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枪》 一、山谷回眸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六十周年之际,当年参战的各个国家都在举办庆祝和纪念活动。中国官方也举办了各种规模的纪念活动,民间也举办了一些自发的纪念活动。 在中国长江南部的浙西天目山一带,一个叫靠山乡的村镇北侧一条不知名的山谷,来了两位老人。一位是中国老人,名叫占彪,他领着自己的孙子。一位是日本老人,名叫山本纯次郎,由自己的孙女搀扶着,还带着翻译等陪同。 这山谷南北向,看上去是山谷,但里面较为平坦,马车、汽车均能通行,其实成了绕山而行的一条公路的捷径。山谷全长八、九百米,两端的山口处很狭仅有十多米,堪堪为路面之宽。进入山谷后平地渐宽,最宽处约近百米。山谷的两侧均是峭壁,从外面进入山谷,好像进入了一座山的裂缝。 日本老人山本一行开着两台越野车从北山口进来,中国老人占彪乘着一11人座面包车从南山口进来,两路人马都停在山谷正中位置。山本和占彪都在自己的晚辈相拥下,不约而同的仰望西侧山壁上高约30米处的一块突起,默默的呆望着。 山风时急时缓穿过山谷发出阵阵呼声,好像在倾述这里发生的故事,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山本老人下车后向北山谷口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在一处壁缝前站了好久,又是立正又是鞠躬的,看来是个老兵了。然后他又走回到山壁的突起下,看着占彪一直在山壁的突起下孙子边比划边讲着什么,举手投足间全无老态,那声音那动作也无疑是老兵风范,便让陪同过来问道:“我们是从日本专程来旧地祭悼当年二战的亡灵的,请问这位中国老先生,您是——?” “我是当年守在这里的中**人。”占彪听翻译完马上回答道,同时也疑惑着打量着山本。 “我是当年险些死在这里的日本军人。”山本着向占彪深深鞠了个躬,一个标准的富有诚意的鞠躬。这个鞠躬让占彪感受到了这里有着对中**人的尊重,也有着对当年侵略中国的歉意。 占彪也欠了下身回礼:“我是不是也应该声对不起的,是战争让那么多人死在这里。” 这也太巧了,当年战场上的敌人居然又相遇了!两位老兵相对咫尺,都在上下打量着对方,当年战场上要是离这么近那一定是你死我活的了。 山本的孙女樱子也在打量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中国老兵的孙子占东东,占东东大方地向穿着很中国化的樱子笑道:“欢迎你们来到中国做客。”占东东把“做客”二字咬得很重,言外之意“做客”可以,但“做贼”是万万不行的了。樱子也莞尔一笑,鞠躬示礼后主动伸出手来用汉语流利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爷爷能遇到你爷爷真是不虚此行了……。” 受孙儿们友好地相握的影响,当年敌对双方两个老兵也上前一步,彼此伸出手来相握在一起。战争结束了,中日友好了,两位老军人眼里闪着既兴奋又复杂的神色,两人急切地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坐在樱子摆上来的折叠靠背椅上交谈起来,那历史的一幕重新展现在眼前。 二、流血重创 山本急着先问道:“非常想知道,贵军那天是在哪里设伏的?是那个地方吗?”着他指了下西侧山壁上那个突起。 占彪头:“没错,那是个山洞,我们当时就在那里开枪的。” 山本也头:“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只是,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设伏呢?我们如果不抄近路,会沿着绕过这座山的公路一样前行的。” 占彪看看东侧的山壁前,那里已是一片茂盛的花草。他沉重的:“因为,我们在这里流血了。” /// 那还是1937年的秋天。凇沪抗战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此前,日军在第一阶段作战中伤亡甚重,因此决定继续由国内增派第8、第11、第18、第121三个师团及特种兵重藤支队(台湾旅)在杭州湾登陆支援上海作战,中国守军经过近三个多月的激烈抵抗后溃退了下来。山本当时是重藤支队里的少尉队长。 占彪当年属**第22集团军,是川军第30军15师81团机枪连的上士班长。 当时中国政府的意图是正确的,诱敌深入打持久战,以空间换时间。但在具体执行上却大失水准造成了**大溃退。 占彪的重机枪连是一个建制完整装备精良的连队,是川军中少有的以德军同类部队为参照组建的几支基层连队之一。全连配有6挺马克沁重机枪,8挺捷克轻机枪,弹药也充足。当时重机枪连随全团从川中临时调上去的,但还没有到达预计地便遇上了大溃退。只见漫山遍野乱了编制的**狼狈地在日军飞机驱赶下向西南溃退,满目秋日的悲凉。 由于重机枪连一直没有接触到日军,还保持着士气,虽然和团部走散,但全连160名官兵还团结在一起。中尉连长高大庆一直迟疑着是随大流撤还是原地伺机与日军交战,但看到大溃败失控的局面也很无奈地向西而撤。 这天中午,全连顺路行进到了这个山谷,高连长命令就地埋灶做饭。当时把插着稻草和树叶的重机枪、轻机枪一溜儿摆在山谷西侧,各类装备和弹药也放在一起。160名官兵挤在东侧山壁下埋头吃饭。按理这山谷里很隐蔽的,日军飞机在山谷上方飞过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他们。但后来占彪和战友们分析,是炊事班的炊烟引来了敌机,在全连官兵的大意和毫无防备中,三架日军飞机突然俯冲下来各投下了两颗炸弹,其中的四颗准确的落在挤在一起吃饭的人群中。真是一瞬间的事情,占彪听到炸弹的呼啸声本能的翻滚在旁……爆炸声响过,飞机没了,硝烟一散而尽,阳光依然照在山壁上,占彪站起来后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甚至看到西侧山壁一块突起上震飞出很多蝙蝠,他当时还有意识想到那里可能是个山洞。不敢低头又不得不低下头来面对让他触目惊心终身难忘的场景——遍地血肉和残肢断躯…… 晃荡着一只断臂的高连长在痛苦中彰显出指挥官的沉着和果断,他首先把没有受伤的士兵分出一部份人给伤员包扎伤口,又派出一部份人去山谷外拦截友军的急救药品,然后又指挥就地掩埋了死者。最后统计出损失:全连160人共死亡34人,重伤48人(几乎待死),轻伤29人,只有49人没有受伤。所幸的是弹药堆在了西侧,不然引爆后全连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的高连长忙完这些事情后,又皱着眉看着遍地伤员和一溜完好无损的重机枪。占彪心里也很清楚,高连长在考虑着要武器还是要人的问题。如果带上伤员走,49名没有受伤的士兵勉强可以带走77名轻重伤员,但如果要带重机枪走,即便拆成零件方便些,但一挺马克沁也有117个零件,重达49公斤,加上轻机枪和弹药,49名士兵是根本带不走的。过去可是全连士兵包括六挂马车在驮负着这些武器啊。 占彪看到一路上有很多撤退的**把山炮等重装备炸毁,心想炸毁这些重机枪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果然,高连长做出了炸毁机枪的决定,得赶快离开山谷找到战地医院救治重伤员,不能婆婆妈妈因失大,人是最重要的。高连长在命令把成箱的子弹和手榴弹放在重机枪下面。 占彪好心疼这些重机枪,就这样炸毁太可惜了,还没有为抗战立功呢。 他抬眼看到山壁上飞出蝙蝠的地方,心头突然一动,急忙跑到高连长前请示:“报告连长,上面好像有个山洞,我先上去看看,如果能放得下这些装备,我愿意留守在这里。” 三、山洞藏枪 山本疑虑地看着山洞:“这么高的山壁你们如何能上去,又如何把武器运上去的呢?” 占彪笑答:“战争往往会创造奇迹的,而且我们这伙人都会功夫,身体素质非常好。” 山本苦笑道:“当时我们很怀疑这个地方,就因为觉得不好攀爬才没有深想。” /// 高连长听到占彪的请示,抬头看看山壁,又看看重机枪,这些武器是军人的命根子啊,有一线希望能保存下来他也会争取的。他忙头示意占彪快上去看看,但他看着这足有30多米高的山壁为占彪发愁,怎么能上去呢?而且山壁下方有十多米是向内凹进,攀爬十分不便。 占彪转身就用四川方言大喊:“师弟们,拢过来!” 他话音刚落,八名汉子便站在连长面前,其中只有三人是轻伤,两个伤在腿,一个伤在背部,都是无大碍的擦伤。原来他们是一个村的,是打在一起练武术的师兄弟,占彪是大师兄。从参加部队开始,这九兄弟便相约在一起互相照应,可以不在一个班,但不能分出一个连。现在他们都是熟练的重机枪射手,是每个重机枪组的首席神射手。正因为他们这九人都是习武出身,在炸弹落下的时候,本能的护身应急反应救了他们自己。 “那上面有个山洞,我们把重机枪藏上去。三德子,甩飞抓!” 叫三德的士兵长得十分瘦精悍,最号的军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大。他边从腰间解下拖着长长细索的飞抓——原来他的飞抓是盘在腰上的,边看了看高度:“我的飞抓只有十五米,还得接三根背包带。” 那时士兵的背包带标准长度是六米,接了三根后有30多米了,三德运了口气,把飞抓留出一米多在手里抡得呼呼风响,然后“嘿”的一甩,飞抓拖着长长的尾巴抓在了山壁突起处。抻了两下,越抻越结实。 接着占彪向其它人示意:“强子,人梯!”身高体壮的强子稳稳走到绳子下的空处一个马步扎住,后面七人在他身后都手搭前者肩站成一排,然后最后一人爬上前者肩头几步在强子肩头立住,这样依次而为七人很熟练地搭起了人梯。搭到第三个人了,上面的人扶到了山壁。这时三德手倒绳索脚蹬人梯一口气攀了上去。接着占彪也攀了上去。 占彪攀上这个突起后,一眼就感觉到这里是个理想的藏枪之处。洞口很矮是扁平的,有半人高、但却有十多米宽。绝的是洞口下端探出一米多,还有着天然的胸墙,就像现代楼房的阳台,这“阳台”退两步就可入洞,真是天然的机枪掩体。如果在“阳台”两端各架一挺重机枪,可以封住左右的山谷口,正中还可以放两挺重机枪,正指向山谷中间的腹地,也就是刚才部队吃饭被炸的位置。 进了洞更让占彪欣喜,迎面一股凉风袭来,看来里面还有出口,有了退路。进了洞口就能直起腰来是有两米多高的宽敞山洞,更绝的是山洞先是上坡延伸了十多米便拐了个近乎直角的弯,里面连着一段很平缓很长的洞。这样洞口的上坡可以防止扔入手榴弹,直角弯可以设成一夫当关的埋伏,真是易守难攻的格局。往里走走细听里面还有滴水声,不缺水了! 占彪因时间紧迫,便没有再继续深入,返回地面向高连长汇报。 高连长想了一下问占彪:“你有多大信心保住这批重机枪?” 占彪一个立正,举拳发誓:“人在枪在!枪亡人亡!” 高连长右手一拍占彪的肩,带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下令道:“如果这样,这八个人都给你,你给我听好了!” 占彪一招手,师兄弟们迅速的站成一排,三德像松鼠一样顺着绳子坠下来加入队伍。 “占彪班长出列!”高连长一声喝。 占彪向前一步一个立正:“30军15师81团机枪连上士占彪听侯命令!” “占彪听令:机枪连重组一个班,占彪仍任班长,现命令你们全力完成保护机枪连抗战武器装备的任务!” 占彪九人异口同声喝道:“人在枪在!枪亡人亡!” 高连长发着狠接着:“占彪,要答应我,如果我不死,就一定要把这批重机枪交到我手里!” 占彪又一个立正,也发着狠大声喊道:“只要我不死,一定将这批重机枪交到高连长手中!” 接着高连长命令,把全连的干粮、炒面等食物集中留下,能够他们九人坚持个把月的。占彪刚想推辞,高连长眼睛一瞪,占彪不敢作声了。 所有的武器装备高连长只带走了三挺轻机枪、几十把手枪和必需的生活用品,其余的武器和装备全部留下。包括6挺马克沁重机枪,5挺捷克轻机枪,步枪120支,手枪9把,7.92毫米轻、重机枪和步枪通用子弹48箱,手榴弹30箱,手枪子弹6箱。 最后高连长向占彪告辞:“我们还要抓紧抢救重伤号,你们就自己搬运吧。保重!” 全班列队向蹒跚离去的部队敬礼目送,黄昏里战友们越走越远,残阳下悲壮感滋生在九兄弟心头…… 部队撤离后,占彪指挥师弟们费了不少功夫做了两套绳梯和四只吊篮,趁着月色,紧张的向山洞吊送武器装备。一直忙到半夜,才将武器装备全部吊入洞中。然后占彪又把所有的轻、重机枪安装为临战状态。在洞口处设了两挺重机枪,里面拐弯处设了三挺轻机枪。最后在洞口和洞内,铺设了多处舒适的行军床。拂晓时分大家吃了干粮后都疲惫不堪的倒在洞中行军床上大睡起来,在洞口为大家站岗的占彪也不心睡了过去。 四、报仇突袭 山本老人又发问了:“请问贵军,那天上午我们过去了很多部队包括旅团和联队指挥部你们都没动手,为什么偏偏选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开杀戒?” 占彪的回答令山本大惑不解又哭笑不得:“哦,那太可惜了。那天我们在上面一直在睡觉,没有听见下面有部队过。” /// 占彪这伙人这一觉一气睡到中午,睡在洞口不远的占彪先被山谷里嘈杂的声音惊醒,他暗自吃惊,怎么睡这么死。来到洞口探头一看,马上缩回头来。哇,满山谷的日本军队,他们在休息吃饭,而且就在对面昨天**吃饭的东山壁下面,足有两个中队四百多日军。 日军的中队相当于**的连,他们一个标准的步兵中队共180多人,包括一个19人的中队部和3个步兵队(相当于排,每队54人)。日军与**编制相应的单位人数要比**多得多。如果是甲种师团人数会更多,一个中队能达到250人。 占彪急忙把大家一一叫醒,分析着眼前的形势。有两个选择,一是隐藏自己保护武器。一个是突然袭击打击敌人。大家都同意隐藏,如果藏枪的地暴露了,敌人会盯上的,就完不成保护武器装备的任务了。 但占彪在洞口观察了一会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看清了日军有一个中队是重机枪中队。日军正好以洞口为界,北面是步兵中队,架着18挺歪把子轻机枪和9个**式50毫米掷弹筒,南边是重机枪中队,12挺92式重机枪也一溜摆在那里。他想着一百多名死伤的兄弟,哼,打垮了我们的机枪连,老子也要消灭你们一个机枪中队! 占彪逐一看着大家的眼色后:“昨天的仇此时不报以后就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日本太猖狂了,现在是绝好的教训他们的机会,我们不应该错过,为死难的弟兄和中国人报仇。另外,那些机枪也太让人眼馋了。”大家一听要打都兴奋地摩拳擦掌。 占彪考虑着继续:“我们的位置是易守难攻的,而且敌人正好都集中我们这个阳台,不,天台对面,如果把两边谷口封锁好,把山谷里的敌军包饺子是最理想的了。不留活口,这样也暴露不了我们。” 占彪指着大家开始下令:“两人一组,架上三挺重机枪,三德和长杰一组,封锁北谷口,峰和二柱子一组封锁南谷口,强子和正文一组在中间,横扫谷内的敌人。成义、刘阳和我,我们三人每人一挺轻机枪也负责对面,并负责准备弹药。我们先要用手榴弹,先炸懵他们,用烟雾掩护我们开枪。所以我们九个人先一起投五轮手榴弹,面对自己的前方从近向远,第一轮炸脚下,第二轮炸近侧,第三轮炸中间,然后四、五轮炸对面远处。紧接着再机枪扫射。要速战速决,听我口令,停止射击时一定要马上停止。还有一要注意,手榴弹别扔在机枪和弹药堆里。听清楚了吗?” 大家轻声呼诺了一声,占彪看看洞口的阳光命令:“抓紧分头准备,不许乱套,十分钟后开始战斗!” 十几分钟后,全部准备就绪。三挺马克沁虎视眈眈黄澄澄的弹链垂在子弹箱里,三挺捷克机枪旁一堆实弹匣,九堆拧开盖的手榴弹…… 占彪下令:“准备投弹!”大家纷纷抓起手榴弹。 身高体壮的强子问占彪:“可以一次扔两颗手榴弹吧?” 占彪笑一下:“强子手大扔两个还行,三德就算了,别留一个扔我们洞里了。”大家都笑了一声。三德吐了下舌头,不服的:“扔两个我不一定,但扔的准谁敢和我比。哼!” 随着占彪一拧脖子短促的一声“干!”,山谷里的日军被满天飞来的黑乌鸦惊呆了!一阵滚滚的爆炸声也听不出来是几轮了,洞口前面方圆近百米内被居高临下而来的50多颗手榴弹犁了一遍。接着就是低沉有力的重机枪扫射声,夹杂着轻快跳跃的轻机枪扫射。大多数日军刚站起身来便倒下,涌向重机枪和山谷口的日军接连一片片的倒下。转眼间还不到三分钟,山谷内便没有动弹的人了。 占彪又是一声令下,山谷里突然静了下来。 五、机枪易主 这回该占彪发问了:“山本先生,当时你在山谷里吗?” 山本摇摇头:“如果在场我哪能今天站在这里,第一批和第二批进来的没有一人生还,我是第三批进入山谷的。从那面。”着他指了指北山口。 占彪忙问:“我们第一次打击后你们为什么冲进来看看又撤出去了呢?” 山本抬头看看百米多高的山壁上方:“那时我们以为你们埋伏在上面,进去了还是挨打,急忙在调飞机过来。” “我非常想知道,两个中队的轻、重机枪你们是怎么运走的?”山本接着问道。 /// 硝烟一散而尽,阳光依然照在山壁上,这时占彪的心情可不是与昨天同日而语了。 三德指着机枪中队那片死尸:“哈,那个中尉是我炸死的。” 峰敲敲枪身:“才打了三分钟,枪还没热呢。不过理论射速每分600发,三分钟除去换弹链也能打出了1000发子弹啊。” 强子接着:“教官过,马克沁前一两个时打好了不用加水的。” 这时,占彪抬手示意大家低下头别动,从南北山谷口同时冲进来大批日军,但进来几十米都傻傻的站住了,只见满地静悄悄的死尸和几匹四处乱跑的受惊骡马。 “天台”两侧扣着重机枪扳机的长杰和峰回头看看占彪。 “先观察一下,多放进来一些再打。这回是从远往近打,要有进无回。”占彪道。 突然,两侧进来的日军都撤了回去,一枪没放,很令占彪们不解。 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占彪探头看看下面的一排重机枪,考虑下:“三德,你先下去,先拴上来一挺。别忘了带手枪啊,下面也许还有活的。” 三德摘下钢盔,像狸猫一样拉着绳索飞身而下,强子也把吊篮放了下去,转眼功夫,三德抱来一挺92式重机枪在下面拴好,打了个口哨,强子几把就提了上来,二柱子抱过这挺重机枪就踉跄着往山洞里送去。这时正文早把另一只吊篮也放了下去,三德又迅速抱来一挺重机枪系着。占彪见此情景,忙命令成义和刘阳马上也下去:“你们俩快下去帮三德子,注意掩护,趁鬼子没动静尽量多拣些洋落。对了,告诉三德,你们仨儿都换上鬼子的军服。” 读过几年书的成义机灵劲一不亚于三德,而且子也多,被称为村里的诸葛伢子,峰在旁提醒他俩带上手枪,成义一摆手:“下面大枪有的是,空出地方多带上来一些嘛。” 三德子换上了他炸死的那个中尉的军服,虽然背后一滩血,但还算是挺得体的,日本人本来个子就矮。成义和刘阳也扒下了两个少尉的军服穿上,斜挎着手枪,戴上了日军的战斗帽。他们都只是换的上衣,没来得及换裤子和马靴。看他们在下面在死尸堆里跑来跑去,强子催着他们动作快。 两个吊篮上来,满满的都是军官的手枪,有德国的镜面匣子,有日本的王八盒子,还有漂亮的勃朗宁橹子,大都带着牛皮枪套。 占彪刚要发脾气喝斥他们因失大,但又转念一想,以后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复杂,有轻武器也方便,话到嘴边就喊成了:“先把机枪都捣弄上来再弄别的。” 看着下面的**式掷弹筒,占彪问峰:“峰你不是学过几天德国的掷弹筒吗?” “彪哥,我是学过,但只做过一次实弹演习。”峰回答。 “日本的掷弹筒比德国造的要好,射程500米到700米,杀伤范围8米,听这回前边挺吃这东西亏的,鬼子还用它发射了化学弹头。这样,峰,你也下去,专运掷弹筒和掷榴弹,然后马上回来。” 这时,机灵的成义和刘阳在等吊篮的空儿顺手在山谷下面先架好了两挺重机枪以防不测,分别对着南、北山谷口。 峰下去后,下面就有四人在搬运装篮了,上面强子也是四人奋力在拉绳吊运,四个吊篮飞快地交错上下着,效率比昨晚提高了十倍不止。占彪则端着望远镜,紧密观察着两面山口的动静。真奇怪,这日军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 强子在喊:“成义你搞什么鬼,装上来这么多军服干什么?多装弹药啊。” 成义在下面喊:“你没看彪哥让我们现在穿上鬼子装吗?!以后会有用的。” 占彪低头看了看,重机枪除了架在下面的两挺其它10挺都吊了上来,18挺轻机枪和9具掷弹筒也都运上来了,还在运着各种弹药箱。他喊道:“快,快,再拼把劲,最后两个来回!我们不能太贪财了。” 三德子喘着粗气在下面喊:“彪哥,再,多来几趟,鬼子,还有,很多好吃的呢。”着他装满了一吊篮军用压缩饼干、罐头、香烟,成义也装了一篮军刀、水壶、口琴、照相机、军用电筒、睡袋等用品。 突然,占彪警觉地竖起了耳朵,隐隐传来飞机的声音。 占彪马上下令:“鬼子飞机来了,也许是奔我们来的,最后再装一趟,麻溜的,加紧!” 话音刚落,飞机已到上空,两侧山谷口冲进大批日军。这时,刚好强子们把四个吊篮的弹药提上来。占彪急向下喊:“你们四人先别上来,别让鬼子发现洞口。峰和三德,你俩一组对付北谷口,成义和刘阳你们一组对付南谷口,听我口令再打。” 占彪转身对上面四人命令:“长杰和二柱子,对准北口!强子和正文,南面!注意,我们打远的,打山谷口的,但要射,尽量不要敌人发现。” 上下四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侧涌入的日军,死神的翅膀罩在他们头上。 六、屠敌弹雨 山本问道:“你们的阵营中,怎么会有我们的四个人?” 占彪哈哈笑了:“那是我们的人穿了你们的军服。” 山本也笑了:“呵,这也是证明了我的推测。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的火力那么强,你们当时有多少军队?” 占彪回答道:“不瞒你,区区九个人。” /// 冲进谷口的日军放慢了速度,因为飞机开始在向山壁端扫射,并投下了炸弹。 北山谷口的日军进来的多一些,远远的喊着什么。穿着日军中尉军装的三德拣起地上的太阳旗边挥着边学着日军的喊话向南山谷口进来的日军重复喊着。等南山谷口的回话传来后三德又学着喊给北山谷口的日军。 峰四人知道为了保护洞口不被发现暂时不能回去,趁三德喊话的机会为战斗做了更充足的准备。峰和刘阳两人又迅速夹来七、八箱重机枪子弹,抢着时间往空保弹板上压着子弹。三德边鹦鹉学舌的喊着日本话边和成义把一具具日兵的尸体环摞在重机枪前当掩体。成义能听懂一,听着听着笑了起来:“人家问你那里有没有中**队,你又反过来问对面的日军那里有没有中**队。” 上面的占彪们也在笑着,三德这子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耍活宝。趁这时间,上面的人也把胡乱扔在洞口的各种装备向洞里清理进去,同时也在抓紧压着子弹。 飞机轰炸结束了,日军在奇怪山壁上的中**队怎么没有动静,是撤走了?两边的日军又开始缓缓向中间行进,并开始向两侧山射击。 占彪看看两侧的日军看来是按建制进来的,都进来了大约一个中队近二百人的样子。后面没有再继续跟进的日军。只有几个指挥官站在谷口。 占彪指着两边谷口的日军指挥官,安排长杰和强子在下面打响后射。400米,这是重机枪的最佳有效射程。 这时日军都走进了二百多米,离中间也只有二百米的距离了,已与刚才的日军尸体接触。这个距离是逃不回去的了。 三德子急得在下面喊着:“米西米西吗?” 占彪深吸了一口气,拧下脖子喊出:“干!” 刹那间地面的两挺92式重机枪向南北两侧喷出了扇子面的弹流,旋风般吻向了它曾经的主人们,前几排日军人仰马翻般倒下。这样近距离的重机枪打击,被打中的日军都如受到重勾拳一样愕然翻倒,有的日军在倒下时把枪都扔在了空中。在日军遭受突然打击手忙脚乱时,山洞上面的两挺重机枪趁乱向两边山谷口射着,一批军官如稻捆般倒下。 日军还是训练有素的,后面没挨到子弹的迅速卧倒开枪回击着。但重机枪的弹雨哪里有射击就泼向哪里,常把卧倒的日军打得蹦了起来。而且他们能躲过平射的弹流,却躲不过俯射的弹流。洞口两挺机枪的射从远到近向卧倒的日军不管死的活的,都如同检查名一样逐一光顾着。 四挺重机枪的火力使进入山谷的两个日军步兵中队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反击的火力断断续续,任占彪们宰割着。 占彪手里端着一挺捷克轻机枪,密切观察着敌群里的动静,哪里有动的日军他就扫射过去。看着黄黄一地的死尸他喃喃自语着:“钱上了赌场不是钱,人上了战场不是人。这么打能行吗?这人真的不是人了?简直是屠杀。” 占彪此时的一丝怜悯被一个多月后南京大屠杀击碎,此时的屠杀几百名日兵与那时屠杀30万中**民相比真是巫见大巫了。尽管心里有着一丝怜悯,但手中的机枪仍然无情。身陷绝境,你不杀他被杀的就是自己。占彪这时注意到北山口处有日军的身影在操作着什么,他端起望远镜一看,忙令长杰:“长杰,快,北山口,鬼子在架掷弹筒!” 时迟,那时快,等长杰枪口的弹流转向山口时,一发榴弹已发射了过来。随着山谷里一声爆炸,山谷口几个操作掷弹筒的日军也应声倒了下来,长杰没有让他们发出第二发炮弹。 那时日军对掷弹筒情有独钟,这种介于迫击炮和手榴弹之间的武器被日军应用得出神入化,被当时的中**人称为“钢炮”。全炮只长413毫米,重2.7公斤,携带方便,操作快捷,熟练者一分钟可以发射20多发榴弹。二战时期日军遇到敌人时首选战术就是先放一排枪,再用掷弹筒,然后冲锋的模式。那些使用掷弹筒的日军老兵准确率达95%以上,400米以内几乎是百发百中。 这发掷弹筒发射出来的榴弹准确地炸在峰和三德的重机枪前,顿时向北山谷口扫射的这挺重机枪哑了。占彪顾不上隐藏自己了,探出头大喊:“峰!三德!你们挂了吗?” 一听原来连续扫射的重机枪停火了,北面活着的日军猫着腰开始冲锋了,几挺轻机枪也开火了。 占彪急了,不顾洞口被发现抱起一挺轻机枪对日军扫射,对长杰也下令:“扫他们!为峰、三德报仇!”两挺轻重机枪的一改过去的射,一阵狂扫顿时又把站起来的几十名日军放倒了。这时下面峰的重机枪又响了,原来是三德用敌军尸体构筑的掩体救了峰和三德,爆炸后他们被一堆尸体埋在下面。听到峰的枪声后占彪大喜过望,枪声里都带着音乐。 七、小炮犁谷 占彪问道:“你们知道我们用的是掷弹筒吗?” 山本回答:“没想到你们会用我们的掷弹筒,而且那么准,一直以为是从山上扔下来的九一式手榴弹呢。” 占彪又问:“不知炮轰的效果怎么样,你们一共伤亡了多少人?” 山本低下头来:“为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是役死亡日本军人1145人,重伤158人,前两场四个中队无一生还,第三场的两个中队死亡过半,在山谷口一个大佐联队长和两个上尉参谋及两个少佐大队长阵亡,山谷里六个中尉中队长阵亡,而且损失了两个中队的重武器和装备。比贵军战史宣传的平型关战役伤亡和损失的还要多。” /// 恢复了四挺重机枪的扫射后,占彪长出了一口气大喊一声:“师弟们,继续名!”。罢转身拎来一具**式掷弹筒和一箱装有24发掷榴弹的弹药箱,蹲在洞口的正中。因为掷弹筒是曲线发射的单兵武器,他可以离开洞口边,很隐蔽地自己操作着。 占彪也操练过德制掷弹筒的使用,他几下子就把炮筒脚和脚板固定好,把榴弹从筒口装入,左手握住发射筒,瞄了瞄南山谷口的距离后转动手柄把调节杆支起,然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将榴弹射出。第一发榴弹,偏落在山壁上了,炸下来一片石尘。第二发便落入了敌阵。 占彪向南面敌群里发射了几发后又向北面敌群里发射了几发。接着又向山谷口和旁边的山壁发射了几发,整个山谷里顿时硝烟飞扬,弹片与石片四下纷飞。 此时不撤还待何时,占彪向下面大喊:“闪人了!快上来。”回头向二柱子和正文:“快放绳梯!” 强子心领神会,向二柱子喊着:“放两条绳梯两个吊篮!你过来开枪,我来!” 占彪继续用掷弹筒发射着榴弹,命令道:“不用打枪了,你们四人同时上,一人拉一条!” 峰、三德、成义和刘阳四人连滚带爬的被同时吊了上来,除了四人都交叉斜挎着几只手枪外,坐吊篮上来的峰和成义还抱着自己刚才用的重机枪。平时不太话的刘阳肩上一前一后搭着两个大纸箱子,看到大家询问的目光他赶忙:“刚才看到的,是防毒面具。我想我们在洞里,得注意这事。” 三德看着继续发炮的占彪就喊:“我哪来的炮火支援嘛,原来是俺彪哥搞的鬼。” 占彪顾不上开玩笑向大家:“快,都去拿一个来学学!” 九具掷弹筒人手一具,在占彪和峰两名教官的现身指导下,陆续发射出榴弹,没有目标远近的爆炸着。 占彪看大家都学会了,大手一挥:“停止射击!那些看到我们洞口的鬼子应该没有活口了。” 山谷里顿时令人难以置信的又一次静了下来。九颗脑袋露在洞口检阅着哨烟逐渐散尽的战场。 第一场战斗消灭的两片日军尸体铺在山谷中间,第二场战斗消灭的日军尸体在南北山谷口漫延过来,使整个山谷里铺满了一地黄色。三德定睛道:“我的妈妈呀,没想到我们打死了这么多的人,日本也太不禁打了吧。” 成义仔细看了会:“四个中队吧,八百左右号人。” 强子喝道:“太过瘾了!可算是为俺们机枪连报了仇!高连长要是知道了得多高兴啊。” 这时枪声又响了起来。日军又从两面山谷口冲了进来,这是第三批走进鬼门关的日军了。但这次的日军和上次的不同,动作很心,尤其是北山口进来的,身手都很敏捷,看他们匍匐跳跃的灵活身姿一看就是特种部队。转眼间两边又各进来了一个中队。看他们持续着向山壁上方盲目倾泄着很猛的火力,明刚才发现洞口的日军都被打死了。 大家询问的目光看着占彪,峰问:“彪哥,这回怎么打?” 占彪观察了一会儿,回过头:“看来我们还没有暴露,这回我们趁乱用这些炮轰他们吧,掷弹筒是曲线发射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大家七手八脚去拿掷弹筒,占彪吩咐道:“大家不用都上,这场地不太宽敞,我们上六个掷弹筒,峰领正文和刘阳对付南面的,我领三德和长杰对付北面的。强子和二柱子负责送榴弹。注意,每个掷弹筒只射十发,一分钟内结束。” 大家都大略瞄着目标填好弹等待占彪的命令。占彪吩咐:“我们两个两个一起发射,别一起来,从我和峰开始后你们接着来。”完示意峰先开火。 几乎同时,占彪和峰的榴弹升了空,准确的落入日军队伍中。硝烟一起后面就接连落下了榴弹远近乱炸起来。八百米长的山谷又像开了锅一样,残肢断躯腾空而起。虽然其它人的落不太准确,但占彪和峰的长了眼睛一样的20发炮弹就足够了。 突然,山壁上方枪声大作,听上去是鬼子攻上山头了。这鬼子是狡猾啊,宁可用下面的人做牺牲来吸引伏击的人,然后他们悄悄包抄上去。 占彪忙令大家停止射击撤进洞里,三德还在嘟囔着少打了两发。成义和刘阳把洞口收拾得未留一丝痕迹。 接着又看到上面的日军在射击和轰炸对面东山壁上方,占彪清楚了,日军只登上我们这侧的西山壁上方。这样正好可以让鬼子理解为我们在东山被他们打跑了。 第三次炮轰的效果不明,占彪并不知道,北山谷口冲进来的日军是日军所有参战部队中最精锐的台湾旅特种兵重藤支队中的王牌中队,这个王牌中队全是由日本本土精选的在台湾开展特种训练的教官组成,他们在淞沪会战中猛打猛冲不可一世,没想到在这山沟里翻了船被炸得非死即伤。南山谷口冲进来的一个步兵中队也是被炸得七零八落。 占彪领着大家在洞里开始喝水吃饭,边吩咐道:“我们见好就收吧,现在的任务是隐蔽。峰和三德,你们俩去探查山洞里面,弄清楚里面通哪里,有没有出口,还有水源。我在洞口放哨。其余人清缴获的武器和装备。” 八、风云岁月 占彪问山本:“你们当时已经有人怀疑这个洞口了,后来为什么没有上来查看?” 山本答道:“我当时就坚持要检查这里,就在这山壁下面和同僚争论半天。但当时一个是没有工具上来,另外前方的命令一道接一道,让我们迅速前行去攻打南京,所以就放弃检查这里了,连消失的重武器和装备以及在山谷里向我们开火的重机枪的去向也没来得及深究。” 山本接着:“你们创造了战争的奇迹,九个人使一千多人莫名其妙地升了天,这在日军的军史上都是保密的。你们都应该是战后的英雄了吧。” 占彪看了看身旁的孙子,孙子叫占东东,是学历史的,现在一个乡村中学做支教老师。占彪回过头来缓缓的出:“打仗,是为了百姓和后代的平安,从没想过当英雄。” 山本的孙女叫樱子,在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读硕士研究生,她很活泼,一直在四处拍照。这时她用汉语对占东东:“和我们讲讲你爷爷后来的经历吧。” ******************************************************************* 谁也没想到,这场鏖战就这样结束了。 占彪们藏在山洞里按兵不动,而日军却一直认为中**队是在山设伏,现在已经占着便宜跑远了。然后大部队开进山谷全力打扫战场,收拾为大日本帝国捐躯的千多名殉难者,山谷里此起彼伏一片痛嗥声,还有的日兵嘶哑地唱着日本的军歌和调,十几个火堆在焚烧着尸体。 强子趴在占彪身边看着又是满山谷的日军问占彪:“天呢,又来这么多鬼子,还打不?” 占彪摇摇头:“他们在收拾尸体呢,给死人时间吧,都是军人。” 这时洞口下方来了一群人,听到一个日本军官在洞口下面与几个人在大声议论着什么,好像是怀疑这个山壁突起部,但过不久就没动静了。 转眼又是入夜了,日军已经全部撤走,尸体也处理完了,山谷里又恢复了宁静。今夜月光不在,一场淅沥秋雨夹着秋风,冲洗着满山谷的血腥味。 所有的战利品总算是清理完毕,在山洞里摆了足有二里地那么远。刘阳拿着日军的本子和钢笔,把所有的物品统计了出来,满满十多页。刘阳高声念道: “武器部份有:92式重机枪12挺,歪把子轻机枪18挺,**式50毫米掷弹筒9具;三八步枪52支,各种手枪36把;指挥刀5把,军用刺刀132把;7.7毫米重机枪子弹540发一箱共25箱,6.5毫米轻机枪、步枪通用子弹600发一箱共50箱。89式掷榴弹24枚一箱共30箱,91式甜瓜手榴弹18箱,8毫米手枪子弹8箱。 “装备部分有:日军士兵军服二包,军官军服一包,军官地图囊四个,武装带一包,军靴两箱,军帽二包;军用睡袋12付,防毒面具12套,急救箱六个,急救包25个,军用电话4部200米线拐10盘,望远镜4架;压缩饼干32箱,香烟两箱,罐头13箱,火柴两箱,肥皂8箱,食盐10箱,食用油12桶,军用水壶18个;照相机两架,手电筒13把,电池三箱,口琴一把,手表25块;其它,还有一箱书,呵,这是成义的战利品。” 占彪问刘阳:“加上我们的,主要的家什再统计一下。” 刘阳扬扬手中的本子:“也都统计了。我们自己有6挺马克沁重机枪,5挺捷克轻机枪,步枪120支,手枪9把。现在加上战利品,我们一共有重机枪18挺,轻机枪23挺,步枪172支,手枪45把。” 强子兴奋地叫着:“太过瘾了,足够装备一个加强营的武器了。” 成义也开心地:“彪哥,照我们这么干没准这战利品还会增加啊。” 占彪直了下腰,不无忧虑地望着洞里远处的手电筒光亮:“这仗看来一时半会儿打不完,我们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这时峰和三德拎着手枪晃着手电筒回来了,三德手里还捧着一个看上去刚出生的狼崽。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也令人振奋。 这个山洞里面一路都很宽敞,可以两人并排走。二里多地后有一个大洞,像一个宽敞的大厅,附近就是一个泉眼,水质很好。然后从这“大厅”分成两条山洞,一条有七、八里路长通往山上,洞口也不大。另一条长些,约十多里地通往山下一个树林里,洞口是一个狼窝。峰几枪把一窝狼都打死了,三德眼快把剩下的一只狼崽护着抱了回来。 占彪心中暗喝,真是天助我们,这里加上现在的山壁出口这山洞共有三个出口,标准的狡兔三窟!山洞里有水有住的地方,可以屯兵,可以仓储。而有了这些武器,我们可以时常出去打一顿日军,也要为抗战献出我们的热血。 占彪这九名血气方刚的汉子,从此注定要在敌后狂起一股神秘的旋风,八年的抗战中他们谱写了许多神密的故事…… ****************************************************************** 两位老兵大致了解战况后,占彪的孙子占东东和山本的孙女樱子用中文交谈起来。 细长眼睛的樱子问道:“为什么当年中国没有宣传这场战役,包括平型关大捷和当时的很多会战都没有这场战斗成果大啊。” 看上去很沉稳的占东东回答:“因为爷爷他们当时藏在山洞里单独抗战,和外界隔绝近一年才和抗日部队联系上。所以当时这次战果如果日军要是不的话没有人知道的。” 樱子接着问道:“但后来的中国抗战史上好像也没有这场战斗的记载,也没有歌颂你爷爷抗战的英雄事迹啊。” 占东东笑了下:“中国的情况有些复杂,爷爷的性格也很倔犟。当时敌后抗战是**领导的,爷爷不愿向**交出武器,只是帮**打仗。而国民党又责怪爷爷扶助**了,所以爷爷当年的做法在两方面都没有得到好评,英雄不英雄的就无从谈起了。不过爷爷他们从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做法。” 樱子很认真的又问道:“你爷爷的事情我们在台湾的资料中查到了一些,其中有因坚持向原来的长官上交武器和抗命而被第三战区通报的事。不过在大陆上一资料都没有,是不是你爷爷他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占东东看了一眼爷爷:“爷爷他们九个人后来做了很多事情,打了很多场胜仗。至于待遇,对于一个满足于在田园里隐居自给自足的老人来,还有什么会让他动心吗?爷爷常:能安居,就是对他公正的待遇;能乐业,便是额外的奢求了。” 樱子想了想又问道:“问你,如果你当年,或者现在的中国人遇到了这场战争,你能和你爷爷一样做吗?” 占东东毫不犹豫的答道:“会的,一定会的,甚至比爷爷做得还好。只是,我不希望人类间发生这种人为的杀戳,人类之间和各民族之间为什么不能平和的交往、互相信任和帮助共同好好生活呢?!其实我也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的,就是你身为日本人,你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樱子好像对占东东的反问早有准备,她浅浅一笑:“我们都知道,贪婪和自私的人不论哪个民族哪个时代都有的,人类间利益的纷争不停止就会有冲突和战争。我是反对战争的,但我欣赏不怕战争的人,因为你不反抗,战争就会毁灭你。我很敬佩你爷爷的,你爷爷在我的眼中,是伟大的,是英雄。我爷爷现在也是这样看的。对吧,爷爷?”着,她挽了下山本的胳膊看着自己的爷爷。 占东东听出来了,樱子并没有完全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从战争的定义层面表明自己的看法,莫不是她不认为日本是侵略者?不承认日军是战犯是罪人? 山本听到孙女的问话老眼发亮地笑了,对占彪:“这次来能见到你满足了我一生的夙愿,我就想看看当年打败我们的英雄。很庆幸我们都能活着相见了。” 占彪也着头:“我也是第一次回到旧地,想在这里盘桓几天想想往事,但没想到能遇到当年的……当年的敌人。”然后他指了指占东东和樱子:“希望他们今后别和我们那时一样,能友好友爱地站在一起,好好过着和平的日子。” 一、猪圈相认 转出这个狭路山谷南行不远,就看到山脚下一个村庄,五横三纵的街道,规划整齐, 农舍大都是二层楼,看上去是个很繁荣的镇子。 占彪指挥着占东东开的面包车缓缓而来,停在庄口好久,终于没有驶进村庄,而是绕向村庄西侧一个范围不的养殖场。依稀看得出这里一排排的猪圈鸭棚鸡舍都搭在原来的旧房子根基上。 占东东和樱子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原来樱子得知占彪要在这里逗留几天,执意要全程陪伴占爷爷,先让翻译送自己的爷爷山本回市里宾馆休息去了。占东东出自主人的礼貌也想趁势对她进行一番“教育”表示了对她同行的欢迎。 占东东和樱子两人不解地看着这片在废墟上建起的养殖场,扶着占彪下了车。占彪看看山,又看看地,走到养殖场中,忽而伫立半晌,忽而急行几步……占东东问道:“爷爷,我看明白了,这里就是原来的靠山镇吧?!” 占彪无语,也是对孙儿肯定的回答。他那热切转动的眼光中,看得出那“贪婪”,在抚慰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在回味着每个角落的过去。 樱子这时也看明白了,这里原来是个不的村镇,但看来都损毁于当年的战火中,应该是全面的严重的损毁,所以这个村镇的人干脆就在旁边建起了新家舍。她试探地向占东东验证着:“东东哥,这里的房屋都在战火中……”占东东头边随着爷爷的目光巡视边回答着:“没错,都是你爷爷那伙人炸毁的。”他早听爷爷讲过那段燃情岁月,靠山镇是在重机枪抗日班与日军的决战中,被日军的飞机和大炮弹夷为平地。 樱子听罢顿时不语,她应该在想像着当年这些房屋和里面的老百姓怎样挨过那猛烈的炮火。 这时在一排整齐的猪舍堵头的屋子里走出一位老爷子,留着白胡子,揉着眼睛看着占彪和两个青年。显然占彪先于白胡子老爷子认出了对方,颤抖着嗓音:“大郅,你还偷我的重机枪不?” 大郅一听这话就认出了占彪,站在那里愣了半晌,但他没有上前相认却一阵风似地跑回了屋,全无刚才的老态,他撞开门向里面喊着:“我的姑奶奶玉,你看是谁来了,是,是彪哥,他还活着。” 只听屋里“咚”地一声,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什么东西翻倒在地的声音。占彪甩开孙子东东的搀扶喊了一声“玉”,便几步抢入屋,里面马上传来喜极而泣的哭声。 占东东急着对樱子了声:“这位是爷爷当年的九虎之一,大郅爷爷!里面的是九凤之一,玉奶奶!”罢也跟进屋里行礼相拜。 大郅又是啥都顾不上的样子,在屋门前掏出手机,按了个快速拨号键就喊:“大孙子啊,快告诉你老爸,他彪叔回来了!什么?你不是我孙子,是胡秘书啊,那你快通知你们郅县长,让他马上开车把他老爸接来!什么,对,我是他爷爷!我在哪儿?你就告诉他彪叔、彪爷在猪圈呢!” 二、山洞学堂 三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像孩儿一样拥在一起,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了。玉虽 是满脸皱纹了,却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身段和眉目,是个俊秀的女人。 占彪也热泪纵横着:“我们都怎么了,见面就哭,让孩子们看笑话了。” 玉蹒跚几步拉过占东东细细端详着:“这孩子一定是宝的孙子吧,有宝的方目啊……”占东东忙叫了声:“玉奶奶好,我是叫东东。听过您老人家,当年是个女英雄,还差不当了我奶奶……” 玉一听马上转身就捶打着占彪的肩:“看你这爷爷当的,都告诉孩子什么呢。” 占彪笑纹如菊花绽放在脸上扶着玉的胳膊:“你总是见面就打我,从第一次在这里遇到我开始。” 着占彪指着养殖场里依稀辨得出的街道:“就在那个拐角,我来买土豆和萝卜,被你一扁担打后腰上,到现在还疼呢。” 玉分明老脸见红,忙拉过鞠着躬的樱子掩饰着:“这俊闺女,哪来这么多礼节,你是东东的女朋友吗?” 樱子看看想要解释的东东对玉头:“玉奶奶好。”然后又鞠了个躬。 *********************************************************** 起和当地老乡们的相识,还得从打完山谷伏击战开始。山洞里,打死上千名鬼子的胜利让占彪九人兴奋了好久,他们天天围着几十挺机枪衣食无忧地生活了十多天后,占彪对大家提出了新要求。 首先他要求大家要健康,保持充沛的体力,每天至少要在山上晒半天太阳,稍带着打些野味。当然要注意隐藏,不要轻易开枪,以免引来鬼子。 然后要利用这大把的时间练兵。练兵的内容他提出了三项。 第一项是温习和提高师傅教的中国功夫,虽现代战争是枪炮等热兵器的天下,但武术可以提高人的体质和反应能力,这一他们在这场日军空袭的灭之灾时都会本能的保护自己深深地体会到了。 第二项是继续提高重机枪的神射手标准,熟练使用鬼子的92式重机枪,提高对所有武器的维修和保养水平。 第三项是要突击提高手枪的操作和枪法,不但要当机枪的神射手,还要做手枪的神枪手。为以后会遇到的复杂情况做准备。 在村子习武的时候,占彪就很有号召力,村里的大事情都少不了他的设计和参与,这些师弟的眼里除了师傅和父母就数他了,甚至他的话有时比父母的话还重要。而且占彪在师傅意外去世后在坟地旁整整守了一年的墓,使大家更为尊敬他。 在1935年的冬天,沸腾着保家卫国的热血,17岁的占彪带着比他一岁的师弟们集体出来找部队抗日,其实当时想找红军的,是穷人的队伍,抗日最坚决,但却稀里糊涂加入了正在招兵买马的**。占彪当了班长,仍然是师弟们心中的老大。有次高连长要提拔峰为班长,但峰托词拒绝了,等彪哥当上排长后再上任。 所以占彪提出的练兵要求大家是一呼百应,纷纷提出细化的目标。 峰:“我建议我们把师傅教的岳氏散手和我们刚当兵时学的那套捕俘拳结合在一起,重练习擒拿和格斗……”强子高呼:“俺早有此意!”占彪连连着头。 刘阳也补充道:“我建议我们隔三岔五地来个拆装机枪和手枪和打靶比赛。”三德马上:“谁赢了谁不用站岗。” 原来占彪已制定了完备的警戒条例,包括洞口的24时暗哨和山头的了望哨。并且把电话也扯向了两个洞口和山的了望哨。 占彪瞪了三德一眼:“你子就知道偷赖。不过比赛的办法挺好,我们可以在每周都有不同的比赛,每月有大型的比赛。比如擒拿散手比赛、拳法腿功比赛、排除机枪故障比赛、步枪枪法比赛、手枪枪法比赛……赢了当标兵,烟酒侍侯。”大家用笑声通过。 成义这时显得深思熟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彪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学习文化,我可以教大家识字。我在缴获的鬼子那箱书里,发现了我们的《三字经》、《千字文》、还有一本孔子的《论语》,对了,还有一套《金瓶梅》呢。” 成义是属于半路入徒的师弟,他读中学时因身体瘦弱被父亲逼着回乡习武以健体魄,在村里算得上秀才了。 占彪难得地笑了:“成义这主意好,我们加紧学识字,做个不单是能武还能文的兵。这识字学文化算我们练兵的第四项吧。” 热闹紧张的练兵开始了,山洞里成了他们的学堂。每天的日程是早晨六起床练武一直到上午十开饭(为了节省粮食占彪规定日食两餐),然后两个时学写10个字(一周后改为5个字),一个时擦拭拆装重机枪,然后睡半时,下午二到六练习各种枪法。晚饭后复习识字,有时成义给大家念段《金瓶梅》,后来被占彪取消了,都是生帮子容易听出病来。三德子还多个任务,就是喂养那只狼崽,他给起名叫四德。这四德好像很通人性,和大家都很友好,除了打死它父母和兄弟的峰除外。 这段时间这九名**精英在突飞猛进地提高着他们的整体素质。而对过往的日军他们也没有轻易动手,因为条件都不如上次成熟。 转眼一个冬天就过去了。早春三月时**还没有打回来,他们后来才知道,这期间日军攻陷了首都南京,屠杀了三十万军民,而且**仍在节节败退。日军在占领区内驻扎了部队,修了炮楼,伪政府也成立了。让人们感到欣慰的是**领导的新四军、八路军和大大的抗日游击队在敌后和日军开展了英勇不屈的斗争。 山脚下五里地开外的靠山镇早就引起占彪的注意,每天他都用望远镜观察一会儿。但他一直没有派人下去进村,因为他在山上遇到过几次当地农民,感觉很有敌意,见了他们就跑,问话也不回答。 但开春后不进村也不行了。 一是占彪觉得村里和外界有着沟通,因为总有南来北往的马车和汽车在出入着镇子,偶尔也有日军进入过。而在山上等于与外界隔绝,一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仗打到哪儿了?国家是什么形势?应该进镇里打探一下。 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山上虽然没有饿着,但也快断顿了,而且长期吃压缩饼干吃不到蔬菜使营养失调,三德一见压缩饼干就反胃吐酸水。所以也需要进镇去买米和蔬菜。另外还想买几套便衣,因为他们除了**军服就是日军军服,上山放哨都不方便。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占彪和峰下山了。田野里已有了绿意,远远的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地里忙碌着。他们约好了山的了望哨如果有从北而来鬼子的车队就放烟为号。 他们穿着刚洗的中央军军服,每人揣着两把手枪,背包里装着一包缴获鬼子的战利品——他们没有钱买蔬菜只好用东西换。 占彪设想了几种情况,如遇到敌人啦,村民只要钱不要物啦等等,但让占彪万万没想到的他们刚一进村没到百步,就听到锣声阵阵,转眼从大街巷里涌出几十个村民和十多条凶猛的狗,村民们举着扁担和铁钯嘴里呼喊着:“遭殃军,滚出去!”向他们冲来。 占彪看这阵势虽然不怕村民但这些狗挺麻烦的,而且也不能对老百姓动枪啊,便领峰转身退入了一个胡同。 刚一进胡同就遇到一个半大男孩儿举着一根扁担一声不吭地迎了过来,这次占彪没有再退,他站着不动任由那扁担扫了过来。可那男孩儿看占彪不反抗却打起来不停了,转眼抽了占彪腰上三、四下。峰则掰下街旁一根树棍抵挡着冲过来的几条狗。 饶是占彪有耐性,但这三、四扁担还是让他发脾气了,他抬腿一脚就踢在那男孩儿的屁股上,只听那男孩儿“妈呀”一声喊出了声,分明是女孩儿的声音。占彪不相信似地又踢了那女孩儿屁股一脚,那女孩儿裂嘴哭着扔下扁担,捂着屁股蛋儿跑向追来的一群村民。 三 、以义换情 玉还在打着占彪:“你那时都知道我是女的了,还踢了我一脚,分明是欺负人嘛!” 占彪嘿嘿笑着:“当时不相信你是女的,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只好再踢一脚了。不然 能踢出你表姐宝来吗?” 走到一个大宅基前,大郅和占彪停下脚步,玉低声:“这个位置是宝的房间。可惜她一走就没有归来。” 占东东和樱子在几位老人的只言片语中串起他们当年相识的过程。樱子声对占东东:“你能给我弄到全本的《金瓶梅》吗?我知道那是中国明清时期的性文化大全。” ***************************************************************** 不知大家看没看过狗追猫。如果猫胆怯逃跑,狗会没命地追,一直追到猫上树;如果猫不跑弓着腰发威,狗只会绕着猫转圈打量。把玉两脚踢跑了后,占彪和峰不但没有走,反而叉着腰一站,怒而生威。村民们顿时停住了脚步,连那十几条狗都不靠前了。 占彪生气地喝问:“你们这是干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地轰我们,我们是抗日的军人,拿我们当要饭的了!” 村民中有个人回答:“竟看你们中央军逃跑了,哪儿抗日了。而且每次路过我们村都抢东西,连鸡鸭都不放过。” 这时还有陆续过来的村民,有两个16、7岁的伙儿持着铁锹一头闯进来,打量下占彪和峰指着他们:“这俩家伙一定是逃兵了,还是娃娃兵呢。把枪留下逃命去吧。”罢两人便举起铁锹向占彪和峰拍了过来。 占彪是1918年3月8日生人,当时刚过19岁,而峰是18岁。他们身材虽然壮实魁梧,但面孔还是稚气未脱。谁能想到他们是杀气腾腾的重机枪手,而且还是从习武的练家子。只见两人不慌不忙地都是一招便制住对手。占彪是顺着拍来的铁锹,捋住对方的胳膊来个千斤坠把他反剪在地,胳膊和腕子都被占彪反关节拿住,那伙儿杀猪般地长叫一声顿时满头大汗但又咬着牙挺着没有继续叫出声来。峰则是干净利落的一个锁喉动作用胳膊勒住了对方的脖子,憋得对方脸红脖子粗的喘不气来。 周围的村民见状都慌了神儿,占彪喊道:“去找大人来,你们这村有管事的没有?” 这时又有四、五个人急急走了过来,前面一个约40多岁的穿着长袍的男人边走边喊:“两位老总手下留情。”他身后跟着两个秀气的女孩儿,一个留着城里女学生的短发有17、8岁的样子,一个就是被占彪踢了两脚屁股的女孩儿,这回她把辫子放了下来,看上去也有16、7岁了。再后面还有两个男人,看上去较为稳重,不慌不忙地走着。 占彪和峰松了手,占彪揉着伙儿的腕子:“老乡,对不住了,多亏你不是日本人。”这时占彪听到一个女孩儿:“宝姐,就是他,他踢我……” 站起来的伙儿甩开占彪的手反问着:“不是日本人咋地了?” 占彪笑下露出洁白的牙:“你要是日本人这只胳膊就卸下来了。”身后“扑哧”一声笑,是那个宝。只听她:“玉呀,多亏你也不是日本人,不然你那屁股不一定几瓣了呢。” 那40多岁的男人看明白了,人家腰里有四支枪都没有亮出来,是友非敌呀。他上前拱下手问道:“两位老总,鄙姓袁,你们是山上的那伙**吗?不知你们为什么守在这里不走,怎么不去找部队呢?” 占彪也挺了下腰脚根稍碰回答道:“袁、袁老伯,我们是有军务在身,但一直没好惊扰村里。这次前来拜访,一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从外面回来的人了解一下战局,二是想和乡亲们换蔬菜和粮食。” 着他把自己和峰身后的背包放在街边的碾盘上,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摆在磨盘上面。随着他一件件把东西摆上,周围的村民眼睛都发直了。 有两条香烟,四盒罐头,六块肥皂,10包盐,10包饼干,20盒火柴,一只手电筒。还有一本书掉了出来,占彪忙放回包里,那是他偷啃着看的《金瓶梅》,看到第三册了。 然后占彪拿起一块带着香味的肥皂和两听罐头,抬头与宝的目光相对,宝当时礼貌地浅笑了下。就是这一笑,占彪多少年不忘,一直和宝是雷击般的一笑,一笑定乾坤定姻缘!有时还逗宝是胡(狐狸)的一笑。 占彪抑住心跳找到玉:“刚才对不住了大妹子,送你一块香胰子吧。”又把两个罐头分别扔给那两个被制住的伙儿:“一人一听,算是陪个不是了。” 玉欢天喜地接过肥皂,躬下身:“谢谢大哥……”峰在旁介绍:“叫彪哥。”玉接着:“谢谢彪哥,那以后再不许踢我了呀。”宝在旁:“这叫香皂玉,你可要省着用啊。” 占彪对袁伯:“这些东西算是我们的一心意吧。至于有没有蔬菜和粮食,你们看着给吧,有就有,没有也成。我们还能挺得过去。” 袁伯看占彪这样豪爽知礼,便对那两个楞头青发话:“二民、拴子,你俩从家地窑里拿一筐萝卜和一篮子土豆,玉你回家取一袋高梁米,宝,俺家出一袋白米和一袋地瓜。”玉和拴子、二民三人一听,脸上都有吃了亏还得拿东西的不满神色,但又一低头看手里的东西便再没什么。大家知道精明的袁伯把大部份东西都留下了,但他将来一定会把这些东西用在全村人们最需要的时候。 袁伯转身对占彪:“再多了你们俩人就拿不动了。以后你们缺什么再来取,对了,兄弟,怎么称呼你,你是什么军衔?” “俺叫占彪,是上士班长。谢谢袁伯了!还有,袁伯,你看,能不能再帮我们找几件便服?” 袁伯想了下:“你是班长,手下不会超过十人,就给你拿十套吧。还有,你想了解时局,就问俺闺女宝吧,她和她老师刚从大城市回来。” 占彪和峰大惊,袁伯太厉害了,一语道破了已方的人数,这不止是由班长军衔判断的。 这回才算正式介绍了宝,宝又浅笑了下挤过来悄声:“彪哥,你要听俺讲外面的事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占彪又被宝的浅笑电了一下,一听还有条件,愣不敢接茬儿了。心想啥条件啊?如果是要我的重机枪怎么办?如果是要俺娶她怎么办?这前一项是万万不能的;后一项嘛,唉,俺哪有这个福气呀,这样漂亮的学生妹。 宝看出占彪的犹豫接着:“看不出你还挺气呢!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你那包里的书,那书,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看看?” 占彪长出一口气,脸红得像块红布,这红有被宝抢白自己气的红,还有因《金瓶梅》是本**的红:“那书,不是你,你们女人看的啊。” 宝嘘了一声:“你都能看我就不能看啊,我读了一回大学连《金瓶梅》都没看过,多屈呀。求你了,彪哥。” 占彪看看在旁窃笑的峰:“好吧,一共六册,哪天给你拿来第一册吧。” 突然峰指着山上轻喊:“彪哥,有情况!”众人抬头望见山头一缕青烟扶摇而上。占彪拿出望远镜看了看,有两棵树在反复竖起又倒下,对袁伯:“那是我们的信号,有两辆鬼子的车开过来。” 四、眼花缭乱 大郅领着大伙儿走到了个独立的鸭棚前,看得出这里原来是个空旷的地方,房宅前面有个空场。 玉对占东东:“我们第一次看你爷爷出手,就是在这个酒馆。” 大郅补充着:“那场战斗虽然我没看到,但听大家起,彪哥那身手可是让人眼花缭乱,都成神了。” 樱子挽着玉央求道:“玉奶奶快给我们讲讲啊” 占彪则在旁低声着:“忘不了袁伯啊,他的慷慨帮助了我们。” ****************************************************************** 听到有情况而且鬼子人数不多,一直在宝身后的两个男人话了:“太好了,等了好几天才遇到杀鬼子的机会,我们中国人不会甘心当亡国奴的。”二民和拴子十几个青年雀跃起来,满面兴奋之情。 袁伯伸手示意众人安静,问那两个男人:“桂老师和单童同学,你们有把握吗?” 桂老师看着占彪和峰:“要是他们……就好了。” 占彪听到后:“我们帮你们是没问题的,只是我觉得这里是你们的家,老人女人孩这么多,打了鬼子会引起他们的报复的。” 单童笑下:“这个我们心里有数……我不是让你们参加战斗,是想借你们的枪用用,我们的武器少了。”单童觉得这两个娃娃兵用不用上手无所谓的,但他们的手枪还不错。现在只有单童有一只手枪,其它人都是大刀和扎枪头。 袁伯和大家都静了下来,宝和玉也期待地看着占彪。占彪看看峰,今天他们俩人佩的是一大一两只手枪,的是马牌橹子,大是的盒子炮。见峰没有反对的神色,占彪便把盒子炮连皮带解了下来,峰也解下了盒子炮。占彪把两只枪递到桂老师手里:“如果你们能好好打鬼子,这两把枪就送给你们。”着又掏出几个弹夹递过去。 桂老师和单童瞪大了眼睛,很感激地接过枪和子弹,桂老师有些感动地:“我们国人要都是这样,中国就有救了。谢谢占班长,你们放心吧,只要我们不被鬼子打死,就会一直和鬼子战斗的。” 占彪像个大人般地笑了下:“我们都不能轻言死,不然怎么保护她们啊。”他看了看宝和玉和一群更的孩子们。接着他又对桂老师和袁伯:“以后有事需要我们下山请和我们联络。” 桂老师和单童领着十几人转身而去。 战斗打响时,占彪和峰被宝和玉领到家里。宝家有兄妹两个孩子,哥哥袁方在日本留学最近刚回到上海,加入了刚刚成立的伪民国维新政府。宝大名叫袁宝在北平上大学,参加过北平学生大游行,加入了**地下组织。桂老师是袁宝的入党介绍人,这次他被党组织派到这一带任区委书记,单童是红军的一个副排长,他们以袁宝的老师和同学身份来到这里,以袁宝的家乡为掩护要在本地区组建游击队开展抗日斗争。袁伯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他把一儿一女分别加入了两个不同的阵营,将来不管谁胜谁负他都是保险的。这些都是后来宝告诉占彪的。 而玉是宝的亲叔伯妹妹,且叫玉的父亲为袁叔吧。袁叔和袁伯兄弟两人一个在外经商一个在乡为绅,因袁叔长年在外,玉经常住在袁伯家中。解放后的土地改革时,袁叔在外破产一贫如洗回到家里却因继承了袁家大院被评为地主。至于宝家则很复杂,有帮日本人国民党做事的,有革命烈士,有**员,当时很让土改工作队头疼。 宝让占彪倚在炕沿隔着一张八仙桌坐定,便抓紧时间滔滔不绝地向占彪介绍着国内和国外的抗战形势和时局,其间也介绍着国共合作及**的主张。峰则和玉在整理要带回去的粮食蔬菜和衣物。占彪被全国各地风起云涌的抗战运动激励得热血沸腾,他凝神望着宝清澈如洗的眼睛听入了神,他清楚地看到宝脸上有三颗红痣,一颗在上唇,两颗在鼻翼两侧,后来被占彪命名为“三星照”。 这时两人的脸越凑越近,宝突然意识到羞怯地笑了下向后移了。占彪也被宝的动作所提醒,深吸了一下宝身上传来的芳香,金瓶梅里的场景不觉浮现在眼前。他暗骂自己一声转而注意桂老师们的动静。 桂老师的歼敌计划是很周密的,因为他们掌握了股日军路过靠山镇时总要在这里吃顿饭的规律,在日军必去的酒馆的茶水和饭菜里下了10分钟后发作的蒙汗药,这还是桂老师从北京带来的,只要日兵吃东西就会人事不省一个时,如果剩下个把个人不吃的就由身经百战的红军排长单童硬拿下来,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这次来的日军是一个加强班,共15人,开着一台摩托和一辆卡车。有一个准尉一个曹长,4名机枪射手配手枪携一挺歪把子机枪,两名配手枪的掷弹筒手携一具50毫米掷弹筒,还有7名步枪兵。卡车上几个大邮袋,他们是护送一批日本国内邮件到武汉前方的。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转眼间有14兵日军晕倒了,只剩下一个闹肚子的日兵滴水未进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按剩这一个日军单童一个人就可以对付的,但没想到的是剩下的这鬼子正是那机枪主射手,他发现同伴们中了计后扑到摩托车上抱起机枪转着圈扫射,然后退入酒馆屋内,边向外射击边呼唤踢打着同伴。 占彪和峰是听到机枪声赶到的。虽然村里的青年们已包围了那酒馆,但已经有两人被机枪射伤了。这鬼子困兽犹斗非常镇静,因为他看到了都是一些村民。为了节省子弹这鬼子狡猾地打着射,甚至狂妄地在屋里唱起了日本歌。单童冲了几次都被机枪压住,三支手枪与日兵对射着。如果再等半个多时屋里的鬼子都会醒的。 占彪是用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动作征服了鬼子和村里青年及在远处观战的宝和玉的。他是重机枪优秀射手,当然是个机枪通了。他知道日军的歪把子机枪有个最大的优,就是和三八大盖的子弹通用,步枪的五发子弹弹仓可以拿过就用。所以这个鬼子身边有七名步枪兵他是不缺子弹的,日兵每人携弹量是120发。不过歪把子也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卡壳,尤其在连续两个快速射时。 占彪躲在一个墙拐角,用手枪挑着一件衣服接连闪了两下,引来了那日兵的连续射。在听到突兀的一个单发后,占彪出击了!只见他先一个前滚,验证鬼子是在处理卡壳时便站起一个之字形冲刺,旋风般穿过20米院子,然后全身跳起,双脚笔直踹入雕花窗户中。人刚一没入屋里便听到一声枪响,接着他拎着机枪走出了酒馆房门。 鬼子消灭了,人们安全了,可是酒馆周围的人们都静默了好一会才冲出来欢呼。桂老师和单童是见过世面的,但也不得不向占彪竖起大拇指。村里的青年们却是真正开了眼,玉上来纤指着占彪的肩拧着娥眉:“你是人还是鬼啊?”逗得全场的人哄笑起来。 这一场战斗虽然和占彪们的山谷屠敌不能比,但在当年的游击战史上也算是不的辉煌了。活捉了14个鬼子,打死一名。缴获了一挺机枪、一具掷弹筒、八把手枪、七支三八大盖。桂老师和单童喜形于色,他们最渴望的手枪加上占彪给的两把共有11把了。袁伯在嘱咐着大家赶快消除战斗痕迹。宝、玉的钦佩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占彪。 二民和拴子等青年围着峰学习机枪的使用方法,峰边把机枪拆了边讲解着,又像变戏法一样把机枪快速装好。这会儿峰也成了神了。 见单童和桂老师商量把卡车和摩托车毁掉,占彪上前:“车你们别操心了,我们开走就是了,山脚有藏车的地方。”占彪九人在部队时因要开车运送重机枪都学会了汽车驾驶。 袁伯这时听占彪可以开车走,便动员老乡装上了一车厢粮食和各种蔬菜,这回除了原来的萝卜、地瓜、土豆、高梁米、白米和10套便服外,还多了面粉、大豆、大葱、猪油、香油、鸡蛋和10床被褥,玉想得更细,还搬上来一口带锅盖的铁锅和两把炒菜勺。峰乐得闭不上嘴,他想像着大家看到这些东西该有多高兴,三德子会领着四德爬到洞倒悬着翻跟斗。 临分别时,占彪和袁伯约好,以后凡是山上观察到从北边来的日军都会在山放烟火警示村里。占彪把望远镜留给了袁伯。 峰开着挎斗摩托,占彪开着卡车一溜烟开回了山脚。远远看到强子、成义每人扛着一挺轻机枪迎接在路边,三德挎着望远镜,提着两把快慢机,身边蹲着凶猛的四德。 车刚一停稳,四德突然蹿出冲着车厢上面狼吠起来,三德双手举着手枪大喝一声:“出来!什么人!” 五、下山护宝 玉走到一间房基前停住了脚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三进大院落,占彪故意问道:“这 儿是谁家来的?怎么这么熟呢?” 大郅拍了占彪一掌:“这就是玉死活要嫁给你的事发地,你呀彪哥现在讲叫偷窥啊!” 玉脸红着指着大郅:“哼,还老爷们呢,那些年总问我:你晕过去了吗?你真的 晕过去了吗?” 占东东听着转过脸忍不住地笑,樱子也似懂非懂地和占东东:“有像赵本山当心理医生那个品里的‘你抽了吗?你真的抽了吗?’那话。” ****************************************************************************** 随着三德和四德的人狼共喝,车厢上站起来两个人,原来是宝和玉。 看着被四德吓得直喊“妈呀”紧搂着宝的玉,占彪站在脚踏板上哭笑不得地:“你们什么时候上来的啊?刚才听车上的动静我还在想,也没有活的什么猪、羊啊。” 玉一听抬手就打过一个土豆,宝佯做嗔怪地:“我们还没下车呢你就开车了……你这是狼是狗啊,玉你别怕,有姐在这儿呢。”三德一看是两个美女,马上规矩起来,强子和成义则在旁用欣喜的眼神询问着峰。 三德看四德仍然不懈地叫着,急得一脚踹去,玉一看又抬手向三德打过去一个土豆:“不要踢它,只有它是在欢迎我们呢。”言外之意是有人不欢迎。奇怪的是四德好像感觉到玉在保护自己,马上也不叫了。 占彪虽然希望多和宝和玉在一起,但一想到山洞里的秘密便要送她们回去。宝一看也明白占彪的不便也劝玉别上山了。但宝怎么会白来一趟呢,她下了车向占彪伸手要书。占彪红着脸把成义叫到一旁耳语几句,成义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跑了回去。 几人七手八脚地卸着车上的物品,三德真的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玉这时已和四德熟悉了起来,四德似乎对玉很接受很友好,温顺地伏在玉脚下任玉抚摸,不知道她和它之间有什么缘分。 转眼成义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刘阳、长杰和二柱子,看来只留下正文在山站岗了。刘阳三人看到这么多物质还有汽车自是欣喜不已。不用就是这两个女孩送过来的,成义要的东西值得给。 占彪把成义递过来的包递给宝。玉一把夺过打开,又“妈呀”一声,原来包里除了一本书外,还有两块香皂、两个罐头和两块手表。 占彪不由她们客气话,对峰:“你们快把东西运回洞里,再像咱家红苕窖那样马上做个地下车库把卡车藏好,我送她们回去。”然后摘下三德的一只快慢机跨上摩托,示意宝坐在身后,玉坐在挎斗里,车把一拧油门一加“突突突”地开跑了。自然一路上的温香软玉扑鼻拂背好不令占彪心猿意马惬意不已。 占彪从这次去靠山镇回来后,对山洞进行了改造。他把山壁的天台洞口从里面虚封上,把过去在山壁洞口附近的主场地挪到了里面三条山洞的交宽敞处,然后把通向山壁的这条洞封起来,把所有的武器装备放在里面。在里面分了武器区、弹药区和装备区三个部份,并明确任命刘阳为军需员管理仓库,对所有武器装备建了帐簿。占彪强调,除了我们九个人外不许任何人知道里面的洞。外区只放上了与机枪连相同装备数量的四挺马克沁重机枪,两挺92式重机枪和五挺捷克机枪、三挺歪把子机枪。 多亏从靠山镇拉回的一车蔬菜使他们渡过了青黄不接的几个月,使他们的练兵成绩更加明显。九人的短枪枪法都达到了百步穿杨的程度,一直闷头练兵的刘阳和长杰,居然把步枪也练出了神枪手水平,有时还玩玩拆手枪和拔枪决斗的比赛。九人的文化水平也大有长进,每个人都学识了五百多个汉字,成义总在自己的墨水快用完了。 转眼就是夏天了,这期间占彪去过两次靠山镇,知道桂老师现在是**的区委书记,单童是区队的队长,他们配合着一个营的新四军正规部队,活动在方圆百里的几十个村庄里。靠山镇的20岁以上的青壮年有十几个人参加了游击队。因为没有足够的武器,还有二十几个青年没有加入游击队,包括二民和拴子。 占彪与宝和玉也是每次进村必见的。三人成了好朋友。有次宝无意中提起自己的生日,占彪高兴得大叫了一声。原来宝是民国九年(1920年)3月16日生,那天农历是一月二十六,占彪是民国七年(1918年)3月8日生的,农历也是一月二十六,他们的农历生日是同一天!玉不信,占彪急得:“你找袁伯查查去,我出生那天是惊蛰第三天。”然后宝和占彪约好来年的生日要在一起过。 占彪也知道了玉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叫郅大顺,一年前出走当兵但一直没有音讯。 占彪据守的山在靠山镇的北面,从北而来的日军占彪们可以观察得到通过放烽火和放树为号通知村里,但从南而来的日军占彪们是看不到的。 七月流火的一天,是三德在山值班,忠诚的四德陪着他。四德一到三德放哨的时候就像过年一样兴奋,形影不离地跳跃在三德左右,连看到了狼群也不归队。刚过正午的时候四德突然冲着靠山镇狂吠起来,三德顺势望去看到靠山镇里升起一股烟,他马上给洞里的占彪打去电话报告。占彪二话没流星一样跑出洞用望远镜观察,好像是宝家那个位置发出的烟火,看不出是火灾还是人为放的烟火。 占彪马上下令,自己先和强子先进村打探情况,峰率刘阳和正文随后接应。五人的装备都是每人一挺捷克轻机枪和一把手枪。他们是把轻机枪当冲锋枪用了。 他们五人是同时出发的,但占彪和强子是开摩托车一阵风而去,峰三人是跑着去的。 占彪穿的是**军服,而强子平时在洞里穿着日军军服,出发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换。占彪这样也好,鬼子和游击队都不会轻易对我们打冷枪的。 宝家在村正中稍后的位置,占彪没有走村口,而是顺着大车道直接开到村后,两人下车就往宝家跑去。刚一进村占彪就觉得有问题,村里静悄悄的,连平时在街上玩耍的孩都没有。占彪心马上悬了起来,和强子的警惕性也更高了,两人交替着猫着腰迅速接近宝也就是袁伯的家。 一拐过袁伯家相邻的街口就发现了情况。袁伯家的三进院大门口站着两个日兵,里面一进院的院子里人声嘈杂。占彪马上爬上了路边一棵大树,在茂密的树叶里看清楚了情况。有四、五十个日军把全村数百名村民都赶到了袁伯家的一进院的场院里,正对着村民架着三挺机枪。日军一个少尉队长和一个汉奸翻译在喊着什么,袁伯被押在前面站着。 占彪跳下树,马上领强子向后院迂回过去,三进院里是宝的卧房,有时玉也在这里住。 刚一到后院墙就听到宝的斥骂声和玉的尖叫声。 六、快手涤玉 占彪望着附近,想像着当年的院墙,摇着头:“那好像是神灵的驱使,让我一刻不停地往这里赶,后来我试过,再也没有跑出那天的速度。” 玉揶揄占彪一句:“彪哥是怕宝出事嘛。” 占彪举拳过:“玉你可要讲良心啊,我拿你和宝是一体的,你们本来就是姐妹嘛。” 大郅扶着占彪的肩:“彪哥,别听玉瞎掰。我知道她的脾气,你要是晚来一步,她肯定不死在鬼子手上也会自杀的。” 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人没到话先到了:“彪叔那天要是晚来一步,也就没有我们父子的今天了。”然后就是一声长呼:“彪叔,想死我了!”随着话音,一位六旬老人扑到占彪怀里,身后一壮年干部笑对大家。 大郅拉过那壮年干部与占东东和樱子站在一起:“你们是一辈儿的,他是我的孙子,是这里的县长。”郅县长热情地和占东东、樱子握手。 ********************************************************************** 占彪一听到宝和玉的叫声,顿时做出了反应,机敏快速和连贯的反应,又使出他行云流水眼花缭乱的组合动作。只见他向院墙根一示意,强子就蹲在地上,占彪踏上强子的肩一纵就跨坐在院墙上,一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就让占彪血往头上涌,两个日兵正在把抱着一棵树的宝想往屋里拖,而屋里传来的正是玉的哭声。看来宝已经坚持一会儿了,环搂着树就是不松手。树旁有一堆正在燃烧的树棍和衣物。两个日兵把枪扔在一边正在用尽气力拉着宝,这时看到墙头突然出现一个**吓了一跳,但占彪那令人眼花缭乱连贯迅速的动作根本没让日兵反应过来。 占彪第一个动作是把手里的捷克机枪垂下来让强子抓着,拉着强子一上墙占彪第二个动作就已经一个翻身跳进院里,两个日兵放开宝去拣枪边看着穿着日军服装的强子发愣。宝本来一直在骂着日军突然看到占彪出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占彪接着第三个动作一枪托击中一个日兵的太阳穴,第四个动作用轻机枪的枪口一个突刺伴着清脆的骨折声插入另个日兵的胸口。那日兵几乎随着宝哇的哭声也长嚎一声然后被占彪抖落。 这日兵的长嚎惊动了前面院里的日兵,传来呼应的喊声和脚步声。而占彪的动作还没有停,他第五个动作对强子向前院一指,第六个动作就冲向了屋里。强子马上端着机枪对准了二进院和三进院间的月亮门,顺脚又像踢西瓜一样狠踹了地上两个日兵的鬼头。 占彪冲进屋里后一眼便扫清了情况,更让他怒火冲天。玉已被四个日兵按在炕边扒得一丝不挂,一个日兵骑在玉的头上扳着玉的两只手,另两个日兵分拉举着她的双腿,一个日兵也已脱下裤子站在**间,但玉仍在拼死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始终没让日兵得逞。 占彪一声断喝,他喊的不是人们常用的“住手!”,而是“死”!“死”字一出口后面又带着个“啊”,听起来又是“杀”!四个日兵闻声都抬起身来,还没看清来人便迎来一阵短促的轻机枪子弹扫射,四个日兵迸溅着鲜血和脑浆摇摆着接连躺在了玉身上。紧跟着跑进来的宝捂着嘴站在门边。 而玉听到了占彪的一声大喝和枪声后,侧头一眼看到了占彪和宝便精神一放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伙儿日军是村南方向10公里外县城的驻军,番号是日本陆军十三军第15师团25联队。随着敌后抗日斗争的迅猛发展,日军也加大了对占领区的镇压扫荡和搜刮。这次派来了一个队的日军来靠山镇征粮征肉,袁伯早被日军理所当然地封为维持会的村长,为了全村百姓的利益和安全袁伯不得不委以求全出头应付。 由于几次索要给养靠山镇都没有满足日军的要求,这次日军想略施惩,把全村百姓召集起来要杀几个人。宝和玉因熟悉家里情况躲在了三进院的仓房里。听到日军越来越猖狂的动静,宝和玉在院里着了烟火向占彪求援,没想到烟火一冒就被五、六名日军发现把她们两人从仓房搜了出来。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花姑娘,日军兽性大发,四个日兵把玉推进了房里,两个日兵对付宝。看来是宝玉两人在劫难逃了的。 但没想到宝、玉自有神灵保佑,首先是玉和四德间的灵性相通,使四德在玉火的同时第一时间发现了烟火,然后又是占彪的本能反应,使他动用了一直隐藏的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关键地。从宝玉火到占彪出现不到十分钟。再晚一步,再晚一,玉将香消玉殒了。玉曾和宝过,如果在这兵荒马乱中不幸被兽兵玷污了便毫不犹豫地自杀。 前院的日军队长正在听着村口站岗的日兵跑来报告有一辆摩托车绕向村后时,便听到了三进院那日兵绝望濒死的嚎叫,再接着又听到了机枪的短促扫射。这队长心里莫名地一阵狂跳,这事情的快速发展几乎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这个日军队有三个各有13人的班和一个装备三具掷弹筒的掷弹筒班,共54人。这个日军队长一看就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遇到突发情况反应迅速。只见他拔出指挥刀,迅速命令两个班带着机枪出大门各向大院左右迂回,自己带领一个班在中路向后院冲去,场院里只留下没有长兵器的掷弹筒班看守村民。 占彪把四个日兵打死以后,知道这枪声会引来敌人,马上冲上前去救护玉。他把压在玉身上的四个死兵手拉脚踢地掀开,看到晕着的玉后停住了手。只见玉赤身**上满是日兵的鲜血,还有几摊豆腐脑溅在胸口,实在无处下手,宝跑过来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占彪回头一看旁边有个水缸,他一步跳过去拿起大水瓢舀起一瓢水便泼在玉身上,然后接连几瓢,把水瓢递给宝让她继续舀水,他又拣起炕柜旁的鸡毛掸子,手和掸子并用刷洗着玉的身子。 院子里强子的机枪响了,冲进院子的四、五名日兵接连倒下。听到外面的枪声,占彪根本没有心情体会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子。胡乱冲洗中玉也被水泼醒过来,她无力地看着占彪给她洗着全身,眼角滴落着大颗的泪珠。占彪看看洗得差不多了向宝了句:“快给玉穿衣服,先躲在炕沿下别动。”然后提着机枪冲了出来。 占彪看到强子在阻击着从二进院冲进来的日军,便踏着房角的梯子几步蹿上屋,一上房便向院墙外的两侧跑过来的日军倾着弹雨。不过日军也很顽强,虽然片刻间损失了近一半兵力,可日军队长也摸清了占彪只有两人两挺机枪,他沉着地把房子逐步包围起来。但他不知道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阻止了手下想往院里扔手榴弹,异想天开地想活捉里面的两个抗日军人。不然隔墙扔进十几颗手榴弹,占彪和强子及屋里的宝、玉非死即伤恐难幸免,而他的一个队也就不会遭到全军覆没的下场了。 占彪是当着日军的面布置战斗的。他在房上看到峰三人已赶到只隔着一条街道了,忙用暗语,现编的暗语——以家乡师傅的房子为参照——大声喊道:“峰,你从枣树那面过来!刘阳,你从石锁那边过来!正文,牛圈那边就交给你了!场子留给强子——咱们里外开花包饺子!” 峰他们自然清楚,师傅的房子北面的园子里是枣树,东面天天早起练功的地方有石锁,西面是牛圈,场子就是南面的练武场,占彪是在安排东、南、西、北四面反包围。那个汉奸翻译忙不迭地给日军队长翻译着,可是找不到枣树,也没有牛圈啊。 瞬间峰三人已分别到位,占彪高喊:“动手,把他们都突突了一个不留!”他心里知道,欺负玉的四个鬼子虽然都打死了,但玉的脾气一定会让这伙儿鬼子全见阎王的。 30多名鬼子哪能承受住这里外五挺机枪愤怒且准确的火焰,转眼间包围房子的日军包括那个队长尽数被扫倒。广场上看守村民的十几名掷弹筒班的鬼子也淹没在二民起头的几百名村民炸了营的愤怒人群中,这些佩戴手枪的日军大多只放出一枪便魂归岛了。村民有9名受伤的,只有4名是被鬼子枪伤的,其它的是自己人挤踏而伤的。 袁伯看着全歼日军一个队54名鬼子,又喜又忧,压力更大了。他反复向全村百姓嘱咐封口,一旦传了出去,全村将鸡犬不留片瓦难存。同时全村动手消除村里打过仗的痕迹。宝用缴获的日军急救包为受伤的村民包扎好伤口,袁伯安排他们明天都到外地去养伤。 这边占彪迅速让村里套了十辆马车,把日军的尸体和武器装上,先运往山脚卸下武器,然后把日军的尸体扔在二十里地开外的一条河边,在对岸扔下一堆机枪弹壳。 当天晚上赶来的桂书记和单队长好一顿埋怨袁伯没把这一队武器装备留下来。那可是三挺96式轻机枪、三具掷弹筒、33只三八大盖、21把手枪!还有那么多的手榴弹、子弹和装备啊。 当然,任何人也不知道玉被日兵扒光衣服的事情,宝只是告诉父亲袁伯占彪在她们最危难的时候救了她们:“爹,女儿和玉的命是占班长给的……” 送别占彪回山时,一直红着脸依在宝身上的玉轻张口,出了一句令占彪和宝无比震撼的一句话:“彪哥,你啥时来娶我?” 七、侠女上山 大郅呵呵笑着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这就是差不当了你们爷爷的彪爷爷。” 郅彪紧紧抱着占彪不放手:“彪叔啊,您怎么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里的老乡多想你吗?”玉又情不自禁地抹起眼泪。 郅县长在旁打着电话:“县志办吗?让刘主任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赶快到靠山乡来,对,到老村落的养殖场找我。” 大郅瞪着眼问郅县长:“大孙子县长你把县志办的人叫来干嘛?” 郅县长心扶着占彪:“彪爷爷,您一来我们县的县志得修改了,抗战史上好多事都没有写明白呢。” 樱子拉下占东东:“郅彪的彪和占爷爷的彪是一个字吗?” 玉听到了马上解释:“是一个彪,既然嫁不了带彪的,就生个带彪的吧。” *************************************************************** 19岁的占彪听到玉要嫁给他,目瞪口呆惊慌失措地胀红着脸而去。宝恍恍惚惚地问玉:“玉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嫁给彪哥?” 玉低声:“这世上只有这个男人看过我的身子,动过我的身子,他还踢过我的屁股,我不嫁给他嫁谁。我是他的人了。” 宝笑了:“你这妮子啊,只是看到了你的身子,再当时你全身是血,我都不敢上手,只能他帮你洗身子了。而且那时你也晕过去了。” 玉倔犟地:“反正我要他娶我,他敢不娶我,我,我……谁还能要我啊。” 宝搂着玉,拍拍她的肩:“你的大顺哥呢,他可是对你一百个好啊。” 在运送武器和抛扔敌尸的过程中,二民和拴子等十几名青年深得占彪好感。自从听到宝讲到全国各地尤其是各敌占区的抗日斗争后,占彪也想到了不能总这样固守待命。参军前他就憧憬着能像1931年后东北抗日义勇军那般壮烈,现在自己有这么多的武器了,也应该积极主动地加入到对敌行动中去。但人手是个大问题。这重机枪一动,按正规操作得四个人抬着走,射击时还要有副射手。好在现在手里有气冷式92重机枪,如果都是**普遍配备的民24式马克沁水冷重机枪还得用5个人,得有个背着大桶水的人。自已区区九个人的力量太了。 所以他和峰简单商量后,在送二民和拴子等人回村时向十几名村里的青年:“你们之中,有没有想和我们一起打鬼子的,想当机枪手的?”他话音刚落,全部青年都举起了手。举着手的拴子了句:“单队长也答应我参加他的游击队了和谭营长的新四军……”二民打断:“我是看好彪哥这人了,有胆量,讲义气,而且这里有枪有炮的,单队长和谭营长那边只发大刀片和手榴弹,打鬼子得打到什么年头。”现在全村青年不管比占彪大多少的都叫他为彪哥了。 占彪告诉大家:“今天你们把车都赶回去,晚上和父母、袁伯商量一下,想来的,明天晌午头前来这里报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二民和拴子领着24名青年浩浩荡荡上了山,其中有9名是昨天没有来的,还有一名没有见过的大个子青年,是郅大顺。 郅大顺是昨晚随桂书记回到靠山镇的,玉扑到他怀里哭了半天。郅大顺这一年来被日军抓去一直在修炮楼,前两天桂书记打炮楼时被救出来的。玉最后对郅大顺:“对不起大顺,你以后再找个比我好的媳妇吧,我要嫁给山上那个占班长了。” 大郅悲痛欲绝,宝把他拉到一边明了原委,共同做玉工作,玉现在是一时想不开,旧观念在做怪。大郅一听占彪要扩兵,便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他也想见见能轻易俘获玉芳心的人是何许人。他和宝心里都清楚,如果是玉看不上的人,虽然被看了身子她也不会这样死心塌地跟他的,她宁可出家和自杀。 占彪知道大郅是和玉谈婚论嫁的男友,自是十分的热情和信任。他让自己的八名师弟每人带了三名新兵,四人一组,叫一班至八班,八名师弟都是班长,大郅和二民、拴子都当了副班长。而占彪把自己的这支队伍命名为:江南抗日游击班。自己任大班的班长,峰任副班长。 接着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紧张的训练,因为占彪知道日军对一个队和上次的一个加强班的失踪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以最快的速度教出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他先给大家每人配备了一只步枪和一把手枪,还有一镶着青天白日帽徽的钢盔,当时全连轻装撤退把钢盔都留了下来。这些新兵都高兴得蹦了起来,睡觉都搂着自己的一长一短两大件。 强子担任了总教官,先教会新兵们使用步枪和手枪及手榴弹后,然后是轻机枪,最后是接触重机枪,从副射手到正射手。山洞里早就被开发出一段靶场,虽然要节省着子弹,但实弹训练是不可少的,大郅天天喊着实弹训练太浪费子弹了。强子还抽空教了一阵队列训练和军纪常识。总教官强子天天夸着这批江南青年学东西就是快,尤其是大郅让人觉得他好像天生就会似的。 最初日军疯狂地寻找被尽数打死的一个队的对手,根本想不到和靠山镇有关,因为这些士兵是在二十里路外的一条河边被对岸机枪火力很强的正规军袭击阵亡的。日军派出近一个联队的兵力在周围百里扫荡了一周毫无发现。第十五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大发雷霆又从师团司令部直接派出了由松山大佐率领的一只50人的军官特种分队带着电台进驻县城,把上次一个加强班的失踪和这次一个队的被歼并案处理。 这个松山大佐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个年逾半百极其聪明又狡猾的日本人。他身体匀称结实,举手投足颇有几分儒雅之气,与那些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日军军官相比,显出几分沉稳和静穆的气质与风度。如果不是在日军军界派系斗争中站错了队,他起码是少将了。松山崇拜古代的中华文化,从就学中国话,但又却鄙视现代的中国人。 松山认识那个被歼的队长,知道那人实力不俗,不该这样毫无常识地整队摆在河边挨打。他看了事后拍下的照片后就判断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战死的勇士是在别处被打死后运到这里来的,最简单的根据就是身下无血。然后他就领着他精锐的特种分队,牵着自己的两只大狼狗搜遍了附近的村庄、山头和公路。 最后他凭着自己的直觉在靠山镇落脚了,拉着袁伯喝茶谈天,整整驻扎了三天。单队长在周边伺机了好几天终没敢下手,因为松山的军官特种分队实力太强了,他们每人两把手枪,一只三八马枪,而且每三人一挺96式轻机枪,每五人一具掷弹筒。当时日军在1936年新研制出的96式轻机枪很是抢手,性能远比歪把子机枪好,射程3600米,射速每分钟550发,解决了歪把子的卡壳问题,并且是先进的弹匣供弹配有30发子弹弹匣,威力很大,当时只在南洋日军和关东军配备了一些。游击队遇到他们无疑是鸡蛋碰到石头。 一直到昨天,耐心狩猎的松山终于有了收获,他的大狼狗闻到了街道上的血腥味,还找到了日本空罐头盒,他又用放大镜发现了袁伯家院墙上的排排机枪弹孔。然后他却没找村里的麻烦和袁伯客气地辞别悄悄地撤走了。这更让袁伯摸不着头脑忐忑不安。 占彪是在二民下山取蔬菜回来时得知这些情况的,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了松山的名字。占彪和峰、成义、刘阳分析了一阵子后马上派大郅下山,去通知袁伯疏散百姓,又让大郅把宝和玉带上山。宝和玉见大郅来请也颇为惊讶,因为她们几次表示要上山占彪一直不答应,这次占彪却主动派人来请。 占彪和峰、成义、三德子们迎在山脚下的山洞口,形式很隆重的。四德看到玉来了,马上疯扑过去低呜不停地亲热着。占彪一声口令,众人立正向宝和玉敬礼。占彪笑着对宝:“欢迎二位侠女上山。” 宝忙不迭地:“可别这样,我们早该上来帮你们缝衣做饭的,只是彪哥不允。” 占彪嘿嘿下:“宝,你要入洞还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玉抢着:“先和我,不许是要宝姐姐嫁给你呀,还想入洞——入洞房啊。” 宝红着脸嗔怪着打着玉:“你这张损嘴看以后大郅饶不了你。” 玉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调养已恢复了正常,在宝的循循善诱下也为自己守着旧观念觉得不妥。对大郅也恢复了热情和亲热,对彪哥更多的是感激和崇敬。 而大郅也通过和占彪的日常接触,通过占彪不让玉上山,通过总派自己下山给自己和玉接触的机会,感觉到了占彪的磊落和义气。 这时成义发话了:“我替彪哥吧,那条件就是宝姐姐要教我们学习文化!”这段时间一是因为忙于练兵,二是成义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教没了,学习文化的事就放下了。 宝轻松地笑了,略有失望地舒了一口气:“教文化没问题,只是你怎么叫我姐姐呢,我不比你大吧?” 成义先做出要挨打的样子:“不叫姐姐行,那就叫嫂子吧!”完就跑了。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尤其是大郅更是笑得响亮但突然岔了音儿,原来是被玉狠狠地掐了一下。大家心里自明大郅的心理:如果占彪和宝好了,玉就更加保险是他的了。 占彪挥挥手,他乐得大家这样逗,这样会对玉和大郅的婚事有好处。宝也红着脸,心照不宣地对玉诡笑了下。 让宝没想到的是,是占彪让她教大家学文化,使她在抗战中找到了自己的主要定位。虽然她加入了**,但打仗她不行,发动群众她对陌生人还不爱讲话,而且那时抗战后期的什么妇救会等组织还没有成立,这次她掩护桂书记和单队长落脚的任务也已完成,下一步怎么做党组织也没有什么明确指示。当时有很多加入了**但战乱中因各种因素始终无所事事的人。占彪的提议使宝发挥了自己所长,在教授文化的过程中也可以宣传**的主张宣传抗日。从此宝成了当地占彪的**、单队长的游击队、谭营长的新四军的文化教员,更离奇的是她居然给日本军人也上过抗日课。后来抗战胜利后和文革中对宝教授**文化是做分化瓦解工作还是辅助国民党发展的定性引起了不的争论。 靠山镇的村民在占彪的提醒下走了大部份,但三天过去平安无事,就有一些村民陆续回来了。第五天的晚上,甚至桂书记和单队长领着六十多号人的区队也驻扎在村里。 第六天的早晨,也就是全歼日军队一整月的日子,占彪的推测应验了。松山大佐指挥着自己的50名军官特种分队和日军250多人的一个中队包围了靠山镇。 八、狼亦有情 在大家正在寒喧时,几只大狗叫着冲了过来。樱子一把抓住占东东的胳膊,把头埋在了东东身后。 玉轻叱一声,几条似狼非狼的大狗乖乖伏在玉脚下。 占彪细着着这几只狗,疑问的神色:“玉,不会吧,四德不是死了吗?怎么活到现在?” 大郅哈哈笑道:“这是四德的六、七代子孙了。三德每年都来看它们。对了彪哥,三德知道你这次回来吗?” 占彪喃喃自言自语道:“三德也年年去看我,我和四德子们一个待遇啊。”着他蹲了下来,抚着一只大狗的头:“四德子们,你们理该得到这些待遇的,是你们,先对松山的特种部队下了手。” ********************************************************************************** 枪声是在拂晓打响的。占彪一行人冲出山的洞口用望远镜一看便知,日军完成了对靠山镇的包围。而且火力很强,从容稳健,从外围一步步向村中推进。 袁伯的院里又升起了烟火。峰在旁:“仗都打起来了,还放烟火有什么用。再,老百姓不是都撤离了吗?!” 宝急着:“一定是我爹放的,是在求援呢。”接着她也在分析:“一般情况我爹都能应付的,为什么这么急放烟火呢。” 这时山下放哨的三德急急上来,后边跟着单队长的抗日区队副队长迟玺。占彪一看到单队长的人就暗叫不好,摇摇头迎上去问道:“是不是桂书记和单队长被围住了?” 迟玺焦急地头:“占班长,快想办法救救我们吧,我们昨晚整个区队六十多人都驻在镇里了。鬼子上来不止一个中队,火力太强了,把我们压在袁伯家和周围几个院子里。是我们放的烟火。” 玉忙问:“你们怎么不钻地道呢?” 迟玺无奈地摊着手:“这几个院子的地道太了,哪装得下我们六十多号人啊。单队长已把袁伯和这几个院子的老乡藏地道里了。” 占彪想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迟玺也不解地:“奇怪,日军只是把我们围住,我们一向外冲就压住,我们不冲他们也不进攻。而且我突围时日军居然没有……不好了,是不是日军跟踪过来了?!” 这时山脚突然传来四德的狂叫声,还有其它的狗叫声,是兽类搏斗的声音。三德一听就急了,转身就要往下冲。占彪喊住了:“回来,从洞里过去,注意保护下面的洞口。”然后转身对迟玺:“迟队长你放心吧,我们抗日班一定会尽力的。桂书记和单队长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因为日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们是在钓鱼。我们先进洞好好商议一下。” 迟玺感激地握着占彪的手:“谢谢占班长,单队长就你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桂书记还要我去找新四军的谭营长,我得抓紧时间上路。” 大郅一听到谭营长眼睛一亮,对迟玺:“告诉谭营长,心别上日军的当。” 占彪看看他的装束和武器,把自己的快慢机驳壳枪解下来递给迟玺:“再带一把枪吧,快去快回。过一会我们会在正面吸引鬼子主力,如果能马上找到新四军,最好他们从侧面和后面去解救区队。如果找不到新四军配合,只好单队长他们凭自己的力量突围了。” 松山果然是在钓鱼。自从他发现日军队被袭的第一现场是在靠山镇后,就制定了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他是不屑于动辄就杀老百姓报复的做法的,只能更加激起占领区民众的反抗。当他发现靠山镇在疏散村民他就觉得对方有高人,但他沉住气一直等到报告有部队进驻靠山镇。松山马上率队从10公里外的县城乘着九辆卡车赶到靠山镇外,把车停在一公里外徒步悄悄完成了包围。同时他命令县城的大队长吉野少佐集结部队在县城待命支援。 但进了靠山镇一打起来以后,他发现对手的火力太不济,只有一挺歪把子机枪还总卡壳。 日军的歪把子机枪,采用的是很怪异的漏斗式供弹方式,没有受过长期训练的士兵,根本无法做连发射击。松山一听总卡壳便知这是游击队。他马上改变了计划,围而不打,而且故意放出报信求援的人,他在等待能够一举歼灭日军一个队的正规军。看到游击队报信的人冲出后,他派出一组10名特种分队的军官牵着自己的两只大狼狗跟踪上去。然后布置部队准备迎击救援的抗日部队。 迟玺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山下时正遇到机灵的三德放哨。是三德先听到靠山镇的枪声打电话唤醒占彪的。问明情况后三德让四德守着洞口,直接领着迟玺来找在山观察的占彪。 听到四德在山下的搏斗声,三德迅速冲回洞内,来到山脚的洞口。随后占彪领着众人也跟着赶了过来。 原来日军的特种分队跟着迟玺一直走到山脚洞口附近。这批训练有素的军官发现了附近常有人出入,搜查得很仔细。不久在狼狗的引领下,找到了洞口。 在催促狼狗进入洞时,两只狼狗却犹豫了不想进入。在几名军官拼命驱令下两只狼狗才心进入,但没想到一只凶猛的狼扑了出来和两只狼狗肉搏在一起。日军一看有狼出入便判定这里是狼窝不会有什么别的了。转而注意三只猛犬的搏斗,为自己的狼狗加油。 刚开始狼狗占了上风,四德被咬了好几口。但四德一见血,狼性便激发了出来,越战越勇,尤其它感觉到了三德和玉来到身后的洞口后更加凶猛,转眼那两只狼狗越来越被动,被跳跃的四德东咬一口,西咬一下,眼看没了脾气。 这时一个日军军官掏出枪来,瞄着跳跃的四德开枪了,一枪没打中,又要打第二枪。突然一个黑乎乎的物儿飞过来,击中日军军官的手,那物儿迅速在树叶里抽了回去。日军捧着血肉模糊的手大叫着。是三德的飞抓,要不是在洞里轮不开,这一抓能要了这日军的命。 赶过来的占彪这时也看清了敌方的人数,十个人,他回头看看自己的人,八个师弟都在,还有大郅,加上自己也有十个人,宝和玉就不算数了。占彪对大家:“练了半年的身手了,一直没有实战,今天就拿他们检验一下吧。算大郅一个,我们十人对付他们十人。也算帮桂书记们减轻压力。” 占彪话音未落,三德已蹿了出去。因为他看到又一个日军军官冲四德举起了枪。 接着峰、大郅、强子、成义、正文、刘阳、二柱子、长杰一个个冲了出去,占彪向刚赶来的二民和拴子嘱咐要保护宝和玉后最后一个冲了出去。 双方一对一打在一起互相都吃了一惊。占彪没想到遇到了一队日军精锐的特种部队,他明白了是松山的军官特种分队来了。日军也没想到遇到了一群会中国功夫的高手。 交手后前十几招占彪们占了上风,因为日军军官们虽然都会空手道,但和掺杂着中国武术的散打擒拿相比单调多了,日军不断被占彪们打翻在地,有掏出的手枪都被瞬间夺了过来扔向洞口。但毕竟这十名日军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意志坚强,体力充沛,他们看拳脚占不了便宜,和占彪对打的日军头目一声怪叫,这十人同时闪身拔出了日军军官随身携带的专用匕首,疯狂地挥舞着扑了过来。 按理占彪们空手夺枪都能熟练使用,空手夺刀自是不在话下。但他们十人也有薄弱之处,就是大郅和成义,他俩一个是没练过,一个是书生力气,占彪和峰、强子这时要分心帮着大郅和成义,一时被这十个发着怪叫的日军军官逼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又有两个日军军官已趁隙拔出了手枪,原来他们都是双枪配备。看来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治住这伙日军特种兵,而且危险在即。 这时谁也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一个狼群从树林深处呼啸而到,足有三十多只。它们是听到了四德的叫声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的。这山上的狼群数量不多,但很抱团,自从三德收养了四德后,峰接受了教训告诉大家再别动狼群,大家打野味时从不打狼,狼群也从未和身上有四德味道的占彪们有敌意。 只见这群狼迅速冲入四德的战团,两只大狼狗几乎放弃了抵抗哀叫着转眼就被狼群撕碎。四德胜利地长嗥一声,转头看到三德和一个穿黄衣的人打在一起,后腿一蹬,一头就扑上去咬住了那日军的喉咙。 三德这时大喊:“大家都闪开!向洞口闪!”这帮师兄弟天天摸爬滚打在一起,互相非常默契,三德一喊师兄弟们同时向后闪退了一大步,占彪一脚踢翻匕首已刺向大郅腹的日军军官拉过大郅。就是一瞬间的事,一阵腥风狼味从眼前卷过,那三十多只狼随着四德扑向了所有穿黄衣服的人。狼群从喉咙里发出的凶狠咆哮声和人类恐惧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地面一团团翻滚着,一片高竖着摇晃着的狼尾巴…… 不到十分钟的事,10名日军军官和松山的两个大狼狗的尸体被狼群拖走,几十平方米的战场上留下了三只狼的尸体和满地的手枪和匕首。 一、诱敌遇险 郅县长敬佩地对占彪:“彪爷爷,这一带的百姓都流传着,那时有一只保护当地人的**,打起仗来总是把危险留给自己。” 大郅补充着:“孙子,这就是你们现在的人格魅力,爷爷我当年最服你彪爷爷的就是这。连新四军和游击队都佩服。” 占彪抬起眼默默望着村外已是一马平川的柏油国道,嘴唇动了动,良久出:“我们的老八,长杰的血洒在这条路上。” ************************************************************************************** 眼见狼群将一组日军特种兵扑倒拖走,宝和玉惊魂未定地和大家站在一起看着狼群离去的方向,玉蹲下来给遍体鳞伤的四德梳理着狼毛。峰对三德:“好好犒劳犒劳四德,没想到它今天立了大功。” 强子把手枪和匕首收集上来,一共19把手枪,3挺96式机枪,20多个手雷,10把军用精钢匕首。这时全体抗日游击班33人已都集合过来。占彪在宝和玉急切的目光中开始布置战斗。 新兵因是第一次参加实战,占彪安排大郅率新兵在山布置六挺重机枪阵地和掷弹筒阵地,搬运手榴弹和机枪子弹,并抓紧时间给轻、重机枪的弹匣和弹链压子弹。 峰等八名师弟各携一挺轻机枪下山。占彪要求峰一行要把日军从村里引出来,然后且战且退一直撤到山的重机枪阵地。 大郅和拴子、二民们对占彪让老兵他的师弟们去冒危险的安排心存感激,七嘴八舌地请战也要下山,强子大喊了一声:“立正——!”新兵纷纷立正。峰对大家:“稍息,你们是军人了,要记住服从命令!”这时大家才静了下来。 占彪的安排是正确的,不然后面战斗的损失难以估量。 戴着钢盔身着**军服的峰八人一下山就被松山的望远镜罩在里面。松山很奇怪,下来八个人能有什么作为呢,而且是日军最不怕的**。如果遇到不怕死的新四军、八路军那也许另当别论。松山举着望远镜拼命地向峰后面望着,自己的十名特种兵军官和两只爱犬怎么没了动静? 离村子不到七、八百米了,峰就领着大家摆上了机枪阵,前四后四交错卧成两排开火了。隐藏在村口放哨的四名日兵没想到会被机枪准确地击中。 那个中队的日军马上狂妄地反击了,四、五挺歪把子机枪扫过来,六十多个日兵以散兵队形涌出村子向峰们冲来。松山的特种部队仍然按兵不动,一是监视着单队长的游击队,二是想继续钓出正规主力,三是想消耗对方的弹药。 占彪在山上看到日军很狡猾也很专业,利用田间和道路上的各种障碍物,时而跑几步,时而匍匐前进,不顾伤亡逐渐向峰们的机枪阵接近。 大郅们一帮新兵为峰们捏了把汗,如果要是自己上去了真的就惨了。因为新兵们虽然学会了机枪操作,但只会向前面的方向扫射,谈不上准头,也不会掩护自己和互相配合。占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里的动静,得把日军都引出来才成。 占彪心里有数是自己的这些师弟们已经把机枪玩得如手枪一样,打得准,打得狠,打得省。虽然还没有发挥出扫射集团冲锋的长处,但对付第一批冲上来的一个队的日兵应该没有问题。 果然这批日军吃到了苦头。峰八人这次带下去的机枪是5挺捷克式机枪和3挺96式机枪。 捷克式轻机枪型号为ZB26式,它的性能优于日军6.5毫米口径的歪把子甚至新研制出的7.6毫米的96式。它的性能可靠性强,射击准确度高,900米范围内指哪儿打哪儿。可以两、三发的射也可以连发(96式不能射),而且弹药又可以通用,加上可以迅速更换枪管保证其射击的连续性(10秒钟搞定),在二战中深受交战各方欢迎。日军在实战中吃尽了捷克式的苦头。有些日军宁弃自己的歪把子用起了缴获的捷克式,包括松山也在想办法缴获**的捷克式。 在峰们时而射时而连发扫射中,冲到前面的日兵一个个永远不动了。日军那个中队长躲在村口一个柴垛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被强子看到镜片的反光,手里的捷克式一个弹匣20发子弹扫过去,顿时把那中队长和身后的两个通信兵打成了筛子。 这个中队的日军终于被激怒了,充耳不闻松山的命令,全员冲出了村庄,二百多名士兵疯狂地冲了过来,18挺歪把子也是9挺在前9挺在后地交替扫射向前运动着,村庄边上还有掷弹筒在发射着掷榴弹。 峰一看引出来大批日军忙令大家向正面投出几枚手雷,利用烟雾前四人后撤了二百多米又卧倒回击着,后四人又撤到前四人后边。把日军逐步引了过来。 如果就这么打下去再来三、五个回合,峰们就能把敌兵都引吸过来了,游击队就可以突围了。但接下去发生的情况让占彪大吃一惊,也知道了对手的厉害。 松山看到拦不住这个中队的追击了,他马上调动自己的两组特种部队。松山的特种部队是以10人为一个战斗单元的,共有五组。除去他还不知道的被狼群消灭的一组,手里还有四个组。他命令两组特种部队以最快的速度从左右两侧包抄对方的机枪阵。在用掷弹筒集中发射了几发榴弹后,两支部队如箭头飞快地从村庄射出,待峰们发现,特种兵几乎快跑到平行的位置了,而且每组特种兵都端着三挺96式轻机枪,这样对面有三个队日军的18挺歪把子机枪,两侧是六挺96式机枪,火力已远远超过峰的八挺机枪了。峰急忙分出两挺机枪向左右拦阻,虽然延缓了日军的包抄速度,但这两组特种兵仍然旁若无人体力超强地跳跃滚爬着向前推进着,而正面的日军也发起了冲锋,让峰们无暇迅速撤退。 占彪一看这势态暗叫不好,松山的军官特种分队果然厉害,这战斗力一人十人甚至几十人,危险就来自他们。大郅在身后提醒,用重机枪拦住他们吧。占彪摇了摇头,在从山这个距离按重机枪的最大射程4000米应该能够到日军,但尺标射距也就是有效射程的1000米还没到,而且重机枪一响会破坏了突然打击效果提前暴露了实力。 新兵们都傻了眼了,这可怎么办?峰他们容易被鬼子包围啊,等打到没子弹那就是束手就擒了。两个性急的新兵要掀去盖着重机枪上的掩护树枝。 占彪抬手制止道:“先别动,我马上领着山脚拴子和二民的接应组冲出去,大郅你们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暴露重机枪。先把压好的捷克和96弹匣送下来一批。” 峰一队八名师弟没想到仗打成这样,这里有他们对日军的轻敌,他们多少还沉浸在去年在山谷里屠杀日军的轻而易举里。现在退到山脚和村庄中间的位置就被日军粘住了。他们伏在公路两侧的沟里,面对近三倍于己的机枪火力,对方还有掷弹筒和步枪火力,不得不由最初的短射改成长射和连发,凭着打得准勉强压制住了日军。不过照这样打下去子弹会很快会告罄的。而两侧的日军特种军官队已经超过平行线了,还在顽强往里插准备迂回了。 这时村庄里突然一阵爆炸,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峰忙趁机又领大家又退了一百多米。峰心头祈愿着,如果村里的游击队这时能突出来配合一下就好了。但事与愿违,原来村里的爆炸是松山用10具掷弹筒向单队长占据的几个院子里发射的一批榴弹。松山从这八名**的勇敢顽强和熟练准确的枪法上判定了就是这支部队全歼了自己一个队。他不想守着游击队了,下令轰炸一番就放弃游击队然后全力追杀正面的**。 围追过来的日兵也怕是游击队冲过来腹背受敌,看到村里冲出来的又是一股日军的生力军士气大振,枪声愈发密集,甚至日军在喊起话来,让**放下武器。 就在峰们想拼命的时候,山脚下一阵轰鸣,一辆日军的军用卡车卷着滚滚尘土沿着公路冲着峰们的位置风驰电掣而来。 峰一见大喜,他知道这是彪哥把日军加强班那辆车开出来接应他们来了。他马上下令:“是彪哥来接我们,车到的时候,我们三人三人地上车,其它人掩护。先是强子和成义、二柱子,跟着是三德和刘阳、正文,我和长杰最后。要注意,上车的人马上向三面开火掩护,不用节省子弹!” 日军看着一辆自己部队的土黄色军车飞驶过来,都未明就里停止了射击。松山这时也率另两组特种兵追上了正面的日军,他喘息着急忙端起望远镜捕捉着车里的人。车开得太快了看不清,好像看到车上有三个人架着机枪,驾驶楼里只一个人开着车。松山本能的感觉此车来意不善,他一招手把两、三个背着掷弹筒的特种兵叫了过来,指了指飞奔过来的卡车要他们准备好发射。 占彪把车开到离峰50多米处一个急刹车,然后猛打两把方向盘就把车调过头来。本来两侧的日军特种兵有些怀疑这辆车要开枪阻击,但看车在调头以为是自己人想要撤退就没有开枪。让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调过头来的卡车居然快速地向后倒去,停到了那八名**机枪手附近。 还没等车停稳,车上有三挺机枪各向一面开火了,这是刚缴获的日军特种部队的那三挺96式轻机枪。车上三人是拴子和二民及另一名副班长潘石头,他们第一次参加实战,未免有些慌乱,好在96式弹匣容量为30发,比捷克轻机枪的弹匣容量多10发,打起来也很凶。接着强子三人跳上车来,他们几乎都没有子弹了,一看到车厢里一堆满匣的捷克20发弹匣和96式30发弹匣狂喜万分,立即换上新弹匣端着机枪向周围开火扫射起来,使车上火力大增。 随着占彪的喊声第二批三德三人也上了车。这六人上车的动作都使出了武术的功夫,那种腾越一个比一个利落,让用望远镜观察的松山目瞪口呆。这样峰们的火力几乎没有中断,而且上了车以后火力更猛,9挺机枪居高临下全都是连发组成一道扇子面,日军顿时火力大减,包括两侧的军官特种兵全都卧在当地不敢轻动。 占彪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呼喊着,指挥车上火力的分工,并把车缓缓开起,招呼峰和长杰快跳上驾驶楼里来。 反应灵敏的松山看明白了,对方要乘车逃跑啊。此时不打还待何时,他大手向下一挥,三个掷弹筒发射的89式掷榴弹升了空。当时日军的掷弹筒可以发射制式即通用的91式手雷,有效射程400米,不过要是发射掷弹筒专用的89式掷榴弹,有效射程可达500米。如果角度调好了加上顺风甚至可达到700米。现在的距离恰好是500米左右。 这三名特种分队的军官都是日军中的精英,甚至都做过教授掷弹筒的教官。第一轮三发榴弹有两发准准炸在占彪原来停车的位置上,如果占彪刚才车没动那就是直接命中,后果不堪设想。另一发打偏5米。但就这发打偏的榴弹,在跑过来的峰和长杰身边爆炸,长杰一个转身扑倒比他还高的峰。 二、绝不放过 占东东对玉和大郅:“爷爷回来先去山脚上坟,要看看长杰爷爷。” 郅县长忙:“彪爷爷坐我的车吧,我专修了一条路通那里的陵园。”占东东摇摇头:“这事不用劝的,爷爷只要条件允许,就只坐九人座的车,是一直和八个师弟在一起。” 樱子惊诧又很感兴趣问:“那……?”占东东明白她的意思打断她回答:“没错,爷爷住的地方足够九个人住的,爷爷吃饭时喜欢用大桌子,爷爷自己喝酒时必须摆上九个盅……” 玉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沾去眼角的湿润。大郅摇着头感慨万分地:“彪哥啊,你还是那个脾气啊,谁碰了你师弟,你绝不放过。” ********************************************************************************** 占彪见峰和长杰倒下,心中大痛,高喊:“强子、二柱子你们俩下车救人!”然后就把车前开去。占彪清楚,掷弹筒的发射速度是每分钟20发,如果两人操作有人填弹可达到每分钟25发。日军的掷弹手打得这么准他必须冷静地快速开动卡车,让榴弹打空。这时强子已在占彪未喊时就主动跳下去了,二柱子听到命令一个跟头跳下。两人猫着腰冲过去,峰已满头是血地站了起来,是长杰在瞬间的掩护挡住了爆炸的弹片救了他。 这时占彪又一个急速倒车开了回来,把一组榴弹的爆炸甩在了前面。二柱子把长杰抱入驾驶楼,峰被大家拉上车。车上的机枪拼命地掩护着他们。占彪向强子喊道:“强子把炸我们的鬼子干掉!”强子边后撤边半蹲着身子端着长杰的捷克式机枪扫射着,眼睛像鹰一样寻找着,嘴里反复念叨:“是谁炸的我?是谁炸的!看到了,看到了!”枪口一顺,弹流便舔向了500米开外那三名特种分队的军官。强子把子弹打光后追着车跳到脚踏板上,把机枪举向车厢上。占彪一脚油门把车开出了烟雾,开出了掷弹筒的射击范围。车上的全部机枪仍在狂吼着,卡车成了一条喷火龙。 占彪边开车边呼喊着长杰,二柱子在副驾座上抱着毫无反应的长杰,哭着对占彪:“彪哥,老八不行了。” 松山看着卡车轰着油门疯狂地开向山脚,他嘿嘿地道:“中国的军队怎么一跑就是这么狼狈,中国人啊,好汉的没有!”他哪里知道,这是占彪的愤怒的表现,把油门踩到了底。占彪在发狠喊着:“决不能放走这伙儿鬼子!” 松山冲到山脚后喝令所有人员停止上山追击。他统计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一个中队的三个队都有死伤,加在一起共阵亡了50多人,伤了30多人,还有不到200人。死伤了这么多人包括一名中尉中队长让松山震惊不已。自己的军官特种分队还好,有2名轻伤,让他痛惜的是那三位发射掷弹筒的军官没注意隐蔽而阵亡。看着不到百米高宽约四百多米的山,他在思量对手有八挺机枪,不,是11挺机枪,而且他们的机枪都是目前交战双方最好的96式和捷克式。如果居高临下打下来自己要吃亏啊。 这个山的背面就是占彪屠敌的那个狭路山谷,后面是峭壁,只有从两边下山,对于守者来容易陷入绝境。但山坡上植被不多,树也少,坡度又陡,对于攻者来也容易陷入挨打的境地。松山心里很犹豫的,他在想犯不上用自己的特种分队死磕这伙中国散兵吧。但接着的事情发展不容松山犹豫,他必须上山,他不得不上山了。 首先是占彪是不会放过他的。 长杰是九名师兄弟里除了三德数他最了。平时老实厚道,但练功很刻苦,套路器械练得中规中矩。当兵后学打枪也很刻苦,重机枪用得很细腻,班里排里的活儿也总是争着做,部队行军搬运装备时第一个上前的一定是长杰。当年离开村子的时候,占彪曾对八个师弟的父母过:“我们哥几个的命是栓在一起的,我们的血是流在一起的。”战场上枪子无眼,他不敢保证九人都福大命大,但他在心里暗暗向长辈们和逝去的师傅保证他会尽心照看师弟们的。面对静静躺在山脚洞口里的长杰,他深深地自责,责怪自己太轻敌,本来遇到那10名凶悍的特种兵就应该有所警惕。 师弟们都围在长杰身旁,宝和玉在忙着给峰的头上绕着绷带。峰在喊着:“长杰,我要为你报仇——!彪哥你们快走啊,快去报仇啊!” 占彪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松山老鬼,我占彪和你没完!”他下令:“正文、二柱子、三德还有拴子、二民、潘石头陪着峰留在山脚的洞口,你们带七挺机枪,鬼子攻山后听我电话出洞兜鬼子屁股打。强子、成义和刘阳随我带剩下四挺机枪上山。如果鬼子不上山我们就打下来,给长杰报仇!” 第二个让松山不得不上山的原因是村子里又传来的爆炸声。 松山太低估游击队了,他以为一顿榴弹就能摧垮游击队,虽然单队长们是受了损失,7人牺牲,20多人被炸伤,但他们的斗志依然旺盛。他们在袁伯的帮助下处置了伤亡人员后,并没有突围而去。单队长向游击队员下令:“占班长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把鬼子引走了,为咱们解了围,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们要跟在鬼子后面,和占班长们前后夹击,打他个***。不行我们钻地里再撤。”这时正好松山传令让九辆运兵卡车开过来,被单队长们围上一顿手榴弹给炸了,油箱接连爆炸,火焰冲天,打死了十多名日兵司机,缴获了十几支手枪。 游击队正要出村追鬼子时,迟玺兴冲冲赶了回来,领着新四军谭营长和一个连120名战士。那时的新四军都是以连为活动单位,以免目标太大被日军咬住。 谭营长用袁伯递过来的高倍数望远镜换下自己的望远镜,看着战场吸口气:“这**的抗日游击班实力不弱啊,这一路都是鬼子的尸体,真能打,他们哪来那么多机枪和弹药。不过,我怎么一路上没听到重机枪响?他们不是看守着一个重机枪连的装备吗?”原来谭营长早就听了去年日军飞机炸垮了从上海撤下来的一个重机枪连,他们是从散落在附近村落养伤的伤兵那里得知的情况,而且通过袁伯他们的村民在山上经常遇到占彪的人得到证实。 然后他对桂书记和单队长:“我的另两个连也在赶往这里,我同意你们的战斗方案,把这个中队的日军消灭在这山脚下。等占班长的正面战场重机枪打响了,我们再趁机围堵过去,消灭溃散的鬼子。现在出发,边打扫战场边接近日军。” 松山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浓烟滚滚的卡车,突然看到村里涌出一百多名新四军和游击队,一路拣着日军阵亡士兵的武器和装备缓缓而来,他心头一忧又是一喜,忧的是可别在这里被他们包围了,虽然他们一边是国民党一边是**,但现在中国在搞国共合作,他们都是中国人啊。喜的是自己一出马就钓出了好几路抗日的部队,是聚而歼之的好时机。他临出发时曾和驻在县城的吉野大队长商议好了,令一个步兵中队整装待命,需要增援时通过电台沟通,10公里路程开车十分钟就到。不过松山现在还不想求援,他对自己的军官特种分队是有信心的。只是后方也上来敌人了,那就有必要先拿下山,不然会被动的。 让松山怒而上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得知了那十名特种兵和两只爱犬的下落。他看到派出寻找刚才逃跑卡车的一组特种兵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松山不满地望着号称具有日本武士精神的钢铁战士,身为大日本皇军的精英遇到什么复杂的事情也不该如此失态!一个军官神情惶惶地递给松山两个项链,上面系着松山的大狼狗沾着血迹的纯种血统牌,另一名军官手里拿着一串那10名军官挎在腋下的金属识别军牌。这回是松山失态了,他拔出指挥刀,向山上一指,狂喊一声:“统统地,杀掉!” 三、主角登场 几台车沿着平坦的公路向山脚开着,占彪闭着眼睛坐在面包车里,几次:“东东,慢开,再慢……好,停车!” 大郅先下了车,看看四周:“彪哥,你怎么感觉这么准呢,这正是长杰牺牲的地方。” 占彪稳稳地下了车:“原来的路都没了,只有凭感觉能找到……这里还牺牲了十一名新四军战士……”着,他迎着风用力嗅了下:“大郅啊,不会吧,怎么有股重机枪的弹药味呢?”罢自己也摇了下头。 郅彪很理解地:“彪叔眼里现在一定是那天的硝烟弥漫吧……” 占彪遥望山,低声:“没变,没变,还是那座山,重机枪打折的那些树都长了起来。” ******************************************************************************************** 松山先令两个队的剩余日兵先发起进攻,百多名日兵散开着利用着地形向山爬去。下面的机枪掩护着。掷弹筒试了几下因仰角太高打不上去。 看着日军慢慢的爬近,占彪考虑了一下,哼了一声下令:“杀鸡焉用牛刀!先动用两挺重机枪。其余全体,用步枪和轻机枪打靶。”因为是新兵首次实战,占彪没有采取近战的方式,再不能轻敌了,如有意外情况新兵应对不了。所以在日军进入有效射程后便准备让新兵们开始实弹练枪。 大郅一听先用两挺重机枪,急得一把掀掉了自己那挺92式的伪装。占彪本想都先用马克沁,看大郅热情这样高涨就算了,然后又向守着一挺马克沁的强子示意下,强子也马上把机枪上的伪装撤下。占彪对大家:“大家注意看你们强子教官的动作,换着当主射手和副射手……准备——干!” 强子和大郅的两挺重机枪突然开火了,主角终于登场! 山上重机枪的出现打得日军措手不及,松山大惊失色。只见成片的日兵摔倒在山坡上,没死的都死死地趴在山坡上。松山暗道,多亏没让特种分队先上。 这样抗日游击班的二十多人在山上用十多只步枪打前面的,四挺轻机枪打中间的,两挺重机枪封住后面的,偶尔再扔几排手榴弹。日军虽然不乏勇猛之士,但在这从容不迫的火力压制下无法有什么作为,看来上来的百多名日兵在劫难逃了。 占彪给山脚峰打电话:“你们先按兵别动,新四军一个连和游击队从靠山镇围过来了。你们的目标是松山的特种分队,听我命令再出击。你的伤怎么样了?好,正好你再多休息一会儿。” 山脚下的松山听着92式重机枪的声音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来他们还有“鸡脖子”! “鸡脖子”是92式重机枪的外号,是从枪筒如暖气片一样的螺旋散热片形似鸡脖,还有开枪的“咯咯咯”声也像鸡叫而被俗称的。其实92式还有一个比较流行的文雅的名字:“法国女郎之吻”,看在谁手里用了。比如现在在强子手里,就是美美的“法国女郎之吻”了。 松山联想起了去年就在这座山的背面山谷狭路中一千多路过这里的帝国勇士莫名其妙殉国的事情,而且那次还丢了很多92式重机枪。如果山上的这股抗日军队和这事有关联,他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马上让背着电台的军官过来,向驻在县城的大队长吉野少佐发电,要那个待命的中队速来山脚增援,对后面上来的新四军来个反包围,并携两门九二式步兵炮来,打这两挺“鸡脖子”。 县城里的步兵大队长吉野少佐也是日军陆士学校毕业的,其狡猾程度不次于松山。他所在的十五师团属于日军的甲种师团,一个步兵大队(营)约有1215名官兵,下辖四个步兵中队(连)和一个重机枪中队,每个步兵中队有250人,下辖三个队(排),每个队约54—70人。重机枪中队有174人,下辖三个机枪队和一个弹药队,每个机枪队4挺重机枪,共12挺92式重机枪。 吉野在县城竖着耳朵听着响了半天的激烈机枪声和爆炸声,感觉不太妙,好像松山遇到对手了,所以他不等松山求援就已派出一个中队徒步前来支援了。因为运兵卡车不太充足,只有运送一个步兵中队和重机枪中队的20辆卡车留在手里。待松山发电求援,又得知自己最器重的中队长阵亡,加上还听到了重机枪声,一怒之下他亲自带队,命令一个步兵中队上车,他想了想为了稳妥又把重机枪中队也带了出来,还带了两个炮兵队四门步兵炮,20辆卡车全部出动。 1938年的日军是很狂妄的,日兵非常愿意出动,可以随意抢劫和强奸,从指挥官的角度来还可以多报损耗多要给养。吉野虽然显得重视这场战斗,其中大有着对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的至友松山大佐的尊重和媚意,其实心底和部下一样有着郊游打猎的轻敌思想的。途中追上了先出发的步行中队,他命令这个中队到了靠山镇后待命为预备队并组成一道封锁线守侯露网的抗日残兵。 这样松山要求增援的一个中队变成了三个中队,加上原来的一个中队和特种分队,占彪要面对的是一个大队1200多名日军了。 桂书记的地下情报系统是发挥作用的,情报在日军中队步行出发的同时就送了出来,但可想而知那个年代最快的情报传递速度能有多快。在情报员吐着血和桂书记汇报的时候,谭营长、单队长和山上的占彪同时看到了靠山镇南面开来的汽车长龙扬起的滚滚灰尘。 单队长坚决不同意在这种情况下撤退,他对谭营长:“我们现在闪开就等于是逃跑,把压力完全卸给了占班长。人家刚给我们解了围现在他们遇到劲敌我们撒手就跑,我们红军不带这么玩的。” 谭营长观察着新增援的日军也头:“理是这么个理,但看来南面县城过来的鬼子不止一个中队,如果北面山脚的鬼子再反扑过来,我们这百多号子弟兵夹在平川里而且无险可据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人看着桂书记等待他的意见。桂书记看上去也很无奈,他向谭营长问道:“你们不是还有两个连往这里赶来吗?” 谭营长看上去更加焦虑:“我们平时很注意不和日军硬碰硬的,他们一个中队至少180人,我们一个连才120多人,全营再加上你们游击队才不到400人。更主要的是我们这400人里只有一半人有枪,有枪的战士人均不到10发子弹,其它的人只是一把大刀和两颗手榴弹。还多亏刚才拣到了30多把三八大盖……这样吧——” 谭营长也是长征过来的红军,算是身经百战的骁将,他大声向围拢过来的连排干部喊道:“同志们,现在南边又上来增援的鬼子,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北面山上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现在要全力与山上的**合击山脚的鬼子,然后我们也冲上山和他们并肩作战,大家听清楚了吗?”这是谭营长此时唯一的正确选择,向北突破松山与占彪会合。 还没等大家回答,突然山脚下的鬼子阵营里传来一阵密集的机枪声,听上去有十来挺机枪的声音,和山上的重机枪声汇合在一起,然后山上又冲下来四组端着机枪的**,转眼50多名日军被打出了山脚,冲新四军撤了下来。估计没出来的近百多鬼子都成了机枪下的鬼了。 谭营长见状大喜,是占彪他们先下手了。他手枪一挥:“卧倒,给我打!别放跑这伙鬼子!” 新四军和游击队的枪声响了,但和冲过来的日军的火力无法抗衡,日军特种部队的六挺96式机枪拼命地撕开新四军的阻击,十多个新四军战士撞到他们枪口上,30多个身手矫健的特种兵掩护着几名军官冲了出去。而且这批凶猛的鬼子冲出去不远,返身卧倒又开始反击开火。这时一溜卡车已开了过来,停到这伙日军身旁,一群群的日兵跳下。 从山脚追过来七个端着机枪的**士兵,钢盔下露着白色绷带的峰冲过来大喊:“桂书记、单队长,快上山。占班长让我们接应你们上山!”然后卧倒在地向日军射击掩护着新四军上山。 原来占彪在山上早看清了形势,长长20辆卡车,这架式县城的日军至少来了两个中队,而且他们直接开过靠山镇向山脚而来,山下的新四军和游击队处在夹击危险之中。必须马上解决眼前的日军,把他们接上山。 占彪一个电话打到山脚,命令峰带下面的七挺机枪出击,不能全歼也要把鬼子赶跑。这时上山攻击的百多名日军已被打倒了一大半,松山也看到了援兵快到了,忙令剩下30多日兵从山上撤下来,加上还有的一个队残部,还有七、八十名士兵。他想等待援兵到了再组织新的进攻。看着新四军和游击队的百多号人在犹豫不决他心中暗笑,虽然自己领出来的一个中队死伤过半,如果把这一个连的新四军消灭也算功过相抵了。正等他精神稍一放松的时候,出乎他和剩下的日兵意料,几乎就在他们的身边,从地下冒出一批机枪手向他们大开杀戒,又一次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成片的皇军被扫倒,刚有往山上跑的,山上又杀下来四挺机枪。只有松山的特种部队反应迅速,顽强地抵抗才把他和几名少尉军官救了出来。而且如果前面如果没有新四军的阻击,**怕弹流误伤了新四军松山的损失会更大。 松山心情坏透了,自己两只心爱的大狼狗死了,带来的近三百人的部队只剩下自己的特种部队的三十几人和几名少尉了,而且自己也险些丧命。他好一阵子才理会向他敬礼的吉野少佐,向漫山向上爬的新四军游击队一指,咬牙切齿半天没出话来。吉野把他扶到车里休息,然后调后面的重机枪中队和四门步兵炮上来。 占彪的重机枪注定要和日军的重机枪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 四、单打独斗 面包车开到山脚下,山的后面就是刚才占彪和樱子的爷爷山本相遇的山谷狭路,公路在这里绕着山拐了过去。从这里再往山上走就没有公路了。 占彪甩开占东东和郅县长的搀扶,坚持自己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 郅县长在旁轻声问占彪:“彪爷爷,我知道您做事从来不后悔,不过我一直没太明白,你第一次在这里谢绝了谭军长要你加入新四军的邀请,不都是抗日吗,为什么不加入在当时这一带很活跃的坚决抗日的**部队呢? 占彪微微笑了,昂起头来好像拧了一下脖子,一句很平凡的话了出来:“一个断了胳膊的军人的命令,我是一定要完成的!” 被占东东拉上山坡的樱子不假思索地马上问道:“那要是胳膊没、没断呢?” 占彪听罢立即回头瞥了樱子一眼,那眼神大郅太熟悉了,是每次占彪在喊“干”时的犀利又狠狠的眼神。樱子被占彪看得身上一哆嗦。 占彪转过头去轻描淡写地了句:“那也就没有这个任务了。”好像自己那一眼太重,占彪又转过身对低着头的樱子:“孩子,你还,你不可能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 占东东有些不满地对樱子:“要是没有日军飞机的轰炸,高连长的胳膊怎么会断呢?全连怎么会死伤那么多人呢?要是没有日本的侵略,爷爷他们当年还用猫在洞里四处反抗吗?!中国人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看着樱子涨红着脸,占东东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建议樱子姐多研究一下中国人的生死相托,研究一下中国人的忠诚、信义,研究一下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别总看着那些哈日哈韩的那些人,他们有些人并不代表真正的中国人,而且既便是哈日也是有底线的。” *********************************************************************************** 松山这大半天弄得筋疲力尽又渴又饿,他向吉野交代:“我把支那的国民军、新四军和游击队都找出来了,剩下的事是你的了。”吉野向松山一个立正:“请松山大佐回县城休息吧,我会为死去的皇军勇士报仇,把支那散兵一网打尽。” 松山带着他剩下的特种分队30名军官纷纷乘上一辆卡车。 占彪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下面。他看到日军的重机枪喊道:“这回我们有对手了,鬼子一个重机枪中队,12挺‘鸡脖子’。嗬,拉上来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啊,够我们喝一壶的了。咦,怎么回事,松山老鬼要走?!” 着他操起强子那挺马克沁,调着角度,把枪口略向上,向下面刚启动的卡车开火了。 马克沁重机枪的有效射程虽然是一千米左右,但最大射程在这种居高临下的情况下可达四、五千米,虽然不太容易打准目标,但流弹纷纷落在松山的卡车周围,车上一名特种兵一头栽在车厢里。 松山本来能加快速度开出重机枪的射程,但他不想有被敌人打得逃窜的感觉,便命令停车,他用望远镜向山上望去。车一停,占彪也停止了射击。等松山看了一会又上车开动了,占彪又开火了,这回还加上大郅手中的“鸡脖子”,又一阵弹雨洒去。车一停,重机枪又停下了。 松山明白了,这是不放我走啊!他跳下车,向山上遥挥着指挥刀,狂嚎几声。 占彪也在山上大声吼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松山你有能耐别走——!” 松山是个汉语通,他隐约听明白了。面对山上的支那男人,他心里第一次萌起对中国人的敬畏。 他想起对方八挺机枪成功的诱敌深入,想起特种分队的合围被那辆飞车破坏,想起对方耐心雪藏两挺重机枪突然开火,想起那一组10名特种兵和两只爱犬的尸骨,想起对方埋伏在山脚的七挺机枪,接着想起一个加强班和一个队的被歼,想起去年山谷千名士兵被屠……而且刚才还用重机枪留我,哈,我松山这回才算是遇到对手了,来吧,让我们正式交锋,游戏开始! 吉野看松山不走了露出奇异的神色,意思是怎么会被重机枪的流弹给吓回来了。松山挥下手:“你指挥你的,我看看这股中国政府军还有什么花样。” 吉野看死伤这么多部下对山上的敌人不敢太掉以轻心,组织士兵在挖重机枪掩体,选择步兵炮阵地。松山又让吉野把所有的卡车都向后移500米,派一个队看守着,免得又被炸毁。 山上,占彪迎接着爬上来的谭营长和桂书记、单队长。桂书记把谭营长介绍给占彪,占彪一个立正,强子喊道:“第30军15师81团机枪连抗日游击班全体官兵——”这时山上的二十多名头戴钢盔的战士不论在哪个位置都刷地一个立正。强子喊道:“敬礼!”又是刷地整齐划一的敬礼。新兵虽然做的不太标准,这气势也足让上来的新四军和游击队刮目相看。 区队游击队员很多都是抗日班新兵的老乡,新兵们都以主人的身份热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大郅看上去也对新四军的战士们非常热情。 谭营长拍着占彪的肩:“这么年轻就这样会打仗,将才啊。还要谢谢占班长为游击队解围,也让我们拣了这么多洋落。”他指指自己的部队,新四军的一连战士包括游击队员大都背着两、三支三八大盖,还提着十多挺歪把子机枪,等于是缴获了日军一个中队的装备。但还有的新四军战士背着原来的老套筒舍不得扔下。 单队长不好意思地向占彪:“占班长,这些武器都是你们的战利品,是不是留给你们……”占彪一摆手大气地:“都是抗日的军人不要客气——刘阳!” 随着刘阳一声“到!”占彪命令:“给新四军和游击队员每人发两盒子弹!四颗手雷。”一盒子弹就是60发啊。日军步兵身上背的标准配弹是一对弹匣,各装60发,所以弹药箱里的包装也是一盒60发。新四军战士们个个喜形于色,120发啊。强子在旁心里在想,一会得战斗呢,也应该给他们多发些子弹。 谭营长看到山上还有四挺隐蔽的重机枪头,诚恳地对占彪:“占班长,你们还有这么多武器,到我们新四军来吧,新四军和老百姓需要你们,给你一个连的建制,机枪连,你手下的兄弟都提为班排长,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占彪看看周围静下来的各方战士,他也诚恳地对谭营长:“俺占彪是习武之人,也是军人,最讲究忠义和职责,我在没有完成我现在的任务前不会再接受别的任务的。当然打鬼子我们是不会含糊的。谢谢谭营长,也希望以后我们遇到什么困难时得到你们的关照。” 谭营长又拍拍占彪的肩:“得好,这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赶快准备对付山下的鬼子。” 占彪对谭营长:“这场仗谭营长和单队长来指挥吧。我岁数,也没有多少经验。” 谭营长笑了:“别,我看你子一直打得挺好的,我们大家都在夸你呢。你就放手干吧,我们全力配合。”占彪有腼腆地笑了:“谢谢大家夸奖。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我的打法,是想以重机枪为主角了,所以,有个条件。” 桂书记一干人等都静听着,山风伴着刚才的火药味刮过。占彪缓缓但有力地出:“请你们新四军和游击队都下山,我们自己打!”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太出谭营长和单队长们意外了,因为他们的战士们已在连、排长们带领下分散在400多米宽的山每三、四米远一个正在紧张地修掩体呢。大家面面相觑,占彪的话让他们吃惊地都出不话了,就是见多识广的桂书记也愣住了。 占彪把脖子拧了下继续:“这次日军运来了步兵炮和重机枪中队,我们这么多人挤在山上只能是挨打,我们也放不开。现在你们马上从北面撤下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要动手,不然一会大好时机没了。我们以后战斗见。” 罢占彪大喝:“掷弹筒准备!重机枪准备!”然后回头向谭营长们一个立正敬礼,手指抬在钢盔沿上不放,大有你们不走我就一直敬下去之势。 谭营长看看山下,又看看围观的战士们,其实他也知道,打阵地战伤亡和消耗最大。不过和占彪一起打这场仗,因有这么多重武器和地形之利不会吃太大亏的,再加上有感激的成分他是决心要全力打好这一仗的。而且他也派出侦察班去命令另外两个连向这里靠拢,从外线包围和接应。 但万万没想到这**的一个班长居然不领这份情,想自己单打独斗!是真的怕我们伤亡还是瞧不起我们嫌我们累赘呢? 这时大郅走到谭营长面前道:“谭营长,听我们占班长的你们撤吧,鬼子的炮要是打过来,我们的人越多伤亡就越大的。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有藏身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脱身的。” 谭营长这时再看占彪,还在执着地敬着礼,他无奈地但从心底带着对一个汉子的敬佩和喜爱向占彪一个立正,回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周围的单队长和新四军连、排长们也随着谭营长向占彪回着军礼。谭营长然后回头手向北一挥,头也不回地领着队伍撤去。 五、机枪对决 占东东望着山,看看周围,问大郅:“大郅爷爷,这里就是当年的机枪对决之地吗?” 占彪笑了下:“东东,大郅也是你叫的吗?”玉也在郅县长搀扶下走了上来,听到这句:“咋叫不得,多亲切啊。还呢,人家过去一直叫大顺,就因为你给改了过来。以后这大郅就叫了一辈子。” 大郅跺跺脚下对东东:“这里就是当年机枪对决的战场,先后两个步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两个炮兵队,共七百多名鬼子在这里血流成河。这下面都是子弹头。” 郅县长接道:“我们时候就在这里挖出很多子弹头和弹壳玩。” 樱子对占彪声:“占爷爷,我可以为在这里死去的日本人祭拜一下吗?”占彪爽朗地笑了:“这孩子,可以,可以的。这也不是什么靖国神社。来,爷爷陪你一起拜。” 着占彪站正了低头肃立,闭着眼睛声但清晰地:“当年死在我枪下的日本朋友,你们安息吧。现在我们不打仗了,我们的儿孙们都在和平友好的交往,希望你们在天之灵,告诫自己的子孙,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到处侵略了,别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可是重机枪我还会使的……” 随着占彪的低语,肃立在旁的樱子向着这块土地频频鞠着躬,似乎一丝感动。 **************************************************************************************** 其实占彪在和谭营长他们话时就一直注意山下的动静。待谭营长们下山后,全体人员进入事先分好的阵地。占彪和峰每人手扶一具掷弹筒,身边两个战士担任填弹手。 强子领着另五名师弟每人一挺重机枪当主射手,身边都有一名副射手托着弹链或弹板。马克沁重机枪用长长的帆布弹链供弹,92式重机枪则用30发金属保弹板供弹,比起马克沁来更离不开副射手续加弹板。 大郅领着七名战士各持着一挺轻机枪卧在简易掩体里,身边也安排几个战士拿着更换枪管和弹匣。还有三挺机枪在山脚洞口的拴子和二民、潘石头手里。剩下七、八名战士在紧张地给轻重机枪的备用弹匣压着子弹。 山上没有了刚才的喧闹恢复了静谧,阳光也静静地照着山群雕般的抗日班的士兵。这时宝和玉提着一大筐菜饺子上来了,默不作声地穿行在大家之间,把菜饺子递给头都不回的战士们,又分给大家一个个水壶。 轻、重机枪和掷弹筒都对准了山脚下的日军,但现在的距离是1000米左右,只有重机枪才能够着着。轻机枪打好了有效射程可达到800到900米,步枪只有300到400米。日军看来是也是轻敌了,他们以为山上只有两挺重机枪成不了什么气侯,而且不会有太多子弹,所以大摇大摆有恃无恐地构筑着简易掩体,而且不是掩护身体的掩,是放稳机枪支架和炮架掩护武器的掩。还有一个他们大意的是**式掷弹筒从山上向山脚发射的射程,会远远超过700米的距离,站得高自然就扔得更远,并且专用的89式掷榴弹是碰撞引信落地才炸,不会像91式手雷是延时引信如果距离过长6、7秒后会在半途爆炸。 占彪们是在勇敢的基础上科学地创造着让后来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迹。他和强子、峰都端着望远镜密切观察着。日军在挖好掩体时占彪没动手,日军在把步兵炮推过来时把重机枪抬入掩体时他也没动手,做为重机枪手占彪还在等待一个时机。 看到日军的炮手就位了,重机枪射手也进入掩体了,这是进攻前的调试阶段,一般这个调试是三到五分钟,包括试射,然后再进入正规的射击。占彪就等着这个阶段!他是在等人!在等主射手! 只见占彪先向那一直隐蔽的四挺重机枪一挥手,副射手迅速把掩护的树枝撤掉,六挺重机枪的枪身如雄鸡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山上。山下训练有素的日军重机枪中队长和松山大佐也在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上的动静,松山在望远镜里看到新变出来的四挺重机枪倒吸一口冷气,那个中队长也大喊一声“不好!”,此时又是一切俱晚矣,占彪一拧脖子喊出了他特有的命令:“干!” 原来占彪刚才一看日军派来了重机枪中队,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他深知做为重机枪的威力一个熟练的射手是最主要的。如果把每挺机枪的主、副射手及三、四射手都打掉,空有机枪就无用武之人了。尤其今天的地形是居高临下,不管对方的阵地多远都能收在眼底,只要对方能打到我,我就能打到他。所以他向大家布置用先下手专打对方的重机枪射手的方式和敌方对决。不然对方12挺重机枪和四门步兵炮的火力一展开是很难对付的。占彪命令每挺重机枪死死盯住日军相挨的两个重机枪掩体,轻机枪和步枪就负责阻击攻山的步兵。至于占彪和峰的掷弹筒主要目标是日军的四门步兵炮,每个掷弹筒负责两门步兵炮,也是炸死操作的炮手为目的。 随着占彪的一声“干!”,六挺重机枪和两具掷弹筒同时激情万丈地工作了。当然他们也需要试射,但这些重机枪神射手只是短暂的试射便都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日军的重机枪射手们触电般一个个倒下,重机枪也被打翻了。步兵炮更是罩在榴弹烟雾中,一分钟20发榴弹的轰炸!强子在提醒大家记住现在的射击诸元,以便有烟雾的时候也能盯住目标。 日军的轻机枪疯狂地回击着,但既然日军自己把重机枪设在对方轻机枪的有效射程外,他们的轻机枪也只能是虚张声势了。松山看到这场面心头十分沉重:山上的人是何许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怎么还悄悄藏着四挺重机枪!而且射击的准确率惊人!吉野有些埋怨的口气:“知道他们有这么多重机枪我们不该把阵地全展示在这里。” 重机枪中队长马上令第二批重机枪手冲上,要争取打出子弹啊。但这批射手的命运仍然是倒在那里,连前批的尸体都没有抢回。一个重机枪连啊,如果12挺重机枪被封锁住了,这个连就算废了!两个炮兵队啊,如果四门步兵炮发射不出炮弹,这两个队也是废了! 吉野少佐狂怒了,下了死命令:“重机枪的,马上向山上射击!步兵中队的,向山上冲锋!” 第三批重机枪射手在轻机枪掀起的烟雾中冲向掩体,200多人的步兵中队端着18挺歪把子狂呼着冲向山坡。但山上的重机枪的枪口没有丝毫转移,顽强又执着地扫射原来的目标,使第三批射手的命运依然如旧。这样日军每挺重机枪每次都冲上正副两个射手,三批人12组足死伤了72人!而且全都是熟练的射手,重机枪连顿时名存实亡。有几挺重机枪旁堆放的弹药还被引爆了。 步兵炮的情况更是凄惨,因为它目标稍大些,防盾炸散了,轮子炸飞了……占彪在望远镜里看到直啧嘴:“可惜了,不然我们留两门,这玩艺是好东西,才二百多公斤,人拉着就能跑。” 松山看明白了,这场双方重机枪的对决皇军以惨败告终,让人耻辱的是,自己的12挺重机枪居然没有打出子弹。重机枪中队长狂吼着:“山上的军人的不是,真正的军人要摆好阵势一决高低!” 松山抽出指挥刀,用力劈了几棵身边的树,然后哈哈大笑着,他在笑自己的失败,他在笑敌人的可怕。他向那中尉也喊到:“你的错了,他们就是真正的军人!” 不打的时候能够以钢铁般意志控制自己,打起来就毫不手软地痛下杀手难道不是军人吗?!他们像一只猎豹一只老虎一样虎视眈眈地等待最精确的出击时机,不然他们早开枪或者晚开枪一会都会给皇军留有一线生机的。 而更让松山震惊和服气的是对方的精确射击,正是对方如神的枪法准确又不依不饶地打在要害上,而且不是一挺是六挺重机枪都这样神射,包括掷弹筒也如长了眼睛。这也太可怕了!不犹犹豫豫,不拖泥带水,不婆婆妈妈,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军队啊! 吉野在松山的笑声中却逐渐地冷静下来。他发现山上重机枪停止了射击,包括轻机枪也慢慢停止了射击,一个中队的皇军爬到了山坡中部,最前面的开始边投手雷边猫着腰冲锋了。吉野突然心念一闪,脸上顿时一头大汗,忙下令停止进攻,想让冲锋的一个中队撤下来。 但此时又是俱晚矣,占彪已经耐心等到所有的冲锋者没有时间跑回山脚的距离喊“干”了。刹那间六挺重机枪,八挺轻机枪对着一个中队二百多名鬼子喷出长长的交叉火焰。对于不便奔跑的250名士兵来讲,这简直是恶梦,醒不过来的恶梦。对于占彪来,应该算是菜一碟。因为他听过,重机枪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曾有过一挺重机枪打死几千人的事情,并且他们在去年也体验过杀死上千名日军的战斗。 也就是四、五分钟射击,山上的重机枪火力和掷弹筒火力在延伸,因为冲在山坡上的日军已没有站着的人了。日军重机枪中队和炮兵队的残余日兵和伤兵被重机枪弹雨罩住,不时有成片的日兵扑通倒地。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准确地落在乱成一团的敌群里。包括狂怒的吉野大队长的腿肚子也被打了一个大洞倒了下去。 六、友军相助 占彪从林间望着山下,指了一下:“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松山他们从这里逃走的。” 郅县长:“彪爷爷,是不是很有可能全歼日军啊?如果新四军在前面围攻上来的话。” 占彪摇摇头:“那时实话还没有全歼日军的贪心,敢打是敢打,但毕竟当时日军是比我们人多,整建制的全歼他们是不易的。不过,当时新四军是从前面绕过来帮助我们。他们不放心我们自己打,怕我们吃亏。**人的心胸让人钦佩。” 占东东也观察了地形后:“不过这场战斗有可能全歼日军的,如果松山没有接应部队,他是死定了的。” ************************************************************************* 谭营长率着新四军和游击队刚下山脚并没走多远,山上沸腾的枪声激励着同样刚猛烈性的这批抗日军人。谭营长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对占彪坚持单打独斗他不出是什么心情,如果依着性子来他有可能拂袖而去。但毕竟他是个**人,有着全局观念,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该有个人情绪。想到此他喝令部队停了下来,然后和桂书记、单队长商量:“从兵力上看,抗日游击班敌众我寡,虽然占彪这子玩个人英雄主义,但都是打鬼子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我们还回去,布置在山脚外围,如果占彪们遇险我们就杀回去接应他们,起码我们可以把日军的20辆卡车炸了和山上呼应一下。” 新四军转了一圈又回去了,目标是山脚外围日军的运兵车。当谭营长们刚运动到卡车附近就发现一群日军特种兵从山脚冲了出来,与刚才冲出来的一幕如出一辙,还是40多人掩护着几名军官跑了出来,这次更狼狈,还抬着受伤的军官,身后的弹雨和掷榴弹驱赶着他们。谭营长和单队长奇怪着,不会吧?难道战斗这么快就随着几阵子枪声结束了?那可是一个重机枪中队、一个步兵中队和两个炮兵队啊。 谭营长反应是机敏的,刚才就是同样的情况这伙日军硬冲过来伤了我11名子弟兵,他一挥手命令:“开火冲上去,不要让他们跑到卡车那里。” 这次不是与特种分队迎面相遇而是侧面并行,新四军和游击队150多号战士勇猛地一个冲锋就把松山的特种分队和吉野的大队部拦住了。松山的特种部队在山脚憋了一肚气这回看到又是新四军,不等松山命令便攻打过来,他们以为这伙新四军还是如刚才一样不堪一击,随便就能打回去呢。 但现在的新四军与刚才的不同了,是兵强马壮的新四军了,是被胜利激励着的新四军了。子弹充足的百多条枪一个齐射就把松山的特种分队压住了。日军虽都卧倒在地停住了逃跑的脚步,但好赖逃到占彪的射程之外了。 守卫卡车的日兵见状忙打了过来接应,没想到看守卡车的足有一个队的兵力。谭营长命单队长带着游击队和一个排迎了过去。转眼山下又枪声阵阵形成了一个战场。 山上的占彪原来看到松山一群人逃了出去奔向卡车,便以为追不上了放弃了继续追击。看到谭营长把他们拦住了大喜,忙打电话命山脚洞口的二民、拴子和潘石头三挺机枪先出击配合,然后自己也率队下山。 松山一听背后的机枪紧跟着扫了过来,心里一惊占彪怎么这么快又追了上来,这样岂不是腹背受敌了吗。这时他平时的斯文全无,狗急跳墙般指挥向新四军拼命地冲击。还好,接应的日军队长也灵机一动开着两辆架着机枪的卡车硬冲了过来,一身冷汗的松山急忙率队登车。 正在谭营长痛惜松山就这样跑了的时候,自己的两个连在左右两侧出现了,谭营长也是一阵大喜,令三个连从三面围追了上去,枪声更加激烈。松山一见哪敢恋战马上命令卡车回撤,新四军一个营用两条腿拼命追击着日军的卡车队,有几辆车已被打瘫在路边。这时靠山镇方向那个徒步而来的日军中队迎了过来,日军兵力一展开新四军就收住了脚步。日军那时一个中队的战斗力不次于**一个营的战斗力,而且经常追得**一个团、一个师屁滚尿流。对于装备很差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日军火力更是占上风的。虽然新四军被阻住了,但这时松山和受伤的吉野已没有心情反击了,就让那个中队全体上车一溜烟跑回县城休整去了。 新四军三个连和游击队顺势进驻靠山镇休息。又是袁伯出头组织百姓烧水做饭慰劳抗日部队。谭营长在袁伯家坐定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副营长和各连重新分配武器,把占彪支援的弹药全营均分。这次等于“拣”来了一个日军中队的武器,18挺歪把子机枪每连分了6挺,加上原来每个连的3挺,各连都达到了每班一挺。没有枪的战士和游击队员都分到了新枪,达到了人手一枪,子弹每人40发。全营官兵兴奋不已。 谭营长不时沉思着,对桂书记和单队长:“这个占彪真是个人物啊,他的八个师弟也个个是条汉子,可惜这次没了一个。” 桂书记想了一下:“这可能是占班长不让我们参战的原因,他想自己报这个仇。” 单队长接道:“刚才的场合占彪让我们撤下来是正确的,占彪这场仗和鬼子玩的是重武器,我们都是轻武器,如果都窝在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是挨打增加伤亡。这子年岁不大是有股子劲儿。我们还得谢谢他这次给了我们这么多武器,解决了大问题啊。” 谭营长站起来向山上一指:“这子刚才这仗缴获的更多,一个重机枪中队是12挺鸡脖子啊,还有一个中队的歪把子和步枪,对了,还有四门步兵炮,还有呢,还有这些用重武器的鬼子人手一把自卫手枪,恐怕能缴获200多把手抢,真***让人眼馋。没太明白,他刚才怎么打的呢!” 谭营长转过身发着狠:“我们一定要争取把他和他的武器拉到**这边来。打鬼子太需要这样的铮铮铁汉了。**要都是他这样的好汉,南京和武汉哪能打这么惨。” 桂书记:“看他的脾气挺倔犟的,好在我们已经派进去两个党员了,慢慢做工作吧。” 这时通信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营长,占班长来了。” 七、侠心乡谊 顺着山路再往前一,就到了长杰的陵墓了。圆圆的水泥墓,周围还围着一圈汉白玉的石栏。 占彪面对着长杰的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把带来的酒洒在墓前,然后闭上眼睛无语地站了一会儿。 军人的泪是不轻弹的,占彪在长杰的墓前没有落泪,尽管心情是那样的激动。他绕着墓走了一圈,问大郅:“这墓是哪年重修的?” 郅县长接话道:“已经修过两次了,第一次是刚解放时,三德副司令员带人来修的。第二次是前年县里修的。两次修墓,我爷爷和爸爸都在场。” 占彪感慨道:“还记得,是袁伯那天晚上给我们送来的寿材……” ****************************************************************************** 谭营长他们一听到占彪来了,屋里人全站了起来迎了出去。占彪和袁伯从院外走了进来,身后是雄纠纠纠挎着两支快慢机的强子,推着那辆显得很沉重的摩托车。 占彪向迎上来的谭营长们敬了个礼,谭营长一步上前把占彪拥抱住:“兄弟,你打得太漂亮了!快给俺们。” 占彪有不太习惯这种热烈的拥抱,挣脱开:“也没什么,只是先下手打他们的重机枪了,没让他们展开火力。对了,单队长,为了再次感谢游击队和新四军对我们的关照,我们给游击队的队员们送来50把手枪,打游击能方便些。” 完他向强子一指。强子把摩托车挎斗上盖着的军毯掀开,满满一下子的带着皮带和枪套的手枪。手枪下面还露出手枪子弹箱的一角。 单队长和桂书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走过来各握占彪的一只手,桂书记头:“我还是那句话,国人要都这样,中国就有救了!”单队长用力摇晃了下占彪的手抿下嘴角:“啥也不了兄弟,俺们以后都好好玩鬼子吧。”单队长的人欣喜若狂地把手枪和子弹搬了下来。 单队长接着赞道:“你们这伙兄弟真适合打游击,刚才在山脚时我就注意找这台摩托车和那台飞车,居然踪影全无。” 强子笑了,看看占彪见无反对的意思,便道:“其实很简单啊,我们家乡冬天放红苕的地窖为了用车拉运方便是沿地面斜着挖进去的,地窖盖上没有入口,用竹筏盖上然后铺席盖草,出入是在侧面,从斜坡下来进入的,挂个布帘子就行了。我们只是把那个地窖搬到这儿变成汽车库用了,就在人们能看到但又少去的山壁下面。平时把地窖和斜道都盖上,只不过盖子更结实些,人走上去都觉不出来,需要时把斜道上的盖子向侧面一移车就开出来了。现在我们都挖了五个‘库眼’了,彪哥想让我们机械化呢,将来归队时不想抬着重机枪走。本来今天想再缴获几辆卡车没来得及,” 谭营长打内心钦佩地向占彪竖了下大拇指又指着那些手枪:“既然兄弟这样明大义,我当兄长的也愿意和你敝着怀交往,我明吧,你那些重机枪可不可以支援我们两架?” 占彪马上头道:“这个我们想到了,想给你们两挺,是每连配两挺!只是这92式重达63公斤,会不会影响你们部队的灵活性啊。” 谭营长一听举拳就击在占彪肩上:“好子,果然慷慨,没让我白张一回嘴。哈!6挺鸡脖子!全新四军我的家底最厚实了。我呀,大不了向你学习挖个枪库啊。那老弟你就好人做到底,我的人没有会摆弄这玩艺的,我给你留下一个排给我培训一下,一个月后连人带枪接走。如何?” 占彪一听看了一眼强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了头。单队长一看忙:“把我的人也带上几个吧。” 占彪对单队长:“你们游击队用重机枪不太方便的,我给你们准备了6挺,是轻机枪,你随时可以派人去取。”单队长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下桂书记,桂书记笑着头。谭营长高兴地搓着大手转头问袁伯:“有酒没有,我们庆祝一下。” 占彪又向强子一招手,强子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两瓶洋酒来。占彪接过来,但没有给谭营长,而是递给了袁伯,郑重地向袁伯敬了个礼:“袁伯,送您两瓶薄酒不成敬意,还有事想请您帮忙。” 袁伯接过酒来笑着:“占班长啊,自从你们去年留在山上我们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你们一冬天没进村,而且帮我们几次打鬼子,救老乡。这次你又劝我们把百姓疏散,还把俺家俩丫头接山上保护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帮不帮的,一家人了嘛。” 占彪收起笑容,低沉地:“那袁伯,能帮我们找一具寿材吗?我的八师弟长杰这次……”大家一听都静了下来。袁伯正色道:“他彪哥,你还要节哀,这打起仗来哪有不伤人的。你师弟是为保家卫国阵亡的,是为国捐躯的烈士。你放心吧,还真有一口现成的柏木棺,一会套车给你们送过去。” 当晚,抗日游击班的全体士兵在山脚下为长杰举行了葬礼。占彪和师兄弟八人祭送老八长杰,宝在前面当着司仪。月光里,哀风阵阵,满天星斗似乎格外明亮在为英雄送行。 占彪师兄弟出来当兵后就很少论排行了,这时按着排行站在长杰墓前。老大占彪站着最前面,身后是老二峰和老三成义,第三排是老四刘阳、老五强子、老六正文、老七二柱子和老九三德5人。八挺92式重机枪分两列摆在旁边。 再后面是谭营长、桂书记、单队长和袁伯四人站在一起默立着。他们在靠山镇旁也安葬了牺牲的新四军战士,为他们修了坟。 大郅领着参军一个月的24名新兵列队站在后面。今天这一天的鏖战24名新兵居然没有一个受伤的,这也是占彪创造的一个奇迹。打过今天这一仗后,他们再不是新兵了,他们实现了一种蜕变。他们都开了枪,投了弹,闻到了硝烟,见到了鲜血……他们每个人都亲手打死过日兵了。玉也站在这个队伍里,紧紧依在大郅身边。 最后面整齐地站着前来学艺的新四军一个排的战士,站在前面的排长叫彭雪飞。 随着宝轻轻一声:“为长杰鸣枪送行——”,占彪八人冷着脸缓缓走到重机枪前,每人在一挺重机枪前站定,枪上都插着30发子弹的保弹板,枪口斜向天空。八人相继蹲下后,占彪长呼一声:“长杰,你一路走好——”然后紧握92式重机枪的八字手柄扣动了板机,后面七人同时随呼“长杰走好”也扣动了板机。八条火焰吻向了天空,每人30发弹板连射而空。 夜空里这枪声格外响亮厚重,带着控诉和愤怒,传遍了方圆几十里,震得县城里的松山心惊肉跳。 八、战火留情 离开长杰的墓后,在占东东和樱子的不断请求下,他们向山脚下的洞口找去。 路上,大郅轻轻在占彪耳边:“彪哥,当年在长杰牺牲那天晚上我犯了一个错误呢。这些年一直想和你检讨呢。” 玉忙用手指触着大郅:“你还有脸,儿子孙子都在这儿你敢!” 占彪呵了一下转头对大郅:“你这战火留情的检讨太晚了吧。不过你们一定没想到,我早就知道了,不然能那么痛快地给你们举办婚礼吗?!”着占彪看似有意无意地望了一下山脚洞口的方向。 玉和大郅相视着,老脸又都是通红,玉追着走开的占彪打着:“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占东东在前面回头:“玉奶奶,那还用问吗?你们之间不管是什么事,一定是我宝奶奶的呗。” 樱子似懂非懂地跟着大家笑着。而郅彪和郅县长也似乎感觉到这有关他们身世的“见不得人”的秘密,早就顾左右而言它去了。 ******************************************************************************* 知道日军第二天一定会来收尸和报复的,按占彪对死者要尊重的要求,强子带领一个排的“徒弟”把日军尸体头东脚西地整齐摆放在一起,让他们的头冲着自己家乡的方向,并为他们简单整理了衣着。清了一下,一共有674具尸体,如果要是算上被日军带回去的在靠山镇被打死的司机和公路战斗时打死的50多具尸体,这次歼灭战打死日军总数应在730名左右,当时的伤兵也都被无情的重机枪扫掉。 日军这次直接参战的有二个步兵中队(每个中队250人)、一个重机枪中队(174人)和两个炮步队(每个炮兵队55人),这784人里面除了看守卡车的一个队50多人侥幸躲过外只逃回2个中尉和5个少尉。松山的军官特种分队也损失了相当于两组精干的军官共21人。 至于缴获的武器和装备,除了新四军先带走的一个中队武器(18挺机枪、178支步枪、72把手枪和9具掷弹筒)和占彪后来赠送给新四军和游击队的6挺92式重机枪、6挺11式歪把子和50把手枪外,占彪还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另外两门修修也能对付着用),92式重机枪6挺、11式歪把子轻机枪6挺、步枪132支、手枪282把、6具掷弹筒和4支火焰发射器。弹药则更多,尤其是重机枪子弹和步兵炮用的70毫米高爆弹,因为日军的重机枪和步兵炮未发一弹都省了下来。 安葬完长杰后,占彪向谭营长们表示了感谢,同时好像很不经意地提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行动方案的提出又一次让谭营长、桂书记和单队长们震撼,大家又面面相觑了一会,谭营长拍着占彪的肩:“这也太出乎本营长的意料了。呵,你什么好呢?好听你是聪明,不好听你这子真是狡猾!” 原来占彪牢记自己的任务,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武器的藏匿之处,虽然他知道很多村民和谭营长们心知肚明这里有藏身藏枪的山洞,但从来没有破过。所以大郅在劝谭营长下山时的那句“我们有藏身之处很容易脱身”被他事后狠狠勀了几句。就连宝和玉现在也不知道山洞里还有个武器洞。 所以当谭营长提出要派一个排来培训时他就拟好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领着相当于自己抗日游击班人数的这一个排,带着一批轻重机枪公开撤走,而且他亲自带队。这样既麻痹了日军,又掩护了山洞,还可以实际操练那一排战士,一举数得。不过这样做起来实际上等于谭营长借给了他一个排兵力为他所用。 谭营长的抗战“野心”是不的,他在计划把三个连扩充为三个营,再建个机枪连,这样他就是一个团的建制,谭营长为谭团长了。桂书记和单队长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想把现在的不到六十人的区队规模扩充为有三个区队的区中队规模,再继续发展为县大队规模。毕竟游击队是要在本地区坚持抗战,新四军有可能为了全局打大仗而转移战场的。而现在敌占区民众抗战热情高涨,人不缺只缺枪,也就是有多少枪就能拉起多少队伍。 但不论参加新四军还是游击队的都是当地的农民青年,大都没有文化,尤其能熟练应用武器的战斗骨干真是太少了。能让自己的手下接受占彪这一群神射手的培训是谭营长和单队长求之不得的。所以占彪提出的这个行动方案谭营长只能同意。占彪向谭营长一个立正:“一个月后还你一只钢军!” 当时就决定,占彪带自己的两个“教练”班,即强子和二民、三德和大郅的两班共8人随队行动,加上新四军一个排35人,游击队学习机枪射击的8人,组成了一个52人的加强排,带着6挺92式重机枪,2挺马克沁重机枪,12挺歪把子,2挺捷克,2挺96式,3具掷弹筒,35杆三八大盖和每人一把手枪及各种弹药,立即下山在靠山镇集结。 一天的战火下来,占彪的抗日班打出了血性,打出了威风,也赢得了当地老百姓的心,与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结下了不解之情。从此,他们再不缺粮缺菜。接下来的岁月里,老百姓给他们通风报信,游击队给他们传递情报,新四军配合他们打仗,堪称为国共合作的最佳典范,可惜当年没有人意识到这加以整理和上报。包括山谷屠敌的事情占彪也一直没敢出来,怕暴露了自己还有更多重武器的秘密,也是怕日军的重兵报复。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成为乡情的又一种诠注。这里的乡情除了占彪们与当地百姓的乡里情谊外,还有着一方水土的民风民情和人类恩爱的儿女性情。 这一天的战斗下来,人们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要不紧张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当然也包括玉和大郅。玉在给长杰送行时几乎瘫软了一直靠着大郅,虽她的性格里有着一些男孩子脾气,但这一天响在耳边的枪声,还有生与死之间的瞬间变换,几乎让她的思考停顿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抓着眼前的一只胳膊依靠着。占彪看到这个情景,要大郅先把玉送进洞里,然后自己追赶队伍。 大郅也是第一次长时间地与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亲近,女人的相偎抚慰着他一天血脉贲张的高度紧张状态。大郅扶着玉进入山洞后缓慢地走着,在微弱的光线里两人相挽得越来越紧,两人变相挽为相拥,他们都在把一天的紧张和压力通过这亲密无间的相拥释放出来并寻求着互相安慰。 玉颤抖着有气无力地告诉大郅坐下来歇一会,大郅把玉拥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上是谁有意还是无意的,两人的头发总不停地厮磨着,额头相抵着,脸轻贴着,接着就是嘴唇如触电般相触相碰,终于两人同时爆发了,捅碰了一层相矜的纸热烈地吻在一起。 当地约定俗成的民风两名定亲的男女是可以同居的,就像童养媳早早入住男方家一样自然。大郅近几年一直向玉提着这个要求,但玉一直没有同意。发生了上次玉险被鬼子玷污的事情后两人都有着悔意,所以当大郅在吻着玉时有着进一步的行动玉没有拒绝,也是紧张了一天的松懈。 在静静的洞里随着玉的一声长叫大郅成了玉最亲密的人。这一声长叫让寻找玉的宝定在了当地。她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听着玉的呻吟和大郅的冲撞,几乎瘫坐在地上。在这迸发着人性的时刻,让人忘记了战争,忘记了刚逝去的人,不去想什么未来,也不顾周围的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郅和玉再没有机会这样相融过,一直到两个月后玉发现被大郅一枪中的有了身孕,宝和占彪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后,大郅和玉才堂而皇之地成了夫妻,初谙个中滋味的他们——玉没日没夜的要,大郅没日没夜的给。在计算预产期时,宝早就把生产日期算出来让玉和大郅目瞪口呆。而玉和大郅早早把孩子的名字起出来叫“郅彪”也让占彪和宝目瞪口呆……在这块山野之地上,人们留下了血,留下了生命,也留下了绵绵长长的情。 第二天拂晓,一只赶着十二台马车的“半机械化”部队在占彪的带领下离开了靠山镇,马车上满是轻重机枪和戴着钢盔的士兵。而松山大佐也截留下日军去南昌会战的第八战车联队的16辆九四式轻型坦克战车与占彪的重机枪展开了凶猛地角逐厮杀,逼得占彪创造了拆车(用重机枪击毁打散车辆的军事俗语)的奇迹。 一、战场寻痕 当年叱咤风云的占彪自己在前,大步流星找到了山脚洞口的位置。占东东前后左右地找也看不出有什么洞口,樱子也仔细地看着脚下。大郅叹口气:“孩子们,别找了,这个洞口当年让你爷爷炸了。” 郅县长对占东东:“东东有空让我领你们从上面的洞口进去。” 占彪在洞口的位置缓缓移动着脚步,看看山上,轻轻喊了声:“四德……” 大郅也看看洞口,又看看玉。玉忙:“彪哥,你再喊喊,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四德的叫声呢。” 大郅回头先是大声:“别扒瞎了,解放后这里就没有狼了,现在连野鸡都没有了……”但他一看到占彪和玉都在倾听的样子,自己的话音越来越,也跟着细听起来。 这时山下又上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远远地喊着:“郅县长,我们焦书记看老英雄来了。”郅县长对占彪:“彪爷爷,是我们这儿的县委书记焦书记和县志办刘主任来看您。” 略有秃的焦书记上前热情地和占彪握手,恭敬地上下打量着:“真是今生有幸,终于见到老爷子了,您可是本县县史上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啊。” 刘主任也向占彪哈下腰:“我是县志办的刘,先请老英雄下山吃便饭。” 占彪转头看看玉:“玉啊,俺还真有饿了,当年你那菜饺子还能做出来不?”玉一听菜饺子眼泪又止不住了:“每次都是我和宝姐做,她走了后我一次都没有做过。”占彪神秘地笑了下:“那你今天就再做一次吧,我们好多人都想吃呢,唉,忘不了那个香啊。”着自顾自向山下走去。 刘主任忙跟上前去不失时机地问道:“老英雄,我,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我们县志上有很多内容想和您核实呢。”占彪谦虚地摇摇头:“你们啊,有大郅在就行了,他都知道啊。” 刘主任忙:“那是,郅爷爷也给我们提供不少内容了。但还是有些事情,一些细节, 比如当年让日军战车闻风丧胆的重机枪拆车队,很多人不相信您能把坦克用重机枪给拆了,还有,很多人也不相信您能用重机枪把炮楼打塌了……好多好多,我得一件件的请教。” 占彪“哦”了一声:“大郅,你没把我们埋的那两辆日本九四式豆战车挖出来吗?还有那次推河里那辆,八挺重机枪一起拆的那几台战车。” 大郅一拍脑袋:“别提了,我这脑袋,连地方都找不到了,当时多紧张啊。再有的战斗我没有参加啊。” 刘主任一听大喜:“能挖出日军的二战豆战车?!太好了,据全世界只剩下三台,北京军事历史博物馆一台,台湾装甲兵学校一台,还有一台下落不明。好像连日本本土都没有一辆完整的。” 郅县长和焦书记一听也欣喜地交换了下眼神,郅县长忙:“这样,奶奶您先坐一台车回去包菜饺子,这空儿我们跟彪爷爷认认地方。”然后又命刘主任:“给县建筑公司沙总打电话,让他派工人和挖掘设备来。” 二、风雨欲来 大家又都上了车,占东东开的面包车在前,在占彪和大郅的指中,车队走走停停。 焦书记指指前面对占彪:“老英雄,前面是核桃沟了,这是新四军第一支重机枪连诞 生的地方,您还记得吗?” 占彪头看着远处:“我只记得我们在这里吃亏了,被松山老鬼咬了一口。” 郅县长接着:“彭雪飞将军在他的回忆录里非常感谢彪爷爷,彪爷爷是中国真正的汉子,是最可交的朋友,后来还被成是阶级界限不清与国民党为友被批判过呢。” 占彪笑了:“我从来不是国民党,我只是抗日的军人。飞,那更是一条汉子了。” 大郅喊了一声停车,对占彪:“彪哥,是这里吧,我们丢了四挺重机枪。 *************************************************************************************** 山脚大战的第二天,松山没有带自己的军官特种分队与收尸的日军同来。他知道再笨的人也不会在原地等着别人来报复的。何况收到了情报,抗日游击班在占班长的率领下拉着十二辆马车的轻重机枪转移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对手的番号和名字,也清楚了这个抗日 游击班的任务是留守保护一个重机枪连的武器。 松山在县城兵力受重创的情况下对占彪的一批重机枪未敢轻举妄动。对方的战斗力太强了,同样数量的机枪在对方手里却有着惊人的威力。那稳劲,那准头,那狠法让松山即生畏亦生敬,中**队怎么会训练出一个这样的无敌团队呢,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松山要是知道这九人是练武术的出身就会清楚的。会不会武术的人使用现代武器的效果大不相同。松山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像他的特种分队里日本武士出身的人和会空手道的人其枪法都是超准的。因为这种人会把武术的内涵揉进枪法里的。 占彪在另一处山里的训练场上,就让新四军的彭雪飞排长和他的战士们感受了这个道理。 占彪和新四军的一个排走了很远的路,足绕了两天的圈子,但落脚地却选在最让人想不到地方。他们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十二辆马车狂奔半宿,回到了离靠山镇不到5公里的叫核桃沟的山沟里,谁也想不到他们又转了回来。安营扎寨后,占彪首先要彭雪飞把排里练过武术的挑出来。 因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占彪想培训出一批高质量的枪手,就要以有功夫根基的人为主要培训对象。彭雪飞挑出了五名练过武术的,还有七名步枪枪法相对好些的老兵共十二人首先做为主射手接受训练。当然,全排官兵都在接受训练。七八天过去了,这些老红军战士大部掌握了重机枪操作的基本要领。达到了占彪的先速成操作培训,然后再提高技能质量的要求。 同样是打枪,学过武术的人不担接受的快,也容易形成自已和风格和特色。就拿强子来讲,他打起重机枪以狠稳为主,不依不饶,斩草除根,大家称他为“霸王枪”。而三德就是以灵巧为主,打起枪来移动多,弹着分散。三德在上次战斗正开火时就动心思把敌人头上的树打折砸向卧倒的鬼子,被大家称为“猴王枪”。而占彪的重机枪功夫更胜一筹,既稳狠又灵动。 占彪为了让新四军战士掌握各式重机枪的操作,还带出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尽量让战士们掌握敌我双方常用的武器。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两挺马克沁机枪,让松山相信了占彪的转移。当时他反复询问情报人员,是否看到了圆筒子枪身。因为马克沁重机枪的枪身是圆筒,92式重机枪的枪身是散热片。 强子非常认真的讲解着两种重机枪的使用要领。他告诉战士们:“马克沁是水冷式机枪,但我们最近几次使用都没有注水,这里的窍门儿就是要把握机枪发热前的时间,恰到好处的停止射击一会后再继续射击。如果用上水了要注意水蒸汽不要暴露目标。” 强子还要战士们比较出马克沁的帆布弹带和92式金属弹板两种供弹方式的不同。他告诉大家:“这两种供弹方式各有优势,帆布弹带可以装更多的子弹,但是帆布弹带的寿命短,而且弹带上的子弹容易出现移位,会导致射击的中断;金属弹板装弹少,只装30发不利于持续射击,但是金属弹板寿命长,可以重复使用至少20次,而且子弹固定效果好,射击时不容易出故障。” 所以他在训练副射手在使用92式时要迅速不间断地将新保弹板装到上一个保弹板的尾部。使用马克沁时要保持帆布弹带的平滑性,注意避免弹带上的子弹出现移位。 强子耐心细致的讲解和三德、大郅、二民等八人实际演练下,这些老红军战士和游击队队员迅速掌握了两种重机枪的操作,还包括捷克式和96式、歪把子三种轻机枪的熟练操作。 在教学过程中占彪等九人与全排官兵和八名游击队员都成了好朋友,闲暇时占彪还领着大家切磋各种门派的武术,组织学习实用的擒拿和散打,颇有一种特种部队训练的感觉。彭排长看着全排战士的飞快进步惊叹,这收获太大了!如果再继续这样训练一个月、三个月,本排将不可同日而语了。 占彪在教授军事知识的同时,也无意中学习了红军的传统。在和彭雪飞相处的过程中他第一次知道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也看到了新四军对老百姓的真心爱护。让占彪惊叹的是新四军与老百姓的关系,用鱼水之情来形容一不为过。新四军走到哪里都会得到老百姓的关心,有通风报信的,有送衣送粮的。老百姓都知道新四军和八路军就是过去的红军,只是为了统一打鬼子才变了名称。他们对新四军是亲切的,是当家里人的。而对过去一直打红军的各系**一直没有好印象,是厌而远之的态度。占彪想起去年在来前线的路上,沿途城市夹道欢送的场面,心中感慨,老百姓的眼睛是亮的,**开始抗日了,老百姓态度就好转了。从此占彪暗下决心,坚决不打内战,中国人再不要打中国人。 在占彪们紧张训练的同时,峰领着另外六个班20多人按照占彪的安排如冬眠的黑熊严格潜伏在山洞里。峰那天连夜把四门九二式步兵炮,6挺92式重机枪、6挺歪把子轻机枪、132支步枪、282把手枪、6具掷弹筒和4支火焰喷射器还有几十箱各种弹药收藏入洞,把原来外面的几处岗哨减为一个潜伏哨。然后大家在洞里潜心和宝学习文化和大练兵。 细心的成义和刘阳把缴获的各种手枪整理了出来,有明治26式手枪、大正14式手枪、南部式甲型手枪、南部式乙型手枪、南部式特型袖珍手枪、94式手枪。然后峰组织大家训练手枪枪法,宝和玉都挑选了只有11厘米长的南部袖珍手枪,峰等人都喜欢94式。至于原来挺吃香的王八盒子却没有人喜欢用了,因为总卡壳,难怪很多日本军官自杀都用它。 成义接着又把眼光放在步兵炮和火焰喷射器上。在洞里步兵炮无法放开操作,但火焰喷射器却让成义下了一番功夫。那时日军配备的是93式火焰喷射器,这款火焰喷射器重25公斤,装油料14升,喷射射程28米,喷射时间12秒,当时属于挺神奇的武器。成义几经研究,终于成功地进行了实地操作。峰让每个人都实际操作了一下,把缴获的日军加强班那台卡车上的一桶汽油用了一半,让刘阳很心疼。峰在琢磨化装出洞去收集汽油,他想专门劫击单独行动的卡车,人们都知道日军在单独行动的卡车上总是配有一个汽油桶。 虽然都在紧张地练兵,但占彪的心情一直没有轻松,他和大家一样,脑子里绷着一根弦。他知道松山这些日军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的平静,就像风雨欲来前的瞬间平静,松山一定在设计着更大的阴谋。在这双方暗中的较量中,占彪越来越提高着警惕,防备松山的突然袭击,争分夺秒地抓紧训练部队。 果然松山在这十来天里一没闲着,他虽然不知道占彪一行具体在哪里,但他通过周围县的封锁和通报知道占彪还在附近百里之内。他也知道,占彪想走是无处可去的,因为**被日军的进攻越打越远。他之所以没有动手一是想麻痹对方,另外他在等着增兵。 增兵的机会来了。日军为了割断中国政府第三战区和第九战区的连接,开始调动部队筹备发起南昌战役,是役的日军指挥官冈村宁次,准备将战车组成集团进行攻击,第八战车联队大批战车路过县里。松山大佐一眼就相中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只有装甲车才可抵挡住重机枪的进攻。便越级向上请示留下了16辆,声明借用两周消灭当地的散兵后再放他们去部队集结。 狡猾的松山也知道孙子兵法的理论:最危险的地方、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先从这两个方面去寻找占彪,果然在让人想不到的原来靠山镇的附近查到了蛛丝马迹——他发现了老百姓向核桃沟运马料和食品的大车。 为了一举歼灭让他大失颜面而无比痛恨的占彪,他设计了轰虎出山的作战方案,计划让他的军官特种分队从核桃沟南侧的靠山镇方向进山轰虎,如果能与敌相遇能消灭就消灭,消灭不了就向北轰出去,然后在北面的能通行马车的山口外埋伏下16辆九四式装甲车。后来松山又思考了一阵子,又改变了计划调回6辆埋伏在靠山镇。 在一个月亏之夜,也是山脚大战的第11天,松山在绝密的信息封锁中开始了行动。 三、出师未捷 占东东和爷爷放眼当年的战场,他打量着附近起伏的地形:“看来这豆战车确实很灵活的啊,这样的山路也能如履平地。” 樱子奇怪地问道:“东东你怎么会知道六十年前的豆战车呢?” 占东东看了一眼爷爷对樱子:“豆战车是日军战车的俗称,取自它的矮袖珍灵活,才一米六二高比你还矮一呢,还有它部的圆丘如豆。豆战车大量使用的有九四、九五、九七式三款。侵华战争初期日军大批配备的是九四式轻型坦克,全车重3.5吨,装备37毫米战车炮一门,机枪一挺,乘员两人,装甲最厚处12毫米,最薄处6毫米,时速40公里,续航距离20公里。侵华战争后期多使用九七型轻型坦克……” 焦书记听着占东东对二战武器如此熟悉赞道:“军人世家的子弟就是有军事素养。” 占东东谦虚着:“军事素养不敢当,但军迷却是合格的。不知道焦书记和郅县长知不知道中国有几个知名的军事网站,我常在那里学习和发表一些军事方面的文章……” 樱子接过话来:“是有几个知名的军事网站,很多日本人都知道,我也翻译过那里几篇反日的文章介绍给国内。” 占东东看着樱子语调平淡但字字清晰地:“对不起樱子姐,我们叫抗日!” 大郅接过豆战车的话题:“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豆战车,彪哥叫它为癞哈蟆,因为这种战车满身都是铆钉,又像癞蛤蟆一样在田野和山路上随便乱窜。不过,彪哥就是在这铆钉上做的文章,让横行霸道的战车变成了纸老虎。” 占彪叹口气:“不过最初它还是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在这里死伤了几个兄弟。” 大郅仿佛心有余悸地:“四德功不可没啊,如果没有他我们会吃更大的亏。” ************************************************************************************ 本来占彪在前两天就提出该换个地方了,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而且也选好了下次的落脚地——五公里开外的梁山,但彭雪飞怕转移会误了已入佳境的训练,和占彪再坚持两天。占彪也没太好坚持自己的意见,毕竟自己多少有客人的感觉只是负责训练。 这天早晨,占彪在梦里惊醒,一种不祥的感觉压在心头,而且他观察四德也是有些烦燥,耳朵常常竖起倾听着什么,便再一次催促转移,彭雪飞也同意了这天夜里转移。 核桃沟是个肚子大两头的野山沟,平日里人迹罕见,漫山的荒草山林中裸露着道道山梁,在深秋的季节更显一片萧杀。沟中间的一片山林里停着十二辆马车,战士们分散驻在四周。 松山夜里悄悄出动,在核桃沟的北山口外已经埋伏好了十辆豆战车和两个队的步兵,松山领着另外六辆豆战车和一个队的日军守侯在南山口外的靠山镇附近。 天还没亮,松山就派出了两组军官特种分队20名军官携着6挺96式机枪摸上山来,他们已毫无声息地杀掉了两名彭雪飞的哨兵,正从两侧悄悄接近马车队。 占彪对大家的训练要求很严格,按照他们过去练武的习惯每天早早就闻鸡起舞。全排战士已集合在马车附近开始接受训练。这几天新四军战士们情绪高昂,都是刚学会轻重机枪的使用又看到部队有史以来有这么多武器弹药,个个跃跃欲试想和鬼子打一仗,彭雪飞告诉战士们今晚出师,寻找敌人打一仗然后继续训练。 强子今天的训练科目是拆卸保养机枪,他和三德、大郅、二民等八名士兵准备要给大家做示范,八挺重机枪已摆在马车上。强子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把所有重机枪都保养一下。 正在强子要下令开始拆枪的时候,四德冲着附近的山林狂叫起来。三德最先反应过来,他马上把自己手里的马克沁重机枪插上了弹链。占彪也是当机立断,也不通过彭雪飞了直接命令没有携带武器的战士们:“大家注意,两面可能有鬼子摸上来了,你们装做无事的样子,悠闲一,所有机枪手都回到自己的武器旁,其余人准备装车、套马……”话间,占彪也转到一挺捷克轻机枪旁,伸手捞起插上了弹匣。这时,占彪的八个人各把住了一挺重机枪上好了子弹分别朝向不同的方向。彭排长也抱起了一挺轻机枪,喊着把占彪的命令安排着具体人头上,并强调马车手不要让马被枪声震惊了。 眼尖的三德已发现了树丛中绰约的人影,高喝一声:“什么的干活?”随着他这一声喝,本来隐藏着前进的日军特种兵也不答话,突然个个变成了流矢,从两侧的山林中迅速地冲出来,他们是想再近一些进入最佳射击距离。特种部队的勇猛刹那间表现出来,杀气和霸气挑战着人们的心理。 这真是千钧一发之际,如果没有四德的提醒,再晚几分钟八挺重机枪就拆开了!如果没有四德的预警,全排人马将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日军特种部队的六挺96式轻机枪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四德这功劳可真是大去了。 三德一声喝住向前冲的四德,手里的重机枪和占彪的捷克同时轻快地开了火。其它人都明白,不等占彪下令都开了火,要把敌人拦阻住不能让他们靠近。 八条重机枪和两条轻机枪的火焰任它是特种部队、敢死队何人能敌!还真是特种部队训练有素反应极快,他们马上知道遇到了强硬的对手,全部卧倒并倒爬回林丛中,这期间只有两名军官丧生在重机枪下。 日军特种分队带队的是一个叫藤田的大尉,他一看占彪有了防备,而且一上来就是重武器,就放弃了偷袭全歼的方案,他深知这伙儿**重机枪的厉害,无奈中只好采取了轰虎的方案,命令全体队员后撤一段距离后远远的射击。他们准确的射击又有三名新四军战士倒下。 这时12挂马车已套好马,一应物质已装上车。彭排长下令,用轻机枪接手压制日军,马车队拉着重机枪向北撤退。占彪想什么,便话到嘴边变成了:“抗日游击班的,全体掩护。”然后不由分,占彪率强子等八人,跳下马车抢了九挺轻机枪掩护马车队撤退。藤田不紧不慢地追着。 眼看快出核桃沟北口了,占彪交待强子几句便向马车队跑去,喊着:“彭排长,不能再往前走了!”彭排长闻声下令马车队停下。 占彪跑上来对彭排长和三个班长:“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鬼子是追而不打,而且从不打我们的马,这太反常了。他们一定在前面有埋伏,要全歼我们。既然日军把你们这只部队当成了我的抗日游击班,你们就听我的吧。” 彭排长也是个十分聪颖机智的人,一听便懂得这里面确有文章,便对占彪:“好的,占班长,你怎么做?” 占彪二话不,向全排战士喊道:“追过来的是日军的一支特种部队,人数估计在三十人左右,我们呢,是五十多人,而且我们手里的家伙什也不次于他们特种部队。我们不能让他们追着打,现在我们不撤退了,要迎着他们打回去,检验一下我们这十天练兵的成果。然后我们从南面撤退。” 彭排长也大声喊道:“现在我们听占班长指挥,重机枪正副射手,准备实战操作。” 藤田没想到眼看大功告成,支那军队就要钻入山口外的战车阵了,却突然杀个回马枪,马车上的重机枪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击了。更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两挺捷克轻机枪近距离突然开火,使行进中的特种军官一下子倒下了六名。 原来占彪感觉到日军前面有阴谋后,便安排强子和三德潜伏下来,待日军追上来后伺机开火。 强子和三德得手后,大郅和二民等人也返身追了过来,马车队的新四军和游击队员也争先返回来加入了围剿日军特种部队的战斗。 占彪的心念一动,使部队从消极撤退变为积极反击,战场态势转眼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又一次验证了占彪在踢玉屁股时面对追来的狗群的道理:只要猫弓腰发威,狗马上会停下追赶的脚步。占彪是养过狗和喜欢狗的人,他非常清楚狗的这个习性。 这回该藤田被追了,他领着剩下的十二名军官,在占彪指挥的轻重机枪和步枪、手枪的火力打击下,狼狈地边打边撤向来路。 松山密切注意着核桃沟里的枪声,初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偷袭对占彪这样的强人是不管用的,枪声在逐渐向北,看来轰虎出山是成功了。但接下来的变化让他不解,怎么又往回打了呢?枪声越来越近。松山这时深为自己调过来六辆豆战车感到自己的英明,他一挥手,六辆九四式豆战车上阵了,迎着山口驶去,一个队的日军端着刺刀跟在后面。而且他事先布置好了,如果敌人向南突围,北面的战车要立即跟进包抄。 远远地看到藤田捂着胳膊从山口跑了出来,身后只跟着三名特种分队的军官。松山拿起望远镜望着他们的身后,还应该有十六名军官也跟着出来啊?怎么,跟出来的是头戴钢盔的支那政府军?!这虎是轰出来了,但却被虎咬了,他们消灭了我十六名特种部队的军官?!松山又一次愤怒了! 占彪领着三十多名战士冲出来后,彭排长领着十多人赶着马车紧跟着后面也冲了出来。但大家一看远远驶来的六辆豆战车后都愣住了。这里所有人都听过声名遐迩的日军战车,有叫坦克的也有叫装甲车的,但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大家不免都有些紧张。 看上去豆战车是这么而灵活精巧。这种战车造型独特,车体前身较长,车盖上左侧有一具探照灯。炮塔与后部车身为一体,部有一个圆丘形的炮塔,上覆圆形装甲舱盖,全车造型矮,到处有凸出的铆钉,看来那时日本的焊接技术还没过关。 占彪举着望远镜,嘴里在:“这不是癞蛤蟆嘛,浑身都是疙瘩。看来一般枪打不透它。” 彭排长一看有敌人等侯在这里,颇有埋怨占彪的神色,但后面一个战士的报告却使他的神色转为钦佩:“彭排长,从北面山口开进来十辆这样的坦克和一百多鬼子追了过来。” 占彪此时已变成命令彭排长的口气:“留下四挺九二式,你们马上撤退到梁山,我们在那里会合。快,不能耽误一时间!” 彭排长看着驶近的豆战车也明白这时不能婆婆妈妈的,如果身后的十辆战车出了山口将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深深看了占彪一眼马上留下四台载有九二式重机枪的马车,然后带着全排战士和游击队员乘另外八台马车扬鞭而去。 占彪领着自己的八个人把重机枪抬到地上每两人一挺向六辆豆战车开火了。只见越来越近的豆战车上火星四溅,但看上去毫无损伤。松山眼睁睁地看着大部分马车撤走了,但在占彪的重机枪火力下也无法分兵。 占彪又命令:“交叉火力,把癞蛤蟆后面的步兵打掉,一个不留。” 四条重机枪火焰舔向了日军步兵,等九四战车开到眼前时,后面只剩下十几个跟随的日兵了。同样也喷着火的豆战车一阵炮弹和弹雨把四台马车的马几乎都打死了,只剩下二民在死死拉着的一匹黄膘马了。 身后的核桃沟里,冲出来十辆不可一世的九四式坦克和大批日军,转眼就要把占彪们合围起来。占彪见状当机立断,看了一眼子弹也不多了的四挺重机枪和一台马车:“兄弟们,弃枪撤退!上马车!向四周扔手雷!” 四、黑云压城 一直没太话的郅彪问占彪:“彪叔,听你那时和我爸爸勇闯虎穴,掌握豆战车第一手资料……” 县志办刘主任:“是啊,郅老英雄是抗战孤胆英雄啊。” 大郅连连摇摇手:“你们可别作贱我了,在彪哥面前我实在是微不足道,你们要夸我也得等彪哥不在场的时候啊。这些孩子们,唉——” 占彪哈哈地笑了,豪气依然:“就是那次赶牛车与松山老鬼首次照面。” **************************************************************************************** 占彪的“弃枪撤退”让强子和三德一惊,一直被三德按在身边的四德也跳了起来。但他们看到占彪坚定的目光后二话没,马上把其它三台马车上的几箱手榴弹搬到二民的马车上,然后八人同时向四个方向都投出了手榴弹,强子忍痛向四挺重机枪也扔了几颗手雷。这时,占彪的弃枪是正确的,因为只有一台马车了,拉八、九个人都很困难了,如果再想着那四挺重机枪无疑是人枪俱亡。 滚滚浓烟中,一匹发了疯的黄膘马四蹄离地拉着马车飞快地跑了出去,车上还有占彪的一挺捷克轻机枪在吼着,其它八人继续扔着手榴弹。一条庞大的烟龙以不低于时速40公里的速度甩开了16台豆战车的两侧合围。 松山在打扫战场时,找到了7具新四军士兵的尸体、16具特种分队军官的尸体,还有跟在豆战车后的52具日兵尸体,缴获了四挺炸坏的重机枪。可想而知,松山在和占彪又一次较量后失败的恼怒。 占彪当夜带领手下八人返回了“天府”。这是他在十天前离开山洞时给这里起的新名字,寓意为家乡天府之国,也兼成了这座不知名的山的代称。并且把天府里的三条山洞按“川”字三分,通往山的叫“天路”,通往山脚的叫“地路”,通往山壁的叫“蜀路”。这是仅抗日游击班知道的一个暗语。当然,蜀路还是只有他们师兄弟知道。 天府里所有人员自是欢喜万分,虽然都疲惫不堪还有三个新兵负了伤,便还是都回来了。宝和玉忙着包占彪爱吃的菜饺子,还打开了几听罐头。玉再看大郅的眼神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和意会。 占彪和峰、成义们形容着癞蛤蟆的威力,成义纠正道:“彪哥,日本人叫这种坦克为豆战车,我缴获的日本书里有介绍,是宝没事给我翻译过来的。” 占彪眼睛一亮:“好啊,快让我看看,这癞蛤蟆的要害在哪里,油箱、发动机的位置。” 成义手一摊:“那只能问宝嫂了。”自从他那次在宝上山时误叫宝为嫂后就再没有改过来,而且他的诡辩叫嫂就算宝贪大辈便宜她了,宝无奈也乐得他乱叫就当是叫姐了。 成义边喊着“宝嫂”边翻一本书递给占彪:“彪哥,这日文里虽然有汉字我还是看不懂的,叫《大日本皇军战时武器维修手册》,还多亏宝给我讲这本书,我才弄明白了鬼子的火焰喷射器咋用。” 占彪眼睛又一亮:“火焰喷射器?你会用了?那喷出的火是汽油烧的吗?快,让宝过来,看这里咋的豆战车。” 宝红着脸擦着手跑过来,占彪让宝把相关豆战车的内容翻译过来,又让成义演示了一下火焰喷射器的操作。 狼吞虎咽吃了香喷喷的菜饺子后,占彪在大家惊异的神色中命令:“现在马上出发。回来的两个班在家休整,强子和大郅还随着我,对了,大郅以后带长杰那个班,峰、成义、正文的班四个班这次跟我走。再带四挺92式,成义把火焰喷射器带上俩儿,还有,再找四十多个钢盔带着。” 峰问占彪:“彪哥,你不是答应给谭营长六挺吗?现在他们手里还有四挺,我们再带两挺就行了吧?” 占彪摇摇头:“那两挺马克沁我们连的老底子,要他们学会后还要带回来的,我们要把全连装备原封不动地还给高连长。” 然后占彪又嘱咐道:“三德、刘阳、二柱子,还有二民,你们四个班要好好看家,保护好宝、玉和这里的武器。”三德率剩下的14人刷的一个立正喊道:“保证完成任务!”四德在旁也叫了一声,逗得大家一乐。 占彪这次共出来18个人,过去他总是把峰和强子分开用的,这次都带了出来明把抗日游击班的主力都带了出来。他要完成对谭营长还他一个钢军的承诺。同时他也深知,和松山在别的地方折腾的越凶,天府这里就越安全。 天亮前占彪在梁山与彭雪飞会合,强子和战士们拥抱在一起。彭雪飞看到占彪又抬了四挺重机枪还带了比上次多一倍的人非常感动,全排战士每人都戴上了威武的钢盔。谭营长当天赶来梁山庆功,是7比68几乎是一比十的胜利一定会得到新四军军部的嘉奖。但占彪却不认为自己是打了胜仗,他觉得这仗连枪都打丢了是军人的耻辱,而且,还把谭营长交给他的一个排损失了7名战士。 松山在又被占彪这只真正的中国华南虎咬了一口后做了一番思考和检讨,他觉得自己过去是太轻敌了,整个日本帝国都太轻视中国了!如果今后的战事中要是都遇到占彪这样聪明又狡猾的血性支那人,大日本想把中国纳入大东亚共荣的版图只能是个梦或者是大鼻涕泡了。 他想起了去年淞沪会战中的四行仓库八百**的壮举,想起了去年九月的平型关战斗坂垣师团一千人被歼,想起了今年二月的台儿庄战役第10师团和第5师团被重创一万多人,想起了刚刚结束的打了四个月的武汉会战,只万家岭一战就歼灭106师团四千多人……虽然相对于皇军的胜利相比似乎微不足道,但他是从占彪开始正视了中国人,才联想起这些中国人的顽强反抗。 下一步绝不能再轻敌了!松山借着日本大本营逐渐将其主要兵力用于打击在占领区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而对国民党政府则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的重大调整,他向第十五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提出撤回吉野大队休整,派遣战斗力强的部队进驻这一地区。酒井马上同意把吉野大队撤回,然后把师团最精锐的13联队队部设在了县城,联队长龟村大佐率两个步兵大队、一个骑兵大队浩浩荡荡开进了县城,另外两个步兵大队也驻扎在附近修起炮楼的村镇。而且酒井明确了松山拥有对龟村联队的部队调动权,并又充实给松山50名特种兵。 然后松山领着63名特种兵和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队入驻靠山镇,准备修炮楼建据。那16辆豆战车也驻在了靠山镇,天天出动到处寻找占彪的踪迹。 一时间方圆百里日军到处扫荡,战车横行,烧杀抢淫,无恶不作。真是黑云弥漫,枪声阵阵。尤其是豆战车狂妄无比,出入村庄如入无人之境,经常打死猪羊甚至牲畜,射杀百姓也时有发生。而日军因有了豆战车变得有恃无恐,常常一、两辆战车后面跟一个队四处扫荡。谭营长的新四军和单队长的游击队被日军豆战车撵得到处跑,因为步兵武器对豆战车一办法也没有,手榴弹炸也不行,枪也打不穿,受了不少损失。还多亏桂书记的情报系统及时报告日军动向使他们避开风头。而占彪整整三天按兵不动,在梁山里安心练兵。 这天傍晚,靠山镇北村口的一对日军哨兵看到两个伙儿赶着满载着柴草的牛车走近,知道这是村里到田里干活的村民,便没有理他们任其进入。 两人把牛车一直赶到袁伯家门口,没管大院门口的又一对哨兵,然后就要向院里搬运柴草。一个日军哨兵过来摸了摸他们身上摆摆手。个子高的边搬边喊着:“袁伯在家吗?柴火送来了。” 袁伯闻声从二进院走出来一看到两人大吃一惊,个子稍矮些的向袁伯笑了下。袁伯马上镇静地喊着:“怎么才送来,往后院再送。” 原来高的是大郅,稍矮的就是松山到处找的占彪。袁伯能不吃惊吗,因为松山这几天就驻在这里。 占彪和大郅抱着柴火进了二进院,袁伯把他们拉进屋后急着有些发慌地:“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松山马上就要回来了。宝和玉都好吗?你们快离开这里。” 占彪沉着地:“袁伯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宝和玉都很好。我是想亲眼看看鬼子的战车,琢磨法子收拾它,然后就走。” 袁伯还在紧张地:“这些日子一直为你们担心,鬼子越来越凶了,还要在镇上修炮楼,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那不坦克啊,你们惹不得啊,今天正好有几辆在家,好像在换灯呢。可是,你们怎么接近呢。” 大郅问:“他们把战车停哪儿了?”袁伯:“在前街的大槐树下,你们可以路过那里。”占彪想了下:“我们赶牛车过去……” 大槐树下吊着一口大钟,这里原来是村里议事的广场,现在成了日军豆战车的停车场,六辆战车分两排停在那里,十几个日军在自己的车前车后忙着。 两个农家子赶着一台老牛车走近,突然车一歪,车轱辘掉了。几个日兵哈哈地笑了起来,大郅也跟着他们傻笑着,占彪则不知所措站在旁边,看着战车旁的日兵好像在求助。这时他看清了这六辆豆战车应该是那天照过面的,车前的独眼探照灯都被打碎了。 近在眼前的豆战车看来和书上介绍的一样,长三米零八,宽和高都是一米六二,底盘高三百。看到车身满是深浅不一、坑坑洼洼的麻,深的坑个个足有8、9毫米深,浅的也有6、7毫米深。占彪看得明白,浅的是自己的捷克机枪打的,有辆车的炮塔上20个密集的浅坑是自己一个弹匣的努力。他心头一动:一发子弹就打出这么深的坑了,它的钢板前面是12毫米厚,侧面是8—10毫米厚,后面是6—8毫米厚,如果几挺重机枪同时打一个地方会是什么样呢? 再看着有个日兵在用木棰砸着松动的铆钉,整块钢板似乎边上翘了起来。占彪又是心头一动,如果先把铆钉都打松,然后打准战车的棱角处,是不是会掀起整块钢板? 他又仔细看着很窄的履带,如果用集束手榴弹应该能炸断,要是用步兵炮呢?又看到有辆转过去的车后部,占彪知道这里有1台功率为80马力的4缸风冷发动机,稍右一是油箱,看到有个嵌在车体里的注油孔封盖。这里应该是战车薄弱地带,怎么能想办法绕在后面开火呢?如果要是用火焰喷射器在这里喷它一下会怎样呢? 他还注意到上部转动的炮塔与车身间有个一指多宽的缝隙,如果重机枪子弹能连串地准确地钻进这个缝里会是什么效果呢? 至于车前部,占彪知道有个主动轮,是战车的前置驱动轮,动力需通过很长的传动轴才能传到车体里的变速箱和并速器再带到履带轮。如果把这个主动轮打坏是不是战车就瘫痪了呢? …… 在占彪观察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眼睛细细的日兵向他走过来。可能是看他发痴地站在那里太可怜了吧,那日兵过来便把车轱辘安上了。占彪回头看了一眼那日兵的战车炮塔上的战车号:122。 在大郅把牛车赶起来时,一阵马达轰鸣声传过来,十辆豆战车两辆一排地返回来了,车后是一个骑兵队,驱赶着一队农村青年。松山骑在一匹栗色大洋马上迎着占彪而来。 五、阵前结义 大郅眯着眼手捋了下不长不短的胡子,不无骄傲地对儿孙:“你们过去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成的老八,就是那次什么孤胆英雄的时候。” 占彪头道:“那次与松山照面收获不的,不但与你爷爷结义,还弄清了癞蛤蟆的弱,更大的收获是救出一百多民工当了兵。” 大郅眉飞色舞地告诉刘主任:“这回你们可以好好了解一下,那时彪哥创出重机枪拆豆战车五大绝招儿,最狠那招儿就是扒衣服!” 占东东接:“其实豆战车的装甲很薄,是二战里最差的战车,人称牛皮罐战车,包铁卡车,遇到苏联红军的坦克干脆不用打,压上去就行了。只是我们那时战防枪很少,也没有穿甲武器,才让他们猖獗一时。”罢他看了看樱子。 ******************************************************************************** 占彪看到骑在马上的松山,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死死盯住松山的眼睛。他本能的感觉到,这看似儒雅面善的日本人,就是他的对头。 而松山也在奇怪,这赶牛车的伙子,眼神怎么不对呢,似乎有股寒意让他浑身颤栗了一下。他自己暗笑,怎么被占班长这几仗打怕了啊,没出息。 松山转而看看大郅,看到这村里还有这两个健壮的伙儿,向身旁的军官往身后的抓来的农民堆儿里一示意便走了过去。 那军官喊着半通不通的汉语:“你们的,苦力的干活,人的,车的,都去给皇军修工事。”几个日军骑兵策马过来,不由分把占彪和大郅连那台牛车汇入那队苦力中。 占彪听到一直跟在远处的袁伯跑过来:“松山先生,他们俩个家里……”松山不客气地打断袁伯:“修完炮楼就放他们回家。” 占彪和大郅被押进了村南两趟被铁丝网围起的临时搭的茅舍里,看来炮楼就修在这里。牛车也扔在围起的十几台大车中。茅舍里已有50多个民工,加上占彪这批40多人,共有近百名农村青年。 占彪安慰大郅:“别急,这里在村边我们逃出去很容易的。先观察一下,看鬼子这炮楼怎么修,等以后我们打炮楼时心里也有数。” 到了晚上,日军又押送进来一批十多个人,让占彪吃惊的是有三德、二柱子和刘阳。 原来袁伯一看占彪被抓去修炮楼了,马上派个孩上山报信,他知道占彪这个人物在这一带的重要性。同时也向谭营长和桂书记发出了情报。山上的三德听到消息后并没有慌乱,他知道大师兄的身手,想逃出来不会多少气力的,但他想到占彪应该需要帮手,便安排好天府里的事情,把四德交付给玉,领着二柱子和刘阳也故意混了进来。 占彪一看也好,让大家都了解一些情况,但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上午他们正在搬运石料时,日军又送回的一批20多人的苦力中,赫然有峰、强子、成义和正文! 原来谭营长收到了袁伯的情报马上连夜转给了彭雪飞。彭排长心里早为占彪的义气所折服,尤其这次占彪坚持深入虎穴近察战车更让他钦佩不已。得知占彪被困修炮楼彭排长亦是侠肝义胆愿倾全排之力营救占彪,他先派峰等人潜入,定好夜间起事,然后他在外围率部接应。 中午喝粥时师兄弟八人和大郅蹲在一起,四周有十多名日军持着上了刺刀的枪监视着工地现场。占彪感慨地望着师弟们,叹了一声:“你们怎么都进来了,在外面留几个啊。” 三德不忘调皮:“那不行,我们要一直和老大在一起,你修炮楼我们也来修,管它什么留守啊、训练啊。” 占彪轻喝:“三德别乱!”然后看看大伙儿:“我们又凑齐了,只是缺了老八。”大家一听都沉默下来低头喝粥。峰掩饰道:“这鬼子让俺们干活,得让我们吃饱啊,光喝粥哪行。” 大郅这时清了下嗓子,吞吞吐吐地:“彪哥,各位兄弟,俺郅大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如果不妥就当我没,行吗?彪哥……” 占彪好像意识到大郅要什么,深深地看了大郅一会儿,头。 大郅红着脸,深吸了一口气:“长杰,他走了……你们看我,能不能凑合当你们的老八?” 大家顿时全静了下来,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看,又都看向了占彪。 占彪也是看着大家,眼光从一个人的脸上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最后,他端起了手里的粥碗,一字一顿地:“好吧,老八——大郅!我们以粥代酒,生死相依!” 九个人的粥碗都凑了过来,只有成义稍迟疑了下。粥碗相碰后,大郅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把碗里的粥洒到地下:“长杰,你放心吧,我会当好你这老八的。” 占彪和大家都露出了激动和满意的神色,我们又是九个兄弟了。突然,九人圈外有个人话了:“占彪,你们师兄弟怎么没有完成任务?” 众人一惊,这可是在敌人阵前虎穴中,能被人识破非友即敌啊。回头一看,占彪先轻喊:“排长!聂排长,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些微拐着腿走过来:“都成瘸排长了,快,你们几人怎么都在这儿呢?” 占彪看看周围,低头和聂排长汇报起来,聂排长也和占彪讲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这聂排长是占彪的头上司,在山谷那天被炸伤了腿。高连长领着众伤员从山谷中撤出后走了大半天才在县城找到战地医院,这时77名伤员已经死了20多人,经过简单处置后随队走了10多人,其余40多名行走不便的伤员都被安排在县城附近的村子里,高连长给每户收留伤兵的农民5块大洋,又给每名伤兵手里留了10块大洋。 聂排长伤势不轻,足有大半年才下地行走,还落下了拐腿。本来他想归队的,但后来他与养伤家的闺女日久生情把人给睡了,再加上自己的腿也不适合行军打仗了,便死心塌地给人当女婿了。但日本鬼子还是没有放过他,抓他来修炮楼,是腿瘸了可以干坐着的活儿,让他凿石料。 听占彪汇报完聂排长掩饰不住惊喜:“最近老百姓一直传有个**的抗日游击班挺厉害的,专用机枪打鬼子,我就往你身上想过。果然如此。” 占彪摇下头接着问聂排长:“高连长后来情况怎么样?”聂排长道:“高连长还是坚持带部队走了。他的胳膊当时做了手术,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我们这些伤兵都很感激他的。” 占彪劝道:“我接你到我们那里吧,一起打鬼子。”聂排长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腿:“你看我这样还能干啥,出去只能拖累大家。还是在家好好养儿子吧。等战乱过去领着媳妇儿子回趟老家,这辈子就这样了,别的,都算了。”着,满眶热泪溢在眼角。三德声:“聂排长,可惜你那一手重机枪功夫了。” 占彪低头无语,稍倾后对聂排长:“排长,把你家的位置告诉我,我们要保护好你们全家。对了,那40名伤兵你们有联系吗?”聂排长摇摇头:“前几个月我找过,有七、八个死的,有十几个伤好后走了的,别的人还没有空去找,现在只有十来个人还有联系,都是腿落下残疾混日子呢。” 正到这里,村里传出马达声,两辆豆战车开了出来。占彪马上对大家:“大伙儿往前,注意观察癞蛤蟆。”然后又急急道:“我昨天研究出来几招,就是掐脖子、打屁股、捅腰眼、脱鞋子、扒衣服五招儿……”众师兄弟低头憋着笑。 话间,豆战车开到眼前,但路面上散落着搬运的大大的石料挡住了去路,豆战车停了下来,前面一台战车的舱盖打开了,一个日兵喊着快快地搬开。 占彪继续和大家轻声着:“大伙儿注意看了,掐脖子就是打它炮塔和车身之间转动的那条缝!打屁股就是集中打车后部中间偏右的位置,那里有油箱和发动机!捅腰眼就是打侧面装甲只有8毫米薄的地方,瞄着那个太阳旗打!脱鞋子,就是打它的履带最前面那个轮,是主动轮,打坏了履带就散了!扒衣服难度最大,就是顺着车面打它的棱角处把整块钢板掀起来。记住,不论打哪儿,我们都是所有重机枪集中打一!” 大家随着占彪讲解目不转睛地察看着近在咫尺的豆战车,峰也悄声嘱咐着:“看准了,大家要记住这些诸元。”聂排长在旁忍不住提醒着:“它前置的机枪只能朝正前方打,要注意炮塔上的炮,好在它一转动就提醒我们了。还有,打起来的时候要安排一人拿望远镜检查和指挥弹着。” 占彪没想到自己修了一天炮楼却把大家都召了来现场直观打击对象,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不然回去得再清楚也免不了盲目的扫射。而且更让自己欣慰的是阵前正式认了一个师弟。 在日兵的催促下,占彪等人也去搬开路面的石块。他看看豆战车的履带,又看看散落的石块,脑里电光一闪:这战车越野性能很好,不怕沟坎坡渠的,甚至可以爬墙,但这些一地的大块石头是不是会使履带脱落? 似乎在给他验证,后面那一台战车等不及了,挑了石块少的地带开了上去。只见履带不费力的压在前几块石头,再往前却不断地硌在石块上起落颠簸着前行,终于在一个坚硬的石条上停了下来,履带硌脱位了。前车日兵大骂着后车的日兵,众苦力被赶回工地。 这回占彪心里更有数了。他扶着聂排长:“我会常去看望老排长的,你多保重。”聂排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占彪:“我看到了炮楼的图纸,这是我记着画下来的草图,以后也许能用上。唉,当兵的职业病,人残心不会残的。” 占彪感动地看着老排长,又看看现场的一百五、六十人,他又一个念头一闪,让峰把师兄弟们又圈在一起。占彪吩咐大家:“我们现在分头去做这里面伙子们的工作,晚上撤退时要把他们带上,愿意拿枪打鬼子的跟我们走。我给谭营长损失了7个人,我要还给他70个人!” 午夜,大郅从牛车下面掏出两把手枪和两把匕首,三德的飞抓开路,占彪师兄弟九人没用一柱香功夫就把八个日兵看守和村口的两名哨兵接连做掉了。一百多民工人手一把铁锹或洋镐乘着十多台马车悄悄离村。临走时,占彪让每台马车上装上了五、六块一尺见方的石料。 侯在村外抱着12挺轻机枪的彭雪飞一队人马大喜,没动一枪一弹占彪便自救出来,还带出这么多抗日青年。两股人马迅速掩入夜色中。 松山在清晨接到报告后赶到炮楼工地,打量着只剩下一台老牛车的现场和10名皇军尸体,这时他还很沉着冷静分析着情况。突然他抬头着到已打好地基的炮楼旁一棵大树上寒光闪闪,近前一看,是一把自己的特种部队的军用匕首穿着一张纸掼在树干上。 松山对身边的藤田大尉向树上一指,藤田喝令一个特种兵飞快地上树拔下那匕首,展开那纸一看,松山顿时脸色一变抽出指挥刀,向着村外一指大嚎:“全体的出动——!追杀占彪!” 原来那张纸上写的是—— 松山阁下,占彪来此。 炮楼勿建,建了就拆。 滚回岛,老命切切! ——赶牛人抗日游击班占班长留字 六、激情拆车 面包车在占彪的指下,巡行在这片当年遍地烽火的土地上。车上的人们一直在讨论着当年的重机枪拆车。 占东东大声地讲道:“重机枪拆车,现代确有其事,在网上一搜有很多视频呢。美军在越南和伊拉克战场上常用这招儿。他们是用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制造的加特林M134六管重机枪操作的。M134六管重机枪口径为7.62毫米,射速高达每分钟6000发,是普通机枪的十倍。加特林六管重机枪这样猛烈强大的火力及高速度的射速被各**界誉为‘火神’!” 郅县长在旁补充道:“虽然加特林M134机枪射速极高,但性能非常可靠。它是使用外部电源驱动枪管转动完成供弹、击发、抽壳等动作,因此不受枪弹发火性能的影响,少数哑弹对其没有任何影响,可以不间断地持续射击,可靠性为20万发,最低寿命150万发。彪爷爷您可不知,这加特林最可贵的是,它只有16公斤左右啊,比你们那时的马克沁轻多了。” 焦书记也忍不住插嘴:“基于加特林M134机枪性能优异可靠性高,火力强大且又不失精度而且超轻,现已成为各类战斗飞机的武装防护必选武器。听我国现在的装甲兵部队也配备了加特林六管重机枪。” 樱子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敢情都是军迷啊。” 大郅听罢一甩手:“孩儿们,俺彪哥那时虽然没有六管重机枪,但我们是六挺、八挺重机枪同时开火,效果不次于那什么六个管的加特林,减特林的。” ************************************************************************* 占彪和彭雪飞在扬鞭催马回梁山的路上便设计好了战斗方案。 长江下游这一带,名山大川不多,但沟壑河汊数不尽数。梁山呆了五天了,也该转移地方了。走以前,就在这里再和松山较量一番。 占彪早就观察好了地形,在过了梁山脚的一座石桥后,他喝住了马车队,然后他让大家把石料卸下车。强子、大郅、二柱子领一批新兵在桥这侧摆石头阵;峰、刘阳、正文领一批新兵在河边挖重机枪掩体,带回来的锹镐有用处了;三德、成义随彭排长一队人赶着马车回山调兵取武器。 石桥宽5米,长20米,过桥后公路沿河绕山而行。桥上可并排通过两台豆战车。桥下的河叫梁河,两侧岸边都是淤泥,豆战车是应该过不来的。50多块石方、石条就错落摆在桥的这一半。背后的山上,是一片茂密的树丛直到山。 转眼彭排长带着全排战士和全部武器弹药返回来了,不知松山什么时候能发现并追过来,十几挂马车的痕迹是掩饰不了也是不想掩饰的。占彪和彭排长争分夺秒地布置战斗。 抗日班18人负责重机枪阵地专打豆战车,占彪在桥的正面没有布置重机枪而是左四右四八字形排开。他亲率七名师弟各带一名副射手操纵8挺重机枪,大郅和拴子负责用望远镜观察弹着,并看管着两支火焰喷射器。 彭排长的新四军16人和游击队8人共24人负责轻机枪阵地专打跟进的步骑兵,两人一组操纵12挺轻机枪。他们的阵地稍高重机枪一些修在山坡上。 新四军还剩下12人有6人负责3具掷弹筒,6人带领一百多名新兵隐蔽在更上面的山坡上,把原来的35支和刚在炮楼工地缴获的10支三八大盖发到新兵手里,新兵们两、三人一枪紧张兴奋地轮换着抓紧时间学习射击。好在新兵中好多人都打过猎,对步枪的掌握很快。 强子又往桥上的石头阵里放了四箱手榴弹。如果豆战车硬冲过来,就射击手榴弹箱能起到地雷效果炸坏履带。 这时天色已大亮,重机枪掩体已修好,全体战士刚进入各自岗位,远处就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 松山并没有全体出动,出发之前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在靠山镇留下了自己特种部队的大部、一个队的日兵和6辆豆战车。一个出色的指挥官手里一定要留有一些机动力量。 松山的队伍最前面是两辆摩托车侦察探路,然后是10辆豆战车打头,他自己乘一辆卡车拉着他的原来剩下的一组13名特种兵随后。后面是一个队的骑兵,再后面是六辆卡车拉着的两个步兵队。 松山现在虽然不轻敌了,开始正视占彪的抗日游击班这个对手,但他还是自信和狂妄的。因他手里有不怕步兵武器的战车,有过打败占彪缴获四挺重机枪的战绩。而且他觉得占彪是为了救出一百多名苦力破坏修炮楼而来,即使是有准备也不会太充分的。如果他知道占彪是为豆战车而来,可能会调整作战方案的。 摩托车上的侦察兵先发现了山上的人影,用机枪试探着扫射,果然山上还击了,40多杆三八大盖零乱的射击着,对日军威胁不大。 松山注意到必须经过的那座石桥,令两个步兵队下车,跟随豆战车过桥。骑兵队则不适宜在山上行动,和六辆卡车守在远处。 豆战车刚近桥边,占彪向彭雪飞一招手,彭雪飞下令:“开火!”12挺轻机枪向对岸150米左右的步兵开火了,掷弹筒也发射出榴弹落在敌群里。反应迅速的日兵马上开始还击,火力也不示弱。 占彪的八挺重机枪沉默着,令松山心头不安,因为他用望远镜看到戴钢盔的人数远不是只操纵十多挺轻机枪的人数。他下令步兵注意隐蔽防备重机枪的突然打击,同时用掷弹筒打击对岸和山上的散兵枪,然后令战车过桥冲击。 豆战车两个一排冲上了石桥,后面又跟上来一排。战车到了桥中间停了下来,满地的石料挡住了去路。豆战车对路面有两个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秘不宣人的忌讳,一是大片的沙地,一是满地的石块。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明白人。 豆战车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派后面的步兵上来搬开障碍。但面对12挺机枪可能吗?应该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后撤。 占彪是不会给豆战车更多的犹豫机会的,他一见两辆豆战车已停在石阵前,先向大家喊到:“注意先来第一招——掐脖子!”然后拧着脖子大喝:“干!”自己手里的重机枪便发言了。 八挺重机枪在松山的等待中开火了,但没有打步兵,也没有打骑兵,却是四挺打一辆,拼命地集中地打击距离只有50多米远的豆战车,这可让松山始料未及。 八条近距离的笔直弹流咚咚地直击两辆豆战车炮塔和车身间一指宽的缝隙,炮塔里的战车手一下子被这连续的重敲打晕了头,胡乱转动开着炮。才打了一会儿占彪就发现两个炮塔都不转了,虽然还发射着炮弹但要随着车身转动寻找目标,三德乐了大喊:“哈!把他们打落枕了!”大郅没用望远镜查也看清了喊到:“炮塔下面打变形了,卡住了。” 因为桥上的四辆豆战车与占彪们距离太近,炮弹都打向了山上,最前面两辆战车里的机枪也在拼命吼叫,但正面却没有敌人。对岸那六辆豆战车刚刚反应过来,开始发炮支援。但随着占彪的命令,重机枪弹流又开始掐第二对战车的“脖子”了。转眼第二对战车也被打得“落枕”了。后面的六辆战车见势皆感不妙,因为离重机枪太近了才100米左右,隔着河又冲不过去就等于摆在那里挨打。尤其是这八挺重机枪好像由一个人操纵,单奔炮塔缝里狂射,就是不把炮塔打变形这么多重机枪子弹头塞进去也会让炮塔转动失灵的。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可怕体验! 占彪是得理不让人的,发现了“落枕”的效果便不给敌人留任何喘息的机会,转眼间无情的弹流掐遍了这10辆豆战车的脖子,个个都僵硬地“落枕”了,笨拙地转动车体发炮。这样使豆战车的威力大减,占彪便可从容地回过头来对付桥上的“心”。 豆战车在后退时一般是倒车后退,尽量避免把自己薄弱的车后部露在敌人火力下。见势不妙的六辆战车在后退着,想离得远一分散开,并且给桥上的四辆战车留出后退的空间。其中有一辆退了十几米一个倒退转弯不慎把车后部露了出来。 这时占彪把自己的重机枪让给了大郅,自己看着全局战况指挥着重机枪的弹流。彭雪飞则全力掩护着占彪,12挺轻机枪也打疯了。山上的新兵则看呆了,手里的枪都几乎忘了放了。 占彪一直捕捉着各种战机,一眼看到这辆战车调头便大喊:“打屁股!”八挺重机枪刷地调过枪口,几乎是一个弹着集中打在这辆豆战车后部中间稍右处,强大的打击几乎推着豆战车向前开都不会拐弯了,不到10秒钟6毫米钢板被击穿轰地一声油箱爆炸了,这辆豆战车晃了一下不动了,火焰吞没了整个车体。 松山躲在自己的汽车后亲眼目睹了这辆豆战车被打爆的过程,恨得挥着指挥刀要战车炮集中打重机枪阵地,但战车里的炮手在封闭状态又被重机枪打“落枕”了根本顾不上松山的吼叫还是自顾自乱打着。 占彪这时用望远镜看到卡车后松山的身影,又一声命令:“打最前面那辆卡车,轮胎、车盖子和油箱!”亏得松山的特种部队身手快,一把拉倒松山滚了出去,松山的卡车一下子被八挺重机枪弹流罩住,卡车被打得像癫痫的病人抖动着,轮胎冒火了,车盖子掀起来了,驾驶楼塌了,接着一声巨响油箱爆炸了,把卡车弹起一人多高落下成了一团火球。 接连打爆的两辆车不仅让山上的彭雪飞们和新兵们又一次惊呆了,连日军自己也惊叹对手的强悍。桥上的四辆豆战车吓得急忙后撤,后两辆战车已经慌了手脚,一退下桥便调头要跑,但暴露的车后部又成了占彪的靶子,已经积累了经验的八挺重机枪,分成两组,同样的10秒钟两辆豆战车也成了两团火焰。其中一辆车里的炮弹被引爆,战车在阵阵巨响中散了架。 看着桥上最后这两辆互相乱撞的豆战车,占彪沉着地喊出:“捅腰眼!扒衣服!”罢,他又换过大郅手里的重机枪亲手操作起来。 第二辆豆战车看来意识到了危险,一直很顽强地倒车后退,终于退下了桥。而桥上这第一辆看来腰眼已被打穿,里面的战车兵非死即伤,车缓慢地左右扭着后退着。接着车前部的一块钢板被打飞,露出了里面的各种传动装置,火星四溅中又有两块钢板被掀起,铆钉四落,车最后蠕动了几下终于停住了。炮塔上圆舱盖掀开了,一股浓烟涌出后一只熏黑的手伸了出来。 占彪大喊:“兔崽子你牛啊,你狂妄啊,继续打,把它拆了!”八条弹流仍然不依不饶,舱盖打飞了,履带打散了,一直打到车后的油箱爆炸黑烟腾起。 这场拆车战斗打得占彪九兄弟激情四溢,豪情万丈。但占彪还是率先冷静下来,他先让冒着水蒸汽的两挺马克沁停止射击换个位置,然后拿起望远镜向前面和左右观察。 占彪喊过彭雪飞,在枪声中他喊着:“奇怪呀,对面敌人的火力大为减弱,骑兵都哪儿去了?按松山老鬼的做派他绝不会逃跑的,不会是他又耍什么花样吧……” 占彪话音刚落,左右两侧枪声大作,原来松山趁占彪注意力在豆战车时,已命骑兵队和一个步兵队分别在远处上下游渡过梁河,向中间包抄过来。沿右侧公路过来的是一队骑兵,左侧是步兵队和那组特种兵。彭雪飞忙令轻机枪向两侧阻击着过河而来的日军,但日军却顺山而上在山林掩护下继续包抄过来。 战场的变化就是瞬息万变,转眼占彪们陷入三面被围的被动中。两侧的日军都有五、六十人,河对面还有一个队日军和六辆伤残豆战车助阵。山上的新兵已与日军接手了,如果向山上撤退接应新兵,这沉重还烫手的重机枪将无法携带,难道还要重演弃枪撤退一幕? 七、**招兵 占彪让面包车停在一处下车看了看,摇摇头又上了车。 焦书记在旁:“彪爷爷,都认不出来了吧,这里解放后变化很大,尤其是这十多年,农民越来越富了,房子和路都是新修的。” 郅彪嘟囔了一句:“变化是大,生活水平提高了,农民的地也越来越少了,男女青年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 占彪问道:“焦书记,这里的当年参加**的家属和后代生活得怎么样?” 大郅嘿嘿一声:“彪哥,这些年来我们越来越佩服你当年的英明决定,现在活下来的都是离休老干部了!” 郅县长也钦佩地对占彪:“彪爷爷,我们这可是全国独一份参加**却算成是抗日队伍的地方。您当时的就地解散却救了上千人和他们的后代。彪爷爷,为孙辈的不得敬您:功德无量啊!” 占彪深思着:“世事沧桑,我那是歪打正着,功德也是宝的功德啊……” 大郅接口道:“那当时还有不少人不愿意参加**,愿意参加新四军呢。” ********************************************************************** 面对三面枪声的合围,峰和强子已在调整重机枪方向,彭排长也在组织轻机枪手分组反击,要亲自带队上去阻击。 占彪用望远镜又观察了一圈形势,往河对面仔细看着。这时他头也没回抬手喊道:“彭排长且慢!”然后回过头来迅速地安排道:“现在这样,彭排长你安排人快把山上的新兵撤到这里,一个都不能少。赶快把所有马车都赶过来,然后你那12挺轻机枪一半过桥压住对岸鬼子和豆战车,一半断后掩护。” 接着占彪又指着强子和峰:“强子领人把桥上石头移开,把拆烂的癞蛤蟆推河里去。峰你带师弟六人冲过去把那六辆卡车的司机‘换’下来。强子和大郅负责把所有重机枪抬上马车,我们全体人员上马车过桥向卡车靠拢。” 随着占彪命令的逐步下达,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皆都豁然,从正面突围是日军万万想不到的,而且更想不到会抢汽车转移。真是出其不意,大家信心倍增。 “听清楚了吗?”占彪的眼神扫了大家一圈,然后拧着脖子大喝:“掷弹筒向对岸齐射,所有人向周围扔手榴弹掩护。干!” 占彪的出其不意大获成功。松山和豆战车被掷弹筒发射的密集榴弹爆炸的烟雾包围了,等烟雾稍散他看到二十多挂满载着人和武器的大车居然从桥上冲了过来,把他辛辛苦苦过河的两支部队甩在了山上。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大车直奔他的六辆卡车,而那六辆卡车还倒车迎接这只军民混杂的队伍……令他的豆战车根本来不及追赶。还让他不得不赞叹的是占彪居然忙里偷闲安排人拣了一路的战利品,人员和武器转移到卡车上后又没忘把拉大车的马全部放生。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松山耷拉着脑袋神情黯然地打扫着战场,虽然这次人员伤亡是历次和占彪较量最少的,只死8人伤19人,这和他事先提醒部下注意重机枪火力有关。但他心里也明白,这次是重机枪没有理他,集中对付豆战车了。不过加上炮楼工地上的10人和豆战车的8名战车兵、6名卡车司机,阵亡人数则达到32人了。更主要的损失,是四辆豆战车被占彪用重机枪拆了!还搭上了六辆卡车,不,七辆!战车和卡车被八挺重机枪火拆的可怕画面挥之不去,尤其是炮塔里伸出熏黑的手时对方没有丝毫的停顿那种狠辣甚至让松山产生了动摇的念头,打支那人的地方多着呢,不一定非得盯住这一块地方和一个**的班长斗吧。 六辆卡车被彭雪飞领着拐了两个直角来到了一个新四军轻易不动用的隐蔽。离梁山和靠山镇也是不远,是一个一半掩在山林里叫三家子的村庄。占彪要把人马和武器卸在这里然后开车引开敌人的跟踪。 近二百人的新老战士还在沉浸在刚才战斗的兴奋和喜悦中,隐蔽据的留守人员忙着给大家做饭备酒。站在卡车旁的占彪却高兴不起来,对彭雪飞愧疚地:“还是没有设计周到,又让你损失了四个人,还伤了十多人。我知道你的兵都是红军老兵……” 彭排长叹口气:“这次牺牲的四人作战经验很丰富的,要不是在山上拼命掩护新兵,又加上遇到了鬼子的特种兵,他们不会……彪哥,革命哪有不牺牲的,为了抗日我们都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的。”彭排长前几天和占彪论过大,他们虚岁都是21岁,占彪是3月生的,彭雪飞是10月生人。但彭雪飞的改口叫彪哥,不只是因他比占彪,却是他们在战斗相处中肝胆相照换来的情谊。 彭排长接着:“要不是你救来的这批民工的铁锹洋镐把掩体修得这么好,牺牲的决不会只这四个人。”占彪抬头:“这批新兵是我给你带来的。你可以组成机枪连,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会把他们都训练为成手的。”彭排长半天不语:“彪哥……你,你不是**人真可惜了。兄弟飞……和彪哥不言谢了!” 占彪摆下手:“什么党不党的,我只要打鬼子,把他们赶回去,然后回家照顾爹妈好好种地过日子。”彭排长恳切地:“彪哥,这批新兵你也挑些吧,以后你的目标很大,需要人手保护自己完成你的任务。” 占彪笑下捶了一下彭排长的肩:“嘿,飞,够兄弟。这样,新兵一共140人,你按一个连的编制配齐后,剩下的给我。我看还够给我的八个师弟每人再配5个人,他们也都带一个班了。” 着,占彪拉着彭雪飞上了一辆卡车,向大家喊了一嗓子招招手,等二百人围拢过来后,占彪把钢盔摘下来向大家正式介绍:“我叫占彪,是**抗日游击班的班长,这位是新四军机枪连彭雪飞连长!请彭连长讲话。” 罢回头对急得直摆手的彭雪飞:“呵,彪哥给你任命了啊,你不叫连咋招下这么多兵。谭营长那边算不算数俺可不管喽!” 这时突然从卡车后面传来一嗓子:“算数!”众人一惊齐回头,谭营长和单队长和据负责人走了出来。彭雪飞大喊一声:“立正——!”全体新四军战士、游击队员和抗日游击班士兵跟着都脚根一碰,带得新兵们也参差不齐地学了一下。 谭营长两步迈上卡车,向大家摆摆手:“欢迎各位子弟兵加入新四军机枪连!”然后向彭雪飞一摆手:“请彭连长继续讲话!” 下面的新四军战士们都鼓起掌来,这掌声是祝贺彭排长得到上级首长的认定,成了真正的连长。自然原来的班长都会升为排长,还要提拔一批老兵当班长了。 彭雪飞很激动,回手捶了占彪一下,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占彪送来这么多兵这么多枪,要不是占彪现场把他推上连长的位置,他既使能当上连长但决不会是在今天。 彭雪飞上前一步,向大家敬了个礼,又拱了下手:“各位老乡,今后你们就是抗日战士、杀敌好汉了,还要谢谢占班长领你们拿起枪。”着他转身向占彪非常认真地敬了个礼,手好久才放下。 彭雪飞转回身继续:“我们这些新兵为了避免目标太明显,要分成两部份,一部分人加入新四军机枪连,一部分加入占班长的**抗日游击班。” 下面有个北方口音的大个子接口道:“我们要参加**的军队,当新四军、八路军的兵,那是我们老百姓的军队。**那些部队太草包了,就知道逃跑。”下面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个三十多岁的人声:“现在的国民政府太**了,到处是贪官,让我们老百姓对他们都没有信心了。” 彭雪飞抬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现在国难当头,全国一致对外,**和国民党已经合作,我们红军和各地游击队都编入了**的序列,看我们的帽徽都是一样的青天白日,只要是真心打鬼子保家卫国的都是中华好男儿。占班长大家都看到了,他和他的抗日游击班,就是我们的抗日英雄!” 下面又有议论:“可不是嘛,今天的打得太过瘾了,把鬼子坦克都打废了,这才是打鬼子。”还有人:“本来我们就是占班长他们救出来的嘛。”又有人:“占班长他们枪打得好,还会开车,还会武功,跟着他们干也挺好的。” 谭营长听明白了,上前一步:“老乡们,大家都知道,最近的几场胜仗都是占班长他们打的,他们把松山这伙鬼子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是好样的,加入抗日游击班和加入新四军一样的荣光。我看这样吧,先由占班长他们挑人,剩下的人加入新四军。”大家听罢都静了下来,表示服从谭营长的要求。 占彪站前一步:“我不是**,也不是国民党,我和我的师兄弟和你们一样都是庄稼人,我们只认得打鬼子。当我的兵有两个要求,一个是不怕死不怕苦、仗义的爷们儿,一个是专打日本人不打中国人。今天我只要40人,想加入**抗日游击班的,往峰班长那边走。” 峰在侧面一举手,140人的新兵一大半拥了过去。峰忙命强子、三德、大郅等师兄弟,每人挑5个人,编入自己的班。忙乱了一阵40人挑了出来,清一色的棒伙儿,有一半人手里都有步枪,峰命令有枪的把枪留给参加新四军的新兵,然后安排40名新兵徒手上卡车准备出发。 谭营长详细听了彭雪飞对刚才战况的汇报后,又拥抱了占彪一下,连声赞道:“好子,真服了你,你胆子也忒野了,把鬼子的战车都给拆了,给我们出了口恶气,这可真是创造了奇迹!而且,你子给你一个排你还了我一个连!” 占彪嘿嘿笑了:“都是打鬼子,不分你我的。谭营长,我马上带车先兜一圈,把鬼子引开,然后夜里再回来,还有半个月的训练任务没有完成呢。” 谭营长笑道:“你一定把汽车藏你的地下车库里吧。这次你回来还要给你加任务,要教会彭连长他们开车。”单队长在旁:“占班长,我要把我那八个人领回去,再换八个人来。”占彪头应允。 彭雪飞期待着问:“彪哥,你把六辆车都开走吗?” 占彪答:“趁着白天鬼子能看到都开走,我那边的车库只能再放四辆,然后我夜里开回两辆,再拉轻重机枪子弹回来,我们还要继续拆车。对了,你抓紧也挖两个斜坡车库。还有,你算算,还需要多少支步枪?” 谭营长拍拍占彪的肩,有神秘地:“步枪是需要的,但更需要你那里一个人,你能放不?” 八、月夜突围 大郅还在回忆着:“我们第一次招兵是在三家子村招的,给新兵配备了精良的武器,让很多参加新四军的都后悔了。” 樱子有些怯怯地问占东东:“打胜仗的决定因素是在武器好坏吧,比如美国的原子弹。” 占东东摇摇头对樱子:“当年日军的武器要比**强多少倍,比八路军、新四军更是强大,但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在于精神,在于正义在谁手中。当然精良武器也是重要因素,不然日军当年也不能那样欺侮中国横行一时。好的武器装备和正义之战的精神才能战无不胜。” 大郅自顾自的继续回忆着:“不过这些新兵第一次战斗却是挖地下车库,当时在鬼子的包围圈里大家像疯了似的,抢着挖出两个地下车库,加上原来的五个,当时我们藏起来七辆大卡车呢。” 占东东问道:“大郅爷爷,您还记得车库的尺寸吗?二战时期日军常用的军用卡车是ToyotaKB/KCTruck型和ToyotaGBType型,都是丰田制造的。” 大郅看着地面,好像下面就是地下车库,他豪气地讲述着:“那时就比量着挖,彪哥要求我们挖宽,记得好像是宽4米,深3米,长10米,斜坡也10米吧。然后我们把挖出来的土在车库上面做成坟。松山眼看着新坟就是找不到卡车。” 县志办刘主任补充着:“县志上有记载,后来各抗日部队流行起来了地下摩托车库、重机枪库甚至马车库……” ****************************************************************************** 一听谭营长想朝占彪要个人,单队长也过来:“这个人我们也需要。”显然他们事先商量过了。占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嘿嘿笑下:“不会吧,是我的师兄弟里的吗?” 谭营长哈哈一笑:“没错,而且连人带什么狼什么狗的都要。”占彪明白了:“哦,要三德子啊,还要带着四德?你们要他们兄弟俩做什么?” 单队长忙解释道:“现在山上狼很多,谭营长的部队和我的游击队都被狼群袭击过,尤其是放哨的侦察的怕狼甚过怕鬼子,弄得大家提心吊胆的。但后来我们发现,彭排长,不对,彭连长他们却没被狼群袭击过。狼群遇到他们都绕开走,而且还很友善的样子。我们分析是四德在这里呆了十天的原因。所以我们也想请三德领着四德到我们那儿生活几天。等我们身上多多少少有四德的味了,再放他们兄弟俩走。” 占彪听罢把三德喊过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三德忙不迭地着头,谭营长和单队长高兴地笑着。 六辆卡车发动了,占彪的18人都上了车,去了6个人开车,每车还有2名老兵带着新兵。峰了下新兵人数,居然上来51人。包括那个想参加新四军的北方口音大个子。峰暗思,这51人加上原来的32人,正好可以组成8个标准的10人班,还剩下两个人给彪哥配上通信勤务员。这样就差一个班就是一个标准建制的连了。 彭雪飞让手下的战士们给每台卡车送上一挺轻机枪,怕路上遇到情况。 卡车启动了,占彪向彭雪飞夜里再见。但没想到,占彪这一去就是三天。 打扫完战场的松山正准备打道回府,他心里还在惦记着和袁伯算帐,因为在昨天将赶牛车的占彪两人轰入苦力队时,好像袁伯要为他们情。 这时两辆摩托车开了回来向松山报告:“发现那六辆卡车踪迹,在开往靠山镇北侧的山谷狭路。”原来松山虽然心情不好,但依然处变不惊,派出摩托车搜寻占彪的去向。 松山瞪着发绿的眼睛下令:“我们的跟上,看他们能躲到哪里。”他知道这座山谷的北面不远是依着梁河的靠水镇,那里驻有龟村的另一个步兵大队。他马上让特种部队的电台给龟村联队长发电,要靠水镇的日军配合,封锁抗日游击班六辆卡车的去路。他领着剩下的六辆“落枕”豆战车和骑兵队尾追过去。 看到了卡车队的灰尘,松山暗想,这次一定要跟踪到占彪的落脚,调动所有部队包围他们,狠狠打击他们为遇难的这么多皇军和豆战车报仇。快到山脚时,松山令豆战车加快速度,要看到卡车进入山口。但前面的豆战车突然停下了。原来前面公路旁有一道土坎一排树丛,好像占彪设了埋伏。要是以往豆战车早就一个发力冲了过去,但今天却被占彪疯狂的重机枪拆车吓坏了,远远地停住观察着。 松山靠前用望远镜仔细巡看,夕阳的映照下有几个钢盔挂在树上。看来是疑兵阵,松山一挥手让几个骑兵试探着冲了上去,果然无人。而这功夫,前面的卡车便无了踪影。 原来前面的占彪也发现了后面跟上来的松山,在快到天府山脚时摆了个疑阵快速拐入山脚。让三德领着新兵迅速入洞,把四辆卡车驶入地下车库,车上的两桶汽油搬入洞内,另外两辆卡车用树枝暂时遮盖起来。 松山这次学精了,没有贸然跟进,尤其前面是不祥之谷。他扎住阵脚,马上和山谷北面的日军联系,得知山中没有车队开出,便要求对方也将附近围住。他想六辆卡车这么大目标看占彪往哪跑。见天色已黑,为了避免重机枪的反击,松山决定今夜围而不攻,等明天龟村派更多人马和山炮再进行围剿。 占彪在山上也看明白了,松山老鬼真是狡猾,看来非得揪住卡车不放了。他马上下令紧急再挖两个车库,全队80号人轮番上阵,大家在鬼子的包围圈里发了疯一样拼命挥锹抡镐扎盖,不到午夜便那两辆卡车也消失了。 下半夜在天府洞里峰对新兵进行了分班,八个师兄弟的班都补满了10人,然后每人发给他们一支配刺刀的三八大盖,120发子弹,人手发一把手枪,每个班配备一挺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差的两挺刘阳悄悄从武器库搬出来两挺92式配齐了。当夜洞里各种枪栓声响成一片,新兵们都抢着时间熟悉自己的武器。峰给占彪配了两个年龄最的当通信员,其中就有机灵的潘石头,被占彪分给宝和玉兼当勤务兵了。 那个喊着要参加新四军的大个子北方人叫曹羽,峰要他替大郅当了三德的副班长。峰好奇地问曹羽怎么没留下参加新四军,曹羽耿直地回答:“我是学功夫出身,知道你们几人会功夫枪打得也好就来了。如果觉得不好我再走也不迟。” 第二天上午,龟村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在松山的指挥下,一南一北对占彪消失的地方发起了进攻,先是步兵炮、掷弹筒对可能隐藏重机枪的地方一阵狂炸,然后连夜维修好“落枕”的六台豆战车和靠山镇那六台一起,带着步兵对可疑之处发起冲锋。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只看到一只狼的身影闪来闪去。让松山大惑不解的是那六辆卡车居然也无了踪影。他站在山脚下一片坟茔地前苦苦思索着,眼前几十个新老坟头让他感到寒意阵阵。他哪里知道离他二十多米远的脚下,就是那六辆加上原来那辆卡车的地下车库,眼前的十几座新坟就是昨夜新挖车库的积土。 狡猾的松山坚持包围圈不撤,他本能的感觉占彪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派出了自己的特种部队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寻找占彪逃跑的痕迹,同时他也要求搜索时要注意找找山洞。天黑以前已经把山脚地带搜遍,到是找到了很多痕迹,只能明这里有人活动过。天府的地路入口安然无恙。收队后的松山仍没有撤去,他在准备第三天全面搜查山上。 天府洞里占彪们紧张了一天,占彪和峰几人守着洞口,强子和大郅几人训练新兵操作轻、重机枪。宝和玉为大家做饭,整理军装。 占彪看明白松山没有善罢干休,准备明天继续搜索,他有为山上的天路入口担心,因为天路洞口没有山脚的地路洞口隐蔽。一般鬼子可以躲过去,如果松山亲自上山真不好结果怎样。 占彪决定不能这样硬挺着,他安排峰和强子在家,自己领着六个师弟趁夜出山去找彭连长前来接应。如果松山发现洞口了要峰和强子一定要坚持到他们来救援。如果松山没有发现洞口,占彪也要打响重机枪,让松山觉得猎物跑了在外面呢。 占彪七名师兄弟身着百姓便服,怀揣手枪匕首在山洞口处听着外面动静,峰和强子及二民、拴子、潘石头、曹羽几个副班长在身后送行,洞壁上的煤油灯闪烁着火苗。 玉和大郅恋恋不舍对望着,这半个多月虽然大郅回两次天府里了,但他们却连手都没有拉过。宝看在眼里,心里在想下次要给他们这对情冤家创造机会。想到这里,不禁看看占彪,正巧占彪在看她,弄得她手足无措,桃面红花,让占彪也一阵心跳,急忙下令出发,七条黑影接连闪出洞外。 四德知道这次三德要带它走,很是兴奋,但又舍不得洞里和玉,这里是它的家,玉是最疼爱它的人。占彪七人出洞后,它还赖在玉身边耍赖呢,三德也没有叫它,因为他知道四德会追上他的。 突然四德耳朵一竖喉咙里呼噜一声,未等三德喊它也未等玉赶它就如箭般蹿了出去,接着是它的低吼声。玉一看好像有情况问宝:“是不是外面有事了?”洞口值班的士兵忙把轻机枪对准洞口,宝急喊着向洞里走去的峰和强子。 峰和强子听到宝的急呼,几个箭步就掠了回来,他们没想到曹羽也以同样的速度跟在身后。峰到了洞口把耳朵贴在洞壁上听了一会,转过头来对强子:“不对劲儿,我俩出去接应一下。”曹羽接道:“算俺一个。”峰想了下他刚才展示的身手,头。三人接连闪入洞外的月夜里。 一、战争之武 占彪让面包车开下公路,向一条土路开过去。焦书记、郅县长和刘主任几人不明就里互相望望,占东东毫不犹豫地执行着爷爷的命令。 这时占彪好像不经意地问郅彪:“郅,当年教你的功夫放下没有?”占彪对大郅爷俩一直叫大郅和郅。 郅县长耳尖听到后大声替爸爸回答:“彪爷爷,您是我爸爸的师傅,我可是您的徒孙啊。”他的意思是既然我都练武术了,自然爸爸的功夫没有扔下。 占东东高兴地叫道:“好啊,你也学功夫了?你都练的哪些套路?” 郅县长也高兴地:“东东我们一见面我就看出你是个武林高手,我学的大都是爸爸和彪爷爷学的那些,以南拳为主。” 占东东嘿嘿道:“其实我也看出你是个练家子。只是不知道我们师出一门。” 郅县长突然又喊道:“对了,我一直想问师爷呢,我那师傅老爸教我的岳氏散手最后那十几路总觉得不太得劲。” 占彪笑了,缓缓地:“那就对了,当年只教了你爸爸二十路,后面的十二路是你爸爸看我们练武时偷着学的。” 郅彪不好意思地:“那时师傅你怕我出手伤人,要不是打鬼子前二十路可能都不能教我呢。” 大郅叹口气:“那时你彪爷爷他们一和鬼子特种部队的什么空手道、合气道、柔道啥的过招儿,我就担任警戒的任务。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枪枪炮炮的他们玩起武术来还规规矩矩的行礼比起武来,然后又定日子再比,不过,那伙日本武士确实守信,打仗是打仗,比武是比武。” 焦书记在旁接道:“那时郅爷爷您可是近水楼台啊,也应该学几招吧?” 大郅用手抹了把脸甩甩头:“当然学了,彪哥当时要我们全体练武,会武术了才能打得准枪。连宝、玉都学了。只是俺是半路出家,技不如人,还多亏彪哥把功夫传给郅儿。” 占彪回过头对郅县长:“这几天东东在,让他把后面的都演练给你。还有,东东你把戳脚翻子有空也都教给他。” 郅县长大喜:“东东那你南拳北腿都行啊,太好了。” 樱子在旁一直眼睛发亮细细地听着,这时插嘴道:“彪爷爷你们当年和日本武术较量过啊?对合气道印象怎样?” 占彪沉思着:“现代战争中能应用武术,应该算是一种奇迹了,没想到当年中日两国的武术也在战争中相遇。” 占东东回头看了一眼樱子:“你也知道空手道、合气道?没看出来。” 樱子气沉丹田,换上了柔和沉稳的语气:“占东东阁下,你走眼了是不?本姐乃北京海淀区合气道协会在中国人大世纪体育馆的合气道馆聘请的黑带二段教练是也。” 二、南拳北腿 占东东一听樱子她是合气道黑带二段,不由得回头看了樱子一眼。 占彪也哦了一声,回忆着:“那个武男少佐好像是合气道黑带四段,是吧,大郅?” 大郅答应着:“没错,是四段,那伙特种兵里最高段位的就是他了。不过段位再高也打不过我们的中国武术啊。” 占彪摇摇头:“不能这样,各派武术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特,就像我们的南拳北腿相比各有千秋一样。至于武功高低和交手胜负,那是和个人修练有关了,不是谁输了就是那派武功不行。合气道是我很欣赏的日本武术,武男先生也是我很敬重的日本武士。” 樱子一直拉着占彪的胳膊急着等他们完话问道:“彪爷爷,彪爷爷,您的那个武男少佐是不是叫武男大仓啊?” 占彪一愣也急着问樱子:“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他还健在?” 樱子笑了卖了关子看看占东东的背影不作声。占东东替爷爷急着催樱子:“你到是快啊,再不下一站不带你去了。” 樱子就等着占东东开口求他,这才继续:“彪爷爷,您的要是武男大仓的话,而且当年是黑带四段,那一定是我们东京新宿若松町合气道本部道场的黑带九段武男前辈了。他现在是全日本合气道联盟、国际合气道联盟、全国学生合气道联盟的首席顾问,在我们日本国内的800个支部道场和130万合气道弟子中是声名赫赫啊。” ************************************************************************************* 占彪领着六个师弟刚出天路洞口没走多远,就感觉到异常,夜风里吹来一股山上没有的味道。多年习武的人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第N种感觉。月光下占彪向后把手一压,七人无声地散开,静静地蹲在树影草丛中。 渐渐地看清了,有十个身影也是悄无声息地向山上移动。时而隐蔽,时而疾行,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身法十分利落。 占彪心里一动,是特种兵?松山10人一组的特种部队!这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再让他们前行,就会与他们迎头遭遇,而且这里离洞口太近,不能让日军知道山上还有人马。一念至此,他转头轻声对身边的三德、成义:“我把他们引开一,你们再上来接应。”然后不容三德们分,一个长身便向斜下里疾行而去。 上来这10人果然是松山的特种部队。这次重新补充给松山的50名特种部队和原来那批有所不同。上次那50人是以士官学校的毕业生为主,出校门就是军官。而这批是以在部队中征召会武功的士兵为主,他们都是在战前的日本各个武术道馆的教练和优秀弟子,身手不凡,有恃无恐,都觉得自己是日本军界的精英自视极高。领队的是个少佐,叫武男大仓,是日本合气道黑带四段高手。 就像中国有少林、武当、峨眉等流派一样,日本的武术也分为居合道、合气道、柔道、空手道、剑道和忍术等主要流派。这只特种部队里集聚了这几家流派的高手。而且每10人一组大都以相同门派的人组成。现在这组是以空手道高手为主的队员组成。队长杉本少尉是东京庆应大学唐手俱乐部的空手道黑带三段,是空手道最悠久的松涛馆派创始人船越义珍的弟子。 那时“空手道”的叫法刚从“唐手”改过来,所以有些空手道馆还有人称为唐手道馆。 在古日本琉球由于长年实行禁武政策所有武器都被禁止使用,于是当时的人们参考中国拳法,创出赤手空拳的独特格斗技术,这就是最初的空手道,称之为“唐手”。它的本义是“从中国唐朝传入的拳法”。“唐”字的日语发音与“空”相同,均为“kala”,而“空”的含义恰好与“赤手空拳”吻合,再加上一个“道”字,与“剑道”“茶道”等一样,意在不单是一门技术,而是一种人生修炼之道,这样就形成了如今的空手道。 杉本少尉看到眼前掠过的占彪本能地发力就追,组的其它9名特种兵也随之快速地在林间追过来,并且在两翼形成了包围。但杉本跑了不到一百米突然收住了脚步,他听到了后面跟过来的一批人轻微疾行声。杉本一声轻喝:“停下!”身边的6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都突然一个急刹车,随即隐入树影下。占彪则和追过来的另3名特种兵交上了手。 显然日军是想抓活的,而占彪也不想开枪引起山下日军的注意,双方都以自己的功夫相搏起来。 杉本刚才就为占彪敏捷的身手吃了一惊,又看后面上来的6个中国老百姓也是腾挪有致大为惊奇。实话,他一直想会会中国功夫。因为他清楚,日本的武术都是从中国传过来的,究竟中国武术是什么水平是这些习武之人一直想验证的。但来了中国一年多了一直没有遇到中国功夫,这是杉本和武男少佐时常议起的遗憾话题。所以一感觉到面对的这伙人会中国功夫他便兴奋异常,大喊一声:“用我们的空手道制服支那武术!” 罢,杉本带着六名空手道高手突然现身迎住了三德、成义六人,迎头都使出一手犀利的杀着,不管是用手还是用脚,都是直奔对方头颈部而去。但没想到对方都轻巧地躲过了偷袭,仍向下方闪过。 稍下面和3名空手道高手过招的占彪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只听日本这个道那个道的如何厉害,但一直没有见识过。上次那组特种兵还没等摸清路数呢就被狼群吞噬了。这回遇到的这伙鬼子打得很有章法,看来是遇到正宗的日本武术了。 本来占彪想牵制住眼前的3名特种兵,让三德他们一对一的厮杀,但三德不放心老大,领着众人冲过来与占彪会合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十打七的局面。 占彪师兄弟的功夫属于南拳派系,是四川的峨眉武术。当年峨眉的武术有“五花八叶”之,即五派八门。占彪的师傅属“僧、岳、赵、杜、洪、化、字、会”八大门的岳门。师傅从“峨眉十二桩”打基础,悉心教给徒儿们岳家拳、金锁手拳、十二连拳、游禽拳、九滚十八跌等拳法和棍、剑等器械功夫。占彪们都是从五、六岁时练起,师傅用十多年的心血,使他们逐步掌握武术与气功的结合,初成“内外兼修,刚柔并济,后发至先”的修为。最后师父又教授了他们岳门拳种中最有实战价值,也是他们看家的本事——轻易不用的岳氏散手。 岳氏散手以凶狠毒辣讲究实效著称,人称一毒,二狠,三快。共三十二路一百七十三手。平常对指头功夫要求很严,交手时不讲情面。主要特每一手法都有一连串的接应手法,“手起足要落,足落手要起”,手打肘,腰崩肩撞,刁卡挤靠、劈打捆肘,见缝插针,出手凶猛。强调贴身短打,勇猛果断,利用五峰六肘之力打垮对手,如遇武功不高的对手非残即伤。 自从参军以来,占彪和师兄弟们更是注意以岳氏散手结合擒拿,练习实战效果。但在热兵器为统治的现代战争里一直无用武之地。 这两伙中日武术高手,真是难得遇到对手,好像达成了默契谁也不动枪。战团在占彪的引导下,逐渐向山下打去,远离了山头洞口。 杉本打了一会看到对方最有实力的高手是占彪,便接了过来,与占彪打在一起。 空手道的基本进攻技术分为手技和足技。手技是击、打,足技主要是踢。击又分为拳击、平拳击、指击和掌底击。打分为拳打、掌劈、平掌打和臂打等。踢分为脚尖踢、脚掌踢、脚踵踢、脚外侧踢和膝撞等。击和踢都可以采用直线、螺旋和弧形等进攻形式。击又可分为单手击和双手击,踢也有单脚踢和双脚起飞踢等方式。另外还有头击、肩击等技术。把这些复杂的击、打、踢动作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巧妙的进攻技术。针对上述各种进攻方法,也有各种不同的防守方法,如弧形防、旋形防、合掌防、掌劈防、交叉防等。 杉本对这些空手道的攻防技术几乎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只是他从白带一级级考过来,入段后还要按年头论资排辈,其实他的实力早与黑带四段不差上下。 岳氏散手对空手道的较量逐渐看出了高低,岳氏散手的靠身短打几乎是空手道的克星,一贴身空手道最有威力的足技便失去了作用,三德子更是恶作剧,与日兵贴身时还把对方的手枪偷了过来。要不是十对七,要不是有总挨打的大郅,胜负早就决出了。 大郅没有练过武术,但身体壮实,抗击打能力强,抡着两条铁臂,左支右挡的,但只有招架之功,没半还手之力。杉本看出了这,令多余的部下集中打击薄弱,以求取得突破。一下子三名特种兵围攻大郅,让大郅顿显危急,被三只铁脚踹得一个个趔趄,险些倒地。正在日军准备乘胜追击之时,先是一只狼嗥叫着冲了过来,直扑与三德相斗的日兵,然后是蜂和强子加入战团,把对付大郅的三个日兵接住,出手即显凶狠,招招治敌。 后过来的曹羽把大郅扶到战团外,大郅喘着粗气坐在一块大石上,气得拔出手枪。三德这时把四德喝退,一是让四德和大郅在一起保护大郅,二是觉得现在是真正的功夫较量,如果用四德援手恐胜之不武。 曹羽拍下大郅:“你没有问题吧,我可要去过瘾了!”大郅举下手枪:“你去吧,不行我就用这个。”四德这时乖乖蹲坐在大郅身边,看着三德的身影。 听大郅这么一,曹羽撒丫子就冲入战团。他使的是中国北方的著名功夫戳脚番子加摔跤。他并不和一人缠斗,而是旋风般地滚动,转眼就摔倒了六、七个特种兵,然后曹羽直奔和占彪打得不可开交的杉本。 中国武术素有“南拳北腿,东枪西棍”之。南拳是指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地区流行的武术。南方人个子矮,桩步沉稳,拳法精练,拳势激烈,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并常以发声吐气协助动作发劲,施展拳法时不需要多大地方,故有“拳打卧牛之地”的法。 北腿是指流行于黄河流域及以北尤其是关外的武术。北方人人高马大,长于腿法,架式大,节奏快,大开大合,蹿纵跳跃。拳法上讲究“拳打三成腿打七”,出手常用砸、崩、捶,强调抡、冲、撞等,这些技巧都建立在腿部力量的基础优势上,也就有了“腿摆四方”的法。 “南拳北腿”之也明了南北武术各有侧重,特鲜明。有句武谚叫“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民间更有人把南拳北腿戏引至民俗上来,男人和女人关系暧昧,在南方就叫“有一手”,在北方则叫“有一腿”。 南拳种类繁多,如福建的少林桥手、咏春拳、五祖拳、鹤拳、罗汉拳,广西的周家拳、屠龙拳、策打,浙江的洪家拳、黑虎拳、金刚拳,湖北的洪门拳、鱼门拳、孔门拳,湖南的巫家拳、洪家拳、薛家拳等。南拳的代表是广东南拳,广东南拳的代表是“洪拳、刘拳、蔡拳、李拳、莫拳”等五大名家。占彪的岳家散手在某种程度串起了各地南派拳系的特,在南拳中独树一帜。 北派武术种类不如南派繁多,较出名的有长拳、查拳、潭腿、形意、通背、螳螂拳等。电影《功夫》里的苦力强所使的十二路谭腿就是北腿武术之一。曹羽用的“戳脚番子拳”更是素有“北腿之杰”之誉。戳脚番子这一传统套路历史悠久,其特是拳脚并用,攻防结合,刚柔相济,舒展大方,灵活多变,环环紧扣,尤以腿功见长,技击性极强,实战效果很威猛,常常一脚把人戳个跟斗。 随着峰、强子和曹羽的加入,日军更加处于下风。占彪的岳家散手招招不离要害,杉本已由最初的兴奋变成保命的挣扎了。其它9位空手道高手都被抑制住,被师兄弟们打得狼狈不堪,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占彪准备催促大家结束战斗时,眼前突然又站起10条身影,转眼把占彪等人围住,领头的正是日军特种部队头领合气道黑带四段武男大仓少佐! 三、五局三胜 焦书记清了下嗓子问占彪:“占老英雄,你们和日军交手比武的事儿听起来不可思议,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居然能按武林的规矩过招。当时你们没想过要用枪吗?” 占彪头:“你问得对,当时我们每次和特种部队比武都是他们人多,如果要动枪我们肯定要吃亏的,日军里也有人几次要开枪的,但都被武男压住了。我们把心都提嗓子眼了,只要对方动枪我们就还击。好在那个武男是个纯粹的习武之人,现在来是个具有武德的人。” 大郅在旁补充着:“我们那时打重机枪还行,要玩手枪肯定玩不过人家的。过去都很少实弹射击过。还是在山洞里有子弹了才练过一阵子。” 占彪又道:“我们那时都是在家闭门练武,很少有机会与人交手,遇到能验证自己武学的机会都很好胜的,而且能打赢他们对他们也是一种打击,也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县志办刘主任问:“这事我们县志上还真没有体现这事,和日本武士比武我们有输的时候没有?” 占彪看看大郅,两人哈哈大笑,大郅咳着:“那时别提爷爷多丢脸了,我只有蛮力,只会用胳膊挡……不过强子也打输过一场,郁闷好多天呢。” ************************************************************************************ 这次日军特种部队趁夜上山搜索共出来两组,杉本一组在前,武男亲率一组在后。杉本属于空手道组,武男这组以合气道高手为主组成。 杉本与占彪两伙人马一交手武男便发现了,他沉着地命部下堵住占彪们的去路,静侯猎物入网。随着战团越来越近,武男与杉本最初的感觉一样,越来越兴奋,这种兴奋也在10名合气道高手脸上表现出来。他们彼此在声传着:“遇到了中国功夫!” 看着占彪等人的拳法,武男的脸上越来越严峻,尤其看到后加入的三个人,其中两人穿着**军服,拳法不次于那个领头的。而那个专用腿法和摔法的人更是可怕,谁碰到他谁倒下。武男轻叹:杉本输在轻敌上了,中国武术果然不同凡响。 一直到战团打到眼前,武男对部下:“把枪收起来,用我们的合气道教训他们。”然后率众现身,喝了一声“止!”,接着又用汉语了一声:“停!”武男近年来与中国留学生交流时学的汉语派上了用场。 杉本先收了手,接着杉本的部下也都收手站稳。占彪一看对方收手不打了,又听武男出“停”来,本来中国武术讲究后发先至,对方不打了也都收住拳脚。 此时看杉本10人,个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有两个根本就站不住了,酒醉一样踉跄着但却顽强地扶着树挺立着。 还没等武男话,杉本向占彪迈出一步,很认真地看了占彪一眼又看看占彪周围的师兄弟,然后出乎大家意料杉本向占彪折首鞠了个躬,接着更出乎大家意料,他后退了一步刷地拔出手枪对准了占彪。大家多少看明白了,杉本这是对功夫较量是认输的,但对战场上的敌人还是要消灭的。这时武男对杉本大骂一声:“八嘎,不许开枪,等我的合气道和他们过完手后再打也不迟。” 武男的话音未落,占彪从被杉本用枪一指就没闲着,先一个后仰,然后疾风闪电般滚到杉本旁一个鱼跃就把杉本的枪夺了过去。师弟们都知道,大师兄用上了岳门的九滚十八跌,可是谁也没看过占彪施展过这么快,不禁暗自赞叹。杉本和所有日军也都愣着在那里,有几个空手道日兵把拔出来的枪收了回去。 这时占彪起身把杉本的枪扔在武男脚下:“如果是比划武术功夫,我们就按武门规矩来,如果想动刀动枪我们换个地方奉陪。” 武男打量着面前这位个子不高的中国汉子,心里还是很赞赏占彪的话的。他抬手按照合气道的礼节侧身立掌微低下头,用不熟练的汉语客气地:“阁下的功夫深不可测,刚才的,较量的是空手道,请与我的,合气道的较量一下?五局三胜的干活。” 占彪回头看看众师弟,虽然大打了一场,月光下看不太清大家的脸色但仍感觉到每人的自信和豪气,他回过头来对武男:“可以打,只是如果我们打赢了,请你们下山。” 武男沉吟了下道:“那如果我们的赢了呢?”占彪微笑手向日军划了个弧:“那你们可以20人一起上,可以用枪。”武男头道:“好,我们先比五场。”罢,回头指了一个部下:“野君,你的先来。” 野是这组特种兵的队长,也是仅次于武男的合气道黑带三段高手。因武男看到了占彪们的身手,不敢轻敌一开始就派出了主力上场。 占彪一看侧着身子走过来的野,个子虽然不高但块头不,便回头看了眼强子。强子二话没便走了出来。众人闪开,在还算平坦的林间留出了一个空场。 强子没太注意武男的什么空手道、合气道,也没理野的侧身施礼,对鬼子客气什么,抬手还是按刚才对空手道的感觉与野交上了手,没想到一上来就吃了个大亏。 合气道是一种根源于日本大东流合气柔术的近代武术,特征在于切入对手死角,破坏对手重心,在碰触到对方的瞬间就能以关节技及摔技压制住对手的凌厉技法,而且兼有拿法和击打。其所强调的“合气”,接近于中国的内家拳和太极的内气,强调以柔克刚、借劲使力,以巧制胜,从不以蛮力攻击对方,而是将对方的力量引导至无威胁的方向,甚至吸收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反击。 所以在强子的欺身伸臂一击刚一接触野的身体,只见野由侧身一转,以和谐匀称的圆形身法把强子带到一旁顺势扛过背上摔出好远。鬼子用上了摔法是强子万万没想到的,也没做防摔的防备结果吃了一亏,自己的全力一击被对方借力变成了全力一摔。占彪抬手止住还要向上冲的强子对武男:“第一场我们输了。”然后指了一下刘阳。 刘阳素来在这几个师弟之中以细腻著称,他和成义、正文三人风格相似。占彪看出鬼子的合气道有中国内家功力,便让外柔内刚的刘阳上阵。 武男示意不换人,仍然由野打。刘阳则先按武林规矩向野拱手施礼,然后便视野无物施展起游禽拳来。因刘阳看出来这合气道和空手道的不同,强子吃亏在被人借力打力上了。这游禽拳是招招不用老,式式有后手,使野的借力无力可借,甚至刘阳还现学现卖,用上了野的圆形动作,让野难以施展关节技和摔技。然后趁他一个不注意,一套十二连拳打了出去,这在现在就叫组合拳了。这十二连拳赫然突破合气道气场,有一半重拳重重击在野要害部位,待刘阳要施展凶猛的岳氏散手时被占彪喊住。 那武男也是豪爽,马上认输,让野退下然后又了一个留着胡子的日兵站到场中。占彪没有让刘阳继续打,指了下三德。这里有对对方的尊重,也有让对方知道已方个个能打的意思。 三德是个悟性很强的机灵鬼,他知道了强子为啥输,也知道了刘阳为啥赢,先和胡子比量了几下猴拳,又用了几招螳螂拳,然后又装作不慎让胡子借力摔了出去。三德人虽被摔了一跤,但胡子日兵却在摔三德的时候被三德的分筋错骨手把胳膊端脱了臼、下巴掉了环,呆站在那里疼得直呷叭嘴满头是汗。这时有个长得白净净的日兵走到强忍着不叫出声的胡子身旁,接连拍了几掌把胡子的胳膊和下巴端正了位。 占彪也豪爽地:“这场算平局。峰你来这场。”这样已打了三场,双方都是一胜一负一平。 武男也一摆手让白净脸上场,开始第四场的较量。奇怪的是那白净脸向峰施了一礼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静侯峰进攻。 四、密约比武 占彪回过头来问樱子:“丫头,你现在练的合气道不知道和那时的合气道有没有区别,我挺欣赏合气道,它不像空手道那样咄咄逼人,是属于刚柔相济的武术,而且打起来很好看,动作舒展浑圆,和大自然混为一体……”着,占彪抬起手来划了几个圆,有像太极拳的手法。 樱子在车上跳起来高兴地:“彪爷爷你还记得啊,对,就是这样的。现在合气道更加注重气的运用和强身健体,完全以调和与使用自己的气、控制与破坏对手的气来决定胜负。所以练合气道与年龄、性别、体格无关,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在学练呢。包括北京的一些女大学生。” 占东东和郅县长同时:“樱子……”郅县长:“东东你。” “呵,我们一定想到一起了,樱子,有空给我们演练一下合气道好吗?”占东东大声,他和郅县长都想看看当年败在中国武术下的合气道是怎么回事。 樱子爽快地答道:“可以啊,只是你们也要让我看看南拳的岳氏散手和北腿的戳脚番子。” 占彪长叹一口气:“曹羽绝不会想到,戳脚番子居然在南方也生根了。如果没有和鬼子的相约比武,还不一定有这南北武术的交流呢。” 郅县长在旁:“曹羽爷爷按现在话,是你们的非常9+1啊!” 郅彪对他们:“那时9加1有好几个版本呢。有九师兄弟加曹羽,有九师兄弟加四德,还有一个版本……是九师兄弟加茄排吧。” ***************************************************************************** 白净脸鬼子坐到地上,其实这是合气道有名的坐技,要求使用者要有着天人合一的定力和瞬间的自然反应能力,其出奇制胜的招数有着独特的攻防威力。敢在对擂中应用坐技者起码是个黑带二段。所以合气道高手在遇到汽车撞来、突遇落物等突发事件时总比常人本能地逃脱险境,就如占彪九个师兄弟在日军飞机轰炸山谷的本能自救反应一样。 占彪和峰后来才知道,合气道的创始人植芝盛平是在传统古武术的基础上,集合柔术、剑道等精华创造出以“不争”、“不主动攻击”为原则的合气武术,被称为“爱的武术”。1931年,植芝盛平在东京建造了合气道总部,取名“皇武馆”,并以“皇武馆“为中心,向全日本传播合气武术。1936年,植芝盛平把合气武术正式定名为“合气武道”。淞沪会战打响以后,他的弟子们大都被征召入伍,曾经在20岁就参加过日俄战争的植芝盛平深知战争的残酷,也为合气道成为日本军人的武道而失望,便放弃了合气道的主持工作,引退到茨城县岩间农村务农,过起了“武农如一”的生活。 所以像武男这样的高段位合气道高手,还是受其师傅的精神影响的,真正以武术界的身份出现时,还是恪守不主动攻击原则的。当然,当他们以军人身份提着枪出现时,自然又是战争机器了。 峰看到白净脸放弃了先手进攻便知必有其因而没有轻举妄动。他绕着白净脸走了两 圈心想要逼着他先出手,不然显得我们多没风度。打定主意后峰站定白净脸身后,一个歇步左腿半蹲右脚脚尖前探轻轻一,然后向后一仰,只见白净脸突然双手向前一俯屁股一抬双腿如闪电一般蹬了出来,紧贴着峰后仰的身子扫过,果然厉害的招数。这个动作双腿有剪、踹和蹬三种腿法,白净脸用了蹬,是拼全力的打法,而且向后蹬出后会随之站立起来施出源源不断的后手。这个招数有前后方向之分,如果向前就是中国有名的“兔子蹬鹰”招数了。 既然对方击空,峰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只见他双手齐施岳氏散手,铁指如勾,一把就刁住白净脸双踝一拧身就把他轮了起来。在围观的日军骚动中峰整整抡了两圈,白净脸在半空中却没有慌张,弓起身来击向峰下部。 这种情况一般是轮人者轮足了力气把人甩出十米开外的。但峰却放缓了速度借其弓身来袭的力向上一甩手一松,白净脸看似借势稳稳地又坐在地上,外人眼里都会觉得峰手下留了情,但峰心里清楚,白净脸的右脚踝处跟筋已断。只见他挣扎了几下终于没有站起来。 明显这场又输了,武男又一挥手,叫出来两位合气道高手。他对占彪:“你们也出两个人吧,我们有两人合练的技法。”原来合气道有一种双人套路,合两人之气,威力浑然天成。 占彪回头看着师弟,准备挑出两人应战。这时曹羽冲了上来沉声道:“这场我一个人来。”还没等占彪反应武男带着气道:“可以赢我们合气道,但不许不尊重合气道!” 占彪用眼光询问曹羽一打二能行吗?曹羽头声:“我们戳脚番子适合少打多。”占彪对武男:“我们也有一对二的技法,请吧。”武男哼了声:“好吧。”大有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无情之意。 因这次是三人上场,日军的包围圈又向外撤了几步。占彪注意到了对方的20名高手在渐渐形成包围,只有大郅和四德的方位日军没敢太上前。这时大郅已把手枪收了起来,他也知道这时别坏了武林规矩,不然都动起枪来敌方是20支枪对我们10支不划算。 上场的两名合气道高手依然行礼然后不等曹羽还礼便配合着施展出圆形身法来,柔软绵密的动作滚滚向曹羽袭来,有中国太极的模样,一旦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是瞬间的爆发。这就是合气道独特的与自然合一技法,在他们两人合二为一的动作上看得更清楚,这在日本其他武道上看不到的。 曹羽在施展了几下戳脚后没有奏效,因为对方两人在一起互相掩护得天衣无缝,反道被迫得手忙脚乱,被追着打。曹羽在场里转着圈边研究着边找对方的破绽。这时占彪在旁提醒着:“试试从侧面,三人一排时。” 这正与曹羽琢磨出来的方法不谋而合,要把他们拆开,不然始终面对两人。意念一动,身形便闪到对方侧面,虽然对方也是一退一进不容毫发地随过来,但还是有片刻间的缓手。这时武男听到占彪的提醒也发现了曹羽的企图,便也及时出声提醒场内两人注意。曹羽试了几下都没抓住机会。 占彪看了一会又发现他们不论是圆和大圆一直是顺着时针转着,便想到了让曹羽逆时针就是反转试试,话到嘴边他想到武男能听懂,灵机一动话变成了赶马车的“喔、喔……”,武男汉语总不至于会懂得中国农民赶马向左拐的俗语吧。 曹羽听到“喔喔”声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就明白了。他不是没用过反转,但只是用一下就回到正转。这回他开始连续反转,转得对方两人身法大乱,当转到一次三人成一线他出手了,欺近边上一人使出了摔跤招法,一下就放倒一人把他们分开。这回戳脚番子的优势发挥出来了,远了就用戳倒,近了就摔倒,几乎没让他们站立更谈不上两人汇合了。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武术加掼跤,神仙吃不消。”看两个合气道高手饱受曹羽折磨杉本在旁实在看不过眼了喊了一声冲了进来,他是觉得空手道的足技和戳脚有得一拼,刚才是轻敌这回要认真的较量一下。 那两个合气道高手灰溜溜下了场,曹羽和杉本顿改刚才的柔绵打法如刀剑相撞一样较量起来。 这时五局已过,强子打输,刘阳赢,三德平,峰赢,曹羽赢,比分三比一。武男知道败局已定,本来他想和占彪打一场,但既便赢了也是三比二,而且这个机会又被杉本抢去了。似乎再赖着比下去不是武士修为了。 场上的曹羽和杉本硬碰硬拼起了脚法。杉本的凶猛足技大多的击向人的头部,抬腿很高类似中国武术的高鞭腿。而曹羽的戳脚大都是奔人的足踝处戳去,身架很低。这样连续三次杉本在抬腿击向曹羽的时候被曹羽一低身戳在足踝处。杉本三次结结实实的被戳倒在地。曹羽这时收手了,退后一步拱手站立。杉本被部下扶起退下。 武男看看自己的两个组,止住了几名要拔枪的部下,又看看面前的十名中国人,仿佛下了决心上前对占彪郑重地:“阁下我们这次输了,但请允许我再次向你们挑战,我还有柔道组、剑道组,十天后的午夜我们在此再次比赛,请阁下接受我们的挑战。”罢不等占彪回答,向20名特种兵一挥手,隐入林中。 占彪10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大家都相拥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只有强子和大郅低着头闷闷不乐,强子粗声问曹羽:“你子那一脚脚的是什么路数?”曹羽道:“戳脚番子。”占彪赞道:“早就听戳脚番子是北腿之杰果然厉害。” 曹羽比划了一下占彪们用的掌法和指法问道:“你们,这是?”峰道:“岳氏散手。”曹羽也大吃一惊:“真的是岳氏散手啊,我还以为失传了呢,果然凶狠。”他马上向占彪一个敬礼:“新兵三班副班长曹羽请求学习岳氏散手,请占班长批准。” 峰在旁道:“那你这戳脚番子和摔跤也得贡献出来啊。”曹羽一个立正:“包教包会!”占彪笑对峰、强子、曹羽三人:“你们先在洞里互教互学吧……回天路时你们要心,我对那个杉本不放心。还有,十天后我们和鬼子比武的事大家不要外传。”众人顿时收起笑声,警觉地分两伙儿散去。 夜半时分,占彪领着六人一狼摸进了三家子。彭雪飞喜形于色:“彪哥你们让我等得好苦,我正准备明天出去接应你们呢。”占彪:“是要出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彭雪飞突然想起一事,他拍拍自己的腿:“对了,彪哥,昨天来了九个……九个瘸子来找你。” 五、临阵习功 面包车按着占彪的指,沿着荒芜的路,开到一条河边。占彪下了车,反复在河边来回走着:“大郅,那座木桥哪去了?” 焦书记和郅县长过来:“我们一直没有印象这里有座木桥啊。因为上边不远是一座公路桥,这条路早不通了。” 大郅在旁却所答非所问地:“对了,就是在这桥的头一天晚上,我正式入门学了功夫。对吧,彪哥,你那路彪拳七连环就是因为我编的嘛。” 占彪仔细看着河边低声:“找到了桥就能找到重机枪掩体,就能找到活埋豆战车的陷井……大郅啊,不是过多少次了嘛,不许叫什么彪拳,那叫抗日七连环。后面那六路是曹羽和大家编的。” 樱子瞪大眼睛:“什么,活埋?活埋豆战车?!” 郅县长:“彪爷爷,我们这一带很多人都会七连环拳,一共七路,每路七招儿。共49式。就是您那时传下来的。” 占东东对樱子:“战争是残酷的,是日本军队的残暴激起了中国人的反抗。” ******************************************************************************* 占彪一听来了九个瘸子找他,心里一跳,马上就让彭雪飞领他去看他们。在一家农舍里,占彪刚一进屋就接连挨了九拳。占彪哈哈大笑:“聂排长,我就想到是你们了。”原来是聂排长召集来的同连伤兵。他们一共是一个排长、两个班长和六名士兵。六名士兵里有三名是占彪原来自己班的士兵。 聂排长不好意思地:“呵,占班长,不怕你笑话,我回家被媳妇骂出来了,一起修炮楼的同村人都当兵打鬼子了,你这老兵怎么还守在家里。我只好又出来了,把周围几个村的战友找到八个,都来给你当兵来了。”九名同连战友都坦诚地冲占彪着头。 占彪高兴地:“太好了,太欢迎了,你们可都是摆弄机枪的老手,大伙儿可都要好好帮我啊。” 聂排长拉占彪坐下:“不过,占彪,我们有个条件,你可得答应我们。” 看着占彪不解的神色,聂排长道:“你看,我们这几人都是伤在腿上,现在虽然算是好了,但都不能跑了,只能凑和走。我们不想成为抗日游击班的累赘,所以不想分开让别人照顾我们,我们九人组成一个班,我当班长,我们自己照顾自己,这样你也好根据我们腿脚不便的特分配任务。就这个条件。” 占彪感动地看着大家,彭雪飞在旁也很感慨。占彪着头:“好吧。你们这班是**抗日游击班第九班。聂排长就委屈一下当班长,刘力班长和贾林班长你们也委屈当副班长。”九人都站了起来就要立正。占彪忙把大家按下:“以后你们这个班就免了这个礼数吧。”这时,三德、成义、刘阳、二柱子、正文都闻讯赶来,战友们都是一年多没见了,分外亲热。 后来,聂排长这个瘸子机枪班还真打出了威风,不久就被占彪发展为一个机枪排,聂排长还是当上了排长……**抗日游击班里有个打重机枪的瘸排长也在当地传开,而这个瘸排又被宝和玉戏称为茄排,这都是后话。 占彪和彭雪飞连长商议了第二天的出击方案,然后就催促大家抓紧休息,恢复体力。 占彪七个师兄弟住在一家农舍。睡前大郅在炕上悄悄和占彪:“彪哥,今天,俺太给大家丢脸了……以后你要教我功夫啊,不然我这老八当得对不起长杰啊。” 占彪头,他脑子里闪出日军特种部队使的空手道和合气道招数,又反复地出现曹羽的戳脚番子招数,这时他心里一亮,不由分把大郅拉到地上:“你先速成一路打法,不管它什么道你就这么打。”原来占彪突然想到了把岳氏散手和戳脚番子结合在一起的一套组合。 他边琢磨边演示,一共编出七手,前六招是岳氏散手里很有威力的劈抓、勾掏、反锤、转肘、崩拳、砍掌六式,最后一招是戳脚的抬脚直戳。这七招儿一气呵成,招招凶狠,一发动起来七招瞬间完成。 最后一招的戳腿,改变过了南拳中用腿大都是摆、扫、踹、踢的打法,是直接戳向对方腿的迎面骨。这招就是曹羽把杉本戳倒三次用的戳法,让占彪看得要领尽解。 三德等师弟也围着学练着,三德咂着嘴:“这七招太实用了,没有花架子,鬼子中一招就够他喝一壶的。”成义也比划着:“彪哥,这可是你自创的拳法,叫彪拳七连环吧。” 大郅自是大喜,几趟走下来就有模有样了,最后一戳很有气势,把他今天受的窝囊气都戳出来了。他笑道:“明天我得找鬼子试试,看我这临阵抱佛脚是不是用。” 让占彪没想到的是,这一夜峰、强子和曹羽在山洞里也研究出连环手来,而且也是七招。峰他们当夜回到洞里也没闲着,他们俩和曹羽互相钦佩对方的拳法,由曹羽为主也商量出一套威力十足实战实用的组合拳来。招数居然也是七招与彪拳七连环不谋而合,只不过曹羽把戳脚放在前面,先把对方戳乱了阵脚再来六招岳氏散手一顿痛打落水狗。峰马上连夜组织新兵演练这路岳氏散手与戳脚番子精要结合的连环七手。 第二天早上,按照夜里商量好的作战方案新四军机枪连出发了,有45名熟悉步枪的新兵携三八大盖,没有枪的40多名新兵分到各个轻、重机枪组实战学艺。加上占彪7师兄弟和聂排长的第九班,130多人的队伍,二十几台马车。前面六台大车是六挺轻机枪(另外六挺随卡车在天府里),后面八台还是那八挺重机枪,轻重机枪子弹经过三天前的拆车战斗已不是太充足。除了武器弹药外还带了很多锹镐。 按占彪和彭雪飞拟定的作战计划部队分为轻重机枪两队。由新四军和游击队组成的轻机枪队起诱敌作用,驾六台马车接近山脚下的日军打了就跑。由**抗日游击班组成重机枪队,与彭连长在主阵地伏击。突然打击追过来的日军,从而达到让日军认为重机器不在山上的目的,然后迅速撤离。 占彪把主伏击阵地还是设在蜿延的梁河岸边,这里离天府山脚有五公里远,眼前是一座木桥,如果控制不住追兵,可以把这木桥炸掉。这一带地质很好,重机枪掩体很快就挖好了。占彪看着河对岸前面开阔的田野,查看着如果日军再从两侧迂回的可能。但这回不怕日军迂回了,因为占彪身后也是一马平川,可以迅速撤退。这时他看到河对岸前方五百米开外与梁河平行横着一条废弃的干枯水渠,渠旁一排树林。端起望远镜仔细琢磨了一会,把彭雪飞叫了过来。 占彪指着和彭雪飞商量:“鬼子的豆战车一定会冲在前面的。他们会认为我们还在河这边设伏,会在水渠前展开队形,从路两边过来。这条废水渠和那排树是挡不住豆战车的。但你看,路两侧的水渠都有一个五、六米宽的豁口,如果豆战车没有遇到什么威胁应该挑好走的路,十有**从豁口开过来。我想在豁口处挖下让豆战车掉下去就上不来的陷井,这样我们把重机枪伏击设到河对面去,离水渠200米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彭雪飞接过望远镜谨慎地:“这到是个好主意,鬼子一定会认为我们在河这边设伏,一下子跑河对面打去了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危险也很大,这可是背水作战啊。这样,把两挺马克沁留在这里,你带六挺92式过去。轻机枪队回来后,马上也进入河这边的阵地掩护你们,不行你们就快从桥上撤回来。” 大郅因熟悉地形,随着头戴钢盔的轻机枪队先出发了。聂排长九名瘸兄弟在河这边操纵两挺马克沁,他们对日式92式还不太熟悉。彭雪飞拒绝了占彪让他留在河这边指挥的要求,也把住一挺92式,当机枪连的头儿一定要熟悉机枪。这样六挺重机枪由彭雪飞和三德、刘阳、二柱子、正文、成义五个师弟操纵埋伏在河对岸。成义一直带着火焰喷射器看有没有机会操练一下。 彭雪飞指挥六个机枪组在离水渠二百米处开始抢修新的重机枪掩体。占彪带着一百多人分三伙儿人海战术在水渠豁口处挥锹抡镐挖陷井,不到一个时辰都是深三米、长四米、宽二米的三个陷井挖成了。稍宽的豁口处挖了两个,稍窄的豁口处挖了一个。装三米多长,高和宽都是一米六二的豆战车是没问题的。然后在远处砍了十几棵树架在坑上,把马车的车厢板抽出一些铺上,洒上一些土。伪装得很好,不细看是看不出与周围有什么不同的。挖出的残土堆在旁边的水渠里。三德明白占彪意图还在正路上摆上了几个装满土的手榴弹箱,吓唬日军别走正路。 松山晚上回到靠山镇对袁伯的兴师问罪没想到被机智的袁伯一句话轻松地化去。当时袁伯看到松山把占彪抓入苦力队时了一句:“松山先生,他们俩个家里……”,松山认为袁伯一定认识他们,想为他们情。而袁伯解释,当时正想告诉松山:他们俩个家里不是这村的,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一句话得松山哑口无言无可奈何,挥手把押着袁伯的日兵散去。 听武男少佐汇报夜里与山上一批会功夫的人交手后,松山加强了对山上的封锁,但他也在狐疑是不是他们都冲出去了。 所以在大郅的轻机枪马车队远远地开枪袭击后,他马上派出六辆豆战车掩杀过去,并安排一个中队追战车而去。过了不到一刻钟光景,松山听到远处七、八挺重机枪的齐吼声,他马上断定占彪已从山上转移走了,忙令刚刚上山的两个日军中队和山脚下另外六辆豆战车撤围向枪声处包围过去。 六、激情埋车 占彪在一根河边的朽木桩旁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挺胸向前张望,嘴里喃喃:“就是这里,就是这儿,五百米外的水渠,应该在那里……郅,你向前走,一直走。” 占彪指挥郅彪一直走到一个地方喝令站住,又调整了一下位置,占彪对焦书记:“在他的脚下开挖吧,十有**。”一直侯在远处的建筑公司沙总领着十多名民工涌过来开工了。 樱子从听到活埋战车后一直很激动,她在旁抽空打了几通电话,日语在她嘴里都听不出个数了。 焦书记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是我,是柴书记吗?哦,是的,市里怎么知道的?正在挖。好的,明白。”关上电话焦书记看了一眼樱子对沙总喊道:“先停工,保护现场等日本方面共同挖掘。” 这时樱子的手机一个短促的信号,她忙从包里取出袖珍电脑打开,几下子打开一个邮件,然后捧着电脑走到占彪前:“彪爷爷,您看,是不是这样的战车?” 占彪低头一看,是两个日兵在豆战车前的合影,豆战车上的号码是122号。占彪头道:“哦,122,就是这辆。” 樱子有些激动地又调出一张头像的照片,一个细长眼睛的日本青年。占彪又头:“有印象,眼睛挺细的。当年他帮了我一个忙,我给他留了个全尸。” 占东东在旁有些不快地问樱子:“怎么回事?”他跺了下脚下继续:“樱子,这可是我们的土地,当年侵略者的处理是要听我们的。” 樱子忙解释道:“东东你不要多想,寻找战时失踪人员是日本政府这些年一直在做的。只是想让他们魂归故里,落叶归根……这辆122战车里的战车兵是日本当年著名的青年画家,他的儿子现在是日本国会议员,他的孙子是现任日本驻外大使馆武官秘书。这些年他们家族没有放弃过在中国寻找他。如果确认是122战车,日本政府将出重金赎回遗骸和战车。” 焦书记在旁:“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归还遗骸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过,战车是当年日本政府侵略中国的罪证,是否归还还有待于商榷。” 占东东马上接道:“焦书记,俺东东心直口快,您这句‘战车是当年日本政府侵略中国的罪证’我有两不同看法。首先一我一向反对什么罪证之,又是哪里发现万人坑了,又是哪里发现日军炸弹了,又是重金买他们战时地图了……日本人踏上中国的土地,杀了千千万万中国人这是铁的事实,是世人公认的事实,还需要找什么罪证去证明吗?!其实挺可笑的。要战车是证据,只能是中国人奋起反抗的见证,是我们抗击侵略者的纪念品!也是多少钱也买不回去的。对吧,爷爷?!” 占东东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樱子继续:“再有一人们总是日本政府侵略中国,我认为当年不止是日本那几个战犯的责任,而是整个日本民族和天皇家族的责任。你们看,连画家都来参战,还有作家、教师、医生、学生……还有妇女主动做慰安妇,几乎全民皆兵,都以参加圣战为荣,整个岛上的人都梦想着迁到大陆过幸福生活,梦想着占领别人的家园求得自己民族的生存。在这个问题上,日本民族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是中华民族所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为什么政府理性,而民间抗日情绪持续高涨的原因。” 占东东又看一眼民工挖掘的现场,转身对面色有些苍白的樱子:“对不起樱子,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日本人的家族亲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我们不希望日本把当年到别人家做恶的强盗当成什么民族英雄供在神社里。也请你和你的朋友们理解或者清楚,我们这代中国人是不会让别人再欺侮我们、随意来抢夺烧杀的。” 到这儿,占东东对焦书记:“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继续挖下去,樱子也在这,我们会善待死者的。” ****************************************************************************** 豆战车的时速是40公里/时,马车的速度可在一定时间内达到这个速度,甚至超过这个速度。但究竟能保持多长时间谁也没测过,这和马的体力、路面及载重有关。大郅领着六挂马车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就是埋头大喊着“驾!驾!”的疯跑,因为轻机枪对豆战车没有作用,只能放弃阻击。好在后面的豆战车是一字形顺路追来,只是第一辆豆战车的火力对马车队有些威胁。后出发的一个中队的日军虽然奔跑着,但也只能看到豆战车扬起的一路灰尘。 豆战车频频发射的战车炮已炸翻了一挂马车,大郅把伤员和轻机枪并到其它车上继续撤退,但速度越来越慢了,只好频扔手榴弹造些烟雾免得被日军打中。好在已经接近了河边,还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任务就要完成。 这时豆战车速度一没减和马车的距离也在缩短着,而这几匹拉车的马都竭尽了全力,再也奔腾不起来,只是步向前跑着。 占彪一看情况危急,但自己的重机枪隐蔽得很好,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便回过头,向河那面的聂排长打着手势指着豆战车。 这时豆战车几乎追上了最后一台马车,日兵居然不打枪了,加大马力直压向马车。马车上的大郅抱着机枪跳了下来,车上的另两名战士则连人带马被撞翻。豆战车已把这几台马车当成囊中之物,后面的豆战车陆续绕向田里,冲破手榴弹烟雾快速围追过来。 在这危急时刻,聂排长的两挺马克沁打响了。一听到重机枪的声音,六辆豆战车马上放慢了速度散开了队形。日军战车兵显然知道这伙人重机枪的厉害,开始向聂排长的重机枪阵地打炮。得此良机,大郅跑上后一台马车,剩下的四台马车接连通过水渠路口,冲过桥。 聂排长的重机枪果然打出了老兵的风范,弹雨滴水不漏如冰雹一样倾射在豆战车上。他在听占彪介绍了豆战车的弱后,也在寻找豆战车转身的时机,但因距离稍远,弹着不能太集中,再加上只有两挺马克沁,形不成毁灭性的集团火力。 在最前面的豆战车显然看到路边上的手榴弹箱,一梭子机枪子弹扫过去。手榴弹箱没有爆炸,但豆战车还是迟疑着下了路,可能更不放心怕下面有地雷。 六辆豆战车在路的左面三辆右面三辆一字横排在水渠前,几乎同占彪预测的一样。而且水渠豁口前各停着两辆。但让占彪想不到的是,这六辆豆战车居然停在水渠前不动了,原地打着炮和机枪,显然在等候步兵的到来。 占彪等人都猫在掩体里心急如焚。如果拖时间长了,日军的大队步兵上来就被动了。占彪这时已不能有太明显的指挥动作免得被豆战车发现,他望着河那边期望聂排长有什么动作再引诱豆战车一下。 果然聂排长有动作了,还是老兵有战斗经验,配合默契。聂排长先令重机枪停止射击,让大郅的六挺机枪掩护,然后向两台马车佯抬着重机枪。豆战车显然也观察到了,停在两个陷井前一直冲在前面的豆战车舱盖打开,一个战车兵军官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然后向前方一指,嘴里大喊着:“前进——为战友报仇!”看来他们没有忘记前几天被占彪用重机枪拆的那四辆豆战车。 六辆豆战车同时启动,有四辆直接压过水渠。在占彪和彭雪飞的屏息期待中,有两辆豆战车中招了,转眼消失在地平线,包括那辆指挥的豆战车。而剩下的四辆豆战车显然没注意同伴的下沉,继续向前冲着。 占彪此时大喊一声:“干!先掐癞蛤蟆脖子!”六挺重机枪突然抬出掩体,架在选好的位置上,马上接连吐出火焰。最前面的两辆豆战车各被三条重机枪火焰罩住,冲过来一百多米后炮塔“落枕”不能灵活转动了。 这时占彪发现第三辆和第四辆战车在左右转着炮塔显然在寻找失踪的两辆战车,然后调头向陷井的位置开去。看到这两辆战车露出了屁股,占彪忙下令:“全体打屁股!”六挺重机枪放弃了眼前的战车,又是三枪一组分别射向了第三辆和第四辆豆战车的后部油箱位置。又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两辆豆战车相继爆炸了,两团大火轰地吞噬了它的身影,一辆还无头苍蝇般乱窜了几下也不动了。 这空儿前面这两辆战车却冲到了眼前,重机枪火力大弱,一是因为子弹越来越少,再则战车近在咫尺来不及调整角度。一辆豆战车径直压向了彭雪飞的重机枪,彭雪飞和副射手、弹药手虽然及时闪开了,但重机枪却被压翻。 两辆战车都冲过了重机枪阵地,又马上返身冲了回来,专奔重机枪去碾压。占彪和彭雪飞忙令大家闪开,和战车玩起了老鹰抓鸡游戏。身手敏捷的师兄弟们不时拉着这个,护着那个。这种情形是很危险的,多亏战车的炮塔不能转动,战车只从正前方笨拙地观察和开枪。 正在占彪向两侧调整重机枪时,成义背着火焰喷射器出现了。这款93式火焰喷射器是日本在1933年研制生产的,重25公斤,装油料14升,喷射射程28米,喷射时间12秒。日军在淞沪会战曾使用过,令**防不胜防。聪明又好奇的成义一直想让日军尝尝他们自己武器的苦头。 成义领着助手灵活地紧贴战车侧面跑动着,始终不离三、四米左右。显然不是太熟练操作,弄了半天还没有喷出火来。这时两辆战车似乎预感到自己的危险,两辆战车相对不动了,互相监视着对方的周围开枪为对方提供保护。但此时已晚矣,反而让成义闪在一辆战车的后面从容操作,终于喷出火来,足有5秒的喷射,战车后部顿时成了火球。战车里传出来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接着调过头来快速冲向河,狡猾的日兵是想用河水熄灭火焰,但刚冲到河里,油箱爆炸了,河水掀起了四散的水柱。 最后这一辆豆战车似乎绝望了,它知道向回跑一定会被追着打屁股,身形一转突然冲向不远的桥,或许这是一条生路。但一条重机枪火焰马上追上了它,盯住了油箱位置。接着又一条,再接着两条……最后这台豆战车在桥头爆炸了。 重机枪阵地上20多条汉子欢呼起来,河对面步枪组的50多名战士也欢呼着跑过桥来,聂排长喝住了大郅的轻机枪组与自己的一个班原地不动监视着战场。这绝不是自己这个班腿脚不便而是军事常识。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占彪和彭雪飞拎着手枪一步步走近陷井,三德和成义抢先冲了过去,大家也随着围向了陷井……是啊,奇怪,怎么一直没有鬼子爬出陷井呢? 三德一探头哈哈大笑着把手枪收了起来。大家跟着探头一看明白了,原来战车都是侧翻在陷井中,炮舱盖贴在洞壁上根本打不开。履带徒劳地转动着,炮塔上的炮筒也在徒劳地转动想把三吨重的车体别过来。成义挤过来,对准陷井里的战车喷出三秒的火焰,里面的日兵嚎叫哭喊着。在准备向第二个陷井的战车喷火时,被旁边的占彪拉住了:“这辆战车是122号,给他个全尸吧。” 这时一个骑马的战士赶回来报告,正前方有大批日军疾行过来,还有六辆豆战车开路。占彪抬头看看远处掀起的烟尘,向大家高声下令:“抓紧时间,把癞蛤蟆埋了!干!”一 直没太明白怎么处置陷井里豆战车的战士又一阵欢呼,大家早就听日军在南京在武汉对我军民集体屠杀活埋的恶行,今天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战士们又一次挥锹如雨,边埋边骂着:“让它日本癞蛤蟆杀我们老百姓,埋了它!报仇!”,“让鬼子的破坦克在地里下崽吧!”,三德听到战车里日兵绝望的哭喊声则回骂着:“晚了,鬼子们。你们在中国耀武扬威杀我们中国人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彭雪飞在旁也没有拦阻,虽然新四军是不杀俘虏,但现在也不能判明车里的战车兵是否投降。 这一阵子人海战术,两个陷井转眼又成了平地。同时把另外一个没有发挥作用的空陷井也填上了。 正当大家把7名伤员包扎好、把重机枪包括压坏的两挺都抬上马车准备过河撤退时,河这边迎上来骑马飞奔的警戒哨,这个方向也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包围过来。占彪和彭雪飞相视一笑,彭雪飞下令:“按第三套方案撤退!” 七、魔鬼特训 听完占东东对中日关系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占彪默默地头。焦书记对占东东要继续挖的建议看上去很为难,毕竟是市委书记下的停挖令啊,所以把目光投向了占彪。 究竟是否马上挖出日本豆战车,占彪看看樱子对焦书记:“战车是不是在这里我也没有十分把握,我想应该先挖挖试试,如果挖到了铁板,判明是豆战车就可以了,然后等他的家属来了再把它弄出来。” 焦书记头道:“这样最好了,沙总,你们听到了吧。” 占彪这时走到土路的另侧,又选定了个位置,让民工们挖了起来。 焦书记让大家到车上等民工的挖掘消息。樱子心地搀着占彪看看占东东:“彪爷爷,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国内,您不会怪我多嘴吧?” 占彪大气地一挥手,无意中使出了合气道的招牌动作:“丫头,六十年的沧桑了,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家属,对他们来都是幸事。你也是做了善事。” 樱子吃惊地看着占彪似是非是的合气道招数,那是合气道的一个示和手法,往往在起势时表示对对方的尊重。她侧身看似鞠躬,手轻轻划着圆向怀里一带,也使出了一招合气道手法,这是对师长的一种收势。樱子起身笑对占彪:“谢彪爷爷不怪无知女。不过,彪爷爷,我还告诉了国内另一个地方,或许我找到了那个人您会很高兴的。” 占彪停下了踏上车的脚,回头远远望着天际,轻吐一句:“除非你能找到武男大仓先生……” 在占东东惊愕的目光中,樱子不置可否地嘻嘻笑了一下。 ********************************************************************************* 第三套撤退方案是昨晚占彪和彭雪飞接受以前教训制定的,两人在制定时就笑谈可能会用上。没想到果真应验了而且成了占彪日后认为的最佳撤退方案。那就是顺河撤退,从松山的前后夹击中避其锋芒而隐。 顺河走应该是死路,因为可以通马车的路不远就遇到山梁。但河对岸却由原来的无路变成了有路,只要成功渡河就可走出本地区。在一处河水稍浅的地带,彭雪飞早准备下了两只船,一百多人和装备很快运了过去。几十匹马和20台大车也连牵带拉的趟了过去。然后又转了几个弯,天黑后全队藏入了三家子。 完成前后合围的松山,满以为堵住了占彪的人马,两侧合拢过来的四个日军中队对着河边战场一阵炮火轰击,把河边翻了个个儿。但冲上去后只看到河边四辆被重机枪拆了的战车,抗日游击班人迹全无。而且另外两辆失踪的战车松山一直认为豆战车起火后驶入河中灭火,但捞遍了河底也没找到,成了日军至今未解的悬案。 短短十天里,松山和占彪打了三仗,豆战车损失了10辆,被重机枪火力拆毁8辆,失踪2辆,光战车兵就损失了20名,其中在失踪的战车兵里还有一位是日本的知名画家,让松山倍感压力。还有几天就要把借用的豆战车放回前线了,可是由当初的16辆变成了6辆,剩下的6辆也都成了麻子战车,实在是让松山脸上无光。他一定要用歼灭这股抗日游击班的战绩来弥补自己的损失,来挣回自己日本陆大毕业的军事专家的面子。 松山一刻也没闲着,从第二天开始动用了龟村联队两个大队的兵力,反复在附近山区寻找占彪的踪迹。同时开始加紧在靠山镇等几个沿路乡镇修建炮楼。 第三天早上,他收到夜里有四辆满载人员的卡车通过这个地区的报告,让他沉吟良久,因为自己的部队昨晚没有卡车出动过。是路过的友军?现在谁敢在支那的土地上夜里部队行军?!只有一个可能,是占彪抗日游击班的人。 松山看着地图,仔细研究着卡车出现的地和行进方向,反复进行着心理分析,最后他的大手捂在了与卡车行驶方向相反的一块山林地区,其中座落着三家子村。 松山发现的这四辆卡车,的确是占彪的人马。 占彪领着自己的人马和彭雪飞的机枪连回到了隐蔽的三家子村,他要兑现他为新四军训练一个月的承诺,还有十天才满一个月,这十天的训练场地就设在三家子了。彭雪飞把警戒哨放到了方圆二十里开外,再远就是桂书记的情报系统了。 剩下这十天的训练任务十分繁重,因为机枪连扩编进来的近百名新兵要从头教起。占彪也想到了自己的抗日游击班的50名新兵也需要训练,而且在洞里也放不开手脚,再加上洞里80多人的吃饭也成了问题……干脆,把全部人马都集中在三家子一起强化训练十天。而且占彪心里一直在想着与武男十天后的比武之约,峰、强子也要过来和师兄弟们一起对日本武术进行分析,研究对策,提高功力……彭雪飞也同意占彪把部下都集中在一起训练,并让占彪放心天府那边一有动静马上会有情报传递过来。 所以回到三家子当夜占彪就把成义、刘阳和大郅派了回去,要他们把洞里人马全部接出来。 按照占彪的要求,第二天夜里,峰和强子、成义、刘阳开着四辆卡车出了天府山脚, 四辆卡车上满满的70多人和装备,包括久未见天日的宝和玉,包括上次带回彭雪飞的六挺轻机枪,又给彭雪飞的机枪连带足了轻、重机枪子弹、手榴弹和50支三八大盖。当然,占彪的人马也都携带着自己的一长一短两大件。洞里只留下二民、拴子、潘石头等三名“老兵”值班看守。大郅当着向导领着卡车队摆开了**阵天亮前转回了三家子。 宝和玉自是欢喜异常,玉牵着四德在三家子疯跑。还是细心的玉在四德与狼狗的战场找到了松山爱犬的两只漂亮脖套,其中一款是狼牙项圈,当时日兵让狼狗找洞口解下了脖套,不然四德与它们搏斗时一定很难下口的。 紧张的训练开始了,占彪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科目繁多,运动量很大。有些新兵吃不消了,称为“魔鬼”训练。 首要的训练是在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步枪、手枪的常规操作上,每天主要的时间都是武器的常规训练。聂排长的九名瘸子兵在训练中发挥了很大作用,让占彪们腾出精力来研究更好的对付日本武术的招法。 然后每天有两个时学习武术,占彪要峰和曹羽把给大郅编的速成连环手和曹羽的连环手教给全体官兵演练。同时占彪还在继续编排新的连环手,准备编成七路连环手共七七四十九式。 最让战士们感到新鲜的是宝在大家训练休息和饭后时,见缝插针教大家学文化,宝是给大家先开个头,以后不管和谁学要坚持学下去。宝还抽空悄悄教成义、三德、占彪等人学习日语。 还有几个单项的训练也吸引着很多战士,就是开汽车和使用掷弹筒和火焰喷射器。彭雪飞已在前几天抢修出五个地下车库,四辆卡车过来后顿时消失没了踪影。 这样学打枪、练武术、学文化和单项训练几者结合在一起,让新四军机枪连、游击队(后来单队长又送来10名战斗骨干)和**抗日游击班的新兵老兵们个个精神振奋,人人脱胎换骨。 但魔鬼训练并不只是这些,更艰苦的训练是占彪九师兄弟和曹羽拼命苦练的南拳北腿功夫上。 八、备战比武 焦书记和郅县长一直在车下面监工,在占彪指定的地稍左一,不到一米深的地方铁锹碰到了硬物。 沙总命令民工们好像遇到了古代遗址文物一样,心清除了战车上面的余土,炮塔上“122”的号码显现出来。樱子忙着拍照,下载到电脑里马上传回日本国内。焦书记吩咐沙总安排人看守现场。 大郅在旁自言自语道:“接着就是十天的魔鬼训练,真是扒了一层皮。” 占彪似乎也很留恋那个时候,着头:“那十天等于我们练了几年。南拳加北腿,所向全无敌啊……对了,大郅,三家子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大郅回答:“变化大去了,三家子现在叫三家子镇,那有好几个林产品加工厂。前几年我去过,我们藏鬼子卡车的地下车库还在……” ************************************************************************************* 占彪师兄弟的魔鬼训练是常人承受不了的。占彪要求师兄弟和曹羽都要掌握岳氏散手、戳脚翻子和摔跤,他觉得以这三种功夫揉合在一起任日本武术的各种流派都不惧。 占彪把岳氏散手挑出来实战性强的招数,组成了岳氏十八势,认真传授给曹羽。演练后曹羽大喜过望,深感岳氏散手的威力,使自己的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曹羽也每天教授大家戳脚翻子,不辞辛苦地给大家反复演示着,讲解着拳谱。 三德练熟了笑对曹羽:“大羽,我发现戳脚翻子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转过身子向后戳腿……”自从占彪叫曹羽为大羽后,大家也都叫开了。 曹羽头道:“练家子就是眼毒。我给你们讲,北方有句话:‘一见屁股掉、便是戳脚到’。戳脚向后踢腿的招式很多,如九翻鸳鸯腿又叫后丁场,还有后外摆腿、后蹬腿、后撩腿、后偷腿、蝎子势、蹶子腿等,全都是转身后施展的,招招都让人防不胜防。” 占彪琢磨着:“很多人在比武时就怕把后背空门露给对方,而戳脚翻子这屁股一掉,却藏着厉害的杀着,对手会觉得有机可趁,结果正中凌厉戳脚。真是擅长足技的空手道的克星。” 曹羽补充着:“我也研究了,对付合气道的内家气,戳脚翻子里的翻子和岳氏散手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戳脚拳分文趟子和武趟子拳。武趟子侧重戳脚,文趟子侧重翻子。武趟子是手脚并重突出腿法,文趟子是手脚并重突出手法身法。文趟子的翻子之所以为翻,是指拳脚并用之变化,即上翻下、左翻右、前翻后、阴翻阳、肘翻手、手翻足、虚翻实、刚翻柔等。还可以一手翻三手、三盘翻九手。如果和岳氏散手的‘出手似箭,回手似钩’的迅猛指法结合运用,也是合气道的克星。” 成义听到这里又问:“你这戳脚翻子的翻是翻转的‘翻’还是一番二番的‘番’?” 曹羽道:“翻和番都有用的,南方多叫我们戳脚番子,北方多叫戳脚翻子,理解上有各自的特,其实是一样的。” 峰在旁插言:“我们只接触了空手道和合气道,他们还有什么柔道、剑道、居合道和忍术,都挺出名的。我们要多准备些对策。” 占彪思考着:“听柔道在比赛时有很多规矩,而且靠体重增加实力,如果在实战中无规矩可循,尤其是遇到中国摔跤它便没有什么优势了。至于剑道和居合道,我总在想,日本通常的剑是单刃弧刀,我们是双刃直剑,只从这看我们的剑术就不知比他们繁杂变化多少倍。而忍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哪个民族有如中国人能忍了。”完占彪自己也笑了,因为他后一句颇有些自嘲自责之意。 习武之人的底子使占彪师兄弟很快掌握了戳脚翻子,曹羽也迅速学会了岳氏散手的主要招数。但这短短七八天他们练得很苦。曹羽天天练指要把手插入炒热的沙子里,晚上占彪用自制的药水给他红肿的手指去瘀化肿。师兄弟们的戳脚每天踢坏一双鞋,后来干脆光脚练,脚掌也都是鲜血淋漓。不过摔跤可是“熟练工种”,得长期训练才能熟能生巧,大家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而已。 经过八、九天的摔打苦练使大家的功力大涨,尤其是占彪们的岳氏散手加入戳脚番子后,南拳与北腿的结合使他们的实力功力大增,远非上次与武男的部下交手时能比。 随着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是否践约与日军特种部队比武成了师兄弟们的争议话题。主张去的人认为这是扬我国威挫敌狂妄的大事,不主张去的人觉得不应该和敌人进行以武会友式的比赛,而且很不安全。但占彪却没有半含糊:“我们做为军人,要真刀实弹的干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我们做为习武之人,也要尊重武林同道信守武林承诺。那天他们人多没有动枪,认赌服输,也是对我们的尊重。所以我们一定要会会他们,这也是中国和日本武术之间的交流和验证。” 占彪是这样想的,武男大仓也是这样想的。他深知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也知道日本的武术源由中国之传,要想练出自己的特色,一定要了解中国武术,要兼收并蓄,这是在日本国内根本遇不到的机会。而且他对占彪的为人充满自信,很多部下都这十个中国人不敢践约来比武,但武男坚持要大家全力备战,尤其是自己的合气道门派,要野好好研究那天的一招一式,带领大家找出破解之法,准备第二次比武。 上次比武回来后杉本感觉颜面大失,他从来没有想过中国有能战胜空手道之人,所以非常不服气,居然请来了正在上海的一位黑带五段和在军中的两位黑带四段师兄前来助阵。他和黑带五段泽田师兄:“支那的功夫总是靠偷袭、玩赖、不守规则才赢了我几招……”泽田和武男都正色道:“不论用什么方式,让你丧失了攻击力摔倒在地,那就是对方赢!” 武男把记住的招式都画了下来,和泽田研究破解之法,带领特种部队的50人也开始了魔鬼训练, 柔道组最是跃跃欲试,很为上次错过机会而惋惜。柔道组队长黑带四段大雄中尉,如果他们在就不会输的。剑道组和居合道组也都有黑带入段的,但不知中国武士能否带剑来赛。忍术组人员比较杂,而且他们以机关和暗器为主,武男对他们没有要求上场。 松山得知武男要如约比武很是理解,他知道中国文化对日本的影响,他自己看的书最多的还是中国书,日本文化除了《源氏物语》居然没什么可读的名著。但做为一个军人,一个身处敌对双方的交战国,做为指挥官的他必须倾向和服从于战争利益,尤其是与占彪屡战屡败后。所以他准备不管武男比武输赢,都准备包围比武场,拿下这批中国武士。尽管武男这些人只有两个穿军装的,不一定会是占彪的抗日游击班,但他本能感觉到这伙儿习武之人会与占彪脱离不了干系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机枪手飞身上车的利落身手,还有修炮楼工地上那10名身无外伤而遇难的士兵。 松山分析如果比武的要是占彪一伙儿,那就一定还在附近隐藏。在比武的前一天,他对观察已久的三家子下手了。三家子的半林半村特很是让他注意,这期间他也派部队去过,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对三家子产生的怀疑和警惕一直没有松懈,终于让他如上次观察核桃沟一样发现了问题。核桃沟那次是因为发现了往里送马料的马车,这次发现三家子的问题就是这里许进不许出! 在比武前一天的晚上,松山出手了,一下子出动了一个骑兵中队一个卡车步兵中队,包括全体特种部队,还有那六辆豆战车,这是豆战车第二天归编返队前为松山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他的计划一反常规,是夜里用机械化部队突袭三家子村,一片乌云笼罩在这片山林上。 九、真假武士 占彪看战车找到了,便和大家:“好了,我们打道回府,回家吃玉包的菜饺子去。”语气里满是对靠山镇的感情。话音刚落,他兜里的手机响了,占彪拿起电话和当年打仗的口气一样:“啊,对,好,今晚在靠山镇宿营,抓紧时间,好。”罢也没和大家解释什么。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露疑问,这占彪葫卢里卖的什么药还挺神秘的呢,只有占东东神色自若。樱子了句:“彪爷爷还会使手机呢?我爷爷就不会用手机。”眼里颇有对占彪能跟上现代的钦佩。 车开起来后,占东东不无骄傲地对大家:“别看我爷爷八十多岁了,眼不花,手不颤,虽然有个耳朵被当年重机枪震得有背,但时尚的事啥都懂,他还有Email信箱呢。当年的功夫也没扔下,天天早晨活动一个时,专练那七路连环手。” 大郅得意地比量了几下:“彪哥当年为我创出的第一路七环手就是好使,我们学习不到十天就有人对鬼子用上了,也让鬼子手忙脚乱的。” 郅县长在旁笑着:“打我记事起爷爷就只练这一路,别的武功路数都不练,总这一路七环手受用一辈子。” 大郅呵呵笑道:“孩子,当年你彪爷爷就过:‘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啊。唉,本来鬼子偷袭三家子那天晚上我也能用上这路七环手的,就怪你彪爷爷没事先告诉我打哨集合的暗号。” 占东东接着问:“大郅爷爷,您是不是和日本特种部队的第二次比武?” 大郅长出一口气:“那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整整比了两天,昏天黑地,惊心动魄啊!讲起来,现在的人都不会相信。” 樱子急着问:“彪爷爷又和合气道切磋武功了?” 大郅豪气冲天道:“岂止合气道,这次又和柔道较上劲了。” *************************************************************************** 松山知道**、新四军的情报系统遍布周围,这次出击他做了严密的封锁,晚上还召集一些军官喝酒做乐,半夜突然召集起部队登车骑马快速冲出了镇子,既便**有情报送出也会落在后面。靠山镇里除留下一个中队做后备队外,部队全部出击。杉本的三个师兄也留守在镇里。 出击部队是四台摩托车和六辆豆战车在前面开路。松山和60多人的特种部队乘两辆卡车随后,再后面是八辆卡车满载一个甲种中队250人,最后是一个战马奔腾的130人的骑兵中队,近500人的精税部队如一把利剑直刺三家子村。 巧的是因为第二天就是魔鬼训练十天期满,谭营长和单队长带着警卫班也赶到了三家子。晚上为答谢占彪的抗日游击班杀了一头猪宴了一把,准备第二天中午设正宴送别**抗日游击班。占彪也给师兄弟们放了一下午假要大家好好休息准备第二天的比武。他一直要求师兄弟不许告诉彭雪飞比武的事儿,怕他们阻拦。晚宴后师兄弟们都回到自己的班里和战士们一起休息。曹羽是三德的副班长一直和三德住在一起。占彪和谭营长、单队长、彭雪飞住在村中间的场院大屋中。当时驻在村里的部队都是以班为单位住在老乡家,每家都有能藏下十多人的地道。 地道是三家子成为新四军据的原因之一,这里大部分相邻家的地道是相同的,但还是以藏人为主,没有太多的机关和御敌功能。前几天松山曾派来过日军一个中队,早接到情报的200多名战士从容钻进各家的地道,日军一无所获烧了几间房走了。 这次松山的夜袭应该是成功的,因为行动诡秘迅速让占彪和彭雪飞没有得到任何情报和警示。虽然家家有地道但如果在日军进村后才开始行动就晚了,一定会手忙脚乱,很多武器也来不及收好,更多的人会被堵在屋里。还是四德在这关键时候起了作用,它的本能使它感觉到几里地以外的马蹄声和汽车声,远在村口的哨兵还没有查觉的时候就狂吠开了。虽然四德一直拴在玉和宝住的院子里,但还是立即把三德和占彪惊醒。他们一听四德与寻常不同的叫声就马上通知各班战士和老乡钻进地道,收拾好现场,然后又撤下岗哨,留下了一些老乡应付。功德无量的四德又一次救了大家。 要不是日军在村边把新四军汽车班的9名战士堵在屋里松山一定也会一无所获扑空而撤的。村边有新挖的几个地下汽车库,那四台卡车就藏在这里。彭雪飞专门成立了汽车班天天在这里学车。这间看林屋平时没有住人是村里仅有的几间没挖地道的房子之一,这天晚上汽车班的战士大意了没有回村里休息,在睡梦里被日军特种部队几十把枪逼住。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9名新四军战士被押到村中的场院中,松山和武男打量着这9名面无惧色的中国人,身后是几名中队长和各组特种兵。占彪和彭雪飞悄悄出了地道隐藏在被日军翻得底朝上的房子里倾听着。 松山用汉语问道:“你们谁是占彪,占班长?”他虽见过占彪一面,但觉得中国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寒意凛凛。杉本也围着这9人转着在找曹羽,可那天是夜战,也弄不准哪个是他的死对头。 彭雪飞焦虑地轻声告诉占彪:“这个汽车班的班长叫隋涛,平时挺机灵的,我是想让他以后当汽车排长的,都怪我,没管好他们。他们也是这两天练开车和那两路连环手太累了,不然不会留住在村边,我以为他们有机会藏进汽车库的。” 只听隋涛话了:“我就是占班长,是我拆了你们的癞蛤蟆车,你们不是找我报仇吗,我跟你们走。” 武男在旁疑问道:“你们是十天前和我们交手的中国武士?”松山也不敢相信地问:“你们就是那个什么**游击班?是你们打垮了我的重机枪中队?是你们毁了我的10辆战车?”他心想能抓住占彪这也太容易了吧。 隋涛上前一步胆气十足地对武男:“正是我们,还想比武吗?走,我们找地方比试比试?”彭雪飞明白隋涛一直想把日军引走,这样会让部队解除危险,从而也能让部队组织起来解救自己。 杉本在旁听明白了,心里恨得不行便一脚空手道脚技踢过来。隋涛没有丝毫退缩,伸臂格了一下便使出一路七环手,有模有样的招式让杉本步步后退,要不是杉本心存余悸而有防备,隋涛的一脚戳脚又会让他当场横卧。 旁边的各组特种兵一看果真是中国功夫,一拥而上要争先比试,被武男出声喝住。他上前恭敬地对隋涛立正施礼:“不知占彪阁下准备好明天的比武了没有?”隋涛随口道:“什么今天明天的,好啊,有种的我们明天再比!”占彪暗叹一声对彭雪飞:“这子是机灵,看来只能靠比武找机会救他们了。” 彭雪飞却也是人精忙问:“是不是你们和鬼子约好明天比武了?怎么瞒着你飞弟呢。”这时谭营长和单队长也出来了俯在身旁。占彪看了几人一眼:“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也是怕你们不同意我们和他们这样比武。” 这时松山话了:“不用明天的,就现在比吧,我要看看你们的支那功夫怎么抵挡大日本的武士道。”然后他对武男下令:“挑几个人和他们过过招儿,我看看他们值不值得我带走。”几个战车兵也走了过来,也擦拳磨掌地喊着要为战友报仇。 武男一看这局势,心想也好,为明天的正式比武练练兵,让没见过中国功夫的手下先熟悉一下。便在各组出五名特种兵上场摆开了架势。 隋涛也没含糊了练得好些的四人随自己上前伸手就与特种兵过上了手。武男在旁轻咦了一声怎么不像那天那些人懂武林规矩啊。再看了一会更觉不对劲,这五名中国武士虽然攻势凶猛让日本武士暂落下风,可是怎么只会两路拳法,翻来覆去的用那14招儿,已经被日本武士摸出门道开始反击了。 松山在旁观看着用不屑的语气和武男:“中国功夫不过如此,怎么你们上次被打得那么狼狈?!” 这时武男又看了一会儿喝了一声让自己的人收手退后,他上前问隋涛道:“你的占班长的不是!你不是和我相约比武的中国武士!” 隋涛看到武男和自己走得很近,心想如果擒住这头儿可以挟持他让战友们脱险,大吼一声:“我是中国人!”便冲向武男又施展上了七环手,嘴里还喊着:“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占班长比武!”罢已打到武男身侧做势要搂住武男的脖子抢武男的手枪。 武男这回听明白了,原来这伙人不是相约比武那伙儿中国武士。他很生气隋涛冒充占彪,看到隋涛不断地欺近他心头一怒便使出了精湛的合气道招法,都没有抬手身形微转一膀就把隋涛撞出十米开外仆翻在地,然后向部下一挥手下令:“他们的撒谎,中国真武士的不是,教训他们!” 十、好汉现身 大郅问占东东:“东东你听你爷爷过隋涛吗?” 占东东笑了:“大郅爷爷,岂止是听过啊,隋涛爷爷的大孙女是我二叔家的儿媳妇。” 大郅开心地笑了:“就知道隋涛那子断不了和你爷爷的来往。记得他那时常:第一听**的,第二听占班长的。他不只是因为你爷爷换过他的命,也是因为你爷爷那时是人口皆碑的一条好汉。” 占东东补充道:“大郅爷爷,不是一条好汉,是九条好汉!第八条好汉是您呐。” 全车人都笑了起来,大郅摆着手,擦着笑出的泪花:“那年月能拿起枪打鬼子的哪一个不是好汉!” ****************************************************************************************** 一听武男下令教训这伙儿支那兵,众特种兵争先上前,包括那几个战车兵都冲了上去和隋涛10人混打在一处。 隋涛们本来就打了一阵,又有着被俘虏的沮丧心理,转眼就打乱套了,使不出七连环变成了自己本能的蛮汉打法,结果让这些日本武士施展开了功法,掌劈脚踹,肘冲膝,尤其是柔道组的特种兵,把隋涛们摔得七荤八素的。 这时特种兵又换了一批,看来他们是想把这些鼻青脸肿但都还顽强爬起的俘虏活活打死。围观的日本兵看到自己人的神勇竖着大拇指哈哈笑着。 彭雪飞在窗缝看得咬牙切齿,回头看向谭营长。谭营长摇摇头低声:“我们太分散了,打起来我们要吃大亏的。”这时占彪下了决心:“我出去救他们吧,你们赶快回地道,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不容分长身便冲出屋内。 随着一声枪响和一声“松山——”的大喝,占彪向天举着手枪站在门口。松山和武男全部在场的日兵都转过头来,刷地几十支步枪手枪对准了占彪。 武男一眼就认出了,松山也认出了,这人才是占彪!这人就是**抗日游击班占班长! 占彪冷冷地环视一周,目光如炬盯住松山,一字一顿地:“你们,想领教中国功夫,我来陪你们玩!把他们放了!”松山这时抬起手向下一按,日兵都收起枪来。占彪也缓缓放下手,把手枪插在腰间。 松山走向前来,几名警卫跟过来持枪对着占彪。松山认真地看着这些日子折磨他痛苦不堪的对手,他恨不得一口咬住占彪的脖子解解心头之恨。但他又非常欣赏他敢这样献身救他的同胞,义气、勇士、好汉、英雄啊,中国人越是这样越难对付。 武男也跟过来,向占彪脚根一碰,占彪也回应着脚根一碰向武男:“本来想明天赴约与阁下再讨教日本武术,没想到今天会面了。” 武男头回答:“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我叫武男大仓。”然后他指指躺在地上的隋涛:“请问,为什么你们的功夫差距这么大?”占彪指指武男身后窃窃私语的那批特种兵:“武男先生,请告诉我,你的部下里研习武术最短的时间是多少?”武男回头看看那批特种兵,不解地回答:“我们是纯粹的真正的武士,最长十年以上,最短也研习三年了。” 占彪也指指隋涛和几个新四军战士:“想知道他们学了多长时间功夫吗?只七天!他们也是真正的武士!”特种兵中也有能听懂汉语的,在翻译给同伴。好多人和武男一样眼里露出吃惊的神色。只七天就这么能打,要是练七十天呢?七百天呢?! 占彪接着:“我们可以把比武提前,但要放了这几名初学武功的人。”武男疑惑地:“今天比?那你的几个同门呢?”松山这时不容分地喝道:“我们现在是战争时期,比的是打仗,比的是杀敌!” 占彪转过头好像微笑了下对松山:“比打仗?你已经输了我好几场了,还要比吗?等我和武男先生比完武术再和你继续比,你还敢比吗?”狡猾的松山也微笑了:“你别和我用激将法,你要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别管我输了几场,但笑到最后的是我。” 占彪更不屑地“哈”地一声:“松山先生,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自己走到你眼前的,你笑得出来吗?你要是不同意以我换他们,我可要回去了!”罢做势要往屋里走。这时屋里走出两个进去搜查的日兵,见状用刺刀逼住占彪。占彪视他们不存在,拨开刺刀挤了过去,左右膀一晃,两个日兵连人带枪摔出去,这套身法就在人们眼一花的瞬间完成的,比刚才武男摔隋涛的动作还要精巧干练。占彪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等着松山的回答。 松山也“哈哈”笑了几声:“占班长,我个人很欣赏你的胆识,如果没有战争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但现在我们是交战双方,这九名俘虏是我的战绩,除非你用九个人换回这九个人。” 彭雪飞在地道里听得清清楚楚,他急着对谭营长:“占班长是条好汉,他会让自己的师兄弟们出来的……”谭营长一拳砸向洞壁:“为了救我们新四军战士,这个情我们一辈子都不该忘!” 单队长也急着出主意:“我们这家地道和四家相通,有50多人吧,要不我们拼一下?” 谭营长摇摇头:“不行,我想了半天了。看松山后面有好几个中尉,他们今天有骑兵、步兵、特种兵还有豆战车,恐怕至少有两个中队的兵力,我们二百多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现在重机枪摆不开,只那几台豆战车我们就对付不了,这房子豆战车一撞就倒。而且我们一动手,鬼子就会详细检查全村房屋找地道,全村一百多老百姓也就危险了。只有占班长被押走,我们出去了再找机会。” 这时占彪也在飞快地思索,不时的提醒自己不能冲动不能莽壮,一定要完成保护重机枪装备的最初任务。但现在看不止是隋涛这九名战士的生死,而是全村隐藏的军民的安危,还是我们自己冒险吧。目前看有明天比武的事儿松山不会马上对自己下杀手的,只要给时间,总会有自救的办法。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对松山:“好!我用九个人换这九个人,但愿松山先生是个真正的军人,不要食言。现在请你通知村里村外你的部下不要用枪欢迎我们。” 罢,占彪把右拇指和食指伸到嘴里,打了个长长的响亮的唿哨。这是占彪在家时呼唤师弟们的暗号,哨的声音有长有短有着不同的意思,今天这个长长的唿哨,是要师弟们马上赶来的暗号。在家的时候不管大家在睡觉还是吃饭听到这声哨都会放下手里的一切立即跑步赶过来的,而且嘴里也要打着唿哨呼应着。占彪这时会数着回应的唿哨如果不够数他会继续打着哨。 半天没有反应,只听见日军在大呼叫传达着松山不许开枪的命令。占彪又用力打了一个长长的唿哨,这回有反应了,村里四处都响起越来越近的唿哨声。 十一、九局五胜 占彪听到大家在议论隋涛,他望着车窗外了一句:“多亏隋涛啊,文革时他们九豹的铁道兵保护了我们不少人。” 占东东回头问大郅:“大郅爷爷你的火车免票证还好使不?记得隋爷爷给你们凡是抗日游击班的人手一证啊。” 大郅回答:“前几年我和你玉奶奶用过几次,后来再出门你玉奶奶不让用,不该因当年打过鬼子就摆这份特权。” 郅彪接过话:“我后来听,当时隋涛率新四军汽车班九人投奔彪叔,解放后要不是彭雪飞将军力保是他派到**的,要不是隋涛率汽车连转移新四军机关,他不一定会受到多大处分呢。” 大郅赞叹道:“当年彪哥的仗义和善战,吸引了很多人,用平的话:不管白猫黑猫,能打鬼子就是好猫。当时包括隋涛和曹羽,都是冲彪哥会打鬼子从新四军这边过去的。” 占东东边开车边接过话题:“曹羽爷爷当年是东北的快跤王,在那时和日军比武时让日本的柔道高手都傻了。爷爷还常给我讲起他千里单骑护幼主的忠义,也是当年武林界的佳话啊。” ************************************************************************************** 占彪打出呼唤师弟们的唿哨后,在想因为老八大郅是半路加入这个团队不知道这个暗号,只会来七个人的,但一看眼前集合的人居然是八人。原来曹羽和三德住在一起,三德一听占彪的唿哨便彪哥遇到麻烦了在喊我们,曹羽二话没也和三德跑了出来。师弟们个个提着手枪大义凛然陆续跑进虎视眈眈的日军包围圈。这回武男和彬本、野们都认出了对手。强子瞪着野,杉本瞪着曹羽。 隋涛九人都已顽强地站了起来相搀在一起,占彪看也不看松山便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枪和弹夹交给隋涛,然后让师弟们把手枪都交给了隋涛九人。占彪大声嘱咐道:“路上有人相拦就和他拼命!十分钟后没有枪响你们就平安了。”众师弟这回明白了,师兄把大家唤出来,是用自己的人换回隋涛九名新四军战士的自由。师弟们包括曹羽没有任何怨言,神色中皆有因占彪的仗义壮举有自己一份而自豪。 占彪把九人的枪送给自己人,很得体地自己解除了武装,等于宣布松山、武男也不应动枪论输赢了。 松山在旁拄着指挥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地看着隋涛九人持枪走出视线,其它日军看松山没有表示谁也没有动。 松山有些恼羞成怒地举起指挥刀鞘指向占彪喊道:“你们一定要打败他们——!”这是他给武男的特种兵下的命令。 占彪九人现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加上昨晚杀的猪,晚上也睡得好,现在状态正佳。占彪声嘱咐道:“大家不要轻敌,要把他们当武林人士,到为止。”占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前些天他们专门讨论过。如果把对方当成日军就往死里打,如果当成武林过招,就要讲究些武德到为止。今天这场面更需要以自己的武德去约束和征服对方,把日军引到武林规矩上来保护自我。 武男和他的特种部队看到占彪师弟们打着唿哨呼啸而来的情景所震撼,也为他们九兄弟能舍生取义以身赎友而心存敬意。这次比赛就很正式地操作起来,场院正中腾出很大一块空场,四周都围满了日兵。松山想,不管你打输打赢都插翅难逃。 武男对占彪提议道:“今天我们九局五胜如何,打满九场。每场三招两胜。” 占彪应道:“愿意奉陪,只是,输赢的规则请你们遵守:如果你们输了还是那条,请你们离开这里。” 武男沉吟了一下,今天的输赢规则我可了不算了,这里有比我官大的。但输了离开这里,呵,这话可以钻个空子,我们是得离开的,我们怎么会住在这里。他头:“好的,我们输了我的特种分队还是转身就走。”罢,武男心里颇觉有些不安,我是在玩文字游戏骗他们啊。 日方还是野第一个上场,他上次赢了强子,又经过这十天的精心准备显得更有信心。不用占彪安排,自然是强子迎了上去。这次强子很礼貌地抱拳施礼,让周围的日兵都大感诧异,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啊。 野自是不好怠慢,也依武林规矩回了礼然后两人一招一式地打在一起。武男和野对岳氏散手设计了很多化解方法,一一使出来对付强子,让在旁观看的占彪眼前一亮。 强子的武功在九兄弟里仅在占彪和峰之下,上次是轻敌输了一场,但实力是很强的。他注意到野总是摆脱了自己从正面攻击的路线,用合气道的入身圆形手法切入自己的侧面来化去岳氏散手的发力,动作很灵活也很有技巧,还有内力相济、借力打力的招法。强子这时心念一动,先不用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换招式,随着几式太极推手使了出来,又接着使出两路八卦连环掌。这几招内家拳套路一使,便如涛涛长江一波跟着一波,一浪高似一浪,如此内力对内力,合气道顿有巫见大巫之感,野刚才的自然圆润的动作顿时变得停滞呆板。 武男看到这里轻叹一声,他看出了强子的功夫远在野之上,上次野是侥幸赢的。 这时强子已抓住野的破绽,又突然施出岳氏散手和戳脚,如钩铁指已数次施展在野的眼睛和喉咙上,只是都临时变钩为拳改变了方向击在野肩上,下面的几记戳脚也从底盘改戳在中盘,没让野当场仆到只是让他连连后退。野心存感激没有再继续反扑,施礼认输。 接着杉本未等武男下令便跳入场内,他向曹羽招着手。但三德上前迎住了杉本,这是占彪事先安排的战术,由曹羽和自己主要对付还没见识过的柔道。 要杉本起曹羽的玩赖和不守规则,三德更有甚之,其实这是功夫玩得出神入化才能施展出来的灵性和变招。三德打起重机枪来都是猴王枪,比起武来当然也是真假虚实调皮得让人哭笑不得,戏谑杉本的功夫更胜曹羽一筹。他看到杉本不屑的目光后,除了开打前的一礼外,完全都是又夸张又顽皮的打法。杉本一进攻,三德就转身把屁股冲向杉本,接着就是一后戳脚,而且是脚脚戳中,但三德都没使出全力让杉本一直还站着。到后来三德一转身,杉本就本能地停步,直至出现三德在杉本没进攻时也一掉屁股哈腰撅在那里而杉本也是倒退一步的戏剧性场面,惹起全场一片轰笑声。但杉本的暴怒前冲在三德的深深施礼前止了步。 三德的戏谑打法虽然有不尊重对手之嫌,但也是在表现已方的轻松和自信,让武男和部下越来越正视中国功夫的深奥。 第三场日方再没有人主动出来挑战了,武男要占彪先出人,然后他们再决定谁来应战。 二柱子站到场内。他在九兄弟里和强子属于身强体壮型的,但反应不慢,绝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愚朴,使起岳氏散手来十指如钩,力道十足,与峰不差上下。这几天练戳脚翻子也颇得要领,戳得踏地有声,翻得双掌舞成了千手观音。 武男把眼光投向了柔道组的大雄队长,大雄中尉观看了前两场比赛后一改过去对中国武术的轻视,这是和柔道绝然不同的功夫。如果按中国的拳脚功夫来比柔道的优势就很难发挥,一定要引导到“柔之道”上来,比一比擒拿和地面压制,还有摔技、投技、舍身技、寝技等柔道专有的功夫。 大雄为了把握,忍住了自己上场的念头,派出了与自己功夫不分伯仲的黑带三段森仓健上场。 森仓健在战前是个警员。日本从1930年起,柔道正式成为学校必修科目,同时也成为警员及警官的必修科目。做为警员的森仓健对柔道有着特殊的喜爱,在国内从警局到全国的柔道比赛上屡获好名次。 森仓健向对面向自己踏着丁字步拱手作揖的二柱子还了礼,面对比自己高一头的二柱子,按照大雄的面授机宜,先下手施用摔技,对手越高越好摔,尽量减少对方使用中国传统的拳脚功夫。 一开始二柱子对森仓健上来就“连搂带抱”的很不适应,还未等拉开架式就被对方一个“锁臂”摔了一个仰面朝天。周围日军欢呼起来,这在柔道比赛上叫做“一本”。“一本”的规则标准是比赛的一方控制对方,使用投技以相当的力量和速度把对方摔成大部分背部着地状态。刚才对阵隋涛们时这些柔道高手大都使用这招儿。占彪和曹羽对下眼神,是柔道上来了。 在柔道正式比赛时如果出现“一本”胜负即分,但现在讲的是三招两胜,而且前两场日方都是连输七、八招才下场,所以武男没有拦阻森仓健继续施展他的高超柔术。 二柱子又被森仓健一个“扼颈”摔倒,但背部没有完全着地,森仓健马上施展了“压技”,弄得二柱子莫名其妙,我倒了还压着我干什么,起来继续打啊。他哪知道柔道比赛中,如果一方把对方控制住,使其25秒钟内不能摆脱控制时也称为“一本”。 摔了这两跤后二柱子心里清楚了对方的主要打法,他并不笨再也不会给对方机会了。而且这两跤也给了占彪和曹羽们极其宝贵的经验,原来柔道是这么回事,曹羽心里顿时有了数。 二柱子采用了以刚治柔的方式,一待对方欺近便是一顿犀利的散手组合,稍远一便施展凌厉的戳脚,虽然看似森仓健没有倒下,但身上中的招儿却是要调养好久的。在二柱子被两次摔倒的同等时间内,森仓健的头已经被二柱子结结实实击中了三掌腿被戳中两脚共挨了五招儿。要不是二柱子手下留情,森仓健就不会是只在那里摇摇欲倒眼冒金星了。 从比赛的效果看无疑是森仓健已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森仓健是打不过二柱子的。但占彪以刚开始二柱子先输两招儿,而且柔道以倒地计分森仓健始终未倒的情形举手示意二柱子输了。 第四场占彪派曹羽上场了,彪悍的东北汉子,刚毅的神色流露着神勇的气势。杉本急急地在提醒着要上场的大雄中尉。 大雄中尉低吼了一声稳步走向场中,先向曹羽施了一礼,接着还没等曹羽还礼毕就揉身而上,一场柔道认宗的前奏打响了。 十二、同道殊途 大郅听占东东起柔道,哈哈笑道:“那柔道看起来和大羽的摔跤简直是一奶同胞,但他们那么多人也没有摔过大羽,他们是遇到祖宗了。” 樱子好奇地问道:“有没有什么证明柔道是出自中国武术呢?” 占东东笑了:“不只是柔道,日本的其它武术门派基本上都是源于中国,就同你们的文字一样。但证明这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吗?人类知识百年就是新的循环,就是一代人新的努力和创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普遍的。如果把不如自己的东西证明为自己传下去的岂不给自己添堵?!要是像韩国人真能把中医中药、端午节证明为源于韩国还有意义。” 郅县长、焦书记们都笑了起来。樱子白了占东东一眼但也了头。 焦书记问道:“老英雄应该很注意国内外的一些武术比赛吧?” 占东东:“爷爷偶尔看一眼,什么奥运会的柔道比赛、国际自由式摔跤比赛、以及中国的散打王比赛都看过,但爷爷不喜欢看。记得爷爷那天还:看他们在场上连调屁股都不敢,这还叫什么武术比赛。现在的武术比赛都因各种规则而把真正的武术给局限住了。两名运动员在台上转来转去,动作单调,限制很多,比赛只为了打击有效部位得分,无法施展武术博大精深的内容,从而使武术的发展只为了适应比赛的需要,其实是很可悲的。” 郅县长归纳着:“各门各派的武术,要是都能如彪爷爷当年的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的相融就好了,南拳与北腿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天下武林,有容方为道啊。” *************************************************************************************** 柔道具有悠久的历史,是在明朝时期由中国传入的角斗和跤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只是后来日本人按自己的路数去发展,在日本战国时期到德川时代演变成柔术,然后又逐步演变发展为柔道,应该是同道殊途了。柔道在日本开展得极其广泛,使日本有了“柔道之国”的称号。 大雄多年师从被日本称为“柔道之父”的嘉纳治五郎先生,战前是东京文京区的柔道讲道馆的全职教练。当时很多研习空手道、合气道和剑道的人都有学习柔道和经历和基础,所以特种兵里大家对柔道的认同使大雄成为这支特种部队里影响和功力不次于武男大仓的武术高手。 曹羽心里有些数了,日本的柔道很像中国的摔跤,但很死板,他想多看看柔道还有哪些招数,便决定先不用七环手功夫,游走中仔细观察。但没想到几个照面躲闪中一不心让大雄抓了个正着,大雄一转身就是个“倒背胯”,这是柔道中最有代表性的摔技,也是大雄轻易不用的最有威力的绝技。平时在比赛时大雄只是在必要时才用,而且一般是在比赛后期使用,百试不爽,用无不胜。他的部下没想到大雄队长一开始就用上了招牌绝技,都暗吃一惊。 但让柔道高手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大雄应该把曹羽从头上倒翻过去摔在地上。但让大雄没想到的是曹羽却像一块软胶糖,单脚内挂在大雄腿间,猴在大雄的后背上纹丝不动,任大雄怎么摔也摔不出去。这时大雄有个变招,可以退而求其次继续从身侧把曹羽别摔出去,但也是摔不出来。大雄一看不行马上脱身出去,惊在当地。他惊的不止是他没有把对手摔出去,而是惊得这个很多人都用的摔技居然有如此破解的招数。其实破解的招儿很简单,曹羽用的是一招“千斤坠”。 中国式摔跤与柔道有很多相似相通之处,比如柔道的“大外刈”与中国式摔跤中“大别子”技术动作完全相同。大雄又晃着身形欺身上来搂着曹羽来了个大外刈,这手摔技也是大雄进攻时的主要招式,曾浸润了他多年的心血,不知演练了几千次几万次了。他使用这个招法正常的是把人摔个仰巴叉,顺手还可以拿个反关节,最次的结果是他压在对手身上两人摔在一起。但曹羽又一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被搂着的曹羽后手卡着大雄的腋窝向前一送,同时前手一拍大雄别着曹羽的膝盖,大雄一个狗吃屎非常难看地向前摔在地下,而曹羽却好整以暇站在那里。大雄是拆解招数的高手心里顿悟,这就是四两拨千斤!而且外刈的力道越大,自己就摔得越狠。这破解的招儿全日本也没有发现过啊。 大雄似乎不信有这样简单又实用的破解方法又上来用了次外刈,结果依然被曹羽揿在地上。大雄心中升腾着一种感觉,是兴奋也是激动,习武之人见到精妙招数求之若渴的感觉令大雄忘记了正在比赛也忘记了现在是战争时期。 大雄向武男示意了一下,让武男帮他翻译:“请问先生这个招法叫什么名称?能不能教我一下?”武男似乎觉得不妥但还是翻译了过去。 曹羽笑了下,心想这招儿在我们那儿孩摔跤时都使用,号称大日本的国术居然这么简单的招法都不会。他告诉大雄:“这个招式叫‘后揿手’。”然后又给大雄演示了一遍,大雄如得到了珍宝一样喜形于色。其实还有破“后揿手”之招,曹羽藏而不露。 曹羽在日后才研究明白,日本的柔道最初是明朝时由中国人传过去的。中国式摔跤讲究手脚并用,“一力降十会”,“四两拨千斤”。主要手法有底手、上手、捅手、掀手、耕手、掖手、散手、撕手、裂手、借手、饶手、引手等;主要跤绊有揣、入、崩、拦踢、倒脚、勾、弹拧、缠刁、别膝、切、里刀、耙、跪腿、撮窝、搂、抱腰、管、掰等方法;摔技包括站立摔和跪撑摔两种。站立摔包括过背摔、过胸摔、过肩摔、抱腿摔和绊腿摔……各种招式庞杂丰富,但当年传艺之人功夫有限,只传了些中国角斗的皮毛。后来日本就在这个基础上自己形成了柔术,又逐步发展到现在的柔道。只看柔道与中国摔跤相似但又有限的攻防方法就知道仅学了中国摔跤的一部分。所以,大雄以柔道与曹羽的中国摔跤相遇,就等于孙子遇到了祖师爷能不吃亏吗?! 这边松山看着这情景非常地不高兴,他看清楚了,虽然比武没有比完,但自己的特种部队的高手除了武男外,野、杉本、大雄、森仓健都上场了皆领败绩,后面的人再上场还不如他们呢,这比武是输定了的。更让他不快的是,大雄居然现场和对手讨教武艺,真是丢尽了大日本帝国的颜面。 松山看占彪等九人,想着他们是我的俘虏,我为什么要根据比武结果放了他们,我还要查清两辆失踪豆战车的下落,还有六辆卡车的下落,我还要缴获他们那个重机枪连的和追回自己机枪中队的装备,我还要解山谷千人遇难的迷团……想到此,他拔出指挥刀,向占彪们一指,对着周围的日军士兵大喊:“比武的停止,把他们都捆起来——!”四周的日兵听令端着刺刀走向场中的中国武士。 占彪迅速分析了下形势,他先判明了松山是要抓活的,不会轻易下杀手,便声命令师弟们:“把这批日兵的枪夺过来扔在地上,给他们几下子,让他们尝尝中国功夫的厉害。” 占彪九人发动了,这次是真正的发动,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日军士兵了。围上来的日兵都是步兵中队和骑兵中队的,九人如同九条蛟龙入海,迎上对面的日兵先施展空手夺枪的功夫。 空手夺枪这是他们早在战前就练过的,占彪把空手夺刃的功夫演变为空手夺步枪、空手夺手枪。在现代战争的新形势下,聪明的各门各派武术都从解除对方现代武器上下了功夫,看曹羽也是很熟练地空手卸下日兵的大枪。转眼间二十几只日兵的枪都被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还有些日兵被自己人误伤在叫骂着对方。 接着占彪九人展开手脚使出了南拳北腿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只听一片拳脚的打击声和日兵的惨叫声。周围的日兵一看不好,又涌上去一批想制服占彪九人,这些日兵也想表现一下,我们不差你们特种部队什么。 这次武男和大雄、野等50多名特种兵看清了,原来刚才比赛时对手是手下留情了。看现在强子的散手变拳为掌为钩,中者立刻颓顿而倒,三德的戳脚脚脚带风戳到之人无不翻倒,二柱子也是威猛无情掌劈脚戳遇者必长声惨叫。 峰、成义、刘阳、正文几人游走于人群中,哪有站着的日兵便击向哪里,用新练的南拳北腿功夫验证着功力,熟练着打法。而占彪更是大将风度,只站在方圆两米的圈内,进圈者必横飞而去。 至于曹羽更是让柔道组的特种兵大开眼界,他使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快跤”技术。只见他动作敏捷连贯,见面就抓连续进攻,一连串的过背摔、过胸摔、过肩摔、抱腿摔、绊腿摔,把一个个日兵都摔得腾空而倒。看上去就是很多柔道技术的快速运用,招招式式皆是“一本”! 曹羽的快跤打法在第一次比武时曾用过一次,但那时一是夜里二是特种兵身在其中未得细细观看,而且那天柔道组也没有在场。这回曹羽风扫残云般的快跤打法让这批特种兵们大开眼界,那些玩柔道的更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喝起采来。但真正喝采的人是在屋里窗缝中观察场面的彭雪飞和谭营长们,他们虽然见过占彪师兄弟教战士们功夫,但一直没看他们正式打过。彭雪飞暗下决心一定要向彪哥认真地拜师学艺。 占彪看到满地呻吟的日兵见好就收,喝令大家停手。然后他面对尚在惊讶失语状态的松山和武男:“比武没有比完我们可以继续比,但不许这样对我们无礼。” 武男听着灵机一动:“好啊占班长,我们正式比武的日子是明天,正好我们还请来几位同道也要见识一下你们的功夫,那么就先讲几位和我们一起回去。占班长意下如何?” 占彪一听也正中下怀,要赶快撤去这帮鬼子,不然时间长了没准会有地道口被发现。便应允着对松山:“好吧,松山阁下我们跟你走。请问到哪里?”占彪想让屋里的自己人听到自己的位置好展开营救。 松山没好气地:“先去靠山镇。”他的下话是去县城,但话到嘴边没有。 占彪九人由特种部队陪同,被分散到各车向靠山镇驶去,又一场中日武术绝地交锋,又一幅战争图画在乱世里展开。 一、乱世有情 面包车行走在回靠山镇的路上。前后各有一车。但车里的主人都挤在面包车上与占彪在一起。 田野满是秋色,一片片待收的庄稼。一群群羊群、牛群缓缓移动,远近不时有汽车和摩托车折射着秋日的阳光,一片宁静安祥的和平景象。 占彪看着似曾相识的路边,摇着头:“当年多少次走过这里的路,心情都是沉重的。国家被侵占了,政府一直在节节败退,我们当兵的也都是有家难归,回家了也种不好地。没有人管国家,没有人管老百姓,战争能不能打赢谁也不好,这么大国家不是一、两人拼命就能拯救的……真是身处乱世,大家都咬着牙坚持着,即使打了胜仗心里也没有轻松过。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踏踏实实回家的感觉。” 听了占彪这番话大家都沉默着,都在感觉和想像着六十多年前的乱世。天空中同样的阳光,脚下同样的土地,却发生着不同的故事,见证着不同的世道。大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之感。 占彪咳了一声又转头挨个看着大家:“不过那时我们虽然生逢乱世——和我们的孙子辈一般大,但活得还算不错吧,苦中求乐,是吧,大郅。” 大郅捋了下白胡子着头:“是啊,人怎么都是活着,当时彪哥你常人要活出精神头来,不管那时日本人多凶,我们的日子多苦,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这文化就是那时学的。” 占彪爽朗地哈哈笑道:“可不,日本鬼子也没有挡住你早早当了爸爸。” 全车都忍不住笑了,大郅的儿子郅彪、孙子郅县长也都笑看着自己的爸爸和爷爷。 大郅突然一个打挺脖子一梗:“彪哥你还我,你那时不也和宝眉来眼去的嘛,别以为我当初不知道。” 全车人又都笑了。占东东的笑声最响:“而且,而且,爷爷和奶奶硕果累累,三个儿子、六个孙子孙女啊。” 樱子瞪大眼睛望着占东东,大郅全家也惊喜的神色。占东东骄傲地:“我大伯叫占仲,二伯叫占机,我爸是老三叫占枪。” 樱子反应快,喊到:“重——机——枪!”占彪嘿嘿笑了一声:“大郅你一会儿可别告诉玉啊,她该笑我和宝了。”大家兴奋又感慨的神色,焦书记叹道:“老英雄,您这是把重机枪之情渗到了生命里了。” 郅县长看着身旁樱子欲又休的表情鼓励道:“樱子想什么就吧。” 樱子吞吞吐吐地:“我爷爷也是战时结婚的。” 占东东想了一下问道:“你爷爷不是路过山谷打南京去了吗?怎么会有机会结婚?” 樱子端坐了一下:“既然到了这个事,我就都了。彪爷爷,东东,其实我这次陪爷爷来这里有好几个任务呢。其中一个是找我***救命恩人。” 郅县长想像丰富地问道:“你奶奶在这里被救了?她是中国人?” 樱子还是严肃的神情:“那还是我爷爷受重伤被送回国内的路上,奶奶是随军护士,就是路过这一带被中**队袭击,就在伤兵车和奶奶陷入绝境的时候被一个人救了,他放了我奶奶。” 到这里,樱子抬身凑近占彪问道:“彪爷爷,您知道《归魂曲》吗?” 占彪连连摇头:“不知道,呵,丫头,我只听过中国的《摇篮曲》,中国的妈妈们都会唱。” 樱子“哦”了一声失望地坐回座位,她接着讲道:“当时伤兵车随着一个车队转移,走到这附近被中**队打了伏击,前面的车队都被打没了,只剩下挂着红十字旗的伤兵车。有个中**官要围过来的士兵放过伤兵车,可是那些士兵突然发现了我奶奶,便把我奶奶拖下车来,几下子就把我奶奶、把我奶奶衣服都扒光了。当时爷爷和奶奶并不熟悉,爷爷在车里拼命大喊着不许伤害奶奶,但那些士兵根本不听。就在我奶奶认死的时候,那个军官跑过来喝止了士兵,扔过一条毯子,了一句‘归魂曲’,就放了我奶奶,让伤兵车开走了。” 樱子脸上满是感动地:“我奶奶记住了那军官的三个字的汉语发音,回去后找中国人翻译过来,然后就念叨了一辈子‘归魂曲’……那次回国后就和爷爷结婚了,后来军部几次要求爷爷和奶奶再回前线,他们什么也没有回来,决心听从那中**官的话,归魂归魂再不来兮嘛。这次爷爷来这里,奶奶盼望着能寻找到当年的恩人,这是她的一个梦。所以我这次来受奶奶委托,一定要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这位恩人。还要请郅县长和焦书记多帮忙查找。” 大郅听到这里回忆着对占彪:“彪哥,那不是那次在……” 占彪抬起手摆了下止住大郅:“当时打了那么多仗谁还能记得那么清,不过要是我遇到这事才不会什么归魂曲呢,我只会对日本人‘滚回去!’” 这时车开进了靠山镇,停在大郅和玉的养殖场。郅县长和焦书记护着占彪陆续下了车。占东东关着车门嘴里嘟囔着:“滚回去……归魂曲……”一抬头正迎着樱子的目光,樱子嘴里也在声重复着:“归魂曲……滚回去……”两人眼睛一亮,突然同时笑了,樱子激动地向占东东抬起手掌来,占东东会意地抬手迎上去,两人击了下掌。 这时玉脚步发飘地跑过来对大郅:“彪子他爹,我们家还来个客人,是彪哥请来的客人,你猜猜是谁?”话音未落,屋里一大汉低着脑袋怕撞着头的样子走了出来。看上去也是年过八旬,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占彪在旁微微笑着看大郅和他的相认。 在大郅发着愣看着大汉时,郅县长和樱子都用眼光询问着看来早知道的占东东。占东东举起双手,对他们打出个九加一的手势。郅县长和紧盯着大汉的大郅同时惊呼:“曹羽——!”郅县长忙又改口:“曹爷爷!” 大郅冲上去疯子一般与曹羽拥抱在一起。 二、倾情营救 当年占彪的义气如山和嫉恶如仇吸引了很多忠义之士在自己的周围。只非常九加一有三个版本,就是九师兄弟加曹羽或聂排长或四德,其实再严格大郅也算九加一。他们包括四德这只通人性的狼都与九位师兄弟有着不是师兄弟胜似师兄弟的情谊。 还有三九、四九的叫法,即占彪师兄弟的“九龙”,聂排长九名瘸子兵的“九虎”,隋涛九名汽车兵的“九豹”,宝九位姐妹的“九凤”,这些称呼陆续叫起并被战士们及当地百姓所接受。 曹羽与大郅都算是后加入占彪这个团队的,有着更自然的沟通,他们几十年后再相见自是亲热无比,老泪纵横。玉在旁边也是喜眉笑眼的,她对占彪嗔怪着:“彪哥啊,看你一回来,带来这么多惊喜。” 占彪笑着:“玉,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再遇到什么事晕过去了啊。” 玉脱口而出:“除非你把宝给我变出来……”罢顿时就是泪如雨下。 大郅在旁劝道:“玉儿看你,今天这么多喜庆不许哭。”郅彪和郅县长忙过来扶着玉。大郅对占彪:“文革时她听宝被红卫兵逼得跳崖投河,她几乎哭得脱了一层皮,然后你也没了下落……她一提起你们俩就哭个没完。” 这时挤过来一个浓眉大眼的高挑儿姑娘,默默递给曹羽一方手绢。曹羽带泪和大家:“我孙女,曼。” 曼向几位老人行了个礼,挽着曹羽的胳膊:“爷爷,曼儿从到大没见您哭过呢,让我心慌慌的。” 这时大家都收了泪,玉哽咽着:“今天不是看到彪哥和大羽了嘛。快进屋吃菜饺子吧。” 占彪这时抬起手看看表,看了下占东东,对大家:“现在还不饿,我们哥几个先去村里逛逛。” 曹羽抬头看看养殖场:“刚才我看了一遍了,那儿就是我们和武男、大雄比武的院子。” 大郅:“那下面的地道还有呢,玉头些年没事还钻一趟呢。” ********************************************************************************* 在武男少佐的坚持下,从三家子到靠山镇的路上,日军没有对占彪九人有任何无礼的待遇。武男对不放心的松山:“这些人是武林义士,言出必行信守承诺,明天比武就要做到的,而且他们是用绳子捆不住的。”松山还是让原来的特种兵首领藤田大尉把占彪九人每两人分到各特种兵组,武男则一直和占彪单独在一起。 回靠山镇的路上,日军特种兵们议论纷纷,没有参加第一次比武的人终于相信了空手道和合气道组遇到了中国武术高手、而且其中有个柔道快手。他们居然把中国的摔跤看成了是柔道的同门武艺。 但杉本少尉则一直不太服气,他总认为中国人打得不太光明正大,所以回到靠山镇后,马上向泽田三位师兄汇报,并向武男请示,晚饭后与中国武士来个空手道专场切磋。 大雄中尉回到靠山镇后马上兴冲冲地给杭州发电报,那里刚从国内来了一个由东京武道馆组织的柔道支那考察团,由大雄的五名高段位的师兄组成。本来大雄准备请几天假和他们汇合去上海的,现在他发电报要求师兄们接到电报后立即赶来,“见识中国神奇的柔术”。 晚饭时占彪要大家吃饱喝好,然后占彪九人被领到袁伯家一进院的正房里。久经风雨的袁伯看不出丝毫异常,客气地对中国人打着招呼。 院里三面都摆上了长椅,正中一排配着桌子坐满了日军军官,松山阴沉着脸坐在中间。两侧的桌前还都空着。院里院外则围满了其它门派的特种兵,豆战车的战车兵和一些骑兵自比步兵优越些也挤进院来。松山还派出了两队包围着院落,下达了如果中**人打出来就开枪射杀的命令。 在正房里武男正式向占彪和泽田相互介绍,然后领出中日两队人马分别坐在院内两侧长椅上。三德刚一落座,突然听到了四德在隔条街的叫声。他担忧地提醒占彪和大家:“宝和玉来了。”现在除了三德就只有玉能带着四德出行的。占彪心中自是一凛,如果宝和玉来了,那新四军和自己的游击班也应该都来了。今天的时机不对,要来也得等明天比完武啊。 自占彪九人被松山带走之后,三家子就燃烧起来。这一个月里新四军、游击队和占彪师兄弟生死与共都处出了感情,大家无不为占彪们担忧,抗日游击班全体士兵更是悲愤不已。大郅则感觉自己好像是逃兵,后悔听到了唿哨没有出去。宝和玉则围着谭营长,哭着让谭营长出兵救人。隋涛带着汽车班的战士一直端着枪准备出发,是他们换了自己的命啊。 现在大郅和聂排长成了**抗日游击班的最高长官,他们和谭营长和彭雪飞、桂书记、单队长及机枪连各排排长在一起商议着。 谭营长和彭雪飞:“你也清楚,请求上级派部队来可能性是很的,上级首长不会因救几名**士兵去拼老本。而我们现有的力量是啃不动松山的。靠山镇几乎是一个大队的兵力,而且县城和附近乡镇驻扎着龟村的一个联队。我们只有机枪连和游击班,将将两个连的兵力是不能硬碰硬去救占班长的。” 彭雪飞激动又沉着地:“但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占彪这几人在我们眼里已没有什么**共军之分,他们是义气的汉子,是我们的真心朋友。我看今晚先这么试试,我们派出人员潜入村里制造混乱,部队在外围也弄些动静,看能不能给占班长他们创造机会打出来。” 谭营长头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们分成几个部分,单队长的18人分两组,每组9人各带三挺轻机枪往北面的靠水镇和南面的县城警戒打援。彭连长和郅大顺带人潜入村中闹事,我带机枪连和抗日游击班还有我的警卫班在村西吸引鬼子兵力。占班长应该向北突围上山。” 一要潜入村里救占班长,众多人抢着报名,彭雪飞在报名最坚决的人中确定了三个组,彭雪飞、大郅和隋涛各带一组,每组三、四人,大都是从靠山镇出去的战士组成。他们熟悉村里的沟沟坎坎,会很容易潜入村中的。大郅和宝、玉一个组,两位女侠什么也要进村,彪哥曾在这里救过她们所以要为救彪哥尽份力。出发时大郅为了放火制造混乱则背上了一具火焰喷射器。 进村前彭雪飞就布置好了,约好各自寻找日军骑兵的马厩、卡车的停放场、武器弹药库等重要地,半个时以后同时起事,然后尽量把日军引出村。在这期间谭营长则在村西布置好部队。 武男宣布比武开始,他对占彪今晚的比赛只算一局,加上白天比的四局,九局比武明天还有四局。 杉本的三个师兄总不相信在中国会遇到空手道的对手,对杉本被对方连续戳倒归于他的失误,所以也没设什么几局几胜的。泽田先派出黑带四段濑野上场,濑野要求中方派出武功最高的人出来应战。 占彪回答:“我们九人都谈不上最高,但都有自己的之最。不然您可以自己挑选对手。” 师弟们都知道彪哥这话是事实,三德绳镖玩得好练出飞抓之最,峰练出铁爪铜指以“铁爪峰”著称,强子则拳打八方练出了霸气人送“强霸”,成义以灵巧为特色文武双全加之姓成人称“成秀才”,刘阳短打散手细活不绝被称为“火绵羊”,正文则善用膝肘人称“铁拐太子”,二柱子威猛如虎十指如钩人称“金钩柱子”,当然他们的看家本事岳氏散手等套路玩得一样出色。而占彪,则集大家的特色大成,而且他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善于学会对方的招法,然后总会找出对方招法的弱处,再使用对方的招法以其之矛攻其之盾而取胜。人送“变色神龙”。 这濑野自己选对手还是有些心怯,选了半天指了下看上去挺温和老实的正文。练家子的眼力确实不同凡响,他看出了面前师兄弟里相对来讲综合实力排在后面的成义和正文。岂知正文在这十天大练兵中受益最大,戳脚翻子把他的膝肘用法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成为更加名符其实的“铁拐太子”。三德暗笑,正文的铁拐正是空手道脚技的克星啊。 都高手过招出手就知,果然如此。濑野只出了一拳一脚胜负即分。 空手道基本技法中最终极的威力是取决于在使用冲拳、腿技击中目标瞬间所集中的冲击力,这个冲击力随着速度和力道也跟着提升。做为像濑野这样一个技术成熟的四段高手,其冲拳速率最高可达到14米/SEC、破坏力可达到750公斤的超重量级的水平。但正文只出了三招。前两招一软一硬,一曲肘化解濑野力道十足的冲拳,一提膝硬克横空而来的踢脚,顺势一转身第三招使出一个后戳脚结结实实戳在濑野的后大腿上,濑野被戳得向上跳了一下侧面扑倒,半天没有起来被人扶着下了场,无疑他的两条腿都受了重创。 泽田缓缓地站了起来,以濑野的实力和日本的任何门派高手都能打到上百回合,今天居然一照面就败下阵来而且丧失了战斗力,这中国功夫太诡秘了。 他不想再派另一个四段了,他想自己亲自感受一下。正待泽田要出列上场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接着几声枪响,松山腾地站起冲向院外,一个少尉迎上前来报告,豆战车全部起火,然后又是接连六声巨响,豆战车的油箱相继爆炸。 原来大郅在路过村中老槐树下时一眼看到了还剩下的六辆豆战车,就打定主意也像成义那样用火焰喷射器烧它的屁股。从成义使用的经验得知,火焰喷射器喷射的火焰并不能烧穿豆战车的装甲,但火焰喷射器喷出的流态火焰射流却能从豆战车表面的一些开口和缝隙处流入车体内部,引燃其油箱或弹药。 多亏这些战车兵被吸引去观看空手道比武,让大郅三人在夜色里接近了豆战车,宝端着手枪和牵着四德的玉警戒着。宝在旁声提醒着大郅——她为成义翻译日军武器维修手册,知道93式火焰喷射器里的14升汽油连续喷射只能喷12秒,但可以分15次喷,她要大郅一辆车喷两个数引起火就行了,不然大郅还真可能喷一辆战车就得12个数,非烧透它不可。 这边豆战车刚爆炸完,那边的卡车队又传出爆炸声,一片大洋马的嘶叫声,接着就是满街的马蹄声。原来那时日军在宿营时常用卡车围停在一起,把骑兵的马圈在中间,很简便又实用的宿营休息方式。彭雪飞和隋涛两组没有找到什么弹药堆积的地方,就集中在这里动手了。他们八人先每人向二十多辆卡车围住的130多匹马群里投了两颗手榴弹,然后隋涛和另一个汽车班的战士把两辆卡车开走移出一个口子,炸惊的马群疯狂涌出。这时隋涛又灵机一动,喊着让彭雪飞们上车,两个不熟练的汽车司机一会刮树一会蹭墙地把两辆卡车开出了村西口。 驻在村西口有一个中队的日军,没等松山下令中队长便派出两个队追出了村子,刚出村口便是枪声大作,遇到了新四军步枪队的阻击。 松山这时非常机警,听到村里的混乱和村外的枪声他别的先没管,只是紧紧盯着占彪九人,藤田带人站在占彪一行身后用枪口直接对着他们,武男和泽田也很紧张怕占彪们动手逃走。 松山喊过袁伯:“找一间结实的房子把他们关起来。”袁伯领着松山看了二进院的一个三面无窗的厢房,松山亲自进里面巡视了一圈便要占彪九人一个个进屋,两侧几层枪手,如临大敌。房门落锁后,三挺机枪对准了房门和窗户,屋也放上了两个哨兵。这时松山才开始指挥村外的战斗。 让松山恼怒的是明天就要归队的六辆豆战车被烧了,这样借来的16辆战车都毁在他的手上,实是脸上无光。是谁敢到老虎嘴上拔须?最可怕的对手占班长已被收在囊中了啊。愤怒的松山命令,村西的中队把另一个队也加入追击,然后在村南和村北方向各出一个队,快速出村向村西迂回包抄。对北面松山格外注意,他令驻扎在那里的一个中队出村组成两道散步线对村里和村外同时警戒。其余人员配合骑兵中队抓回四处奔跑的军马。 谭营长也是打仗的高手,他没有选择东面,因为后面是日军占领区;没有选择南面,怕县城的鬼子上来形成夹击;也没有选择北面,是为了给占彪留出向北面的撤退出路,撤出后可以直接奔北面的天府洞了。在村西,他为防备豆战车和骑兵,第一道只设了带着马车且战且退的40多名步兵,第二道是在二里地外摆下了重机枪阵,由聂排长九名瘸子兵指导八挺重机枪。**抗日游击班的八个班,则分在村南、村东和村北三个方向接应占彪可能的突围。谭营长要求他们要放枪骚扰日军,形成四面合围的感觉。 现在的彭雪飞的部队已不是原来的新四军了,轻机枪、重机枪、掷弹筒、手枪、手榴弹,几乎被占彪武装到了牙齿,而且弹药充足。虽是新兵占了大部分,但战斗力经过占彪的强化训练也达到了相当程度。 在松山的一个中队在逐步钻进谭营长的重机枪阵的时候,在占彪们被关在厢房里听着枪声判断形势的时候,厢房里土炕的炕席突然掀起一角,大郅从里面探出头跳了上来,接着是玉和宝也上来了,最后跳上来的竟是见到三德嘴里吭吭叽叽亲热的四德。 三、千里单骑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占彪和曹羽、大郅、玉在看着当年战场,回忆着那烽天连天的岁月。焦书记和刘主任安排司机们置办晚餐的酒水和餐具等。 大郅急不可待地了解了曹羽战后的生活。原来在当年国共秘密档案中有着重要记载的“释兵”事件后,曹羽就领着九凤中的六凤回到东北,在一家治炼厂当了普通的铸造工人,过着平凡的生活。文革中他为老干部打抱不平险被揪出,然后被占彪和隋涛保护起来。九十年代有人在沈阳郊区买了一个果园,里面建有一个跤场,果园和跤场的主人就是曹羽。现在果园办成了生态园,曹羽的儿子在里面经营着一个绿色生态大棚酒店。占彪常领人夏天去避暑。 几个年轻人在旁也都熟悉起来。郅县长比占东东、曼和樱子要大一些,但都是孙辈的。曼看上去很顽皮,有着东北人的豪爽,对占东东看来早就认识。占东东把郅县长和樱子介绍给曼。曼得知倚在占东东身边的樱子是日本人身份后好奇地问:“哦,你会讲汉语吗?” 占东东又介绍道:“曼,樱子在中国读三、四年书了,现在是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 樱子又向曼欠身施着第N个礼,笑着不语。曼忙着头问占东东:“东哥,你看,人家本科毕业后接着读研,你是北大的高才生却去乡村中学支教,对了,这一年多习惯吗?” 樱子一听转头对占东东:“东东你是北大学子啊,怪不得经伦满腹。” 占东东没理樱子回答着曼的问话:“听爷爷的安排没错,不然总在城里都成奶油生了。你的健身会馆开得好吗?” 曼摇摇头:“不是太好,健身器材的投入还没有赚回来呢。” 樱子好奇地问:“曹羽爷爷怎么不开个武术馆、精武馆什么的,把南拳北腿传下去啊?” 占东东解释道:“中国的武术一直还停留在民间流传的状态,而且传内不传外、传子不传女,好多武术都失传了。到是有外来的什么跆拳道馆、瑜珈馆开了不少。” 樱子眼睛一亮,马上对曼:“曼,以后我去你那里开合气道馆吧。”曼爽朗地:“好啊,只要能强身健体能有人学就行。” 这话音刚落,只见曼耳朵一竖,手掌向前一推表示歉意,拧身一个跳步就掠向几位老人身边,人没到话到:“爷爷,你啥时千里走单骑了?爷爷,你啥时还有忏悔的事呢?快给曼儿讲讲!” 樱子一看就明白了,曼也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与常人不同,她听到了几位爷爷在一起起曹羽在那个屋基的位置上忏悔的事了。 ******************************************************************************** 从地道里上来的宝一见到占彪拉着他的胳膊便低头哭了起来,看样子旁边要是没人会扑到占彪怀里哭的。占彪争得直搓手:“你们怎么来了,太危险了啊。宝,别哭,我,我们都好好的呢。”大郅看到大家则欣喜道:“可算归队了,这回我不走了。” 占彪问宝:“记得原来这屋没有地道啊。”宝庆幸着:“上次你提醒村里注意松山报复时爹爹新挖的,是从正房通到这里,然后通向院子外面的。我们是从院子外面进来的。” 大郅忙着汇报外面的情况。占彪一听谭营长把重机枪都拉出来了,有些担心地:“多亏聂排长他们在,不然那些新兵恐怕用不好呢,尤其在夜里更有难度了。” 峰听隋涛又跟出来了:“隋班长和鬼子打了半天身体能行吗?”大郅接着:“隋班长的九个人虽然身体有伤但都出来了,都拼着命要救义气的占班长。”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是曹羽蹲在地上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大家都吃了一惊望过去。曹羽大步走到占彪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占班长,我对不起你,我这几天总是转心眼子想带枪逃跑。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知道你还有你们师兄弟,都是这样讲义气身手又好的英雄好汉,今天又是这样舍身救人。我,我曹羽不是人,在这里向你道不是了。” 占彪过来拍拍曹羽的肩,把他拉起:“大羽,大家都是在这乱世中走江湖,遇到外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心事,和我们。”其实占彪一直想了解曹羽的身世,他是个北方人怎么会到南方?这一身武艺又怎么会沦落在乡村打工被鬼子抓来修炮楼?但曹羽不他不会问的。 曹羽上前握住占彪的手:“今后我是跟定你了彪哥,我的事,一言难尽。”他挨个看看占彪九兄弟真诚的目光,坚定地:“我曹羽吐唾沫是钉,永远和你们是好兄弟!”峰和强子一左一右拍拍曹羽:“大羽,我们早把你当兄弟了。今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吧,有啥为难事?” 曹羽松开握着占彪的手,拍拍自己的胸长出一口气:“外面还在打着,我就挑干的和兄弟们。俺家在关东的奉天,一直帮师傅做茶叶买卖,去年我师傅被日本人的茶社连骗带挤的生意破产一气病逝,临死前委托我把少爷和姐送回师母老家,就是送到这里的县城。我千里迢迢把他们送回来,哪想到少爷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忠奸不分,居然被人骗赌输了家业,最后不得不要把我家姐嫁给对方。那男方也是趁火打劫,有人有枪的,和县里的日本人关系很好。我劝了少爷几回,结果被赶了出来。但我就这样回东北我对不起师傅,我不该和少爷生气,不能不管他,所以一直在县城附近转,到处打工。后来我想到参加军队带条枪出来,保护师母和姐,规劝少爷……到你们这儿发了短枪正合我心意,头几天一直想跑的。这几天、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明白很多事情。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中国人,就应该像你们这样活着,天立地,抛头洒血!我在东北当了好几年的亡国奴了,如今是你们让我明白了,学了一些本事就应该好好打鬼子的!” 占彪听罢重重拍了曹羽一掌:“千里单骑护幼主,男子汉,忠诚义气……”刚到这儿,村外重机枪打响了。占彪忙和曹羽:“大羽,你放心吧,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县城走一趟。”占彪言语之间的自信一没有被日军俘虏的感觉,能逃脱这里是毫无疑问的。接着占彪和大家:“注意听枪声……” 谭营长和彭雪飞的重机枪阵确实打得日军措手不及,一个中队的日军暴露在重机枪火力之下。但日军反应很快马上卧倒在地,并迅速开始了火力反击。 这次的重机枪手都是新四军的机枪连战士,前几次战斗都是占彪九兄弟把着重机枪,没轮着他们上场的机会。在谭营长的一声高喊后,八挺重机枪吐出了火焰,新四军机枪手兴奋又紧张地扫射着战场。但第一波子弹打出去后,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子。因为重机枪射出子弹时枪口的火焰很大,尤其是日式九二式重机枪,枪口几乎是一团火。一战时期日军非常狂妄,看到别的国家重机枪枪口上加上防火帽硬是不学,是要显示武士道的气势,包括他们的枪声很大也不改进,到了二战时期才低下头来加上了防火帽。但夜间射击仍然还有一团火挡着射手的视线。战士们除了第一波射击是看准了日军的身影,接着就是盲射了。虽然聂排长几人在旁提示着弹着但效果并不大。 日军卧倒了好一阵子,他们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强的火力,一下子就伤亡了三十多人。在后一个队增援上来后,他们慢慢发现了重机枪夜间射击的弱,在日军中队长的命令下,两个队火力掩护,一个队向前推进。 谭营长最初看到没有豆战车和骑兵出来很是高兴,只剩下步兵就好打了。这时彭雪飞还抽空组织人手抓住了十几匹跑出来的鞍马齐全的大洋马。但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们马上就发现了问题。自己的重机枪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要不就扫在近前的地上,要不就扫向天边,对卧倒藏身的日军几乎没有威胁。日军在又上来一个队后,便组织起有效的火力,步枪和轻机枪的猛烈火力打得自己这些新兵没有还手的机会,而且重机枪的喷射火焰成了日军的集中打击目标。 在接连有几名重机枪射手被击中后,又听到村南村北两侧的枪声迅速逼近,本来不想硬拼的谭营长当机立断,马上下令重机枪停止射击,让战士们扔出一排手榴弹掩护,迅速把伤员和重机枪抬上马车分批撤退。 隋涛大吃一惊领着八名汽车兵守着那两辆卡车不动喊道:“我们不救占班长了吗?”谭营长大喝:“军人要服从命令。我们已经给占班长创造机会了,现在我们不是和鬼子硬磕的时候。”彭雪飞看看战场的形势,也无奈地组织部队撤退。事后验证当时谭营长的指挥并没有错,因为只差一步,从村子两侧迂回过来的日军就赶到了,如果谭营长三面受敌,占彪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机枪连很快会损耗殆尽,打仗光靠勇敢和拼命还是不行的。 但视占彪为再生父母的隋涛仍然不动,他还在和谭营长喊着:“那抗日游击班的那些人怎么办?不管他们了吗?”谭营长气得青筋暴露:“已经要求他们是游击骚扰,他们自会撤离的,快,拉上聂班长的人开车撤退!” 隋涛这时一挥手,他的八名汽车兵跳上了车,聂排长等九名瘸子兵已上了车。车开动了,但是没有跟谭营长的方向走,而是绕着村子向村北方向驶去,隋涛远远给谭营长留下了一句话:“我们去村北接应占班长,占班长他们死了我们也不活了——!” 四、情思顿结 站在当年的厢房房基旁,几位老人相扶着缅怀着往事。曹羽对曼:“爷爷就是那天在这里的忏悔,得到了你占爷爷他们这些好朋友,和你占爷爷们结下了一辈子的情谊。” 曼又听了爷爷解释千里走单骑后和自己的爷爷开着玩笑:“爷爷,现在从沈阳北站到金华西站是2437公里,您当年千里单骑走到这里,然后又领着奶奶回到东北,也差不多万里长征了。” 在旁的占彪仰头望望天,又俯首望望地,无限感慨伴着一声长叹。占东东是最懂爷爷了,马上过来声和爷爷:“又想奶奶了吧,爷爷。” 占彪沉默了一会,慢转过身声和占东东:“知道我和你奶奶第一次有那个意思在哪儿吗?就是在脚下,在这地道里,和你宝奶奶结下了一辈子的情。” ********************************************************************************** 谭营长和彭雪飞从村西撤退后,村子的另三面抗日游击班都汇到了北面,他们还在坚持着,等待着占彪们冲出来。 县城和靠水镇的日军没有出动,是狂妄的松山觉得自己不需要援助。守在县城门口的单队长接到撤退的通知后脱口对报信的战士:“这是怎么玩的,咋早早撤了呢。” 隋涛的两辆车早由瘸子班的副班长刘力和贾林接过来开着,接近村北时正是日军中队向抗日班变警戒为进攻的时候。日军的近200多条步枪和9挺轻机枪向抗日班的70多条步枪还击着,并开始出村向北推进着。拒不撤退的抗日班七十多名战士情况危急。 卡车从村西开到了村北,但没有往村北正面拐的路,隋涛和聂排长们看清了形势,来不及再做部署,就在卡车上向日军侧面开火了。无奈火力太弱,只有九条步枪和九支手枪,对日军造成影响不大。占彪答应给聂排长们配的重武器还在洞里,只给他们配上了手枪。 正在聂排长和隋涛无奈之际,从山脚方向跑过来三个人,是留守天府的二民、拴子和潘石头。三人听着下面的枪声分析了半天,二民终于决定下山来支援。这次是二民立了大功,事后得到占彪表扬,没有他们三人的接应,抗日班的七十多号新兵很容易被日军打垮,后果不堪设想。而二民的功不只是他们三个人过来,而是他们三人手中的武器。只见三人提着两挺捷克式和一挺日式96式轻机枪,身上背满了弹匣,远远看到汽车上的人在打日军,就判明是自己人迎了上来,二民和拴子见过隋涛打着招呼。 聂排长一看有了三挺轻机枪大喜,这好比雪中送炭雨中送伞,马上领自己的七人跳下车接过机枪,然后让刘力和贾林把汽车开远一些,让隋涛九人一会用步枪掩护机枪撤退,又命二民和拴子去通知北面的抗日班士兵撤向汽车。 三挺轻机枪向前运动了五、六十米在老射手的手里开火了。真是老将出马一个俩,而且弹药充足,弹着准确,顿时减去了日军对抗日班的压力,把日军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聂排长两人一组,这人打完一个弹匣,另外一个人抱着机枪换个地方接着打。待抗日班的战士都上车了,聂排长大喊隋涛掩护,七名射手一瘸一拐相搀着撤上了车。两辆卡车甩开了日军的火力消失在夜幕里。 占彪听到村外的枪声变化太快,便和大家:“看来今天突围的时机不成熟,另外我们还要践约比武,好在有这个地道了,明天再走也不迟。这样大郅,你领宝和玉出去,如果可能就回天府取九套日军军服回来。我们明天晚上想办法撤退。”占彪想想又道:“不行,现在和你们刚才进来时不一样,鬼子现在很警觉的,你们先藏在洞里别动。玉你要管好四德不要乱叫。” 松山果然在外面做了很多手脚,他恨因占彪又让他在村西和村北损失了40多名士兵、六辆豆战车被烧、50多匹战马被炸死炸残、两辆卡车被抢走,决定要把占彪九人当成诱饵,把刚才打跑的中**队再引回来。他以厢房为中心一直到村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布置伏击部队。伏击部队同时也防备占彪们冲出去。 布置完以后松山不放心又令守卫把厢房门打开,亲眼看看占彪们。占彪一看松山站在门口,身后藤田等人一排枪口,便迎上去:“松山阁下,请进!” 松山很警觉地退后一步,他懂得中国的擒贼先擒王的兵法,绝不给占彪这个机会。占彪笑笑道:“以后你有可能也会到我们那里做客的,别怪那时我们也不给你被子盖。” 这时武男和大雄走了过来,身后的士兵拿着几条毯子和几个水壶。武男和大雄向松山立正,松山不置可否地看着那个士兵把毯子和水壶放在门里。曹羽挤到门口,向大雄腰间的水壶指了指问武男:“那里面是酒吧?!”日军的水壶是分等级的,军官的水壶要比士兵的精致多了。原来曹羽白天注意到大雄喝的时候只是抿一口。大雄明白了挺痛快地把水壶解下来扔给曹羽。松山冷冷地令手下关门锁上。 三德先抢过酒壶:“大羽有你的,我先品品日本酒。”喝了一口呸了一声:“太淡了,这也叫酒啊。”强子和二柱子拿着那几个水壶要喝,被曹羽止住:“他们给的不能喝!我师傅就是被日本人在茶水里下毒得病的。”峰头道:“日本人是很卑鄙的,当年叱诧风云的霍元甲不就是被日本人下毒害死的吗。” 占彪则拿起三条毛毯走向地道:“我下去看看出口的情况,你们注意传声掩护。”着他钻进地道。原来占彪要被子是给洞里的宝玉要的。 刚一进去就听宝和玉在黑暗中的声音。占彪边摸索着边:“宝玉给你们毛毯别凉着,大郅我们到院外的洞口看看。”这里的地道正常是在入口处有个三平米大的地下室,而通道只够一个人通过,但隔几米远就有挖有一处凹坑,可让人错位通过也可以放一些物品。大郅答应了一声便向通道摸索过去。宝在身旁:“我们在洞里呆习惯了,这里不凉的。”占彪递着毛毯给宝,手背突然触到宝脸上,像触电一样占彪心马上狂跳起来。宝这时没有躲,任占彪的手停在脸上。宝细腻如脂的脸庞在占彪手指的触碰中迅速发热,这是他们间第一次的肌肤相触。占彪心都快跳出了嗓眼儿,一咬牙松开了手里的毯子,把手翻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宝的脸,摸到了宝的“三星照”,接着又顺势又捏住了宝软软的耳垂。这时宝的手覆了上来,握着占彪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占彪的大手里,分明有泪流了出来。 大郅这时在前面已经走远,玉在地下室的另侧牵着四德问:“我们也过去吗?”占彪不舍地放开宝,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嘴里回答着玉:“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好歇着。” 到了院外的洞口处,占彪的心还在狂跳着。这是他第一次与异性这样有明确意识的接触,他不由自主地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美妙的感觉……人家是大学生啊,自己是一庄稼汉,可是宝居然也拉了我的手,还把脸贴在我手上……在这样纷乱的世道里还会有让人心醉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护宝啊,一生一世的保护! 这时洞口外传来脚步声,占彪急忙收了心和大郅仔细倾听。这个洞口是修在临街的夹层院墙里,洞门是用一个宽木框里面砌着土坯做成的,虽然沉重但整体移动很容易,从外面看就是一堵墙。出洞口就是一棵大树和一个柴火垛非常隐蔽。 大郅轻轻移开了一米高半米宽的洞门,看到两个日兵并肩走了过去。接着又一个单独的日兵扛着什么迎面急急地过来。占彪脑里一闪,扒他们的军装就行吧,不用回天府洞里取了。他探头看看两旁,在日兵刚走过去的一瞬间,闪电般蹿了出去,一脚便放倒了鬼子,接着一个砍掌击在鬼子脖子上,那鬼子只哼了一声就软了。占彪没等大郅出来便把鬼子和他扛的面袋子拖了过来,他回头让大郅喊两三个人来。然后解下鬼子的手枪三下两下扒下军装然后把鬼子塞到柴火垛里。身后峰、强子和曹羽过来了,峰和强子不用交待就看明白了,曹羽一看日军的军装和手枪也明白了,二话不向掌心里吐着唾沫。占彪交待道:“一定要一招弄明白,凑够9套,不,12套鬼子军装。把尸体都塞在这附近几个大柴火垛里,大郅在洞口接应,把武器和军装往里送。”罢占彪钻回洞里,回到厢房,路过宝时他又心跳了,轻轻抚摸了下宝的脸。 到了午夜,峰、强子、曹羽和大郅四人完成任务从地道里上来。曹羽赞不绝口地:“还是岳氏散手出手凶狠,掏心、砍颈、扭脖、击太阳穴、探目掌耳,招招毙命,我这戳脚翻子整好几下才弄明白一个。” 峰也表扬曹羽:“大羽就是会动脑筋,后来他穿上鬼子服遛达出去主动找货,要不我们还凑不够12套呢,还缴获了8支手枪,4支步枪。” 大郅汇报:“枪和军服都藏在地道里了,宝和玉在给大羽和强子、二柱子挑出几套稍大的。” 占彪接着又和大家商量下明天比武及突围的对策,又细细研究了一番空手道、柔道、合气道见过的有威力的招法,然后占彪又要求各自用藏在身上的匕首把胡子都刮了。鸡叫头遍时大家才抱头合衣而睡。 这夜,地下室里的宝心潮汹涌,情思顿结,又听到玉和下来的大郅在旁心翼翼的拥搂亲热着更是潮红满面,心跳如鹿。 五、高手境界 曹羽走到袁伯的场院中间,四处看了看对大郅:“呵,大郅你子正好把中间这块地方留了出来……” 大郅嘿嘿道:“这可是当年的中日大比武之地,那时很多大事都发生在这个场院里,我现在有时走过这个院子,头皮还发紧呢。” 曼扬头问曹羽:“爷爷,您的可以称得上国家级的比武就在这里吗?” 樱子目测着场地:“标准的16乘16米场地。”接着她问占彪:“彪爷爷,那天您和武男大师交手了吗?” 曹羽哈哈笑着对大家:“就是在这里,彪哥的散打快摔大显神威,而且彪哥的变色神龙把合气道,还有什么空手道、柔道都琢磨透了,都一一使了出来,别日本人,连我们哥几个都傻眼了,那才是武术高手的境界。” 占彪听罢转了话题:“日本那几位武德高深的大师令人尊敬……” ************************************************************** 早晨,松山接到电报,龟村联队长要来靠山镇。松山原来是想把占彪们押送到县城向龟村大佐表功的,毕竟总是用人家的兵,而且总给人家减员。但电报早晨县城里来了个东京的柔道考察团要到靠山镇见识一下中国神奇的柔术,龟村大佐决定陪同这个考察团来靠山镇,看来这个柔道考察团来头不。 而且松山觉得占彪的部下还会努力来救他,这个诱饵不能撤走,要在晚上布下天罗地网全歼抗日游击班。为此他再次催促前段时间向第十五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申请的一个重机枪中队的武器和弹药今天务必运到。 比赛场地布置得很隆重,中间按塌塌米的规格,围起了标准的16米乘16米场地,中间划上了比赛区、危险区和安全区。东京武道馆的馆旗挂在房檐下。周围一圈也摆满了长椅,正面一溜桌子上还铺上了红布。 比武大会他们自己先开上了。现在规格高了,不止是武男的特种部队的事了,连师团司令部也闻讯派来一个叫值贺的大佐副参谋长。而日本本土来的柔道考察团更是集日本国内柔道之精粹,来的五人都是六段以上的,甚至有一位是红带九段。 松山先给日军各长官和各门派做了相互介绍,龟村致欢迎词,日本柔道考察团代表铃木六段和空手道泽田六段致答谢词,还来了三、四个记者频频拍照。最后宣布,有请中国武术人士。 这阵势无疑是西班牙的斗牛场,把占彪等人当成了必宰的牛放进了场内。武男在旁微微摇着头。 武男少佐还是比武的主持,在占彪一行进来时,武男先站起来立正。他对占彪等人的尊重和礼貌,影响了其它日本武士原来有着对中**人俘虏的轻蔑。野率合气道的特种兵组马上都立正相迎,不由得凡和中国武士交过手的特种兵都立正表示敬意。接着泽田师兄弟三人也起立躬下身。大雄更是紧张,脚根碰出了声音。 这些举动让龟村大佐和其它日军军官及几位柔道高手心头一动,松山心里非常复杂看着现场。这些可恶的抗日班可恶的占班长害得我就要身败名裂了!恶梦终于要结束了。 走在前面的占彪很自然地向武男下头,然后向立正的日军们拱下手。坐在留好的一排椅子的首位上。众师弟没分什么顺序,随意坐下。大家虽然有些紧张,但眼神都很自然,观察着场内各色人等。三德向左边的峰嘀咕着:“看样那几个没穿军服的是高手了。”接着又向右边的强子表示着不满:“只多了几个大佐,怎么没有带将星的呢。” 其实这里有个少将,就是马上要公布升任旅团长的龟村,日军军官层已把龟村当少将对待了。龟村这时也在仔细研究着面前的中**人,看他们军服脏旧但很整齐,头发蓬乱但脸上很干净,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很多中国人的奴颜媚骨,尤其是那个叫占班长的首领眼里完全是武士的刚毅果敢。这么多年在中国从满洲打到华北又打到华南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中国人呢?他们居然用重机枪打跑了吉野大队长,居然消灭了大日本16台豆战车……而且,这九个人昨天居然敢用自己的生命换走另外九名士兵!龟村几乎不敢相信这些事实。 武男走到场中央,用日语了一大气,然后向占彪们用汉语翻译道:“为了促进大东亚共兴共荣,进行文化交流,今天在这里继续进行日本武术与中国武术的九局切磋交流。今天进行最后的四局,主要以大日本的国术——柔道为主。” 正到这里,主席上那个红衣九段向旁边的铃木了几句,铃本便向武男喊了几句,口气很生硬。武男看看占彪,有些为难的:“占班长,我们柔道代表团想先请你们的武士先表演一下。昨天这位武士。”他指了下曹羽。 曹羽一听就站了起来表示不同意:“我们练武不是为了给谁表演的,想见识中国的功夫就下场来接招。”铃木也尊重曹羽的要求看看大雄,意思是你们先出一个人试试,让我们看看对方的套路。大雄一摊手意思是:我都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 这时铃木身边一位柔道六段站起来,默不作声走下场,行礼毕便向曹羽摆开了架式。曹羽也抱拳施礼,很心地也摆开了迎招的姿式,他心里记着彪哥提醒的不要轻敌,而且先让他们几招让他们施展。 “哑巴”六段冷着脸冲上来,气势自是不凡,出手的力道和准确都远胜于大雄,同样也是一个“倒背胯”,他们不信这个柔道战无不胜的招数会有像大雄的遇到了克星,所以他用尽了全力。这回人是摔出去了,但结果却让所有的柔道高手瞪大了眼睛,只见在曹羽在着地前的一刹那,双手以闪电之速抱住后脑勺儿,身子缩成一团儿,像猫一样贴地滚了一下站了起来,根本没给对手施展压技、绞技和关节技的机会。这是中国摔跤的一个基本功,叫“滚儿起”,玩摔跤的要学会挨摔,怎么摔都不会受伤。 看上去是日方赢了,但最多算个“效果”,“有效”和“技有”都不够,更谈不上“一本”了。而在大雄等柔道高手眼里,让他们心凛的是如果对方让自己施展不上固技毫发未损地站着,实在是比输了还可怕。 哑巴六段不服气,接连使出了投技各种摔法,曹羽或者是转个圈站住,或者打个滚站起。曹羽和占彪都看明白了,柔道的摔法其实反来复去就是五、六招,和中国武术、中国摔跤的博大精深实在是无法相比。曹羽看到占彪下头精神一振正待反击的时候,日方那五人之中又站起一个看上去段位更高的胖子,对哑巴六段颇有不满的神色走下场来。 武男宣布是黑仓七段,曹羽忙一抱拳,那黑仓胡乱还了礼便欺身进来。曹羽这回不试探不观察了,使起了中国摔跤,而且是快跤。扒子,拱子,大揣、大别子,黑虎钻裆一招招使了出来,又快又狠,真把黑仓当成了一条面口袋摔个不停,旁边还没走出场地的哑巴六段不哑了,嘴里喊着冲上来,曹羽来者不拒,无比神勇抓着谁就摔谁,一打二毫无惧色。 这时黑仓怪叫了一声,变招用起了当身技,那位六段也随之变招。当身技是一种拳打脚踢的技术,是柔道的攻击技术。实战时对准对手的要害处,用拳、指、掌、肘、膝、足等猛击。由于当身技过于野蛮,正式比赛中是严禁使用的。日兵们大声喝采,想看的就是这种攻击打法。 曹羽最初没有防备先是吃了几下亏,但对方动了拳脚正合他意。只听曹羽大喝一声便使开了占彪教的岳氏散手七环手和戳脚翻子,如此优劣立分。显然柔道的当身技与中国的南拳北腿绝不是一个档次的,再加上中国摔跤,黑仓和哑巴六段几乎成了练功用的沙袋,被击打得摇摇晃晃还不时地被戳倒。 见此一边倒的情形占彪站起身来喝住了曹羽,曹羽拍拍手回到座位。全场上百人死一般地静寂,那个铃木六段还在揉着眼睛。 接着占彪稳稳站在场中,向主台拱了下手,然后问武男:“还有必要继续比下去吗?”占彪这十天里一直在研究日本武术,他的变色神龙特就是特别愿意学会别人的招数, 然后用对方的招数击败对方。所以日方比武时使出的一招一式都成了占彪眼里的宝贵资料。对战胜空手道、合气道和柔道占彪有了充足的准备。 武男翻译过去话音刚落,红带九段老者旁缓缓地站起一位,大雄和许多柔道特种兵都是暗吃一惊。武男介绍:“东京柔道武道馆主教练柳川八段!” 这次柔道考察团五人中虽然有个红带九段,但柔道九段、十段的授与主要参照资历、威望和对柔道的贡献而论,武功最高者当属八段这个级别。柳川八段平时很少出手,素有和善之誉,像大雄这个级别的基本没有看到过柳川动手。柳川原来也没想要参加比武的,觉得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但没想到是这个局面。看到中国功夫的莫测高深,他心里顿生习武之人见到精妙招数求之若渴的心理,便站出来准备下场。 柳川很正式地换上了白色的柔道服上场,占彪一看也把鞋甩在一边。柳川只和占彪过了两手,是大雄被曹羽破解的“倒背胯”和“大外刈”,想毕柳川听大雄过神乎其神的中国式解法,和大雄一样柳川先使出了倒背胯。柳川的倒背胯自有八段的威力,挟着翻山移岭之势,不过占彪没有使曹羽的千斤坠,却是把曹羽的后揿手用在这里,而且两手齐出来了个双揿手。柳川这时重心已经前倾,双腋被占彪霸道的力道一送,狗吃屎之势已难避免。但这时占彪一飞掌已拍在柳川肩头,铁指如钩将柳川拉住,而占彪这时身子一转已到柳川面前依葫卢画瓢也来了个倒背胯将柳川摔了出去,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柳川翻过头一个翻身站住了。 这一套连环的动作赢得双方的喝采,曹羽心里赞着占彪不但学会了后揿手而且还有着发挥,峰们又看到占彪变色神龙的功夫把柔道动作使了出来,日兵们则看到柳川的神勇摔而不倒。但大雄以上的柔道高手包括柳川本人都清楚占彪给柳川留足了面子。 柳川自有高手风度,向占彪微施个礼然后又柔身而进一把搂住占彪使出了大外刈,右腿如拦路大树一样扫向占彪下盘。出乎大雄和曹羽意外,这时占彪却没再使那招后揿手,却是用腾出的左手闪电般拍了下柳川重心集中的左大腿外侧,顿时让柳川的左腿屈膝跪下,大外刈攻势顿解。占彪这招常人是用不得的,他是拍到了这里的麻穴,而且有着令人屈膝的碎石断碑的力道。这时占彪如果顺势推倒柳川就是痛打落水狗了,但占彪又是一把拉住柳川,一转身也来个大别子。高手自有高手的高度,聪明且极具悟性的柳川在占彪也施用大外刈的时候,顺手把刚才占彪对自己那招用上了,左手也闪电般击在占彪的站立腿外侧,也险令占彪屈膝跪下被柳川拉住。 比武到此处占彪和柳川两人相视着,表情同时在变化,从惊愕到敬佩,从会意到释然,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柳川是仰天哈哈大笑,占彪是面露微笑。这笑里有着英雄相惜的感觉,柳川的笑声更有学了两招儿的欣喜,暗想回去将细细研究会衍生出更多同类变招。他上前拍拍占彪的肩,竖了下大拇指,回头对众人:“我们的柔道的,要向中国功夫学习。”大雄带头一个立正,他今天又学了两招欣喜万分。占彪看着两鬓斑白表情和善的柳川也一个立正施礼表示敬意。 两人的笑声使比武场内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武男知道柔道的比武过去了,柳川不会再派人下场了。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以自己的合气道和占彪过招,刚想宣布比武结束时空手道泽田六段站起走到场内。 泽田向占彪施礼要再比比空手道。罢就先手发难,他想用速度来打个占彪措手不及。但他没想到占彪的反应速度出乎意料的快,马上施起了散打快摔技术。占彪的散打快摔比曹羽的快跤还要利落,他在研究日本武术的同时也在研究曹羽的戳脚翻子和摔跤,在曹羽的快跤基础上加上了散打,威力自是高出快跤数倍。在打得泽田手忙脚乱后接着又使出空手道的技法。招招都是到为止,招招又都是让泽田和观战的空手道高手们倍感新奇。打了一会儿泽田一个收式也哈哈大笑回座。 武男见状最后下场了,他要用合气道会会占彪。架子一拉开,占彪便使开了合气道动作。能够通过观察而学会别人的武功,必须自己有深厚的武功底子,有融会贯通的超常发挥能力,往往具有旁观者清的效果。这时更容易掌握和发现对方武功的精要和弱处。如果再结合自己的武功基础,会把同样的招式演绎得更有气势。 这几天占彪对合气道研究是最深的了。他体会到合气道的自然圆润是连贯流畅的,所以动作是顺着一个方向而做,越流畅气场越大,效果越好。占彪结合上次用赶马左拐口令提醒曹羽占了上风的经验,又根据太极和岳氏散手中很多左右互搏的招式在合气道里加入了一个反势气场,以中国武术里常用的拧身和落腰动作在正转打法中带着反转打法,两个相反的圆形同时施出,左右相合,阴阳相补,顿使合气道威力大增。武男和在场的合气道高手一看便知,占彪用的合气道要高于自己的合气道多少倍。武男大喜过望,过了十余招后也恋恋不舍地收式,与占彪更加会意地相视一笑相互施礼。 看来比武就要收场了,突然从特种兵的居合道和剑道组人群中走出一人,阴沉着脸走到主台前,从腰里拔出手枪用力拍在桌上,用低沉但全场都听得见的声音:“我们现在是军人,我要和他们比枪!” 六、意志较量 占彪听着晚辈对当年比武的议论,淡笑中隐不住当年南拳与北腿联手与日本武术酣斗的豪气。樱子在旁思索着:“彪爷爷,这么您当年通过比武一下子把日本武术的主要门派都接触了,而且都、都打赢了他们?” 占彪回过头来对大家:“武术比赛可以比出招数高低,但比出的意志更重要。中国人和日本人以及亚洲人都有坚忍的特质,所以比意志才是真正的较量。”樱子紧追不舍:“彪爷爷您的意思是日本人的意志……比武术技能更坚强……” 占彪正色道:“丫头,你们日本人有很多优,我非常欣赏日本人在自己利益没有被侵犯时的谦逊有礼,也欣赏日本人的集体主义和自律观念,但在六十年前,做为侵略者,越是意志坚强的日本人,他就会越觉得自己理亏。意志亏一分,手下亏十分。我们打赢首先是意志上战胜了日本人。” 占东东接着:“意志是力量的源泉。理亏的人自然在意志上先逊一层,所以我想,当年的比武,不管用什么形式,包括比枪,高手间的较量不用过招已胜负分明。” *************************************************************************** 松山看到比武又成了武术交流的局面在旁边一阵阵脸色发青,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联队长龟村和师团的值贺大佐副参谋长也是不以为然的表情。军人和武士的感觉他们是把军人放在第一位的,武士要服从军人,武道要服从战争。 所以看到居合道组的队长牛岛上前来把手枪拍在桌面松山很是欣慰,这才是军人。人们都知道,比枪往往就是决斗!古今中外,决斗就是意志的较量。 居合道是一种剑法,起源于我们通常所的“拔刀术”。日本的拔刀术成为一种独立的剑术而存在要上溯到日本古代奈良朝或平安时代初期。那时武士在战场格斗时,在所使用的枪、矛等武器被折断或击落时的瞬间,拔出腰间佩刀或短剑以应对敌人,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为一种独特的刀技。但居合道不像剑道,剑道是在敌对双方拔刀交战后才决出胜负,而居合道是在交剑前从静坐、站立中突然拔剑斩切对方获胜的招术。所以居合道练的是一种出招极其快速的剑法,在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交锋中决定胜负。 在现代战争中是没有居合道施展功夫的机会的,还不如空手道、柔道、合气道甚至剑道尚有用武之地,所以近年来练过居合道的军人便把拔刀术改成了拔枪术,苦练如美国西部片中那些牛仔瞬间拔枪击中对方的技能。他们把居合道的精髓应用到拔枪中,自然其速度常人不能相比。所以日本军人在比赛拔枪速度时,一听对方练过居合道便无人应战。 武男看到牛岛要比军人技能,也是正中下怀,他们武术练得不错,但军事素质怎么样呢?他回头问占彪:“你们常用什么武器?”他的意思是什么牌子的手枪。 没想到占彪身后的八个汉子异口同声地回答:“重机枪!” 日军中有能听懂汉语的都是脸色一变,松山一听大怒腾地站起:“八嘎!就是你们几个人用重机枪拆了我们的战车!统统死了死了地!” 武男对松山一个立正,软中带硬地:“请松山大佐息怒,今天他们是我请来比武的客人,我们不仿看看他们的军事功夫。”然后他对占彪:“贵部愿与牛岛少尉比一比拔枪速度吗?”着他拔出自己的与牛岛一样型号的南部94式手枪。牛岛大喊道:“实弹比赛,生死由命!”众日军呼喊着为牛岛的武士道精神加油。 还没等占彪回答,成义和刘阳同时站起来,成义回答:“当然可以奉陪。我来。”罢成义按住刘阳的肩让他坐下,自己站到场中。 占彪心里有些没底,他知道成义和刘阳几人在他不在天府洞的时候研究遍了日军武器,包括各式手枪,但不知道有一阵子在宝的激将下玩起了牛仔决斗的快枪游戏,当时大家比赛拆枪装枪和拔枪快射的速度,赢者总是成义和刘阳两人,后来变成了只是他们俩人玩了。他们按宝过去在电影里看到的,练得很正式。虽然只有十来天的练习兴致,但因他们身负武功,把十几年的武功基础揉在里面,这十来天的功夫等于练了十几年快枪,快枪速度绝不次于打了多少发子弹练了多少年的枪手。 藤田大尉上前把武男的手枪弹夹卸下,用拇指搓出了五发子弹只留下一发。装上后递给成义。龟村、松山和柔道代表团几人周围站满了藤田的手下,为防备成义手中的枪当人盾。成义和牛岛两人身后人员也都闪开。 牛岛一听对手是打重机枪的,嘴角不由得一丝冷笑。他很清楚,中**队的普通士兵是不配备手枪的,而且不可能有和他一样的便利条件,已经练了四千多发子弹了。 正式的快枪比赛是要把枪的保险关上放在枪套里,从枪的原始状态开始计时,要有把枪从枪套里拔出的动作,还要有拉栓打开机头的动作,最后是抬枪击发,当然更要看枪法的准确。 随着武男一声“准备——”,成义和牛岛两人把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武男大喝:“开始!” 大家期待的电石火花没有出现,两人都没有出手,互相凝视着对方,用冷冷的,敌视的目光较量着意志。 成义一想起对方是侵略自己大半个家园的敌人,是杀害成千上万中国人的魔鬼,是强奸中国女人的禽兽,眼里不由得冒出火来,眼神越来越犀利和尖锐,似乎要穿透对方的心。这时的成义信念是清晰的,意志是坚强的,神态是自信的。 牛岛本来想用自己的武士道意志去战胜对方,但却被成义眼里越来越炽热的正义眼神看得心头一抖,抖得他挺不住了便动了手。 规范的快枪动作不外乎两种方式,都是拔枪、拉栓、击发连续三个动作,区别在拉栓上膛扳开机头的动作,一种是用另只手辅助操作的,一种用大腿外侧的摩擦操作的。但成义和刘阳却动了脑筋,他们把三个动作变成了两个动作,就是在拔出枪的时候顺势枪口上挑枪身紧贴在胸前一蹭,把第二个动作结合在第一个动作里了,创造出速度更快的第三种方式。当然,没有武功不会用内气的人是难以操作的。 在牛岛刚在大腿外侧蹭开机头时,成义的枪口已指向他。这时成义没有扣动扳机,但牛岛知道自己的枪口如果上抬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他从成义冷峻的脸色中看得出的。牛岛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周围一片叹息声。 成义刚落座,“我再来一次!”从剑道组那边传来一声吼,是剑道组的队长国崎少尉。 这次刘阳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国崎提出要求,要从装枪开始比。就是把拆散的手枪快速地组装好然后开枪。武男翻译给刘阳,刘阳不露声色地头。 正文和成义却在互相对着眼色,成义看看占彪意思是放心吧。刘阳号称短打散手专玩细活的“火绵羊”,而且自从他管理库房以后天天拆枪玩,鬼子同刘阳比这个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国崎也是个拆枪迷,他的拆枪和装枪速度在日军中还没有找到对手,而且他还专门练过蒙眼装枪,速度不比睁眼看着慢多少。龟村和松山都久闻国崎这方面的身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终于在今天能胜对手一场了。武男心情复杂地宣布比武开始。 随着武男的一声令下,刘阳和国崎在一张长条桌的两头面对一堆拆好的手枪零件开始了另类的军人较量。刘阳本来看着桌上的零件在操作,突然觉得国崎在瞪着自己,而且听到日军为国崎的加油声还有对自己的嘘声。他抬眼一看,果然对手没有看着桌面在直视着自己,而手里的动作却一也不慢。哦,是这么回事啊,对手在炫耀盲装而显得胜俺一筹。 刘阳笑了,像大人对孩一样的笑了。然后抬头左右看着周围,偶尔和国崎对下目光,再看着左右,一直也没看桌面,速度却越来越快。四周的日军都静了下来,原来中国人也会这招儿。占彪看明白了心头自是一乐,我们是在山洞里练的,本来光线就弱,刘阳几乎天天都是在盲装啊。 现在两人不但进行着装枪的较量,同时也在进行着意志的较量。国崎用自己钢铁一样的意志在凝视着对手,而刘阳却以阳光般的意志带着自信的微笑在俯视着他。国崎的表情随着机械的动作愈发阴冷严酷,刘阳的表情随着流畅的动作更加轻快自然。刘阳已比国崎多装一道程序该上枪管了,这时国崎怕输垂下了目光放弃了盲装加快了速度,而刘阳仍在盯着国崎坚持着盲装,但笑容已变成坚毅的神情眼里已射出无情的火焰。刘阳“火绵羊”的“火”在这时开始爆发。旁观的人们都感觉到了,两人在意志的较量无疑国崎是输了。 最后的几个动作两人几乎在同时进行着,随着弹夹同时“咔”的一声推入,所有中日双方人员的视线都紧张地盯着他们手里的枪,而且日方坐着的人包括那个红带九段都站了起来。 两人的枪同时响了! 七、放虎归山 郅县长对占彪:“彪爷爷,我时候听爷爷讲过这段比武,现在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现代战争时期,兵戎相见,枪炮相争,却按武林武道有规有矩地比起了武,简直是一场天方夜谭。” 焦书记在旁:“原来我也是这样怀疑的,现在听老英雄一讲就清楚了。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特定的时间里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战争的大概念下会发生很多有血有肉的细节故事的。就如二战时期发生过敌我军队举办足球赛和棋赛一样。而且这场比武后来也演变为热兵器相比了,终又归结到战争的敌我矛盾上来。” 占彪头:“我们当初也没想能和日本人真正比起武来,也不知道日军是不是能遵守武林规则信守承诺,当时按武林规矩比武对我们是有利的,也就赌一把了。多亏我们遇到了好几位深明大义武德高尚的日本人,武男大仓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后来听他因这次比武被解职送回国内,再没有见到他。”罢带着一丝怀念和期冀之意看了下樱子。 占东东急忙问樱子:“武男大师有信了吗?” 樱子歪头笑答:“偏不告诉你,过会儿我悄悄告诉彪爷爷。” ************************************************************************ “砰”的一声刘阳和国崎的枪同时发射出子弹,接着一声惨叫,长嗥不绝。 刘阳只比国崎快那么零零几秒,他的子弹击在国崎握枪的手上,国崎的子弹只来得及打在刘阳的脚边。 虽然围观的日军都知道刘阳是枪下留情,没有打国崎的脑袋和身体,但国崎捧着被打飞了食指手的惨状还是让日军骚动起来。国崎绝望地向刘阳一头撞过来,因为他清楚自己再不能开枪也握不住剑只能退役了。刘阳纹丝未动国崎如撞在石碑上一样并且反弹在地而晕。几名国崎的部下忙将他扶走,另一些部下则掏出枪来指着占彪们。松山趁势站起大喝:“把这九名支那兵给我拖出去毙了!如果反抗,就地枪决!” 藤田的特种兵和剑道组、居合道组的特种兵都纷纷拔出了手枪退后一步对准了占彪们,大有马上开枪之势,因为他们知道对手是拖不走的。这时武男大喊一声;“不可无礼,他们是应邀比武的,比枪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怪不了他们!” 占彪见状仍然稳坐在那里,师弟们也沉着未动。但占彪已简短布置道:“七星阵!大羽跟着我。”这是占彪师兄弟早练熟的一种攻防兼备的阵法, 乍一听以为七星阵是七个人组成,这是把北极星也算在北斗星里的错误算法。他们的七星阵由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组成,共八个人上阵,这套首尾相衔、乱中取胜的厉害阵法能量很大,一旦发动起来势不可当。 北斗星由七颗亮星组成,形似斗勺,七颗恒星分别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勺头的天璇、天枢两颗星也叫“指极星”,两星的线延长约5倍处,就是北极星。民间常把北极星叫北辰,他们练阵时的北辰通常是由占彪担任,峰也练过做为北辰二号,其余人都练的是北斗七星。这七星阵施起阵法来和北斗七星的排列相似,斗勺随着北极星横扫全场,掩护5米开外的北辰擒贼先擒王的行动。众人都蓄势待发,待占彪使出九滚十八跌直扑龟村和松山时将紧随而上,而且第一个动作将会是把每人藏在身上的精钢匕首翻出。 武男接着转而对柳川和泽田求援:“而且我们是比武,认赌服输,如果把他们用枪打死,不符我们武道精神!”着他指了一下武道馆的馆旗。大雄也走出来站在武男身边。 柳川和泽田纷纷头,他们珍惜着武道上相遇的高手,尤其讲武德的高手,他们已和占彪们英雄惺惺相惜了。松山则大叫:“武男君,你别忘了,他们是我的俘虏!虽然他们是自己出来的,但却是替原来的俘虏,他们应该接受俘虏的命运!” 这时那个红带九段咳了一声,众人都不作声了,听着这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何吩咐。那红带九段又清了下嗓子道:“我们不该违背我们武道的武德规则,但也要尊重大日本皇军进行的帝国圣战。这样吧,我的建议,由武男君把他们平安送出比武场地就可以了。” 这位老者看来十分的老道,送出比武场地,意味着只送出这个院。出了院子这批人的生死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听上去好像维护了所谓的武道,其实就是听从了军方。松山一听马上表示同意,因为他心里清楚,外面布置着三道防备外面来袭和内部突围的伏击线。他们武功再高,还挡得住排枪射击吗!而且如果在现场打了起来,自己和这些高贵的客人难免受伤受惊。 武男刚出口:“我认为应该送他们出村……”龟村不容置疑地发话了:“武男君要不要我提醒你的军人身份?!” 武男无奈只好转身向占彪鞠了个躬。大雄也歉意地跟着鞠躬,因为促成今天的比武也有他的一份。武男用汉语道:“对不起占班长,我努力了,不过只能送你们到院子外。”占彪等人听到送到院外,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他们都想到了院外的地道口。 松山知道占彪他们不懂日语,在传令:“院外的士兵后退100米,待他们走出50米后乱枪打死这几个支那兵,千万不要让他们近身。”藤田这时率着自己那十几名特种兵急忙跑出院外。 占彪率师弟们站起,他虽然不懂日语,但也看明白了他们在争辩什么,也知道松山的居心险恶,也感谢武男、大雄、柳川和泽田的正直。占彪向武男也还了个礼:“阁下的合气道我很欣赏,但愿以后有机会再切磋。”这时柳川四人和泽田三人走到场内,向占彪施礼送别。 占彪回头又对松山:“也谢谢阁下的款待,以后只要你还在中国,我还会来找你的。”松山也不示弱地:“如果你不死,我还会抓到你的。”占彪笑道:“不一定谁抓谁呢。” 武男和占彪并肩向院外走去,师弟们警觉地跟在后面。大雄、野、森仓健们纷纷立正致以军人的敬意,柳川和泽田们一直鞠着躬。最后松山也缓缓站起,为他可怕的对手立正送行。 武男把占彪九人送到院门便止步回身,他不忍看到占彪这些中国武士血染沙场尸横街头的样子。回到院子里看大家还都在立正着等待着枪声,武男不满地看了松山一眼也在旁立正等待着占彪们遇难的枪声。 三分钟过去了,没有枪声,五分钟了,还是没响起枪声。松山大惑不解,龟村也沉不住气站起身来。这时藤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眼睛四下查看着。松山顿觉情况不妙大喝:“你在干什么,怎么这样慌张?!” 藤田支支吾吾地:“他们,人的,不见了。他们,向右一拐就不见了……”松山大吃一惊怒不可遏,他抽出指挥刀向满院惊愕的特种兵和其它日兵大喊:“统统地出去搜查,不许让他们跑了!”接着他把指挥刀刷地指向武男:“你的,与敌为友,放虎归山,给我捆起来,军法从事!” 刹时间靠山镇便翻了天,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乡亲们躲在自家的墙隅惊恐地看着日兵疯狂地搜查,袁伯却心里喜滋滋地暗道吉人自有天助啊。 这时已近中午,龟村让松山先安排几位武道人士到三进院休息,军官们仍在一进院内焦急地等待消息。武男被撕去肩章和领章,手枪也被卸下,立正站在那里听侯发落,手腕被象征性的绑住。松山也知道,依武男的合气道功夫,用绳子是捆不住他的。 有一中尉进来报告:“师团司令部运送重机枪中队武器装备的十二辆卡车到了,请示开到县城还是进村?”松山忙令:“速速开到大院附近,加强警戒,可别让占班长抢去了。” 藤田大尉冲进来报告:“临街发现昨晚失踪的12名士兵。”松山喝令:“都给我带上来,看他们跑哪里去寻欢作乐去了!”藤田苦着脸:“都,都已昨晚阵亡,死因不明,武器丢失,而且军装都被扒了去。” 松山一听忙令特种部队在院外沿着院墙围成一圈,严防占彪们杀回来。松山这时精神高度紧张,调兵遣将如临大敌。他看到龟村和值贺大佐有些嗔怪自己题大做的神色解释:“你们不知道这几个支那魔鬼的可怕,如果他们没离开村子,如果他们手里有了枪,如果他们穿上了我们的军装……我连你们的安全都不敢完全保证。现在我没乱了方寸就不错了。” 龟村一听也头,对值贺大佐副参谋长:“真正的支那人要不就遇不到,要遇到了就是硬骨头,那些新四军、八路军、**还有国民革命军的下级官兵,都是敢和我们拼命的大敌,不能掉以轻心。”罢,他回过头来对松山:“马上打电话,让县城派一个骑兵中队专程来接我们的车队回去。” 松山立正:“好的,我马上发电报布置。这里因为炮楼还没有修上,电话没有通。”旁边一个副官转身向后院跑去。几乎没有停顿那个副官又跑回来报告:“电报组三人都不在,电报机也没有了。”松山瞪大眼睛:“电报组在二进院的正房,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接着他自己否定地摇摇头,因为这个副官已经来回收发了好多次电报了。 这时他的目光扫过武男,恶狠狠地对武男:“都是你的失误,非得要按武道精神比武,不然哪会有这些麻烦。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会上报师团长就拿你的命来弥补这次的错误!” 随着武男倔犟的立正声,一声口哨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找了,我来了!”话音甫落人影已到,阵阵风声响在耳畔,松山有些绝望地闭下眼睛,不用,是占彪占班长来了。 八、反客为主 曹羽站在当年比武他擒住龟村的位置问占彪:“就这儿吧,彪哥。”占彪看了看:“再往左,你那是强子住那个军团司令部大佐的地儿。” 曹羽比量着当年手里的动作,让占东东们看得热血沸腾。曹羽接着:“彪哥,你那七星阵忒是厉害,不知道传下来没有?”占彪看看占东东对曹羽:“和东东讲过一些,但人数一直不太稳,没有实际演练过。” 郅县长上前:“我也听爷爷讲过这个七星阵,七人按着北斗七星的位置一站就会起风,而且站在北极星北辰位置上的人就会功力大增……万人军中取首级轻而易举。彪爷爷,哪天您教给东东吧,别失传了。” 占彪笑了:“爷爷早有此意,只是人数不够没法讲解。等过几天你们练武的年轻人数够的时候吧。”樱子在旁又抢话了:“彪爷爷,我们现在就四个人了哦。”看来她是把自已算进去了。焦书记没练过武功,自然是指占东东、郅县长、曼和她自己了。 曼看了樱子一眼,分明是心里在想: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日本人啊! **************************************************************** 在松山绝望地闭上眼睛时,穿着日军服装的占彪九人如风一般从两侧刮了进来,七星阵加上人手一枪顿显威力无穷,七星斗勺迅速罩在龟村和值贺大佐几个军官身上,峰的枪口在了松山大佐的脖子上,强子逼着副参谋长值贺大佐,曹羽逼着龟村大佐,其它师弟也都枪指着一名日军军官。 院子里还有十几名下级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的变故。一个少尉刚拔出手枪就被三德那把精钢匕首穿在手上。松山闭着眼睛慨叹着刚才占彪那句“不一定谁抓谁呢”这么快就应验了。武男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原来占彪九人出院后没有也不可能朝松山一厢情愿划定的50米处的归宿地走,就在藤田在百米外正在嘱咐两名机枪射手一眨眼的空儿,占彪他们人不见了。曹羽因昨晚乔装日军出来过熟悉地形冲在最前面,后面八人一条线直奔院墙洞口,好几名日军亲眼看到他们隐没在柴火垛中。而等日兵追上来后却发现这几人都死在柴火垛里了,旁边的柴火垛也陆续发现尸体,日军奇怪了半天才由藤田挨个辨认发现死的都是日本兵,而且不是9个是12个。 这空儿已给占彪们足够的时间换上日军军服,他们没有指望地道不被发现,只是时间长短了。地道里焦急万分的大郅和宝、玉早套上了日军军服。三德发现,只有他和宝、玉穿上日军军装大正好。宝和玉戴上了垂着帘的日兵军帽把盘起的长发遮挡好。 昨晚缴获的八支手枪人手一枪还差一支,占彪要玉把她的那支借给三德,然后她只负责牵好四德。大家检查着自己的手枪时,大郅把那四支三八步枪和火焰喷射器藏在洞里。然后领着大家运动到了地道的另一出口,二进院的正房下,听到了嘀嘀嗒嗒的电报声。 把三名电报员和两台电报机安顿在地道里后,占彪开始出击了。必须先下手为强,不然被堵在地道里就被动了。在那个副官发现电报室没人大惊失色地刚走,12名日军和一只大狗分成两队从二进院正房鱼贯而出,在满院行走的日兵中从容走到一进院,随着占彪一声口哨,狂风骤起。 占彪看到柳川和泽田们没在现场心里一宽,不然动起手来子弹无情,如果无奈中伤到了这些武道前辈占彪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他又关心地看了一眼武男,他知道松山一定会为难武男,但没想到会被绑在那里,而且少佐的肩章和领章都被撕掉。 这时三德和成义两人迅速把龟村、松山、值贺副参谋长等日军军官腰间的手枪连着牛皮枪套都收了上来。大郅端着枪警惕地保护着宝和玉,四德在玉手边低哼着。 突然藤田领着一群特种兵从院外冲了进来,还有翻墙跳进院内的,后院也冲出一批日兵。几十把手枪和长枪对准了占彪们,日兵们嘴里都在呐喊怪叫着。松山这时才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四德脖子上的狼牙项圈,实在是气愤难扼控制不住自己,向藤田大声下令:“开枪,把他们都打死!” 占彪一把揪住龟村,暗运神力,轻飘飘地把他从桌子另侧提在身前,对藤田:“你们打吧,先把你们联队长打死。” 龟村挣扎着站起来,尽力保持着军人的形象,向松山:“快放他们走,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松山在峰的枪口下无奈地对占彪:“好吧,你们走吧,我送你们到村口。” 占彪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别自做多情了,我们想走还用你们送啊。现在不是你放不放我们,而是我们杀不杀你们!”没等松山置疑“你杀了我们你们也活不成”,占彪一指强子枪下的值贺:“我们只留下一个大佐,就足够送我们到村口了。你们的其它人,都是侵略者,统统的杀掉!” 松山急急地把占彪的话翻译给龟村和值贺,龟村一听马上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占彪的眼睛,那样阴深和毒辣,占彪马上回敬过去无畏和蔑视的目光,并上前一步。这也是意志的较量,看到占彪威风凛凛的眼神和反客为主的形势,龟村不得不退后一步,低下了目光。 这时一直没话的值贺大佐话了,能当上师团司令部的大佐自然不是一般的料。他:“今天是日中武术交流,刚才我们也放你们走了,你们不该再这样对待我们。”后院又冲来一批人,是大雄和杉本领着柳川和泽田一批人。杉本刚要掏枪被泽田按住了,同时他们也被大郅和宝的枪逼住。 占彪向柳川和泽田头示意然后向值贺和松山:“你们刚才是真心想放我们吗?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要想我们今天放了你们,我们只听一个人的意见,他要留下你们的命我们才能放。”松山和柔道考察团的翻译急急把占彪的话翻译过去,松山、龟村和全场人包括峰们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占彪,是谁有这等生杀大权?! 占彪和松山:“你先让他们把枪都放下,不然走了火你们几人先没了命。”松山向周围向下摆摆手,众日兵的枪口都垂下来。他急着问占彪:“是谁可以,可以……你们听谁的?” 占彪转过身来,眼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武男身上。他对武男:“武男阁下,您是真正的武士,是今天武术比赛的主持人,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放过松山吗?”武男万万没想到,占彪会问到他的头上。占彪要把救松山和龟村、值贺的情给了自己。 全场的空气凝固了,武田一时不知什么好。这时占彪又发话了:“如果武男先生保持沉默,我们将自己处理。”罢向强子一摆手,身强力壮的强子一伸手就把值贺大佐挟了起来向院门走去,枪口抵着他耳后。众师弟们退后一步,齐齐举枪对着眼前的日军军官,龟村和松山看着峰和曹羽的枪口大呼:“武男少佐!武男君!” 刚开始占彪是想对松山“你放了武男我们就放了你们”,后来觉得这样会给武男留下后患,灵机一动改口为“只有武男同意救你们我们才能放了你们”。同样一个事情却是两种法,这样就会为武男多争取些主动,起码松山和龟村再不好处分武男了。占彪以此来回报武男这位身上有着侠义细胞和崇高武德、把信誉看得重于生命的日本武道人士。 武男不得不发话了,他对占彪了句:“今天我们是比武,和其它人无关。”柳川和泽田也纷纷着头,不知是赞同武男的话还是赞赏占彪处事的周全。 占彪听罢边收着枪边对松山和龟村:“好吧,那我们就听比赛主持武男先生的话,今天是纯粹的武术交流,暂且留你们性命。不过得有劳几位把我们送出村,不然你们又玩什么出院子就翻脸的花样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院门走去。占彪前面强子仍然把值贺大佐挟着,后面峰和曹羽半挟半拖地把龟村联队长和松山大佐架着跟去。大郅和宝、玉领着四德紧随其后,然后是成义、三德、正文、刘阳、二柱子边脱着日军军服扔在地上踏过而去。 院内众日军也隔段距离蜂拥跟上,武男自己挣开了绳索和走过来的柳川、泽田、大雄并肩沉默着望着占彪们的背影。突然院门口传来几声枪响,几人心中一惊马上展开身形冲了过去。是占班长杀了龟村、松山?还是院外的伏击线杀了占班长他们? 倒在地下的三个人不是龟村松山也不是占彪,而是藤田和他的两名部下。原来占彪看到藤田手提双枪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布置防线,安排枪手,就告诉松山:“你那个部下就不怕你们遇到危险吗?” 松山看看忙碌着的藤田,这可是他的得力助手,是他第一批特种部队的头目。占彪也注意到凡有松山出现的时候,身边总有这个藤田。占彪向藤田喊了句:“你别在那儿蹦达了,有种我们战场上见。”松山也向藤田挥挥手让他撤下。 但那个藤田反到愈发狂妄起来,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以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带着自己十多名特种兵一直在前面和侧面端着枪跟着走。占彪扭头对三德:“敲掉他,不想放我们走我们还不想放过他呢。”三德在占彪九人中手枪打得最准的一个。他听到占彪的命令对藤田又喝了一声看他不理不睬的就出了手,抬手一枪正中藤田眉心,然后又两枪击倒藤田周围的两个特种兵。这回日兵才老实些,没有继续跟着走的了。 看到藤田在三德如神的枪法下倒下,松山抽搐着脸不语。这时龟村对占彪:“前面的值贺大佐是我们的客人,请你把他放了,有我和松山送你们是一样的。”听宝翻译完占彪略考虑下喝令:“强子,把那大佐放了。”强子马上把值贺摔在地上。龟村头认真看了占彪一眼。占彪这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毕竟值贺是军团司令部的人有个一差二错自己也不好交待。 随着刚才的几声枪响,村北突然枪声大作。占彪一听有捷克轻机枪的声音便知是自己的游击班,但那些新兵打不出这个来。只能是聂排长们,那彭雪飞也在了? 占彪催着大家向村北快走时,路过了那新开来的那12辆卡车装备。车里的日军司机们边吃饭边好奇地看着这只由两个大佐领队的奇怪队伍。刚走过汽车队占彪突然下令:“站住!”他回过头来看看车队中间八辆罩着篷布的卡车问松山:“车里装的什么这么严实?”松山脸色一变忙掩饰着:“没有什么,是一般物质。” 这时宝张口了,突然用日语问车上的日兵司机:“大佐长官问,车里的……路上有没有损坏?”那日兵司机只顾惊诧宝女扮男装了脱口回答:“全部重机枪装备完好无损。” 宝笑对占彪道:“嘻,彪哥,机枪,是重机枪!”占彪听罢一愣,嘴角泛出一个微笑。三德腿快,马上跳入一车钻入篷布,转瞬探出头来嘿嘿直笑。接着占彪一挥手刘阳和成义、正文、二柱子、强子分头扑向各车,返到刘阳处略一统计报告:“彪哥,前三车共12个鸡脖子……”刘阳双拳在胸前比量握着八字形把手,这是92式7.7毫米重机枪,如果比量为框形把手则是较老的三年式6.5毫米重机枪。刘阳接着报告:“后四车是副品和弹药,最后一辆是汽油车。”罢,刘阳也和三德一样嘿嘿笑了起来,峰、强子等人相视着也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敌营里荡漾…… 一、神风再现 曹羽听孩子们在议论七星阵了句:“你们彪爷爷不只七星阵厉害,打起重机枪来更是威风八面。” 大郅绘声绘色地接口道:“我那时打重机枪像咳嗽,你们彪爷爷打重机枪像唱歌。”讲着讲着仿佛陷入回忆中:“峰和强子、二柱子打起来很凶猛,刘阳、成义、正文打起来挺稳重的,三德总是边打边玩……你们大羽爷爷后来者居上,打得和彪哥不差上下,他们总来个二重唱。那重机枪在我们手里真有了灵性,咋打咋是,连龟村都能听出来。后来他遇到新四军的机枪连,一听他就不害怕了,刮的不是占班长的重机枪神风。” 郅县长有些遗憾地对占东东:“唉,光想想六挺重机枪拆车的场景都过瘾。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打打重机枪,东东你打过没有?” 占东东摇摇头看了眼自己的爷爷:“那就看某人是否能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占彪呵呵笑着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来爷爷我会让你们几个年轻人都摸摸二战时的重机枪。” 焦书记和郅县长不由瞪大眼睛,郅县长紧张地拉着占彪的胳膊:“彪爷爷,您,您是这山里还藏有重机枪?真的吗?” 占彪看了曹羽一眼,两人都嘿嘿笑了。大郅佯怒道:“你们,你们自己藏的,居然瞒着我?!” 曹羽发话了:“大郅,不是瞒着你,那天你和蝶给你家彪儿上山采中药去了。我和彪哥还有峰三人藏的。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被人发现了,都这么多年了。” 樱子在旁自言自语:“又出来个蝶,莫不是九凤之一?” ************************************************************** 松山一听占彪们检查完卡车的笑声马上换了口吻:“我们要重新装备一个重机枪中队与你们对决,你们敢不敢应战?!”他深知,这伙人就是玩重机枪的,如果遇到了一个重机枪中队的武器意味着什么。这时他还抱有一丝幻想,激将占彪不要抢走重机枪,摆开阵势比个高低。 占彪笑道:“好啊,现在就开始应战!呵,你也会激将法啊,一样不好使。”然后不由分地命令:“兄弟们,把这八辆篷车开走。峰和大郅押着松山打头,三德带着宝、玉和四德跟上,其它人各开一车,大羽押着龟村和我上第八辆车。”占彪看明白的,中间的八辆车都带着篷布显然是装备,前后各两辆是押送人员坐的车。曹羽恨自己不会开车,不然能多开走一辆了。 龟村看到占彪们检查了卡车,现在又要把日军司机都赶下车来,大声咆哮着:“你们!送你们安全出村,你们还想干什么?!”他以为占彪要把卡车炸掉。占彪顺手用枪口了他一下肩井穴,一阵酸麻使龟村直吸冷风。占彪冷声道:“龟村阁下要不要我提醒你现在的身份?!”曹羽在旁接着喝道:“龟孙子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知道吗!”着就把龟村往最后一辆车上拖。龟村一看大惊拼命挣扎着,以为要把他和卡车一起炸了。松山叹口气翻译了占彪的话,然后:“他们不是要炸车,是要夺车。” 龟村听罢又一次认真看着占彪,恨恨地:“你,以后,我们就是对手了!我宁可不走了!”松山明白,龟村的宁可不走是宁可不去当旅团长上任。心想这回我和龟村联手看你姓占的还能占着啥便宜。 村北日军一个中队正与抗日班打得不可开交,聂排长把洞里存放在外面的12挺轻机枪都带了出来,瘸子班九人和隋涛汽车班九人各抱6挺,毕竟他们都是老兵,轻机枪自是发挥了威力。其余70多名士兵都持步枪。重机枪因为运动不方便没有带。他们本来埋伏在远处想晚上渗透进村子救占彪,聂排长一听村子里响起枪声便随机应变前来接应,但刚一接近村子便受到密集火力阻击。一个中队也是12挺轻机枪与抗日游击班相隔500多米势均力敌地较量着。 八辆大篷车的车队一出村,村北那个中队的日军都傻眼了,一个联队长一个特种部队首领两个大佐被挟持了!中队长立正相送。车队出村后柳川、泽田、值贺、武男等领着一批官兵出现在村口。 聂排长经验丰富,看到日军没有为出现的车队提供火力掩护,便觉得有异马上喝令也停止了射击。接着,看到第二辆车下来一人一狗,虽然看不清但二民先喊了出来:“是玉和四德!”四德远远地叫了几声和玉又上了车。卡车边开过来还有几声询问的汽车嗽叭声,隋涛也喊道:“是峰教我们的暗号!他们九人八辆车,是占班长他们!” 全体抗日游击班士兵都明白了,占班长他们得救了!他们冲出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使他们静默着,静默着,静默了足有5秒钟,全队人马同时欢呼起来。八十多人的队伍沸腾了,大家虽然还都卧倒着,但都喜笑颜开地喊叫着,聂排长用力将机枪的枪托连续蹾着地,隋涛那九名新四军战士互相击掌热泪盈眶…… 八辆大篷卡车接连开过来了,抗日游击班的士兵们蜂拥围了过去,占彪等人下了车和大家拥抱在一起,听聂排长和隋涛汇报着情况,士兵们纷纷寻找着自己的班长喜笑颜开地呼喊着。龟村和松山这两名相当于新四军师团级的干部这时几乎没有人管他们。占彪为了尊重他们的军人身份一直没有卸下他俩的指挥刀,他们也有着默契手离指挥刀柄远远的,抱着臂走到一起看着这热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中**队。 村边响起了几声枪响,是日军在向天上开着枪催促主帅回归。占彪走过来向松山和龟村脚根一碰:“辛苦你们两位了,以后我们在战场上见。”松山回了一个立正,颇有风度地:“我们互相都请了一次,算是扯平了,下次再让我遇到只能是你死我活了。”占彪仍了句:“不一定谁死谁活呢!”听得松山心头一个颤栗。 占彪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松山和龟村转身向回走去。抗日游击班的士兵哄笑着,驱赶着。看上去两人没受影响依然镇静地保持着军人的风度挺着腰杆向回走着,但占彪还是看出了他俩僵硬动作里的虚张声势。曹羽高喊了一声:“瞄准松山和龟孙子,他们要开枪我们就先打松山。”弄得松山直向对面的自己人摆手,生怕他们先开枪误了自己性命。 回头占彪就发令:“各班士兵速回自己的建制,搬下12挺重机枪和足够的弹药,寻找有利地形突击做好掩体,越快越好!隋涛汽车班把车队向北开离一千米听侯命令接应。宝、玉和四德随车护卫。” 占彪是想到松山和龟村回去一定会恼羞成怒大举反攻的,他们手里还有着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骑兵中队,还有50多名特种兵,而且都有汽车。如果他们全部出动的话,自己这边也就是一个连的兵力是挡不住的,与其被追着打不由这样全力阻击一下。而且要打,就是重拳。还多亏松山特地要求师团司令部这批重机枪不要箱装而是要安装完毕拿来就用的,重机枪阵很快就摆设完毕。占彪深知这场阻击必须打赢,把平时只给一挺重机枪配一个弹药手一下子配上了三个,30发子弹的弹板供弹绝对不能中断,要再刮一股强劲的重机枪神风。 果然松山刚返回便频频下令各部全面反击,恼怒不已的松山亲自挥刀上阵,轻重机枪和掷弹洞,步兵加骑兵,日军四、五百人边开火边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但这回抗日游击班的火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占彪凶霸的一声“干”,九名师兄弟和聂排长、刘力、贾林把着的12挺重机枪和曹羽领着的12挺轻机枪同时吐出了火焰,把从村里冲出的日军全都罩在火网里。 占彪九兄弟这时才出了憋了一天的气,重机枪打得凶狠泼辣准确无情,冲锋的日军和马匹一片片地被割倒,日军的掷弹筒和机枪阵地转眼就被摧毁,重机枪在占彪们手里成了一台台割草机、翻地机、绞肉机,形成了一股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神风。 龟村这次才真正看到了占彪们重机枪的威力,不得不相信了松山以前的报告。柳川和泽田们也仿佛从这股超乎寻常的重机枪神风里又看到刚才中国武士的雄姿,感受到了现代武器阳刚的艺术魅力和阴柔的战争魔力,只可惜是在虐杀着自己阵营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要不是占彪们为了保护靠山镇百姓的房屋,决不会让他们躲在街口这样安稳地观战的。 松山痛苦地体会着这再现的重机枪神风,豆战车被重机枪狂拆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同样数量的武器在日军和他过去所遇到的俄军及中**队是打不出如此效果的。只有这伙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把重机枪驾驭得如此出神入化,让天日无光,令鬼哭神泣。 这时从村子的西面也传来了轻重机枪的枪声,远远二十多台马车逐步在推进,是彭雪飞的机枪连上来了。龟村见势不妙,马上张罗和值贺大佐及柔道考察团的车队回县城,收拢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骑兵中队随车队掩护后撤。值贺大佐见骑兵中队战斗力已被打垮,加上昨晚损失了一半的马匹,好多匹马都是骑着两个士兵,他便要求再撤出两个队开车押后掩护,如果东京柔道考察团出事他可免不了干系。这样陆续有骑兵和部分步兵撤出战斗,再加上那十多个战车兵抢了一辆卡车自行先撤,还有运送重机枪装备的另外四辆卡车的撤退,形成了一个撤退潮。 这时前面两个中队步兵本来就被占彪的重机枪神风狂扫得得灵魂出窍,又不明情况看到后面部队的撤离,便有些乱了阵脚,士气大落,火力瞬间减弱,临近村子边的日兵陆续向村口的卡车停放地撤退。 占彪原来的计划是原地阻击一阵挫挫日军的锐气好顺利脱身,这时他看到了日军的微妙变化热血一阵沸腾,马上调整了计划,高喊道:“全体上刺刀——!轻机枪阵地前移!”回头命令身后的潘石头:“快让隋涛的三台空车开过来!” 接着占彪又喊道:“峰、强子、二柱子、正文、刘阳、成义你们六人把村口的卡车拆了!别让鬼子那么容易就跑了!”转眼富有灵性的六条重机枪弹流舔向了800米开外停放在村口的十几辆卡车。重机枪神风所到之处,顿时轮胎爆响、玻璃粉碎、车厢屑飞、车盖翻卷,卡车群中团团火焰腾空,黑烟熊熊滚滚。 二、跪敬侠情 曹羽抬头望着县城的方向,当年的县城已成县级市了。他缓缓地:“这可是20里地呀,那天怎么没觉得这么远呢。”然后回头对曼:“曼儿,爷爷和你过的第一次开枪打死人,就是在这天。从这里到县城,爷爷一路上打死了15个鬼子。” 大郅开心地:“那天真是过瘾,第一次追着鬼子打,当时轰动老大了,方圆百里都知道这场狗撵兔子战斗。” 樱子笑了:“郅爷爷您把自己成是……”郅县长告诉樱子:“你不知道,我爷爷和奶奶把狗当家庭成员了,包括平时遇到的狗。所以经常自称狗爸狗爷爷的。”樱子听罢再不笑了。 占彪回忆着:“那天要不是飞带机枪连加入,我们也形不成那局面。还有老百姓也跟着一路喊,那阵仗鬼子再凶也承受不了。” 曹羽也头道:“我后来常回忆这场痛快仗,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重机枪把鬼子先打懵了,然后彪哥那天的灵活指挥,痛打落水兔子追屁股冲锋才让鬼子兵败如山倒地溃退。” 占东东接话分析着:“引起战场上的溃退最主要的原因是心理上的原因,放弃了,没有自信了,不论古今中外的军队都是如此。不然我们难以理解在淞沪会战时为什么**士兵当初那么勇敢浴血奋战而大溃退时那样狼狈不堪。也可以理解解放战争时期,**几百万军队那样不堪一击。” ********************************************************************* 在村口的卡车队被重机枪狂拆的混乱中,松山的镇静早已不在,他忙令武男把特种部队停在村里的两辆卡车和四台摩托车调过来留做备用。没想到特种兵们一看到自己的卡车开过来,便不待命令都跑过去上车。特种兵们从来就认为自己不该打这种阵地战,是大材用。峰用望远镜看看回过头来喊道:“彪哥,这两辆别拆了,好像武男和大雄开的车。”占彪没有作声,是武男又一次救了松山的命,也是占彪又一次救了武男。大家看着松山跳上了武男开的车,特种兵部队也绝尘而去。没想到这下在一系列撤退行为的积累中引爆了日军的全面溃退。 起初日军还是有组织有秩序的撤退,待三德双掌拢嘴可嗓子喊起冲锋号,抗日班的士兵发起冲锋后就变成了溃退。30多名落在后面掩护的日兵背靠背与游击班50多名士兵拼起了刺刀,练了几天武术的士兵们在曹羽的带领下丝毫不逊训练有素的日兵,一阵呐喊杂着枪声便消灭了后面这股日兵,自己只有三人受了轻伤。士兵们由此勇气大涨开始全力追击穿村而过的溃退日军。 占彪带三辆卡车带着三挺重机枪追了上去,其余重机枪留给聂排长行动不便的九班留守并打扫战场。另六名师弟和二民、拴子等副班长们都换了轻机枪冲了上去。路过村子的时候,占彪看到放出来的修炮楼的40多名民工热情地要求打鬼子,便让峰和刘阳去组织他们拣起日兵遗落的武器加入追杀队伍。 追出村子,彭雪飞带着新四军机枪连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占彪与他们远远打了招呼各自掩杀过去。 从靠山镇到县城的20里路成了血路,隔不远就是几具日兵的尸体。日军建制已乱,各自为战仓皇溃退,追击途中占彪的三辆卡车向前开一段路然后一调屁股,架在车厢里的重机枪就在车上向前狂扫一阵儿。曹羽领着的12挺轻机枪则一直追在最前面,紧盯着日军的屁股一直打到县城边。这场追击战打得轰轰烈烈,公路附近村子的百姓都来观战,好多百姓也一路拣着战利品加入呐喊助威的队伍中。 这次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日军侵华遇到的少有的几次溃退之一。七百多日军在傍晚最后逃回县城的只剩下三百多人。占彪边追边想起**在淞沪会战后的溃退,心里恨恨地想鬼子你们也有今天,追击队伍中的**士兵和新四军战士个个情绪高涨杀红了眼。要不是天快黑了那气势甚至都想把县城打下来。 事后日军总结过引起溃退的原因,有因龟村和松山刚受过挟持心智低落指挥失常造成的原因,有电台失踪未能及时联络县城和附近部队增援的原因,有一味给松山兵权各中队没有大队长级军官指挥造成各自为战的原因,有撤退时命令传达不畅要员先撤引起混乱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也是主要的原因,就是支那军队的12挺重机枪超常发挥对部队造成巨大心理压力和人员重大伤亡的原因。 因为这场败仗,龟村被推迟了晋升少将赴任旅团长的时间,松山被调回师团司令部述职反省,以武男大仓为首的一批军官被调回国内转入预备役。最有趣的是日本柔道考察团再没去上海和别的地方马上回国闭门深造。 对于占彪来讲这场胜仗是他抓住了日军瞬间微妙的心理变化,应该是某种程度的侥幸,不然日军哪怕是一个中队退入村里顽强抵抗,占彪和彭雪飞两个连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吃下日军。占彪知道日军会报复的,而且是残酷的,只是他后来才知道对手由松山换成了龟村联队长。 但日军即将到来的报复不影响当晚占彪和彭雪飞的拥抱,地是在靠山镇袁伯的大院里。两路人马正式会师了,占彪和彭雪飞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个没完。占彪把靠山镇以南到县城一路打扫战场的事交给新四军了,让新四军拣了二百多条长短枪和各种装备。村北的战场聂排长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也缴获了4挺重机枪、9挺轻机枪、48支马枪、129支步枪、45支手枪、12具掷弹筒。大郅把地道里的战场也打扫干净了,日军居然没有时间发现这个地道。宝和玉把地道里的两部电台拿给占彪开眼,占彪当时就送给彭雪飞一台。后来占彪后悔了,因为电台到了彭雪飞手里没几天就被新四军师部要了去。 峰又组织那40多名民工把松山基本建完的炮楼扒了,把街里的日军尸体搬到村外,烧毁的六辆豆战车放在那里没动。民工们个个捧着自已拣来的枪和刺刀争先和峰表示要参军打鬼子。 天黑时分谭营长带着新四军两个连上来了,桂书记和单队长也带着县大队上来了——区队已经升格了。谭营长和单队长原计划是想和彭雪飞晚上一起再袭击靠山镇营救占彪的。占彪见到大家这样关心自己很是感动,向大家一一敬着礼。 袁伯早把日军要牵走的十多头猪杀了两头,又收拾了几匹打死的马。晚上的庆功宴上就摆在袁伯家上午的比武场上,猪肉马肉管够吃,酒菜十分丰盛。彭雪飞的机枪连、占彪的抗日游击班副班长以上的人和聂排长的瘸子班、隋涛的汽车班在场,谭营长带来的新四军、县大队排长以上的人出席,宝和玉组织一批乡亲帮着袁伯置办酒席,传菜续酒。 席间隋涛率汽车班九人先上前向占彪九人敬酒,隋涛一声:“跪谢!”九人齐刷刷单膝跪下。当初这汽车班的人员是隋涛自己挑的,都是眼神好身手利落的机灵鬼,平时他们早已兄弟相称,心很齐。隋涛举碗过大声:“这杯酒不只是谢占班长九兄弟救命之恩,还要谢是占班长让我们九人知道了,什么叫书里讲的侠肝义胆,什么叫男子汉大丈夫!”看来隋涛已把对占彪的感激上升到中国自古以来行侠仗义上来,不只是对占彪的感恩,也有对占彪们的敬佩。 占彪九人相继扶起隋涛九人,占彪举着酒碗问隋涛:“我问你,如果我们那天换个位置,你会救我吗?”隋涛认真想了一下回答:“我也能!我们九人都能!就是过去不能,现在也能!”隋涛的人纷纷大喊呼应着。占彪大笑与隋涛一碰碗:“既然如此,都是爷们、大丈夫,以后休得再提救命之辞。”罢十八人的酒碗碰得山响一饮而尽。大家都没注意大郅替着曹羽端着酒碗站在其中。 随后隋涛又向彭雪飞和谭营长敬酒:“我们想在占班长这里再多学一段开车,多学武艺,多打些鬼子,请彭连长批准。”隋涛身边的副班长赵本水因为身材高大,是当时被日军打得最狠的一个,他端着酒碗又补充几句实话:“我们九人的命是占班长给的,我们要边学开车边侍候占班长几天。”彭雪飞看了谭营长一眼,看隋涛们决意如此便站起身碰了酒碗:“中华好男儿只要打鬼子在哪儿都一样,学好了随时回来,我们永远是亲兄弟!” 接着聂排长九个瘸子端着酒碗站起身来,聂排长讲道:“当了好几年糊涂兵,才打了两场痛快仗、明白仗,才知道红军是咋回事……我们九名**老兵、瘸子兵诚敬占班长,诚敬新四军,求老天保佑我们以后继续打胜仗,把鬼子打回海里去。” 占彪也领着师弟敬谢谭营长、彭雪飞、桂书记、单队长的相助,然后他又让宝把在后厨忙着的袁伯请了出来,袁伯坚辞不上桌不管是日本人是**是**,他都充当端茶倒水的角色,桂书记悄声对占彪这是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的身份。占彪做罢转身向大家:“没有袁伯的智慧,没有袁伯的谋略,我们九人今天不能站在这里,也就没有今天的酒宴。让我们全体,敬谢袁伯!”大郅把袁伯把关押占彪们的地选在有地道的厢房的事告诉了谭营长和桂书记们。 这时有两个民工找到峰。峰把他们领过来:“彪哥,他们俩是民工代表,他们有39人要参加我们游击班。”谭营长在旁心里感慨,这子又得枪又得人啊,他已知道占彪抢了鬼子一个重机枪中队的装备,但没想到占彪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占彪拍拍民工的肩:“身子板都不错,跟着彭连长好好干。”彭连长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占彪摆摆手:“我这是看堆儿的活儿百八十人足够了,你那机枪连南征北战的还缺人手啊。” 接着占彪又对谭营长和他身后的两个新四军连长:“二位连长,你们能来救俺俺心底是感激得很的。俺占彪和隋涛脾气一样,敬的就是义气汉子。俺没有别的表示敬意,刘阳——”刘阳在旁一个立正,占彪着自己额头:“刘阳,听好了,把在村北缴获的四挺重机枪和八挺歪把子送给两个连长,对了,再加上四个掷弹筒,你们自己分吧。还有,那手枪交给单队长30把。”刘阳又是一个立正心里在想,这彪哥其实一不糊涂,让我听好了是在告诉我不要乱给,缴获的轻机枪是9挺只有一挺96式正好留下,手枪是45支有十多把是佐官级的带套好枪肯定要留下的,最抢手的三八马枪彪哥也把住没放。 最后占彪向谭营长立正:“今天是一个月期满,谭营长交给我的训练任务已经完成了。”谭营长和彭雪飞及桂书记、单队长都站了过来。谭营长紧紧握着占彪的手:“给你一个排,你还我一个连,还配齐了武器装备……真想再给你一个连,你还我一个营啊。”罢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新四军和县大队的众官兵无不为占彪的民族大义所感动。 机枪连的班排长们知道训练结束了,占彪们要走了都围了过来纷纷敬酒。有个排长:“占班长,你就和我们一起打鬼子吧。”其它人都咐和着:“占班长别走了!”“我们舍不得你们啊!”还有几个声音在:“占班长加入我们新四军吧!”十几个大碗端在占彪面前,众人包括谭营长和彭雪飞都在期待着占彪的回答。 三、六条军规 看大郅讲得眉飞色舞曹羽捅了大郅下:“还呢,这场仗的庆功酒我都没喝着。[]” 大郅大有怪曹羽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势地喝道:“你,还呢,彪哥为你在这儿还摔了酒碗!就这儿,你看,摔出的坑还在呢。”曹羽和曼果真低头看去,大郅哈哈地得意笑了起来。曼马上明白大郅在捉弄他们,上前拉着大郅的胳膊晃着:“大郅爷爷,你就欺负我爷爷吧。” 占彪对大郅瞪起了眼睛:“不许在孩子面前提我的不良行为。”然后对占东东:“东东,那天爷爷有喝高了,和好几拨人喝的大碗酒。再了,你长杰爷爷刚走不久,要是你大羽爷爷那天出事可咋办。” 曹羽向孩子们:“所以那天晚上彪哥就定了六条军规,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还广的军规。” 占东东张口就来:“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 郅县长接着:“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 曼举手向大家笑了下,接下来:“第五条是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第六条是不打国人,不杀俘虏。” 听到孩子们都能背诵出来,占彪和曹羽、大郅、玉相互看看,齐声畅笑起来。 靠山镇的庆功宴上全体新四军人员都在挽留着占彪,热情地邀请占彪加入新四军,占彪默默地端起酒碗,和大家一一碰后深吸一口气:“我这人文化不多,想的也不周全,只好认个笨理儿,抠个死理儿。” 占彪看了大家一眼接着真诚地道:“我出来当兵,就是想打鬼子,因为鬼子打我们杀我们不让俺老百姓过日子。过去我最看不惯的这个朝那个代、这个党那个派胜者王败者寇地互相掐个没完,穿了都是中国人打中国人自个儿打自个儿。你们,自个儿打自个儿算啥能耐,能打败欺负我们的外人才是真本事。假如中国人不是这些年自己打自己日本哪是俺们的对手。现在可好了,**新四军在抗日,国民党政府军也在抗日,家里的兄弟们一起联手打外面的强盗,就用不着分什么你我的了。俺也是、俺就是一名打鬼子的兵。如果**不打鬼子了俺立马就把这身皮扒了。只要你是打鬼子的就是俺兄弟,只要是打鬼子找到俺,俺占彪和我的弟兄们上刀山下火海眼皮不带眨的。】等鬼子打跑了俺就找个老婆回家孝敬父母好好过日子去,生一大堆娃子……”到这里大家都哄的一阵笑,把正倚在一起听占彪讲话的宝和玉听得面红耳赤转身跑去。 占彪这番话得有些酒劲儿,话有多,但却随和亲切,朴实自然,不是大道理,却是大实话。谭营长、桂书记、彭雪飞、单队长包括宝这些有文化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宝心里寻思,可不真是这么回事嘛。中国几千年历史上都是自己和自己打了,好听的是农民起义,不好听的就是争着当皇帝。外族对中国的全面侵略只有这倭寇日本,或者中国人在自己的家里打外国人只有这一次。只有打外人才是真男人,总打家里人算什么能耐。这个感觉她早就有,对**的国民政府总打红军不抗日很是不满,这也是她在北平参加了**的原因。但占彪触动她的是跳出党派的立场,把**也放到同样位置的超然分析。 彭雪飞喊着:“占班长得实在,干了这杯酒,一起打鬼子!”机枪连的班排长们与占彪一饮而尽。彭雪飞知道占彪能出这番话就再无劝他加入新四军的可能,便抹了一下脖子上的酒对占彪:“不过,弟可不时的还得麻烦彪哥,隔三岔五地过来带我们几天。” 占彪忙:“飞你可别那么,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弄武把式我还能凑合,等隋班长这拨儿人学成回去后你再派人来。” 这时玉又跑过来把大郅叫走。占彪坐了下来,看看大郅的背影,又一个个地看着师弟,了声:“长杰要是在多好啊……”突然他一激凌:“大羽呢?大羽!” 峰忙和他:“彪哥,一直没和你,想等一会吃完饭告诉你的。大羽他,我们追鬼子到县城时,他跟进县城了。” 占彪听罢一下子站起来,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生气地对峰:“谁让他去的,他一个人多危险,怎么不告诉我。” 师弟们全都站起来挨训,他们当兵出来后还是第一次看师兄发火。正文低声:“彪哥,当时就我和他在一起,也拦不住他啊,他办完事情明天一早就回来。” 占彪马上安排:“二民、拴子,你俩过来。你们现在出发,天亮前在县城门附近接应大羽。有情况立即回天府报告。”然后他向谭营长:“我们是不是该撤了,鬼子就要收尸来了。” 桂书记:“我们是该撤退了,靠水镇的日军两个时前集合了,县城的日军明天早晨出发,我们要跳出他们的报复圈子。” 这时谭营长站起身来,向参加庆功宴的全体人员做了番讲话,表扬和鼓励了近期**抗日游击班和新四军的战斗合作,感谢了占彪对新四军机枪连的支持。言罢下令分头撤退。强子悄悄和彭连长把原来拿去训练的两挺马克沁要了回来,这是要还给高连长的底子装备。 夜半时分,占彪和宝、玉向袁伯告别后,领着抗日游击班的全体官兵回到了天府。谭营长为了掩护占彪回到天府休整,把自己撤退的动静和痕迹弄得很大。占彪回到天府也是一步险棋,还是藏在日军鼻子底下,因为这一带山上日军已经搜索过多次了。 在晚上战斗结束时峰就先期安派40名士兵回来又挖出了四个地下车库。原来是七个车库七辆车,十天前开到三家子四辆车,现在还剩下三辆,这回加上新缴获的八辆共11辆了。 在天府洞中宽敞的“大厅”里刘阳拿着八辆车上的装备清单掩不住惊喜递给占彪。占彪细细看去,眼睛也不禁发亮。除了组装好的12挺92式重机枪,意料中的上百箱子弹和保弹板、枪管等重机枪副品外,还有箱装的24挺96式轻机枪、24具89式掷弹筒、36把南部94式手枪,看来是额外补充给龟村的,怪不得他那样心疼。 占彪头,满意地笑下,又摇摇头:“啥时你再统计一下,我们手里的家伙数儿,别乱了。”刘阳没出声又递给占彪一张纸条:“这是除去我们送给新四军和游击队我们现有的武器清单。”占彪赞赏地抬头看看刘阳,低头看起纸条,如数家珍般核算着。 纸条上写着:“重机枪44挺(马克沁6挺,92式38挺),轻机枪51挺(捷克5挺,11式15挺,96式31挺),掷弹筒50具,三八马枪48支,步枪670支(中正式步骑枪120支),手枪407支(94式南部96支),火焰喷射器4具,步兵炮4门。” 刘阳还汇报着:“车上面还有四大包军毯共200条,国民政府的法币一大袋子,日军的军票一袋子,数目都没来得及。另外车上的16桶汽油没有卸下来直接开进库里了。”占彪一听还有钱忙道:“有钱好啊,快数数,我们可以发军饷了。” 然后占彪告诉刘阳,通知各班班长、副班长开会,同时把军毯发下去,每人两条。 这是**抗日游击班的首次干部会,占彪的八个师弟带着副班长,聂排长带着刘力、贾林、隋涛带着赵本水,还有宝和玉,全员干部参加应该是24人。只有曹羽和接应他的二民、拴子三个副班长缺席。 会上占彪先和大家解释了为什么把想参加抗日班的民工让给了新四军。占彪:“我是想带出一支钢铁的队伍,带出一支精兵,远比松山的特种部队要强的中国特殊部队。我们今天牺牲的两名士兵和受伤的七名士兵都是新兵,为什么老兵没有受伤,就是需要训练和学习。现在我们是101人,我想近期我们就保持百人左右,大家同意吧?”大家都纷纷头,三德:“再添几人就是一百单八将了。”众人轻笑。 占彪没理三德的玩笑,接着:“如果想成为一只钢铁之军,就要有铁的纪律。最近和新四军接触,他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定得非常好,能做到这样的军队是不容易战胜的。所以我也想为我们抗日班立几条班规。这几天我想了一些,出来大家议一下,然后我们就向全体公布。” 占彪有着多年管理师弟们的经验,也常常参与师傅家业和村中大事的操办,而且那时的人们都早熟,十七、八岁就都能当家了。所以占彪具备的高超指挥才能和管理能力就不足为奇了。 占彪转头对宝:“宝你是有见识的人,帮我们好好把关啊。”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初步意见拿了出来,宝和大家讨论了一气,基本按照占彪的思路最后确定下来六项。 宝把这六项班规写在本子上念了出来: 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 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 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 第五条、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 第六条、不打国人,不杀俘虏。 占彪听宝念完后:“我再给大家逐条解释一下。第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决不许不通过上司而擅自行动,像今天曹羽这样不请示就私自进城就是违反了纪律,他回来我要关他禁闭的……”占彪话音刚落,从地路洞里传来几人脚步声和曹羽的声音:“彪哥,我错了,回来关我禁闭吧。” —— 四、悄然蜕变 焦书记一听三个抗日班的后代居然都能把六条军规背诵了出来,惊诧不已又钦佩不已,忙掏出本子记了下来,一边埋怨着郅县长:“怎么没听你以前提过呢。” 郅县长:“过去我们哪好提起**抗战啊,要不是这几年党和国家引导我们正视抗战,我想彪爷爷也不会公开回来。当然**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抗战功绩功不可没,但人们现在也知道了,当年的正面战场和主要战役**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也知道了当年在抗日战场上,**士兵也是同样的英勇无畏。” 曼在旁也补充着:“是啊,我们过去对抗日战争只知道八路军、新四军、地道战、地雷战、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打的仗也只知道平型关大捷,百团大战,还有和**合作的台儿庄大捷,后来听爷爷才知道还有平津会战、淞沪会战、忻口会战、徐州会战、太原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等20多场大的战役。” 占东东沉思着:“做为一场战争,正面战场无论在战略上还是在战役上,都是抗击对方进攻的主要战场,前线嘛。不过我们现在在肯定正面战场作用的同时,不要一哄而上,这也会形成一种片面的视角。我觉得正面战场的**官兵虽然对日军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是整个国民党军队正面战场的防御基本上是被动的、无计划的和混乱的,在很多战役中简直就是溃败逃跑。尤其是国民党高级将领的派系私心多少次的拥兵观望见死不救,还有对八路军、新四军的不断的排挤打压,再加上总体的片面抗战、单纯防御的错误战略造成了节节败退,正面战场留给我们更多的是悲壮而不是胜利。” 焦书记赞同道:“东东的分析很理性。起来,当年彪爷爷们的**抗日游击班也不是在正面战场,是和新四军共同在敌后抗战。” 占东东问樱子道:“不知道你爷爷那辈对中国抗战有没有正面战场一?就是对前线和后方的看法。” 樱子答道:“我了解得还不太系统,但我知道当年日本军队更害怕和后方的八路军交战,也担心把国民政府打败后无法对付**。当时军方很奇怪为什么日军俘虏一和八路军接触就成为反战人士。” 占彪几位老英雄听着孩子们的议论不断微笑着着头。 正在解释六条军规的占彪一看曹羽平安归来,心头顿时放松,但他的脸色还是严厉的。曹羽站在占彪面前摸摸后脑勺:“彪哥,俺知错了,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占彪看了曹羽一眼,那眼神好深,不是长官权威的深,而是兄长情谊的深,曹羽哪会不知。他挺着腰杆来个不利落但脚下却一震的立正:“彪哥,俺啥也不了。”听动静是用上了戳脚的劲道。 占彪仍然用那眼神看着他:“大羽,念你初犯,下次再出这等事家法侍候。”曹羽心里一惊啥家法啊咋不是军法呢?旁边三德笑着解释:“那是我们师兄弟定的,谁犯错了每人打他一招不许还手。”曹羽心头释然,我能享受师兄弟待遇了好开心啊:“彪哥,不用下次,这次我也愿领家法。”占彪没有理会这话问道:“快什么情况,本来我也想打完这仗一起进城看看你师母的。” 曹羽这时急促地汇报起来,北方口音越来越明显:“还有三四天是胡昆那子逼我师妹、我家姐瑶瑶成婚的日子,我到了师母的茶庄门口看了看还无异常,本想进院面见师母,可我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马上回来汇报。”到这里向玉要水,在天路里安排完宿营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 三德急切的催促:“你子一会儿再喝水不行啊,快啊。” 曹羽大手抹去嘴边的水滴直头:“当时鬼子刚逃回县城,街上很乱,我刚要进茶庄突然从里面出来五、六个**。领头的是个大官,呢子军服黄板儿肩章一个星,跟着他的都是两杠三个星的,还有两个卫兵也是一杠三个星。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日军中佐,两杠两个星。再后面几个日兵手里拿着几包茶叶。我刚看到时以为是被日军抓去的俘虏,还想着怎么营救呢。可越看越想不明白,因为**这些人都佩着手枪,而日本人也没有用枪押着。他们上了两台轿车就开跑了。然后我就马上想法子出城……” 大家都静了下来,成义自言自语着:“满地黄一个星是少将呢,两杠三个星是上校,两个卫兵一杠三星是上尉,来头是不。”占彪考虑下:“这事儿我们一会再研究,看来是得去一次县城了。”他抬头看看聚过来的士兵,站起来:“正好大家都在,还有没到的传令集合,我有几个事情要公布一下。” 现在占彪所在的位置是天路、地路和蜀路三条山洞的结合部,形成一个约有二百平米的空场,被占彪称为天廷,用来议事的地方,聚上五、六百人也能站下。蜀路现已从泉眼处到天廷开放了一部份,泉眼再往里仍然封着。但开放的这段蜀路仍是禁区,是宝和玉的闺洞,她们现已知道里面的武器库。刚才运进来的装备都堆放在蜀路开放的这段洞里。 现在不只是蜀路进行了改造,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新兵在不断增加,强子领着大家用带回的砌炮楼的工具对天路和地路进行改造。洞道里一半位置是宿营的床铺一半是通道。每隔十米远在洞壁掏出一个厅,供班里活动和存放武器。照现在的屯兵方式只天路的七、八里路近四千米就可以屯上千名士兵。让占彪更感兴趣的是在改造山洞过程中还发现了几处通向别处的隐蔽洞口,但还一直无暇探秘。 峰组织大家按各班站好,各班班长打头站在前面。天廷洞壁四周七、八处煤油灯全都亮。 占彪站在前面先讲明了要建一支铁军的愿望,全体士兵无不热血沸腾,然后宝公布了六条班规。占彪接着向大家解释起来: “弟兄们,这六条班规就是我们的军规,我再给弟兄们解释一下。这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这是军人的天职我就不用解释了,后面几条大家听好。”占彪环顾下全体士兵开讲。 “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啥叫优秀军人,就是精兵悍将,硬汉子。要有军人样儿军人范儿,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会打枪谁不会,我们的是会打准,是神枪手。会功夫,是想做个好军人的基础,会功夫的人身体好,耐力强,学啥会啥,干啥像啥。 “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是要告诉大家,战友就是兄弟,是骨肉。打仗是要死人,但我们兄弟们的命是珍贵的,我们要互相保护,一人遇到危险,全体要拼命保护。打仗时受伤的一定要带回来,壮烈了的我们要送好上路,还要奉养他的家属。 “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里我们把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包括在这里了,老百姓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父母,对家人咋样对父母咋样就对老百姓咋样。尤其是要敬重老人包括孝顺自己的父母,对女人和孩子,我们就是保护她们的男子汉。 “第五条是‘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我们过去是泥腿子,是大老粗,但当了兵就要当个有文化的兵,要会给家里写信,要会看书,当几年兵就上几年学。这样的兵才更会打仗。 “第六条‘不打国人不杀俘虏’是我们的原则,要绝对遵守的原则。对中国人如果实在该打的只能是警告劝戒,不能当死敌去打,中国人打中国人是让人笑话的。对待俘虏,只要他投降了我们就别杀他也别虐待,包括敌人的家属。” 最后占彪喝道:“这六条军规是我们抗日游击班铁的纪律,你们能不能做到?” 全体士兵刷地立正,异口同声:“能!”百多号人的喊声把煤油灯里的火苗震荡得直扑闪,山洞里嗡嗡回响,玉身旁的四德惊得一蹦而起,接着便是百多号人嗡嗡地的议论声。 隋涛很兴奋地:“这六条军规可比俺们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全啊,彪哥你可了不得啊。”士兵们都激动地兴奋着,大家对视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份亲切,这里有第三条互相保护战友的郑重承诺。还有很多人望向一直教他们文化的宝,让宝的心里也多了份使命感。 这时峰站到前面:“我来宣布一下各班的武器配备。”大家顿时静了下来。 峰宣布:“一班到八班每班各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一具掷弹筒。九班和汽车班各两挺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全体官兵配备日军将校用南部94手枪一支,步枪一支。各班长、副班长、重机枪手及九班和汽车班的步枪为马枪,其余为三八大盖。重机枪为92式,轻机枪为96式。手雷和子弹随用随领。”士兵们一阵轻呼,脸上顿现傲然威武神色。 三八马枪也叫马盖子,是日军专为骑兵部队设计的。枪长从三八大盖的1米28缩短到96公分,重量也从3.9公斤减轻到3.05公斤,非常适合打游击,是当时很抢手的步枪。 94手枪是当时日军装备最好的手枪了,一直到1941年才制造出一式将佐手枪。94手枪精度上乘,而且重量比大正14年式战斗手?(王八盒子)轻,全枪长18公分,比王八盒子的23公分短很多,杀伤力与王八盒子一样也是极度凶狠,而且此枪的指向射击更准,指哪儿打哪儿。峰要求大家,和鬼子拼刺刀时可以直接用手枪干。缴获的手枪中还有一些性能不错的,如德国毛瑟手枪,包括镜面匣子、20响盒子炮、长苗匣子、勃朗宁等,因数量少刘阳留住没让动。 **原来的装备因为弹药有限,占彪命令把6挺马克沁重机枪和120支中正步骑枪都封存起来。这回基本上是以日军装备抗击日军了。 占彪又走向前来让大家静下来:“将来我们不管有多少人也叫抗日游击班,俺占彪是你们的总班长,领着你们一起打鬼子,峰为副总班长。还有,袁宝为我们的文化教官,袁玉为总务官,刘阳为军需官,聂排长和强子为军事教官,曹羽为国术教官。” 成义这时举手道:“我看新四军里有指导员就是管教文化的,让宝嫂做我们的指导员吧,叫教导员也成。”占彪听罢:“也对,教导教导,宝是我们的文化教导员。成义你帮着搭个手,做个副教导员吧。” 在现场时而严肃时而轻松的气氛中,占彪的抗日游击班悄然完成了一次蜕变。从此,长江下游地区一支**抗日部队有了新的起。抗日班的六条军规使他们声名大起,军威大震,而其中一项当时不经意的人事安排成了日后拯救这只**队伍的救命符,那就是一名**员当上了这支**部队的教导员。 这时电话响了,是山的警戒哨报告,发现一架日军的侦察机飞过来。接着大家都听到了飞机的声音,原来外面天已大亮。峰马上下令:“各班都回自己的宿营地睡觉,不许任何人擅自出洞。” 占彪听着飞机声叹道:“这回鬼子真当回事了,飞机都出动了。但愿飞他们别被日军的飞机发现。”接着,占彪把曹羽、成义、三德、大郅和宝、玉叫到了一起:“我们七人商量下进县城的事情。”三德一听马上叫道:“嘿,这可是七剑下天府啊。” —— 五、七剑下山 玉的菜饺子已蒸好了,这时催着大家:“快回屋里吃菜饺子去吧,彪哥你不是爱吃吗,一会儿都凉了。” 占彪这时那只不背的左耳竖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对玉:“不光我爱吃,当年我们兄弟们谁不爱吃,这不,又有爱吃菜饺子的来了。”原来,占彪迟迟不吃饭是在等人。 大家看到占彪一竖耳朵,也都听到了汽车声。玉捶打着占彪带着哭腔:“彪哥,你,你又把谁调过来了,你可别让俺得心脏病啊……” 两辆挂着军牌的车开了过来。前面一台是北京越野大吉普,后一台是国产奥迪。大吉普开过人群绕向养殖场侧面,停在远处,车上下来五、六个身手利落的军人分散走向四周。奥迪缓缓开过来,这时玉和大郅养的几条大狼狗都叫岔了声儿,玉开心地笑了:“是它们的祖太爷来了。” 郅彪告诉郅县长:“快过去接你三德爷爷。”占东东和郅县长忙跑了过去。曼一听忙拉紧曹羽的袖子有些不相信地:“爷爷,我们能看到那个调皮的三德爷爷?”一抬头,看到曹羽喜愣在那里没理她。 果然是三德。开车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但很精悍的上校军官,跳下车几大步绕过来打开后车门,三德出现了,当然也是老头子了但笑得仍然有些顽皮相。三德扫了大家一遍眼神就定在曹羽身上了,两人互相走近,突然三德双手举在胸前好像握着八字柄,冲着曹羽抖动着嘴里就“突突”上了,曹羽也情不自禁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肩头,右手曲在眼前一尺处食指一勾嘴里也“突突”个不停。孩子们都看明白了,三德爷爷是在打重机枪,曹羽爷爷是在打轻机枪。人家是真打过呀,那眼神那气势没打过的人是学不来的。两人然后张臂拥抱在一起,互相捶着后背,只不过曹羽捶的是三德的肩,三德捶的是曹羽的腰,孩子们都抿嘴笑着。 因为三德年年都来看大郅和玉还有四德们,玉还不是太吃惊损着三德:“告诉你三德子,我们孙辈儿的都在这儿看你怎么闹。” 三德一听马上跑回车旁把后车门关上:“哈,那我再给你们介绍两个孙辈。”着拉过那开车的上校:“这是我三孙子,得龙!”得龙向大家立正面带敬意。然后得龙一回身打开副驾车门,一个看上去很娴淑的女孩儿站了出来向大家频频行礼,嘴里轻声念叨:“彪爷爷好,彪爷爷呢?”人群里占彪向女孩儿一展长臂,女孩儿跑了过去,倚着占彪双手捧着占彪的老脸:“您就是彪爷爷啊,我叫丽丽!你怎么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呢?咋这么多皱纹了呢。” 占彪转头问玉:“玉,你看她像谁?”女孩儿一听忙扑过去:“您是玉奶奶呀,那,这是八爷爷、大郅爷爷了!”玉一手扪着胸口一手抚着女孩儿的长发端详着:“你是……我知道三德没有孙女,你,你怎么有像成义的方目,这眼睛,这眼睛,和蝶的一样……不会吧!”玉望向车里。 这时得龙才配合着爷爷把后车门打开,扶出一个雍容的老太太,站在那里望着玉。另侧的车门开处,成义也被占东东扶了出来。 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连:“不行了,不行了,让我坐一会。蝶,二凤,真的是你吗?!”蝶已快步走了过来蹲在玉身边,一无龙钟之态,两个老太太笑着搂在一起,眼泪如泉。 那边成义和曹羽、大郅也拥抱在一起,占东东组织着孙辈儿几人互相介绍着。 三德站在一旁:“还是人家蝶懂医的会养颜,看他们俩哪像八十多岁啊,把成义养得六十都有人信。”然后又叹口气:“唉,我和成义那天同时见到的蝶,我却没这个福份啊。”得蝶和玉都站了起来要捶打三德,玉着:“还是那德性,一没有军区副司令的样儿。”占东东和郅县长、曼、得龙和丽丽几个年轻人也笑在一团。樱子在旁不失时机地用数码相机闪着光。 随着日军侦察机的盘旋,靠山镇一带开来了一个大队的日军,龟村领着松山乘着汽车心有余悸地查着着村北的战场。这次龟村整个联队全部出动,狡猾的龟村把另两个大队埋伏在外围。 抗日班的汽车痕迹已被强子的班处理掉,龟村留下一个中队处理300多具尸体,率部沿着新四军撤退的痕迹追了下去。但一直追到守在外围的日军前也没有找到占彪们的身影。气得龟村把两个大队以中队为单位分出八股搜查兵力扩大了搜索范围。 而这时的占彪却趁着县城空虚,领着曹羽六人混进了县城。宝是在县城读的中学,对街道比大郅和玉要熟。曹羽一静园茶庄她马上就知道在哪个位置。 曹羽昨晚已把师母家的情况和占彪们详细讲清楚了。师母家在县城算是个殷实户,世代开着茶庄。她家只有三个女儿,师母排行老二。当年遇到从东北来江南做茶叶生意的师傅一见钟情,不顾老父反对与师傅私奔到东北,然后这南北的茶路就建了起来。但这两年战事一起,又加上师傅去世东北的生意一断,茶庄的生意一落千丈。曹羽把师母和一儿一女送回来后又增加了生活负担。儿子于顺水比曹羽大一岁二十刚出头,女儿于春瑶还未满十六岁。师傅的一身功夫本来只传男不传女,但儿子没怎么学好,倒是女儿特别喜欢练武,偷偷和曹羽学了很多,背地里常和曹羽师兄师妹的叫。 于顺水回来后一心想为外公把茶庄振兴起来,未想他心太急与别人赌博,竟把茶庄和房产都输了进去。赢方却是县里另一家茶庄胡记茶庄40多岁的老板胡昆。 于顺水哪敢把外公的命根子葬送在自己手里,求胡昆通融,胡昆提出除非把于春瑶嫁过来做,免了10万赌债还可借贷扶持静园茶庄。外公听这等事一头病倒在床上,师母也乱了手脚。春瑶是个晓得大义的女孩儿,看到家里这样水深火热的便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曹羽上门去找过几次胡昆,但胡昆仗着有个在县保安队当队长的弟弟,根本不予理睬,后来干脆拔出枪来把曹羽赶走,所以才激得曹羽也想弄把枪来解决问题。 这次进城来,占彪把缴获来的法币带了20万,准备还胡昆10万,再给曹羽的师母10万。然后要把**少将的事情弄清,多带了几个人就是想办法把少将一行救出来。 七人分三伙前后相随,成义和宝在前面,占彪和曹羽走在中间,大郅和玉、三德走在后面。 街上行人稀少,两边的铺子生意冷淡,满目国不将国、民不聊生的萧条景象。但三三俩俩走过的人们似乎面露喜色,窃窃传递着鬼子昨天挨打了死伤很多人的消息。 宝在前面回头示意快到了,曹羽也告诉占彪,拐过这条街口就是静园茶庄。这时前面一个铺子传来一片嘈杂声,有日本人的喝骂声。成义和宝先走到门口,抬头看牌匾写的是“济生堂”,是一家中药铺子。随着日本人的喝骂声一个屁股后面颠着王八盒子的中国人先走出来,接着一位慈眉老者被推了出来,两个日兵持着上刺刀的三八大盖用枪托击打吼叫着,后面又一个日军曹长用手枪着一个中年长衫男子走出来,最后面是一个腰里别着手枪的县保安队员背着药匣子跟着。 慈眉老者似乎要让街坊听到为自己作证喊着:“胡队长,胡队长,你再和皇军,我的中药只管中国人的病,外国人不管用的。再他们都是被机枪突突的,我可治不好啊。” 那个胡队长上前推了老者一把:“我庄大夫,你别装了好不好,这县城里外多少中枪的人都被你治好了别当我不知道。你济生堂叫济生那皇军也是人嘛,这回他们受伤的人多,不然人家有自己的军医,还不喜得用你们呢。你们爷俩儿快去吧,别找麻烦了。” 这时街对面跑回来一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把身上背的药匣子往地上一扔就扑过来:“爷爷、爹爹,他们这是要干嘛?” “蝶,你快去照看铺子,爷爷和你爸爸在和他们理论。”老者忙推着女孩儿让她快进铺子。 胡队长嘻皮笑脸地:“哦,是妙手观音回来了。”然后对疑问着的日军曹长:“她的,比她爸爸的厉害!得了她爷爷的真传,这一带有名的观音。” “姓胡的,你还要做多少坏事,你就不怕中国人的唾沫把你淹了?!”蝶义正辞严地喝斥着胡队长。 曹长哈哈一笑:“花姑娘的,会治伤,还可以慰安我们,一起的去!”两个日兵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蝶胳膊,几乎把她举了起来向前拖去。蝶大叫:“放开我,爹爹救我――!爷爷救我呀――!” 成义和宝这时已经越过药铺门向前走了几步了,他想着占彪的嘱咐进城后心行事不得轻易出手。听到蝶的喊声一回头,正看到了蝶那无助悲愤的眼神,而且紧紧盯着自己。成义顿时血涌至,他顺眼看了占彪一眼,看占彪正站在那曹长身边,曹羽也走到胡队长身边,后面的三德和大郅也快步赶过来,再往远看只有几个中国人在观看没有一个日军身影……成义心中了然有数,闪电般身子一纵往路中一跳,拦住了正架着蝶的两个日兵。然后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般左脚右掌同时出手,左脚一个高鞭腿狠狠扫在架着蝶右胳膊的日兵头上,右掌如刀“吭”地一声砍在架蝶左胳膊日兵的脖子上,两个日兵同时松了手堆了下来,落下的蝶被成义一把接住搂在怀里,接着成义就势一蹲膝盖跪在被脚扫倒的日兵胸上,一串骨折声伴着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叫。旁边被砍颈的日兵也抽搐着挺直了身子。 在成义动手的同时,占彪对五短身材的曹长左手一刁手枪到手,右臂扬起下落一个肘锤击在曹长天灵盖上…… 曹羽一招成名腿法迎面戳在胡队长膝盖上,一声“咔嚓”后无疑什么半月板、膑骨和韧带都搅成一团,看来这辈子只能和轮椅打交道了…… 三德一个猴跳双手从后面搭在那个县保安队员肩上,那保安队员一回头,三德一头撞得他七荤八素满脸花捂着脸蹲在地上,腰里的手枪也到了三德手中。 就是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三个日军死了,两个汉奸保安队瘫在地上。要不是六条军规中有条不打中国人的令,胡队长和那个保安队员可能比日兵死得还要惨。宝和玉双双在旁瞪着秀目惊愣在那里,平是总看他们练武,但第一次看他们实战应用而且威力居然这么强大! 胡队长双手扶着大腿疼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三德上来手中做握着重机枪手柄开火状,手上震动看嘴里“突突突”地对着胡队长。胡队长一愣马上明白了,马上身子随着三德的突突声,筛糠一样发着抖,如同被重机枪真的打到了前仰后挺的:“你们,你们是重机枪神风队?是重机枪拆车队?”占彪这时才知道,看来日军给抗日班起了不少花名啊。 成义把还颤抖着埋头在自己肩上的蝶送到她爷爷和爹爹手里,转过头来问胡队长:“胡队长,胡昆是你什么人?”心细如发的成义记住了胡昆这个名字,而且会聪敏地与遇到的事物联想在一起。 胡队长心头一喜:“那是我哥哥啊,哎哟,疼死我了,你认识我哥哥快放了我吧。” 曹羽听罢暗喝得来全不费功夫,抬起脚要把胡队长另条腿戳折被占彪拦住。占彪令胡队长:“你快领我们去找胡昆,或者能饶你不死。” 本来占彪原计划先去看曹羽师母,了解情况后然后再去找胡昆,没想到先遇到了他弟弟,而且还是在充当汉奸欺压百姓的时候遇到的,马上灵机一动改变了计划,先去找胡昆。 庄大夫和蝶的爹爹也明白了救他们的人是最近威震四方声名遐迩的抗日游击班的,谢意里夹着敬意向占彪连连作揖。蝶则死死盯着成义,是他,救了自己,一个看上去文弱腼腆的书生却一出手连毙两个鬼子兵,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他的怀里为什么那么安全?他是神吗?看得成义不得不移开关心的目光。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徒手杀人,心里也是慌慌的。这和前几天和武男们留有分寸的比武不一样。是蝶的眼神让他用足了力道,使出了终极杀招。平时练的这招儿岳氏散手是对付一个人的,左右同时出招形成一种合力会比单独出招增加了成倍力道,是这个原理使占彪为武男演绎出了左右合气道手法。成义这次更绝的是灵活运用施在两人身上。 庄蝶今年刚满十八岁,是庄家的掌上明珠,自聪明伶俐,成天和爷爷浸在医书里。后来又上了学在杭州的医学专科学校学了两年。爹爹学医虽也很刻苦,但爷爷儿子是土学,孙女是洋学,土洋结合使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早成了这一带有名的手到病除的妙手观音。而且蝶的绝学养成的威仪,居然没有一个男人敢向她求婚,她也从没有被男人抱过。成义向蝶笑了下挥手道:“没事了,别害怕了。”蝶这时才嘴角一动,脸上现出一个动人的深深酒窝儿。 这时曹羽也早把胡队长的手枪收起,两个日兵身上的八个手雷也揣在大郅背的包里。大家都踏实了一些,有了三只手枪了,进城时他们可是身无寸铁。然后三德、大郅和成义每人拖着一具尸体和长枪塞到离药铺远些的公厕后面。 占彪也向慈眉老者还了礼:“非常钦佩您老刚才宁死不为日本军队服务的气节,也感谢您老救了很多中国老百姓,我们中**队也很需要您老的帮助。你们快回去吧,多注意保护自己。”罢让那个鼻梁塌了门牙掉了的保安队员架着胡队长向不远的胡记茶庄走去。宝和玉向仍自发愣的蝶摆了摆手。 —— 六、乱巢飞凤 玉的里屋外屋坐得满满的,大家在品尝着玉当年的菜饺子。三德吧嗒着嘴:“玉啊,怎么没有那时好吃呢?”玉嗔道:“别不知足啊,那时哪能放这么多油啊。”三德大叫:“怪不得呢,就因为你放油放肉的就没了当年的味儿。”里屋外屋一片笑声。 曼一直围着蝶转着:“蝶奶奶,我奶奶经常念叨你呢,你们是同一天出来参军的是吧?” 蝶笑答:“可不是吗,要不是我那天坚持要跟、要跟彪哥走……”到这里蝶看看成义,接着:“你春瑶奶奶还不一定敢出来呢,虽然有你爷爷在。”着一瞪曹羽。 曹羽马上:“蝶你还得让我谢你多少次啊。当年一有事求我就拿这事事。呵。对了蝶,你家的济生堂还在做吗?那可是老字号啊。” 一旁的丽丽转过来和曹羽比着个:“大羽爷爷,俺可是济生药业集团的总裁实习助理,总裁是俺老爸。”丽丽是这几位孙辈里年龄最的,才22岁,刚大学毕业学新闻传媒的。 成义还是那个秀才样儿,告诉丽丽:“多和这些哥哥姐姐学习啊。”三德则凑近成义用力闻了闻:“我成义啊,你身上怎么还有臭票味啊?蝶给你洗了60多年了还没有洗净。哈!” 显然胡昆刚接到了弟弟被打的消息,正拎着一只手枪向外跑着,迎头看到弟弟晃荡着腿被架进来,举枪就对准了曹羽,他认定是曹羽带人来报仇的。大郅和宝、玉被占彪安排在外面放哨。 胡队长忙喊:“哥,使不得,他们是城外的……哎哟――”话没完晃着的腿又疼得他叫了起来。 胡昆举着枪:“城外的怎么的,不也是被皇军撵得到处跑。”他以为是新四军和游击队。 胡队长吸口冷气接着:“他们不是老四,是,是重机枪神风队啊,惹不得啊。” 这时三德对胡昆:“你枪都不会拿,在那比量啥,机头还没搬下来呢。”着又双手在胸前一握嘴里一“突突”,那胡昆一听是玩机枪那伙儿脸色顿时一变,又被三德一突突也好像被子弹击中身子一抖把手枪扔地上了。他结巴着对曹羽:“我们两家的那事你怎么把这些、这些英雄惊动了呢。” 占彪厉声:“我们是抗日军人,他现在也是军人了,是我们的机枪班班长。你弟弟是汉奸,知道我们怎么处理汉奸吗?!” 胡队长带着哭腔:“他们刚才,一出手就打死三个皇军、三个鬼子……哥哥想法子救我的命啊。” 曹羽这时掏出枪来,对准胡队长脑袋对胡昆:“凡是帮助日本人欺压百姓打中国人的汉奸,一律枪毙!” 胡家兄弟都傻了眼了,还是哥哥经些世面,缓过神儿来对占彪:“长官,求你开恩,我们都是中国人啊,以后改邪归正就是了。再,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也不能干啥了。” 占彪正色道:“找你来不只是你弟弟的事,还听你趁着乱世欺行霸市,设赌骗人,还想仗势娶,有这些事没有?!” 胡昆看了一眼曹羽,被曹羽一瞪,低下头:“胡某知错,以后再不……”占彪没听他表白,继续喝斥:“国破家亡,倭寇横行,多少人都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救国救民,你们兄弟俩却在家里做这些勾当,我们今天不惩罚你们,你们也会遭天打雷劈的!” 胡昆现在不话了,但占彪的话如支支利箭刺在他心上,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胡队长也咬着牙疼也不敢叫出声。占彪看胡昆面有悔恨便做罢:“脚下的路你自己走,我们还会在这一带打鬼子,会看到你们以后啥德行的。现在你先把静园茶庄的事先解决了,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胡昆一听如遇大赦,庆幸不已,别一个静园茶庄的事,只要不死再大的事也认啊。他忙叫伙计来:“快去把静园的于少爷请来,快快。” 三德这时把地上的枪用脚一拨翻到脚面上,一抬脚扔上来用手接住。扳开机头指了一下胡昆:“事儿办透亮,明白吗!”胡昆连连着头。 两家茶庄都在一条街上斜对而望,于顺水也得伙计所报,得知曹羽领一帮人进胡家了,师母和于春瑶都紧张地看着胡家的动静。看有胡家伙计跑过来,于顺水急忙迎了出去,马上被请进胡家。 刚一进屋胡昆便把一迭赌债的条子还给于顺水,客气地:“于少爷,今天当着各位好汉长官的面,我胡昆向你认个错,当初赌桌上的人都是我安排好的做的局,对不住大兄弟了,娶的事也休得再提,以后我们还是好街坊。”于顺水这时才知曹羽原来提醒他的话是对的,上前狠狠崩了胡昆一记番子拳:“亏我拿你当人,原来你抽老千设套骗我啊!”然后把10万赌债条撕得粉碎扔在胡昆脚下。于顺水看到平时颐指气使的胡队长委顿在地上,心里自知以后胡昆没有枪杆子的保护胆气自然壮了很多。 成义这时发话了,他摆弄着手里的枪,枪口总是不经意地对着胡昆:“不只是这么简单吧,你对静园茶庄还做了哪些手脚,还有,你不知道他家老爷子被你气病了吗?!” 胡昆连声道:“胡某知错,胡某知错,拦下的静园的大主顾我都还给静园,也不干涉茶商向于家送货……”于顺水一听还有这些事,气得又要扬拳。过去他是觉得自己理亏,愿赌服输,有着北方人和习武之人的信义,也从未显示过自己也学过武功,这回他找回了自己的主动位置,让占彪和曹羽放心不少。 又听胡昆:“老爷子的病也都怪我逼、逼人太甚,我愿出一千现洋略表歉意给老爷子治病。”成义接道:“什么?一千元?你咋不想想你用10万元逼人家姐给你做的时候呢?你不觉得也该尝尝拿出10万元的滋味吗?!” 胡昆额上立马又沁出细汗:“啊,10万元!我、我拿5万元吧,我要倾家荡产了,各位老总饶了我吧。” 于顺水一脚狠戳地面手指胡昆:“要你那些来路不明的钱的怕脏了我的手,告诉你,以后少来那些歪门邪道有能耐凭真本事吃饭……羽,我们走。”占彪们看到于顺水的刚强不免赞叹着还是有着练武世家的骨气,但又看他如以前使伙计一样带曹羽出去,而曹羽也乖乖跟出去大家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占彪看事情也就这样了,告诫胡昆:“我还会再见到你的,或许是你为抗战做了贡献来感谢你,或许是因你又犯了与于家的这类错事来惩治你!”罢出胡家,胡昆头哈腰相送然后急忙给弟弟和那位毁容的保安队员治伤去了。 出了胡记茶庄后,占彪看到大郅已守在静园茶庄门前。疾步进了静园茶庄,曹羽已和师母一家人在相迎,忙领着成义和三德过去行礼相见。刚回头想要宝和玉过来行礼,却看到庄蝶和宝玉拉着手在一起,后面是慈眉庄大夫。 庄大夫走过来:“老夫还有一件不情之求,想把蝶送到你们军队里当兵,一是躲避城里鬼子的骚扰,二是也为抗日做些贡献随队治个伤儿啥的。还望占班长恩准。” 还未等占彪答话,蝶望着成义:“成义哥,你欢迎我吗?”看来早和宝打听好情况了。心细的成义岂不知队伍要是有了一个医生意味着什么,受伤的人再不会等死了啊!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当然还有一份不知名的心跳,他脸红着迟疑了一下:“这得问我们彪哥,问我们占班长。” 蝶略有不满地转头对占彪:“占班长,彪哥,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去你们那里逃难去了,我是早就想参加抗日部队,就是找不到收女兵的地方,没想到你们这儿还有宝姐这样的北大才女,我就认准你们这儿了。不让去也不行!宝姐都批准了。” 占彪笑了笑:“当然欢迎蝶加入我们抗日游击班,你是个大夫,来了以后也是个宝儿了。”蝶吐下舌头笑了,把一个药匣子挎到成义肩上:“我带了一箱子止血和外伤用药,辛苦你了成义哥。”大家都笑了,庄大夫向成义嘱咐道:“还请你多担待和照顾蝶了,这丫头很认人的,你是救过她的人,她会听你的话的,不过也少不了会被她欺负……” 这时身后曹羽咳了一声,占彪是很敏感的,回头看到曹羽推出春瑶:“瑶瑶,你自己。”春瑶甩开曹羽上前一步勇敢地:“彪班长……”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这一笑把本来鼓足勇气的春瑶弄个大红脸儿,曹羽忙解围道:“彪哥,瑶瑶也想参军,师母也同意了。”宝听曹羽罢便向春瑶一招手,春瑶忙跑了过去,四个女孩儿相拥在一起。 又听于顺水和曹羽:“羽,给我也报个名,我也想有只枪打鬼子。”占彪转回来对于顺水:“家里还离不开你,外公和师母都需要身前有人照顾,还有你家世代相传的茶庄。你留在这里也好,给我们做个秘密据吧。”着让成义把背着的钱袋拿过来:“这里有20万法币,原来是想用10万帮你还赌债的。那就庄大夫和师母你们各留下10万略补生计。这钱也不是现洋,你们就别推辞了。”于顺水听罢爽快地接过去:“占班长放心吧,权当是我借用的,我一定要翻番地挣回来。”着打开钱袋分出一半给庄大夫。 法币是当时国民政府发行的主体货币。当时中国白银不断外流,国内的货币发行杂乱不堪。国民政府于1935年实行“法币改革”,规定只流通中央、中国、交通三家银行所发行的钞票,即为“法币”。在抗战初期法币发行总额不过14亿余元,法币还算值钱的,包括**抗日根据地也都在使用法币。后来国民党政府采取通货膨胀政策,法币急剧贬值。到日本投降前夕,法币发行额已达5千亿元。到1948年,法币发行额竟达到660万亿元以上,等于抗日战争前的47万倍,物价上涨3492万倍,法币彻底崩溃。 看到一沓沓的法币蝶突然发话:“先别动,这钱是哪儿来的?彪哥。”成义接道:“是缴获鬼子的。”蝶头道:“那就对了,你们闻到没有,这钱特别臭,是尸臭,是日本人在中国人的尸体上收集上来的。”庄大夫沉痛地:“哦,这就是人们的臭票了,是日本人在攻陷南京时从成千上万难民尸体上搜刮的……我们把这钱供上吧。”蝶看了成义一眼声:“怪不得刚才……”成义脸一红,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身上总有怪味。 这时曹羽把自己刚缴获的胡队长的王八盒子交给于顺水:“少爷,这枪你留下防身吧。”于顺水欣喜万分。占彪把自己缴获日军曹长的南部式乙型自动手枪递过去:“大羽,给他这把吧,那王八盒子太笨重,还总卡壳。”三德则把刚才胡昆的左轮手枪递给占彪。 占彪郑重地对师母和庄大夫:“师母,庄大夫,你们就放心吧,蝶和春瑶就是我们兄弟姐妹了。你们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们的话就去找靠山镇的袁伯,他会找到我们的。” 然后占彪又向师母问道:“师母,我们还想打听一下昨天来这里的几位**长官的情况,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于顺水一听马上回答:“还救他们?他们是来和鬼子谈判的,那个姓潘的**旅长,就要改编为保安师当师长了。” —— 七、怒其不争 吃完菜饺子,玉忙着给大家沏茶。】曼一看忙:“玉奶奶我来吧,我奶奶让我给您带的好茶。” 三德和成义看着曹羽笑了,曹羽怕三德逗他,自已先道:“啥人有啥命,成义娶个学医的,俺娶个沏茶的。”这时曼把一包包茶拿出来给玉:“玉奶奶,俺奶奶你最喜欢换着品,就每样给你带几两。普洱和花茶没给您带,知道您有。这是阿里山冻乌龙茶,这是西湖龙井极品,还有洞庭碧螺春、特级铁观音、霍山黄芽、祁门红茶、白毫银针、黄山毛峰、凤凰音枞、都匀毛尖,君山银针、信阳毛尖、武夷岩茶、永春佛手、野生苦丁、绿观音、一品得、大红袍,还有汤记高山茶……” 占东东拦住曼的介绍:“曼,你太夸张了吧,欺负我们不懂茶啊?!”大家看着摆了一饭桌子的茶袋都笑了起来,玉笑得眼花闪闪:“这个春瑶啊,还没忘了我当年那糗事。她咋不亲自给我送来呢,这丫头。” 曼扬眉笑道:“哈,还有人叫我奶奶丫头,太好玩了。奶奶了,等人齐了她再来。” 玉疑惑地:“人齐?还啥人齐啊,这不,蝶都来了。快给拍电报,不,打手机,让她立马启程,非得千里单骑护送啊。” 这边丽丽正缠着占彪:“彪爷爷,我正在写你们的事迹呢,刚写到‘恨国人不争怒发冲冠血洗县城日本兵’,您当时对那些想投降的**和保安队是恨铁不成钢吧?您制定六条军规中不打中国人包括不许打汉奸吗?”这一问把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占彪笑道:“你这孩子问题挺尖锐的呢。不打中国人当然也包括那些汉奸和伪军,他们也是中国人嘛,但绝不是不能打。如果我不打他他一枪就要打死我,这时不打他那不是太教条了嘛。不过我的观是可以打但不往死里打。对那些死不悔改罪大恶极的汉奸我是下得了手的,只是一想到这人年高的父母和亲友都是中国人就犯核计了,哪个中国人身边不是几十号人的家族啊。” 看来丽丽很满意这个答案,又摸下占彪的脸:“彪爷爷,所以您就把气撒在日本人身上了,血洗了县城的日本人,所以您就在抗战胜利后不参加内战解散了抗日班……。” 成义打断了丽丽:“丽丽,等明天有空再接着和你彪爷爷聊。”然后对大家:“你们看这孩子多缠人,都和她讲过多少遍这些事了,她非得要见到她的彪爷爷求证。你们几个老家伙呀,都跑不了。” 虽然占彪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一个旅要改编为日军的一个保安师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能让日本人以客相待只能明他们是沆瀣一气了,这和武男大仓出自武道对自己的尊重是不同的。占彪心中一股闷气在升腾。 于顺水把他们在选茶、品茶时听到的只言片句都讲了出来,而且于顺水在东北这些年也能听懂几句日语。几个下级军官喊那个少将为潘旅长,他们埋怨城外的抗日游击班打个没完,不然他们就可以当天出城回去了。还有个人在对保安师的名称发牢骚,叫保安师听起来像保安队。那两个日军中佐不是龟村联队的人,是上海那边过来的。 春瑶提醒:“他们还让我们准备西湖龙井的明前茶今天中午以前送到悦来旅馆。” 于顺水一拍脑袋:“对,还有这个事。他们住在悦来旅馆,但那个旅馆是鬼子专用的,外面有站岗的。” 心细好学的成义在旁问了一句:“什么叫明前茶?”春瑶一起茶就大方起来了,她对占彪和成义讲起来:“明前茶是指清明节前采摘炒制的茶叶。明前茶由于芽叶细嫩,香气物质和滋味物质含量丰富,因此品质非常好。但由于清明前气温普遍较低,发芽数量有限,生长速度较慢,能达到采摘标准的产量很少。物以稀为贵,明前茶就更显珍贵了。那个潘旅长看来是挺懂茶的,他一闻就闻出档次来了,非要我们找找今年的明前茶。” 蝶又告诉成义:“还有‘雨前茶’你知道吗?‘雨前茶’是清明后谷雨前采制的茶叶,也是正品。还有啊,整个浙江省都生产龙井茶,但产自狮峰山、梅家坞等地的才叫西湖龙井,在此产地之外、杭州之内的茶叶为‘钱塘龙井’。[]杭州之外、浙江以内的茶叶又叫‘浙江龙井’。你别稀里糊涂的分不清。”玉在旁悄声:“这茶叶有这么多讲究呢,春瑶,以后我要挨样品品。”春瑶听罢忙用力着头。 成义应着蝶的话着头,但显然心思在**投降这事儿上,他对占彪:“彪哥,我们去送茶?劝阻他们?”于顺水忙道:“那我带你们去,本来不想去的,一听他们要投降日本气都气不过来。” 占彪想了想:“你们都不要出头,包括蝶和春瑶,免得我们走后鬼子找你们家里的麻烦。这样吧,我和宝、成义装成送茶的进去,三德和大羽在门口掩护,如果有情况就把站岗的做了。大郅领着玉、蝶和春瑶分散在外面接应。既然不用救他们,只好劝得了我们就劝,劝不了我们就撤了。” 于顺水一听这么安排了忙和春瑶包起茶叶来。这边玉有不放心地对宝:“你能行吗?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旁边蝶认真地对玉:“你的身子要注意了,不要动了胎气。”原来蝶刚才与她们手拉手亲热的时候,有意无意都过了一遍她们的脉象。玉和宝一听都愣在那里,玉又羞又喜,扑在宝怀里:“我的这月过这么多天了还不来。宝儿姐,我,我咋办呀?”宝马上恢复了镇静,因为她清楚玉和大郅的秘密早有心理准备,她拍拍玉的后背:“没事,没事,宝儿姐给你做主。”玉抬起头来眼神盯着对面的大郅秀目柔柔,把大郅看得直发毛。蝶笑了轻打一下玉:“玉你眼光不错嘛。”玉返身胳肢下蝶。 必须三人提的六大包茶叶包好了,占彪的左轮手枪打进一个茶包里,别的手枪都太长包不下。于顺水擦擦手:“这下子隔年茶都处理了。”两家人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自己家的千金送出了门。 宝在前面领路,她在上学的时候袁伯一进城来看她就住在这家旅馆。路上她红着脸把玉和大郅偷吃禁果怀孕的事儿告诉占彪:“彪哥,玉和大郅好了,在长杰出事那天晚上。”占彪一听不由得用肩撞了下宝,真有糊涂地问道:“他们不是早就好了吗?我们不是也挺好吗?”。 宝红着脸嗔:“你,是那样好,就是那样……”占彪不依不饶地问:“哪样好啊?”宝用胳膊回撞了占彪一下:“你还有心闹呢,他们,他们有了。刚才蝶看出来的。” 占彪听罢一愣,才明白过来:“这么不心,这兵荒马乱的。”宝央求道:“彪哥,都这样了,给他们办个婚礼吧,求你了。”占彪看看宝没吱声,本来想一口答应的,但看宝红着脸求他的样子特可爱,便不话看着宝,嘴角浮着笑意,宝一看占彪在故意捉弄可是手里有茶叶也不能拧他,宝只好张嘴虚咬占彪一下,占彪鬼极了马上双唇抿住做被宝咬住嘴唇的痛苦样儿,宝羞急了回过头去生气,占彪见不好便回头对后面跟着的成义:“跟上来,成义!听着,回去后我们张罗给大郅和玉办个婚礼。” 成义也是一惊后沉稳下来,嘻嘻笑道:“大郅挺有福的,他们真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接着成义又冒出一句:“那宝嫂也一起办了得了。”羞得宝要用手里的茶包打成义。 悦来旅馆大门前两个日兵和一个戴着礼帽的保安队的在站岗。那个礼帽好像知道这回事,问道:“送茶来了,哪个茶庄的?”着上来搜完身又挨个捏着茶包。 宝灵机一动:“胡记的,你们胡队长哥哥的茶庄,你不知道啊。”礼帽一听便直起身来手一扬:“二楼左首最里面,快去快回。” 悦来旅馆是个两层楼,这里住着的几乎都是日本人。楼梯在楼正中,二楼的楼梯口左侧站着一**上尉。能在敌营看到这样好整以暇的**真是难以想像的事。占彪看到**军装倍感亲切鼻子一酸,可见到家人的感觉被上尉低沉的一嗓子喝没了:“站住,把东西放这儿,你们走吧。” 宝不慌不忙地:“那长官不是要亲自验茶吗?他可是专家啊。不验我们就放这儿了,把钱给我们。” 那上尉一听钱的事,马上变了主意:“快,送进来吧。往前走。”然后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下门:“旅座,茶叶送来了。”听了一会儿一扬手:“送进去吧。” 占彪打头进了去,见那少将旅长和两个上校坐在床边吸烟,门后站着另外一位上尉。那旅长见到两个伙子进来一愣,刚才听到的是女人声音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占彪和成义放下茶包一个立正:“报告长官,本地抗日军队得知**长官身陷县城特带队前来营救。” 那两个上校腾地站了起来,屋里屋外两个上尉同时拔出枪来对准占彪和成义。宝则拎着茶包退到墙角。 稳坐着的少将嘿嘿一笑:“就凭你们**新四军要营救我?”占彪又一个立正:“本部是国民革命军第30军15师的。”少将一听不是新四军长出了一口气,显然自然多了笑了下:“哦,是川军。你的军衔?”占彪依然立正回答:“国民革命军上士班长!” 两个上校和两个上尉都笑了,一个上校边坐下边叽笑着:“上士?要是营救的话也轮不到你上士啊。”那少将发话了:“你带来多少人救我?”占彪答:“七个人,不,是九名抗日战士。”占彪把蝶和春瑶加了进来。那少将转过头没有话一摆手,两名上尉一手持枪一手来推:“快走吧,这儿没你们的事。”正待他们靠身的时候,占彪和成义出手了。 两人同时身形一转伸手刁住手枪钻到对方胳膊下,然后把对方肘关节反架在自己肩头一磕,两支手枪易了主指向两名上校。动作没停占彪、成义又后肘向后重重击在两个上尉胸口,令他们捂着胸口端着胳膊蹲在地上。这时宝也一把撕开茶包掏出左轮手枪对准了少将。占彪大喝:“难道你们是汉奸?!你们要投降日本打国人?!” 其中一上校掩饰着慌张:“谁我们是汉奸,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国民革命军第一百二十八师少将潘旅长!还不把枪放下!” 占彪讽剌道:“马上就是中将潘师长了吧,你们就是少将旅长了吧!”着放下了枪,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好像和自己话:“越想越可气,鬼子是侵略咱们来了,那么多老百姓都活不起了,没有人保护他们。我们猫在山洞里苦守着打鬼子,你们却喝着茶和鬼子谈判!想当亡国奴!真娘老子的给中国人丢尽了脸儿!我可不管你们什么上校少将的,给鬼子当走狗,就是敌人!哼!”着抬起一脚把一包茶踢飞了,茶叶洒得满地。 那潘旅长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一落对宝:“你这茶叶哪是明前茶,一闻就是隔年茶。”罢转头向占彪喝道:“你一个上士懂得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在骗鬼子装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不是用假和解拖延日军打败**的时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在曲线救国?……” 占彪马上回击:“你做为一个**少将能出这番话也不嫌坷碜,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们自己?!我们也有枪有炮也有人,为什么要干这下三滥的苟且勾当!”宝听到这里也是气得实在忍不住:“**要都是你们这样的军官中国早晚得亡国。同样是中国人,新四军、八路军,还有千百万老百姓都在不顾生死浴血奋战。同样是**,他一个班昨天打得鬼子屁滚尿流,你们一个旅却在和鬼子谈判,你们还是中**人吗!你们还有中国人的骨气吗?!” 一听宝出占彪是昨天打败日军的指挥官,潘旅长不禁重新审视着占彪,两个上校也把按着手枪的手放了下来。 突然楼下院里传来一阵嘈杂,有人喊着:“是谁敢拔老虎嘴上的须,把我两兄弟打废了,快给我滚出来!”成义到窗前一看回头告诉占彪:“可能是县保安队的,二十多人,十多台自行车……大羽和三德也跟着进来了。” 占彪一听大怒:“又他娘老子的是中国败类!”几个**军官暗道这上士的脾气真不,宝在旁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成义又有新发现汇报:“彪哥,那个泽田和柔道考察团几人也住在这里,他们在院子里,他们出院了。人家不喜得看中国人自己掐架。三德看到他们了,拉开大羽在躲着他们。” 潘旅长听到这里指着占彪:“是你们?昨天把那些日本武道高手打得五体投地……是你们?!”少将这话一出,那两个蹲在地上的上尉眼里恨意马上暗淡下去,他们一下就明白刚才没把自己胳膊弄折已是手下留情了。 占彪一步跳到窗边,扬起一脚拍在窗户上,两扇窗户洞开玻璃四飞,占彪向下喊了一声:“我们在这儿,上来吧。”然后用枪指下潘旅长:“你们除非从窗户跳下去,不然都不许话。” 话间走廊里传来咚咚的十几人走路的声音,接着是一路踹门声,潘旅长一行住的三间房都被踹开了。这屋里进来五、六身穿黑衣的县保安队,门前站岗的礼帽也跟了进来。为首一人腰插两支手枪,气势一没被看到的**少将压倒,拱了下手气势汹汹地:“不知长官为何派部下伤我两人,令一人终身残腿一人毁容,本队长要为下属做主,请你交出凶手由我们处置。” 成义嘿嘿一笑:“你这个汉奸还挺有血性的呢,怎么不冲鬼子去使,和中国人闹腾算什么能耐,我们旅座最讨厌你这号人了。” 占彪马上明白成义的用意让县保安队误会是这几个**下的令,再往下一想,县保安队再报告鬼子,不定他们两家的谈判就废了。宝也听明白了头。 这时听到走廊里传来打斗声,是一个个重物被抛进房间里的声音。后面几人刚要退出看个究竟,占彪发话了:“既然进来了,我们旅座是不会放你们走的。”罢和成义突然发动,手脚一动便施展开了眼花缭乱的岳氏散手。宝在旁枪口冲着潘旅长,令他们几人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因为对方人多,也因为他们已经投敌,占彪和成义下手重了一些,南拳的拳打卧牛之地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凡是持枪的胳膊都被打断,一招制敌令对方堆下来。 门开处,三德和曹羽探探头。三德看看那几个**军官向占彪汇报道:“19个笨蛋,都塞屋里了,下巴都端下来了,还有两个日军中佐和门口的两个日军哨兵都咔嚓了。”着往脖子上一砍的动作。接着三德看着一地的汉奸:“呵,你们这屋六个啊,就这战斗力,能帮日本人做什么。” 占彪马上对三德和曹羽下令:“你俩去审下城里现在的兵力,问问弹药库、指挥部在哪儿。娘老子的非得出出这口气不可。”然后占彪和成义把刚才上尉的枪扔给他们,又在收上来县保安队的手枪里挑了两把20响镜面匣子。占彪用枪口抵着那个为首汉奸的太阳穴:“你是县保安队的大队长吧,不和你多废话,,现在县城里的兵力情况,龟村的司令部在哪儿,还有各种仓库的位置,如果和那个屋的人的不一样,别怪我不客气,马上就让你尝尝胡队长那条腿的滋味。” 情况马上了解出来,因为龟村是倾巢出动,县城里只留下一个日军队40多人和县保安队60多人。有一个弹药库两个粮油库和一个被服用品库,都在县中学的教室里。占彪看着眼前这两伙国人败类,还不能破了六条军规杀了他们,只好把这火撒到鬼子身上,把鬼子这几个库烧了,让县城大乱一把出出这口气。 三德、成义把县保安队的人集中关在一间屋里,曹羽则把少将装满茶叶的皮箱倒了出来,把保安队的十几支手枪和一堆弹夹装进去提着。临下楼前占彪对潘旅长:“今天姑且放你们一马,以后何去何去,还望潘旅长三思。”潘旅长几人已被占彪一伙人的武功和正气威慑得没了半脾气,木然地着头。 县保安队骑来的十多台自行车停在院门口,三德推起一台玩着,曹羽要大家都推上一台,远处的蝶不顾大郅拦阻带着春瑶也都推了一台车。蝶聪明,把自己和春瑶的脸上贴上了跌打损伤膏药,根本看不出是谁。四个女孩只有玉不会骑自行车,宝和蝶、春瑶都在城市呆过都会骑,而五个大男人只有曹羽会骑,曹羽挑了一台绑着打气筒和粘补轮胎工具的车骑上。后来他和大家从东北过来千里走单骑就是骑的自行车。占彪和三德、成义两条腿当支架耍着龙骑了起来,会武功的人平衡能力都强,比试了几下子就会骑了。大郅知道玉有喜了虽然不会骑但推起一台驮着玉跑一也不慢。县城一场大乱转眼由这七剑发起…… —— 八、明朗县城 众人品完春瑶带来的极品茶后,天色渐晚,玉要安排大家的住宿。[] 郅县长着人数。客人有占彪和占东东,曹羽和曼,成义、蝶和丽丽,三德和得龙,还有樱子共10人。陪同客人的有大郅、玉、郅彪、郅县长、焦书记、刘主任共6人。 焦书记让道:“县里的宾馆都已经安排好了,老英雄正好再看看当年血洗日本兵的县城变化。当年夷为平地的县中学重新建了,还有济生堂、静园茶庄、悦来旅馆包括胡记茶庄这些老字号都在。” 占彪站起身来,指着门口笑着:“县里一定要去的,只是今晚恐怕是走不了了。”话音刚落,郅彪进来侯在门里,门外陆续有人喊着:“彪哥,占班长……” 三德叫道:“哈,二民、拴子、潘石头,紧走两步快进来!”门口陆续进来六位老者,站齐了立正向占彪敬礼,身板仍然溜直。当年靠山镇是拴子和二民领着24名青年浩浩荡荡上了山,包括大郅。抗战八年在占彪的六条军规保护下只牺牲了两名,现在除了陆续过世的和迁往外地的靠山镇里还有十五名抗日游击班战士,但有九名已是行走不便了。得知老班长回来了这六名老兵和其他老兵的儿孙们都过来了。六名老兵和占彪、三德、曹羽们相拥在一起。听到门口几十号人都在喊着占班长的声音,占彪走出了门口,新的靠山镇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街道旁都是人群在等着他进镇呢。占彪回头对大家:“走吧,我们挨家去看看弟兄们。” 焦书记和郅县长无奈地笑下:“看来今晚是去不了县城了,安排明天进县吧。” 这时樱子拿着手机挤了过来喊着:“彪爷爷,彪爷爷,有人要和您话。” 占彪接过手机贴在左耳上听到里面有人用生硬的中文:“占彪,占班长,我的,武男大仓的是,敬礼的给!”占彪一听欣喜万分,也脱口而出:“武男阁下,我的,敬礼的也给!” 樱子接过电话,和武男咿里哇啦了一气关上电话:“彪爷爷,武男前辈准备明天办理签证定航班来看您。还有啊,我奶奶也要过来。” 占彪一愣,樱子笑:“就是你‘滚回去’的那个女护士。让我奶奶听成‘归魂曲’了。”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樱子仍然大方地:“彪爷爷,您,要不是您当年让我奶奶‘滚回去’救了我奶奶和爷爷,哪有我樱子的今天啊。” * 成群的自行车队是县保安队的象征,所以县中学仓库大本营的4个日军哨兵最初并没太在意他们的驶近,一挺机枪也扔在一边。等前面几台自行车直冲过来已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了。占彪和曹羽、三德、成义四人扔下车每人扑向一个日兵三拳两脚便送走了他们。占彪命后上来的大郅守着轻机枪,四人马上又向校门里扑去,占彪拉着熟悉学校的宝跑在前面。 大郅检查着机枪,告诉玉快去解日兵尸体腰间的手枪都武装起来,看到春瑶和玉都有害怕,蝶没管那套上前解枪递给玉和春瑶,然后还翻兜找子弹夹。玉急忙给她俩讲解开枪的要领。蝶摆弄完又跑去把日兵的武装带解了下来系在腰间,牛皮枪套穿在腹侧。三个女将武装带一扎,飒爽英姿顿显。 大郅焦急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半天没响动。陆续有十多个路过的老百姓停住了脚步,奇怪地看着原来的四个日兵变成了一男三女的中国人。[]这时学校一角腾地黑烟滚滚,大火烧了起来。成义提着一挺机枪跑出来,招手让大家进去:“里面就六个鬼子,都收拾完了。彪哥先把被服仓库烧了,把城里的鬼子都引这儿来消灭。” 县中学座落在通往南城门的街边,学校大门这面朝西,沿街一趟房子是教职员办公室驻着守卫部队,里面是一个操场,南北两侧各有两排教室,南面的二排教室是弹药库,北面的两排教室装满了粮食和被服。这是龟村联队准备过冬的用品。操场东侧的厕所前还有盖着帆布的六门山炮。弹药库里枪械不太多,有上百支三八步枪,大部份都是成箱的弹药。 在把被服仓库燃以后,正准备炸毁弹药库,占彪突然决定把那个日军队引到这里的操场上消灭了,然后再炸弹药库。 守卫室的电话马上响个不停,成义没有人接是对的,都去救火了嘛。宝看到玉们都扎起武装带羡慕地看着,占彪便从院里刚打死的六个鬼子身上抽下一条,细细用自己的衣服擦了几下递给宝了句:“这样就算我给你的了。” 然后占彪把人员安排在教职员工这趟房子冲向操场的一排窗户旁,大郅和成义两挺机枪冲着操场架好,占彪和三德、曹羽都是两把手枪。这回包括四名女兵都派上了用场,穿插在男人之间,还没有开过枪的蝶和春瑶兴奋并害怕着。 日兵动作很快,纷杂的脚步声迅速传过来,三十多名日兵忽拉一下都冲进操场奔向着火的被服仓库,很多人都没有背枪。占彪又挺了一会儿,终于又等进来几个跑得慢的便喝了一声“干!”两挺机枪加上占彪、三德手里等于机枪的20响镜面匣子,像割韭菜一样成片地扫倒了无处躲藏的满操场日兵,对面的山炮帆布都打散了炮筒上迸出火星。占彪和三德都是第一次用盒子炮,发现连发射击的时候子弹总是向左上方跳,占彪先琢磨出来窍门向三德喊着:“腕子向里扣,把枪放平打!”曹羽的任务是消灭进屋的日兵,也打死了闯进屋的队长等三人。宝们头几枪都是闭着眼睛打的,后几枪才找着方向。 打扫完战场的三德和成义把所有的仓库们都打开了,看着成袋的大米成义灵机一动,拉上宝就向门口跑去。 鬼子的仓库着火了,全县城都轰动了,各条街上都站满了人在议论看,学校门口也聚集了一批人,还有陆续过来看热闹的,心里解恨啊。成义到了门口站在沙袋工事上就向大家喊开了:“老乡们,我们是抗日的军队,现在我们把鬼子的仓库占领了,城里的鬼子都被我们打死了,保安队都让我们打散了,一会我们要把仓库里的东西全部烧掉炸掉,里面有很多大米白面,大家快进去往家里搬,能搬多少搬多少,不能留给鬼子。” 老百姓一听迟疑了一会儿便蜂拥而入,一传十,十传百,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还是宝在北平参加过学生游行有经验,她几下就做了个纸壳嗽叭,也站在工事上挥着拳头喊起口号来。 “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拿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还我河山,守土抗战!” “军民合作,驱逐日寇!” “打得长,打得久,打得鬼子无路走!” “坚持抗战,反对投降!” “抗战必胜,建国必成!” 成义一听也和宝学着一替一句喊着口号,玉领着蝶和春瑶在下面呼应着。街道上挤满了人,很多人背着扛着各种袋子往家跑着,更多的人在聆听着这激动人心的抗战宣传,这是县里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县城的天是明朗的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占彪让三德和大郅在往山炮下面搬着成箱的手榴弹和炮弹准备炸炮,然后出校门和曹羽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情况,想多给百姓搬物品的时间。听着宝和成义高昂的口号声,占彪心里赞着:还是人家教导员会做宣传工作,不过副教导员表现也不赖。 这时占彪突然看到一辆轿车和一台吉普车顺街开了过来要出城,一看是潘旅长们。他心念一动,喊上曹羽把车拦了下来。占彪站在车门旁向里面的潘旅长敬了个礼,潘旅长不得不下来,两个上尉提着手枪面带对占彪和曹羽的敬意站在潘旅长身后。看到有**的大官,远近的老百姓都围了过来。占彪:“旅座不给老百姓讲几句吗?鼓励一下民众的抗日热情。” 潘旅长摇摇头:“那不是有人在讲吗。我,你怎么是个上士呢,把你的人马带我那儿去吧,给你个少校做怎么样?” 占彪哈哈大笑:“多谢旅座栽培,只是旅座动过保安师的念我是攀不上您这路人了。”罢劝戒的眼神扫向那两个上尉,看得他们躲开目光低下头来。 成义在沙袋上看着不失时机地喊道: “坚决拥护**抗日!” “跟着热血**,打倒日本鬼子!” “中华民国万岁!” “国民政府万岁!” 校门口如此热闹,三德和大郅在里面也很灵活,他们又引导一批老百姓到弹药仓库去背三八步枪和手榴弹,占彪看到有些老百姓肩扛大米手提步枪怀揣手榴弹走出来心头一乐。 成义和宝又在喊着: “老乡们回去把枪和粮食藏好!” “老乡们你们要防备鬼子报复!” “老乡们大家要互相掩护,一致对外!” “老乡们你们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突然街道北头人潮涌动纷纷避让,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日军中尉提着手枪领着几个日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跑过来,后面跟着十多个保安队员,一路大呼叫着。占彪一看就知,这是龟村司令部的参谋副官一类的文官,看来这是最后的几个日兵了。那中尉离了很近了才看清前面有**,举枪就要打。枪声响了,是潘旅长两个上尉的枪开火了,中尉和前面的日兵倒下,后面的日兵返身要跑,街边跳出一个脸上满是疙瘩的青年,一阵威猛的拳法腿功如疾风暴雨,瞬间就把剩下的三个日兵手里的枪都打掉了。这边刚出来的手里有枪的百姓一拥而上,当场将剩下的日兵围殴致死。后面的十几个保安队员早做鸟兽散了,枪扔了一地。 占彪和曹羽看到那人的身手不禁一愣,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地:“这不是戳脚翻子吗?”跑过来跟在曹羽身边的春瑶笑了:“是我哥,他把茶饼子贴脸上了。”于顺水还是不失练武之人的侠义和骨气,日后他在县城里把今天闹事的人组织起来成立了地下抗日保家卫国队,形成了日兵晚上不敢单独出屋、日本商人不敢来这里做生意的局面,名噪一时。 老百姓亲手打死了过去不可一世的日本兵,这下子引发了百姓的狂热。有人在喊: “走啊,把守城门的鬼子收拾了!” “打死南门那个猪头伍长,走啊!”还有人在喊: “把那些鬼子伤兵也杀了!走啊!” “见鬼子就杀,走啊,找日本人去。” “把鬼子司令部一把火烧了它!” 一场让占彪始料不及的血洗县城日本人的狂潮掀起了。只几个时辰,日本人在这里成了过街老鼠,守城门的、医院的伤兵、还有几个漏网的日兵都成了老百姓手下的肉饼。龟村的司令部烧了起来,院里的几台汽车也掀个个儿烧了,还有两家日本商社也被抢光后烧了。 潘旅长一看这阵势也让他沉思不已,那两个上校也下了车。占彪在旁提醒到:“旅座,差不多就撤吧,鬼子大队回来你就走不了了!过一会弹药库也爆炸了,这可都是你一百二十八师的抗日功绩啊,把县城都打下来了。”那潘旅长岂能不知占彪嫁祸于他,但自己的手下刚才也确实打死了日军中尉,这回改编保安师的事是吹了。他恨恨地哼了一声:“好吧,你是英雄,我们是狗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罢低头钻入车中。占彪和曹羽立正相送,那几名上校和上尉都立正还礼,陆续上车而去。 占彪的这出嫁祸之戏果然破坏了日军招降潘旅长一个旅的计划,但这个姓潘的天生软骨,挺了几年后到底于1943年2月率部投敌,被日军改编伪保安第三师,任鄂中伪清乡军司令,兵力三千,活动于鄂南之天门、汉川地区。 龟村和松山哪里知道县城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在凶猛地查找占彪的下落,谭营长的两个连和机枪连终于被鬼子盯上了。谭营长依托着有利地形在阻击着日军的追击,龟村则命令各部搜索部队共十个中队向新四军合围。谭营长也发现了形势的不妙,日军的报复心理使他们的战斗力更加强硬。多亏新四军多了一个机枪连和各连都有轻重机枪掷弹筒让鬼子头疼,但打下去还是会消耗有生力量的。 正在谭营长想办法脱身的时候,县城方向接连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龟村一听便知是军火库出事了,忙令各路合围部队返回县城,保住老巢要紧啊。谭营长看到鬼子突然撤军长舒了一口气。彭雪飞在旁道:“谭营长,我怎么觉得这县城军火库的爆炸会和占班长有关系呢?”果然晚上桂书记的情报系统送出情报,是抗日游击班占班长领着**几个将校级军官攻下了县城,血洗了全城日本人。地下组织趁机抢了18支三八大盖和2箱手榴弹。 在龟村仓皇返回县城时,占彪等九人的自行车队也返回了天府。因为出城看风景的泽田们躲过了血洗日本人一劫。龟村则大骂潘旅长的背信弃义。泽田和武男却在研究日军尸体的伤痕怀疑是占彪一伙的杰作。 空手出发的七剑不但背回两挺机枪和25把手枪,还引回来两只美丽的凤凰,一个女大夫一个女练家子,让全洞轰动。玉马上让四德过来好好嗅嗅蝶和春瑶,认了姐姐。蝶忙为受伤的士兵治疗,她看到原来缴获的几箱日军的急救药箱也是喜出望外。成义急急找刘阳把剩下的臭票漂洗晒干除味。带回的八台自行车也成了士兵们喜欢的宝贝。 但接着更让全体抗日游击班轰动的是峰宣布三天后大郅和玉成婚。由占班长亲自主持的一个奇特婚礼即将举办,在灵山秀水中谱写一份乱世中弥显珍贵的感人姻缘。 —— 一、川军报国 今夜的靠山镇成了不夜天。 还在白天的时候乡亲们就奔走相告,抗战时期的传奇人物占班长回来了,人们是把占彪和重机枪联系在一起的,重机枪神风刮回来了。好多人不敢相信是真的,其实在抗战时期那时的人们也不是都见过占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晚上占彪果然出现了在大家面前,让人们新奇而激动,尤其是当年还是孩子的那批人,神话中的人物才出现在眼前,隔了六十多年啊。 大郅领着占彪、三德和曹羽挨家看望当年的抗日游击班战士。这些年,大郅和宝一直在照顾着这些靠山镇的老兵,有些乡亲的儿孙们都不理解为什么老兵们都听养殖场的一对老夫妇的,战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只是因为每年年关时大郅给他们每人的一头猪吗?是因为他们的孙子是县长吗?现在看到老兵们与占彪的亲热,年轻人才看出来一丝端倪,他们彼此心中是都有份至死不渝的仗义情怀啊。 老兵们的孙子们更是被感动着。在走到最后一个老兵家时,由二民、拴子、潘石头的七、八个孙子在院子里打开了七路抗日连环手,让这种感动达到了**。夜色里整齐划一的动作施展开了更显得神秘威猛,尽显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这南拳北腿的精妙招数。占东东看得技痒,喊道:“再来一遍!”着自己也下了场,众人齐声轰诺“好!”前面腾出一块地方。 郅县长看看得龙,两人异口同声:“上!”曼和丽丽也相视一笑都下到了场子里,其它老兵的孙辈也有加入的。随着占东东“第一路、第二路”的喊声,满院风声呼呼,个别孙辈不会的站在旁边愧疚不已。樱子在旁急忙用摄像机抢录了下来。 占彪和老兵们看到这一幕也激动得泪花闪闪,占彪用勾着板机的手势挨个着二民、拴子们:“难为你们了,都传了下来。” 占彪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伙子们问二民:“这些子们都憋在家里没有出去打工?”当年兼给宝、玉当勤务兵的潘石头抢着回答:“这不是我们的第四条军规中定的要孝顺老人嘛,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的孙儿们都没走,在家照顾我们。”拴子在旁接道:“不过他们这些孩子也没闲着,他们办了好几家乡镇企业,还办了家‘靠山保安公司’,是省内外远近闻名的专业保安公司。” 郅县长活动着手脚过来:“彪爷爷,他们可是出名了,别省内外,现在北京、上海、香港都有客户来找‘靠山’呢。”郅县长指着二民的孙子:“他叫东光,是靠山保安公司的总经理兼卫队长,文武双全,身手不凡。”东光过来向占彪表示决心:“彪爷爷,您们这些老一辈的重机枪精神才是我们的‘靠山’,我们争取学您当年的威风,会武艺会开车会电脑还会当秘书,当个合格的不给您丢脸的现代卫士。”有关靠山公司的事迹,将会在另著里介绍。 郅县长转身对三德:“三德爷爷,您把海军基地的警卫都放回去吧,这次全程保安就交给我们‘靠山保安公司’了。”东光向占彪一个立正:“请彪爷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占彪欣慰地拍拍东光的肩:“好好做,不只是当个卫士,要成为一个铁军般的卫队。” 大郅突然想起一个事,拍拍脑袋问占彪:“彪哥,那时记得你最讨厌别人拿我们当卫士使,当年想问个究竟,一直没得时间。” 曹羽也头道:“是啊,当时新四军和**都求我们帮过忙,彪哥对给长官和要人做卫士的事总是婉言谢绝,如果是整队出动当卫队的事却不推辞。” 占彪看看大家转眼对三德:“没和你们过吗?三德应该清楚吧。” 三德胸一挺:“当然知道啊,你们啊,其实道理很简单。”他清了下嗓,看大家都围过来注意听他讲了,他才讲道: “你们都知道我们是川军吧,没出川以前川军都是割据一方,大大的‘大帅’,打了近二十年内战,也打红军。那时当兵就为自己的军阀卖命,川军不好听的就是一个个军阀的私人卫士,所以彪哥那时就告诉我们轻易不要展示武功,别成了保镖卫士就不能上前线抗日了。彪哥是不愿意我们成为个人的工具。但彪哥对需要动用机枪打鬼子的保卫任务还是接受的。用彪哥的话来,那是卫队,是打仗的,和只保护个人的卫士不一样的。所以我们那时只当卫队不当卫士。” 一直没太话的焦书记话了:“起川军来,很多人不清楚他们在抗战中的贡献。在八年抗战中,350万川军出川抗战,64万多人伤亡,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各省之冠!” 郅县长详细补充道:“抗战全面爆发后,四川军阀刘湘是第一个通电全国要出兵抗日的地方军阀,先期川军七个集团军加上另外一军一师一旅共40余万人,徒步开赴抗战前线浴血奋战。此后八年中,四川在抗战中征集壮丁达300万人以上,加上先期出征的军队总计约350万人出川抗战。也就是,每十五、六个四川人中就有1人上前线,全国抗日军人中,每四、五个战士就有1名四川兵。抗战八年川军牺牲巨大,伤亡人数约为全国抗日军队的五分之一,即阵亡26万多人、负伤35万余人、失踪2万多人,总计64万余人,居全国各省之冠。 县志办刘主任也很有感情地介绍道:“抗战史实中介绍,川军在抗战中以硬战、血战闻名,而且川军的吃苦耐劳精神可以是闻名中外,其他省份的人没有可以比得上川军的。最初的时候人们看到打内战时的川军,很多人是‘吊儿郎当双枪将’(老套筒枪加鸦片烟枪),都认为川军是当时中国‘最糟的军队’,‘不堪一击’。当时的川军严格来并不能算是中**队的正规部队,而是一支地方军阀武装。无论是部队的装备还是部队的待遇,都无法与国民党中央军相提并论,并且不断受到排挤轻视。但就是这样一支装备简陋、给养短缺的部队,却在抗日救国感召下,斗志顽强地与装备飞机大炮的日军死拼,以致在忻口战役、台儿庄战役、淞沪战役、南京战役和武汉会战中,死伤极为惨重。抗战八年中,川军担任的前线战场,约占全国十分之二,打了无数恶仗,付出最惨烈的牺牲!正是几十万川军将士用自己大无畏的牺牲换来了‘川军能战’、‘无川不成军’的名声。八年抗战,川军之功,殊不可没!” 占东东也补充道:“川军从成军之时就一直打内战,这样的部队事实上就是某个军阀的私人军队。从他们个人而言,他们当初还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国家,什么叫民族,那时他们打仗有时像开玩笑。只有在投身于伟大的卫国战争中,投身于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和捍卫民族独立的斗争中时,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一个军人的使命和荣誉!四川人的激情才被唤醒,并且象火山一样地迸发出来,令他们可以无视敌我实力的悬殊而奋勇前行――为了身后四万万同胞,宁可战至最后一人而决不后退!如同古时对蒙古和满清的反抗一样。我觉得川军最大的荣誉应该是抗美援朝,虽然没有一支部队是起源于四川的,可四川战士的牺牲是3万多人,竟然是牺牲最多的地方省份。在上甘岭,可以正是川军的吃苦精神,把阵地死死的守住,才让美军感到无可奈何。” 得龙也以上校军官的洞察力分析:“我给大家举个例子:1943年是抗战最艰苦的阶段,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令四川在内征招一些会英语的知识分子当兵,参加印缅远征军。四川无数大学生、中学生和公教人员群情激昂泣请从军,1个月内就有4万多人奔赴前线,震惊国内外。现在有些像《王保长》一类电视剧等文艺作品用‘戏’误导人民,以为出川军人都是不愿上战场被强拉去的壮丁,这实在把严肃的抗战历史庸俗化了。实际上,这种‘抓去’的壮丁只占出川军人的少数,大敌当前,四川广大民众不甘当亡国奴,无数热血青年都是自愿应征参军奔赴前线的。当时也制订有《出征军人家属优抚条例》,有安家费、免征免税、保护军婚等内容。因此,四川各地热血青年踊跃从军的**从未间断过,妻子送郎上战场、父母送儿上前方的事例甚多。300多万川军将士,如果不是出于精忠报国的愿望,他们能那样义无反顾地浴血奋战、视死如归吗?对川军的不公正法会让那些血洒疆场的川军将士在九泉下鸣屈不平的!” 郅县长又补充道:“到抗战中后期,国家财政困难万分,军费紧张,全川又掀起了献金**。1944年春,抗战中四川各地献金总额为5亿多元。这些钱是四川人民一滴一滴地挤出来的血!这笔巨款当时有力地支持了抗战。” 曼插话:“我知道,在我们东北,浙江人和四川人最守信义。我从没遇过四川人当乞丐的--这就是彪爷爷他们四川人天生的骨气!” 丽丽拿着录音笔感慨着:“今天我才知道,川军在抗战中的作用和位置。我觉得,从四川人在抗战中做出的贡献来看,我们真应该为在全国各地的四川民工们打抱不平……” 占彪手一抬止住大家对川军乃至四川人的赞誉:“刚才不是在卫队吗,怎么扯这么远了。不管是哪个省的,不都是中国人吗?!你们这些孩子啊。” 曹羽接下来:“其实那几年我们卫队的任务一直在做,只是39年那时做得集中些,保护中央首长,保护国民政府战区考察团,还被封为机枪卫队、铁军卫队呢。” 大郅看了一眼三德笑:“彪哥从不喜欢要那些虚名的,莫不如来实际的,就像三德一样,摘了两朵姐妹花。” 三德眼一瞪:“这要是当年你敢这样,我马上放四德扑倒你,除非,除非玉在旁边施苦肉计……” —— 第六集 武道 五、好汉现身 占彪听到大家在议论隋涛,他望着车窗外了一句:“多亏隋涛啊,文革时他们九豹的铁道兵保护了我们不少人。” 郅彪接过话:“我后来听,当时隋涛率新四军汽车班九人投奔彪叔,解放后要不是彭雪飞将军力保是他派到**的,要不是隋涛率汽车连转移新四军机关,他不一定会受到多大处分呢。” 大郅赞叹道:“彪哥当时胆子真大,当着鬼子面把师弟们都叫了出来,真是用命赌命,换下了隋涛九人。唉,本来那天晚上我也能用上这路七环手的,就怪你彪爷爷没事先告诉我打哨集合的暗号。” 占彪打出呼唤师弟们的唿哨后,村里四处陆续响起回应的唿哨,而且速度极快地靠拢过来。占彪也不时地打一声指引位置。松山和武男及满院的日军都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随着一声悦耳的唿哨,峰提着枪先跑了进来。接着是成义和刘阳同时跑进来,再后是二柱子、正文和强子,听着还有三德的唿哨渐近占彪在想,老八大郅是半路加入这个团队不知道这个暗号不会来的,这样加上自己才八个人。正寻思时三德跳了进来,身后跟着曹羽。不止是占彪,先来的师弟们皆心里暗惊,但还有一份惊喜。 原来曹羽和三德住在一起,一听占彪的唿哨三德便彪哥遇到麻烦了在喊我们现身,曹羽二话没也和三德跑了出来。占彪看着曹羽跟过来心里不知是啥滋味,人家还是新兵也不是自己的师弟却把他拉进这个危险万分的境地,实在是愧疚不已。 看着个个提着手枪大义凛然陆续跑进日军包围圈的八名**士兵,满院的日军骚动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对手,不对,应该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没有放下武器的对手。虽然他们好像没太在意似的把枪对准对手,但眼里无不虎视眈眈。这回武男和彬本、野们都认出了对手。强子目光扫了一圈不服地瞪着野,杉本则杀气腾腾地瞪着曹羽。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隋涛九人都已顽强地站了起来相搀在一起。占彪看也不看松山便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枪和弹夹交给隋涛,然后一摆手让师弟们把手中的枪和子弹都交给了隋涛九人。占彪大声嘱咐道:“路上有人相拦就和他拼命!十分钟后没有枪响我就知道你们就平安了。” 隋涛则撑着身子一个劲地摇头,身边的战士们也感动得眼里泛光。占彪低声正色道:“你们要是不走,我们就白出来了。快走,如果我们挂了别忘了给我们报仇就是了。” 峰、强子、成义众师弟这回明白了,师兄把大家唤出来,是用自己的人换回隋涛九名新四军战士的生命和自由。师弟们包括曹羽没有任何怨言,凛然的神色中皆有因占彪的侠义壮举有自己一份而骄傲自豪。 占彪把自己九人的枪送给隋涛九人,很得体地自己解除了武装,等于宣布松山、武男也不应动枪论输赢了。武男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暗暗钦佩。 松山在旁拄着指挥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地看着隋涛九人持枪走出视线,其它日军看松山没有表示谁也没有上前阻拦。这是占彪把他逼到了这个份上,只从这个局面来看,松山就落了下风。 松山有些恼羞成怒地举起指挥刀鞘指向占彪喊道:“你们一定要给我打败他们――!”这是他给武男的特种兵下的命令。看来,不打一场是不行的了。 占彪九人现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加上昨晚杀的猪,晚上也睡得好,现在状态正佳。占彪声嘱咐道:“大家不要轻敌,要把他们当武林人士,到为止。”占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前些天他们专门讨论过。如果把对方当成日军就往死里打,如果当成武林过招,就要讲究些武德到为止。今天这场面更需要以自己的武德去约束和征服对方,把日军引到武林规矩上来保护自我。 武男和他的特种部队看到占彪师弟们打着唿哨呼啸而来的情景为之震撼,也为他们九兄弟能舍生取义以身赎友而心存敬意,再无刚才讥笑那伙儿支那士兵的神情,都表示愿意很正式的比武。场院正中很快腾出很大一块空场,很标准的比武场,四周都围满了日兵。松山想,不管你打输打赢都插翅难逃。 武男对占彪提议道:“你们是九个人,我们今天九局五胜如何,打满九场。每场三招两胜。” 占彪应道:“愿意奉陪,只是,输赢的规则请你们遵守:如果你们输了还是那条,请你们离开这里。” 武男沉吟了一下,今天的输赢规则我可了不算了,这里有比我官大的。但输了离开这里,呵,这话可以钻个空子,我们是得离开的,我们怎么会住在这里。他头:“好的,我们输了我的特种分队还是转身就走。”罢,武男心里颇觉有些不安,我是在玩文字游戏骗他们啊。 松山在旁观察着武男和占彪的交流,虽然心底也萌升着对占彪所作所为的敬重,但还是战争意识占了上方,他要心翼翼地看管好这个战利品,过去的不利全靠这个战利品交差呢,不能让占彪逃脱,不能有半闪失。松山悄悄地吩咐藤田,做好铁桶般的警卫,以防万一。 彭雪飞和谭营长藏在屋里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大致过程也看明白了。他们对视着感慨万分,这才是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军人。 日方还是野第一个上场,他上次赢了强子,又经过这十天的精心准备显得更有信心。不用占彪安排,自然是强子迎了上去。这次强子很礼貌地抱拳施礼,野也标准头示谦,让周围的日兵都大感诧异,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啊。 —— 第六集 武道 六、九局五胜 听大郅起七环手,郅县长在旁笑着:“打我记事起爷爷就只练这一路,别的武功路数都不练,总这一路七环手受用一辈子。” 大郅呵呵笑道:“孩子,当年你彪爷爷就过:‘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啊。”占东东接着问:“大郅爷爷,您是不是和日本特种部队的第二次比武?” 大郅长出一口气:“那才叫激情燃烧的岁月,整整比了两天,昏天黑地,惊心动魄啊!讲起来,现在的人都不会相信。” 樱子急着问:“彪爷爷又和合气道切磋武功了?” 大郅豪气冲天道:“岂止合气道,这次又和柔道较上劲了。” 野见强子依礼而为自是不好怠慢,也依武林规矩回了礼然后两人一招一式地打在一起。武男和野对岳氏散手设计了很多化解方法,一一使出来对付强子,让在旁观看的占彪眼前一亮。 强子的武功在九兄弟里仅在占彪和峰之下,上次是轻敌输了一场,但实力是很强的。他注意到野总是摆脱了自己从正面攻击的路线,用合气道的入身圆形手法切入自己的侧面来化去岳氏散手的发力,动作很灵活也很有技巧,还有内力相济、借力打力的招法。强子这时心念一动,先不用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换招式,随着几式太极推手使了出来,又接着使出两路八卦连环掌。这几招内家拳套路一使,便如涛涛长江一波跟着一波,一浪高似一浪,如此内力对内力,合气道顿有巫见大巫之感,野刚才自然圆润的动作顿时变得停滞呆板。 武男看到这里轻叹一声,他看出了强子的功夫远在野之上,上次野是侥幸赢的。 这时强子已抓住野的破绽,又突然施出岳氏散手和戳脚,如钩铁指已数次施展在野的眼睛和喉咙上,只是都临时变钩为拳改变了方向击在野肩上,下面的几记戳脚也从底盘改戳在中盘,没让野当场仆到只是让他连连后退。野心存感激没有再继续反扑,施礼认输。 接着杉本未等武男下令便跳入场内,他向曹羽招着手。但三德上前迎住了杉本,这是占彪事先安排的战术,由曹羽和自己主要对付还没见识过的柔道。 要杉本领教过曹羽的“玩赖”和不守规则,三德更有甚之。其实这是功夫玩得出神入化才能施展出来的灵性和变招。三德打起重机枪来都是猴王枪,比起武来当然也是真假虚实调皮得让人哭笑不得,戏谑杉本的功夫更胜曹羽一筹。他看到杉本对自己不屑的目光后,除了开打前的一礼外,完全都是又夸张又顽皮的打法。杉本一进攻,三德就转身把屁股冲向杉本,接着就是一后戳脚,而且是脚脚戳中,但三德都没使出全力让杉本一直还站着。到后来三德一转身调腚,杉本就本能地停步,直至出现三德一调屁股哈腰撅在那里杉本也是倒退一步的戏剧性场面,惹起全场一片轰笑声。但杉本的暴怒前冲在三德的深深施礼前止了步。 三德的戏谑打法虽然有不尊重对手之嫌,但也是在表现已方的轻松和自信,让武男和部下越来越正视中国功夫的深奥。 第三场日方没有人主动出来挑战,武男要占彪先出人,然后他们再决定谁来应战。 二柱子站到场内。他在九兄弟里和强子属于身强体壮型的,但反应不慢,绝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愚朴,使起岳氏散手来十指如钩,力道十足,与峰不差上下。这几天练戳脚翻子也颇得要领,戳得踏地有声,翻得双掌舞成了千手观音。 武男把眼光投向了柔道组的大雄队长,大雄中尉观看了前两场比赛后一改过去对中国武术的轻视,这是和柔道绝然不同的功夫。如果按中国的拳脚功夫来比柔道的优势就很难发挥,一定要引导到“柔之道”上来,比一比擒拿和地面压制,还有摔技、投技、舍身技、寝技等柔道专有的功夫。 大雄为了把握,忍住了自己上场的念头,派出了与自己功夫不分伯仲的黑带三段森仓健上场。 森仓健在战前是个警员。日本从1930年起,柔道正式成为学校必修科目,同时也成为警员及警官的必修科目。做为警员的森仓健对柔道有着特殊的喜爱,在国内从警局到全国的柔道比赛上屡获好名次。 森仓健向对面踏着丁字步拱手作揖的二柱子还了礼,面对比自己高一头的二柱子,按照大雄的面授机宜,先下手施用摔技,对手越高越好摔,尽量减少对方使用中国传统的拳脚功夫。 一开始二柱子对森仓健上来就“连搂带抱”的很不适应,还未等拉开架式就被对方一个“锁臂”摔了一个仰面朝天。周围日军欢呼起来,这在柔道比赛上叫做“一本”。“一本”的规则标准是比赛的一方控制对方,使用投技以相当的力量和速度把对方摔成大部分背部着地状态。刚才对阵隋涛们时这些柔道高手大都使用这招儿。占彪和曹羽对下眼神,是柔道上来了。 在柔道正式比赛时如果出现“一本”胜负即分,但现在讲的是三招两胜,而且前两场日方都是连输七、八招才下场,所以武男没有拦阻森仓健继续施展他的高超柔术。 二柱子又被森仓健一个“扼颈”摔倒,但背部没有完全着地,森仓健马上施展了“压技”,弄得二柱子莫名其妙,我倒了还压着我干什么,起来继续打啊。他哪知道柔道比赛中,如果一方把对方控制住,使其25秒钟内不能摆脱控制时也称为“一本”。 摔了这两跤后二柱子心里清楚了对方的主要打法,他并不笨再也不会给对方机会了。而且这两跤也给了占彪和曹羽们极其宝贵的经验,原来柔道是这么回事,曹羽心里顿时有了数。 二柱子采用了以刚治柔的方式,一待对方欺近便是一顿犀利的散手组合,稍远一便施展凌厉的戳脚,虽然看似森仓健没有倒下,但身上中的招儿却是要调养好久的。在二柱子被两次摔倒的同等时间内,森仓健的头已经被二柱子结结实实击中了三掌腿被戳中两脚共挨了五招儿。要不是二柱子手下留情,森仓健就不会是只在那里摇摇欲倒眼冒金星了。 从比赛的效果看无疑是森仓健已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森仓健是打不过二柱子的。但占彪以刚开始二柱子先输两招儿,而且柔道以倒地计分森仓健始终未倒的情形举手示意二柱子输了。 第四场占彪派曹羽上场了,彪悍的东北汉子,刚毅的神色流露着神勇的气势。杉本急急地在提醒着要上场的大雄中尉。 大雄中尉低吼了一声稳步走向场中,先向曹羽施了一礼,接着还没等曹羽还礼毕就揉身而上,一场柔道认宗的前奏打响了。 —— 第六集 武道 七、同道殊途 大郅听占东东起柔道,哈哈笑道:“那柔道看起来和大羽的摔跤简直是一奶同胞,但他们那么多人也没有摔过大羽,他们是遇到祖宗了。” 樱子好奇地问道:“有没有什么证明柔道是出自中国武术呢?” 占东东笑了:“不只是柔道,日本的其它武术门派基本上都是源于中国,就同你们的文字一样。但证明这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吗?人类知识百年就是新的循环,就是一代人新的更新和创造,源于什么是无所谓的,关键是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把不如自己的东西证明为自己传下去的岂不给自己添堵?!要是像韩国人真能把中医中药、端午节、汉字发明证明为源于韩国还有意义。” 郅县长、焦书记们都笑了起来。樱子白了占东东一眼但也了头。 焦书记问道:“老英雄应该很注意国内外的一些武术比赛吧?” 占东东:“爷爷偶尔看一眼,什么奥运会的柔道比赛、国际自由式摔跤比赛、以及中国的散打王比赛都看过,但爷爷不喜欢看。记得爷爷那天还:看他们在场上连调屁股都不敢,这还叫什么武术比赛。现在的武术比赛都因各种规则而把真正的武术给局限住了。两名运动员在台上转来转去,动作单调,限制很多,比赛只为了打击有效部位得分,无法施展武术博大精深的内容,从而使武术的发展只为了适应比赛的需要,其实是很可悲的。” 郅县长归纳着:“各门各派的武术,要是都能如彪爷爷当年的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的相融就好了,南拳与北腿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天下武林,有容方为道啊。[]” * 日本的柔道具有悠久的历史,是在明朝时期由中国传入的角斗和跤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只是后来日本人按自己的路数去发展,在日本战国时期到德川时代演变成柔术,然后又逐步演变发展为柔道,应该是与中国摔跤同道殊途了。柔道在日本开展得极其广泛,使日本有了“柔道之国”的称号。而在中国可练的拳术太多了,摔跤淹没在浩如烟海的武林门派之中,一直在民间市井中流传。 大雄多年师从被日本称为“柔道之父”的嘉纳治五郎先生,战前是东京文京区的柔道讲道馆的全职教练,深得柔道精髓。当时很多研习空手道、合气道和剑道的人都有学习柔道和经历和基础,所以特种兵里大家对柔道的认同使大雄成为这支特种部队里影响和功力不次于武男大仓的武术高手。 曹羽看到几次柔道的使法心里有些数了,日本的柔道很像中国的摔跤,但很死板,远不如摔跤灵活。他想多看看柔道还有哪些招数,便决定先不用七环手功夫,游走中仔细观察和体会。但没想到几个照面躲闪中一不心让大雄抓了个正着,大雄一转身就是个“倒背胯”。这是柔道中最有代表性的摔技,也是大雄轻易不用的最有威力的绝技。平时在比赛时大雄只是在必要时才用,而且一般是在比赛后期使用,百试不爽,用无不胜。他的部下没想到大雄队长一开始就用上了招牌绝技,都暗吃一惊。 但让柔道高手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大雄应该把曹羽从头上倒翻过去摔在地上。可让大雄没想到的是曹羽却像一块软胶糖,单脚插在大雄腿间,脚尖如钩紧紧钩住大雄的腿,人伏在大雄的后背上纹丝不动,任大雄怎么摔也摔不出去。这时大雄有个变招,可以退而求其次继续从身侧把曹羽别摔出去,效果也是很惊人的,但也还是摔不出来。大雄一看不行马上脱身出去,惊在当地。他惊的不止是他没有把对手摔出去,而是惊得这个最普及最知名的摔技居然有如此破解的招数。其实破解的招儿很简单,曹羽用的是中国摔跤招法中的“内挂腿”加“千斤坠”。 曹羽看大雄能利落地脱身心中也是暗声喝好,一般人如果用招失败将很难脱身出去的,反过来会被对手拦腰摔倒。只有高手才能做到收放自如,来去随心。 其实柔道与中国式摔跤有很多相似相通之处,比如柔道的“大外刈”与中国式摔跤中“大别子”技术动作完全相同。但论起招法的丰富以及招数的破解柔道远不如摔跤的。现在的柔道比赛是以柔道入主,规则都是依柔道练法而设,在正式对阵时摔跤和各种武术招法自然是使不出来的。而中国民间的摔跤又没有正式的推广机会成了不登大雅之堂的市井技法。 大雄心中不服,这时重振精神又晃着身形欺身上来,搂着曹羽来了个大外刈。这手摔技也是大雄进攻时的主要招式,曾浸润了他多年的心血,不知演练了几千次几万次了。他使用这个招法正常的是把人摔个仰巴叉,顺手还可以拿个反关节,最次的结果是他压在对手身上两人摔在一起。但曹羽的对招又一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被搂着的曹羽后手卡着大雄的腋窝向前一送,同时前手一拍大雄别着曹羽的膝盖,大雄重心顿时前移一个狗吃屎非常难看地向前摔在地上,而曹羽却好整以暇站在那里。 曹羽用的这招儿起来简单,但应用起来却是疾如闪电,而且动作也不大,外人不是内行根本看不出大雄是怎么摔出去的。大雄是拆解招数的高手心里顿悟,这就是四两拨千斤!而且外刈的力道越大,自己就摔得越狠。这破解的招式全日本也没有发现过啊。 大雄似乎不信有这样简单又实用的破解方法又上来用了次外刈,结果依然被曹羽揿在地上。大雄心中升腾着一种感觉,是兴奋也是激动,习武之人见到精妙招数求之若渴的感觉令大雄忘记了正在比赛也忘记了现在是战争时期。 大雄向武男示意了一下暂停,让武男帮他翻译:“请问先生这个招法叫什么名称?能不能再演示一下?”武男似乎觉得不妥但还是翻译了过去。这不仅是等于大雄认输了而是向对方求教。这临场学艺要从武林规则上严格要拜师的,或者等于拜师。这个规矩不论中日都有的,往往这种情况下一方扑头便拜,长跪不起,等着对方扶起来收为徒弟。 —— 第六集 武道 八、九龙入海 占东东边开车边接过话题:“曹羽爷爷当年是东北的快跤王,在那时和日军比武时让日本的柔道高手都傻了。[]爷爷还常给我讲起他千里单骑护幼主的忠义,也是当年武林界的佳话啊。” 大郅绘声绘色地:“当时和几十个鬼子混战起来,我们九人就如九条龙一样在鬼子阵中横行霸道,应该叫横冲直撞吧。挡我者必倒,拦我者必伤,那场面,那场面……”大郅好像意识到自己当时没在场吸了口气转了话题和孙儿们道:“我孩子们,这些年我一直琢磨着,日本人里也有很正直的人,这武男少佐和大雄中尉为人不错,一直挺尊重我们的,而且能虚心向彪哥们学习。这种人,一定长寿。” 樱子一听在旁抿着嘴笑着,占东东看到心想,这话她爱听。 占彪听到也着头:“人心都是换来的,后来我们对武男和大雄也没把他们当成鬼子待。唉,要是能和武男坐在一起煮酒谈天该有多好,不知他还在不在世。” 樱子仍然抿着嘴笑,占东东瞪她一眼她也装着看不见。 曹羽笑了下,心想这招儿在我们那儿孩摔跤时都使用,号称大日本的国术居然这么简单的招法都不会。看到大雄这样礼数有加地请教,东北人的豪爽大气和吃软不吃硬令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大雄:“这个招式叫‘后揿手’。”然后又给大雄慢镜头演示了一遍。大雄如得到了珍宝一样喜形于色,在场的其它柔道高手似懂非懂地都带着惊异的神色。其实还有破“后揿手”之招,曹羽藏而不露。 曹羽在日后才研究明白,日本的柔道最初是明朝时由中国人传过去的。中国式摔跤讲究手脚并用,“一力降十会”,“四两拨千斤”。主要手法有底手、上手、捅手、掀手、耕手、掖手、散手、撕手、裂手、借手、饶手、引手等;主要跤绊有揣、入、崩、拦踢、倒脚、勾挂、弹拧、缠刁、别膝、里切、里刀、耙、跪腿、撮窝、搂、抱腰、管、掰等方法;摔技包括站立摔和跪撑摔两种。站立摔包括过背摔、过胸摔、过肩摔、抱腿摔和绊腿摔,跪撑摔包括头拱摔、掏心摔、掰腿摔……各种招式庞杂丰富,林林总总。可见当年传艺之人功夫有限,只传了些中国角斗的皮毛。后来日本就在这个基础上自己形成了柔术,又逐步发展到现在的柔道。只看柔道与中国摔跤相似但又有限的攻防方法就知道仅学了中国摔跤的一部分。所以,大雄以柔道与曹羽的中国摔跤相遇,就等于孙子遇到了祖师爷能不吃亏吗?! 松山这时看着自己的武术高手皱起了眉头,这几场比武的结果让他非常地失望非常地不满意。他看清楚了,虽然九局比武没有比完,但自己的特种部队的高手除了武男外,野、杉本、大雄、森仓健都上场了皆领败绩,后面的人再上场还不如他们呢,这比武是输定了的。更让他不快的是,大雄居然现场和对手讨教武艺,真是丢尽了大日本帝国的颜面。好在大雄保持着一份大日本帝国的傲气有着主场在握不耻下问的高姿态。 松山又看占彪等九人,想着他们是我的俘虏,我为什么要根据比武结果放了他们,我还要查清两辆失踪豆战车的下落,还有六辆卡车的下落,我还要缴获他们那个重机枪连的和追回自己机枪中队的装备,我还要解山谷两个中队勇士遇难的迷团……想到此,他拔出指挥刀,向占彪们一指,对着周围的日军士兵大喊:“比武的停止,把他们都捆起来――!”四周的日兵听令端着刺刀走向场中的中国武士。 占彪迅速分析了下形势,他先判明了松山是要抓活的,不会轻易下杀手,便声命令师弟们:“把这批日兵的枪夺过来扔在地上,给他们几下子,让他们尝尝中国功夫的厉害。” 占彪九人发动了,这次是真正的发动,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日军士兵了。围上来的日兵都是步兵中队和骑兵中队的,九人如同九条蛟龙入海,劈风斩浪,翻江倒海。他们先穿梭于敌群间施展起空手夺枪的功夫。 空手夺枪这是他们早在战前就练过的,占彪把空手夺刃的功夫演变为空手夺步枪、空手夺手枪。在现代战争的新形势下,聪明的各门各派武术都从解除对方现代武器上下了功夫,看曹羽也是很熟练地空手卸下日兵的大枪。转眼间二十几只日兵的枪都被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还有些日兵被自己人误伤在叫骂着对方。 接着占彪九人展开手脚使出了南拳北腿岳氏散手和戳脚翻子,只听一片拳脚的打击声和日兵的惨叫声。周围的日兵一看不好,又涌上去一批想制服占彪九人,这些日兵也想表现一下,我们不差你们特种部队什么。 这次武男和大雄、野等50多名特种兵看清了,原来刚才比赛时对手是手下留情了。看现在强子的散手变拳为掌为钩,中者立刻颓顿而倒,三德的戳脚脚脚带风戳到之人无不翻倒,二柱子也是威猛无情掌劈脚戳遇者必长声惨叫。 峰、成义、刘阳、正文几人游走于人群中,哪有站着的日兵便击向哪里,用新练的南拳北腿功夫验证着功力,熟练着打法。而占彪更是大将风度,只站在方圆两米的圈内,进圈者必横飞而去。 至于曹羽更是让柔道组的特种兵大开眼界,他使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快跤”技术。只见他动作敏捷连贯,见面就抓连续进攻,一连串的过背摔、过胸摔、过肩摔、抱腿摔、绊腿摔,把一个个日兵都摔得腾空而倒。看上去就是很多柔道技术的快速运用,招招式式皆是“一本”!这不是同道吗? 曹羽的快跤打法在第一次比武时曾用过一次,但那时一是夜里二是特种兵身在其中未得细细观看,而且那天柔道组也没有在场。这回曹羽风扫残云般的快跤打法让这批特种兵们大开眼界,那些玩柔道的更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喝起采来。但真正喝采的人是在屋里窗缝中观察场面的彭雪飞和谭营长们,他们虽然见过占彪师兄弟教战士们功夫,但一直没看他们正式打过。彭雪飞暗下决心,如果占彪能平安归来,一定要向彪哥认真地拜师学艺。 占彪看到满地呻吟的日兵见好就收,喝令大家停手。然后他面对尚在惊讶失语状态的松山和武男:“比武没有比完我们可以继续比,但不许这样对我们无礼。” 武男听着灵机一动:“好啊占班长,我们正式比武的日子是今天晚上,正好我们还请来几位同道也要见识一下你们的功夫,那么就先请几位和我们一起回去。占班长意下如何?”武男心想如果现在继续比下去,九局比赛对方必胜无疑,即使自己上场也是赢一场不解决问题,如果结局出来对方获胜该将如何放他们走。莫不如停止比赛把他们带走然后再继续比武。 占彪一听也正中下怀,要赶快撤去这帮鬼子,不然时间长了没准会有地道口被发现。便 应允着对松山:“好吧,松山阁下我们跟你走。请问到哪里?”占彪想让屋里的自己人听到自己的位置好展开营救。 松山没好气地:“先去靠山镇。”他的下话是去县城,但话到嘴边没有。 占彪九人由特种部队陪同,被分散到各车向靠山镇驶去,又一场中日武术绝地交锋,又一幅战争图画在乱世里展开。 —— 第七集 高手 八、放虎归山 郅县长对占彪:“彪爷爷,我时候听爷爷讲过这段比武,现在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现代战争时期,兵戎相见,枪炮相争,却按武林武道有规有矩地比起了武,简直是一场天方夜谭。” 焦书记在旁:“原来我也是这样怀疑的,现在听老英雄一讲就清楚了。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特定的时间里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战争的大概念下会发生很多有血有肉的细节故事的。就如一战时期发生过敌我军队举办足球赛和棋赛一样。而且这场比武后来也演变为热兵器相比了,终又归结到战争的敌我矛盾上来。” 占彪头:“我们当初也没想能和日本人真正比起武来,也不知道日军是不是能遵守武林规则信守承诺,当时按武林规矩比武对我们是有利的,也就赌一把了。多亏我们遇到了好几位深明大义武德高尚的日本人,武男大仓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后来听他因这次比武被解职送回国内,再没有见到他。”罢带着一丝怀念和期冀之意看了下樱子。 占东东急忙问樱子:“武男大师有信了吗?” 樱子歪头笑答:“偏不告诉你,过会儿我悄悄告诉彪爷爷。” * “砰”的一声刘阳和国崎的枪同时发射出子弹,接着一声惨叫,长嗥不绝。 刘阳只比国崎快那么零零几秒,他的子弹击在国崎握枪的手上,国崎的子弹只来得及打在刘阳的脚边。枪响之后刘阳顺手把手枪扔在了桌子上。 虽然围观的日军都知道刘阳是枪下留情,没有打国崎的脑袋和身体,但国崎捧着被打飞了食指手的惨状还是让日军骚动起来。国崎绝望地向刘阳一头撞过来,因为他清楚自己再不能开枪也握不住剑只能退役了。刘阳纹丝未动国崎如撞在石碑上一样并且反弹在地而晕。几名国崎的部下忙将他扶走,另一些部下则掏出枪来指着占彪们。松山趁势站起大喝:“把这九名支那兵给我拖出去毙了!如果反抗,就地枪决!” 藤田的特种兵和剑道组、居合道组的特种兵都纷纷拔出了手枪退后一步对准了占彪们,大有马上开枪之势,因为他们知道对手是拖不走的。这时武男大喊一声;“不可无礼,他们是应邀比武的,比枪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怪不了他们!” 占彪见状仍然稳坐在那里,师弟们也沉着未动。但占彪已简短布置道:“七星阵!大羽跟着我。”这是占彪师兄弟早练熟的一种攻防兼备的阵法, 乍一听以为七星阵是七个人组成,这是把北极星也算在北斗星里的错误算法。他们的七星阵由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组成,共八个人上阵,这套首尾相衔、乱中取胜的厉害阵法能量很大,一旦发动起来势不可当。 北斗星由七颗亮星组成,形似斗勺,七颗恒星分别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勺头的天璇、天枢两颗星也叫“指极星”,两星的线延长约5倍处,就是北极星。民间常把北极星叫北辰,他们练阵时的北辰通常是由占彪担任,峰也练过做为北辰二号,其余人都练的是北斗七星。这七星阵施起阵法来和北斗七星的排列相似,斗勺随着北极星横扫全场,掩护5米开外的北辰擒贼先擒王的行动。众人都蓄势待发,待占彪使出九滚十八跌直扑龟村和松山时将紧随而上,而且第一个动作将会是把每人藏在身上的精钢匕首翻出。 武男接着转而对柳川和泽田求援:“而且我们是比武,认赌服输,如果把他们用枪打死,不符我们武道精神!”着他指了一下武道馆的馆旗。大雄也走出来站在武男身边。 柳川和泽田纷纷头,他们珍惜着武道上相遇的高手,尤其讲武德的高手,他们已和占彪们英雄惺惺相惜了。松山则大叫:“武男君,你别忘了,他们是我的俘虏!虽然他们是自己出来的,但却是替原来的俘虏,他们应该接受俘虏的命运!” 这时那个红带九段咳了一声,众人都不作声了,听着这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何吩咐。那红带九段又清了下嗓子道:“我们不该违背我们武道的武德规则,但也要尊重大日本皇军进行的帝国圣战。这样吧,我的建议,由武男君把他们平安送出比武场地就可以了。” 这位老者看来十分的老道,送出比武场地,意味着只送出这个院。出了院子这批人的生死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听上去好像维护了所谓的武道,其实就是听从了军方。松山一听马上表示同意,因为他心里清楚,外面布置着三道防备外面来袭和内部突围的伏击线。他们武功再高,还挡得住排枪射击吗!而且如果在现场打了起来,自己和这些高贵的客人难免受伤受惊。 武男刚出口:“我认为应该送他们出村……”龟村不容置疑地发话了:“武男君要不要我提醒你的军人身份?!” 武男无奈只好转身向占彪鞠了个躬。大雄也歉意地跟着鞠躬,因为促成今天的比武也有他的一份。武男用汉语道:“对不起占班长,我努力了,不过只能送你们到院子外。”占彪等人听到送到院外,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他们都想到了院外的地道口。 松山知道占彪他们不懂日语,在传令:“院外的士兵后退100米,待他们走出50米后乱枪打死这几个支那兵,千万不要让他们近身。”藤田这时率着自己那十几名特种兵急忙跑出院外。 占彪率师弟们站起,他虽然不懂日语,但也看明白了他们在争辩什么,也知道松山的居心险恶,也感谢武男、大雄、柳川和泽田的仗义执言。占彪向武男也还了个礼:“阁下的合气道我很欣赏,但愿以后有机会再切磋。”这时柳川四人和泽田三人走到场内,向占彪施礼送别。 占彪回头又对松山:“也谢谢阁下的款待,以后只要你还在中国,我还会来找你的。”松山也不示弱地:“如果你不死,我还会抓到你的。”占彪笑道:“不一定谁抓谁呢。” 武男和占彪并肩向院外走去,师弟们警觉地跟在后面。大雄、野、森仓健们纷纷立正致以军人的敬意,柳川和泽田们一直鞠着躬。最后松山也缓缓站起,为他可怕的对手立正送行。 武男把占彪九人送到院门便止步回身,他不忍看到占彪这些中国武士血染沙场尸横街头的样子。回到院子里看大家还都在立正着等待着枪声,武男不满地看了松山一眼也在旁立正等待着占彪们遇难的枪声。 三分钟过去了,没有枪声,五分钟了,还是没响起枪声。松山大惑不解,龟村也沉不住气站起身来。这时藤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眼睛四下查看着。松山顿觉情况不妙大喝:“你在干什么,怎么这样慌张?!” 藤田支支吾吾地:“他们,人的,不见了。他们,向右一拐就不见了……”松山大吃一惊怒不可遏,他抽出指挥刀向满院惊愕的特种兵和其它日兵大喊:“统统地出去搜查,不许让他们跑了!”接着他把指挥刀刷地指向武男:“你的,与敌为友,放虎归山,给我捆起来,军法从事!” 刹时间靠山镇便翻了天,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乡亲们躲在自家的墙隅惊恐地看着日兵疯狂地搜查,袁伯却心里喜滋滋地暗道吉人自有天助啊。 这时已近中午,龟村让松山先安排几位武道人士到三进院休息,军官们仍在一进院内焦急地等待消息。武男被撕去肩章和领章,手枪也被卸下,立正站在那里听侯发落,手腕被象征性的绑住。松山也知道,依武男的合气道功夫,用绳子是捆不住他的。 有一中尉进来报告:“师团司令部运送重机枪中队武器装备的十二辆卡车到了,请示开到县城还是进村?”松山忙令:“速速开到大院附近,加强警戒,可别让占班长抢去了。” 藤田大尉冲进来报告:“临街发现昨晚失踪的12名士兵。”松山喝令:“都给我带上来,看他们跑哪里去寻欢作乐去了!”藤田苦着脸:“都,都已昨晚阵亡,死因不明,武器丢失,而且军装都被扒了去。” 松山一听忙令特种部队在院外沿着院墙围成一圈,严防占彪们杀回来。松山这时精神高度紧张,调兵遣将如临大敌。他看到龟村和值贺大佐有些嗔怪自己题大做的神色解释:“你们不知道这几个支那魔鬼的可怕,如果他们没离开村子,如果他们手里有了枪,如果他们穿上了我们的军装……我连你们的安全都不敢完全保证。现在我没乱了方寸就不错了。” 龟村一听也头,对值贺大佐副参谋长:“真正的支那人要不就遇不到,要遇到了就是硬骨头,那些新四军、八路军、**还有国民革命军的下级官兵,都是敢和我们拼命的大敌,不能掉以轻心。”罢,他回过头来对松山:“马上打电话,让县城派一个骑兵中队专程来接我们的车队回去。” 松山立正:“好的,我马上发电报布置。这里因为炮楼还没有修上,电话没有通。”旁边一个副官转身向后院跑去。几乎没有停顿那个副官又跑回来报告:“电报组三人都不在,电报机也没有了。”松山瞪大眼睛:“电报组在二进院的正房,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接着他自己否定地摇摇头,因为这个副官已经来回收发了好多次电报了。 这时他的目光扫过武男,恶狠狠地对武男:“都是你的失误,非得要按武道精神比武,不然哪会有这些麻烦。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会上报师团长就拿你的命来弥补这次的错误!” 随着武男倔犟的立正声,一声口哨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找了,我来了!”话音甫落人影已到,阵阵风声响在耳畔,松山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不用,是占彪占班长来了。 —— 第八集 神风 一、反客为主 曹羽站在空场北侧,左右看了看对占彪:“就这儿吧,摁住龟村的地儿。[]”占彪看了看:“再往左,你那是强子住那个军团司令部大佐的地儿。” 曹羽比量着当年手里的动作,让占东东们看得热血沸腾。曹羽接着:“彪哥,你那七星阵忒是厉害,不知道传到东东这辈没有?”占彪看看占东东对曹羽:“我们的儿子辈得我们亲传,而且儿子辈人也齐,七星阵发动起来比我们的威力还大。东东这辈儿和东东讲过一些,但他们人数一直不太稳,没有实际演练过。” 郅县长上前:“我也听爷爷讲过这个七星阵,七人按着北斗七星的位置一站就会起风,而且站在北极星北辰位置上的人就会功力大增……万人军中取首级轻而易举。彪爷爷,哪天您教给东东吧,别失传了。” 占彪笑了:“爷爷早有此意,只是人数不够没法讲解。等过几天你们练武的年轻人数够的时候吧。让你们占枪叔叔教就可以了。”樱子在旁又抢话了:“彪爷爷,我们现在就四个人了哦。”看来她是把自已算进去了。焦书记没练过武功,自然是指占东东、郅县长、曼和她自己了。 曼看了樱子一眼,分明是心里在想: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日本人啊! 在松山绝望地闭上眼睛时,穿着日军服装的占彪九人如风一般从两侧刮了进来,七星阵加上人手一枪顿显威力无穷。九人呈一条互相链接,互相呼应的铁链冲入满院的日兵中,左手抡拳,右手用手枪柄劈砸,再加上铁腿膝撞脚戳,如同一波汹涌翻滚的浪涛迅速席卷到大半个院子。浪涛前是奔跑躲闪做无用抵抗的日兵,浪过处是满地躺倒蠕动的伤者。瞬间七星斗勺已罩在了龟村和值贺大佐几个军官身上――占彪的枪口在松山大佐的脖子上左右拧着,强子枪口塞进了副参谋长值贺大佐的耳朵眼,曹羽一把神力摁住龟村大佐在地缩成一团,其它师弟也都枪着一名日军军官。混战中双方都没有开枪,怕误伤了自己人。 院子边还有没被七星阵浪潮卷到的十几名下级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的变故。一个少尉刚拔出手枪就被三德那把精钢匕首穿透手背。松山闭着眼睛慨叹着刚才占彪那句“不一定谁抓谁呢”这么快就应验了。武男看着这突然的变故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原来占彪九人出院后没有也不可能朝松山一厢情愿划定的50米处的归宿地走,就在藤田在百米外正在嘱咐两名机枪射手一眨眼的空儿,占彪他们顺院墙向右一闪人不见了。曹羽因昨晚乔装日军出来过熟悉地形冲在最前面,后面八人疾风闪电般使出各自的身法直奔院墙洞口,有之字形跳跃的,有贴地翻跟斗滚的,日军即使开枪也无法瞄住目标,好几名日军亲眼看到他们隐没在柴火垛中。而等日兵追上来后却发现这些人都死在柴火垛里了,旁边的柴火垛也陆续发现尸体。日军奇怪了半天才由藤田挨个辨认发现死的都是日本兵,而且不是9个是12个。 这空儿已给占彪们足够的时间换上日军军服,他们没有指望地道不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了。地道里焦急万分的大郅和宝、玉早套上了日军军服。三德发现,只有他和宝、玉穿上日军军装大正好。宝和玉戴上了垂着帘的日兵军帽,玉把盘起的长发遮挡好。 昨晚缴获的八支手枪人手一枪还差一支,占彪要玉把她的那支借给三德,然后她只负责牵好四德。大家检查着自己的手枪时,大郅把那四支三八步枪和火焰喷射器藏在洞里。然后领着大家运动到了地道的另一出口,二进院的正房下,听到了嘀嘀嗒嗒的电报声。 把三名电报员和两台电报机安顿在地道里后,占彪开始出击了。必须先下手为强,不然被堵在地道里就被动了。在那个副官发现电报室没人大惊失色地刚走,12名日军和一只大狗分成两队从二进院正房鱼贯而出,在满院行走的日兵中从容走到一进院,随着占彪一声口哨,狂风骤起。 占彪看到柳川和泽田们没在现场心里一宽,不然动起手来子弹无情,如果无奈中伤到了这些武道前辈占彪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他又关心地看了一眼武男,他知道松山一定会为难武男,但没想到会被绑在那里,而且少佐的肩章和领章都被撕掉。 这时三德和成义两人迅速把龟村、松山、值贺副参谋长等日军军官腰间的手枪连着牛皮枪套都收了上来。大郅端着枪警惕地保护着宝和玉,四德在玉手边低哼着。 突然藤田领着一群特种兵从院外冲了进来,还有翻墙跳进院内的,后院也冲出一批日兵。几十把手枪和长枪对准了占彪们,日兵们嘴里都在呐喊怪叫着,要占彪们放下武器。松山这时才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四德脖子上的狼牙项圈,实在是气愤难扼控制不住自己,向藤田大声下令:“开枪,别管我们,一起打,把他们都打死!” 曹羽一把揪住龟村,暗运神力,轻飘飘地把他从桌子另侧提在身前,用简单的日语对藤田:“你们的打吧,先把你们联队长,死了死了的。” 龟村挣扎着站起来,尽力保持着军人的形象,向松山:“快放他们走,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松山在峰的枪口下无奈地对占彪:“好吧,你们走吧,我送你们到村口。” 这时后院又冲来一批人,是大雄和杉本领着柳川和泽田一批人。杉本刚要掏枪被泽田按住了,同时他们也被大郅和宝的枪逼住。 占彪向柳川和泽田头示意后哈哈大笑起来:“松山老鬼你别自做多情了,我们想走还用你们送啊。现在不是你放不放我们,而是我们杀不杀你们!”没等松山置疑“你杀了我们你们也活不成”,占彪一指强子枪下的值贺:“我们只留下一个大佐,就足够送我们到村口了。你们的其它人,都是侵略者,统统的杀掉!” 松山急急地把占彪的话翻译给龟村和值贺,龟村一听马上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占彪的眼睛,那样阴深和毒辣,占彪马上回敬过去无畏和蔑视的目光,并上前一步。这也是意志的较量,看到占彪威风凛凛的眼神和反客为主的形势,龟村不得不退后一步,低下了目光。 这时一直没话的值贺大佐话了,能当上师团司令部的大佐自然不是一般的料。他:“今天是日中武术交流,刚才我们也放你们走了,不是没有打枪吗?所以你们不该再这样对待我们。” 占彪义正辞严地对值贺和松山回答:“你们刚才是真心想放我们吗?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要想我们今天放了你们,我们只听一个人的意见,他同意留下你们的命我们才能放。”松山和柔道考察团的翻译急急把占彪的话翻译过去,松山、龟村和全场人包括峰们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占彪,是谁握有这等生杀大权?! —— 第八集 神风 二、顺手牵羊 占彪和曹羽、大郅回放着当年的比武场景,让占东东几名年轻人听得热血沸腾。[] 曹羽这时走向大门的位置:“那个龟村赖着不走啊,一直拖到门口他才站起来。”大郅也走到门口对占东东几个孩子:“你们彪爷爷实在是机灵无比,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武男,不知道他咋想出来的。” 占彪笑笑:“那天最过瘾的是顺手牵羊带走了一个中队的重机枪,真是意外的收获。”听到这里,一向沉稳的焦书记也情不自禁地击掌直呼过瘾,刘主任忙不迭地往本上记着。 在满院的人都疑惑地看着占彪的目光中,占彪和松山:“你先让他们把枪都放下,不然走了火你们几人先没了命。”松山忙抬手向周围按按手,众日兵的枪口都垂下来。他急着问占彪:“是谁可以,可以……你们听谁的?” 占彪转过身来,眼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仍被绑着的武男身上。他对武男:“武男阁下,您是真正的武士,是今天武术比赛的主持人,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放过松山吗?”武男万万没想到,占彪会问到他的头上。占彪要把救松山和龟村、值贺的情给了自己。 全场的空气凝固了,武田一时不知什么好。这时占彪又发话了:“如果武男先生保持沉默,我们将自己处理。”罢向强子一摆手,身强力壮的强子一伸手就把值贺大佐挟了起来向院门走去,枪口仍然抵着他耳朵,只是从耳朵眼换到了耳后。众师弟们退后一步,齐齐举枪对着眼前的日军军官,龟村和松山看着峰和曹羽的枪口大呼:“武男少佐!武男君!” 刚开始占彪是想对松山“你放了武男我们就放了你们”,后来觉得这样会给武男留下后患,灵机一动改口为“只有武男同意救你们我们才能放了你们”。[]同样一个事情却是两种法,这样就会为武男多争取些主动,起码松山和龟村再不好处分武男了。占彪以此来回报武男这位身上有着侠义细胞和崇高武德、把信誉看得重于生命的日本武道人士。 武男不得不发话了,他对占彪了句:“今天我们是比武,和其它人无关。”柳川和泽田也纷纷着头,不知是赞同武男的话还是赞赏占彪处事的周全。 占彪听罢边收着枪边对松山和龟村:“好吧,那我们就听比赛主持武男先生的话,今天是纯粹的武术交流,暂且留你们性命。不过得有劳几位把我们送出村,不然你们又玩什么出院子就翻脸的花样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院门走去。占彪前面强子仍然把值贺大佐挟着,后面峰和曹羽半挟半拖地把龟村联队长和松山大佐架着跟去。大郅和宝、玉领着四德紧随其后,然后是成义、三德、正文、刘阳、二柱子,后几人边脱着日军军服扔在地上踏过而去。 院内众日军也隔段距离蜂拥跟上,武男自己挣开了绳索和走过来的柳川、泽田、大雄并肩沉默着望着占彪们的背影。突然院门口传来几声枪响,几人心中一惊马上展开身形冲了过去。是占班长杀了龟村、松山?还是院外的伏击线杀了占班长他们? 倒在地下的三个人不是龟村松山也不是占彪,而是藤田和他的两名部下。原来占彪看到藤田手提双枪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布置防线,安排枪手,就告诉松山:“你那个部下就不怕你们遇到危险吗?” 松山看看忙碌着的藤田,这可是他的得力助手,是他第一批特种部队的头目。占彪也注意到凡有松山出现的时候,身边总有这个藤田。占彪向藤田喊了句:“你别在那儿蹦达了,有种我们战场上见。”松山也向藤田挥挥手让他撤下。 但那个藤田反到愈发狂妄起来,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以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带着自己十多名特种兵一直在前面和侧面端着枪跟着走,身边两个少尉也跟着他喊着,那架式如果有一机会他们就会开枪抢人。占彪实在看不过眼了扭头对身后:“敲掉他,不想放我们走我们还不想放过他呢。” 占彪话音刚落,刘阳、成义和三德手里的枪就响了。他们三人是在占彪九人中手枪玩得最神的几个,成义一直在防备着藤田,枪口一直没离藤田左右,听占彪一下令二话没抬手一枪正中藤田眉心,随着刘阳和三德也是一枪中的,那两个追随藤田的少尉都是脑袋向后一仰翻倒,也是眉心中弹。三人如神的枪法让周围喧闹的特种兵集体哑然,这回日兵才老实些,没有继续跟着走的了。 看到藤田三人倒下,松山抽搐着脸不语。这时龟村对占彪:“前面的值贺大佐是我们的客人,请你把他放了,有我和松山送你们是一样的。”听宝翻译完占彪略考虑下喝令:“强子,把那大佐放了。”强子马上把值贺摔在地上。龟村头认真看了占彪一眼。占彪这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毕竟值贺是军团司令部的人有个一差二错自己也不好交待。 随着刚才的几声枪响,村北突然枪声大作。占彪一听有捷克轻机枪的声音便知是自己的游击班,但那些新兵打不出这个来。只能是聂排长们,那彭雪飞也在了? 占彪催着大家向村北快走时,路过了那新开来的那12辆卡车装备。车里的日军司机们边吃饭边好奇地看着这只由两个大佐领队的奇怪队伍。刚走过汽车队占彪突然下令:“站住!”他回过头来看看车队中间八辆罩着篷布的卡车问松山:“车里装的什么这么严实?”松山脸色一变忙掩饰着:“没有什么,是一般物质。” 这时宝张口了,突然用日语问车上的日兵司机:“大佐长官问,车里的……路上有没有损坏?”那日兵司机只顾惊诧宝女扮男装了脱口回答:“全部重机枪装备完好无损。” 宝笑对占彪道:“嘻,彪哥,机枪,是重机枪!”占彪听罢一愣,嘴角泛出一个微笑。三德腿快,马上跳上一车钻入篷布,转瞬探出头来嘿嘿直笑。接着占彪一挥手刘阳和成义、正文、二柱子、强子分头扑向各车,刘阳略一统计报告:“彪哥,前三车共12个鸡脖子……”刘阳双拳在胸前比量握着八字形把手,这是92式7.7毫米重机枪,如果比量为框形把手则是较老的三年式6.5毫米重机枪。刘阳接着报告:“后四车是副品和弹药,最后一辆是汽油车。”罢,刘阳也和三德一样嘿嘿笑了起来,峰、强子等人相视着也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敌营里荡漾…… —— 第八集 神风 三、大佐护驾 听到当年的抗日班又缴获了一个日军中队的重机枪,刘主任拿着记得满满的本子问道:“占老英雄,我在算呢,抗日班在山谷里缴获一个中队的重机枪,又在山脚那里缴获一个中队的重机枪,然后又在这里顺手牵羊拉走一个中队的重机枪,哇,整整,整整36挺重机枪啊!再加上你们原来的一个重机枪连的重机枪,可了不得啊。要不是你们真人站在这里,啥我也不信啊,简直是神话。” 焦书记也接着赞道:“能在龙潭虎穴中擒住对方主帅,让他们护送着全身而退,这也是现代战争中的奇迹了。 * 松山一听占彪们检查完卡车互相嘿嘿笑着暗叫不好,马上以强硬的口气:“我们要重新装备一个重机枪中队与你们对决,你们敢不敢应战?!”他深知,这伙人就是玩重机枪的,如果遇到了一个重机枪中队的武器意味着什么。这时他还抱有一丝幻想,激将占彪不要抢走重机枪,摆开阵势比个高低。 占彪笑道:“呵,你也会激将法啊,一样不好使。好啊,现在就开始应战!”然后不由分地命令:“兄弟们,把这八辆篷车开走。峰和大郅押着松山老鬼打头,三德带着宝、玉和四德跟上,其它人各开一车,大羽押着龟村和我上第八辆车。”占彪看明白的,中间的八辆车都带着篷布显然是装备,前后各两辆是押送人员坐的车。曹羽恨自己不会开车,不然能多开走一辆了。 龟村看到占彪们检查了卡车,现在又要把日军司机都赶下车来,大声咆哮着:“你们!送你们安全出村,你们还想干什么?!”他以为占彪要把卡车炸掉。曹羽顺手用枪口了他一下肩井穴,一阵酸麻使龟村直吸冷风。占彪冷声道:“龟村阁下要不要我提醒你现在的身份?!”曹羽在旁接着喝道:“龟孙子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知道吗!”着就把龟村往最后一辆车上拖。龟村一看大惊拼命挣扎着,以为要把他和卡车一起炸了。松山叹口气翻译了占彪的话,然后:“他们不是要炸车,是要夺车。” 龟村听罢再一次认真地看着占彪,恨恨地:“你,以后,我们就是对手了!我宁可不走了!”松山明白,龟村的宁可不走是宁可不去当旅团长上任。心想这回我和龟村联手看你姓占的还能占着啥便宜。 村北日军一个中队正与抗日班打得不可开交,聂排长把洞里存放在外面的12挺轻机枪都带了出来,瘸子班九人和隋涛汽车班九人各抱6挺,毕竟他们都是老兵,轻机枪自是发挥了威力。其余60多名士兵都持步枪。他们本来埋伏在远处想晚上渗透进村子施救,重机枪因为运动不方便就没有带。聂排长一听村子里响起枪声便随机应变前来接应,但刚一接近村子便受到密集火力阻击。一个中队也是12挺轻机枪与抗日游击班相隔500多米势均力敌地较量着。 八辆大篷车的车队一出村,村北那个中队的日军都傻眼了,一个联队长一个特种部队首领两个大佐被挟持了!中队长立正相送。车队出村后柳川、泽田、值贺、武男等领着一批官兵出现在村口。 聂排长经验丰富,看到日军没有为出现的车队提供火力掩护,便觉得有异马上喝令也停止了射击。接着,远远看到第二辆车下来一人一狗,虽然看不清但二民先喊了出来:“是玉和四德!”四德远远地叫了几声和玉又上了车。卡车边开过来还有几声询问的汽车嗽叭声,隋涛也喊道:“是峰教我们的暗号!他们九人八辆车,是占班长他们!” 全体抗日游击班士兵都明白了,占班长他们得救了!他们冲出来了!而且让他们担心的宝、玉和大郅也回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使他们静默着,静默着,静默了足有5秒钟,全队人马同时欢呼起来。八十多人的队伍沸腾了,大家虽然还都卧倒着,但都喜笑颜开地喊叫着。聂排长用力将机枪的枪托连续?着地,隋涛那九名新四军战士互相击掌热泪盈眶…… 八辆大篷卡车接连开过来了,抗日游击班的士兵们蜂拥围了过去,占彪等人下了车和大家拥抱在一起,听聂排长和隋涛汇报着情况,士兵们纷纷寻找着自己的班长喜笑颜开地呼喊着。龟村和松山这两名相当于新四军师团级的干部这时几乎没有人管他们。占彪为了尊重他们的军人身份一直没有卸下他俩的指挥刀,他们也有着默契手离指挥刀柄远远的,抱着臂走到一起看着这热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中**队。松山心里暗思,支那人也不都是平时看到的木讷呆傻的样子啊,看来过去还是没有深入支那人之中。 村边响起了几声枪响,是日军在向天上开着枪催促主帅回归。占彪走过来向松山和龟村脚根一碰:“辛苦你们两位了,以后我们在战场上见。”松山回了一个立正,颇有风度地:“我们互相都请了一次,算是扯平了。下次再让我遇到只能是你死我活了。”占彪仍了句:“不一定谁死谁活呢!”听得松山心头一个颤栗,脑海里顿时想起刚才占彪回答的“不一定谁抓谁呢。” 占彪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松山和龟村转身向回走去。抗日游击班的士兵哄笑着,驱赶着。看上去两人没受影响依然镇静地保持着军人的风度挺着腰杆向回走着,但占彪还是看出了他俩僵硬动作里的虚张声势。曹羽高喊了一声:“瞄准松山和龟孙子,鬼子要开枪我们就先打松山。”弄得松山直向对面的自己人摆手,生怕他们先开枪误了自己性命。 这时占彪片刻没缓,马上发令:“各班士兵速回自己的建制,搬下12挺重机枪和弹药,突击好掩体,突击压子弹,越快越好!隋涛汽车班把车队向北开离一千米听侯命令接应。宝、玉和四德随车护卫。” 占彪和大家都清楚,松山回去后一定会拼命反扑的,现在留给抗日班的准备时间只有松山和龟村步行这段500米路程的功夫。 —— 第八集 神风 四、神风再现 曹羽听刘主任在统计重机枪数量,对孩子们了句:“重机枪多了没用,关键是看在谁手里。[]” 大郅接着道:“你们彪爷爷不只七星阵厉害,打起重机枪来更是威风八面。”大郅绘声绘色讲着:“我那时打重机枪像咳嗽,你们彪爷爷打重机枪像唱歌。”讲着讲着仿佛陷入回忆中:“峰和强子、二柱子打起来很凶猛,刘阳、成义、正文打起来挺稳重的,三德总是边打边玩……你们大羽爷爷后来者居上,打得和彪哥不差上下,他们总来个二重唱。那重机枪在我们手里真有了灵性,咋打咋是,连龟村都能听出来。后来他遇到新四军的机枪连,一听他就不害怕了,刮的不是占班长的重机枪神风。” 郅县长有些遗憾地对占东东:“唉,光想想12挺重机枪同时开火的场景都过瘾。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打打重机枪,东东你打过没有?” 占东东摇摇头看了眼自己的爷爷:“那就看某人是否能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占彪呵呵笑着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来爷爷我会让你们几个年轻人都摸摸二战时的重机枪。” 焦书记和郅县长不由瞪大眼睛,郅县长紧张地拉着占彪的胳膊:“彪爷爷,您,您是这山里还藏有重机枪?真的吗?” 占彪看了曹羽一眼,两人都嘿嘿笑了。大郅佯怒道:“你们,你们自己藏的,居然瞒着我?!” 曹羽发话了:“大郅,不是瞒着你,那天你和蝶给你家郅上山采中药去了。我和彪哥还有峰三人藏的。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被人发现了,都这么多年了。” 樱子在旁自言自语:“又出来个蝶,莫不是九凤之一?” 占彪是想到松山和龟村回去一定会恼羞成怒大举反攻的,他们手里还有着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骑兵中队,还有50多名特种兵,并且都配有汽车。如果他们全部出动的话,自己这边也就是一个连的兵力是挡不住的,即使马上乘车撤退也会被他们追着打的。所以与其被追着打不由这样全力阻击一下。而且要打,就是重拳。还多亏松山特地要求师团司令部这批重机枪不要箱装而是要安装完毕拿来就用的,更让重机枪手们欣喜的是,副品中成箱的保弹板上都上满了子弹。 占彪要求大家原地挖掩体,他知道,如果自己是对方的话,看到这边阵脚一动马上就会掩杀过来的。他要曹羽继续骂着龟孙子,造着声势让鬼子晚些反扑。 间隔七米12个半人多深的重机枪掩体瞬间挖了出来,是聂排长的职业军事素质要求士兵们带出来十几把工兵锹的功劳。这样重机枪手们都能站在掩体里打了。重机枪手跪着打和站着打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蹲着和跪着打一般只有十分钟的稳定性,站着打可有半个时或更长时间的稳定。聂排长更专业的是不但挖出了重机枪手站立的体位,还为重机枪的枪架下挖了三十公分的体位,这样重机枪只露着枪筒,子弹是贴地面扫起,重机枪手和副射手也只露着钢盔更加隐蔽和安全。 12挺重机枪很快就摆设完毕,占彪深知这场阻击必须打赢,把平时只给一挺重机枪配一个弹药手一下子配上了三个,30发子弹的弹板供弹绝对不能中断,要再刮一股强劲的重机枪神风。12轻机枪也抢着修了简易掩体,都配上了副射手,分列在重机枪阵地左右。24挺轻重机枪的战线足有二百多米。全体士兵没有用步枪的了,都围在轻重机枪左右。 果然松山刚返回便频频下令各部全面反击,恼怒不已的松山亲自挥刀上阵,轻重机枪和掷弹洞,步兵加骑兵,日军四、五百人边开火边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但这回抗日游击班的火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占彪拧着脖子凶霸吼出“干”,九名师兄弟和聂排长、刘力、贾林把着的12挺重机枪和曹羽领着的12挺轻机枪同时吐出了炽热铁流,席地而卷的神风把从村里冲出的日军全都罩在火网里。 占彪九兄弟这时才出了憋了一天的气,重机枪打得凶狠泼辣准确无情,12条令人不可思议的持续射击火力把冲锋的日军和马匹一片片地割倒,日军的掷弹筒和机枪阵地转眼就被摧毁,重机枪在占彪们手里成了一台台割草机、翻地机、绞肉机,形成了一股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神风。 龟村这次才真正看到了占彪们重机枪的威力,不得不相信了松山以前的报告。柳川和泽田们也仿佛从这股超乎寻常的重机枪神风里又看到刚才中国武士的雄姿,感受到了现代武器阳刚的艺术魅力和阴柔的战争魔力,只可惜是在虐杀着自己阵营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要不是占彪们为了保护靠山镇百姓的房屋,决不会让他们躲在街口这样安稳地观战的。 松山痛苦地体会着这再现的重机枪神风,豆战车被重机枪狂拆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同样数量的武器在日军和他过去所遇到的俄军及中**队是打不出如此效果的。只有这伙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把重机枪驾驭得如此出神入化,让天日无光,令鬼哭神泣。 这时从村子的西面也传来了轻重机枪的枪声,远远二十多台马车逐步在推进,是彭雪飞的机枪连上来了。龟村见势不妙,马上张罗和值贺大佐及柔道考察团的车队回县城,收拢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骑兵中队随车队掩护后撤。值贺大佐见骑兵中队战斗力已被打垮,加上昨晚损失了一半的马匹,好多匹马都是骑着两个士兵,他便要求再撤出两个队开车押后掩护,如果东京柔道考察团出事他可免不了干系。这样陆续有骑兵和部分步兵撤出战斗,再加上那十多个战车兵抢了一辆卡车自行先撤,还有运送重机枪装备的另外四辆卡车的撤退,形成了一个撤退潮。 这时前面两个中队步兵本来就被占彪的重机枪神风狂扫得得灵魂出窍,又不明情况看到后面部队的撤离,便有些乱了阵脚,士气大落,火力瞬间减弱,临近村子边的日兵陆续向村口的卡车停放地撤退。 占彪原来的计划是原地阻击一阵挫挫日军的锐气打垮他们的战斗力好顺利脱身,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没想到日军如此安排。机敏的占彪感觉到了日军的微妙变化热血一阵沸腾心头一阵乱跳,他毫不犹豫马上调整了计划,高喊道:“除了重机枪手正副射手,全体拣步枪上刺刀――!轻机枪阵地前移!”回头命令身后的潘石头:“快让隋涛开三台空车过来!” 接着占彪又喊道:“峰、强子你们几人快把村口的卡车拆了!别让鬼子那么容易就跑了!”转眼峰、强子、三德、成义、刘阳、二柱子、正文富有灵性的七条重机枪弹流舔向了800米开外停放在村口的十几辆卡车。重机枪神风所到之处,顿时轮胎扑响、玻璃粉碎、车厢屑飞、车盖翻卷,油箱爆炸,卡车群中团团火焰腾空,黑烟熊熊滚滚。 —— 第八集 神风 五、溃退效应 曹羽抬头望着县城的方向,当年的县城已成县级市了。[]他缓缓地:“这可是20里地呀,那天怎么没觉得这么远呢。”然后回头对曼:“曼儿,爷爷和你过的第一次开枪打死人,就是在这天。不算开头的机枪扫射,只从这里到县城,爷爷一路上就打死了7个鬼子。” 大郅开心地:“那天真是过瘾,第一次追着鬼子打,当时轰动老大了,方圆百里都知道这场狗撵兔子战斗。” 樱子笑了:“郅爷爷您把自己成是……”郅县长告诉樱子:“你不知道,我爷爷和奶奶把狗当家庭成员了,包括平时遇到的狗。所以经常自称狗爹狗爷爷的。”樱子听罢再不笑了。 占彪回忆着:“那天要不是飞带机枪连加入,我们也形不成那局面。还有老百姓也跟着一路喊,那阵仗鬼子再凶也承受不了。” 曹羽也头道:“我后来常回忆这场痛快仗,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重机枪把鬼子先打懵了,然后彪哥那天的灵活指挥,抓住了战机,痛打落水鬼追屁股冲锋,才让鬼子兵败如山倒地溃退。” 占东东接话分析着:“引起战场上的溃退最主要的原因是心理上的原因,军队一旦受到重创,当官的在心理上放弃了,没有自信了,就会产生一种连锁效应,最后形成溃退的效应。那时不管你还有没有武器和战斗力,都会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这种情况下不论古今中外的军队都免不了会溃退的。不然我们难以理解在淞沪会战时为什么**士兵当初那么勇敢无畏浴血奋战而大溃退时那样一溃千里狼狈不堪。】” 在村口的卡车队被重机枪狂拆的混乱中,在村西越来越近的枪声中,松山的镇静早已不在。他忙令武男把特种部队停在村里的两辆卡车和四台摩托车调过来留做备用。没想到特种兵们一看到自己的卡车开过来,便不待命令都跑过去上车。特种兵们从来就认为自己不该打这种阵地战,是大材用,浪费资源。 峰用望远镜看看回过头来喊道:“彪哥,这两辆别拆了,好像武男和大雄开的车。”占彪没有作声,大家自然都没把枪口移过去。是占彪又一次救了武男,也是武男又一次救了松山的命。大家看着松山跳上了武男开的车,特种兵部队也绝尘而去。没想到这下在一系列撤退行为的积累中引爆了日军的全面溃退。 起初死伤一大半的两个中队日军还是有组织有秩序的撤退,待三德双掌拢嘴可嗓子学起冲锋号,抗日班的士兵发起冲锋后就变成了溃退。落在后面掩护的两个队还剩下的50多名散兵背靠背与游击班60多名士兵拼起了刺刀。 练了几天武术的士兵们在曹羽的带领下丝毫不逊训练有素的日兵,一片勇猛的拼刺声伴着士兵们的高声呼喝,有模有样的和日兵战成一团。让日兵们心神俱飞胆战心惊的是威武的曹羽,他把手中的轻机枪当成了铁杖,舞成了风车,四处戳砸着。一声呐喊必有一名日兵倒下,手里的枪都成了血枪。两个挥刀的少尉都倒在他的枪托下。 三德边冲过来边喊着:“别和鬼子费劲了,快用手枪!用手枪打!”抗日班的士兵都配有手枪的,被三德一提醒纷纷退后掏出手枪,每人四、五发子弹打出后这股日兵就没有活着的了。抗日班只有三人受了轻伤。士兵们由此勇气大涨呐喊着开始全力追击穿村而过的溃退日军。 占彪带三辆卡车各拉着一挺重机枪追了上去,其余重机枪留给聂排长行动不便的九班留守并打扫战场。六名师弟和二民、拴子等副班长们都换了轻机枪冲了上去。路过村子的时候,占彪看到放出来的修炮楼的40多名民工热情地要求打鬼子,便让峰和强子组织他们拣起日兵遗落的武器加入追杀队伍。 追出村子,彭雪飞带着新四军机枪连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占彪与他们远远打了招呼各自掩杀过去。 从靠山镇到县城的20里路成了血路,隔不远就是几具日兵的尸体。日军建制已乱,各自为战仓皇溃退,弹药箱、水壶、背囊等装备扔了一地。追击途中占彪的三辆卡车向前开一段路然后一调屁股,架在车厢里的重机枪就在车上向前狂扫一阵儿。曹羽领着的12挺轻机枪则一直追在最前面,紧盯着日军的屁股。日军哪见过这等阵势,轻重机枪交叉着追赶,稍有抵抗便引来准确凶猛的火力,不逃只有被射杀的命运。 这场追击战打得轰轰烈烈,公路附近村子的百姓都来观战,好多百姓也一路拣着战利品加入呐喊助威的队伍中。占彪边追边想起**在淞沪会战后的大溃退,心里恨恨地想鬼子你们也有今天。追击队伍中的**士兵和新四军战士个个情绪高涨杀红了眼,一直打到县城边。要不是天快黑了那气势甚至都想把县城打下来。 这次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日军侵华遇到的少有的几次溃退之一。七百多日军在傍晚最后逃回县城的只剩下三百多人。事后日军总结过引起溃退的原因,有因龟村和松山刚受过挟持心智低落指挥失常造成的原因,有电台失踪未能及时联络县城和附近部队增援的原因,有一味给松山兵权各中队没有大队长级军官指挥造成各自为战的原因,有撤退时命令传达不畅要员先撤引起混乱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也是主要的原因,就是支那军队的12挺重机枪超常发挥对部队造成巨大心理压力和人员重大伤亡的原因。 因为这场败仗,龟村被推迟了晋升少将赴任旅团长的时间,松山被调回师团司令部述职反省,以武男大仓为首的一批军官被调回国内转入预备役。最有趣的是日本柔道考察团再没去上海和别的地方马上回国闭门深造。 对于占彪来讲这场胜仗是他抓住了日军微妙的心理变化,把他们的惊慌瞬间升级,制造了兵败如山倒的溃退效应。实在应该是某种程度的侥幸,不然日军哪怕是一个中队退入村里顽强抵抗,占彪和彭雪飞两部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吃下日军。占彪知道日军会报复的,而且是残酷的,只是他后来才知道对手由松山换成了龟村联队长。 —— 第八集 神风 六、跪敬侠情 大家回忆到这里,大郅更加兴奋,他迈着八步和儿子和孙子:“你们以前总问我为什么一喝酒就在这里摆桌,因为我们在这里摆过好几次庆功宴,都是在这里喝的酒。[]”大郅八字晃到一处站住:“就在这儿,隋涛领着九豹跪谢彪哥,改投**了。哈。”着不等别人话,大郅又摇着头:“就在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彪哥又一次婉言谢绝了加入新四军,而且是机枪连全体班排长集体的请求。” 当晚,日军即将到来的报复不影响当晚占彪和彭雪飞的拥抱,地是在靠山镇袁伯的大院里。两路人马正式会师了,占彪和彭雪飞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个没完。占彪把靠山镇以南到县城一路打扫战场的事交给新四军了,让新四军拣了二百多条长短枪和各种装备。村北的战场聂排长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也缴获了4挺重机枪、9挺轻机枪、48支马枪、129支步枪、45支手枪、12具掷弹筒。大郅把地道里的战场也打扫干净了,日军居然没有时间发现这个地道。宝和玉把地道里的两部电台拿给占彪开眼,占彪当时就送给彭雪飞一台。后来占彪后悔了,因为电台到了彭雪飞手里没几天就被新四军师部要了去。 峰又组织那40多名民工把松山基本建完的炮楼扒了,把街里的日军尸体搬到村外,烧毁的六辆豆战车放在那里没动。民工们个个捧着自已拣来的枪和刺刀争先和峰表示要参军打鬼子。 天黑时分谭营长带着新四军两个连上来了,桂书记和单队长也带着县大队上来了――区队已经升格了。谭营长和单队长原计划是想和彭雪飞晚上一起再袭击靠山镇营救占彪的。】占彪见到大家这样关心自己很是感动,向大家一一敬着礼。 袁伯早把日军要牵走的十多头猪杀了两头,又收拾了几匹打死的马。晚上的庆功宴上就摆在袁伯家上午的比武场上,猪肉马肉管够吃,酒菜十分丰盛。占彪的抗日游击班副班长以上的人和聂排长的瘸子班、隋涛的汽车班在场,谭营长和彭雪飞的新四军、县大队排长以上的人出席,宝和玉组织一批乡亲帮着袁伯置办酒席,传菜续酒。 开席后隋涛率汽车班九人先上前向占彪九人敬酒,隋涛一声:“跪谢!”九人齐刷刷单膝跪下。当初这汽车班的人员是隋涛自己挑的,都是眼神好身手利落的机灵鬼,平时他们早已兄弟相称,心很齐。隋涛举碗过大声:“这杯酒不只是谢占班长九兄弟救命之恩,还要谢是占班长让我们九人知道了,什么叫书里讲的侠肝义胆,什么叫男子汉大丈夫!”看来隋涛已把对占彪的感激上升到中国自古以来行侠仗义上来,不只是对占彪的感恩,更有对占彪们的敬佩。 占彪九人相继扶起隋涛九人,占彪举着酒碗问隋涛:“我问你,如果我们那天换个位置,你会救我吗?”隋涛认真想了一下回答:“我也能!我们九人都能!就是过去不能,现在也能!”隋涛的人纷纷大喊呼应着。占彪大笑与隋涛一碰碗:“既然如此,都是爷们、大丈夫,以后休得再提救命之辞。”罢十八人的酒碗碰得山响一饮而尽。大家都没注意大郅替着曹羽端着酒碗站在其中。 随后隋涛又向彭雪飞和谭营长敬酒:“我们想在占班长这里再多学一段开车,多学武艺,多打些鬼子,请彭连长批准。”隋涛身边的副班长赵本水因为身材高大,是当时被日军打得最狠的一个,他端着酒碗又补充几句实话:“我们九人的命是占班长给的,我们要边学开车边侍候占班长几天。”彭雪飞看了谭营长一眼,看隋涛们决意如此便站起身碰了酒碗:“中华好男儿只要打鬼子在哪儿都一样,学好了随时回来,我们永远是亲兄弟!” 接着聂排长九个瘸子端着酒碗站起身来,聂排长讲道:“当了好几年糊涂兵,才打了两场痛快仗、明白仗,才知道红军是咋回事……我们九名**老兵、瘸子兵诚敬占班长,诚敬新四军,求老天保佑我们以后继续打胜仗,把鬼子打回海里去。” 占彪也领着师弟敬谢谭营长、彭雪飞、桂书记、单队长的相助,然后他又让宝把在后厨忙着的袁伯请了出来,袁伯坚辞不上桌不管是日本人是**还是**,他都充当端茶倒水的角色。桂书记悄声对占彪这是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的身份。占彪做罢转身向大家:“没有袁伯的智慧,没有袁伯的谋略,我们九人今天不能站在这里,也就没有今天的酒宴。让我们全体,敬谢袁伯!”大郅把袁伯把关押占彪们的地选在有地道的厢房的事告诉了谭营长和桂书记们。 这时有两个民工找到峰。峰把他们领过来:“彪哥,他们俩是民工代表,他们有39人要参加我们游击班。”谭营长在旁心里感慨,这子又得枪又得人啊,他已知道占彪抢了鬼子一个重机枪中队的装备,但没想到占彪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占彪拍拍民工的肩:“身子板都不错,跟着彭连长好好干。”彭雪飞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占彪摆摆手:“我这是看堆儿的活儿百八十人足够了,你那机枪连南征北战的还缺人手啊。”谭营长和彭雪飞对视一眼都感慨地摇摇头,占彪这情这义已没法用语言感谢了。 接着占彪又对谭营长和他身后的两个新四军连长:“二位连长,你们能来救俺俺心底是感激得很的。俺占彪和隋涛脾气一样,敬的就是义气汉子。俺没有别的表示敬意,刘阳――”刘阳在旁一个立正,占彪着自己额头:“刘阳,听好了,把在村北缴获的四挺重机枪和六挺歪把子送给两个连长,对了,再加上四个掷弹筒,你们自己分吧。还有,那手枪交给单队长30把,再加上两挺歪把子。”刘阳又是一个立正心里在想,这彪哥其实一不糊涂,让我听好了是在告诉我不要乱给,缴获的轻机枪是9挺只有一挺96式正好留下,手枪是45支有十多把是佐官级的带套好枪肯定要留下的,最抢手的三八马枪彪哥也把住没放。 最后占彪向谭营长立正:“今天是一个月期满,谭营长交给我的训练任务已经完成了。”谭营长和彭雪飞及桂书记、单队长都站了过来。谭营长紧紧握着占彪的手:“给你一个排,你还我一个连,还配齐了武器装备……真想再给你一个连,你还我一个营啊。”罢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新四军和县大队的众官兵无不为占彪的民族大义所感动。 机枪连的班排长们知道训练结束了,占彪们要走了都围了过来纷纷敬酒。有个排长:“占班长,你就和我们一起打鬼子吧。”其它人都咐和着:“占班长别走了!”“我们舍不得你们啊!”还有几个声音在:“占班长加入我们新四军吧!”十几个大碗端在占彪面前,众人包括谭营长和彭雪飞都在期待着占彪的回答。 —— 第八集 神风 七、六条军规 看大郅讲得眉飞色舞曹羽捅了大郅下:“还呢,这场仗的庆功酒我都没喝着。” 大郅大有怪曹羽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势地喝道:“你,还呢,彪哥为你在这儿还摔了酒碗!就这儿,你看,摔出的坑还在呢。”曹羽和曼果真低头看着大郅脚尖处,大郅哈哈地得意笑了起来。曼马上明白大郅在捉弄他们,上前拉着大郅的胳膊晃着:“大郅爷爷,你就欺负我爷爷吧。” 占彪对大郅瞪起了眼睛:“不许在孩子面前提我的不良行为。”然后对占东东:“东东,那天爷爷有喝高了,和好几拨人喝的大碗酒。再了,你长杰爷爷刚走不久,要是你大羽爷爷那天出事可咋办。” 曹羽向孩子们:“所以那天晚上彪哥就定了六条军规,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还广的军规。” 占东东张口就来:“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 郅县长接着:“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 曼举手向大家笑了下,接下来:“第五条是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第六条是不打国人,不杀俘虏。” 听到孩子们都能背诵出来,占彪和曹羽、大郅、玉相互看看,齐声畅笑起来。 靠山镇的庆功宴上全体新四军人员都在挽留着占彪,热情地邀请占彪加入新四军,占彪默默地端起酒碗,和大家一一碰后深吸一口气:“我这人文化不多,想的也不周全,只好认个笨理儿,抠个死理儿。” 占彪看了大家一眼接着真诚地道:“我出来当兵,就是想打鬼子,因为鬼子打我们杀我们不让俺老百姓过日子。过去我最看不惯的这个朝那个代、这个党那个派胜者王败者寇地互相掐个没完,穿了都是中国人打中国人自个儿打自个儿。你们,自个儿打自个儿算啥能耐,能打败欺负我们的外人才是真本事。假如中国人不是这些年自己打自己日本哪是俺们的对手。现在可好了,**新四军在抗日,国民党政府军也在抗日,家里的兄弟们一起联手打外面的强盗,就用不着分什么你我的了。俺也是、俺就是一名打鬼子的兵。如果**不打鬼子了俺立马就把这身皮扒了。只要你是打鬼子的就是俺兄弟,只要是打鬼子找到俺,俺占彪和我的弟兄们上刀山下火海眼皮不带眨的。等鬼子打跑了俺就找个老婆回家孝敬父母好好过日子去,生一大堆娃子……”到这里大家都哄的一阵笑,把正倚在一起听占彪讲话的宝和玉听得面红耳赤转身跑去。[] 占彪这番话得有些酒劲儿,话有多,但却随和亲切,朴实自然,不是大道理,却是大实话。谭营长、桂书记、彭雪飞、单队长包括宝这些有文化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宝心里寻思,可不真是这么回事嘛。中国几千年历史上都是自己和自己打了,好听的是农民起义,不好听的就是争着当皇帝。外族对中国的全面侵略只有这倭寇日本,或者中国人在自己的家里打外国人只有这一次。只有打外人才是真男人,总打家里人算什么能耐。这个感觉她早就有,对**的国民政府总打红军不抗日很是不满,这也是她在北平参加了**的原因。但占彪触动她的是跳出党派的立场,把**也放到同样位置的超然分析。 彭雪飞喊着:“占班长得实在,干了这杯酒,一起打鬼子!”机枪连的班排长们与占彪一饮而尽。彭雪飞知道占彪能出这番话就再无劝他加入新四军的可能,便抹了一下脖子上的酒对占彪:“不过,弟可不时的还得麻烦彪哥,隔三岔五地过来带我们几天。” 占彪忙:“飞你可别那么,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弄武把式我还能凑合,等隋班长这拨儿人学成回去后你再派人来。” 这时玉又跑过来把大郅叫走。占彪坐了下来,看看大郅的背影,又一个个地看着师弟,了声:“长杰要是在多好啊……”突然他一激凌:“大羽呢?大羽!” 峰忙和他:“彪哥,一直没和你,想等一会吃完饭告诉你的。大羽他,我们追鬼子到县城时,他跟进县城了。” 占彪听罢一下子站起来,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生气地对峰:“谁让他去的,他一个人多危险,怎么不告诉我。” 师弟们全都站起来挨训,他们当兵出来后还是第一次看师兄发火。正文低声:“彪哥,当时就我和他在一起,也拦不住他啊,他办完事情明天一早就回来。” 占彪马上安排:“二民、拴子,你俩过来。你们现在出发,天亮前在县城门附近接应大羽。有情况立即回天府报告。”然后他向谭营长:“我们是不是该撤了,鬼子就要收尸来了。” 桂书记:“我们是该撤退了,靠水镇的日军两个时前集合了,县城的日军明天早晨出发,我们要跳出他们的报复圈子。” 这时谭营长站起身来,向参加庆功宴的全体人员做了番讲话,表扬和鼓励了近期**抗日游击班和新四军的战斗合作,感谢了占彪对新四军机枪连的支持。言罢下令分头撤退。强子悄悄和彭连长把原来拿去训练的两挺马克沁要了回来,这是要还给高连长的底子装备。 夜半时分,占彪和宝、玉向袁伯告别后,领着抗日游击班的全体官兵回到了天府。谭营长为了掩护占彪回到天府休整,把自己撤退的动静和痕迹弄得很大。占彪回到天府也是一步险棋,还是藏在日军鼻子底下,因为这一带山上日军已经搜索过多次了。 在晚上战斗结束时峰就先期安派40名士兵回来又挖出了四个地下车库。原来是七个车库七辆车,十天前开到三家子四辆车,现在还剩下三辆,这回加上新缴获的八辆共11辆了。 在天府洞中宽敞的“大厅”里刘阳拿着八辆车上的装备清单掩不住惊喜递给占彪。占彪细细看去,眼睛也不禁发亮。除了组装好的12挺92式重机枪,意料中的上百箱子弹和保弹板、枪管等重机枪副品外,还有箱装的24挺96式轻机枪、24具89式掷弹筒、36把南部94式手枪,看来是额外补充给龟村的,怪不得他那样心疼。 占彪满意地头,又摇摇头:“啥时你再统计一下,我们手里的家伙数儿,别乱了。”刘阳没出声又递给占彪一张纸条:“这是除去我们送给新四军和游击队我们现有的武器清单。”占彪赞赏地抬头看看刘阳,低头看起纸条,如数家珍般核算着。 纸条上写着:“重机枪32挺(马克沁6挺,92式26挺),轻机枪60挺(捷克5挺,11式24挺,96式31挺),掷弹筒50具,步枪468支(中正式步骑枪120支,三八大盖300支,三八马枪48支,),手枪413支(94式南部96支),火焰喷射器4具,步兵炮4门。” 刘阳还汇报着:“车上面还有四大包军毯共200条,国民政府的法币一大袋子,日军的军票一袋子,数目都没来得及。另外车上的16桶汽油没有卸下来直接开进库里了。”占彪一听还有钱忙道:“有钱好啊,快数数,我们可以发军饷了。” 然后占彪告诉刘阳,通知各班班长、副班长开会,同时把军毯发下去,每人两条。 这是**抗日游击班的首次干部会,占彪的八个师弟带着副班长,聂排长带着刘力、贾林、隋涛带着赵本水,还有宝和玉,全员干部参加应该是24人。只有曹羽和接应他的二民、拴子三个副班长缺席。 会上占彪先和大家解释了为什么把想参加抗日班的民工让给了新四军。占彪:“我是想带出一支钢铁的队伍,带出一支精兵,远比松山的特种部队要强的中国特殊部队。我们今天牺牲的两名士兵和受伤的七名士兵都是新兵,为什么老兵没有受伤,就是需要训练和学习。现在我们是101人,我想近期我们就保持百人左右,大家同意吧?”大家都纷纷头,三德:“再添几人就是一百单八将了。”众人轻笑但一想起曹羽又都收住了笑声。 占彪没理三德的玩笑,接着:“如果想成为一只钢铁之军,就要有铁的纪律。最近和新四军接触,他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定得非常好,能做到这样的军队是不容易战胜的。所以我也想为我们抗日班立几条班规。这几天我想了一些,出来大家议一下,然后我们就向全体公布。” 占彪有着多年管理师弟们的经验,也常常参与师傅家业和村中大事的操办,而且那时的人们都早熟,十七、八岁就都能当家了。所以占彪具备的高超指挥才能和管理能力就不足为奇了。 占彪转头对宝:“宝你是有见识的人,帮我们好好把关啊。”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初步意见拿了出来,宝和大家讨论了一气,基本按照占彪的思路最后确定下来六项。 宝把这六项班规写在本子上念了出来: 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 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 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 第五条、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 第六条、不打国人,不杀俘虏。 占彪听宝念完后:“我再给大家逐条解释一下。第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决不许不通过上司而擅自行动,像今天曹羽这样不请示就私自进城就是违反了纪律,他回来我要关他禁闭的……”占彪话音刚落,从地路洞里传来几人脚步声和曹羽的声音:“彪哥,我错了,回来关我禁闭吧。” —— 第八集 神风 八、悄然蜕变 焦书记一听三个抗日班的后代居然都能把六条军规背诵了出来,惊诧不已又钦佩不已,忙掏出本子和刘主任一起分别记了下来,一边写一边埋怨着郅县长:“怎么没听你以前提过呢。” 郅县长:“过去我们哪好提起**抗战啊,要不是这几年党和国家引导我们正视抗战,我想彪爷爷也不会公开回来。当然**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抗战功绩功不可没,但人们现在也知道了,当年的正面战场和主要战役**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也知道了当年在抗日战场上,**士兵也是同样的英勇无畏。” 曼在旁也补充着:“是啊,我们过去对抗日战争只知道八路军、新四军、地道战、地雷战、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打的仗也只知道平型关大捷,百团大战,还有和**合作的台儿庄大捷,后来听爷爷才知道还有平津会战、忻口会战、徐州会战、太原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等20多场大的战役。” 占东东沉思着:“做为一场战争,正面战场无论在战略上还是在战役上,都是抗击对方进攻的主要战场,前线嘛。不过我们现在在肯定正面战场作用的同时,不要一哄而上,这也会形成一种片面的视角。我觉得正面战场的**官兵虽然对日军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是整个国民党军队正面战场的防御基本上是被动的、无计划的和混乱的,在很多战役中和日军一照面就溃败逃跑。尤其是国民党高级将领的派系之争,自私自利,多少次的拥兵观望见死不救,还有对八路军、新四军的不断的排挤打压,再加上总体的片面抗战、单纯防御的错误战略才造成了正面战场的节节败退。正面战场留给我们更多的是悲壮而不是胜利。” 焦书记赞同道:“东东的分析很理性。起来,当年彪爷爷们的**抗日游击班也不是在正面战场,是和新四军共同在敌后抗战。” 占东东问樱子道:“不知道你爷爷那辈对中国抗战有没有正面战场一?就是对前线和后方的看法。” 樱子答道:“我了解得还不太系统,但我知道当年日本军队更害怕和后方的八路军交战,也担心把国民政府打败后无法对付**。当时军方很奇怪为什么日军俘虏一和八路军接触就成为反战人士。” 占彪几位老英雄听着孩子们的议论不断微笑着着头。 正在解释六条军规的占彪一看曹羽平安归来,心头顿时放松,但他的脸色还是严厉的。曹羽站在占彪面前摸摸后脑勺:“彪哥,俺知错了,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占彪看了曹羽一眼,那眼神好深,不是长官权威的深,而是兄长情谊的深,曹羽哪会不知。他挺着腰杆来个不利落但脚下却一震的立正:“彪哥,俺啥也不了。”听动静是用上了戳脚的劲道。 占彪仍然用那眼神看着他:“大羽,念你初犯,下次再出这等事家法侍候。】”曹羽心里一惊啥家法啊咋不是军法呢?旁边三德笑着解释:“那是我们师兄弟定的,谁犯错了每人打他一招不许还手。”曹羽心头释然,我能享受师兄弟待遇了好开心啊:“彪哥,不用下次,这次我也愿领家法。”占彪没有理会这话问道:“快什么情况,本来我也想打完这仗一起进城看看你师母的。” 曹羽这时急促地汇报起来,北方口音越来越明显:“还有三四天是胡昆那子逼我师妹、我家姐瑶瑶成婚的日子,我着急啊,再不去就晚了。把机枪藏在城外我就混进了城,一气跑到师母的茶庄门口,看了看还无异常,本想进院面见师母,可我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马上回来汇报。”到这里向玉要水,在天路里安排完宿营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 三德急切的催促:“你子一会儿再喝水不行啊,快啊。” 曹羽大手抹去嘴边的水滴直头:“当时鬼子刚逃回县城,街上很乱,我刚要进茶庄突然从里面出来五、六个**。领头的是个大官,呢子军服黄板儿肩章一个星,跟着他的都是两杠三个星的,还有两个卫兵也是一杠三个星。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日军中佐,两杠两个星。再后面几个日兵手里拿着几包茶叶。我刚看到时以为是被日军抓去的俘虏,还想着怎么营救呢。可越看越想不明白,因为**这些人都佩着手枪,而日本人也没有用枪押着。他们上了两台轿车就开跑了。然后我就马上想法子出城……” 大家都静了下来,成义自言自语着:“满地黄一个星是少将呢,两杠三个星是上校,两个卫兵一杠三星是上尉,来头是不。”占彪考虑下:“这事儿我们一会再研究,看来是得去一次县城了。”他抬头看看聚过来的士兵,站起来:“正好大家都在,还有没到的传令集合,我有几个事情要公布一下。” 现在占彪所在的位置是天路、地路和蜀路三条山洞的结合部,形成一个约有二百平米的空场,被占彪称为天廷。这里用来议事聚上五、六百人也能站下。蜀路现已从泉眼处到天廷开放了一部份,泉眼再往里仍然封着。但开放的这段蜀路仍是禁区,是宝和玉的闺洞,她们现已知道里面的武器库。刚才运进来的装备都堆放在蜀路开放的这段洞里。 现在不只是蜀路进行了改造,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新兵在不断增加,强子领着大家用带回的砌炮楼的工具对天路和地路进行改造。洞道里一半位置是宿营的床铺一半是通道。每隔十米远在洞壁掏出一个厅,供班里活动和存放武器。照现在的屯兵方式只天路的七、八里路近四千米就可以屯上千名士兵。让占彪更感兴趣的是在改造山洞过程中还发现了几处通向别处的隐蔽洞口,但还一直无暇探秘。 峰组织大家按各班站好,各班班长打头站在前面。天廷洞壁四周七、八处煤油灯全都亮。 占彪站在前面先讲明了要建一支铁军的愿望,全体士兵无不热血沸腾,然后宝公布了六条班规。占彪接着向大家解释起来: “弟兄们,这六条班规就是我们的军规,我再给弟兄们解释一下。这第一条,‘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这是军人的天职我就不用解释了,后面几条大家听好。”占彪环顾下全体士兵开讲。 “第二条‘做优秀军人,会打枪,会武术’,啥叫优秀军人,就是精兵悍将,硬汉子。要有军人样儿军人范儿,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会打枪谁不会,我们的是会打准,是神枪手。会武术,这是想做个好军人的基础,会功夫的人身体好,耐力强,学啥会啥,干啥像啥。 “第三条‘保护战友,伤要救护,死要厚葬’,是要告诉大家,战友就是兄弟,是骨肉。打仗是要死人,但我们兄弟们的命是珍贵的,我们要互相保护,一人遇到危险,全体要拼命保护。打仗时受伤的一定要带回来,壮烈了的我们要送好上路,还要奉养他的家属。 “第四条‘孝顺老人,保护妇女儿童’里我们把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包括在这里了,老百姓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父母,对家人咋样对父母咋样就对老百姓咋样。尤其是要敬重老人包括孝顺自己的父母,对女人和孩子,我们就是保护她们的男子汉。 “第五条是‘学习文化,学识字会写信’,我们过去是泥腿子,是大老粗,但当了兵就要当个有文化的兵,要会给家里写信,要会看书,当几年兵就上几年学。这样的兵才更会打仗。 “第六条‘不打国人不杀俘虏’是我们的原则,要绝对遵守的原则。对中国人如果实在该打的只能是警告劝戒,不能当死敌去打,中国人打中国人是让人笑话的。对待俘虏,只要他投降了我们就别杀他也别虐待,包括敌人的家属。” 最后占彪喝道:“这六条军规是我们抗日游击班铁的纪律,你们能不能做到?” 全体士兵刷地立正,异口同声:“能!”百多号人的喊声把煤油灯里的火苗震荡得直扑闪,山洞里嗡嗡回响,玉身旁的四德惊得一蹦而起,接着便是百多号人嗡嗡的议论声。 隋涛很兴奋地:“这六条军规可比俺们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全啊,彪哥你可了不得。”士兵们都激动地兴奋着,大家对视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份亲切,这里有第三条互相保护战友的郑重承诺。还有很多人望向一直教他们文化的宝,让宝的心里也多了份使命感。 这时峰站到前面:“我来宣布一下各班的武器配备。”大家顿时静了下来。 峰宣布:“各班均配备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一具掷弹筒。全体官兵配备日军将校用南部94手枪一支,步枪一支。各班长、班副、重机枪手及九班和汽车班的步枪为马枪,其余为三八大盖。重机枪为92式,轻机枪为96式。手雷和子弹随用随领。”士兵们一阵轻呼,脸上顿现傲然威武神色。 三八马枪也叫马盖子,是日军专为骑兵部队设计的。枪长从三八大盖的1米28缩短到96公分,重量也从3.9公斤减轻到3.05公斤,非常适合打游击,是当时很抢手的步枪。 94手枪是当时日军装备最好的手枪了,一直到1941年才制造出一式将佐手枪。94手枪精度上乘,而且重量比大正14年式战斗手?(王八盒子)轻,全枪长18公分,比王八盒子的23公分短很多,杀伤力与王八盒子一样也是极度凶狠,而且此枪的指向射击更准,指哪儿打哪儿。峰和大家强调,以后和鬼子拼刺刀时直接用手枪干,这次战斗和鬼子拼刺刀时手枪就用晚了。缴获的手枪中还有一些性能不错的,如德国毛瑟手枪,包括镜面匣子、20响盒子炮、长苗匣子、勃朗宁等,因数量少刘阳留住没让动。 **原来的装备因为7.92毫米轻、重机枪和步枪通用子弹剩下不多了,也没有补充来源,占彪命令把6挺马克沁重机枪和120支中正步骑枪都封存起来,只把那五挺捷克轻机枪留在外面。这回基本上是以日式装备抗击日军了。 占彪又走向前来让大家静下来:“将来我们不管有多少人也叫抗日游击班,俺占彪是你们的总班长,领着你们一起打鬼子,峰为副总班长。还有,袁宝为我们的文化教官,袁玉为总务官,刘阳为军需官,聂排长和强子为军事教官,曹羽为国术教官。” 成义这时举手道:“我看新四军里有指导员就是管教文化的,让宝嫂做我们的指导员吧,叫教导员也成。”占彪听罢:“也对,教导教导,宝是我们的文化教导员。成义你帮着搭个手,做个副教导员吧。” 在现场时而严肃时而轻松的气氛中,占彪的抗日游击班悄然完成了一次蜕变。从此,长江下游地区一支**抗日部队有了新的起。抗日班的六条军规使他们声名大起,军威大震,而其中一项当时不经意的人事安排成了日后拯救这支**队伍的救命符,那就是一名**员当上了这支**部队的教导员。 这时电话响了,是山的警戒哨报告,发现一架日军的侦察机飞过来。接着大家都听到了飞机的声音,原来外面天已大亮。峰马上下令:“各班都回自己的宿营地睡觉,不许任何人擅自出洞。” 占彪听着飞机声担心地:“这回鬼子真当回事了,飞机都出动了。但愿飞他们别被日军的飞机发现。”接着,占彪把曹羽、成义、三德、大郅和宝、玉叫到了一起:“我们七人商量下进县城的事情。”三德一听马上叫道:“嘿,这可是七剑下天府啊。” —— 第九集 乱世 一、七剑下山 玉的菜饺子已蒸好了,这时过来催着大家:“快回屋里吃菜饺子去吧,彪哥你不是爱吃吗,一会儿都凉了。】” 占彪这时那只不背的左耳竖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对玉:“不光我爱吃,当年我们兄弟们谁不爱吃,这不,又有爱吃菜饺子的来了。”原来,占彪迟迟不吃饭是在等人。 大家看到占彪一竖耳朵,也都听到了汽车声。玉捶打着占彪带着哭腔:“彪哥,你,你又把谁调过来了,你可别让我得心脏病啊……” 两辆挂着军牌的车开了过来。前面一台是北京越野大吉普,后一台是国产奥迪。大吉普开过人群绕向养殖场侧面,停在远处,车上下来五、六个身手利落的军人分散走向四周。奥迪缓缓开过来,这时玉和大郅养的几条大狼狗都叫岔了声儿,玉开心地笑了:“是它们的祖太爷来了。” 郅彪告诉郅县长:“快过去接你三德爷爷。”占东东和郅县长忙跑了过去。曼一听忙拉紧曹羽的袖子有些不相信地:“爷爷,我们能看到那个调皮的三德爷爷?”一抬头,看到曹羽喜愣在那里没理她。 果然是三德。开车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但很精悍的上校军官,跳下车几大步绕过来打开右后车门,三德出现了,当然也是老头子了但笑得仍然有些顽皮相。三德扫了大家一遍眼神就定在曹羽身上了,两人互相走近,突然三德双手举在胸前好像握着八字柄,冲着曹羽抖动着嘴里就“突突”上了,曹羽也情不自禁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肩头,右手曲在眼前一尺处食指一勾嘴里也“突突”个不停。孩子们都看明白了,三德爷爷是在打重机枪,曹羽爷爷是在打轻机枪。人家是真打过呀,那眼神那气势没打过的人是学不来的。两人然后张臂拥抱在一起,互相捶着后背,只不过曹羽捶的是三德的肩,三德捶的是曹羽的腰。孩子们都抿嘴笑着,占彪则像家长一样在旁笑望着。 因为三德年年都来看大郅和玉还有四德们,玉还不是太吃惊损着三德:“告诉你三德子,我们孙辈儿的都在这儿看你怎么闹。” 三德一听马上跑回车旁把后车门关上:“哈,那我再给你们介绍两个孙辈。】”着拉过那开车的上校:“这是我三孙子,得龙!”得龙向大家立正面带敬意。然后得龙一回身打开副驾车门,一个看上去很娴淑的女孩儿站了出来向大家频频行礼,嘴里轻声念叨:“彪爷爷好,彪爷爷呢?”人群里占彪向女孩儿一展长臂,女孩儿跑了过去,倚着占彪双手捧着占彪的老脸:“您就是彪爷爷啊,我叫丽丽!你怎么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呢?咋出皱纹了呢。” 占彪转头问玉:“玉,你看她像谁?”女孩儿一听忙扑过去:“您是玉奶奶呀,那,这是八爷爷、大郅爷爷了!”玉一手扪着胸口一手抚着女孩儿的长发端详着:“你是……我知道三德没有孙女,你,你怎么有像成义的方目,这眼睛,这眼睛,和蝶的一样……不会吧!”玉望向车里。 这时得龙才配合着爷爷把左后车门打开,扶出一个雍容的老太太,站在那里望着玉。右侧的车门开处,成义也被占东东扶了出来。 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连:“不行了,不行了,让我坐一会。蝶,二凤,真的是你吗?!”蝶已快步走了过来蹲在玉身边,一无龙钟之态,两个老太太笑着搂在一起,眼泪如泉。 那边成义和曹羽、大郅也拥抱在一起,占东东组织着孙辈儿几人互相介绍着。 三德站在一旁:“还是人家蝶懂医的会养颜,看他们俩哪像八十多岁啊,把成义养得六十都有人信。”然后又叹口气:“唉,我和成义那天同时见到的蝶,我却没这个福份啊。”得蝶和玉都站了起来要捶打三德,玉着:“还是那德性,一没有军区副司令的样儿。”占东东和郅县长、曼、得龙和丽丽几个年轻人也笑在一团。樱子在旁不失时机地用数码相机闪着光。 随着日军侦察机的盘旋,靠山镇一带开来了一个大队的日军,龟村领着松山乘着汽车心有余悸地查着着村北的战场。这次龟村整个联队全部出动,狡猾的龟村把另两个大队埋伏在外围。 抗日班的汽车痕迹已被强子的班处理掉,龟村留下一个中队处理300多具尸体,率部沿着新四军撤退的痕迹追了下去。但一直追到守在外围的日军前也没有找到占彪们的身影。气得龟村把两个大队以中队为单位分出八股搜查兵力扩大了搜索范围。 而这时的占彪却趁着县城空虚,领着曹羽、三德、成义、大郅、宝和玉共七人混进了县城。宝是在县城读的中学,对街道比大郅和玉要熟。曹羽一静园茶庄她马上就知道在哪个位置。 曹羽昨晚已把师母家的情况和占彪们详细讲清楚了。师母的家里在县城算是个殷实户,世代开着茶庄。家中只有三个女儿,师母排行老二。当年遇到从东北来江南做茶叶生意的师傅一见钟情,不顾老父反对与师傅私奔到东北,然后这南北的茶路就建了起来。但这两年战事一起,又加上师傅去世北面的生意一断茶庄顿时一落千丈。曹羽把师母和一儿一女送回来后又增加了生活负担。师母的儿子于顺水比曹羽大一岁二十刚出头,女儿于春瑶还未满十六岁。师傅的一身功夫本来只传男不传女,但儿子没怎么学好,倒是女儿特别喜欢练武,偷偷和曹羽学了很多,背地里常和曹羽师兄师妹的叫。 于顺水回来后一心想为外公把茶庄振兴起来,未想他心太急与别人赌博,竟把茶庄和房产都输了进去。赢方却是县里另一家茶庄胡记茶庄40多岁的老板胡昆。 于顺水哪敢把外公的命根子葬送在自己手里,求胡昆通融,胡昆提出除非把于春瑶嫁过来做,免了10万赌债还可借贷扶持静园茶庄。外公听这等事一头病倒在床上,师母也乱了手脚。春瑶是个晓得大义的女孩儿,看到家里这样水深火热的便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曹羽上门去找过几次胡昆,但胡昆仗着有个在县保安队当队长的弟弟,根本不予理睬,后来干脆拔出枪来把曹羽赶走,所以才激得曹羽也想弄把枪来解决问题。 这次进城来,占彪把缴获来的法币带了20万,准备还胡昆10万,再给曹羽的师母10万。然后要把**少将的事情弄清,多带了几个人就是想办法把少将一行救出来。 七人分三伙前后相随,成义和宝在前面,占彪和曹羽走在中间,大郅和玉、三德走在后面。 街上行人稀少,两边的铺子生意冷淡,乱世里满目国不将国、民不聊生的萧条景象。但三三俩俩走过的人们似乎面露喜色,窃窃传递着鬼子昨天挨打了死伤很多人的消息。 宝在前面回头示意快到了,曹羽也告诉占彪,拐过这条街口就是静园茶庄。这时前面一个铺子传来一片嘈杂声,有日本人的喝骂声。成义和宝先走到门口,抬头看牌匾写的是“济生堂”,是一家中药铺子。随着日本人的喝骂声一个屁股后面颠着王八盒子的中国人先走出来,接着一位慈眉老者被推了出来,两个日兵持着上刺刀的三八大盖用枪托击打吼叫着。后面又一个日军曹长用手枪着一个中年长衫男子走出来,最后面是一个腰里别着手枪的县保安队员背着药匣子跟着。 慈眉老者似乎要让街坊听到为自己作证喊着:“胡队长,胡队长,你再和皇军,我的中药只管中国人的病,外国人不管用的。再他们都是被机枪突突的,我可治不好啊。” 那个胡队长上前推了老者一把:“我庄大夫,你别装了好不好,这县城里外多少中枪的人都被你治好了别当我不知道。你济生堂叫济生那皇军也是人嘛,这回他们受伤的人多,不然人家有自己的军医,还不喜得用你们呢。你们爷俩儿快去吧,别找麻烦了。” 这时街对面跑回来一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把身上背的药匣子往地上一扔就扑过来:“爷爷、爹爹,他们这是要干嘛?” “蝶,你快去照看铺子,爷爷和你爸爸在和他们理论。”老者忙推着女孩儿让她快进铺子。 胡队长嘻皮笑脸地:“哦,是妙手观音回来了。”然后对疑问着的日军曹长:“她的,比她爸爸的厉害!得了她爷爷的真传,这一带有名的观音。” “姓胡的,你还要做多少坏事,你就不怕中国人的唾沫把你淹了?!”蝶义正辞严地喝斥着胡队长。 曹长哈哈一笑:“花姑娘的,会治伤,还可以慰安我们,一起的去!”两个日兵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蝶胳膊,几乎把她举了起来向前拖去。蝶大叫:“放开我,爹爹救我――!爷爷救我呀――!” —— 第九集 乱世 二、愤救义女 大郅仍以地主的身份健谈不已。】他接着三德和成义同时认识蝶的话道:“人家成义当时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这也是他们的缘份。” 蝶也回头嗔着大郅:“大郅发现你人老了话还多了呢,那天你们谁在前面走都能救我的,对吧彪哥,要不怎么叫七剑下山呢。” 成义则对曹羽低声道:“这事我要谢彪哥一辈子的,要不是彪哥安排我打头,蝶不一定跟谁好了呢。”蝶依稀听到扭头问:“成义你什么?再一遍!” 丽丽忙插到成义前哄着奶奶,成义吓得一吐舌头,靠山镇又扬起一阵笑声。 日兵把济生堂庄家父子押出来时成义和宝这时已经越过药铺门向前走了几步了。他想着占彪的嘱咐进城后心行事不得轻易出手。这时听到蝶的喊声一回头,正看到了蝶那无助悲愤的眼神,而且紧紧盯着自己。成义顿时血涌至,他顺眼看了占彪一眼,看占彪正站在那曹长身边,曹羽也走到胡队长身边,后面的三德和大郅也快步赶过来,再往远看只有几个中国人在观看视线里没有一个日军身影……成义心中了然有数,闪电般身子一纵往路中一跳,拦住了正架着蝶的两个日兵。然后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般左脚右掌同时出手,左脚一个高鞭腿狠狠扫在架着蝶右胳膊的日兵头上,右掌如刀“吭”地一声砍在架蝶左胳膊日兵的脖子上,两个日兵同时松了手堆了下来,落下的蝶被成义一把接住搂在怀里,接着成义就势一蹲膝盖跪在被脚扫倒的日兵胸上,一串骨折声伴着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叫。旁边被砍颈的日兵也抽搐着挺直了身子。 在成义动手的同时,占彪对五短身材的曹长左手一刁手枪到手,右臂扬起下落一个肘锤直击在曹长天灵盖上……只听如同闷葫卢破了的声音,这一式是令对方立刻脑残的打法。 曹羽一招成名腿法迎面戳在胡队长膝盖上,一声“咔嚓”后无疑什么半月板、膑骨和韧带都搅成一团,看来这辈子只能和轮椅打交道了……这是戳脚的一式终极杀招,一改平时戳在腿位置而上抬了数寸戳在膝盖上,是让对手顿时失去战斗力的凶狠招法,轻易场合曹羽不会用的。 三德一个猴跳双手从后面搭在那个县保安队员肩上,那保安队员一回头,三德一头撞得他七荤八素满脸花捂着脸蹲在地上,腰里的手枪也到了三德手中。 就是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三个日军死了,两个汉奸保安队瘫在地上。要不是六条军规中有条不打中国人的令,胡队长和那个保安队员可能比日兵死得还要惨。宝和玉双双在旁瞪着秀目惊愣在那里,到是看过他们用枪杀人,但第一次看他们徒手杀人而且威力居然这么强大! 胡队长双手扶着大腿疼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三德上来手中做握着重机枪手柄开火状,手上震动看嘴里“突突突”地对着胡队长。胡队长一愣马上明白了,马上身子随着三德的突突声,筛糠一样发着抖,如同被重机枪真的打到了前仰后挺的:“你们,你们是重机枪神风队?是重机枪拆车队?”占彪这时才知道,看来日军给抗日班起了不少花名啊。 成义把还颤抖着埋头在自己肩上的蝶送到她爷爷和爹爹手里,转过头来问胡队长:“胡队长,胡昆是你什么人?”心细如发的成义听曹羽过一遍胡昆这个名字便记住了,而且会聪敏地与遇到的事物联想在一起。 胡队长心头一喜:“那是我哥哥啊,哎哟,疼死我了,你认识我哥哥快放了我吧。” 曹羽听罢暗喝得来全不费功夫,抬起脚要把胡队长另条腿戳折被占彪拦住。占彪令胡队长:“你快领我们去找胡昆,或者能饶你不死。” 本来占彪原计划先去看曹羽师母,了解情况后然后再去找胡昆,没想到先遇到了他弟弟,而且还是在充当汉奸欺压百姓的时候遇到的,马上灵机一动改变了计划,先去找胡昆。 庄大夫和蝶的爹爹也明白了救他们的人是最近威震四方声名遐迩的抗日游击班的,谢意里夹着敬意向占彪连连作揖。蝶则死死盯着成义,是他,救了自己,一个看上去文弱腼腆的书生却一出手连毙两个鬼子兵,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他的怀里为什么那么安全?他是神吗?看得成义不得不移开关心的目光。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徒手杀人,心里也是慌慌的。这和前几天和武男们留有分寸的比武不一样。是蝶的眼神让他用足了力道,使出了终极杀招。平时练的这招儿岳氏散手是对付一个人的,左右同时出招形成一种合力会比单独出招增加了成倍力道,胳膊粗的树都砍折过。是这个原理使占彪为武男演绎出了左右合气道手法。成义这次更绝的是灵活运用施在两人身上。 庄蝶今年刚满十八岁,是庄家的掌上明珠,自聪明伶俐,成天和爷爷浸在医书里。后来又上了学在杭州的医学专科学校学了两年。爹爹学医虽也很刻苦,但爷爷儿子是土学,孙女是洋学,土洋结合使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早成了这一带有名气的手到病除的妙手观音,因为蝶治病救人从不计较报酬还被誉为义女。 蝶虽已年过二九,但她的绝学养成的威仪,加上适逢乱世,居然没有一个男人敢向她求婚,她也从没有被男人抱过。成义不知道蝶有这等名号,不然也不一定敢把她搂那么紧。他向蝶笑了下挥手道:“没事了,别害怕了妹妹。”蝶这时才嘴角一动,脸上现出一个动人的深深酒窝儿。 这时曹羽也早把胡队长的手枪收起,两个日兵身上的八个手雷也揣在大郅背的包里。大家都踏实了一些,有了三只手枪了,进城时他们可是身无寸铁。然后三德、大郅和成义每人拖着一具尸体和长枪扔进离药铺远些的公厕粪坑里。 占彪这时也向慈眉老者还了礼:“非常钦佩您老刚才宁死不为日本军队服务的气节,也感谢您老救了很多中国老百姓,我们中**队也很需要您老的帮助。你们快回去吧,以后多注意保护自己。”罢让那个鼻梁塌了门牙掉了的保安队员架着胡队长向不远的胡记茶庄走去。宝和玉向仍自发愣的蝶摆了摆手。 —— 第九集 乱世 三、惩霸戒恶 玉把大家让到屋里,里屋外屋坐得满满的,大家在品尝着玉当年的菜饺子,郅彪没让别人上手,忙前忙后的为老人们递碗倒醋的。三德吧嗒着嘴:“玉啊,怎么没有那时好吃呢?”玉嗔道:“别不知足啊,那时哪能放这么多油啊,哪有什么蒜泥什么醋呀。”三德大叫:“怪不得呢,就因为你放油放肉的就没了当年的味儿。”里屋外屋一片笑声。 焦书记和刘主任在旁搓着手坐立不安,郅县长告诉刘主任:“打电话把酒席退了吧,我看晚上你也别安排了。” 占东东和得龙边吃边低声商量着什么。曼、丽丽和樱子则吃得津津有味,不时抬头看看爷爷奶奶们。 大郅和曹羽着着突然高声道:“起来还得谢谢那胡家兄弟呢,要不是他们乱世霸市,趁火打劫,你还出不来呢。”曹羽头连声:“可不是嘛,不然哪能认识彪哥啊。”成义在旁补充道:“不然哪能在抗战中找到用武之地,大显身手啊。” * 显然胡昆刚接到了弟弟被打的消息,正拎着一只手枪向外跑着,迎头看到弟弟晃荡着腿被架进来,举枪就对准了曹羽,他认定是曹羽带人来报仇的。大郅和宝、玉被占彪安排在外面放哨。 胡队长忙喊:“哥,使不得,他们是城外的……哎哟――”话没完晃着的腿又疼得他惨叫了起来。胡昆举着枪:“城外的怎么的,不也是被皇军撵得到处跑。”他以为是新四军和游击队。胡队长吸口冷气接着:“他们不是老四,是,是重机枪神风队啊,惹不得啊。” 这时三德对胡昆:“你枪都不会拿,在那比量啥,机头还没搬下来呢。”着又双手在胸前一握嘴里一“突突”,那胡昆一听是玩机枪那伙儿脸色顿时一变,又被三德一突突也好像被子弹击中身子一抖把手枪扔地上了。他结巴着对曹羽:“我们两家的那事你怎么把这些、这些英雄惊动了呢。” 占彪厉声:“我们是抗日军人,他现在也是军人了,是我们的机枪班班长。你弟弟是汉奸,知道我们怎么处理汉奸吗?!” 胡队长带着哭腔:“他们刚才,一出手就打死三个皇军、三个鬼子……哥哥想法子救我的命啊。” 曹羽这时掏出枪来,对准胡队长脑袋对胡昆:“凡是帮助日本人欺压百姓打中国人的汉奸,一律枪毙!” 胡家兄弟都傻了眼了,还是哥哥经些世面,缓过神儿来对占彪:“长官,求你开恩,我们都是中国人啊,以后改邪归正就是了。再,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也不能干啥了。” 占彪正色道:“找你来不只是你弟弟的事,还听你趁着乱世欺行霸市,设赌骗人,还想仗势娶,有这些事没有?!” 胡昆看了一眼曹羽,被曹羽一瞪,低下头:“胡某知错,以后再不……”占彪没听他表白,继续喝斥:“国破家亡,倭寇横行,多少人都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救国救民,你们兄弟俩却在家里做这些勾当,我们今天不惩罚你们,你们也会遭天打雷劈的!” 胡昆现在不话了,但占彪的话如支支利箭刺在他心上,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胡队长也咬着牙疼也不敢叫出声。占彪看胡昆面有悔恨便做罢:“脚下的路你自己走,我们还会在这一带打鬼子,会看到你们以后啥德行的。现在你先把静园茶庄的事先解决了,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胡昆一听如遇大赦,庆幸不已,别一个静园茶庄的事,只要不死再大的事也认啊。他忙叫伙计来:“快去把静园的于少爷请来,快快。” 三德这时把地上的枪用脚一拨翻到脚面上,一抬脚扔上来用手接住。扳开机头指了一下胡昆:“事儿办透亮,明白吗!”胡昆连连着头。 两家茶庄都在一条街上斜对而望,于顺水也得伙计所报,得知曹羽领一帮人进胡家了,师母和于春瑶都紧张地看着胡家的动静。看有胡家伙计跑过来,于顺水急忙迎了出去,马上被请进胡家。 刚一进屋胡昆便把一迭赌债的条子还给于顺水,客气地:“于少爷,今天当着各位好汉长官的面,我胡昆向你认个错,当初赌桌上的人都是我安排好的做的局,对不住大兄弟了,娶的事也休得再提,以后我们还是好街坊。”于顺水这时才知曹羽原来提醒他的话是对的,上前狠狠崩了胡昆一记番子拳:“亏我拿你当人,原来你抽老千设套骗我啊!”然后把10万赌债条撕得粉碎扔在胡昆脚下。于顺水看到平时颐指气使的胡队长委顿在地上,心里自知以后胡昆没有枪杆子的保护胆气自然壮了很多。 成义这时发话了,他摆弄着手里的枪,枪口总是不经意地对着胡昆:“不只是这么简单吧,你对静园茶庄还做了哪些手脚,还有,你不知道他家老爷子被你气病了吗?!” 胡昆连声道:“胡某知错,胡某知错,静园的大主顾我都还给静园,再也不干涉茶商向于家送货……”于顺水一听还有这些事,怪不得原来的主顾和茶商都绕门而过,气得又要扬拳。过去他是觉得自己理亏,愿赌服输,有着北方人和习武之人的信义,也从未显示过自己也学过武功,这回他找回了自己的主动位置,让占彪和曹羽放心不少。 又听胡昆:“老爷子的病也都怪我逼、逼人太甚,我愿出一千现洋略表歉意给老爷子治病。”成义接道:“什么?一千元?你咋不想想你用10万元逼人家姐给你做的时候呢?你不觉得也该尝尝拿出10万元的滋味吗?!” 胡昆额上立马又沁出细汗:“啊,10万元!我、我拿5万元吧,我要倾家荡产了,各位老总饶了我吧。” 于顺水一脚狠戳地面手指胡昆:“要你那些来路不明的钱的怕脏了我的手,告诉你,以后少来那些歪门邪道有能耐凭真本事吃饭……羽,我们走。”占彪们看到于顺水的刚强不免赞叹着还是有着练武世家的骨气,但又看他如以前使伙计一样带曹羽出去,而曹羽也乖乖跟出去大家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占彪看事情也就这样了,告诫胡昆:“我还会再见到你的,或许是你为抗战做了贡献来感谢你,或许是因你又犯了与于家的这类错事来惩治你!”罢走出胡家。胡昆随后头哈腰相送然后急忙给弟弟和那位毁容的保安队员治伤去了。 出了胡记茶庄,占彪看到大郅已守在静园茶庄门前,疾步进了静园茶庄。刚一进了茶庄铺里,茶香扑鼻而来,清香熏人,屋里三排错落摆放的各款茶桶。只见曹羽已和师母一家人上前相迎,忙领着成义和三德过去行礼相见。刚回头想要宝和玉过来行礼,却看到庄蝶和宝、玉拉着手在一起,后面是慈眉善目的庄老爷子。 庄老爷子走过来:“老夫还有一件不情之求,在这乱世里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是不可能的,老夫想把蝶送到你们军队里当兵,一是躲避城里鬼子的骚扰,二是也为抗日做些贡献随队治个伤儿啥的。还望占班长恩准。” —— 第九集 乱世 四、乱巢飞凤 曼一听大郅爷爷又起当年的事,端着菜饺子就倚在蝶身边:“蝶奶奶,我奶奶经常念叨你呢,你们是同一天出来参军的是吧?” 蝶笑答:“可不是吗,要不是我那天坚持要跟、要跟彪哥走……”到这里蝶看看成义,接着:“你春瑶奶奶还不一定敢出来呢,虽然有你爷爷在。”着用筷子曹羽。 曹羽马上:“蝶你还得让我谢你多少次啊。当年一有事求我就拿这事事。呵。对了蝶,你家的济生堂还在做吗?那可是老字号啊。” 一旁的丽丽放下筷子蹦过来和曹羽比着个:“大羽爷爷,俺可是济生药业集团的总裁见习助理,总裁是俺老爸。”丽丽是这几位孙辈里年龄最的,才22岁,刚大学毕业学新闻传媒的。 成义还是那个秀才样儿,告诉丽丽:“多和这些哥哥姐姐学习啊,抓紧和你东东哥们商量大事。”三德则凑近成义用力闻了闻:“我成义啊,你身上怎么还有臭票味啊?蝶给你洗了60多年了还没有洗净。哈!” 听到庄老爷子要送孙女蝶参军,还未等占彪答话,蝶望着成义:“成义哥,你欢迎我吗?”看来早和宝打听好情况了。心细的成义岂不知抗日班要是有了一个医生意味着什么,受伤的人再不会等死了啊!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当然还有一份不知名的心跳,他脸红着迟疑了一下:“这得问我们彪哥,问我们占班长。” 蝶略有不满地转头对占彪:“占班长,彪哥,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去你们那里逃难去了,我是早就想参加抗日部队,就是找不到收女兵的地方,没想到你们这儿还有宝姐这样的北大才女,我就认准你们这儿了。[]不让去也不行,宝姐都批准了。” 占彪笑了笑:“当然欢迎蝶加入我们抗日游击班,你是个郎中大夫,来了以后也是个宝儿了。”宝在旁听着脸一红。蝶听罢吐下舌头笑了,把一个药匣子挎到成义肩上:“我带了一箱子止血和外伤用药,辛苦你了成义哥。”大家都笑了,庄老爷子向成义嘱咐道:“还请你多担待和照顾蝶了。这丫头很认人的,你是救过她的人,她会听你的话的,不过也少不了会被她欺负……”成义高兴得一着急啥话也不出来了,只顾着连连头了。宝拉过蝶悄声:“你成义哥平时总逗我,这回你来了可要帮我管着他啊。”蝶也兴奋得只顾连连头了。 这时身后曹羽咳了一声,占彪是很敏感的,回头看着想话的曹羽。可是曹羽也是一急不出话来了,干脆拉起身边的春瑶上前:“瑶瑶,你自己。”春瑶甩开曹羽上前一步勇敢地:“彪班长……”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 这一笑把本来鼓足勇气的春瑶弄个大红脸儿。曹羽忙解围道:“彪哥,瑶瑶也想参军,师母也同意了。”宝听曹羽罢便向春瑶一招手,春瑶忙跑了过去,四个女孩儿相拥在一起。 占彪表示欢迎:“非常欢迎,听大羽你也会功夫,以后好好教教你宝姐她们。”看到乱巢里飞出两只凤凰,占彪和成义、三德、大郅、曹羽别提多高兴了,多了一个军医一个女侠。宝和玉自是更加开心,多了两个姐妹,还是文化人。 又听于顺水和曹羽:“羽,给我也报个名,我也想有只枪打鬼子。”占彪转回身来对于顺水:“家里还离不开你,外公和师母都需要身前有人照顾,还有你家世代相传的茶庄。你留在这里也好,给我们做个秘密据吧。”着让成义把背着的钱袋拿过来:“这里有20万法币,原来是想用10万帮你还赌债的。那就庄家和师母你们各留下10万略补生计。这钱也不是现洋,你们就别推辞了。”于顺水听罢爽快地接过去:“占班长放心吧,权当是我借用的,我一定要翻番地挣回来。”着打开钱袋分出一半给庄老爷子。 法币是当时国民政府发行的主体货币。当时中国白银不断外流,国内的货币发行杂乱不堪。国民政府于1935年实行“法币改革”,规定只流通中央、中国、交通三家银行所发行的钞票,即为“法币”。在抗战初期法币发行总额不过14亿余元,法币还算值钱的,包括**抗日根据地也都在使用法币。后来国民党政府采取通货膨胀政策,法币急剧贬值。到日本投降前夕,法币发行额已达5千亿元。到1948年,法币发行额竟达到660万亿元以上,等于抗日战争前的47万倍,物价上涨3492万倍,法币彻底崩溃。 看到一沓沓的法币蝶突然发话:“先别动,这钱是哪儿来的?彪哥。”成义接道:“是缴获鬼子的。”蝶头道:“那就对了,你们闻到没有,这钱特别臭,是尸臭,是日本人在中国人的尸体上收集上来的。”庄老爷子沉痛地:“哦,这就是人们的臭票了,是日本人在攻陷南京时从成千上万难民尸体上搜刮的……我们把这钱供上吧。”蝶看了成义一眼声:“怪不得刚才……”成义脸一红,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身上总有怪味。 这时曹羽把自己刚缴获的胡队长的王八盒子交给于顺水:“少爷,这枪你留下防身吧。”于顺水欣喜万分,伸手要接过去被占彪拦住了。占彪把自己缴获日军曹长的南部式乙型自动手枪递过去:“大羽,给他这把吧,那王八盒子太笨重,还总卡壳。”着把两个弹夹也递过去,于顺水双手接过手枪如获至宝。曹羽忙教他操作方法。三德则把刚才胡昆的左轮手枪递给占彪。 占彪郑重地对师母和庄大夫:“师母,庄大夫,你们就放心吧,蝶和春瑶就是我们兄弟姐妹了。你们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们的话就去找靠山镇的袁伯,他会找到我们的。” 然后占彪又向师母问道:“师母,我们还想打听一下昨天来这里的几位**长官的情况,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于顺水一听马上回答:“还救他们?他们是来和鬼子谈判的,那个姓潘的**旅长,就要改编为保安师当师长了。” —— 第九集 乱世 五、苦中有情 吃完菜饺子,玉忙着给大家沏茶。[]曼一看忙:“玉奶奶我来吧,我奶奶让我给您带的好茶。”三德和成义看着曹羽笑了,曹羽怕三德逗他,自已先道:“啥人有啥命,成义娶个学医的,俺娶个沏茶的。” 这时曼把一包包茶拿出来给玉:“玉奶奶,俺奶奶你最喜欢换着品,就每样给你带几两。普洱和花茶没给您带,知道您有。这是阿里山冻乌龙茶,这是西湖龙井极品,还有洞庭碧螺春、特级铁观音、霍山黄芽、祁门红茶、白毫银针、黄山毛峰、凤凰音枞、都匀毛尖、君山银针、信阳毛尖、武夷岩茶、永春佛手、野生苦丁、绿观音、一品得、大红袍,还有汤记高山茶……” 占东东拦住曼的介绍:“曼,你太夸张了吧,欺负我们不懂茶啊?!”大家看着摆了一饭桌子的茶袋都笑了起来,玉笑得眼花闪闪:“这个春瑶啊,还没忘了我当年那糗事。唉,六十多年了,她还没有忘她应我的事。那年月,能顾得上品茶,真是苦中求乐啊。她咋不亲自给我送来呢,这丫头。” 曼扬眉笑道:“哈,还有人叫我奶奶丫头,太好玩了。奶奶了,等人齐了她再来。” 玉疑惑地:“人齐?还啥人齐啊,这不,蝶都来了。快给拍电报,不,打手机,让她立马启程,非得千里单骑护送啊。” 郅彪这时沏上了一壶茶端了上来,蝶好像还沉浸在当年岁月里,手里摆弄着一包包的茶叶,看着郅彪:“郅啊,你妈妈有你,还真是从这茶来呢。” * 虽然占彪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一个旅要改编为日军的一个保安师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能让日本人以客相待只能明他们是沆瀣一气了,这和武男大仓出自武道对自己的尊重是不同的。】占彪心中一股闷气在升腾。 于顺水把他们在选茶、品茶时听到的只言片句都讲了出来,而且于顺水在东北这些年也能听懂几句日语。几个下级军官喊那个少将为潘旅长,他们埋怨城外的抗日游击班打个没完,不然他们就可以当天出城回去了。还有个人在对保安师的名称发牢骚,叫保安师听起来像保安队。那两个日军中佐不是龟村联队的人,是上海那边过来的。 春瑶提醒:“他们还让我们准备西湖龙井的明前茶今天中午以前送到悦来旅馆。” 于顺水一拍脑袋:“对,还有这个事。他们住在悦来旅馆,但那个旅馆是鬼子专用的,外面有站岗的。” 心细好学的成义在旁问了一句:“什么叫明前茶?”春瑶一起茶就大方起来了,她对占彪和成义讲起来:“明前茶是指清明节前采摘炒制的茶叶。明前茶由于芽叶细嫩,香气物质和滋味物质含量丰富,因此品质非常好。但由于清明前气温普遍较低,发芽数量有限,生长速度较慢,能达到采摘标准的产量很少。物以稀为贵,明前茶就更显珍贵了。那个潘旅长看来是挺懂茶的,他一闻就闻出档次来了,非要我们找找今年的明前茶。” 蝶又告诉成义:“还有‘雨前茶’你知道吗?‘雨前茶’是清明后谷雨前采制的茶叶,也是正品。还有啊,整个浙江省都生产龙井茶,但产自狮峰山、梅家坞等地的才叫西湖龙井,在此产地之外、杭州之内的茶叶为‘钱塘龙井’。杭州之外、浙江以内的茶叶又叫‘浙江龙井’。你别稀里糊涂的分不清。” 玉在一个方形茶箱里抓起几叶茶悄声:“这不是烟叶吗?可以卷烟抽吧。”蝶和春瑶当即被玉逗笑了。蝶抓起玉的手,抓起另一个茶桶里的茶放在玉手里:“你刚才抓的茶是没炒过的,这才是炒过的,我们能喝的。”玉不好意思地:“让你们见笑了,我们那里很多人都没见过茶的。这茶有这么多讲究呢,春瑶,以后我要挨样品品。”春瑶听罢忙用力着头:“玉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给你每种茶都给你包一袋,让你品遍天下茶。” 成义应着蝶的话着头,但显然心思在**投降这事儿上,他对占彪:“彪哥,我们去送茶?劝阻他们?”于顺水忙道:“那我带你们去,本来不想去的,一听他们要投降日本气都气不过来。**都整团整旅地投降日本人,这世道岂不更乱了。” 占彪想了想:“你们都不要出头,包括蝶和春瑶,免得我们走后鬼子找你们家里的麻烦。这样吧,我和宝、成义装成送茶的进去,三德和大羽在门口掩护,如果有情况就把站岗的做了。大郅领着玉、蝶和春瑶分散在外面接应。既然不用救他们,只好劝得了我们就劝,劝不了我们就撤了。” 于顺水一听这么安排了忙和春瑶包起茶叶来。这边玉有不放心地对宝:“你能行吗?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旁边蝶认真地对玉:“你的身子要注意了,不要动了胎气。”原来蝶刚才给玉递茶的时候,有意无意过了一遍她的脉象,这也是蝶的职业病了。玉和宝一听都愣在那里,玉又羞又喜,扑在宝怀里:“我的这个月过这么多天了还不来。宝儿姐,我,我咋办呀?”接着玉又掉下了眼泪:“宝儿姐,我们的日子过得这么苦,哪还有心思要宝宝吧。”宝马上恢复了镇静,因为她清楚玉和大郅的秘密早有心理准备,她拍拍玉的后背:“苦怎么了,再苦我们也要过日子,苦中有情嘛。没事,没事,宝儿姐给你做主。”玉抬起头来眼神盯着对面的大郅秀目柔柔,把大郅看得直发毛。蝶笑了轻打一下玉:“玉你眼光不错嘛。”玉返身胳肢下蝶。几个女孩儿真是投缘,刚认识就可以动手动脚地开玩笑了。 六大包茶叶包好了,必须得三人提着。占彪的左轮手枪打进一个茶包里,别的手枪都太长包不下。于顺水擦擦手:“这下子隔年茶都处理了,好茶是不能给这些汉奸喝的。” 两家人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自己家的千金送出了门。曹羽也向师母和于顺水告别,他朗声道:“请师母和少爷放心,有我羽在就有春瑶在。”幸福得春瑶红霞布满了脸颊。蝶则眼圈红着喊了一声爷爷,又看看成义。 宝在前面领路,她在上学的时候袁伯一进城来看她就住在这家旅馆。路上她红着脸把玉和大郅偷吃禁果怀孕的事儿告诉占彪:“彪哥,玉和大郅好了,在长杰出事那天晚上。”占彪一听不由得用肩撞了下宝,真有糊涂地问道:“他们不是早就好了吗?我们不是也挺好吗?”。 宝红着脸嗔:“你,是那样好,就是那样……”占彪不依不饶地问:“哪样好啊?”宝用胳膊回撞了占彪一下:“你还有心闹呢,他们,他们有了。刚才蝶看出来的。” 占彪听罢一愣,才明白过来:“这么不心,这兵荒马乱的。”宝央求道:“彪哥,都这样了,给他们办个婚礼吧,求你了。”占彪看看宝没吱声,本来想一口答应的,但看宝红着脸求他的样子特可爱,便不话看着宝,嘴角浮着笑意,宝一看占彪在故意捉弄可是手里有茶叶也不能拧他,宝只好张嘴虚咬占彪一下,占彪鬼极了马上双唇抿住做被宝咬住嘴唇的痛苦样儿,宝羞急了回过头去生气,占彪见不好便回头对后面跟着的成义:“跟上来,成义!听着,回去后我们张罗给大郅和玉办个婚礼。” ——