会和陆祥磊说什么,权当冯无度手里的玉佩是他交的,不就可以了。 …… 乔亚来到医院的时候,盛寰歌抱着那个孩子在花园里散步,小孩子总喜欢哭哭啼啼,他最烦的就是听不懂话的小婴儿,只是眼见着不远处,盛寰歌抱着那孩子逗弄,忽然一下感觉小孩子的哭声,宛若天籁一般。 这样的画面,其实也不错,可一想到盛寰歌终究想要回到c国,乔亚不免心情又沉落下去。 他握不住一个女人,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你当真想要领养这孩子?”乔亚走近之后,问盛寰歌。 她想了想,点头,“嗯,不是再过一周,如果没有人来找这个孩子,我就能领养他了吗?” 盛寰歌还特地咨询了一下当地的收养条例。 “这可是个孩子,不是玩具,你自己都没长大,就要带着个小拖油瓶。”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他。” 是啊,她还有个丈夫,“你要不要趁此机会好好思考一下,也许你和他不合适,再者说了,你当真觉得能面对你婆婆?” 乔亚如何得知那件事情,盛寰歌不知道,大脑短路一秒之后,恢复了思考的功能,“相处是有用的,人大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吧,只因为做错一件事,就判死刑,我是做不到的。” “那天晨说护工来找她,告诉她你要找我,我还以为你出事或多或少能想到我,也许我还有机会呢?”可是如今看来,没戏。 “乔亚,那天警察局来人,我让护工找你,是因为我拿你当朋友,或许我有些卑鄙吧,知道你对我说过那些话,却还是要麻烦你,可乔亚你要的我给不了……应当说我给了别人了,我一直对你都很坦白,不是不怕伤害你,只是觉得你值得我这样的坦白。” 拒绝人都拒绝的这般文艺,第二次了吧,乔亚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小孩子,立马就不哭了,看来这小儿子还是个颜控呢。 乔亚从前拒绝了多少女人,如今仅此一个,却是被派来让他还债的。 “我帮你问问收养院的院长吧。” “我可以和你一道去看看吗?” “你不会多收养几个孩子吧?” 盛寰歌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想去看看,多收养几个我怕教不过来,你说这些人,生而不养,又何必要赋予孩子生命呢。” “生孩子不是上天赋予的权利吗,只是这世上好坏之分甚明,你啊,总是好人当多了,不知就算是坏人也有无奈。” “乔亚王子颇有心得。” “我自问不是什么自命清高的人,坏人我也做过,只不过对人对事罢了。” 盛寰歌想想,自己也会有坏心眼的时候,看来还真没有什么界限。“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你是不是该帮我。” “裴季说了你不能走,我无能为力。” “你不是坏人吗,难道没有什么坏人的门道!” 乔亚笑笑,“我的身份上来说不宜得罪裴季,好歹人家是总统。” 得了,连乔亚这里都走不痛了,只是一天之后,裴季松了口,说是设计大赛小组赛之后,就能让盛寰歌离开,彼时连初选都还没有公布结果,可裴季偏偏就知道,她已经入围了,黑幕这种东西,当真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 冯无度拿到卿缘,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就是陆祥器了,他也只见过卿缘一眼。 “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冯无度说是陆天唯亲自带着他去拿的玉佩, 冯无度握着玉佩,“一定是真的。”这回他将脑筋动到了盛寰歌头上,以为在g国的地界上,他不敢吗,其实他是不敢的,因为是盛寰歌,因为是任佩佩的女儿,不过是吓唬陆天唯,可惜的是这一刀插得恰到好处,之前他是有顾虑,可是如今没有时间了,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卿缘背后可是有一笔价值不菲的宝藏,陆祥器就是为了这宝藏而疯狂了,如今拿到了卿缘,多少又觉得不切实际的感觉,所以才要一而再再而三确认。 “明天吧。” 明天,陆祥器可等不到明天了,他心里自由了一番打算。 当天夜里,他偷偷潜入了冯无度的别墅,拿走了卿缘,他认为陆天唯亲手将这玉佩交给了冯无度,其中的诅咒就解除了,却没曾想,他自己才是触动诅咒的那个人。 陆祥器拿到玉佩,合伙的是两个年轻人,在冯无度身边呆的时间不长,所以才被陆祥器利用,一路将车开向郊外。 宁远和s市中间有个小镇,叫播远镇,面积不大,却是卿缘暗藏着的秘密。 “陆叔,这宝藏究竟有多少?” “哼,你们家七代人都吃不完的金山银山。”要不值得他搭上青春,又搭上性命吗。 眼见着三个人都眼放金光。 身后不远处,有辆车紧紧跟在其后,那日戚南越想越不对劲,之后让人去盯着冯无度,今夜就有了线索,戚南并没有自己前往,就算是被发现,也查不到他头上。 只是跟踪陆祥器的人,会实时给他报告行踪。 这场暗斗开始前,戚南将夏薇送到了j国,目的和陆天唯多少也一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无论何时都不该扯上亲人和家人。 除非,迫不得已。 然而,戚南并不知道,其实夏薇并没有到j国,也正因为漏算了夏薇这步棋,才使得他的局面变得异常紧张! 陆祥器他们的车子风驰电骋赶到了播远镇,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钟了,偶有几户人家亮起灯,不过并不影响陆祥器的计划。 传说中的至宝究竟是什么样子,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到了播远镇镇口的时候,有一尊雕塑,陆祥器让一个人爬上了那尊雕塑,将那玉佩放在他领口处凹陷进去的地方。 刚放上去不久,从地面就裂开了一个入口,这里就是传说中宝成帝埋宝藏之处。 陆祥器让其中一人走在前面,自己在中间,身后还有一个人殿后。 三个人从入口往下面走去,越走越深,而入口处却被封了起来。 “陆叔,这里这么暗,要么我们还是回去吧。”其中一个胆小的开了口。 “屁话,都走到这里了,你不想以后把冯无度给压在自己脚下,这里的宝藏,是他冯无度几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以此为诱饵,那人便不再说话,领着往里面走。 终于走到了大厅中央,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出光的一瞬间,三个人都惊住了,陆祥器的目光投向了中央之处,那块硕大的墨玉,那是亘古之玉盘,浑身墨绿,无一处杂质,他要的就是这墨轮。 拿了工具就朝着那墨轮盘而去,只是陆祥器却忘记了,陆家家法中有这么一条,陆氏子孙,动用卿缘,必将揽下杀身之祸! 昔日的陆天唯因为将戒指擅自拿出,无缘无故住进了医院;陆祥器当年碰过那戒指后,就发生了杀死亲妹,被送入监狱的事情;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在于陆老太爷,他本来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却因为小女儿贪玩,遗失了卿缘,之后小女儿丢失,而剩下的子女却只活下三个人,所以由此,陆老太爷让陆家所有人严守祖训,守护卿缘玉! 陆祥器所要的,就是位于宝藏中央的墨轮盘,陆祥器二话不说,伸手将那墨轮盘拿下,宝窟顿时地动山摇,所有的石头砸落,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陷十分轰动,几乎这个小镇都被夷为平地,当年埋藏下的宝藏,就在整个镇的地底下,可陆祥器触动了机关,所以致使整个宝藏坑都被埋葬,连同着他带来的人。 不过好在播远镇的人,半夜试着地面在晃动,早早地逃到了远处去了,没有遭劫。 在警察到来之前,冯无度快一步赶到,他在四周拄着拐杖看了几眼,倏然回头,就看见那墨轮盘浮现在眼前,十分之欣喜,命人将墨轮盘带回,好在陆祥器这个蠢货并无将墨轮盘损坏,也没有埋入黄土之中,警察不知冯无度带走了什么,可戚南让跟着的人,却分明看见了冯无度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块石碑罢了。 可谁又知道,这石碑对于冯无度来说视为无价之宝,可以了一个心愿。 …… 黑夜中的s市隐隐弥漫红光,而此刻的g国却是白昼,盛寰歌随着乔亚去了g国的孤儿院,因为那孩子是g国地界上捡的,所以无论收养与否,都要办一些必要的手续。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 “薇薇妈妈。”小孩子嫩声嫩气地叫着一个女人,慢慢悠悠地跑过去,看样子腿脚不怎么好,和其他孩子跑起来不一样。 顺着她跑的方向,盛寰歌抬头,着实没有想到这个月又能在这异国他乡碰见熟人。 夏薇也不知道盛寰歌会在g国,露出的表情先是诧异,而后两个人相视笑笑,本来也不算特别好的朋友,而且还牵扯着夏蔷的事情,可就在异国,看到自己国家的人,还是自己所认识的,也能抵消了一些情绪。 孩子们在操场玩乐,小操场旁边有个石桌凳,夏薇泡了牛奶给盛寰歌。 “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 两个人倒是默契,同样的时间,说的同样的字眼。 夏薇看向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是。”盛寰歌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寒暄一般问出口,“你父亲怎么样了?” “还好,这些年什么没经历过,只是老糊涂到要为夏蔷和陆家起了纷争,何苦呢。” 夏薇这话,说的蹊跷,就像是夏蔷和她没有半分关系一样。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这么狠,她好歹是我姐姐不是,可是我这辈子所有的悲剧都是她造成的。所以,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不能全然将她当成是我的姐姐了。”夏薇将自己那条微跛的腿伸直,“下雨天的时候这里会痛,每次痛我就想起了那个时候。” “这是我家陆少爷欠你的不假。” 夏薇摇头,“这不是他欠的,这是夏蔷欠下的,只是我一个私心让天唯背负了夏蔷的责任而已。” 夏薇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地告诉盛寰歌。“那次想出那个办法的人,本来是她自己,她让我帮她找人,布置好假象,可谁知道临了那辆车会不受控制呢,我就说她居然敢冒那样的险,后来却不敢冲出去,本来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我就看着那辆车朝着他冲过去,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天唯。” 那时候的力量莫过于就是爱,只是盛寰歌没有想到,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夏蔷,想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不过我姐都去世了,说这些,似乎也不妥当。” “你心中必定十分难过,又舍不得所爱的人,又要背负亲人带来的罪过,夏薇姐……”见夏薇愣了一下,盛寰歌看着她,“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夏薇点头。 “我所说的我家陆少爷对不住你,不是那个意思,先前他告诉过我,他知道那次的事件是一场人为的事件,只是中间出了岔子,我只是不知道原来是你姐姐的主意。他对不住你,只是辜负了你当年的感情。” “呵,你才多大啊,就能懂我心中的感情么?” “我不懂,我是从他的言语中听懂的,总会有那么个人教会你什么是爱情,怎么去爱一个人以及被爱。” 夏薇方才说盛寰歌年纪小,可年纪再小,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含糊,她花了很长时间知道的道理,轻而易举就从盛寰歌嘴里说了出来。“是啊,总会有那么个人的。” “哦,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出现在这个孤儿院?” “这里的副院长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不过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不让人打扰。” “二哥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保密。” 盛寰歌没有立即答应,“二哥是不是那个教会你爱情的人呢?” 戚南么,戚南这个人,爱你的时候捧着你,可是时而又躲进自己的世界,夏薇总是走不进去,他也走不进自己的世界,彼此熟悉,又彼此陌生了这么多年,他说送她走,夏薇什么也没说,打包了行礼就上了飞机,可临了的时候,又改了主意,这么多年她没有任性过一次,这一次,就偷偷来这个无人的地方,过过安静的生活。 戚南,却没有派人来打扰,想来是默许了吧。也好,只是为什么整日除了带这些孩子的时候,夜晚她心里总会有个身影,似乎在给她盖被子,又好像拥着自己。 习惯,终究成了毒。 “夏薇姐,我们两个起初的见面似乎不怎么友善,以后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盛寰歌稚气地伸出手,像是握手言和。 夏薇却是没有,“不必了,因为从见面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丫头是我的朋友,如果被你当做朋友,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实则根本不愿意成为你的敌人。” “好。” “走了。”孤儿院大门外,乔亚倚靠在车边,见盛寰歌久久不出来,而后就进来了,如今在离她们不远处和盛寰歌说话。 “那我先走了。” “再见。” 夏薇说的是实话,虽然当时盛寰歌的态度不怎么好,可就是想讨厌这个女孩都讨厌不起来,一味维护陆天唯的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方才自己的那只手没有伸出去,是有原因的。起初,因为一些原因,她和盛寰歌不能和颜悦色,如今呢,却也是有隔阂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戚南在想什么,戚南和婆婆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和陆家有关,和陆天唯有关,换做以前,她一定在这时候去告诉陆天唯,又或者在今天告诉盛寰歌,但她看清自己梦中的人影之后,就不愿意说出口了,来g国的这些日子,没有一天不梦到戚南。 …… 设计大赛的初选,盛寰歌的作品以第五名的成绩顺利进入了小组赛,听闻她进军小组赛,陆朝朗有些感慨,当年的任佩佩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次参加设计大赛便荣膺桂冠,开启了一个属于wing的时代,如若不是被折去了双翼,她该飞翔到何种地步。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按着规矩,小组赛开始,就要有推荐人,陆朝朗让韦兰和应驰带着他亲笔授权书到g国去,交给盛寰歌。 应驰和韦兰都来到了g国,由此她代表的就不是个人了,再加之陆天颂说什么都是飞机没有修好,而裴季的人更是全天候地守着她。 因为比赛场地离盛寰歌他们住的地方较远,大赛主办方还订好了酒店,于是盛寰歌和viki都住进了酒店里。同样在这个酒店之中的人,还有韦兰和应驰。 比赛这天,离比赛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有人敲了门,盛寰歌看了门外的人,而后开门。 “应副经理?” 应驰回头,看着盛寰歌,“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急死人了。” 盛寰歌从包中拿出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了,“抱歉,手机没电了,您找我有事吗。” “当然,主办方说希望我们去看看灯光,当天灯光折射出来的作品效果会不一样。”应驰微微一笑。 “好,不过韦兰姐和viki他们呢?” “在会场了,只是打不通你的电话而已,派我上来看看。”viki天生喜欢指使人,韦兰不会亲自光顾,来的人只剩下应驰一个。 同一时间,连君承在自己手中的一份资料上看到一个消息,是姬青岩友情回馈的,他只是无意之间看到了而已,打开那份东西!即刻便给陆天唯挂了电话过去。 “三哥!” “有个人我想我们有必要注意一下了。” “谁?” “盛盛在的设计部的副经理应驰!” “他?”设计部中的人,陆天唯都一一了解过,应驰的简历应当说最为简单,大学毕业后,通过应试进入了陆氏,起初是在人事部,后来自修了设计专业,被小叔公看中,再然后一步一步努力到今天的地位,看这明得如同清水一般的简历。“有什么问题吗?” “毒枭死在g国的时候,他出现在监狱里,也就是说他是毒枭最后见的人。” 陆天唯记起了今日是设计大赛的初赛,小叔公说过,前去领队的人就是应驰。 他急忙挂了电话,又给盛寰歌拨过去,电话通着,却无人接听,应驰既然不怕他们的追踪,那说明,是故意引他们前往了。 陆天唯收了线,又回拨给了连君承。 应驰看着那手机屏暗下去,而后又看看车后躺着的盛寰歌,相信陆天唯能够很快就追过来了吧。 这场戏,当真还有得看呢。 ------题外话------ 本来呢这章黛子原打算码上四万字左右,可是该交代的如数交代了之后,觉得没有必要加字了。 看官们,不知是否喜欢架空古言,黛子的新文――《臣谋之祸国太子冷清妻》 戳去指导一下吧,看官大大们! 127 大结局下 陆天唯才起身,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又想起,他低头一看,是景苑的电话,爷爷鲜少会打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了电话。 “天唯。”是爷爷的声音,情绪不对劲。“我……我方才打你手机不通。” “怎么了,爷爷。” “警察局让我们去一趟,说是爆炸案……爆炸案中的尸体根据化验,dna和你小叔一模一样……让我们……让我们去一趟。”纵使陆祥器做了再多的错事,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朝岩只觉得心里一哽,恍若从前,陆祥器蹒跚学步之时,他还抱着自己的儿子唱着摇篮曲。 陆祥器死了,死在爆炸案中,爷爷口中的爆炸案是几天之前,在播远镇发生的案子,卿缘他交予冯无度,是因为姬青岩查出,冯无度的父辈就是继承这块玉的慕容家族的后人,只是多年前改换了姓氏,所以他并未违背太爷爷的交托,可小叔怎么会拿着卿缘出现在播远镇,而后整个镇子爆炸之后,被掩埋了起来,传说中的宝窟也消失了。 “爷爷,你别急。”盛寰歌那里的情况,陆天唯挂心,家里又闹翻了天一般,如何权衡。“爷爷,你们先去警察局,我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他打开手机,继续拨着盛寰歌的手机,而正常响了数声之后,仍旧没有人接,应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威胁也罢,要提要求也好,都不该像这样不接电话,他同毒枭有联系,那么和戚南的关系呢。 陆天唯告诫自己,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要冷静,如果自己先乱了,便不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那么盛寰歌会更危险。 去警察局的路上,陆天唯一路都在打电话。 连君承说,根据盛寰歌的手机信号显示,目前正在g国以南移动,他们应当在车上,不停下很难有准确定位,只好让姬青岩继续追踪。 拨通裴季的私人电话,很快有人接了起来,“喂。” “小恩。”裴季很忙,为了保证这手机都能通话,往往都放在苏南恩身上。 “四哥。” “裴季呢?” “急匆匆就出去了,看他神色不好的样子,对了,听说和c国来的访问团有关系。” 神色不好,裴季这个人什么事情能让他把脸色挂上,“鸢鸢出事了,好像被人给带走了。” “怎么可能,裴季的保镖都跟着她啊,两分钟之前,我们还打招呼来着。” “你说什么。”陆天唯一个急刹车,后面还好没有跟着其他车,否则就要撞上来了。“你确定?” “我确定啊,我还和她说了很多话。” “她的手机在身上?”怎么打都打不通的那只手机。 “倒是没有见她拿着。” 两个盛寰歌,又或者是烟雾弹,无论是哪种情况陆天唯此时冒险不得,稍有差池,酿成的可不是得过且过的小事情。 “小恩,听好,我需要你做两件事情,第一将天颂带到会场去,他熟悉鸢鸢,如果那人是冒牌货,那么他可以认出来,若在会场的那个鸢鸢是假的,也不要打草惊蛇,因为她必定知道是什么人将鸢鸢带走,第二我会随时发送一个路线图给你,你吩咐人照着那条路去追。” “好的。” …… 盛寰歌转醒,头还是很疼,她记得应驰敲了门,说是要提前过去,然后不知闻到什么味道,她就晕过去了。 “醒了。”车子一路飞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应驰。 “我们……我们这是去哪里?” 应驰却是没有回答,这车子往郊外而来,盛寰歌不愧是陆天唯的女人,没有任何惊恐之色,她是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盛寰歌本就来g国不久,对于这些路根本不了解,“你究竟是什么人?” “设计部副经理应驰啊。” “你掳我而来,怕这声应经理我是叫不得了吧。” “哈,谁说的,盛寰歌早已经去了比赛会场了,安然无恙。” 韦兰在会场左顾右盼,和应驰说好了这个点必须到这里。 “兰姐,应经理说他不舒服,要去医生那里看看,今天的比赛不能来了。”盛寰歌扬扬手机。 “哦,这个应驰做事从来不会这样,也不给我打通电话。” 应驰不是不打,而是不能再用原来的号码了。 “怎么样,紧张吗?” “有点。” “就你,还紧张。”viki打扮的可谓是花枝招展。 一辆豪车在会场门前停下,苏南恩临时搞来两张入场券,对于苏南恩和陆天颂出现在这里,盛寰歌可不意外。 “苏姐姐,天颂。”那张面皮之下,藏着阴狠的笑容 陆天颂笑着,“盛盛,今天的你格外的漂亮。” 只见面前的人皱眉,愣住,而后说,“你平日里不都赶前赶后地叫我表嫂么。” 看来,如果面前的人是假的,那么也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知道陆天颂平日里对盛寰歌的称呼。陆天颂似乎不在意,“偶尔换个称呼,不是挺新鲜的。” “随你喜欢呗。” 如果陆天颂继续追问,怕她起疑心,这下苏南恩来转移视线,“怎么,我们还不进去吗,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 “据说还要等一个人。” 加长款的轿车从远处驶过来,viki看了一眼那车牌,顿时有所思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神秘的第一名就是他。 那车停下,不出viki所料,走出来的的确是古然。 老家伙挺神秘,连他都没告诉。 “古……古然。”韦兰显然觉得,久久封笔的古然出现在今天这个场合,不同寻常。 “你们好。”古然风度依旧。 viki和盛寰歌不久前见过古然,可又好像不是古然,因为现在的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恍若回到多年前,他和ing交手的时候。 真是奇妙,viki看着盛寰歌,知道古然在追求什么,他在追求一个遗憾,最后一次,他胜了ing的最后一次,并不光彩,虽然盛寰歌的实力与当年的ing不是一个等级,可他说盛寰歌也有一道光芒,古然是听进心里去了。 苏南恩和陆天颂一路跟着进去,面前的这个盛寰歌,没有半分做得不对的,说话的口气和方式,都和以前无异,但陆天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姑且,暂时跟着进去再仔细端详。 说来也巧,盛寰歌抽到的签就在古然的前面,也还好没有抽到他后面,否则以评委对于古然的期待程度,有什么心思在听盛寰歌的陈述。 盛寰歌是第十一号,到第九号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让她拿着设计稿到后台。 陆天颂看着viki,“这设计图是表嫂自己画的对吧?” “嗯,三天前画出来的。” “那么,她有没有告诉过于有关于今天介绍作品的事情。” viki仔细想了想,“她有说过要提提她母亲,我说最好不要加,因为我有我的顾虑,不知道这些评委是否能理解她的感情。” “表嫂的态度,很坚决?” “差不多,反正我的劝告应当是没什么用处才对。”和任佩佩相关的事情,大概盛寰歌都有着异常的坚持,“而且,在我看来,她可是攒了劲儿,和平常不一样的有信心。” “那是因为我五哥应下了,如若表嫂能够突围小组赛,就让她回国一趟。”想回去想得发狂。 陆天颂靠着椅子,那如果是这样,他姑且就在这里静静地听听,台上的那个人会说出什么好了。如若是假的,终将会有破绽,陆天颂看向一旁的苏南恩,“五嫂,表哥说让跟踪的人,有了线索没有。” “我的人已经过去了,可是奇怪得很,往那个方向,直到尽头,是g国最大的港口,那个人去那里要做些什么,盛盛会不会有危险?”盯着台上,其实苏南恩并不确定。 “好,姑且看看。” ……陆祥器…… 陆天唯赶到警察局的时候,一帮子人恭恭敬敬地站着,陆朝岩轻易不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何况是这样的案子,和陆家有所牵扯。 大步进门,奶奶略微红着眼,其实也能想得到,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曾经纵然犯过再大的过错,可如今听闻死讯,不伤心难过是不可能的。 就连一向说陆祥器死在哪里都不会管的陆朝岩面色都不怎么好,陆天唯走过去,“爷爷。” 该做的化验都做了,烧得灰飞烟灭,老实说,陆朝岩认不出究竟是不是陆祥器。“作孽啊,作孽终有报。” “确认是小叔?”陆天唯虽然未说,总觉得,陆祥器忽然就死在这场爆炸案中,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猫有九条命,当年陆祥器能够在屠杀亲妹之后,还能逃脱罪名,这样的人不大会轻易就死在一场非同寻常的爆炸之中吧。 “他在监狱中留下了指纹的啊,和电脑库中比对出来的一模一样。” 陆祥器进过监狱,警方这边是留了底的,按道理来说确实不该会有所纰漏,难不成还能有dna相同的人吗。 陆朝岩饶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却不愿意再进停尸房再看一眼了,而陆天唯半信半疑间,由一个年轻的刑警带着进了那里,温度很低。 当中的台子上就是陆祥器的尸体,死人陆天唯不是没见过,他拨开那白布,果真是面目全非,播远镇的爆炸波及的范围很广,如果陆祥器是处于爆炸源,那么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陆天唯不必计算心里都有数了。 “他身旁还搜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那个人仔细想了一会儿,“这个……” “不好说?”在他面前吞吞吐吐的,是什么事情。 “不是的,陆少,这人的手当场被炸飞了,落在一个金属的器皿之下,没有损伤,我们是从那上面提取的dna。”他提及都有些心悸,现场一片混乱不说,那般血腥之景,没有人愿意回忆起来。这是个年轻的法医,刚来不久,正赶上师傅去国外了,才接下这么大的案子。 “没有人同他同行。”那宝窟之中的财富,纵然他不愿意与人分享,可肚子一个人绝对是拿不走的,应该拿钱引了一些人一同前往才对。 “有,随行的还有两个人,只是那两个人好像站得远一些,所以是全尸,应该当时离得较远。从那只断手上,不仅仅提取了dna,还有一些其他物质?” “其他物质?” 这小法医,是个古玩爱好者,“嗯,初步鉴定是和几年前出土的一件文物一样材质的东西,不过要准确报告证明是不是还需要时间,这只是我的初步猜测。” 文物,那个宝窟之中有什么宝贝都不会让他觉得稀罕,可是稀罕的是陆祥器上眼的却端端是这东西,并且直接导致了爆炸,那么这东西必然有特殊性。陆天唯之后有去了解这次爆炸案,冯无度一直未出面,难不成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宝窟,那可是他祖上留下来的,以恶咒让陆家守护的东西。 只可惜,随着这场爆炸,就连整个播远镇都陷下去,就是不知道宝窟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 可他那种有得必索求的个性,实则不会放弃这里面的东西才对。 ……g国…… “应副经理,你不会是带着我看这里的美景吧。”盛寰歌的手使不上力,麻药的劲儿未过,她看看四周,手机不在,也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应驰看了眼窗外,而后将视线继续投向前方,“这里,有什么可美的,对了,你去过浮曳岛,不觉得那里更美,没有人开发过,有种自然之色。” “你知道我去过浮曳岛?” “就是我将陆天唯一行人引致那里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相比于他的淡然,盛寰歌眯着眼睛,那场意外,不,或者说人为的意外,不是说背后的人是毒枭,如今应驰居然就这么承认了,和他有关系。 “陆天唯他们口中的毒枭,是个傀儡,这么说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了。” “你就是在背后操纵毒枭的人。” 应驰不置可否,笑笑,“既然那时候他没有死,那么还得让我如今费些心思。” “你不怕苏姐姐的人会追过来。” “他们,已经追过来了,只不过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 盛寰歌的手机实际上被他放在另一辆车上,只不过与自己车上这只实时绑定,也就是说,陆天唯即便追踪那信号,也是错误的,而他却是在反追踪。 在设计大赛的场地这边,已经到了盛寰歌。 点开自己的设计稿,一番言辞说得头头是道,将那设计剖析得有理有据,设计不错,讲的也不错,可却是证实了台上那个人并非是盛寰歌。 viki说的只有盛寰歌和他知晓,旁人应当是不知的,所以这番答辩的内容,也不是盛寰歌的初衷,本次比赛以亲情贯穿,盛寰歌的组图又是根据年幼时和任佩佩的生活来源为灵感,坐在苏南恩身侧的viki皱眉,而后望向陆天颂。 viki一个劲儿地摇摇头,“不对,盛盛之前说的线索不是这个啊,全部都不对。” “你确定?”这下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提及母亲,viki说全都不对。 “是的,我帮她在润色和线条上都做了修改,当时她提出了几点建议,我觉得是亮点,说过应该要体现出来,可是方才,不光是每一处都没有体现,而且都在避及,她究竟想不想要通过这个小组赛了。” 盛寰歌当然是想的,可是如若是旁人呢,就未必了。 台上的人是假的,是有人冒充的,这下证实了,可为什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去趟洗手间。”陆天颂望向苏南恩,苏南恩回看了他一眼,就好像说她会在这里盯着的。 走到外面,陆天颂拨通了陆天唯的电话,可是想了想,又挂了,打开信息编辑了几个点,就发送过去。 这边陆天唯正打算给他回电话,却收到了短信,这是陆天颂小时候,他教给他的一种密码,密文代替字母,在会场的盛寰歌不是真的盛寰歌。 故作迷阵,欲盖弥彰,如果是这样,**成他们故意放出的讯息都是假的,可是应驰或许不知道,除了给苏南恩的两招,他还用了一招,并且比前两招更加管用,陆天唯也迅速地给陆天颂发回了短信息。 而后,陆天颂将手机收好,坐回了会场。 “怎么样?”苏南恩小声问着。 “看看这里的‘盛寰歌’想干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对于这个人的称呼证实了,苏南恩所想,盛寰歌给人的冷,不是不能亲近的,而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这个人故作与他们很熟,但是气息之中又觉得有隔阂在其中。 苏南恩看着viki一脸的疑惑,“viki,无论一会儿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做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南恩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要知道这其中卖的是什么药。” ……冯无度…… 陆天唯想得不错,冯无度自然不是那种放弃之人,他没有出现,是因为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 从取出墨轮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期待的今日,那个墨轮盘,是可以召唤魂魄的异物,而这也是冯无度需要它的地方。 宁远以南的林子中,住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善用蛊术,而其中还有一门巫术,偶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开始寻找着墨轮盘。 巫术是秘术,这个巫术师同冯无度之间有一笔交易,他没有想到,封存多年的墨轮盘会被冯无度找到,“冯先生,这样逆天的举动是会折寿的。” 冯无度用来招魂的人,是他的女儿,这也是他捡了她的目的,这墨轮盘召回来的魂魄要附于一个人身上,这个女儿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招魂之术,一直都是禁术,虽然有,但没有人愿意轻易尝试,除非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他最珍贵的莫过于自己的这条命了,折寿又算什么,只要能让自己想见的人活过来。 “我不怕,可是你一定能召回她们两个的魂魄是吗。”两个,其实起初冯无度只是为了一个人在找墨轮,可还有任佩佩,他有自己的私心。 “有些风险吧,这女孩子和您夫人的命格相似,可临了找来的这个,却同你给我的第二个人不尽相同,怕会出差错。”毕竟这种巫术,没有人说得准,他并无十分把握。 “其实,执念,往往会让人迷失,冯先生,如若不是多年前你同我有缘,我是不会告诉你关于墨轮盘的事情的,我劝您再三考虑。” “我这些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就算这次不行,我死了,也当做可以去陪伴我想陪伴的人,妘先生,不必多言。”有些决定,就如同信念一样支撑着人活下去,于冯无度来说这是他多年所愿,必将倾其全力。 …… 秦锦生和连君承闻讯赶到的时候,陆家的人从警察局的后门,正准备离开。 陆天唯还有事情要处理,自然不回景苑。 “小七呢?” “小七吵着要过来,可我觉得那小子太吵,给撵回去了。”连君承腹诽着罗小七此刻憋屈地被看着的窘况。 “老四,天梦、孩子和天梦的父母我都安排妥当了。”秦锦生这话意味着什么。 陆天唯没有料到,秦锦生居然不走了,还将天梦她们安排好了,“我说过,大哥,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们不必插手。” “我们不插手,你当真信得过谁,如今这档口,无论带着人去做什么,总要找自己最信得过的不是,顺带着说一句,我老婆和岳父岳母呢,也出去蹦跶了。” 蹦跶,孟晓诺这身子,能去哪里蹦跶。 “反正,我们都做了决定,也安排好了,你现在即便不同意,我们不会走,除非么,你用些损招。”可损招老三会用,老四,不会! 陆天唯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而后睁开眼之时,又说道,“比赛会场的鸢鸢是假的,一定是他们用的计策,可为什么要留着人去伪装?” “不想盛盛失踪的事情传开吗,说不通,得,现下最重要的可不是那假货,而是真正的盛盛在哪里?”姬青岩追踪的信号,连君承一直觉得有问题。 “三哥,你是觉得他们既然用一个假的鸢鸢出席比赛,那么这个信号也会是假的。” “对,声东击西,这招可是常用不衰的。” “自己的老婆自己负责。”这话从连君承口中说出来很正常,但一向沉稳老练的秦锦生,在这关头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有些匪夷所思。 陆天唯并没有再说什么,说不担心,不可能,毕竟亲自过去的人不是自己,可嘱托的人,也实则值得托付,原因无他,那个人也是将盛寰歌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布棋者…… 戚南觉得今天别墅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人了,佣人放了假,母亲自然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抬头,桌上有张照片,是他有一年带着夏薇出去旅游的时候照的,想来她玩得真的很高兴,笑得甜美,如若她能一直对他保持这样的笑容,那么他的人生会不会没有这么可悲,会不会他能冲动一次,不安着母亲定好的那条路前行,因为深知或许是万劫不复,万丈深渊,却因为那个人是自己最亲的人,只能硬着往前行。 手机响了,戚南拿过来接起,这个号码是今日才开的,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我们正沿着靠海的这条路前行,应该一会儿就能到了。” “g国是个什么情况?” “乔亚和裴季必须出席那个会议,因为我已经发了一封信警告他们,如果他们不出现,会引爆炸弹,轰,所以啊裴季只能赶过去,至于乔亚如今也在现场,我可是实时监听各方动向,追踪那部手机的信号的监测点,依然还在,不管陆天唯有没有起疑,他不能离开c国,就无法在这边干扰我们。” 戚南抵着自己的眉头,是吗,陆天唯受这样会受制于人的人,据他了解,不是,“你要小心,安全地将盛寰歌带到我们的地盘,否则我还是不放心。” “好的,再开三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妈究竟要去哪里,她不准人跟着,我现在不知道她的行踪。” 应驰回想起前天,关霞对他说的话,“我要让戚南帮我完成我的愿望,而我自己要去完成别人的愿望。” “您的愿望?” “哈哈,终于啊,我告诉你要是戚南的心不够狠,你最后就说陆家害死了我,知道我回来了,谋杀了我,知道吗?” “嗯。”应驰大概不会忘记,关霞那带着满足的表情,她的愿望是什么,而要去帮谁完成所愿,他不知道。 “应驰。” “我不知道,你认为她会告诉谁呢。” 是啊,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会告诉的事情,又怎么会告诉应驰,“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g国那边没那么多人手,因为在那里布势力,无异于将自己罪犯的名头暴露在外,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地方,要不陆天唯也不会让盛寰歌到那里去,应驰和他一起长大,戚南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他送命。 “我有分寸。” 电话挂断,复而另一部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是陆叔,以前钓鱼最喜欢收网的时候,看着满渔网的鱼在其中跳起,有种欣喜的感觉,仿佛如今也有。 不疾不徐地划开接听键,他不紧不慢,可显然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因为陆祥器忽然被证实死亡,他们急了吧。 可是这种时候来找他,无异于是自投罗网了。 ……墨轮盘…… 关霞在收网,可却是让戚南帮着她收网,她自己则是去了冯无度在的地方,她要活下去,让戚南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名,她已经将资产转移,往后的人生,不仅过得快活,而且必然是无忧无虑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妘秦在里屋,冯无度想这妘秦的房子在山中隐蔽之处,应当是他的熟人,便开了门。 “冯先生。”显然没有想到,来的人是关霞。 她旁若无人一般走进了那间屋子,墨轮盘被放于正中间,“播远镇陷下去,这墨轮盘冯先生居然还能弄到手。” 她知道这东西是从播远镇拿出来的,也知道是什么,冯无度口袋中有一把金属小枪,“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见冯无度将手放在裤袋之中,关霞笑笑,“我若是你呢,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杀了我,否则你自己必将丢了性命不说,那任佩佩也别想活过来了。” 妘秦听闻外面有动静,暂时停了准备工作,出来看看情况,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戾气颇重。 “你想让任佩佩活过来,我无疑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的命格呢和她相同。”关霞将视线落到妘秦身上,“他临时弄来的人恐怕风险很大吧。” 妘秦没有反驳,的确如此,两个命格相同者,都有可能失败,更何况是临时找来充数的。 “你的条件是什么?”冯无度将手拿出来,没有人会笨到舍弃自我,更何况是关霞这样和自己个性相似的人,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个性。 “真实爽快人,我要的只是让这副躯体活下去,而且在众人的保护中活下去,我要你告诉陆朝朗,告诉盛凌峰,任佩佩回来了,活在我关霞的身体里,如果他们希望我下半辈子在监牢中度过,大可以将我送进去,反正往后我这思想都是那任佩佩的。” 冯无度不明白了,佩姐不是有个女婿,不交托陆天唯,反倒是给陆朝朗和盛凌峰说。 “反正,就今天一天,我可以坐在这里,等到午夜之前,如果冯先生不能做决定,那么你的希冀可会统统白费的。” 冯无度想了想,“可以也行,你先换,然后再到我的妻子。” “冯先生是想用我做实验吗?” “没错。” 冯无度就是拿关霞先做实验,老实说他还是对此持怀疑态度,虽然这世上诡异的事情颇多,可这件他一直就觉得十分诡异,要是不成功,关霞这女人死得不冤,要是成功了,那么第二桩也就好办了。 “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好。”关霞负案累累,虽然她自己上好了保险,但终究有疏漏,而为了从此一了百了,这是最有风险,但姑且可以值得一试的方法,她曾经和任佩佩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两个人曾经路过一个算命摊子,那老瞎子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后来她对此有所研究之后,倒觉得不无道理,失败的可能性很低。 “疯了疯了,两个疯子。”妘秦眼见着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不住摇头又走到后面,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设计大赛…… 盛寰歌下来之后,一直在后台等着,因为她之后的人是古然,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想错过,古然依旧宝刀未老,台下几个评委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难以选择。 不过盛寰歌却是淡笑,无论如何盛寰歌都不可能再进一步参加这次的比赛,因为她自己会阻止这一切的,纵然可以从小组赛中获得资格。 回到座位的时候,除了韦兰之外的三个人,显然另有想法。 “我表现得怎么样?”不紧不慢地问着众人。 viki是第一个笑起来的,比着胜利的手势,“非常不错。” 显然陆天颂的担心有些多余,viki可是掩饰的高手,姑且注意自己会不会漏了马脚,“是啊,表嫂,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都觉得很不错。” 韦兰自然也是赞不绝口,而后又皱眉看看自己的手机,“这应驰,电话也没有人接,人也不到,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要么是耽搁了,或许在后边的位子坐着也说不定,应副经理,不像是不经意的人。” 应驰从未出过岔子,这一点韦兰也觉得是认同的,“好,反正还有几个人,等到结果出来再去找找吧。” 很显然,在这里的这个‘盛寰歌’并不想他们找应驰,陆天颂起身,“我不是很舒服,去外面透透气。” “你身体还好吧?”问话的是苏南恩,这冒牌的盛寰歌恐怕也不知道会不会晓得陆天颂的身体状况。 可是显然,她比他们想象的要知道得多,她比苏南恩更加急切,“要么送天颂你去医院吧,你的身体……” “没事,就是这会场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就回来。” 陆天颂哪里是去透气,反正也许现下四周都有些监视,那个假的盛寰歌并没有要求要和陆天颂一同出门去。 还好,他和陆天唯之间有专属的联系方式,就算他们听见了,也猜不到是什么意思。临近中午的光景了,相信他们还有一点必须搞清楚,在里面扮演盛寰歌的人究竟是谁,凭着对于那幅设计图的理解,viki方才说,或许是设计圈里的人,因为昨天的盛寰歌都还和他讨论那幅设计图的切入点,那么说明这个假的是今早才换了表嫂。 可是那设计图却是盛寰歌改到凌晨出的图,也就是说方才假的盛寰歌也只看了一两个小时,就能在台上进行这般描述,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得到。 范围也就可以缩小了,他不便出面,却可以部署其他人去查。 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知道这个人和应驰有什么关联,也许事情就能更加清楚。 要调查这个人是谁,没有人比姬青岩更加合适,而且他还在g国,这就更加方便。 ……动手…… 戚南再次接到应驰的电话,倏然放了心,盛寰歌被带到了他们之前布置好的地方,那地方重重陷阱,至少能够确保,就算是有人去阻止,也要费不少功夫。 戚南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每一场表演,都要有最佳的时间。 他拨通了陆天唯的手机,“二哥。”电话那头,陆天唯还能这般无所顾忌地叫他二哥。 殊不知之后的种种,是他这个二哥特地奉上的,“你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在我手上。” 陆天唯蹙眉,倒不知道爸妈还会和戚南有联系。“你终于是对我说实话了。” “实话,还有你的女人,如今在应驰手上,已经带到我们的据点,怎么样,如今你算是攥在我手里了不是。” “说吧,你的目的。” “目的,就是要陆家的人付出代价。” 代价,有很多种,关霞要的自然是最决绝的那一种。“半小时后,西郊的仓库,如若你多带一个人过来,我不能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好。”陆天唯挂断了电话,秦锦生和连君承都在一旁,他脸色没有变化。 “怎么了?” “没什么,青岩发现了些线索,大哥三哥,劳烦你们跑一趟景苑了,我怀疑,有人要对爸妈和爷爷不利。” 陆天唯在撒一个谎,可秦锦生他们没有发现他在撒谎,“好。”说完就上了车,开车往景苑过去。 姬青岩的确发现了一些事情,陆天唯手握着电话,那件事情注定了戚南是不会伤害陆家的人的。正想着姬青岩,便给他发了短信息,关于假扮盛寰歌的那个人,也有了线索。 他说独自一人前往,陆天唯果真没有带一个人,半小时后,去到了戚南指定的地方。 偌大的工厂,戚南放了两个酒杯,除却戚南以外还真就是没有其他人了。 “坐。”眼看着陆天唯进门,而后将门关上,淡定且从容,戚南也不急,请他坐下。“你似乎并不惊讶。” “我根本不信你和冯无度的关系,他到我这里要玉佩的时候,我就问了他,然后他说根本同你没有交集。” “那你之后还不防我?” 陆天唯没有抬起那杯酒,直愣愣看着他,“关霞不是你的母亲。” ……关霞和任佩佩…… 妘秦准备好了一切,关霞躺在那张木床之上,麻醉药使得她没了半分知觉,妘秦遵循古法,以墨轮盘念咒语,这是妘氏古老的巫术。 冯无度被一道光芒刺痛了眼睛,那光芒直冲云霄,而后,关霞醒了过来,与此同时,冯无度只觉得自己腿脚站不住,跌了下去。 直愣愣地看着冯无度,“无度。” “姐。”虽然面前的人是关霞,可那声轻柔的无度二字,让他觉得恍若回到了从前。“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冯无度情绪有些激动,“我……我一直都在查那件事情,半点头绪都没有。” 任佩佩摇头,“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本不想被召唤,可还是想见你一面的,” “我还要为你报仇。” 她摇头,“不必了,我的仇已经消了,又或者从未有过,就算报,如今也报了,当年设计我的人就是关霞,她不过是误中副车,只不过后来,我的手和头部的伤都和关霞有关系,那可就不是无意的,而且这种禁术即便你舍弃一切都没有用的。” 任佩佩扶起冯无度,“就是你这些年来的偏执,使得美琴也无法释怀,这个女孩子是无辜的,经受了巫术的身体,很快便会支持不住的。” 任佩佩才说完,关霞的身体就软了下来,倚靠着墙面瘫坐下去,“阴阳相隔,你还期盼什么。” “可没有你和美琴,我在这世界上就是孤独一人了,再无牵挂。” 任佩佩笑笑,“你怎么没有牵挂,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你当真忍心。” “我养她是因为……”连冯无度自己都说不出口的理由,每每看到女儿的笑脸,冯无度就越发地愧疚,是啊,当年让妘秦测过这孩子的命格,和美琴几乎相同,这十万分之一的几率,所以才把这个小婴儿一直养到如今。 “妘先生,各人自有命数,虽然妘氏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可无论他曾经为了你做过什么,都不能再施行此术了。” 妘秦用了墨轮盘,此时也很虚弱。 “我一会儿还是会消散的,关霞也会因此死掉,无度,你放下吧,美琴说了如果下辈子你们仍旧有缘分,再做夫妻。” 任佩佩之所以会和盛凌峰再续前缘,完全是关霞的一手促成,当年那场晚宴,关霞的那杯酒本来是要给陆祥磊喝下的,可偏生被盛凌峰偶然抬了去,而后和任佩佩**一度,又有了盛寰歌,而且陆朝朗也不能谅解自己的妻子,最后两个人无疾而终。 却还没有完,为了让任佩佩闭嘴,关霞还让人去将任佩佩软禁起来,误伤了她的右手,又伤及大脑,而后彻底不能再从事设计行业,右手落下病根。 好在,老天爷却赐予她一个女儿,之所以任佩佩不让盛寰歌画画,是因为潜意识中想起自己以前对着设计图画图的模样,头会时不时地很疼,所以误认为这是不详的预兆,这才阻止女儿画画。 等到冯无度完全有能力的时候,当年的事情相关人员,已经大多再也找不到了。陆祥器当年出席了那场晚宴,亲眼看到是关霞下药,所以才会告诉冯无度他知道那件事情的内幕,只不过还未告诉冯无度,就悄悄拿着玉佩进了宝窟,而可以拿走财宝的方法,却是只有冯无度一个人知道。 没有多时,任佩佩便撑不住了,整个人倚靠着墙,很是虚弱,“人死便是死了,无度,好好活着,我还有个女儿,如果可以我想你帮我多照顾她,除却她之外,我……”再无牵挂吗,怎么可能再无牵挂,有些事情,颇为遗憾,也是此生的遗憾。 “佩姐。”冯无度眼看着那句躯体渐渐没了气息,当年美琴死的时候也是这样。 妘秦何尝不知道任佩佩说的话都是真的,可答应了冯无度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说不继续下去,“冯先生,还要再动用此术吗。” 再用,也许可以换得美琴一时,却是赔上了另一条鲜活的生命,冯无度的声音很无力,可妘秦分明听见他说,“不必了。” 他放下了执念,可有人却未必。 ……设计大赛…… 临近比赛结尾,整整八个小时的比赛,评出头两名将进入,设计大赛轮赛,轮赛有三轮,综合比分最高者将获得设计大赛最高荣誉。 陆天颂的手机在震动,是陆天唯发来的短信息,他有些震惊,坐在他们身侧的人说起来还和盛寰歌是有关系的,只是她为什么会到g国来,还要假扮成盛寰歌的模样来参赛。 如果单单只是破坏这场比赛,那么方才又头头是道地去解释那幅作品,甚至于和其他选手比起来都毫不示弱。 姑且做个假设,她就是来顶替盛寰歌参赛的,可结果会让盛寰歌一鸣惊人,那么如果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所讨厌的人一鸣惊人,那就会让她一败涂地,陆天颂这样做了假设,似乎明白了,其实坐在这里的假盛寰歌,抱着的想法,这个想法未必是应驰的意思,或许只是她自己的意思,只不过应驰默许了。 进入分数评比阶段,盛寰歌去换了一套正装,去往后台。 她摸着自己的脸,心里笑道:盛寰歌,我会让你一败涂地,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站在这里,等着瞧吧。 主持人一一公布了分数,盛寰歌第一次参赛,并且是c国唯一通过初赛的设计师,就以高分排在了第二位,这意味着,她将会进军轮赛。 主持人喊了很多遍,却不见她上台。 “有请来自c国的设计师,ings。”就连主持人都狐疑地看向后台,而后只见viki以一身紫红色风衣装束上了台。 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她前不久才流产,如今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在今天站在这里接受这样的殊荣,不过,等到轮赛,总决赛的时候,我相信她一定能自己接下那奖杯的。”viki以自己一贯高傲的口吻,使得方才还严肃的评委都恢复了好的面色。 viki的话本就有说服力,更何况,是以盛寰歌的身体为理由。 而假扮成盛寰歌的人,就是如今被禁锢在休息室的盛寰萱。 陆天颂和苏南恩都在门边站着,陆天颂倚靠着墙壁,看向她,“如果方才你到了台上,你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并且说是表嫂让你来欺骗大众的,剽窃你的成果,还逼着你替她来会场,这样就可以污蔑她的名声,台下坐的几乎都是泰斗级人物,往后表嫂想要再参加这项比赛,恐怕连初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应驰说过不要玩火**,可盛寰萱偏偏不信,让她扮成盛寰歌的人是应驰,他绑走盛寰歌后,如果她久久不出现,韦兰和viki会向组委会提出要求,要g国派出警方寻找,只有保证大家看到盛寰歌,才不会以失踪人口来论断,至于上去比赛,应驰却没有告诉她。 因为应驰从事设计,所以盛寰萱自己平时也一直在学,更何况,这是盛寰歌引以为傲的,如果她能超过她,岂不是一举两得,所以偷偷学习。 陆天颂看了取下人皮面具的盛寰萱,当真和表嫂很像,所以稍稍装扮,就难分真假,只是面容可以装,这气质可装不出来,是真的始终就是真的。 “你们为什么将表嫂的阿姨带回国内?”见着她不说话,陆天颂开口问道。 苏南恩看着陆天颂,“你是说,是他们带走了盛盛的阿姨。” 陆天颂点头,“姬青岩回看了很多遍医院的录像带,其中有一个医生的轮廓和你相近,再加上今天目睹你的人皮面具,果然是以假乱真,我可以猜测,她是你们带走的,你们把阿姨怎么样了?” “哼,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说的。” “我猜测应该没有事情,你再狠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毒手吧。”陆天颂的这句话终于引来了盛寰萱的正视。 “表嫂的阿姨本来是在这里养病,留下dna没什么,你的dna是盛寰庭亲自交给表哥的,原因嘛,是你这张本不该是盛家人,却和表嫂很是相像的脸造成的疑惑。” 盛寰萱笑了,她是任晓晓的女儿,很早之前她自己就知道了,这世上的事情还当真就这么巧合的。 任晓晓有一次去找她,却被任佩佩看见了,任晓晓说她和任佩佩说出了真相,但千方百计告诉任佩佩不能讲真相说出来,她是她的姐姐,不会不顾姐妹之情,更何况,当年的收养致使任晓晓这辈子过得不快活,所以这是姐姐欠她的。 可盛寰萱总觉得,这世上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那次,盛寰萱将任佩佩约到医院的后门,人很少的一个地方,而后将手机拨通联系了任晓晓,营造出了任佩佩为了逼她放弃婚约,而扬言要将她不是盛家女儿的事情告诉盛凌峰,果然如同她所料,任晓晓当时驾着自己的车冲了过来,当时她避开了,可任佩佩却没这么幸运。 应驰布置了现场,伪装成了双方的车祸,其实她的伤势不重。当时的监控只拍摄到任佩佩的侧脸,其实那时候任佩佩早晕倒在车下,开车的人是任晓晓。 原以为任佩佩死了,便是结束,哪知道,就是从那场车祸开始,一切才纠缠不清。 就是带着愧疚,后来任晓晓对于盛寰歌尤其的好,直到她流产,为什么她的孩子不能留,盛寰歌却可以生所爱之人的宝宝,她要她和自己一样,将这个想法不光是告诉了夏蔷,还有任晓晓,那时候谢舞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盛寰萱告诉任晓晓自己手里,有可以救谢舞的心脏,只要任晓晓有所表示。 因为盛寰萱是自己的女儿,又因为要救另外一个孩子,所以,任晓晓就做了,在汤里面配了药,可是后来,谢舞没有活下来,果然,报应是存在的。 盛寰萱的牙齿里有个胶囊,只要咬破了,就一了百了,“你们,永远不要想找到盛寰歌,我先走一步,等着她。”说完,盛寰萱就咬破了那粒胶囊,整个人颠颤在陆天颂他们面前。服毒自尽。 ……g国海岸…… 应驰第一时间打开了别墅的电脑,头条新闻上,公布了设计大赛的结果,盛寰歌是第二名,却没有出现在最后时刻,显然,假的盛寰歌被识破了。 “恭喜你啊。” 盛寰歌听着视频中传来的喜讯,却没什么高兴可言,现如今自己可是人质,“这别墅是你们的地盘,你还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你是陆天唯的太太,而且是最能牵制他的筹码。”应驰点上一根烟,“希望你并不介意。” “我是人质,你在乎我是否介意?” “我儿时是在j国的一个岛屿长大的,那里的人每天都要为生存而无休无止地战斗,有个人将我从那里带出来,从此过了不一样的人生,所以,无论我觉得多不堪的事情,与之相比,都愿意为她做事。” “以至于黑白不分。” “这世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她曾告诉我,她也想当一个好人的,不愿意双手沾满了血腥,可要怪只怪世道使然,我觉得很对,谁愿意一出生就拿着枪杀人,可如若你不杀人,终究吃子弹的就是你自己。” 盛寰歌想应驰儿时那段黑色的经历,才会让他有这样的看法,“立场不同,只是我想知道,你要拿我要挟陆天唯的什么。” 应驰将烟灭在烟灰缸,“命。” 这一个字,比之前所有的叙述都要来得黑暗。 ……戚南…… 一个废旧的仓库,戚南看着陆天唯,不一会儿,大笑,“你就算知道关霞和我的身份了,现在也晚了,你以为大哥和老三去景苑,有用吗,他们根本不在景苑。” “你自己当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知道,是因为你的父亲,我才没有了爸爸,妈妈又被赶到j国去,从小就成了野孩子。” 陆天唯直立着身姿,他其实也不想戳破,因为事实寒心得让人窒息,“当年,关家一手遮天,想要陷害冯家,而最终,冯家家破人亡,只剩下小儿子冯无度,和养女任佩佩。”那档案袋中清清楚楚。 所以后来,当时的负责人陆祥磊彻查事件真相,最终将关家查出,一干人等统统都进了监狱,而关霞是陆祥磊的未婚妻,两个人的订婚无疾而终。 “你父亲不想娶我妈就算了,还要打压关家,以此来规避这桩婚事。” “这是关霞告诉你的,可是事实你想过去查吗。” “不,不用,我妈不会骗我的。” 陆天唯原以为,戚南这么一个精明的人,不会愚蠢到这样地步,却原来,骗他的人,不是最重要的人,若是,他会毫不犹豫这般去相信。 “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 戚南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画面是g国的实时画面,陆天唯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鸢鸢。 盛寰歌很冷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牵制,说明,应驰极度自信那个地方的守卫环境,稍稍有不慎,恐怕盛寰歌随时都会面对死亡。 不能让陆天唯左右自己的心思,他要反过来控制陆天唯。 戚南打电话给应驰,而后他也开了电脑,透过屏幕,盛寰歌终于见到了陆天唯,只是背景的空旷,让她知道,陆天唯此时也绝对不是高枕无忧的。 “鸢鸢。”轻笑着叫了一声,温柔的声音,使得盛寰歌心底那一丝的惧怕也没了。 “陆天唯,我被抓了,你还能这么淡定。” “问问他要什么。” 盛寰歌倒是老老实实地看着应驰,“你不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会儿就没有机会告诉他你要什么了。” “陆天唯的命。” 应驰的声音很清晰,不必盛寰歌说,陆天唯也听到了,他并不纠结,“鸢鸢,你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盛寰歌对着电脑笑笑,摇摇头,“答不答应都会死的吧,那还不如不要如他的意,是吧,陆少爷。” “好。”这对夫妻一来一往的,说得让人云里雾里。 应驰将电脑的摄像头关闭,却没有关闭声音,“既然如此,那我先成全你。” ……应驰…… 砰的一声枪响—— 在c国这个偌大的仓库,静谧之中的枪声,更加清脆。 陆天唯睁开眼,提了口气,“鸢鸢。”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我没事。”盛寰歌还能出声,但是像是被什么画面给吓到了。 “陆天唯。” 还有戚南意料不到的人,是陈硕申请了国际刑警的追捕令,那个别墅已经被国际刑警团团围住了。至于能在短时间内调拨人手控制别墅的人,是乔亚。 其实陆天唯也不确定陈硕会来,只是上次的那份材料,他觉得就是陈硕的手笔,他没有派上用处的材料,是夏蔷这些年为了上位,而攀附的权贵的名单,其中有些人,不是一定的权限根本查不到,而那份材料之全令人瞠目,所以猜测是陈硕。 姬青岩送给连君承的资料上,有个签名,陆天唯一直有注意,直到夏蔷的那份资料上出现同样的签名,那就意味着,陈硕和姬青岩间有莫名的联系,他们是有关系的。 事关盛寰歌的事情,陈硕不可能不插手,所以即便陷入险境,还有最后一招棋,事实证明,陈硕是个有力的帮手,虽然利用情敌这件事情上来说不怎么光彩,可能超出他们计划之外的人,只有偶然在g国,却和戚南从未结识的陈硕了。 至于乔亚,则是因为,戚南一手布置的一场国际会议,需要他们来掩人耳目,正好是c国代表团和王室会晤,但其实那个会议室中是空空荡荡的,原本出席会议的两个人,都相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应驰费力地从裤子中拿了一张纸,像是从烟盒侧面撕下来的,“交给……交给你妹妹。”他对着的方向是盛寰歌。 陈硕将摄像头打开,相隔数千米远,那台摄像机却传送了两个地方的画面。 乔亚扶起了盛寰歌,随后而来的护士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这位小姐情况还好。” 在电脑中听到那句话之后,陆天唯松了一口气。 “不到最后,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戚南仍旧不肯放手,将桌上的电脑狠狠砸了。 “二哥,我们多年的兄弟,你不顾了吗?”国际刑警同样也包围了这个地方,不知道如今有多少枪指着这里,其实陆天唯不愿戚南就这样死了。 戚南却是笑道,“兄弟,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兄弟吗?” “我们一直都是兄弟,大哥。” 戚南愣住,他排行是拜把兄弟中的老二,他一直都叫二哥,这声大哥却是站在沈蕴陶的角度喊的。 “你就是我妈的儿子,那对龙凤胎之中的一个!” ……g国…… 第一次见到开枪,盛寰歌好久才缓过来,“陈大哥,乔亚王子?”这两个人,一同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硕和乔亚相视一笑,“开会。” 门外空旷的地方,停着一架直升机。 “我们赶快赶回去吧,省得一会儿那帮子记者见不到人。” 直升机总比汽车要快,半个小时后,盛寰歌终于回到了会场,人尽数散去,除却古然,古然见到她,笑道,“我们总决赛见。” 古然也参赛了,给予盛寰歌的震荡丝毫不轻。 而后viki也出门,看到她是眼泪闪闪的,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viki,“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差一点就出事了,不过好在,那子弹没有穿向她就是了。 盛寰歌问了苏南恩他们在哪里,给陆天颂打了电话,她走进去的时候,盛寰萱颓废地坐在那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见着她进去,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应驰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天颂,你们先出去。” “可是,表嫂,她……”要真拼起来,盛寰萱是打不过自己的。 “她身上有枪吗?” “没有。”苏南恩的保镖是搜过她的身的。 “那就行,拼拳脚她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是应驰用了麻药,而自己没有设防,说什么,盛寰歌都可以抵抗一阵的。 陆天颂想起第一次在放纵之中看着她教训那些大汉的模样,坚信不疑盛寰萱的战斗力在表嫂面前渣的程度。 “好。” “苏姐姐,让人送他去医院。”陆天颂的病可不轻。 “我会的。”苏南恩期间也看到陆天颂不舒服,想让他走,可知道他走了也要担心,所以才让他留到现在。“对了,四哥那边如何了?” “他……他会和二哥有个了结的。”来的路上,陈硕和乔亚的话,让盛寰歌对于整件事有了大概的了解,什么叫缘分,大概陆天唯和戚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自己和盛寰萱却还是有血缘关系,这就叫缘分了。 “关于你,关于小姨,我都知道了。” “盛寰歌,我妈不幸,而你妈妈却有那么多人追捧,原来遗传这种东西,很早就有了,我们两个身上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以前的我羡慕你,能穿公主裙,却也能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你这是讽刺我,要知道这一切本就该都是你的。” “盛寰庭对于你的维护和喜爱呢,他真的将你当成妹妹的,即便知道了一切,却还是愿意为你留条后路,只不过你自己不愿意要,偏跟着应驰。” 应驰,“他在哪里,你得救了,他是不是被抓了。” 盛寰庭安排好了一切,可盛寰萱仍旧执意和应驰来到g国,这件事情过去,她还打算和应驰海角天涯,一辈子流浪也无所谓的。 其实,盛寰歌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可是要欺骗盛寰萱,也是一样的残忍,她口袋中还有应驰交给自己的东西,那个写在烟壳上的短短几行字,太过让人伤心的一段文字,“嗯,在g国的领土上犯罪,恐怕要监禁很久。” 盛寰萱知道应驰还活着,似乎又有了希冀,“他被抓了,那我就陪着他,我去自首,盛寰歌,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帮我。” “我会照顾小姨的。”两个人长得相似,就像也能看穿对方的思绪,盛寰萱的意思就是任晓晓,将她带回c国,在乡间的一户人家寄居,过得简单的任晓晓,似乎更加快乐。 “而且你也不必顾虑,我觉得人还是放下,过得自在一些。”事关于那个孩子,其实很难放下,可是失去了,总守着伤口过日子的人,是不可能拥有幸福的。 “好。” 应驰在那个烟盒纸上写道,我爱过一个女孩子,她和我很像,我原以为我们都不幸福,可是当我和她在一起,居然会笑,我们的孩子是我自己判下的死刑,究其原因,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我不希望孩子有一个活在阴影之下的父亲,我预料到自己未来的结局,不过每一条都不是幸福,所以孩子,来生要投胎于好的人家,至少能够光明地活着。 之后,任晓晓向g国警方投案自首,她之前还曾经帮过应驰做过一些其他的非法勾当,不过由于情况特殊,大概是要和c国联系移交手续的。 ……戚南的结局…… “你胡说,不可能。”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心在也来不及了,那边的人早动手了。 “她也是你的母亲。” 陆天唯近乎决绝的七个字,她也是你的母亲,戚南拨通了电话,有人接了起来,“怎么样,人埋了吗?” 关霞听说,被活埋者,一辈子都不安生,所以给陆祥磊选择的死法是活埋。 “老二,你够狠的。”却是连君承的声音,虽然计划没有成功,可戚南居然松了一口气。 “呵,老四终究够厉害,你们居然找过去了。” “爷爷带着的戒指里有卫星定位,他是路痴,有时候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丢了的那年,你在国外,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戚南挂了电话,每个地方,陆天唯就真这么自信,可唯独漏掉了这一处,“可是,你算到了,这里四周都是炸弹。” “倒真是要置我于死地。” “他们死不了,你呢,老四,你该怎么救自己,这里是我母亲让人一手打造,就算你让人现在过来,也很难从外面进来了,动到一处,都会引爆的。” 关霞做事情,事事狠绝。 “那我就和二哥来谈谈从前吧。”陆天唯一直维持直立的姿势,“母亲那时候很放纵,很叛逆,十六岁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她的好闺蜜,关家小姐关霞,关霞对于陆祥磊情有独钟,并且很早和陆家定下婚约,只可惜,在一次偶然之中,陆祥磊遇见了沈蕴陶,而后便向关家提出退婚,关家小姐出了名的霸道,自然是不愿意,而后使出计谋想要沈蕴陶身败名裂,却是反过来吃了恶果,致使关家一败涂地。” 陆天唯喝下戚南倒了那杯酒,“而后,关霞将沈蕴陶的一双子女从沈家偷走,女孩子送入不堪入目的地方,而男孩则是被丢进了恶魔岛,自己逃往了j国,在j国数年,摇身一变,变成了黑帮老大,再回来,她看上了一个机会,因为你……我的哥哥偶然间和我成了朋友,伙同当年将你抱走的属下,告诉你,她就是你的母亲。” 这就是事实,一个连陆天唯都有些犹豫的事实,然而真相无论经历多少变迁,都会在那里,以最原始的姿态呈现在人的面前。 戚南笑笑,他的这一生,还真是可悲可叹,不是么,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居然将自己变成了一颗棋子。这个仓库,是关霞一手建的,她说过逃不出去,还问他后不后悔,可是戚南居然那时候说不后悔,反正……也没有人会为自己的离去伤心,关霞甚至说自己要参与这个计划之中,可戚南怎么舍得母亲死。 戚南迷离的眼神中似乎倒映出一个人影,她围着围裙,第一次做菜时候的笨拙,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后的冷然,而后,她嘴上说着不想要孩子,却还是在j国听说有偏方,然后自己煮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喝。 陆天唯是他终身的对手,从第一眼见到陆天唯,戚南就知道,夏微那样的人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征服。 但无论任何人,都有一个特别的人,所以戚南一直在等一个可以轻易动摇陆天唯的人,回国后,看到他对盛寰歌的种种,戚南便知道,盛寰歌是这样的人。 戚南将宝压到盛寰歌身上,是没有错的,只可惜低估了如今的陆天唯,他不像是多年前一样鲁莽,却是步步算得精准,唯一就是他太过相信自己。 戚南苦笑着,其实自己也是可以动摇陆天唯的人,当年就是那样,如若母亲心再狠一点,用他来要挟,可以说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 却在j国的时候,查处了癌症,而那时候母亲遇到一个术士,说是墨轮盘可以令魂魄附着在人身上,只要命格相同,原来母亲是知道自己的命格和任佩佩相同,才处心积虑地想要从陆家手里弄到墨轮盘。 那个仓库爆炸了,顺着埋下的爆炸源,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音,使得坐在中间的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烟之中。 戚南临死前,想着自己本就是承载恨意的载体,无爱无恨,但终于解脱,却留下了一辈子无法磨灭的遗憾。 远在g国的夏薇,正在给孤儿院的孩子缝补衣服,不经意地将针戳到手指,很痛,痛得眼眶中的泪都不住地往下流,她拿出手机,拨了一行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一遍一遍地拨那个号码,却是一遍一遍的失望!初春的阳光,十分暖和,夏薇却觉得有些许的炫目,她晕倒在孤儿院的小操场上。 ……设计大赛总决赛…… 盛寰歌最终站到了曾经任佩佩的高度,那是她对母亲最好的交代! 面前的人,是母亲的老对手! 古然偷偷投了稿子,直到今日的决赛,气定神闲地看着小姑娘,他是想证明什么,也不是,viki曾经说看着她,背后有一道光芒,那借助自己,要么这道光芒是越发光亮,还是会有暗淡之色呢,他很是好奇。 “有信心赢我吗?”两个选手同用一个休息室,这是大赛自开赛以来就有的规矩。 盛寰歌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或许实力稍欠,但有这个信心,如果没这个信心,之前输给我的设计师,岂不是很亏么。”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参赛,毕竟小组赛中的作品的确出自她手,而且在归来后,盛寰歌也主动和组委会说明了情况,当时的几名裁判没有任何异议,要说那作品的精髓,当天的讲解似乎不精彩,他们只觉得自己眼睛看到的设计稿,眼前一亮,所以并没有给予盛寰歌退赛的决定。 总决赛最后一关的主题意想不到仍旧是亲情,连着三场的主题都一样,却要有不同的新意,盛寰歌在当场画设计图的时候,忽然想到应驰曾经给自己讲的那番话,亲情…… 落在那些艺术大师的心里,以筑梦园为题的设计,使得盛寰歌在g国全球设计师设计大赛的奖杯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是c国第三个荣获此殊荣的设计师。 而获奖感言,更是特别,她感谢了很多人,最后就是她的母亲,任佩佩,“或许,我母亲还有个更加特别的身份,她曾经两次拿到这个奖,今日我是在她的老对手手中接过的奖杯,感谢我的母亲!” 原来,这女孩子的母亲就是ing,难怪,笔墨润色间有熟悉之感。 她拿了奖杯从那走出来,蜂拥而至的记者在门外守候,不远的地方,陆天唯抱着一个小婴儿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 陆天唯没有死在那个仓库,戚南似乎专为他留了这么一招,只是将陆天唯推入那隐蔽的通道之后,自己却来不及从那个爆炸现场功成身退,设陷阱的猎人,最终却是救了自己的猎物,是因为自己也是一只猎物。 裴季告诉陆天唯,盛寰歌想要领养那个孩子,被丢弃在她门前的孩子,领养手续有裴季担保,陆天唯不遗余力地就办好了,所以,他想给盛寰歌一个惊喜,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的陆天唯,让盛寰歌倍感温暖和幸福。 虽然不是她所生的孩子,可这样被陆天唯抱着,就像是两人共同孕育出来的一样。 两个人离开g国之前,去了一趟孤儿院,盛寰歌这次是为了这里做的设计图,筑梦,为这些可怜的孩子筑梦。 夏薇平和了很多,那日盛寰歌从那里逃离,夏薇的帮助必不可少,而后来,有人给夏薇打了电话,告诉她,戚南死在了仓库爆炸之中。 她晕了过去,盛寰歌陪着她进了医院,做了详尽的检查,而检查的结果,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一年后…… 这一年,陆天颂被连君承给烦死了,几乎世界上的医生都被连君承找来,非得要只好陆天颂不可,偏方什么的,陆天颂都吃了很多,自从知道真相之后,连君承就发誓,一定要治好陆天颂,反正有老妈照顾老婆孩子,连君承索性就赖在g国,亲眼看着陆天颂将那些难以下咽的药给吃掉。 “表嫂,你管管啊。” 盛寰歌遥遥头,挽着陆天唯的胳膊,上了楼,他们是来看病人,谁想看这出戏码,不过呢三哥折腾不假,陆天颂的病居然有了好转,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哥折腾出来的。就姑且,当做是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夏薇正看着孩子温情地笑着。他们的景一也一岁了,金发碧眼的小萌孩子,谁见到都很喜欢。 夏薇看向窗外,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那次晕倒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来了g国日以继夜地照顾这些可爱的孩子,让她忽略了自己身体变化的情况,只是真不知这孩子来的是不是时候,他来了,毫无预兆,甚至于戚南都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存在,甚至这个孩子再不可能拥有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她时常想起那一年,夏蔷急切地找她,让她去和开车的小兵串通,她自己当时一定是疯魔了,这种荒唐事居然也答应。就因为这个疯魔的决定,她这双腿没有从前利索,可当陆天唯担起这份责任,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只是感情,一方付出太沉重,必是要两边平衡,才是最舒服的时候。 彼时,她不爱戚南,只一心系于陆天唯,可如今……他死了,在孩子降生后死了,戚南和婆婆这些年赚的钱都被检查机构封了,真数落起来,又有多少是清白的呢。 只可惜,戚南临死都不知道,我已经在十年相伴中交出了真心,而今,这份想念,因为这个孩子,得以延续。 懵懂的时候爱上一个人,以为是一生,但其实却是一直也不懂什么是爱。 生下孩子之后,夏薇的身体逐渐康复,可又面临着一个问题,今后的生活何去何从,她巴不得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他,可是怎么给,以今时今日的她来说力不从心。 苏南恩的出现,让一切迎仍而解,她给了夏薇一个店铺,经营的是咖啡,因为苏南恩对此有所研究,很快就将她带上手,时不时招几个来留学的学生,基本上不用夏薇做什么事情,她可以有时间去照顾孩子。 夏薇是感激盛寰歌,前一久她才生完孩子,盛寰歌和陆天唯就到医院陪着自己,孩子的名字,是陆天唯取的,谁又想得到,戚南是陆天唯同母异父的哥哥,所以由孩子的叔叔来取名,并无不可。 陆天唯沉声说就叫戚念南吧,这三个字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夏薇当场大哭,还在坐月子的夏薇,就那般嚎啕大哭,是啊,她每日都在想念一个人。这种想念,陆天唯明白,盛盛也明白,懂得爱的人都明白。 只是遗憾地是,夏薇并没有说出口,往后也只能隔着冰冷的墓碑去倾诉那些未说完的话。在经年相伴中交出了真心,而今,这份想念,因为这个孩子,得以延续。 夏薇所不知道的是,在从她的病房出来后,陆天唯和盛寰歌上了顶楼,重症监护室中,病床上的那个人插着很多管子。 盛寰歌将手放在玻璃上,“你说这样真的好吗,就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医生说,也许会有奇迹。”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夏薇姐,让她来创造这个奇迹呢。” “这是他的意愿。”那天,戚南打开那个下水盖,那是一个通道,他曾问戚南为什么要留下那么一个通道,戚南不置可否,也许他潜意识就不愿意让陆天唯葬身在那里。 让陆天唯从下水管道中潜入,可**的计量很多,关霞究竟要多少人一起陪葬都不必说。 戚南告诉他,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还可以做兄弟。 他说他们不会死的,戚南笑笑说是啊,将他压在身下,虽然有管道的阻力,可他和戚南都受了伤,只不过陆天唯是轻伤,而戚南是重伤,用唯一的一点意志,他告诉陆天唯,什么都不能同夏薇说。而后,戚南被冲击力给撞入那密道中。 医生说这样的状态,已经是深度的植物人状态了,他的孩子降生了,不知道隔着十几层楼是否可以听见。 “总觉得这样好残忍。” “但如果二哥没有撑过去,再一次死了,夏薇岂不是要经历这第二次的伤害。”想来,戚南也是这样想的,“他的孩子出生了,如果不愿错过孩子的成长,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盛寰歌拍拍玻璃窗,“二哥,听到没有,你儿子可可爱了,你不醒来,我才不告诉夏薇姐,你就见不到儿子咯。” 方才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夏薇,这会儿直接变相威胁! 夏薇抱着孩子,看向窗外,天空中,阳光正好! ……又一次离开…… 三个月后总医—— 盛寰歌无论大病小病,都不去各科跑,原因在于陆天梦对于各科都颇有研究,既然都走后门了,那就走自家人的后门最好。 “啧啧,情况很糟啊!”陆天梦拿着盛寰歌的报告,皱眉说道。 盛寰歌用眼镜斜瞥了陆天梦一眼,“别开玩笑。” 陆天梦咳嗽几声,“陆太太,您这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怀孕了,一个月了呢。” 她红着脸和医生说,“怎么可能怀孕呢,这两个月都是分房睡的,连男人都没有怎么怀孕。” 靠在门边的男人淡定地走进来,“老婆,难道我不是吗?” 他胸有成竹,她了然于心。好,很好,他织网的功夫越发见长了不是! 她说的是,“医生,我不能要这孩子。”其实是口不对心。 他说的是,“谋杀亲侄,天诛地灭。”**裸地威胁医生。 “嫂子,我还是自费给你买点安胎的补品吧。” “陆天唯!” “老婆,别动了胎气。” 盛寰歌右手握着拳头,“你先出去。”方才一时急火攻心,可看到陆天唯在这里,她是不能平静下来的。 “好,天梦,劝着点啊。” 等到陆天唯出门,陆天梦问道,“嫂子,这孩子当真不要。” “吓唬他呢。”这孩子,绝对是他算计着得的,“小波比经常说怕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和陆少爷就不疼他了,所以我和他商量着过一年再要孩子,至少等小波比懂事一些,结果呢!” “你不是说你们分房睡?” “可问题是去景苑不能分房,可在那里都是做了措施的。” 据陆天梦推测,干这坏事的人,不可能是堂哥,应当是…… 景苑之中,陆朝岩和老伴儿翻着字典,在起名字,连打了两个喷嚏,谁想他了么。 “景……”陆朝岩挠挠头。 “老大叫景一,老二就叫景二吧。” 对于老伴儿这样的提议,陆朝岩只觉得压力很大!景二,怕是井二吧,已经不是横竖都是二了,再加一个还是二。 陆天唯在盛寰歌怀孕之后,事事顺从于老婆。不过呢,以为有了小拖油瓶,她就不敢怎么样。 照样离家出走,出国逍遥。 陆天唯无比愤恨,究竟哪个王八蛋让她能坐飞机的。 急糊涂之余,忘记了是谁特地去训练基地,用飞行模拟舱一步步鼓励盛寰歌! 其实关键在于这目的地,不用去查,也知道,上了去g国的飞机,g国,有苏南恩,有裴季,可是……当然也有乔亚。 陆天唯让人订了一张即刻飞往g国的头等舱,自己的老婆还是揣着比较安心就是了!尤其是怀了孕的老婆,坐在飞机上的盛寰歌打了个喷嚏,一定有什么东西念叨她了。 抚着自己的小腹,虽然爷爷他们是有心,可实际上她是欣喜的,筑梦园的院长和夏薇都邀请她过去,自从领养了波比之后,似乎一切都开朗了。 未来,必定是更好的…… ……结局小剧场…… 十六年前(盛寰歌满了四岁,快过五岁的生日之际)—— 那一年陆天唯十四岁,“爷爷让我将这些东西带到陈爷爷家。” “你马上要去部队了,去看看你陈爷爷吧。” “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带天颂他们玩呢。” “小兔崽子,快去。”太爷爷拿着拐杖作势要抽他。 陆天唯百无聊赖地走进陈家住的那个院子,只见一个足球朝着他飞过来,陆天唯一侧身,微微停住,足球滚落在他面前。 肉滚滚的一个小女孩跑到他面前,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小妹妹,这是你的?” “……”陆天唯想着丫头是个小哑巴吗。 而后,盯着他看了半天,一个软糯的童声问他,“你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原来那小姑娘纠结半天的是这个问题。 陆天唯的脸色不怎么好,可是对方只是三四岁的小屁孩,他又能怎么样。 “喂,还我们球。”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比小女孩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口气挺冲。” “陈寒,陈爷爷说对别人要有礼貌。”转而笑着对陆天唯说道,“大哥哥,别和他计较,他就是一孩子。” 陆天唯笑得很开心,这个小姑娘真好玩,小小年纪教训起人来一板一眼的,她自己不也是个孩子么。 那时候的陆天唯怎么会想到,十几年后,她会再一次惊讶他的倾国倾城,然后与他相携一生呢。 陆天唯笑着将球还给了他们,小姑娘腿短胳膊短,跑起来踢球的模样实在好笑,摇摇头从操场穿过,往陈家走去。 其实,和盛寰歌来的那一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进那个院子,只是陆天唯忘记了而已。 所谓缘分,不过是三千繁华世界,只遇上那一人而已,又或者只为了遇上那一人而已。 时光就像是环形轨道,多年前一次偶然,并未在意,可一个缘字妙不可言,他终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见这个此生倾心的女孩子。 就像是,陆天唯可以很平静地在机场看着盛寰歌离开,因为他知道,终有一日,她仍旧会出现,即便她不曾出现,那么顺着时光的圆形轨道,他也会再一次追上她。 幸福,只是因为我们从未停止过追逐…… ------题外话------ 结束了,黛子的新书《臣谋之祸国太子冷情妻》,期待你们的支持。 新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简介: 这世上还能有人比他们更配么! 一个爹不疼,一个娘不爱。 两个不阴不阳的贵公子,莫名间成了师徒关系。 那些你或许不经意的 **许晨阳** 知道那女孩叫盛寰歌是大一开学的那一天,不是因为她独自一个人提着很重的行李,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也不算是最漂亮的小学妹。 只是觉得奇妙,听说她是本届的小神童,可这样小的年纪,却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s大的建筑系,一直被人称为地狱和天堂,盛寰歌的名字响彻整个s大,原因很简单,大一那年她刚满17岁,并且是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入建筑系的。 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盛寰歌哭了,莫名其妙的眼泪,让我在她身上倾注了更多的目光。 当我在她18岁生日的时候告白,大家都说许晨阳疯了,但我知道我不过是想抓住这个像风一样捉摸不透的小姑娘。带着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决绝,但事情远出乎我的意料,她成了我的女朋友。也是为了她我选择保研,因为私心里不想离她太远, 我一直想也许当她真正长大的时候,会明白我的爱。 但走得越近,我越发有这样的感觉,从她眼神中我总是会望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以为是错觉,可却在后来发现,那是真有其人。 她对我的好,与其说是女人对于男人,不如说是一个欠债的人和还债的人。 即便恋人间的吻,也是蜻蜓点水,更何况,她的脑海中只有线条和建筑。 这个女孩子不可一世的哥哥将那张照片丢到我面前,我终于懂了,为什么她毫不犹豫答应我的追求。 只是因为巧合,巧合地长得和她的初恋很像。 大概,她也是努力过的吧,她想从我身上摒弃那个男孩的影子,但最终没能成功。 如果当初我知道陈寒的存在,我想我会更加努力的,只是她甚至没能让我知道一切真相,就毅然选择了离开。 后来,我有了我的爱人,盛寰歌这三个字,已然被我埋在最深处, **夏微** 听说陆天唯结婚的时候,我吓一跳。戚南决定回国,参加婚礼更加令我瞠目结舌,十年前的那些事情还在我眼前。 经年种种,不过是命运安排,和戚南在一起,真的舒服多了,他总能想到陆天唯不曾想到的地方,纵然以前的我不爱他。 被爱才是一种幸福,那个屈辱的夜晚,陆天唯和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 他低声问我,相信他吗 我坚定的点头, 我还记得我说,“戚南,那药不是我下的。” 戚南只是淡淡地笑,他说他知道,那个时候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一切是他的手笔,所以他知道。 或者说,是他母亲的手笔,以至于我这十年,都没有怀上他的孩子。 将我毁灭,将我重生的人都是他一人而已。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何其无辜,寰歌鼓励我将孩子生下来。 很多时候我都想起和戚南回来的那天,盛寰歌高傲的模样,她句句都带着刺儿,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就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地都觉得这女孩子一点都不讨厌。 戚南死后,那些财产都充公了,家里一贫如洗。 若不是盛盛,我估计撑不下去了。这家咖啡店,也是盛寰歌出的钱,她本最不齿于我,如今却是待我最好的人。 难怪,那样不可一世的陆天唯终是爱上了一个女人。 后来我生了一个儿子,作为叔叔,陆天唯给孩子起了名字——戚念南。 还在坐月子的我,就那般嚎啕大哭,是啊,我每日都在想念一个人。这种想念,陆天唯明白,盛盛也明白,懂得爱的人都明白。他用了十年,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我忘掉了曾经那般炙热的爱,直至死亡,我才知道,原来我这颗本应沉寂的心,已经随着他而离开! 只可惜,戚南临死都不知道,我已经在十年相伴中交出了真心,而今,这份想念,因为这个孩子,得以延续。 **戚南** 陆天唯是我终身的对手,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知道,夏薇那样高傲的女人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征服。也许,只有一个眼神,我曾经试探性问过夏薇,为什么只能是陆天唯。 她只是带着温柔的笑,答案是不知道,很多问题,都没有固定的答案。 我一直在等一个可以轻易动摇陆天唯的人,回国后,看到他对盛寰歌的种种,我便知道,盛寰歌是这样的人。因为他看盛寰歌的眼神,我实在太过熟悉。显然,夏薇也能看得出来。 我本来不想回国,宁愿将这种虚拟的幸福留在国外,无论夏薇多么排斥,在这里她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我,曾经遇到过抢劫犯,我将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中不放手,以为那样死了,也是值得的。 那时候中了两刀,夏薇一直守着我,我放肆自己,享受那样的感觉。就像一对最为平凡的夫妻,她每天都给我煲汤,削水果,小护士偶尔会笑我真有福气,我的太太对我真好。 可是我还有一个母亲,还有那个我自以为是唯一亲人的女人,她从我出生开始便想着如何毁了我,毁了陆家,我成为了最称手的那把剑,每每不听话的时候,总会哭着在我面前诉问为何当初要费尽心力生下我。 到最后,甚至以自杀相威胁,让我回到故土。我应该是可以不闻不问的,母亲将我丢到孤岛,那里充斥着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说是人吃人都是人吃人都不为过,为了活下来,就要杀掉别人,而我,独自在那里生活了整整三年。 我学会了用枪,可以将它用到很多地方。 步步为营,却步步皆错,而后我让夏薇离开,逼着她离开。 那天她离开,我看到了夏微的眼泪,那是她为我流的眼泪。 终于,我用整整十年,让她为我流泪。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如果之前,她肯为我流一滴泪,也许我都会放弃所有的计划,哪怕百年之后,与父亲母亲在天堂相聚,他们不愿原谅我,我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我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破釜沉舟才等到那一刻。 她边哭,边说着什么,但……我最终没有听见,带着揣度的惋惜,和她永远告别,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不可能再回头。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有一个孩子,夏薇不能生了,这辈子我必然不会有儿子,原以为母亲只是被复仇蒙蔽了双眼,谁知道,她根本不期待我的孩子出世。 人到死的那一刻,竟然也是受着苦,遭着罪的。 **陈硕**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后悔,那时候,看陈寒和小歌在大院里奔跑,我也想去,但对于陈家,我比陈寒多了太多的责任,以至于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苍白。 “陈大哥,来陪我们一起玩嘛。” 原以为,小歌不过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可那声陈大哥,已然刻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我时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走过去的人是我,如果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那么会不会没有后来的那些悲剧。 但只可惜,注定了只有陈寒才会有那样的勇气,与家族对抗,只为她一人。 多年来,我知道之所以感觉遗憾,是因为从未争取,若我和陈寒一同陪在她身边,她没有选择我,我也不至于如此抱憾终身。 后来娶了田丽,我才知道有些人穷极一生,只有一个人是非她不可。我原以为,自己并不会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 小歌的欲言又止,让我明白她爱上了陆天唯,我将衣服搭在她肩上,曾几何时我见过她如此悲伤,是陈寒死的时候,可如今呢,陆天唯好好活在那里,她是深爱了吧,才会隐隐受伤。 找到陆天唯,将那些话告诉他,私心里绝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想到故作坚强的小歌,我终究是如数告知。 田丽说爱一个人就该去争取,否则是一辈子的遗憾,她争取过不后悔了。 但这一次的机会,我依然没有说出口。 这个承载我们回忆的院子,如今留给小歌的应该是美好了,因为她身边有那么一个人,肯陪着她安静地度过余下的岁月。 我要和田丽离婚,田丽竟然哭着请求我要我给她一个孩子,我冷冷地要求一纸离婚协议,其实不过是想放过田丽。 她喝醉了,自己已经备好了东西,撕碎了所有的骄傲。 可是那杯东西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喝下去,鬼斧神差,田丽父亲的副手宋迟出现在那里,田丽爱我,宋迟爱她,这样的爱情太过混乱。 那一夜,宋迟留在了套房里,而后又离开,这些我知道,可我不能说,田丽这一生已经因为我毁了大半,我不能再让她承受更多的悲凉。 田丽怀孕那一天,满足地签下了离婚协议,而后理所当然认为那个孩子是我的。 这个秘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开口,尽量去弥补对于她的亏欠。 北方的冬天其实不必南方冷多少,可我总觉得伫立在高处,寒冷异常,有时候甚至冻到心里去。 我想起了那个电话,那时候陆天唯从k国回来,特地挂的电话。 他代替小歌说了句谢谢,并问我要不要告诉小歌。 我那时候心里想的是要吧,但话到嘴边,却冷冷回他不必。 那个男人是聪明的,他说既然错过,便让时光掩埋住那些秘密吧。 是啊,我已经错过了多少年华,如今看着她高贵幸福的笑,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